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 第一章 丧葬一条龙了解一下？ “清明时节雨纷纷，琉璃丧葬代上坟。” “我们的宗旨是：死得开心，活得高兴。” “遗物整理，入殓出殡，水陆道场，风水墓地。 代哭丧，代守灵。 火葬、土葬、气球葬、钻石葬……” “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办不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竭诚为您服务。” …… 魔都。 一栋为高楼大厦包围着的两层小楼。 刘璃声情并茂地念完了“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的广告词，抬头看向对面，问：“记住了吗？” 对面，一字排开四个兼职小秘书，齐刷刷地点头。 “那就每个人录个视频，发到各个平台上去，去吧。” 刘璃甩掉高跟鞋，整个人蜷起来窝进老板椅里，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开始刷手机。 “好的，老板。” “简单的，没问题，琉璃姐你瞧好吧。” 小秘书们七嘴八舌地应着，鸟兽散地各自回到位子，捏着嗓子夹子音开始录视频。 很快，一个个视频就传了到全网所有视频平台上的“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账号上。 刘璃的账号是挺多，覆盖了全网。 偶尔开个直播，录个视频。 粉丝数量和广告效果却几乎等于没有。 全网所有平台加起来百八十个粉丝，还都是冲着她的颜值来的，评论一水的“琉璃小姐姐，我要葬进你心里”…… “哼，一定是本小姐的颜值太惊人，影响了广告效果。” 刘璃自我安慰着，期待小秘书们的广告视频能不能带来客户。 在线等，挺急的。 从刘璃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很急。 穿越过来后，她就发现自己居然在魔都继承了一栋小楼。 我在魔都有栋楼你敢信？ 惊喜过后是惊吓，这栋小楼是一家丧葬铺子，专门为死人服务，做的是白事生意。 重点是， 刘璃很快发现，这栋楼还附带了一个系统：丧葬一条龙系统。 一个月内要完成第一起丧葬业务，这栋楼才能继续存在下去。 如果丧葬业务发展得好的话，这栋楼还会继续成长。 比如长成高楼，拥有各种配套，各种功能。 我在魔都有栋“高”楼你敢信？ 刘璃果断地开始在网上各种打广告。 视频也录，直播也干。 看到能点评论的地方就手痒痒，不评上一条“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欢迎光临”就浑身不舒服。 为了“我在魔都有栋楼”的梦想，不寒碜。 窝在老板椅上刷了小秘书们刚刚上传上去的视频，刘璃惊喜地看到居然马上就有了评论。 难道是生意上门了？ 她有点小期待地打开。 “还能不能好了，我是来看小姐姐的，居然刷到这种广告，有没有公德心啊。” “呸呸呸，大吉大利，反手拉黑。” “关了字幕，调个静音，看小姐姐小嘴巴吧嗒吧嗒地还挺带感。” “咳咳，我是冲着一条龙点进来的，没想到是这么个一条龙，打扰了告辞。” “……” 刘璃默默地关掉了评论。 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干白事的，又不是印软妹币的，还能人见人爱不成？ 不爱归不爱，少不得，跑不了。 别看大家嘴上硬，临到头来，身子软啊。 “算了，主动出击，继续打广告去。” 刘璃重新开始刷视频，打广告。 尽挑那些有流量的，嗯，小姐姐。 虽然自己是女的，但，她还是喜欢看小姐姐。 满屏大长腿，赏心悦目。 “咦，这腿，至少一米二。” 刘璃默默地擦了擦口水，蜷着腿坐直了，严肃认真地看过去。 那是一个叫做“痞子美”的机车女神的视频。 视频里， 痞子美穿着紧身皮衣，俯身跨坐在宝马s1000rr的重型摩托车上， 在崎岖山道，在夜晚高速，在无人旷野…… 混剪视频中，她一直在高速行驶，左右摇摆，调头转弯，美人骑着咆哮野兽的既视感。 轰鸣的声浪中，一行行配文浮出： “谁说女孩，不可以很酷帅！” “男人，不就是用来吸尾气的吗？” “爱机车，不爱男神，女孩也能飙到180迈。” …… “这……女神倒是女神，只是你这机车骑的不正经啊。”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机车媛？” 刘璃有些目瞪口呆，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她要数清楚，短短一个视频里面，这位痞子美机车女神就作了多少次死？ “有翻倍超速的。” “有没戴头盔的。” “有越线转弯的。” “……” 刘璃看得连连摇头，已经在脑补这位“机车女神”要是变成一单生意，要怎么才能把她从地上“揭”起来。 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绝对是“啪叽”一声，黏在地上跟纸一样。 一边在心里吐槽，刘璃一边点开评论瞄了一眼。 然后，直呼好家伙。 虽然也有“还是要小心”，“肉包铁，稳着点”之类的提醒，但主流却是： “痞子美最帅，谁说女孩不能酷帅。” “美美好棒，我要吃你的尾气。” “啊啊啊，我的天菜，我要把自己用万能胶粘在你的后座。” “就喜欢你这样的小野猫，看赏。” “……” 刘璃看了满眼，不是跪舔就是吹捧，彻底失去了兴趣。 就在她准备临幸下一个女神的时候， “滴滴滴”，“滴滴滴滴” 疯狂的提示声在脑海中不断响起。 “来了。” “它，终于又来了。” 刘璃赤脚跳了起来，满怀期待地看向面前突然浮现出的一个透明面板。 自从穿越后出现了一下后，就一直装死的——“丧葬一条龙系统”。 它终于又营业了。 “客户检测：痞子美（机车女神）。” “客户指数：100%（死定了！）” “客户死因：1、呵，男人；2、？？？；3、？？？”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刘璃眨了眨眼，上下看了几遍。 客户指数100%，就是说百分百成为本店客户？ 哦，那就是死定了。 等等，这死因什么鬼？ 刘璃脑子里一头雾水，动作上无比干脆——反手就是一个关注。 再打开痞子美的评论区，熟练无比地打下了广告： “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竭诚为您服务。” “丧葬一条龙了解一下？” “预订有折扣哦，预订不止一单折上折哦。” 第二章 点关注，客户不迷路 反手关注，习惯评论。 留下广告，无情退出。 一套流程走完， 刘璃已经把机车女神抛诸脑后，准备去寻找下一个小姐姐了。 其实，小哥哥也是可以的。 丧葬一条龙系统重新开始营业后， 未来又有了奔头， 魔都的一栋小楼没有被收回的风险， 刘璃感觉自己都博爱了起来 ——只要是客户，男女那都不叫事。 还不等她刷到下一个“客户”，“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刘璃低头一看，伸手一捂，没错了，正是自己的小肚肚。 “这就到饭点了吗？” 刘璃扫了一眼时间，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在刷视频中被杀死。 她赶忙扔下手机，按下了手边的一大排按钮中的一个。 “叮铃铃，叮铃铃。 老板饿了，速速投喂。” 刘璃搓着胳膊，尴尬得可以用脚趾头给小楼抠出地下室。 这是这栋小楼自带的呼叫铃之一。 ……早晚给你换喽。 刘璃刚嘟囔了一声，敲门声响起。 随后门推开，四个小秘书中的一个， 穿着jk服，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玲奈，今天轮到你做饭了啊，做什么好吃的了？” 玲奈是刘璃穿越当天，接连前来应聘的四个小秘书之一，日本高校生。 一手日料是怀石料理级别。 刘璃立刻正襟危坐，眼巴巴的目光跟粘在托盘上似的。 托盘上是一个漂亮的日式漆盒。 “琉璃姐，今天吃鳗鱼重呢。” 鳗鱼重？ 刘璃屏住呼吸看过去。 玲奈打开漂亮的漆盒，露出里面满满当当酱色诱人的蒲烧鳗鱼。 鳗鱼重，就是一层米饭，一层鳗鱼，再一层米饭一层鳗鱼，重重叠叠，厚厚一份。 “开心！” 刘璃打了个响指，拿起精美的漆勺挖了一大勺，满满地塞入口中。 “今儿真高兴。” …… 西湖市。 “气死我了。” 机车女神痞子美一脚踹出去，把蹲在地上正在给她脱长靴的小助理踹了一个跟头。 “说好的刷10万礼物，我就陪他出去嗨，我都没再抻一下，死老头居然敢放我鸽子。” “呸，什么黄脸婆查岗，明明是不舍得钱。” “什么玩意儿。” 痞子美越说越气，一脚丫子把半挂着的靴子直接甩到了小助理的脸上。 小助理呼痛一声，连忙捂住嘴巴不敢看她。 旁边好几个“闺蜜”连忙围了上来，捏肩膀、夸唇色、赞妆容、羡慕身材…… 一通马屁下来，痞子美心情稍稍好转了点。 闺蜜们一个个羡慕、崇拜地道： “美美，你的粉丝又涨了，马上就100万了。” “随便一条视频出去，才1小时，就10万赞，8000评论了。” “美美，你马上就是百万粉丝的主播了，爆火啊。” “就是，到时要多少个10万没有？” 痞子美的嘴角不住地翘了起来，得意地道： “我跟你们说，那群屌丝就吃老娘这一套，紧身皮衣塞进去，机车骑上去，速度飚起来，屁股撅起来，一个个就全是舔狗。” “你们不用急，等我大火了，就一人给你们开一个账号，也带你们火。” 闺蜜们满眼星星，一脸憧憬：“我们也可以当机车女神吗？” “呸，想什么呢，那是我的标签，你们换一下嘛。” “是是是，谁不知道美美你是全网第一的机车女神，那些喜欢玩车的富二代都说要带你一起玩。” 在闺蜜们的恭维中，痞子美心情大好，把手机扔给小助理：“念一下后台数据。” 小助理忙不迭地接住，一板一眼地念道：“收到礼物有甜甜圈500多个，mojito103个……” “停。” 痞子美不屑地道：“游艇以下的略过，嘉年华的再告诉我是谁送的。” “呸，一群穷屌丝，还学人刷礼物，也不嫌寒碜。” 念完礼物，接着开始念评论、私信。 “注意保暖女神，骑机车可冷了。” 痞子美冷笑：“老娘还多喝热水呢。这些废物的废话别念了，就念土豪、富二代、榜一大哥的。” 小助理点头如啄米，随后挑着念那些土豪们的评论、私信，全是各种由头的开价。 哪里的茶不错，一斤几万，出来喝通宵； 哪里的夜景不错，几万一晚上，一起去看； 什么沙发巨舒服，好几万，一屁股坐下去能弹屋顶上，来回弹一宿才落地之类的…… 痞子美听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推了其中一个闺蜜一下，说：“记下来，微信加上，答应他们，每天晚上安排一个。” “这才对嘛，神踏马的注意保暖，连价钱都不开的，不是耍流氓嘛。” 闺蜜震惊了：“都答应下来嘛。” 痞子美嗤之以鼻：“当然了，你是不是傻，一次几万，一个月30天，就是100多万，白给的干嘛不赚，就当被狗舔了。” 闺蜜更震惊了：“30天？那几天都不休息的吗？” 痞子美点了根烟，美滋滋地吸一口，吐出一圈圈烟圈：“休什么休，不是钱吗？ 那几天就说是第一次，说不定还能骗着多刷几万礼物。” 闺蜜们服气了，又是一阵恭维。 痞子美把烟按灭，一个新主意冒了出来，对身旁负责联络的闺蜜说道： “我们得整个活儿，把价格再哄抬哄抬，那一个月不就能赚200万，300万了吗？“ 闺蜜傻眼：“我们还能整什么活儿？” 痞子美打了一个响指： “去联系一下斗音猫哥，就说晚上我邀请他来坐我后座。 到时飚一圈，那些人还不羡慕得眼睛发绿，钱不就来了吗？” “可是……”闺蜜咽了一口唾沫：“……猫哥有300多斤啊，后座上坐得下吗？” 痞子美得意地笑：“我要的就是坐不下。 我再把屁股撅起来，挤在一起。 飞车的时候再叫唤两声。 他们还不嗷嗷叫地刷礼物？ 跪舔着求我带他们也兜一圈？” 闺蜜们恍然大悟。 “就这么办，快去联系。” “我还不懂他们？” “呵，男人。” …… 魔都，小楼二层。 沙发上不见人，只能看到挑着高跟鞋的脚丫子，在一抖一抖。 吃得饱饱的，睡得美美的，刘璃赖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 一时没找到可以再触发系统的网红主播了，刘璃顿时觉得那个机车女神还蛮珍贵的，回头去翻了翻，发现在机车女神痞子美视频下的评论，跟被大佬翻了牌子似的大火。 数百个赞！ 上百条评！ 刘璃来了兴致，点开一看： “今儿真是小刀挖腚，开了眼了，斗音上招女票就见多了，第一次看到招埋的。” “真是人才啊，就是不知道这兄弟是先被打死，还是先招到生意。” “看清楚，那是姐妹，姐妹！” “那就不奇怪了，姐妹呀，你来晚了，上辈子没发现，下辈子再照顾你生意。” “楼上都是坏人，就没个正经指出问题的。” “好人，说出你的问题。” “这城市都不同，就是真招来生意，总不能给打包抽真空送过去吧？” “神尼玛的抽真空。” “……” 刘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对哦，我就是把客户登记了又有什么用？ 这都不在一个城市。 系统漏洞吗？” “叮！” 系统提示声再响起。 半透明面板重新出现在刘璃面前。 上面浮现出一行字： “点关注，客户不迷路。” 第三章 投奔怒江 “点关注，客户不迷路？” 刘璃摸着下巴，吐槽道：“听这意思，送‘客’上门？难道真的抽真空？” “我怎么有点小期待呢？” “不对，不对，是有点小同情。” 刘璃觉得那个痞子美实惨，不仅有百分百的客户率，搞不好还要被抽真空快递，死都不能死安生。 确定了“关注”不是白点的后，刘璃不担心被白女票，良心瞬间重新占领了高地。 “我这么盼着人女神早点噶了， 似不似不太好？ 虽然是希望有人为我的魔都高楼添砖加瓦没错了。 但万一，人家机车女神是个忍辱负重的好女纸呢？” 刘璃纠结了下，给痞子美编辑了条私信发过去，算是善意提醒一下。 “遵纪守法很要紧，交通规则能保命。” “实在不行的话， 远离男人！！！” 刘璃发完私信，良心已经得到了满足，也懒得管对方看没看到，回不回复。 她正打算开发下新客户，“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进！” jk小秘书玲奈探头进来：“琉璃姐，新一批骨灰盒的样品到货了，你要不要来挑一下。” “我马上来。” 刘璃从沙发上蹦起来，摩拳擦掌：“挑颜色，这个我在行。” 颜~颜色？ 挑颜色？ 玲奈的脑子里全是问号。 …… 西湖市。 痞子美捏着嗓子，回复了榜一大哥的撩骚，顺便翻了下自己账号，然后就看到了刘璃那条广告评论。 “丧葬一条龙了解一下？” “还预订有折扣？她这是在咒我死啊啊啊？” “一边咒我死，一边还蹭我流量，这么多点赞？！” “气死我了。” 痞子美抓狂了，就要把评论给删了。 临到头了，她忽然冷笑着停了下来。 想了想，改删除为置顶。 边上有闺蜜奇怪道：“美美，你怎么把它置顶了？” “是不是点错了？” “你不是最恨别人蹭你流量的吗？” 痞子美“呸”地一声：“你懂个屁。” “删了是便宜了她。” “你看我怎么收拾她，我不仅要她给我增加流量，我还要让她被网曝，被人肉，我整不死她。” 痞子美开始整理妆容，点了点口水在眼睛下面，然后把手机扔给闺蜜。 “来，帮我拍条短视频。” “哦，好。” 闺蜜一头雾水地照做。 很快，一条只有短视频录好，上传。 视频里， 痞子美哭得梨花带雨，抽泣着连连鞠躬道歉：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giegie们看到我视频下那条丧葬一条龙的评论了吧？” “都是小美不好，给大家添堵了。” “肯定是小美哪里做得不好， 得罪了别人， 才会有意过来刷这种评论。” “小美在这里，跟这位姐姐道歉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呜呜呜，我是不是哭得很难看？我也不想哭的，就是控制不住。” “医生说我有抑郁症，不能受刺激。” “嗯！小美一定会努力的，收拾好情绪，给大家带来更好的视频。” 痞子美录完视频，抹了一把脸，冷笑地看着刘璃那条评论，以及自己新发的短视频，热度瞬间爆炸了。 一条条愤怒、安慰的评论不断地冒出来： “小美，为什么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肯定是同行嫉妒，专门来恶心你的。” “心疼，抱抱小美。” “人肉她，让她欺负我们家小美。” “呸，还丧葬一条龙，先给她自己埋了。” “小美坚持住，也要注意安全，坚决不能让坏人得逞了。” “就是，绝对不能照顾她家生意。” “有没有同去的？给那个魔都琉璃来个问候祖上十八代一条龙？” “同去同去！” …… “厉害啊。” 闺蜜冲着痞子美比了个大拇指。 “这才哪到哪？明天我再跟她玩。” 痞子美得意地扔下手机，开始往身上套紧身皮衣：“走，拍视频去。” 西湖市， 傍晚， 江滨大道。 一群人呼啦啦地把路都给堵住了。 人群中心，痞子美翘着臀俯身贴在机车上，正一遍遍地摆着pose。 在她身边，一个斗音猫哥挺着大肚囊，犹犹豫豫，艰艰难难地爬上了机车后座。 也是为难他了。 一个300多斤的大胖子，愣是得在狭小的后座挤成一团，给痞子美的翘臀留出空间，一副不好意思碰到的样子。 再怎么样就那么点大空间，双方难免挨挨蹭蹭的。 每当这时候，痞子美就会咬着唇，往后面抛出一个娇羞的眼神…… “好了！” “完美！” 负责拍摄的人比了个大拇指。 痞子美和猫哥顿时松弛下来，各自的助理一拥而上，递水的递水，补妆的补妆。 痞子美的闺蜜凑上去咬耳朵： “美美，榜一大哥回信了。” “给五万。” “晚饭在淮扬居吃，住世茂国际酒店，他说要你趴在落地玻璃前面，一起看一宿的钱塘江。” 痞子美骄傲地挺了挺胸，说：“哼，算他赚到了，今天过后，我会更火，到时候就不是这个价了。” 这边刚敲定，摄影师就开始喊“可以拍了”。 痞子美坐上机车，大胖子猫哥艰难爬上后座，扭动油门，机车开始咆哮，缓缓上了江滨大道。 两人旁边，一辆面包车门敞开着，摄影师在里面举着机器，指挥拍摄： “来，别戴帽子，让秀发飞扬，好，完美。” “曲线，给我曲线，屁股翘起来。” “速度，力量。” “来，转弯，调头。” “……” 痞子美将油门拧过半，宝马s1000rr重型摩托车发出狰狞咆哮，来了个漂移。 后座上，猫哥惊吓得顾不得表演，一把搂上了痞子美的腰。 痞子美适时地发出“啊”地一声尖叫。 她耳中听到面包车里跟拍的摄影师“完美”的尖叫声，心中一阵得意。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些男人应该嫉妒疯了吧。” “到时让他们刷多少礼物，不就有多少礼物了吗？” 下一秒，痞子美觉得背后猫哥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挨挨蹭蹭。 远离男人？呸！ 痞子美想到刘璃发来的私信，不仅不躲，还有意翘了翘屁股。 猫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美美啊，哥刚才听到了，五万是吗？哥给你翻个倍。” “十万，找个时间就在机车上，一边开车，一边……嘿嘿嘿~” 呵，男人。 痞子美就回了一个字： “好！” 此时，夕阳西下，仿佛融化进了江水中，将水天一起映照成融融的暖色。 “这光线美呆了。” “这氛围无敌了。” “会火，大火！” 痞子美顾不上再听摄影师的指挥，将油门拧到底，冲上了江滨护栏旁的人行道上。 两边风景飞速地倒退。 狂风将秀发吹得飞起。 “嗷嗷嗷~~~” 迎着夕阳，她一把抓起了机车的车头。 借着身后300斤的大胖子重量，重型机车的车头抬起，仿佛要飞跃了整条大江，冲进夕阳里。 就在这时， 痞子美感觉身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地顶了她一下， 下一秒， 机车高速转动的轮子在盲道上歪斜了一下， “嘭！” 机车失控，一头撞碎了护栏。 在混乱的惊叫声中， 重型机车连带着上面的痞子美和猫哥，一起冲进了江心。 嗞！！！ 刺耳的刹车声里，摄影师、助理、闺蜜等人冲到护栏们俯身向下看。 久久， 江面上只有油污、碎片，还有与落日余晖一样通红的血色在翻涌。 唯独， 没有人。 第四章 居然还有纪念品收 “出事了！” “快叫救护车，报警，对报警啊。” “……” 一片混乱的尖叫声中， 痞子美闺蜜看着手机里拍下的， 重型机车最后冲破护栏，冲进江心的一幕， 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自己的账号，点了发送…… …… 五分钟后，交警先到了。 交警察看了破碎护栏上面沾染抛洒的血迹， 又一遍遍地看了摄影师拍下的最后一幕，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闺蜜抓着交警的胳膊叫道：“救护车呢，救人啊。” 视频发完了，这时候她想起要救人了。 交警点了点手机上的视频，仔细看了看道：“基本没救了。” 视频里， 痞子美先一头磕在车把上血溅当场， 再半空中被300斤的胖子狠狠抱住缠住， 最后连人带车一起坠入江里。 压根连浮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死定了。 又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又走了。 打捞队忙碌了一宿。 才最终将痞子美、猫哥，以及报废的重型机车捞了出来。 车不成车形。 人也不成人形。 …… 第二天，天一亮。 西湖市的人们就看到了跟痞子美有关的晨间新闻： “昨天傍晚，在江滨大道， 一名女子为拍摄视频，驾驶着重型摩托车载着一个男人，不戴头盔在人行道上超速行驶， 最终车辆失控，冲破护栏，捞出时候已无生命体征。” “在此敬告全体市民， 为公共安全和人身安全， 请安全驾驶，不做危险行为。” …… 西湖市的这条通报很快流传到网上，尤其是在斗音里飞快地传播，引起了轩然大波。 “听说死者就是咱们斗音的主播。” “为了红也是拼了，护栏、机车、人，全干碎了。” “我也听说了，开机车的是一个女人，其实本来还有救，偏偏后座上有个三百斤的大胖子，把她压水里出不来，一起沉了。” “教训啊，拍视频也要安全第一呀。” “教训啊，开车不载人，载人不超重。” “就是，自己找死也不要害了别人，还好冲江里，要是撞进人群里，要死多少人啊？ “嘶，有画面了。” “……” 一阵热闹后， 大家口头谴责、同情完后，本来也就过去了。 只是有人冷不丁地反应过来。 “等等，机车？女的？” “西湖市的，那不就是……” “痞子美，不会是机车女神痞子美吧。” “很有可能啊，粉丝群有小道消息，说痞子美要跟猫哥一起拍一条视频，猫哥三百多斤……” “不会吧不会吧……” 大量的人涌进痞子美的账号下，她的粉丝群里求证。 账号下，本来应该昨天晚上发布的视频，鸽了。 粉丝群里，平时一直活跃气氛的几位，安静如鸡。 “窝草，实锤了吧？” “西湖市出事的那个，真的是痞子美。” “刚从猫哥的粉丝群过来，猫哥失联了。” “那跑不掉了，指定是他们。” “快看，有视频！搜索账号‘我是痞子美闺蜜’。” “楼上大好人，是真的，太残暴，趁着还没删，快去看。” “……” 痞子美闺蜜偷偷上传的视频，被大数据推送到了很多人手机里。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在围观了痞子美投奔怒海后，疯狂地涌入了痞子美的账号下。 关注人数暴涨，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 痞子美梦寐以求的大火，终于实现了。 只是， 她已经没有办法涨价了。 痞子美的闺蜜，从忐忑，到狂喜，再到失望，最后疯狂。 痞子美临终视频播放量以千万计，闺蜜的账号粉丝涨了不到1000。 任凭她如何求关注，模仿着痞子美发机车女神视频，收获的只有嘲讽。 闺蜜一咬牙，一跺脚，将以前偷偷拍下来的一些视频，接连放了上去。 其中就包括痞子美拍最后一条视频，号召网曝刘璃时候，闺蜜偷偷录下来的一些素材…… “你看我怎么收拾她，我不仅要她给我增加流量，我还要让她被网曝，被人肉，我整不死她。” “这才哪到哪？明天我再跟她玩。” …… 闺蜜想要的大火，渴望的关注，依然没有得到，这回除了嘲讽之外，还附赠了“人血馒头好闺蜜”的外号，气得手机都给砸碎了。 不过，这下痞子美算是彻底给连累惨了，人死都死了，顺带还塌了个房。 倒是她身前发的最后一条视频，借此也进入了所有人视线。 大量的人关注到了“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这个账号。 “厉害了我的姐！” “关注＋广告，人没了； 预订不止一单折上折，好家伙，一没没一双啊。” “心疼痞子美和猫哥，没预订错过了一个亿。” “虽然觉得是巧合，还是心里毛毛的。” “关注走一波，心里莫名期待是肿么回事？” “我是来道歉了，不该听痞子美的煽动，骂了小姐姐，搞丧葬的都是小天使，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预订走起来。” “楼上的，你滚可以吗？！滚啊！” “……” 刘璃在痞子美视频下的评论，“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账号下，无数的评论在以恐怖的速度增加着。 关注人数也在不断地暴涨…… …… 刘璃睡了个自然醒，再优哉游哉地起来吃了个早餐，窝进沙发点开手机，准备广告走一波的时候，整个人傻了。 “咦咦咦？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关注？ 难道是觊觎我的美貌？” 刘璃拉了半天，也没能将新关注消息栏拉到底，最后果断放弃，看了统计数据。 10万！ 一夜之间，涨粉十万。 之前无人问津的广告视频下面，动不动就评论过万。 刘璃好奇地点开一看： “神尼玛的葬进你的心里，兄弟，这位小姐姐是真的能把人送走的啊。” “痞子美表示楼上说得对。” “猫哥表示很草。” “找到了，警察叔叔，就是她，关注就送走，打折就死一双。” “还以为是开玩笑的，结果小姐姐居然还真是开丧葬店的，全是正经广告，这也太不正经了吧。” “兄弟们，我总觉得，关注这个有点怪怪的，你们呢？” “同。” “同＋10086。” …… “那个……机车女神，没了？” 刘璃从评论里面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她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在斗音上搜索了一下。 看到了西湖市的通报， 看到了怨种闺蜜发的视频，就都明白了了。 “还真是100%，在劫难逃啊。” “呵，男人！居然是这个意思？啧啧啧。” “让你注意安全不听？” “让你远离男人不听。” “噶了吧？” 刘璃正感慨着，“叮”地一声，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眼前浮现起半透明的面板： “已关注客户——痞子美（机车女神），死亡。” “登记生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随机抽取客户执念，转化为纪念品。” “叮！” “纪念品已发放，请查收！” 刘璃噌地站起来，开始左顾右盼： “居然还有纪念品收？” “在哪在哪？” 第五章 目标客户：医美主播 “叮！” “点关注，不迷路，客户在途中，敬请期待。” 刘璃没找到纪念品，面板上的字还在刷屏： “宿主还没正式承接下客户，奖励暂未开启。” 刘璃摩挲着双手，有点小期待。 “西湖市没的人，系统要怎么把人弄到魔都来丧葬？好奇！” “正式接单后居然还有奖励，系统靠谱。” 刘璃再三看过，确认没有遗漏后，关掉了面板。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 刘璃应了一声，从打开的门缝里先探进来一只金步摇，然后是一个汉服小秘书，怯生生地道：“老~老板。” 刘璃冲她招了招手：“小九进来。 说话大声点，我不会吃了你，没那功能。 还有，老板就老板，不要老~老板，我还没那么老。” 小九双手捏在一起，“哦”地一声，低着头乖巧地进来了。 她就是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里的四小秘书之一，汉服小九。 一袭汉服穿在小九身上，小脸圆圆可爱的，就像是从红楼梦里走出来的，身高169的9岁版本薛宝钗。 “今天你做饭吗？中午吃什么？” 刘璃兴致勃勃地问道。 小九先乖巧地点头，再拨浪鼓地摇头：“是，不对，不是不是，是有快递，好大的快递。” “老板你买了什么吗？” 刘璃愣了一下：“快递？” 小九小鸡啄米般点头：“对的，好大，早上开门就在门外了。” “纪念品！” 刘璃反应过来了，把脚丫子踹进高跟鞋，一跃而起，拽上小九”噔噔噔”地下楼了。 她算是知道纪念品是怎么送上门的了？ 居然是快递！ 等等。 在途中的那两位，不会也是快递吧？ 以后不能直视快递了。 刘璃思维发散着，冲到了楼下，果然看到一个大型木板箱快递，把门都要堵上了。 “拆开，拆开看看。” 刘璃大刺刺地指挥着，小秘书们香汗淋漓地一阵忙碌，一辆威武霸气，布灵布灵的重型机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被推进了小楼一层。 “好帅啊。” 玲奈和小九一左一右，绕着霸气帅酷的重型机车绕圈圈，时不时摸一摸，就差爬上去打个滚儿。 刘璃摸着下巴，在看到重型机车的第一时间，半透明面板重新浮现了出来： “纪念品：女神的机车！” “以痞子美的梦中神车——道奇战斧——为蓝本，全手工打造。” “特效：呵，男人（后座坐上男人，定有意外发生）。 刘璃关掉面板，摆摆手：“别摸了，漆都要被你们摸掉了。” “就摆那吧，真是的，一点都不实用，干嘛不折现。” 刘璃掉头上楼，把高跟鞋踩得“哒哒哒”响，说是那么说，弯起的嘴角说明她的心情还是美美哒。 虽然不实用，但是帅啊！ 以后出门相个亲什么的，不得把那些霸道总裁们帅一脸？ 等等，我为什么想到相亲？ 我现在是丧葬店老板，哪个霸道总裁心那么大， 跟一个搞丧葬一条龙的相亲？ 有点小郁闷怎么破？ 刘璃化悲愤为食欲，冲楼下喊道：“小九，午饭好了喊我，我饿了。”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上楼了，一个汉服一个jk，两个小秘书窃窃私语。 玲奈小皮鞋碾着地，手拧在一起，担忧道：“琉璃姐肯定又窝在沙发上刷视频了。” 小九用力地点头：“那肯定的。” 玲奈更担忧了：“这样我们会没有生意的，到时丧葬店倒闭了怎么办？ 人家不想再去找兼职了。 不行，我要去让琉璃姐振作起来。” jk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劲儿，然后收获小九一个白眼：“你想什么呢，也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魔都市中心，独栋小楼，了解一下。” 玲奈眨着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琉璃姐是富婆？” 小九用力点头到金步摇都歪了，非常确定：“嗯，非常富，非常婆。” …… 非常富婆窝在沙发上，有点苦恼。 “哎呀，就该让丧葬系统给我折现的。” “没钱了怎么办？” “总不能卖楼吧，系统也不能干呀。” “没钱就不能给小秘书发工资，小秘书离职后，我就不能每天窝在沙发上混吃等死了。” “生意快点上门吧。” “刷刷刷，我刷刷刷。” 刘璃在沙发上窝出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重新开始刷视频， 寻找第二个，第三个…… 第无穷个能引起系统反应的客户。 别说地球70亿人，祖国十几亿人口，就是魔都的一两千万人，每天正常非正常死亡一两百人都是少说的。 这每天一两百人全到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门口排队，温柔点宰，其他不算，就每个客户卖一个最低7000块起的骨灰盒吧。 那就是每天上百万！ 刘璃默默地擦了擦口水，感觉丧葬业大有可为。 至于这每天一两百人脑子抽抽了非要到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来排队，这点理所当然地被刘璃给无视了。 抱着崇高的梦想，刘璃刷了一整个早上的视频。 也不能说没有收获，收获还是有的，就是跟想象中的有亿点点不一样…… …… “姐姐妹妹们，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你们要先听哪一个涅？” “好吧，不卖关子了。” 视频上出现的是一个丸子头小美女，她一下下地抽着鼻子，两句话的功夫用掉了小半包纸巾。 “坏消息是，后面几天没办法去别人家睡沙发，大家看不到小奶狗帅大叔了。” “好消息是，我可以在住院睡正经床了，嗯，病床也是床嘛没毛病。” “等我出院了，看能不能到医生哥哥家里借沙发睡，到时再开播哦。” 丸子头小美女额头上是退热贴，手上一整包纸巾都不够擤鼻涕，还在敬业地发着视频。 刘璃刷到这个视频的时候，系统同样敬业地营业了。 半透明的面板浮现在刘璃面前。 “客户检测：id——小丸子（穷游沙发客）。” “客户指数：0.2%（生亦何欢，死也很难）” “客户信息：重感冒，有转为脑炎的危险。”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 “感个冒居然都有生命危险？” “我该说这个小丸子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 “不过看系统的口风，她应该是噶不了。” “嗯，挺好。” 刘璃很有良心地，很大度地没有点上“关注”。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如果点上“关注”，这个10%，会不会有往百分百发展的可能？ 可是这个小丸子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刘璃不想为了发工资草菅人命啊。 “还以为会是穷游到处睡别人沙发，遇到变态狂魔什么的有什么危险，才进了系统法眼。”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感冒，啧啧，不过感冒也是睡沙发睡的，没差就是了。” 刘璃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拿出个专门准备好的filofax真皮手账本，把小丸子的id记了上去。 “整天睡沙发，玩穷游，风险肯定是有的，说不定哪天就变成客户了。” “记下来记下来，以后再观察观察，嗯，提醒提醒。” “以后这就是我的潜在客户登记本了。” 刘璃一脸认真地把之前刷到的，所有系统有反应的id，全都抄了下来。 这种潜在客户，她不想在人家的账号上点赞、评论、关注，生怕系统产生了什么误解就不好了。 老老实实地记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版本的死亡笔记，不，是潜在客户登记本上。 刘璃登记完所有收获后，再接再厉地往下刷。 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 眼看就要到吃饭时间了。 刘璃都准备放弃了， 正要关掉手机上的医美主播的视频， “叮”地一声提醒，让她瞬间支棱了起来了。 这一回，就不是潜在客户了，而是正儿八经的目标客户！ “客户检测：变美变漂亮（医美主播）。” “客户指数：89%（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客户信息：1、美丽有偿；2、弥补遗憾；3、？？？”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 “这次多给了一条信息。” 刘璃第一时间注意到这回面板上的提示变化。 “而且比上一次具体多了，上次那个‘呵呵，男人’是什么鬼？” “看来系统也在进化啊。” “只是这个进化，忒不完全了，就是从猴子变成直立猿，依然不是人。” “神马‘美丽有偿’，神马‘弥补遗憾’，这谁看得懂啊？” 刘璃一边疯狂吐槽，一边郑重地点开这个id“变美变漂亮”的主页，以及之前的视频。 寻找客户，她是认真的。 主页上，“变美变漂亮”的介绍写着： “谁说人造的不是美女？” “美丽要靠自己争取！” “女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这是一个医美主播，日常发的视频基本都是各种医美科普，顺带着带货。 这个水光针，那个玻尿酸。 这里开眼角，那里隆个胸。 左边埋个线，右边拉拉皮。 …… 粉丝亲昵地叫她“大漂亮”。 “咦，这个大漂亮有点东西啊。” “每次在自己做完医美，哪怕就是个光子嫩肤，都要去跟一个人类优质男性相个亲。” “要科普有科普， 有推荐有推荐， 要男人有男人， 要故事有故事。” 刘璃看得兴趣盎然的，然后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尤其是在大漂亮开始不断推荐一款叫“美丽贷”的产品后。 女人，就一定要漂亮。 漂亮就要做医美。 没钱的话，借“美丽贷”，也要去做医美。 这个三观，这个推荐人去贷款的行为，看得刘璃直翻白眼，一直翻到了最新的那个视频。 最新视频里，大漂亮脱掉病号服，露出缠着绷带的纤细腰身，左摆右扭地在镜头前展示。 那腰，a4都没有，刘璃愿称之为小蛮腰，不对，是蚂蚁腰！ “咦，这是在医院了？！” “果然凶多吉少。” 刘璃反手就是一个关注。 第六章 绝对不能拖欠工资跑了饲养员 刘璃点完关注，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视频上。 大漂亮所在的医院是一所整形美容医院，色调粉红，干净整洁，护士漂亮。 “各位集美看过来，这里就是姐姐推荐的医院，超级靠谱，主刀高医生也超帅的。” “大家都可以来这里做，来之前私信找我拿优惠券，可以打折哦。” “集美们你们看，我刚做的抽脂填充，才几天就恢复好了。” 视频里，大漂亮把病号服一甩，脖子下面是运动内衣，兜不住的沉甸甸， 腰腹部分绷带缠得紧紧的， 一个大来一个细，上下对比鲜明得一塌糊涂。 “高医生水平就是高，做完后马上就好，运动什么的也不受影响。” 大漂亮蹦蹦跳跳的，引得视频弹幕刷屏： “抽脂填充？填到哪里去了？” “那还用说，你看那大幂幂，再看那金卡戴珊式翘臀。” “杨蜜：谁叫我？” “楼上的，你自重啊。” “这胸，这臀，这腰，我都可以玩一年。” “楼上，你保守党的吧，我冲锋队的表示不服，我可以一直冲一直冲。” “已冲。” “楼上的都是什么人啊，好恶心啊。” “漂亮姐姐明明在说很正经的东西，漂亮姐姐，真的不痛吗？我害怕。” “我不怕痛，但我钱包怕，我去咨询过那个高医生，太贵了，做一次要十几万。” 大漂亮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无比凸显身材，哪哪都呼之欲出的那一种，摆了个pose道： “贵有贵的好处，集美们看过来，高医生做得多好啊。 早做早享受，早点嫁个有钱人。 彩礼都能多收几十万。 实在没钱可以走美丽贷，链接就在下面。” “投资什么，都不如投资美丽。” 大漂亮做完广告，手上拎着高跟鞋，蹑手蹑脚地往病房外跑去。 “嘘，姐姐现在开始偷跑出院。” “大舅爷又给姐姐介绍了个相亲，人类优质男性，开豪车戴名表，一定要见我。” “实在没办法，给他一个机会吧。” “我先偷跑出院，回头再来办手续。” “哎，正规医院就是一点不好，我明明都恢复好了不让走，一板一眼的，烦死了。” 大漂亮就在视频里，躲开医生护士，偷跑出了院…… …… 刘璃看着手机里的视频，直叹气。 “我还以为是住院要做手术呢，居然是偷跑出院去相亲。” “你是不是太拼了？” 刘璃刷完前面的视频就明白了。 这个大漂亮视频就一个套路： 先做医美， 然后大舅爷介绍优质相亲对象， 最后大漂亮就顶着医美成果去相亲。 相亲过程一定是视频拍出男人的豪车、名表、金卡， 男人各种一见钟情，跪舔女神，一起度过吃喝玩乐的开心一天。 刘璃本来没想打广告的，结果一时手滑，没控制住： “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专业服务，回馈客户，现推出火化前免费取出假体服务，欢迎咨询预订。” 刘璃打完广告，又等了一下，没看到评论被置顶表示有点小失望。 从这一点上来看，还是机车女神最优秀，可惜没得早。 大漂亮兴许还在偷跑出院，没有看到这条广告评论，但蹲点等着看新视频的网友却看到了。 一条条新评论出现在广告下面： “多大仇，在医美主播的地盘打丧葬广告？” “意思是不是，试试就逝逝。” “啧啧，现在火化还要取假体的吗？” “有毒吧，属苍蝇的吧，这也能找的缝叮上去，神尼玛的免费取假体。” “楼上的，你这个缝，正经吗？” “喂，歪楼了，不过这广告白打，人大漂亮都活蹦乱跳地相亲去了。” “就是，法治社会，大漂亮去的都是高端场所，能出什么事？” …… “出事的可能性多了去？”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大漂亮是怎么个美丽有偿，弥补遗憾，然后嘎掉的。” 刘璃想了想，还是编辑了条私信，给“变美变漂亮”发了过去。 “手术还是不要再做了，你已经很漂亮了，美丽也是有代价的，留点遗憾蛮好的。” “遗憾，就让它遗憾吧，不要想着去弥补。” 刘璃发完私信，就退出了视频，压根就没等回复的意思。 “该做的做完了。” “虽然我也不觉得她会听劝就是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但，劝还是要劝一下的。” “毕竟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丧葬老板，嗯，以及，未来的丧葬主播。” 刘璃在看到“变美变漂亮”能把医美做成主播后，感到新世界的大门在打开。 医美可以主播，丧葬也可以，呃，应该吧。 刘璃没有继续思考丧葬主播的可行性问题，因为——午饭时间到了。 “笃笃笃。” “老~老板……” 汉服小九刚敲了两下门，门就被从里面拉开，刘璃一个爆栗子直接敲她头上。 “老板就老板，不要老~老板，说了会被你叫老的嘛。” 刘璃背负着双手，美滋滋地往下走，边走边问：“今天吃什么？” 汉服小九嘟着嘴，揉着头，又不敢不答，委委屈屈地道：“冰糖肘子。” “嗞！” 刘璃倒吸了一口口水，“噔噔噔”地脚步快了无数。 一楼，餐厅。 刘璃在餐桌上坐下来，完全看不到别的什么，满眼睛都是红彤彤、颤巍巍，辣么大一个冰糖肘子。 浓稠冒泡的酱汁淋在肘子上，那颜色，那气味…… 刘璃恨不得双膝跪地，再把这个冰糖肘子供起来！ 拿筷子，轻轻一碰，皮肉裂开。 夹起来送入口中。 皮厚厚的，软软的，糯糯的，入口即化，回味无穷，瘦肉既有口感又不柴不散，咸鲜和甘香融为一体。 一口下去，刘璃整个人都傻了。 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美死的。 看不到一滴油腥，又吃得满嘴流油， 吃肉，吃大肉， 果然才是最大的浪漫啊！！！ 刘璃将硕大的冰糖肘子整个搬到面前，双臂张开护住，一边狂炫，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将护食的本性显露无遗。 “嗝~！” “圆满了。” 刘璃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打着饱嗝，剔着牙，看向小九的目光中满是欣赏。 “这也太好吃了吧，小九，你上辈子是御厨吗？” 小九紧张地摇头：“老~老板，真的好吃吗？我早上才看老饭骨大爷的视频，学着做的，挺简单的。” 刘璃眨了眨眼，肚子里疯狂吐槽：“简单？简单个鬼，你以为我没看过老饭骨吗？” “你滚啊，哪次不是脑子说我会了，手给自己一巴掌，不，你不会！” 刘璃决定岔开这个话题，同时坚定了赚钱发工资的决心。 这么好的饲养员，绝对不能因为拖欠工资的原因让她给跑了。 刘璃抱着必须成功的心思，连楼都不上了，就坐在一楼走来走去，一边消食，一边刷视频。 兴许是她的执念打动了系统， “叮”地一声，系统又一次发出了提示。 这一回是一个男的，钻进睡袋，睡在了冰天雪地里。 刘璃只是听了视频里那个男的说了两句话，就毅然决然，坚定果断地—— 反手一个关注！ 正手一个评论！ “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竭诚为您服务。” 第七章 要不算了，还是不去酒店了 视频里， 一个二十多岁，满脸唏嘘胡渣子，id:户外酒哥的男人，穿着羽绒服钻进睡袋，一条胳膊举着一瓶白酒伸在外面，“吨吨吨”地往嘴巴里灌。 “老铁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酒好呀，顶呱呱，一口下去全身都暖了。” “你们看哥们，零下十几度，直接睡户外，破帐篷烂睡袋，一瓶好酒冻不着啊冻不着。” “现在下单，不要999，不要199，只要99，茅台好酒带回家。” 男人卖力地吆喝着。 刘璃冷笑，一直冷笑。 神尼玛的破帐篷烂睡袋， 你以为我认不出你穿的是专业的户外装备？ 黑冰的羽绒服和睡袋； 迪卡侬的硬壳冲锋衣和靴子； 挪客的充气睡垫； 麦克托的金字塔帐篷…… 你以为我这个酒蒙子不懂酒吗？ 西凤没有酒，必须躲着走；泸州没老窖，马上往回绕；汾酒加集团，基本要玩完；茅台多个镇，买时需谨慎。 明明是靠户外装备抗冻，非说是靠酒，为了卖假酒也是拼了啊。 要是有人真信了他的邪，靠这玩意儿抗冻，妥妥的要变冰坨子啊。 刘璃再一看，客户指数：93%，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关注走起来！ 她在看视频，汉服小九和jk玲奈在看她。 交头接耳。 “老板之前一直在刷美女，我还有点小担心呢，今天总算开始刷男人了。” “咦，你在担心什么呀？” “就是那个呀。你想，老板也没那个男朋友，员工也都招女孩子，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呀，感觉还有点小期待呢。” “哎呀，玲奈你坏掉了。” …… 刘璃没有注意到两个小秘书的打打闹闹， 收获新客户，感觉完成了任务， 消食得也差不多了。 她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困了，转身上楼睡午觉去了。 …… 刘璃在床上躺成大字型，睡得流出口水的时候，网上一股暗流开始涌动，并且渐渐地卷出了些浪花来。 林子辣么大，什么鸟儿都会有一点。 就有那么瞎的鸟儿，同时关注了“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和“变美变漂亮”，在日常刷大漂亮视频的时候，发现了刘璃的关注和评论。 “夭寿了，我看到了什么？魔都琉璃来大漂亮这里打广告了？” “她该不会关注了吧？不会吧……” “楼上在玩什么梗吗？” “一个做白事的瞎打广告也凑热闹，散了散了。” “你们懂个屁，机车女神痞子美惨遭关注事件了解一下？” “跟他们扯什么？回去拉人头，一起来围观。” “大漂亮，不会也噶了吧，这大幂幂，大长腿，大翘臀的，怪可惜的……” “……” 在一众好事的网友整活儿下，一群之前关注过“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痞子美”的粉丝涌入了“变美变漂亮”的账号下，点了关注搬了板凳，开始留心大漂亮的视频。 其实就是玩梗而已。 他们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就是找个由头，找个乐子…… …… 大漂亮却乐不起来了。 在之前发的视频里已经偷溜出整形美容医院的她， 此时在主刀高医生的办公室里， 局促不安地椅子上扭着屁股。 嘎吱一声门开了，高医生满脸冷漠地走来，坐到位置上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大漂亮两只胳膊肘夹胸，扭着身段，娇滴滴地道：“高医生，人家拉了那么多傻妞过来做，提成什么时候结算一下嘛~” 高医生冷笑，一脸嫌弃。 大漂亮反应过来，老老实实放下胳膊，也不扭了。 她忘了，这套对其他男人好使，对高医生来说没用，没人比高医生更清楚她原本长什么样。 果然，高医生冷冷地道：“轻点挤，爆了的话，又会变成图钉的。” “还有，提成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欠的美丽贷两百多万了，拉一个人，抵一期利息，什么时候把利息、本金，全都抵干净了，你再来跟我说提成。” “不行！” -大漂亮不服气地道：“每个傻妞过来，你们都忽悠她们做高价整容，做了这个，又做那个，还让她们借美丽贷，羊都被你们薅秃。” “一个人才抵一期利息，我不服。” “你们必须给我提成，不然……” 高医生压根不吃大漂亮这套，一拍桌子：“不然怎么样？你这全身上下零件有踏马一个原装的吗？哪一个不需要养护，离了我，你看哪个医生不怕背锅敢接手的？” “不用久，最多一年，你想想你会垮成什么样子？还钓凯子，捡破烂的都不要。” “踏马的乱说话，以后说话过过脑子。” 高医生将大漂亮训得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想到全身垮掉的恐怖样子，完全不敢吭声。 “好好拍视频，老老实实拉人头， 等把债还清了，嫁个富二代，后面的日子就好过了。” 高医生一指门外，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不是说约了土豪吗？ 快去把钱赚了，把这期的利息交了。 这个月你没拉到人头，利息一分钱都不能少。 还有， 抽脂填充手术的钱，也给我交上来。 美丽是有偿的，要花钱的。 赚钱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滚。” 大漂亮陪着笑脸，出了医院才敢“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然后，手机响了。 大漂亮刚接通，手机里就传出一个烟嗓不耐烦的叫声：“人呢？等半天了，不来走了啊。” “哥，来了，来了。” 大漂亮一边撒娇，一边东张西望，在路边看到了一辆帕拉梅拉，眼前一亮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哥，我这不是来了嘛，你急什么嘛。” 开帕拉梅拉的大哥光头，墨镜，手腕上挂着百达翡丽，壕气逼人。 光头大哥发动帕拉梅拉，没好气地道：“哥不是急，是火很大。 这趟来西湖市事事不顺，先去黄脸婆查岗，约了个妹子，居然踏马的掉河里淹死了，晦气。” “痞子美老子还没玩过呢，就不知道晚一天再去拍那该死的视频。” 光头大哥拍着方向盘，一扭头，看到大漂亮居然也在拍视频，镜头对着他的百达翡丽手表和帕拉梅拉的方向盘。 “拍拍拍，就知道拍，别拍脸啊。” 光头大哥看了看大漂亮耸得老高的胸口，吞咽了一口唾沫，又有点不放心地问道：“你这手感行不行啊，别跟石头似的扫兴。” 大漂亮拍了拍胸口，波涛汹涌：“哥，肯定没问题，现在哪有真的，我这做得比真的还好。 就说痞子美，她那胸也是做的，还是妹妹我介绍的医生。” “可惜了，人没了。” 大漂亮假模假样地惋惜了一下痞子美，心里直乐：“死得好，要不这肥羊能落到我手里，回头多哄哄，再骗个十万八万打赏美滋滋。” “死得太好了，肥羊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可惜还没宰呢，就嫌弃我是人造的，被痞子美那个贱人抢走了。” “好在贱人有天收，总算给我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大漂亮美滋滋地打开自己账号，刷网友的评论。 每次看一群牲口对着自己流口水， 她就觉得遭的那些罪都值了。 下一秒，大漂亮的笑容凝固了，忍不住骂出了声：“有病吧这是。” 她看到的正是刘璃的广告： “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专业服务，回馈客户，现推出火化前免费取出假体服务，欢迎咨询预订。” 神尼玛的免费取出假体服务！ 扎胸了啊。 大漂亮气得胸闷，然后打开私信，又看到了刘璃发过来劝告。 什么手术不要再做了，美丽是有代价的； 什么遗憾不要弥补了，留着也蛮好。 大漂亮这回不仅是胸闷，整个人都气闷了。 就是针对我是吧？ 不做手术我怎么赚钱？ 不赚钱美丽贷怎么还？保养整修怎么做？ 还留点遗憾蛮好？ 这个遗憾，今晚值5万，哄一哄，打赏10万不成问题。 我就要弥补遗憾。 大漂亮看了一眼开着车的“遗憾”，搜刮肚肠地想着恶毒的话想私信喷回去。 光头大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同时伸手摸大腿，一边摩挲着，一边问道：“看到什么了，气成这样，不气了，哥摸摸。” 大漂亮连忙“嘤咛”一声，做敏感状，拿手机在光头大哥面前晃： “就是这个什么魔都琉璃，打白事广告打到人家视频下面，还发私信过来咒我。” “你说她坏不坏，气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不信哥你摸摸。” 大漂亮闭着眼睛凑过去，半天没感觉到粗糙大手探过来，甚至连大腿上的手都缩了回去。 “怎么……” 她刚睁开眼睛，整个人猛地前倾，差点没一头闷到车玻璃上，却是光头大哥一脚刹车来了个急停。 “你说的是那个‘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 光头大哥额头上见汗了都。 大漂亮一脸懵，点头。 光头大哥再问：“她，她也关注你了？” 大漂亮看了眼手机，接着点头。 “咳咳咳~” 光头大哥干咳两声，道：“那个啥，要不咱不去酒店了，哥送你回家去。” “哥这还有点事。” 大漂亮：“……” 第八章 喂，120吗？这里有人死了 “不是，说好的嘛，干嘛不去？” 大漂亮整个人都不好了。 美丽贷还在等着她呢，可不能让到手的money飞走了。 光头大哥擦着汗，点了点她的手机：“这个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也关注了痞子美，也打了广告。” 大漂亮不解：“然后？” “然后就给送走了。” 光头大哥郁闷道：“老子在酒店等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找上门去，正好看到痞子美从江里被捞出来了，跟个泡椒凤爪似的。” “啊……呕” 大漂亮张大了小嘴，一脸惊恐，想了下那画面，感觉这辈子都会再想吃泡椒凤爪了。 “算球算球。” 光头大哥越想越觉得晦气，手越过大漂亮把副驾驶的门打开，就要让她下车，连送她回家的念头都改了。 大漂亮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哥，你该不会真信了吧？” “巧合而已，哪里有那么邪啊，别迷信呀。 痞子美整天飙车，早晚要出事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挺胸，将光头大哥开车门的手一顶。 “嘶~！” 光头大哥浑身一麻，顿时不那么坚定了：“说的……，倒也是啊。” “好啦哥，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去酒店开心一下。” 大漂亮抱住光头大哥的胳膊，把脸凑过去，道：“你看，人家好热，想洗白白。” 光头大哥低头一看，果然看到大漂亮脸红扑扑的，人造精致脸蛋上布满了红霞，还该死地舔了舔嘴唇。 “咕噜~” 光头大哥顿时把邪门什么的都扔脑后了，一脚油门上去： “走走走，去酒店。” 帕拉梅拉马力全力，来到了钓鱼台酒店。 酒店里中式复古的风让大漂亮拿着手机拍拍拍。 尤其是进了房间，看到一整面落地窗外奔涌的钱塘江，更是开心得赏了光头大哥一个么么哒。 大漂亮虽然赚得不少，但全贡献给整容医院和美丽贷了，还真没好好消费过。 “哥，这一晚上，得不少钱吧？” “还行，行政套房，4000出头一点，小意思。” 光头大哥挺起大肚囊，不着痕迹地让开倚过来的大漂亮。 “美女，你先自个儿玩一下，哥先去洗个澡。” “要不一起洗嘛，人家好热~” 大漂亮脸红扑扑的，拿手扇风。 “不不，不用了，哥自己洗，还得蹲个坑。” 光头大哥麻溜地就进了浴室。 大漂亮本来还想跟进去，听到蹲坑犹豫了下，还是算了。 她索性就在贵妃椅上赖上去，开始简单的剪辑视频。 光头大哥一进浴室，看大漂亮没跟进来，松了口气，鬼鬼祟祟地从钱包里掏出了小药片。 “这小妖精，还挺浪，动不动就我好热……” “至少得来两片，不然吃不住劲。” 光头大哥就着洗手台边上的矿泉水，咕噜两片“金戈”下肚，然后就坐在马桶上，静静地等药起效。 “国产药行不行呀，咋还没感觉呢，这也忒慢了。” “就不该省那三瓜两枣，早知道买进口的。” 光头大哥屁股着火一样，满脑子都是大漂亮红扑扑浑身冒热气的样子。 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钟头。 “好像有点感觉了。” “加强一下。” 光头大哥精神一震，果断斗音打开了“变美变漂亮”的账号。 果然看到了一条新的视频，几分钟前刚刚上传上去的。 视频里， 大漂亮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跟网友说话： “大舅爷这回介绍的是个很温柔的大哥。” 视频里镜头一转，是光头大哥手搭在方向盘上，明显露出手表和车标的画面。 弹幕瀑布般地刷过： “温柔的标准，现在这么高了吗？” “这是很温柔吗？这是很有钱！” “开帕拉梅拉，戴百达翡丽了，大舅爷这回很给力啊。” “姐姐加油，拿下高富帅，看到姐姐这样，我也有勇气了，明天就去割个双眼皮。” “喂，怎么就去酒店了？” 视频里出现钓鱼台酒店的画面，一直移动到行政套房落地窗前，外面有钱塘江宽阔的江面。 大漂亮重新出镜：“逛累了，到大哥的房间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大哥很好，我们说好先交一个朋友，以后慢慢交流。” “好烦恼，大舅爷明天还给介绍了一个小哥哥。” “今天就先到这里哦，么么哒。” 弹幕这下不止是刷屏了，简直就是花屏。 “完了，这就去酒店了。” “大漂亮这是沦陷了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有钱……” “有钱又怎么样？庸俗。受不了了，取关。” “女主播都是榜一大哥的，大家散了吧。” 评论里也热闹了起来，网友积极地刷屏，还提到了刘璃。 “怎么没人提那个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的关注了？大漂亮你小心点，别被人骗财骗色骗了命。” “楼上的是雕丝吧，纯纯的嫉妒，这个大哥这么有钱，怎么会害人？” “有钱就是好人吗？我看还是要小心，大漂亮你房间号多少，公布出来，我帮你报个警/狗头。” “取关了取关了，呵，女人，一看到有钱的，裤袋就拴不住了。” “楼上的圆溜溜滚啊，我们女人辛辛苦苦变漂亮，不找有钱人，找你们这些雕丝吗？” “大家冷静，大漂亮还能发视频就证明没事，玩梗归玩梗，人活着就好。” “理中客滚啊。” “……” 评论区飞速地乌烟瘴气了起来。 光头大哥美滋滋地刷着评论，他花大价钱找女主播，不就是为了享受别的男人羡慕嫉妒恨吗？ 五万块，没白花。 他光速脱光草草地一冲表示自己洗过了，披上浴袍就冲出了浴室。 “妹子哥来了，呦，已经脱了啊。” 光头大哥冲进卧室，就看到大漂亮衣服脱得差不多了，仰躺在贵妃椅上，最扎眼的就是腹部裹得紧紧地绷带。 他先是一皱眉，不满道：“怎么还带着绷带就来了，这玩不尽兴啊。” “算了算了，赶紧的，哥等不及了。” 光头大哥扑过去，大漂亮双手软绵绵地推在他胸口。 “哥，等，等一下。” 光头大哥扯开自己身上的浴袍：“还等什么等，不用洗了，哥不嫌弃你。” “不，不是。” 大漂亮脸红扑扑的，浑身上下滚烫，像是刚刚清蒸了十五分钟的大闸蟹。 “我，我好热。” 光头大哥嘿嘿笑着：“哥也好热呀，脱了就不热了。” “不……” “是不是钱的事，哥马上给把五万打过去，回头再给你打赏。” 光头大哥被推得有点不耐，掏出手机就要转账。 “不，不是……” 大漂亮两眼无神，张开嘴巴，大口呼吸：“我，我是真的好热。” “热……热……热……” 大漂亮嘴巴越长越大，声音越来越小。 “呃，呃，嗝……” 光头大哥眼睁睁地看着大漂亮浑身上下通红，隔着几十公分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滚烫滚烫。 接着，大漂亮开始拼命地在身上抓挠，抓出一道道血痕，好像要把皮都给抓下来一样。 “妈呀。” 光头大哥连滚带爬地从大漂亮身上下来，颤声问道：“你，你怎么了？” 就这么点功夫，大漂亮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突然一个反弓，“嗝”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然后，不动了。 “咕噜~” 光头大哥默默地把转账改成了拨号：“喂，120吗？你们来一下。” “这里有人……死了！” 第九章 前男友，不是用来应急的吗？ 西湖市，审讯室。 光头大哥哭丧着脸，坐在被审讯人的位置。 审讯人：“姓名？” 光头大哥陪着笑：“报告政府，叫我小光好了。 我真没杀人，没那胆儿。” 审讯人：“我问你姓名！” 光头大哥老实：“裴景光。” 审讯人笔都顿住了，怪异地看了光头大哥一眼。 ……赔精光？ ……取名的是个人才啊。 审讯人轻咳两声：“性别？” 光头大哥要哭了，低头看了眼，有些迟疑： “可能……大概……还是男……” 审讯人怒了：“是男是女你自己不知道啊？” 光头大哥泪眼汪汪：“正要做那事的时候，她没气了，给我吓软了。” “然后……然后……， 就再没抬过头。 我真不知道啊。” 审讯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还是问： “再问一次，性别？” 光头大哥：“……男。” “年龄？” “38岁。” “工作单位？” “乡下养猪的，没单位。” 审讯人再次诧异：“猪肉价格不是下来了吗？” “现在养猪还这么赚，开帕梅，戴百达翡丽？” 光头大哥不太好意思： “其实就还好， 车是八手车，没多少钱， 表是机场门口买的假货，150块。” 审讯人：“……” 审讯人：“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光头大哥老实点头，又慌忙举手：“报告，人真不是我杀的。” “哎呀，这都死第二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 审讯人顿时紧张了起来：“第二个？还有谁？说！” 光头大哥吓一跳，忙道：“不是不是，你听我给你狡辩，啊呸，是解释，我能解释。” 审讯人：“……说说情况吧。” 光头大哥连忙从约痞子美开始说起来，一路说到舍不得酒店钱，捏着鼻子约了之前没看上的大漂亮，最后是酒店里发生的事情。 光头大哥说完后，审讯人的目光中鄙视和同情在交替。 这裴景光，人如其名呐。 钱赔精光，啥也没吃到，倒惹一身骚。 着实倒霉催的。 审讯人看了一眼在审讯前就出来的尸检报告。 上面在死因一栏上写得明明白白： “抽脂填充手术后全身感染， 导致急性多器官功能衰竭。” 审讯人摇了摇头，又追问了一番细节，最后把笔录递给了光头大哥。 光头大哥老老实实，乖得跟鹌鹑似的，在笔录上写下：“本记录我已看过，同我讲的一致。” 然后签名。 做完了这些，审讯人摆摆手： “你可以走了，有什么事，我们会再联系你。” 光头大哥松了一口气，看审讯人要离开，又紧张地问道： “报告，我，我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审讯人摇头，道：“这不合规矩。 不过……” 他顿了顿，道：“现场有人拍了视频编了谣言，引起了恐慌。 官方会出辟谣通告，到时你自己看吧。” 光头大哥出来后一抬头，看到满天星斗，竟然夜都深了。 “呜呜呜！” 他双手抱头，在自家八手的帕拉梅拉车轮下“嗷呜”一声哭了出来。 把孩子委屈的啊。 “这都叫什么事啊？ 约一个噶一个的。 忒邪门了。 这西湖市，老子不呆了成不成？” 光头大哥痛定思痛，上车点火，一溜烟逃也似的出了西湖市。 直奔……魔都方向…… …… 次日，清晨。 “美啊。 睡觉睡到自然醒，就是舒坦呐。 就差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对了，我的客户……” 刘璃在两米四的大床上醒来，伸个懒腰，重新想起了客户的事。 昨天一睡一下午，一吃一晚上，然后就又困了，再睁眼天都亮了。 “不知道那个变美变漂亮，怎么样了？ 听没听劝？” 刘璃打开“变美变漂亮”的账号，第一眼看到就是昨天下午对方发的相亲视频。 “这酒店不错啊。” 奢华古风的装潢， 落地窗外是钱塘江在奔涌， 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啧啧啧，这都跑去开房了，有够效率。” “应该没有继续做手术， 什么美丽有偿，什么弥补遗憾， 扯不上了……吧……应该？” “看来是听劝了。” 刘璃有三分遗憾，倒有七分欣慰。 下一秒， “叮！” “已关注客户：id变美变漂亮（医美主播），死亡。” “登记生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随机抽取客户执念，转化为纪念品。” “叮！” “纪念品已发放，请查收！” 刘璃眨眼，再眨眼，叹了口气：“哎，还是噶了。” “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总不能开房开到一半，又跑去做手术了吧？” “好想知道。” “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呐。” 刘璃一阵搜索，没有找到相关的新闻，看来是事情还没有发酵。 她只得放弃。 “对了，纪念品。” 刘璃在对纪念品的期待催促下， 终于挣脱了被窝的拥抱， 穿戴整齐化了个淡妆， 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下楼了。 楼下，jk服的玲奈和汉服的小九，齐齐仰着笑脸打招呼： “琉璃姐，你‘终于’醒了。” “老~老板，‘总算’起床了。” 刘璃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可以把‘终于’和‘总算’去掉吗？” “美容觉对女人很重要的。” “晚起一点点，不是过分吧？” 玲奈和小九齐齐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明晃晃的11：30分外扎眼。 刘璃也看到了，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她们俩呢，旷工了吗？ 玲奈和小九齐刷刷摇头。 “她们出去谈业务了，早上客户上门，琉璃姐你还在睡……” “打住！” 刘璃摆手：“睡觉的事已经过去了。” “出去把快递收进来。” 玲奈萌萌地张大嘴巴：“没有快递啊。” 刘璃一指门外：“现在有了。” 玲奈满脸不信，踩着圆头小皮鞋，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随后就有一声惊呼声传了进来。 一分钟后， 玲奈和小九合力抱进来个洗衣机大小的瓦楞纸箱。 看她们轻松的样子，刘璃就是一阵失望。 “轻飘飘的，不像是好东西啊。” 刘璃嘀咕着，扭头看了一眼停在角落铮亮的重型机车，重拾对纪念品的期待，小手一挥： “拆开！拆开！” 玲奈和小九对开盲盒同样充满了兴趣。 瓦楞纸箱被打开。 三个女人探头过去。 呃。 三人面面相觑。 刘璃：“是面膜……” 小九：“哇，好大一箱子，可以用一辈子吧？” 玲奈：“是sk2的前男友面膜，要100块一片呢。” 小九：“好贵，这里都是十片一盒就是一千块，然后这么一大箱子是……” 小九和玲奈一起掰着手指头数，半天没数清，只知道是好多好多钱。 刘璃：“……” ……变美变漂亮同学，你究竟对变美有多大的执念？ ……等等，你的执念是用不完的前男友面膜吗？ 刘璃吐槽完，抬头就看到玲奈和小九放光的两眼。 “嘿嘿，问答时间。” 刘璃一指整箱面膜，问道：“sk2的前男友面膜，为什么叫前男友？” “琉璃姐，我知道。” 玲奈举手：“因为它就像是急救一样，可以最近速度给皮肤补充营养，让皮肤状态改善变好，哼，让刚分手的前男友后悔死。” “所以才叫前男友面膜。” 刘璃打了个响指，看向小九：“你呢？” 小九像一个九岁小女孩一样，含着大拇指，萌萌哒地思考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因为它是急救面膜，有需要的时候， 可以应急， 就像……” “……前男友一样。” 第十章 人生尚有来处 安静。 呆滞。 在小九说出她的暴论之后，小楼里就再没有过声音。 前男友？ 用来应急？ 怎么个应急法？ 这个可以展开细说啊！ 三个女人，浮想联翩。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九。 刘璃噗嗤笑出声来，大气挥手：“分了，全都分了。” “琉璃姐，ばんざい（banzai)，ばんざい（万岁）。” 玲奈一蹦三尺高，激动之下老家话都出来了。 小九“老老老老板”的，生生把刘璃叫老了好几轮。 “低调，低调。” “还有，说人话！” 刘璃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秘书，一人抱着一怀的sk2前男友，跟蚂蚁搬家似地，来回跑了好几趟。 就这，箱子里的面膜都没见少的样子。 搬得差不多了，jk小秘书跑过来，双手抱在胸前，可怜巴巴地恳求：“琉璃姐，这时候也没客人，我们可不可以……” 她旁边，汉服小姐姐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过来。 刘璃浑身一激凌。 这谁受得了啊。 “敷吧，敷吧。” 刘璃刚答应，jk和汉服做鸟兽散，各自找地方洗脸准备敷面膜去了。 “咦？ 我好像忘掉了什么事？” 刘璃挠了挠头，没想起，也就算了。 这时候， 她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刘璃盯着手机屏幕看着，久久没有动作。 一直视频请求的音乐停止， 她才按着头，晃了晃，觉得里面全是浆糊，在哐当哐当响。 微信聊天界面上，显示出的聊天界面备注是—— 老爸！ 刘璃紧张地盯着聊天界面，比第一次盯着“丧葬一条龙系统”的面板还要忐忑。 生怕它再响起， 又， 生怕它不响起。 这个老爸，还是原来的老爸吗？ 刘璃不自觉地深呼吸，因为害怕强行不去想的事情，不受控制地一一浮现出来。 她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发现除了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丧葬店，以及丧葬一条龙系统之外，一切几乎都没有变化。 世界还是那个世家。 华国还是那个华国。 魔都还是那个魔都。 就是不知道， 老爸，还是不是那个老爸？ 原本的老爸，50多岁才生下了刘璃，然后刘璃妈妈就跑了，一个半老头，一把屎一把尿把刘璃拉扯大。 生生将一个贫苦农村里出生的姑娘，拉扯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能躺着就不坐着，俨然就是个富家小姐模样。 里面都是爱啊。 刘璃很害怕，害怕在家里等着她的，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老头。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琉璃你可以的。” 刘璃一咬牙，一跺脚，刚要把视频回拨过去。 这时候， 手机亮起，视频请求的界面再次出现。 对方还是老爸。 刘璃刚刚鼓起的勇气被雨打风吹去，她又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建设，才哆嗦地把手指头按向了接通。 画面亮起。 背景是个菜园子。 70几岁的老头子，笑出满脸褶子，咧着没牙的嘴打招呼： “宝啊，刚睡醒？” 刘璃差点泪奔，拼命点头。 还是这个老头！ 是这个老头就好！ 刘璃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深刻地理解一句话：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现在老爸还在，我就还是个宝宝。 “老爸……” 老爸继续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睡得饱饱的，按我宝的话说，叫啥美容觉，哈哈。” 刘璃跟着笑。 就是这个味儿。 全世界都说我睡懒觉。 只有老爸，觉得他宝睡得饱饱的就是好啊就是好。 刘璃恨不得飞回家去，抱住老头，动情地道：“老爸，我下午回去看你。” “不用不用。” 老爸连连摆手：“宝啊，你不是爱吃老爸种的菜嘛，刚割的，老爸让隔壁家崽儿给你是送过去了。 你不用回来了，怪折腾的，下回，下回啊。” 刘璃用力地点头，心中在呐喊：“一样的，一样的，就是我老爸，没跑了。” 老头50几岁才生的刘璃，现在眼瞅着奔80去了，把自家宝养大供到大学毕业，自觉完成了任务，也没啥嗜好，身体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刘璃看不是事，就说只爱吃他种的菜，外面的吃不惯，饿瘦了都。 老头立马儿就信了，重新有心劲儿，起早贪黑地给刘璃种菜吃，身体反倒是好了起来。 刘璃每周回去拎菜吃，实在没空就让朋友去。 老头永远不知道，每次朋友专门跑一趟帮忙拎完菜，刘璃光请吃饭加唱k的钱，够她吃一整年的青菜。 老爸又端详了自家宝几眼，见她吃得油光水滑的，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刘璃回了神，摸着下巴琢磨：“隔壁家的崽，好像今年考上了复旦吧，这千里迢迢地送菜过来，得请人吃个饭……” “呃，呃，呃呃呃！” 刘璃一拍大腿，她想起来刚刚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了，顿时尖叫出声： “玲奈，小九。” “你们跑去敷面膜了，午饭怎么办啊？” “我的今日份大餐啊卧槽。” 一阵鸡飞狗跳后， jk和汉服，两个小秘书，一个主厨，一个打下手。 刘璃翘着脚在沙发上，闲着也是闲着，啪叽一声，往自个儿脸上也敷了一张面膜。 惬意了。 饭还没做好，小楼门外的风铃声响了，有人推门而入。 刘璃赖在沙发上懒得起来，扯了一嗓子：“玲奈，小九，接客了。” “来啦，来啦。” 一只jk和一只汉服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啊。” “你们……” 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 刘璃咯噔一下，立马坐了起来，向着大门处望去。 那里，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阳光少年，正俯身在地上捡东西。 地面上，洒落了一地的蔬菜。 兴许俯身捡东西的缘故，少年脸上胀得通红，红润得让人想咬一口。 阳光，帅气，干净，清新…… 人世间所有美丽的词语，果然都可以用在少年的身上。 与之相比，油腻的中年人，俨然是两个物种有木有？ 刘璃欣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少年应当就是隔壁的崽。 “崽啊，啊呸，同学，你找谁？” 阳光少年捡完菜，目光在玲奈、小九、刘璃身上转过来，扫过去，满脸迟疑的问：“你们，谁是琉璃姐。” 刘璃一愣，看了眼脸上贴着面膜的小九和玲奈，反应了过来，薅下脸上的面膜，挤出和蔼的笑容：“是我。” 少年松了口气，自我介绍道：“琉璃姐，我是隔壁的帅小山，刘大伯让我给你捎点菜过来。” 对头，隔壁的崽是叫帅小山。 名字有没有取对不知道，姓肯定是姓对了。 真帅啊。 小时候一个鼻涕娃，现在发育得这么好了。 刘璃刚要热情地来一句“你小时候姐姐还抱过你呢”，就见玲奈和小九尖叫一声冲进厨房，再一阵风地冲出来，脸上的面膜已经洗掉，殷勤地上前左右招呼。 呵，女人！ 折腾了半天，三个女人看够了帅哥，终于想起来要吃饭了。 刘璃招呼一声：“小山，来，一起吃饭。” 帅小山连忙站起来，摇头道：“不了琉璃姐，我下午还有课，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地铁。” “坐下。” 刘璃一指凳子。 帅小山乖乖地坐了回去。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刘璃摆手打断帅小山想说的话，霸气侧漏：“就这么定了。” “哦。” 帅小山有被震慑到。 午饭端了上来，一人一份，洁白盘子上用金黄色的蛋皮包裹成特大号，占据了整个大半个盘子的饺子形状。 再用番茄酱在蛋皮上画出图案。 蛋香，米香，番茄酱的香气，萦绕着，混合出特殊的甜香味。 刘璃满意地点头：“今天吃蛋包饭啊，不错不错。” 随即，她就看到只有帅小山面前，蛋皮上用番茄酱画出的图案是爱心。 刘璃和小九的只是敷衍了事地用番茄酱画了点波浪。 ……这个jk不能要了啊。 帅小山有点无处下手，脸红红的。 刘璃温柔地问：“小山，没吃过蛋包饭吗？” 帅小山摇头。 “玲奈，介绍一下。” 刘璃话音刚落，玲奈一个瞬移到帅小山身旁，一边筷子、勺子帮帅小山帮蛋包饭分开，一边用夹子音介绍： “这是日式蛋包饭呢，它源头据说是法国的欧姆蛋。” “相传在昭和年间，有大量旅居国外的日本人从外国回来，带回来了国外的料理，进行了改良。” “蛋包饭就是那个时候在日本大阪出现的。” “外面是蛋皮，里面是炒饭、番茄酱、色拉油，和各种材料” “日本的小朋友最爱吃蛋包饭啦，尝尝哦小哥哥。” 帅小山全程红着脸，也不知道吃没吃出味道。 一顿饭，刘璃、小九、玲奈反正是吃饱了，但究竟是不是蛋包饭吃饱的，那就不好说了。 “好了，走吧。” “姐姐送你回学校。” 刘璃招呼一声，帅小山如释重负地起身，身后留下jk和汉服小姐姐遗憾的叹息声。 昂！昂！昂！ 重型机车在咆哮。 刘璃跨坐在前，帅小山小心谨慎地坐到了后座上，不敢碰到刘璃的身体，显得拘谨、弱小，又无助。 “戴上，抓稳了。” 刘璃将安全帽扔了过去，随即油门一轰，重型机车发出咆哮。 第一次骑这辆源自痞子美的纪念品，全手工，无比威风霸气的重型机车， 刘璃心中也有点小激动呢。 更别说后座还坐着一个小帅哥。 这一激动，就坏菜了。 “我好像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算了，能被忘掉的就不重要。” “冲鸭！” 刘璃一拧油门，重型机车在帅小山的尖叫声中冲了出去…… …… 同一时间， 一辆帕拉梅拉从沪昆高速下，驶入了魔都。 车上，一个光头大哥一脸郁闷，眼角还有委屈的泪痕…… 第十一章 新功能开启：经典回放 “不能超速。” “要戴头盔。” “遵守交通规则。”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刘璃在最开始的兴奋过后， 想起了这架帅酷的重型机车来历， 不住地在心里面默念着，压着自己把油门轰到底的冲动。 天知道会不会有人暗戳戳地给她点上一个关注，打个广告， 然后等着她噶掉。 擦，职业病了都。 刘璃把重型机车停到复旦大学门口时候，手心都见了汗。 扭头一看，帅小山脸有些发白，又有些发红， 小心地挪着屁股下了重型机车，逃也似地进了校门。 “琉~琉璃姐，我先走了，再见。” 刘璃摘下头盔，摸着下巴，一脸懵：“他跑什么？我刚没超速啊。” “嗯？ 等等。 他该不会是有反应了吧？ 哈哈哈，这也太可爱了吧。” 刘璃捂着肚子笑半天，重新戴上头盔，拧着油门发出轰鸣，噌地窜了出去。 车轮在转风在吹， 刘璃正在享受着交通规则范围内的速度与激情， “嘎吱”一声，重型机车一个急刹， 在地上留下焦黑的刹车痕。 机车头盔下，刘璃整个人都不好了。 “呃？！” “完……” 她额头上，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刘璃想起来了。 刚刚出门的时候，到底是把什么给忘掉了？ “系统，系统你出来。” 半透明面板浮现在刘璃面前。 “你肿么不提醒我？” 刘璃痛心疾首。 系统似乎知道她想看什么，刷刷刷地一阵瀑布刷屏。 “纪念品：女神的机车！” “以痞子美的梦中神车——道奇战斧——为蓝本，全手工打造。” “特效：呵，男人（后座坐上男人，定有意外发生）。 …… 神踏马的“呵，男人”。 “我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刘璃恨不能以头抢地，又瞬间jk玲奈化，双手抱在胸前，可怜巴巴地问：“系统，系统，小男生不算男人吧，那个特效不会触发吧？” 系统并不理她。 刘璃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弃车而逃，应该就能躲过那个“意外”……吧？ 她迟迟疑疑地重新出发，还没等她纠结清楚，“嘭”地一声，斜里一辆车冲了出来，跟刘璃的重型机车迎面“吻”在了一起。 重型机车的车头都撞进了汽车前脸里了。 黑烟、焦臭、机油味…… 刘璃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有一种“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的安心感。 “诶，活着，就蛮好。” “还是对方全责，完美！” 刘璃回想了一下，发现是对方闯红灯了，还高速转弯，全责没跑，心情更美丽了。 她戴着头盔，下车，咔嚓咔嚓一顿拍留下证据。 “还是辆帕拉梅拉，啧啧啧，完美＋1。” 刘璃这会儿才看清楚撞上来的是一辆什么车？ 如果是一辆破三轮，破面包，她还得担心下修车钱，这下稳了。 刘璃正美滋滋，帕拉梅拉的车主似乎终于惊魂甫定，砰地一声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走下来一个光头大哥。 大金链子脖子上晃荡。 百达翡丽小手表挂腕上。 刘璃感觉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怎么这光头大哥眼角还带着泪痕？ “你会不会开车？” “找死吗？” “马德，开机车的没一个好鸟。” 光头大哥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刘璃这暴脾气，一把薅下头盔就准备上去对线。 下一秒， 光头大哥看到她的脸后，眨了眨眼，腰一弯，侧过身扶住车头凹下去的帕拉梅拉，声音都变调了： “那个啥，美女呀，都是缘分呐。” “这茫茫车流里，就我们撞在了一起……” 光头大哥深情地说到一半，“嘭”地一声闷响从边上传来。 刘璃和光头大哥循声望去， 看到是一个老阿姨和一个老阿叔的电动车撞到了一起，俩人起来都没啥事，互相指着对方鼻子就开始问候祖上十八代。 光头大哥瞬间说不下去。 说缘分，道缘分，那边还有俩黄昏缘分呢，可不只是他和刘璃。 “咳咳。” 光头大哥干咳两声，单刀直入：“那个啥，美女，哥叫裴景光，相撞是缘，要不我们找地方喝一杯，聊聊人生。” 就你这开车法，不得赔精光吗？ 不让你把裤衩都赔出来，就算你今天没穿！ 刘璃肚子正疯狂吐槽呢。 光头大哥看她没反是，又补充道： “只要你跟哥认识认识，今天这事就算了。 这车也不要你赔了。 小姑娘家家的，也没啥钱。” 他拍着自家八手帕拉梅拉的车顶，色眯眯地看着刘璃。 刘璃当场就被气笑了。 这是胁迫我？ 她一把薅住自家重型机车的车把，再一脚踹在帕拉梅拉的车头上，借着松动，就把重型机车薅了出来。 低头一看，好家伙，重型机车连漆都没掉，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刘璃跨坐上去，轻轻拧着油门，未语先笑：“大哥，你想约我啊？早说呀，上来。” 她伸手拍了拍重型机车的后座。 刘璃心里面已经盘算好了，就等着光头大哥还没坐稳的时候，油门轰到底，让他屁股摔成八瓣儿。 敢威胁我。 还想上我！ 叔叔能忍，婶婶忍不了。 刘璃心里恶意在翻涌，光头大哥先是舔着嘴唇，弯着腰向前两步，忽然就停住了。 他犹豫，再犹豫，最后“哐当”一声，把光头砸在自家车顶还是。 冷静了。 “算了算了。” 光头大哥痛得眼角带着热泪：“大妹子，你走吧，哥这破车也不要你赔了，本来就是哥闯的红灯，哥全责。” “你走吧，快走。” 刘璃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什么展开？ 她试探地问道：“不约了？” 光头大哥咬着牙，很坚决：“不约了，坚决不约了。” 他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叹了口气：“人呐，还是要吸取教训的。” “总不能一个坑，掉进去三回吧，再来一次，再出个人命，下半辈子真起不来了。” “大妹子，哥不是坏人，刚才是药吃多了，劲儿没过去，说胡话呢” “国产药，还是很顶的。” 光头大哥摸着铮亮的脑壳，一脸尴尬，把屁股马路牙子上又挪了挪，遮掩住冲动的痕迹。 刘璃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这大哥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呐。 她正要追问，“叮”地一声，丧葬一条龙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啥情况？ 刘璃一脸懵。 我没在刷视频啊？ 她将目光落到浮现出来的半透明面板上。 “叮！” “宿主已成功登记三个订单。” “系统随机开启新功能。” “随机中……” “叮！” “因相关人士在场，触发临时机制，新功能锚定。” “新功能开启：经典回放！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丧葬，并不是遗忘。” 刘璃看看“经典回放”这个新功能，再看看马路牙子上憋屈着的光头大哥。 一个个问号在头顶汩汩地往外冒。 这是相关人士？ 好奇。 刘璃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古怪地看了眼光头大哥，果断地点下新功能： 经典回放，开始！ 第十二章 天黑请睁眼 刘璃眼前一暗，仿佛置身在私人电影院中。 面前是一个个图标悬浮在空中。 最显眼的就是光头大哥的。 其他几个图标还在跟app安装过程中一样，处在不可激发状态。 唯独光头大哥的布灵布灵地闪着光， 像是在尖叫：快点我，点我，点我！ 这有什么说的？ 刘璃果断地点了上去。 刷！ 落地巨幕般的画面，沉浸式体验，身临其境一般的观感。 刘璃看到了一间审讯室，光头大哥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一下下擦着永远擦不干净的冷汗。 “职业？” “乡下养猪的。”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报告政府，人真不是我杀的。” “哎呀，这都死第二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 刘璃听着光头大哥絮絮叨叨地讲他的倒霉事，伴随着光头大哥的讲述，一幅幅画面不住地切了进来。 有钓鱼台大酒店落地窗前， 光头大哥整夜徘徊焦急等待无果，第二天气势汹汹地找上门，看到了江畔打捞队捞起了“泡椒凤爪”。 要命的是，他当时真的在啃泡椒凤爪，看看捞出的痞子美，再看看手上的泡椒凤爪，那个吐啊，心肝脾肺肾都出来了。 …… 同样的酒店房间， 光头大哥披着浴袍，喊着“宝贝我来了”，一阵纠缠后， 大漂亮反弓身体，嗝地一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光头大哥一声“妈呀”，当场就吓软了…… …… 这一幕幕不住地闪过，像是最高明的导演亲自掌镜，最好的编剧在编写剧本， 刘璃看得叫一个津津有味。 等经典回放结束， 刘璃退出了那间私人电影院，眼前重新出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唉声叹气的光头大哥。 她的眼中，饱含了同情。 这是何等倒霉催的一个人呐。 她真不是故意针对。 天知道， 她点了两个关注，这个光头大哥就点了两人过夜， 这纯粹是撞上的。 更倒霉的是，光头大哥亡命逃出西湖市，刚到魔都，才下高速，又一头撞上了刘璃…… 这是何等的悲催？ 求他心理阴影的面积？ 刘璃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真不是我的锅。 全是女票的货。 就是他自个儿霉运盖顶，喝水塞牙。 虽然是有点好笑，不，是好惨。 刘璃憋着笑，问道：“这位大哥，真不要我赔你的车？” 光头大哥垂头丧气，连连摇头：“算了算了，你走吧大妹子，让哥一个人呆会儿。” “那我真走了？” “快走，快走。” 刘璃启动了重型机车，起步了下又刹车，正好停在光头大哥面前。 “咋？” 光头大哥疑惑地抬头。 看到就是阳光在刘璃身上打上金边，炫目的看不清楚五官。 “这位裴景光大哥，听我一句劝。” “回去好好养你的猪。” “娶个媳妇生俩娃。” “别再女票了。” 刘璃说完，飞过来一张名片，动作是辣么的潇洒。 “接着，有需要联系我。” “我觉得，你会有需要的。” 光头大哥一头雾水。 “等等，你咋知道哥是养猪的？” 刘璃留下名片的举动，以及意味深长的话，让光头大哥都忘了辩解“女票”的事。 刘璃没回答，一拧油门，重型机车咆哮着离去，留下一屁股的尾气。 “咳咳咳~” 光头大哥呛了一口，咳嗽半天，叫骂出声：“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他缓过劲儿，低头看了一眼名片。 然后， 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一眼 “妈耶！” 光头大哥吓得把名片一扔。 名片飘着落地，正面朝上，露出“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的字样，下面还有联系方式。 “竟然是她……” “我……我……” “就差一点，我就狗头不保。” “尼玛，太悬乎了，这魔都也不能呆了。” “呜呜呜，城市太危险，我要回农村。” 光头大哥连滚带爬，就要爬进帕拉梅拉，半道儿又迟疑地转回来，把刘璃的名片捡起来，小心地收好。 他嘀咕着：“搞不好真用得上，回家供起来。” …… 刘璃哼着歌儿，开着车往店里赶。 急不可耐地， 时刻在超速边缘，疯狂地试探。 丧葬一条龙系统，刚刚明显是偷偷升级了。 还有好多东西要了解， 要研究。 比如，怎么就突然完成了三个登记了？ 还有谁被登记成功了？ 以及，其他经典回放差不多也生成了吧。 想看， 炒鸡想看。 刘璃的好奇心快被猫爪子挠碎了都。 “那个大漂亮为什么噶的？” “啥叫美丽有偿？” “啥是弥补遗憾？” 刘璃用最快速度回到店里，把车交给迎出来的小九去停，连话都没搭一句，左右手脱下高跟鞋，就跑上了二楼。 “老~老板……” 小九刚唤了一声，眼前已经没了人影，茫然得有点萌萌哒。 刘璃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 手机也不看，开始呼唤系统。 半透明面板浮起。 刘璃先看成功登记客户。 三个成功登记客户一字排开。 一个是id痞子美；一个是id变美变漂亮。 最后一个是：id户外酒哥。 “这是哪只？” “哦，想起来，那个卖假酒的。” 刘璃敲了敲自家脑壳。 她都把这货给忘掉了。 “咋噶的？” 看他当时那装备，应该扛得住户外的冻啊？ 刘璃满心疑惑地点开“户外酒哥”的客户登记资料。 …… “客户检测：id户外酒哥（户外主播）。” “客户指数：93%（没救了！）” “客户死因：1、天黑请睁眼；2、小短手；3、？？？”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 刘璃看了一遍，又看了第二遍，最后…… “喵喵喵？！” “这什么鬼？” “天黑请睁眼，睁眼干嘛，数星星吗？” “小短手？手短怕什么，又不是那啥短？” 刘璃一头雾水到喵喵叫。 难得这给出了两个死因，她还是有看没有懂。 真是给系统的恶趣味跪了。 就不能说人话吗？ 刘璃一边吐槽，一边打开后面的记录。 …… “已关注客户——id户外酒哥（户外主播），死亡。” “登记生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随机抽取客户执念，转化为纪念品。” “叮！” “纪念品抽取失败，请节哀！” 纪念品还能抽取失败？！ 刘璃眼睛瞪得比弹珠还圆。 还节哀？！ 摔！ 要在我面前，给你来个节育！ 刘璃气急败坏。 然后， 点开了id户外酒哥的经典回放…… 第十三章 不会有人注意到……吧？ 黑河，入夜。 零下三十度。 雪停了，在地上积着厚厚一层。 镜头里， 户外酒哥在帐篷里面忙碌， 又是铺地垫、睡袋， 又是烧水做饭的， 中间不忘卖他的99块茅台： “老铁们，哥哥吼一天了，嗓子快冒烟儿，吨吨吨加起来也一斤了。” “这是最后一口，喝完暖和了，哥哥就要睡觉了。” “这酒老好了，老铁们走过路过别错过。 链接就在评论区置顶，买起来， 过年时打开倍有面。” 吆喝完，户外酒哥钻出帐篷， 一招手助理颠儿地就从边上过来了。 户外酒哥用戴着双层手套的手拍了拍助理，一指边上一间孤零零的破屋子，道： “六子，去那边看看，应该是看温室大棚的人住的，指定盘了炕。” “你去捡些柴火，把炕烧起来，晚上咱们就睡火炕。” 助理六子傻愣愣地问：“哥，今天不睡帐篷睡袋了？” 户外酒哥看傻子一样看着助理：“有热炕头，谁踏马钻睡袋啊，是你傻还是我傻？ 这鬼天气，太踏马冷了。” “六子，变通，哥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变通。” “看哥视频的那些是傻叉，你别让人隔着个破屏幕就给传染了。” “在屋里睡火炕，天亮了，哥再回帐篷，假装睡袋里刚醒不就完了。 记得提醒我往睡袋外泼水，还可以拿睡袋都结冰了说事，骗点煞笔的打赏。” “好了，我再去卖一轮破酒，骗骗那群沙比，就睡觉去，你快滚去烧炕。” 户外酒哥说完，转身钻回帐篷里继续卖力地吆喝。 助理六子颠儿颠儿地去捡木头，烧炕去了…… …… 刘璃看到这里依然一头雾水。 户外酒哥的操作，完全不出乎意料，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 能相信这货能把好酒从1999一瓶，跟厂家撒泼打滚砍到99一瓶的， 也绝对会相信他会在冰天雪地零下三十度，有炕不睡跟睡袋里冻一宿。 只是，这跟户外酒哥噶掉有关系吗？ 刘璃带着疑惑，继续在沉浸似私人电影院里看戏。 “经典回放”里的画面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助理捡了一堆木柴生疏地烧柴， 炕烧热了， 助理躺下去试了试温度，躺着躺着， 睡着了。 这时候，户外酒哥的带货直播也结束了。 他裹着一身户外装备，瑟瑟发抖地往不远处的小屋赶。 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户外酒哥边走边骂：“麻辣个鸡胗，烧好炕也不知道来吼一嗓子，扶一把，可冻死老子了。” 走了没几步，户外酒哥毫无征兆地一头栽了下去， 再爬起来，再摔下去， 戴着双层户外手套的手不住地在面前摆动着。 就像一个…… 盲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六子，六子，你死人呐！” “六子？六子？？” “完，完犊子。” “呜呜呜，说了只是酒精勾兑，尼玛奸商，没说是工业酒精啊，会死人的啊啊啊。” “啊啊啊~” 户外酒哥疯狂地吼着，叫着，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 “咦？！” 刘璃死死地盯着屏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沉浸式体验下， 她仿佛感受到了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下， 明明烧着炕的屋子就在十几米开外， 自己却突然看不见了的恐惧和绝望。 “天黑请睁眼是这个意思， 灌了掺了工业酒精的假酒， 还睁眼，睁眼瞎吧。” 刘璃在疯狂吐槽。 户外酒哥在疯狂喊叫， 被灌了一肚子的寒风，不远处的木屋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在挣扎，不住地摔倒爬起，按照印象中的方向向着屋子艰难前进。 加起来就十几米的路，户外酒哥生生摔打了十几分钟才堪堪摸到了木屋前…… …… “这是要得救……吧？” 刘璃聚精会神，知道关键的地方到了。 天黑请睁眼的意思清楚了，那是喝了假酒变成了睁眼瞎。 小短手又是啥意思？ 下一秒，刘璃看到了让她浑身战栗的一幕。 户外酒哥似乎感觉到了木屋就在边上。 他停下来， 转动着身子，竭力地挥手，去摸。 好几次，足足好几次， 就差了一根指节的距离， 那么一两公分， 愣是摸了个空。 户外酒哥就这么摸索着，擦着木屋，向着白雪皑皑的远处走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五分钟后，户外酒哥在距离木屋十几米的地方“砰”地一声摔倒，再也没有能爬起来。 画面里再次被按下了快进键。 木屋里，热炕头，助理小六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后回过神才发现不对。 他冲出木屋，冲进帐篷，再冲出来。 无头苍蝇一阵找， 最后在距离木屋十几米开外处， 找到了被冻得梆硬的户外酒哥…… …… “啧啧啧~” 刘璃退出了“经典回放”，把自己修长的手掌在面前晃了晃，颇为满意。 小短手，果然是小短手。 但凡户外酒哥的手长上一公分， 也不至于活活冻死。 “真是，惨呐~！” 刘璃对卖假酒，并且最终死于假酒的户外酒哥，也就这点同情心了， 没诚意地感慨一声，就准备再去看看id变美变漂亮的客户有是怎么噶的？ 这个新功能很顶嘛。 以后至少不用抓心挠肝地猜人是怎么噶的？ 也能知道不说人话的系统，那些提示究竟是啥意思？ 看的次数多了， 就能摸准无良系统的脉……了吧？ 刘璃不是很有信心地想着。 还没有等她打开“id变美变漂亮”的经典回放，一则西湖市的通告，在大数据的帮助下，被刘璃瞄到了。 “又是西湖市？” 刘璃只是嘀咕了一声就准备划掉，好巧不巧看到视频下面的评论，一水的提到“变美变漂亮”。 咦？ 刘璃顿时上了心，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点开视频： “昨日，有一则谣言在本市传播，声称有女子在钓鱼台大酒店遭到残忍杀害，引起了广大市民的恐慌。” 视频上出现了钓鱼台大酒店，门口有120救护车，一个担架被抬了下来，上面的人正是大漂亮。 “经查实，确有一名女子于昨日下午3时于钓鱼台大酒店突发急病。” “该女子为本市一名小有名气的医美主播，死因是在抽脂填充手术引起的全身感染，并发全身多器官衰竭，经抢救无效死亡。” “经举报，该主播进行手术的整形美容医院为无照经营，且牵涉到了‘美丽贷’等高息贷款，有诱导、诱骗市民贷款进行整形美容手术的嫌疑。” “警方已经对该整形美容医院进行了调查取证，请广大市民留心后续通告。” “敬告广大市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健康第一位，爱美要适度。” 视频播完了，刘璃暂时没去看下面的评论，也没心思再去看“变美变漂亮”的经典回放。 她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这动静，似不似有亿点大呀。” “关注三个，就噶了三个。” “死亡率百分百。” “应该……” “不会有人注意到……吧？” 刘璃正在心虚，“嘭”地一声门被推开，jk玲奈冲进来，大喊： “琉璃姐，快看账号。” “火了，你火了。” 第十四章 客户已送达，新功能开启 “火？什么火？” “只要不是厨房着火就行。” 刘璃无所谓地招招手，让捧着平板的jk玲奈进来。 “涨了多少粉丝啊？” 刘璃看玲奈小脸红扑扑的，有点小认真了起来，问道：“一万？” 玲奈摇头。 “切。” 刘璃不屑一顾。 然后看到玲奈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万？” “是三十万！” 玲奈双手捧心：“琉璃姐，你火了，我们的丧葬店是不是也要火？” “玲奈不会失业了对吗？” 刘璃一把抢过平板，果然看到自家账号明晃晃的40万+粉丝。 在痞子美事件一夜增加10万粉丝后，又暴增了30万。 并且， 每时每刻，每次刷新，粉丝数都还在昂首上涨，连天花板都要冲破了似的。 “擦。” “我就知道。” “好的不灵坏的灵。” 刘璃高兴过后，有点毛毛的。 她关注谁，谁就噶的事，要瞒不住了。 她用高跟鞋的鞋跟去猜，也知道那些粉丝是怎么来的？ 犹豫了下，刘璃点到自家发布的最后一个广告视频。 果然， 她在视频下面看到山呼海啸般的新增评论： “关注一个噶一个，关注一个噶一个，就问还有谁？” “魔都琉璃，凶焰滔滔；关注一点，主播退场。” “琉璃琉璃，你嘛时候主播第一啊？咳咳，当然是把关注点遍全网的时候。” “琉璃出没，我看哪家主播还敢求关注？敢的吱一声。” “刚听说，搬着小板凳过来围观，请问是真的吗？这主播真的这么邪？” “老邪了，你看这个主播一共就关注了仨，全挂了，一个还能喘气的都没有。” “我还听说，主播瞪谁谁怀孕，专治不孕不育/狗头。” “嘶，恐怖如斯！” …… 有起哄架秧子的，也有拆台抬杠的。 …… “楼上的真信啊，就是吃人血馒头的，鄙视。” “什么年代了，义务教育都没上过吗？这你也信。” “就是，炒作而已，谁信谁傻逼。” “我上我也行啊，听说哪个主播噶了，就去点个关注/狗头。” “喂，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琉璃关注他们的时候，那仨货还活蹦乱跳的呢。” “真的假的，我去看看。” “妈耶，真的啊，痞子美、变美变漂亮、户外酒哥，我全去逛了一圈子。 “我也去了，然后……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刷视频？” “我妈妈也问了，问我为啥给手机上香/熊猫烧香。” “给手机上香可还行？” “上香＋1。” “上香＋2。” …… 刘璃放下平板，揉了揉眼睛。 她还没看过瘾。 这届网友和那些看书的读者老爷一样，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 刘璃觉得她能窝在沙发上刷一天。 太上头了。 缓解完眼疲劳，她才发现玲奈还在边上眼巴巴地站着。 “还有事吗？” 刘璃奇怪地问道。 玲奈指了指平板，道：“琉璃姐，要不要趁着热度，咱们再拍几个视频打广告？” “玲奈可以cosy一下。” 刘璃把平板还给她，摇头：“不用了，以后都不用打广告了。 cosy什么的，以后团建穿给我看就好了。” “你去忙吧，我再刷会儿。” “哦。” 玲奈一头雾水的下去了。 刘璃换上自家手机，兴致勃勃地继续刷评论： “玩梗归玩梗，大家不要真信啊。” “理中客驾到，琉璃厂花退散。” “琉璃厂公也退散。” “咦，这么快就有组织了，厂花还可以理解，厂公是什么鬼？下面没有了吗？” “都正经点，人家说正事呢。” “这个琉璃简直就是杀人凶手！！！” “喵喵喵？” “喂，过分了啊。” “就是杀人凶手。 痞子美那事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了。 后面再关注因为网友起哄，形成了心理暗示，才有了后面的事。” “这不就是杀人凶手吗？” “有一说一，有点道理诶。” “楼上的，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啊，有个蛋道理啊，这是砖家啊！”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砖家吗？学废了学废了。” “要我说，就是杀人凶手，那也是——干得漂亮！” “三个人渣，一个插足当小三；一个骗粉丝去贷款去无照经营的医院整容；一个卖假酒把自己喝死了。” “……干得漂亮！” “……” 刘璃飞快地往后翻。 一堆评论，把痞子美她们的底子掀了个干净，就差拆骨剥皮了。 更有被痞子美小三了的女人出来现身说法…… 评论区的风气一变，充满了八卦的氛围。 刘璃正看得兴致勃勃， 忽然， “叮”地一声。 比平时尖锐得多的提升声响起， 将刘璃吓得好悬没从沙发上摔下来。 “喵喵喵？” 刘璃一头雾水地看向浮现出来的半透明面板。 系统面板上，一行行字迹浮现出来： “已登记客户：id痞子美，送达魔都。” “请宿主注意接收，并完成丧葬一条龙服务。” 刘璃顿时精神一震，把看八卦的心思都给冲散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透明面板上浮现出来的魔都地图。 一个小红点，从沪昆高速的方向，进入了魔都。 “总算来了。” “我都快把你忘了。” “这么点路跑了这么久？” “等等，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刘璃冷不丁地反应了过来。 “系统只是说登记客户会送达，让我接收，可没说对方家属会同意把丧葬放在我这里做。” “这里有坑，大坑。” “系统你个坑货！” 刘璃太清楚客户家属有多难搞了。 不然她能被逼得到网上四处打广告去？ 下一秒， “叮！” 系统再次响起提示。 “新功能开启。” “宿主为每一个已登记客户进行丧葬一条龙服务，有资格在已登记客户身上进行一次抽取。” ……抽取？ 刘璃擦了下口水。 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轮盘，在由慢到快地旋转了起来。 “系统，还得是你。” “这新功能太顶了！” “系统yyds，我吹爆！” 坑货？什么坑货？ 刘璃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聚精会神地盯着轮盘上，每一格里出现的好东西…… 第十五章 执丧葬者，神！ 轮盘在转， 刘璃的眼珠子，跟着在转。 又慢到快，一开始还跟得上，后来晕乎乎，最后眼睛成了蚊香形状。 在被转悠吐之前，刘璃勉强看清楚了轮盘上一些格子里的东西。 【天赋】、【技能】…… 【姻缘】、【机缘】…… 【财运】、【气运】…… ………… 等等，以及等等的等等。 只有刘璃想不到，没有她看到而觉得不想要。 就这，还只是硕大轮盘里的一小部分。 刘璃从没有想过， 居然能从一个人身上，薅出这么多种毛来。 这是分分钟要把客户给薅秃噜皮喽。 “呕~！” 刘璃干呕两声，定了定神，再看。 这回她以绝大毅力没有去看轮盘本身，而是看向了轮盘两侧及顶部。 轮盘之右，书： “地下六尺，埋的是人。” 轮盘之左，书： “地下六十丈，葬的是帝王。” 横批： 执丧葬者，神！ 这是一副别说工整，连齐整都谈不上的对联。 偏偏其中蕴含着的意，睥睨一切人。 执，主持，掌管的意思。 换句话说， 就是刘璃本璃了。 刘璃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经常随口吐槽丧葬一条龙系统， 张口就是“坑货”，闭嘴就是“奇葩”， 肚子里还要补一句“事儿逼”， 这冷不丁地，有被震撼到。 丧葬…… 不是下九流吗？ 怎么突然就有调性了， 有点不习惯呐。 刘璃愣了愣，然后就支棱了起来。 “好家伙， 我直接好家伙。” “这要是多抽几次…… 什么这个技能那个天赋， 什么这里机缘那头气运， 咱不得直接原地起飞啊。” “问啥啥都会，吃啥啥没够，啊呸，是做啥啥牛掰， 兴趣来了弹一曲巴赫的咏叹调， 咂摸口红酒就能报出产地年份， 抽抽鼻子就知道是啥香水， 眨眨眼睛能识世上名牌， 文能提笔小作文， 武可只手捶渣男， 再在魔都起高楼， 啧啧啧， 相亲市场还不被哄抢？” 刘璃擦了下口水，深深地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就这，还相什么亲呐？！ 小了，格局小了。 “怎么还没到？” “要不，我去迎一迎？” 刘璃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把客户接到，合同签下去，焚香沐浴，轮盘走起来。 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迎客什么的，不是很靠谱。 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不是魔都餐饮洗浴一条龙， 不兴“公子来玩嘛”，“大哥精神”那一套。 “矜持，要矜持……” “……个鬼啊！” “这谁忍得了？” 刘璃这小急脾气，蹬上高跟鞋，噔噔噔地就下了楼。 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然早晚忍不住开上机车就接客去了。 那还不得逼格掉一地。 “玲奈！” “小九！” “有没有事要帮手？” 刘璃人都到楼下了，还没看到两小只，正诧异着呢，一个高挑、知性、精致，穿着小西装戴金边眼镜的妹子迎了过来。 “老板，玲奈和小九闲不住，说咱们店就要火了，提前去对接上下游供货商了。” 刘璃古怪地看了小西装一眼，怒其不争：“小允儿啊，总算记起来要上班的啊，你昨天是不是矿工吖思密达？” 小西装允儿，韩国妹子，四小秘书之一。 允儿叹气：“老板，我昨天来了啊，只是你在睡懒觉。还有，思密达不是这么用的。” “那不重要。” 刘璃摆摆手，左顾右盼：“就只有你一个人在看店？” “呶。” 允儿冲着角落呶了呶嘴。 刘璃扭头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露西亚人偶打扮的战斗民族少女，正处在白种女人颜值最巅峰的时期，卷起袖子在围着重型机车摩拳擦掌。 “娃娃，你在……喂，放下，放下。” 刘璃本来还云淡风轻地，看到战斗民族美少女蹲身下去抱住重型机车要发力的样子，顿时吓了一个激凌。 “别伤到……我的车！” 刘璃嘴上磕绊了一下，就看到软软糯糯，白白嫩嫩的战斗民族美少女“喝哈”地吐气开声，把重型机车从地上拔了起来。 “嘶……” 刘璃默默地托住下巴，怕它掉下来。 尤其是在， 娃娃抱着重型机车一转身，呆萌地看过来，一脸“谁在喊我”的表情。 娃娃，四小秘书之一，战斗民族美少女一只。 战斗民族的名字，由三部分构成，本名+父名+姓，长长一串。 刘璃记了好几次没记住，这个娃那个娃，伊娃还是莎娃傻傻分不清， 索性就叫“娃娃”了。 喜欢jk的昭和风日本美少女——玲奈； 经常汉服，长相像九岁，身高一米六九的国产美少女——小九； 金丝眼镜娘，小西装白衬衫的韩国知性美少女——允儿； 钟情露西亚人偶装，乍看像传统服饰，再一看像女仆装的战斗民族怪力美少女——娃娃。 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 四小秘书，个个身怀绝技，除了张口“老板”闭口“琉璃姐”，还纷纷做得一手好菜外，半点没有绿叶的觉悟。 刘璃每次看到她们四个，就觉得……躺平有人伺候着，其实也蛮好。 到现在，她都严重怀疑，这样的小秘书，真是boss直聘连会员都没交就能招来的？ 该不会是系统偷偷送的吧？ 多次试探无果，就随它去吧。 有得享受就好。 比如现在， 刘璃大刺刺地往沙发上一窝，左手是允儿切好的果盘，右手边娃娃表演大力出奇迹，把重型机车搬来搬去，嘴里不住地嘟囔着： “放哪里好看些呢。” “这里好看些，嗯，不对，还是放那里。 好为难呀。” 这不比埋头苦干舒服？ 刘璃惬意得直哼唧的时候，允儿走到她身后，温柔地给她按压肩井，轻声道：“老板，你又没化妆，要不要允儿帮你……” “不，谢谢，素颜蛮好。” 刘璃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 允儿的专场是敛容，也就是给死者化妆。 给自己化？ 刘璃果断地敬谢不敏。 “哦。” 允儿很可惜，又有点不甘心，想再努力一下的样子。 刘璃连忙道：“得得得，你也别按了，闲着没事就去把骨灰盒取来，嗯，就是我上次挑的颜色。” 允儿遗憾地转身去了后面，再出来时候手上捧着一个蒂芙尼蓝的骨灰盒出来。 上面有价格标签：7777。 材质陶， 外面挂层凹凸不平的瓷， 叫一个粗制滥造， 要不是骨灰盒， 放路边摊7块钱都未必有人要。 “拿笔来。” 刘璃挽起袖子，拿着小号的记号笔，在价格标签上添了一位数。 退后一步，再看一眼，她颇为满意地扔笔点头。 允儿和娃娃都围了过来，看着变成“77777”的标价面面相觑，再看向刘璃的目光就古怪起来。 这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呐。 还是明晃晃的，把杀猪刀架人脖子上的明宰啊。 真是……干得漂亮。 允儿把标价拿下来，在嘴边小心地吹着。 刘璃奇怪地问：“小允儿，你干嘛呢？” 允儿头也不抬：“老板接的单，那个客户不是进魔都了吗？我怕字来不及干，吹吹。” “哦，好好吹。” 刘璃先是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莫名惊诧： “嗯？你说的，我接的单，该不会是指痞子美吧？” “对呀！” “等等，让我理理。” “不对呀，我没跟你提过这茬啊。” “你怎么知道的？” 允儿停下动作，拿起平板在刘璃面前晃了晃： “不仅是我，全魔都的人搞不好都知道了思密达。” 第十六章 总有刁民想害本宫 “不能够啊？” 刘璃一脸懵地接过平板，发现是一个魔都本地主播的视频。 视频的封面是一辆灵车。 就是各地殡仪馆，用面包车改装的，能放得下棺材的那种车子。 “车里是痞子美？！” 刘璃有点明白了过来，问：“这是被人当热点给蹭了？” 允儿和娃娃齐齐摇头。 “不只是蹭热点。”允儿扶了扶金边眼镜，一脸严肃认真：“老板，是有人要砸场子。” “砸场子？” “对！专业的。” 允儿的手在那个魔都本地主播的id上重重地点了点。 “id：砸场哥。” “433.2万获赞，105关注，123.0万粉丝。” “介绍： 路不平我来踩， 路平我也踩， 爷天生就爱砸场子。” 刘璃扫一眼明白了。 id都是砸场哥，可不是专业的嘛。 专业砸场子。 “怎么，今儿要砸灵车吗？” 刘璃莫名地心生烦躁，一股“总有刁民要害本宫”的气“腾”地就上来。 耐着性子，点开最新的视频。 视频里， 最先冒出来的就是砸场哥的大饼脸。 三十来岁，油头粉面，神情嚣张，就差在额头上刻“谁都不鸟”四个字。 砸场哥一入镜，他就比划了个嘻哈手势，叼叼的语气：“哥几个，跟过来，开始今日份砸场子。” “弹幕走起来，猜猜今天砸的是什么场子？” “老规矩，第一个猜中的有奖，奖品嘛……” 砸场哥袖子一甩，解下腕上的机械表，挂在手指上随意地转了两圈子，不在乎地道：“就它吧。” “哗”地一下，弹幕铺满了屏幕。 “口水，一看就老贵了，有人认识这是什么表吗？” “砸场哥敞亮人呐，迪通拿都拿出来当奖品。” “劳力士迪通拿，要配货才能买吧？得二十几万吧？” “二十几万？卧槽，小半套房子就戴手上了，出门不怕被人给剁喽。” “一群土鳖，还二十几万，迪通拿涨疯了了好吧，表贩子那里卖到40几个了。” “嘶，我猜又是哪家自助餐心里没数了？” “哪杯绿茶让老实人嘬了？” “肯定是哪个网红店碍砸场哥的眼了？” “婚礼！砸场婚礼！” “摆摊小贩卖惨的，砸起来。” “我猜是其他主播瞎出风头了。” 砸场哥忽然大吼一声： “停！” “就你了，id去年买了个表，这也能猜对，赏了，赏了，地址私信过来。” “靠，这id，表就该归你，邪了门了。” 砸场哥笑骂了两句，把劳力士迪通拿扔给了跟班。 弹幕停滞了一瞬间，随后疯狂爆发，满屏的羡慕嫉妒恨…… …… “嘶！” “真送啊。” 刘璃啧啧有声，然后嗤之以鼻：“区区一块表，有什么了不起的？” “跟谁稀罕似的。” ……好像真的很了不起诶。 ……有一点点想要。 刘璃刚一边吐槽一边心虚，就听边上娃娃认真地夸奖：“老板，你流口水的样子，看起来也好美诶。” 刘璃：“……” 刘璃翻起了白眼：“不会拍不要硬拍，谢谢。” 娃娃一脸委屈，嘟囔：“人家真觉得好看嘛。” 在刘璃暴走之前，允儿赶忙把娃娃劝回去继续跟重型机车较劲。 刘璃接着看视频…… …… 视频里， 砸场哥已经开始说明：“今天要砸的场子，还真跟最近一个很出风头的主播有关。” “那个主播也是魔都的，哥几个都知道，魔都最出风头的是……” 砸场哥顿了顿，弹幕刷屏：“砸场哥！必须是砸场哥！” “可不是嘛，这哥能忍。” “必须收拾她。” 砸场哥一拍大腿：“呶，就是这货。” 他拿起手机把屏幕上打开的页面怼到镜头前。 刘璃，以及所有看这个视频的网友全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是斗音的个人主页，主播：id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 …… “我？！” “我招这疯狗了？” 刘璃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种穿着美美的衣服，化着美美的妆，做着美美的头发，刚走出家门就有鸟屎落脑袋上一样晦气。 砸场哥就是那坨鸟屎。 “我这暴脾气……” 刘璃咬着牙，继续往下看…… …… “这娘们属乌鸦的，关注了几个主播，正好人噶了，她就跟那装大瓣蒜，整得跟大仙儿似的，哥能惯着她？” “必须收拾她。” 砸场哥说着自个儿笑场了，摆了摆手：“好吧，说实话，哥就是见不得魔都这地界，有人比哥出风头，必须办她！” 砸场哥的话又引得弹幕一阵狂欢，群魔乱舞，鬼哭狼嚎，起哄的，架秧子的，污言秽语的，写出来就要被封书的…… 砸场子一脸陶醉地挥着胳膊，跟自个儿站在舞台中央似的，瞅着就像是有什么大病。 “说事，说事。” 过足了瘾，他接着说： “今天呐，有灵车要送痞子美的尸体上来魔都， 去光顾那家什么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的破店。” “啧啧啧，说起来怪可惜的。 痞子美身材好，活儿更好。 上次花了哥五万块，整了一宿。 算了，晦气，不说了。” 砸场哥这话一出，弹幕里更是一片嚎叫，非要听听那些会被封号的细节。 砸场哥就当看不到，继续说：“说正事，哥从西湖市的叔伯那里打听到， 也不知道那个琉璃给痞子美灌了什么迷魂汤， 痞子美居然提前签了合同，交了订金，说死后白事全交给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操持。 哥几个说说，这是不是脑子有包？” “现在装着痞子美的灵车刚刚进上海。” “这场子，哥必须给她砸喽。” “让那个魔都琉璃长个教训，知道知道魔都这一条街，到底谁是爷？！” 砸场哥的话完镜头拉远，正对上辆刚下高速的灵车…… …… “提前签了合同？” “我怎么不知道？” 刘璃先是一脸懵，下一秒反应了过来。 敢情系统是这么把“关注”（登记）的人送上门来的。 “等等，订金？” “钱呢？！” 一直头疼没钱发工资的刘璃，看到“订金”两个字眼睛都是绿的。 “老板。” 允儿适时地举手，调转了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对着刘璃，道：“对公账户里进了一笔钱。” 刘璃连砸场哥准备怎么砸她场子都顾不上，一个饿虎扑食： “多少钱？” 第十七章 三砸琉璃厂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十七章 三砸琉璃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老鼠非要嫁给猫 “你砸一个试试？！” 魔都，小楼，刘璃跳脚。 “还三砸琉璃厂，信不信我关门放娃娃。” 角落处，娃娃挽着袖子，抱着重型机车又在换位置，听到动静茫然回头：“老板你喊我？” “没事，玩你的去。” 刘璃深呼吸了好几下，默念了好几遍“摔了还要买新的，得花钱”，才忍住没把手机给砸了。 刷了刷手机，砸场哥没有更新视频，上一个视频下面一水的全是粉丝催更的评论。 比起痞子美、变美变漂亮，以及户外酒哥，这个砸场哥明显佛系得多。 有钱，任性。 “老板，我们要做点什么吗？” 允儿扶着金边眼镜，严肃中带着担忧地问道。 “当然是……” 刘璃刚要尽起四小秘书，再挽起袖子亲自下场， 上召琉璃厂粉丝对线，下去揍扁砸场哥狗头。 话都到嘴边了，她突然呆住了。 “咦？” “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想想。” 刘璃抱着脑袋，窝在沙发里，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 在允儿眼中是这样的。 事实上， 刘璃正在翻丧葬一条路系统的历史消息。 面板上一片片的文字刷过， 最后定格在一条提醒： “已登记客户：id痞子美，送达魔都。” “请宿主注意接收，并完成丧葬一条龙服务。” ……就是你了。 刘璃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系统只说让接收，可没说让自取啊。 ……这不就是收快递嘛，在家里翘脚等就行了。 ……系统这格调，怎么着也得顺丰京东起步送货上门，不至于三通一达菜鸟驿站吧？ 刘璃脑子一转， 又想到了痞子美无中生有的合同， 没事找事已经进入魔都的灵车……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无声地告诉刘璃 ——系统yyds！ “呵呵~呵呵哒~” 刘璃想着想着，笑出了声来。 这笑声是如此的魔性，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的味儿， 听在耳中， 允儿不禁紧了紧小西装， 娃娃默默地放下了袖子，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刘璃眼中就没有她们，冷笑不止： “还想砸本宫的场子，你砸一个试试？” “你这是明摆着跟系统作对， 老话怎么说的？ 耗子非要嫁给猫， 茅坑里点上灯， 纯纯的找死！” “还三砸琉璃厂，砸锅去吧您！” 刘璃松弛地窝回沙发，jiojio挑着高跟鞋一翘一翘地， 三分调皮，七分得意，稳中带着浪。 她彻底想明白了。 痞子美是点了关注，系统认证过的已登记客户， 系统负责配送上门的“快递”。 砸场哥挑什么时候砸场子不好， 非要撞系统的枪口上。 他砸的可不是刘璃的场子， 分明砸的是丧葬一条龙系统的大脑壳。 这还能有他的好？ 刘璃越想越乐，化身“砸场哥”的粉丝迷妹，不断地刷新着，无比期待砸场哥更新视频。 要不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刷没几下，一个新视频刷新了出来。 刘璃兴致勃勃点开： 视频里， 砸场哥再次拦住痞妈，身边多出了一个西装革履，满脸带笑的中年人。 “介绍一下。” 砸场哥拍了拍西装男的肩膀，“这是魔都最大丧葬连锁公司的副总经理。 他们公司跟魔都所有殡仪馆、陵园都有长期合作的。 全魔都一半以上的丧葬店，都靠从他们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吃饭。 不管你想给痞子美办中式的、西式的、日式的，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式的， 他都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找个交响乐团给你女儿奏哀乐都成。” 砸场哥信心十足地道：“你不想让你女儿走得风风光光的吗？费用你不用担心，哥包了。” 痞妈脸上有明显的犹疑。 西装男在砸场哥的示意下，笑容满面地递上名片：“这位女士请放心。 丧葬，我们是专业的！” 痞妈还在犹豫，弹幕里已经嗨起来了，响彻了彩虹屁： “砸场哥就是砸场哥，砸场子，你是专业的。” “还真的早有准备，最大丧葬连锁公司的副总经理都提溜过来了。” “这次砸钱砸的有点小艺术。” “草台班子遇上国家队，赶脚魔都琉璃场子被砸定了。” “……” 砸场哥“刷”地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烫金的名片，在痞妈面前一晃： “这是魔都有名的大师——龙王爷的名片。” “只要你应下来，哥就去求我老子出面，请龙王爷给你女儿算一算。” 砸场哥得意的笑容藏不住了都。 痞妈明显动心了。 更专业的丧葬服务， 知名大师算命看风水选墓地，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逮谁不晕啊。 不仅仅是砸场哥，弹幕里的粉丝也认为这把稳了： “这个大师有人听说过吗？真的‘大’吗？呸呸呸，我是说灵吗？” “龙王爷呀，我听说过，专门给有钱人看风水的，听说有两把刷子。” “砸场哥这是下了血本啊，生生给人砸晕过去了。” “我上我也行，嗯，我是说挨砸的那个。” “挨打也可以呀，上周有人挨打挣了200万/口水。” “散了散了，结束了，又是砸场哥朴实无华且枯燥的一次砸场子。” “魔都琉璃打出了gg。” “……” 突然—— 镜头一阵晃动，负责拍摄的小弟明显也是惊到了。 一只肥妈冲了过来， 一改之前乐见其成，恨不得把事搅黄了的态度，肥妈恶劣地扒拉开砸场哥和他小弟，搂着痞妈就要上灵车，嘴里不断地叨逼叨： “小美妈，这来都来了，还是要去那破店里看看的。” “这是小美的遗愿不是吗？” “别听这不相干的人胡吹大气，回头再把事情办砸了。” “有姐呢，到时你听姐的。” 痞妈晕头转向地被推上了车，几次张嘴，最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来了个默认。 砸场哥这一瞬间表情极其精彩，从得意到惊讶，再到愤怒，愣是来了个川剧变脸。 “滚啊，好狗不挡道。” “信不信老娘报警啊。” 砸场哥和小弟们不得不让开，眼睁睁地看着两辆灵车开走了…… 开走了……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弹幕里， 气氛十分欢快： “二砸琉璃厂，失败！” “砸场哥感觉优势很大，他a了出去，他打出了gg。” “我问我女儿，魔都琉璃和砸场哥谁好看？ 她说，魔都琉璃有点好看。 她又说，砸场哥有点好……笑！哈哈哈~” 第十九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哇哈哈~~” “这张摊劈叉了的大饼脸，我可以笑一年。” 刘璃乐不可支，在沙发上打滚。 砸场哥在镜头下失落、扭曲、不甘心的脸，充满了喜感。 “没完，这事没完。” “哥还有招。” “我还就不信了，今天砸不了这场。” 砸场哥放完狠话，暴躁地用手一推镜头，整个屏幕都黑了下来。 再亮起时候，明显是剪辑过了的。 视频里出现了一处加油站。 天色更显昏暗。 眼瞅着太阳就要下山了。 加油站前，两辆灵车正在加油。 砸场哥重新出现在镜头里， 明显拾掇过，看上去没那么“好笑”了，恢复了志得意满，信心十足的样子。 “亲爱的粉丝们，说好的三砸琉璃厂，哥从来只爽人，不爽约。” “瞧好了，哥要放大招了。” 砸场哥挥舞着胳膊，弹幕里的粉丝表示情绪稳定。 一砸不成，二砸不成，这三砸嘛，很难让人再对砸场哥保持信心。 弹幕里，砸场哥的粉丝们反而对他身边停着的车子品头论足了起来： “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国产神车——五菱宏光。” “砸场哥这是把自己砸破产了吗？怎么开一辆破面包车？” “呦，这车好有一比，好似那老鸨从良嫁了人——不知经了多少手？” “砸场哥这是要干嘛？” “喵喵喵，难道是解决不了问题，就要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不懂就问，砸场哥这难道是要把痞妈给撞死？” “嘶！砸场哥冷静！” “……” 弹幕里群情汹涌。 砸场哥踹了一脚车门，五菱宏光的车门打开，他的一个小弟打开车门，刚要钻出来又被砸场哥推了回去。 “坐好，等下还要做事呢。 你哪拔的这棵老葱？ 确定还在保险有效期？” 小弟谄媚地递上一根烟：“确定，确定，指定没问题。” 砸场哥很给面子地接了，夹在指间，问： “好，花了多少？” “就一万。” “多少？” “一~一万。” 砸场哥斜睨了他一眼，冷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小弟怂了：“两……两千……” “两千你给哥报一万！” 砸场哥掏出一沓一万的软妹币，捏在手里一下下敲在小弟的脑袋上。 “让你一万，让你一万。” 小弟陪着笑脸，不敢吭声。 砸场哥从手里钞票抽出了2000，扔进小弟怀里：“这是车钱。” 接着，他把手上剩下的8000块从车窗甩了进去：“这是赏你的。” 小弟喜出望外，把钱全搂怀里，就听砸场哥冷笑道： “干活吧！” 小弟麻溜地发动了车子，整辆五菱宏光都在颤动，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了一般。 砸场哥背对着五菱宏光，将指间夹着的那颗烟扔进了嘴里，就着有眼力见儿小弟递上来的火点了，吐出了一个久久不散的烟圈。 弹幕里， 疯狂地刷屏。 “还搁那装哔呢，这是要出人命的。” “闹归闹，别拿刑法开玩笑。” “听哥一句劝，今天这场子就别砸了，为这个进去不值当。” “砸场哥牛掰，就撞上去，给她脸了，让她在医院过年，或者在地下团员。” “砸场哥冷静！” “冷静＋1。” “冷静＋2。” “冷静泥煤，燥起来！” “……” 砸场哥一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架势，对着镜头理了理发型，说： “真以为哥拿她没办法是吧。” “办法有的是。” “2000块的破面包，见面就亲上去，不深不浅正正好，然后上打交警下报保险，按规矩来呗。” “哥的破面包就不打算要了，看她灵车开不开得到那家破丧葬店。。” “真要不识趣，这样的破面包，哥扔20万，来一百辆跟她好好玩。” 砸场哥面对镜头，深吸了一口烟，邪魅一笑。 弹幕里的粉丝听明白了： “我就说嘛，砸场哥是要行，不是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专买破面包去怼人家灵车，这多损呐，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呗。” “心疼痞妈一秒钟。” “有一说一，这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人家是灵车，车里还载着尸体。” “要的就是这个味儿，砸场不是请客吃饭。” 弹幕里刷得慌，砸场哥背后面包车起步，再过去几十米，加油站的出口处，两辆灵车一前一后地加完油开了出来。 面包车轮子冒烟儿，油门踩死，哧溜地冲了出去，直奔痞子美遗体所在的那辆灵车。 这时候， 本来看到了关键时刻，自发安静了下来的弹幕，重新开始疯狂刷屏： “窝草！” “窝草，窝草，窝草……” “……” 砸场哥对着镜头，叼着烟，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撞车，双臂张开，叫了一声： “surprise！”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砸场哥叼着烟正自嗨呢，没听到小弟们如潮马屁，不满地瞪了一眼。 镜头外传来负责拍摄的小弟怯怯的声音： “哥，哥，出岔子了，你回头搂一眼。” 能出什么岔子？ 砸场哥不以为然地回头，下一秒，一声“窝草”脱口而出。 他看到的是自家2000块的破五菱宏光，正正地怼在了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的车前脸上，正各自冒烟儿呢。 惊喜成惊吓， 意外倒是真意外。 “窝草，窝草，窝……窝……” 砸场哥脸胀成了猪肝色，把自个儿猪蹄子伸进嘴里死命抠，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晃动、凌乱的镜头把刚才发生的一幕拍了进去。 弹幕里，短暂的凝滞后，粉丝们开始了狂欢：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净看人抽烟，第一次见人吞烟。” “可不得是咱砸场哥嘛，看他的视频就是长见识。” “哈哈哈，我回放了三遍，砸场哥一声窝草把烟给吞了的样子太搞笑了。” “四遍。” “五遍。” “六遍……” “已做成表情包，评论里有链接啊。” “已下。” “已下＋1” “……” 视频里， 现场一片混乱，砸场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抬头， 不远处，两辆灵车跟走在路上怕踩狗屎一样，绕过了事故现场， 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然后， 一个光头大哥，大金链子小手表，手表还是百达翡丽，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镜头： “晦气，真踏马晦气。” “包邮区克我啊。” “这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没完了都，真不如回家养猪。” “靠，这拍着呢，你们看哪里？” “给老子立正的，严肃点，谈正事呢。” “赔钱，必须赔钱！” 第二十章 累了，没救了，毁灭吧 “怎么又是他？！” “这位大哥，有点坎坷啊。” “哈哈哈，太可乐了。” 刘璃再一次在沙发上笑得活不成了， 滚过来，滚过去， 要不是允儿几次舍命救主，她非得滚到地上去不可。 “小允儿呀，我跟你说……” 刘璃跟允儿科普了这光头大哥的乐子人往事。 短短几天时间， 约炮两个死两个，开车两次撞两次， 肉是一口没吃到，骚就惹了一身子。 怎一个惨字了得。 允儿听得一惊一乍，绷不住知性丽人的风了，兴奋地开始八卦。 刘璃一边八卦着，一边刷新视频。 下面没有了。 她意犹未尽地翻开最后一个视频下方的评论区。 不出所料，相当之热闹： “下一条涅，下面肿么木有了？” “还想怎么有，三砸琉璃厂，连人魔都琉璃面都没见到，当头挨三棒子，躲墙角抹眼泪去了吧。” “有一说一，咱们砸场哥还是挺顶的。” “顶在哪里？顶你了？” “三砸场变成三砸锅，尽打自己脸，就这视频还敢发出来，难道还不顶？” “敞亮人啊砸场哥，委屈你一个，欢乐大家伙。” “哥几个别歪楼啊，有没有雕大的说说后面怎么样了？破面包撞的好像是一辆帕拉梅拉呀，不少赔吧。” …… 刘璃看到砸场哥粉丝在热议那辆帕拉梅拉，脸上饱满的苹果肌都抽抽了。 她没记错的话， 那车身经百战，至少有十八个前任了吧？ 她又没记错的话， 那车的前脸，好像是她给撞的吧？ 砸场哥这是……被讹了？ 刘璃一边笑，一边接着在评论区刷刷刷，很快刷到有看到后续的人在评论： “谢邀。 人在厕所，刚拉小门。我雕很大，你们忍下。 当时我就在现场，后面的更可乐，跟说相声似的，承包了我一天的笑点。” “笑点可还刑？砸场哥那暴脾气，光头大哥没挨削吗？” “表打岔，让雕大的说，想听相声了。。” “光头大哥喊赔钱，拦着砸场哥不让走。 砸场哥：你让不让开？ 光头大哥：不让，赔钱。 砸场哥：给你爹让开。 光头大哥：我爹下面呢，你也想下去？ 砸场哥：踏马的，知道魔都谁地盘不？ 光头大哥：你地盘啊，那你咋混的啊，给魔都人民丢脸啊，就混个破面包得瑟的。 砸场哥：不让是吧，你别后悔，靠，你们死人啊。 光头大哥：怎么个意思？你们要打人啊？ 光头大哥：动我一下试试。 光头大哥：我今天不讹得你内裤都当了，就算你没穿。 砸场哥：……” “哇哈哈哈，这光头大哥是本山传媒的吧？” “后来呢后来呢，雕，继续，不要停。” “楼上不准搞颜色，有兴趣可以私我。” “歪楼党滚出啊，雕啊，继续说。” “我尼玛，你们才沙雕，后来砸场哥眼看灵车要开走了，认怂掏了十万，光头大哥才撒的手，最后也没能追上。” “后面呢？” “后面不知道，我媳妇儿做完头发我接人去了。” “给雕儿戴个板正的小香菜。” “哎呦喂，这不上不小的，怪不得媳妇儿要去做头发。” “雕啊，估计是飞得快了点，我是给他媳妇儿做头发那个，赶上了后半场。” “雕：……” “这损色，多损呐，砸场哥家后山的笋都让你夺完了吧。” “收了钱，光头大哥走都走了，还调头回来扔了个地址，说不服气找他去，家里养着一万只猪，来几个全给你创死。” “这么豪横？光头大哥我拜你为偶像啊。” “这口气能忍？不是我挑事啊，这换我忍不了。” “砸场哥倒是不想忍，光头大哥没给机会啊。” “砸场哥当场让小弟开车跟上去，还打电话让人去摸光头大哥的底。 结果人直接出魔都了，上高速跑得贼拉快，追都追不上。” “哈哈哈哈，心疼砸场哥一秒钟。” “哈哈哈……” “……” 评论区一片欢声笑语。 刘璃笑完之后，忽然陷入了沉思。 “这不对啊。” “光头大哥这个招女票的败类都收了10万，我是一毛没赚，搁这傻乐什么啊？” “凭什么啊？” 刘璃越想越觉得浑身难受啊。 这时候， 允儿打开平板推过来。 “老板，有个事忘跟你说了，有人打赏了你50000万块。” “啥？” 刘璃眼睛放光，又警惕抱胸：“莫非是在觊觎姐的美色？” 允儿想翻白眼，看在工作不好找的份上忍了，扶了扶金丝眼镜做掩饰：“看头像是那个光头大哥，他还私信说，二一添作五，孝敬老板的。” ……大哥讲究。 刘璃吁地出了一口气，气瞬间就顺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赏脸给他回一个，就说跪安吧。” 她拿起手机又想刷，犹豫了一下，“啪”地给手机拍桌面上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 “这是浪费生命！” “大好时光，应该用在做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多拉几个客户，沟通上下游。” 刘璃痛心疾首：“一群乐子人，谋杀了我一个早上，太可恶了。” “不行， 我要振作！我要揽客！我要奋斗！” “谁，谁要奋斗？” 玲奈和小九手牵着手，从小楼外走了进来。 没牵着的那只手，各自提着大包小包，快把她们本人还要大了，全是各种高档食材。 金丝眼镜娘允儿，战斗民族怪力少女娃娃，一个放下平板，一个扔下机车，迎了上去。 四小秘书，叽叽喳喳。 最后话题回到了刘璃身上。 依然是一身jk服的玲奈不敢置信地问：“琉璃姐，是你要奋斗吗？玲奈没听错吧？” 刘璃傲然抬头：“你没听错，从今天开始，我要奋斗。” “哇！” 玲奈双手捧心，小九激动得转圈圈。 娃娃一脸呆萌，允儿眼镜片上闪过一抹欣慰。 刘璃急不可耐地道：“来，把我们的上下游联系方式都给我找出来，本宫要去py了他们，给我们打骨折。” “还有， 潜在客户名单有没有，也给我找出来。” 刘璃雷厉风行的样子，让四小秘书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生怕大小姐太辛苦。 “琉璃姐，不用急，慢慢来。” 玲奈拉着刘璃的衣角：“你长得这么好看。” 小九用力点头表示赞同：“我见犹怜。” 娃娃鼓起腮帮子，单纯认真：“非常哇塞。” 允儿扶着金丝眼镜仔细端详：“人间扳手。” 异口同声： “明明可以靠颜值， 不是非要靠才华的。” “不行，我不能再浪费生命了，我要把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做大做强，我要给你们发工资！” 刘璃干劲十足地道。 这时， 允儿瞄了一眼平板，惊奇出声：“咦，有直播预告，砸场哥要开直播？” “乐子人要开直播？” 刘璃飞扑过去：“哪里哪里？什么时候？我要看。” “哈，就在今天啊。” “好好好，我的瓜子、薯片、盐酥鸡、腰果、热红酒还有杨枝甘露呢？” “怎么还不开始？” 玲奈：“……” 小九：“……” 娃娃：“……” 允儿：“……” 四小秘书齐齐叹气，深深觉得刚才的欣慰、心疼，都喂了狗。 累了。 没救了。 毁灭吧！ 第二十一章 你为何如此熟练？ 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 躺平万岁。 刘璃假装没看到四小秘书复杂的表情。 她敢赌咒发誓， 在订计划、喊口号的时候， 她是认真的。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刘璃是信了。 计划订好，口号喊过， 就像是已经努力过了一样。 刘璃兴致勃勃地点开“id砸场哥”的账号，果然刷出了一条最新视频。 打开一看，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条视频并不是砸场哥自己拍的，而是之前负责拍摄的小弟，倒转了设备，怼着自个儿那张过分着急的脸自拍。 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总结起来就是： 直播小弟明确表示，砸场哥接受昨天“三砸琉璃厂”的失败，并且挨打立正地把视频都给发了出来，让图让粉丝们一乐。 但是， 乐归乐，关于“乐子人”这个外号，砸场哥是坚决不认的。 并且，声明砸场哥昨天使的一连串手段，除了让粉丝们乐呵了一下，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的。 耽搁了时间，灵车真正进入魔都市区已经是晚高峰，生生堵了几个钟头。 当天是肯定到不了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的。 于是，两辆灵车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在一个房车营地里过了一夜…… …… 刘璃看到这里，才总算明白为啥痞子美的遗体昨天就进了魔都，系统今天才来提示，以及这会儿还没到店里。 想到这个，她就想到了系统新功能：轮盘抽取。 想要， 口水流一地， 客户还没到。 生气！ 刘璃憋着气往下看。 …… 视频里， 一张夜间拍摄的照片被放了出来。 正是两辆灵车并排停在房车营地里的样子。 弹幕中， 粉丝在例行嘲笑完砸场哥后，话题飞快地不知道歪到了哪里？ “这是哪个大冤种房车营地，说出来吧，没其他意思，就是排个雷。” “替房车营地里的房车车主默哀一秒钟，打滚笑一分钟。 哇哈哈哈，营地里的房车车主们，喜提新奇体验。” “老子就是那个房车车主，半夜起来尿尿，一抬头直接哆嗦裤子上了。” “寄吧啊，做个人吧，半夜运动到一半想缓缓，尼玛，拉开窗帘看见俩灵车，当场就软了啊，到现在还罢工啊窝草。” “说寄不说吧，快乐你我他。” …… 刘璃看得乐不可支，连视频里直播预告都没细看，就是听了一耳朵。 那个直播小弟说砸场哥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这个场子他是砸定了 就在今天， 全程直播。 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砸场子， 他砸场哥说的。 直播小弟在结束直播预告前，提醒粉丝们千万不要错过直播，说砸场哥精心准备了一夜，肯定要给大家唱一出好戏。 直播预告视频结束。 刘璃意犹未尽地随手刷了一下评论。 下一秒，她的眼睛就布灵布灵地亮了起来。 一众粉丝在评论区嘲讽： “屁的精心准备了一夜，老子要不是昨天在私人皇宫，我就真信了。” “楼上的是大佬，私人皇宫也去得起。” “私人皇宫怎么了？说话留一半，寄吧剪到断。” “还能怎么啦？砸场哥开了最大的包，叫了十几个妞，狂欢了一宿。” “神踏马的精心准备，精尽人亡还差不多。” “胡~胡说，我们粉丝是不会信的，砸场哥不是这种人，除非你发视频/口水。” “万吨铜球。” 刘璃刷半天，愣是没刷到有人贴出照片或者给出视频，正失望呢，旁白允儿递过来一个平板： “老板，你是在找这个吗？” 刘璃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晃动得厉害的偷拍视频，是透过打开的包厢门偷拍的。 金碧辉煌的包厢里，砸场哥正在扭着屁股跳舞，身上挂着好几个美女挂件，挨挨蹭蹭，时不时飞出一件贴身衣服，叫一个辣眼睛。 视频很短，一分钟不到就没了。 允儿道：“私人皇宫是我们魔都一个有名的夜场，不是那种商务场，在夜店咖口中，叫做肉场，魔都最大的肉场。” “我查了些资料，上面说肉场的意思是……” 允儿刚要翻开记录，就被刘璃兴致勃勃地打断： “夜店，肉场？“ “是不是那种美女进包厢，排成一队鞠躬，然后一个个说几几号，来自巴蜀；几几号，来自八闽；几几号，来自辽宁……，这种？” “是不是开场就关灯，美女坐腿上，把脑袋抱怀里，经理一声喊：给大哥洗脸？” “是不是中场时候还要关灯，dj进来喊麦，美女们跟轮盘一样，一个个轮换地坐在老板的腿上扭啊扭？” “哎呀，你说话呀，是不是？” “好奇，从来没去过诶。” 刘璃一脸遗憾。 允儿，以及另外三个小秘书，一脸怀疑人生。 ……你还说你没去过？ ……为何如此熟练？ 允儿低头看看资料，抬头看看刘璃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神，不是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她没法确定。 刘璃说的比她查的资料全乎多了。 要不是对面坐的是老板，允儿恨不得把平板塞过去，吼一声：给你，你来说得了。 允儿扶了好几遍金丝眼镜，这才缓过来，接着说道： “砸场哥的妈妈是夜场妈咪出身，据说当年红极魔都，后来还拿到了私人皇宫的股份，算是老板之一。” “所以砸场哥被他的粉丝们叫做夜场太子，太子哥。” “砸场哥他妈当年强行怀了魔都某富商的种，对方让她打掉，她很硬气的表示不用富商管，她自己的崽子自己养。” “双方恩断义绝。” “后来砸场哥长大了，那个富商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生了一堆女儿，一个带把的都没有，转过头来开始要跟砸场哥修复关系，有钱给钱，有求必应。” 允儿说到这里，刘璃打了个响指： “明白。” “小时缺爱，长大缺德。 唯独不缺钱的意思对吧。” 允儿深以为然地点头，老板总结得好极了。 这时，“叮铃铃”的声音响起。 刘璃条件反射的以为系统来提示了，面板都打开了才发觉好像不对。 玲奈奔奔跳跳地跑去接电话了。 固定电话。 刘璃差点没想起来，自己店里还装了固定电话，从来没响过。 这年头，谁还打固话啊。 “琉璃姐，找你的。” “谁呀？” 玲奈捂着话筒，道： “是那个缺德的。” 第二十二章 客户来了…… “砸场哥？ 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刘璃疑惑地接过电话。 “就你叫琉璃啊，视频我看了，长得不错，不如来跟我吧。 总比你做什么丧葬，整天跟死人打交道要靠谱，考虑一下。 不过先说好，你得先体检，谁知道在尸体上染了什么？”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隔夜的酒臭味，隔着听筒刘璃都能闻出来。 她捏着鼻子，没好气地说： “就你从小缺爱，长大缺德啊。 有屁你快放，不放你憋回去。” “有性格，哥喜欢。” 砸场哥说：“你的场子，哥是砸定了，等着看直播吧。” “给你打电话，是哥大发慈悲指条路你走。” “昨天哥吃了瘪，掉了面子。 今天砸完你场子后，你乖乖地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我。 我再高抬贵手放你一马，做出戏让哥和哥的粉丝爽一爽。” “晚上，哥再带你见见世面，一起开心一下。” 小楼里，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四小秘书噤若寒蝉，看着刘璃脸飞快板起来，冷下去，从牙齿缝里迸出来三个字： “不然呢？” 砸场哥没有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也不在乎，张狂地继续说： “不然？不然的话，哥就让魔都做丧葬的，联合在一起，赶绝你。” “所有的殡仪馆、火葬场、公墓、私人陵园、丧葬用品…… 从今天开始，全部不做你生意。” 刘璃面无表情，道：“说完了？” “嗯？” “滚犊子。” “啪”地一声，刘璃把听筒砸话机上。 四小秘书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她们都看出来了。 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刘璃已经开始抓狂。 “气死我了。” “这个乐子人，竟敢打电话过来挑衅？” “居然敢觊觎我的美色？” “还踏马要先体检？？ 刘璃磨着牙花子，觉得牙根痒痒，要是砸场哥现在敢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是嗷呜一口就咬上去。 “虽然还蛮有眼光的嘛。” “有眼光也不行！” “哼！联合魔都丧葬业赶绝我？” “你赶一个试试？” 刘璃双手抓着头发，左顾右盼，想找个什么发泄一下。 允儿知性，小九姽婳，玲奈可爱…… 啧，舍不得。 嗯，娃娃是打不过。 再看周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桌椅一板凳，全是自家的。 砸坏了还要花钱买。 “啊啊啊。” 刘璃双手抓着头发，在沙发上翻滚：“好气，好气！” “允儿！” “在在在。” 允儿抱着平板就过去了。 “把乐子人的底子都给我翻出来。” “我们跟他杠上了。” “好的思密达。” 允儿开始整理视频。 玲奈拿着手机过来：“琉璃姐不气啦，听听歌。” 熟悉的旋律响起。 是郑少秋的粤语老歌“笑看风云”，不过是一个叫汪小敏的女歌声唱的女声版。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刘璃咬牙：“今天就挺刻骨铭心的。”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刘璃握拳：“很恨，很魔。” 【一点点无心错】 刘璃瞪眼：“无心？分明是无耻！” 【一笑已经风云过】 刘璃一巴掌拍桌上：“这事过不去了。” 【活得开心，心不记恨】 刘璃面露狐疑，看向玲奈：“不记恨那是不可能滴。” ……这只jk该不是故意的吧。 ……怎么每句歌词都那么应景呢？ “琉璃姐你别这样看我，玲奈害怕。” “咱不听了，不听了。” 玲奈连点手机，好死不死，手机偏偏卡了，不仅没能关掉，反倒是声音陡然高亢。 【为今天欢笑唱首歌】 ……还欢笑？ 刘璃脸色愈发不善。 “我错了。” 玲奈终于关掉了音乐播放器，双手抱头，乖巧认错： “以后我再也不用索尼手机了，等下就去换华为。” 刘璃哼了两声，允儿挺身而出救了小jk。 她将一堆砸场哥的视频整理好，放在平板中递了过来。 刘璃接过，开起两倍速，飞快地浏览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才有点理解砸场哥所谓的砸场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比如，有一阵子很火赶海视频。 就有主播学名媛，合力围了一片海滩，合资买一批海鲜，轮流直播、拍摄。 砸场哥带着人冲过去把场子给砸了，底裤都没给人留，揭得干干净净。 …… 再比如，自助餐厅 无非广告口气大点，被砸场哥瞅见了。 他当天就召集了一群大肚汉，还找来工商的人在边上做见证， 连吃了一个月，生生把自助餐厅吃倒闭。 …… 剩下的， 什么标错价格的网店， 什么生意红火的摊贩…… …… 只要入了砸场哥的眼， 就没有好下场。 网店被砸场哥号召粉丝，一夜之间下单数千万。 摊贩被砸场哥招来城管、卫生天天检查，小弟假扮食客日日捣乱，骚扰到做不下去。 任凭他们苦苦哀求，跪地求一条活路，砸场哥从头到尾就一句：你这场子，哥今天砸定了。 多年苦心经营的网店，毁于一旦。 养活全家老小的摊位，只能放弃。 …… 没有是非，不讲对错。 砸场哥每隔几天一次砸场子，全凭心情好坏，压根不管对方死活。 “这人怎么这样啊。” 允儿、娃娃、玲奈、小九，四小秘书，围着刘璃探过脑袋一起看完，齐齐发出了控诉。 刘璃深以为然地点头，做出了总结： “前面看着还像人， 后面只剩下渣了。” 四小只凑趣：“啥意思？” 刘璃啐了一口：“呸！人渣！” “尤其是砸场人家婚礼那个视频，看得我血压都上来了。” 刘璃点了点允儿收集的，几个月前砸场哥一场直播剪辑下来的视频。 直播的是他去某酒店吃饭，正巧酒店有婚礼在举行，新娘还是他认识的。 一时兴起，砸了人家婚礼的场子。 那个新娘清秀温婉带着顽强，像兰花草与野草结合的气质，别说是男人，就是刘璃看了都觉得我见犹怜。 偏偏，好死不死地，落这个缺德冒烟家伙的手里。 新娘大学时候，家里破产，父死母病危，下有弟妹嗷嗷待哺。 新娘不得不中断学业，去了私人皇宫那间夜店当包厢公主，赚钱给母亲治病，养活弟妹。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被当时的砸场哥看上了，软磨硬泡，花言巧语，趁虚而入，交往了一段时间。 新娘在夜场只做了一个月， 跟砸场哥也只交往了一小段时间， 后面看出砸场哥的本性，果断地爬出泥坑，重新学业。 后面更是认识了新郎喜结连理。 本来应当是新娘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却成了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梦魇。 砸场哥买通了婚庆公司， 在播放新郎新娘婚礼mv的环节时候， 替换了原本的视频， 改为播放新娘在夜场当公主时候的照片， 以及， 砸场哥偷拍的时候，两人恋爱阶段的小视频。 全场哗然。 砸场哥在这个时候走入婚礼现场，声称： “新娘爱慕虚荣，曾在夜场当小姐”， “还被他包养过”， “他实在看不下去老实人被骗，所以站出来揭穿新娘真面目” 云云。 婚礼现场一片哗然。 新娘的亲属没脸见人， 新郎的亲属从祝福变成大声咒骂。 无论新娘怎么说明她只是去当包厢公主给人倒酒点歌，没有当过小姐， 怎么解释她是被骗的，只是跟砸场哥谈过恋爱，视频也是偷拍的， 甚至， 新郎站出来说他是知道新娘过去的， 他不在乎， 他很心疼， 一切都没有用了。 砸场哥得意大笑地离去，留下了一地鸡毛，再也无法进行下去的婚礼和人生。 当时，砸场哥的直播里弹幕中都是粉丝一片叫好声， 声声说这样的绿茶，就该遭到砸场哥的报应。 一直到后来， 有当时的当事人说出经过， 还放出了一些证据， 才让真相为人所知。 允儿收集到了那些真相，但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新娘的人生终究是被毁掉了。 “太可恶了。” 刘璃越想越气，为那个小姐妹不值。 一个女孩纸，竭力全力地对抗命运和磨难， 不屈服，不沉沦， 这辈子唯一犯过的错， 无非就是在最脆弱的时候，眼睛瞎了一次。 她也马上醒悟，果断切割，重新走上了人生的正轨。 她靠着自己，救活了母亲，养大了弟妹，完成了学业，遇上懂她心疼她的心上人， 这不比那些玛丽苏们，更加的大女主吗？ 这样的女孩纸， 凭什么要被砸场哥这样的人渣毁掉？ “这口气，我来帮你出。” 刘璃打开砸场哥在斗音的主页，目光落到了“关注”上。 “系统啊系统，这样的人渣， 你还不给点反应？” “喂，不会真没反应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啊。” 刘璃正在骚扰系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玲奈飞奔过去接电话，几句沟通后，她放下话筒“噢耶”一声捏着小拳拳蹦了起来。 “来了，来了。” 刘璃一头雾水，然后勃然大怒：“难道是那个缺德货找上门来了，娃娃……” 她刚要关门放娃娃，玲奈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是客户，客户要来了。” “客户？” 刘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喜：“我的轮盘抽…… 不对不对，我的客户——痞子美来了？” 玲奈喜笑颜开地点头： “在路上了呢。” 第二十三章 村花拿捏小哪吒 “就是……” 玲奈两根小食指点点，不太确定的样子，“打电话来的是痞妈，她边上那个肥妈一直在说我们的坏话，会不会有问题？” 刘璃嗤之以鼻：“哼，别说是有问题，就是有身孕，她也给我憋回去再生。”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客户，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趴着，谁也别想捣乱。” “它，跑不了，我说的！” 刘璃大女主气各种侧漏，引得四小秘书双手捧心，齐呼“老板好酷”。 “老板，砸场哥的直播间已经开了。” 允儿利索地将直播画面投影到沙发对面的墙上。 刘璃和四小秘书抱着各式零食、饮料，一起窝到了沙发上准备看好戏。 刘璃是纯粹的看好戏。 她心里清楚得很，只要客户差一秒钟还没进入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差一厘米没踏入小楼里，砸场哥怎么做都是乐子人干乐子事，给大家找找乐子。 系统大大会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昨天的三砸琉璃厂事件， 最后一地鸡毛， 就是这个原因。 今天的直播，也不会例外。 刘璃是老神在在的，四小只就没那么笃定了。 小九担忧地说：“老~老板，不会有事吧。” “安啦，安啦，看戏，看戏。” 刘璃不在意地摆摆手，眼巴巴地看着投影墙。 直播已经开始， 砸场哥还没有出现。 镜头对着一家豪华型酒店的旋转门。 弹幕里， 粉丝们就位，自娱自乐了起来： “私人皇宫不就在这家酒店的三楼吗？看来砸场哥昨天果然是殚‘精’竭虑啊，直接住酒店了呀。” “怎么还不开始？哥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房车营地报告：灵车驶出营地，重复一遍，灵车驶出营地。” “营地的哥们还好吗？重新站起来了没？” “砸场哥肯定是一手扶腰一手墙，慢慢往外挪呢，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先聊五毛钱的？” “聊什么，聊小哪吒终于出息了，不再被村花拿捏，反倒开始砸别人场子，老父亲表示很欣慰？” “村花拿捏可还行，哈哈哈。” “求问村花拿捏是什么梗？另外，原来砸场哥上一个外号是小哪吒吗？莫名有点萌。” …… 刘璃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允儿。 什么村花拿捏？ 什么小哪吒？ 貌似有八卦可八的样纸。 允儿不负众望，扒拉了几下平板，说：“砸场哥本名郑吒，以前外号小哪吒，是魔都富二代圈子里嘲讽他呢，意思是他妈扛着压力强行生下他，难度跟生个哪吒有得一拼。” “至于村花拿捏……” 允儿神情有些古怪，“砸场哥年轻还纯情时候认识了一个女生，双方谈婚论嫁，女方是豫章省的，县城出身读书很好人也漂亮。 砸场哥就上门去提亲，没想到女方父母得知了砸场哥背景后，开口就要1800万彩礼……” “嘶~！” 刘璃与其他三小只，一起倒抽了一口钟薛高。 允儿继续往下说。 砸场哥的父母是有钱，不是脑子有坑，自然不会同意这个。 年轻的砸场哥两头苦苦哀求也没成， 还被身边的狐朋狗友爆料到了网上， 砸场哥在魔都富二代圈子里就出了名， 都笑他被一个村花给拿捏了。 “村花拿捏小哪吒，那些人嘴好毒，我好喜欢~” 刘璃前俯后仰，笑得不行了，啪叽一下，手机都掉地上了。 捡起来后，她看到了一眼，屏幕上依然是砸场哥的主页。 “叮。” 系统提示声响起。 半透明面板浮现出来。 “客户检测：id砸场哥（娱乐主播）。” “客户指数：0%~50%~100%（浮动中）” “客户死因：1、才从竹竿巷，忽到竹竿尖；2、？？？；3、？？？”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这什么鬼？ 客户指数还带浮动的？ 刘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砸场哥的客户指数是不断的跳跃变化的， 上一秒看是0%，下一秒就飙升到100%，又一秒再落到50%， 跟坐过山车似的。 还有那个死因，什么竹竿巷竹竿尖的，跟竹子干上了吗？ 刘璃冥思苦想了一下，扭头看向小九。 小九吓一跳：“老~老板，你怎么啦？” 刘璃一脸严肃：“我想吃竹筒饭了。” 小九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安排。” 刘璃达成目的，满意地重新看向投影墙。 视频画面中， 砸场哥打着哈欠从酒店旋转门走了出来。 “粉丝们，想哥哥了没有？” “昨天哥马失前蹄，是出了那么一点点小岔子。” “今天就不一样，保证万无一失。” “大家看。” 砸场哥一挥手，一架无人机飞了起来，向着指定地方飞去。 直播镜头也切成了无人机的视角， 先是一字排开数十辆车，有看着还成的，也有像马上报废的。 砸场哥的声音传出： “像昨天的面包车，哥今天准备了几十辆，倒要看看有没有那么多傻缺来挡。” “靠，越想越气，一万头猪了不起吗？回头收拾他去。” 无人机镜头变化。 一堆老弱病残进入了画面。 砸场哥说：“你们可别小看他们，这里面每一个人，最少都有3次以上车祸入院，10次以上碰瓷经验。” 看到这里， 弹幕里面已经是欢声一片： “砸场哥你是哪里找这么多歪瓜裂枣的？” “不当人子呐，缺大德了，不过我喜欢。” “那个魔都琉璃这回悬了，砸场哥难得靠谱了一回。” “就说这阵仗，怎么破？你说怎么破？” “……” 镜头切换回来，砸场哥那张大饼脸重新让镜。 他正在跟一个小弟说话。 “给交通的打过招呼了？” “哥，打过了，打过了，不过……” “有屁就放。” “人家说一切照规矩办事，假车牌就抓，真车牌不行，谁来也没有面子给。” “可以随时出动就成。听我指挥，让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打电话。” 砸场哥转过头，面对镜头，得意地笑：“我说灵车的车牌是假的，它就真不了，对不对？” “肯定是假的！” 弹幕里安静了一秒钟，瞬间爆炸： “靠靠，我还是小看了砸场哥的无耻。” “他一定是半夜偷换人车牌了。” “夺笋呐，山上的笋都被他夺完了。” “这招好绝。” “假车牌被交通的人发现，人和车都要带回去的，肯定去不了丧葬店。” …… 砸场哥的脸贴近镜头，占满整个屏幕，张狂大笑： “飞龙骑脸，哥都想不到要怎么输？” “琉璃不是邪门吗？” “再邪一个给哥看看。” …… 小楼里，一片寂静。 只有刘璃依旧老神在在，但也难免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 好奇得不行。 这局，怎么破？ 第二十四章 穿婚纱的女人 “琉璃姐……” 玲奈要哭了，“咱们的客户，怕是来不了了。” 娃娃不以为然地玩着自己的碎花裙，头也不抬：“来不了就来不了嘛。” 玲奈教训道：“娃娃，那是不行的，没有客户就没法赚钱的。” 娃娃不服气了：“不是已经赚到钱了嘛，老板说了，订金不退！” “可是琉璃姐还要给我们发工资呀。” “这样吗？不然工资可以降一下，反正每个月都花不完的。” 玲奈和娃娃说着争了起来，刘璃连忙打断，顺势问：“你们工资是多少来着？” 她好奇（担心）这个很久了。 娃娃诧异地道：“2000呀，老板你不记得了吗？” “多，多少……” 刘璃瞪大了眼睛。 “2000呀。” 娃娃答得快，玲奈点头认同得也快。 刘璃双手捂住心脏，看向允儿和小九，不敢置信地问：“你们也一样？” 允儿和小九跟着点头。 “啊~” 刘璃躺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幸福感爆棚。 这样—— 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 各自做得一手好菜， 分别掌握一门绝活， 居然一个月只要2000块钱。 系统啊，你太牛掰了，真的，牛掰plus。 刘璃诚心地赞美完系统后，冷不丁想到了什么，惊坐起来，问：“五险二金交了吗？” 四小秘书，齐齐摇头。 可怜，弱小，又无助。 哪个资本家这么没人性…… 哦哦，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 刘璃大气地一挥手：“交，交上。” “嗯……，交三险一金的。” 四小秘书露出符合老板期待的笑容，然后又开始争论每天食材也要花好多钱呐。 尤其是老板，吃得可多了。 刘璃脸刚要黑下来，允儿就提出了建设性的提议：“老板，要不我们主动迎上去，只要重新签好合同，移交了客户，其他的我们都能处理是。” 刘璃摇头：“不用，客户会到的。” 允儿还要再劝，却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 小九系着围裙，拿着抹布，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 允儿一头雾水：“小九你在做什么？” 小九理所当然地道：“打扫呀，毕竟是我们的第一个客户，肯定要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嘛。” “可是……” 允儿还要再挣扎一下。 小九转头星星眼地看着刘璃：“没有可是，老板说会来，就一定会来。” 刘璃表示有被捧到，眼睛都眯了起来，恰似一只被顺毛捋了的猫咪。 四小秘书联手打扫，本来就很干净的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转眼间就变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刘璃一边留心直播画面，一边琢磨着系统的行为逻辑。 ……系统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干预过事情的发展。 ……客户噶掉，都是自己作死。那么作，早晚都会死。 ……系统只是在无数的巧合之中，计算出了确定无疑的点。 好复杂，我脑子有包，想这个干嘛。 系统牛掰不就完了。 刘璃露出咸鱼本色，果断地放弃了挣扎。 这时候， 无人机的视角下， 两辆灵车前后驶来。 直播画面的弹幕开始增加： “来了来了，好戏开场。” “砸场哥会怎么做呢？是先让破车去创制作车祸，还是让碰瓷大队出门？” “直接放大招吧，让交通连人带车一起扣了齐活儿。” “你们说那个魔都琉璃会不会也在跪着看直播？” …… 刘璃越看弹幕脸就越黑，索性别过脸，拍着大腿气道：“允儿，把该死的弹幕给关了，烦死了。” 允儿扶了扶金丝眼镜正要照做，动作忽然一滞，语气认真地道： “老板，你看一下，好像出事了？” 刘璃奇怪地扭回头，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刷屏的弹幕，只是内容已经完全不同了： “喂喂喂，没有人看到吗？酒店的天台有人。” “靠！真的有人。” “最近没有世界杯啊，难道是上天台吹风？” “……” 没事干谁跑3，40层高的天台去， 明显里面有事。 当时无人机正在自动沿原本路径自动返航， 等于是不断地逼近酒店。 于是，酒店天台上的情况，也在不断地放大、清晰。 一开始只是模糊人影，到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的时候， 已然能看到那是一个女人， 穿着一袭雪白的婚纱。 穿婚纱的女人。 操作无人机的，拍摄直播镜头的，砸场哥的小弟们通过弹幕里粉丝的提醒，显然也注意到了穿婚纱的女人。 直播需要噱头，这噱头不就来了。 无人机停止降落，转而爬升，飞快地爬升到了天台高度。 穿婚纱女人美丽、沧桑、坚强倔强、脆弱憔悴…… 复杂的特质集中到一张脸上， 占据了整个直播镜头的画面， 那一瞬间的冲击力，便是精心妆造走上红毯的女明星也比不了。 “是她！” “那个新娘……” 刘璃不知不觉中坐起，身子前倾，仿佛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似的。 婚纱，还是砸场哥砸场婚礼时候，她穿的那一件。 衣如新，人非旧。 短短几个月时间，新娘憔悴得像是光阴在她身上来回冲刷了十年。 可见煎熬。 新娘平视着无人机，将捏在手上的手机拨号，放到了耳边。 “叮铃铃~~” 直播镜头里，有手机铃声响起，伴随着砸场哥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新娘的电话是打给谁的了？ 直播镜头切换。 画面中，砸场哥黑着脸，接通了电话，破口大骂： “疯批婆娘，你够了啊，没玩了是吧？” “这都多久的事了，还来堵我。” “靠，昨天哪个犊子把老子的行踪露出去的，别让我知道，整不死你。” 砸场哥骂骂咧咧的时候，一条条弹幕不断地飘过， 这突发的情况， 让粉丝们的热情前所未有高涨， 连正在车流中缓缓驶来的灵车都给抛之脑后了。 “开扩音啊，吃独食要遭天谴的啊。” “我也要看戏，快开外放，取关警告。” “取关警告＋1。” “取关警告＋2。” …… 有小弟上前跟砸场哥耳语了几句，砸场哥不耐烦地点了扩音。 新娘没出声，只有天台上呼呼的风声，透过手机传出。 砸场哥冲着电话里吼道： “疯批婆娘，你有屁就快点放，要钱是吧？哥给你，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说吧，要多少？ 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别以为在直播就狮子大开口。 快点，哥忙着呢。” 砸场哥吼着，还不忘别过头对边上的小弟叫道：“让他们准备着，等我一声令下就把灵车拦下来。” 弹幕中， 粉丝们的恶意用狂欢的方式满溢： “原来是要钱啊，还真给她要到了，赚了赚了。” “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嘛，不要钱能干嘛？” “赚够了，玩腻了，嫁个老实人，一个破婚礼砸就砸了，还能捞一笔，属实赢麻了。” “呜呜呜呜，人家也要嘛，明天人家婚礼，砸场哥也来砸一下，一套房就出来了。” “明天婚礼，欢迎来砸。” “后天婚礼，欢迎来砸。” “随时婚礼，砸场哥你说话，我都可以。” “靠，闹归闹，你们过分了啊，有人辟谣了，这是个好女孩。” “圣母滚出啊，你信啊，抽烟喝酒烫头的好女孩吗？” 群魔乱舞，乌烟瘴气中，新娘的声音传出：“我不要钱。” 她声线不似之前婚礼视频中甜美温柔， 带着艰涩困难，好像失语， 又似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砸场哥不敢置信：“你是不是傻，有钱都不要，疯批就是疯批，又想要哥道歉是吧？ 反正哥把话撂这，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别说是一点破事，就是玩儿，哪怕捅破天的大事，也别想拿捏哥。” 新娘哑着嗓子：“……好，不用你道歉，郑吒，算我求你。 只要你跟我老公，还有我老公的亲戚，承认婚礼上那些都是乱说的，就可以。” 新娘近乎哀求：“我只要你把实话说出来，就可以。” 两声“就可以”，一声泣血，一声锥心。 “只要我承认……” 砸场哥似乎在迟疑，一时没说话。 答应她啊！ 快答应她啊！ 刘璃心都要揪起来了，恨不得把手伸进直播间，打爆砸场哥的狗头，踢爆他的鸡蛋，让他立刻马上答应下来。 是不是瞎啊？ 穿着婚礼当日的婚纱， 站在几十层高楼的天台，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当着直播间成千上万人的面， 打电话恳求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 是个女人都能明白这是怎样的绝望？ “呵呵……” 砸场哥忽然笑出了声来：“你是不是以为哥在考虑，妄想哥会同意？” “逗你玩的！ 同意个屁！ 承认个屁！” “哥说过，谁也别想拿捏我，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 都，不，行！” 砸场哥冷笑：“哥的态度给了。 现在轮到你了。 哥没答应你的条件，你是不是要从楼上跳下来？” 新娘：“是！” 第二十五章 兰花草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十五章 兰花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一念间，又在一念前 刘璃敢赌一把老爸种的油麦菜， 她从来没这么郑重地点过“关注”。 以前的关注，只是关系到客户； 这一个关注，关系到的是她今晚睡不睡得着， 以及， 公道！ ……你不给她一个公道， ……我就给你一个公道！ 刘璃在点关注的时候，似乎察觉到面板有什么变化，只是现在没心情看。 她在沙发上扭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 依稀地， 有属于上个世纪的， 那种很柔，很婉约，很干净的歌声， 从记忆中浮现出来， 在脑海里交织出了词曲……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 “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 刘璃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重新有了光。 她忽然对丧葬的意义，有了更多的理解。 不仅仅是生意，不只为赚钱， 甚至， 不光是通过仪式感，让痛失亲人的家属得到慰藉。 也是在安慰死者， 让死者能闭眼， 让人间有公道。 “允儿，找到那个新娘家人的联系方式。” “小九，你去联系，接下她的丧葬。” “成本价。” “如果家里没钱就免费。” 刘璃交代完，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把丧葬仪式往后安排，等几天。” 小九疑惑地问：“老~老板，等什么？” 刘璃轻笑，似兰花绽放：“等某个新鲜出炉的客户。” 咦…… 小九嫌弃地皱起鼻子。 这该死的形容。 咱家客户能用新鲜出炉吗？ 又不是面包。 呕。 以后没法直视面包了。 刘璃安排好后，摆脱了负能量，伸了个懒腰，舒服得直哼哼。 人渣永远有， 但， 人间很值得。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四小秘书，齐齐松了口气。 “刚才好像有什么没看……” 刘璃打开系统面板，上下一扫，看出了变化。 在砸场哥的客户资料处， 本来他的“客户指数”一直飘忽不定， 一会儿0%，一会儿50%，偶尔飙升到100%。 现在就很稳健。 客户指数：100%（死定了）。 刘璃握了握拳头，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紧接着，她捎带着又瞥到了“客户死因”一栏。 上面“才从竹竿巷，忽到竹竿尖”，哪怕这时候看依然一头雾水。 刘璃只觉得脑壳疼：“什么竹竿巷，竹竿尖的，刚才也没有竹啊，到底啥意思？” “老~老板。”小九穿着汉服，双手背在身后，可可爱爱地从沙发后面探过头来，道：“原来你喜欢胡适啊。” 刘璃一脸懵：“胡，胡适？怎么这么说？” 小九理所当然地道：“我听到老板你刚才哼兰花草了，还有竹竿尖，竹竿巷。” ……我刚都哼出来了？ ……羞耻！ 刘璃甩甩头，问：“说说竹竿尖。” 小九有些疑惑，还是念着： “‘我这心头一念：才从竹竿巷，忽到竹竿尖’， 这是胡适的诗——《一念》。” ……一念。 刘璃如遭雷击。 系统你个谜语人。 真是太坑了。 竟然是这个意思。 一念， 一念之间的一念。 砸场哥的一念之间， 新娘的一念之间， 是两个人的生，与，死。 小九接着道：“《兰花草》也是胡适的诗嘛，只是后来被人唱成了歌。” 刘璃有些懊恼地拍拍脑袋。 三分对自己，倒有七分冲着系统去。 系统你是有啥大病吧？ 你似不似瞎？ 我像是能知道诗词出处的人吗？ 我不是！ 我是一声“窝草”走天下的那款！ 刘璃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一边摸了摸小九的脑袋： “我忘了咱家小九除了是汉服迷妹之外，还是国学达人。” 小九露出腼腆，又有点小骄傲的模样。 刘璃有些遗憾没有早点问问小九，却也不是太遗憾。 很多事情，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新娘的一念酝酿了好几个月， 砸场哥的一念，根植于身世，以及不被拿捏的执念。 在发生之前，就已经发生。 在一念之间，又在一念之前。 刘璃在成功被自己绕晕前，为玲奈一声“すごい(sugoi)【好厉害】”惊醒了过来。 抬头只见玲奈趴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两辆灵车前后驶来。 “琉璃姐好厉害，说了肯定会到的，真的到了。” ……总算。 刘璃起身，本想迎上去， 想想身为堂堂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的老板，还是要矜持的， 转而上楼， 扔下一句话：“你们先接待着。” 刘璃越走越快，蹬蹬地把高跟鞋踩出架子鼓的响动，上了二楼直奔盥洗室，把脸凑到洗手盆处泼了好几把冷水。 “冷静，冷静。” “刘璃你冷静下来。” “有什么呀，不就是…… 第一个客户上门， 先赚是一笔小钱钱， 接着抽个轮盘赌， 再喜提新手任务奖励， 顺带系统升个级什么的， 多大点事……” “……才怪！！！” “都好想要！！！” “这完全冷静不下来啊！！！” 刘璃把脸在泡在冷水里，咕噜噜地在水里吐了一会儿泡泡，再抬起头才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背着手，施施然，云淡风轻一般，踱步下楼。 还在楼梯处，刘璃就听到杀猪般的叫声，在一楼响起： “大妹子啊，我就说这丧葬店不行吧。” “就这小破店，抠搜的，一点也不专业，一点也不现代，一看就是坑钱的。” “你听姐的，咱们换一家，我给我好儿子找的那家就很好。” 这声音刘璃耳熟，在砸场哥的直播里听过，是跟痞子美投奔怒江的猫哥他妈——肥妈。 “可是……” 弱弱的，属于痞妈的声音响起：“……订金都交了。” “退钱，必须退钱。” …… “我这暴脾气。” 刘璃又开始磨牙，准备下去开喷。 “姐，还是再看看，再看看，毕竟是小美那孩子的遗愿。” “再说，这家丧葬店也没那么差的，小楼是在魔都市中心，租金指定不便宜。” 痞妈还有点犹豫。 玲奈插了一嘴：“这位欧巴桑，我们店不是租的，楼就是琉璃姐自己的。” “嘶！” 肥妈和痞妈倒抽了一口蜜雪冰城。 魔都市中心，有一栋楼？ 这还开个der的丧葬店啊。 是不是闲的？ 她们瞬间脑补了富二代白富美游戏人间一类的剧情。 尤其是肥妈，气焰消下去不少。 刘璃知道该她出场了，清了清嗓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下去： “欢迎，欢迎。” “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竭诚为您服务。” 第二十七章 不介意让男人靠一靠 “琉璃姐。” “那个肥妈就不是来谈业务的，是来找事的。” 玲奈小跑上前扶了一把，跟搀扶老佛爷似的，借机在刘璃耳边一阵小报告。 刘璃听得眉毛几度飞扬，差点没自行飞出去，“啪啪”给肥妈两大耳刮子。 简单说， 就是自从一进门，肥妈就开始各种挑刺儿。 这个不好， 那个不对。 一句不正规，两句很业余。 话里话外，暗里明里，鼓动着痞妈把痞子美的丧葬业务换个地方做。 还说她有熟人，保准妥妥当当风风光光的，两单丧葬一起做还能打折云云。 刘璃那个暴脾气。 她之前还真以为是买一送一，买痞子美送猫哥，敢情是上门来抢生意的。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早该知道没那么简单。 刘璃默默地吐槽起了系统，什么管杀不管埋，什么只点火不灭火…… 再自我建设了半天“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刘璃这才绷住了脸上的假笑。 翻白眼还是免不了的。 她这个正主儿登场， 肥妈也不再拽着痞妈不住鼓捣，颤抖着脸上肥肉，鼻孔对着刘璃： “就你叫琉璃啊，这破店你开的，瞅着不行啊，我跟你说……” “停。” 刘璃一只手差点戳进肥妈鼻孔里，吓得她大脸向后一仰，咕噜一声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闲杂人等请让让。” 刘璃毫不犹豫地越过她，直接冲着痞妈笑道：“阿姨你好，我是刘璃，欢迎来到本店。” “你好你好。” 痞妈有点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什么态度？” 肥妈挤了进来，唾沫横飞。 刘璃一手捂鼻，一手扇风，语气嫌弃：“这位大婶，你哪位啊？” “还有， 不是我的态度，是注意你的态度。” 刘璃指了指对面：“你现在站在我的地盘上，还跟我大小声，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肥妈这会儿已经从刘璃在魔都有栋楼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了，嘲讽道： “什么你的地盘，就凭你？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攀上了哪个男的吧？” 刘璃左顾右盼，准备找点类似烟灰缸之类趁手家伙，可惜是一窝子妹子全部不抽烟，很是可惜不能抓起来拍对面脸上。 “笑话！” 刘璃抬头，挺胸，傲然道：“我从来不靠什么男的，倒是不介意让男人靠一靠。 只要他长得好看。” 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姐靠的是系统！！！ 肥妈冷笑两声，一手叉腰，一手前指，刚要再说就听到带着异域腔调的“那边的让让”。 她不满地扭头，一眼就看到穿着战斗民族传统服饰的小姑娘，下蹲着双手抱住威武霸气的重型机车，一发力将其整个拔了起来。 “嘶……” 肥妈倒吸了一口海底捞牛油火锅，咕噜咽着唾沫，眼睁睁地看着娃娃抱着重型机车，向她和痞妈中间走来。 正面看过去，只能看到机车，娃娃小小的一只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娇小的女孩子，霸气的重型机车，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痞妈见着重型机车，就想到了自家可怜的女儿，不由得热泪盈眶，痴痴地看着。 肥妈则以跟她体型不符的灵活飞快地闪开，心有余悸地看着娃娃稳稳地走到另一个角落，“嘭”的一声将重型机车放下。 她脸上肥肉抖动着，连原本要喷什么都给忘了。 这是真能把她扔出去的。 刘璃满意地冲娃娃点了点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呐。 2000块一个月没有白花。 看肥妈的气焰被打压了下来，刘璃再次对痞妈道：“阿姨，不知道你对痞子美女士的丧葬，有什么要求吗？” “有的话尽管提。” 痞妈面露犹疑，看看肥妈，又看看刘璃，迟疑着道：“按说把小美的后世交给你们店，是小美自己的遗愿，只是……” 听到这声“只是”，刘璃连忙打断：“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让小美能漂漂亮亮地走。” 痞妈再次犹疑，喃喃出声：“是啊，小美从小就爱漂亮，现在……呜……” 她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吁…… 刘璃松了口气，刚才要是让痞妈把“可是”说出来，话可就不好接了。 “阿姨您节哀，小美也不想看到您这个样子啊。” “是啊，小美这孩子，最孝顺了。” 刘璃搀着痞妈向着茶桌方向走去，同时向小九、玲奈她们使了个眼色。 四小秘书早就看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 平时慵懒（就是懒）， 好美食（还馋）， 重养生（大白天睡大觉通宵刷剧）， 信任手下（甩手掌柜屁事不干）的老板，竟然有如此身段柔软，反应敏捷，积极工作的一面。 震惊归震惊， 她们还是在刘璃搀着痞妈在茶桌前坐好，顺毛拉了两句家常后准备妥当了。 娃娃搬来茶器，升起炭火； 小九一身汉服，姿态优美，素手烹茶； 玲奈迈着轻盈地步子，布上茶点。 穿花蝴蝶一般，赏心悦目。 人如此，煮茶如此，茶点亦如此。 一份中式茶点， 白白嫩嫩的条状，上面点缀着嫩黄色的桂花和蜜糖； 一份日式茶点， 翠绿颜色，捏成花朵形状，精致如艺术品。 “阿姨，用点茶和茶点，我们再慢慢商议。” 刘璃话刚说完，肥妈那张大脸就挤了进来，鼻孔朝天地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带了西湖市百年老字号九芝斋最贵的几种点心……” 小九柔柔地出声：“阿姨，这是藕粉桂糖糕。 八月，藕结实落粉，桂香金陵城。 采藕束桂，做成糕点。 这是复刻自《红楼梦》里的方子。” 玲奈接着道： “欧巴桑，我这个是和菓子·椿。 出自《源氏物语》中的小点心。” 肥妈挪了挪身躯，不想提点心的事了。 人家都玩起了雅，这个红楼梦，那个源氏物语的，她那个最贵的点心，就有点拿不出手。 刘璃这时候才发现，这四缺一啊，问道：“允儿呢？” 小九道：“允儿去察看客户的情况了。” 话音刚落，刘璃就见允儿戴着一副谷歌眼镜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摘下谷歌眼镜，换上自己的金丝眼镜，走到了刘璃身后俯身要说话。 肥妈小眼珠子一转，拱火道：“大妹子啊，快去看看小美，别被弄坏了什么地方？” “哎呀。” 痞妈吓一跳就要起身。 她之前心神不宁，又有殡仪馆的人员在灵车上，就没想到这茬，经肥妈一提醒顿时就慌了。 允儿淡定地从随身电脑上取下一片存储卡，递了过去：“阿姨不用担心，我们操作是有规范的，录像在这里，您保管好。” 刘璃眨了眨眼，这时候才知道允儿干嘛换了谷歌眼镜戴。 “老板。” 允儿从身后拿一块平板，将屏幕对着刘璃，划动着一张张照片。 第一张是手腕。 一粗一细，两只明显不是一个人的手腕上，挂着同样的鲜红绳子。 第二张是脖子。 一短一长的两个脖子上，都有着针眼痕迹。 刘璃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耳边传来允儿细若蚊蚋的声音： “事情，有些不对。” 第二十八章 活人糟心，逝者不闹 “不对，不对。”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肥妈扒拉着痞妈的肩膀，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模样。 “这是讲情面的事吗？” “这是讲情面的时候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肥妈语气激昂，说到最后双手都扒拉上了痞妈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掰得面向她，道：“这可是关系到你宝贝女儿到了下面， 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痞妈：“啊？” 她被说得有三分懵，外加三分动摇，四分的不知所措。 肥妈一见有门，趁热打铁道：“大妹子，你忘了吗？ 就昨天，咱们才进魔都，也没招谁也没惹谁，就遇到拦路的破事。 我让人打听了，说是这家丧葬店惹到了人了，人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晦气搭煞的，这是能沾的？赶紧换一家吧。” 肥妈说到激动处，西湖市的话都哧溜出来了。 痞妈没听懂“晦气搭煞”，只能勉强理解成很倒霉的意思，不由得愈发地迟疑，天平在向着肥妈这边倾斜。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玲奈差点没气成河豚样子，腮帮子鼓鼓的。 “怎么样子啊？” 肥妈一挺身，上下肥肉都在颤，呛道：“我说的难道不对？你就说那个叫什么砸场哥的，不是冲你们来的？” “我可都打听清楚了。” 玲奈一时语塞。 求救般地望向刘璃。 刘璃一半心思跟允儿沟通，一半心思留意着这头。 眼看情况不妙，正要亲自上阵对线， “啪”地一声， 允儿先一步打开投影，将一段视频投影到了墙壁上。 吸引了肥妈和痞妈的注意力后，允儿才清冷地说：“砸场哥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他惹了大麻烦，已经跑路了。” 话音未落，视频开始播放…… …… 视频里， 砸场哥一身热带风，孤身一人拖着rimowa（日默瓦）行李箱，在等待登机。 拍视频的人把镜头怼上去，道：“砸场哥，我是你粉丝啊，你这是……要去泰国啊？” “刚才的直播我看了，也倒霉，也可惜……，嗯，主要还是缺德。” 拍摄的人说前面的时候，砸场哥还深以为然地含笑点头，惋惜不已， 听到最后“刷”地一下脸就黑了下来。 “有你什么事啊？” “所以，砸场哥你这是要跑路吗？” “胡说！” 砸场哥忍不了了，辩解道：“她自己要跳下来的，我跑什么路，又不是我推的。” 拍摄者：“你直播后可是有好多人报警了，说你鼓动人往下跳。” 砸场哥：“……” 拍摄者：“不是跑路的话，砸场哥你急吼吼地去泰国做什么？” 砸场哥胸膛剧烈起伏着，压着自己的脾气，冷哼一声道：“我去旅游不行吗？” “闪开，我安检了。” 他一把推开镜头，逃也似的进了vip通道安检…… …… 视频到此为止。 刘璃和四小秘书全都看得义愤填膺。 砸场哥和他的粉丝把人逼死了，他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以度假为名，直接跑路避风头。 这还有王法吗？！ 刘璃冷笑道：“他跑不掉的，别说是去泰国旅游，他就是去泰国变人妖，缺德冒烟儿的事做多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说的是“关注”已点，客户“已登记”的事，系统大神的目光在看着， 肥妈却以为刘璃只是嘴硬，讥笑道：“我打听过了，人家父母可不是一般人。 又不是真的杀人，没两天人就回来了， 继续找你麻烦，到时看你怎么嘴硬？” 她继续对着痞妈拱火：“大妹子，咱可不能当着冤大头，尤其不能拿儿子女儿的白事开玩笑啊。” 痞妈似乎有了决断：“姐，你说的也有道理……” 玲奈气炸了：“你们怎么能这样？订金都交了……” 肥妈打断：“订金得退回来。” 玲奈：“订金不退！” “不退算了。”肥妈一把拽着痞妈从沙发上起来，就要往门外去，“哎，让孩子们入土为安比较要紧，订金的事以后再跟她们慢慢算，大妹子你不用担心费用的事，姐先帮你垫上……” 痞妈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玲奈：“……” 玲奈一阵凌乱，话题怎么就转到订金退不退上了，明明是丧葬一条龙要不要在自家店里做啊？ “糟糕。” 刘璃脑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今天真要让痞妈走出了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的大门， 她的损失就大发了， 不在于丧葬费用，在于系统里的一系列奖励和功能开启。 “不对！” “这肥妈绝对不对劲。” “她儿子可是被痞子美车着掉河里淹死的， 左看右看，这肥妈都不像是一个讲道理的主儿，怎么对痞妈这么热心？ 上杆子出钱出力的！” “她图什么？” 刘璃头脑风暴到要冒烟了，最后目光中充满探究，深深地看了肥妈一眼，又收回来看了平板上照片中尸体的异处。 “这要是巧合， 我就把系统吃了！” 刘璃咬着嘴唇发狠。 系统：…… “允儿。” 刘璃拽过允儿，指着一个拖，一个半推半就，已经往门外走了两步的肥妈和痞妈，“你和玲奈拖住她们。” 接着她一招手，小九和娃娃围了过来。 刘璃言简意赅地道：“你们看照片，允儿说不对劲，需要你们提供专业知识支持。” 虽然…… 刘璃也不清楚她们的专业知识是什么？ 但这不妨碍她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她们三个。 出乎刘璃意料的是，先开口的居然是娃娃。 娃娃气质一变，恰似冬天最冷的时候，自供暖的房子里走出到零下四十度户外一样对比鲜明。 “针孔留下的痕迹可以得出，造成伤害时候无生活反应。” 刘璃：“……说人话。” 娃娃道：“老板，意思是这是死后造成的。” “死后吗？死后扎针总不能是输液吧，抽血？”刘璃目光一转，落向小九。 小九神情转为凝重：“老~老板，如果是抽血的话，我想到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以逝者之血，书逝者之名，以为施法凭借。” “还有这红绳……” 小九划动照片，在痞子美和猫哥尸体手腕上佩戴的红绳处，分别点了点。 “加在一起让我想起来一种陋习……” “冥婚！” 刘璃眼睛瞬间瞪大，然后再看向肥妈跟允儿与玲奈纠缠在一起的庞大身躯，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冷笑出声：“这不就对上了嘛。” “我说这肥妈这么通情达理， 还热心帮忙， 这是打着歪主意啊。” “怪不得她想要搅黄我们的生意。” “痞子美的丧葬一条龙要是在我们店里做了，在我们眼皮底下，她怎么举行冥婚仪式？怎么好处置痞子美的尸骨？” “真把痞妈忽悠瘸了，弄到她介绍的店里，不就好下手了吗？” 刘璃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点像是从牙齿缝里往外迸的意思了，带着厌恶与痛恨。 痞子美再怎么行差踏错，人都没了，债也消了，一个女孩子家，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就是了。 还要被拖去给人配冥婚，死了都不得安宁， 凭什么啊？！ 同为女人，刘璃愤怒加倍。 小九看着允儿和玲奈已经和俩阿姨纠缠到大门处了，急问道：“老~老板，我们怎么办？” 刘璃冷哼一声，道：“婚恋这档子事，现在还不够一地鸡毛的吗？ 男男女女的，天天在网上干架。 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结婚，不想生孩子了。 生育率都负数了。” “活人已经够糟心的了，逝者就不要凑这热闹了。” 小九和娃娃齐齐露出笑容，凑趣道：“所以……” “痞子美是我们已登记且交了订金的客户。” 刘璃用力地挥手： “这事，我们管了！” 第二十九章 燕别故 这都什么年代了。 还玩冥婚这一套， 恶心！ 刘璃忍不住泛出生理性厌恶，再看肥妈那张脸的时候，哪哪都透着股不适。 她已经准备上去当面揭穿肥妈的算盘，小九拉了刘璃一下。 “老~老板，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电话？打给谁？” “鬼媒人。” “啥？” 刘璃忍不住搓了搓两边胳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鬼媒人…… 这什么神仙称呼……，听着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找找电话。” 小九掏出了一本黄纸装订而成，上面满是通红字迹的小册子开始翻， 一边找电话号码，一边解释： “冥婚这种阴门勾当，负责牵线搭桥，掐算命数，主持仪式的法师，就被称为‘鬼媒人’。” “他们还各自划分地盘，捞过界是大忌讳，魔都在内的包邮区，是一位叫做‘燕别故’的鬼媒人势力范围。” “真要是冥婚，绝对是这个鬼媒人的手笔没跑了。” 小九脸上有着刘璃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自信，像是在放着光。 在这一瞬间，刘璃也猜到了四小秘书中，小九真正擅长的是什么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小九？ ……老封建迷信家族里溜出来的小姑娘吗？ 刘璃已然在脑子里面脑补出了一百万字的小说，书名就叫《玄门翘家小姐姐偶遇霸道总裁爱上我》，剧情叫一个狗血离奇。 想看！ 脑子里转着不着调的念头，刘璃开口却是一本正经： “燕别故……，这名字还蛮雅致的。” 小九听到这话表情就有点小微妙。 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接通了。 “哪位？” 其声沙哑苍老，如指甲抠在棺材板。 刘璃默默地，又搓了搓胳膊，搓红了都。 什么雅致不雅致的，这完全对不上嘛。 果然名字是会骗人的。 只有外号不会。 鬼媒人，贴切。 小九抬头挺胸，气质陡然就不同了，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范儿，礼貌又矜持：“燕老先生，我是八闽林九，冒昧打扰。” “嗯？原来是林家九姑娘，‘先生’不敢当，九姑娘找老夫有事？” 电话那头语气温和了不少，那股阴恻恻的总让人联想到棺材板的腔调消失不见了。 刘璃蹭过去，挨着小九，仗着老板身份，光明正大地偷听。 小九乖巧地点开了免提。 “林九想请问一事，老先生最近可是接了西湖市那边的一个单子？” 电话那头的鬼媒人燕别故沉默稍顷，然后道： “确有。两个小网红结冥婚对吧？” “正是。” “这么说，九姑娘是在那家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里喽？” “嗯？” 小九一愣，刘璃也有点呆。 就跟在街上看到一个小帅哥，正琢磨着怎么不失矜持地加个微信呢，小帅哥忽然把自己扒光，叫一声“来吧小宝贝”扑了上来似的。 忒突然了。 她们这一愣一呆一沉默的，对面就察觉到了，带着让人不适的沙哑轻笑出声： “鬼媒人也是要与时俱进的，老夫也是上网的。 灵车入魔都，三砸琉璃厂。 新娘高楼坠，我心亦恻然。”