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金山？」


    刘璃越看越眼熟，终于一拍脑袋，翻出手机里的腾讯地图，两厢对照，认出来了。


    「除了有一座魔都最高山外，金山还有什么？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跟我怎么就这么有缘分呢？」


    刘璃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的一次，不就是解救「便当小仓鼠」时候吗？


    她还在回来的时候迷了路，印象可深了。


    「允儿。」


    刘璃吐槽归吐槽，却没忘记该做的正事。


    「你查一下这个位置，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嗯，就让你欧巴查，记账。」


    「就说，这关系到我能不能还钱，他有没有钱买机票，很重要，认真查，快速查。」


    刘璃说得理直气壮，允儿听得目瞪口呆。


    长见识了……


    韩国知性金丝眼镜娘，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欠债的是大爷」。


    刘璃下完命令，当起甩手掌柜，优哉游哉地唤过小九，惬意地喝起查来。


    允儿噼里啪啦地一阵敲键盘，


    完全可以想见，屏幕那头，远在首尔的某欧巴，肯定也是满口「西八」，化身八爪鱼敲着键盘。


    短短半个小时，


    一泡十年陈的生普注水九次，茶味尽矣。


    毫无疑问，蹭的是小九从家里带来的好茶。


    允儿拿着一个平板走了过来：


    「老板，查出来了。」


    「那里是一个即将消亡的鬼市——金山鬼市……」


    随着允儿的诉说，刘璃拿出上学时候记笔记的良好态度，对即将开启第一环的地方充分地了解了一遍。


    「怎么会是这个……」


    刘璃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不失望，靠在她专属座位的靠背上，喃喃出着声。


    「老板，你现在要过去吗？」


    允儿也顾不上计较她欧巴被疯狂压榨的事情，有些担忧地问。


    担忧的不是金山鬼市这个地方，而是刘璃难得的郑重态度。


    「不是现在。」


    「晚上再去，现在先开个直播。」


    「直播？」


    允儿、小九，异口同声地表示诧异。


    「对，直播！」


    「我们每个月花两百万的设施，也该启用了。」


    刘璃一挥手：「正好我们积累好几个客户，一起火化，一起供奉起来。」


    她在心里面补充了一句：「再不开直播，我怕系统大大以为我消极怠工，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刘璃的心声，允儿她们自然是听不到的，她们只听到了潦草和应付了事。这么多客户，一起给办了，能不潦草吗？


    能不应付吗？


    允儿规劝道：「比如郑天养，他不是让给郑吒寻一个好日子吗？」


    「全给堆在一起，不好吧？」


    刘璃无所谓地摆摆手：「好，有什么不好的，不信你问郑天养，他肯定说好。」


    经过几次鸡同鸭讲的乌龙之后，勉强算是不打不相识，她已经把郑天养看得透透的了。


    允儿不是很相信，一个电话打给了郑天养，试探地把刘璃准备就在今天午后，来一场集体葬礼，再把所有的骨灰，全给供奉到灵骨塔去。


    说白了，连个墓地都不愿意给。


    郑天养也罢，老木匠也好，可都是把钱都给够了。


    每人一百万，结果就这？


    允儿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心可虚了，电话拿得离开耳朵得有一胳膊远，生怕


    里面传来怒吼声，震裂了她的耳膜。


    不曾想，郑天养居然满口答应准时出席，全无意见，刘璃说啥就是啥。


    「嘶……」


    允儿放下电话后倒吸一口凉气，开始怀疑人生。


    如果不是天天呆在一起，她都要怀疑自家老板是不是给郑天养下降头了。


    「没问题了吧？那就这么定了。」


    刘璃连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是什么答案。


    她接着道：「不用提前通知粉丝了，这次的直播一切从简，意思到了就好。」


    「晚上我搞不好还有一场……」


    刘璃心里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既是解决下客户积压问题，应付了系统的kpi，也是找个由头，预告下晚上的直播。


    以刘璃对系统尿性的深刻理解，晚上的第一环，绝对也跟直播有关。


    「晚上？」


    「直播？」


    允儿和小九面面相觑，已经在脑补夜半时分，乱葬坟岗，黑灯鬼火，琉璃直播的画面了……


    嘶，有画面感了。


    小九和允儿齐齐打了个寒颤，再把哭唧唧过劲儿了的玲奈一起叫上，开始准备午后的火化和供奉，当然，还有直播。


    在午饭吃日料还是韩式辣螃蟹的争吵声中，


    时间来到午后。


    刘璃坐着gmc改装的豪华灵车，前往私人殡仪馆。


    谢伊和他的新娘，有资格躺进这辆豪华灵车里，跟刘璃同车前后。


    其余的客户，尤其是那些百万级的，不管是完整的尸体，还是只有一块木牌，一根头发代替的，全都另外十八手破烂灵车拉走。


    琉璃馆——


    这是私人殡仪馆的名字。


    琉璃宫——


    这是私人灵骨塔的名字。


    刘璃在直播间里一片「自恋」的「恭维」声中，亲自取的名字。


    私人殡仪馆倒是没有什么，除了占地广大，火化车间未来感十足效率高，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地方。


    琉璃宫（灵骨塔）这座专门用来供奉骨灰的建筑，倒是引起了直播间水友们的激烈讨论。


    琉璃宫坐落在小山丘上，


    通体暗金色，扣之有金属声的「金砖」砌成，高三层，琉璃瓦为顶，在阳光下闪耀出七彩光辉，像是佛光长久地笼罩。


    琉璃宫这个名字，居然显得很贴切。


    琉璃宫的一层供奉着地藏王菩萨，有着佛门的经幡，终年不息的长明灯，以及常年有着大和尚在诵经念佛，为「居住」在琉璃宫的住客们积累功德。


    二层开始就是供奉骨灰的地方。


    一个个五十公分平方的盒子间，就是客户们最终的归宿了。


    一间连着一间，垒成巨大的柜子，下连地面，上接屋顶，就像是筒子楼一样，大家住得密密麻麻的。


    在这里，事生如事死，得到了另类的解释。


    活着时候，


    住在逼仄的小房子里面；


    死了之后，


    还是住在窄窄的小盒子里。


    同样的不见天日，同样的不得舒展。


    在直播间水友们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搞怪的「预订一间」，「这是期房啊」的弹幕里，


    刘璃宣布直播结束，


    并且做出了预告：


    「今天晚上十二点，有那睡不着的，可以来看一下我的下一场直播。」


    话音刚落，弹幕疯了。


    午夜时分，开直播？


    丧葬直播吗？


    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