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
「娘娘别听她瞎说,她分明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宁嫔抢话道,苏芩不依不挠,挺直腰板:「我所说非虚,你若不信,大可让御膳房的太监出来与我对峙,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在舒妃的吩咐下,昨日当差的御膳房太监们接二连三鱼贯而入,排成了一列。
「青青,昨日给你鲤鱼的太监是哪一位?」
青青环顾了一遭,摇了摇头,「不在这里面。」
宁嫔冷笑一声,「舒妃娘娘,我便说她是在拖延时间。」
舒妃:「既然如此,恶意冲撞贵妃是大罪,即刻投入宁古塔发落。」
宁古塔是什么地方?苏芩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前世看康熙王朝的时候,记得里头的某位失宠贵妃便是被送去宁古塔刷马桶后出意外而亡,那地方恐怖非常。
「舒妃娘娘,我真的没有说谎,是宁嫔陷害我。」苏芩为自己辩解道。
然而,舒妃不听她的辩解,摆了摆手,「将此二人拖下去吧。」
不行,她千万不能被拖到宁古塔去,在最后关头,苏芩拼劲全力喊道:「妾申请求西厂都督来调查此事!舒妃娘娘!我知道您是最铁面无私,眼里容不得沙子,若西厂调查过后,结果依旧如此,那妾身绝无怨言,随便处置。」
这话堪称指天发誓,西厂是比宁古塔更恐怖如斯的存在,若是被查出确实没有冤枉,苏芩的下场只会更惨,如今她用此赌誓,说明其中怕是有大猫腻。
舒妃思索片刻:「那便交于西厂处理吧。」
「娘娘!」宁嫔肉眼可见的慌了神,她没想到苏芩竟会请求让西厂调查,这下事情一旦败露,让人知道是她因私仇,买通了太监故意给苏芩生食,那么因生火冲撞贵妃的罪名便要落在她头上。
「娘娘不可,只不过是件小事,不必大张旗鼓,劳烦西厂。」
「冲撞贵妃可不是小事。」舒妃意味深长道:「定要调查清楚。」
宁嫔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眼花。
……
西厂诏狱——水牢。
四壁皆为花岗岩堆砌建造而成,周遭黯淡无光,只微弱的天光从顶部的岩石缝中漏下,照出内部一片波光粼粼,都是水。
「咔嚓」一声,水牢大门被打开,靴子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在全是水的水牢里显得尤为清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认罪了吗?」
「还没有。」
「加大水刑的力度。」
「遵命。」
一个重物砸落入水,溅起一片水花,紧接着原本悄无声息的水牢,传出了可怖的吼叫。
撕心裂肺,此起彼伏。
仔细一看,那砸向水里的重物,居然是一个个头朝下倒吊着的人。
在连续不断的水刑下,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瞪大眼睛,惊恐喊道:「我认罪!放我下来,求求您了,魏大人。」
黑暗中魏泽挑了挑眉,声音慵懒:「真是吃硬不吃软啊,早认罪不就不需要受这些苦了吗?」
魏泽便是这西厂的厂公。
何谓西厂。
民间流传的一句话,东厂破不了的案,西厂来破。东厂不敢杀的人西厂杀,东厂不敢管的事西厂管。
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西厂要管,东厂管不了的西厂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备註:此段来自百度百科电影《门飞甲》)
「报!」
「何事?」
「钟翠宫舒妃娘娘有请。」
「舒妃?」魏泽呵了声,「走吧。」
魏泽到的时候,苏芩正被五花大绑背对着魏泽丢在地上,模样狼狈,像极了下一秒就可以拿去宰杀的年猪。
「舒妃娘娘。」魏泽随意的行了个礼。
舒妃微微一笑:「有采女不懂事,昨日在贵妃生辰的时候院内烧火冲撞了贵妃,本应发配宁古塔,但此女拒不认罪 ,非说自己是冤枉的,因此劳烦公公前来一看。」
「哦?」魏泽松了松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问:「舒妃娘娘说的小采女,是那边捆起来的那位?」
「正是。」
苏芩嘴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背对着魏泽,只能听到脚步声缓缓向她逼近,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云纹官靴,似是在打量她。
半晌,她听到头顶传来清朗的男声:「嗯,她确实是冤枉的。」
「不用再调查一番?」
「昨日之事,具体如何还请舒妃娘娘告知。 」
剩下的话,苏芩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努力扬起头,想要看看这位传闻中的西厂大公公长什么样,逆着光,只能看到一圈毛绒绒的光晕。
许多年之后,她问起魏泽,为何当初如此笃定她是被冤枉的,魏泽斜睨她一眼说:「你看起来那么的蠢,一看就是被冤枉的。」此乃后话。
此时此刻,苏芩只想大声的感谢魏泽,谁说太监都是心理变态,这位简直就是人间小天使!
魏泽听完来龙去脉,立即确定了嫌疑人宁嫔,宁嫔被吓得瑟瑟发抖,不一会儿便和盘托出,全招了。最终被下令责罚投入宁古塔改造三年。
宁嫔就这样从后宫的花名册上消失了,自古帝王多薄幸,不多日接着开始翻起了新人的牌子,仿佛后宫从未有过宁嫔这号人一般。
青青给赵画师的贿赂果然有用,他重新描绘了一幅苏芩的小相,皇上翻牌一眼便相中了苏芩,晚上由太监抬去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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