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夫自然有所耳闻。” “那对小网红的遗体，算算时间，可不就在那家丧葬店嘛。” “九姑娘既然能想到老夫，自然是见到了遗体，发现了上面的手段。” “这有什么不好猜的？”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法反驳。 ……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刘璃想象中玄学高人的形象崩了一地，就像兴致勃勃地在追一出仙偶剧，却见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第一美人，哼唧一声“好热”，然后从左右袖子里扯出了内衣肩带…… 小九回过神来，道：“林九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请老先生放手。” “放手？” 燕别故声音沉下来，更难听了，“九姑娘，这不合规矩啊。 你让老夫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 鬼媒人停顿了一下，就在刘璃和小九都觉得没戏了的时候，他话锋一转： “……总得跟老夫个交代。 这是八闽林家的意思，还是……” 燕别故的未尽之意，刘璃和小九是听懂了。 如果是八闽林家的意思， 那看在大家都是玄门中人（你牛掰我惹不起）， 那说不定互相给个面子（我认怂了）， 事情就过去了（坚决照办）。 什么？不是啊（早说啊吓老子一跳）？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挺忙的（滚犊子）。 小九沉默了一小会儿，眉头皱起又散开，一咬牙就要开口。 在那之前， 刘璃眼疾手快，从小九手中把手机抢了过来。 “老~老板……” 小九要拿回手机，就收到了刘璃一个警告的眼神。 “鬼媒人，燕别故燕老先生是吧。” 刘璃取消了免提，将手机举到耳边： “小九刚才说的是我的意思，与什么八闽林家无关。” 这话一出，小九感动得泪眼婆娑的，要不是性别相同，实在是没那功能，她恨不得就以身相许了。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 我是刘璃，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店的老板。 也是小九的老板。” 对话那头，燕别故轻笑出声：“魔都琉璃嘛，听说过。 最近老夫刷斗音，还看到过你的事，特意去你主页看过。 关注则死，一而再再而三。” “本以为是凑了巧，现在看来，却是老夫眼拙了，原来魔都琉璃也是我玄门中人喽？” 刘璃：“……” ……我不是，别胡说。 ……我是系统的人/羞涩。 “我就是一个开丧葬店的，可不敢称玄门中人。” 刘璃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服对面的老家伙，一边满口胡咧咧拖延时间： “老先生也玩短视频吗？真是与时俱进，令人钦佩啊，刘璃要向老先生学习才是，你的id是什么？” 刘璃纯粹是没话找话说，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她的轻松随意似乎也影响到了对方，燕别故随口接话： “哈哈，年轻人的东西还是蛮好玩的，我的id是……” “砰！” 一声巨响，像是泥头车撞上了泥头车， 从电话里传出， 也从窗外传入。 “等等……” “……难道……” “……不会啊？” 刘璃拿着手机，向着落地窗处走去…… 第三十章 危！快清空视频账号 “咳咳，id什么的，就不用了。” 刘璃方生狐疑，才迈步子，手机里就传来燕别故夹杂着咳嗽的声音。 “老夫已经戒网了。” 刘璃神情古怪地问：“戒网？” “对，戒网！ 玩物丧志，耗损精神， 长此以往，可还得了？ 老夫垂垂老矣，还想多活几年。 戒了，必须戒了， 就从今天开始。” 燕别故说的叫一个情绪饱满，深恶痛绝，尤其是语速奇快无比。 就像， 有一条大狼狗滴答着口水，在他屁股后面不住地嗅着， 随时可能嗷呜一口咬上去， 不得不赶紧把话说完开始跑路一样。 ……喂喂喂，刚谁说“年轻人的东西还蛮好玩的”，这就吞回去了？ 刘璃没好意思直接穿戳，本着敬老爱幼关心地问：“老先生，你……没事吧？” “哈哈哈，老夫能有什么事？” “行吧，那桩姻缘老夫会放手的，就当是与魔都琉璃—— 结个善缘！” “呃……好，多谢老先生了。” 刘璃一头雾水。 这么好说话的吗？ 刚才好像不是这样的…… “撂了吧，老夫这挺忙的，再联系。” “好，老先生再……” 嘟……嘟……嘟…… 刘璃张了张嘴，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电话就只剩下忙音了。 “古古怪怪的。” 刘璃放下电话，人已经站到落地窗前，向外张望…… 楼外，街角。 黑烟袅袅像炊烟， 两辆小电驴以迎面相撞的姿势同归于尽， 一米外， 一个老乞丐似是惊吓不轻，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又一米外， 两个白背心大裤衩人字拖的中年油腻男，互相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 市井烟火，直可入画。 刘璃嘴角，不断抽抽。 第一次发现，小电驴撞在一起，居然能撞出泥头车的动静来。 随后，刘璃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刚刚的巨响其实是来自电话里， 窗外传入的动静也就那样， 没见那头肥妈、痞妈、玲奈、允儿四个人还纠缠不休， 压根没有往外头瞥上一眼吗？ ……这么说的话， 离车祸现场最近的是…… 刘璃目光一转，落到了那个老乞丐身上。 这一看，她就看出了特殊来 老乞丐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手上拄着根树枝，俨然是一个盲人。 不仅是老乞丐，还是个老瞎子。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能将包邮区划为地盘的鬼媒人燕别故，会是一个老瞎子？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凑巧了，还是什么原因，老瞎子抬起头来，与刘璃四目相对。 隔着车水马龙， 泼夫骂街， 群众围观， 落地窗户和墨镜阻碍， 双方对视了一眼。 只是一眼， 两人各自扭头。 老瞎子循着盲道，用树枝敲地，慢慢地前进； 刘璃扭头问小九： “那个燕别故，不会是个瞎子吧？” “是啊。” “我说不可能吧……呃，你说‘是’？他真是一个瞎子？” 刘璃猛回头看向落地窗外。 盲道上空空荡荡的，哪还有老瞎子的身影？ 小九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冲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奇怪道：“外面没什么呀，老~老板，他瞎了几十年了，燕别故不是名字，是外号。” “喵喵喵？” 刘璃一脑门的黑人问号脸。 小九解释道：“燕别故就是蝙蝠的别称，东北那边的叫法，阴门中人称他为燕别故其实就是一种尊称，老一辈的人就叫他老瞎子。” ……你怎么不早说。 刘璃一肚子的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算是明白刚才她说“燕别故”这名字有点雅的时候，小九为何神情古怪了。 敢情是下限老瞎子，上限老蝙蝠，确实雅不到哪里去？ “老~老板，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好像看到他了，就刚刚。” 刘璃感慨出声：“果然是高人呐，在人潮汹涌中，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 一个拐角外的巷子里， 老瞎子气喘吁吁地狂奔，上气不接下气，舌头都吐出来了。 在他身边，一条癞皮流浪狗也在跑，也在吐着舌头，跟着他跑一路了，狗脸上有狐疑也有亲近，似乎在判断眼前这人是不是同类？ 老瞎子很快跑不动了，剧烈咳嗽起来，心肝脾肺肾差点没咳出去。 天可怜见的。 刘璃一扭头的功夫，他掉头就跑，一口气跑到这儿，老胳膊老腿要散架了都。 前方有光亮，却是到了巷子口。 隐隐有车水马龙声传来，数步之遥，一边喧嚣，一边寂寥，仿佛两个世界。 一个属于人， 一个归于狗。 老瞎子没急着出去，蹲下身摸索着用枯瘦的手在野狗身上摸了摸。 那狗明明牙都龇出来了，偏偏愣是没动，任凭老瞎子的手在它同样骨瘦如柴的身躯上摸索过去。 “啧啧啧，刚跟人结了善缘，不妨再跟你这狗东西结一下。” 老瞎子起身，神神叨叨： “老夫观你红鸾星动，却是劫数而非运数。 不如掉头，自个儿舔舔罢了，说不准还能多活几度春秋。” 老瞎子说完就往巷子外走去。 野狗还要跟上，当头挨了老瞎子树枝一棒。 敲完狗头后，老瞎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子：“呔，你这狗东西别跟着了，夹着尾巴速速地……” “……滚犊子。” 野狗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真有了灵性，迟疑了下，抽了抽鼻子，狗脸上有犹豫有向往，终究还是掉头夹着尾巴走了。 老瞎子出得巷子，摸索着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 一米开外，有一条母狗在一棵绿化树下挨挨蹭蹭，时而嚎叫，烦躁不安，屁股上还蹭着血迹。 没一会儿，一条二哈挣脱了主人的牵引绳，流着哈喇子就扑向了母狗。 母狗不带犹豫地配合，郎有情妾有意的，当街就达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就在这时，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特斯拉猛地拐了过来，都不带减速地直接撞到了绿化树上。 呜呜…… 分不出是一声还是两声的呜咽，两条狗被特斯拉的车头怼到绿化树上，眼看着不活了。 “啧啧啧，我说红鸾星动，是劫非运吧。” 老瞎子扭过头，似是对着空气问：“我算得准吧？” “师父，您算的，自然是准的。” 接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身高180挂零，体型修长，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笑容，像是正午阳光，像是金珠满盘，耀眼得很。 他双手搀扶着老瞎子起身，一辆奔驰s680无声无息地停在了身侧，后座车门正对着老瞎子。 车门打开，两个穿着西装小短裙的女秘书拿着衣服下来，当街解开老瞎子一身破烂，给他换起了衣服。 老瞎子大刺刺地张开双臂，浑然不在意就在大街上，任凭太个秘书施为，很快就换了一般模样。 穿长袍马褂拄文明棍， 戴民国风墨镜，蹬老京都布鞋， 一股大师的味儿迎风透出去十里地。 “薄少？” 女秘书忙活完，看向年轻男子。 薄少一挥手，女秘书们也不再上车，径直退开，薄少亲自搀扶着老瞎子上了奔驰s680的后座。 “师父，白跑了一趟吧？” 薄少灿烂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宽敞的后座似乎在他的笑容下似乎都多了一盏日光灯，显得亮堂了不少。 老瞎子一脸晦气：“倒也不算白跑，至少丢了一桩生意。” “小薄呀，回头帮为师回了那对小网红的冥婚。” 薄少愣住了，诧异地问：“难道那个魔都琉璃……，师父，您怎么看？” 明明戴着墨镜，薄少光听语气就觉得老瞎子指定翻白眼了：“看什么看，老夫是瞎的嘛，看不见。” 老瞎子说完，忽然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又想起了那两辆创出泥头车架势的小电驴，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危”！ 他连忙扔出一个手机，用不知道是肉疼还是肝疼的颤声，道：“快清空视频账号，要快。” “所有账号，所有内容，嗯，所有关注，全部要清干净了。” 薄少茫然地接过，点开一看，视频内容没发多少，关注倒是不少。 好奇心驱使着他的手一划，点开了关注列表，上面一水的颜值主播。 薄少内心在呐喊：“你这不是能看见嘛！！！” 他绷不住脸上灿烂笑容了，不笑的时候，他那张“富婆乐”的容貌，因为斜插入鬓的眼睛，抿住薄而锋利嘴唇，透出七分邪魅三分凉薄。 老瞎子不放心地叮咛一句：“一定要删干净，干干净净的。” “现在，找间画室。 老夫要给人准备一件礼物。” “是，师父。” 薄少默默地安排了，又默默地在心中牢牢地记下了“魔都琉璃”四个字…… …… 时间往回倒上一丢丢。 小楼，店内，落地窗前。 刘璃和小九面面相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燕别故眼巴巴地跑过来偷窥，总不可能是为了痞子美和猫哥这一单冥婚生意吧？ 那还不如说是为了觊觎美色，刘璃还更能相信一点。 “既然不是冲着痞子美来的，难不成是冲着……” 刘璃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忽然叫道：“……冲着你来的吧，小九！” 小九：“……” “老板！” “琉璃姐！” 允儿和玲奈、娃娃，一起在召唤刘璃。 就在刘璃和小九在落地窗前发呆的一小会儿功夫，那头已经拖延不住了。 痞妈不再纠结，跟着肥妈一起向外走。 眼看，开门红就要变成关门黑了。 刘璃一个箭步上前，在肥妈耳边小声地，只用了两个字，就打去了她周身气焰： “冥婚！” 肥妈脸上先是一白，看了痞妈一眼，整个人矮了三分，不再往外冲，拉着刘璃往回走。 “这个，刘小姐，万事好商量。” “商量？” “对对对，商量，我给钱，我有钱。” 第三十一章 它，来了！ “钱，我是喜欢的。” 刘璃这话一出，就见肥妈小眼睛中闪出光闪出得意，一身肥肉都要重新支棱了起来。 “不过……” 刘璃一脚踩在凳子上，上本身前倾，压迫感十足地瞪视着肥妈：“……我怕脏了手，怕遭报应。” “所以，你的钱还是留着买棺材吧。” “你……” 肥妈又惊又怒，一边伸手指向刘璃，一边担忧地望向不远处被允儿、小九她们围住说话的痞妈。 “啪！” 刘璃可不惯她的臭毛病，一巴掌给肥妈的猪蹄扇开，反过来指着她鼻子道：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 这个冥婚，你办不成。 不信的话，尽管试试。” “你要识趣就圆溜溜地滚出去，免得你那儿子先没命，后丢妻，一不小心，说不定还要丧个母！” 刘璃从没想过她有说话如此恶毒的时候。 这不是小说里面恶毒女配才会喷出的毒液吗？ 莫名的好爽是怎么肥事？ 最讨厌这种把女人当成货物，活着论价钱，死了还要称骨殖再卖一遍的恶心事。 无往而不利的金钱攻势不好使， 隐藏在心中的秘密被一语揭破， 儿子在地下也有人伺候的希望破灭， 肥妈从脸色到表情都充满了衰败的味道，像是秋天落下来的叶子没有干透，而是潮湿腐烂了一般的气息。 冷不丁地，她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叫道：“你知道我找了谁来操办吗？那可是真正的高人，你敢坏他老人家的事，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要想清楚！！！” 刘璃冷笑，一副“你继续说，我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女主的架势。 “你不信吗？我告诉你，我找到可是……” 肥妈刚要搬出鬼媒人燕别故的名头来压人，她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一首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高亢嘹亮，吵得人小腹胀痛，跟亲戚要大驾光临似的。 肥妈给自个儿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磕绊了下刚要继续说， 刘璃瞟了一眼，上面明晃晃备注着“大师”两个字，冷笑地指了指她的手机：“你最好先接起来，听完了再决定怎么说话？” 肥妈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祥的预感翻涌而上。 她颤抖着手接起了电话。 嘿嘿…… 刘璃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肥妈的脸色。 然后， 果不其然地， 肥妈跟川剧变脸似的，表情变化叫一个精彩纷呈。 先是胀红，再是煞白，接着铁青，最后发黑…… “不是，大师，大……” 肥妈眼睛无光无神，像是庙里的泥胎木塑，手机里传来对方挂断的忙音。 刘璃脸上笑嘻嘻，嘴上落井下石：“你的倚仗没了吧，可以圆溜溜地滚了吗？ 我看你烦得很。” 肥妈继续两眼无神地看了刘璃一眼，小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惊骇、敬畏。 她心中的高人、大师，居然在眼前这个女人这里退避三舍。 这个魔都琉璃，究竟是什么人物？ “冥婚？” “你要把小美跟你儿子配冥婚？” 刘璃和肥妈中间，痞妈冷不丁地探头过来，直直地盯着肥妈。 肥妈咽了口唾沫，抱着万一的侥幸，试探地问：“大妹子，咱们商量一下……” “不行！” 痞妈大声尖叫着，吓得肥妈一哆嗦。 一直显得木木的痞妈，第一次反应如此激烈。 一阵爆发后，仿佛耗尽了她最后的精气神，痞妈整个人摇晃了下就要栽倒。 刘璃一把扶住，赶苍蝇般冲着肥妈摆手：“你可以滚了，不要等我请你。” 肥妈面如死灰，向外挪动着步子。 “等等！” 刘璃看着痞妈又受了重大打击，原本老年丧女后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眼瞅着要崩断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道：“我说的是——滚——你听不懂人话吗？” “滚出去！” 刘璃踩在凳子上，一瞪眼，一呵斥，竟然有了威严。 这一幕，落入四小秘书眼中，她们齐齐星星眼： “老板好帅！” “又美又飒！” 同样的一幕，在肥妈眼中就又是另外一副模样，仿佛心中有鬼进寺庙，踏入大雄宝殿，抬头见四大天王把她围在中间怒目圆瞪。 “啊！” “滚，滚，我滚！” 肥妈冲着门外冲了两步，眼看就要出门时候一个踉跄扑倒，顺势双手抱头，居然真的是用“滚”的，犹如一个大肉球滚出了魔都琉璃丧葬店。 店内， 刘璃及四小秘书目瞪口呆， 心若死灰的痞妈嘴角都抽搐了几下。 “……还挺听话。” 刘璃讪讪地摆手，道：“小九，娃娃，你们两个跟上去。” “免得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了，那什么用血写名字的符纸之类的东西，要是有的话，也拿回来。” “最后，顺便报个警，联系下记者，就说有人搞冥婚啊，有没有人管一管。” 刘璃的嘴巴化身为马克沁机枪嘟嘟嘟地一阵输出。 小九和娃娃走出小楼的时候脑子嗡嗡的。 “老……老板。” 痞妈双手握住刘璃的手，又是后怕又是感激：“我，我糊涂啊，多亏有你，不然我苦命的小美就……” “呜呜呜……” 刘璃连忙安慰，捎带手地趁热打铁：“阿姨，你想啊，小美会跟我签合同，打订金，证明了什么？” 痞妈茫然地抬头。 “是信任啊！” “她总不会早知道要出意外吧？可不就是信任吗？” 刘璃一脸诚恳，心中补充： ……我倒是早知道了。 “对对对。” 痞妈瞬间被忽悠瘸了，“是阿姨糊涂了，交给你，全部交给你。” “交给你阿姨才放心，我苦命的小美，差点就……” 痞妈依然在后怕。 现在别说是肥妈的连唬带骗了，就是一群彪形大汉荷枪实弹，也别想让痞妈把痞子美从魔都琉璃丧葬店里拉走。 她吓怕了。 “来，签合同！” 刘璃一挥手，早有准备的允儿拿着合同就上来。 下一秒， 叮！ 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不带丝毫延迟地响起。 ……总算…… 刘璃舒服得几乎叫出声来，跟魔都零下的湿冷中，整个人浸泡进来温泉里，从头发丝爽到了脚趾头。 抽取！抽取！抽取！ 我的抽取， 它，来了！ 第三十二章 系统升级，丧葬主播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三十二章 系统升级，丧葬主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健身瑜伽108式 殡殓室， 刘璃一直知道它存在， 但有意无意地， 又当它不存在， 从来没有踏入过一步。 一直到今天，刘璃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嘎吱……” 门开了， 开门见棺材。 有中式一头大一头小，深色、桐油、大漆，古朴尊贵的； 有西式矩形，浅色、鎏金、彩绘，现代奢华的。 有桃花心木、榉木或柳杉木， 也有胶合板或木板， 人死了，就像人活着， 郊区别墅住得，大平层住得，一家六口挤一间老破小，也不是住不得。 全靠钱说话。 一样样的。 刘璃看着开门见到的七间房子（七具棺材），眨了眨眼睛，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 她无比庆幸洗澡后懒得蹬高跟鞋，只是踩着一双平底鞋，不然这种环境下“噔噔噔”的，总怕叫醒了什么？ 哪怕明知道这些棺材里全是空的，就是个展示作用。 她更庆幸这七具棺材摆放得很讲究，一头支在地上，一头靠在墙上一人高的地方，免得平平整整地一字排开，不是让人联想到义庄就是乱葬岗的。 那也太渗人了。 陈列棺材的过道后面是一扇屏风， 柔和的光线不住地流淌出来， 悠扬的音乐像是风一样撩动， 淡淡的香薰味道清淡又隽永， 无论是光线还是音乐、香味，全都带着一股暖意， 像是日出后第一个小时或是日落前最后一个小时的阳光， 不经意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又沉浸其中不由得安静下来。 刘璃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头顶上亮着柔和的无影灯， 角落里点着紫色的香薰蜡烛， 正中是一个拔地而起的素雅台子， 这是殓容台。 痞子美就躺在上面。 整仪殓容的流程开始， 允儿正抓着痞子美的双手抬起，温柔又有力地活动着关节，从肩膀捋到手指，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最后将其双手安详地交叠到腹部。 不疾不徐， 不轻不重，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冷静准确， 又注入了温柔的情感， 像新父母在教三个月的婴儿翻身， 慢慢地， 让冰冷的尸体重新焕发出生机——至少在刘璃眼中是这样的。 经过允儿一番殓容， 想象中的惊悚恐怖画面并没有出现， 躺在殓容床上的痞子美犹如睡着了一样， 甚至比活着的时候少了几分戾气和锋利，多了娴静和安详。 ……这是怎么做到的？ 刘璃不明所以，但大受震撼。 ……这手艺绝了！ ……我直播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让允儿给我画个妆？ 刘璃的思维开始向奇怪的地方发散着。 “老板。” “琉璃姐。” 玲奈、娃娃、小九，一起过来跟刘璃打招呼。 刘璃指了指允儿那边，问道：“不用帮忙吗？” 天知道她原本想着是克服内心障碍，然后去给允儿打下手，劳累出一身臭汗，自我感动得不行…… 可是看这情况…… 好像用不上她， 也并不能克服什么。 此刻的痞子美哪里有半点水泡过惨白的样子，更没有丝毫死后肌肉失去控制的狰狞， 有的是柔和的肤色，自然的五官和肌肉，更像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 卸完妆给自己上了保湿乳后，娇憨地躺着不动，要男朋友亲亲才肯起来。 “厉害了我的允儿。” 刘璃发自内心地赞叹。 边上三小只深以为然地点头，玲奈更是拿出平板，打开之前拍摄的视频素材给刘璃过目。 一边看，玲奈还在一边讲解。 “这是在做先期清洁。” 刘璃看到—— 允儿用镊子夹出残留在脸部、脖颈的水草、沙子，再用酒精清洁皮肤和重点部位。 …… “这是在做修复。” 刘璃再看到—— 允儿戴着手套的手从“凡士林”的桶里取出，均匀地抹在痞子美的身上。 …… “这是上底色……” 玲奈说了一半住口了，视频里允儿开口跟她们讲解着呢： “油性皮肤就要用粉装， 估计需要皮肤要用油妆， 这个千万不能错。” 刘璃接着看到允儿用白色和黄色的粉底霜，加在一起调成了需要的底色， 再用海绵将调好的粉底霜均匀地拍在痞子美的面部、耳朵、鼻翼两侧、鬓角、脖子等等地方。 温柔而细致。 刘璃看得目不转睛，大感钦佩，她敢拿着边上喋喋不休的玲奈发誓，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全算一块儿，给自己化妆都没有这么精细讲究过。 这，还只是个开头。 刘璃上前，问：“允儿，差不多了吗？” 允儿摇头，一边用调配成浅玫瑰红颜色的面红涂在掌心，均匀地拍在痞子美的脸颊上，一边道： “老板，这才只是开始，后面还要化妆脸颊以矫正脸型，修饰嘴唇，选择口红，确定寿衣……” 允儿说了一堆，刘璃只记住前面的那些，一阵头晕脑胀，光听着就觉得琐碎无比， 适合心细如发的好女子，她这种人间扳手不适合， 晕乎乎地彻底断绝了要上手帮忙的念头。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看见了一些东西。 一些允儿她们看不见的东西。 在柔和的光线下，刘璃看到痞子美身上，有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光球，在轻轻的，缓缓地浮出来，就像是水草浮出水面。 光球有亮有暗，有大有小，有活跃有迟缓…… “这，就是我抽取的东西？” “怎么……这么多？” 刘璃颇有点目不暇接的意思。 这些光球，只要她凝神盯住一个看，依稀能看到一些画面。 比如，机车上驰骋； 比如，垫子上瑜伽； 比如，厨房中做菜； 比如，男人中周旋…… 各种各样，痞子美一生接触过、学习过，包括怎么笑得好看，怎么夹出夹子音，甚至考试怎么作弊，闺蜜要如何塑料…… 尽数化为了一个个技能， 化为了一个个光球， 等待着刘璃的抽取。 越是往下看，刘璃的心就越是往下沉，大冬天在冰河上蹦迪踩出一个大窟窿，扑通一声沉下去的那种。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还能抽到好东西吗？” “怎么撒尿和泥玩，如何翻花绳，这个我不想要啊。” “怎么若即若离，让男人奉你为神，这个我也不……嗯？这个勉强可以有。” 刘璃脑子里跟乱麻似的，轻声在心里呼唤着系统： “系统，系统，你升级归升级，影响我抽取吗？” 系统不吭声。 不过， 一个虚幻的轮盘，从虚幻中不住地立起来，在刘璃的视野里占据了整个殡殓室。 空间如同被挤压、切割， 分成了里和外两层。 一层是允儿俯身在给痞子美化妆， 一层是斑斓的轮盘横亘着，排斥、占据了一切。 数不清的光球乳燕投林般，进入填充入了轮盘中，各居其位，纷纷嵌入属于自己的格子里。 “抽取！开始！” 刘璃在心中一声令下。 轮盘无声地转动了起来，一格一格，从慢到快，渐至无穷无尽的色彩晕成一团。 “停！” 刘璃闭上了眼睛，倒不是被轮盘转晕了，纯粹是不敢看。 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十秒钟过去， 期待的“叮”的一声一直没有出现。 “不会轮空吧？ 刚刚轮盘的格子到底填满了没有？ 没注意啊！” 刘璃耐不住了，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嘶！” “这什么情况？” 刘璃一个战术后仰，吓得身边的玲奈和小九左右扶住了她。 “老板/琉璃姐，你怎么了？” “没事，刚才泡澡泡过头了，头晕。” 刘璃随口应付着，紧紧地盯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浮动的光球。 刚一睁开，那个大光球占据整个视野，小光球快要钻进鼻子里，这才吓她一跳。 “怎么是两个？” 刘璃犹豫了一下，伸手摸向大的那个光球。 刷！ 在她的手触碰到大光球的一瞬间，系统面板刷出了一行行字： “第一次抽取完成。” “抽取：健身瑜伽108式（lv5）。” “注1： 不可思议！ 竟然真有人能靠看看视频，随便练练，就能达到瑜伽高级水平。” “注2： 她入错行了。” 刘璃眨了眨眼睛，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系统流露出类似“惊叹”的情绪。 “痞子美在瑜伽上竟然是一个天才？ 然后， 她自己还不知道……” 刘璃这种仅限于买了垫子放在墙角吃灰的瑜伽水平，无法真正理解痞子美究竟有多天才？ 但不重要，反正…… “现在是我的了。” 大光球“嗖”地一下，钻进了刘璃掌心里，一股暖流绕着圈子流遍全身。 “咔嚓咔嚓……” 刘璃的骨头在轻微地脆响，肌肉在绷紧又松弛，筋腱在一弹一弹的， 属于痞子美在瑜伽方面的肌肉记忆和大脑记忆，尽数灌注进了她的脑子里。 什么叫千锤百炼？ 什么叫信手拈来？ 刘璃瞬间感觉在瑜伽这块儿，目之所及，全是弟弟。 就是这么自信。 就是这么膨胀。 有那么一瞬间，刘璃甚至想当场表演个劈叉， 总算在劈叉下去前反应过来自己是老板，员工在身边呢， 偶像包袱使人冷静。 另外一个让她冷静下来的，则是涌入脑海中的，属于痞子美锻炼瑜伽的记忆。 痞子美还真就是随便练练，看几眼电视，照猫画虎地练一练，拢共也没练过多长时间，踏马就lv5高级了。 这是什么天赋？ 嫉妒使人在面目全非中冷静。 刘璃带着“第二个光球又是什么鬼”的疑惑，伸手摸向了它。 同样是在握住光球的瞬间，系统提示再次刷屏： “此次抽取系宿主第一次抽取， 触发新人奖励， 特别奖励额外一次抽取。” 刘璃目光从漫不经心到聚精会神。 “嗯？” “还有这种好事？!” 谁能拒绝“再来一瓶”，呸，是再来一次。 “第二次抽取完成。” 第三十四章 吃到哭，吃到舔盘子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三十四章 吃到哭，吃到舔盘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大家，情人节快乐！”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三十五章 “大家，情人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大明星爱上我 “情人节快乐！” 四小秘书扬起手中或三五支，或还成束，终究带着几分凌乱的玫瑰花，跳着、笑着。 花不必好， 笑靥如花更胜花。 “就是……” 刘璃不无遗憾地想着：“为什么是女秘书呢？男秘书就不行吗？ 四小帅哥多好啊！” 这问题就不能细想， 一多想就会从“不无遗憾”发展到“痛心疾首”。 玲奈、允儿、小九、娃娃，她们并不知道， 在她们老板转成了陀螺样子的念头里，她们已经被悄然转换了性别。 “这些卡片好有意思吖。” “我也发现了，哈哈。” 她们兴致勃勃地读起了玫瑰花里夹杂着的小卡片。 可怜这些卡片，写的时候不知道花费了大怨种们多少心思，却直到这时候才被人打开看上一眼。 听了一耳朵后，刘璃不由得来了兴致，凑过去一起翻看。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双眼，纵使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吓人，又是灵魂，又是注视，不是孤寂就是焚的，怪不得让人给扔了。”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直男，这也太直了吧，干将莫邪呀，举着女朋友去冲锋咩……” ——【除了第一次是不小心，之后每次都是故意的】。 “喂，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还不小心，多稀罕一样，渣男！” ——【我对你的爱，就像拉稀绷都绷不住】。 “憋回去，谢谢！” 【今夜我不关心乌克兰，我只想你】。 “……你还是回去关心乌克兰吧。” …… 欢乐的吐槽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虽然兰波、王小波等人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翻完了所有的卡片，把一整年的槽都吐完了后， 刘璃终于忘了纠结四小秘书长得这么好看，厨艺还好，还有本事，居然没有男朋友这件事情。 她更是完全想不起来一个悲伤的事实：她，魔都琉璃，也没有男朋友！ 因为想不起来，于是日子还能过下去。 “咦？不对呀。” 允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咱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说的是呢。” 玲奈摸着下巴，小九和娃娃也一脸惊奇。 本来就是玩闹，五个人加起来，也就抱了十束玫瑰花回来， 居然四个人都开出了“大奖”， 这还是刘璃那一束还没拆…… 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四小秘书看着现金、金镯子、旋转指环、苹果手机，陷入了沉思。 运气好？ 刘璃暗笑着。 这哪里是运气好？ 分明就是系统之光普照呀！ 这个奇遇，很可以有。 “对啦对啦，老板，你的呢？打开看看有没有？” 小秘书们围了上来，眼巴巴地盯着刘璃手上那一束。 玲奈开启了竞猜模式：“我猜里面是戒指。” 允儿表示不同意：“首饰是最有可能的，但不一定是戒指啊，大怨种没那么多吧。” 娃娃和小九相继举手：“我也猜是首饰。” 刘璃同样心生期待，道：“那就看看是什么首饰？” 她扯开了玫瑰花包裹。 “呃~” 下一秒，刘璃呆了一下，手一滑，犹自带着露水的玫瑰花散落了一地。 “唉……” 四小秘书失望出声。 一个呆滞，一个失望，缘由却不相同。 小秘书们失望的时候花束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写着字的卡片落下。 刘璃的呆滞，则正好相反。 她一扯开花束便看到“腾”地一下，一个光球像是被压住了脑袋的猫咪，陡然挣脱了舒服窜了出来。 ……这是开出了技能？ ……敢情我这份，还跟她们的不一样。 ……丧葬主播系统宿主专享款吗？ 刘璃发呆归发呆，不影响她回过神来后一把捞过光球，顺带着捡起了地上卡片。 卡片用书法上的丑书，写着一行行丑丑的字： “相亲， 是彼此架起了梯子， 是主动爬上了货架， 蜷缩在货架的格子上，与对面的格子对视， 像猎狗和猎物， 像是买家和卖家， 唯独不像是要成家。” “相亲， 是背起一只手在后， 是伸出一只手在前。 后面的手捏着落地还钱，前面的手写着漫天要价， 像是阴谋和算计， 像是将就和勉强， 唯独不像是爱情模样。” “愿你——永不相亲！” 卡片上的内容也就罢了， 紧随其后一声“叮”，系统面板开始刷屏， 上面的内容让刘璃目光呆滞，手扶下巴，恨不得当场就对系统以身相许。 “丧葬宿主，只有相人，永不被相。” “奇遇独有，情人节专供， 一次性道具：大明星爱上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注1：一次性道具，仅可使用一次，目标在视线范围内时主动释放。” “注2：仅对大明星有效，释放该道具后，七分钟巡航范围内没有大明星，则道具无效且损坏。” “注3：道具释放成功后，有效期七天，效力呈线性递减。 七天后，如果爱情还存在，不用怀疑，那是真爱。” 看了一遍又一遍，久到引起了四小秘书的注意。 她们围拢过来，探头一起看卡片，为自家老板打抱不平： “这字写得好丑，东歪西倒，大大小小，丑爆了。” “这诗好逊，等等，这算诗吧？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写的？” “相亲怎么啦，相亲吃你家大米了？” …… 叽叽喳喳声乱耳，丝毫不影响刘璃脑海中本能地过了一遍华娱各大帅叔叔、帅哥哥、帅弟弟，然后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算了，不着急，慢慢选。 不对！ 我这么有魅力，压根用不上这种歪门邪道好不好？ 哼！” 刘璃再三确认【一次性道具：大明星爱上我】有在系统中好好保存，便暂时放下这回事，交代道： “好啦，不用你们安慰。” “记得回头写一个‘失物招领’贴门口，就说我们在情人节捡到了贵重物品，让失主自行联系我们。” “咱们不能白拿人东西。” 刘璃说完，四小秘书有些遗憾地叹息一声，乖巧地没有表示反对。 “好了，做瑜伽去！” 刘璃一拍手，当先上楼。 她迫不及待要显摆lv5的健身瑜伽108式了。 四小秘书紧随其后，玲奈边走边道：“好的琉璃姐，我来写。” 说完，她又试探地问：“要确认是失主，我们……真还吗？” 刘璃嗤之以鼻：“还个屁！” “啊？” “给他抵用券！” “喵喵喵？” “不愧是你！” 第三十七章 砸场哥他又作妖了 夜的魔都， 小楼二层。 刘璃套着总价99的迪卡侬速干t恤和短裤，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等着四小秘书换好衣服过来一起瑜伽。 她的心情，并不十分美丽。 在翻箱倒柜后，确定自己一件瑜伽服都没有的时候，刘璃就orz了。 今晚的显摆，差了点意思啊。 她已经脑补出了玲奈她们表面上不敢嘲笑，实际上肚子都笑痛了的样子。 然后更郁闷了。 “琉璃姐。” “老板。” 随着四小秘书到来，看到她们第一眼，刘璃心中的郁闷就散得干干净净。 她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敢情， 魔都琉璃丧葬，一窝不在意身材管理的懒货， 所有人都没有瑜伽服。 刘璃看着四个奇装异服，心情开始变得美丽。 玲奈身上是竹节布剑道服，笑嘻嘻地打过招呼后一把脱掉剑道服，露出里面日式女子剑道常用的白色裹胸； 小九是红色肚兜，上面绣着各种复杂的符咒； 允儿一件男士白衬衫，长到膝上三寸； 娃娃最正常也最不正常。 她就穿着内衣上来，一边抬手打招呼，一边伸手去解后面的扣子，显然是想表演一下战斗民族雪地里光着膀子的传统艺能。 “停！” 刘璃和其他三小秘书齐齐叫停。 都是女人倒是没什么看不得。 主要是…… 有点打击人！ 刘璃侧过身子，扯了扯t恤，让它显得不那么紧身； 允儿扯着衬衫做出一样的动作； 玲奈和小九面面相觑，她们身上的那个就是紧身的，没得扯啊。 娃娃的身材太过犯规了，人形自卑制造者，脸倒是东欧脸，身材却是南美范儿的，一个顶仨还有富余。 “开始吧。” 刘璃有点蔫蔫的，显摆的兴头都下去了。 要不说，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还要大呢。 要不说， 有的人天生牛马，有的人天生罗马。 就像， 有的人，比如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丧葬店老板，天生一对a； 有的人，打着2000块一个月的工，一般内衣牌子没有她的码…… 这找谁说理去？ 人一旦放松下来，反而比紧绷绷的更容易进入状态，这就叫松弛感。 刘璃无心插柳，再加上痞子美l5的瑜伽造诣已经超出了业余者的极限，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从最简单的“大拜式”开始， 一路经过“蛇伸展”，到“鱼、犬、骆、鸟、牛”诸式， 难度逐渐提高， 再到“神猴哈努曼”、“全莲花坐”， 从“孔雀”到“莲花孔雀”， 最后以“闭莲式”收尾。 “吁……” 刘璃从未感受到身心如此舒缓而平静，又有一股暖流在流淌，像极了大冬天冲完冷水澡后，浑身上下不住涌出热气的舒泰。 回味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瞬间被面前近在咫尺的四张脸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 刘璃眨了眨眼，问道。 玲奈一脸仰慕地说道：“琉璃姐，你好厉害，我们做到一半就跟不上了了。” 允儿、小九、娃娃，齐刷刷地点头。 刘璃仰起头，矜持地笑：“有吗？不至于吧，哈哈哈……” “有的有的，而且，琉璃姐你变得好好看。” “是的呢，身材更好了，羡慕。” “皮肤也更好了，咦，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瑜伽这么有效吗？以后我们天天练吧。” “……” 刘璃侧耳倾听，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感觉整个人得到了升华。 这每个月的工资没有白花。 瑜伽时间结束， 五个女人横七竖八地赖在二楼，脸上各自贴上了skii的前男友面膜。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的时候， “叮铃铃~叮铃铃~”， 一楼传来门铃声。 “谁呀，这个点了？” 刘璃不满归不满，还是呶了呶嘴示意开门去：“说不定是客户呢。” “我去我去。” 玲奈连剑道服都没披，脸上还贴着面膜就蹬蹬蹬地下楼了。 五分钟后， 玲奈抱着装裱精美的油画上来，道：“琉璃姐，不是客户，是同城快递。 我拆开了，里面是一幅油画。” “嗯？” 刘璃等人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不是快递不是画，是玲奈！ “有情况！” 刘璃看向玲奈的脸。 面膜不翼而飞，头发有好好梳理，皮肤白里透红，目光中透着迷离。 果然有情况！ 刘璃突兀地问：“快递小哥很帅吗？” 玲奈本能地点头：“是有点小帅呢，很精神的小伙，有在努力好好生活的样子呢。 不像我们那边都是废宅，看着就让人生气。” “看见我穿这样还脸红，好可爱的小哥哥。” 刘璃不以为然地道：“哪里努力生活了，我下午就收到短信说有同城快递，结果送到这个点才到。” 玲奈有点着急地替快递小哥解释：“琉璃姐，他是有原因的，一直道歉呢，还求我不要投诉他。” 允儿啧啧有声：“这就开始替人说话了呀，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骗你的？ 啧啧，看来我们小玲奈是想谈恋爱了。 果然是春天到了。” 玲奈放下油画，带点小害羞，带点小兴奋地道：“才不是谈恋爱呢，他也肯定不是骗我的。” “你又知道？” “那个小哥你们也都见过的呦。” “嗯？” 刘璃等人面面相觑。 她们最近有一起见过什么小帅哥吗？ 没有吧？ 也不可能是刘璃的那个邻居， 剩下的，丧葬店里阴盛阳衰，恨不得连苍蝇都是母的。 “啪！” 刘璃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该不是刚才视频里面，失恋了去扔花，结果捡到了钻戒的那个精神小伙吧。” 玲奈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这是有点小巧了。 刘璃道：“他就是失恋了心情不好，才送来的晚了？” 玲奈面露古怪，摇摇头：“不全是。” “他捡到钻戒，发了那个视频，等了好久没等来失主。” “鼓起勇气要重新好好生活，送同城快递的时候，顺手接了个跑腿的单子，帮人送花。” 刘璃来了兴致，问：“然后呢？” 玲奈哭笑不得：“结果他捧着同一束花，总共跑了五个地址，横跨半个魔都。 三次花被扔出来，一次门都不给他开，最后一次电话都不接。 最后，找跑腿的那个男的，还说都怪他，反手给了他一个差评。 所以他才送得这么迟。” 刘璃：“……” 允儿：“……” 小九、娃娃：“？？？” 一束花，送五个人，还都被拒收，恼羞成怒怪跑腿。 这是什么奇葩？ 另外， 这个精神小伙，实惨呐！ 刘璃心生怜悯，道： “好吧，放过他了。” 刘璃轻轻放过这事，玲奈她们的注意力也从精神小伙儿身上移开，齐齐落到了那幅画上。 目光从上到下， 先看到如神灵俯瞰人间，睁开的一双眼睛； 再是中间拔地而起的高楼； 最下方是平静凝望的刘璃！ 不用任何说明，只是看第一眼，刘璃和四小秘书便认定了站在高楼前，仿佛在跟什么人对视的女人，就是刘璃本璃！ 允儿上前嗅了嗅，道：“刚画不久的，这是谁画的？画倒是蛮好，就是太浮夸了。” 玲奈点点小脑袋，嫌弃道：“是太浮夸了，我们楼哪里有辣么高。 娃娃拿手点点油画最上面，赞同道：“还有这眼睛，老天爷开眼吗？” 只有小九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刘璃也保持着沉默，只是在允儿她们吐槽的时候，默默地在心里做补充。 ……我的楼现在是没那么高，以后就说不准了。 ……开眼的不一定是老天爷，也有可能是系统！ ……这个鬼媒人燕别故有点东西啊。 刘璃在看到画中自己的第一时间，就确定了作画、送礼的人是谁了？ 画上的，不就是白天隔着落地窗，与老瞎子对视一眼时候的样子吗？ 四小秘书还在议论，刘璃摆手道：“小九，打电话给鬼媒人燕别故。” 众人安静下来，齐齐望来。 “就说……” 刘璃补充道：“……我谢谢他的画，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小九也不多问，拿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 “我是八闽林九，替我老板感谢燕老先生的画，画的很好，老板很喜欢。” “嗯嗯嗯，这样吗？麻烦转达。 好，我问一下。” 小九用手捂住话筒，抬头看向刘璃。 刘璃挑了挑眉毛，问：“不是燕别故接的？” 小九点头：“燕老先生在傍晚就动身离开了魔都，留下话来说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刘璃嘴角抽抽了一下，感觉怪怪的。 这个魔都玄学界一霸，阴门鬼媒人，怎么跟生怕跑得迟了被吃掉，夤夜抱头鼠窜似的。 古里古怪的。 小九继续道：“接电话的在问，咱们店里招人吗？说是帮朋友问的。” 刘璃一挥手，大气地道：“招的，让他关注boss直聘，不过先说好，只要男的。” 小九一头雾水地回完话，挂断了电话才疑惑地望向刘璃，玲奈、允儿、娃娃也围了过来。 刘璃解释道：“我们生意越来越好了，以后像搬运尸体之类的粗活，就让那些臭男人干去。 所以只要男的！” ……真的是这样吗？ 四小秘书将信将疑。 “来，把这幅画挂到楼下，就在我坐的位置后面。” “回头有客户来，我在画前面一坐，格调不就起来了嘛。” 刘璃负责动嘴，小秘书跑断腿。 一阵折腾后，刘璃满意地看着挂好的画，转身坐上椅子，翘起二郎腿，脚直接架到桌上。 在那幅画的烘托下，还真有几分神秘女王的架势。 然后下一秒，女王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欲戴皇冠，必受其重”。 允儿神情凝重地打开了投影，道： “老板，你看一下。” “那个砸场哥，又开始作妖了。” “这一次，他要玩真的了！” 第三十八章 “出发！”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三十八章 “出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等一个人” 魔都也有不堵车的时候， 就像， 首都也有房价便宜的地方。 嗯？问在哪？？ 当然是在《流浪地球2》里了。 …… 早高峰过了，午高峰没到， 此时的魔都不堵车， 灵车自由地穿行在车流里，向着殡仪馆方向开去。 灵车中， 痞妈双手扶着棺木，好像生怕在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三十九章 “等一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太上救苦，地藏本愿，琉璃飞起一脚 殡仪馆，早10点30分。 告别厅。 硕大白色花环中间一个黑色的“奠”字，摆在了告别厅正面最深处。 “奠”字下方，花圈、挽联，有序地排列。 “奠”字前方，停着痞子美的棺材。 一队穿着道袍的道士，拿着拂尘，绕着痞子美的棺材转圈，口中不住念着经文。 棺材左侧， 又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章 太上救苦，地藏本愿，琉璃飞起一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葬礼进行曲 刘璃看老破旧钢琴的时间有点长， 长到弹幕里，告别厅中， 所有关注着她的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弹幕：“不会吧？不是真的吧？” 四小秘书：“以我对老板的了解，她心痒痒，想上阵……” 弹幕：“琉璃姐姐这么多才多艺的吗？爱了爱了。” 四小秘书：“可是……老板会弹钢琴？昨天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一章 葬礼进行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激烈友好的协商” 魔都国际机场，t2航站楼，早11点。 砸场哥脚后跟拖着地，不紧不慢地，一边走在机场中，一边与直播间的粉丝对话： “急？哥当然不着急，有什么好着急的？” “你们看哥像是着急的样子吗？” “一顿简餐，一杯咖啡，就把刚才那个空姐拿下了，约了晚上洲际，给她看看哥珍藏多年的大宝贝。”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二章 “激烈友好的协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 直播画面中， 刘璃神清气爽得像是刚做过了韩式汗蒸，或是在温泉里泡得通通透透地刚出来。 左右的娃娃和小九不见了踪影，只有惨叫声不断地传来。 弹幕里，一派欢快的气息： “神踏马的激烈友好的协商……” “（打得）激烈，友好（残忍），协商（鞋伤），没毛病。” “嘶，刚刚那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三章 “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The mass（弥撒） 来不及？ 为什么来不及？ 允儿带着疑惑，看向刘璃手中的平板，上面画面依然是砸场的直播间。 直播镜头的角度变了，砸场哥整个上半身，连带着他身后的区域，一起被纳入了画面。 掌镜拍摄的已经不是砸场哥自己，显然已经换人了。 砸场哥正在喋喋不休： “拿好了，好好拍。”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四章 the mass（弥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她，就是他的主 ****** 刀，是杀牛刀； 血，是仇人血。 潜踪匿影，暴起袭杀。 事罢卧血泊，群丑束手， 涕泪为谁流？ ****** 刘璃直播间中，欢快的气氛一扫而空。 现代人连鸡都没杀过，甚至没亲眼看别人杀过， 何曾见过这般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短暂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五章 她，就是他的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纪念品：村花拿捏卡 “等一下……” 刘璃没来得及说出劝阻的话，耳中就传来挂断的忙音声。 允儿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眼睛，问道：“老板，他是不是就没有想过活下去？” 刘璃点了点头，再低头看向平板上已经被封禁的直播画面，之前是怅然，现在就是庆幸。 至少，她不用亲眼看到那一幕…… “如果……”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六章 纪念品：村花拿捏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人，是会死的！” 系统不当人呐！ 刘璃一脸晦气地收起了“村花拿捏卡”。 ……我算是明白过来了。 ……所谓的纪念品，真就是纪个念吧。 ……甭想有多正经的玩意儿。 刘璃想着店里那辆只开过一次的重型机车， 帅酷是帅酷，但它不能载男人啊，作用少一半呀。 不能在夕阳下，载着帅哥的机车，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七章 “人，是会死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三楼？” 刘璃的第一次丧葬直播，结束了。 有一点点的突然。 直播间的粉丝数还在涨，不断地涨，直播却中断了。 他们还在回味着刘璃最后给这场丧葬直播下的结语， 慢慢地品味出一丝警世恒言般的含义的时候， 来不及发弹幕求证，直播画面就暗了下来。 捡骨间，刘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肩膀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八章 “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三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您已被龙王爷移出该群” “这是……” 刘璃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耀眼的阳光下，小楼二层顶部的阁楼如被橡皮擦徐徐地抹去。 再以无形的画笔，飞速地勾勒出线条，描绘出了第三层轮廓。 哪怕只是轮廓，也足以让刘璃确信眼前正在发生着什么了？ “果然……” “……我的小楼……” “长大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四十九章 “您已被龙王爷移出该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即将到来的男员工 魔都琉璃丧葬店，二楼。 “哇~！” 刘璃和后面跟着的四小秘书，刚上到二楼，便齐齐惊叹出声。 不过，针对的对象却是不同的。 刘璃是看向通往三楼的口子，四小秘书则是望向二楼本身。 二楼通往三楼处， 那里本来是连通阁楼，用一架手扶梯架着以供攀爬，现在变成了豪华螺旋结构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章 即将到来的男员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拖同行的后腿了 “天养！” 展芸芸收起咬牙切齿的表情，眼中噙着泪，咬破的嘴唇沁着血，悲戚地看着郑天养，道：“我的儿子死了。” 郑天养不为所动，平静地看向她。 展芸芸迎着目光挪到他身边，取过一瓶泰斯卡44年的威士忌给郑天养倒上，颤声道： “天养，我们的儿子死了。” 郑天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一章 拖同行的后腿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传统的，未必就是好的” “小的们，有什么好吃的？” 刘璃蹬蹬蹬地下楼，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爱妃，传膳吧，朕腹中甚饥。” “圣僧，用过了饭食，我们好早些安歇了去。” “老默，我想吃鱼了。” 在四小秘书一脸“这货是不是没睡醒”，“这个老板不能要了”的嫌弃表情里，刘璃穿花蝴蝶般地游走。 几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二章 “传统的，未必就是好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逐你出师门” 中小学…… ……眼保健操！ ……怪不得有那么点眼熟…… 两处地方，三个人， 有魔都顶级的风水相士、地产大亨、夜场女王，竟然在一个小小的眼保健操上齐齐走了眼。 这会儿，他们全都一口老槽憋在胸口，不知道从何吐起？ 龙王爷尤其如此，疯狂腹诽：“糟老瞎子坏得很，肯定是故意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三章 “逐你出师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烈焰红唇朱砂血 魔都，私人皇宫，1号包厢。 郑天养自从视频挂断后，便重新靠回了椅背，伸手揉着眉心，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 “这个男人永远是这么的……” 展菲菲看向郑天养的目光中不由得带出痴意，一时想不出形容来，只是默默地把他的酒杯重新翻过来，倒上了那支泰斯卡44年的威士忌。 要不是这个龙王爷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四章 烈焰红唇朱砂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我被当肥羊宰了？” “叮！” 系统的提示适时地响起。 “已登记客户：id变美变漂亮，送达魔都。” “请宿主注意接收，并完成丧葬一条龙服务。” 来了，来了。 它终于来了。 刘璃精神一震再震，将注意力放在自发浮现出来的系统面板上。 依然是熟悉的魔都活点地图，移动的小红点代表客户位置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五章 “我被当肥羊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魔都琉璃，一尸两命” “啊~” 刘璃呐喊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少赚半分就是亏， 退一步越想越气， 事实证明嘴强王者是没有用的， 她真被小九说中了，光荣地失眠了。 “哎，听人劝，吃饱饭。” “刷刷手机，换换心情，看能不能睡着。” 在跟自己和解之后，刘璃打开了自家在斗音上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六章 “魔都琉璃，一尸两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如果我作奸犯科……” “我， 身为一个杀子/杀女仇人，马上就要跟两个当爸爸的见面了， 请问该怎么才能优雅地，熟练地， 像是经常见一样？” 刘璃恨不得现在先上知乎发个问题，等有大v解答后再下楼。 虽然她完全可以想见到，得到的回答指定是——谢邀，人在青山，刚出病院，青山精神病院欢迎你。 “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七章 “如果我作奸犯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以父之名” 如果真是一个好父亲， 当如家中种菜的老头一样，愿意保护女儿，愿意顶替女儿受苦，却不会将自身没教育好孩子的责任， 以父之名， 以报复之名， 加诸于好人的身上。 刘璃毫无疑问是一个好人， 楼下的两位，却不是一个好爸爸。 一个将女儿养成不顾别人死活坑蒙拐骗，临了还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八章 “以父之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论肥羊的自我修养和鸡同鸭讲 一拳过去酱油铺开张， 一脚撩起宝贝房迎新， 一招锁喉直接不用出门原地水陆道场…… 刘璃脑子里的幻想，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稳住，淑女，打人是要赔钱的。” “想一想你的钱包，有钱赔吗？冷静了没有？” “冷静了冷静了，跟北极熊和南极企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五十九章 论肥羊的自我修养和鸡同鸭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我不想看到他好过！” “不行！真没有更小的了。” “你个丫头，小声点，别吵到那边郑老板。” 小九和罗蟹在柜台那边的争执声，吸引了刘璃和郑天养的注意力。 本来， 郑天养都转身向外走了，脚步贼快，耳朵贼背，既不打算停，也不打算听； 本来， 刘璃都打算追上去，还做好了肥羊拔毛剥皮眼瞅着下锅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六十章 “我不想看到他好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魔都琉璃，深不可测！” “真的假的？” 刘璃有些怀疑地看着郑天养。 不过在这当口，她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同一时间， 郑天养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出去； 罗蟹开始纠缠小九要骨灰的事情； 刘璃则把心思沉进脑海里，一声声地询问系统： “系统大大，冒个泡呗。” “你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六十一章 “魔都琉璃，深不可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面具类道具：最高杰作 沃尔沃s90， 低调得完全不符合郑天养身份的车子，混入魔都车流中毫不起眼， 动不动就被加塞，时不时便被别车， 全没有平时开出宾利时候，众车礼让，全世界都在文明驾驶的感觉。 司机很憋气，却不敢吭声，生怕打扰了后座的郑天养。 车子里落针可闻。 从龙王爷通过车载电话说出那声「收拾行李」后， 郑天养就再没开口说过话。 只有电话中，依稀传来龙王爷使唤人的声音： 「这个塞下面，那炉香灰养很久了，带上。」 「这叠纸钱可是宝，不能丢。」 「哎呀，轻点，这可是供奉了七代人的五通神。」 「机票，记得订上……」 「……」 一阵嘈杂过后，车子电话里传出龙王爷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郑天养这时候才开口：「打定主意了？」 龙王爷轻笑：「呵呵，没呢，不是还在试探吗？只是未雨绸缪，先收拾妥当，穷家破户的什么家当都不舍得丢。」 「老了老了，出个门总不能还像年轻时候，要着饭睡桥洞吧。」 「我可不像老瞎子，有个乖徒弟鞍前马后，不过他那个徒弟其实是狼崽子，养不熟的，老瞎子要是不识趣，说不准还要挨个反噬。」 即便是隔着电话，郑天养也能听出龙王爷的幸灾乐祸。 他没有就此发表意见，而是话锋一转：「老龙，你说魔都琉璃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拿什么能打动她，不求尽心尽力，只求不要暗中下手，于我不利。」 无人之时，面对老朋友，郑天养眉目低垂，终于说出了心声。 爱子之心或有， 爱己之心更甚， 多少自私自利，以父之名潜藏。 「现在是老龟，什么龙不龙的，提也休提。」 龙王爷没正面回答，而是强调了一番龙与龟之称。 郑天养哭笑不得：「有必要吗？」 「当然有。」龙王爷淡淡地道：「这是提醒我，该缩头的时候要缩头，免得老了老了，再让人踩到土里啃一口臭泥，又是何必？」 「龙王什么的，叫着叫着，真以为自己在天上翱翔，关键时刻有侥幸之心不肯落跑，说不定就跑不了了。」 龙王爷明明只是平淡语气，一股迟暮之意，还是从车载电话里透了出来。 郑天养沉默稍顷，轻笑：「老龟，你说我把那个送过去，怎么样？」 龙王爷道：「且试试，反正老瞎子看不到，我也不敢收。」 郑天养点了点头，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我总不能给钱吧？她总不能是要钱吧？」 说完他自己先摇头失笑。 电话对面龙王爷也笑。 两个老狐狸异口同声：「怎么可能？！」 隔着好几公里，魔都小楼中，刘璃一个喷嚏打了出去。 啊嚏……啊嚏…… 她揉着鼻子，小脸皱着，像是大嚼了一口油甘，五官聚在一起开会。 「又是谁在惦记我？」 「总有刁民想害本宫。」 「一个个不肯老老实实交钱当肥羊，你们说，他们都在想什么呢？」 刘璃疯狂吐槽，四小秘书一脸懵懂。 「算了，对了娃娃，麻烦你跑一趟我家，把我老爸晒的贡菜，新种的青菜捎回来。」 「开这个去。」 刘璃一指墙角当摆设的重型机车。 娃娃眼睛登时布灵布灵地亮了起来，叫一个跃跃欲试。 刘璃心中顿时一虚，连忙交代：「记得别开太快，也别载人，尤其是男的。」 「好的老板。」 娃娃有空无心地应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在摩拳擦掌。 不过刘璃也不是很担心就是了 对娃娃来说，男人那是什么？练拳的靶子吗？ 刘璃把钥匙扔过去后，一个视频拨给了老爸： 「宝啊~！」 老爸笑出褶子的脸出现在视频里。 这脸，这笑，这声，一下子让刘璃心中块垒都消去了。 这才叫爸啊！ 刚才那两只都是什么牲畜。 「老爸，我一个朋友正好顺路，我让她去家里拿菜。」 老爸精神一振，嘴巴微张，还没开口，刘璃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抢先一步说道：「女的，女朋友行了吧。」 「老爸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啊。」 刘璃整个人都无奈了。 「哈哈哈，老爸没想什么啊，是你自己多想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吃饭了没？」 刘璃翻了个白眼。 我信你的邪，糟老头子坏得很。 「好了，没什么事挂了，老爸你保重身体，过几天我忙完回去看你。」 刘璃说完就匆忙挂断，还是慢了一拍，在挂断瞬间听到对面老头在嘀咕： 「女朋友就女朋友嘛，宝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是一男一女呢……」 刘璃面无表情地抬头，四小秘书不出所料地在窃笑。 神踏马的一男一女， 那叫双向那个…… 老爸这个思想滑坡，日益严重啊。 刘璃一边摇头表示无语，一边目露凶光：「你们都没事干吗？」 四小秘书，顿时成鸟兽散。 娃娃抓起钥匙，推着重型机车就往外走：「老板，我去拿菜。」 允儿提着入殓箱，一脸正经：「老板，我要给客户清理一下。」 小九转身就朝厨房去：「哎呀，中午的备菜还没好。」 玲奈左右看看，尴尬举手：「琉璃姐，那个，那个，我去打扫卫生……」 「行了，你们老板不吃人。」刘璃撇了撇嘴，交代了一句：「允儿，帮客户清理完后通知我一声，我要看看她。」 允儿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应下。 刘璃上楼，窝着玩手机，借此分散下焦急的心情。 「变美变漂亮」，已经可以抽取了。 只是她终究不是第一次了，有着足够的耐心——至少，至少等允儿清理完。 在痞子美时候，刘璃还要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行度过心理关卡。 经过一次之后，心境就变，既没有那种膈应，也没有自找苦吃的意思。 客户，就只是客户罢了。 在刘璃心中，此时此刻，客户才真的只是客户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刘璃在自家斗音账号下，兴致勃勃地回复了一条挺有意思的评论。 评论说： 【琉璃姐姐，我今年20岁，不想穿难看的寿衣，请问我该怎么搭配呢？】 在她看到这条评论时，沙雕粉丝们已经回复了一大串， 有笑话这个小姐姐的：【亲，这是丧葬主播，不是时尚主播，懂？】 有愤怒垮掉一代的：【现在的小孩子是怎么了？才20 岁就开始想着下葬的事，还好看不好看，又看不到，整天不好好学习好好赚钱，净折腾那些没用的。】 有关心的：【小姐姐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现在医学昌明，心态要好配合治疗才好得快哦。】 有担忧的：【该不会是抑郁症想自杀吧，现在好多这样的，才20岁花样年华，不要啊……】 有胡说八道的：【当时是光着呀，琉璃姐姐的丧葬直播看过没？咱们不能让骨灰里掺上杂质啊，要纯洁！】 有一本正经讨论的：【推荐金高银造型，优雅舒适。】咦，这这个确定不是允儿小号？ 刘璃刷着刷着，也跟着给出了建议。 中间，她还跟大学同学联系了一下，确定今天晚上真的要同学会。 同宿舍的大小姐们一个个整装待发，有的凌晨四点就开始起床做头发。 刘璃看着直咽唾沫，严重怀疑她们该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晚上的同学聚会，凌晨起来做头发？ 该不会是做完头发跟着化妆，然后选衣服、配包包、搭鞋鞋……折腾完就到晚上了吧？ 呵，女人！ 刘璃记下了集合地点，但没吭声，她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去呢？ 特别是同宿舍的绿茶妹妹已经开始「苦恼」，说男朋友太黏人，非要跟着去云云。 「哎。」 「好难啊。」 刘璃已经在想象着，如果去的话，一对对情侣你侬我侬，她身为全场最亮的灯泡，布灵布灵地闪着光。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系统爸爸再爱我一次吧。 刘璃起身，正要向楼下去，就看到允儿从楼梯上来。 「好了是吗？」 「是的老板，清理完毕，客户身上比较干净，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走吧，看看去。」 刘璃噔噔噔地下楼，脚步快得允儿小跑才勉强跟上。 殡殓室。 殓容台上，「变美变漂亮」双手交叠在小腹处，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只有一条纯棉的白布盖住从胸口到膝盖的部分。 允儿在刘璃耳边轻声解释：「她原本的衣服在抢救时候撕烂了，罗蟹连个衣服都没舍得给她买。」 允儿不愿意用「她父亲」这个称呼。 罗蟹不配。 刘璃点了点头，走到殓容台前，按惯例点燃三根香，双手举到额前一拜，再将线香插到大漂亮头部边上的香炉里。 「呼~！」 刘璃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默念「系统，抽取」。 虚幻中带着凝视，古朴又光彩夺目的大转盘凭空浮现。 飞速地旋转了起来。 「停！」 刘璃闭上眼睛，喊了停止。 又过几秒钟，她睁开眼睛。 在大漂亮的遗体上方，一个光球悬浮着，徐徐地旋转着。 刘璃伸出手，用指尖触碰到了光球。 「刷！」 光球顺着她的指尖，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又如被吸了一口的灌汤包，瞬间缩小、不见。 「嗯？」 「嗯嗯？」 「嗯嗯嗯！！！」 刘璃脑海中一个个画面在闪过， 有国内， 有韩国， 有落魄， 也有光彩照人， 最后定格在一个穿着白大褂老男人的一脸狂热上。 「叮！」 「抽取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 面具类道具—— 最高杰作！」 第六十三章 球花本花，刘璃分璃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最高杰作？」 「我还最高的山峰呢，珠穆朗玛啊。」 「第二高峰是什么？乔戈尔峰呐。」 「……」 刘璃放任自己脑子去胡乱地转，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蜂拥而出， 在去青山精神病院的路上疯狂试探，最终暂时压住了纷乱的记忆画面浮现。 「先不看，我不看，能不看，我就不看。」 刘璃不住地跟自己说着。 这是她早就做好的打算。 不仅是大漂亮，以后每一个客户，关于抽取附带的记忆，刘璃能不看就不打算再看了。 这还是痞子美那次带给她的经验教训。 痞子美的「酱油炒饭」好使是好使，赢得四小秘书和客户们的一致好评，问题是，它是有副作用的。 自从感受了痞子美关于酱油炒饭的记忆后， 刘璃时不时地冒出来要跑一趟回去，给自家老爸炒个饭的念头。 她敢拿高跟鞋发誓， 这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的想法。 分明是痞子美记忆里面浓烈的情感，以共通的父女之情为桥梁，传递过来影响到了她。 虽然，不是每一份记忆都会附带这个桥梁，这个纽带的， 比如大漂亮的「父女之情」，刘璃就绝对共情不了。 可她心里还是毛毛的。 本能地拒绝去接触。 压下了记忆自发的涌现后，刘璃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有闲心想些别的了。 她摸着下巴，有些诧异：「没想到大漂亮如果没有死的话，她后续的人生，居然还蛮精彩的。」 刘璃哪怕放任自个儿胡思乱想，暂时不去翻看大漂亮后续的遭遇，浮光掠影间，还是看到了一点东西的。 什么拿刀捅人啊， 什么把自己装桶里偷渡啊， 什么在韩国首尔的街头游荡啊， 什么一次次躺在手术台上啊， 什么是无数男人色授魂与啊…… 「要不说人挪活，树挪死呢，大漂亮这棵树难不成是长错了地方，挪外头还挺精彩的样子……」 「停！」 「等等！」 「不对啊！」 大漂亮明明已经死了，就躺自个儿面前呢。 哪里来的什么如果？ 哪里来的什么后续？ 更哪里能通过这个如果和后续，提炼出道具来？ 」系统爸爸你不对劲啊。 是不是又偷偷升级出了什么新功能？ 貌似…… 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刘璃一震再震之后，忍不住开始琢磨。 究竟，是推演呢？ 还是， 平行时空？ 刘璃浮想联翩，甚至想到了以后随着系统升级，能不能拿到这个推演后续人生的功能。 要是可以的话，岂不是可以到网上去装装神棍？ 先知直播？ 哈！ 刘璃越想越觉得有盼头，不等她细思下去，面前有半透明面板自发地浮现出来。 一行行关于【面具类道具：最高杰作】的介绍，如同大火撩一下一片焦黑一般，成片地闯入了刘璃的视野。 嘶！ 一口凉气倒吸进来，直顶到刘璃的胃里。 这个面具…… 这个面具…… 这个面具 …… 刘璃在脑子里连续水了好多字数，才抚平了震撼，得出了「恐怖如斯」四个大字。 她深呼吸好几下，重新凝神在系统面板上。 一字一句，仔细地读。 「面具类道具：最高杰作。 ——请在睡觉前摘下它，不然你每一天早上都会被自己美醒！」 「特效1：最高杰作。 （唤醒面具，你将换上另外一张面容，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那是亚洲三大邪术之一韩国整容登峰造极的技术，再融合了整容医生金在石的热爱、挚爱、幻爱、悬爱、虐爱于一炉，不可复现的美丽面庞。）」 「注：那是金在石医生在最癫狂最绝望，亲手杀死挚爱的时候，也不忍心损毁分毫的脸啊。」 刘璃用手牢牢地捂住了嘴巴，才让自己没有叫出声来。 内心却如潮涌，一浪更比一浪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记忆里面绝对有不好的东西。尼玛的癫狂杀死挚爱，我都要有画面了。大漂亮实惨，虽然是成功变漂亮了，还是绝世级漂亮，还是噶了，真漂亮不过三秒。 刘璃有点毛毛的，就像是点开一部悬爱，开篇女主角睡得正香，被窝里面钻进来一条大蛇，开始纠缠，缠绕…… 哪怕明知道后面就算生一窝蛇蛋，最终也会发展成甜甜的恋爱，但不妨碍她看的时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刘璃这会儿就是这种感觉。 既期待「最高杰作」的效果，究竟能美成什么样子？ 又有点怕怕的。 「等等？ 我的面具呢？」 刘璃冷不丁地想起这茬来。 看半天，说半天，唯独就见那个面具。 被系统吃了吗？ 还不等刘璃呼叫系统爸爸，她看到了面板上后续的文字，心中就有了答案。 「特效2：获得即绑定！ （面具类道具不可叠加，每个人具有唯一性，获得的同时绑定，佩戴在了宿主的脸上。 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就能将面具的功能苏醒。）」 刘璃默默地吐槽一句：「系统爸爸你缺点创意啊，确定这不是抄的网络游戏？ 欺负我没玩过魔兽吗？ 这不就是拾取就绑定，不能交易嘛。」 刘璃目光继续下移。 这面具：最高杰作确实不同凡响。 居然还有特效3。 「特效3：点烟吧球花！ （佩戴上面具：最高杰作后，只要叼上香烟，在场的男性便会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想要给你点烟。 没有打火机的只能想想；有打火机的定会行动。） 「注：在西西里岛上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只要是球花级的美女叼上一根烟，就会有数不清的男人冒出来点燃打火机，只求获得给球花点烟的荣幸。」 刘璃一口老槽，不知道当吐不当吐。 好强力的特效，简直是因果律武器， 好弱鸡的特效，就为了出门不带打火机吗？ 刘璃吐槽归吐槽，心思却不在上面，而是不住地扭头，不住地张望。 「找到了。」 刘璃绕过殓容台，来到了一面落地镜前。 她先是发呆，再是七情上脸，现在又突然跑去照镜子，允儿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老板？」 「没事。」 刘璃摆摆手，道：「允儿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哦。」允儿应了一声，退出去，并且贴心地关上了门 。 在门合拢前一秒，刘璃猛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冲着门外喊道：「吃饭记得来喊我。」 肚子饿也阻拦不住刘璃都要从嘴巴里喷薄而出的好奇心。 「我倒要看看，最高杰作有多高，多杰？ 让无数男人争先恐后点烟的地球之花有风情万种？ 变身吧，比卡丘。」 刘璃站在镜子前，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一声「苏醒」。 「刷！」 镜子里，刘璃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张若有若无，似气又似光的面具。 面具像是沉入水中一般，在浮现出来的瞬间与她的脸贴合在了一起。 刘璃紧张得一闭眼。 想象当中的火辣辣，刺激，剧痛…… 全都没有出现。 就像是婴儿好奇地用小手，轻轻地摸了一下。 刘璃缓缓地，重新睁开了眼睛。 镜子里的她，已然变了一个模样。 刘璃其实说不出，这张脸它好在哪里，五官单独一个拎出来都很不错，可也就是不错，偏偏组合在一起，核聚变一般，碰撞出了惊心动魄的美丽。 除了惊心动魄，刘璃完全想不到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这份美丽。 退一步，便是那四个字「最高杰作」吧。 刘璃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真的是我？」 「卧槽，球花本花！」 刘璃出口都爆出来了，还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不忘用手扶住了下巴怕掉了。 哪怕是这样， 映照在镜子里，竟然也风情万种。 天理呢？ 人性呢？ 刘璃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爱不释手的古怪感觉，差点没给脸摸秃噜皮了。 苏醒了面具：最高杰作之后，不仅是容貌，连气质都有了变化，连那不知何时披散了下来，挑染出了些许枣红的头发，微微卷曲的末梢都带出了一股勾人的劲儿。 惊心动魄，风情万种。 球花本花，刘璃分璃！ 「不能再看了。」 刘璃用绝大的毅力，才把视线从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移开。 「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 怪不得了不能戴着它睡觉， 果然是每天早上都会被自己美醒啊。」 刘璃已经做好了今天晚上就要苏醒了面具再睡觉的打算。 这样明早，就可以站在镜子面前，伸个懒腰，说一声：「啊，又是被自己美醒的一天！」 这是刘璃一瞬间想到的，这个「面具：最高杰作」的用处。 「它还能干什么用？」 刘璃伸手在脸上一抹，解除了苏醒效果，恢复了本来样子。 在镜子里再一看，惊心动魄的美貌没有了，但依然是看着顺眼。 镜子里的刘璃，蹙着眉头，冥思苦想。 「这面具，该怎么用呢？」 刘璃发散着思维，一个个怪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了出来： 「找一个帅哥，把他吃掉，可以不用负责任？ 找一个美女，把她吃掉，看看她会不会弯？」 「等等，我在想什么？」 刘璃摇头如拨浪鼓，把各种乱七八糟的神展开从脑子里面晃出去。 同时为全天下的姐妹们小小后怕了一下。 「幸好这个面具是落在我手上。. 要是落到一个男人手上，完全没法想象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们会 干出什么奇葩事情来？」 刘璃代入想了一想，然后默默地伸手在胳膊上搓了搓，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怎么还没来叫我吃饭？」 「今天是小九下厨，她又做什么大菜了吗？这么慢？！」 刘璃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紧闭的门，犹豫再三，一个念头跟猫爪子一样在她心里挠啊挠的。 「算了，还有时间。」 「我还是看一看吧。」 「就看一下，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实在好奇，大漂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死就死吧！」 刘璃一咬牙一跺脚，心思一动，记忆翻涌出浪花…… 第六十四章 “我这辈子都不敢躺上手术台了……” 记忆的汪洋中， 刘璃遥遥地看见了一座灯塔。 那是大漂亮命运的拐点…… 在大漂亮出院去赴约光头大哥前，她收到刘璃的私信警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放了光头大哥的鸽子。 光头大哥在钓鱼台酒店再次苦等了一晚上，骂骂咧咧地回去养猪了。 当日，大漂亮还在医院的时候，突发全身紧急感染，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命是保住了，但欠下了更多的钱。 美丽贷是彻底还不起了。 雪上加霜的是因为整容并发症，差点噶掉了事情，在西湖市传遍了，大漂亮再没有办法靠忽悠姐妹们去整容医院，以及借美丽贷来赚钱了。 没有了利用价值，背负着巨债还不起的大漂亮，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在即将被整容医院医生伙同他人，卖去山沟沟，给一窝子老光棍兄弟做媳妇儿前， 大漂亮奋起反抗，在冲突中一手术刀扎死了无良医生， 然后躲进一个蓝色大塑料桶里，借着渔船偷渡到了韩国…… 「牛掰啊！！！」 「怎么做到的？」 刘璃惊叹不已，对大漂亮刮目相看。 她还真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躺在殓容台上的大漂亮。 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干出这么惊世骇俗事情的女人呐。 只能说，人都是逼出来的，被逼到了极致，大漂亮居然展现出了整个前半生都没能体现出来的狠劲。 对人狠，对自己也狠。 能暴起杀人，也能在一个塑料桶里呆上几天，躲在渔船里漂洋过海。 「这也太难了吧？」 刘璃叹息不已， 只是想一想在大漂亮当时境况下， 要怎么找到一艘出国捕捞的渔船？ 又是怎么混上去？ 怎么不让人发现？ 怎么在转身都不好转的塑料桶里，一呆好几天，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太难了！」 刘璃再次感叹，羞愧地觉得换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她感慨归感慨，记忆就像是吃饭和上厕所，该吃还吃，该拉得拉，依然在不住地向前推进……. 大漂亮到了韩国后， 打过黑工， 捡过破烂， 饿过肚子， 睡过大街…… 用了不短的时间，勉强找到了一个半黑不白的工作，叫做「一日新娘」。 说是一日，其实一周七天，至少有三天都在当新娘。 在韩国，有些人不愿意结婚，又必须办个婚礼给人亲戚朋友看，就会租赁个女人当新娘。 大漂亮凭借着还没完全垮掉的脸，找到了「一日新娘」的工作。 虽然赚的钱大头都被剥削走了，好歹能吃饱饭有个地方睡觉。 就是在当「一日新娘」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整容医生叫做金在石。 金在石医生50岁上下，矮小、丑陋、猥琐、老……，但拥有自己的私人诊所，医美整容方面在韩国也是一流水准。 凭借着社会地位和金钱，哪怕长得很抱歉，金在石医生其实也不缺结婚对象，大漂亮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租一日新娘，更奇怪为什么竟然对自己一见钟情，居然求婚了…… 大漂亮十分震惊但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她成了金在石医生真正的新娘。 新婚第二天，金在石医生就将大漂亮板板正正地摆到了手术台上。 换 成其他女孩子，怕是吓得魂都没有了。 大漂亮却丝毫不以为意，这是她需要的，她身上动过刀的地方早就该保养了…… 就这么过去了两三年。 大漂亮就跟踏入了时间循环一样，始终在准备手术、手术、手术恢复，这三个环节里面出不出来。 到得后来，大漂亮也终于解开了心头的疑惑。 原来， 金在石医生之所以一直未婚， 之所以对大漂亮一见钟情， 之所以娶大漂亮并且迫不及待地将新婚妻子摆上手术台…… 这一切的一切，原因都只有一个。 金在石医生爱的从来不是现实中的人，而是他自己心目中的缪斯女神、维也纳，是他的最高杰作。 第一次见到大漂亮，他一眼就在大漂亮身上看出了有成为他最高杰作的潜力。 那是骨骼，是肌理，还是坚忍，是对变美的渴望…… 除了金在石医生自己，没有人能知道了。 大漂亮只知道， 金在石医生成功了。 新婚第三年春的那次手术，解下脸上的绷带，看着镜子中的大漂亮， 无论是大漂亮本身，还是站在她身后的金在石，全都露出了迷醉之色。 这张脸是亚洲三大邪术之一——韩国整容的最高杰作！ 两个人的梦想都实现了。 金在石医生暴躁、易怒、猜疑、丑陋……，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确实是真心地爱着大漂亮，爱着他的最高杰作。 大漂亮彻底实现了她从小的梦想，变得很美，很漂亮，比梦中还要美和漂亮，并且有着完美的身材，开着豪车住着别墅，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本来应当是he（appye）的故事，却在一念间走向了be（ae）。 大漂亮开始嫌弃丈夫又老又丑， 开始觉得生活无聊， 开始想要回国在父、弟面前炫耀，让他们重视这个女儿、姐姐。 于是，她跟私人健身教练搞在了一起，并且偷偷摸摸地想要在金在石医生的饮食里面下药…… 金在石真的是一个好医生，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不对，不动声色间还查清楚了大漂亮跟健身教练的私通。 面对挚爱和杰作的背叛，金在石医生在工作的时候，突然崩溃与疯魔了，他残忍地杀死了在自家医院手术的病人，只因为在某一个瞬间，他在病人的身上看到了大漂亮的影子。 杀死了阻止的护士， 杀死了健身教练， 也， 杀死了大漂亮和他自己。 金在石医生唯一舍不得破坏的，只有大漂亮的那张脸，他的——最高杰作！ 「啪！」 刘璃反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声音很脆，但并不疼的那一种。 让你手贱，让你心痒。 我就知道有毒啊。 呕！ 刘璃干呕了几声，扭头再看向殓容台上的大漂亮， 既钦佩不起来，又可怜不起来。 「你这又是何必呢，何苦呢？」 「命啊！不知道是天注定，还是你这个人注定。」 「你还是现在这样，更好一点，至少走得不痛苦。」 刘璃只是想一想记忆中大漂亮临死前遭受的痛苦，此前的种种苦难，就再一次有作呕的冲动。 「尼玛，我对医生有心理阴影了。」 「不管是什么医生？」 「靠，系统 爸爸，快出一个万能药吧。」 「我这辈子都不敢躺上手术台了……」 第六十五章 油爆双脆，金毛，进击的同学会 「笃笃笃~」 敲门声惊醒了瑟瑟发抖的刘璃。 「老板，吃饭了。」 「进来。」 刘璃抹平了两条胳膊上密布的鸡皮疙瘩，随着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抗议，这才感觉回到了人间。 「老板？」 允儿看她脸色有些不对，担心地问了一声。 「没事……」才怪！ 刘璃看了殓容台上的大漂亮一眼，道：「允儿，回头给她好好弄，太惨了。」 「哦，好的。」 允儿当即答应了下来，本来每一个客户她都是竭尽全力的，大漂亮自然不会例外。 她有点不解刘璃为什么多此一交代，再说…… 允儿扶了扶眼镜，镜片上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这哪惨了？」 刘璃一直到走出殡殓室，还在感慨「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就是不说到底哪里惨了，气得允儿拳头都捏紧了。 「嗅嗅~」 到了一楼大厅，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鲜香，刘璃精神一振，瞬间把大漂亮和她的遭遇忘到了脑后。 「这什么？好香香。」 刘璃疯狂地咽着唾沫，鼻子代替眼睛，循着味儿找到了端着大盘子的玲奈。 「等等……」 刘璃一把拦住玲奈，再看了看她原本的去向，那是笔直地朝向后门啊，心中满是不祥预感地问：「玲奈，你这是要干嘛？」 「不要告诉我是要去喂狗啊？」 玲奈一脸诧异的样子：「琉璃姐，我就是要去喂狗啊。」 刘璃：「……」 她运了运气，强忍着没有伸爪子去盘子里抢食，痛心疾首：「闻着就香，居然拿去喂狗，玲奈你们学坏了啊，奢靡之风要不得啊，你们一个月才赚多少啊？」 「2000呀，怎么了？」 玲奈一脸懵懂。 「呃……」 刘璃果断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这是什么？」 「芫爆肚丝。」 玲奈掀开盘子上的盖子，露出满满一大盘子的猪肚丝。 这题我会。 刘璃愈发痛心疾首：「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经典鲁菜，不是经典狗粮啊。」 「可是……」 玲奈委屈地道：「……这都是边角料，厨房里还有好多，我们今天的主食就是这个。」 刘璃到口的「拿回来我吃」咽了回去，心道：「这只是边角料，只能充当主食裹腹，那主菜得是什么啊？」 「老，老板，吃饭啦~」 刘璃循声望去，只见小九双手端着一个超大号盘子，小心地往餐桌上挪。 允儿抱着一个最大号的珐琅锅，里面堆得满满的都是眼前的「狗粮」，连盖子都盖不上。 「老板，我……」 玲奈刚要说什么，刘璃一挥手：「去喂你的狗吧。」 「我先去吃饭了。」 刘璃头也不回的走了。 气得玲奈一肚子解释说不出口，憋出了内伤，连跺了好几下脚，这才去后门喂狗。 不一会儿， 兴奋的、欢喜的，充满了饱满情绪和灵性的狗叫声，从后门处传来。 一听就是一只聪明伶俐的狗狗。 刘璃听在耳中，心中全无波澜：「哼，每天伙食这么好，情绪饱满一点难道不是很合理的吗？」 众人落座，小九掀开主菜的盖子，露出里微微卷曲，轻轻颤动，挂满了芡汁，带着浓郁咸鲜香味的主菜。 「咦？」 刘璃瞪大了眼睛。 这道主菜没想象当中华丽浮夸，反而显得很朴素，很不起眼。 就是食材切好花刀，爆炒后裹上芡汁的简单样子。 刘璃用充满求知欲的目光看向小九。 这世上，唯有美男和美食不可辜负， 刘璃可不想猪八戒吃人参果。 小九温温柔柔地介绍：「这是经典鲁菜，油爆双脆。」 「双脆？」 「就是猪肚和鸡胗。」 「啊？」 刘璃「啊」出了几分失望。 玲奈在边上替小九抱不平，抓起小九的双手展示：「琉璃姐你看，小九的手都在抖，全是切这两样食材切的呢。」 「嗯？」 刘璃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小九的双手微微颤抖。 「这道菜，很难？」 她试探地问道。 小九矜持地点了点头。 允儿帮腔道：「听说小九今天要做这道菜我就吓一跳呢。 听我常驻在京城的欧巴说起过，整个京城能点到这道菜的店不超过10家。」 「这么难？」 刘璃看向小九，摆出一副等待解说的样子，同时手不受控制地抓起筷子，探向了「油爆双脆」。 「老板，我们边吃边说，这道菜必须得现吃，低于80°味道就不对了呢。」 刘璃从善如流，一筷子夹起塞入口中。 「呜呜呜~」 下一秒， 她就发出了类似后门处传来的，情绪饱满的声音。 脆、嫩、咸、鲜、香…… 小九的声音不住地传入刘璃耳中，却影响不了她不断地伸出筷子。 「油爆双脆，这是鲁菜火候菜的代表。」 「猪肚取的是肚仁，就是完整猪肚三分之一不到，白色的那部分，然后还要去皮，再切渔网花刀。」 「鸡胗同样要去皮，改花刀。」 「再掌控好油温，宽油陆续下入鸡胗和肚仁，最后进行爆炒。」 「备菜之后真正开始做到上菜只要一分钟，这一分钟的火候就是最难的。」 小九一脸惭愧地道：「我在网上看隋坡师傅，魏刚强师傅等人的视频学着做这道菜，他们每个人说的油温火候掌控都不一样，我摸索了好久还是做得不太好。」 刘璃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下去，缓了缓才道：「这还不够好？已经非常非常棒了。」 「小九，以后谁要是娶了你……」 迎着小九、玲奈、允儿的目光，刘璃语出惊人：「……我就打死他呀！ 呜呜，那样小九就没空给我做饭了。」 小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间略带着一丝丝的忧愁，掩饰在一低头，一回眸间，没有被刘璃察觉。 用了足足12个猪肚才凑出的肚仁，连带着鸡胗，一起被刘璃她们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 刘璃差点没把盘子都舔了，如果不是碍于老板的身份，她绝对能干得出来。 同时，她也弄清楚玲奈为啥说芫爆肚丝是下脚料做的了。 敢情取过了肚仁的猪肚切成了肚丝，最后就是用芫荽一起爆炒成了那道芫爆肚丝。 虽然还是很好吃， 但跟油爆双脆比起来，确实就差了点意思。 最终，吃得肚圆的刘璃赖在一楼，晒着午后的太阳，暖洋洋和懒洋洋一起被灰太狼赶到了她身上躲着不走了。 「呃，我好像忘掉了什么？」 刘璃一 拍脑袋，想起来了，「那只便当小仓鼠。 我说要给她投喂来着，天天吃便当太可怜了。 看在她在网上说我好话的份上……」 刘璃实在动弹不了，就喊过了玲奈让她把没吃完的芫爆肚丝打个包，去隔壁小公园投喂给便当小仓鼠。 等玲奈回来，刘璃昏昏欲睡，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却看到提过去的餐盒又原样提了回来，诧异地问：「这么快就吃完了？」 可怜的孩子这是多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刘璃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很不礼貌的比喻：「吃的还不如后门的野狗啊。」 玲奈摇了摇头：「不是呢，我没找到人。」 「她不在那？」 「不应该啊。」 刘璃一脸诧异。 她天天在二楼都能看到便当小仓鼠在那里炫便当，不敢说风雨无阻，但只要没下雨，肯定天天在啊。 这就挪窝了？ 算她没口福！ 刘璃并没有太在意，继续晒太阳消食。 时间过得很快。 她都分不清楚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就逼得刘璃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啥情况呀？」 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声音的来源，然后瞬间就清醒了。 店里多了好多人，有少男少女，有老头老太，有西装革履，有奇装异服…… 其中，又以奇装异服和少男少女居多，反倒是丧葬店的目标客户群体老头老太们没几个。. 看到她醒了，玲奈连忙跑过来，兴奋地低声汇报：「琉璃姐，他们都是你的粉丝，过来照顾我们生意的。」 刘璃面露异色，指了指那几个大呼小叫的少男少女：「你确定他们是来照顾生意？」 这不得预订个五六十年后啊。 搞不好到时候人还在，店没了。 「呃……说的也是呢。」 玲奈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的兴奋劲儿一下就下来了。 「要不……我们收订金？」 玲奈憋半天，憋出这么个主意来。 刘璃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小jk，叹了口气：「游戏充值都会上新闻，被追讨，丧葬店充值，我怕店都要被愤怒的家长给砸了。」 「这钱，咱们赚不了啊。」 刘璃和玲奈对视了一眼，齐齐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 「好吃好喝伺候着，争取他们家里长辈噶了的时候，能想起咱们吧。」 刘璃刚说完，就发现那边的少男少女不住地往这边瞅，跃跃欲试想要过来的样子。 玲奈同样发现了，解释道：「他们是想求合影，琉璃姐你的粉丝嘛。」 刘璃下意识一挺胸。 咱也是有粉丝的人了。 「我刚问过他们id了，好几个都是我们账号评论区的活跃分子。」 玲奈指着那边一个穿着衬衫半截扣子不扣露出胸毛的男的，以及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妹子，道：「这是糙老爷们爱琉璃，那是琉璃姐姐的小迷妹，从id就能看出是真爱。 