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彤想到这里，他忽然啪叽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


    “老婆！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去开车的时候，我中途去了一趟厕所，那个时候，让路上一个女孩子帮忙看管了一下婴儿车，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现场了，你当时看到那个女孩吗？她的身子不高，穿着一件卫衣，头发好像是金色的卷发，化了很浓的妆容。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


    汪彤一五一十地把当时那个人的样貌说了出来，他的确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年纪看上去差不大，还有那一头金色的卷发，实在是太显眼了，他不记得都难。


    汪彤对路上长得好看的女人基本上多少都会留意一点，那个女孩的样子，就算是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的男人，可能也算是少见的极品。


    翁丽提到这些说话，她的第一反应却是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在逃避责任，所以才冒出来，这些话语。


    一年多以前的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路人，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到现在呢？


    平时汪彤公司里的那些重要文件，他怎么就记不住，路上遇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他就能记得那么久？这也太刻意了。


    翁丽觉得，汪彤就是撒谎想要蒙混过关，他其实就是不想承认伤害自己幺儿的责任而已。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话，我会相信你吗？当时我去开车回来，根本就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金发女郎。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对的？”翁丽质疑着对方。


    汪彤的脑子里不断闪现着一些可能，翁丽的话语，他并没有听进去，而是不断地在脑子里组织着一些画面和情景，他的脑子越来越清晰了。


    那个金发女人，好像一直站在他们的边上不远，汪彤看着孩子们的时候，他其实偷偷看着对方很久，脑子里在想着一些无聊的黄色废料。


    那女孩子一直在玩手机，低着头，好像是在等车，汪彤看不清楚她的全脸，只觉得她长得非常的好看，整个身材也是一级的棒，她的脸蛋具体的样子，倒是没有记得太清楚。


    “我那个时候，其实记不太清楚她的长相，只觉得是个身材不错的姑娘，所以就多看了两眼。这个女的，倒也不像是坏人，也许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把幺儿弄死了呢？”汪彤说话实在是有点刺激人了。


    翁丽很是无奈，他的脑子，要是能在这些细节上面起作用，也不至于被自己的几个兄弟吃得死死的，到现在，都还挣扎不出什么结果？


    “不管你怎么说，你也不能靠着你一年前的记忆跟我说，你觉得这个女的就是凶手，你也不要一口一个死啊活的，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们的孩子虽然才刚刚满月，但他的命，也不是你说放弃就可以轻易说放弃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


    翁丽的情绪不太对劲，她对汪彤的说法是没有什么信任的，更不觉得，汪彤说的这些话，就有什么道理。


    她其实对汪彤没有任何一丁点的信任，对他说的话，也是当做玩笑的。不过汪彤显然是认真的。


    他们两位还在无意义地对峙着的时候，直播间的情况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程明的步步紧逼，让陌陌的情绪简直像过山车一样上下波动。


    她其实抗拒承认她曾经做过的那件事情，明明她是罪大恶极的那个人，也或许，她帮汪彤还清那六百万，也只是为了还清自己亏欠的负担罢了。


    她何尝不是，也背负着另一层的痛苦，也在试图为自己赎罪呢？


    “你的挣扎，差不多也该到此结束了吧？说了那么多，其实你什么道理都懂，也很清楚，我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就算你现在不把真相说出来，我也会在演讲结束之后，把真相告诉网络上的各位，包括警方。你真以为你能逃得过去吗？”


    程明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的余地，陌陌的心已经死了，她的半个身子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和地上的那些落叶融为一体。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得程明以为她已经完全化作了一尊雕像。


    “……你说得对。我已经藏着这个秘密太久太久了。久得我以为，它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它一直就像是一个梦魇不断折磨着我……昨天晚上，小莱打电话给我，和我说等我还清了债务，她就要带着我去环游世界。我们这些年也存下了不少的积蓄，就算把六百万还清，还是能剩下一部分，供我们消费一段时间的。小莱笑得很开心……我知道，她肯定是很期待的……”


    “可惜的是，我却不敢轻易地答应她，因为我，本就是一个罪人。就算我能把债务还清，我也还清不了我自己的罪孽，我也不可能真正地开始新的生活……”


    陌陌开始感叹自己，她若是当初不去找汪彤，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试图去跟踪他们。


    也就……也就不会找到翁丽所在的那个妇产医院，更不会那么巧，刚刚好就遇到他们从医院里出来，带着三个双胞胎的婴儿。


    陌陌不知道为何，鬼迷心窍地就过去站在汪彤的身边，她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但心里还是害怕得不行，担心被汪彤认出来是她，所以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不敢露出自己的样子。


    没想到汪彤忽然走过来跟她说，让她帮忙照顾他的孩子，他急匆匆地走开了，陌陌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些熟睡的孩子，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念头，看着他们的五官样貌，他们和汪彤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那个鼻子，那个眼睛，那个眉毛……简直就是汪彤小时候的样子。


    陌陌一时兴起，就把其中一个最小的孩子抱了起来，抱在胸前看着他，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居然就这样……对着一个小婴儿……伸出了她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