「直接开始吧。」
他倒是要看看谢九霄要搞什么鬼。
谢九霄没想到江闲如此顺从,执棋的手顿了顿。
江闲就这么和谢九霄下了一盘六博棋,谢九霄将一件道袍赠予了他。
曾经桀骜不驯的谢九霄,连说话都如此诡异奇怪,如情缘之间的耳语,让江闲听着耳朵痒痒的。
江闲手中拿着装着道袍的黑盒子,忍不住想拆穿谢九霄的身份:「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认识你了,谢——」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了意外,他又昏迷了过去。
江闲放弃了。
谢九霄想装,那就任由谢九霄装吧。
在狐姝的话里,他可以总结出,谢九霄与他分别了一千年。
谢九霄与他一千年未见,难免性子会发生点变化。
纵容一下谢九霄吧。
他对谢九霄生气不起来。
谁让那是谢九霄呢?
之后江闲一醒来,竟回了客栈。
他跟着狐姝去了浮玉国,果真在浮玉国找到了云姬,以及云姬的妹妹云月瑶,还有本不该出现在浮玉国的巫阙……
在见到巫阙的那一瞬,江闲的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厌恶感。
他忍不住和巫阙打了一架。
不是因为他冲动,主要是看到巫阙就觉不爽,再加上巫阙那张嘴贱,说的话让他心烦不已。
江闲又不知是谢九霄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他,还是巫阙布下的诡计,他主动去了鬼界,在祟都门口与谢九霄的下属碰了面——那叫夜羽的乌鸦帮他解了围。
谢九霄带着他坐了船舫,吃了糖葫芦,看了焰火戏,放了花灯。
江闲再傻也能看出,这根本是情缘在花灯节才会做的事。
谢九霄喜欢他为什么不说?
谢九霄到底在犹豫什么?
江闲晃了晃手中的叠成小块的宣纸:「好奇我写了什么吗?」
「虽然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谢九霄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乖乖点头,「但是只要是小道长的事,我都好奇。」
所以就是好奇他写什么了。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江闲不怀好意一笑:「你猜我写的这句话,是送给你的吗?」
他可以感觉到身前的谢九霄躯体一滞。
他毫不客气地往前迈了两步,正对上谢九霄面具上的那双兽瞳。
下一秒,伸出手,摘下谢九霄面上的面具。
谢九霄没有动,任由江闲摘下他的面具。
那双殷红眼眸深情,仿佛能容纳世间万物,如今却只映着江闲一个人的倒影,那双眼也只能装下江闲了。
谢九霄没有半分被拆穿身份的慌乱,他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被小道长抓到了。」
江闲摩挲着饕餮面具上凹凸不平的纹路,认真地注视着谢九霄的眼:「我说过,我会记得你,你想瞒我是瞒不住的。」
谢九霄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江闲手中的纸上:「那小道长可以告诉我,那句话是送给我的吗?」
「不是你还有谁?」江闲反问他,「我这三千年的经历你都记得,我的挚友除了你还有谁?难不成我还有第二个挚友?嗯?」
谢九霄闻言,无比确信道:「小道长当然只有我一个挚友。」
「所以说……你为什么在见到我的时候要隐瞒身份呢?」江闲眯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危险,「难道是觉得好玩吗?」
谢九霄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经历明明都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
他没想到梦境里的江闲会跟梦境外的江闲一样,质疑他为什么隐瞒身份。
不过谢九霄经历了两次江闲的质疑,早有了应对之策。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轻柔似羽毛划过江闲的心:「小道长,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好不好?过段时日你自会知道,嗯?」
第164章 一个吻
自那之后, 江闲背后跟着个甩都甩不掉的谢九霄,如狐姝所说,两个人又同在天界那般形影不离。
在谢九霄同他说了这一千年里发生的事后, 江闲不出意外的话又心软了, 原谅了谢九霄隐瞒他的事。
其实他根本就没怪过谢九霄。
这就是谢九霄的应对之策。
明明那么一个冷冰冰的人, 外表看起来像是被薄冰覆盖,何人都扣不开江闲的心扉, 谢九霄戳破那表面的冰层,却发现江闲内心软得跟棉花一样,他只要碰一下, 就会凹陷进去。
小道长总是对他的示软毫无抵抗力。
谢九霄提言要回嶷玉山, 他们又在一次意外中结识了荧惑仙君万俟和璟, 受万俟和璟之託,去了归元剑宗,将荧惑剑赠予了齐平安,可不幸的是,齐平安死在了他们面前。
死亡可能对于齐平安来说才是解脱。
二人去阎王殿大闹了一场。
江闲好久未如此快活过了, 特别是擅闯阎王殿, 做出噼烂阎王殿的宫门一事, 如此出格, 一点也不像个仙君。
帝君教导了他仁礼义,把他教导成了一个只会替三界做事, 成为帝君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刃的人。
他一板一眼地过着帝君给他规划好的生活,可他还是在与谢九霄的朝夕相处之中, 潜移默化, 性子随着谢九霄的性子靠近。
两个人越来越相似了。
帝君看了不得气昏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