琉璃姐要不要跟他们合影？」 刘璃狐疑地看了一眼玲奈，问道：「你是不是指反了？」 她分明看到玲奈指着小女孩叫糙老爷们，指着胸毛衬衫男喊迷妹。 累迷糊了吗？ 玲奈摇头如拨浪鼓：「没反，他就是小迷妹，她是糙老爷们。」 刘璃：「……」 小妹子就算了，那个胸毛衬衫男的id是琉璃姐姐的小迷妹 ？这就是我魔都琉璃的粉丝质量吗？谢谢，要不起。 更要命的是，大门处的风铃声再响，一群嚷嚷着「我是琉璃姐姐粉丝」的少男少女们，又涌了进来。卧槽，这是约好的吗？卧槽，小迷妹，他，他来了。 刘璃眼瞅着小迷妹扯了扯衬衫，把胸毛露得更妖娆了一些，抬起脚就要走过来，顿时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啥，玲奈你们好好招呼着，我还有个同学会要参加，先走一步。」 刘璃一甩锅，一猫腰，趁着还没被缠上，果断地从后面溜了出去。 与其被这些粉丝们抓着合影， 她宁愿去参加同学会。 「塑料们，绿茶们，奶茶们……」 「姐姐来了！」 「砰！」 后门关上，刘璃用后背靠住，抹了把额上吓出的冷汗。 就在一秒钟前，以胸毛男为首，一群少男少女高喊着「琉璃姐姐在那里」，「活捉一只琉璃」的口号就要冲过来。可吓死本宝宝了！ 刘璃抚着胸口，正要赶紧逃离，却冷不丁地察觉到不对。 她一扭头，看到一只至少70斤往上，块头硕大得像大型阿拉斯加的金毛，俯着身、咧着嘴、龇着牙，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一副随时准备下口的样子。 「靠，你不要过来呀。」 刘璃成弓步，永春手都比划出来了，只是腿肚子有点抖。 评估了一下战斗力，貌似不是对手。 「等等。」 「难道这就是那只野狗？」 刘璃目光游移了一下，飞快地锁定了一个狗盆，上面残留一点点芫爆肚丝。 金毛顺着她看一眼狗盆，再看看刘璃，人性化地露出犹疑、警惕的表情，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它飞速转身冲回了狗盆。 「啥意思？不打了吗？算你识相！」 刘璃刚放松下来，就见金毛用大舌头把狗盆飞快地舔干净，苍蝇站上去都要打滑的那一种，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冲回来，再次俯身龇牙，恢复了对峙。 「该不会……」 「……怕我舔它的盆吧？」 「这叫，落肚为安？！」 「卧槽啊！」 刘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感到深深的羞耻，她竟然被一只金毛怀疑要舔狗盆？！ 叔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啊。 「我……」 「……能忍！」 刘璃再次评估了下双方的战斗力，顿时觉得叔叔婶婶忍不了的，她还是可以忍一下的。 想到金毛刚刚的动作，刘璃灵光一闪，试探地道：「汪，你闻闻我身上的味，自己人。」 刘璃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往外扇风。 她身上还有没有残留着芫爆肚丝和油爆双脆的味道，自己是闻不出来的，但她相信狗可以，也相信这条狗的智商，貌似很在线的样子。 最后一点从它之前狗脸上人性化的表情能看出来。这招不行的话，我就只能喊救命了。把玲奈、允儿、小九她们招来倒是能解决这条金毛，问题是那些粉丝也会招来呀。我不想跟长着胸毛的小迷妹合影啊喂。 刘璃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念头的时候，金毛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居然真的小心地凑过来，抽了抽鼻子。 「汪！」 「汪汪汪！」 金毛叫唤了两声，紧绷的战斗状态解除，慢悠悠地往回走，像极了刚刚起床如同梦游的刘璃本璃，重新蹲回了后门边上。 「居然真的有用……」 刘璃都惊呆了。 「它，这是在看门吗？」 「难道竟然是一条知恩图报的好狗？」 刘璃上下打量着金毛，啧啧有声，还试探地伸手去摸了一下狗头。 金毛先是警惕地一瞪眼。 刘璃反瞪一过去，一指狗盆，再指自己：「你的饭，我管的。」 金毛无奈地趴下来，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任撸不还爪。 「乖狗狗。」 刘璃摸了两下，过足了撸狗的瘾头后，才转身离开，不忘冲着金毛挥爪：「再见了，明天我再给你加餐哦。」 金毛松了口气，别过头不去看她。 刘璃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连对同学会都不是那么抗拒。 想着出都出来了，就勉为其难应酬一下那些「茶」吧。 打上车，直奔陆家嘴附近，洲际酒店旗下的一家假日酒店。 同学会约在酒店，据说还包了一间总统套房。 刘璃惨遭堵车，在车上补了一觉，下车时候抬头看，天都黑了。 刚要进那家假日酒店，微信响了。 刘璃打开一看，本来被金毛治愈的心情，再次收获致郁： 「琉璃，换地方了啊，忘记跟你说了，都怪我男朋友，非缠着我要来，给我气忘了。」 「在这家spaceplus。」 「大家到得差不多了，好讨厌呀，全都带着男朋友、老公，姐妹们想要说点悄悄话都不方便。」 「就差你了，你快点来。」 刘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定位，再看看发消息来的那杯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瞬间，她感觉就像是上学时候上课迟到了，悄默默地从后门溜进去，然后老师忽然指过来，喊「欢迎琉璃莅临视察」，同学们齐齐瞩目过来，一样样的。公开处刑啊。所有人都带着男人，我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刘璃有点想打道回小楼了。 就在这时， 一个浮夸的男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哇塞！」 「这个妹子很哇塞啊。」 刘璃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一个穿得跟孔雀从动物园里跑出来似的男的，举着自拍杆在直播。 「家人们，你们说我要不要上去亲一口？ 第六十六章 “你确定要我关注你？” 「搭讪？」 「直播？」 刘璃只是瞄了几眼，听了几句，马上就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了。 「现在真是直播什么的都有啊。」 开始基于遇到同行的兴致，她多瞄了几眼，类似于知道「便当小仓鼠」是拍便当探店的主播，就起了投喂的心思一样。 这位明显也是同行，都是主播届的， 只是跟便当小仓鼠那次不同，刘璃这回萌生出的不是亲切感，而是正相反—— 生理性厌恶。 「吃你家大米了，就让你亲一口？」 刘璃脸色沉下来，腮帮子鼓起来，盯着这只孔雀。 他真像是跟孔雀有亲戚，穿一身绿色带亮片的西装上衣，搭配白色西裤，白色雕花漆皮鞋，再栓着根红领带， 顶着大背头，一手自拍杆一手抛着豪车钥匙， 吊儿郎当地就迎着两个互相挽着胳膊的女孩子走了过去。 「美女，认识一下呀。」 两个女孩子学生打扮，脸微红，像是喝了酒，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孔雀，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你好。」 两个女学生肩膀挤着肩膀，有点惊慌的样子。 「哇塞，真好看，家人们说是不是？美女认识一下，一起玩呀。」 「不，不用了。」 两个女学生看到孔雀男拿着自拍杆，时不时还对着镜头挤眉弄眼说话，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在直播。 她们，就是被直播的对象。 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 直播镜头下，不知道多少人在围观，两个女学生既不敢同意，也不敢太强硬的拒绝，就一直摇头，闪躲，想要离开。 「别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长得这么哇塞，就要oen一点。」 「让我亲一口怎么样？就一口！」 「然后我就带你们去兜风呀。」 豪车钥匙在孔雀男的手中翻飞。 「真不用了，我们走。」 两个女学生头碰头，肩膀碰肩膀，跟躲轰炸一样，近乎夺路而逃。 「哎呀，别走啊，亲一口嘛。」 孔雀男倒也没有追上去，只是对着手机镜头抱怨： 「现在的女生呀，就是太保守，跟白菜似的，没味儿。」 「擦，什么叫我不行了？分明就是怪你们。」 「要不是为了给家人们直播，我换成眼镜摄像头，别让她们看出在拍，还不是一钓一个准。」 「不服呀，哈，不服憋着，回去翻翻我的就知道了。」 孔雀男那股得意洋洋的劲儿，看得刘璃拳头都硬了。 要不是这个孔雀男没有太过分的动作，两个女孩子又已经脱身了，她就已经冲上去了。 实在太下头了，忍不了。 孔雀男不知道他刚刚距离「爆蛋」只有一线之隔，继续着他的直播： 「家人们，看来时间还太早，哇塞一些的妹子还没喝够， 属于我们的天菜还没开始营业呢。」…. 「路上这质量都不行啊。」 「前菜意思意思就行了，等下我下播，换上装备，换个地方，换个时间，再上咱的正菜。」 「放心，老规矩，第一时间把更出来，不让家人们白等。」 孔雀男一边对着直播间的粉丝说着，一边贼忒兮兮的目光扫过路过的女性。 其中有几个ol打扮的女性，从他面前走过被拍进了直播画面，他却一副无视的样子。 唯一一 次例外，是一个妹子兴许喝多了，扶着路边的树，哇滴一声吐了出来，然后蹲在树下好久不动，浑身无力。 孔雀男当时似乎意动了，冲着走了几步，又摇头放弃了。 当然不妨碍他将直播镜头对着那个妹子拍了拍。 「冲？」孔雀男看了眼弹幕，连连摇头：「不冲不冲，最近品味提升，不是非常哇塞的，坚决不冲。」 「对。就是从今天开始，昨天的不算啊。」 「你说什么才叫高品味？」 「当然是，要嘛小，要嘛靓呀，身材好也成啊。不上不下的，就留给家人们自己实践。」 「从今天开始，不再饥不择食，空军可以，将就不行。」 孔雀男对着镜头说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刘璃失望的小眼神。 ……算了，跟他耗不起。 ……应该就是个嘴炮。 刘璃放弃抓现行，然后给孔雀男一个教训的想法了。 从五分钟前，她的就「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刘璃不用看也知道是茶们等急了。 她最后瞪了孔雀男一眼，就准备叫车转移阵地。 「叫什么lu来着？魔都这些酒吧取个招牌都不说人话。」 「这一看就是纯喝酒的地方，貌似喝不过呀，人家都是两个……」 刘璃想到万一喝多了，出门遇到孔雀男这种人，那不得恶心得噩梦做一宿？ 估计还得马上跪下来……求他别死！ 「系统爸爸，有空刷个千杯不醉，手指滴酒之类的技能呗。」 系统：「……」 系统已经有点习惯了现任宿主的不着调和逼格掉一地。 八风不动，丝毫不带反应的。 刘璃也没指望。 她正跟叫车软件较劲儿呢。 魔都一到高峰期，那些司机都会把一口价关掉，车难叫得要死。 是继续叫，还是等下看有没有自投罗网的出租车？ 刘璃如同每一个第一时间叫不到车的人一样，陷入了薛定谔叫车中。 「还是叫车吧。」 「这里想抢到出租车，貌似……有点难。」 刘璃眼巴巴地看到一辆出租车空车过来，她脚还没挪一步呢，就有两个妹子跟冲锋一样窜出去，其中一个冲线成功，整个人「啪叽」一声拍车门上，成功抢得了坐出租车的权力。 刘璃看着就觉得脸疼。 一边等着叫车软件响应，她一边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斗音。…. 「嘟……」 过了几分钟，车喇叭声入耳，刘璃本能抬头，看到了一辆沃尔沃90缓缓停下，后座车窗降下，露出郑天养那张儒雅的脸。 刘璃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这货什么意思？跟踪我？」 她一个念头刚刚转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腻味无比的声音： 「哇塞，美女一个人呐。」 声音是那么近，就跟一只苍蝇嗡嗡在耳朵边上。 刘璃猛回头。 果然看到孔雀男抛着豪车钥匙，开屏一样地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摆着oe。 「不是。」 刘璃冷着脸，「还有一只鬼。」 孔雀男：「……」 刘璃冷笑，斜睨了他一眼：「讨厌鬼！」 她有意了一下，果然发现孔雀男脸上多出了一副眼镜，这眼镜她还见过，正是允儿检查客户遗体时候戴着拍摄用的那款。 ……这是想搭讪我？ ……拍成，作为素材？ ……靠，这是老鼠非要给猫挂铃铛是吧？ 刘璃脸上刚露出些许古怪，孔雀男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斗音，殷勤地道： 「你也喜欢刷斗音吗？」 「主播，谢谢，让让，挡着我自由呼吸了。」 「巧了不是，我也是主播，要不咱们互关一下。」 孔雀男笑容满面地把手机伸到刘璃面前。 刘璃面色愈发古怪，问道： 「你确定要我你？」. 泛东流 第六十七章 ID：这个就很哇塞 「对呀，我就是求关注啊。」 孔雀男双手交叉，歪着脑袋，扯出酒窝，一副卖萌的样子，「求求你，关注我吧。」 「呕……」 刘璃有点反胃，最受不了（丑）男人卖萌了，你跟谁俩呢。 她略微后仰下脑袋，避开孔雀男就要怼到脸上的手机屏幕。 上面明晃晃的「id：偶买噶」。 刘璃看到id，条件反射地手指就弹了一下，想要反手一个关注。 职业病，手痒痒。 要不是对方手机，刘璃在反应过来之前，搞不好发就把关注点上了。没听说这种要求。还真有找死的。 刘璃已经不止是面露异色，简直就跟见到了梁山好汉一样。 这个孔雀男，已经不仅仅是老鼠给猫挂铃铛， 他是想给猫整怀孕，胆子大得包了天了。 下一秒，刘璃反应过来了。 这个孔雀男，虽然是混魔都主播圈的，但居然没有关注过她这个新晋魔都圈红人。 「他，不认识我。」 「不然，就这娘里娘气的样子，他也不像是头铁的人呐。」 刘璃脑子里诸般念头转过，现实中只是一瞬。 她嫌弃地推开了孔雀男的手机：「关注就免了，跟你不熟。」 「一回生，二回就熟了，三回嘛……」 孔雀男油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刘璃就冷冷地怼回去：「三回进焚化炉吗？」 「咳咳，那倒也不至于。」 「滚犊子。」 刘璃赶苍蝇似地摆手。 她没兴趣在镜头面前表演被搭讪，或者打人。 至于这个孔雀男，等将刚才用眼镜拍下的视频发出去，粉丝们就会提醒自己的「不关注」之恩了。 「我开车来了，你要去哪，我送你呀。」 「真的，我不是坏人，就送送你。」 刘璃的不耐烦和明确拒绝并没有能阻止孔雀男，他舔着脸还要凑近套近乎。 这时候，不远处的沃尔沃s90开了过来。 喇叭声响， 沃尔沃s90精准地停在路边，准到郑天养降下窗户的后座，正好对着刘璃。 他扶了扶脸上半框眼镜，先淡漠地看了一眼孔雀男，再笑着冲刘璃点头：「刘小姐，需要帮忙吗？」 郑天养说话同时，伸手拍了拍司机位置的后座。 驾驶位置的车门打开。 一个身高近两米，穿着黑西装带墨镜，光头反光的司机走下来，双手抱胸，胸肌裂衣欲出，冷冷地看着孔雀男。 「嘶~」 孔雀男发出牙疼一般的声音，讪讪道：「没事了，我就是问路，咳咳，问路。」 「那个……浦西怎么去？」 刘璃和郑天养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光头司机从鼻子里发出闷哼声：「那边，黄浦江，游过去就是浦西。」 「好，好好好~\(^o^)/~」 孔雀男挤出笑容，一副了然于胸，弄清楚人生道路般的豁然开朗表情，转头就走，越走越快，近乎小跑。 刘璃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光头司机裂衣欲出的胸肌，感慨出声：「郑总，你这位司机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嘛。」 郑天养淡淡地笑：「小莫是个憨厚人，谈不上什么威慑不威慑，那人自己心虚罢了。」 「哦？」 刘璃再看向小莫一眼，只见光头司机摸着光头，冲着刘璃直接笑。 他这一笑，七分憨厚三分腼腆，一 看就是老实人。 刘璃：「……」怪不得刚才绷着脸，这就不能笑，一笑就破防，老虎秒变成helloky。收一收味，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才吓得人屁滚尿流的样子。 充沛的内心戏一闪而过，刘璃看向郑天养，问道：「郑总你在跟着我？」 郑天养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偶然路过，见到刘小姐打声招呼而已。」你猜我信不信。 刘璃面无表情，就看着他。 郑天养干咳两声，岔开话题：「这个点不好叫车，刘小姐要去哪？赏脸让我送一程？」 「一般都是我送人一程。」 刘璃自我吐槽了一句，郑天养开始还陪着笑，笑着笑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魔都琉璃可是开丧葬店的，做丧葬主播的， 这个送一程，它正经吗？ 天再次被聊死。 郑天养索性下车，手扶车门，微笑地看着向刘璃。 「谢谢，去……这间酒吧。」 刘璃钻进车里，到底还是没想起那酒吧的洋文名字，索性翻了翻聊天记录，给司机小莫看了一眼。 郑天养很自觉地关上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半转过身来尬聊：「刘小姐是要去喝酒吗？」 「……同学会。」 刘璃带出几分郁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郑天养露出了然之色，识趣地不在这上头找话题。 同学会这玩意儿，哪怕是没吃过猪也见过猪满山跑，什么德行郑天养还是知道的。 刘璃在上车前，就已经做了决定。 她肯上车，次要的是确实打不到车，主要的是还是给肥羊一个机会把羊毛自发自动地剃一下。 刘璃这回决定不暗示了，就直接说要多少钱吧？ 不干？不干就算了。 不宰肥羊也不是就吃不起饭。 反正砸场哥郑吒的遗体，会由系统快递上门，不影响系统任务和抽取就成。 刘璃烦了暗示半天就差直接在额头上写着「拿钱砸我吧」，对方还听不懂的鸡同鸭讲了。 同一时间， 副驾驶上的郑天养通过正中的后视镜，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刘璃的表情，心中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说不定，她真就只是要钱呢？ 郑天养和龙王爷之前的戏言，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冒出，就像是一个小人，一直在怂恿。要不，试一试？搞不好，一语成谶呢？ 沃尔沃s90沉稳和安静地行驶了三分钟后，郑天养权衡再三，斟酌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开口。 他半转过身，面对刘璃， 几无先后之分， 刘璃微启唇瓣， 第一个音节，眼瞅着就要同时从两人口中迸出来。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刘璃忽地一下，脑海中灵光一闪，隐约把握住了什么？ 她转身，趴在后座上，从车后窗往外看去。 人来人往，落荒而逃的孔雀男已经不见了踪影。 郑天养张了张口，看着刘璃的后脑勺，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罢了。 无意也好，有意也罢。 还是莫要做这种无谓的尝试。 侥幸之念，取祸之道。」 郑天养放弃了开价的念头，同时暗暗庆幸不已。 「冲动了。 幸好魔都琉璃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不然倒不好下台。 前面留下的一点情面，也就消耗掉了。 万幸。」 郑天养愈发地倾向刘璃就是有意让他莫开尊口的意思。 刘璃压根不知道，就差一点点，只要她刚才一惊一乍的时候，慢上一秒钟， 她想要看到的肥羊自主剃毛就实现了。 刘璃没有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坐了回去，手托下巴沉吟不语： 「不对劲，刚才那个孔雀男明明是想搭讪我，想整活儿。 这个套路，我熟。」 「那他怎么还敢拿id出来给我关注？」 「哪个傻叉看了他那种视频，还会中他的招？」 「肯定是小号！」 刘璃打开手机，默默地搜索了一下id偶买噶。 果然找到了孔雀男刚才展示出来的账号。 再往下一拉，看到了一水的美食探店视频。 不出所料，半个他搭讪酒后妹子，一口一个「哇塞」，张嘴就要「亲一口」的视频。 直播也没有。 干净得就像是洗剥干净的小鸡仔似的。 「麻蛋。」 「白记下他id了，果然是小号。」 「刚才就该直接点破，让那小子把大号亮出来。」 刘璃懊恼之余，瞪了郑天养一眼。都怪你！ 「要不是郑天养出现，我当场刺那小子两句，等他亮大号，我一刷那小子的视频。」 「系统爸爸但凡「吱」上一声，我反手就是一个关注。」 「现在只有小号，难了。」 「也不知道系统爸爸认不认。」 刘璃苦恼着，郑天养暗叹一声，同样陷入了苦恼。 「果然是有意不让我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 「高人行事，皆有深意，一言一行，亦有所指。」 「我不该抱侥幸之心的，情分怕是薄了几分。」 郑天养自我攻略后，暗暗反省着。 沃尔沃s90里再次安静了下来，不同的是有一个浮夸的男人声音，从刘璃的手机中传出： 「偶买噶。」 「这也太好吃了吧。」 「谢谢，不用刀叉，不用筷子，我直接上手了。」 刘璃的手机上，一个美食探店视频在播放。 套路很旧，也没什么意思，无非是孔雀男一袭风衣，开着跑车，进店先把豪车钥匙砸桌子上，等上菜的时候各种吹嘘表现自己有钱，上菜后再玩个反差上手抓着吃，最后发出一声「偶买噶」的标志性惊叹。 刘璃一口气把视频拉到底，嗤之以鼻地撇了撇嘴。 都不用往下看。 她敢拿郑天养的地产公司打赌，后面的视频百分百是这个套路。 油腻，又浮夸。这货做视频还是有点东西的，小号也玩出了点花样，至少换了个标志性的服装，还有……口癖！ 刘璃眼睛发亮，想起刚才视频里的「偶买噶」，之前听到对方搭讪美女前的那声「哇塞」，若有所思。 就在她准备退出视频，付诸实践，去尝试能不能找到孔雀男的大号时候， 意外出现了。 「叮！」 「客户检测：id这个就很哇塞（整蛊娱乐）」 「……」 第六十八章 因为，我看到…… 「叮！」 「客户检测：id这个就很哇塞（整蛊娱乐）」 「客户指数：5%……」 系统提示声突然响起， 面板不呼自出。 刘璃顾不得在车上，前面还坐着郑天养这个老江湖，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系统面板上。 面上依旧平静，心中山呼海啸。 「卧槽，居然真的可以。」 「只是小号，一样可以刷出客户检测来，还把对方大号给刷出来了。」 刘璃只是看了面板上刷出来的第一行字，就知道那肯定是孔雀男的大号无疑——现在可以改称他为「哇塞哥」。 「那是不是说，其实未必要在对方主动发出的直播、视频上检测，既然小号都可以，其他的是不是也可以？」 「有必要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诱导别人拍个视频？」 刘璃开始浮想联翩，眼角余光瞥向前排副驾驶座位上的郑天养，萌生出拿他做点小试验的念头。 比如啊，只是比如，她让郑天养拍个自我介绍的视频，再跟手机上放出来，是不是能让系统爸爸瞄一眼？ 「打住，打住！」 「这个想法有点危险啊。」 刘璃一边喊着打住，一边看向车窗外。 沃尔沃s90刚行驶过一处商业广场，外面的液晶广告大屏上正在循环播放着一个流量明星的广告。 她盯着，盯着…… 脑袋随着车子行驶，一点点地转动，就跟被广告牌给吸住了一般。 「呼~」 脖子有点酸，刘璃把脑袋正回来，长出了一口气。 没刷出来。 她也不知道是失望呢，还是庆幸，反正有点小复杂。 刘璃只是复杂，副驾驶上的郑天养，简直就是惊恐。 刚刚刘璃看他的那一眼，如蕴含着什么无限的大恐怖，恍惚间，他仿佛重新回到了魔都琉璃丧葬店，站在小楼里，面前是一幅画，画上有天眼，冰冷无情地注视…… 无声无息间，郑天养的后背让冷汗浸透。 他装作若无其事，转过身坐好，甚至不敢去听后座刘璃嘀嘀咕咕。 「奇怪呀。」 「刚刚明明是5%，怎么一转眼就50%了？」 「我看劈叉了？不能够啊！」 刘璃完全没有注意到，之前只是起了个试验的小念头，就差点没给郑天养吓得嗝屁了过去。 她摸着下巴，自顾自地诧异不已。 此刻，刘璃面前的系统面板上，明晃晃的「客户指数：50%」。 下一秒，就在她眼皮底下，「客户指数」再变。 50%，55%，60%…… 一路上升。 恰似那看见美女帅哥时候，不受控制的心跳。 这边不受控制攀升的，赫然是哇塞哥成为魔都琉璃丧葬店客户的概率。 一转眼功夫，直逼90%，还没有停留的意思。 刘璃眼睛瞪大，第一回见到这种情况。 曾经有过焊死不动的，有过在三个数字间浮动的，但从来没有过这种，随着刘璃注视，坐火箭一样飙升的。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刘璃面露恍然之色。 「如果我今天没有偶遇他，没有特意去关注这个小哇塞，那么他就是5%，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我遇到他了，双方产生交集，我还产生反感，有持续关注他行为的意愿，于是这个指数就开始上涨。」 刘 璃莫名地有种震撼感。 那是， 因为我看到…… 「等等，我要是没看到，他就要逃过一劫吗？」 「这跟之前的都不太一样。」 刘璃冷不丁地想到了这一点。 痞子美、大漂亮、户外酒哥、砸场哥，这些客户哪怕没有刘璃的关注，或早或晚，该死还死。 这个小哇塞不同。 他是真的能逃过去。 刘璃的出现，在这个人身上，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这么特殊的吗？ 刘璃打开手机，没有在哇塞哥那个「偶买噶」的小号上停留，而是一个搜索，进入「id这个就很哇塞」的主页。 她觉得在小号上点关注，多少有点不保险。 虽然系统爸爸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卡g才是，但又何必冒这个险呢。 刘璃打开哇塞哥的主页后，打眼一扫，下面视频的风格跟小号上就大相径庭了。 若将小号称作是「做作」，那大号的风格纯粹就是「恶心」了。 刘璃用快进，草草地拉过了一个个视频。 其中最多的部分，就是刚才亲眼所见的那种，只是没有直播，而是通过眼镜拍摄。 视频里哇塞哥穿得人模狗样，抛着豪车钥匙，在酒吧、夜店门口，拦住了一个个醉意上涌的女孩子纠缠不休： 「这个美女很哇塞呀，走，搭讪去。」 「美女，一个人吗？来亲一口吧。」 「不用怕，我不是坏人呀。」 「么啊，哈哈，我带你去兜风啊，呶，那是我的车。」 「别跑啊，靠，不识抬举。」 视频里，混剪了一整晚「搭讪」的过程，哇塞哥或是强迫，或是诱惑，或是纠缠……，就像一条鼻涕虫，黏糊在一个个醉酒的妹子身上。 视频的最后，哇塞哥开着车，载着一个搭讪成功的妹子远去。 弹幕里，各种乌烟瘴气，刘璃看得胸口一阵阵的发堵： 「那个好可爱，不知道16了没有，快上啊。」 「哇塞哥你不行啊，这么哇塞你让人跑了，拖上车啊。」 「羡慕嫉妒恨，我学着哇塞哥在酒吧门口守了一晚上，一个没亲到，倒挨了几巴掌。」. 「豪车、名牌了解一下，女人，呵呵，女人。」 「妈的，想到我舔了好久的女神，可能也会这么坐到富二代的车上，我就炸裂。」 「哇塞哥好样的，就是要扯下那些女人的遮羞布，装踏马什么圣女呢，出去喝酒的就没有好女孩，说亲就亲，说摸就摸，说带走就带走，怎么了？」 「……」 刘璃银牙差点没咬碎了。 哇塞哥的行为很恶心，他的粉丝更恶心。 女孩子就不能心情不好，不能喝酒散心，不能跟朋友聚会吗？ 什么叫出去喝酒的，就可以随便亲随便摸随便带走？ 刘璃带着气，手飞快地划过一个个视频。 大部分都是之前看到的那种，哇塞哥用恶心的方式搭讪，再连个马赛克都不打地，尽数发在视频里。 他本人在评论中，以及粉丝在弹幕和评论里，还对每一个遭到哇塞哥纠缠的女人评头论足，打分评比。 其中几条，看得刘璃额头上青筋直跳，血压高升： 「家人们，视频里第三个女的，看着还行，有口臭，靠，亲完噩梦做一宿。」 「昨晚带回去睡的妹子，诈骗犯呐，外面看着水嫩，***了皮肤粗糙得很，差点没下得去口，差评，还我套套钱……不对，我 压根就没戴，哈哈哈哈~~」 「家人们，记得加群，群号在下面，高清***大图，原声带对白，拿回去收藏啊。」 「……」 刘璃看到这里，已经干呕了几次，也就是哇塞哥不在面前，不然高低得几个撩阴腿伺候。 不曾想，就在她准备停下来，去点下关注，送走这个下头极品男的时候，最新的一条视频的标题让她皱眉点了进去。 标题：【捡尸系列之100，百人斩达成。】 「捡尸？」 「是我理解的那一个吗？」 刘璃心沉下去了一些，直接屏蔽掉了弹幕，开始看。 视频里， 开头是超快速度的混剪，一个个露出各种醉态的女孩子，被哇塞哥或是肩抗，或是背着，或是拖着……塞入车里带走。 这些女孩子的照片缩小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照片墙一样的画面一闪而过。 这是片头。 紧接着是哇塞哥手上拿着一本大册子，在镜头面前晃着，隐约能看出册子里是一张张照片，以及标注的文字。 哇塞哥对着镜头说： 「老规矩啊，捡尸之夜，上下半场。」 「上半场是怀旧专场，下半场是新茶品尝。」 「来，看看今天翻哪个牌子……」 哇塞哥闭着眼睛随便翻动册子，冲着镜头打开。 册子上是一个女孩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照片， 边上还备注着「一对a要不起」「叫得不错」之类的评价，以及，电话号码…… 「不是吧，不是吧。」 「这么过分？」 刘璃莫名地有点慌乱了起来。 她已经猜到了哇塞哥在做什么了。 这个人渣，不仅仅是在酒吧、夜店门口，将喝醉了，失去行为能力的女孩子带走，趁虚而入。 还拍照，说不定还拍了视频，留下了联系方式。 事后，时不时地还要打电话联系，还要威胁…… 刘璃看着视频里哇塞哥得意的嘴脸，听着里面传出女孩子崩溃大哭的声音，不自觉地咬破了嘴唇。 她完全能体会到那些女孩子的绝望。 人不是石头做的， 会因为各种原因低落、难过，想要发泄出去。 偶尔买醉一次，偶尔没注意喝多了， 在谁的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甚至，可能只是一次……同学会。 然后，就被哇塞哥这种人渣捡尸，当被狗咬一口就算了，这狗还时不时地联系一下，还想再咬一口。 往后余生，她们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 会是多恐惧，多绝望。 而这，并不是因为她们多特殊，犯了多大错， 而这，可能发生在每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视频里， 哇塞哥开上他的跑车，去接那个崩溃大哭的女孩子了。 刘璃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系统面板上。 面板上的数字彻底固定了下来…… 「客户检测：id这个就很哇塞（整蛊娱乐）」 「客户指数：100%（死定了）」 「客户死因： 1、我信了你的邪，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2、品位提升； 3、社会脱节。」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刘璃不再犹豫，反手在「id这个就很哇塞 」的账号上， 点下关注！ 第六十九章 不会是她吧？ 「呼~！」 点完关注之后， 刘璃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再抬起头，车窗外五光十色的斑斓映入了她眼帘。 入夜后的魔都，平添了白日里没有的人间烟火气， 更增喧嚣，才露繁华。 就像是一个天仙姿容的美貌女子， 在晚上卸去浓妆，摘下头面首饰，露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绝世容颜，反而更见妍丽。 拥挤的车流里， 随处可见奔驰、宝马、奥迪，街车一般； 帕拉梅拉、迈巴赫、大g，偶露峥嵘； 宾利、劳斯莱斯、法拉利，像是高傲的贵妇提着裙角，走在一群仆妇之间。 更远一点的地方， 高楼大厦金碧辉煌，如同不夜城； 黄浦江上，三层高的游船彩灯炫目，里面有一桌桌人喝着茶俯瞰两岸…… 一切都是那么的光明，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富足，那么的精彩…… 刘璃要不是手中还捏着暂停中的视频， 一低头就能看到人间黑暗， 她还真就信了。 很久很久以前，她有个女性朋友，喜欢在朋友圈里挂着「我在最深的黑暗里，看见了光明」。 刘璃现在只想说，看见个屁的光明。我在最辉煌的光明里，看见了黑暗。这还差不多。 她跟修炼了气功似的，运了好几下气，才再次点下了播放键。 之前只播放了一半的视频里，哇塞哥浮夸造作的声音和动作再次出现。 在视频里， 哇塞哥结束了上半场，夜已经深了，他在一间间酒吧内外游荡。 「家人们，今天运气不太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守所里呆久了，一身霉运忘了用柚子水洗掉的原因， 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一个长得哇塞的都没看到。」 「我知道你们肯定要说，换个地方，或是降低标准，像以前那样到处找找，不挑食不就完了？」 「那是不可能滴~！」 「一个很有名的大师帮我算过了，这几天我就要走大运了，所有阵地是绝对不能挪的，这片就是我的福地，品味也是万万不能降的，那是我的护身符。」 「……」 刘璃看哇塞哥没有能再造孽，情绪倒是渐渐平复了下来，智商重新再线，眉头不由得一蹙。大师？这个魂淡玩意儿，背后还有大师？谁？ 刘璃脑子里浮出了两个名字，一个是鬼媒人燕别故，一个是龙王爷。 不是有什么冥冥之中灵感，纯粹是在魔都玄门，她就知道这俩货。 哇塞哥摘下眼镜对着自己，抽着烟，在酒吧外面一边目光巡视，一边对着镜头说话： 「肯定有人会说，大师都是骗人的，家人们放心吧，我找的这个大师可不一般人。」 「再说了，我是什么人啊？」 「十几岁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坑没跳过？ 想坑我不可能滴，咦？」 哇塞哥在镜头下眼睛放光地看向一旁，然后飞快地戴上眼镜。 镜头切换，拍到了一个ol打扮的女人，在踉踉跄跄地走着，时不时地扶着绿化树干呕。 「这个就很哇塞嘛，我就说要转运吧。」 「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镜头摇晃，一会儿对着上下抛飞的豪车钥匙，一会儿对着哇塞哥那双雕花布洛克的皮鞋，一会儿又拍到了那个年轻女人。 哪怕镜头摇晃 得跟装在拖拉机上似的， 刘璃依然看出来，那个女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既是喝得烂醉如泥走路摇摇晃晃，又在干呕中抽泣，伤心得不能自己。 「美女你好啊。」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呀。」 「不要怕，我是好人，这里坏人太多了不安全，我送送你吧。」 哇塞哥说着就靠近过去，伸手去揽那个ol装扮的女孩子。 不知道是确实没拍到，还是哇塞哥后期剪辑的缘故，从头到尾，视频里面都没出现过那个女孩的正脸。 拍到的始终是女孩子头发散落，遮住大半张脸看不真切的样子。 「不要，你不要过来。」 「不用，我不用你送。」 「我……我叫车了……」 女孩闪躲着，推开哇塞哥故作殷勤搂过来的手，掏了好几次才把手机掏出来，眯着眼睛点了几下贴到了耳边叫着： 「师傅你到了没有？」 「我在路边，我喝醉了，我很难受，你快点过来吧。」 哇塞哥没有阻止ol女孩打电话，而是将镜头对准了女孩的手机，嘿嘿笑了起来：「这醉得不清啊，挺好，挺好，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嘛。」 刘璃情不自禁地把手机往眼前挪了挪。 哇塞哥这一指出，她也看出来了。 那个ol女孩别看是在打电话，她完全是打了个寂寞。 手机面向外的是屏幕，贴在耳朵上的是摄像头，这能打出个鬼鬼？ 可不是醉得不清吗？ 「这怕是要羊入虎口了。」 刘璃暗暗担忧，又知道担忧也没用了。 这个视频显然最晚也是昨天晚上拍的。 现在担忧什么的，跟替古人担忧没区别。 刘璃只能按捺着，接着往下看。 视频里， 哇塞哥的声音传出： 「哥几个，家人们，看我给你们整个活儿。」 哇塞哥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强势的从ol女孩的手中抢过手机，口中道：「你好，我是专车司机，我来送你回家了。」 「车在那里，就跟我来吧。」 哇塞哥不由分说地搀扶着ol女孩，往自家停在路边的豪车走去。 「你，你是师傅吗？」 「对对对，刚跟你打电话的就是我，你不是说喝醉了，让我快点来接你吗？」 「呵呵，好像是诶。」 ol女孩迷迷糊糊地被哇塞哥拖着来到了一辆法拉利面前。 「呶，这就是我的车了，它好看吗？」 「好看……嗯？」 「嘟嘟。」 哇塞哥按了按钥匙，拉开车门。 ol女孩看到法拉利，即便是醉得厉害，还是意识到不对： 「不对，你不是。」 「这不是专车，你是谁？」 哇塞哥按住她的脑袋，就把ol女孩往车里推，口中应付着： 「是的，是的，就是我。」 「体验生活听说过吗？肯定是我。」 「乖，来上车。别说了，快上车。」 哇塞哥看到路边有路人在指指点点，不断地有人驻足看过来， 他不敢拖延，把ol女孩塞进车里后，快步上车锁门，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后，哇塞哥才扭头看向后座。 视频里，ol女孩虽然已经意识到不对，但实在是醉的太厉害了，有气无力地拍着车窗，以为在叫喊其实声 音低得如同嘟囔：、 「你骗我，你，你不是师傅。」 「我要下车，你不是……」 哇塞哥从驾驶座伸手过来推了她一把，ol女孩就再也做不出其他的动作，歪倒在了后座上。 「家人们，今天就很哇塞，大丰收，回家喝茶喽。」 镜头切换，陡然变得稳定而清晰。 视频里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在车里，也没有把人带到酒店去，而是躺在一个居家风格房间，带些凌乱的床上。 哇塞哥把脸凑到镜头前，造作地邪魅一笑： 「我知道你们想看什么？」 「但，今天没有了，今天到此为止。」 「886。」 哇塞哥转身走向床上的女孩，视频暗了下来。 「等等。」 「那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 刘璃连忙重新播放视频，拉到最后，暂停在哇塞哥转身走向床铺的一瞬间。 在这个瞬间，哇塞哥转身露出的空隙，让镜头拍到了床上女孩半张秀发散落，若隐若现的脸庞。 刘璃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眼熟。 「是她吗？」 刘璃不是很确定，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她站在公园椅前，那只「便当小仓鼠」抬起头，露出受惊小鹿般神情的一幕。 「该死，不会吧，不会吧。」 「不要啊！」 刘璃快速地把整个视频又拉了一遍，甚至点开了有意关掉的弹幕，想看看哇塞哥粉丝们会不会指出点什么？ 【哇塞哥你不对劲啊，居然不让看脸。】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你就靠嘴巴「哇塞」是吧，是不是实在找不到像样的，随便找一个不敢让我们看到啊。】 【停什么停，继续啊，哇塞你被关傻缺了吗？】 【搞不好是的，听说看守所那地方就不是人呆的，他可能被爆出了一朵我花开后百花杀。】 【哇塞哥平时不这样，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那个女的，我看的咋地有点眼熟呢？】 【靠，我居然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实锤了，哇塞哥堕落了，用了剧本，搞不好还找了哪个老师来拍。】 【求番号。】 【万吨铜球！】 【……】 乌烟瘴气的弹幕、评论，刘璃全都草草地刷过了一遍。 除了哇塞哥刚从看守所出来，这次视频的确跟以前的有很大不同外，并没有什么太值得关注的。 最多是那几个说眼熟的。 他们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兴许就是看过「便当小仓鼠」的便当探店视频。 「到底是不是她？」 「我该怎么办？」 刘璃莫名地心慌感，不住地涌出来。 哪怕之前看过再多个受害者，论到共情，终究是比不上真正认识的人？ 刘璃更心慌的是——事出寻常必有妖。 哇塞哥这次跟之前的那些搭讪视频都不一样，太过刻意地，从头到尾女孩都没有真正露出正脸。 他在回避什么？ 或者， 他在怕什么？ 刘璃抬手一下，拍在了副驾驶座的后面： 「停车！」 第七十章 琉璃出没，哇塞快跑 「嗞……」 沃尔沃s90随着刘璃一声喊，车头斜插，靠边急刹车。 轮胎冒烟牢牢地抓住地面，稳稳地停靠了下来。 前后不过五六秒钟。 郑天养第一时间不是惊奇刘璃为什么叫停车，而是诧异地看向了司机小莫。 司机小莫同样很诧异。 本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按刘璃的吩咐去做事。 不管是停车这种小事，亦或者其他的什么。 哪怕是郑天养的儿子郑吒，或者是那个夜场女王展菲菲， 在他们少数几次对小莫提要求的时候，从来都是得不到回应的。 他只听郑天养的命令。 这是小莫能一直为郑天养服务，充当其司机和保镖双重身份的原因。 可是…… 几秒钟前，在刘璃一声喊，小莫习惯性的准备看向郑天养，接收其讯号的时候， 他莫名地心中一慌， 感受到了一股愤怒与焦急交织的情绪， 随即这股情绪如一片血色与漆黑混杂的幕布，瞬间遮蔽了所有视线。 他看不见前路，恍惚间反而看见了在一座巍峨的建筑前，刘璃抬头漠然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通红如血。 小莫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惊恐化作实质性的手一下攥住了他心脏，让他本能地按照刘璃的吩咐，刹车、停靠一气呵成。 「谢谢。」 刘璃打开车门，「我透口气。」 人下车，车门被毫不怜惜地「嘭」地一声关上。 「郑~郑总……」 小莫扭过头，原本铮亮的脑门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汩汩而出，转眼间如水里捞出来似的。 「嘶~」 郑天养倒抽了一口凉气，咽下了到口的疑问，什么都明白了，骇然地望向路边…… 车外，刘璃踩在马路牙子，掏出手机打了个视频给允儿。 视频很快接通。 允儿穿着那身殓容工作服，对着摄像头摘下手套和口罩，疑惑地问道：「老板？」 「先停下手上的事情，帮我查一个人。」 刘璃顿了顿，整理了思绪，「还记得午后我想投喂的那个女孩子吗？我怀疑她可能出事了，情况是这样的……」 她将从遇到哇塞哥恶心搭讪（骚扰）醉酒女人，再到从其大号下发的视频里，看出不对劲来等等，尽量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刘璃说完后，允儿脸上除了她想象中的义愤填膺，以及感同身受的愤怒外，居然还有点「原来如此」的恍然。 不等她发问，允儿先一步开口：「老板，十五分钟内，我给你回复，另外……」 她面露古怪，又带着笑意：「你是不是关注那个哇塞了？」 刘璃愕然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粉丝们都开始狂欢了，当然，我说的是我们这边的粉丝。」 「至于那位的，估计也快了。」 「三两句话说不清楚，老板你有空可以登上去看看。」 允儿说完神情一肃，道： 「好了，我先去调查一下那位便当探店主播。」 「好！」 刘璃挂断视频，没有马上按允儿说的去翻看视频里的弹幕和评论，而是站在马路牙子上，深吸了一口随着夜色降临而初显凉意的晚风。 月清冷，风微凉，车辆冷静地呼啸而过， 刘璃发了几分钟呆，心中的燥郁渐渐消散。 她转身走向沃尔沃s90 ，正好看到郑天养扔下手里的烟头，用鞋子碾了碾，为她打开车门，伸手一引做了个「请上车」的动作。 时间倒退两分钟前， 郑天养看了一眼不断冒冷汗，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小莫，再看看不远处马路牙子上正打着视频的刘璃，推开车门下车。 用车身隔绝开视线，他点燃一支烟，拨通了龙王爷的电话。 「老龙我好像看到他了。」 郑天阳没有心情跟龙王爷玩「老龟」「老龙」的称呼游戏，在电话接通后，第一时间沉着声音径直说道。 「哪个他？」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你的试探。」 郑天养其实没有跟龙王爷交流过所谓「试探」，是怎么个试探法？ 到了他这个位置，早就知道有些事情，哪怕可以知道，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出来的火焰，有时候是会点燃自身的。 人呐，只需要知道自己该知道的，就很好。 但不知道，没询问，不代表郑天养就没有自己的判断。 刘璃遭遇了「哇塞哥」这件事情本身，以及她随后的一系列反应和动作，都让郑天养联想到了龙王爷的试探。 龙王爷也不确认，似乎很是相信郑天养的眼光和判断，问道：「然后呢？」 郑天养稍稍沉默。 他想到车上刘璃不经意间看来的那一眼， 以及， 一声轻喝后，小莫的不由自主，冷汗不止， 沉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这个试探留下了多少痕迹？ 我只知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扔下那该死的行李，该切割的就切割干净。」 「有多快就跑多快，有多远就跑多远。」 龙王爷沉默了几秒钟，道：「我没有参与进里面，只是不着痕迹地给了一定的引导。」 郑天养该说的话说完，并没有在意龙王爷的「不着痕迹引导」是否真的不着痕迹，只是淡淡地道：「就这样。」 挂断了电话。 一根烟，慢慢地抽完。 烟头掷于地上，用鞋底碾灭。 再转身时候，郑天养脸上再无惊惧之色，冲着走过来的刘璃露出笑脸，帮她打开了车门…… 沃尔沃s90继续行驶在魔都的夜色中。 刘璃在后座，打开了自家账号，果然发现评论区炸锅了： 【喜大普奔，我家琉璃姐姐又关注人了。】 【这是生意又开张了吗？话说，魔都周边的网红还够嚯嚯的吗？】 【病重惊坐起，本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又有倒霉蛋了。】 【新人报道，从哇塞哥那里过来的，不懂就问，这位琉璃姐姐真的那么邪吗？】 【前「痞子美」粉丝，前「变美变漂亮」粉丝，前「户外酒哥」粉丝……， 现「这个就很哇塞」粉丝及「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粉丝， 哭着前来报道，我的关注列表都要被清空了……】 【楼上的楼上请考古，欢迎加入琉璃厂，丧葬九折哦亲。】 【楼上的楼上请节哀，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户口本吗？***称你为最强，真·琉璃体质！】 【哇塞观光团报道，好奇地问：你们脑袋有包吗？这种骗子都信。】 【快来围观呀，又有头铁的，插个眼，静等他脸被抽肿。】 【琉璃姐姐关注的这是什么人呐？好恶心，吐了都——我是女的。】 【好难过，看了两个视频 ，直接抑郁了——同是女的。】 【好害怕，要是我喝多了，或者身体不舒服，然后遇到那种人……，好怕好怕，不敢出门了怎么办？】 【这种整活主播，全是剧本，你们至于嘛，刚刚通网吗？】 【呸，你才剧本，你一户口剧本，碰瓷主播的粉丝，果然脑子是瓷的，晃起来哐当响。】 【还真不是剧本……我遇到过那个哇塞哥，被亲了一下，好在身边有朋友把我拉走了，回去用浴球差点没把脸搓烂。】 【楼上的，自己不自爱，大半夜出去喝得烂醉，活该嘛，就该哇塞哥来治治你们这种人，女神嘛，天菜嘛，呵呵哒。】 【又见受害者有罪论，呵呵，男人。】 【喂，性别对立适可而止啊。】 【我们哇塞哥看守所都能杀个七进七出，人称魔都小赵云，还怕你们一群老迷信，坐等打脸。】 【同坐等打脸……】 【……】 刘璃翻到后面，一阵头晕眼花，两边粉丝来回对线，加上中立的人各种撩拨，黑与粉互相反串，叫一个乌烟瘴气。 她简直有晕车的冲动，赶紧打开车窗透了口气。 「这才多长时间，消息传好快？」 「咋回事啊这是？总不能有人一直盯着我的关注列表吧？」 「这得多无聊，变态吧……」 刘璃一阵恶寒，想了想又打开了「这个就很哇塞」的账号刷新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哇塞哥新更新了一个视频。 视频前面部分是刘璃没见过的内容， 大致是在浦东，距离陆家嘴三五公里的地方，星河湾酒店附近，哇塞游荡着，乐此不疲地寻找猎物的素材。 这部分内容，不仅刘璃皱着眉头拉过，弹幕里也一片嘲讽，说「哇塞哥」在看守所里被关傻了吧，一点心意都没有。 就是这种吐槽、讥讽的弹幕都是寥寥。 直到…… 「卧槽！」 「我就知道！」 刘璃直接一口老血涌到了喉咙眼儿。 视频里， 她看到了自己，一脸嫌弃，再一脸厌恶，最后是一脸活久见。 正是哇塞哥拿着手机找她求「关注」的一幕。 弹幕一下汹涌； 评论几倍热闹。 刘璃目不暇接地看了一遍： 【哇塞，这个可以有啊哇塞。】 【难得看到这种极品啊，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就是好像小了点。】 【够用了，长得好看，还有女王范儿，就是可惜没喝酒，还有护花使者，哇塞哥没能上嘴，更没能捡尸，不然我高低要充个vip进群。】 【咦，好眼熟……，我好像见过这个美女是。】 【你不是一个人，另外，我不仅眼熟，我整个人都要熟了，靠，魔都琉璃啊！】 【哇塞哥你似不似瞎，你似不似傻？看到她还不跑，还敢上去求关注？！】 【哇塞哥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等于刚通网……】 【琉璃出没，哇塞快跑。】 【琉璃出没，哇塞快跑+10086。】 第七十一章 爱的供养 「神尼玛的， 琉璃出没，哇塞快跑。」 「我还熊出没呢。」 刘璃只觉得牙根痒痒的，反手熄了手机。 没什么好看的了。 无非是她的关注列表变化， 哇塞哥的视频里出现了她魔都琉璃， 这两件事情分别为各自粉丝发现， 再引起双方粉丝冲突。 仅此而已。 刘璃歪着头，额头侧面靠在半开的车窗处，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五光十色。 车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小莫轻声轻脚地开车，郑天养出奇地沉默。 十几分钟过去， 沃尔沃s90徐徐地停了下来。 刘璃透过车窗，看到边上酒吧挂着明晃晃的招牌：spaceplus。 到地方了。 刘璃刚要下车，手机弹出了视频。 是允儿。 「怎么样？」 刘璃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忽略了其余径直问道。 「老板，应该没事情。」 允儿神情明显比调查之前要轻松一些，「那个便当探店主播的账号我找到了，id便当小仓鼠……」 刘璃：「……」不是，真叫这个啊？我就取个外号，真的。纯属歪打正着。 刘璃丰富的内心戏没有满溢出半点来，竖着耳朵继续听允儿往下说： 「她昨天更新了一个视频，我把里面关键部分截取出来，已经发给老板了。」 「简单说就是，她有一个长跑了6年的男友，昨天跟她求婚了，老板你先看一下。」 刘璃切换出来，果然看到一个截取出来的视频已经发了过来。 点开一看。 视频里， 便当小仓鼠明显精心打扮过，先是跟网友们鞠躬道歉，说今明两天都不再更新视频了，因为她没时间去便当探店了。 接着，她讲了自己的爱情故事…… 便当小仓鼠高中毕业后就在魔都漂着，基本都是小公司文员、前台一类的职位，在这座钢铁丛林里挣扎求生，能让她支撑下来的当然不是一份份的便当，而是两个梦想。 第一个是成为大主播； 第二个是跟她长跑了6年的男友结婚。 便当小仓鼠跟她男友是高中同学、初恋。 在高中毕业前夕，男友父母一个出轨一个出柜，大打一架离异各自重组家庭。 他跟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更没有任何一个愿意支付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便当小仓鼠也是类似的家庭出身，无比心疼男友，在抱头痛哭后，她发誓要好好工作，供她男友把书读出来。 反正，她自己中不溜丢的成绩，远不如男友。 时间以「闪现」般的速度，飞快地跑过了六年。 在这六年中，便当小仓鼠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让自己勉强能活下来，又供着男友一路读到了研究生毕业。 正是在这勤俭节约的日子里，便当小仓鼠找到了便当探店的路线，开始成为一个主播，并且有了有朝一日成为大主播的梦想…… 梦想还是梦想， 婚姻却在眼前。 便当小仓鼠的男友研究生毕业了。 她从男友的舍友那里知道，男友放弃了继续读博深造，还偷偷用攒下来的补贴，买了一个戒指。 今天晚上，她的男友就要求婚。 视频里， 便当小仓鼠笑靥如花，灿烂得像是所有的苦水全部 发酵成了最香醇的美酒，歪着头冲着摄像头挥手： 「家人们， 所以，今天、明天，可能还有后天，我都不会更新了哦，鸽了鸽了，不要太想我哦。」 她看了一眼时间，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去，幸福的酸臭味，隔着屏幕刘璃得闻得够够的了。 「现在我要去赴约了。」 「没想到，他一个理工男，居然也懂得浪漫了，会玩惊喜了，瞒得死死的呢。」 「这几天，我要装不知道，忍得有辛苦大家知道吗？」 「我出发了哦，886。」 便当小仓鼠蹦蹦跳跳跑近摄像头，俯身关掉拍摄，结束了视频。 「呼~」 刘璃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切回了跟允儿的视频，啧啧有声： 「我看完了。」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小仓鼠，不过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纸。」 「供男友读了六年书，一路读到研究生毕业，这简直就是「爱的供养」啊。」 「傻不傻啊？」 允儿深以为然地应和：「可不是吗？那个欧巴得多帅啊？幸好是一个有良心的，不然就太可怜了。」 刘璃点了点头，看着一个傻女孩有好结果，心情都好了不少，抚着胸口道： 「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 「这么说，昨天她应该是被求婚，然后就去浪漫，所以中午我才没投喂成功。」 「话说回来，哇塞那边，也的确是没有正脸，便当小仓鼠我也只见过一次，认错了不奇怪。」 「那没事了，允儿你继续忙吧。」 允儿好好地在忙活，被她打断去查这些事情。 加班就加班，还是加的双份。 打工人实惨。 刘璃忍了又忍，才没把加工资的口子打开。. 不是资本家黑心，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刘璃晃了好几下脑袋，才把不该有的念头（加薪）甩了出去。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得知便当小仓鼠大概率没事后，她脸上笑容都多了不少，心情有变好。 这么辛苦，这么执拗，这么坚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 理应获得幸福，远离不幸。 允儿笑着点头：「老板，我还要出门一趟的。」 「嗯？」 「以防万一嘛，我还是让娃娃帮忙联系了一下警局那边，拿到了便当小仓鼠的地址。 我准备请一位警官陪同，跑去她家里看一看，求个心安。」 「好！允儿辛苦啦。」 刘璃挂断了视频，然后开始挠头。 视频都挂了她才反应过来，怎么是让娃娃去联系警局？ 外籍人士有便利吗？ 那很不和谐啊！ 刘璃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收起手机，才想起来都到地方了，她还在郑天养的车子里坐着呢。 趁着心情好，她难得地对郑天养露出个笑脸来： 「我到了，多谢郑总。」 刘璃说完就要推门下车。 郑天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刘小姐，你看看那边？」 「嗯？」 刘璃循着他所指望去，看到了露背亮片礼服和白西装黑领结的一男一女。 郑天养接着道： 「他们，一直在看着你。」 第七十二章 现实任务！ 「……」 刘璃只是看了看那两人，旋即笑容消散，面无表情地扭头回来。 郑天养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讪讪问道：「怎~怎么了？」 「哎！」 刘璃推门下车，同时叹息出声：「郑总，你当地产大亨真是屈才了。」 「嗯？」郑天养一脸懵。 「你讲鬼故事也会是一把好手啊。」 刘璃搓了搓胳膊，将立起来的鸡皮疙瘩抹了下去。 什么看着你，一直在看着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扭头就会看到阿飘呢。 刘璃吐着槽，同时，心想：还不如刚刚扭头看见的是阿飘呢。 露背亮片礼服的，是她大学时候的舍友，塑料闺蜜——柳叶； 白西装黑领结的，也是同学，魔都本地土著，小富二代——付乾。 柳叶就是那个整天在同学群里凡尔赛，什么富二代男友太黏糊，没有个人空间。 时不时还抱怨一下，说富二代男友不懂她，明知道她花粉过敏，还早晚一束花。 黏糊不黏糊，刘璃不知道，她母胎单身不懂这个。 花这个她就有话说了。 每次听到柳叶这么凡尔赛，她都一口老槽不知道从何吐起。 花粉过敏，指的是风媒授粉的那种花，像一些乔木花； 虫媒花是没有花粉过敏一说的。 不就是想显摆有人早晚送花吗？ 扯什么犊子呢？ 恶心！ 柳叶，哼，不如叫茶叶。 柳叶的富二代男友——付乾——人如其名，靠着付钱，一直付钱，也算是大学时候的风云人物了。 刘璃心不甘情不愿地抬手冲着两人打了个招呼，下车走了过去。 她倒是想假装没看见， 但架不住两人一直招手，还迎面走过来了。 刘璃这会儿就想穿越回十几分钟前，把那个为了透气开窗的自己活生生掐死。 这两人盯着她看半天，想必已经酝酿好魔法攻击了。 「琉璃，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柳叶过来一个夸张的拥抱，浓郁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冲得刘璃差点没窒息过去。 付乾就正常多了，打完招呼，走到一边抽烟去了。 「琉璃，听说你现在是网红了，恭喜啊。」 柳叶亲切地拉着刘璃的手，一副很是欣慰的样子。 刘璃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摇头道：「不算什么网红，我就是个开丧葬店的。」 「哎呀。」 柳叶掏出湿纸巾擦着手，皱起鼻头：「不是我说你，琉璃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做这种死人生意，不好找对象的呐。」擦尼玛手呢。我这暴脾气。 刘璃感觉自己跟体温计里的水银似的，血压噌地就上来了。 就是这股子茶味，多少年了不带变的。 柳叶像是完全看不出刘璃脸臭的，巴拉巴拉地往下说： 「你是不是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吃你家大米了？ 刘璃都懒得回她，柳叶依然察觉不到似的，连珠炮般的魔法攻击接踵而来： 「琉璃，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你也不小了什么，该知道道理了……」 刘璃张开一个「我」字才吐出来，就被对面迎面又给堵了回去。 「你呀，听我一句劝，什么脚就要穿什么鞋，再挑的话，草鞋都没得穿啊我跟你讲！」 「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不想以后你带一个 二婚三孩的老光棍出现在我们的聚会里。」 「你这么爱面子的人，我怕你到时不敢来啊。」 「为了以后还能见到你，我才这么说你几句。」 「更何况，你是做丧葬的，白事多晦气啊，正经好男人谁拿正眼看你一下呢？」 「听姐姐一句劝，随便找一个差不多得了。」 柳叶上下嘴皮不住地碰着，愣是连个磕绊都不打地，一股脑儿把话全说了出来。 刘璃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就跟无数只苍蝇围着她唱跳rap似，. 到最后，她就只看到柳叶嘴唇不住地开合，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柳叶终于恋恋不舍地闭嘴，刘璃脑子才终于恢复了转动。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神尼玛的草鞋， 神尼玛的二婚三孩老光棍， 神尼玛的正经男人不拿正眼看，他们眼睛夹苍蝇去了？ 刘璃胸膛剧烈起伏，不住地运气。 柳叶捂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琉璃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开玩笑的啦。」 「生气？」 刘璃看了眼柳叶捂口的手，眼珠子一转，笑出声来： 「怎么会呢，我们是好姐妹嘛。」 「哇，柳叶你皮肤保养得真好，抹的什么护手霜？」 刘璃反手握住了柳叶的双手，一阵揉搓。 「琉璃你干嘛……」 柳叶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 「没什么，我就是感谢你这个好姐妹，真是关心我啊。」 「刚刚那些话，酝酿了好久吧，该不会还写台本了吧？不然不能说得这么顺溜。」 「对了，你最近没有再去打胎吧？我听医生朋友说，打胎超过四次就很容易影响怀孕的？」 刘璃认真脸地看着柳叶，一直看到她脸上一垮，嗫嚅着道：「没，肯定没去。」 柳叶声音小得嘞，连刚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然后用更小的声音问：「琉璃，你说的那个医生朋友，靠谱吗？」呵呵哒。 刘璃在心中冷笑。靠谱，我怎么知道靠不靠谱？无中生友嘛！ 之所以说四次，是因为光大学期间，刘璃就陪着柳叶去打过三次。 她真就不信了，这么多年过去，柳叶能不增加个三五七八次的？ 刘璃心中杂念多得可以开杂货铺，体现在外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靠谱，可靠谱了，华西医院的主任来着，要不我介绍你认识？」 「不，不用了。」 柳叶有点反应过来了，小声拒绝，大力抽手。 刘璃顺势放手，懊恼出声：「哎呀，出门时候给一个客户整理遗容，忘记洗手了。」 「你……」 「呕……」 柳叶下意识地用手捂口作呕，紧接着反应过来这手刚刚碰过什么，顿时腹中一阵翻滚跟有孩子在里面蹦迪似的。 「哈哈哈，好姐妹，你不会信了吧，我开玩笑的。」 刘璃笑得很浮夸。 柳叶双手按住腹部，咬着牙不让自己吐出来，在刘璃面前丢脸，愤愤地道：「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刘璃脸一垮，嗤之以鼻：「是你先开玩笑的。」 上一秒还是假笑女孩的两人， 下一秒彻底没了笑容，大眼瞪着小眼。 「哼！」 约好了似的，刘璃和柳叶各自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好死不死，刘璃扭头的方向，正是富二代抽烟的地方。 一个 从没有想过的念头，「噌」地一下冒了出来。 「不对啊。」 「我是不是脑抽？」 「当年我竟是那样的傻妞？」 刘璃想起大学时候陪柳叶去打的三次胎。 那时候，她心里面只有对好姐妹的心疼，现在想想，哪哪都不对。 柳叶不是早早跟付乾在一起了吗？ 打胎怎么不让付乾带着去？ 非要扯着刘璃陪她？ 很是让当时单纯的刘璃见到了世面啊。 再联想一下柳叶当时接不完的电话，换不完的名牌包，花不完的零花钱…… 刘璃狐疑地看向柳叶，上下打量。 柳叶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你，你在看什么？」 刘璃摸着下巴沉吟道：「我在想，当年我陪你去打的胎，该不会不是付乾的吧？」 柳叶：「……」 她顾左右而言他：「咳咳，不聊这个了。」 这就懂了。 刘璃再看向正屈指把烟头弹飞出去，再故作潇洒地一抚头发的付乾，眼中饱含着同情。 这纯纯的大冤种啊！ 柳叶慌乱只是一时，随即露出了见过世面的海后本色，笑吟吟地道：「琉璃呀，你肯定是记错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你记不清楚也是应该的。」 「什么打胎，不存在的。」 她那个「死无对证我骄傲」，「你嫉妒你瞎掰的」的表情，无比的生动。 柳叶再看向付乾，骄傲地道：「你知道吗？付乾今天就会向我求婚。」 「他以为他藏得很好，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一次我打算答应他。」 「对了，琉璃，你今天该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我们可是都带了男伴的哦。」 「你知道我们那些女同学，一个个茶里茶气的，肯定会笑话你的。」 刘璃：「……」全班你最茶，心里没点数？ 刘璃别过头，死鸭子嘴硬：「哈哈，怎么可能？我当然不是一个了。」 柳叶东张西望：「哪呢，哪呢？」 刘璃转身向着沃尔沃s90走去，扔下一句话：「你在这等着别动，我带给你看。」 一步，两步，三步…… 几步之后，刘璃脚步加快。 「带？带泥煤啊！」 「我上哪里变一个出来？」 「卧槽，这个同学会去不了了。」 「我高估了我的防御，全是魔法伤害。」 「溜了溜了！」 刘璃已经做好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打算。 至于柳叶…… 吹着冷风等着吧！ 刘璃快步走到车前，伸手拉着车门就准备矮身一转，然后高喊一声「开车」。 什么同学会？ 可去尼玛的吧。 本宫不伺候了。 刘璃念头刚转完，脑海中突然「叮」地一声响。 「咦？」 「什么情况？」 刘璃愣一下，眼前浮现出系统面板： 「叮！」 「现实任务激活。」 「任务详情： 有人， 谤我、欺我、辱我、 笑我、轻我、贱我、 恶我、骗我，宿主该如何处之？」这题我会！寒山拾得嘛，等等，原话是什么来着？ 刘璃没想起来，索性跳过前面部分，试探地回道：「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刷！」 系统面板剧烈颤动了一下，仿佛被人迎面扇了一耳光，一片片金星冒出，上面的文字模糊了一下发生了变化： 「系统不可辱！宿主不可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宿主报仇，从早到晚。」 「现实任务：啪啪啪！」 「任务目标：在同学会中打脸看不起宿主的同学们。」 「任务奖励： 积满打脸值，获得许愿香烟一支。」 「注：许愿香烟——现实任务独有奖励，点燃香烟，将实现宿主当前心中一个微小愿望。」 「是否接取「现实任务：啪啪啪」？」 第七十三章 “感觉这局能躺” 「打脸？」 刘璃嗤之以鼻：「我是那么浅薄的人吗？」 「当然是选择……」 她将意念集中到系统面板上，选择了…… 「接受！」 什么「啪啪啪」打脸，刘璃本来是没兴趣的，不如回家，做做瑜伽，泡泡澡，刷刷视频，点个关注来得开森。 但是，架不住「许愿香烟」，听着就很香啊！ 「我心中当前的微小愿望？ 当然是赚钱啦。」 「花一晚上，啪啪啪打脸， 再点根事后烟，哗啦啦下钱， 不要太爽。」 「接，必须接！」 刘璃接完任务，畅想过香烟一点，天上下钱的美事后，忽然想起了一事，本来都咧到耳根的嘴角向下耷拉了下来。 「卧槽，草率了！」 「我是要去打脸别人，不是被别人打脸的。」 「人人都带着男伴，我一个人去，一进门脸就等于被抽肿了。」 刘璃试探地问：「系统系统，这个啪啪啪，被打脸算不算？」 系统：「……」 「哎。」 刘璃咬着手指，想也知道不可能嘛，开始琢磨了起来。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 刘璃咬着嘴唇，脑子里浮现出了司机小莫威武雄壮的样子。 就这体格， 只要不笑， 小莫往那一杵，哪个敢炸翅？ 刘璃觉得，她甚至可以冲着塑料女同学们的男友冷笑一声：「呵，细狗。」 咦，意外的还挺带感。 就这么着！ 刘璃感觉自己计划通，手一推，半开的车门砰地重新关上。: 她扭头看下站在车边，一声不吭仿佛隐形的郑天养，道：「郑总，帮个忙呗？」 郑天养全程看下来，以他的阅历，哪里不清楚刘璃现在的麻烦是什么，要他帮的忙又是什么，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 他双手一振西装，再扶了扶半框眼镜，缩回的袖口露出了宝玑50噚的手表，一派儒雅风流的优质大叔范儿，挠一下就上来了。 刘璃看在眼里，面露异色，神情古怪地道：「郑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郑天养动作一僵。 刘璃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跟你借小莫临时用一下。」 「啊？」 郑天养嘴巴张大，他多年历练出来的涵养与城府，一时间都有些绷不住了。 刘璃那张90分颜值的脸上，就差直接写上「郑总你自重啊」几个大字。 郑天养尴尬之后，一脸为难。 刘璃就诧异了，问道：「怎么，有难处？」 郑天养两手一摊，苦笑：「难处倒没有，只是小莫……，他不在啊。」 「啊……」 刘璃一惊，扯开车门，探头一看，果然看到驾驶位置上空空如也。 小莫不知道啥时候，竟然已经离开了…… 时间倒退三分钟。 三分钟前，刘璃跟柳叶「姐妹情深」之际，郑天养一口吸掉了半支烟，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掷下烟头用脚碾灭。 「小莫，来。」 他招手让小莫过来，耳语了几句，再道：「记住了吗？把那套五帝钱，安全地取来，要快。」 小莫绷着脸没笑，一看就很可靠，用力地点头，重复道：「星河湾二期，那套五房大平层的第三个房间，衣柜里的保险箱，第六隔。」 郑天养点头：「去吧。」 挥手让小莫出发后，他重新点上一根烟，吐出的烟圈都带出几分懊恼的扭曲来。 五帝钱这套法器，郑天养买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对，从老龙王和燕别故的对话里，更是明白不是他能碰的东西。 忌惮之下，郑天养再没有让这套法器近身过，何况是随身携带。 这会儿只能让小莫跑一趟去取来。 刘璃其实搞错了一件事，星河湾酒店外，郑天养真不是一直跟着她，而是凑巧遇上的。 那边一套517平的5房大平层，郑天养在几年前以8000万入手，却一天都没有住过，一直当成保存一些不好示人东西的秘密所在。 当时，他刚从那套房子里出来碰到的刘璃。 小莫走后，一支烟的时间， 郑天养看到刘璃快步走回，连忙挤出笑容，在心中暗叹：「等小莫回来，便将那套五帝钱作为礼物献上，希望这位魔都琉璃敢收下吧。」 他自身甚至都不是很清楚，献上这套五帝钱，究竟是厚礼结交，亦或是，一次试探？ 「……这倒霉催的。」 刘璃甩甩手，想起曾经一位川妹儿朋友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麻爪了。 她现在就觉得爪子麻麻的。 好好的计划通，愣是夭折在计划开始之前。 「怎么破？」 刘璃懊恼纠结之时，郑天养轻咳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后，自信地道：「刘小姐，还是我来吧，一群小孩子罢了，我一定帮您把场面撑起来。」行不行啊？实在是，老了点。 刘璃五分嫌弃，再搭配上五分的勉为其难，以及九十分的很不情愿，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她的嫌弃实在是太过明显，以至于郑天养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生出疑问来：「难不成我真的老了？」 刘璃有气无力地道：「就这样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郑天养放下疑惑，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道：「我先去停车，刘小姐稍后。」 沃尔沃s90平稳地开往停车场。 另一头，柳叶和付乾嘀嘀咕咕，视线从没离开过刘璃和郑天养处。 「看来就是这个老男人，呵，琉璃她不是骄傲吗？不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吗？」 「还不是傍老男人。」 柳叶满是嫉妒地道：「虽然这个老男人长得还挺有味道的。」 付乾瞬间警惕起来：「一把年纪了，什么味道不味道的，不洗澡的味道吗？男人，还是要看钱！」 柳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赞同：「可不是吗？开一辆破沃尔沃，这车多少钱？」 付乾不是很确定地道：「放在以前倒还算是豪车，老一辈的富豪挺喜欢的，被吉利收购后变便宜了，4，50万吧。」 「切。」 柳叶一脸嫌弃：「4，50万的车，还好意思开出来，只配让保姆开去买菜。」 付乾有些不自然地点头点烟。 这都要求婚了，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自家女朋友拿着4000块工资，瞧不起40万车的理所当然架势。 柳叶没有察觉到男友的不自然，愤愤不平：「你看看，琉璃搞了个丧葬店，弄什么丧葬直播，居然成了百万粉丝的大网红。」 「凭什么啊？ 她哪点比我强了？」 在自家男友面前，柳叶毫不掩饰地将对刘璃的嫉妒体现了出来。 「整天摸尸体，给人送葬，说不定还要帮人哭坟，恶心死了，憋屈死了。」 「也就是她这种没出息 没出路，连个好男人都找不到的才会去干。」 「哼，我也就是看不上，不然还轮得到她琉璃有百万粉丝？」 柳叶越说越是愤愤不平，恨不得把斗音账号主页上刘璃的头像抠下来，换自己的上去。 「呸，也不嫌恶心。」 柳叶想起刚刚刘璃拉过她的手，连忙又掏出湿纸巾一阵擦，皮都要擦下来一层。 付乾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也接受不了，想想柳叶摸完死人，然后再摸他，付乾就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越说越气，走，我们先进去吧。」 柳叶拽着一把付乾，就先一步往酒吧里走。 「等等我，我先去停车。」 柳叶不耐地停下脚步，直到看到付乾钻进草绿色的保时捷911里启动车子，心情才稍稍好一些。 她守在酒吧门口，可不就是要不着痕迹地让所有的同学都看看，她柳叶坐的可是200万的豪车。 十分钟后， 柳叶和付乾，刘璃与郑天养，先后进入了酒吧里提前订好的包厢。 又十分钟…… 刘璃跟同学们寒暄完，喘着粗气坐回了郑天养的身旁，感觉就像是跑完了马拉松，还是用脸滚地面跑的，笑得脸上肌肉都在抽抽。 「幸好没一个人来……」 「……居然全都是成对的，单身的一个都没好意思来。」 「好悬，差点刚进门就任务失败。」 刘璃喝了口水压了压惊，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斜上方一米处。 那里，一道只有她能看到的进度条悬浮着。 跟进度条一起出现的，还有她刚踏入包厢门时候的系统提示： 「叮！」 「现实任务：啪啪啪！开始。」 「同学会结束散场之前，将打脸值积满进度条，则任务完成；反之，任务失败。」 刘璃为了试验这个打脸值，跟到场的十来个女同学从头到尾，一个个寒暄过去，各种刀光剑影与含沙射影，一番洗礼过后，笑得脸僵了，说得口干了，那进度条却是一丝一毫都不带动的。大意了。这个，有点难。 刘璃吞咽了一口唾沫，仿佛已经看到「任务失败」四个血红大字，还在一滴滴地滴着血。 「好久不见，女士随意，在座的男同胞们，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付乾举杯邀饮。 包厢里，一众同学及她们的另一半，稀稀落落地举杯。 倒不是不给他面子， 纯粹是因为付乾的公鸭嗓子穿透力不行， 在嘈杂的环境下，很多人都没听清。 刘璃倒是听清了，但烦着呢，懒得配合。 付乾端着酒杯，绕着包厢中间走了几步，终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已经停下了窃窃私语，安静下来举杯。 这时候，他在刘璃和郑天养面前停了下来。 「这位……大叔，怎么，不合胃口？」 付乾看着郑天养，从称呼带语气，讥讽的味道不加掩饰。 从前面柳叶说郑天养是老帅哥开始， 他就心里膈应不舒服，真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就开始针对。 郑天养把玩着手上的海南黄花梨手串，指肚在每颗珠子的鬼头纹路上摩挲着，实在地点了点头：「有点儿。」 他说着，伸手把面前的黑方酒瓶往外推了推。装什么犊子呢。黑方都喝不惯？怎么，想上蓝方吗？！ 付乾心中不爽，只是这么多同学看着呢，还是故作大气：「那大叔你喜欢什么就自 己点呗。」 郑天养面露为难，问道：「咱们这场，是aa吗？」 「哈！」 付乾嗤笑出声：「大叔，初次见面，你不了解我。 你可以问问刘璃，从大学时候开始，只要有我付乾在的场子，什么时候aa过？」 郑天养当然不可能跟刘璃去求证，笑着点头：「那就好。」 「服务员……」 他打了个响指，姿势潇洒，声音磁性，引得不少女同学惊呼好帅。 付乾更气了，担忧地看了一眼柳叶。 随后，他放心了不少，柳叶跟那些浅薄的女同学不一样。 她不看重脸，她看重的钱！ 付乾分心了一下，等再回过头来，发现服务员似乎有点犹豫，再次跟郑天养确认：「这位先生，您确定……」 郑天养淡然点头：「上酒吧。」 服务员下去了。 不一会儿酒上来，酒瓶朴实无华，看上去毫不起眼。 郑天养不合群的举动，登时引起了在场所有同学们的注意，不少人都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柳叶出言讥讽：「大叔，今天这场不用aa，你尽管点就是了，不用你掏钱。」 「要不，我给你换瓶杰克丹尼？」 杰克丹尼威士忌随着摇滚、流行音乐、美国文化强势入侵，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高端威士忌的代名词，聚会上来一瓶，显得特有格调。 它的瓶子四四方方的，看上去也的确是高端上档次。 至少柳叶是这么认为的。 在场的绝大部分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少人出言附和，赞叹柳叶大气，付乾有钱。 刘璃除外，付乾除外。 刘璃是知道郑天养的身份，堂堂魔都地产大亨，夜场女王她男人，会连酒都不会点？ 他喝得入口的，能差吗？ 另一个是付乾。 付乾伸手拽了拽柳叶的衣袖，低声道：「你可别说了，那是泰斯卡44年威士忌。」 「怎么了？」柳叶不解地回头看，看到的付乾不太好看的脸色。 付乾咬牙：「好几万一瓶，在酒吧里还要再多几万。」 「嘶？！」 柳叶倒抽一口凉气。 倒不是为一瓶酒，问题是，这喝起来，可就不是一瓶两瓶的事情了。 几十万付乾不是花不起， 只是拿几十万，请一群同学们喝酒， 他就觉得不划算。 郑天养施施然地倒酒，拿着杯子在面前晃晃，低头嗅嗅，点了点头， 接着看向柳叶，笑着道： 「这是泰斯卡44年，算不得好酒，就是喝惯了改不了，让你见笑了。」 柳叶黑着脸，忍不住嘲讽：「这位大叔，好几万的酒，平时不太容易喝到吧？」 她就差直接指着郑天养的鼻子说「别瞎几把吹牛了」。 包厢里一顿哗然。 「这酒要好几万？」 「这里可是酒吧，加一倍卖就算有良心，好几万怕是打不住。」 「嘶，真狠呐。」 「这脸皮，也是没谁了，逮住不要钱的酒，就往死里喝是吧？」 「怪不得要先问是不是aa了，真a下来，一个人也不老少了。」 「哈哈，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 周遭的议论纷纷，没能让郑天养动容分毫，他姿态优雅地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不 知道为什么，明明在说着小话，在郑天养举杯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一起干了一杯。 付乾本来就不爽，现在风头又被抢了，那就更难受了，端着酒杯直接坐到郑天养面前，不怀好意地道：「一瓶够吗？要不多叫几瓶？」 在他想来，郑天养该会不好意思，连说「够了够了」，「尝个味就好」之类的，他再顺势表现一下大方。 肉疼过后，付乾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几十万嘛，咬咬牙，也不是出不起。 不曾想，郑天养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往下演，而是笑着点头： 「好啊！」 「服务员，再来十瓶。」 「嘶……」 霎时间，整个包厢里都是倒抽凉气的声音，温度被抽得骤降了十度。 付乾手一抖，半杯威士忌洒到了柳叶的身上。 女同学们，以及她们的男伴们，再次「嗡」地议论了起来。 比起上次的一水讽刺，这回居然是钦佩居多。 「好狠，太狠了，这是狼灭啊。」 「付乾被架起来了。」 「这应下来，一百个就出去；不应的话，刚才话又说满了。」 「一刀封喉，厉害厉害。」 付乾脸上火辣辣的，咬着牙，压低声音： 「你不要太……」 郑天养一摆手，淡淡地道：「没事，一点酒而已，我来付。」 付乾愣住了。 柳叶呆住了。 包厢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我刚才问是不是aa，是不知道你们的规矩。」 「既然不是就好办了，今天这场算我的。」 郑天养再次举杯： 「我姓郑，大家叫我老郑就好了。」 「初次见面，今天这场算我的。」 「服务员，给大家换酒。」 郑天养一拍手，包厢门开，一水的服务员每人捧着一瓶泰斯卡44年鱼贯而入。 他竟是早就安排好了。 先是鸦雀无声，再是全场哗然。 惊叹声、感谢声、敬酒声…… 响彻包厢。 「老郑可以啊。」 「感觉这局能躺！」 刘璃优哉游哉地靠到椅背上，抬头看向斜上方。 那里，进度条肉眼可见的「噌」地前进了一截。 第七十四章 “打脸，我是专业的” 「不错不错！」 刘璃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猫儿一样眯了起来，有点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这个人可以，有事他真上呐。」 「这样的肥羊，必须得好好薅。」 刘璃向着郑天养那边挪了挪，拿手肘顶了他一下，道： 「老郑，说个事。」 郑天养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人群的中心，一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一边低声问道：「刘小姐，你说。」 「很简单，到这个局散为止，你好好打他们的脸。」 「我要啪啪啪响的那一种。」 刘璃目光如电地扫过柳叶和付乾，顺带着公报私仇：「尤其是这俩公母。」 「明白！」 郑天养含笑点头。 不管是被打脸，还是打别人脸， 这么多年，商海沉浮，黑白交织，他不要太熟悉了。 「交给我了。」 郑天养看出刘璃认真的表情，心中顿时一凛，再次正色是应下。 与此同时，他心中犯起了嘀咕： 「限定了时间，地点，人物，似乎并不是小孩子玩闹啊。」 「难不成是什么……仪轨？」 郑天养想起在龙王爷多年相交，耳濡目染中听闻的一些玄门掌故，脑补出了不少玄之又玄，阴森恐怖的仪式，顿时凛然。 刘璃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对他认真严肃的态度很是满意。 这才对嘛。 打脸，多严肃的事情，嘻嘻哈哈算什么事？ 刘璃伸手拍了拍郑天养的肩膀，道：「这样，你帮我把这件事情做好，你的要求，我也包你满意！」 她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肝儿都有些颤。 真是好大牺牲。 刘璃做好了不宰肥羊的准备。 她正准备再给郑天养鼓鼓劲儿，早点把柳叶她们的脸都给抽肿了，然后早点收到任务奖励散场回家。 就在这时—— 「哎呀~」 刘璃和郑天养中间挤进来个人。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刘璃瞬间被弹开，足足被挤出两米远，从沙发这头到那头，差点直接掉下去。 第一个把她挤开的女同学回头喊：「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事情，你们回酒店再说嘛。」 「啥？」 刘璃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误会了。」 「反正借你男人用一下，不会那么小气吧。」 刘璃张了张嘴巴，发现她的解释根本没有人听，只好郁闷地道：「随便用，我不心疼。」 「哎！」 「希望老郑靠谱点吧。」 刘璃再看了一眼头上的进度条。 之前看着明明窜上去好大一截，这会儿认真打量了一下，也就是十分之一的样子。 刚才那样的打脸都只有这么一点进度，想填满这个进度条比想象的要难啊。 刘璃正在苦恼，柳叶和付乾二人倒是恢复了过来。 柳叶凑上前，问：「这位大叔，这些酒多少钱啊？」 她一句话就提到了敏感问题，所有同学们目光落向泰斯卡44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整整十瓶酒居然已经全起开。 嘶！ 这要是刘璃带来的人没钱付账，他们可aa不起。 郑天养顺着他们目光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随手拎过一瓶，在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 「这些酒是朋友送的，平时不太好买，正巧这间酒吧我来过，就存了一些。」 郑天养没说的是，不止是这家酒吧，在魔都叫得上名字的酒吧，全都有他的存酒。 这件事情，还是在郑吒活着的时候，展菲菲亲手安排的。 以她夜场女王的身份，安排这点事情自然是妥妥当当。 郑天养没有想起展菲菲，想到的是此刻还不能入土为安的儿子，心中一沉。 那股挥洒自如的劲儿，不由得散去了几分。 之前被郑天养气场压住的付乾，马上觉得浑身轻松，感觉「我又可以了」，插口道：「大叔，你那朋友靠谱吗？这酒虽然不罕见，但也不是到处都有的，魔都不少酒吧都没做这一款。」那是因为你没报我的名字。 郑天养摇头失笑，没有多说什么？ 「朋友送的啊？」 柳叶声音拔高了八度，「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她说完做作地以手捂口，一副不好意思地样子。 「对啊，这么贵的酒，一送就这么多，搞不好真是假的呢。」 「是呀是呀，说不定的事情，哦，大叔，我们不是说你。」 「我就说嘛，这么好的酒，怎么能这么开？」 「哎呀，刚才没注意到，现在品出来了，酒里一股泥味，还有点咸咸的味道，跟我以前喝的威士忌不太一样呢。」 「……」 女同学们以及她们的男人议论纷纷， 郑天养笑而不语， 刘璃冷眼旁观，齐齐摇头。 她们无形中流露出的「我不配」样子，真是丑陋。 柳叶则只是得意。 她一句半真半假的质疑，就引得风向转变。 上一秒，郑天养还是众星捧月， 下一秒，立刻门可罗雀。 至于酒是真是假，她怎么知道？ 也不重要。 柳叶在桌子下面，给了付乾一脚，意思很明确，还不乘胜追击。 她倒不是对郑天养有什么意见，纯粹是见不得刘璃好。 付乾如梦初醒，状若随意地问道：「大叔你是干哪一行的？」 郑天养笑着答道：「房地产。」 「哇，房地产啊。」 一群女同学立马儿激动了起来。 七嘴八舌重新响起： 「我最近正要买房，大叔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房价后面是会涨还是跌哦？」 「听说很多期房现在都交不出来，是不是真的啊？」 「……」 郑天养还没回答，就有一个女同学收到柳叶的眼神示意，站出来说道：「我想起以前一个相亲对象，说给大家听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自称是电子设备维护的工作，我还以为多高大上呢。」 「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就是电子城一贴膜的。」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笑问道：「大叔，你不会是房产中介吧？」 一众同学，面面相觑 房地产…… 还真像是房产中介啊。 柳叶在心里面给托儿暗暗点了一个赞。 这个托儿本来是她安排在吹嘘时候捧哏用的，遇到刘璃后，柳叶就改了主意，重新交代了一番。 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她连忙补刀：「现在房地产中介不好做，全靠贝壳买房养着，是不是真的啊？」 「说是因为什么二手房倒挂，呵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房地产中介真不是一个好活儿，尤其是大叔你一把年纪了，再干这随时失业的活儿，到时不好再找工作了。」 郑天阳有点气笑了。 堂堂魔都地产大亨，居然被认作是房产中介，还靠贝壳吃饭。 贝壳老总在魔都的时候，每次都找他约饭还差不多。 柳叶自觉大占上风，目光一转将火重新烧到了刘璃身上：「你说对不对啊刘璃，总不能让你养着吧。」 刘璃冷笑一声，给了郑天养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跟她平时甩给娃娃的大差不差——关门，放郑天养！ 郑天养果然没让刘璃失望，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房产中介。」 托儿再次「小声」地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郑天养掏出一个精致鎏金的名片盒，打开抽出其中的名片，在桌面上一抹摊开，笑道：「我是做房地产开发的。」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名片上。 名片烫金，上面没有公司也没有姓名电话，只有两行字： 「天生天养，自弃人弃。」 郑天养再道：「如果大家要买房子的话，只要是新开发的楼盘，找他们经理，递上这张名片，多少要给我这个同行几分薄面，给个好的折扣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假的啊。」 托儿不死心地再「嘟囔」了一声。 这一回却连一个附和的人都没有。 这年头，在魔都买房多难啊。 大家都现实得很，一人一张名片，瞬间就给瓜分了。 等那个托儿再伸手时候，桌上已经空了。 「啊~」 她有些傻眼，连忙看向柳叶。 柳叶却已经别过头不看她了。 在那一瞬间，刘璃仿佛听到了「啪」的一声，只见进度条又往前挪了小截。 她顿感欣慰，冲着郑天养点头，示意再接再厉。 与此同时，心情略微好点了的刘璃拿起酒杯，也倒了那个据说好几万的威士忌抿了一口。 顿时觉得一股泥煤味，海味涌入口鼻，呛得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难喝死了。」 「嗝~~」 「劲儿还不小。」 「这喝不了两杯啊！」 刘璃立马儿有点怂。 悄默默地挪回了郑天养身旁，保持着一臂距离，准备万一有人打算过来灌酒，继续关门放郑天养。 付乾手上捏着名片看了看，觉得有点不凡，反正他老子的名片，没有这个格调。 越是如此，他越是怀疑，问道：「大叔是你哪里人？」 郑天养淡淡地道：「豫省人。」 他话刚出口，就看到付乾眉毛一挑，轻蔑之意不加掩饰。 「原来是豫省啊，那地方……呃，人挺多。」 付乾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名片随意一丢，用酒杯压住，浑不在意的样子 豫省的房地产商，哪怕是个真的，来到魔都也得矮好几个头。 还大家都会给面子？ 吹牛不上税。 他的轻蔑态度表现得如此明显，不少抢到名片当宝捏在手里的女同学们，也一个个面露狐疑之色。 付乾继续试探：「大叔，那你是怎么来的魔都？坐飞机还是高铁啊？」 「我刚看你那辆沃尔沃，好像是魔都车牌，不是你名下的吧？」 郑天养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笑意，摇头：「的确不是。」 「那就 是租的喽。」 付乾不着痕迹地把保时捷911的车钥匙在桌上一拍，挺起胸膛：「在魔都这块，我还是认识些人的，比如王首富家的王公子知道吧？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喝酒。」 「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报我名字。」 付乾说完，正在享受女同学们毫不压抑的惊呼声，就听郑天养慢悠悠地道：「车是挂在公司名下的， 还有，我平生不坐飞机，觉得不安全。 至于高铁……」 他摇了摇头：「几十年没回过老家了，也不知道穷乡僻壤地方，通没通高铁。」 「咳咳~」 付乾本来得意地灌了一口酒，一下从鼻子里呛了出来。 「大叔你……」 郑天养点了点头：「自小沪漂，几十年来，一直在魔都做生意，只是不敢忘了祖籍。」敢情豫省是你的祖籍啊？你不早说！ 有那眼皮子浅的早把郑天养的名片扔到了地上，还不忘踩上一脚。 这会儿赶忙又捡起来，又是擦又是抚的，生怕脏了皱了，别人不认。 付乾闷闷地喝酒，不说话了。 但凡在魔都，正儿八经的房地产商，哪一个都比他家有钱，更别说他一个小富二代了。 付乾恨不得把脸埋酒杯了，可惜杯口小脸庞子大，没埋成。 柳叶在桌子地下，用力跺了一下他的脚，忍不了女同学们复杂的目光，扔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闷得很。」 转头就往包厢外去。 郑天养看在眼中，鱼尾纹都含着笑意。 他刚才是特意慢上半拍，只是控制下说话的节奏，一句假话不说，就把付乾的脸都抽肿了。 捎带脚的，让柳叶无地自容，出去避风头了。 这样的小年轻，郑天养随意拿捏。 论打脸，他是专业的！ 郑天养看了刘璃一眼，却发现刘璃压根没关注这边， 低着头，皱着眉，不住地刷手机。 刘璃确实完全没有关注郑天养这边的打脸行动，不管是柳叶的透气遁，还是进度条增加的提示声，都没有能让她分散心神。 「允儿，你等一下。」 刘璃发了一条语音，随后掏出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走到僻静角落，再一个语音打电话拨了过去。 「允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耳机里传出允儿的声音，比之前多了几分凝重：「老板，情况有些不太对。」 「便当小仓鼠吗？」 「嗯。」 「说说。」 「好！我之前不是说安全起见，借娃娃的关系，联系了一位警官陪我去了一趟便当小仓鼠的住所吗？」 「嗯，然后？」 「我自称是她的好朋友，跟警官说她失恋了，我一天一夜都没联系上她，担心她出什么事？」 「呃……」刘璃有些无语。 人好好地要结束爱情长跑，接受甜蜜的惊喜求婚，到了允儿的嘴里就是失恋加失联。 这满嘴跑火车的样子，很有魔都琉璃丧葬店一贯的风范呐。 允儿在继续讲述：「警官不好闯进去，但房东不在意这个，于是就联系了房东，房东果然直接拿出备用钥匙开门带我们进去了。」 「她不在家？」 刘璃是这么问，却觉得很正常。 这么高兴的日子，去外面开个房间appy，甚至来趟说走就走的旅行，都很正常。 「不在。我本来还在想，要用什么办法说服警官，帮我查一下她的开房记录，出 行记录之类的，看看她现在人在哪里？」 允儿一边说，刘璃一边听，白眼都要翻到头顶上去了。 这个难度可就太大了。 光靠嘴说估计是不行，想实现百分百得***，但和谐社会，警官一般不吃这套。 刘璃还在想着允儿能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允儿接着道：「我发现便当小仓鼠的电脑没有关机没有锁屏，上面还登陆着微信。」 「嗯？」 刘璃没有在允儿的语气里，听出任何的庆幸、开心等情绪，心中便是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允儿后面说出来的确实是一个坏消息：「微信里同步了聊天记录，有用的是她跟男友碰面之后的内容。」 「简单说，就是便当小仓鼠一直在求复合，愿意忘掉男友犯的错，只求不要分开。」 「男友回答了一句「对不起，结束了」，说他马上就要跟真爱结婚，对方已经接受了他的求婚， 然后他们还要一起出国，以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再联系。」 「禽兽啊！」 刘璃听得目瞪口呆，好好的惊喜求婚剧情，怎么就画风突变，变成了陈世美攀高枝了呢。 只是想一想，刘璃就替便当小仓鼠觉得心疼，心肝脾肺肾一起抽抽的那种疼。 供养了多年的男友， 好不容易熬到头了， 正期待着被求婚，没想到求婚是求了，但求的是别人。 扎心了！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好难受，后面呢？」 刘璃说话时候都觉得牙疼，顾不上痛恨渣男，只是在心疼便当小仓鼠。 允儿叹息一声：「后面她被拉黑了。」 刘璃：「……」 好惨啊！ 