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说道:「这才短短五年未见,再见面竟能听到你说出如此骇人的言语……我合理怀疑你的病因是因为当年和帝君起冲突,给气晕头过去了。」
怎么又扯上帝君了?
「啊?」江闲再次发出了疑问,「我和帝君怎么起冲突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和帝君不一直都是和谐的上下属关系吗?
他何时跟帝君起了冲突?
「不是,你真忘了啊?」狐姝看向江闲手中的长诀,指着长诀质问江闲,「你既然忘了,那你手中的东西是何物?」
江闲顺着狐姝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到他一直攥在手中的长诀,他拿剑拿顺手了,没怎么注意他拿的是哪把剑。
这时,他才看到长诀,这通身黑红色的剑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看到长诀,他的心脏处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似被千万根如牛毛的针扎了一样。
他不知道这剑是从何而来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这剑,是我的。」
狐姝听到江闲这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废话,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我的?真是奇怪了,今天怎么老是听江仙君你说胡话?」
江闲不再去看长诀,他的语气凝重起来:「所以,谢九霄之事与帝君究竟有何关联?」
江闲神色不像作假。
狐姝一摊手:「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她道,「谢九霄与你是三千年的挚友,你们两个整天形影不离的,跟下一秒就要去桃花宫找桃花仙君给你俩成亲似的腻歪。可天有不测风云,不知帝君犯了什么毛病,被巫阙那个阴暗男撺掇,非要对龙族赶尽杀绝,你说这有什么必要呢?谢九霄又不会吃人,帝君和巫阙为什么非对谢九霄看不顺眼?」
「就在一千年前,你被帝君以任务之由,支去了玄霜雪山,你不知为何,一去玄霜雪山之后,再也未归天外云镜了,谢九霄因此被帝君所杀,失了下落。」
「再然后,五年前,你知道了谢九霄的死讯,拿起谢九霄龙族之剑——长诀,就你手中的这把剑,只身一人杀到了承云宫,与帝君当面对峙,我也不知道你们吵了些什么,反正自此之后,你与帝君恩断义绝,下到了人界来。」
「现在,是你在人界的第五年。」
狐姝说完了,这一番话说得她嗓子眼都在干涩发痒。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喉咙,问一脸茫然的江闲:「明白了吗?」
江闲迟迟未语,只是注视着长诀,双眼空洞无神,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像是回想起什么来。
狐姝的这一长串话如晴空霹雳,将他隐藏在深处的记忆以雷霆之势强行扯了出来。
三千年的过往如浩瀚江流,涌入他的脑子里,可还有些隐藏在深处的记忆仍不清晰,待他去发掘……
他想起来了谢九霄。
谢九霄伴了他千年,他们是密不可分的挚友。
他想起了谢九霄,这就足够了。
「我似乎忘了些什么。」江闲捏紧了手中的长诀,「那是我不该忘的。」
「是浮玉国对吧?走,去找云姬。」他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来。
他要去把遗失的记忆找回来。
他要把他和谢九霄隐藏在深处的过往都找回来。
「啊?啊?啊?这么快?」狐姝还没反应得过来,面前的江闲刷一下站直了身体,大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启程去浮玉国的架势,她连忙阻止,「等等,现在天色已晚,我不想大半夜的还在赶路啊,明日再去吧?」
明明她才是云姬的下属,是她上司失踪了,寻找云姬一事怎么江闲比她还积极啊!
……
翌日晚,江闲在房间里对着长诀发愣 。
屋外传来异样的灵力气息,那到气息像是在挑衅他一般,他四肢不听使唤,追着那道灵气就去了。
他好像经历过,这是他与谢九霄的过往吗?
江闲在月色下见到了一人。
那人立于树干桠枝之间,渺渺月色笼罩,那人与林风月色融为一体,面上是张牙舞爪的鎏金饕餮面具,金银交辉的玄清花钱在耳侧,璀璨夺目,让人一眼能看见。
不错,若玄清花钱戴在耳侧,才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他不须摘下那人的面具,辨认看清这人面具之下的脸。
他第一时间认出来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江闲紧绷的躯体松懈了下来,想叫一声那人的名字:「九……」
霄字还未出口,他意识一模糊,毫无防备地昏了过去。
他看到树上的谢九霄跳了下来,他落入了谢九霄温暖的怀抱之中……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谢九霄那耳侧的玄清花钱晃动声,黑夜中明明不能视物,可他连玄清花钱上面的仙号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鹤清仙君,是他。
不知谢九霄所谓何意,既谢九霄暂且不想与他相认,那就随谢九霄去吧。
江闲闭上了眼,如谢九霄所愿,昏迷过去。
他甫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到了鬼界。
他顺着鬼界进了祟都,在鬼冥赌坊跟谢九霄打了照面。
谢九霄成了鬼界的玄主。
「小道长会玩六博吗?」
谢九霄还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