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问邹康：“你听懂没有？”


    邹康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没听懂。”


    就算邹康听懂了，他也不能说听懂了。


    连指导医生郭新方都没听懂，自己反而听懂了？


    你什么意思？


    郭新方此时忽然明白过来，对啊，自己是江寒的助手！


    今天第一次出诊，有些兴奋过头了呀。


    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


    郭新方连忙站起身：“江医生，您坐这儿！”


    对于郭新方的助手角色，江寒早就习惯了。


    在母女二人惊讶的目光中，江寒坦然就座。


    “医生，你们这不是给我们开玩笑吧？”


    女人感到进入这个诊室，好像是一个错误。


    门诊医生对一个实习生如此客气！


    听实习生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女人感到纯粹在胡扯。


    “省医怎么会开玩笑呢？江医生的医术，在我们中医科，那是数得着的！”邹康说道。


    “你们这个江医生，是不是在扯呢？我妊娠期间健康得很！既没有难产、早产，更不是剖腹产！”


    “至于后天因素，那就更可笑了，饮食不当，营养不良？我在月子期间，请的有营养师！你说我情感不舒，精神抑郁？开玩笑！我哪儿有？我高兴着呢！”


    要不是看在江寒长得帅，女人恐怕早就怒发冲冠了。


    江寒笑了笑说道：“后天因素，我也没说是你营养不良呀。更何况，我刚才是在教学！归结了所有原因。”


    “更何况，我也没说你精神抑郁呀，是孩子的精神抑郁！”


    女人说道：“孩子的精神抑郁，谁都看得出来，还用你来说？”


    江寒对女人有些反感，自从进来之后，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郭新方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这女人纯粹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从网上搜一下零星资料，就来怀疑医生了。


    一开始就不把医生放在眼里，这病还怎么治？


    说不定，你刚刚开出的方子，她走出诊室就扔掉了。


    更有甚者，转头就去院办投诉。


    “那你说，你女儿什么病？”邹康也有些烦这个女人。


    进来之后一直在说话，时不时地显露一下她家庭条件的优越。


    “我在网上搜了，女儿10岁，正处在第一个叛逆期。我说东，她偏要往西。刚开始，吐舌头就是故意的，结果，时间一长，就形成了习惯。”


    “医生，你们最好是会诊一下，怎么样让我女儿把这种习惯给改掉。”


    “只要把习惯改掉了，同学们就不会另眼相看，精神自然就不抑郁了。”


    江寒说道：“你说的不对！你女儿这样，根本不是你女儿的问题，完全在你！因为你有病，而且是两种！”


    “我有病？开玩笑！我们公司每年都要体检，特别是对我们高管，体检就更加全面。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病？”


    “我先说第一种病，你是不是失眠有半年了？并且头也疼？昨天晚上是不是2到3点醒了？”江寒问道。


    女子大吃一惊，随即说道：“对呀，你怎么知道？”


    江寒没有告诉她是怎么知道的，继续问道：“你一到晚上，特别是7点到10点之间，急躁易怒，头胀耳鸣，对不对？”


    女子马上说道：“对对对，一点都没错。我这是怎么了？”


    “你是怎么了？你怎么不上网搜呢？”邹康出言讥讽。


    女子没有顾上邹康，急急地问道：“江医生是吧，我真上网查了，吃了不少药，不管用啊。”


    江寒又问道：“你是不是小便黄，大便秘结？”


    女子失声道：“神了，真神了，就是这样。”


    随即，江寒问什么，女子答什么。


    这让邹康和郭新方佩服不已，不管多难缠的患者，只要江寒一问起病情，立马就收起了身上的各种情绪。


    短短数秒，患者就马上从对抗状态转入配合状态。


    “新方，你来切一下脉。”江寒说道。


    女子顺从地把胳膊放到脉枕上。


    郭新方切了脉，又看了舌苔：“江医生，脉弦数，舌质红，苔黄。患者应为肝郁化火。”


    江寒点点头：“没错，就是肝郁化火。这种病，《内经》里叫‘不寐’、‘不能眠’、‘不得卧’、‘卧不安’、‘目不瞑’。引起不寐的原因有多种，有头痛，有肝郁化火。“


    “有的人是因为失眠导致了头痛，有的人是因为头痛导致了失眠。因果搞不清楚，辩论就不准确，施治就会错上加错。”


    “新方你说得不错，患者不寐，主要原因是肝郁化火。”


    得到江寒的肯定，郭新方十分高兴。


    女子问道：“肝郁化火是怎么回事？”


    “准确地说，就是生气了，气结于肝，放不出来，就化成了火。气有余便是火，气不足便是寒。从大便上看，有火就干结，无火就拉稀。每天晚上7到10点的时候，是你最为生气的时候，这就叫做气结，气结为火，肝火就旺。”


    江寒刚刚解释完，系统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叮，鉴于宿主普及中医知识取得成效，奖励15点经验值，总经验值：2861点。】


    太爽了啊，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教育人呢，好为人师，因为有好处啊。


    对于自己来讲，好处就是对方听懂了、认可了，就有经验值入账。


    再一看面板，郭新方、邹康和霍婷婷分别提供了5点经验值。


    原来，这女的姓霍。


    “霍女士，你女儿的病，包括你的失眠，都是因为你的另一个病。这个病，不治，你和你女儿的病，恐怕都不好办。”


    “江医生，你怎么知道我姓霍？我刚才没说呀。”


    霍婷婷大吃一惊。


    江寒刚才喊了一声霍女士，其实就是验证一下系统的这个功能。


    果然，系统很靠谱。


    江寒没有解释，霍婷婷的眼神都变了。


    “你另一个病是，中产阶级焦虑症！”江寒说道。


    “你和你丈夫通过学习和奋斗，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实现了阶层的提升。但你们的收入既不如体制内的稳定，又不如企业家的丰厚，你们时刻有一种危机感。你们特别害怕自己的孩子不努力，到时候重新掉回下一层。”


    “所以，你们千方百计地为孩子寻找好的教育资源，恨不得孩子什么都会，所以，学区房涨了，培训班火了，大人们急了，孩子们苦了！”


    江寒正要继续往下说呢，小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