不过这个时候同情是无意义的，刘璃冷静下来，皱眉道：「想办法，找到她，不然…… 找到那个「哇塞」也行。」 刘璃这会儿再去想「哇塞哥」发的视频里，被捡尸的女孩，是便当小仓鼠的可能性无限加大。 她已经不敢想，那个天天坐在公园椅上，面前摆着一份份便当， 努力活着，努力爱着，努力做梦的女孩， 遭受到了什么样的侵害， 她现在，还好吗？ 「要快！」 「好！」允儿语气坚定，「我去求我亲欧巴出手，他是韩国最好的黑客。」 「我等你消息。」 刘璃挂断了电话，脑子空空地走了回去，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酒杯，不顾里面还有大半杯的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 「吨！」 空的玻璃杯被重重地顿到桌子上。 刘璃咬牙切齿：「可恶啊，那个混蛋在哪？」 同一时间， spaceplus酒吧门口，哇塞哥从一个饿了么骑手处接过了一个纸袋子。 他当场扯开一看，一盒「金戈」西地那非片乖乖地躺在纸袋里。 「么~」 哇塞哥拿出药狠狠地亲了一口，懊恼不已：「宝贝儿，哥哥想死你了。知道吗？昨天没有你，那么哇塞一个美女躺在床上，哥哥愣是起不来啊。」 「今天，全靠你了。」 他把药放在胸口内兜，拍了拍，那股安心劲儿，就像是在魔都有着一栋楼。 「咦？」 哇塞哥刚抬头，看到一个穿着亮片露背礼服，浑身上下洋溢着骄娇二气的女人，跺着脚从酒吧走出来，连踹了好几下门外的花坛，气得不清的样子。 「这个也很哇塞嘛。」 哇塞哥再次拍了拍胸口，打开眼镜的拍摄功能，冲着女人走了过去…… 第七十五章 他慌得一批 「气死了！气死了！」 柳叶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冲着花坛使劲儿了，一脚脚踢上去。 酒吧门口的花坛，由一盆盆玫红色的大丽花堆出来，盆与盆之间，难免就有些罅隙。 好死不死的，柳叶一个用力不对，高跟鞋的鞋跟卡在两个花盆间的缝里，抽了两下没拔下来， 更气了。 这个点，三三两两来酒吧的人并不少，不少人经过时候，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毕竟像是柳叶这样衣着华丽精致，再抬着一条腿，狼狈得像是野狗撒尿标注地盘的，还是不多见的，值得看两眼新鲜。 「啊啊啊~」 柳叶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要炸了，只能先把从鞋子里抽出来，再单脚站立蹦着向前，要去拔高跟鞋。 「哎呀~」 她鞋跟太高，单脚跳实在是为难她了，鞋子没拔下来，人倒是失去平衡往后一倒。 「完了……」 柳叶吓得眼睛都闭了起来，甚至脑补出自个儿灰头土脸，浑身尘土，光脚拎鞋子，走回包厢被人嘲笑的场面，恨不得死过去。 「小心。」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下一秒，柳叶没感觉到砸在地上的痛感，反而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淡淡的古龙水和烟草味瞬间将她包围。 一切都像是总裁文一样样。 唯独不一样的就是…… 「他的手好像放错地方了。」 柳叶一低头，看到一双男人的手从腋下伸过来，左右交叉，正好把她的骄傲捂住。 其中一只手的手指上，还夹着一枚车钥匙。 车钥匙上的图案是一头仰天嘶鸣的骏马。法拉利诶！ 柳叶到口的话，声调陡然低下去了八度，细若蚊蚋：「可，可以放下我吗？」 兴许是她的声音太低了，男人在她耳边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灼热的气息喷进柳叶的耳朵里， 似乎是怕她摔倒，抱住她前胸的双手不仅没松，还往男人怀里紧了紧。 「没，没什么。」 柳叶担心地看了一眼酒吧门口，生怕付乾赶巧了就这时候走出来。 还好没有。 酒吧门口只有一个个进出的人多看几眼，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带着口罩的屌丝，双手抱胸居然看着不走了。 柳叶挣扎了一下，身后男人终于松手了，顺手扶着她在花坛边坐下来。 柳叶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男人三十岁不到的样子，有点油光水滑，穿得人模狗样，法拉利的车钥匙在手上抛动着，笑着对她说：「你先坐一下。」 哇塞哥转身去把高跟鞋从花盆中间拔了出来，走回来时候，柳叶伸手要接去接了个空。 他蹲下来，一只手摊开，一只手托着高跟鞋，温柔地道：「我来帮你穿吧。」 「……好。」 柳叶有些轻飘飘地伸出脚，放到哇塞哥手里，就像是喝多了酒，虽然她今天就喝了一杯。 哇塞哥握住了柳叶的脚，开始揉捏，口中套话： 「你一个人吗？」 「喝了不少了吧？」 「要不要一起去兜兜风，醒醒酒？」 「或者换个地方玩玩？」 哇塞哥不断说着，半天没有帮柳叶把鞋子穿上，反倒是鞋子扔一旁，用手把玩起柳叶的脚来。 「你……」 柳叶刚要问，哇塞哥就抢先道：「刚扭到了吧，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柳 叶：「……」 她刚想说扭到的是另一只脚，手机突然响了。 是微信电话。 备注的是「付钱宝贝」。 柳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缩脚，被哇塞哥攥住没能收回来，只能冲哇塞哥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接了起来。 不接不行。 以柳叶对自家男友的了解，电话不接的话，用不了一分钟，付乾就会心急火燎地冲出来到处找。 到时，让他看到这一幕，问题就大了。 毕竟付乾只是傻，他不是瞎啊。 「喂，宝贝，你在哪呢？」 「就外面，边上走走，散散心。」 「我去找你？」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进来。」 「真不用？」 「真不用，你好好灭一灭琉璃的威风就行了。」 「哦，好。」 电话打了多久，哇塞哥就揉了她的脚多久，并且越拿越近，在眼镜前面摆着各种角度。 其中……，某些角度，柳叶感觉裙底都被看到了。 她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用力地要抽脚，还是没抽动。 「你，你干嘛？」 哇塞哥按了一下钥匙，路边停着的一辆黄色法拉利亮了下灯，他才道：「带你一起去都兜风啊。」 「不了……」 柳叶看到法拉利，语气缓和了一些，道：「我男朋友在酒吧里等我呢，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今天谢谢了，要不……」 她刚想说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感谢之类的话，却见哇塞哥满脸遗憾之色地扶了扶眼镜，道：「那可惜了。」 「嗯？你的眼镜……」 柳叶眼尖看出了哇塞哥眼镜有些不对，嘴巴张开：「你在偷拍？」 「说对了，没有奖。」 「可惜了，今天这个妞喝太少了，还不是一个人，不好下手啊。」 哇塞哥这话已经不是对柳叶说的了，而是录在视频里，对他的家人们说的了。 紧接着，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是狠狠地啃了一口柳叶的脚丫子，接着扑上来，对着柳叶脸、嘴各亲了一大口，留下一脸一嘴的口水，大笑着起身。 「你……你混蛋……」 柳叶在脸上一阵抹，只觉得奇臭无比，飞快地穿好鞋子，扭头就往酒吧里去。 她都没敢放狠话，生怕把这人给吓跑了，只是在心里不断地发狠：「等我把付乾叫出来，让你好看，你等着，等着啊！」 哇塞哥在身后招手，坏笑着：「慢点走，别摔着啊。」 柳叶走得更快了。 哇塞哥拿出手机，准备随便剪辑一下，就把刚才的视频传上去，捎带脚地看了眼前面视频，享受下家人们的羡慕嫉妒恨。 下一秒，他的眼睛就瞪圆了。 评论里， 私信中， 一水的「琉璃出没，砸场快跑」吓了他一跳。 「什么意思？ 怎么就琉璃出没了呢？」 哇塞哥从看守所里出来没两天，也从粉丝的评论里知道魔都琉璃有些邪门。: 上下一阵刷，哇塞哥从私信和评论里拼凑出缘由了。 「靠，我前面搭讪那个美女，是魔都琉璃？」 「我是不是还求关注来着？」 「我尼玛，魔都自媒体群里，不是都在刷魔都琉璃是个丑逼吗？」 「怎么这么哇塞？」 「靠靠靠，谁传的谣言啊， 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 这一刻，他慌得一批…… 第七十六章 抽取：索菲亚两斤半（LV3） 「冷静！」 「冷静下来。」 「邪门而已，又不是死定了。」 「你是在看守所住过大通铺，守过尿盆的人……」 「靠，我宁愿去守尿盆啊。」 哇塞哥敢在大街上扛着妹子就走，敢当着妹子男朋友的面上去就亲，唯独怕一样——邪门！ 他是信这套的。 「冷静下来，我刚才好像还没来得及干什么？」 「老天保佑。」 哇塞哥艰难地做好心理建设，抱着侥幸心理，缓缓伸手点向粉丝列表。 「说不定没有关注我呢？」 「没关注没关注没关注……」 哇塞哥颤抖着手点开了粉丝列表，目光上移看到了最新关注里，那一长串的—— id：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 「靠！」 哇塞哥连刚拍的视频都没心情发了， 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地跑向了自家的法拉利。 开门，发动，噌第一下窜了出去。 整套动作流畅快速，就像是后面有头猛虎在流着哈喇子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法拉利在车流中不住地穿梭，喷吐着尾气，留下一街的怒路症，绝尘而去。 这时候，「砰」地一声， 酒吧包厢的门刚被推开，柳叶愤怒地冲进了包厢，拽起付乾就往外拖。 付乾一脸茫然，带着抗拒： 「宝贝怎么了？我这正喝着呢。」 「怎么了？」 柳叶声音盖过了音乐：「有人欺负我。」 「我被人占便宜了。」 「你说怎么了？」 「什么！」 付乾「刷」地一下脸都胀红了，反过来拽着柳叶就往外走。 「哪怕王八蛋？找他去！」 一个狂风般冲进来， 两个飓风般卷出去， 留下一包厢的男女目瞪口呆。 刘璃眼皮抬了一下，茫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问归问，她注意力还留在全无动静的微信界面上，等着允儿的下文。 郑天养解释道：「好像是你那个叫柳叶的女同学，刚跑出去遇到流氓了吧？」 他语气淡淡的，就跟说走路踩到了蚂蚁差不多。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有点摩擦、冲突，再正常不过了。 司空见惯事。 包厢里其他女同学和她们的男伴就没有郑天养那么淡定了，交头接耳了一阵，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走，看看去，人多好一点。」 「怎么说也是同学，总不能看着同学吃亏吧。」 「吃不了亏，付乾不是说魔都他平趟吗？」 「有种亏叫眼前亏。」 「说得也是。」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包厢外涌去。 「琉璃你去吗？」 有女同学问。 刘璃倒是想说不去来着，只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以她的脸皮厚度，这话居然也说不出口。 「没想到，关键时刻，她们还是有点小靠谱的嘛。」 刘璃嘟囔着起身。 郑天养自然无所谓地跟上，笑道：「刘小姐，你的同学还不错嘛。」 「虽然不到见真章的时候，但同学嘛，这就很可以了。」 郑天养不无赞叹地说道。。 刘璃点了点头，也不反驳。 他们商议 终究是浪费了几分钟时间，跟出来，找到柳叶和付乾的时候，他们已经跟一个人起了争执。 「找到人了？」 刘璃来了兴致，准备加快脚步，上前看热闹。 反正允儿那边还没消息， 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倒不如看看热闹，省得一直烦心。 刘璃刚往前踏出一步，胳膊一紧被人拉了一把。 「嗯？」 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郑天养已经松手，整个人还往后缩了缩，口中道：「刘小姐，咱们落后几步。」 一边说着，他还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借着身旁一人高，枝繁叶茂的发财树盆栽，将自己的身形遮挡了一下。 「不至于吧？」 刘璃心生好奇，脚步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一下。 郑天养这种又黑又白，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几分黑几分白的大亨，会怕这种小场面？ 不仅不敢上前，还找地方躲着？ 不可能嘛。 刘璃心中动念，好奇地看了一眼跟付乾与柳叶冲突的人，同时竖起耳朵听郑天养的解释。 「呵呵~」 郑天养笑出了鱼尾纹：「刘小姐，有好戏看了。只要不让对方看到我，等下你那个同学的脸都要被抽肿了。」 「你如果不在意他们死活的话，肿的可能还不止是脸。」 刘璃若有所思地道：「老郑，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他们惹不起？你认识的？」 郑天养含笑点头：「确切地说，我是认识他老子。」 刘璃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看出那人有什么不凡来。 那人虽然戴着口罩，但也能看出年纪不是很大，三十来岁的样子吧，上身白t恤，下穿牛仔裤，脚蹬一双aj，很普通的打扮。 「就是这个人非礼了柳叶？看不出来啊。」 刘璃摸着下巴，开始进入看戏模式…… 时间倒退回几分钟前。 付乾拽着柳叶，心急火燎地往外冲。 柳叶被他这么一拽，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有几分慌乱，甚至有几分后悔。 「我刚才的表现，好像有点不对，要是让付乾知道了……」 「那人不会「胡说」吧？」 柳叶心虚之下，扯了扯付乾的衣服，道：「宝贝，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也没吃什么大亏。」 付乾扭头看了她一眼，常年被柳叶考试「我有什么变化」锻炼出来的锐目，马上看出柳叶的口红掉色，脸颊上的妆浓一块淡一块花得一塌糊涂。 他马上脑补出了一条狗流着哈喇子，伸着长舌头，在自家女友脸上一直舔一直舔的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用怕，这事没完！」 「我爸有个铁哥们，在这里当保安队长，哪方面的人都吃得开，今天非给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好看不可。」 付乾说完倒是想起了什么，拽过边上一个保安交代了几句。 那个保安连忙拿起对讲机，向着自家保安队长报告。 付乾做完这些后，拽着柳叶就往酒吧外跑。 柳叶也想通了，抬头挺胸，理直气壮了起来，心道： 「对，怕什么，说什么我都不能认！」 「等下动手，先给他眼镜砸了，来个死无对证。」 柳叶和付乾冲出酒吧的时候， 哇塞哥早就跑了。 再早上一分钟，他们说不定还能看到法拉利的车屁股。 「是哪个？」 「这个是不是？」 「还是这个？」 付乾一个个指了指酒吧门口进出的人，大喊出声。 进出的客人侧目而视，就像是去酒吧后巷撒尿，遇到了疯狗狂吠，全都绕着道儿走一样。 柳叶第一眼没看到哇塞哥，第二眼没瞅见黄色法拉利，就知道人跑了，气得直跺脚。 「看什么看？」 「对，你……」 柳叶拉着付乾，冲到了一个穿白t恤牛仔裤的男人面前，吼道：「人哪去了？说！」 白t恤本来就是双手抱胸看热闹，口罩往上的部分都带着笑意，听到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冷冷道：「没看见。」 「你肯定看见了，是不是一伙的？」 柳叶先呛了一句，再对付乾道：「刚才那人非礼我，他就在一直在边上看热闹。」 付乾一肚子邪火正没处发呢，顿时指着白t恤的鼻子道： 「你踏马是不是男人？ 在边上看尼玛呢， 不知道管管？」 「啪！」 白t恤一下拍掉付乾的手，怒道：「你跟谁踏马呢，嘴巴放干净点。」 付乾反手一把就推在白t恤的肩膀上，把他推了个踉跄，叫道：「就骂你了怎么了？惹急了老子还揍你呢。」 这时候， 刘璃和郑天养站在发财树后，同学们已经赶到。 其他人听清楚情况后，知道那个白t恤纯粹是被迁怒，连忙上去劝。 越有人劝，付乾和柳叶还越来劲了，越发不依不饶了起来，尤其是一群保安拎着橡胶棍冲出来的时候。 「这儿，这儿。」 付乾举手大喊。 「呵呵……」 白t恤看了看付乾身边的人，再看了眼保安们，忽然开始冷笑。 柳叶挽着付乾的胳膊，觉得从没这么扬眉吐气，冲着白t恤叫嚣：「你笑屁啊。」 白t恤一声不吭，拿手指点了点付乾和柳叶，捏着手机掉头走出了酒吧。 「啧~」 刘璃啧啧有声：「这倒是个不吃眼前亏的。」 她也懒得问那人是谁？ 反正， 听郑天养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用多久，那人就会找上门来，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郑天养点了点头：「在富二代里，他算是不错的了。」 刘璃问道：「很有本事吗？」 郑天养摇摇头：「不吸面粉不作死，以前学人创业赔了笔大的，学乖了连正事也不干了，这不就很不错了吗？」 「赔了笔大的？多大？」 「五个亿。」 「嘶……这就是你说的不错？」 刘璃目瞪口呆：「老郑，你这个标准，略畸形呐。」 郑天养破天荒地没有接她的话，反倒是从怀里拿出个精致小香囊，在手中用力地摩挲着。 小香囊只有刘璃小半只手掌大小，红底缀金丝。 刘璃看了一眼郑天养有些沉痛的表情，懂了。 跟郑吒比起来， 不作死，的确已经是令老父亲羡慕的高端评价富二代了。 「回去吧。」 刘璃摇摇头见没热闹看，也懒得在这里看付乾和柳叶趾高气昂的样子，掉头回了包厢。 足足过了十分钟， 付乾等人才重回了包厢。 就这么点功夫，付乾和柳叶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之前他们被郑天养打击得有点垂头丧气 ，这会儿不仅重新支棱起来，还更上层楼，顾盼之间，一个看得上的都没有。 「老郑啊。」 付乾坐到郑天养面前，点了根烟：「刚才我看到你了，是不是害怕了？」 刘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表演。 这称呼，好玩得很。 他都叫了一晚上「大叔」了，这会儿变「老郑」。 前面的「大叔」带着讥讽，后面的「大叔」有几分敬畏，这时的「老郑」俨然平起平坐。 郑天养和刘璃对视一眼，轻笑道：「有点。」 付乾伸手要拍他肩膀，口中道：「我就说了，魔都我平趟，今年那个不开眼的也就是跑得快，不然我让我叔给他押保安室去，保证收拾得他叫爸爸。」 边上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羡慕开来： 「琉璃你是没看见，付乾的那个叔叔好威风，手下几十个拿着家伙的保安，一声令下全冲出来了。」 「人家是这里的保安队长，酒吧这种地方肯定有很多人闹事，他能摆平当稳这个保安队长肯定是个人物。」 「以后我们喝酒就来这里吧，出事还能报付乾的名字。」 「……」 付乾和柳叶被捧得飘飘然，尤其是柳叶，完全忘了刚才的狼狈，感觉就自己又行了，冲着刘璃道：「琉璃，刚才我没看到你呀，吓坏了吧？」 刘璃憋着笑，点头：「有点。」 柳叶更来劲了：「我就跟你说了，那个什么丧葬就别干了，整天摆弄死人，把自己都弄得没人味儿了。」 刘璃翻了翻白眼。 她听出来了，人家这是嘲讽她刚才冲上去鞍前马后呢。 这话刘璃接都懒得接，说什么？说我去的时候，你正威风八面呢？ 没意思。 她撇了撇嘴，提醒道：「柳叶，你最好让付乾打听一下那人的背景，他叔不是这的保安队长吗？ 调监控看看，认不认识？」 柳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付乾，见他正跟女同学们吹牛逼呢，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瞪眼道：「有什么好看的，看那打扮，全身上下加起来还没有我一根美甲值钱，穷屌丝一个。」 「琉璃，没想到你变成这样，见不得姐妹好是吧？」 柳叶可不敢查。 万一真调出监控来，付乾不得原地爆炸？ 「那随你吧。」 刘璃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本着底线，她都暂时把「现实任务」放到一边，提醒柳叶该闪人了，结果换来一句「见不得姐妹好」。 刘璃觉得她要是再把话说得更透，那她就是贱！ 「喝酒，喝酒，今天高兴，不醉不归啊。」 柳叶也不敢在那个话题上深入，拽了刘璃就往郑天养和付乾那边凑。 有服务员推门而入，端进来一组组的洋酒，说是保安队长送的。 那一组组洋酒连带架子，铺满了桌面。 刘璃被柳叶拽过来的时候，付乾已经在吹嘘保安队长在这里的面子：「这些酒，都是不花钱的，不仅我没花钱，我叔也没花钱。」 「酒吧是有很多客人存酒的，那些存酒就跟个大池子一样，酒吧内部有身份的人就能把它们调来调去，免费给熟客和朋友也没问题。」 「反正到最后，肯定会有人存了酒，却再也不来的，账怎么也能抹平。」 「来，喝酒！」 付乾热情地招呼，包厢里气氛一下热烈了起来。 刘璃看了看那一组组洋酒，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不是馋的，纯属吓的。 在酒吧里所谓的组，其实是一个个比最小的那种白酒杯略大一点的小一口杯，一排排的放在架子里。 看着每杯是不多，喝起来没数，比掺了冰块的大杯慢饮还要惨。 郑天养怡然不惧，在刘璃坐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来者不拒地跟付乾，还有过来敬酒的人喝完了一组。 「老郑你可以呀，能不能撂倒他们？」 刘璃小声地问。 尤其是看到几个女同学，在柳叶示意下，端着酒杯不怀好意看过来的时候。 郑天养自信的笑容不改，压低声音：「够呛，我酒量不太好。」 刘璃：「……」 郑天养又捏起那个小香囊，叹息道：「要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活着，刘小姐你这些同学们加上家属一起上，也只够他漱漱口。」 刘璃默默数了数在场的人数，震惊了：「郑吒这么能喝？」 郑天养点了点头，有点骄傲，有点伤感。 骄傲于儿子酒量过人，伤感他只能骄傲这一点，现在连这点都没得骄傲了。 人没了。 郑天养道：「他继承了他妈的酒量，那是真正的千杯不醉，郑吒差一些，三五斤的高度白酒还是不成问题的。」 「嘶……」 刘璃倒吸了今晚不知道第几口凉气。 「没想到村花拿捏小哪吒还有这等特长？」 「要是抽出这个来，以后酒局不是平趟？」 「话说，他身上也没什么其他值得抽的了吧？」 刘璃胡思乱想着，目光几次瞥过那个小香囊，渐渐地一个念头从心底浮现了出来。 她试探地问：「老郑，我看你捏这个半天了，里面是？」 郑天养叹息一声，拿手在小香囊上压了压，道：「里面是我儿子的一缕胎发，他满月的时候，他妈交到我手上。 他死后，我又剪下他现在的一缕头发，一起塞进去。 算是个念想吧。」果然。 刘璃越想越觉得有门，准备试一下心里冒出的念头。 她对郑天养道：「老郑，你是想把郑吒的后事，交给我们魔都琉璃丧葬店来做是吧？」 郑天养精神一振，道：「正是。」总算！ 郑天养有一种熬到云开见月明之感。 刘璃伸手取过小香囊，循循善诱：「这，就算是郑吒的遗体，你把它交到我的手上。 我们再击掌为约，事情就算是说定了。」 「至于遗体、合同、价钱什么的，都是小事，明天送到丧葬店再说便是。」 「没意见吧？」 在刘璃黑亮黑亮的眼睛注视下，郑天养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几次张嘴，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兴许，是某种特殊的仪式吧。 郑天养抱着这样的念头，伸出一只手来，同时缓缓点头。 「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啪！」 刘璃伸手拍在郑天养的手上。 接着，她屏气敛息，默默地期待着。 「系统大大，这个，你认吗？」 「要遗体有遗体，毕竟遗体的一部分也是遗体嘛。」 「要约定，有约定，击掌为誓不比合同来得有仪式感。」 「行不行，你倒是吱一声呀。」 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十秒钟过去，系统就跟死机了一样，又似懒得理她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投机取巧果然是不 行的吗？」 刘璃耸耸肩，倒也不是很失望，纯粹就是想试一试罢了。 「琉璃，你不会不敢喝吧？」 「就是我们都举杯半天了。」 「啧啧啧，学校里踩箱问还有谁的琉璃，果然是老了吗？」 「……」 一群女同学们围过来，软的硬的扎心的，轮番的来。 刘璃晕头转向，哭丧着脸，举起了酒杯。 「来就来……」 就在刘璃准备捏着鼻子先灌一杯，然后考虑要不要是借着补妆来逃酒的时候， 「叮」的一声系统提示， 径直在刘璃的脑海中响起。 「卧槽！」 惊喜来得太突然，刘璃手一颤，酒杯里的酒洒出去大半。 「琉璃你玩儿赖的啊。」 「别人养鲸鱼，你是黄河决堤呐。」 「不算不算，重新倒。」 「别想跑，厕所也不准去……」 「……」 刘璃顾不上女同学们的声讨，借着擦洒身上的酒，凝神望向浮现出来的系统面板。 「特殊抽取成立。」 「已登记客户「id砸场哥」进入特殊抽取状态。」 刘璃暗暗握拳，一声「欧耶\(^o^)/」差点脱口而出。 「居然真的可以。」 「我真是个天才。」 「不过看系统见怪不怪的样子，难不成以前的宿主也打过这个主意？」 刘璃没再多想，将目光落到掌心的小香囊。 随着系统提示的完成，一个只有刘璃能看到的小光球，悄无声息地在小香囊上沉沉浮浮的。 时而钻出来，时而又钻进去，就像在挑衅：有本事来抓我啊。 刘璃反手一捞，将小光球攥进了手心。 同意时间，系统面板一颤，原本文字水墨化开，重新刷出了一行行字： 「特殊抽取完成。」 「抽取：索菲亚两斤半（lv3）」 「注1： 缘，妙不可言。 百年前，一个叫索菲亚的女人踏足中华大地，与上任宿主——九流闲人——半生纠缠，因爱成仇。 百年后，风流埋葬，索菲亚千杯不醉的天赋流传下来，又被现任宿主——魔都琉璃——抽取出来。」 「注2： 没有人真的能不醉， 就像没有人能不爱， 就像不是所有爱都能修成正果。 索菲亚千杯不醉的血脉天赋，流传到后人体内已经遭到了稀释， 被系统抽取出来后，更是固化。 两斤半内，绝不会醉（无视度数、种类）； 两斤半外，一定会醉。」 第七十七章 “你不是刚见过他吗？” 「好强，又好弱， 符合系统出品，一贯奇葩的特点。」 「居然还带有背景故事， 貌似是个悲欢离合，相忘江湖的爱情故事啊。」 「怎么不细说？！」 刘璃突兀地抬头，问：「老郑啊，听说过索菲亚吗？」 她说完就反应过来，这指向性忒差了，连忙补充：「巨能喝酒的那个。」 郑天养神色一肃，道：「刘小姐你居然听说过？」 ……果然知道啊。 刘璃眼中露出狡黠的光，但没吭声，一副「我知道但我要听你说」的样子。 也正因为郑天养一脸严肃的样子气场全开，几个举杯的女同学们没好意思过来劝酒，让刘璃清静了一小会儿。 「索菲亚，白人，是展菲菲的外婆，据说在民国时候是一个传奇人物，跟玄学界有些关系。」 郑天养说到这里，忽然面露嫌弃：「展菲菲身上有四分之一的白人血统，郑吒身上有八分之一，哎！」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深以为耻模样。 刘璃都有些惊到了， 紧接着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问道：「老郑，听说你当年不肯要展菲菲给你生孩子，是她强行生下来的。」 「而且……」 刘璃顿了顿，感觉郑天养这人还可以，今天鞍前马后，将肥羊的自我修养修到了满级，再扎人心窝子貌似不太好。 郑天养苦笑着道：「我那点破事知道的人很多，在背后说的人更多，刘小姐但说无妨，我不介意。」 刘璃心道：「我信了你个邪，要不是你有求于我，我看你介意不介意？」 知道归知道，八卦之心不死，刘璃还是继续说道：「郑吒出生后，你明知道有这么个儿子也不肯认，一直到确信生不出儿子了，你才开始弥补、接受他，没错吧。」 郑天养苦笑，点头。 「该不会是……」 「……因为那八分之一的白人血统吧。」 刘璃问出来的时候，自家都觉得不太可信。 就前两天，她还听某教授在公众场合说交杂论，得意自己儿子能娶白女， 这些高知一个个恨不得圆溜溜地润出去， 给自己的血脉里面加入「高贵」的白人基因， 眼前这个不黑不白的社会人，居然会执着于这个？ 「没错！」 郑天养居然承认了。 「血统污浊，每年清明祭祖，我都羞愧无地，无颜见列祖列宗。」 刘璃：「……」 她一时无言以对，不知道是该说郑天养老封建呢，还是夸其强烈的民族骄傲。 「算了，看他也不像是知道八卦的样子。」 「说不定啥时候，它自己就出现了呢。」 「毕竟，八卦的另外一个主角，可是系统的前任宿主啊。」 刘璃暂且熄灭了八卦之火，吸取重型机车的教训， 细细地把「索菲亚两斤半」这个技能咂摸了几遍，牢牢地记在心里，…. 以防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 「哎！」 「貌似，以后喝不成啤酒了……」 刘璃扼腕叹息：「我亲爱的铝瓶喜力，老百威，白熊， 哦，还有需要塞柠檬片的科罗娜， 永别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索菲亚两斤半」这个技能最强的地方肯定是喝高度酒。 什么68度的白酒，什么医用酒精，对瓶吹。 最弱的，就是拿来喝啤酒。 两斤半？ 那不就是两瓶大绿棒子倒吗？ 真丢不起那人！ 至于现在…… 刘璃看了一眼铺满桌子的，40度往上走的威士忌，以及围拢上来的女同学们，得意地笑。 「琉璃，聊完没有啊，我举半天了。」 「就是，琉璃你还喝不喝，不喝认个怂，姐姐就放过你。」 「不能让男人代喝的啊，这是我们姐妹的事。」 有眼尖的看到郑天养张了张嘴，似有替酒的意思，连忙打上了补丁。 郑天养哪是个小丫头三言两语就能拿捏的？ 他又不是他那个八分之一混血的儿子。 郑天养正要开口，刘璃抢先一步端起了酒杯，再把威士忌酒瓶直接怼里，吨吨吨地倒了一满杯。 「倒那么少，娘们唧唧的，够谁喝的？」 「不是要喝吗？都别怂，一人一杯！」 刘璃一改之前怯怯的样子，大肆叫嚣着，再殷勤地给围上来的女同学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倒到满溢出来的程度。 「嘶……」 「你不是吧？」 「吓我们的？」 「同归于尽？」 女同学们骑虎难下，只好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看着焦糖色的酒液分分钟要满出来，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好看了。 「不敢的话，就喊一声‘姐姐我错了，妹妹我怂了，，我就放过你。」 刘璃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那几个女同学看，一副「我生怕你们跑了」的样子。 几个女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胆大的站出来： 「一个敬所有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一个个喝……」 有一个女同学话刚说到一半，刘璃马上应了一声「好」，冲着她一举杯，然后咕噜噜地把整杯威士忌倒入口中，掀开杯底点滴不剩。 「嘶……」 所有女同学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开口说话的那个更是差点没哭出来。 在刘璃的逼视下，只得捏着鼻子往下喝，一杯下肚，脸上瞬间刷白，用手捂着嘴巴，埋头就往厕所冲。 跑到半道儿上，「哇」的一声就喷了。 「来，你是第二个，刚就你喊得最大声。」 刘璃笑吟吟地举杯。 一分钟后， 「呕！」 「还有，别躲啊，咱们姐妹来一个，姐妹情深一口闷呐。」 又一分钟后， 「呕！」 十分钟后， 包厢里的洗手间外，好几个女同学拼命地拍门，拍两下就侧过头「呕」地吐出来。….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 这吐酒和打嗝一样，都是会传染的。 霎时间，包厢洗手间内外，呕吐声此起彼伏。 只有刘璃面不改色，把玩着酒杯，笑吟吟地坐了下来。 尤其是在抬头看到打脸值进度条又往前积累了一小截后，她笑得愈发灿烂了。 郑天养钦佩地比了个大拇指：「刘小姐好酒量。」 「一般般，漱个口罢了。」 刘璃说得嚣张，实则默默地记着喝了多少。 真超了两斤半，那乐子就大了。 「她一定是在强撑。」 柳叶语气确凿地道：「同宿舍那么多年，她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 「看着……不太像呐！」 付乾看刘璃面不改色的 样子，语气透着虚弱。 柳叶气得在桌子下面给了他一脚，嗔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上。」 「我就要看她吐成狗。」 付乾无奈地叹气，无奈地举杯：「刘璃，咱们喝一个。」 「一个哪够啊。」 刘璃一手酒瓶一手酒杯坐过来，「不醉不归呀。」 「……好。」 三分钟后， 付乾哧溜一下，钻桌子地下去了。 「你行不行啊。」 柳叶气急败坏，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把付乾拖起来。 刘璃双手叉腰，笑道：「还来不来？」 付乾苦着脸，连连干呕，想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愣是没敢开口，生怕当场人体喷泉了。 就在这时， 包厢门被敲响，一个保安走了进来，东张西望了一下，走向了付乾。 保安跟付乾耳语了两声，只见付乾神色变了变，诧异道：「你说有人在找我？」 「谁呀？你们谁叫人来了？」 付乾有些迷糊地提高了嗓门。 「哒哒哒！」 郑天养屈指敲了敲桌面，吸引了付乾的注意力后，淡淡笑道：「你不是说认识王首富家的公子吗？有他电话吗？」 付乾尴尬地一笑：「老郑你想认识他，那个，我其实跟他妈林姐更熟一点。 林姐你知道吧？她……」 付乾正要介绍他口中的林姐家世多么牛逼，为人多么和蔼，就被郑天养摆摆手打断了： 「那你可以给她打电话了。」 「嗯？」 付乾终于品出味儿不对了。 郑天养靠回沙发，轻笑道：「她儿子正带人找你呢？」 付乾指了指自己鼻子：「王公子，找我？为什么啊，我又不……」 他终究没全醉，「不认识他」这几个字，生生被他咽了回去，憋得满脸通红。 包厢里完全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和家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察觉出气氛不对劲了。 「不认识？」郑天养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刚见过他吗？」 「啊……」 付乾呆呆地扭头望向柳叶。 巧了。 柳叶也呆呆地扭头望向了他。 两人听懂了。 四目相对，彼此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 柳叶双手撑在桌上，冲着郑天养叫道：「你在胡说什么？刚才那个屌丝怎么可能是王公子？」 郑天养耸耸肩，示意爱信不信。 付乾浑身都有点软，汗如雨下，嘀咕道：「好像……好像还真有点像。」 他是真的在酒局里见过王首富家的公子的。 那天，王公子开着一辆粉色库迪南到露天的酒会，周遭美女如云，二代如雨，付乾远远角落里，站着如喽啰。 他拼命地将记忆中王公子的模样，与刚才戴着口罩的白t恤对照，眉眼间确实有那么六七八分像。 看付乾这样子，柳叶什么都明白了，花容失色之余还有点怀疑人生。 她随便拉了个酒吧门口的屌丝迁怒，居然就惹上了首富家的公子？ 不是吧？ 今天是不是有点邪门啊？ 就在这时，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刘璃的手机，嘀嘀作响； 一个是包厢的房门，「砰」地被人踹了一脚。 刘璃低头，看到允儿发来了一个，封面是一 片黑暗中有血在滴落； 付乾和柳叶扭头， 包厢门开了……. 泛东流 第七十八章 碰杯 包厢门被踹开的巨响， 脚步骤风急雨般卷入的声音， 付乾、柳叶等人慌忙起身带掉了酒杯的动静…… 这些都没能让刘璃抬哪怕一下眼皮。 管他， 什么狗屁首富家的王公子，还是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 管他， 是杀还是埋？ 刘璃的心思全部都在允儿发过来的视频上。 仅仅只是看着视频封面，那浓郁到化不开的黑，鲜红欲滴的血色，她就不由得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吧？」 刘璃迟疑了一下，没有马上点开视频。 允儿的一长串消息随后发了过来。 「老板，有发现。」 「那个「哇塞」确实有问题。」 「我欧巴通过黑客手段，查到他常用的ip地址，黑入他电脑后，发现他有经常登录一个暗网的直播间。」暗网？ 刘璃在心中默念着，感觉这个「词」离生活，离真实好远，没想到有一天会真切地出现在面前。 暗网是底层网络，简单说就是通过常规方式无法访问，必须通过特殊的浏览器进入。 内里藏污纳垢， 什么杀人直播， 什么面粉交易， 什么军火走私， 什么贩卖人***取器官…… 曾经到处都是。 比特币的存在，让这些违法犯罪的行为，有了变现的可能，于是愈发猖獗。 一直到后来，各地警方把暗网当成了钓鱼执法，完成业绩的好地方， 有那么一段时间，暗网中活跃的警方比犯罪分子还要多， 一个个化身钓鱼佬，眼巴巴地等人上钩， 暗网的性质才发生了改变。 一时间，再听到这个说法，刘璃竟然有种复古般的怪异感。 允儿的消息还在继续： 「这个「哇塞」一直在暗网上发一些特殊视频， 主要内容都是他在酒吧外面捡尸，诱骗女孩子带走，并且欺负人的完整视频。 [?「Д′?]！」 隔着屏幕，刘璃和允儿都能感受到对方「噌」地一下冒出来的怒火。 刘璃咬着牙，打字：「视频里面难道就是……」 她打的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允儿新的消息再次弹出： 「好消息是，视频里面不是她。 坏消息是，她应该危险了。」 「我欧巴正在通过技术手段找他。」 刘璃默默地把打了一半的文字删掉，发消息问：「允儿，那你给我发的是……」 允儿道：「这个是最为恶劣的，也是最新的一条视频。」 「就是这条视频，让他赚好几个比特币，他的法拉利也是这么买的。 他，该死！」 刘璃找到那条视频，深吸了一口气，点开。 第一眼，她就有生理性的不适用涌出。 视频拍摄的场所是一个黑暗的，压抑的房间。 几秒沉寂后，「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哇塞肩膀上扛着一个女孩，走进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砰！」 女孩被重重的扔在床上，像装着建筑垃圾的破麻袋，像屠宰场员工在扔着一扇猪肉。 哇塞当着摄像头的面，脱下了衣服，开始一步步地走向女孩…… 「我尼玛！」 刘璃牙齿咬破嘴唇，忍不住别开眼睛 ，心里产生了严重的不适。 身为一个女性，当她看到一个女孩子，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无力的手，无力的腿，被按下，被打开…… 刘璃别过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视频里的动向。 她不忍心看，心中的不忍与感同身受，更是汹涌如潮。 「她有什么错？」 「可能只是因为失恋， 可能只是遭遇失业， 可能是一次吵架， 也可能，仅仅只是一次失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误交了起哄的损友……」 「凭什么？就要遭遇这样的人间惨事？」 刘璃默默地快进了视频。 哪怕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她也看不下去是。 大半个视频被拉过， 刘璃同时调低了声音，不让自己去听女孩无力的哭喊，哇塞哥嚣张的喊叫。 「她以后想起这个晚上，该有多么难过？」 「这个坎，她过得了吗？」 刘璃忍不住去想，也忍不住联想到那个在砸场哥直播中，一跃而下的新娘。 仿佛，那个新娘的今天，就是视频里面可怜女孩的明天。 想到这里，刘璃扭头，狠狠地瞪了郑天养一眼。差点忘了，郑吒是他儿子来着。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不如射到墙上去。 郑天养一脸茫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发生什么了？」 他看到刘璃只是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手机中的视频里。 心生好奇，又有忐忑，郑天养悄悄地挪了挪位置，勉强能瞥到视频中的片鳞半爪。 「嗯？！」 突然地，刘璃猛地按下了暂停。 她终于知道允儿为什么说，这个视频是最恶劣的一个了。 原来， 刘璃一直在担心着女孩的明天， 可是， 她其实已经没有明天了…… 视频到了最后一小截，女孩不挣扎了，也不哭喊了，甚至不动了。 哇塞哥扭头，得意对着镜头说：「大家看，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这是上道了啊，来，你倒是动一下呀，别跟死鱼一样。」 「来到上面来。」 哇塞哥拍了女孩几下，见对方依旧不动，他隐约察觉到不对了，粗暴地扯着女孩的腿，将她拖到了床尾。 此时，女孩的脸部完全进入了镜头。 通过视频，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口鼻之间都是呕吐物，堵住了嘴，封住了鼻， 也，要了命。 「妈呀……」 哇塞哥惊慌失措，从床上滚了下来，光着屁股在地上待了好久好久，才喃喃出声：「真的死鱼了，完了。」 他猛回头， 镜头里，哇塞哥脸上满是扭曲的恐惧，飞扑过去关掉了视频。 刘璃关掉视频，靠上沙发，闭上了眼睛。 脑子在飞快地转动。 视频的最后，那个女孩是被呕吐物堵住了口鼻而死的。 毫无疑问，哇塞哥至少是一个误杀跑不掉的。 她紧跟着想起允儿刚才说的话，哇塞哥就是因为这个近乎杀人的视频在暗网里面大火，赚了好几个比特币，他的那辆法拉利就是由此而来。 「呵呵。」 「女孩没了一条命，他还大火，还赚钱买豪车？」 「真是老天瞎了眼啊。」 刘璃庆幸她已经关 注了这个魂淡。 按系统提示的那个「客户指数」，没有这次关注，哇塞哥居然真的可以逃过。 「我看你怎么死！」 刘璃熄了手机，刚要平复一下情绪，接着等允儿的下文，下一秒她就听到「啪」的一声。 又沉，又闷，像是拿锤子，砸了一下墙。 刘璃循声望去，看到付乾用手捂着脸，指缝间隐约还有血在冒出来，闷闷地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叔」。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膘肥体壮，满脸怒色，不断甩着手的中年男人。 「这是……，挨了一巴掌？打够狠啊。」 「这就是付乾的叔叔，这间酒吧的保安队长？」 刘璃这才恍然，敢情之前踹门进来的是这位。 「我说怎么没想象中的动静。」 当时她还以为是那位王公子带人杀进来呢，要不是允儿发来的视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刘璃早就搬着小凳子看热闹了。 这会儿，她收拾了下情绪，果断开始进入看热闹模式。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你非要去招惹王公子？」 「现在他带着人找你来了。」 「听说我跟你认识，还让我给他一个交代，不然他就让我老板给我一个交代。」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保安队长怒到了极致，粗糙的大手都在颤抖。 他好不容易才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耍狠卖命、弯腰跪舔的事哪一样也没少干。 现在，就因为不成器的傻侄子，随意地得罪了王首富家公子，他分分钟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保安队长在酒吧干了这么久，他完全可以想象，只要他敢吐一个「不」字，等一下会有什么事发生在身上？ 一顿暴揍，医院躺上几天， 抱着行李，拿着王公子扔过来的医药费， 灰溜溜地回去老家， 魔都他已经混不下去了。 郑天养看到刘璃的关注，低声地介绍了起来：「刚才小保安离开后，这个保安队长就踹门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找他的是王公子，王首富家的儿子。」 「听他说，王公子在外面叫嚣，说这辈子只有他欺负人，还从来没有人无缘无故地欺负他。」 「这口气忍不下来，然后就是……」 郑天养冲着保安队长和付乾那边一指，意思就是刘璃现在看到的这一幕了。 付乾和柳叶，之前无论是面对同学们，还是面对心目中的屌丝白t恤，都表现得嚣张跋扈，这会儿倒好，一个跟一个的呆若木鸡，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保安队长怒吼：「还愣着干嘛，还不打电话。」 付乾如梦初醒：「对对对，打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我爸。」 付乾掏了几次才把手机掏出来，保安队长却没有多看他一眼，半点信心也没有。 付乾的老子虽然小有资产，但在魔都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时候，郑天养幽幽的插了一句嘴：「你不是说认识王公子他妈林姐吗？ 给她打电话才有用。」 保安队长再次怒吼：「他认识个屁。」 付乾低着头，被喷一脸口水还一声不吭，只顾着给他爸打电话。 郑天养这时候忽然扭头看了刘璃一眼，目光中有探询之意。 刘璃看懂了，回以微微点头。 她只想打脸，不想看到同学被人打。 得到刘璃示意后，郑天养起身上前，按住了付乾的手，打断了还没接通的拨号。 付乾茫然地 抬头：「你……」 「有你什么……」保安队长先是一怒，接着仔细端详了一下郑天养，声调陡降，「你是郑……」 郑天养轻描淡写一摆手，保安队长瞬间就闭嘴了。 「林姐我是不熟，我跟王总熟络一点，这个电话，我帮你打。」 付乾还没理解郑天养话里面的意思， 郑天养一个电话已经拨了出去，很快接通： 「老王吗？嗯嗯，是我。」 「我知道你不在上海，但你家王公子在啊。」 「嗯，我见到他了。我一个朋友，跟他有点小误会。」 郑天养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包厢里，落针可闻。 隐约能听到他手机里，在传出一个男人低低的说话声，却听不真切。 郑天养静静地听着，眼神放空，良久才道：「没事，都过去了，行，没事了，让小王悠着点吧。」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郑天养身侧，付乾和柳叶、保安队长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过来的一众同学们，无不瞠目结舌。这就是你说的做点地产生意？你都能跟王公子家老子喊「老王」了，还跟我们喝什么酒？我们配吗？ 一个个脸上神情精彩，就差把「我不配」三个字写在额头上。 「没事了，都坐下吧，继续喝酒吧。」 郑天养回到座位上，默默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其他人坐是坐了，每一个碰酒杯的，乖的跟课堂上的小学生似的。 五分钟过后，包厢门被敲响。 「笃笃笃~笃笃笃~~」 刘璃听在耳中颇有些不适应。 今天这包厢门，第一次被正经地敲着吧，之前不是敲两下就推门进来，就是一脚踹开，第一次遇到这么礼貌的，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管是保安队长还是付乾等人，目光皆是一转，落到了郑天养身上。 他们隐约猜到外面敲门的是谁了？ 「请进。」 郑天养坐着不动喊了一声。 门开， 一个年轻男人端着一杯酒走了进来。 他身穿不起眼的白t恤，牛仔裤，脚下蹬着一双aj，目光扫视整个包厢，似是在找人。 这一次，他没有戴口罩， 包厢里绝大部分人都认出了他的身份——王公子。 毕竟，这一位可是曾经有过「国民老公」荣光，相貌可不是什么秘密？ 王公子目光落到郑天养身上后，走了过来，双手扶着酒杯，略略弯腰：「郑叔叔，好久不见，我爸让我代他敬您一杯酒。」 「谢谢。」 郑天养没在大刺刺地坐着，同样端起酒杯起身，碰杯，一饮而尽。 王公子没马上离去，而是隐晦地扫了一眼郑天养身旁，礼貌地道：「郑叔叔，这位是？」问我吗？关我什么事？ 刘璃诧异地抬头。 郑天养眼含笑意，介绍道：「这是魔都琉璃，刘小姐。」 「这是王公子。」 王公子倒酒，再次双手扶杯：「初次见面。」 「哦，初次见面。」 刘璃一头雾水地倒酒，起身。 「噹~」 两杯酒碰在了一起。 第七十九章 “1800万彩礼，你值得” 「郑叔叔，琉璃小姐。」 「我不打扰了。」 王公子一饮而尽，客气地点头，转身就出了包厢。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再看过付乾和柳叶一眼， 当然，也没有看过其他同学们和家属一眼， 纯当包厢之中，除了郑天养和刘璃，全部都是空气。 「王公子，我送送你。」 保安队长侧身小跑着，引着王公子出了包厢，出门时候还不忘拿脚一勾，把包厢门重新给关上了。 外面的喧嚣声为厚厚的门隔绝， 里面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 所有人用直勾勾的，羡慕嫉妒恨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目光看向刘璃和郑天养。 一个电话打给王首富的私人手机， 一个招呼在网上骂骂咧咧谁都不服的王公子就进来敬酒， 这样牛掰的人，居然就坐在面前，活着的，还喘着气呢！ 稀罕呀。 刘璃还没反应过来她被人当大熊猫给围观了，心里嘀咕着： 「奇了怪了，他跟我敬什么酒？」 「又不认识的……」 「啧，近看比网上照片差远了，丑拒，差评。」 刘璃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包厢顶部。 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打脸值进度条，依然漂浮在那。 「啧……」 「……好家伙。」 刘璃喜上眉梢。 刚才系统提示的时候，她不是在关注暗网上那个视频气得牙痒痒，就是在琢磨其他的事，没有及时关注。 这下冷不丁一看，感觉就像是在好久不穿的衣服里面摸出了几百块钱，赚到了一般。 进度条，赫然都要满了。 只差了一丝丝， 不细看，都看不出来的一丝丝。 「嗞……」 刘璃高兴过后，又觉得牙疼。 「你就不能再支棱一下，往前进一点点？」 「这下麻烦了。」 「只差一点，这一点却比前面加起来还要难。」 刘璃抬头环视全包厢。 目之所及，全是灿烂笑容。 连柳叶扯了扯嘴角想给个笑脸，只是今天脸都被抽肿了，有点僵，笑不出来。 她边上的付乾是真的脸被抽肿了，笑得快比哭还难看。 「完……，我就知道。」 刘璃想哭一个给他们看。 就看同学们及家属们的笑脸，她就知道糟糕了。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让她们把脸伸出来被打啊。 刘璃目光一转，落到郑天养脸上，心道：「还是只能着落在老郑头上……」 「咦？」 刘璃诧异地发现，郑天养居然本能地扭头，避开了她的目光，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等等，难道是？ 刘璃若有所思，试探地问：「老郑，你刚刚跟那个老王……」 郑天养苦笑着双手合十在额前，承认道：「我是小小地提醒了一下老王，未经刘小姐同意，实在不好意思。」 他说着倒满一杯酒，仰头喝干，以为歉意。 郑天养不知道的是，刘璃心中只有一声「卧槽」。 「怎么做到的？这些人的心上全部都是窟窿眼儿吗？」 刘璃使劲地回想，只记得郑天养说小王跟他朋友有冲突， 然后貌似老王在电话里关心了一下郑天养丧子的事， 郑天养说了一句让小王悠着点儿的 话， 就没了……没了啊。 「他是怎么通过这么点话把意思传递出去， 那头尼玛居然还能听懂？」 「卧了个大槽，怪不得小王刚才特意跟我喝了一杯酒。」 「这些人……，头发丝都是空心的吧？」 刘璃震撼得不行，还有点小沮丧，就像学渣在仰望清北学霸。 「我去下洗手间。」 刘璃艰难地合上嘴巴，这一小会儿，受了双重打击，亟需透口气。 至于包厢里的洗手间…… 就那里里外外被吐满了都，狗都不去。 刘璃顺着指示灯找到公用洗手间，方便了下后，在洗漱台那边洗着手，一抬头又看到了打脸进度条。 距离圆满的一丝丝差距，让她看了又看，越看越是逼死强迫症。 「要不……算了吧。」 「回去找允儿跟进下便当小仓鼠的事得了。」 「我还要看看哇塞哥怎么死呢？」 「反正也完不成了，耗着没意思。」 刘璃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进度条，刚刚下了决定，隔壁一个洗手台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琉璃，你现在真是眼高于顶，眼睛里都没有我这个人了吧？」喵喵喵？ 刘璃一愣，扭头看过去，才发现隔壁洗手台前是柳叶。 她虽然在冲着刘璃说话，却是对着镜子在补口红。我是真没看到你。 刘璃心里叫着，嘴上却没辩解，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爱咋咋地吧。 柳叶接着拿出粉饼，对镜补妆，道：「你别得意得太早，跟在大学里面一样，你赢不了我的。」 刘璃：「？？？」 「付乾虽然比不上那个大叔，但等下回包厢他就要跟我求婚了，你呢？ 他会娶你吗？ 这种老男人的心思，我从小就懂。 不可能的。 你就一辈子给人做三儿吧。」 刘璃这就不能忍了，张了张嘴：「不是……」 柳叶转身，抢白道：「你不用解释，我都懂。」你懂个锤锤。 刘璃翻了翻白眼，懒得说了。 柳叶却没放过她的意思：「还记得你那个出国的前男友吗？知道他为什么会甩了你？因为我……」 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跟他说了你很多坏话，本来是想自己上的，结果给别人做了嫁衣。」还有这事？！ 刘璃眼睛瞪圆了。 「不重要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而你……」 柳叶骄傲地昂着头，向着包厢走去，「永远也比不上我，一辈子单着吧。」 盯着她的背影，刘璃开始咬牙，开始切齿。 旧恨， 新仇， 还有头上的进度条…… 「我这暴脾气！」 刘璃心中有了决定，快步向着包厢去。 之前「算了」之类的想法，顿时被她抛到了爪哇国去了。 包厢里， 气氛又与之前不同。 一捧捧粉玫瑰被服务生抱进来，堆得到处都是。 更是在包厢中央堆出了花海。 付乾顶着青肿的脸，手捧着一大束粉玫瑰在等候着。 周遭是起哄的同学们。 刘璃看了一眼，走回到郑天养身旁坐下。 郑天养笑着道：「刘小姐，你这个同学这是要求婚啊。」 刘璃淡淡地道：「是啊，不 过，这个婚成不了。」 郑天养半是诧异，半是凑趣：「怎么说？」 刘璃摸着下巴，突发其想地道：「老郑，村花拿捏小哪吒的事，我听说过。」 郑天养：「？？？」 「你说，要是柳叶也向付乾要1800万的彩礼，这婚事还成不成得了？」. 郑天养：「……」 他算是明白刘璃为什么提起刚才那茬了，郑吒在魔都富二代圈里那个绰号，用在这里就很应景了。 「怎么可能……」 郑天养笑着把话说到一半，冷不丁反应过来，惊骇地看向刘璃。 刘璃没有看他，而是目送着柳叶故作惊喜，在女同学们的起哄下，走到花海正中央。 柳叶的面前，是付乾手举鲜花，单膝跪了下来。 刘璃看着这一幕，轻笑：「我要说……」 柳叶双手接过付乾手中的花束，还挑衅地向着刘璃瞥了一眼过来。 「……可能呢？！」 刘璃无视了柳叶的挑衅，吐出了后半句。 郑天养严肃地道：「那我拭目以待。」 花海处， 付乾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戒指盒，冲着柳叶打开，举起，动情地道： 「柳叶，嫁给我吧。」 柳叶似矜持，似羞涩，似感动，缓缓地伸出手来。 付乾连忙将两克拉的蒂芙尼经典六爪钻戒拿在手上，就要给柳叶戴上。 眼看着，白金的戒圈就要套在柳叶的无名指上， 刘璃轻声道：「1800万彩礼，你值得！」 第八十章 他在慌乱；她在窥探！ 「【村花拿捏卡】激活！ （没错了，你就是全村的希望，那一朵村花）」 「特效1：1800万彩礼，你值得！ （对他人使用时，只要对方性别女，且在谈婚论嫁阶段，必定触发1800万彩礼诉求，且绝不妥协退让，对方必定十分心动然后含泪拒绝。)」 「特效2：……」 「因是对宿主之外的他人使用，自动激活特效1。 特效2失效！」 ……失效得棒棒哒！ 刘璃现在再看那个特效2都觉得辣眼睛。 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对着一个男人说，我值得1800万的彩礼…… 呕！ 这就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 这句话，但凡从她嘴巴里面说出来， 刘璃觉得自个儿能尴尬到当场用脚趾头抠出一个三室一厅来。 至于是【村花拿捏卡】的激活对象是柳叶，刘璃瞬间就觉得没毛病了。 「让你作大死， 本来都不跟你计较了。」 刘璃双手抱胸，开始期待花海中的表演…… 「慢着！」 柳叶的美甲都套进蒂芙尼钻戒的戒指圈里了，她冷不丁地一抽手。 「柳叶……」 付乾眼看煮熟的鸭子有想飞的迹象，慌道：「你怎么了？」 「是不是觉得这个求婚仪式不够隆重？」 「我是想在同学们面前，让你有面子。」 「回头我再给你补一个盛大的仪式。」 「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付乾话说得又快又急，以后怎么样不知道，至少在这个瞬间，包厢里面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话里面的诚意。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女同学们流露出羡慕的目光，更是不少人直接把手掐到男伴的软软肉上，恨恨来上一句「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这时候，除了始作俑者的刘璃，其他人还没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柳叶就是玩个欲拒还迎，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听付乾这番表白。 按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女同学们纷纷出声配合着给梯子： 「柳叶，我看付乾说得挺真心的，你就从了他吧。」 「就是，他陪你这么多年了，还是很靠谱的。」 「他请我们见证，算他倒了血霉，以后他要是对不起你，看我们饶不饶过他。」 「……」 一架架梯子递过来， 她们都觉得柳叶该顺着梯子下来了。 然后， 出乎意料的发展来了。 柳叶脸上迟疑、犹豫之色愈发明显，不仅仅没有就着梯子下来，反而又往后退了几步。 「柳叶？」 付乾这下看出情况不对了，举着戒指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别这样，有什么你说话，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付乾往前膝行了两步，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又蹭到了柳叶面前。 柳叶看他这个样子，反而下定了决心：「付乾，要我答应你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付乾大喜：「行，你说，我都答应你。」 「我要一笔彩礼，只有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好，没问题，我去跟我爸妈说，应该的，宝贝我该跟爸妈说多少？」 「1800万。」 「好……呃，你刚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 付乾掏了掏耳朵，不好意思地道：「可能是刚 才让我叔那一耳光伤到耳膜了，你再说一遍。」 包厢里，落针可闻。 付乾觉得他耳膜有毛病，大家可都觉得自己耳朵好使着呢， 一个个用惊骇欲绝的目光望向柳叶。 郑天养是唯一一个例外。 他猛回头，震撼地看向刘璃。 结合刘璃之前提及郑吒那个「村花拿捏」的外号， 以及，她信誓旦旦地说柳叶和付乾成不了， 郑天养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过电了一般。 刘璃矜持地一笑，其实内心爽翻： 「我这个现学现卖，效果貌似可以呀。」 「老郑啊老郑，你没想到吧。」 「我这可是跟你学的。」 「鲁迅怎么说的来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刘璃乐开花了，还要保持云淡风轻，憋得快内伤了。 她确实是跟郑天养学的。 郑天养给老王打电话，是帮刘璃打脸，他捎带脚，又给老王卖了一个人情。 一鱼两吃，心眼比渔网的眼都多。 虽然，哪怕到了这会儿，刘璃都闹不明白，怎么郑天养那话就跟卖人情似的了，人家小王还过来敬酒。 可这不妨碍刘璃学上一手。 一张用不上，扔仓库里面积灰的【村花拿捏卡】，换来出一口恶气，完成「啪啪啪」的现实任务，顺带再人前显圣让郑天养疑神疑鬼一回。 一鱼三吃了等于是。 刘璃骄傲了，自满了。 魔都琉璃，青出于蓝。 他们这边的小动作，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所有人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全部心神，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柳叶说出口后，反倒显得更自信了，理直气壮地道：「我算过你家的家产，房产、店面、工厂，全部折算出来，有一个亿吧。」 「我只要1800万不多，五分之一而已。」 付乾呆了，这回他没法说服自己耳膜受损听差了，人家连他家的家产都算过了。 神奇的是，居然大差不差。 付乾咽了口唾沫，挣扎道：「柳叶，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家还有贷款……」 柳叶抢白：「贷款我们不负责还啊，让你爸妈自己还。」 付乾：「……」 包厢里的围观群众们纷纷以手捂额，三分为了柳叶按家产百分比算彩礼的奇葩行为，七分为付乾的拎不清。 这是有没有贷款的事情吗？ 「不对不对，这不是贷款的事。」 付乾下一句话终于让围观群众们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子还有救。 「我爸妈不可能同意的。」…. 柳叶别过身，坚定地道：「那我不管，你搞定他们。」 「反正，想娶我，就掏1800万彩礼。你家掏得起。」 柳叶似乎也觉得话说得太硬了，说完居然伸手摸了摸付乾的脸，柔声道：「这些钱，就是让我有个安全感，让我觉得受到了重视，在姐妹面前有面子，跟某些别说1800万彩礼，连嫁都嫁不出去的妖艳***不一样。 最后，钱不还是带回我们小家吗？」 刘璃：「……感觉是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 付乾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突然起身。 一众围观群众露出笑容，心道：「这小子总算是想明白了，脑袋还没有坏掉。」 下一秒，付乾掏出电话，边走边道：「我跟爸妈商量一下。」 瞬间， 包厢里眼镜 片碎一地，下巴掉一地。 你还真打算给啊？！ 付乾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送下，走出包厢打电话去了。 「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还不了解他，付乾那么爱我，他父母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最后肯定会同意的。」 柳叶似乎被同学们带着鄙夷的目光刺痛了，开始在那舌战群雌。 刘璃看都懒得看，听都懒得听。 结果早就注定。 系统出品，必属出品。 道具特效，那是说着好玩的吗？ 换成其他时候，她还会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热闹，可能还会顺带撩拨柳叶几句，这会儿却是没心情了。 刘璃的手机弹出电话， 来自允儿。 「允儿。」 「老板，我欧巴找到那个人渣了。」 「在哪？」 「定位了他手机，正在回家，马上就到家了。「 「然后？」 「我带着警察正在赶过去，对了，欧巴黑进了人渣的电脑，控制了电脑的摄像头，我同步给你。」 「好。」 刘璃挂断了电话，上就弹出了一个链接。 打开。 那是一个晦暗的，只有电脑屏幕微光照明的房间。 安静、无声，亦无人。 「便当小仓鼠，会在这里吗？」 「是的话就好了，允儿直接带着警察把人救出来，再把那个人渣抓个正着就好了。」 「只是……」 刘璃背靠在沙发上，心知不会这么顺利。 毕竟，哇塞哥是已登记客户，死亡名单上的人物。 他还没死，他又马上要死。 总不能被抓回看守所，然后死在里面吧？ 这也太不和谐了。 会被404的。 刘璃对随后会发生的事情，既期待，又忐忑。 「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他，会怎么死？」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 付乾一个电话打半天，一直没有进来， 在他之前， 倒是刘璃手机屏幕里，那个幽黯的房间，电脑摄像头正对着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只手伸进来，按亮了灯光。 哇塞哥，他回来了。…. 「咦？他怎么着急忙慌的？」 刘璃凑近了点屏幕，看得清清楚楚的， 哇塞哥额上满是大汗，一进房间就冲到了电脑面前， 连坐都没有坐下，就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一顿敲。 这个动作，这个姿势， 给了刘璃一种错觉， 仿佛两个人隔着一个单向的玻璃， 他在慌乱， 她在窥探。 刘璃目光在哇塞哥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借着房间里大亮的灯光扫了一眼，随即面露失望。 「不是这里。」 刘璃一眼就看出来，哇塞哥家里这个房间，并不是暗网上拍摄的地方。 便当小仓鼠最可能在的地方，当然是暗网里那个可怜的，被呕吐物堵住口鼻而死的女孩，最后在的地方。 「那允儿哪怕带着人过去把哇塞哥抓住， 怕也没有用处。」 刘璃不由得握住了拳头。 哇塞哥要是被抓住后，能审讯出便当小仓鼠所在还好， 若是不然……，麻烦就真的大了。 刘 璃皱眉思考的时候，哇塞哥终于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嘴里还不住地嘀咕着什么？ 「嗯？」 刘璃把手机音量打开，下一秒，手机里传出哇塞哥念咒般的声音： 「快接啊，快接起来啊。」 ……他在给人打？ ……是谁？ ……要是能看到电脑屏幕就好了。 刘璃这个念头刚刚闪过， 允儿的里，一个新的链接发了过来。 刘璃再次打开。 这回打开的画面一分为二。 左边依旧是电脑摄像头的视角； 右边是电脑屏幕的录屏。 「允儿这个欧巴有点东西啊。」 刘璃夸了一句，随即目光落到右边分屏上。 那是一个等待接通的请求。 请求对象 ——老木匠！. 泛东流 第八十一章 老木匠 「老木匠？」 「他急着找人打家具吗？」 刘璃吐槽了一句， 心中却是有数的，估摸着也就是个外号。 「难不成，这是他的上家？」 「幕后还有黑手？」 刘璃摸着下巴，盯着手机屏幕，并没有注意到旁边郑天养的耳朵竖了起来。 「老木匠？」 郑天养顾不上什么身份，什么城府，挪着屁股凑近了一些，用眼角余光瞄着刘璃的手机屏幕。 「是他吗？」 郑天养疑惑中带着心悸。 他想起曾经的津门一行。 那一趟， 虽然不曾谋面，老木匠这个粤省玄门魁首，鲁班术大师，却给郑天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深刻到一想起来，他的胳膊上就寒毛卓竖的地步。 当时在津门掏老房子掏出了民国义庄，义庄里出土的百年老尸个个不腐，怒目圆瞪的样子，偶尔还会出现在郑天养的梦中，将他瞬间吓醒。 后来，通过龙王爷与燕别故的对话，以及郑天养通过其他渠道了解的一些事情， 皆是老木匠的狂喜。 一个阴森恐怖的老头，对着一群阴森恐怖的百年老尸狂喜…… 在郑天养心中勾勒出了一个恐怖的印象。 越是见多识广，越是不寒而栗。 郑天养找来老木匠的形貌，认真地记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这样的恐怖存在，以后要是江湖相遇，千万不要得罪。 下一秒， 哇塞哥一直念叨的视频接通了。 在刘璃手机上，左右两个分屏上，分别出现了一个人。 左边是哇塞哥， 右边是一个老农般打扮的老头，须发皆白，面目黝黑，手持长长地黄铜烟杆子，一口口嘬着。 「老木匠！」 「果然是他！」 郑天养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 「老祖宗，我问你个事，魔都琉璃你知道吗？她……」 哇塞哥看到老木匠大喜，连珠炮般的话吐出来。 包厢这头，刘璃都愣住了。有我什么事？ 老木匠抬眼望向镜头，目光如刀：「甘霖娘，你还敢找我？」 哇塞哥一愣，问道：「我怎么了？哦，是不是急着要货，上次答应老祖宗的，我又找到一个，明天，最多明天你让人来取。」 「你还敢提……」 老木匠正要狂喷，身边似乎有什么人，说了一句什么话，他扭头看过去，再转回来的时候话锋一转，问道：「扑街，你刚才提到魔都琉璃，说说吧。」 哇塞哥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道：「我今天碰上她了，她还关注我了。」 老木匠侧着头，从视频画面上，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倾听，还是在沉吟。 过了几秒钟，老木匠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嗯，你不用担心那个了。」 哇塞哥眼前一亮，喜道：「老木匠你愿意帮我说和，还是解决她？」 老木匠摇头，淡淡地道：「说和就不必了，解决？老子不如解决了你。」 哇塞哥不解，往后缩了缩身子，颤声道：「解决我？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供货的事，真不是我有意拖着不办，前面我被逮进看守所了，刚放出来。」 「我有现成的，明天你让人来取……」 刘璃第二次听到「货」，不由自主地就将这话跟「便当小仓鼠」联系了起来，神情凝重：「难道在魔都，真的存在什么 黑色的产业链吗？」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凝神望向手机屏幕…… 「你还敢提货！！！」 老木匠勃然大怒：「甘霖娘，老子是怎么跟你说的，扑街啊，老子要的是「身如琉璃，内外明澈」，要的是「无牵无挂，不悲不惧」的清静尸。」 「你个扑街给老子搞来的是什么？」 「横死啊！ 死的时候肚子里还带着崽子， 怨气冲天，死不瞑目啊！」 「你这是要坑死老子吗？冚家产！」 「你死鬼老豆是老子的门徒，你用他的名义找上门来，老子以为你懂规矩，给你条路搵水，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甘霖娘！甘霖娘！」 老木匠一点玄门魁首的气度都不讲，满口粤式脏话铺天盖地地喷过来。 电脑屏幕前面的哇塞哥都被喷傻了。 他缩了缩脖子，才不敢承认是一不小心弄死了人，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想起他老子曾经留下的联系方式，病急乱投医了一把。 哇塞哥联系过去的时候，老木匠以为是短命门徒的儿子混不下去，求告上门，就给了一条赚钱的路子——收取清静尸！ 天知道哇塞哥本来就是为处理尸体联系的，哪里管什么清静不清静，直接满口应是，联系上门取货。 尸体，就这么通过哇塞哥也不知道的路径，离开了魔都。 再无后患。 哇塞哥从看守所出来后，想着上回通过暗网赚的那笔大钱，甚至有了做长久生意的准备。 一边在暗网卖一拨； 一边借着卖尸体的名义，让老木匠的人处理尸体。 一鱼两吃， 计划通！ 「不是，老祖宗你听我解释……」 哇塞哥还想要狡辩。 屏幕对面老木匠的愤怒却消散一空，嘬着烟杆子，沉着声音道： 「本来，看在你死鬼老豆的面子上，这次老子发现得也早，没有酿成大祸，气头上过去了，也就算了，说不定放你一马。」 老木匠悠悠叹息：「千不该万不该，你非要在这时候自己找过来，还提到了魔都琉璃。」 「老子现在火很大，你还跟玄门中人扯上了， 回头惹出事端来，人还要传我老木匠不懂得规矩。」 「留你不得了。」 老木匠叹息一声，连嘬了几口烟杆子。 电脑屏幕前，哇塞哥吓尿了。 「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乱来，这里是魔都，你，你能拿我怎么样？现代社会，讲法治的！」 「不要逼我，逼急了我就去自首，把你也供出来。」 哇塞哥吓得胡言乱语了都。 老木匠再嘬一口烟杆子，吐出一团团浓郁的烟雾，把他的脸面都遮掩住了，连声音都显得飘忽： 「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知道怎么来的吗？」 哇塞哥一愣，本能摇头。 屏幕那头，浓浓烟雾里，老木匠道：「三十年前，老子亲手为你的死鬼老豆营建的。」 「不能拿你怎么样？呵呵，冚家产，话你知， 老子最擅长的，可是鲁班术啊。」 老木匠话音落下，哇塞哥所在的，原本亮堂堂的房间，灯光闪烁了起来。 忽明，忽暗， 就像是刚刚还好好的线路，陡然间就老化了一般。 在几次闪烁间，一道高大的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上次还在进门处， 下次就出现在哇塞哥的身后。 包厢里，刘璃、郑天养； 房间中，电脑屏幕前的哇塞哥， 前者直接通过摄像头，后者通过电脑屏幕的反光， 同时看到了那道人影，齐齐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刘璃和郑天养那口凉气是抽完了的， 哇塞哥的却只是抽了一半， 他脱口而出的「啊」地一声惊叫，也只有一半。 因为， 一双漆黑的大手，从后面伸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第八十二章 如我所愿符 「卧槽！」 刘璃一个战术后仰，要不是有沙发靠背兜着，绝对是四脚朝天的下场。 ……忒吓人了。 就像是大学时候宿舍里，晚上过11点断了电， 偷偷地用插排接力从舍管阿姨那里偷电， 然后不敢开灯， 一个人窝在电脑面前看恐怖片，分外的有氛围。 只是这个恐怖片，有点过于真实了。 刘璃有些惊骇，又移不开目光， 眼睁睁地看着手机屏幕里面，哇塞哥吐着舌头在拼命挣扎着， 用双手抠着掐住脖子的漆黑大手，两只脚乱蹬。 无论哇塞哥怎么挣扎，在对方手上都像是一个幼儿一样全无反抗之力。 可能是几分钟，又可能只有几秒钟。 哇塞哥双手垂落下来，歪着脑袋不动了。 这副死相，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地狰狞与恐怖。 刘璃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从头到尾， 那双漆黑大手的主人始终没有暴露在镜头下， 压根看不清楚长相。 「这是玄学？还是什么？」 郑天养也不掩饰他偷看了，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惊骇地问道。 刘璃迟疑地，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 听他话里面的意思，老木匠本来没想杀人，按理说应该不太可能安排人提前藏在哇塞哥的房间里面。 可是，老木匠的话能信吗？ 或者， 能信，但人老精鬼老滑，他说不定稳一手，就是提前安排人藏在房间里呢？ 刘璃没法判断，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 中， 明灭不定的灯光，像是被换了灯泡一样，重新稳定了下来。 明亮的房间里，哇塞哥的尸体被椅子架住，半滑不落。 在进门处， 刘璃记得最早是关着的衣柜大开着，仿佛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钻出来了似的。 房间的门关得好好的， 那双漆黑大手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嘭嘭嘭！」 敲门的声音从里传来：「开门，警察临检。」 刘璃心中一动，知道是允儿带着警察找上门来了。 只差了一步， 他们就能抓到活的哇塞哥，或者将漆黑大手的主人堵在房间里了。 「姜还是老的辣呀。」 刘璃前后一联系，啧啧赞叹。 郑天养赞同地点头：「这人落在警察手里，或许会招出很多不合时宜的东西，老木匠灭口得正是时候。」 「听他说的话，还有我侧面了解的讯息，这人做事还是有底线的。」 「只是他的底线跟法律法规肯定不是一回事情，真被哇塞哥全招出来，怕是要麻烦。」 「老辣。」 两人刚议论两句，还没等到警察破门而入， 「刷！」 刘璃手机屏幕里的戛然而止。 「嗯？」 她重新点了一下链接，已经链接不上了。…. 「这是清理掉了痕迹吧。」 「允儿那个欧巴还挺谨慎的。」 刘璃有些焦躁地面朝下，盖下了手机。 她现在也只能等着了。 「希望警方能从哇塞哥的窝里，找到‘便当小仓鼠，，或者，有线索 也行啊。」 刘璃心中还在想着，「嘭」地一声，包厢门被推开，付乾捏着手机拖着脚后跟走了进来。 「刷刷刷~」 他就跟吸铁石一般，牢牢地吸住了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 郑天养除外。 这个发展，他熟。 众人目光一转，落到包厢另一个角落。 角落里，柳叶满面春风地挂断了手机，跟骄傲的孔雀似地迎着付乾走去。 还是那处粉色玫瑰堆成的花海，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柳叶先开口了：「宝贝，我已经跟妈说了，妈也很赞同我们的婚事。 只要彩礼到位，就可以选日子了。」 付乾艰难地开口：「我……」 柳叶习惯性地打断他的话：「妈还说了，陪嫁一床福被，我们那是没有陪嫁习俗的，不过我这算是远嫁，可以陪一床被子。」 「你爸妈什么时候能准备好钱？我再把亲戚朋友全叫到魔都来，大家一起吃顿饭，让他们也把把关。」 「对了，机票要订头等舱，酒店就希尔顿吧。」 「我们那的规矩，新人第一次见亲戚要给红包，大人每人1000，孩子300，抠的，咱们再给加点，也就百八十个人……」 付乾的脸，那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黑，偏偏不知道是包厢里灯光晦暗的锅，还是柳叶一心憧憬大涨脸面的日子，愣是没看出来 反正，同学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一声声「好家伙」在喉咙眼儿里一次次地转圈，很是艰难才没有喷涌而出。 众人目光中，除了震惊，就是怜悯。 震惊是对柳叶； 怜悯是为付乾。 柳叶还在滔滔不绝，同学们则已经听不下去，开始小声地议论。 刘璃不是有意听，依然被灌了一耳朵： 「这能忍？忍者神龟了吧！」 「嘘，小声点，还真别说，付乾还真有可能忍了。」 「假假也是个小开啊，至于嘛。」 「都舔了那么多年了，可就至于嘛。」 「心疼他爸妈一整年。」 「……」 柳叶的滔滔不绝终于结束了，脸颊上泛出红霞，兴许是激动的，平添了好几分的姿容。 她才想起来似的，问道：「宝贝，你还没跟我说爸妈什么时候打钱呢？还有好多人要请呢，得提早安排。」 付乾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缓缓摇头：「我爸妈没打算打钱？」 「啊？」 柳叶轻呼一声，不死心地再问：「那是用什么抵？房子、店面、厂子、写字楼、大额存单……」 她说一个，付乾就摇头一个。 到最后，柳叶自己说不下去了。…. 她脸上的红霞，一点点地褪去，肤色前所未有地显得白皙。 「你，你什么意思？」 付乾叹口气道：「意思是，他们不打算出彩礼钱，说要出这个钱的话可以，我自己出，他们不管。」 刘璃看戏看到这里，听到边上郑天养「嘁」地一声，颇有几分心有戚戚然的意味。 她不用想也知道， 这番话，郑天养指定是老熟悉了，他应该也说过吧？ 柳叶已经不是不死心，简直是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般地问道：「那……那你有吗？」 付乾终于面露不耐，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向柳叶：「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你怎么会没钱？你快跟你爸妈说，死也要跟我在一起，不给 钱你就自杀，割一刀吓唬吓唬他们。」 柳叶一边说，一边拨乱了桌面上的果盘，似乎要找一把水果刀出来。 付乾脸色一点一点地变了，这回已经不止是陌生，还有绝望、崩溃，最后是麻木。 他木着一张脸，说道：「我们分手吧。」 说完，付乾也不等柳叶回复，踉跄着就往包厢外走去，行尸走肉一般。 「怎么会这样……」 柳叶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中全是茫然：「他不是很喜欢我吗？怎么会跟我分手？1800万他们付得起啊。」 这时，手机响了。 柳叶都没看上一眼，手忙脚乱地接起：「宝贝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妈……妈……」 慌乱中，她按到了免提键，在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的包厢里，柳妈的声音显得激昂而高亢： 「叶啊，付乾什么时候付钱？」 「他……他说要跟我分手……」 「柳叶你怎么跟人说的，不是说很喜欢你的吗？」 「他爸妈不……不同意。」 手机里安静了一小会儿，柳妈的声音再次传出：「要不你跟他说说，300万呢？」 「啊啊啊……」 柳叶双手抓着头发，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 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要提那么高的彩礼，还是1800万这个数字？ 她不是做好准备，等结婚后，再一点点的把付家的钱往外洗吗？ 怎么就没忍住？ 付乾怎么就敢提分手？ 柳叶呆呆地在包厢里坐了许久。 刘璃起身，向着包厢外走去。 经过柳叶身旁的时候，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柳叶抬头看，眼中全是羞愤。 「琉璃，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我知道你想羞辱我，来啊！你别高兴的太早……」 柳叶大声叫着，刘璃却只是一顿，便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包厢外走去。 她有预感，这个人，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败犬乱吠，没必要理会。 刘璃踏出酒吧大门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系统的道具，真心霸道！」…. 「太可怕了。」 「这还只是一张没啥用的‘村花拿捏卡，，要是那个明星卡……」 刘璃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不期然而然地， 她又有点憧憬的意思， 心痒痒地想要用一下。 同学们就在酒吧门口，纷纷告别，一个个脸上颇有几分激动之意，像是表达欲都要满溢出来，八卦之火要把整个人点着了一样。 看着他们匆匆而去的背影，刘璃完全可以想象，用不了一个小时，付乾和柳叶的故事就将传遍整个同学圈，再扩散到朋友圈，最后传遍整个魔都。 「啧，有点惨。」 刘璃幸灾乐祸了一番，便将他们抛诸脑后了。 下一秒，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叮！叮叮！」 几乎在同一时间，系统提示声连续响起。 耳边的，脑海中的， 响声混成一片，像是交响乐章演奏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刘璃没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而是抬头看了一眼。 进度条，在付乾说出「我们分手吧」的时候，就已经积满了。 只 是当时没有变化，一直到门口告别，同学会正式结束，系统的提示声才正式到来。 「叮！」 「现实任务：啪啪啪，结束。」 「任务进度：完成（圆满）」 头顶上，灯光污染的夜空下， 打脸值进度条满溢而出，不住地向下流淌着斑斓色彩，融化成了一个光球落下。 刘璃伸出一只手，接住光球。 「任务奖励：如我所愿符！（你真的知道，在这一刻，你最想要什么吗？）」. 泛东流 第八十三章 仰望星空 「最想要什么？」 「这有什么不好知道的？」 刘璃「切」了一声，心道：「系统大大你学坏了呀。 不写几句云里雾里的话，就显不出x格来吗？」 「肤浅！」 一边腹诽着，她一边目光下移。 系统面板上，关于【如我所愿符】的注释，瀑布般倾泻而下： 「注1： 不是所有愿望都能被实现，人间最为难是恰到好处。」 「注2： 每时每刻间，人心如鱼塘。 塘底铺满雨花石，色彩斑斓； 塘中游锦鲤，鳞片绚烂； 塘面漂花瓣，落英缤纷。 石有大小，色呈九彩，鱼分肥瘦，花各飘零，皆是心中纷乱的念。 只能道一声‘如我所愿，，或能，如你所愿。」 刘璃第一遍愣是没看懂。 又掉过头，看完了第二遍，然后不出所料地撇了撇嘴。 这是个薛定谔的愿望。 人间最为难，是恰当好处。 这张「如我所愿符」，能不能真的如我所愿还不知道呢？ 刘璃甚至连此刻真正的「愿」是什么，也有点迷糊。 原本是不迷糊的， 看完「鱼塘说」，立马儿就迷糊了。 没到许愿的时候，她还真不知道，原来她有那么多的想要。 青春永驻，容颜不改？ 聚宝生钱，财源广进？ 桃花雨落，帅哥如云？ …… 还是小楼变高楼，系统再升级，永生能不死，潇洒又自由？ 「呵呵~」 刘璃自嘲地一笑，接起响半天了的电话。 不等电话那头的允儿说话，她先道： 「是不是没找到？」 允儿：「呃，是……」 「说说情况吧。」 「好的老板，我跟警方赶到的时候，哇塞哥已经凉了大半了……」 刘璃插嘴：「没全凉？」 允儿道：「还差一点点，送上救护车抢救去了，估计……快了。」 刘璃道：「那真是……太好了。」 她算是弄明白了系统怎么还没有提示过来，接着道：「允儿你继续。」 「警方已经找到哇塞带走‘便当小仓鼠，的证据，但不知道他将人藏到了哪里去？家里也没有线索。 他们再继续追查。」 「我欧巴说，很可能会来不及。 那个哇塞这次比之前每一次都要谨慎得多，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很可能是尝到了甜头，从一开始就准备下黑手，所以做好了准备。」 「短时间内如果不能找到人，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刘璃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喃喃出声： 「我就知道……」 夜空蒙蒙的，像是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着，星也好月也罢，尽数被辐射到夜空中的各种绚烂灯光稀释得破碎。 系统面板不知何时已经隐去了。 「呵，你是不是又算到了？」 刘璃轻笑着，低声问。 她的身旁，…. 郑天养谨慎、戒惧、揣摩，甚至带着几分敬畏； 她的耳中， 允儿疑惑地问：「老板你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刘璃沉吟了一下，问道：「你那个黑客大佬欧巴，还 有什么能做的吗？」 「正要向老板请示……」 允儿详细地说了她欧巴做的事情。 在操控哇塞哥的电脑，给刘璃看了一场直播的同时， 欧巴还控制了哇塞哥的暗网账号， 第一时间， 欧巴就把哇塞哥在暗网上传下去的那些恶心，尽数删除得干干净净。 无论是网络上，还是硬件上的， 再无半点痕迹。 「干得漂亮！」 刘璃给允儿欧巴点了个赞。 允儿很骄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欧巴最讨厌那些***了。 我们韩国就有好多类似的***， 以前n号房事件发生的时候，我欧巴就黑进去了他们服务器， 给韩国那些吃干饭的警方提供了证据，也删除了那些恶心的内容。」 允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请示道：「我欧巴说，他把哇塞哥账户上的比特币转了出来，还有不少，问怎么处理？」 刘璃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欧巴肯定能弄到所有受害者的名单和联系方式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出了哇塞哥在里发过的，后宫名单一般的本子。 允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这个很容易。」 刘璃叹了口气：「把比特币换成钱，分给那些受害的女孩子们吧，记得顺便告诉她们， 恶人遭到了报应，噩梦已经过去， 可以开启新的生活了。」 刘璃仰着头，看着夜空，说出了这番话。 「嗖！砰！」 应景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活动，还是什么人乱来，竟然有一束烟花冲天而起。 烟花的曳尾光点在夜空中兜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如旋转着，绽放出了绚烂的、斑斓的，饱满的，海螺形状般的烟花，占据了大半个夜空。 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一片片，一幅幅，如海螺，似漩涡，如繁花的烟花，以极具冲击力的色彩，绽放在夜空中。 「真美，跟一幅油画好像，是什么来着？」 刘璃喃喃自语着。 身旁的郑天养， 手机里的允儿， 齐齐给出了答案：「那是东瀛的四尺玉梵高烟花。」 「是了。」刘璃想起来了，「那幅油画不就是梵高的《星空》吗？」 「真好！」 刘璃仰着脸，看着星空中的《星空》…… 同一片星空下， 很多很多，受侮辱、受损害的女孩， 她们的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那是到账的短信，是噩梦过去的喜讯…… 「真好……」 她们再抬头，仰望星空，不觉间泪流满脸…… 烟花易冷，彩云易散。…. 刘璃从重新沉寂下来的星空中收回了目光，对着手机道：「允儿，去背菜的娃娃，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应该到陆家嘴附近了。」 「让她过来接我。」 「好。」 刘璃说完挂断电话，给娃娃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那个……」 郑天养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用比之前小心翼翼十倍的语气说道：「刘小姐，我来送您回去吧。」 刘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感觉有点怪怪的。 之前在包厢里面，打脸啪啪响，这老郑不是意气风发的吗？ 怎么现在跟被人煽了一样， 蔫巴巴的。 郑天养察觉到了刘璃诧异的目光，却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不自觉地又往下弯了弯腰。 他被吓到了。 在全程旁观了哇塞哥招惹刘璃，接着惨遭，再直播被诡异地掐死…… 全程才多久？ 一场酒的功夫罢了。 何况还有那个当面示威一般的「1800万彩礼」，郑天养倒是想硬气一点，但腰杆子它不允许啊。 在郑天养的心目中，1800万彩礼事件，刘璃就是做给他看的，不然区区付乾和柳叶算什么东西，也值当魔都琉璃出手吗？ 他就能跟碾蚂蚁一样给碾死。 必须是做给他郑天养看的。 老把戏了，杀鸡给猴看嘛。 郑·猴·天养表示他看见了，有被吓到。 至于这一样两样的，是不是巧合？ 郑天养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 他根本就不相信巧合。 他能活到今天，能成为大魔都的地产大亨，纵横黑白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从来不相信任何的巧合。 刘璃倒是不知道郑天养究竟脑补了多少，但看着此刻这般模样的郑天养，她忽然反应了过来。 然后，懊恼得肠子都要套叠了。 「我真傻，真的。」 「钱对老郑来说算什么？」 「他前面一定是会错了什么意！」 「我直接开口不就完了，老·肥羊·郑保证早就把毛给剔秃噜了。」 「我这一天天的，真的傻，真的……」 刘璃绕过弯儿来了，有点意兴阑珊地道：「送我就不必了，我可能还要跑一个地方。」 她没细说，郑天养也不敢问。 刘璃这会儿看着郑天养，感觉就像是在看飞走的小钱钱，心情愉快不了，就打算打发他走人了。 就在这时，光头司机兼保镖小莫从一辆车上下来，双手捧着一个古银盒子，快步走来。 「老板。」 「刘小姐。」 小莫打了招呼，双手将古银盒小心地交到郑天养手上，随后退到了自家老板身后。 「呼~」 刘璃分明看到郑天养松了口气。 他双手托着古银盒，递到刘璃面前，恭敬地道：「刘小姐，感谢您不计前嫌，愿意接下郑吒的后事。 这是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刘璃看了一眼古银盒子，很想说一句：「你折现吧！」 真的，就差一秒钟，她就说出口了。 有了之前惨痛的教训，刘璃觉得对像郑天养之类连头发丝都是空心的老狐狸来说，没什么比直接说来得好。 你不直接说，对方就从溜溜球联想到流浪地球去。 最后只会觉得：累了，毁灭吧。 刘璃刚要开口，郑天养托着古银盒子的双手再向前一点，说道： 「琉璃大师，我知道这不是钱的事，我不能拿钱来侮辱你。 除了这件小小心意，明天郑某一定携带诚意，再次登门拜访。 一定不让琉璃大师失望。」 刘璃惊呆了，内心在咆哮： 「啥？怎么就改口了呢？」 「还大师，你怎么骂人呢，你才是大师，你全家都是大师！」 「还有， 别呀，你用钱来砸我呀，用钱来侮辱我呀，我真的不介意。」 刘璃摇了摇头，决定要果断地吸取 教训，她伸手一推古银盒子，「折现吧」三个字就到口边了， 「叮」地一声系统提示声，在她脑海中响起。 「呃……」 刘璃呆了一下，眼前飞快地浮现出系统面板，又以更快的速度在上面出现系统提示： 「叮！」 「发现临时任务：紧急回收（已接取）对应的任务目标——五帝钱。」 「请宿主回收或销毁该法器。」 刘璃默默地，默默地咽下了到口的「折现吧」，反手抓住了古银盒子……. 泛东流 第八十四章 道场法器，人命关天 「它这来都来了……」 「……送上门了都。」 「我不收多不好意思啊。」 刘璃本来没打算去执行的任务，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完成吧。 惟有她一低头时候，微微翘起的嘴角，足以体现她此刻的心情。 没记错的话， 这个「紧急回收」的临时任务，奖励除了估摸着没啥用的「五帝钱」民俗法器之外， 还有一次随即抽取！ 嘿嘿！ 白女票使我快乐。 刘璃随手就把古银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里面是细腻高级的绒面布打底，绒面布上没有遮掩地躺着用金丝串成了一串的五枚铜钱。 秦半两钱， 汉五铢钱， 开元通宝， 宋元通宝， 永乐通宝！ 是为：五帝钱！ 刘璃用两根手指拈着「五帝钱」提溜了起来，还在眼前晃荡来晃荡去，跟到手了什么新玩具似的。 郑天养看在眼中，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倒不是舍不得。 主要是有点震惊。 郑天养可是亲眼见过「燕别故」和「龙王爷」两位玄门高人，面对这套民俗法器时候的凝重态度。 燕别故明明想要，却因为「看不见」而不敢下手，只能真的当做没看见； 龙王爷恨不得含嘴巴里，最后还是含恨吐了回来。 这么一件珍贵又邪门的宝物，这会儿被刘璃捏着晃荡，就跟捏着一只无害的小猫咪似的。 「不错不错，那我收下了。」 刘璃笑眯眯的把五帝钱攥在手里，一时不知道塞哪，灵机一动下，直接把五帝钱塞腰带处，「噹噹」声响起，五枚铜钱一字垂落，压住了衣服的下摆。 「咦~」 刘璃伸手捞起来捻一捻，垂落下去拍一拍，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挺带感的，当个装饰品不赖。」 