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丫鬟略带斥责,质问小丫鬟。
「什么天塌了的事儿,不能等着夫人睡醒了再说,偏要挑这么个时候儿,扰夫人休息。」
「管……管事大娘……她……她死了……和……和前面死……死的几个丫鬟……都……都一样……脖子上……上有……有个月牙齿痕……」
「什么~」
原本昏昏沉沉的屋子,像是放进来冷飕飕的十二月冷风刀子,瞬间寒醒了所有人。
忠国伯夫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灰惨白。
年轻丫鬟抖着手,一副快要吓哭的表情,僵硬地望着忠国伯夫人。
「夫……夫人……要……要不要报……报官……」
只是一瞬间,连邹欢这个习武之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忠国伯夫人就已经扣住丫鬟的手腕。
摇着头,盈着恐惧泪水的眸子,哀怯悲苦。
「直接扔了。」
邹欢的眼睛瞥见,夫人的手臂在抽搐,像是抽筋样子,露出的手腕处,青筋暴起。
「再多派些人,给本夫人好好儿守在屋子周围,你们几个给本夫人仔细守在身边,若是让什么人近到本夫人身边,明儿个,也就去乱葬岗给自己收尸。」
「是。」
「是。」
邹欢乖巧顺从地,给夫人捏着腿。
内里却心急如焚。
凶案现场,是分析凶手作案手法,和凶手特徵的最佳地点。
一旦去晚了,现场被破坏,想要找出嫌疑人的有力证据,只会难上加难。
「嘶~」
邹欢拧着眉头,表情痛苦。
「这位姐姐,奴婢肚子疼,恐怕要忍不住了。」
话说着,邹欢还很配合地放了个屁。
年轻丫鬟对府里死人的事,这几天来,虽然习以为常,但毕竟是个普通平凡大户里的丫头,难免还是有几分胆怯。
被邹欢突然叫了声,年轻丫鬟吓了一抖。
屁味儿熏的身边几个丫鬟,忍不住用袖子捂着口鼻,年轻丫头生怕忠国伯夫人会被臭醒,连忙将珠帘外面的催眠薰香搬进来。
摆摆手,让邹欢赶紧离开。
就在邹欢谄媚讨好,弯腰捂着肚子往外跑的时候,年轻丫鬟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邹欢的心一紧。
「待会儿还要回来给夫人捏脚,可别熘走了。」
原来如此。
「是。」
邹欢服身行礼,恭谨地退出主屋。
她能明显感觉到,院子里暗卫的气息露出不少,显然是中了药,气息紊乱,泄露了踪迹。
垂着脑袋,端着手臂,踏着小碎步,邹欢小步快跑,沖向最近的茅房。
却在转过假山时,将正好从茅厕里出来的家丁,一手噼刀,砍晕。
三下五除二将家丁的衣裳拔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又将刚脱下来的丫鬟服饰,塞到假山里。
抬着昏迷的家丁,在没有暗卫监视的后花园里,随便找了个草丛放下。
她这一手噼刀下去的力道,足够这个家丁睡到明天中午。
拉低家丁头上的布帽,邹欢放大步子,像个男人样,跟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来到厨房,管事大娘居然死在了厨房门口。
眼珠子凸出,嘴唇白的像水粉,脖子上已经瘀血的牙印,格外惹眼。
「快来几个帮忙,还愣着干什么,等她起来给你们做饭啊。」
「呸呸呸……说什么话,也不嫌晦气。」
围观做事的,几乎都是群家丁,奴婢们吓得,都瑟缩在同房通铺里,被子蒙头,捂的死死,也不愿意把脑袋伸出来。
「我来,我来……」
邹欢压低嗓子,迈着外八字,粗暴地捲起手臂上的袖子,拉起地上的尸体,就是往背上一扛,二话不说,直接往府门口走。
见邹欢一个人就将尸体扛起来,其他家丁都退到一旁。
有人愿做这个冤大头,一个人背尸体,他们谁还愿意瞎掺和,惹一身死气。
「唉,注意哈,照例先用推车把尸体藏在米袋里,等城门一开,你就早早随着人群出城门。」
「可别被人发现了,不是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身旁一个家丁指挥吩咐。
邹欢颇为「不耐烦」。
「废话这么多,你来背呀。」
说话的家丁没好气,用力甩了甩袖子。
「你这小子,好心提醒你,居然这么说话,行行行,看你怎么弄,反正出事了,找你。」
邹欢颇为不屑,背着尸体从后门出来,顺着墙角没有光的地方,继续往前走。
「咕咕咕咕………」
喉咙里发出咯吱的声音,沉闷着。
「叽叽叽……」
夜半时分,居然还有燕子的隐隐叫声。
这里离忠国伯府,不到一里,但凡厉害些的暗卫,差不多都能听见邹欢她们的动静。
只可惜,忠国伯府的那几个暗卫,都隐在夫人所在的主屋附近,而且还中了药,根本不可能觉察到她们的行动。
「这个婆子半个时辰前,突然暴毙,不过忠国伯府的人并不打算报官。」
「而且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不止一次。」
「你先把尸体带回义庄,让仵作好生检查,我得马上回去,免得让人怀疑。」
「嗯,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