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放在了江闲的背上,轻柔地抚摸着,安抚着江闲。
现下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应该安抚他的小道长。
「小道长,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江闲也听到了谢九霄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地跳动着,不似梦中那般被剑贯穿的剎那间,停止跳动。
他们就这么抱着,默了会儿。
江闲抱够了,松开谢九霄,用手掌擦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神色,若不是他眼眶还是红,还真让人看不出来他哭过。
见江闲情绪稳定了下来,谢九霄才问:「现在小道长可以告诉我梦见什么了吗?怎么难过成这样?」
「没什么。」江闲的声线还有些沙哑,「是一个绝不可能发生的噩梦。」
谢九霄没有追问,而是浅浅一笑:「梦与现实相违,噩梦亦是如此,小道长不必如此担心。」
「就算噩梦会发生,小道长已经提前知道了,会避免的,不是吗?」
江闲呼吸平稳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对,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江闲站起身来,他抬头瞧着外面月色沉沉,天还未亮,此时正是后半夜,谢九霄如约叫醒了他。
他道:「你睡吧,等天亮了我再叫醒你。」
江闲走到山洞口前,此处向风,他感受着凉凉的夜风吹拂他的脸颊,把脸上残余的泪水都吹干了。
他回头望去。
皎洁月华落入山洞之中,谢九霄正规规矩矩地躺在方才他睡觉的位置上睡觉,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呼吸绵长,陷入了梦乡之中。
他盯着谢九霄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盯着天上的明明皎月,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
天刚蒙蒙亮,朦胧月光替换成了耀眼日光,曜日从树的缝隙中升起。
天已亮。
该叫醒九霄了。
江闲打算去叫醒谢九霄,却没想到谢九霄已经醒了过来。
谢九霄随意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走到他的身侧。
江闲道:「醒这么早?我还打算去叫醒你。」
谢九霄笑道:「因为在想着不能让小道长偷偷丢下我。」
「怎么可能丢下你。」江闲见到谢九霄已经醒来,准备出发去寻找阵眼了,往山洞外走,「今日先检查这附近。」
「好。」
江闲和谢九霄绕着山的四周找了个遍,一点异常也没寻到。
布阵之人不是蠢的,江闲早就有所预料。
他们找到太阳下了山,浪费了一天时间。
江闲探完最后一片土地,对谢九霄摇了摇头。
「没有。」
意料之中。
江闲遥遥望着那看不见顶的山。
「只能在那里了。」
谢九霄道:「那明日去山上找吗?」
「嗯。」江闲道,「熊族族长承诺了我们,我们可以在熊族栖息地自由行动,不会有人拦着我们,这座山也是熊族的栖息地,我们自然可以踏足。」
谢九霄提醒道:「小道长还是谨慎为上的好,他们本性难移,得小心他们不守承诺。」
江闲点头:「对,他们能在擂台上使阴招,说不定明日也会使阴招。」
为防止熊族的傢伙趁夜偷袭,他们晚上依然是谢九霄守前半夜,江闲守后半夜。
翌日一早,与昨日同一时间,他们出了山洞,起身往山上走。
上山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三四个下山的熊族,有好几个熊族结伴同行,他们无一不用吃人般的狠辣眼神盯着他们。
江闲从这些熊族的眼神中看出他们对他与谢九霄的敌视。
这些熊族虽是不满,但还是没有冲上来攻击他和谢九霄。
前日的事阵仗那般大,这些在山上的熊族不可能不知道。
想来前日的事熊族都是知道的,是熊族族长下令告诉了熊族不准攻击他们。
他们还路过了熊族族长的山洞,熊族族长就坐在山洞里面,给自己被江闲伤到的肩膀上药,见到他们从山洞口路过,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眼神意味不明,而后别过眼去,不再看他们了,不像其他熊族一样用锐利吃人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们。
他们顺利地走到了山顶。
出乎意料的顺利,连江闲都不可置信地往身后的小路看去。
后面也没有熊族偷偷跟上来……
熊族真这么守承诺?
江闲带着怀疑的态度收回目光,开始打量山顶四周。
熊族栖息地的山上只有一棵光秃秃的枯树,上面一片叶子也没有,树下没有落叶,枯树旁边是一个跟枯树差不多高的巨石。
此处空旷,没有树木的遮挡,风直面扑来,吹得人冷飕飕的,想必枯树的落叶都被寒风吹下山了。
江闲站在山顶的边缘,从这里往下看,可以把整个云谷树林尽收眼底,此处没有栏杆,脚一滑就会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谢九霄站在原地,指着山顶的巨石:「山上无他物,阵眼只得藏这块石头中了。」
山上没有其他东西,只有这块普通的巨石立在那儿。
江闲瞧这块巨石像是能容纳下阵眼的,点了点头:「估计此处就是阵眼了。」
他们不打算去问熊族族长能不能摧毁这块巨石了,按照熊族的坏脾气来说,肯定又要刁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