郑天养将她把五帝钱当成古代士族佩戴玉佩一样的佩戴法，再听她完全不当回事的嘀咕，愈发地肃然起敬。 「琉璃大师不用客气，这套五帝钱在您手里才不算明珠蒙尘。」 「我先告辞了，明早再登门拜访。」 郑天养说完，后退两步，再冲着刘璃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和小莫去取车了。 刘璃笑眯眯地冲着他们摆手：「再见啊~」 她心情，那叫一个好。 在刘璃将五帝钱佩在腰间后，「叮」地一声系统提示，不出意料地响起。 「叮！」 「临时任务：紧急召回（已完成）。」 「任务奖励：五帝钱及一次随机抽取。」 刘璃眼睛笑得更弯了。 随机抽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存着。 「今天收获有点大，运气被分散了，万一手黑呢，明天，明天吧。」 刘璃将注意力集中到面板上的「五帝钱」处。 「民俗/道场法器：五帝钱！（拥有者：魔都琉璃）」 「神异1：却邪！（封印）…. 官法如炉，民心为炭，红尘燃火，贪欲噬骨——最却妖邪！」 「神异2：道场！ （躲进小楼成一统） 魔都琉璃以小楼为道场，五帝钱在道场中借道场之力，可镇压气运，使 ——诸邪不侵； ——鬼神辟易； ——万法不沾。」 刘璃 眨了眨眼睛，抗议道：「系统大大，那个‘封印，什么鬼啊，摆着好看呗？」 「怎么解封啊？喂，别装死啊！」 系统：「……」 刘璃耸耸肩，也就算了。 她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系统不鸟她，那就不鸟呗。 「啧啧啧，美滋滋。」 「那个神异2：道场，不就是玄学无效，魔法免疫呗。」 刘璃简单粗暴地将「诸邪不侵、鬼神辟易、万法不沾」解释成了玄学无效和魔法免疫，自觉无比形象。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五帝钱的神异2道场后，她心中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骤然松了下来。 哪怕再怎么安慰自己，哪有什么玄学，科学昌明现代社会来着， 她心里面其实一直虚虚的。 系统不是保姆， 不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化身成穿着金甲的英雄，踩着彩虹冲天而降。 不知不觉间接触到的玄门中人越来越多，刘璃的心就越虚。 这下陡然就是一安。 至少，在小楼里，在丧葬店中，刘璃就是无敌的。 那些玄门大佬要是敢找上门来，或者隔空做点什么， 保准会收获一个大大的惊喜。 刘璃美滋滋地伸手把玩起悬在腰间的五帝钱，彻底变成自家法器，似乎是激活了什么， 五帝钱在她手中不再是冰凉凉的金属触感， 反倒是温温的，润润的， 像是摩挲得包浆了的上好玉器。 刘璃从在开始的嫌弃，马上发展成了爱不释手。 叫一个现实！ 「呼……」 刘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允儿的头像沉寂着， 依然没有新的消息。 「哎……」 刘璃叹息：「侥幸之心要不得啊。」 「血本无归啊！」 「凭什么啊……」 此时，月上中天。 刘璃在月下，一边抱怨着，一边掌心向上地摊开了手掌。 她的掌心上，月光如丝编织成纸，一张如梦似幻的符箓从无到有地浮现了出来。 上书：如~我~所~愿！ 刘璃有些心痛，有些不舍，又有着完全相反的决然和干脆，自语道： 「是天下掉钱， 是帅哥报恩， 还是小楼变高楼…… 就听自己的心声吧。」 刘璃冲着月光符箓吹了一口气，轻声道： 「如我所愿！」 月光的符箓上燃起了星火， 火光清冷， 渐渐地在刘璃面前燃烧出了一幅地图。 「叮！」 「探查完毕： 心中所愿，人命关天。 找到‘便当小仓鼠，。」 刘璃面前，只有她能看到的，星火燃烧而成的魔都地图上，两个光点在亮起。 从微不可查，到耀眼夺目！ 一个是刘璃自身； 一个是便当小仓鼠。 刘璃看了看这个活点地图，再看看系统面板的提示，丝毫没有失望之色，更没有什么出乎意料。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我，刘璃，果然是一个好人哒！」 「人命关天呐。」 刘璃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甚至为这个结果松了口气。 她倒不是善良到了圣母的地步。 真可以天上掉个大钱， 迎面赠送一个大帅哥， 小楼噌噌往上涨…… 刘璃也是要犹豫一下的。 只是这个「如我所愿符」看备注就知道，是个有限的愿望，还是根据心中执念来实现。 刘璃在使用的时候就有点忐忑，生怕自己的愿望是个长生不老之类的，不在服务范围，那就完犊子了。 如我所愿符就白费了，一晚上啪啪打脸也白打了。 那才会气得呕血。 刘璃一笑：「现在这样，也不差。」 下一秒，熟悉的，重型机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而来……. 泛东流 第八十五章 “老龙，你跑吧” 「轰轰轰~」. 「轰轰轰轰~！ 重型机车足以掀翻地板砖的轰鸣声，不住地传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刘璃的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场面： 她骑在重型机车上，在夜的魔都风驰电掣。 「还蛮带感的。」 「嗯，前提是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 刘璃告诫着自己，她可不想当刘·痞子·璃！ 带着小憧憬的小欢喜，一直持续到她看到街尾转出来的重型机车， 以及， 车上的一坨菜。 就是一坨，只看到菜，并没有看到人的那种一坨。 「娃娃呢？」 「我辣么大只的娃娃呢？ 刘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重型机车上， 娃娃菜就有，娃娃就没有。 一直到重型机车的声浪滚滚而来，即将把刘璃淹没的时候，她才「看见」了娃娃。 她身前、身后、把手…… 哪哪都是菜，就差把她给埋起来了。 「呃……」 看到这一幕，刘璃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脑海里， 上一秒，还在想象着驾驶着重型机车，风驰电车在夜的魔都； 下一秒，画风突变，变成她脖子上搭着汗巾，吭哧吭哧地驾驶着堆满菜的机车，穿行在弄堂里。 「这不就是送菜的吗？」 「周杰伦在秋名山送豆腐，琉璃在魔都送菜是吗？」 刘璃在风中凌乱，娃娃一个急刹车调转车头， 摘下头盔，冲着刘璃露出了笑容：「老板，我来得快吧。」 ……你还挺得意？ ……可长点心吧！ 刘璃一阵无语地看着娃娃。 她脸上的笑容，平时看着单纯可爱，这会儿再看，只觉得蠢萌蠢萌的。 「我说，你就不知道先回去一趟，把菜给放下再来吗？」 娃娃有点小委屈：「老板，允儿姐姐说得挺急的，我这不就直接过来了嘛~」 刘璃痛心疾首：「你看这还有坐人的地方吗？」 「……也是哦。」娃娃摸了摸脑袋，艰难地从重型机车上爬了下来。 「那个没事的，老板。」娃娃拍着一机车的菜，拍着胸脯道：「我可以抱着菜走回去。」 刘璃：「……」 娃娃想的居然是抱着菜用脚走回去，真·十一路公交·运菜人。 这都没想过打车，嗯，都是两千块工资闹的。 区区两千块在魔都，还想打车？车打你还差不多！ 刘璃揉了揉娃娃的头发，良心发现：「回去就给你加薪，加500。」 「嘿嘿。」 娃娃就是笑，还挺开心。 「咳咳咳咳~」 刘璃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道：「抱着菜走回去就不用了。」 「我来想办法，身为你的老板，我怎么能让你走回去呢？」 面对娃娃感动的目光，刘璃其实有亿点点的小心虚。 舍不舍得让娃娃抱着这么多菜走回去，这个另说， 主要是，真让娃娃这么走了，回头谁来充当保镖呢？ 刘璃想救人不错，可也没想把自己搭上去啊。 虽然理论上哇塞哥已经凉凉，可万一呢？ 刘璃安抚完娃娃，立刻开始东张西望，并在一分钟内锁定了目标。 一 辆沃尔沃s90缓缓地驶来，停在她们身侧，后座的车窗降下，郑天养伸出手来打了一个招呼。 「就你了！」 郑天养一声「琉璃大师」还在喉咙里，刘璃便抢先开口：「老郑，帮个忙呗。」 郑天养一愣，忙道：「您说。」 「你答应就好。」 ……郑天养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答应什么了？ 就见刘璃飞快地把重型机车上的各种蔬菜搬下来，一股脑儿地从沃尔沃s90打开的后座车窗塞了进去。 她还不忘招手让娃娃一起上。 一二三四五…… 等郑天养反应过来， 重型机车转眼间恢复了清爽利落的帅气飒爽样子， 沃尔沃s90整个后座，除了郑天养自己坐的地方之外，基本堆满了菜。 嗯，包括他的膝盖。 刘璃拍着手，笑靥如花： 「老郑，你明天不是要去店里吗？」 「顺便帮我捎过去，哈，感谢感谢。」 「千万记得别忘了，这是明天要吃的。」 ……这叫什么事？ 郑天养哭笑不得，又只能点头：「好的。」 「那交给你了。」 刘璃挥挥手，跨坐上了重型机车，对娃娃道：「去后面，我来开。」 娃娃连忙把头盔递过去，老老实实地爬上了后座。 刘璃戴上头盔，一拧油门，机车咆哮着，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远处冲去。 「老板~，那个郑天养明天又要去店里吗？去干嘛呀。」 娃娃埋头在刘璃身后，大声喊道。 「上门送礼喽。」 「送什么呀？」 「不知道啊。」 「除了sk2的面膜，其他都行。」 「面膜不至于。」刘璃猜测着道：「估计就是一些奢侈品，名牌包包之类的吧。 老郑一个社会人，看我们一屋子的美女肯定会想到这个。」 「乌拉，好棒~」 娃娃很开心，刘璃很淡定。 不过，她虽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起自己浑身上下，国际一线的样子，感觉也蛮好。 ……也行，这也算是间接的宰到了肥羊！ 刘璃保持着小开心，尽量调节着情节，目光追寻着头顶上的活点地图，不断地向着地图上那个耀眼的光点前进…… 刘璃和娃娃都在几公里外了，沃尔沃s90依然停留在原处。 车的后备箱打开着， 郑天养亲自上手，和小莫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所有青菜搬进后备箱里。 他倒不是嫌弃青菜弄脏了车， 正相反， 主要是怕碰伤了菜。 「呼~」 全部搬干净后，郑天养长出了一口气，从从头发上捻下来一片菜叶， 瞅了一眼，是生菜。 他半点也不嫌弃，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便把生菜叶放进嘴里大嚼。 「小莫。」 郑天养嚼着菜叶突然出声。 「老板您说。」 「联系一下魔都最好的有机菜经销商，让派一个高手过来，保养一下这批菜。 确保明天我送过去的时候，它们比现在还要水嫩。」 「明白。」 郑天养说完依然没有转身离开，摆摆手让小莫去联系，他就靠在车尾，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守着一后备箱的菜。 怕被人 偷摸搬走了似的。 天知道，就是当年赌上全部身家的楼盘开发，他都没有这么守过。 小莫到一旁联系去了，郑天养靠着车屁股抽着烟，将方才跟刘璃短暂的交流，翻来覆去地琢磨。 「琉璃大师专门让我捎带这些菜， 以及那句明天就要吃， 定有深意！」 「是什么呢？」 「对了，菜就是用来吃的，她是在点我呢。」 「她知道明天我会送礼物过去，这是在告诉我，东西一定要实用。」 「就像这些菜一样，价格虽然不高，但是实在有用， 不要弄那些虚头巴脑的奢侈品之类东西。」 郑天养恍然大悟，啧啧赞叹： 「琉璃大师就是琉璃大师，跟那些看到奢侈品就走不动道的肤浅女人就是不一样。」 郑天养自认琢磨清楚了，信心满满，认为定不会有错，便将此事放下了。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龙王爷带着起床气的怒吼声： 「郑总，你知不知道我是个老人家，睡得很早的。」 郑天养不搭他的话茬，只是轻声道：「老龙，你跑吧。」 「跑什么跑，我还飞呢，这大半夜的。」 龙王爷嘟囔着，电话那头传来穿衣服料子摩擦的沙沙声，「我明早七点的机票，准备去粤省找燕别故搭伙散散心，顺便会一会老朋友。」 「飞机太早，要赶上得更早，起那么早不利于养生呀，我这提前眯一下还被你搅和了。」 龙王爷抱怨着提议道：「要我说，郑总你这个身家，干脆买个私人飞机玩玩，回头再要出门，我也好借你的私人飞机耍耍，享受享受。」 郑天养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笑，只是淡淡地道：「我可不敢借给你。」 「嗯？」 龙王爷的调侃腔调瞬间没了，察觉出不对来。 郑天养接着道：」别的明早了，现在吧。」 「嘶！」 龙王爷倒抽一口凉气，睡意全消：「发生什么事了？」 郑天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再点起一支烟，一口深吸下去没了半支，再把一口浓烟， 连带着一腔惊惧， 一起喷吐了出去。 「老龙，你派去试探的那一枚棋子，已经没了。 我亲眼所见。」 郑天养说完就闭嘴了，没有细说他是怎么见，那棋子又是怎么没的？ 龙王爷也没问。 手机里， 安静了几秒钟，随后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以及， 龙王爷声嘶力竭的吼声： 「死人啊，快扶我起来。」 「快，马上走！」 一个年轻女人嘟囔的声音响起： 「去哪里？ 我们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龙王爷中气十足，吼得更大声了：「去t行李，至于去哪路上再想。」 一阵鸡飞狗跳。 郑天养在电话这头，先是是哑然失笑，再是神情凝重。 他仰天看向头顶的夜空， 厚厚的，灯光也射不透的乌云，不知何时飘过来，在夜色下，如一只巨手翻转，沉沉地笼罩下来。 就像是， 某个人的影子，笼罩住了整个魔都。 郑天养幽幽地一声叹息：「魔都琉璃啊……」 第八十六章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魔都琉璃啊……」 同一声惋叹， 同一片夜空下， 隔着100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 同一时间响起。 一在魔都， 一在粤省。 …… 粤省。 与八闽毗邻，有一个古老村落。 村落皆木屋， 不举火，不见炊烟， 每逢饭点前，才有妇人到村外起火造饭。 举村上下，世代木工为业，多出大匠。 他们旧姓「公输」，后以「鲁」为姓，鲁班的鲁。 在国内因为特定的历史原因，木匠鲁村寂寂无名，在南洋的汉人大族中，却是赫赫有名。 他们的庄园、豪宅，多是从鲁村请人去营造，防的就是嫉妒他们财富的南洋土著们请降头师，对他们用玄门手段。 当代木匠鲁村的村长、族长， 便是鲁班术大师——老木匠。 把时间往回倒上十来分钟， 老木匠坐在摇椅上，砸吧砸吧地嘬着长长地烟杆子，时不时吐出一口烟雾，弥漫半个院子。 整个木匠鲁村，只有老木匠一人有资格点火抽烟，平时族人要找他，循着味儿就能找到。 老木匠对面，一个老瞎子正在打电话。 老木匠不耐烦地瞪了好几眼， 老瞎子才笑眯眯地挂断了电话，说道：「老木匠，又有老朋友要过来搭伙了。」 老木匠眉头一扬，如两把锉刀，不满道：「差不多得了啊，你们当老子这里是养老院啊。」 说完，他好奇地问：「是哪个老朋友？」 燕别故道：「老乌龟。」 「他舍得那些富豪朋友，愿意从龟壳里钻出来了？」 老木匠明显对龙王爷嗤之以鼻。 燕别故笑着指着自己鼻子：「我怎么来的，他就是怎么来的。」 老木匠一愣：「老乌龟也是跑路的？」 「嗯，本来是明天的机票，我还打算让你派人去白云机场接一下呢。 现在不用了，连夜驱车出魔都， 我给了定位，让他自己开过来吧。」 燕别故在手机上一阵操作，把定位发了过去。 老木匠对燕别故「瞎是瞎，不影响刷手机」这一点早就见怪不怪了，奇道：「他也得罪魔都琉璃了？」 燕别故先声明：「我可没得罪她，只是在魔都呆着气闷，出来散散心。」 「呵呵~」 老木匠冷笑：「你们呀，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一个小丫头片子，至于嘛。」 他刚才跟哇塞哥视频的时候，只因哇塞哥提到了「魔都琉璃」， 一旁的老瞎子就坐不住了，才有了视频中老木匠多问了一句。 燕别故一改往日脾气，居然没有再争执，而是笑着道：「老乌龟就是不信邪啊，被那些有钱人捧得久了，还真当自己是龙王了。」 「他做什么了？」 「布了一枚棋子，想去试探一下魔都琉璃。」 「然后呢？」 「棋子没了。」 燕别故说着，用空洞洞的眼睛对着老木匠，就一直看，直勾勾的。 老木匠浑身发毛，搓着胳膊不满道：「你看***嘛？有老子啥事啊。」 「本来是没你啥事的。」 燕别故幽幽地道：「只是在魔都琉璃下手前，你出手把老乌龟的棋子给掐死了而已。」 「什么？」 老木匠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巧？」 「巧？」燕别故冷笑：「你信这世上有巧合？」 老木匠不吭声了，坐在躺椅上，抬头看天。 方圆上百公里，只有他们木匠鲁村，连个乡镇都没有，自然更不会有什么灯光污染。 头顶上的夜空星罗棋布，无数的繁星璀璨耀眼，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老木匠收回目光，嘟囔了两声，闷闷地抽旱烟，不吭声了。 好半天，他才小声道：「老瞎子，我这算捞过界吗？碍事了？」 「算不算得罪了她？」 燕别故斜睨了他一眼，配上空洞洞的眼眶，侮辱意味十足：「小丫头片子，你在意什么，得罪就得罪了嘛。」 老木匠冷哼一声，挺起胸膛，一挥烟杆子，喝道：「老瞎子，你还真别激老子。」 「你以为老子会怕？」 老木匠深吸了一口烟，用力地吐出，烟气不散，弥漫出了院子：「来人呐！」 几秒钟后，院门推开，一个粗手大脚的壮汉走了进来，恭敬地鞠躬：「老祖宗。」 「你马上出发，去趟魔都，给老子办件事。」 「好的老祖宗，是什么事？」 燕别故眉头一皱，道：「老木匠，你想清楚了？」 老木匠须发皆张，喝道：「老子想得很清楚。」 他看向壮汉，冷哼一声：「你去魔都，只要做一件事……」 「老祖宗您吩咐！」 「……送礼！」 壮汉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哈哈哈哈~~~」 老瞎子在躺椅上笑得差点没摔下去。 老木匠被他笑得羞恼，呸了一口道：「老瞎子，你笑毛啊，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愿闻其详。」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没错了，说的就是老子！！」 燕别故：「……」 壮汉离去后， 燕别故和老木匠斗鸡般对视了一会儿，齐齐没了劲头，露出老态，靠在躺椅上惋叹： 「魔都琉璃啊……」 …… 「琉璃啊……」 「快点，再快点。」 「不对劲呀！」 刘璃整个上半身几乎贴在了重型机车的车把手上，什么是遵守交通规则，什么超速是不对的…… 尽数被她抛诸脑后。 刘璃这会儿简直不叫开车，得叫贴地飞行！ 原因就在于她头顶上只有自个儿能看见的活点地图。 星火勾勒出的魔都地图上，代表着「便当小仓鼠」的光点，在飞速地黯淡下去。 就像是生命燃成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在渐渐熄灭。 便当小仓鼠，她，要死了！ 「什么情况？」 「那小子不是凉凉了吗？」 刘璃对此确信不疑。 早在她跟郑天养分开后，开出不到一公里路，「叮」地一声系统提示就响起了。 「已关注客户——i这个也很哇塞（整活主播），死亡。」 「登记生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可随机抽取客户执念，转化为纪念品，是否抽取？」 「是/否？」 系统升级后，一些变化不住地出现。 现在抽取纪念品并不是自动抽取，而是可以选择任意时间。 人命关天， 刘璃暂 时没心情抽取，生怕心情影响了运气，抽出啥奇葩，倒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有了系统背书，刘璃当然确定哇塞哥绝对是死定了。 「总不能是真有同伙吧？」 刘璃感受了一下身后是战斗民族怪力少女的存在，略略安心。 终于， 赶在光点熄灭前， 代表刘璃和代表便当小仓鼠的光点，重合在了一起。 「到了？」 「这是哪？」 刘璃停下车，四顾茫然。 这里显然是魔都郊区的郊区，位置在金山再过去挺远的。 前方似乎是一个什么厂子，右边有一个小村子。 全都寂静无声，亦无灯光。 刘璃皱着眉头，再看了一眼活点地图上的光点。 代表便当小仓鼠的那个光点，比之前更暗了一些， 微弱到几乎不可见。 「怎么办？耽搁不起了，前面，还是右边？」 刘璃咬着指甲，对娃娃道：「娃娃，打给允儿，问我们所在地方周边都有什么？」 「好的老板，我一直有开「共享实时位置」。」 娃娃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到五秒钟，开了免提的手机里传出了允儿的声音： 「老板，你附近有一个村子，村里基本都是老人。」 「还有一个厂子，是饲养屠宰一体的养猪场，做的是出口生意。」 「在猪肉价最高的那年，养猪场被人用无人机投了染猪瘟的死猪肉，整个养猪场的猪全死光了，老板破产跑路了。」 刘璃听得直皱眉头，好不容易等允儿说完，她连忙问道：「没了？」 「没了！」电话里传来允儿歉意的声音。 这一时半会儿， 并不足以判断出便当小仓鼠的位置， 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突然—— 刘璃敲了一下头盔，猛地一拧油门，连路都不找，门都不开，驾驶着重型机车径直冲着养猪场的大门撞了上去…… …… 一处集装箱般的密闭空间里， 寒气弥漫， 地面上隐约可见粉红色的冰， 像极了北方冬天地面上的脏冰，只是脏了冰的不是污垢，而是——血！ 密闭空间里有一个人，她双手被捆着向上吊起，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肤全被冻得青紫。 「救我……」 「谁来……救救我……」 她感觉自己在声嘶力竭地哭喊， 其实声音低如蚊蚋， 就算是有人把耳朵贴在她唇边，怕是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便当小仓鼠被吊在这里，足足过了24个小时。 开始还会恐惧、饥渴， 到后来只觉得寒冷，衣服、皮肉，连带内脏骨头要被冻成硬邦邦一整块的冷， 才刚刚开始，便当小仓鼠又不觉得冷了， 她觉得好热，热得想脱衣服。 要不是她的双手被捆绑着，早就热得把衣服都***了。. 便当小仓鼠并不懂得，人在冻死之前的弥留中，并不会觉得寒冷，反而会觉得热。 就像， 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根根的划着火柴，感受到了温暖。 其实哪是火柴的温暖啊，分明是冻死前的奇热。 「好热啊……」 便当小仓鼠意识愈发地模糊，热到像是午后，她坐在公园椅上，面前是摆着的便 当却热得没有食欲。 她用手遮挡着眼睛，不去看刺眼的正午太阳，兴许是阳光太过耀眼，她恍惚了一下，看到了一个周身镶着金边的女人。 「是魔都琉璃啊……」 「琉璃，救，救我啊……」 便当小仓鼠忽然意识到，她这是生出幻觉了，她这是要死了。 就在她恐惧绝望到跌入深渊的时候， 一个温暖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好的。」 「我来救你了。」 第八十七章 冻库 时间，往回倒上五分钟…… 「哐当」！ 重型机车化身重型坦克，一把撞开了锈蚀的铁门，径直冲入了废弃养猪场中。 养猪场里， 年久失修的道路颠簸不平， 刚一冲进去，重型机车先是车头一沉，像是要扎根大地，又是离地飞起，如要直冲云霄。 「啊啊啊……」 重型机车猛地一下冲上两人高的半空中， 娃娃没有心理准备直接惊叫出声，声音之尖锐， 差点没把刘璃的耳膜给刺穿了。 换成平时， 刘璃保证比娃娃叫得还要大声， 哪怕是一只老鼠，一只蟑螂， 都有可能造成她尖叫到掀翻小楼的楼顶。 可是这回，她抿紧了嘴唇，生死攸关的紧迫感让刘璃屏蔽了心理上和生理上的不适， 她甚至在半空中，在重型机车上，双手翻转压在机车把手上，整个人挺身立起，借着半空高度极目远眺。 「砰！」 重型机车前后轮几乎同时着地，那一瞬间剧烈的颠簸差点没把刘璃和娃娃一起甩飞出去。 「找到了！」 刘璃用全身重量压在车把手上，转动车头向着一处集装箱般的建筑物疾驰而去。 「老板，你在找什么啊？」 娃娃体验过一把云霄飞车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死死地抓住刘璃的衣服不放。 「冻库！」 刘璃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关于养猪场里，可能存在冻库， 以及， 哇塞哥可能租用了那个冻库，便当小仓鼠就被关在冻库里， 这些本来都只是猜测，只是推断， 直到刘璃在半空中眺望，真的看到了冻库的存在，才知道猜对了。 「冻库？」 娃娃从刘璃身后探头出来，看到越来越近的冻库门，脸上全是诧异。 「养猪场，又做的是出口生意，就一定会有冻库。 出口的，只会是冻肉，不可能是鲜猪肉。」 刘璃半是解释，半是说服自己，增强信心。 她没说出来的是，活点地图上那个近乎熄灭的，代表着便当小仓鼠的光点。 如果真的存在冻库， 那么，便当小仓鼠在里面的概率就是最大的。 人被关在冻库里会活多久，刘璃不知道，但她知道，随着哇塞哥的死，去的时间越晚，便当小仓鼠被冻死的概率就越大。 ……希望我不要猜错吧。 刘璃默默地对自己说，顺便在心中，给系统大大虚拟地上了一柱香。 已经没时间了。 她刚刚最后看了一眼活点地图，光点已然近乎熄灭。 这次没有猜对的话，她来不及做其他的事情，不就只能给系统大大上柱香求保佑了嘛。 「嗞！」 重型机车轮胎猛地抓地到冒青烟。 刘璃和娃娃翻身下车，跑到前方冻库门前。 冻库是常见的平移门，上面还挂着铁链挂着一把锁。 「冷静！必须冷静！」 刘璃深呼吸，抑制住拍门问里面有没有人的冲动。 那纯粹是无用功。 哪怕冻库不隔音，里面的便当小仓鼠这会儿应该也没力气呼救和回应了。 刘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冻库的大门。 这玩意儿，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这还是第一次。 锁链和挂锁不用说，崭新锃亮，用肚脐眼猜也知道是哇塞哥后面加挂的。 「也就是说，冻库本身是不能锁的？」 刘璃想到这里眼前一亮。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哇塞哥加挂锁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既然冻库本身没有加锁，那最大的障碍就不存在了。 刘璃想象中的冻库，简直跟银行的金库是一样样的，厚重的合金大门，上面是汽车方向盘般的绞盘，还有密码、钥匙之类的。 现在见到实物了，才知道是她没见识了。 冻库而已，里面是猪肉，不是黄金啊！ 刘璃心生喜悦的时候，娃娃就心有灵犀，很有数地从重型机车后挂的装备箱里掏出了一把小斧头，当仁不让地走了上去。 「嗨呀！」 娃娃凌空一跃，一斧头劈下去。 「哐当」一声， 锁头连带着铁链一起断掉，自发地从冻库大门上滑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刘璃片刻不停地从娃娃身旁冲过去，伸手拽住冻库大门的把手。 「果然是这样。」 刚一上手，她就感受到把手内侧有按钮，形制跟汽车的车门结构很像。 刘璃握紧了把手，同时扣住了按钮，向着一侧用力地拉动。 闷响声中， 冻库的门打开了。 一团白雾弥漫而起，刘璃分不清楚究竟是里面有白雾喷出，还是外面热空气涌入遇冷而化为雾气。 「有人吗？」 刘璃还是克制不住叫了一声，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回应。 她摆摆手挥去遮挡视线的雾气，第一时间目光就聚焦到了空荡荡的冻库上方。 冻库上方一根根长长的铁钩延伸下来，在一人高的地方勾起， 在养猪场老板还没破产前，想来打开冻库看到的就是一根根铁钩上挂着一扇扇猪肉，像是猪肉帘子一样遮遮挡挡。 这会儿铁钩上面全都空无一物，除了冻库最中央，一个浑身遍布寒霜的女人被捆着双手，挂在铁钩上。 「找到了……」 刘璃心中先是一松，再是紧绷起来。 便当小仓鼠这个样子，跟她想象中挂在铁钩上的一扇扇猪肉，有什么区别？. 僵硬、不声不响不动…… 「娃娃！」 刘璃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当先冲了进去，跑到便当小仓鼠面前，先将她抱在怀里。 那一瞬间，就像是抱着一块冰。 刘璃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的同时，隐约看到了便当小仓鼠的嘴唇在颤动，依稀听到了「琉璃……救我……」的声音。 颤动的幅度很小，声音微弱到疑似错觉。 刘璃不管是不是看花眼了，是不是产生了错觉，紧紧地抱住便当小仓鼠，柔声安慰：「好的，我来救你了。」 娃娃拿着小斧头紧随刘璃之后，看到刘璃抱住了人，她踮起脚尖用斧头的刃割断了挂在铁钩上的绳子。 刘璃手上顿时一沉，好悬没给人摔出去。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冻僵的人跟喝得烂醉的人一样，都是死沉死沉的。 幸好娃娃及时蹲身下来扶了一把。 刘璃附身听了听便当小仓鼠的心跳，隐约能听到微弱的，间隔很长的跳动，忙道：「走，送医院。」 娃娃道：「允儿姐姐马上就要到了。」 「先出去……」 刘璃话才说到一半，「哐」的一声，某个沉重东西被拉 动的声音传入耳中。 比如——冻库门！ 「刷」地一下， 刘璃和娃娃猛回头，只看了一眼，就跟细针眼看就要扎入眼球一般，瞳孔骤缩。 她们看到， 冻库的门，正在沉重又飞快地合上…… 第八十八章 冷风 「谁？！」 刘璃一声大喊。 冻库门关得更快了。 看到这一幕，刘璃的拳头不由得攥紧，恨不得一拳轰过去，把冻库门连带着门后的人一起轰飞出去。 可惜，她是丧葬主播系统的宿主，不是一拳超人系统。 愤怒之余，便是恐惧。 刘璃倒不是怕被关在冻库里面会被冻死， 她们电话在手， 允儿驱车将至， 压根不会出事。 刘璃怕的是耽搁了时间，本就奄奄一息的便当小仓鼠，在她怀里面活生生被冻死…… 付出那么多的努力， 有系统的帮助，运气的加持， 最后如果因为某个人在外面关了一下门， 结果人还没救人…… 刘璃感觉自己会气疯的！ 「妈蛋呀，哇塞那个魂淡居然真的有同伙！」 刘璃在电光石火间就猜到门外是什么人了？ 有点失策，有点大意，却完全不带慌的。 她早就用眼角余光看到，在冻库门那边发出动静的几乎同时， 娃娃就如同触电一般动了。 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变，整个身子猛地扭成弓状，在倾倒的瞬间将手上的小斧头掷了出去。 「嗖嗖嗖~~」 小斧头飞快地旋转着， 从冻库门还没有完全关上的空隙飞了出去。 下一秒， 「噗嗤」一声， 「啊」地一声， 利斧入肉再卡住的声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几无先后之分地响起。 「干得漂亮！」 刘璃要不是怀里面还抱着便当小仓鼠，恨不得跳起来握拳庆祝。 「带上娃娃果然是对的！」 娃娃的动作，简直比刘璃的念头转得还要快， 她倾倒在地后，连爬起来的功夫都省了，顺势前滚翻到冻库门处，双手扒住了门。 「嗨呀~」 娃娃吐气开声，猛地蹬地发力，冻库门就跟被拴上了惊马似的，一下被推开。 越过娃娃的肩膀，刘璃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拖着一条腿，一路洒着血，向着远处拼命跑着。 「别跑！」 娃娃起身就要去追，被刘璃从背后一声喊住： 「不用追了，他跑不掉，先救人。」 娃娃瞄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背影，认同地点头：「是的哦，就这个流血量，不赶紧止血，死定了。」 她给出了专业判断后，连忙返身跟刘璃一起搬起便当小仓鼠就往冻库外走去。 主力是娃娃。 刘璃就是象征性地搭把手，都没感觉到吃力，就已经把便当小仓鼠搬到了外头。 娃娃片刻不停地蹲在便当小仓鼠身旁，开始救人。 心外按压，人工呼吸， 一整套流程下来动作标准，节奏利落，仿佛带着某种韵律， 每一下都极有力量感，又像是能一直做到地老天荒一般。 「怎么样？」 刘璃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似乎怕声音大一点，就影响了娃娃的抢救。 娃娃继续双手撑在便当小仓鼠的胸口按压着，解释道：「一般昏迷超过6小时就会对生命造成威胁，还是在冻库里面。」 「不过我们来得及时，应该问题不大的。」 说完，娃娃又俯身开始做人工呼吸。 刘璃站起身，向养猪场外眺望。 不远处的村庄里， 犬吠声此起彼伏，仿佛刚才被重型机车撞开养猪场的动静惊动， 这会儿慢了半拍才开始叫唤。 在养猪场和村庄之间的道路上，汽车的远光灯破碎了黑暗，引擎的轰鸣声如在呼应着犬吠。 允儿到了！ 这时候， 那个企图把刘璃和娃娃关进冻库的男人，拖着一条伤腿，居然也跑出了养猪场， 正好碰上了赶来的允儿。 「救我……」 男人声嘶力竭地吼着，隔着远远的刘璃都听出了里面的绝望来。 下一秒，他更绝望了。 允儿开的车就如同没看到他一样，保持着很高的速度向着他撞了过去。 「啊~」 男人惊呼着，想要闪躲。 在那条伤腿影响下，他压根就能闪开。 千钧一发之际，车子一个急刹，似撞似推，在碰到男人的瞬间停了下来，犹如迎面推了那个男人一下。 男人趴在车前盖，再缓缓地滑落，魂都要没了。 连伤带吓， 他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只剩下胸口在起伏。 「呵呵。」 刘璃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给允儿点了个赞。 不愧是四小秘书中学历最高的， 连沟通都不用，允儿在一瞬间就判断出这个浑身染血的男人， 绝对跟刘璃有冲突，不能让他跑喽。 「咳……」 平躺在地面的便当小仓鼠突然呛咳出声，整个身子反弓了一下。 紧接着，刘璃就看到她眼睛似睁非睁，张大着嘴巴，大口地喘气。 「怎么样？」 刘璃期待地看向娃娃。 娃娃脱下外套罩在便当小仓鼠身上，起身笑道：「救过来了，暂时没事了，剩下的得去住院一段时间再调养。」 刘璃手抚胸口，松一口气的同时才发现她的心脏是跳得那么快。 终于…… 刘璃脸上露出了笑容。 同时， 允儿的车开进了养猪场。 「老板。」 她下车时候打开后座一扯，把那个腿上依旧不断流血的男人扯了下来。 刘璃和娃娃的目光顿时集中到那个男人身上。 「你……你们要干嘛？」 男人五十上下的样子，头发乱如鸡窝，双目无神，面无血色，脸上的肉都是耷拉着，一看就是那种长时间倒霉的样子。 类似模样的男人、女人，随便找一个小赌坊找那些输红眼的，基本就这个倒霉相。 刘璃打量完撇了撇嘴，娃娃愤怒地一阵叽里呱啦，跟允儿告了状。 允儿听完这个男人的作为后，手一松，男人跌在地上，哇哇大叫：「我的腿，我的腿……」 娃娃打量了一眼，啧啧道：「没救了，截肢吧。」 男人吓得惨叫都忘了。 刘璃不满道：「瞎说什么呢，就这血流的，再不止血马上就要流干了，哪能等到截肢啊。」 她还用很关心地语气问：「大叔，是不是觉得浑身发冷啊？」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 「冷就对了，快流干了。」 刘璃弯起嘴角，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救我，你们救我，救救我啊。」 刘璃掏出手机，在男人面前晃一晃，一脸好心地道 ：「大叔放心，我会给你打120的。」 大叔并没有很放心。 120跑过来，黄花菜凉不凉他不知道，反正他大概率是要凉了。 允儿适时地接口：「说说吧，你是谁？刚才是在做什么，跟那个主播是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说清楚了，什么时候帮你止血。」 男人感觉越来越冷，仿佛曾经在冻库里面存放着的猪肉，无限的恐惧涌了上来，忙不迭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刘璃转过身，走到冻库门外，俯身去提地上一个脏兮兮的旅行袋。 「咦？」 她提了一下，竟然没提动，用上了双手，才勉强把旅行袋提离地面。 「砰。」 刘璃重新放下旅行袋，向冻库里面张望，同时竖着耳朵，听男人颠三倒四的讲述。 刚才在冻库里她急着进去，又急着出来，没有细细打量，凭印象似乎看到有些东西在里面。 扫了一圈，刘璃果然找到了一个一人高的pu皮袋，就在冻库内的门边上。 她走进去提起pu皮袋子，再拖上门外死沉死沉的旅行袋，回到娃娃、允儿身旁。 借着汽车的远光灯，刘璃先扯开了pu皮袋，露出里面的三脚架、摄影机、灯泡、电线一类的东西。 「哼！还真想在冻库里直接拍摄视频啊。」 刘璃冷哼一声，庆幸「关注」及时，没让便当小仓鼠遭了毒手。 甚至对那个「老木匠」有些小感激。 这种人，早死一天，都算是给魔都净化了空气。 不然同在魔都，刘璃都不好大口呼吸，生怕恶心到自己。 这个pu袋子里的拍摄装备，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刘璃更好奇的是那个死沉死沉的旅行袋里装的是什么？ 她先用脚踹了踹，再忍着嫌弃打开脏兮兮的旅行袋，往里面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旅行袋里有手持油锯、斩骨刀、切片刀、钢锯…… 每一样都遍布分不清楚是油污还是血污的东西，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保养过的工具。 再联想到这里是饲养屠宰一体的养猪场， 刘璃马上就明白，这些工具原本是做什么的，现在又打算用来做什么？ 「等等。」 刘璃一抬手，诱导说话的允儿，为了得到治疗有什么倒什么的中年男人，齐齐停下看了过来。 「你刚才说你是这个养猪场的前老板？」 「跑路后，又偷偷回来，开了个狗场？」 「狗场又黄了，那个哇塞就把冻库和狗场一起给租下来了？」 养猪场老板低下头，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失血过多冷的，还是害怕的。 刘璃看到他的反应，什么都明白了，脸上黑如锅底一般。 按养猪场老板的招供， 他跑路几年后，前阵子又溜回来，开狗场想翻身，结果又黄了。 眼看得再次跑路， 这时候哇塞哥找上门来，就这两天的事。 哇塞哥给了订金，并承诺事成后带他一起干，大把的赚钱。 要的，就是冻库还有狗场。 冻库产权已经不归这个养猪场老板所有了，但偷摸用上几天，他还是有办法的。 至于狗场…… 养猪场老板低下头，不敢看刘璃的眼睛。 本来还一头雾水的允儿和娃娃，看看刘璃的脸色，再看看地上的工具，联想一下哇塞哥找这个养猪场老板合作的动机，顿时明白了过来。 「冻库偏僻，还是很好的一个拍摄场景。」 「分割冻猪肉的工具，用来分割个把人没难度。」 「狗场里一群嗷嗷待哺的狗，估计被你饿够呛，应该也不怎么挑食。」 「怪不得选你，原来是一条龙服务啊。」 「我说的对吧？」 刘璃声音幽幽的，却带着一股寒意，好像是风从冰块的罅隙里吹拂出来，带着足以冰冻灵魂的冷意…… 第八十九章 “玲奈误我” 「不对不对，绝对没有……」 养猪场老板吓得直哆嗦，连连否认。 刘璃冷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着否认什么？」 养猪场老板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下更是变得毫无血色。 「暗网杀人直播。」 「冻库分尸。」 「狗场灭迹。」 刘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大叔，你胆子很大啊。」 一旁的允儿、娃娃，脸上齐齐变色。 从地上的工具来看，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她们再看躺在地上，只是暂时摆脱了危险，还没有恢复意识的便当小仓鼠，不由得后怕了起来。 ……要是今天，哇塞哥没有招惹上老板。 允儿和娃娃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都吞咽了一口唾沫。 好好一个女孩子， 从此消失在朋友圈，消失在人世间，消失在一条条狗的肚子里。 妈呀…… 允儿和娃娃搓着胳膊，寒毛卓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小子干的，我就租了冻库和狗场给他，真的，你相信我？」 「放过我，放过我。」 养猪场老板激动之下，倒是激发出了几分潜能，爬着就要抱住刘璃的大腿恳求。 「滚！」 刘璃一脚踹在养猪场老板的胸口，将他踹回了原处，仰面砸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呜呜呜的居然哭出声来。 「脏了我的鞋。」 刘璃用鞋底在地上蹭了蹭，依然一脸嫌弃：「娃娃，回去记得帮我把鞋处理掉，碰了脏东西，洗不干净了。」 娃娃乖巧地点头。 刘璃走过去，站在养猪场老板身旁，居高临下地望下去：「你怎么想的刚才？把我们关在冻库中有用吗？」 「以为我们没带手机，不会打电话是吧？」 她就一直想不通， 先不说现在冻库内部都能打开门，就算这个大叔手脚忒利索，电光石火间就能掏出锁链再加一把锁， 现在谁身上离得了手机，就这个破冷库，还是阻拦不了手机信号的吧？ 她很好奇这人的脑回路。 养猪场老板仰面躺着，神情恍惚，声音颤抖：「我就是太害怕了，这事黄了，我就完了…… 我再也不想跑路，不想欠债了。」 「太难了，太难了啊。」 养猪场老板说着说着，居然大哭了起来。 刘璃更嫌弃了。 「不怕杀人，倒怕欠债，奇怪奇怪。」 她摇着头，从来没有欠过大钱，众叛亲离的刘璃不能理解。 不过她也不需要理解，摆了摆手：「等警察来了，你慢慢跟他们说吧。」 「允儿，都录下来了吗？」 允儿点头，拿手指了指脸上架着的眼镜，在黑暗中可以看到有红色光点在上面闪烁。 「那就报警吧。」 刘璃再看向娃娃：「把他锁在冻库门上，等警察来带走吧。」 「好嘞。」 允儿开始打电话，娃娃上前拽住养猪场老板的后领拖向冻库门。 锁链也好，锁头也好，全是现场的，养猪场老板自带。 等他被锁门上了，方才如梦初醒地哭喊： 「帮我止血啊，你们答应的，救我啊。」 养猪场老板拼命挣扎，铁链碰撞的铿锵声与他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如鬼哭狼嚎，远远地传了出 去。 「止血？」 刘璃冷笑：「那倒不用了，喏，不是止住了吗？」 养猪场老板不挣扎了，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他们腿上流淌出来的血没想象中多。 在允儿将他从路上拽上车的时候，拿布条给他扎过大腿。 根本就没伤到股动脉，血其实早就止住了。 之前那种失血过多马上就要嘎掉的感觉，不过是吓的罢了。 「就是……」 养猪场老板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刘璃悠悠地说道：「扎得有点紧，时间有点久，腿估计保不住了，截掉吧。」 她说得轻描淡写， 养猪厂老板听在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不，不要，帮我叫救护车啊。」 任凭他如何哭喊，刘璃就跟没听到一样，对允儿和娃娃道： 「你们送她去医院吧，住院调理一下。」 「我就不去了。」 「累了。」 允儿和娃娃应了声后，刘璃跨上重型机车，脸上难掩的疲惫之色，很快被厚重的机车头盔掩盖。 「走了！」 重型机车发出咆哮声，轮胎刨出滚滚烟尘，向着养猪场外开去。 「老板好像很累的样纸。」 娃娃咬了咬手指甲，又想起这手刚才拽过养猪场老板，连忙「呸呸呸」出声。 允儿目送着重型机车远去的灯光，说道：「可能是心累吧，今天似乎发生了很多事的样子。」 「那我打给玲奈和小九，让她们给老板放好洗澡水，准备好小点心。」 娃娃殷勤地打完电话，允儿已经把便当小仓鼠安置到车上。 两人上车，无视了哭喊到声音沙哑的养猪场老板，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十分钟后， 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养猪场老板被带走的时候神情呆滞，仿佛被玩坏了一样…… …… 「妈呀，真帅不过三秒。」 「赶脚开机车不是很适合我。」 刘璃停在路边，无语地打开手机，开始导航。 重型机车上没有手机支架，她只好默默地咬着头发记着地图，等把路线记下来，头发都给咬分叉了。 她从养猪场出来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不认识路。 别说养猪场所在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金山这块儿，刘璃平时也没来过啊。 只是依稀记得好像路过了一处叫金水湖的地方，边上有一片新开发的小区…… 来的时候有活点地图指引，刘璃只要负责吭哧吭哧地拧油门就好，回去的时候就没这待遇了。 她都没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如我所愿符」所化的活点地图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于是， 走走听听，快快慢慢。 等刘璃回到小楼，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早知道还不如跟车去医院，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泡上美美的澡了。」 刘璃把重型机车停到后门，翻身下来的时候人都有些晃悠站不稳。 天太晚了，她就没有从正门回，打开卷帘门之类的动静太大了，回头吵醒了玲奈和小九。 等她一脸晦气地摘下头盔，便见一只金毛扑过来，在一米开外爪子抓地，作势欲扑，「汪汪汪」地大声叫了起来。 「再叫明天的投喂没了啊。」 刘璃吓了一跳，摸着胸口吓唬道。 也不知道是她的吓唬起作用了，还是金毛认出头盔下的脸，安静 了下来，歪着狗头看看她。 「汪。」 它轻叫了一声，像是在示意「你在这等着别动」，转身飞快地跑回了暗处。 「……」 「这是在干嘛？」 刘璃满脑子问号，又怀疑是不是会错意了，她刚才好像看到狗脸上依稀有点「怜悯」的意思。 它，怜悯我？ 几个意思？ 被狗同情了吗？ 刘璃等了一分钟，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开后门进小楼里，金毛叼着个东西摇着尾巴跑了回来。 「噹」地一声，它嘴上的东西被叼着放到了刘璃脚边。 「咩？」 刘璃惊愕，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看到—— 狗盆！ 以及， 狗盆里啃了大半，遍布牙印的酱大骨。 兴许是看刘璃一直没有动静，金毛伸出爪子搭在狗盆上，向着她的方向又推了推。 「擦……」 「你这是想投喂我？」 刘璃大受震撼，手机的手电筒上移，照亮了金毛歪着脑袋，咧开嘴巴笑。 「我谢谢你啊……」 「不过，不用……」 刘璃蹲下来，把狗盆推回去。 金毛脑袋歪向另一边，狗脸上全是不解，又用爪子把狗盆推回来。 你来，狗往。 刘璃和金毛，把狗盆推来推去，足足八个来回。 别说，还挺解压。 「那个……老板你在做什么呀？」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上响起。 刘璃愕然抬头看，只见小九瞄了一眼狗盆，以及刘璃搭在狗盆上的手，还有狗盆里剩下的半根酱大骨， 下一秒，小九飞快地以手捂口，眉眼间尽是痛惜与震惊。 ……怎么了这是？ 刘璃满心不解。 小九迟疑了一下，放下手，小心地道：「那个老~老板，刚刚娃娃打电话回来，家里已经给你准备好点心了，玲奈亲手做的。」 「哦。」 刘璃依然没有明白。 小九小心翼翼地又补充了三个字： 「够吃的。」 「轰！」 晴天霹雳一般， 刘璃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听懂了。 「等等。」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也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你听我解释……」 刘璃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差高喊：我真没跟狗抢食啊！ 小九很是理解地点点头，小声道：「老~老板，我明白。」 刘璃刚松了口气。 又听到小九保证：「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刘璃：「……」 「算了……记得啊……」 刘璃垂着脑袋，瞪了金毛一眼，又摸了摸它的狗头，无语地跟着小九回了小楼。 …… 小楼，三层。 刘璃泡在温泉池子里，惬意地，不用顾忌形象地在水中把自己张开成一个「大」字。 玲奈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和菓子、生巧克力——都是她亲手做的——小心翼翼地放到水里推了一把。 托盘漂浮到刘璃面前。 「谢谢玲奈，我正好饿了。」 刘璃睁开眼睛，给了玲奈一个笑脸。 她本来准备将剩下的一个随即抽取给抽了的，玲奈正好上来，只好先暂停了。 玲奈蹲在刘璃身边，小声道：「琉璃姐你快吃吧，不够还有。」 「好滴~」 刘璃拿起一块生巧克力塞嘴巴里，绵软、清甜，淡淡的苦味，醇醇的香味，很复合的味道。 她品着品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猛回头看向玲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不够还有什么意思？」 玲奈以手捂口，在刘璃灼灼目光下不得不坦白：「琉璃姐，我都听说了，饿坏了吧。」 刘璃：「……」 「小九呢？」 刘璃一点点地往下沉，只剩下嘴巴往上的部分还在水面上。 「我上来的时候，小九正在给娃娃和允儿打电话呢。」 刘璃：「……」 真的，累了，毁灭吧。 接受了即将社死这个设定后，刘璃感觉胃口都打开了，化悲愤为食欲，把生巧一扫而空。 「味道真不错，还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 刘璃夸赞了一句。 玲奈喜笑颜开：「这是我们家的秘方呢，做生巧的时候，加入大吟酿，味道会很特别。」 刘璃的脖子瞬间僵硬，一点一点地扭过来，面无表情：「玲奈，你刚说加入了什么？」 「大吟酿啊。」 玲奈一头雾水：「琉璃姐你不知道吗？就是用米芯的部分酿造的清酒。」 「琉璃姐你怎么了？」 她发现说着说着，刘璃表情都呆滞了。 「完了……」 「芭比……」 刘璃感觉到整个屋顶都在旋转。 「在酒吧我卡着量，正好两斤半。」 「索菲亚两斤半啊！」 「两斤半内绝对不会醉，超过两斤半就一定醉。」 刘璃眼前一黑，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手脚更不像是自己的，意识不住地沉下去，彻底醉倒在了温泉汤池里。 她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久久不散： 「妈呀，玲奈误我！」 第九十章 五帝镇小楼，人间烟火气 「小九！不好啦，快来帮忙啊！」 「玲奈你大半夜鬼叫什么呢？」 「快来，琉璃姐太沉了，我捞不起来，哎呀，要沉了……」 「什么？老板我来救你了……」 「……」 刘璃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跟秤砣子似地直往水里沉，还咽了好几口水。就挺解渴！ 接着就感觉到有人抱头，有人抱脚， 把她从暖和和的温泉里抱出来， 擦干， 再抱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然后的然后， 刘璃就没有任何知觉了，依稀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像是小雨下了一整夜。 雨声里，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拿着一个华为ex3的折叠屏手机，打开像个平板，手在上面不断地划着， 点关注……点关注……点关注…… 不看是谁？ 不看在播什么？ 更不看是非，不看对错。 就是关注！ 从斗音点到tiktok，从国内点到国外， 在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毫无征兆地倒下， 或在直播， 或走在路上， 或在陪伴着妻儿， 或在拥抱着丈夫…… 小楼拔地而起， 刘璃在楼顶叉着腰狂笑， 庞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世界， 像一道漆黑的幕布，遮天蔽日…… 「妈呀……」 刘璃猛地从床上坐起， 被子从肩上、胸口滑落下来， 一阵寒意侵袭， 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这才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 「吓死本宫了。」 「还以为我黑化了呢。」 刘璃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再看看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烘干浴袍，以及手机上显示的4:55分。 原来，天都还没有亮呢。 「玲奈误我呀！」 「没脸见人了，吃口加了点清酒的巧克力，我就醉成了死狗。」 「老板的威严何在？！」 刘璃控诉的目标马上又对准了系统，痛心疾首：「系统你可长点心吧，什么索菲亚两斤半，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 「真喝够了两斤半，随便吃两口菜对付一下，发现里面加了料酒，岂不是也要仰天便倒？」 「幸好我是回来才倒的，要在外面不得被哇塞那种人渣给捡走了？」 「那不丢系统大大你的脸吗？」 「这回就算了，下回记得改正啊。」 刘璃数落完，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系统：「……」 「对了，刚才的那个梦？」 刘璃搂着被子，靠在床头，咬着嘴唇冥思苦想。 梦境中的一幕幕已经远去了， 只有最后高楼拔地而起，阴影遮天蔽日的一幕，记得牢牢的。 「原来……，我潜意识里，一直在害怕啊。」 刘璃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执掌系统，成为这个「丧葬主播」系统的宿主后，明面上咋咋呼呼，威风凛凛，实则心里面，一直在恐惧。 害怕自己像掌握了死亡笔记的夜神月，陷入偏执与疯狂。 梦中， 她拼命点关注的样 子， 又与疯魔了有什么区别？ 那就不是系统的宿主了，一般把这种情况叫做——奴隶！ 刘璃宁愿尝试pua系统，也坚决不让系统给pua了。 只是…… 在昨晚之前， 刘璃没有醉得那么深过，也没有发生便当小仓鼠的事情，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在自己潜意识的深处，居然潜藏着这么一颗恐惧的种子。 「幸好啊！」 刘璃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系统，不是那样的系统； 刘璃，也不是那样的刘璃。 丧葬主播系统， 既能杀人，也能救人。 经过这一回，刘璃心中恐惧的种子散去，堆砌着的块垒崩灭，只觉得浑身上下轻快，减肥成功了似的。 「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刘璃抱着被子，看时间还早，本来想睡个回笼觉的，结果竟然精神抖擞，比平时睡足十个小时都要精神百倍。 「算鸟，起床吧。」 刘璃披上浴袍，系上带子，随即看到在床头柜上，五帝钱串着金线，静静地躺着。 莫名地，她就伸出手，把五帝钱系在了浴袍的腰带上， 伸手压了压， 那是安心的感觉。 刘璃接着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便签纸瞄了一眼。 上面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 「老板。」 「小仓鼠已经安顿住院，医生说没有大碍， 她也没有来得及受到任何侵害， 只是饥寒、脱水、恐惧之下，身体濒临崩溃，只要补上液体（输液）， 住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们为她请了护工，离开医院时候，她人已经醒了，说是出院时候要为老板亲手做便当表示感谢。」 「以上，允儿，娃娃o(*￣︶￣*)o」 刘璃看到最后，在看到那个笑脸的颜文字后，类似的笑容也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真好~」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通透，也不知道是心情大好的影响，还是睡得美了。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刘璃望向在灯光中朦胧的小楼外， 地面湿润，空气清新， 梦中没有听错，怕是真的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晚上的小雨。 刘璃看了一会儿，忽然心生冲动，转身踩着拖鞋就下到了一楼。 打开卷帘门，推开玻璃门， 有「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 却不是门外悬着的风铃， 而是刘璃腰间挂着的五帝钱。 霎时间， 清风拂面， 刘璃本能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五帝钱无风自动，彼此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无形的波纹从五帝钱上散发出来， 在顷刻之间扫过整栋小楼。 刘璃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恍惚间， 她感觉什么都不同了， 就像是在冬天开着暖风空调，干燥到流鼻血的房间里，忽然把加湿器开到了最大。 又像是在地表温度40°的炎炎夏日，走进了冷气开得足足的房间里。 刘璃感觉全身毛孔都在张开，在呼吸，目光扫过整个一楼，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的变化。 本来有些蔫蔫的发财树，叶片全都舒展了开来 ，更是开出了五叶、六叶、七叶的叶片； 剪下来插在水杯里的月季花，重新舒展开来卷曲的花瓣，比起刚摘下来还要粉嫩。 刘璃走出小楼。 转身，再看。 小楼外墙，原本爬得还有些稀疏的蔓藤，如一条条青龙在蜿蜒盘旋， 爬遍了小楼的每一处角落，叶片与藤蔓碧绿得像是种水最好的翡翠。 又在刘璃望过去的第一时间， 成片成片的炮仗花与黑眼苏珊，在不住地绽放，彼此掺杂又和谐， 竞相美丽， 妆点着小楼的外墙， 像是在山间林里迷了路，一转身才发现，误入了百花丛中。 刘璃贪婪地看了好几眼，才收回目光再次踏入了小楼。 仿佛走路带风，五帝钱再次晃动着，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动。 一进入小楼，刘璃就感觉到了一种回到了母体里般的安全感，暖洋洋又懒洋洋，舒服得不行。 她笑着伸手按住五帝钱，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用的嘛。」 「原来，这就是道场的感觉吗？」 「舒服呀！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刘璃心情好得不行，在小楼一层绕了一大圈，突然来了兴致，居然走进了厨房里。 在老爸之前托邻居小帅哥送来的菜里面， 捡出了晒干的贡菜、萝卜干， 再取了一量杯的小米煮上， 最后翻出冰箱里小九用二刀肉（猪后腿到屁股处的肉）做的肉丸子， 笨手笨脚地开始做起了早餐。 一量杯的小米洗净，加上四碗半的水，上高压锅上气后转小火，再压6分钟； 萝卜干切小块洗上几遍去掉盐分，再下油锅煎香，最后倒入蛋液就是萝卜干煎蛋； 贡菜用温水快速发起来，再焯水两分钟，最后切成小段，切了蒜末、小米辣，加入生抽、香油，跟贡菜拌在一起就好了； 二刀肉丸子放进碗里，加纯净水，调好味，上锅蒸十五分钟。 刘璃全程保持着笑容，心情保持着愉悦， 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 什么叫做——人间烟火气！ 明明只是看过老爸或者小九她们操作，自己从来没有动手做过这些，刘璃居然全程没有大错，顺顺当当地完成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果然很唯心，心情好连厨房小白都能做出像样的早餐来。 当小九、玲奈、允儿、娃娃， 四小秘书睡眼惺忪地从二楼下来， 看到桌上摆着的小米粥、凉拌贡菜、萝卜干炒蛋、肉丸汤时候， 以及， 餐桌旁笑眯眯的刘璃时候， 她们的内心是震惊的。 这个震惊一直持续到早餐吃完。 「哇~」 「老板，小楼变得好漂亮。」 「琉璃姐，空气也好清新。」 「感觉皮肤都不干了，像会呼吸一样。」 「好舒服呐~~」 四小秘书发现了异常，东奔西跑，上蹿下跳，时不时地惊呼出声。 刘璃坐在椅子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五帝钱，轻笑道：「可能是昨夜一场好雨吧。」 四小秘书面面相觑，很想回一句「你敢说，我们倒是敢信啊」，只是碍于老板的威严，只能闷闷地憋了回去。 这时候，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早上8点半。 隐隐地喧嚣声，从不远处的马路 边传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咦？」 小九站在落地窗边，手指外面，「郑天养怎么又来了？」 娃娃举手抢答：「来送礼的。」 小九的表情忽然有点古怪： 「那我估计知道他要送的是什么了？」 第九十一章 谁是大冤种？ 「你怎么知道的？」 娃娃诧异地看向小九，一边问着，一边跑过去，同样向着落地窗外眺望。 听着她们对话，刘璃隐约生出了一种感觉，郑天养所谓的「重礼」，怕是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出乎意料的是，想到这一点，刘璃居然并不失落，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安心感。 反正跟郑天养之间的往来，从来没有顺心过。 刘璃默默地接受了「奢侈品长出翅膀自己飞走了」的设定，随即就听到娃娃，以及挤过去一起向外张望的允儿、玲奈，齐齐地发出了惊呼声。老郑送啥来了值得你们这样？ap. 刘璃有点小好奇，不过还是没有才椅子上起来。 架子还是要有的。 「叮铃叮铃~」 风铃声响，郑天养推门而入。 「琉璃大师。」 郑天养张望一眼，目光在刘璃身后的画像上一触即收，走了过来。 「别，我可不是什么大师。」 刘璃果断对「琉璃大师」的称呼敬谢不敏，总感觉像是卖大力丸或教气功的。 郑天养微微一笑，改口道：「琉璃小姐。」 刘璃这才满意地从座位上起身。 郑天养伸手一引：「我今天来，除了是小儿的遗体来麻烦琉璃小姐，就是有件薄礼，请琉璃小姐赏脸收下。」 「这边来。」 郑天养向着门外走去，刘璃耸耸肩，不抱什么希望的跟了出去。 希望决计是不会再抱希望了， 刘璃对她跟郑天养之间的沟通， 彻底的绝望了。 郑天养、刘璃，连带着四小秘书，一起出了小楼， 看到他们出来，一辆香槟色，在阳光下颇有些熠熠生辉的车缓缓地驶来， 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头雄壮霸气，前脸的栅栏上有着通红色的「gmc」字母。 「gmc？」 刘璃诧异地看了郑天养一眼，语气里又有些不确定。 gmc这车，她还是认识的。 商务之星嘛，高端、豪华的美式商务车代表，百万级往上走的豪车。 这款商务豪车向来是以内部宽阔、舒适为卖点，很多有钱人是不坐飞机的，就会买一辆gmc，再改装下座椅和内部装潢，像移动行宫一样。 只是…… 刘璃眼前的这一辆又有所不同。 它在一般的gmc车身后半部分，又加长了一截，宽、长得异乎寻常，明显是特殊作用定制的车型。 刘璃有些迟疑与不确定地说道：「这是一辆……」 郑天养接口：「不错，这是一辆——灵车！」 「呃……」 刘璃其实早有预感。 她越看这车型越眼熟，倒不是平时灵车坐多了，而是西方权贵就喜欢这么搞。 刘璃曾在视频、图片上看过劳斯莱斯、法拉利、林肯等订制、改装出来的灵车，什么顶级富豪、总统之类的去世，坐的就是那种灵车。 那些超豪华灵车的样子，跟眼前这辆gmc就很像。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刘璃震惊地看向郑天养，用了很多力气才把「折现吧」三个字不知道第几次地又给咽了回去。 「是的。」 郑天养笑着道：「这个车型出厂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本身就是gmc为当灵车做的定制改造。」 「我一个朋友专门把它买回来，在内部加装了豪华座椅、酒柜、冰箱，作为 商务车使用。」 刘璃和四小秘书面面相觑。 还有人这么干吗？ 专门买灵车回来，再改装成豪华商务车…… 不过想想也知道，那绝对是舒适的。 郑天养接着道：「琉璃小姐愿意不计前嫌，安葬小儿，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聊表心意……」不用想，直接给钱，谢谢！ 刘璃腹诽着，并没有打断郑天养的话。 「直到昨晚才想到，琉璃小姐的丧葬店，缺一辆属于自己的灵车。」 「那些普通灵车，却是配不上琉璃小姐的身份。」 「我便厚着脸皮，去找老友买下了这辆车，连夜拆除了其中一些装潢，正好送给琉璃小姐作为灵车使用。」 「仓促之间，能力有限，请琉璃小姐莫要嫌弃。」 郑天养确实是有些惭愧。 短时间内，他的能力也只能搞定这么一辆灵车，至于最高端的法拉利、劳斯莱斯之类改装订制的灵车，那就无能为力了。 呃……呃……呃…… 刘璃脑瓜子嗡嗡的。 郑天养说得很清楚了，这辆gmc原本就是厂家作为灵车特别订制出来的。 两百万往上走还打不住的灵车，刘璃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 接着，郑天养的大冤种朋友知灵车而买灵车，给改造成了超级无敌宽敞舒适的商务车。 刘璃对此只能写一个大写的「服」字。 没事出门就坐灵车， 这大冤种是真不信邪啊！ 最后，更大的巨型冤种郑天养出现了。 用了大人情、巨额金钱，连夜买下、改装了这辆gmc，再次将它改回了灵车，再送给了刘璃。 刘璃一时间都对这辆gmc心生怜悯了。 你们有没有准主意啊！ 像极了遇到极品甲方的乙方，改来改去，改秃头了都，结果用的还是第一版。 刘璃理清楚里面的逻辑和曲折过程后，用复杂到自己都有点分不清的目光看了郑天养一眼。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才是大冤种。 毕竟，最后接收灵车的人不是别的，就是她魔都琉璃啊。 喂，你能不能把拆下来的东西，再给装回去？ 刘璃很想表示一下，她也想拥有一家超级无敌豪华版陆地巡洋舰级别的商务豪车啊。 而不是，豪华灵车！ 摔！ 那还不是灵车嘛！ 我还能开着它出去相亲吗？！ 刘璃内心在咆哮，随即，震惊地发现郑天养脸上居然浮现了几分自矜的神情。 「果然！」 「我没有会错意！」 郑天养松了口气，为自己的出色理解而自豪。 「琉璃大师要的就是实用的， 而不是这些没用的奢侈品， 看她的眼神、表情，还是很满意的嘛。」 郑天养心中各种念头飞快地闪过，并不影响他走到gmc灵车后面，像开后备箱一样打开了gmc的车门。 「琉璃小姐，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刘璃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是一阵无力。 人与人之间， 果然是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啊。 说话真费劲。 算了算了。 刘璃不得不跟自己和解，带着四小秘书过去，向着gmc灵车里面张望了一眼。 下一秒，惊艳之色，同时在她们五个人脸上浮现了 出来…… 第九十二章 提篮桥凶人 香槟金色的航空座椅， 两两相对； 屏幕、冰箱、地毯…… 无一不全。 居然还留下了宽敞的，足够安放下棺材的空间。 简而言之， 从里面看，比外面还要奢华，还要宽敞。 刘璃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折现吧」三个字幸好没说出口。 这辆灵车，还是挺香的。 「咦？」 刘璃又扫了一遍，好奇心下去后，智商上线了，发现了不对。 她扭头看向郑天养：「老郑，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郑天养含笑问道：「琉璃小姐，如果还缺少什么，我马上让人补上。」 「不是不是。」 刘璃摆摆手，薅羊毛归薅羊毛，还是要有度的，再薅该秃噜了。 她吸取了之前多次沟通的教训，直截了当地道：「郑吒呢？」 刘璃本以为打开这辆豪华版灵车，里面应当就停放着郑吒的棺材才对，没想到居然空空荡荡的。 郑天养笑容一敛，摇了摇头：「犬子已经连夜火化，我让小莫带着他的骨灰，在丧葬店的后门，劳烦琉璃小姐派人接收一下。」 刘璃更诧异了：「为什么不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还不从正门走，专门跑后门去？」 郑天养解释道：「小儿几次三番找琉璃小姐的麻烦，虽然人死债消，终究是琉璃小姐不计前嫌，我很是感激，更不能得寸进尺。」 「让他从后门进，就已经是琉璃小姐宽宏大量了。」 他有意无意地略过了为什么自行将郑吒火化不提，只是卑微地表示自家儿子不配从丧葬店的正门进。 为了让刘璃没有芥蒂地处理郑吒的后事，郑天养所作所为，堪称滴水不漏。 刘璃表示很佩服。 「怪不得没见到小莫……」刘璃点了点头，给了小九一个眼神。 小九会意地往后门去。 合同也好， 接收骨灰也罢， 自然是小九和小莫去对接。 刘璃继续问郑天养：「老郑，你打算怎么安排郑吒的骨灰？」 「埋尽墓地？供奉起来？还是……」 看在这辆gmc灵车的面子上，刘璃打算亲自跟郑天养科普一下琉璃丧葬一条龙店的业务范围。 没想到不等她将介绍说出口，郑天养先道：「琉璃小姐你做主吧，无论是墓地还是供奉，或者其他，我都没有意见。」 「……好。」 刘璃倒是对郑吒生出了几分同情，很是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郑天养亲生的。 不过随即想起「砸场哥」的人渣程度，那点同情瞬间变成了「活该」。 他们这几句话说完，小九和小莫就从小楼里走了出来。 小九凑到刘璃身旁，小声嘀咕：「老~老板，只有骨灰。」 「嗯。」 「还有一百万。」 「多……多少？」 刘璃眼睛瞪大，竭力保持着仪态，再看郑天养，立马觉得他是那么的顺眼。 这人能处，有钱他真给！ 早说啊。 早给啊！ 这事折腾的。 刘璃控制不住地嘴角弯起，破天荒地邀请：「老郑，要不进来喝口茶，我这有十年陈的月光白茶，蜜香醇厚啊。」 郑天养礼貌地摇头，说道：「我还有事情，就不叨扰琉璃小姐了。 犬子的丧事，具体时间定好后，琉璃小姐让人通知一声就行了，我一定 配合。」 「我先告辞了。」 郑天养说完，告辞转身离去，小莫早就去开来那辆与郑天养身份不符的沃尔沃s90候着了，等他上了车，缓缓地驶离。 目送着沃尔沃s90远去，刘璃啧啧有声： 「这是个好人呐！」 四小秘书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可不是好人嘛， 又是送豪华灵车， 又是送钱百万， 又好说话，任凭安排， 绝世好客户来着。 小九附和了两句，问道：「老~老板，郑吒的骨灰……」 「找个地方放着就好了，等找个心情好的时间，再办。」 刘璃无所谓地说道。 小九：「……」 喂，人家郑天养说的找好日子，不是找你心情好的日子啊。 人好歹认真一点嘛。 小九腹诽完，跟玲奈她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有新客户抵达，刘璃总是会第一时间去见一面。 这回郑吒的骨灰，她却连看都不想看上一眼。 是有点奇怪的说。 她们不知道，「索菲亚两斤半」入手的刘璃，对郑吒的骨灰全无兴趣。 「哈欠~」 「怎么有点困了，我去睡个回笼觉啊。」 刘璃摆摆手，径直回店里上了楼。 一公里外， 缓慢行驶在车流里面的沃尔沃s90的后座， 郑天养神情凝重得像是要滴落黑色的水，问道：「小莫，你再说说刚才在丧葬店后门怎么了？」 小莫一边专心开车，一边道：「这家丧葬店，果然什么都邪性，连后门都守着一条不寻常的狗。」 「狗有什么不寻常的？」 「老板，我当过兵杀过人，正常一瞪眼，狗这类有灵性的动物，不是吓得落荒而逃屁滚尿流，就是动都不动一下。」 「丧葬店养的那条不同？」 「是的，那条金毛一直跟我对峙到那个叫小九的女孩子过来交接，而且目光始终不离我的喉咙。 这狗，很不一般。」 「哎。人如此，狗也如此，幸好没跟琉璃大师交恶。」 郑天养叹息一声，眉目低垂下来，问道：「展菲菲呢？还没有下落？」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上把玩手串的速度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郑天养后悔了。 他后悔当日起了借刘璃之手除掉展菲菲这个不安定因素的心思。 这或许是丧子之痛唯一的一次，扰乱了郑天养的心神，让他出了昏招。 经过几次接触，郑天养再想起这件事情，脑海中就不由得浮现出连夜屁滚尿流出魔都的龙王爷。 他各种伏低做小，送礼跪舔，不是为了滚出魔都的。 从昨天开始，郑天养就在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买单。 只是，展菲菲，消失了…… 小莫声音也凝重了起来，沉声道：「意图带走少爷遗体失败后，展菲菲的行踪就飘忽不定。」 郑天养「嗯」了一声，隐含后怕。 他之前没有明说的，提前将郑吒火化的原因，就是展菲菲意图带走郑吒的遗体。 换成其他时候，展菲菲想带走，也就让她带走了。 可是现在郑吒的后事，牵扯到郑天养自身，那就不一样了。 郑天养棋高一着，想到了这个可能，千钧一发之际将郑吒的遗体转移，让展菲菲没能成功，还直接 火化，彻底绝了她的念想。 这些幕后的风谲云诡，都潜藏在表面的波澜不惊下， 刘璃她们压根连想都没有想过。 小莫继续道：「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展菲菲是在虹口，后面就再也没有踪迹了。」 「我还在找……」 「等等！」 郑天养本来还在闭目养神，猛地抬手打断：「你刚才说展菲菲最后出现在虹口？」 小莫愕然点头。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郑天养神情凝重，甚至带出几分戒惧。 「好啊，虹口，她是去提篮桥了吧。」 「提篮桥？」 「嗯，提篮桥监狱，那座远东第一监狱里，可是关着一个跟她大有关系的凶人啊。」 「展鹏！」 「这么多年了，我险些把你给忘了。」 「崩」 郑天养不知不觉间崩断了手串，一颗颗海南黄花梨的珠子散落…… 第九十三章 争先卖好 「展鹏？」 小莫一头雾水。 在郑天养的授意下，他已经把展菲菲周遭的人际关系摸得清清楚楚，从未出现过一个叫展鹏的人。 还能在郑天养这等人物口中，得到一个「凶人」的评价，可见其不一般呐。 郑天养仿佛没有听见小莫的疑问，自顾自地陷入沉思…… 在二十几年前，展菲菲设计，强行要给他生下孩子的时候，郑天养不是没有想过动手段。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察觉到展菲菲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守护着，像是藏身在阴影中，时刻准备着伸出双手接住跌倒的展菲菲。 那人叫做展鹏！ 两个人都姓展，自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姐弟。 异父异母的姐弟。 展鹏少年时候，就以杀父弑母的罪名，犯下了自灭满门的惨案，要不是年纪太小，少不得要去靶场上走上一遭。 展菲菲，就是展鹏在那个畸形家庭里面唯一的光，异父异母的姐姐。 展鹏出了少管所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 他仿佛早就死在了某个臭水沟中，与泔水和老鼠一起发酵腐烂了。 郑天养当年在察觉到展鹏存在， 一番调查之后，才知道展鹏从来没有消失过，他只是以各种不同的身份，一直出现在展菲菲的身边，为她排除各种危机。 郑天养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怪不得展菲菲可以在鱼龙混杂的夜场一步步地从泥泞走到传奇， 里面有她的心机城府，有她的颜值酒量，有机缘运气，更多的却是 ——有展鹏！ 在展菲菲夜店女王的生涯里，很多个关键节点，转折危机，都有展鹏的身影在若隐若现， 更有一个个的莫名失踪， 一个个的无头凶案…… 展鹏的存在，让郑天养一开始对展菲菲的措施没有成功， 给展菲菲赢得了时间，最终半是逼迫半是哀求， 展菲菲跟郑天养取得了和解，得以安然将郑吒生下来，并且一直养在身边。 她付出的代价还是展鹏！ 郑天养不能忍受一个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身边居然还藏着一个「守护者」，异父异母的姐弟也不行。 于是，在展菲菲的默认下，展鹏被送进了提篮桥监狱。 二十几年过去了， 展菲菲从来没有去过提篮桥，也再没有提起过展鹏这个人， 以至于郑天养一时间都忘记了这个凶人的存在。 「小莫！」 郑天养睁开眼睛，三言两语间，说清楚了展鹏的可怕，接着道： 「去查，看看他还在不在？」 「如果在的话……」 郑天养顿了顿，「……除掉他！」 小莫沉重地点头。 他也好，郑天养也罢，其实都清楚，展鹏大概率是已经不在了。 「展菲菲的话，只要她还在魔都，今天之内把她刮出来。」 小莫再点头。 依然不抱希望。 郑天养交代完，看着散落在后座的海南黄花梨手串珠子，心中莫名的烦躁。 他没有去捡散落的珠子，而是说道：「等下换一辆车。」 不是捡起珠子，不是清理车子， 而是珠子和车子， 尽数舍弃。 小莫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奇怪地应了下来。 郑天养就是这样一个人。 珠子 、车子，郑吒、展菲菲， 在郑天养这里的处理方式，其实从未有过任何的不同。 「嘟……」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郑天养看了她一眼，没有马上接起，而是继续对小莫交代： 「等下联系一下魔都琉璃的小秘书，嗯，就是那个叫小九的……」 郑天养眼睛微微眯起，「将展菲菲的存在，她的风险，跟她们说清楚。」 小莫哪怕跟随郑天养多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脏骤缩了一下。 这是直接将展菲菲卖出去了。 郑天养儒雅外表下的无情冷酷，让车里的温度都为之下降了几度。 小莫应下后，郑天养才施施然地按下车载电话。 「老龙，安顿好了？」 郑天养已然收拾好了情绪，语气中带着调侃。 龙王爷爽朗地笑道：「那是必须的，跟两个老朋友坐在枇杷树下，摇椅摇着，春茶喝着，惬意啊。」 郑天养诧异地问：「咦，老龙你倒是轻松了不少。」 龙王爷道：「那是，卖过好了嘛。」 「卖好？」 郑天养心中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连忙问道：「魔都琉璃？」 「是的。」 「卖的什么好？」 「展菲菲啊！」 龙王爷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郑天养：「……」 沃尔沃s90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 龙王爷那头「喂喂喂」，似乎是怀疑信号有点不好。 郑天养才声音干涩地问道：「那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吗？」 龙王爷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怕把你坑里面了，这个当头，真要出点三长两短，我可不敢去给你看风水选墓地。」 「……我谢谢你。」 郑天养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不知道该为龙王爷在明知道卖了展菲菲，有可能会连累到郑天养，依然毫不犹豫地拿去卖好， 卖完了，居然还担心他的安危，打了个电话来提醒他。 郑天养诡异地，还有点小感动。 「……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 咔嚓一声，电话挂断。 郑天养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小莫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郑总，那给丧葬店的电话，还……打不打？」 「……打！」 郑天养咬着牙给出了答案。 虽说，已经吃不上热乎的， 但总是个态度…… 魔都琉璃丧葬店中， 小九连着接了好几个电话。 每一个电话，都不是打给刘璃，不是打给丧葬店，全是打给小九的。 除了最后一个打过来的小莫，是冲着小九刘璃小秘书的身份打过来的， 前面的两个电话，则是抱着都是玄门中人，打给林家九妹的。 刘璃在专属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盘着五帝钱，打着哈欠问道： 「今天怎么这么多电话找你啊？」 她的回笼觉并没有能睡成，刚要上楼就听到电话一个接一个。 本以为是生意上门，想要等着听一下什么情况，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睡意都长出翅膀飞走了。 「最后一个是郑天养的司机兼保镖小莫。」 「上一个是魔都专为富豪看风水的龙王爷。」 「再上一个老板肯定想不到。」 小九一脸古怪地坐过来，给刘璃沏茶。 「他们说是找我，归根结底，还是找的老板。」 刘璃接过茶盏，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先是「哦」了一声，然后问道：「第一个是谁啊？还要我猜。」 小九神情古怪地道：「是鲁班术大师，粤省玄门魁首——老木匠。」 刘璃奇怪地问道：「他找***嘛？」 「送生意上门，还有，道歉。」 「啥？」 刘璃一脸懵，还要再问，就听到有刹车声在小楼外响起。 小九起身向外走，同时道：「喏，就是这个，生意上门。」 第九十四章 平安无事牌 「叮！」 「已登记客户：id这个也很哇塞，已送达，请宿主注意接收！」 刘璃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给小九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 先是闻生意上门而喜，再是浮现出疑惑之色，接着是冷不丁地呆滞，最后是恍然大悟。 小九都看呆了，暗暗称赞：「老板不愧是老板，这个脸变得好快。」 刘璃没有看到小九惊叹的小表情，她的目光越过小九，落到一幅自发弹出来的活点地图上。 每一次「已登记客户」抵达魔都，她都会看到这么一幅活点地图。 只是每一次，那个地图上显示的，代表着客户的红点，一般是在初入魔都的位置，在移动，在往丧葬店来。 这一次则不同。 刘璃一打眼看到就只有代表着魔都琉璃丧葬店的红点，孤零零地在地图上自顾自闪烁。 心中疑惑方生，联想到门外突然的「生意」，刘璃就有了猜测，定睛再一看，果然…… 哪里是什么自顾自闪烁， 分明是两个红点近乎重合在了一起。 「已登记客户」，就在门外，已经到了。 「奇了怪了……」 刘璃摸着下巴，满心疑惑地跟在小九身后，向着丧葬店的门口走去。 她倒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老木匠要送的礼，应该就是哇塞本塞了，不然不会这么巧。」 「系统大大你学坏了啊，居然学会转包，让别人给你送快递了。」 「不过……」 刘璃感觉自己想清楚了，但疑惑却更多了。 「哇塞哥的尸体肯定是在警局啊！」 「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不可能结案，别说是老木匠了，就是哇塞哥的老爸，也别想把他的尸体从警局要出来。」 「这可是凶杀案！！！」 刘璃心里跟猫爪子在挠一样，要不是顾忌着老板架子，恨不得一把推开小九，自个儿开门去。 门外， 风铃声响， 一个穿着天鹅牌白背心，看上去手大脚大，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等候在门外。 刘璃第一时间就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那个木盒子，只见盒子很浅很薄，放一饼普洱茶都盖不上的样子。 别说是哇塞哥的尸体了， 就是他的骨灰，也甭想装得下去。 刘璃飞快地收回目光，背着双手，饶有兴致地听着小九和老实中年男人对话。 老实人双手捧着木盒子，躬身问道：「敢问魔都琉璃丧葬店吗？」 小九答道：「正是。」 她紧接着上下打量着老实人，目光在他腰间悬着的一个精致墨斗停留了一下， 紧接着，双手捏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在胸前，说道： 「我是林家九妹，敢问阁下哪架墨斗？」 「鲁班墨斗，老木匠门下。」 老实人将木盒用左手托着，右手自腰间拽下一件既像是工具，又如工艺品的，木质跟竹子结合的东西，向小九展示出来。 刘璃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老实人拿出来的东西，黝黑黝黑的，盘得都包浆了，巴掌大小，形如喜鹊。这就墨斗吗？ 刘璃默默地记下来。 墨斗她是听过的，古代木匠的工具，主要是用来划线，墨斗弹过线，才好开工。 某些时候，也被人引申为一个准则。 「哪架墨斗？这个是玄门在问根底吗？」 「师出何门的 意思？」 刘璃又琢磨起小九方才的话，联系下上下对话，就大致明白意思了， 感觉很有格调嘛， 记下来记下来。 这头刘璃在看稀奇，那头老实人跟小九对过了「暗号」，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控制着自己不让目光瞟向一旁的刘璃，像背书一般说出了一番话来：. 「老木匠说了，是事出仓促，他没来得及跟本地同道拜码头，就擅自出手，是他的不对，越了线。」 「我今天来，是代表老木匠上门赔礼道歉，并烦请贵店帮忙操持一桩白事。」 「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老实人一番话说完，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小九正式地接过他双手递上来的木盒子，在刘璃面前打开。 只见， 盒子里有两样东西， 一是一块小小的木板，看花纹似是金丝楠木； 一是一张银行卡。 刘璃其实很想先拿起银行卡的，只是碍着形象，不好表现得太贪财，便转而拿起那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金丝楠木牌， 再向着边上凑过来的玲奈一挥手。 玲奈会意地拿起银行卡，向着外面走去，刘璃眼尖看到银行卡背面写着六位数密码。 小九则凑过来，看了一眼金丝楠木牌，小声解释道：「老~老板，表面上看来这只是一块平安无事牌， 其实另有玄机。」 说着，她伸出手，从平安无事牌的某个角度，稍稍用力一推。 乍看是一个整体，用金丝楠木边角料抛光打磨而成的平安无事牌，从中间侧滑了开来，像极了十几年前的一些侧滑盖手机。 「咦？」 刘璃小吃了一惊。 在滑开的平安无事牌里，赫然是藏着东西的。 一小缕比女孩子还要纤细的黝黑头发； 一小滩干涸的血渍。 在二者之间，是一行小字： 【鲁班门下，吴赐】。 刘璃渐渐从平平无奇里，看出了巧夺天工来。 那一缕纤细无比的毛发，居然一根根都嵌在木牌里，赫然是有人以精妙的刻工，为每一根细发刻出了槽来，严丝合缝到看不出来。 小九细若蚊蚋的声音再次在刘璃耳边响起：「老板，这是老木匠给再传弟子的身份凭证。 门下弟子如果生了孩子，把胎毛和指尖血、脚底血、囟门血，各采一点寄过去。 老木匠就会亲手制作这样的平安无事牌赐下，表示生来就是鲁班门下，若有意外，可凭此再入鲁班门庭。」 「呦！」 刘璃撇了下嘴，明白了过来，问道：「这么说，那个哇塞本命就是吴赐吗？」 老实人仿佛这时候才看到刘璃，鞠躬行礼，腰弯得比之前要深得多，答道：「正是。」 「我看叫无耻才对。」 刘璃将平安无事牌合上，什么都明白了。 这就跟郑天养荷包里，砸场哥的头发是一个道理。 这块平安无事牌里，藏着哇塞——吴赐——的胎毛和血， 也能当成遗体来用。 果不其然， 当刘璃想清楚这点，将平安无事牌攥在手心的时候， 系统提示声及时响起： 「叮！」 「是否开始抽取？」 一个色彩斑斓的轮盘浮起，横亘在丧葬店的一楼…… 第九十五章 “他，说，我，丑？！！！” 「不抽取。」 刘璃默默地给出了回应。 横亘在整个小楼一层的轮盘，徐徐地隐没。 这可不是抽取的时候。 刘璃将合起来的平安无事牌在手中抛了抛，问道：「这就是你口中的，老木匠想让我来处理的白事？」 老实人点了点头，露出憨厚笑容：「这人算是老木匠半个徒孙，一念之差，起了舐犊之心，犯下大错。」 「老木匠年纪大了，心也软了，不忍心他在地下没个着落，只好请刘璃小姐出手。」 「银行卡里就是谢礼。」 刘璃撇了撇嘴，倒也没拒绝。 她也没法拒绝。 抽取资格固然到手，到哇塞哥好歹是她亲自关注的，妥妥的已登记客户来着。 这算是整体业绩的，影响到小楼能不能变高楼，以及系统其他功能的开启。 刘璃正准备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玲奈适时地跑了回来，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地道： 「老板，100个呢。」 「多少？」 刘璃眼睛瞪大了一圈。 「100万！」 「整整的！」 玲奈用身体一挡，将银行卡在刘璃面前晃了晃。 好家伙！ 刘璃直接好家伙。 这一个两个的， 钱都不当钱了是吧？ 真是……太好了，这样的人，再来一打！. 刘璃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殷勤了起来，问道：「客户对后事有什么要求吗？」 她准备将刚才对郑天养没来得及介绍的，那一系列丧葬服务，跟眼前这位老实人（大方人）再说一遍。 刘璃话还要说出口，先一步就看到老实人摇了摇头，张口欲言。 「这一幕，有些熟悉……」 刘璃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老实人憨厚地道：「没要求。」 刘璃：「……」 老实人道：「一切都按刘璃小姐的意思来，老木匠没有任何的意见。」 刘璃其实很想问「我扔马桶里冲走你们也没有意见吗」，想了想，有点小明白了，便忍住了。 老实人说完这番话，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冲着刘璃和小九拱拱手：「话和东西已经带到，我这边告辞了。」 「不用送。」 话音刚落，他掉头就走。这也没人说要送你啊…… 刘璃和小九、玲奈，面面相觑。 好半晌， 玲奈小声地道：「琉璃姐，这人该不会是社恐吧？」 「哦~」 刘璃和小九恍然大悟。 这不就对上了吗？ 她继续抛着那块平安无事牌，问道：「小九，你说老木匠啥意思？」 「还给人老了心软，要给徒孙办后事，我要不是看了现场直播，还真就信了他的邪。」 「糟老头子坏得很。」 刘璃现在想起现场直播里看到的，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从身后掐住哇塞哥脖子一点点收紧的黑手，脖子后面的汗毛还会站起来表示抗议。 老木匠下杀手的时候，可是半点犹豫没有，那时候怎么不见他老人家人老了心也软了？ 呸！ 刘璃对老实人帮老木匠转达的话，哪怕信上一个标点符号，都觉得自家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觉得……」 小九指了指平安无事牌，说道：「老~老板，老木匠就是专门给你赔罪，送礼来的。」 「什么后事，还有这个牌子，就是个由头，免得传出去面子上太难看。」 刘璃整个人都震惊了：「还可以这样？不过……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对后事的安排没有任何要求。就是个由头，还有什么要求？ 「只是……」 刘璃挠头，一脑门问号：「他至于吗？我又不认识他。」 「他说不定认识你呢？」 「怎么可能……等等，小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刘璃反应过来，看向小九。 小九点了点头，道：「我听还在家里面的小伙伴说，燕别故离开魔都后，直奔了粤省，有人在粤省见到他了。」 「粤省的玄门魁首，就是老木匠。」 刘璃眨眼，再眨眼。 就这？ 就又是道歉，又是上门送钱的。 你们确定是玄门，不是乐子门？ 刘璃一肚子的槽，不知道当吐不当吐。 「算了，反正给钱我们就收，要回去就没门。」 刘璃将平安无事牌拍到了小九手里，道：「起个盆烧了。」 这回轮到小九张大了嘴巴：「啊~」 「啊什么啊，就这么干。」 刘璃一挥手：「再那个喝完的茶叶盒子，把烧完的灰扫吧扫吧装起来，回头去供奉骨灰的地方，勉为其难地给他供就是了。」 「齐活了。」 小九和玲奈皆是一脸震惊。 见过应付，没见过这么应付的。 再想到哇塞哥干的那些屁事，又觉得理所当然。 小九啐了一口：「供起来都便宜他了，先到仓库里面吃灰吧。」 玲奈点头表示赞同。 刘璃捧着茶水，重新在座位上歪着，想起来之前小九足足接了三通电话，这也就是其一。 「另外两个呢？」 刘璃随口问了一声，小九神情却凝重了起来。 她将平安无事牌给玲奈拿去烧了，郑重地道： 「另外两通电话，一通来自龙王爷； 一通是郑天养的司机小莫。 他们说的基本是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提醒老板你小心一个人——展菲菲？」 「展什么菲？」 「就是砸场哥郑吒的妈，魔都的夜场女王。」 「小心她干嘛？怕她砸我们窗户吗？」 刘璃还是不以为意。 她对这个所谓的夜场女王，最深的印象其实是「索菲亚两斤半」，这女人的酒量，怕是深不可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九走到刘璃的面前，认真地道：「老~老板，你不能大意，最近最好别出门，出门的话至少带上娃娃。」 「嗯？」 听说必须让娃娃这个大杀器时刻跟着，刘璃终于认真了起来，问道：「她很厉害？」 小九摇头：「我也不知道。」 「只是……我查到龙王爷的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控制了我们魔都自媒体的大部分群。 刚刚那个平安无事牌会迎面撞上老板，多少有些他们的引导和误导。」 「这个龙王爷，估计是看到哇塞的下场，特意过来卖好的。」 刘璃皱着眉头听完，有些明白了过来，对那个展菲菲马上就心生重视。 她虽然不认识什么龙王爷，只是听过这人的名号，跟郑天养有一定的关系，不像是招摇撞骗之徒。 但 是，刘璃知道基本的人心啊。 只要不是缺心眼，在这种得罪了人后，拿来卖好的消息，绝对有其价值。 不然的话，那就不是卖好了，那叫「提醒关注」！ 刘璃将「展菲菲」这个名字在心里面默念了好几遍，记下了这回事，然后好奇地问道： 「这个龙王爷还挺新潮的，居然还懂水军，整合魔都自媒体群体， 他是怎么误导的？还有，他是想干嘛？ 新媒体分发吗？」 刘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号的神棍。 紧跟时代潮流了这是。 「这个还是我来说吧。」 允儿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一边走过来，还一边摘下眼镜揉眼睛，一副面对屏幕过久的样子。 「哇塞这人其实很小心，胆子还很小，偏偏还信玄学这一套。 本来，他应该是不会招惹到老板的。」 允儿这番话听在耳中，刘璃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按系统提示来看， 哇塞只要不碰上她，就真能萌混过关，坏事做尽还死不了，就很气。 换句话说，龙王爷居然还做了一件好事？ 刘璃心里有点膈应，既觉得这样也蛮好，为民除害，又有被利用的不爽。 她撇了撇嘴，问道：「其他不重要略过，就说那个龙什么王爷，他是怎么误导的？」 允儿面露异色：「老板，你还记得我说那个便当小仓鼠，四处跟人对线，替老板你抱不平吗？」 刘璃点了点头，又有点茫然。 是有这事， 当时她还想这人不错可以处，看便当小仓鼠天天吃便当，还准备投喂来着？ 只是……这挨得上吗？ 允儿脸上神色愈发地古怪，还往外挪了两步，像是生怕有人脑壳被打碎溅自己一脚血一样，接着道：「她跟人对线就是有人在魔都自媒体群里引导舆论，说老板你长得很丑。」 刘璃：「……」 她脑子里浮现出了哇塞哥视频里的一个小细节，哇塞哥说他最近品味提升了，坚决不对普通及以下的女孩子下手。 两相一联系， 水落石出， 破案了！ 刘璃完全不关心龙王爷怎么利用这一点，引导着哇塞哥，好死不死地撞她枪口上，她就只有一个念头，化为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你是说， 那个龙王爷， 他， 说，我，丑？！！！」 刘璃「吨」地一声把杯子顿在茶几上，茶水四溅。 「他，在，哪？」 刘璃面无表情，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 玲奈哭丧着脸，拎着被茶水溅湿的袖子，躲得远远地。 允儿悄无声息地，又往外挪了两步，小声道： 「我让欧巴查了下，发现他本来是今天早上的航班，取消了。」 「好呀，好的很。」 刘璃捏着指关节，咔嚓作响。 允儿又补充道：「然后，他连夜乘车离开魔都了。」 刘璃捏手指的动作一僵。 「这会儿……」 允儿低头看了看表，「搞不好都到粤省了。」 「气死我了！！」 刘璃接连运气，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把茶杯砸出去， 气呼呼地起身， 想着楼上走去。 她必须要去焚香沐浴，抽几个奖，换换心情。 不然的话…… 刘璃感觉自个儿有杀出魔都，直奔粤省的冲动。 抽取！抽取！抽取！ 第九十六章 两只蝴蝶 「琉璃姐~」 刘璃刚上楼梯，玲奈追在后面问：「你大概要多久下来？」 「挺久的。」 刘璃掰着手指头数：「焚香、沐浴、更衣、静心……，怎么着也得几钟头吧？ 玲奈：「……」 「怎么啦？」刘璃奇怪地问道。 「琉璃姐，你最好还是等一下，晚一点再上去。」 玲奈指了指门外，「等会儿还有客户要到，琉璃姐你最好看一下。」 「客户？」 刘璃转身下楼，一脸疑惑，「还有什么客户？ 一个砸场，一个哇塞，两个人渣不都到齐了吗？」 刘璃差点翻出来自家的filofax笔记本——专门潜在客户的那个，又寻思着除了刚才那两只，最近好像没有再点名哪个了啊？ 玲奈一脸无奈地道：「琉璃姐，你就没发现娃娃刚刚跑出去了吗？」 「娃娃？」 刘璃东张西望了下，这才发现好像真的诶，有一会儿没看到战斗民族怪力少女了。 「她干嘛去了？」 玲奈愈发地无奈：「琉璃姐，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吗？娃娃在法医那里做兼职，处理警局的事情比较方便……」 刘璃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之前四小只跟她汇报过来着，当时听了一耳朵，并没有上心。 娃娃是学医的，又心粗胆壮，便经常被抓壮丁去给法医打下手，跟警局关系不错，允儿这回唤来跟她跑了一圈子的警察，就是托的娃娃的关系。 她去警局接人自然是最方便的。 一接，还是三个。 这要是换成其他小秘书去跑，有得折腾。 「是户外酒哥，还有谢伊夫妻？」 刘璃差点没想起来还有一个已登记客户——户外酒哥。 系统当时提示的时候，她还小小吃了一惊。 户外酒哥在东北那旮旯咋咋呼呼的，死后还有人为他出头，整死那个卖假酒的，不曾想原籍居然是魔都。 家里人非得来个落叶归根。 于是，在系统大大的不可测伟力下，折腾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送到了刘璃眼皮底下。 由于牵扯到了假酒相关的案子里，还不能直接送到魔都琉璃丧葬店，在殡仪馆还停了两天，今天才能带回来。 「那就等等吧。」 刘璃放弃了上楼焚香沐浴的念头，耐着性子在一楼等了下来。 毕竟，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索性堆在一起，一股脑儿抽掉算了。 刘璃可还记得，户外酒哥身上还有一个抽取悬着呢。 不到半个小时， 娃娃带着豪华gmc灵车回来了。 一车三客户。 要不是这灵车够豪，三客户的棺材又够简陋，挤吧挤吧勉强够，怎么滴也得多跑两趟。 从这点来说，郑天养绝对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户外酒哥的遗体在那都没人理的，刘璃走流程过去在他身上一捞，捞出一个轮盘抽取，却不急着抽。 刘璃和四小秘书，感慨着，齐齐上阵，给谢伊夫妻好生整理仪容。 不免想起第一次丧葬直播那一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明明没有几天， 所有人却都生出了恍如隔世之感。 特别是看到两夫妻遗体的惨状，刘璃她们无不唏嘘。 谢伊还算是好的，脖子上一条从右到左的刀口，翻出惨白的皮肉； 谢伊的新娘高空坠落，已经看不 出原本模样，内内外外都要整理。 谢伊这边，刘璃还能搭把手，帮个忙什么的。 新娘那头，她专业技能不允许，上去只能添乱。 一阵折腾，转眼间一整个下午都过去。 殡殓室里， 两只敛容床靠得很近， 上面分别躺着谢伊和他妻子，两人神态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两人各自有一只手垂落下来，就搭在床沿处，手背碰着手背，就像是在睡梦中还手拉着手一样。 「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允儿褪去手套，一脸疲惫。 在她身边，永远元气满满的娃娃都露出了萎靡之色。 新娘那头，允儿和娃娃才是主力。 一个精通敛容，一个精通医学， 两人联手， 才能在这点时间里，把新娘收拾得仿佛就是在婚礼前小憩一下，随时要爬起来精神焕发地去参加婚礼，正处在人生中最美的阶段。 「已经很好了。」 刘璃站在殡殓间的门边，看着处在房间中心处，安然地并排躺着的小夫妻，由衷地说道。 小九和玲奈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她们三个要轻松得多。 捎带脚儿地把户外酒哥也给收拾妥当了。 还等了允儿和娃娃一小会儿。 她们都以为刘璃是看着小夫妻此时的样子，发出的感慨。 其实不是的。 刘璃的目光悬停在小夫妻头顶上。 那里，有两只蝴蝶，时不时地交头接耳似地碰一碰，时不时又纷飞起舞。 它们是各自从谢伊和他的新娘头顶飞出来的， 从蝴蝶翅膀处不住地扬扬洒洒下来缤纷的荧光粉尘，像是婚礼现场飘飞的彩色纸屑礼炮。 蝴蝶缠缠绵绵，飞啊飞啊地向着刘璃飞来。 恍惚间，刘璃似乎看到了谢伊夫妻手牵着手，在婚礼现场回头望来，各自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仿佛苦难从来没有找上过她们。 刘璃福至心灵，掌心向上地伸出手来。 两只蝴蝶轻盈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叮！」 「宿主收获特殊祝福：化蝶（只有至死不渝的神仙眷侣，发自真心的感激能化为蝴蝶，给予祝福）」 「注： 特效1：清醒梦。 获得特殊祝福：化蝶的12个小时内，能随时进入清醒的梦境。」 「特效2：祝福。 获得特殊祝福：化蝶的12个小时内，只要身处梦中就会得到梦蝶的加持，有一定概率能超脱规则的束缚。」 「注：庄生晓梦，梁祝化蝶，古今多少人仰望着渴求着，能挣脱了束缚，像蝴蝶飞……」 刘璃摊开的手掌握起来，似要握住那些纷飞的光屑。 「谢谢。」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默默地感谢着。 既有感激，又有怅然若失。 如果重来一次，现在的刘璃应该能做得更好吧？ 他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刘璃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走吧。」 「我要睡觉去了。」 「明天之前，天塌下来，也不要叫我。」 刘璃交代两句，拾阶而上，回到了三楼。 计划中的焚香沐浴更衣…… 一切准备脱非入欧的准备，刘璃都不打算做了。 她径直走 到自家的床上，仰面朝天地往下一倒， 后背都还没有接触到柔软的被子， 刘璃就在心中默念：「清醒梦！」 她，已经知道这个祝福要怎么用了？ 「噗通~」 刘璃仿佛不是摔在绵软的鹅绒被上，而是摔入了深蓝色的海水里，一直往下沉，往下沉，然后…… 醒了。 也，睡着了…… 在两只蝴蝶纷飞引路下， 刘璃走进了梦境…… 第九十七章 众生相 「这就是清醒梦吗？」 「有意思诶。」 刘璃好奇地看了看身上，看了看脚下， 再回头看了看身后，抬头看了看天穹。 她的身上，一袭白衣直到脚踝，轻盈得犹如白云编织； 她的脚下，赤脚踩着柔嫩的青草，痒痒的像是有小舌头在舔舐着脚底； 她的身后，是一株两人高的菩提树； 她的头顶，是蓝天和白云…… …… 置身在这个梦境天地，刘璃莫名地生出了爬树，在草地上打滚，去放声跑调儿地高歌…… 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冲动。 就像是在家里被憋坏了孩子，冷不丁被放到了野外，满心都是撒欢儿，单纯的快乐。 刘璃把想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个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轻声道：「来吧！」 下一秒， 微风拂面。 她再睁开眼睛，就看到在天与地之间， 一个巨大的轮盘横亘着， 一个个光球从刘璃体内飞出去，又有一对蝴蝶在前面引路，环绕着轮盘起舞。 看着这一幕，刘璃心中明悟：「这都是我积累的，还没有抽取的奖励。」 「这个……」 她目光很快被一个散发着特殊光泽的光球所吸引。 其他光球都是五彩斑斓的，唯独这个光球呈现出带着包浆的青铜色， 犹如一枚铜钱被人在手上摩挲着，把玩着，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回收五帝钱时候，得到的那次特殊抽取。」 刘璃眼巴巴地看着它，同时也明白了自己之前在潜意识里，抗拒随手把得到的奖励随手抽取的原因。 根子就在这个特殊回收任务带来的特殊抽取上。 从刘璃体内飞出去的其他抽取，不受控制地环绕在青铜色光球周围，像是小孩子围着孩子王，随时等着一声令下去冲锋。 「抽取！」 刘璃如之前每一次一样，在心中默念出声。 不同的是， 这次声音却不是在心里面响起， 而是在整个天地间回荡， 轰然巨响，如有巨人，在天外断喝。 「叮！」 系统提示声响起。 刘璃猛回头， 看到身后那株两人高的树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个金色的铃铛，在随风晃动。 随着铃声响起， 蓝天依旧是蓝天，白云却在飞快地聚散，凝成了一行行的大字。 以天为幕， 凝云作字！ 「检测到宿主拥有特殊抽取， 检测到宿主拥有其他抽取， 特殊抽取的特殊效果激发——集结号， 是否合并抽取？」 「是/否？」 刘璃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个青铜色的光球开始形变，最后变成一柄青铜的短号，内心疯狂吐槽： 「系统你学坏了啊。」 「有这功能，你不写个注，要不是我有预感，不是浪费了吗？」 「你是不是有意的？」 刘璃既是庆幸，又是后怕。 幸好当时各种事情纷至沓来，让她没有心情马上抽取。 不然以她的性格，全都抽干净了，怕是这个特殊抽取的特殊效果，压根就不会出现。 系统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刘璃吐槽不影响她美滋滋地就要选「是」。 就在她意念要凝结到天上的组成「是」的云朵上时候， 心中忽然一动。 「不对呀。」 「我还有蝴蝶。」 刘璃目光扫过，看到两只蝴蝶绕着集结号飞， 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又始终没有飞过去。 「这个祝福，看字面意思，似乎有破格的含义。」 「能给抽取的奖励破格提升吗？」 刘璃此刻脑子里浮现出她去住个酒店，明明只是订了大床房，结果到了前台，人家说免费给升级成商务套房，甚至升出总统套房，那叫一个美滋滋。 也不管有没有理解错， 抱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思， 刘璃试着伸出手。 两只蝴蝶飞来，彼此纠缠着，连体婴似地落到了她的掌心。 「谢谢你们哦，保佑我吧。」 刘璃轻轻地冲着它们吹了一口气， 两只蝴蝶就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 先在刘璃面前飞舞着如打招呼告别， 再是飞向集结号。 这一回，它们没有若即若离，而是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刷！」 青铜短号立刻镀上了一层金光。 「叮！」 树上铃铛再响。 天上白云重新聚散成新的字迹： 「检测到宿主特殊祝福加持。」 「检测到集结号特效发生未知改变。」 「是否开始抽取？」 「是/否？」 刘璃这一回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选了「是」！ 「呜呜呜呜！！」 集结号吹响。 横亘天地间的巨大轮盘转动。. 出乎刘璃意料的是， 轮盘每转动过一圈，上面就有成片成片的光球在熄灭， 就像是整个城市的人，约好了一起入睡， 于是站在城市高处，眼看着大片大片的灯光在熄灭似的。 「？？？？」 刘璃一脑门的问号。 这个…… 就是升格？ 怎么感觉像是打骨折？ 喂喂喂，不会都给灭了吧？ 就在刘璃迟疑的一小会儿，偌大轮盘上的光球居然灭得差不多了。 「啊！」 刘璃这下真呆住了。 刚刚愣了下后，她有点反应过来，有点猜测，怀疑是不是要先去掉错误答案，就是把不太好的抽取全都抹掉，只剩下好的。 然后再开抽。 在刘璃想象中，这就很破格的说了。 可是看这架势，不太像啊。 刘璃还没犹豫清楚要不要叫停呢， 偌大的轮盘上面所有的光球全部灭干净了。 得，不用纠结了。 下一秒， 轮盘坍塌，凝结成了一座古朴的、苍凉的石碑，在一只大乌龟的背负下，从轮盘塌陷造成的一片虚无中缓缓走出来…… 「乌龟？不对，这应该叫霸下吧？」 刘璃不是很确定地想着。 ——霸下，龙之九子，螭头龟足，好负重。 刘璃暂时没心思去管是大乌龟还是霸下，目光越过石碑，望向那片虚无。 虚无在不住地缩小着， 仿佛轮盘塌陷打开的通道，在萎缩，即将消失。 在这短暂的空隙里， 刘璃看到了一座座的石碑，或高或低，或新或旧，或上面铭刻人像，或只有文字在…… 距离最近的一座石碑上， 刘璃看到了一个道人的形象铭刻在石碑上，明明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却有着睥睨众生，卓尔不群，桀骜不驯，性本乖戾的气概。 除了道人形象， 还有两行字在石碑上，分别是： 「旁门之祖」和「我以旁门近大道」。 前者高居石碑之顶，似乎是原本就有， 后者则是一行小字，如同道人一生的注脚。 「喵喵喵？」 「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莫名的熟悉呀？」 「是什么呢？」 刘璃的冥思苦想很快被打断。 虚无已经消失，恢复了草地嫩绿，蓝天白云的景象。 乍看很美，细看单调。 霸下驮着石碑，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刘璃的面前。 在石碑脚下，刘璃不自觉地仰着脖子，看见了石碑顶上三个大字： 「众~生~相~！」 第九十八章 我于众生劫中，得证众生相 「我……」 「……好像……」 「……知道你是什么了？！」 刘璃缓缓地伸出手，要去触摸众生相石碑。 随着她伸手， 霸下俯身，埋头，它粗壮如天柱的四肢不住地陷入下去， 以方便刘璃的手能够得到石碑。 「上一任宿主，那个叫「九流闲人」的，他的「我以旁门近大道」，听着就霸气侧漏啊。」 「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原来，就是那一片碑林中的一座啊！」 「什么第五天师，什么九流闲人……， 原来只要是系统宿主，人手发一个呗。」 刘璃眼神迷离，伸出去要触摸石碑的手在轻轻地，不受控制地颤动着。 她其实很清楚的， 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个样子。 这个石碑，更可以看做是一份传承。 前面两任宿主，能在一段时空中铭刻下深深的痕迹和烙印， 终究不可能只是依赖系统。 但， 刘璃就想这么说。 因为， 前几任宿主有的东西， 她也马上要有了。 在这之前， 刘璃做的所有事情，本质上都是在狐假虎威，靠着系统大大唬住人，她才能咋咋呼呼。 什么龙王爷，什么燕别故，什么老木匠…… 他们怕的是刘璃吗？ 是，也不是。 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轰！」 刘璃的手触碰到众生相石碑的一瞬间， 有轰然巨响声，响彻在天地间，响彻在她的脑海中。 下一秒， 这个清醒梦的世界，承受不住霸下和石碑的重压似的，开始崩溃与塌陷。 一同坍塌的还有石碑本身。 通天彻地的石碑，庞然大物的霸下，在眨眼间的短暂功夫里，以刘璃触碰石碑的手为中心坍塌下来， 最后化为一个光点，从刘璃的指缝间飞了出来， 径直投入了她的眉心里。 「叮！」 「恭喜宿主，提前激活主线任务链 ——我即众生，众生即我！」 刘璃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悬浮在一片空荡荡的薄雾当中。 清醒梦的世界完全崩溃了， 偌大天地间，空荡荡无一物，只有她自己，一直不住响起的系统提示声。 刘璃本来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浸泡在温泉里面，舒服得都要闭上眼睛了， 细听了一下系统的提示声， 咔嚓一下又把眼睛瞪大了。 「什么玩意儿？」 「任务链？！」 「要做任务，还是链的？」 「还有，「我即众生，众生即我」有点威风呐……」 刘璃的每一点杂念都在不住地从她的身体里面散逸出去，化为一个个光点溃散，再如洪钟大吕一般回响。 「主线任务链 ——我即众生，众生即我。 （我于众生劫中，得证众生相）」 「任务奖励：众生相。 ——十三正法成就之一， 得证众生相者，再无迷惘，再无碍难，替众生应劫，证众生成就。」 「第一环任务将在三天内开启。」 「请宿主务必在既定时间，出现在既定地点，完成既定的任务。」 「注：每一环任务开启时候，宿主将临时获得该环众生相对应的众生成就，在任务结束时候该临时成就消失。」 「注：任何一环的任务失败，即视为主线任务链失败。」 「注：众生皆苦，苦源自劫。 欲证众生相，先应众生劫。 任何一个环任务中，皆有劫难。」 「我……」 刘璃猛地坐起，眼睛瞪大，神情复杂。 梦醒了。 醒的即是清醒梦， 也是她一朝成为高手，纵横四海，所向无敌的美梦。 出奇地，刘璃居然并没有太失望，反而早有预料般地嘀咕着：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不过，也挺好，貌似……很有意思的样子。」 刘璃眯了眯眼睛，庞大的信息在她脑海中化为涓涓细流在流淌而过。 这一回的信息太过庞杂， 系统似乎对祂宿主的理解能力不是很有信心， 就没有使用大量的注释，而是直接把大量的信息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刘璃的脑子里。 她足足沉浸、回想了一个小时，才弄明白了所有情况。 「简单说，这个众生相很牛掰，是超级无敌牛掰的那种。」 「什么第五天师，什么旁门大道，跟众生相比起来都是弟弟。」ap. 「得众生相，就是得到众生成就。」 「想弹钢琴了，起手就是朗朗水平， 钢琴家难道不是有情众生？」 「想打个架，就是地表最强人类， 不管是搏击运动员还是特种兵，难道不是有情众生？」 「阿弥陀佛就是高僧，大哥精神就是搓澡的，念得好经，搓得好澡。」 「一切能力，一切知识，一切体悟……皆是众生成就，是众生相！」 刘璃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吓自己一跳。 索性披衣起身，赤脚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外面，天刚大亮。 昨夜有雨，今天的魔都，娟然如拭。 刘璃站在窗边，脑子里浮现出任务链的具体要求。 三天之内， 第一环的任务就会开启。 到时会给出时间、地点，刘璃必须得按时赶到地方，进行第一环任务。 在任务进行时候， 她会得到临时的众生相之一。 具体什么任务，就会得到相关的众生相。 「这不就是提前体验一下？」 「啧啧啧，可以有。」 刘璃对每一个不同的任务，加载不同的能力、知识、体悟，这一点是很满意很期待的。 她不太满意，不太期待的， 是每一环任务都有的，对应的劫难。 「我于众生劫中，得证众生相。」 「听着是逼格满满，真要遭劫……想想还是点不自在，有点心慌慌。」 刘璃情不自禁地抱抱弱小的自己。 「三天！」 「还有时间！」 「不对，不一定有三天啊，不管了，从今天，从现在开始努力，开始准备。」 刘璃握住拳头用力一挥。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玲奈的声音： 「琉璃姐，起床啦，睡一天啦，吃早饭啦。」 「送进来，从现在开始，一日三餐，全部送到房里来。」 「啊。」 「我要 开始奋发，努力！」 玲奈端着早餐，推门进来。 今日份早餐是俄式红肠和烤土豆，配红菜汤，一看就是娃娃的手笔。 玲奈坐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琉璃姐，你要怎么努力奋斗吖？」 刘璃一边嗷嗷地吃着，一边理直气壮地道： 「刷视频！」 第九十九章 系统贷 刘璃终究没有能达成连续蜗居三天， 全刷视频，关注多人，吓哭无数， 凶焰滔滔的成就。 第一天， 她刷刷刷地快把自家filofax笔记本翻烂了，愣是没有从那些潜力客户里面找出8，90%以上几率的优质客户。 最近， 大家似乎都很佛系。 「最有戏的就是这个宰羊少女了。」 刘璃在第一天的时候，来来去去地刷了id：宰羊少女的视频不下七八次。 这个宰羊少女是一个20岁的女网红，相貌清纯，带点高原红，仿佛一块在戈壁上，在羊群里风化出来的岩石，带着天然与淳朴的真挚。 真正让她出圈儿的却不是颜值，而是她惊世骇俗的七分钟噶掉一头羊。 剥皮、切肉一条龙。 纯真的相貌，少女纤细的身段，与宰羊杀猪这种行为的惊天反差，顿时火出了圈。 在极短的时间里， 宰羊少女、抓蛇少女、怪力少女，三大少女红极一时，齐名网红江湖。. 这些， 全是刘璃在关注到宰羊少女后，专门去查的。 当时宰羊少女上她的「黑本本」时候，才刚刚崭露头角，在一本子的潜力客户里面也毫不起眼，区区2，30%的客户几率，也就比出门被车创大上一点。 只是这一回，刘璃有意识地去刷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宰羊少女，她不对劲！ 50%！！！ 第一天，第一次翻看filofax笔记本，重新想起有这么一个潜力客户，刘璃登上平台瞄上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概率。 在潜力客户里面，已然是名列前茅了。 「她招谁惹谁了？」 「挺乖一个孩子啊！」 「难不成宰羊宰多了，激发了某种基因里的变异，开始磨刀霍霍向着人了？」 「不至于吧……画风突变啊！」 刘璃一阵吐槽后，有意地多关注了几眼。 在第一天的24个小时里， 宰羊少女的客户几率，缓慢但坚决地往上攀升着。 当第一天结束的时候， 50%的数字，已然变成了56%。 6个点固然是不多，但架不住每天六个点地往上涨啊。 用不了10天，破格了都。 死得比那些羊还要干脆利落到时。 「可是……，来不及了。」 刘璃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 她目前没有找到这个宰羊少女任何该死之处， 这样的人， 刘璃并不想把关注点下去。 「可是……人呢，客户呢，你们都哪里去了？」 刘璃郁闷得直砸枕头。 感觉自己想得好好的计划，在第一天，它，它就胎死腹中了。 「三天时间，按理说，我可以快速找几个可爱的客户，温柔地关注。」 「就不说客户抵达的抽取了，抽点纪念品也是好的嘛。」 「说不定就出货了呢。」 「到时去跑环，遇到那个啥众生劫，也多几张底牌呀。」 「苍天啊，大地啊，系统吖，你怎么就这么不给力呢？」 任凭刘璃哭天抢地，系统八风不动，连个哼唧都不带有的。 没办法，刘璃只能把头蒙进被子里，睡过了第一天。 第二天， 情况更加的惨烈。 刘璃焚 香沐浴更衣后，美美哒地吃过韩式酱汤面作为早餐，开始刷视频。 她刚刚确认了宰羊少女的客户几率在继续地，稳定地攀升， 「叮」地一声，系统提示声响起。 刘璃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难不成……，第一环任务提前了？」 「这个，我还没准备好……」 刘璃心慌得嘞，不过随即浮现出来的系统面板上的字迹，就让她从心慌到心安，再到心如死灰。 心安的是， 系统提示跟「众生相」的跑环任务没有用半毛钱关系； 心如死灰的是， 它跟钱有关系，还是天大的关系。 「叮，友情提示，丧葬主播系统专属建筑，每月的维护运营费用即将开始收取，请确保对应账户中有足够的金额，以供扣除。」 「喵喵喵？？？」 维护运营费用是什么鬼？ 扣钱？ 扣我的钱？！ 刘璃的心呐，就像是一只贞子好不容易从井底爬出来，再从电视机里爬出了半个身子，还不等张牙舞爪呢，就被人迎面一个大脚丫子踹了回去。 不是踹回电视机里啊， 是直接给踹回井底下，四仰八叉地躺着抽抽去了。 没错，她·魔都琉璃·就是那只贞子。 刚接连收了两个100万，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可以抖起来了，甚至能豪横地给四小秘书交三险一金了， 结果，小钱钱当场长出了翅膀，扑棱扑棱地飞~飞走了。 刘璃吞咽着唾沫，用肚脐眼想也知道，这笔所谓的运营维护费用，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小数字。 那些专属建筑， 可是包括但不限于火葬场、殡仪馆、灵骨塔、墓地…… 专属的，只有她一个人能用。 这运营维护起来，该是多少钱啊？ 刘璃颤抖着陡然发白的嘴唇，痛心疾首：「之前……之前没说要收钱呐。」 系统这一回的服务态度出奇地好，居然秒回了她。 系统面板浮现出来， 这回不是文字，而是图片，就像是电子合同一样，将当时专属建筑相关的提示文字截图了下来。 尤其是在多次提及的「请宿主妥善维护」处，用红色涂鸦笔圈了起来。 刘璃：「……」 紧接着，她愈发地痛心疾首了：「你说的妥善维护，就是妥善地给钱吗？系统你是不是剖开连肺管子都是黑的啊。」 系统用沉默，来了个默认。 「那……那是多少钱啊？每个月！」 刘璃吐出「每个月」三个字的时候，每一个音节都是从牙齿缝里面，艰难地挤出来的。 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满腔的悲戚，一心的幽怨…… 「50万……50万……50万……50万……」 一连串的绿色数字，凭空冒了出来，跟金鱼在调皮地吐着泡泡。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刘璃数完数字后，捂着胸口，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又有心脏还能跳动的庆幸。 「加起来就是两百万，每个月！」 「你不如去抢啊！」 刘璃磨着牙，系统要是敢出现，她就敢嗷呜一口咬上去。 稍稍安心的是，这个数字，她还付得起，更安心一点的是，这个数字比她想象当中的要少一些。 维护这么多的建筑，一个月只要两百万，系统还挺良心的，还附带了说明，其余的建筑在试用期内免 收费用，就放贴心。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你pua我，我怎么会觉得你良心，贴心，你就没有心啊！」 「还有，为什么是200万？你是不是数着我的存款来的？」 「以后我不是每个月都要背两百万贷款？系统贷咩？」 「系统你出来吖！！！」 刘璃的惨叫声，在三楼不住地回荡着，直到…… 「叮！」 系统的提升突然响起。 「客户检测：……」 刘璃如同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子精神了，眼睛里都在放着光，扑向了扔在床尾的手机。 拿起手机的瞬间，她还没有看清楚客户的具体情况，只看到客户的主页背景图片上，是一尊巨大的，有四张脸的金色佛像。 「四面佛？」 刘璃精神一振，心知出货了，这是…… 「泰国？！」 第一百章 飞龙骑脸怎么输 「最近泰国在网红圈里很火啊~~」 刘璃脑子里闪过昨天狂刷了一整天视频的收获。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 最近某些大网红，拼命地往泰国去扎堆， 什么男模餐厅之类的， 刷得一塌糊涂。 同时红得不行的，还有缅北诈骗集团转移阵地，涌入泰国的种种或真或假的消息。 其中，最火，最引起热议的就是那些消失的网红们。 一些百万级，甚至千万级粉丝的网红，在前往泰国之后， 尤其是打卡那家网红男模餐厅之后， 就从网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之前恨不得一天发三条视频，卷死全网的卷王们，居然一整个星期都没有视频再发布了。 热心网友们无不猜测他/她们，不是被噶腰子了，就是已经在打诈骗电话。 有一些网红，还录了视频澄清，表示自己的腰子还好好地在呢，人也全须全尾的， 但基本都没起到效果， 网友们基本都能找出这里不对，那里有问题，证明那都是录播， 主播肯定是出事了。 「叮！」 系统的提示声响起同时，面板及其上的文字，在刘璃的面前刷屏。 「客户检测：id方浪划船不用桨（穷游东南亚）。」 「客户指数：100%（死定了）。」 「客户死因：1、腰子还是要好好保养；2、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骗了；3、病娇！是病娇！」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嘶~」 刘璃倒抽了一口西伯利亚冷空气。 上一次见到这么确凿无疑的客户几率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她没想起来，反正挺久远的事情了。 上一次见到这么完整的死因，连个「？？？」都不带的，又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压根没有过好吧！ 刘璃对这个「id方浪划船不用桨」顿时来了兴趣。划船不用桨，全靠浪是吧？这个id不吉利呀！一看就是要把自己「浪」死的节奏。 刘璃摩拳擦掌地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个无意中划拉到的视频。 当时她刚划拉到这个视频，还没开始播放呢，就被「系统贷」给吓哭了，就没有第一时间触发检测。. 估摸着是系统良心发现了，还是发出了提示。 「呸！天真！」 「我居然还认为系统有良心？」 刘璃吐槽着，点开「id方浪划船不用桨」最新的一条视频。 视频果然是在泰国。 那个地方， 她还挺眼熟。 一片酒池肉林般的热闹场景中， 随处可见的热带水果，以及酒水，以及肉类…… 端着以上种种东西，只穿着短裤，露出一身健美身材，还有英俊脸蛋的男人，不停地在穿梭着。 在桌旁，在水池畔，在一个个女顾客的身边 ——搔首弄姿。 「泰国的那家网红餐厅？」 「喂，这哥们是男的呀，跑去兼职了吗？」 刘璃一边腹诽，一边往下拉着进度。 第一次看到这家网红餐厅，这些往外倾倒荷尔蒙的男模时候， 她还有认真地观摩学习，抱着批判的精神，时不时地来个暂停。 昨天一整天刷到太多了，看吐了都， 此刻刘璃心中全无波澜，只想看看这个方浪是怎么个浪法 ？ 很快， 一个穿着牛仔裤，工装衬衫，卡其色马甲，头戴牛仔帽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 「有点雅痞，有点老帅。」 刘璃摸着下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这个方浪说实话，长得不丑，虽然有点上了年纪，怎么看都不下四十，但那股痞帅的劲儿，依然在可以称之为「大叔」的范围内。 对某些喜欢大叔的年轻女孩来说，应该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刘璃照旧心中全无波澜。 视频里， 方浪介绍完男模酒吧，晴天点水一样，随后剪辑里一下，他出现在酒店里面，正在跟水友侃侃而谈： 「大家看到了吧，我今天又到了泰国。」 「说实话，泰国我来了好多次，但这个男模餐厅还真没有来过，开眼界了，大家说我在里面兼职下怎么样？」 方浪说完，一片片的弹幕就在飘起： 「浪浪不要拿命开玩笑，ss之类的大主播都出事了，好多天没更新了，你小心也栽了。」 「可是……浪浪是男的诶，应该会安全点吧。」 「说不定会被抓去当男模，榨干后噶腰子。」 「不懂就问，榨干后的腰子还能用吗？」 「……」 方浪就着弹幕里的话，跟水友们不断地互动着。 刘璃一路拉到了最后，也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硬要说特殊的话， 就是方浪跟泰女干一样，不断地说泰国是佛国，有四面佛的保佑，是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国家， 什么噶腰子都是假的，尽管来玩，他这不是好好的吗？ 什么欢迎大家来跟他打赌，他准备在泰国好好浪一圈，哪里乱去哪里，打赌他会不会出事？ 刘璃：「……」 「这个id还真没有取错，还真挺浪。」 刘璃摇了摇头，没有再看视频，而是给方浪发去了一条私信： 「火不火是一回事，不要太强求，腰子要好好保护，远离女人，活着离开泰国。」 发完私信，刘璃把目光从诱人的「关注」上移开，按着自家的手不去点关注，而起起身穿衣服准备下楼吃早饭。 「不管你是什么人？」 「机会给你了。」 她依然是按照惯例去做事， 关注不是为了杀人，惩恶是为扬善， 死活从来不在一个关注上， 而在人心之内。 刘璃穿好衣服，拎着手机，向着楼下走去。 「我早上要吃盐鸡，那家新开的仙景辣盐鸡。」 人未到，声先至。 丧葬店里顿时鸡飞狗跳。 「老板！」 允儿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刘璃面前，「先不要吃什么盐鸡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钱，我们的钱没有了，少了200万。」 「……」 刘璃感觉自己牙根都痒痒了起来。我尼玛，系统你动作好快。 但还是只能微笑。 刘璃强笑着道：「没~没事，我知道，这是我们私家陵园、殡仪馆、火葬场、灵骨塔……，加起来的维护和运营费用。」 允儿惊呆了，脱口而出： 「这么便宜！」 「便宜？」 刘璃一愣，想一想，好像也是啊。 不对！ 差点被带进沟里了。 再便宜，那也是每个 月睡醒就欠系统200万啊！ 刘璃心情在美丽和很不美丽之间摇摆，最终化悲愤为食欲，干掉了一整只辣盐鸡。 同一时间， 某个酒店的房间里， 一个痞帅的老男人，看着「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这个id发来的私信，嘴角开始不断地上扬： 「哈哈哈，要火，我要火了。」 「魔都琉璃，关注我啊，快关注我啊！」 他走到酒店的窗前，推开窗户，露出窗外的东方明珠塔。 「嘿嘿，还私信提醒我。」 「你没想到吧，我压根不在泰国。」 「你这是送上脑袋让我踩，注定我这次要火啊！」 方浪张开双臂，如要拥抱窗外的东方明珠，信心十足： 「我倒要看看， 飞龙骑脸怎么输？！」 第一百零一章 “你敢关注我吗？” 「浪~」 一个甜甜的声音，带着异域风情腔调，从方浪的身后传来。 「你这是骗人呐，不好的。」 方浪不以为然地道：「丽萨），我这怎么能叫骗人呢？」 他招了招手，让那个丽萨过来。 伴随着一阵香风，一个皮肤白皙，五官有着明显东南亚风情的美丽泰妹，端着剥好的榴莲走了过来。 「不叫骗人吗？」 丽萨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可你明明就是在魔都，不是在泰国啊。」 方浪将榴莲连带着开榴莲的刀一起扔到桌上，一把搂过丽萨，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我天真的小可爱。」 「只要不被发现，谁又能说我骗人呢？」 方浪得意地道：「除了你，压根没有人知道我在你的小窝里藏着，我连手机都让人带去了泰国，在那里开着定位，再转接回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谁又能揭穿我呢。」 「没人能揭穿，那就是真的。」 「真的怎么能叫骗人呢？」 方浪说着说着，一副自己都信了的样子。 丽萨低着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又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切。」 方浪点了根烟，满脸讥讽：「我又不是傻缺，现在泰国那么乱，傻缺才去。」 「相信我会在这个时候跑去泰国的，他们才是傻缺。」 「一点以前拍的素材，剪辑一下，就把他们忽悠瘸了，傻缺，全是傻缺。」 方浪恣意地嘲讽着，完全不在意地将他的拥趸、粉丝们，关心他安危的人，全都冠以「傻缺」之名。 他说得来了兴致，又做出了拥抱东方明珠的姿态，张开双臂冲着窗外「啊啊」了几声，又道：「丽萨，你知道吗？我要红了！立刻，马上！」 「那个叫魔都琉璃的傻缺私信我了。」 「她现在正当红，一群傻缺还真以为她有什么特殊能力？」 「她肯定是误以为我真的在泰国，想要蹭热点，哈哈哈，撞到铁板了吧。」 「我就在魔都，就在她眼皮底下，这回她的传说就要破灭了，我踩着她，成为新一代的大网红！」 「到时，我就有钱了，可以把你妹妹找回来，把你爸妈全都接过来，一起过好日子。」 方浪说着又在丽萨脸上香了好几口。 丽萨欲拒还迎，最后还是任凭他在自家脸上弄得湿漉漉的。 「可是那要怎么做呢？这么做真的好吗？」 丽萨带着担忧继续问道。 方浪无视了后半句，得意地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今天的视频发完了，我就说明天继续更新，然后，放那些傻缺鸽子，一鸽就是一星期。」 「只要一带节奏，他们肯定以为我出事了。」 「过一星期，你给我化个妆，弄得憔悴一点，不起眼的地方化出小伤痕，像被人捆了，打了针留下的针孔之类的。」 「我再留点破绽，比如表情僵硬，目光游离，假装留个暗号。」 「最后再开个小号，上去带带节奏，说已经被人控制住了，马上就要被噶腰子之类的。」 「热度噌地就上去了。」 「再过一星期，我再发视频，说自己没事，表示发生了很多事情……」 「哈哈哈，玩这套，谁不会啊。」 方浪冷笑着，在手机上划拉了一下，亮出一个个最近卷入泰国新闻里的那些大网红们，在他们头像上指指点点的。 「骗谁呢这些人，一个个的，只要是网红，只要去泰国，就马上出事？」 「呸，敢情你们泰国人，好有下手的游客不去动，专挑这些有流量的网红下手？只怕影响不够坏，战狼来得不够快？」 「呸！套路，全是套路！」 「跟谁不会似的。」 方浪一阵宣泄后，再次亢奋了起来： 「本来我就是蹭一蹭热度， 毕竟下手晚了，刚那一套，还是跟那些所谓失踪的大网红学习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魔都琉璃居然注意到我了，还给我发了私信。」 「我只要激她关注我，只要她一关注，我就赢定了，毕竟我在国内啊，我根本不在泰国，她这个跟头是跌定了。」 泰妹丽萨听得一脸呆萌，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好半天才迟疑地问道：「那，浪，你要怎么做？」 方浪嘿嘿一笑道：「当然是直播挑衅魔都琉璃。 来，我的小乖乖，去把你的服新裙换上， 跟我一起直播。」 「哦……」 丽萨听话地去换上了一条白色丝绸的服新裙。 再走出来的时候，连一门心思踩着刘璃粉丝千万成为大网红的方浪，眼中都流露出了惊艳之色。 所谓的服新裙，其实就是一块长方形的丝绸，把腰间紧紧地裹起来，用腰绳调整松紧，再把腰绳藏回腰间的一种裙子。 丽萨在服新裙外，上身穿一件露脐的衬衫，腰间盈盈一握，走起路来那股风姿，仿佛能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都给掰折了一样。 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方浪已经弄好了直播设备，一把搂过丽萨，一起面对镜头，开始了直播…… 小楼， 魔都琉璃丧葬店。 刘璃吃完早饭，就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喝着小九亲手泡的茶，是八闽安息当年的铁观音春茶，一股兰花香观音韵，熏香一般萦绕不散。 她一手端着茶杯抿着铁观音，一手刷刷刷地刷着id方浪划船不用桨的过往视频是。 「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刘璃看得眉头直皱，对方浪的印象才路人，变成欠扁的路人。 一堆过往的视频里面，十之八九都是他在东南亚，甚至更偏僻、落后的国家、地方旅游的视频。 每去一个地方前， 方浪视频的开头都是一样的，全是在义乌小商品那边弄一大堆几块的钱的手串， 然后到了地方，靠着花言巧语，中国人的身份，认识一个妹子就送人一手串， 装浪子，装有钱人，把懵懂的，对中国充满憧憬的异国女孩骗上床。 就靠着这点猎奇，方浪的粉丝居然还很不少。 虽然称不上什么大网红，但百来万的粉丝还是有的。 前面这部分还算是祸害外国人，虽然祸害的都是无知少女，让刘璃看着很不舒服，但终究是对外人。 后面的视频，就让刘璃眉头皱得更加频繁了。 他开始祸害起了中国人。 倒不是送手串骗上床了，这招在国内没那么好使，方浪开始在视频里面不断地鼓励大家去东南亚旅游， 哪里穷， 哪里乱， 他就鼓励粉丝们去哪里， 还给人介绍中介啊、落地服务等等。 「恰这种饭，真不是人。」 刘璃用肚脐眼想也知道，他绝对是恰饭了。 小九在给刘璃倒茶的时候，也在无声地关注着她刷的视频，在刘 璃忍不住吐槽的时候，小九插口道： 「老~老板，这个人我知道。」 「嗯？」 「他以前粉丝比现在还要多呢，毕竟他的风格和内容比较……特殊。」 「呵，男人。」 「不过后来他翻车了，是鼓励粉丝去缅北旅游，还给人推荐旅馆。」 「缅北？然后呢？」 「然后他一个粉丝妹子就真的信了，去了，在那里被三个人杀了，事情闹大了。这个方浪又说不关他的事情，杀人的三个人是国内去的，不是缅北人，连道歉都不肯。」 刘璃眼睛都瞪圆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小九肯定地点头：「有的，我记得，后来事情闹大了，女孩的家人要告他，这个方浪好像赔了不少钱，才摆平了，但粉丝还是掉了很多。」 「活该！」 刘璃手又痒了，想点关注，并且不想忍。 她重新点开了方浪的主页。 不等她点关注，发现方浪开了一个直播。 直播就直播， 直播的标题居然是——【魔都琉璃你敢进来吗？】靠！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刘璃骂骂咧咧地进入了直播间。 她进去的时候， 方浪正搂着一个明显是泰妹的女孩子，一只手不规矩地乱动，同时口沫横飞地说个不停： 「家人们不用劝我了。」 「我自己都不信，怎么能向你们传播呢？」 「我就在这里，要是泰国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危险，我还能搂着泰妹，跟你们在这里直播吗？不可能吧！」 「危言耸听，大家不要怕，尽管过来玩，我认识一个做民宿的，还兼卖佛牌，全是泰国高僧开过光的，非常灵验，等下我上个链接，有兴趣的家人们不要错过啊。」 方浪打完广告，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 「我不知道魔都琉璃有没有看到这个直播。」 「我在这里，在所有粉丝的见证下， 向你发起挑战。」 「就赌我能不能平平安安地离开泰国。」 「我赌我能！」 「我要是输了，魔都琉璃你不是做丧葬的吗？我这一百六十斤就交给你了，我的全部身家给你当丧葬费，风光大葬啊，哈！」 「大家作证，这就算是有法律效力的公证了。」 弹幕里， 之前还在苦口婆心劝告他的粉丝们，瞬间被引导了情绪，纷纷嗨了起来。 「浪浪真是刚啊，居然敢刚魔都琉璃。」 「看来泰国真的很安全啊，考虑去一趟。」 「赌身家，还赌一身肉，啧啧啧，魔都琉璃不知道敢不敢接？」 「浪浪还没说他赢了要什么呢，大家别吵吵。」 「……」 刘璃刚进来，听这么一番话，脸立刻就黑了。 她倒也想听听，这个方浪想跟她赌什么？ 方浪看弹幕如潮，愈发觉得自己要火了，趁热打铁地道： 「我要是赢了，你给我发私信诅咒我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也不需要向我道歉。 你只要向我的粉丝家人们道歉， 再去一趟泰国，就今天我去的那家男模酒吧探店，拍一段视频发给我让我独家发出来，给我的家人们做福利，就可以。」 「不过分吧。」 「你敢赌吗？」 弹幕里，成片成片的「赌赌赌」在刷屏。 「你只要关注我，就算你接下了赌注！」 「魔都琉璃，你敢关注我吗？」 刘璃默默地发了一条评论—— 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赌了！ 然后， 反手就是一个关注！ 第一百零二章 “这么快？” 「现在的人是怎么了？」 「一个个的……」 刘璃想起了非要互关的哇塞哥， 这会儿人都凉透了。 这个方浪比哇塞哥还要刚。 哇塞哥还有点被误导的意思，这个方浪俨然是知三当三呀。 「他哪来的那么大底气？真无产阶级无神论战士嘛？」 「那我还敬他几分！」 刘璃想是这么想，但其实压根不信呐，就这么一个成本几块钱手串骗炮的货，还能有什么坚定的意志不成？ 她稍稍琢磨了那么……一秒钟，没能想到方浪哪里来的底气，索性也就不想了。 反正也关注了，也登记了， 剩下的，系统大大会教他做人的。 刘璃刚准备再喝两杯茶，就上楼继续窝着刷视频来着。 时间有点紧。 光方浪一个怕是够呛能获得在任务链里面能用上的道具。 「最多只剩下一天了……」 刘璃心中危机感爆棚。 「必须得多关注几个，不然来不及死……」 冲泡铁观音的盖碗注入了第六轮水， 稍稍浸泡， 小九将茶汤均匀地分到刘璃和自己的杯子里，随后反手将盖碗里的茶叶倒入茶桶里。. 刘璃眨了眨眼，第一次看还觉得蛮可惜的，现在也理所当然了起来。 八闽的铁观音，与其他地方的茶不同，一般品级的泡到第四遍就差不多，精华已尽。 这次的能撑到第六泡，已经不愧是小九家里面给她寄过来的精品身份了。 喝完了最后两杯茶，刘璃刚放下杯子，人都来不及离开位置，就听过来蹭茶喝的允儿扶了扶眼镜，问道：「老板，你又关注人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的吗？」 刘璃吃了一惊。 这说是两杯茶，其实也就几分钟，这就传开了？ 小九扬了扬手上的平板：「老~老板，不是消息传得快，是粉丝们窜得急呀。」 刘璃瞥了一眼，看到平板上是自家的首页，上面的粉丝人数比起上次又有增长，破百万，向着千万迈进。 「我看看。」 刘璃不急着上去刷视频了。 心里面，她对在跑环开始前刷到合用道具的心思已经熄了。 毕竟，关注了也意义不大，来不及死呀。 刘璃打开手机瞄了一眼，一直是允儿她们在管理的「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账号下面，新增的几条日常视频下，评论数在飞快地增长。 随便扫一眼，扯的全是跟方浪有关的事。 其中，最显眼的一条，发布者的id正是「方浪划船不用桨」。 「咦？」 刘璃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方浪划船不用桨：「刚刚魔都琉璃到我那发了一条评论，我已经置顶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来告诉大家一声， 我跟魔都琉璃打了一个赌……」 只是看了前面，刘璃就感觉自己从鼻孔呼气都是火热的，随时可能喷出成火的灼热。 「怎么话从这货嘴巴里面说出来，就跟我打上门去欺负人了一样？」 刘璃磨着牙花子，往下翻了翻方浪这条评论下面，粉丝们的跟帖…… 「还真有头铁不怕死的？」 「这货是谁啊，做了什么缺德事，惹得我们琉璃姐姐又替天行道了？」 「方浪呀，手串换炮，为国争光啊。」 「楼上的， 你的三观呢？」 「喂狗了谢谢——替楼上的楼上答。」 刘璃心情有在变化。 前排占座的基本都是她的粉丝， 表态很正确，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做了什么缺德事， 这就很熨帖了嘛。 越到后面，评论区粉丝的话就越奇怪了起来。 混入了不少方浪的粉丝， 以及， 闻讯而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 「魔都琉璃你收了神通吧，现在找到一个在泰国，还能喘气的主播不容易了。」 「miss她们都没信了，说不定已经……，别再添一个。」 「喂，楼上的，你屁股全歪了吗？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这才几分钟？全忘了？」 「他们是狗，脑子不好使，我记得，方浪发视频挑衅的，方浪要打赌的……，换你能忍？」 「忍不了，关注丫的。」 「我倒是挺期待的，方浪会怎么嘎掉呢？噶腰子？」 刘璃刷了好一会儿，意犹未尽，又转身跑去了方浪的首页。 不出意料， 评论区里一样炸锅了。 占据多数的，却是诸如「琉璃厂门下，前来围观作死」，「敢打赌我们就敢接，见证献身献身家」之类的， 明显是刘璃的粉丝过来占前排看戏来了。 神尼玛的献身！ 这届粉丝不行啊。 刘璃眉毛一挑，顿时觉得吃了大亏。 就方浪这个被东南亚所有人种开发过的n手货，她可下不了嘴。 别扭是真的，暗爽也是真的。 刘璃一直到这一次，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家已经是一个大网红这个事实。 之前所谓的大网红还停留在便当小仓鼠的口中，她还感觉有点不真实。 现在一经对线，碾压性的优势，哪怕是在对方的主场，依然压得方浪的粉丝连屁股都抬不起来。 大网红的声势，显露无遗。 「不凑不凑。」 刘璃不自觉地咧开嘴，艰难地过滤掉自家粉丝的自吹自擂和冷嘲热讽，看了看方浪粉丝发的评论…… 「浪浪，你浪归浪，别把自己浪没了呀，听哥一句劝，认个怂不丢人，总比丢命好啊。」 「就是，浪啊，你还在泰国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把投了吧。」 「怕什么，浪啊，上去刚，魔都琉璃，徒有虚名，可笑可笑——ps：那个泰妹挺好，给个联系方式，等你用不着了，我还可以上。」 「楼上的居心不良，为了当个连襟，居然想献祭浪浪。」 「一看就不是老粉，这是大丽萨呀，家里穷，跟着浪浪游泰国当导游，最后还跟着浪浪回国来的。」 「对的，楼上铁粉，她还有一个妹妹，后来好像走散了……怪好看的，呸，怪可怜的。」 「……」 刘璃看得兴致勃勃的时候， 隔着小半个魔都， 大约60几公里外，从陆家嘴到金山的距离， 方浪怪叫一声，从丽萨的身上爬下来，喘着粗气挥舞着平板。 「哈哈哈，我就说要火吧，魔都琉璃的粉丝很多都关注我了。」 「来，丽萨你来帮我化个妆，化得惨白一点，再留点伤痕，过两天发上去报平安，还要露出破绽，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样……」 方浪说到一半，整个人就被一条光溜溜的胳膊勾住，拉回了床上。 「浪，要……」 「呜呜……」 方浪变成了被浪。 二分钟后， 「浪，还要……」 「呜呜呜…………」 「……」 一个小时后， 不知道多少次的方浪脸色青白，扶着腰，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喘着大气： 「丽~丽萨……，来帮我拍视频，这回连妆都不用化了。」 「便宜魔都琉璃了，这条视频发出去，傻缺们肯定以为她赢定了。」 「过个一星期，我再露面，把局面一下子翻过来，哈哈哈~」 「到时候肯定能爆火，赚了钱，丽萨我就帮你把妹妹找回来，把你爸妈接过来啊。」 方浪得意地笑。 「好啊~！」 丽萨含笑点头，布满汗珠，仰着的脸上，全是憧憬和期待…… 憧憬和期待的光，从刘璃的眼中消失了。 只剩下麻木。 一个多小时， 她愣是刷了一个多小时的视频， 连个准客户都没刷到。 刘璃不死心，甚至回过头去刷了刷「宰羊少女」。 67%的客户几率，越来越凶险了，但还不到适合关注的时候。 「琉璃你可以的，我就不信了……」 刘璃咬着牙，正要给自己打气，「叮」的一声，系统提示声响起。 「不会吧……」 「好死不死，第一环开始了？」 刘璃僵硬地抬起头，看向浮现出来的系统面板。 下一秒，她愣住了，脱口而出：「这么快？」 系统面板上，第一行字就是： 「已登记客户：id方浪划船不用桨，已死亡。」 第一百零三章 “我怕你反抗” 「咩？」 刘璃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再次惊叹：「这么快的吗？」 她看了一眼手机，这时候距离关注方浪，也就一个多小时， 怎么就「客户已死亡了」？ 「虽然说正常来说，也没有超过24个小时的， 但你这也太快了吧。」 「破记录了都！」 「发生什么了？」 「好想知道！」 刘璃心里跟猫爪子挠，狗爪子扒一样，痒得不行。 她先略过了「纪念品」相关的系统提示， 将目光聚焦到了「经典回放」上。 然后，刘璃就看到…… 「回放生成中……」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要生成？」 「系统你闹哪样？流量不够用了吗？」 「要不我给你申请一张物联卡得了，天际通听说不错，24000g一年600块，要不要？」 刘璃疯狂吐槽着，不过哪怕是吐槽，她也没敢说用流量。 毕竟她现在是背负着每个月至少200万以上支出的人。 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刘璃也只能等着了，系统并没有理会她，最终收拾了心情，带着提振起来的期待，望向了「纪念品」相关的提示。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抽取纪念品……」 「叮！」 「恭喜宿主，抽取成功，获得道具：梦中的手串。」 手串？ 刘璃神情顿时就有些怪异。 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全是那些义乌几块钱一条批发的，到了异国他乡从手腕上薅下来送人的一幕幕。 方浪靠这招骗炮无数。. 问题是…… 刘璃没这需求啊。 她祈祷着系统千万给力一回，将目光移往下方的注释。 「道具：梦中的手串（某浪入错行的证明） 「梦中的手串，源自方浪的梦。 方浪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跟人说起过，从他记事起，但凡发烧、醉酒等情况下，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面，他是一个露着半边肩膀，披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赤足走过戈壁，走过荒原，从小和尚，走成了百岁老僧。 他走过的地方，总有信徒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每当这时候，老和尚就从手串上摘下一颗珠子，赐给信徒。 每当这时候，信徒总会痛哭流涕，甚至有人兴奋到亲吻老和尚的脚背。 方浪长大后，莫名就感应到了，老和尚只要将带了一百年的手串，一颗一颗珠子地赐给有缘人，手串的珠子赐到没了，他也就成佛了。 在只剩下三颗珠子的时候，老和尚长叹一声，坐地圆寂。 老和尚最终没有成佛。 方浪也不知道梦里所见是真是假，他只知道，只要他送手串给异性，总会得到异性莫名的好感和信任。 心理作用？或许吧！」 「特效1：恩赐！ 当宿主拔下一颗珠子，送给别人，只要别人接受了，就会感激涕零，愿意奉献出属于自己的一切。 持续时间随机。」 「特效2：有缘人。 宿主送出珠子的时候，必须口称「结缘」，对方也需真心接受，特效1方能生效。 正所谓——送得甘心，收得情愿。」 「特效3：佛缘。 持有道具梦中的手串者，每天都会掉落一百根头发，直到缘尽珠散。 你，天生就是一个和尚！」 「注：呜呼哀哉，世间少了一个高僧，多了一个混蛋。重活一世，是让你散尽这最后三颗珠子，不是让你作女干犯科，坑蒙拐骗，弄虚作假的，方浪，你入错行了。」 刘璃来回看了三遍，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神尼玛的佛缘！ 你直接说秃缘不好吗？ 一天一百根啊…… 刘璃痛心疾首：「别以为我知道，每天掉100根头发，这就叫脱发啊。」 「我要秃了？！」 刘璃害怕极了。 要不是想到随时可能降临的第一环任务， 她都有立刻马上冲出小楼，路上随便逮三个人把珠子给送了的冲动。 没有人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刘璃的左手手腕上多出了一条手串。 手串上是三颗材料不同，分不清楚是角质，还是石质，或者其他什么的珠子。 珠子为一根褐色的细绳穿过，看上去古朴中透着雅致，带着刘璃的手腕上居然还蛮好看的。 至少，在看到那个特效：佛缘之前，刘璃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她恨不得连手腕一起给剁了，如果手串摘不下来的话。 秃，是绝对不可能秃的。 「冷静，冷静！」 「好歹是个道具，说不准关键时刻，就起了作用。」 「三天，三天内还用不上，就坚决找人随便送了。」 掉三百根头发，就是刘璃给自己划出的死线。 多一根都不行！ 刘璃下了决定后，便听得「叮」的一声，随即看到经典回放终于生成了。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 三分是好奇方浪是怎么死的，能死得那么快？ 七分是奇怪系统折腾半天，跟要缓冲似的，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刘璃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选中了属于方浪的回放。 跟放电影似的， 沉浸式的体验， 刘璃眼前环境一变，不再是小楼中，而是在一处充满了异域风情装饰的房间内部。 「看着有点眼熟。」 「哦，不就是方浪直播时候的房间吗？」 「这是泰国吗？」 刘璃先入为主地以为她人在泰国，直到她往窗外看了一眼。我看到了什么？东方明珠塔？靠，你个大忽悠！ 刘璃惊呆了，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年轻，太天真了，还真信了这货在泰国。 「那就更奇怪了，人在魔都，怎么还死了呢？」 刘璃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方浪扶着墙走了出来，看上去神情呆滞麻木，脚步蹒跚动作迟缓，走到了镜头前坐下。 在他身后从卫生间出来的是那个泰妹丽萨。 看到丽萨的时候，刘璃就明白系统干嘛要生成半天了。 丽莎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偏偏又一点风光不露，重点位置全都打上了马赛克。 刘璃在肚子里面疯狂吐槽：「你生成半天，就是打马赛克去的？」 「都是女人，至于嘛。」 系统不答。 刘璃很快为发生在面前的一幕幕吸引了注意力。 方浪在镜头前，先是拿出台本默念了几遍，然后在丽萨掌镜拍摄下，他说了一番话。 大意就是过去七天没有更新， 是他身体不舒服，甲流来着，并没有出 事，也没有被噶腰子，人活蹦乱跳的，就是虚弱了一点。 让魔都琉璃和琉璃厂粉丝失望了。 他再休息两天，回复一下元气，就准备飞回上海了。 让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方浪一切都很好。 刘璃全程旁观下来，已然明白方浪在搞什么骚操作了。 随后，方浪对丽萨的交代也证明了她的猜测：「丽萨，这条视频七天好发，到时你按我们之前商量的，登陆小号带一下节奏，就说这针眼，这伤。」 方浪指了指锁骨处一处明显的，刚扎的针眼，以及化妆上去，在衣服遮掩下若隐若现的淤青和伤痕。 丽萨笑盈盈地点头，结束了拍摄，向着方浪走去。 方浪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要不起，要不起。」 他摆手的动作似乎牵扯到了痛楚，方浪用手揉着锁骨处的针眼，抱怨道： 「画一个上去不就得了嘛，你还非得真扎我，疼啊。」 丽萨笑着依偎上去，用小手抚摸针眼，问道：「浪，除了疼，还有什么感觉？」 「感觉？ 「嗯，感觉。」 「你别说，还真有点，我有点头晕，越来越晕，手脚还有点不听使唤。」 「这我就放心了？」 「嗯？放心，什么意思？」 「放心的意思就是，针的效果不错，晕就好。 不晕的话，我怕你反抗……」 第一百零四章 “萨瓦迪卡” 「卧槽！」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凉得这么快了……」 刘璃这会儿觉得方浪嘎出破纪录的快，完全不冤枉啊。 身边有这么一个，既会榨干，又会打针，连「我怕你会反抗」这样的话，都能柔柔弱弱，笑笑盈盈说出来的狠人，嘎得不快才奇怪呢。 「我好像知道那几条「客户死因」是怎么回事了……」 刘璃无暇细思，注意力很快就重新被「经典回放」给吸引了回去。 与此同时，她隐约发现了一点异常。 这一次的经典回放，出奇地长而完整…… 「你，你给我打了什么？」 方浪本就惨白的脸，直接吓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屁股蛋不住地蹭着往后挪。 「我也不知道呢。」 丽萨摸出之前的针筒，在方浪面前晃了晃，脸上依旧笑盈盈的样子：「那得问你自己才知道啊。」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方浪竭力地摇晃着脑袋，想要保持清醒，却反而更晕了，连坐着都做不到了，趴到了地上。 「浪呀。」 丽萨蹲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的针筒扎在方浪的大腿上，一下子把里面剩下的药液全部推了进去。 「啊~」 方浪惨叫一声，还不等他挣扎，丽萨就把针拔了出去，看着空了的针筒，满意地点头：「刚刚怕你察觉，我就推了一点点进去，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呢。 这下全推进去了，肯定够用了。」 「浪~，你的药好好用。」 方浪欲哭无泪，委屈得要哭了：「什么我的药，你说清楚啊。」 「你忘了？」丽萨一脸惊奇：「就是你卖掉我妹妹那天，给她打的药啊。」 「被你打了半针后，我妹妹就睡着了，一直到被你卖掉都没醒呢。」 「啊……那个兽用镇静剂？」 「不可能啊，你怎么知道的？你明明……呕……」 方浪满脸惊恐，话说到一半就开始不断作呕，不知道是兽用镇定剂的药效太强导致，还是心中恐惧引发。 丽萨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是想说我明明睡着了是吧？」 「你每天在我睡前都给我热牛奶喝，我跟你说，我很爱喝牛奶，很感谢你，但其实嘛……」 丽萨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我乳糖不耐受，每次喝完牛奶，第二天都要拉大半天的肚子。」 「我不敢说，以为是家里穷，从小没喝过牛奶的原因，怕你嫌弃我，看不起我。」 「每次，我都偷偷地把牛奶倒掉，你跟我说喝了牛奶睡得好，所以我每次倒完牛奶就去睡觉， 一直到那天晚上，我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丽萨娇俏的脸上五官渐渐扭曲：「你给我妹妹强行打了针，等她睡着了，把她给卖了。」 「我看到了，全部！」 「趁着你送人贩子出去的空子，我把针管里剩下的药都抽出来了，喏，就是现在打在你身体里的那些，效果真好呀。」 丽萨每说一句话，就靠近方浪一步。 在求生欲的支撑下，他不敢回头，努力地向着门的方向爬去。 丽萨冰冷的声音，不住地从方浪身后传来，一句句，如同追魂。 「一开始我只是想留个证据，只是想找机会报警，救回我妹妹。可是没机会啊，你连手机都不给我用。」 「你跟我说妹妹丢了，我信了啊，我还跟你说，我跟妹妹从小就不和， 她老抢我东西，她不在更好，你也信了啊。」 「你甚至没有去找我爸妈验证一下。」 方浪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回头喊：「对对对，你爸妈，你还有爸妈，你不要胡来，我在泰国的朋友不会放过你爸妈的。」 丽萨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在乎把我们姐妹用一点钱就卖给你的人吗？我恨不得他们去死。」 「还有你朋友……」 她忽然笑了起来，如同冬天里暖房中有百花盛开，「你说了呀，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我这里。」 「还有视频……，你刚拍的视频哦。」 「我定时到七天后发出去。」 「你说，有人发现你死在这，是多久以后的事情？」 「最少也是七天后的事情了。」 「肯定已经臭了吧？那时候，我早就找到了我妹妹，远走高飞了。」 「啊啊啊啊……」 方浪恐惧的大叫：「你不能这样。」 丽萨摸出了一把刀子，在灯光下闪着寒光，问道：「我可以，除非，你告诉我，我妹妹被卖到了哪里？」 「我说，我全都说，你放过我……」 在丽萨的威逼下，方浪竹筒倒豆子般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得到了妹妹的下落后，丽萨温柔地趴在方浪的后背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挪，就像不久前在床上的温存时候一样。 方浪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啊！」 一声惨叫，手起刀落。 丽萨一刀接着一刀，刀刀不离方浪的腰子。 眨眼间，方浪的后腰都要被戳烂了，在血泊中挣扎了一小会儿，便不动了。 经典回放的最后， 丽萨从血泊中站了起来，眼泪流淌下来，在一片血污的脸上冲出了两道白痕，偏偏脸上还挂着笑容，像是那些血红都是拿颜料抹的一样。 她一步步走到床前，如之前的方浪一般，做出拥抱东方明珠塔的姿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像是已经拥抱着自由、重生、救赎…… 「这……」 刘璃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一开始她是震惊的， 紧接着听到方浪的所作所为，并且类似的事情都要做成产业链了。 他在泰国诱骗、买来很多小女孩，偷渡入境内，再卖给下线，熟练自然得像是去了一趟印度买仿制药一样轻松随意。 丽萨妹妹的遭遇才是多数， 丽萨这样成为方浪拍摄的素材，留在身边的，反而只有她一个。 她，竟然是最幸运的。 要不是那杯倒霉牛奶，丽萨终究也逃不过那一天。 「我该怎么做？」 刘璃陷入了沉思。 按丽萨的规划，她会去找回自家妹妹，然后偷渡回泰国。 等方浪的尸体被发现，她们姐妹估计已经在泰国开始了新的生活 毕竟，方浪的保密措施做得那么好，自己布置了天罗地网，到头来网住了自己。 没人会怀疑他的消失，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泰国，就算是认为他出事了，也只会觉得是被嘎了腰子。 可是…… 刘璃缓缓摇头。 她等不了，马上就第三天了。 系统也等不了。 按照系统的尿性，快递还是挺有效率的。 刘璃想要多做一重准备，为了过第一环任务，同时，她也不想看到可怜的泰妹丽萨，再遭到厄运，她已经够惨了。 「 有了！」 刘璃先是抓起手机，按下了一组号码，但没有拨出去。 这个号码，是经典回放里出现的，方浪用的，一个别人名下的号码。 现在，插着那张号码卡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血泊里。 在拨号之前，刘璃先打开手机上的腾讯地图，默默等了一小会儿。 没过两分钟，意料之中的系统提升声响起： 「叮！已登记客户进入魔都，请宿主注意接收！」 「果然！」 刘璃兴奋地一握拳。 经过这么多次，她多少摸到了一点系统的脉。 只要已登记客户的遗体在魔都范围内，刘璃就会收到系统的提示，并且有活点地图展示。 之前的痞子美她们，无一例外。 方浪这次，也没有例外。 刘璃第一时间一边看活点地图，一边调整腾讯地图，最终手机上的地图和活点地图重合了起来。 「找到了！」 她定位出了方浪和丽萨所在的小区。 「呼！」 刘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现在就看你接不接电话了。」 「嘟……嘟……嘟……」 刘璃默默地等着，渐渐面露失望，做好了丽萨不接电话的准备。 突然，电话接通了。 细细的呼吸声，从听筒中传来。 再没有其他声音。 「萨瓦迪卡。」 刘璃用唯一会的一句泰语打了声招呼，接着道： 「你没有七天的。」 第一百零五章 善意 「老板怎么飚起了外语？」 「泰语好像。」 「难不成我们又要多一个小姐妹。」 「喂，不要说得跟后宫一样好吗？是老板又要多一个小秘书。」 「泰妹诶，咦，不是有个在泰国的胆肥的跟老板打赌了，他身边就有一个泰妹……」 小九、玲奈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 立刻开始各司其职。 允儿开始查看「id方浪划船不用桨」的主页， 玲奈和小九，一个端小点心一个泡茶， 娃娃跑最后只能负责捏肩捶腿， 目的只有一个——八卦！ 刘璃翻了翻白眼，没有制止四个小秘书凑过来，继续专心电话。 电话那头，细细的呼吸声陡然急促了起来。 刘璃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说话声。 她也不在意，甚至暗暗松了口气。 刘璃也不想留下解释不通的对话，对方装聋作哑再好不过，她继续道： 「我是魔都琉璃。」 「我知道你现在在上海，小区的位置是……」 刘璃看了一眼腾讯地图，报出了小区名字。 「这个小区，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东方明珠的楼应该不多，很好查的，对警方来说。」 「综上所述，你没有七天的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我等到明天早上8点。」 刘璃不等她回话，咔嚓挂掉了电话。 她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再深深地叹了口气。 娃娃捏完肩马上过来按腿，玲奈就差把和菓子喂进刘璃的嘴巴…… 面对一个眼巴巴的小眼神， 刘璃只好被迫营业，把她通过经典回放看到的东西， 选了些能说的， 大致讲了讲。 四小秘书很识趣地没有问刘璃怎么知道的？ 她们就算问了，刘璃也不会说的，只是多少省了编瞎话的功夫。 刘璃说完后， 约好了似的，玲奈她们齐刷刷地叹了口气。 同为女人， 她们既是深深同情，也有隐隐钦佩。 丽萨的受教育程度，所处的环境，玲奈她们也无法想象要怎么才能做得更好？ 以她们的能力，当然有更多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困局。 也不用她们，很多人或许还可以拍着胸脯说，压根就不可能上方浪的当。 话或许没错，却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条件去开阔视野，去拥有选择的。 丽萨能在绝境中求生，并且报仇，并且有救回妹妹的希望， 这种隐忍、决然，以及抓住机会的能力， 不能不让刘璃在内的，此刻小楼内的所有人道一声「佩服」。 「怪不得老板你要给她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小九对刘璃的决定很是赞同的样子。 玲奈心更软一点，犹豫地道：「可是她原本有七天的……」 刘璃摇头；「不能给她这个时间。」 「不管我们再怎么同情她也好，丽萨的手上，终究是染血了。」 「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区别的，不仅局限于出轨、家暴，以及某些***的事情，还包括血腥味。」 刘璃意有所指地说道。 小九深以为然：「就 是的，村子里咬过人的狗都是要打死的。」 「尝过了人血的味道……」 刘璃白眼再次翻起来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会显得我们魔都琉璃丧葬店的人很没有情商的诶。 毕竟，那是一个让人同情的受害者。 小九的低情商点破之后， 最心软的玲奈，最懵懂的娃娃，最冷静的允儿，全都真正明白了刘璃的意思。 丽萨对中国人带着仇恨，又有救回妹妹这个目的，偏偏手上还刚染过血，对生命再无敬畏，很可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刘璃哪怕不提自己的私心， 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同情心，就坐视丽萨这样的危险分子四处游荡，给无辜的人带来危险。 刘璃甚至敢打赌，她现在打开之前方浪发的，那条丽萨出镜的视频都能刷出「客户检测」来。 她盲猜一下，丽萨的客户指数，肯定是在忽高忽低地波动着， 生与死，一念之间罢了。 小九叹了口气：「老~老板已经对丽萨很好了，不然现在马上报警的话，她是跑不掉的。」 众人点头。 这里可是魔都。 命案可不讲人情。 丽萨插翅难逃，刘璃现在一个报警电话打出去的话。 「就是不知道丽萨会不会接受琉璃姐的好意？」 玲奈双手托腮，有些担忧地说道：「还是迁怒琉璃姐呢。」 刘璃耸了耸肩，对此并不在意。 她只是选择她认为对的事情去做，至于是恨，还是感激，谁在乎？ 这时候，允儿扬了扬手上的平板：「她接受了老板的好意。」 「咦？你怎么知道的？」 「她干嘛了？」 玲奈等人凑了上去，刘璃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平板上打开的是方浪的主页， 一条新视频，赫然刷了出来。 「咦？！」 玲奈等人都是惊呼一声，才迫不及待地开始看视频。 刘璃正好相反，呆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这条视频，正是她在经典回放中一开始所看到的，方浪提前拍好，准备消失七天之后再发上去的那条。 方浪想靠这条视频，引导粉丝们往他已经被人控制住了，随时可能被人噶腰子的方向去想，还想钓一下鱼——琉璃鱼的鱼。 只是鱼没钓上来，他自己就被人把腰子捅废了。 关键是，那么有利的条件，居然还是方浪自己打造的， 只能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刘璃对视频的内容了然于胸，注意力反倒是在弹幕上。 方浪之前的营销还是很成功的， 不少粉丝在关注着他的动向， 视频刚发出来，就有很多弹幕出现了： 「不对劲诶，浪浪怎么变成僵僵了，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浪劲儿，一板一眼的。」 「你们看他脖子上还有针孔诶。」 「有些角度衣服没盖住身上的淤青。」 「完了，浪浪这回浪翻船了吧，让他去挑衅魔都琉璃，这回遭重了！」 「不知道现在去给跪下，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是不是蠢，说，似不似蠢？就没人仔细听听他在说什么吗？是人话吗？什么消失好几天让大家担心了，呸，他不是今天刚发过视频吗？」 「对哦，牛头不对马嘴，什么 鬼？我穿越了。」 「来个尿黄的，把这群傻蛋嗞醒吧。」 「……」 看到视频的人越来越多，弹幕里、评论里发现异常的人也越来越多。 讨论还在继续。 刘璃她们却已经没有了兴趣。 只有她们知道， 这条本来会在七天后发出来的视频， 没头没脑地提前发了出来， 就是丽萨给刘璃传递的一个讯号。 丽萨，她接受了刘璃的好意。 「哈欠~」 「好奇怪，怎么又困了……」 刘璃打着哈欠，深深怀疑看经典回放是不是会吞噬她的精力，一下子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她一边上楼，一边对四小秘书交代： 「允儿，留心一下，明早8点，如果没有人报警的话，你去充当一下好市民。」 「娃娃，你不是一直在给警局的法医打下手吗？明早去蹲着，帮忙尸检，找机会帮我带方浪的头发回来，一根就够。」 「我先睡了。」 刘璃就几句话交代的功夫，脑袋直往下耷拉，再不投奔大床，她怀疑自个儿就要趴楼梯上睡着了。 娃娃追在后面问： 「老板，一根头发够吗？」 「够了。」 刘璃逼着自己开始期待，在方浪身上能抽取出什么来？ 她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自家手腕，上面新增的，只有三颗珠子的手串上，闪着油润而不贼的光。 纪念品就挺不错了，正戏呢？ 第一百零六章 一瓶头发 第一百零六章一瓶头发 有人忙得很充实， 有人谁得很瓷实。 丽萨是前者， 刘璃是后者。 她这一晚的睡眠好到什么程度？ 连起夜（半夜起来上厕所）都是全程闭着眼睛，人压根就没有醒，全靠本能完成了一系列地操作，并把自己重新扔回了被窝里。 很巧的是， 在刘璃表演梦游一般的起夜绝活儿时候， 丽萨裹着羽绒服，吹着冷飕飕的海风，正要登上一艘不起眼的渔船。 渔船自然是要出海的， 别的渔船出海为打鱼，这艘则是为了偷渡。 附近只有这一艘船，以及船上、船下几个人。 船上的渔民皮肤黝黑，人也精瘦，不像是华人，倒像是泰国土著。 船下是丽萨，以及一个大金链子小手表，四月份了还穿着貂的东北大哥。 东北大哥身后还跟着几个精神小伙，前呼后拥着，社会大哥的气派显露无遗。 「就你一个人？」 东北大哥斜睨了丽萨一眼，不经意般地问道：「方浪那小子呢？不会是还欠我几万块钱就不敢来见我吧。」 丽萨笑了，笑容干净灿烂，像是手捧着砸开的榴莲，正在卖力推销的榴莲泰妹：「四哥说笑了，浪浪不是不敢见您，他是人在泰国呢。」ap. 「泰国？」 四哥用戴满大金戒指的手挠挠头，呸了一口唾沫：「我说怎么联系不上那小子呢。」 「那他欠我的钱……」 丽萨笑容不改，摇了摇头：「四哥您又说笑了。 浪浪可没欠您钱，是您还差他13万尾款没结呢。」 她说着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屏幕向上地往四哥面前递：「他说了，要是运气好碰到四哥，记得顺带帮他把钱收了。 他也是没办法，每次微信上跟你提起尾款的事，你就不回消息了。」 「你还敢找我要钱！」 四哥勃然大怒，后面一众精神小伙一个个开始运气，胸肌都鼓胀了起来。 丽萨就笑盈盈地看着他，把手机屏幕往四哥鼻子下面又递了递，问道：「微信还是支付宝？」 「哼！」 四哥狞笑着，右手揣进怀里面，缓缓地抽出了……手机。 「微信吧。」 扫码，嘀地一声，付款。 丽萨看了一眼到账的13万，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四哥。」 「晦气。」 四哥又吐了一口唾沫，郁闷地道：「我踏马闲的，不睡觉跑过来吹海风吹没了13万，走了走了。」 他一振貂皮，摇头尾巴晃地带着一众小弟，上了两辆面包车开走了。 「呼~」 一直到车尾气都看不到了， 丽萨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依然感受不到半点温度，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是冰凉的。 四哥掌控的渔船，是方浪的偷渡渠道。 丽萨就是要用方浪的偷渡渠道，回去泰国。 最大的风险，反倒不是在海上， 而是在上船之前。 那个四哥，心狠手黑之余，有着跟粗疏外表不同的精细谨慎。 如果不是丽萨的确是一直陪在方浪左右，并且长时间有意地了解、记忆方浪方方面面的事情， 刚才就被四哥试探出不对了。 那样的话， 渔船上还是能上的， 只 是终点就不是泰国，而是海底了。 现在结果自然是好的， 用着方浪的偷渡渠道，还顺走了方浪的钱，丽萨笑得愈发地甜了。 「所以说嘛，人还是要经常刷视频的嘛，不然会吃亏的。」 丽萨用泰语嘟囔着。 她刚刚最大的危险，并不是四哥的试探。 正相反， 四哥出言试探的时候，丽萨就知道她安全了。 原因很简单， 无论是四哥，还是他手下的任何一个精神小伙儿，在昨天刷到了方浪的视频， 那他们就不会不知道眼前的丽萨，这会儿应该跟方浪一起在泰国才对。 既然丽萨出现在国内，那方浪就不可能在泰国，人又联系不上，大概率就是出事了。 四哥在看到丽萨后，没有第一时间看破这一点，让手下把她抓起来，反而大费周章地出言试探，丽萨便知道稳了。 最凶险的一关，过去了。 她登上了渔船，用泰语对船长说了两句，船长的态度明显热情了不少。 渔船很快启动，顺着早就跑惯了的路线，向着泰国方向去。 隔着一段距离，遥遥地，看不见岸边任何一点光亮的时候， 丽萨掏出了手机，打出了报警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 丽萨的语气陡然急促，呼吸变得不匀，声音紧张又恐惧： 「喂，警察吗？我要报案……」 报完地址后，她挂断了电话，将半边身子靠在船舷上，用两根手指拎着手机伸出渔船外，放手。 噗通！ 手机落水的声音，在海上风浪的掩盖下，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几乎在手机沉入海中的同一时间， 新一天的朝阳跃出了海面。 晨辉驱散了阴冷的暗夜，像一个温暖的拥抱，搂住了丽萨。 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如要反过来拥抱朝阳，拥抱自由。 这个姿势，丽萨保持了很久，再睁开眼睛时候，脸上全是满足之色。 她回过头来，望向来时候的方向。 那里，一个千万级的庞大都市，在逐渐地苏醒。 丽萨双手合十，对着魔都方向鞠躬： 「谢谢~」 「谢谢啊。」 小九从速送员的手里接过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再端上今日份早餐，蹬蹬蹬地上了三楼。 叫醒刘璃。 有的夜，很长。 可以发生很多事，比如登船出海； 有的夜，很短。 上眼皮一碰下眼皮，一整个晚上就过去了，比如刘璃。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床边的小九，再看看窗外照进来，足以晒到屁股的太阳，满脸震惊：「天亮了？我还以为刚睡着呢。」 「老~老板，吃早饭啦。」 小九跟服侍瘫痪病人似的，单手扶着刘璃坐起来，再把早餐托盘放在她腿上，最后给系上了餐巾。 「糯米饭，还有炸鸡。」 「今天的早饭跟平时不一样呀，有什么说法吗？」 刘璃戴上餐盘上的一次性手套，左手糯米饭，右手炸鸡，开始了今日份的早餐。 小九介绍道：「老板昨天不是提到了那个丽萨吗？今天早上我就忽然想吃泰国菜了，这是泰式早餐。」 「不错不错，咸甜口的。」 刘璃嗷呜了起来，一口糯米饭，一口炸鸡，感受到了深深的满足。 吃完早餐。 刘璃才问道：「怎么样了？」 小九收拾着回道：「不用我们报案了。」 收拾完，她掏出了刚刚从速送手上接过的小瓶子，在刘璃面前晃了晃：「这是娃娃让人送回来的。」 刘璃借着阳光看见，小小的玻璃瓶里装着不起眼的几根头发…… 第一百零七章 释迦掷象 刘璃接过了小瓶子，做出端详的姿态。 小瓶子挺精致的，拇指体积小巧，玻璃干净剔透，软木塞朴素淡雅。 看着给人感觉就是装头发委屈了，适合给小女生用来装点写满小暗恋的彩色叠纸小星星之类的。 她当然不是在研究瓶子， 而是在等那一声—— 「叮！」 「检测到宿主接收到「已登记客户」id方浪划船不用桨的一部分遗体。」 「由于不可抗力干扰，视为宿主已接收成功。」 「是否开始抽取？」 「是/否？」 刘璃心满意足地将小玻璃瓶子攥到手心里。 同时暗暗感慨：「系统大大是越来越与时俱进了，还会跟进实际情况，认个怂，不破坏和谐什么的，蛮好蛮好。」 刘璃脑瓜子一转就明白了。 系统所谓的不可抗力，不就是「方浪」的尸体涉及凶杀案，还得在殡仪馆里呆着吗？ 这可是凶杀案。 短时间内，方浪就得在殡仪馆里呆着，在冰棺里睡着，毕竟凶手这会儿都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想要破案就难喽。 身为丧葬主播，刘璃主动或被动地了解到不少相关的知识。 像方浪这种情况， 大概率是警方要给殡仪馆交保管费，保管个挺长时间，一年半载的，实在没法破案了，法医做好切片固定好证据，再一烧了之。 刘璃能等，系统也等不了啊。 要不然就违背和谐，把尸体从警方的眼皮底下弄出来； 要不然就得接受刘璃投机取巧的举动。 系统显然是选择了后者。 对此刘璃表示很满意。 自家系统还是聪明滴，而且有点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意思。 在「痞子美」灵车入魔都事件里面， 系统还有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别拦我送快递的意思。 这会儿，就学会迂回，知道妥协了。 挺好，挺好。 刘璃默默地，选择了「否」。 倒不是想攒着什么的，而是她这会儿更想知道丽萨究竟是怎么干的？ 「你们肯定打听清楚了吧？」 「说说吧。」 刘璃在床上抱着被子，瞌睡虫被八卦魂打得落荒而逃。 「打听清楚了。」 小九也兴致勃勃模样，坐到了床上，叽叽喳喳地讲了起来： 「那个丽萨，可惜了，她真的很聪明，非常的聪明……」 小九连续的「很聪明」，让刘璃更加感兴趣了，连声催促着小九往下讲。 很快，小九就绘声绘色地将娃娃、允儿等人联手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昨夜，110接到的报警电话，不是杀人案，而是一个求助案。 一个女人在电话里面喊自己下半身动不了了，胸口还闷，要呼吸不上来了。 然后报上自己的地址，「啪」地一下挂上了电话。 当时，天色微明，朝阳未出。 警察不敢耽搁，派人上门，敲门未果，再叫来房东，打开门，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才知道不对。 里间卧室门一推开， 警察和房东吓够呛，他们看到一个死不瞑目的男人，后腰都被捅烂，最后的姿势是趴在地上拼命要去够卧室的门。 就差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死者没有能够到卧室门，死了。 这时候性质 立刻就变了，消息火速报到刑警队，等刑警队再来人，天已经大亮了。 刑警的、技侦的、法医的，各方面的人一到现场，一整个早上的取证下来， 除了常规的东西外， 他们还在卧室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女孩被拐卖，具体是怎么操作的，现在女孩在什么位置，拜托警方去营救…… 小九说到最后，刘璃一声「卧槽」脱口而出，又是赞叹又是惋惜： 「丽萨还真是聪明，这个事情办的，厉害。」 「要不是出身太差，如果不是那么穷，或者是在我们中国，她的人生就会完全不同了。」 「不过她现在也还有机会……」 刘璃砸吧了下嘴巴，听完丽萨在昨天一夜里面的处理，仿佛可以从中品出点滋味来似的。 确实是太聪明了。 首先是报警。 丽萨不是报凶杀，也不是报自首，而是求救。 这就导致第一批上门的是片警不是刑警，也没有轻易地破门，而是等了房东。 等发现尸体了，刑警再出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足够丽萨不知道跑哪去了。 防止一个电话打过去，直接被闷死在魔都，或者定位在某地的惨烈。 真要在极短时间确定是恶性的凶杀案，丽萨就是跑到海上，时间不够长，真未必能跑得掉。 其次就是救人的方式。 拐卖妇女，涉及凶杀，警方肯定会顺藤摸瓜，丽萨的妹妹也肯定会获救。 杀人的事情跟丽萨妹妹无关。 最多无非就是个非法入境，还不是故意的，只能好好的遣返。 变相的姐妹团聚。 「聪明呐！」 「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跑的，能不能跑得掉？」 刘璃叹息一声，有点为这个聪明的女孩惋惜。 小九不太确定地说道：「她应该是跑掉了，在刑警到场后，很快就通过通话记录，联系到了我们，因为娃娃的关系，还有方浪挑衅老板的事情网上都有视频，我们暂时没有被列入嫌疑。」 刘璃耸耸肩，猜到了，也并不在意。 她一整个晚上都在小楼里，连门都迈出去一步，这个事情牵扯不到她身上。 最多怀疑她的信息来源，仅此而已。 小九的话还在继续：「他们还抓了一个叫「四哥」的，听说是跟方浪合作走私、贩卖人口的。 审讯的时候，这个四哥在审讯室里拿头砸桌子，气得嚎啕大哭。」 刘璃眨巴了下眼睛，有点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丽萨可能是通过方浪的路子，跑回了泰国。」 小九点头。 刘璃一拍被子：「干得漂亮。」 既自己跑路成功，还顺带着把这些干人口贩卖这种缺德冒烟事情的团伙送进去了。 可不是干得漂亮嘛。 「起床，起床。」 刘璃听完八卦，心满意足地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 她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用力地握紧小玻璃瓶子，啵地一下，拔起了软木塞。 其实隔着瓶子也可以，但不是要有仪式感嘛。 「抽取！」 一个光球，从小玻璃瓶里冒了出来，乳燕投林一般，投入了刘璃的眉心处。 耀眼的阳光下，飞速旋转的轮盘也显得透明如烟。 「随即抽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判定技——释迦掷象！」 第一百零八章 雅蠛蝶 「级别呢？」 「判定技？」 「释迦……还掷象？！」 刘璃满脑子问号，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个不停。 这跟那个浪货的画风不符吧？ 刘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等不及系统面板上出现关于这个判定级——释迦掷象的详细介绍， 而是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主动去感应着不断涌出的记忆和画面。 出乎意料的， 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记忆碎片，居然跟方浪并没有关系。 那是青稞，是苜蓿，是牛羊，和一个灰色粗布的小男孩，因为放羊的时候睡着了，被鞭打，被吊起，被饿着…… 他是一个农奴。 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 又曾经是高原上习以为常的身份。 农奴小男孩饥渴濒死的时候，他梦见了一个衣着华贵像是王子的异族男子，双手合十地行走在大地上。 在王子前面，有一头巨象拦路。 王子没有绕行，径直走上去，单手抱住大象的鼻子，轻描淡写地将它掷了出去。 随后，他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双手合十地向前走。 三天三夜过去， 大象才从高空中坠落下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这个奇特的梦给了农奴小男孩坚持下去的力量， 他活了下来， 并且在以后的日日夜夜里，不住地梦到各种各样的情景，全是那个异族人，在不同年龄，不同身份，不同打扮下，做出的种种不可思议事情。 最后一幕，是老去的，光着头的那个异族人，双手合十，神态安详地盘坐在菩提树下…… 刘璃看到这里，第一段幻境中被震了出来， 不知道多少年前看过的佛经，本以为早已忘记的一段话，莫名地从记忆深处浮现了出来： 「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是金刚经，讲佛祖释迦牟尼！ 「那就是释迦摩尼？ 是佛陀？！ 那个农奴小男孩，就是方浪的某一任前世，那位差一点点就成佛的高僧？ 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 刘璃心中充满了震撼。 默念了好几遍能记住的所有「语录」，才把世界观重新矫正了回来。 第一段幻境的后续还有很多，只是不如「释迦掷象」那么清晰明确，带着一股浮光掠影的味道。 刘璃明明很想看到那个农奴小男孩还看到过什么，只是朦朦胧胧的，他或许看到了，刘璃却没有能看到。 刘璃只是看到最后农奴小男孩，渐渐地从丁真模样，老成了百岁老人，怅然坐化。 之所以知道那只是第一段幻境， 是因为刘璃在被震出来的同时，无缝衔接地看到了第二段。 属于方浪的记忆。 方浪从小到大，一直梦到老僧送手串的珠子，除此之外，他唯一梦到的，跟老僧有关的，却是在每一次遭遇劫难的时候。 调皮捣蛋挨顿狠的； 撵着狗跑挨狗咬； 英雄救美反被揍…… 诸如此类，只要他遭了罪，就会梦见那一段「释迦掷象」的记忆，直到某一天…… 方浪为了追一个女孩子，跟小混混打了一架，在脑门上挨了一啤酒瓶后，他胡乱抓住了小混混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小混混摔出了数米开外，震惊全场。 当时，方浪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发呆的样子，便是那个幻境的结尾…… 「这个……」 「……我好像抽到了什么了不起，又没有什么鸟用的东西。」 刘璃一样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她当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双手照样白白嫩嫩的，这是所有活儿都让四小秘书干了才能养出来的手啊。 刘璃再抬头，系统面板上，一行行字不住地刷了出来： 「判定技：释迦掷象（你是佛吗？你不是！）。」 「判定： 用手抓住任何一种活物身上，任何一个类似象鼻的部位，技能才能生效。」 「特效：掷象！ 在满足判定条件下，必定能将对方掷出。」 「注1： 判定技只有满足条件和不满足条件两种情况，只要满足条件，必定成功，不存在等级区分。」 「注2： 释迦掷象，是佛法无边的一部分，一世世地流转在高僧的转世里，是他重回灵山，修成正果的凭依。 方浪只是最差的一届，佛法广大，他只得其一。」 「注3： 方浪曾仗之行走东南，令人高看一眼。」 「嘶……」 刘璃再次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回感觉就大不相同了。 「从现在开始，我居然也是有武力的人了？」 「这就很突然。」 刘璃如在梦中， 这就，能打了？ 虽然只能把人扔出去，但不知道根底的情况下，谁被轻易地扔出去不麻爪啊。 没看到方浪那货，仗之横行东南亚，就他做的缺德事，昨天之前活蹦乱跳的，跟这个判定技：释迦掷象，未必就没有关系了。 刘璃来不及为这个佛法居然被用在伤天害理上抱不平，而是陷入了沉思。 「只要是跟象鼻形状类似的部位，抓住了就能给人扔出去？」 「胳膊肯定算！」 「腿肯定也算。」 「嗯，还有吗？等等……还真有……咳咳，这个不能算。」 刘璃连连摇头，神情古怪，将莫名其妙的念头从脑壳里甩飞了出去。 「总之很有用啊。」 「大成功！」 「释迦能掷象，我好歹能摔个人吧？」 「够用了。」 刘璃搓了搓手，感觉手好痒，迫不及待地想试试。 她踹上拖鞋，噔噔噔地就下楼了。 「娃娃回来了吗？」 刘璃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她想要挑战高难度。 小九和允儿正在招待一个自动上门的客户，只来得及转身摇头。 「琉璃姐，有事吗？我可以帮忙。」 玲奈笑嘻嘻地从厨房钻了出来，做出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 「我以前练过空手道的，力气很大的，是要搬什么东西吗？」 刘璃先是摇头，再是点头：「不是搬东西，不过，就你吧。」 她冲着玲奈招了招手，噔噔噔地重新又上了楼。 玲奈脱下围裙就追了上去。 允儿和小九面面相觑，她们本来也想帮忙的，毕竟眼前这个客户就是过来了解一下，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只是在开口答应之前，两人都从刘璃脸上看出了某种不妙的跃跃欲试，开口就慢了半拍，让玲奈抢了先。 一分钟后，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传入了允儿和小九的耳中。 继而， 玲奈带着哭腔的家乡话传了下来： 「雅蠛蝶……」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环 「老板真把你给摔了？」 允儿、小九，一起围住哭唧唧的玲奈。 两人之间，还用支架撑着一块平板，开着视频呢。 视频里是娃娃。 她穿着手术防护服，带着口罩、头套， 手上还捏着手术刀，完全不妨碍她「哇哇哇」地表示惊叹。 玲奈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发现三个同事全无怜悯，一个个惊叹、鄙夷交织地强势围观， 「哇」的一声， 哭得更凶了。 「玲奈你真是没出息呀。」娃娃在视频里面挥舞着手术刀：「不是说只被摔了一下，哭什么呢。」 「你看方浪，我都给他剖开了，他也没皱一下眉头。」 哭声戛然而止。 玲奈、小九、允儿，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视频里面的娃娃。 最后，还是小九用关爱智障的语气道：「娃娃呀，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下刀后，解剖台上的人皱眉了，你记得千万要跑啊。」 说笑完，小九认真地问：「玲奈，你说老板真的一下就把你摔倒了？」 玲奈点头。 允儿问：「你不说你空手道有黑带水平吗？」 玲奈再次点头。 娃娃补刀：「黑带就这？」 玲奈咬牙：「要不是打不过你，哼哼。」 「我还想着要不要让让琉璃姐，没想到我手刚伸出去，她就一把捞住，接着我就飞起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地上了。」 小九再次确认：「就被摔了一下？」 玲奈点头。 允儿诧异：「那你哭什么？」 玲奈小嘴一瘪：「我不服气，要再来一次，琉璃姐死活不干了。」 「好气，好气啊。」 允儿、小九、娃娃，隔着视频，面面相觑。 敢情……气哭了。 「yue~」 三人一哄而散。 玲奈擦擦眼泪，爬起来了。 这没人围观着，哭着也没劲儿了。 刘璃在这时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了下来。 「小玲奈，还哭着呢。」 她看到玲奈眼中放光，忙道：「再来一次是不可能再来的，再提这事扣工资。」 玲奈双手捂嘴，呜呜地憋出内伤来了似的。 刘璃得意地笑。 她怎么可能给玲奈第二次机会。 赢了就跑，才能长胜不输。 「要不要找允儿和小九试一试？」 刘璃转着这个念头，目光扫过一楼，捕捉到面露期待的小九一只。还是别了。 刘璃压下了挑战小九的想法。 玄学世家，八闽林家出身，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手段，一不小心哭唧唧的就是自己了。 老板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刘璃目光跟水一样地滑过，小九明显地露出了遗憾之色。 紧接着，刘璃的目光又落到了平板上视频中的娃娃。这个算了。 刘璃连试一下的念头都没能兴起来。 扔，估计还是能扔出去的。 但，劲儿太大了，擦着就伤，挨着就亡啊。 「那就只剩下……」 刘璃走向允儿。 她刚来到允儿身后，就听到允儿在说话：「好的欧巴，嗯嗯嗯，没问题。」 「欧巴？」 刘璃耳朵竖起来，随即想起允儿那个亲哥，号称是韩国第一黑客 来着。 从之前在「哇塞哥」事件里的表现来看， 这个韩国第一应该没啥水分。 允儿挂断了视频，扭头看到刘璃，笑着道：「老板，我正要找你呢？」 「什么事？」 莫名地，刘璃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我欧巴在问，之前我们让他查的事情，什么时候付钱？」 「付钱？」 刘璃差点咬了舌头。 请他帮忙还要付钱？ 刘璃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了，就差一点点，只是尚未泯灭的良知，让她把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隐约记得，好像是有提过付钱的事来着？ 要是早两天，这钱，说付也就付了呀。 现在？ 老鼠要是把丧葬店的对公账户当粮仓钻进去，当场就能气哭了。 允儿又道：「本来就是说说的，我欧巴不缺钱花的，只是他最近跟家里人闹翻了，准备跑魔都来。」 「拿钱是要当路费。」 「他还没地方落脚，问我们丧葬店还招人吗？」 说着，允儿把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一转面朝刘璃，点开了上面存着照片。 「刷~！」 一个银色碎发，穿着修身白衬衫，身高腿长的经典韩式欧巴出现在了屏幕里。 「……」 刘璃发现，她到口的「不招人」三个字，愣是吐不出来。 满脑子都是另外的三个字： 「好帅啊~！」 「咳咳咳……」 刘璃干咳几声，语重心长：「钱的事，我想办法，允儿你先拖着。」 允儿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老板现在可能没钱了，都支付给那些设施了。」 「过几天我再回复欧巴。」 刘璃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允儿的肩膀，完全忘记她是来找允儿干嘛的。 她心事重重地走开，望着落地窗外，生机勃勃的景象，默默地发着呆。 缺钱。 穷疯了。 什么路费，什么招人，刘璃倒不是很在意，自从把眼睛拔出来后，她的智商重新上线，也不觉得长腿欧巴有什么必要非往店里薅了。 但欠人的工钱还是要给的嘛。 刘璃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暂时没有收获，一切回归原点，难道就只能刷视频吗？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 刘璃冷不丁地扭头，看到一板正经地坐在电脑面前，似乎正在安慰欧巴的允儿，又有点不确定了。 「允儿会不会是怕挨摔，特意拿还钱出来说事吧？」 刘璃满心疑惑，不过也没法证实了。 「算了，继续刷视频。」 「说不准能刷出个更快的……」 刘璃只能期待来个关注、嘎了、到达、给钱，一条龙完成的活儿了。 就在她想着美事的时候，「叮」的一声，系统提示声突兀地响起。 「我于众生劫中，得证众生法相。」 「主线任务：众生相，第一环即将开始。」 「注1：请宿主务必在指定时间，抵达指定地点，正式开启任务，否则视为放弃任务，该任务再也无法重新开启。」 「注2：请宿主提前半个小时抵达第一环任务开始地点。」 来了！ 它终于来了！ 刘璃既是激动，又是紧张，忍不住开启了吐槽模式： 还提前半个小时 抵达，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飞机呢。 我偏不！ 就踩点！ 刘璃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地吐出，望向了面前自动浮现出来的魔都地图。 一个光点，在布灵布灵地闪烁。 上面有一个时间在漂浮：. 23：59分， 还在倒计时。 刘璃一看就明白了： 今晚12点前，抵达地图上指定的地方，开始第一环任务。 那是哪？ 地图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 第一百一十章 午夜直播？爱了爱了 「等等，这是金山？」 刘璃越看越眼熟，终于一拍脑袋，翻出手机里的腾讯地图，两厢对照，认出来了。 「除了有一座魔都最高山外，金山还有什么？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跟我怎么就这么有缘分呢？」 刘璃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的一次，不就是解救「便当小仓鼠」时候吗？ 她还在回来的时候迷了路，印象可深了。 「允儿。」 刘璃吐槽归吐槽，却没忘记该做的正事。 「你查一下这个位置，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嗯，就让你欧巴查，记账。」 「就说，这关系到我能不能还钱，他有没有钱买机票，很重要，认真查，快速查。」 刘璃说得理直气壮，允儿听得目瞪口呆。 长见识了…… 韩国知性金丝眼镜娘，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欠债的是大爷」。 刘璃下完命令，当起甩手掌柜，优哉游哉地唤过小九，惬意地喝起查来。 允儿噼里啪啦地一阵敲键盘， 完全可以想见，屏幕那头，远在首尔的某欧巴，肯定也是满口「西八」，化身八爪鱼敲着键盘。 短短半个小时， 一泡十年陈的生普注水九次，茶味尽矣。 毫无疑问，蹭的是小九从家里带来的好茶。 允儿拿着一个平板走了过来： 「老板，查出来了。」 「那里是一个即将消亡的鬼市——金山鬼市……」 随着允儿的诉说，刘璃拿出上学时候记笔记的良好态度，对即将开启第一环的地方充分地了解了一遍。 「怎么会是这个……」 刘璃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不失望，靠在她专属座位的靠背上，喃喃出着声。 「老板，你现在要过去吗？」 允儿也顾不上计较她欧巴被疯狂压榨的事情，有些担忧地问。 担忧的不是金山鬼市这个地方，而是刘璃难得的郑重态度。 「不是现在。」 「晚上再去，现在先开个直播。」 「直播？」 允儿、小九，异口同声地表示诧异。 「对，直播！」 「我们每个月花两百万的设施，也该启用了。」 刘璃一挥手：「正好我们积累好几个客户，一起火化，一起供奉起来。」 她在心里面补充了一句：「再不开直播，我怕系统大大以为我消极怠工，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刘璃的心声，允儿她们自然是听不到的，她们只听到了潦草和应付了事。这么多客户，一起给办了，能不潦草吗？ 能不应付吗？ 允儿规劝道：「比如郑天养，他不是让给郑吒寻一个好日子吗？」 「全给堆在一起，不好吧？」 刘璃无所谓地摆摆手：「好，有什么不好的，不信你问郑天养，他肯定说好。」 经过几次鸡同鸭讲的乌龙之后，勉强算是不打不相识，她已经把郑天养看得透透的了。 允儿不是很相信，一个电话打给了郑天养，试探地把刘璃准备就在今天午后，来一场集体葬礼，再把所有的骨灰，全给供奉到灵骨塔去。 说白了，连个墓地都不愿意给。 郑天养也罢，老木匠也好，可都是把钱都给够了。 每人一百万，结果就这？ 允儿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心可虚了，电话拿得离开耳朵得有一胳膊远，生怕 里面传来怒吼声，震裂了她的耳膜。 不曾想，郑天养居然满口答应准时出席，全无意见，刘璃说啥就是啥。 「嘶……」 允儿放下电话后倒吸一口凉气，开始怀疑人生。 如果不是天天呆在一起，她都要怀疑自家老板是不是给郑天养下降头了。 「没问题了吧？那就这么定了。」 刘璃连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是什么答案。 她接着道：「不用提前通知粉丝了，这次的直播一切从简，意思到了就好。」 「晚上我搞不好还有一场……」 刘璃心里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既是解决下客户积压问题，应付了系统的kpi，也是找个由头，预告下晚上的直播。 以刘璃对系统尿性的深刻理解，晚上的第一环，绝对也跟直播有关。 「晚上？」 「直播？」 允儿和小九面面相觑，已经在脑补夜半时分，乱葬坟岗，黑灯鬼火，琉璃直播的画面了…… 嘶，有画面感了。 小九和允儿齐齐打了个寒颤，再把哭唧唧过劲儿了的玲奈一起叫上，开始准备午后的火化和供奉，当然，还有直播。 在午饭吃日料还是韩式辣螃蟹的争吵声中， 时间来到午后。 刘璃坐着gmc改装的豪华灵车，前往私人殡仪馆。 谢伊和他的新娘，有资格躺进这辆豪华灵车里，跟刘璃同车前后。 其余的客户，尤其是那些百万级的，不管是完整的尸体，还是只有一块木牌，一根头发代替的，全都另外十八手破烂灵车拉走。 琉璃馆—— 这是私人殡仪馆的名字。 琉璃宫—— 这是私人灵骨塔的名字。 刘璃在直播间里一片「自恋」的「恭维」声中，亲自取的名字。 私人殡仪馆倒是没有什么，除了占地广大，火化车间未来感十足效率高，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地方。 琉璃宫（灵骨塔）这座专门用来供奉骨灰的建筑，倒是引起了直播间水友们的激烈讨论。 琉璃宫坐落在小山丘上， 通体暗金色，扣之有金属声的「金砖」砌成，高三层，琉璃瓦为顶，在阳光下闪耀出七彩光辉，像是佛光长久地笼罩。 琉璃宫这个名字，居然显得很贴切。 琉璃宫的一层供奉着地藏王菩萨，有着佛门的经幡，终年不息的长明灯，以及常年有着大和尚在诵经念佛，为「居住」在琉璃宫的住客们积累功德。 二层开始就是供奉骨灰的地方。 一个个五十公分平方的盒子间，就是客户们最终的归宿了。 一间连着一间，垒成巨大的柜子，下连地面，上接屋顶，就像是筒子楼一样，大家住得密密麻麻的。 在这里，事生如事死，得到了另类的解释。 活着时候， 住在逼仄的小房子里面； 死了之后， 还是住在窄窄的小盒子里。 同样的不见天日，同样的不得舒展。 在直播间水友们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搞怪的「预订一间」，「这是期房啊」的弹幕里， 刘璃宣布直播结束， 并且做出了预告： 「今天晚上十二点，有那睡不着的，可以来看一下我的下一场直播。」 话音刚落，弹幕疯了。 午夜时分，开直播？ 丧葬直播吗？ 爱了爱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古今最风流 「生前再是显赫……」 「……死后不过一格！」 「且放下！」 刘璃的声音传入直播间里水友耳中的同时，直播结束了。 到最后，. 她也没认午夜直播是丧葬的直播。 「我这样不算骗人吧？」 刘璃耸耸肩，「应该算引流吧？」 四小秘书面面相觑，不敢反驳，也不想说瞎话，只能齐刷刷地就当没听见。 时间溜得飞快。 转眼间夜深人静。 「昂~~~」 重型机车在咆哮，也只是咆哮着，刹车被捏得死死的，死活冲不上80迈，像极了无能狂怒。 只能说，痞子美给刘璃留下的阴影太深。 哪怕夜半无人， 她也不敢油门轰到底，彻底地燥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地跑到了午夜。 23:45分！ 刘璃一个漂移，把车停好，看了一眼时间，并不是很满意。 「还是来早了，说好踩点的。」 她嘟囔着翻身下车，眼前一道人影闪过。 吓！ 刘璃正要条件反射地「释迦掷象」，冷不丁是看到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太太，手上捏着一张停车票。 「交钱！」 老太太嘴巴都没牙了，喊出「交钱」二字竟然也不漏风，咬字之清晰，之明确，有一种人拿出手机马上就扫码的冲动。 「这里停车也要交钱？」 刘璃震惊了。 她不放心地又扫了一眼周围。 这哪里是什么停车场，就是一片平地，铺着一层黄土，别说车位、闸门之类的东西，就是连条线都没有。 地面上还扔满了吃剩下的泡面盒子，黏糊成一团的纸巾，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这，还敢收钱？ 「当然要交钱！」 老太太先是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再接连灵魂拷问： 「你是不是要去鬼市？」 老太太一指不远处，灯火异常通名的地方。 刘璃乖巧点头。 「那你知道金山鬼市最早叫什么吗？？」 刘璃乖巧摇头。 「叫白家集！那都是我们白家的地！」 「也就是说，别说你停车的这块地，等会儿你逛的鬼市里，每一寸的土地，它都姓白！」 「你说，我们白家集的人，收你停车费，行不行？」 刘璃再次乖巧地点头，乖巧地拿出手机，扫了码。 老太太满意地收起了二维码，离开了。 刘璃默默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这么乖巧地交钱，主要是想起了白天让允儿欧巴帮忙查的，关于金山鬼市的所有资料。 里面明确提到了，在很久以前，金山鬼市的确是叫白家集。 只是后来历经各种变化， 白家集成了鬼市，既卖过古玩，也卖过粮票、猪肉，曾是走私电器的集散地，最后又变成了魔都唯二保留着「早市」习俗的特殊集市。 ——另一个是「藏宝楼」。 刘璃人都还没进金山鬼市呢，就遭遇当头一棒，心里有点虚虚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 「停车场」外，有各种摊位叫卖。 却不是古玩，而是有的卖水，有的卖吃食……井然有序，连一个重复竞争的都没有。 刘璃扫一眼摊位，有些诧异。 水是最便宜 的「冰露」，卖10块…… 吃的是卖相一般的烤红薯，卖20块…… 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物劣价高。 再一听摊主们的口音， 跟之前停车场老太太是一样样的， 刘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敢情这全是白家集的村民。 或者换句话说， 只有白家集的村民，才能做这个生意。 不管是停车费，还是烤红薯，外人想卖也不成，往来的人想买别的也没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家集的村民是胡吃海喝啊。」 刘璃不无羡慕地想着。 前方不远处，就是鬼市。 鬼市也没什么明显的标志，就是木头搭成的两根像是旗杆一样的东西，就算是门了。 也不需要什么标志。 这大半夜的，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金山鬼市里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每一处摊位上都有大功率的白炽灯照明， 什么都纤毫毕现的。 刘璃撇了撇嘴，感觉这些灯大大地坏了鬼市的氛围。 只能说，时代在变化。 她感慨连一秒钟都停留不过，「叮」地一声，系统提示声响起。 「来了，总算是来了。」 刘璃看了一眼时间，还有10分钟到24点。 【第一环：古今最风流】 【传世古玩，当代精品，古今多少风流，尽在其中。】 【世人辨识古玩，最下等人云亦云，中等按图索骥，上等博学广志。 有那上上等能识风流，即，众生相之风流相。】 【金山鬼市即将成为历史，在它存在的最后一天里， 请宿主携启动资金于0：00分准时踏入金山鬼市，并开启直播， 于次日0:00分前，将启动资金翻上十万倍，即为完成任务，通关第一环。】 「咩咩咩？」 「喵喵喵？」 刘璃揉着眼睛，惊吓得都不会说人话了。 系统这说得也不是人话啊。 启动资金翻十万倍是什么鬼？ 就是说， 如果带一万块进入，那岂不是要在一天之内，赚上十万万？ 也就是，十个亿！ 一天十个小目标咩？ 刘璃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她正在风中凌乱，系统的提示还在继续。 【注1：未按时进入金山鬼市，视为任务失败，任务链终结；】 【注2：未将启动资金翻上十万倍，视为任务失败，任务链终结——启动资金为宿主开启任务时候，所能动用的所有资金，恶意减少启动资金视为任务失败，启动资金最低为100元；】 【注3：任务结束时候，如任务完成，则以所得资金的总数评定完成度，有可能获得额外奖励。】 【注4：临时获得众生相之风流相全部能力，持续到任务结束。】 刘璃一直哭丧着脸，直到看到那个「注4」，才稍微燃起了一点希望的火苗。 只是一点点。 「叮！」 「宿主临时获得——风流眼，一眼万年，看遍古今最风流。」 刘璃无暇去眼睛这个「风流眼」，是不是就是风流相的全部能力，这能力又是怎么体现的？ 她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转动起来。 「不对不对，还是有可能完成的，系统不可能给我完成不了的任务。」 「啊，我知道了……」 刘璃恨不得扑通一声给系统跪了。 「系统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该提前半个小时来的。」 刘璃总算知道系统让她提前半个小时来是什么意思了。 启动资金， 就是她身上所有的钱。 那半个小时，就是让她花钱的。 这不算是bug，而是系统留下的一线生机，降低任务难度的地方。 比如，刘璃刚刚交停车费的时候看了，她块。 如果能在踏入金山鬼市时候，将启动资金花到只剩下100元，那就能踩着线靠一百块来翻十万倍，那就是1000万。 好吧，还是很难。 但好歹还有一丁点儿的希望。 关键是，这钱还不能送人，不能恶意消耗。 必须合理地花出去。 这才是降低难度，而不是卡g。 「怎么办……怎么办……」 「没时间了……」 刘璃看着距离24点只剩下不到5分钟，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飞快地目光扫过金山鬼市外的小门店，乱摊位。 那些烤地瓜，那些冰露矿泉水…… 之前只觉得黑， 现在却觉得太便宜，太便宜了。 「我怎么这么有钱……」 「完，花不掉啊。」 刘璃目光来回扫了三遍，最终一咬牙，冲入了她觉得最有可能的一家店铺……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粉，就这？ 「美女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呢……」 手机店里，一个四眼小哥叫了起来。 他想拦刘璃来着，胳膊都伸出来了，刘璃一个矮身钻了进去。 「这都几点了，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歇的。」 刘璃口不停手也不停， 把四眼小哥已经摆出来的手机一阵扒拉。 然后， 然后她就绝望了。 「卧槽，你确定这是开在2023年的手机店？」 刘璃一脸震惊地望向四眼小哥：「你这就差摆上诺基亚了啊。」 四眼小哥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浅蓝色的小手机，在刘璃面前晃了晃：「诺基亚也有。」 刘璃：「……」 她痛心疾首：「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四眼小哥一摊手：「美女，我姓白，这里是白家集，我就这么做生意。 有需要的人，那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而且，我敢保证，方圆一百里地，别说卖手机的，连共享充电宝都没有。」 「你想要新款，想要旗舰，明天去市里买啊，跟我这找什么？」 刘璃震惊了，疑问出声：「为什么？」 四眼小哥淡淡地说道：「因为我姓白，我爸以前是村长。」 「以前？」 「嗯，以前。」 「现在呢？」 「现在改书记了。」 刘璃：「……」 她这下懂了。 四眼小哥意思很明白，别说外面的人别想在白家集跟他抢生意，就是自家村子里的人也不成！ 「好好好，不管是村长还是书记，我是来买手机的。」 刘璃连时间都不敢看，争分夺秒地问：「你这最贵的手机呢？」 四眼小哥环顾了整个店里一圈子，最后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上。 刘璃的目光紧随其后，也落到了同样的地方。 「华为ex3折叠屏？！」 刘璃眼前一亮，开始掰手指：「就算是最低配，13000一个，我可以买两个，不对不对，再溢个价……」 「喂喂喂……」 四眼小哥都无语了，拿手在刘璃面前晃了晃：「美女，我这可是最高配15999。 还有，你别算了，没有一个，没有两个，只有一个，我自己用的。 您就别打它主意了。 好不容易抢到的。」 刘璃脱口而出：「我加钱。」 「加5000。」 四眼小哥不屑地扶了扶眼镜：「我这就是加价5000买的。」 刘璃毫不犹豫：「再加5000。」 四眼小哥怒了：「你这是拿钱砸我是吧，我可是十年花粉。」 「再加5000。」 「你，你这是羞辱我。」 「34250。」 刘璃报出了一个有零有整的数字，然后把手机屏幕一亮，把零钱展示给四眼小哥看。 「留100块打车钱，剩下的都在这了。」 「行就行，不行拉倒。」 「你……」 刘璃话到最后舌头打了个结。 不打结不成啊。 对面四眼小哥已经麻利地把手机卡退了出来，华为账号登出，一手递出手机，一手掏出了二维码。 「要不要我给您包上？」 「不……不用了……」 刘璃麻木地刷码支付，取了手机就走。 出了手机店时候，她还有点恍惚。 几秒钟前，刘璃已经做好了投机取巧失败，紧接着是面临任务必然失败，干脆就进金山鬼市里体验一下「风流眼」算球了。 峰回路转来得太快， 快到她腰感觉都被闪了一下。 说好的十年花粉呢？ 就这？ 立场忒不坚定了。 刘璃内心在吐槽，两腿在狂奔，她连换上新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跟百米冲刺到了最后一公分一样，埋着头冲入了金山鬼市。 「叮！」 「检测到宿主进入金山鬼市。」 「第一环：古今最风流，开启。」 「正在检测宿主的启动资金，请稍后……」 刘璃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自己原本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时间，刚刚从23：59，跳转成了0:00。 新的一天开始。 赶上了！ 就差……一点点。 「呼~」 刘璃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七上八下的，叫一个忐忑。 「我这算卡bug吗？」 「算吗？不……不算吧？」 「我就是买个手机，还是新出的折叠屏划时代旗舰，这是正经需求吧？」 「没人规定手机必须用坏了才能换新的，我就发烧电子产品了，没毛病吧？」 「不然的话，为什么商城上ex3折叠屏要排队俩月？」 刘璃越想越是觉得底气十足，仿佛她自己真是这么想的，就秒变电子产品发烧友呗。 「既然是合理花钱，我也的确是一点点加价，这才让书记公子勉为其难地割爱。」 「这肯定不是恶意降低启动资金。」 「我真就剩下100块了。」 「系统你快点，就说认不认吧？」 刘璃就很急。 不能不急啊，万一系统不认，非要按照34350计算，她得赶紧回去退货。 这可是全部身家。 对公账户里一毛钱都木有了。 就这点零钱。 四眼小哥要是不认，她哭死。 接下来的几秒钟，刘璃度日如年。 「叮！」 「检测完毕！」 「宿主启动资金为：100元整。」 「请于明天0:00时候，将启动资金翻上十万倍，即为1000万元整。」 「yes！」 刘璃握拳，跃起，开心得一批。 卡ug成功！ 成功地以最低限度的启动资金，开启了第一环。 「冷静，冷静，这才只是开始。」 「万里长征，这才迈出了第一步。」 刘璃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下来，一边给自己更换手机卡到新手机上，一边开始理清思路。 「启动资金只有100元，那么对完成任务来说，是有帮助的，但对开始任务来说，就很难。」 「100块能买什么？」 「在这见了鬼的鬼市里，也就能买5个干瘪的烤红薯。」 「还白家集，不如改名叫黑家集算了。」 刘璃疯狂吐槽着，将折叠屏打开，用四眼小哥自己配的带挂绳的手机壳，把ex3挂在了胸前，同时开启了直播。 「古玩捡漏，从100块到1000万。」 「只干一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打脸all，悉听尊便。」 刘璃给直播定下了基调，发在了直播间后，看到有水友开始零零星星地进入了直播间，开始观看直播。 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直播过， 能这么快就有人进来， 只能说下午的广告没白打。 刘璃还没来得及理会水友们的惊诧弹幕，一道紫气在眼前浮现出来，弥漫在眼中。 马上，她的感觉就不同了。 「这，就是风流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望气 金山鬼市， 在刘璃眼中仿佛是一个霸道总裁脱下了西装，扯开了衬衫， 露出常年泡在健身房才能练出来的，线条优美的肌肉。 什么切割黑暗，划分出一片片白昼的高功率灯盏； 什么男女老少皆有，吆喝声不断地摊主； 什么玲琅满目的古玩、工艺品、杂物、破烂…… 这些原本在刘璃眼中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一十三章 望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气 “震惊，著名主播沿街乞讨，赤脚横穿魔都，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你们怎么这样？琉璃姐姐就一定不能捡到漏呢？万一呢？古玩市场不就是这样吗？三更穷五更富的……等等，我编不下去了。” “琉璃，时代不一样了，这不是满地摊宝贝没人要，拿来换粮票的时代了，换马未都到现在来，看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该不会是捡到漏了吧？” 「什么破书？这怎么能叫破书呢？」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跑了几百里路，从乡下收上来的。」 老大爷马上开始为他的「宝贝」叫屈。 刘璃就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书抖了抖，再抖了抖。 霎时间，破碎的书页从书册里脱落下来，跟蝴蝶般纷飞。 「呃~」 老大爷一时语塞。 这不叫破？ 那什么能叫？ 直播间里，弹幕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欢，这回的主题是——心疼。 「心疼我琉璃，居然只能买这些破书。」 「心疼我琉璃，被侮辱了智商，几百里地……那可是魔都，几百里地能去什么真乡下？」 「心疼我琉璃，要饿着肚子跑回丧葬店了，请告诉我路线，我去看热闹（划掉）给你喊加油。」 「……」 刘璃不用看也知道直播间里，各种卧龙凤雏肯定又整出活儿了，不过她没心思看，继续在书堆里面挑挑拣拣。 几分钟后， 她挑出了几本几十年前版本，夹杂着插图的安徒生童话， 以及什么《白轮船》之类的，几十年前的内参书， 《赤脚医生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类的实用书， 最后是几本线装手写的老书。 老大爷一直冷眼旁观。 直到刘璃挑好了书，抬起头问：「大爷，这些书怎么卖？」 老大爷嘿嘿一笑，烟杆上烟头都明灭得有了气力，竖起了五根手指。 刘璃眨了眨眼，问：「五块？」 「咳咳咳~~」 老大爷一口烟之下呛住了。 直播间的粉丝更是笑不活了。 「琉璃姐姐就是琉璃姐姐，一口破防。」 「神踏马的五块，还不够老大爷搭公交车的。」 「我愿称这为本年度最佳砍价，一刀见骨髓那种。」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主播砍价有点狠了吗？」 「……」 老大爷好不容易顺了气，梗着脖子喊：「是五百，五百！」 天知道，如果不是刘璃一口五块钱实在太狠，他本来想喊五千来着。 结果有着五块钱打底，老大爷一时间竟然没好意思喊上去，只好少了个0，意思意思。 刘璃故意不看老大爷吹胡子瞪眼睛，瞄了一眼直播间，对粉丝道： 「大家以后逛地摊，千万不要不好意思砍价。」 「你情我愿，你开价我还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脸皮太薄就只能挨宰了。」 「比如……」 刘璃再次晃了晃那些书，又洒落了几片「蝴蝶」，「脸皮薄的话，就得花五百了。」 老大爷郁闷地嘬了口烟，他听懂了，刘璃那话就是对他说的。 「真花五百，谁来地摊挑挑拣拣的，对吧大爷。」 老大爷有点无精打采：「那姑娘你说个数。」 刘璃再次眨眼：「五块！」 老大爷跳脚：「不行，不行，我最多给你打五折，250拿走。」 「你看我像250？」 「那你出多少？」 「25！」 「不带你这样砍价的。」 你来我往一阵，老大爷烟都抽不下去了，心里堵。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那些书，以及书旁的破衣服、旧油灯、***像章之类的东西，道： 「这些东西真是我刚从乡下收上来， 原本的主人是早年魔都下去的知青，就留在了乡下一辈子没回来，这些书就是他带在身边一辈子的念想。」 「听那老知青的儿子说，他死的时候，还用最后一口气，指着这些书对儿子说，不可以卖书，宁愿卖衣服，也不能卖书。」 老大爷深深地叹息，为那个年代发生的故事，还不忘用烟杆点了点书堆边上的破衣服。 刘璃无所谓地瞄了一眼，面露警惕：「大爷，你说故事归说故事，别想忽悠我连破衣服一起买。 你继续说，我听着，等你说完故事了，咱们继续讲价。」 她说着袖子都挽起来了，大干一场的架势。 老大爷：「……」 这还说个屁啊！ 刘璃笑嘻嘻对直播间的粉丝说道： 「教大家个乖，以后万一想不开，学我地摊上捡漏，千万千万不要听故事，最好当做是王八念经。」 「故事有用的话，还要鉴定干嘛？」 「其他事情也是一样的，不管是交男朋友女朋友，打工还是创业，但凡听到别人想跟你讲故事，马上就要警惕起来。」 「呔，他想忽悠我！」 直播间里大家笑不活了。 唯独地摊前的老大爷笑不出来，刘璃每说一句，眼神就跟飞刀一样瞥过来，意思很明显——说你呢，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对了，老知青的儿子，后面卖没卖书？」 刘璃饶有兴致地问道。不是说不听故事的吗？ 老大爷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唾沫全白费了，东西卖不卖得出去还不知道，说书肯定没跑了。 这面前要是换成个糙汉子，老大爷指定给脸色看了。 但一个美女眼巴巴地看着， 下至8岁，上至80岁，态度总是要软一些的。 老大爷无奈地把故事讲全了…… 老知青的儿子倒听话，真没卖那些书。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 老知青的儿子也成了个半老头子，他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没想到生个儿子，倒继承了老知青的读书天分，鱼跃龙门靠上了交大，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魔都，重新成了魔都人。 他把父亲接到魔都生活，老大爷下乡收东西的时候，他们正搬家呢，就全卖给了老大爷。 后面看没忽悠的希望了，老大爷故事就讲得简略，直播间的粉丝们纷纷表示无趣，倒是刘璃听得若有所思的样子。 「200块拿走，我就当报销个路费了。」 「50块最多了，我就当听德云社了。」 「你家德云社50块能听的？150！」 「我手机上听还免费呢，80！」 「100块拿走！」 直播间里的粉丝倒觉得他们来回砍价的样子，像极了说相声。 等100块的价格被老大爷喊出来， 他们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只有他们知道，这才是真有可能成交的价格，可怜一个大美女全身上下只有100块钱你敢信。 刘璃面露犹豫，没有一口答应。 老大爷痛心疾首：「真不能少了！」 「再少五块吧。」 刘璃迟疑地道：「我还得买个东西包一下。」 「就这破……」 老大爷心态被搞多了，差点脱口而出「这破书还用包」，好在悬崖勒马。 他动作飞快，扯过破衣服把书一裹，往刘璃怀里塞过去，斩钉截铁：「100！」 就像是赌上了老大爷最后的尊严。 「再包一层。」 刘璃再扯过一件破衣服，把破书再裹上一层，这才勉为其难地道： 「就100吧。」 「扫码。」 伴随着「叮」的一声扫码成功，刘璃微信余额里最后一百块清零。 同时， 直播间里，有人回过味儿来，发了一条弹幕： 「该不会是捡到漏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黑拾 第一百一十六章 「捡到漏？就那几本破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那几本书刚都拍到了，要是品相好，在孔夫子或者拼多多上，卖个百八十块还是有可能的，那么破……」 「肯定有人要说线装书，我刚截屏看了看，字丑得要死，绝对不会是什么珍版绝版书，赌上我书法老师的十年肝火！」 「有没有可能是那些破衣服？」 「说破衣服的是来搞笑的吗？总不能是乾隆爷穿过的吧？来说主播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怎么知道那些衣服是不是漏？」 「……」 弹幕里，一开始狐疑刘璃是不是捡到漏的那句话，瞬间淹没在了成片的分析里。 别说是别人了， 就是刘璃自己看了也觉得好有道理。 如果…… 她没有风流眼的话。 此时低头看，刘璃分明能看到一缕白气从她怀里不住地冒出来。 地摊上， 老大爷还在唉声叹气，烟杆嘬起来都没滋味的样子：「还不够跑腿费的，就当开门红了。」 「大爷……」 刘璃无语地道：「您能不能把嘴角收一收再说这话，偷笑了都。」 「瞎说。」老大爷板着脸，绝不承认，同时警惕地道：「钱货两清，概不退换啊。」 刘璃情不自禁地磨了磨呀。我就受不了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她眼珠子一转，甜甜地笑道：「大爷，我这就找人鉴定一下，万一捡到漏，我再回来谢谢你啊。」 老大爷一副「我受过专业训练绝对不会笑」的表情，应道：「好好好，大爷等你啊。」 刘璃一笑，破衣包书，起身就走。 直播间里，风向又变了。 哪怕那些理智党们说得很有道理， 可刘璃的粉丝们还是绝对不对劲。 尤其是最后刘璃扔下的那句话，想要打脸的意图马上被粉丝们捕捉到了…… 「我敢拿半包辣条赌一把，琉璃姐姐绝对捡到漏了，不然不会说那话。」 「捡了漏还要回去炫耀吗？人言否？」 「理智上不信，感情上，这把我压琉璃。」 「……」 刘璃一边看着弹幕，一边漫无目的般地走金山鬼市上走着。 没多远，她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捆糖葫芦。 抱着那捆糖葫芦的是一个小屁孩子，身高只到刘璃的腋下。 「多少钱？」 「10块。」 刘璃和小屁孩的对话一出，弹幕里的盲生们就发现了华点…… 「琉璃好像没有钱了吧？」. 「刚不是截图出来了吗？余额0。」 「那个老大爷真狠啊，连个公交车钱都给留，真要我们琉璃姐姐跑步回去吗？」 「……」 弹幕里的话题已经快进到了要给刘璃众筹买糖葫芦了，刘璃却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 「好，等下啊，我马上回来。」 刘璃抱着书就走向了旁边的摊子。 摊位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刘璃就已经解开包破书的破衣服，抖了下，把破书全抖摊位上。 「10块拿走。」 摊主翻了翻，刚要开口，刘璃又抢白道：「你这摊位上，不是铜就是铁，不是瓷就是陶的，品类不全啊，显得业余。 加上这些就好些，10块钱，你还能亏了？」 摊主迟疑 了下，数出了十块钱：「成交！」 刘璃美滋滋地拿着十块钱，换成了糖葫芦，一口下去，小脸满足。 刚刚还要众筹给她买糖葫芦的粉丝们，全都傻眼了。 「快来个人把琉璃滋醒吧。」 「夭寿啊，100块买的，10块卖了，就为了一口糖葫芦？」 「琉璃你确定是来捡漏，不是被捡漏的？」 「……」 刘璃浮光掠影地看过去，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先美滋滋地夸道：「这糖葫芦不错啊，不像现在很多糖葫芦都是煮熟的，软软烂烂的里面，这个是生的，很赞，推荐啊。」 在弹幕里一片「美食探店博主琉璃酱上线」的刷屏中，刘璃路过街边一间店铺，在招牌下停下来。 金山鬼市， 耀眼的是把哪都照得亮如白昼的路灯； 来来去去，缱绻留恋的是一处处摊位…… 可最赚钱的，还是店铺。 不管是听闻金山鬼市名头，专程来卖祖传宝贝的人们； 还是在摊位处捡到了漏的幸运儿， 最终还是要选择店铺去出售。 这些店铺，在金山鬼市里，其实承担了「掮客」的作用。 刘璃走进去的这家店铺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古色古香的招牌上写的字比较让人看不懂——守平斋！ 「就它了。」 刘璃在走进守平斋前，对着手机镜头道：「知道我为什么选这家店吗？因为名字取得好。」 「守平，是道家九守之一，简单说就是戒贪！」 「在古玩市场上，有什么比戒贪还要重要的？没有了。」 刘璃一边迈过门槛走进去，一边跟直播间的粉丝互动： 「什么，你们问其余的八守是什么？」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我上哪知道去啊？」 刘璃这副直播架势走进来，马上就引起了「守平斋」的老板注意。 那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脸上含笑，圆形眼镜，有种民国海上才子的风流气。 简单说，像极了黄磊版本的徐志摩。 看到刘璃停下跟粉丝的互动看过来，「徐志摩」轻笑：「没事，随便拍，随便看。」 刘璃笑着走过去，将本来包着破书本的旧衣服往柜台上一放，道：「我是来卖东西的，老板给掌掌眼。」 「稍等。」 「徐志摩」一愣，扶了扶眼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开始翻看那些衣服。 此时，直播间里已经赞声一片，不是给刘璃，而是给「徐志摩」的。 「这个老板可以啊，看到有人上门直播也不介意，扔破衣服给他认真对待，好人呐。」 「大叔我的菜！」 「徐志摩」在翻动旧衣服的时候，刘璃从柜台上拈起一张名片，看着上面「顾惜」两个字，笑道：「原来是顾老板。」 「不敢当。」顾惜从旧衣服里抬起头来，眉头皱起，神情迟疑，先是问道：「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刘，顾老板叫我小刘就好了。」 「刘小姐。」顾惜用戴着手套的手提起旧衣服，问道：「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说头？」 「有！」 刘璃就简单粗暴多了，操起柜台上用来开快递的那种刀子，拿过旧衣服一刀扎下去，再用力一扯。 「撕拉」 年纪跟刘璃爷爷差不多大的旧衣服，当场一分两半。 再一抖， 一张基底色是黑色的钞票，如同时隔数十年才重见天日的 蝴蝶，飘飘荡荡地落下。 顾惜只是看了一眼，脱口而出： 「大黑拾？」 第一百一十七章 1300倍利润 「顾老板好眼力。」 刘璃称赞了一声，提着破衣服继续抖。 一下，两下，三下…… 一张，两张，三张…… 又有好几张纸币从破衣服里被抖落了出来。 瞬间吸引了顾惜顾老板，以及直播间里所有粉丝的目光。 刘璃眼疾手快，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其中的两张，在手机镜头前晃了晃。 分别是：三圆、伍圆。 晃过之后，她将这两张明显老旧了很多的纸币，随意地放到了顾惜面前的桌子上。 顾惜只是瞥了一眼两张旧纸币，就收回了目光，至于其他几张飘落的纸币，他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刘璃也不在意它们，任凭飘落到了地上，只是将三圆、伍圆，以及最开始的那张拾圆，即「大黑拾」，排在了一起，再伸手一引： 「顾老板，掌掌眼？」 顾惜认真地戴上手套，扶了扶眼镜，俯身研究了起来。 刘璃坐到椅子上，把x3的折叠屏打开，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爆炸般茫茫多的弹幕： 「卧槽，卧槽！破衣服里面藏着钱？」 「看到钱飘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麻了，怪不得要把书换糖葫芦，原来是障眼法，琉璃姐姐从头到尾要的都是那件破衣服。」 「她怎么知道衣服里面藏着钱的？」 「……」 刘璃看到这里莫名地有些心虚。 她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风流眼」看到的。 这个能说吗？ 绝逼不能啊！ 「咳咳~」 刘璃干咳两声，略过略过，就当没看到了，继续扫起了弹幕…… 「你们吃鸡蛋，还关心母鸡难不难产吗？我就想知道这算捡到漏了吗？几张旧钞，很值钱？」 「前面的二货，那可不是几张旧钞，那是大黑拾，是币王啊。」 「币王？确定不是逼王？|狗头保命」 刘璃看到这里终于露出了笑容，对着直播间开口： 「有粉丝认出来了，没错，就是币王大黑拾。」 「这当然是捡漏，100块，捡到大漏了。」 刘璃说到100块的时候，直播间的粉丝还没有反应，一心沉浸在检查「大黑拾」的顾惜抬头震惊地看了她一眼。 刘璃就当没看到，继续说道： 「大黑拾是第二套人民币中面值最大的——十块钱。 当时国内技术不行，委托给苏联印刷，发行没几年，没多少，我们跟老大哥的关系就闹僵了。」 「关系都不好了，这个钱当然要马上废掉，免得对方狂印，所以这个大黑拾就没有流通几年。」 「再加上这个钱在当时是大钱，根本留不住，有也早就被花掉了，留存下来的数量极少。」 刘璃说到这里，强行住了嘴。 其实她还能说很多很多的，比如第二套人民币是1953年就开始印，其中3，5，10这三个面值都是苏联印的，1957年10的才出来，大约六七年就不允许流通了。 还有什么冠字，什么编号…… 真要说，刘璃觉得自己完全能水一章。 这些东西，也不是她原本就懂的，而是在看到，摸到「大黑拾」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在她脑子里面流淌而过的。 就像是小时候背的乘法口诀，平时压根想不起这玩意儿，一有人喊九九，顺口就是八十一。 一样样的感觉。 只是这个感觉，不是源自小时候下过的 苦工，而是源自「风流眼」附带的。 「确实有点牛……」 「我以为的众生相，是众生的皮相，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哪里是什么皮相，这分明是囫囵一整个吞了下去。」 刘璃忍不住发了发呆，悠然神往了起来。 她完全可以想象，等真正拥有了「众生相」，而不是当前以「风流眼」加载的方式得来的破产体验版，. 那么， 就不会是应激式的激发，而是彻头彻尾地掌握，仿佛锻炼了数十年一样。 是众生相中的每一相。 「刘小姐……刘小姐？」 刘璃回过神来，看向了顾惜。 不知道这位顾老板喊了几声，反正她听到的就有两声了。 在看向顾惜的同时，刘璃用手背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嘴角，没有感到手背一凉，多少有点小安心。 幸好幸好，没有真的流口水。 直播呢。 形象还是要的。 刘璃放心之后，含笑看向顾惜：「顾老板，如何？」 顾惜看了一眼她挂在胸前的手机，说道：「我刚才听见刘小姐直播了，刘小姐也是行家，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这张大黑拾是大开门的物件，保存得很好，虽然不是那几个从未出现的冠字，也算是难得的珍品。」 「不知道刘小姐是想出手呢，还是？」 「出售！」 「刘小姐想卖多少钱，心里有底价吗？」 顾惜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马上爆炸了。 一水的刷屏，就三个字： 「多少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钱上。 捡漏捡漏，除了捡到漏外，主要关心的不就是这漏有多大吗？ 大的才叫漏，小的，那叫尿不尽。 刘璃把皮球踢了回去：「顾老板觉得呢？」 顾惜取下手套，沉吟着道：「按我看，这个品相，找对了买家，价格应当不低于十万。」 刘璃点了点头，有点满意。 按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相关知识，这样品相的大黑拾，确实是可以卖到10万以上。 少，少不了多少； 多，也多不了多少。 刘璃径直问道：「顾老板是想自己收，还是？」 顾惜摇摇头：「我来收也行，只是价就给不到位了，有个南洋的老华侨一直在找好品相的大黑拾，这两天他也在鬼市，说是要送金山鬼市最后一程。」 「我联系一下他吧，行的话就叫他过来一趟，当面交易。」 「成交价应当不低于13万。」 刘璃干脆利落地应道：「好！」 顾惜笑了笑，转身打电话去了。 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转回来，笑着道：「他马上到。」 刘璃放松下来，坐回椅子上，单手托腮看顾惜泡着工夫茶招待，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在拿起手机，瞄了眼直播间。 无数的「卧槽」蜂拥而起，就跟捅了「卧槽蜂」的蜂窝似的。 「半个小时不到，100块变成10几万，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100块，赚了130000，1300倍啊卧槽！」 「1300倍的利润，抢银行的，卖面粉的，全都得羞愧的跪下来给琉璃姐姐磕一个。」 「我先磕为敬。」 「磕了磕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老华侨 刘璃眼睛眯了起来， 像极了午后在开满三角梅的后花园里，伸了个懒腰享受阳光的橘猫。 她属实是被直播间的粉丝们给拍舒服了。 一群人排着队，口口声声给磕一个， 这个谁顶得住啊。 顾惜把刘璃陶醉的样子看在眼中，如遇知音，连忙又给刘璃面前的杯子倒了七分满，带着三分得意地道： 「我这茶在魔都可不常见，是闽地三大红茶之首的坦洋工夫茶。」 「清末民初行销东南亚远至欧洲，当时坦洋街一里长，有茶行36家。」 「我这坦洋工夫茶，还是我专门跑了一趟寿宁收上来的，汤色红润，带桂花香气。」 顾惜提起这茶，眉飞色舞的样子，比起看到大黑拾还要来得激动。呃，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刘璃只能讪讪然地点头，再点头：「好茶，嗯，香。」 汤色红润她是看得出来。 这个有眼就行。 什么闽地三大红茶之首，没喝出来； 什么桂花香味，没品出来。 嗯嗯，蛮解渴的。 不过这话，刘璃憋住了，没敢说。 倒不是怕顾老板生气，是怕他老大不小要是有个什么基础病之类的梗过去了，大黑拾就不好卖了。 被动地被灌了一肚子水，以及一脑袋各种茶知识后，一个拄着文明棍的老头，快步走了进来。 从店铺外挤入进来的阳光被遮挡的一瞬间，刘璃就扭头看了过去，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那文明棍纯属装比，这老头腿脚都快比她的灵便了。 「老华侨，你这腿脚可以啊。」 顾惜笑呵呵地起身相迎，调侃的意思分明是跟刘璃同感。 「老顾，少扯那些没用的，你说的品相好的大黑拾呢？」 老华侨走过来，才注意到刘璃的存在，脚步就是一缓，脸上还带出几分懊恼，狠狠地瞪了顾惜一眼。 顾惜随之面露苦笑。 刘璃左看看，右看看，明白过来了，掩嘴轻笑。 这个老华侨急切模样摆出来，除非他不买了，不然卖家怎么可能手软？ 想要杀价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顾惜叹口气：「来，先看东西吧。」 老华侨对是露底这事也不是很在意，闻言冲着刘璃点了点头，就拿出修手表人用的那种单眼放大镜，恨不得整个人趴到台子上，细细地看那张大黑拾， 口中还啧啧有声，连呼「好品相」。 没一会儿，他恋恋不舍地放下装备，点头道：「是真品，而且保存得极好，有岁月痕迹，没使用痕迹，难得难得。」 「而且还是我没收到的冠字，好东西。」 顾惜笑着点头，伸手一引：「来，喝茶。」 老华侨牛嚼牡丹的范儿跟刘璃有得一拼，一口饮尽，敷衍一句「好茶」，就冲着顾惜感慨道：「当年家父下南洋，全部家当换了一张大黑拾，带在身上防身。」 「那时候的人都没出过门，也不知道去了南洋，这钱既花不出去，也买不了什么，就一直藏着，算是个念想。」 「后来好不容易过得好了，南洋又出了乱子，我们一家人跑回国内避难，过了好些年再去南洋，从头开始。」 「家父就是那个时候过身的，他一直留着当念想的那张大黑拾也找不到了。」 「从那后，我就落下了毛病，其他古玩还好，就这大黑拾只要入了眼就拔不出来了。」 老华侨开始时候还是对着顾惜说话，说着说着，就面朝了刘璃。 刘璃也不是棒槌，马上就懂了，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咳咳。」 她干咳一声，用「好茶」式语气敷衍：「节哀。」 讲故事要有用， 还做什么买卖， 你就说多少钱吧？ 刘璃的态度，无声地把话传递了过去。 老华侨噎了一下，苦笑道：「这位小姐，不知多少钱愿意割爱？」 「你说。」 「10万？」 「不够。」 「那……」 「13万，一口价。」 刘璃语气叫一个斩钉截铁，说着还伸手要去摸那张大黑拾，好像老华侨只要说个「不」字，她就要揣兜里转身就走。 「……好！」 老华侨应了下来，又瞪了顾惜一眼。 这个价格，叫得他浑身难受啊。 讲道理，这价钱，放出话去，老华侨也不是收不到一张大黑拾。 品相也能不错。 多花费点功夫罢了。 可东西就在眼前，放着跑掉了，再花同样的价格去收一个回来，搞不好还是同一张，那不是闹吗？ 这个叫价卡得叫一个精准，一看就是内行人。 刘璃看着年轻，又是女孩子，不太像，那就只能是…… 顾惜低头，默默地喝茶。 「成交！」 「老顾出个合同，我们转账。」 老华侨看尘埃落定，立马爽快麻溜了起来。 合同是制式的，顾惜心虚地主动去处理，老华侨就与刘璃相对坐着喝茶。 闲着也是闲着，便聊到了那张大黑拾。 老华侨诧异出声：「这么说，这张大黑拾，不是刘小姐家里传下来的？」 刘璃摇头：「不是，就刚刚外面地摊上捡的漏。」 顾惜刚拿着打印好的合同回来，听到这话佐证了一句：「不错，刘小姐进来的时候，那张大黑拾还缝在旧衣服里，当着我面抖落出来的。」 两人一起看向刘璃。 刘璃只好简单地讲了讲捡漏的过程，听完后，两人若有所思了一番，由老华侨感慨出声： 「慈父孝子，阴差阳错啊。」 刘璃其实也不是太明白，全程靠着「风流眼」血c过来的，只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竖起耳朵听老华侨和顾惜一人一句地分析着。 「老人家临终前先说不卖书，这是爱书人、读书人的正常反应，毕竟面朝黄土背朝天，翻身只在书本间。」 「他再指旧衣服，应该不是让儿子真过不下去了，可以卖衣服，不能卖书本，他是想说，衣服里面缝着钱。」 「应该是了，那个老人家是知青，那张大黑拾，应该是上山下乡时候带去的，在乡下也没处花，我家父一样想着留给孩子当家底。」 「一句话没说完，没说清楚，人就过去了。」 「他儿子倒是孝子，虽然没明白老人的意思，却把书和老人生前的衣服一起收藏了起来，这才能保存到现在。」 「这个……机缘巧合啊。」 老华侨和顾惜看向刘璃的目光里，满满都是羡慕。 倒不是为那13万块钱。 这点钱对他们两个来说不算什么，羡慕的是这个捡漏的故事，换成他们，可以在圈子里面吹一年！ 「走了走了。」 老华侨讹了顾惜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大黑拾放进去，抱着就走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给刘璃留了个联系方式，表示有南洋方 向的古玩，可以联系他。 目送老华侨离开，刘璃笑着对顾惜说道：「顾老板，多谢你了，牵线搭桥的费用，按规矩是要给的。」 古玩行业，牵线搭桥自有规矩。 有成三破二的说法。 不过刘璃没打算按规矩来了，她伸手一推同样是第二套人民币的三元和伍圆，以及那些杂币，说道：「就用这些抵吧。」 十几万的成交额，按规矩，牵线搭桥的钱小几千块撑死了。 这些略有多。 顾惜也不在意这多点少点，含笑点头。 「那就这样，我再出去逛一圈，过会儿再来叨扰顾老板。」 刘璃说完，瞄了一眼弹幕炸开锅的手机，向着店外走去。 「好好好，有空再来喝茶。」 顾惜将刘璃送出了店门，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刚要转身回去，才冷不丁地反应过来： 「等等，她说的过会儿再来，指的该不会是……」 「……过会儿就能再捡一漏吧？」 顾惜自失地一笑： 「怎么可能？我真是想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包袱斋 “热身结束！” “正戏开场喽。” 刘璃出了守平斋，伸了个懒腰，对着直播间的水友说道。 此时， 直播间的热度，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要赶上平时发丧葬相关视频的时候， 只是比起第一次丧葬直播的时候还差点意思。 刘璃的话一出，直播间立刻躁动了： 【凡尔璃无疑，鉴定完毕。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一十九章 包袱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老人家，路走窄了啊” 【在在在，还哆嗦着呢，联系方式有的呢，去年同学聚会加的，当时还说我不务正业不好好读书现在只能给人打工……】 【报仇？怎么报仇呀？】 【当然是主播给定位，你冲过来一声吼：呔，老贼你可曾想到有今日。】 【前面的可太刑了，还是听琉璃姐姐怎么说吧。】 刘璃直接略过那些捣乱的，直接道：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章 “老人家，路走窄了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是碰上老实人了？ 【前面的别玩梗了，你们丧葬圈的事我们不懂，我就是来看捡漏的。】 【就是，那个青花小碗，它保真吗？】 【你们没听说过魔都琉璃的凶焰滔滔吗？给大爷提上柱香。】 直播间里，有老水友开始兴致勃勃地给新来的，冲着古玩进入直播间的水友们科普魔都琉璃凶焰滔滔的掌故， 尤其是主动求关注最后惨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是碰上老实人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包 “这个鼻烟壶什么价？” 刘璃拿起刚刚差点掉了的珐琅彩鼻烟壶问了一声。 摊主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夹死苍蝇的那一种：“5000拿走。” 刘璃点了点头，放下。 东西很真。 价格略高，但不夸张。 市场价大约就在3~5000之间。 她接着又拿起了一个小盘子，一个清末的小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碰瓷 【漏，什么漏？】 【不是宠粉吗？】 【不是抽奖码？】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一大片的问号在刷屏， 刘璃拎着包袱，笑着道：“你们听说过嘉定三朱吗？” “建议先百度，我这就去顾老板那里找买家出手，到时再给大家仔细看看我们捡到的漏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碰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是碰瓷？瓷器是真货！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该赔多少就赔多少，别动不动就要人家赔五十万。” 刘璃上前指着对方手中的木盒说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高档瓷器了！你以为我碰瓷吗？碰瓷会用真货？给你看了你也不懂！” 矮小男人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刘璃有点意外。 不像碰瓷该有的样子呀！ 照理说，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是碰瓷？瓷器是真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货也有妖气！ “是真货？” 高大男子不再一脸冷漠，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直播间网友也炸开了锅。 【我靠！这瓶子居然是真的？！】 【第一次见人拿着真货碰瓷。】 【就因为他长得丑，就指控人家碰瓷？】 【看那家伙贼眉鼠眼，我还以为是骗子，原来是冤枉他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主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货也有妖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慌了 高主任的办公桌上就有一只放大镜，是他平时用来研究古钱币的。 鉴定瓷器并不需要看得太细，他就没拿放大镜看。 直到刘璃提醒他，才想起自己疏忽了。 “那我再检查一次。” 高主任想了想说道。 “还有什么好看的，你是在质疑我和主任的眼光吗？” 李教授不满地说道。 高主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六章 慌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也能捡漏？ “什么监控？” 不止高主任，在场所有人都迷糊了，搞不懂什么监控能证明李教授参与此事。 刘璃淡然说道：“就是路口的监控，碰瓷这种事，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就开口要五十万，一定是事前调查过你的身家。” 说着刘璃又望向高大男子，问道：“你每天都在同一时间段跑步吗？” 高大男子嗯了一声，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也能捡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竹与玉 “嘉定三朱？竹雕？” 顾惜精神一震，追问：“是真的三朱，还是他们徒子徒孙作品？” “三朱中的哪一朱？” 直播间的粉丝们都懵了。 【这个猪，那个猪的，啥意思？】 【我要黑毛、白条、约克……宣威、金华……】 【没文化的奏凯，那是竹雕，竹雕！】 【靠，琉璃姐姐刚刚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八章 竹与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下专业对口了 “握草！该不会卖给奸商的玉牌，是刚才二十块钱买的吧？” “奸商居然分辨不出自己卖的玉牌长什么样？” “琉璃姐姐赚大发了，二十块钱卖了一万块！” “胡说，明明真玉牌才是大头，这点小钱算什么。” 看到弹幕，刘璃板起了脸，道：“你们别瞎说，这块玉牌明明是我花二十块钱买来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下专业对口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与佛有缘的朋友不少 网友们倒吸一口气。 刘璃继续说道：“这玩意其实是舍利子，也就是高僧坐化，遗体进行火化后结成的珠状物。” “那可是宝贝啊！” “琉璃姐姐这是什么运气，一次捡漏两个宝贝！” “看来那个胖和尚没骗人，卖的还真是佛宝。” “我看他自己也不知道佛像是宝贝，否则还会拿出来摆摊？”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章 与佛有缘的朋友不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系统居然故障了？ 方丈肠子都悔青了，本以为能说服刘璃，为寺里省点钱，结果刘璃油盐不进。 他咬牙说道：“贫僧答应施主的要求，一颗舍利子一百万。” 此时，刘璃却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实在很抱歉，有人愿意一百一十万收购一颗舍利子。” 刘璃开出单颗舍利子一百万，自觉算是很给云栖寺面子了。 可惜给脸不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一章 系统居然故障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展鹏 重型机车旁， 阴鸷男人目光幽深地蹲在地上，环视着周围的人。 “菲菲，我好高兴啊。” “你又需要我了。” “我还可以继续站在你的影子里，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菲菲，我又好难过啊。” “你居然……又需要我了。” 阴鸷男人正是提篮桥凶徒——展鹏！ 一把蝴蝶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二章 展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网红狗莉莉 “琉璃姐姐……”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刘璃保持着直播，快步走过去，还在苦恼怎么回去呢，好死不死地看到有共享电动车。 那还等什么。 扫码，上车， 回家！ 刘璃片刻都不打算在外面停留了。 还是自家丧葬店里安全。 这什么鬼啊？ 刚才但凡不那么狡猾，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三章 网红狗莉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我被琉璃丧葬关注了？ 刘璃快要饿死了，特别是煎好的煎饼香气扑上来，那种饥饿感就更强烈了。 她拆开包装，立马咬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至尊版的煎饼的确很顶。 火腿，培根，鸡柳，香肠，肉松等等这些常见的配菜全都有，还有牛排，还有龙虾肉，还有鱼子酱。 一个圆圆的煎饼皮，都快包不住里面的那么东西。 满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我被琉璃丧葬关注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卖惨这一套你是玩明白了 都是玩网络的，狗莉莉怎么可能不知道琉璃丧葬的名声。 琉璃丧葬最近在网上很火，因为她关注一个就死掉一个，没有一个缺席的。 大家都猜测，是不是琉璃丧葬有什么超能力，例如预测死亡之类的。 但是让狗莉莉没想到的是，刚刚那个买煎饼的美女，居然是琉璃本璃。 而她，还听男友的，狠狠宰了琉璃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五章 卖惨这一套你是玩明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个账号两个客户？ 刘璃从私信中有人发过来的链接，直接点进狗莉莉的视频。 好家伙。 她真是要拍手说绝了。 视频中的主人公正式她今天去买煎饼的狗莉莉，她此时看起来非常的憔悴，红着眼眶，眼泪汪汪的。 她眼睛本就圆圆的，有点狗狗眼的那种楚楚可怜，噙着眼泪的样子，就更加让人心疼不已，恨不得揽进自己怀里狠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个账号两个客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给我整死那个丧葬店老板 朴诚辛拿出手机，在刘璃面前晃了晃，“我可是有证据。” 刘璃有点懵。 怎么自己就不是正经丧葬师了？ 难不成，她今天穿得太好看了？ 没办法她的衣服就是那么时尚好看。 不过大家对丧葬师的偏见是不是有点大？谁说真正的丧葬师不能穿得美美的？ 把自己收拾好，不正是对死者最大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七章 给我整死那个丧葬店老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狗莉莉道歉 几个朋友远远看着朴诚辛有点悬空般地斜靠在那边，还没反应过来。 喝醉了浇个水还能用这种姿势？ 高难度啊。 朋友们也都喝了不少，虽然没有朴诚辛醉得那么离谱，但也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其中一个人伸手从口袋里摸了两下才摸出手机，点开拍摄，准备把这么好笑的事情发到网上去。 记录美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八章 狗莉莉道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是捅了渣男窝了？ 狗莉莉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明显是哭了一晚上的样子，眼睛都哭肿，看到镜头里的自己，拿起旁边的墨镜带上，才开始说道： “发这条视频是想跟琉璃丧葬的店主说对不起，之前那件事是我们的错。煎饼的价格虚高，还有卖惨，都是想要博取更大的关注和流量。真的很对不起，之前赚的钱我全数都退回去了，之后我会好好赚自己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是捅了渣男窝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渣男召集令 刘璃第一次刷到这种橘子头的，“滴滴滴”“滴滴滴”脑海中的系统没想到还是能识别，弹出透明的面板。 “客户检测：id——橘子头头（女大学生）。” “客户指数：0.1%（想死，没那么容易）。” “客户信息：太过激动可能会笑岔气，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章 渣男召集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琉璃丧葬杀疯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桃花开？ 这渣男是拥有一整棵桃花树吗？ 啧啧。 知名男公关就是不一样啊！！！ 视频里面，男人穿着紧身的白色衬衫，扭动的时候慢慢地扯开衬衫的纽扣。 哇~ 好油腻啊。 这男的还一边一遍wink，人间油物都不带这么玩的。 幸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一章 琉璃丧葬杀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黄脸婆真烦 情书哥点开评论，欣慰地看着底下的人在夸赞他的诗词。 没办法，就是这么厉害。 不枉费他最近花了大几百块钱买了一堆书回来，这书堆起来都有半人高了。 他就随便翻翻凑凑，这灵感不就来了。 嗯？ 这是什么？ 琉璃丧葬？ 看了眼那条评论，情书哥觉得十分晦气。 明明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二章 黄脸婆真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双龙在天服务 女人听言，愣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眼眶微红，“阿俊，你可是他的爸爸，他每天都在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又哭？ 这女人除了哭还会什么，真是烦死了。 “我都说了我忙，我怎么回去？我不用赚钱吗？吃我的喝我的，还整天叽叽歪歪。”情书 说着，就要赶女人回去，“你赶紧走，别来打扰我。”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三章 双龙在天服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二十八件豪华礼物 这次系统提醒的关注对象还是男的，他正在玩高难度的花样自行车。 不过他不是在专门的场地玩，而是在坡度有点陡的人行楼梯。 刘璃甚至都不用看下去，反手就是一个关注，在视频下面评论道：“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预订有折扣，竭诚为您服务。” 视频里。 一个十八九岁，id：飞翔少年的年轻人，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四章 二十八件豪华礼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小的东西，可以撬动生命 妮妮愈发感动，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在自己最失落的时候，是他陪在自己的身边。 也是他的安慰和温柔，让她重新找回自信，重新面对生活，她对他的好，不及他对待她的万分之一。 蜀黍不坏轻轻放开妮妮，柔声道：“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妮妮，只要你需要，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小的东西，可以撬动生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富婆，是人类进步共同的阶梯 那台阶上并没有清扫干净，遗落掉一颗小石子，飞翔少年的轮胎正好落在那块小石子上面。 一个支点就能撬动生命，原来是这么撬动的。 车和人一旦一方失去平衡，要想再调整回来，就有点难度。 只能放弃。 可是在那么陡的楼梯上，想要停下来是不可能的，因为顺着重力的势能方向，下去，就真的下去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六章 富婆，是人类进步共同的阶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女人是疯了吧 id蜀黍不坏的乔智昨天喝的实在太多了，所有人都来给自己灌酒，他来者不拒，直接醉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过后了。 他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处于懵懵的状态。 还好，昨天妮妮开的都是好酒，头不怎么疼。 就是意识有点不清醒，自己怎么回来都忘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女人是疯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心换来的，不一定是真心 蜀黍不坏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不断地插进女人的心口。 她那么爱阿智。 从进黑马会所，阿智站在那里对着她笑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沦陷了。 阿智懂她，阿智安慰她。 在她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候，是阿智陪在她身边的。 她愿意给阿智花钱，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阿智能开心。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心换来的，不一定是真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限掉san值的直播 刘璃手机放着情书哥的催眠声音，睡得非常安稳。 “生命， 会在每一个阶段召唤我们。 心啊， 预备告别过去， 重新开始。 心啊， 勇敢地寻找， 寻找新的境地， 我们必须背井离乡， 否则便要受到终身监禁……” 情书哥声音低沉舒缓，把每个字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限掉san值的直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活不下去，那就一起死吧 “咳咳~”小男孩突然咳嗽起来。 可能是有点严重，咳得都有点躬起身体，额头细细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女人很是担心，赶紧搂起孩子，不住地拍着他的背，“没事啊，小诗，我们生病很快就好了。” 小男孩迷迷糊糊醒来，声音有点沙哑，“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他是不要小诗了吗？” 女人有一瞬间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章 活不下去，那就一起死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喜欢文学的男人都不会太渣 一时间，情书哥的粉丝群情激昂，恨不得上去再给情书哥灌点毒药。 也有没那么激动的粉丝评论道：“即便是隐瞒结婚史，也不至于就要杀死他，过不下去离婚就好了啊。” “这明显就是他老婆有计划的，现在想想，知道他翻书会舔手指的，除了粉丝就是身边人了。” “只能说厉害，这一招杀人于无形啊，柯南里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一章 喜欢文学的男人都不会太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张老师笑得很慈祥，招手让女生在椅子上坐下。 “喜欢文学很好啊，现在文学就是需要你们新一代的思想顶上去，你想跟着我学习当然可以，但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哦。” 女生很是激动，“张老师，我不怕吃苦，我的梦想就是能写出一本好看的书。” “这个梦想很伟大，希望我能看到你梦想真成，到时候老师一定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二章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打马赛克就过分了啊 系统还很贴心给里面打上马赛克。 呵呵。 真是谢谢啊。 刘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蜀黍不坏眼神显得几分迷茫，身上和脸上都泛着红色，整个人在床上吃力地扭动着。 整个房间有点雾蒙蒙的感觉，应该是点了什么不同寻常的熏香。 房间的门被打开。 鱼贯而入几个女人，全都打扮得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三章 打马赛克就过分了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 要的就是独一无二 回来的路上，相对比过去时的沉默，现在倒是轻松很多。 生伴随的总是喜悦。 而死，更多就是则是沉闷或者压抑。 但是有生必然就有死，都算是常态。 “你们觉得，情书哥的老婆，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刘璃突然开口问道。 玲奈想了想说道：“老板，我觉得不能说对，也没法说错，生活总是有很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四章 要的就是独一无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抽一波666 丧葬店的老板？ 这么年轻？ 她多看了刘璃几眼，发现之前出来的几人都站在她身后，这才相信下来，“要不是我们家苦命的阿诚预订了这边，还交了钱，没想到这么年轻，能做什么啊。” “您想要的，我们都有。”刘璃对待客户，都是非常有耐心的。 不就吐槽两句吗？ 没事的，淡定。 阿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五章 抽一波66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全网不想让刘璃关注的人 这个博主属于实名制上网，id是秦晓乐，后面还有备注，“我是一名患癌一年的癌症患者，我正在积极地面对，想要战胜癌症，请你，也为我加油。” 视频中，一个脸色苍白，带着毛线帽子的女人，鼻子里面插着管，手背上在打着点滴。 从毛线帽的边缘能发现，女人应该已经接受过几次的化疗。 化疗的痛苦是常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六章 全网不想让刘璃关注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生，就很应该这样才有趣 一年的抗癌之路，其中的艰辛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不知道要吃多少药物，不知道要扛过多少次化疗，每一件，都是非常折磨人精神的。 而她，凭借着自己的顽强意志，自己的笑容，竟然扛下来了。 从去年开始，她放弃一直在医院的日子。 世界这么大，她都还没去看看。 她想走出去多看看，至少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生，就很应该这样才有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世界上也有很多好男人 秦晓乐在路上遇到很多了朋友，有的只是见一面，有的会一起走上一段时间，她从来不曾隐瞒自己生病的事实。 她并不是在寻求帮助，她只是觉得，有些时候，她确实要为自己和那些朋友负责。 比如长时间的开车。 她觉得她自己是可以的，但也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她的病就是那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把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八章 世界上也有很多好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跷跷板式的指数 秦晓乐睡着了，但是网上的网友们还守着，他们在等着琉璃丧葬取关秦晓乐。 有很多人守在屏幕前，或者抱着手机，不断地刷新，等着秦晓乐的id从琉璃丧葬的关注列表中消失。 其中，更是有也关注着秦晓乐的斗音后台人员，想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私自帮琉璃丧葬取关。 四小秘书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五十九章 跷跷板式的指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那是她的失乐园 跷跷板原理？ 一边最高点，一边就是最低点？ 也就说，秦晓乐和许言两人的死亡概率是相反的！！ 秦晓乐的死亡指数达到100%的时候，许言的死亡指数就只有0%。 反过来。 要是秦晓乐的死亡指数是0%的话，许言的死亡指数就高达100%。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为什么两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章 那是她的失乐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百万够不够？ 女孩一阵害怕，忍不住浑身发抖。 张老师笑着说道：“你知道的，要是这件事捅出去，学校相信的是你还是我？少一个学生，对学校可是没什么影响，你说对吧？” 女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张老师的家，又是怎么回去的，她只知道，她的人生就这么染上脏污的东西，彻底，毁了。 镜头一转，张老师参加学院聚餐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百万够不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的是白马非马 “怎么了？没事吧？好担心啊。” “千万千万要活着啊。” “妹妹，你要是活下去，我想去见见你，我想说，你真的很棒。” “保佑，老天爷，请开开眼吧。” 就在大家担心得不行的时候，下一瞬，手机被拿起来，镜头翻转，女孩被消防员紧紧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的是白马非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一份的检查报告 许言身边的女孩明亮好看。 曾几何时，她是这样的。 笑容灿烂，明媚得像是一朵花儿。 也是那个时候，许言对她承诺，说：“晓乐，我会一辈子都爱你，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一辈子。 原来这么短。 才过去十年，一辈子就完了。 秦晓乐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如果她真的得了癌症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一份的检查报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要一起爬山吗？ 饭桌上。 秦晓乐吃着吃着突然开口，“下次的旅行地我想好了，我想去m国。” “怎么突然想去m国？” 秦晓乐笑着说，“我不是不舒服多住了两天吗？就和房东太太瞎聊天，我说起我的病情，房东太太说她的邻居也是癌症，在m国看好了，我也想去试试。” 许言的筷子一顿，有点不自然，“国内现在也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四章 要一起爬山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座山，死了很多人 翌日清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民宿的主人早早就准备好装备——一根登山杖和一根绳子。 倒是秦晓乐和许言两个人背着挺大个登山背包，一副要上去山上露营野餐的赶脚。 民宿的主人提醒道：“轻装一点，野山都没有路，挺吃体力的，背那么多的东西就是负重。” 两人删删减减，最后由许言背一个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座山，死了很多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笼 “谢谢吗？” 刘璃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外面， 只见阳光明媚，晒得人暖洋洋的，就像要融化下去， 在地上，在床上，在沙发上……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瘫成一团就好了。 就是这么的舒服。 没有一点点的阴霾。 就像， 这条短信。 简单的“谢谢”里，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六章 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二份半价 刘璃看着系统字幕，砸了咂嘴，反手就是一个私信加关注。 “钱是赚不完的，有时间多回家看看陪陪老婆吧。” 刘璃发完私信，嘀咕道。 “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这基本上就是凉透了呀。” “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被绿也就算了，还基本凉透了。” 二十四小时之内，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二份半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挂狗头卖羊肉？ 直播间的水友瞬间沸腾。 “卧槽，来了来了，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琉璃大神又来啦。” “周哥，还有啥要交代的后事吗，抓紧时间交代吧。” “凉了……凉的透透的啊。” “买一赠一什么意思？莫非这次有俩人出事？” “有没有雕大的出来盲猜一波？” “不要命了？敢盲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八章 挂狗头卖羊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果然刑 刘璃再看下面的评论，不算太多，却都是收藏爱好者。 “好家伙，这是东西窑口正啊，这是官窑的玩意！” “唐瓷官窑，湖田货还是湘湖货？少说也要大几百个啊。” “卧槽，这镯子，这水头，啥也别说了，八十个我全收。” “这包袱客牛的，收上来的货都是真货，我要是有这个运气就好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六十九章 果然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金刀挡煞 李昊一听，一拍脑袋。 刚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李昊也是吓傻了。 “对对对，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 李昊连忙抓起手机，争分夺秒地拨通电话。 “喂，马家二当家的，我被魔都琉璃盯上了，您老有什么高招吗？” 电话那边沉吟半晌，传来一个像是指甲在棺材上扣抓的嘶哑声音。 “魔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章 金刀挡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质 王雪双手叉腰，指着周玺破口大骂道。 “行啊，姓周的，长本事了。” “你翅膀硬了。” “敢怀疑老娘是吧？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啊！” 她早就拿捏了自己老公的脾气，根本没有半点畏惧，就算被说中也不慌，直接硬刚。 周玺被骂的缩了缩脖子，顿时被母老虎吼得矮了一头。 王雪不依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 灭口 周玺咬牙切齿道。 “行啊，好啊！” “王雪，你这个贱人，你真对得起我啊！” “这么多年，我所有的钱就喂在你这个养不熟的东西身上了！” “还为我好？！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们就不是男人！” 周玺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直接将金刀放在副驾驶，随后一脚油门轰下去。 车头猛地冲出，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二章 灭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 队长，怎么办？ “砰！” 一声闷响传来，李昊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直接跌下盗洞。 李昊满脸鲜血，跌坐在盗洞里，隐约间看向洞口。 蒙上血色地眼睛陡然睁大，看着洞口那人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怎么是他？ 这时，洞口上面传来一阵快意的笑声。 李昊胸口风箱似的不停上下起伏，脑海里走马灯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三章 队长，怎么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偷梁换柱 一阵恍惚后，刘璃的视角到了周玺家门口。 那个男人正站在周玺家门外，怀里还抱着一个匣子。 刘璃眯着眼睛一看，这匣子不就是装着金刀的那个匣子么？ 男人敲开门，神情不安地说。 “周哥，你是古玩街捡漏第一人。” “你给看看这把金刀能卖多少钱，我急用。” 周玺打开匣子，看到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四章 偷梁换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是不报 刘璃看到这，忍不住摇摇头。 “周玺有今天这个下场，还真不亏。” “知道人家是救命钱，还敢这么干，简直不是人！” 男人鉴定的下场，不用想。 东西被掉了包，鉴定结果自然是假的。 别说十万，这回一分钱都没了。 ‘经典回放’还在继续。 刘璃跳过不重要的东西，果然，几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是不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头真铁 刑警队里，原本正在发火的警员也看了过来。 这种不自然的暴涨，还是发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谁都觉得奇怪。 警员摁住队友的手。 “先等等，看看怎么回事。” 众人刚回过神，就看到东子的直播间里无数水友涌了进来。 “有请下一位暴毙主播闪亮登场。” “这兄弟那条道上的，看着就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六章 头真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复仇 刘璃三两口将冰豆沙吃掉，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小九，你的意思是，这个东子跟老四有关系？” 小九收起小碗，不确定道。 “不确定，不过刘璃姐，你可以翻一翻。” “要是东子跟老四有关系，说不定他还跟方浪认识。” 刘璃打了个响指，顿时豁然开朗。 “有理。” “方浪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七章 复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现世报 丽萨捏着一张照片缓缓蹲下，东子脸上的嚣张和狰狞僵在那里。 此时他想抬抬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勉强抬起一点头。 东子的嘴角流出口水，半张脸已经没了感觉，舌头也在打结。 他却硬是扯出个难看地笑容，满脸讨好之色。 “丽萨，这是谁啊，我不认识。” “哥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你别当真。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八章 现世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见面 刘璃坐在办公室里，正刷着视频，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地提示音。 “叮！” 刘璃看向系统面板，当场愣住。 “啊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系统面板上第一行字。 “已登记客户：id狂人东哥，已死亡。” 刘璃人麻了，眨了眨眼睛。 “虽说百分之百死亡率是挺高的，一般没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见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 琉璃大神抽风了？ 魔都办公室里。 刘璃踢掉了高跟鞋，美滋滋地窝在沙发上刷视频。 “没劲，大长腿和腹肌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幸亏允儿会翻墙，让我看看异国风情。” 刘璃点开账户，抱着批判地目光满心欢喜地开始刷视频。 看到第一视频，刘璃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嗯，泰国小姐姐还是很赞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章 琉璃大神抽风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逃 魔都琉璃粉丝群里，所有人也炸了锅。 看到消息的粉丝，全都在冒泡。 “卧槽，琉璃大神的关注列表人数还在涨！” “这是要世界重启了吗，琉璃大神这是疯了吧？” “要不是在泰国，我现在就想卷铺盖跑路。” “跑个锤子，琉璃大神关注，你跑哪去？” “还在涨，兄弟们已经四十个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一章 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国外的诅咒？ 总经理眯起眼睛，扬了扬下巴。 “继续打！” “还敢骗我，给我继续打！” 什么狗屁工厂出事？ 他刚在经理的位置坐了十几天，该享受的可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保安举起电棍继续卖力地砸在茵蒂拉身上，经理还忍不住骂道。 “你这种为了钱连女儿都能卖掉的骗子，现在还敢骗到我头上。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二章 国外的诅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当天晚上，魔都警局就收到了交涉警告。 警局里，警局局长看着视频有些头疼。 “这个魔都琉璃，怎么折腾到泰国去了。” 视频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控告魔都琉璃蓄意寻衅，恐吓当地工厂。 刑警队队长站在局长对面，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局长，在国外折腾总比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折腾强吧？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三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工厂爆炸，火遍东南亚 当天傍晚，经理就带着一个脸上满是纹身的大师赶回了工厂。 巴颂先是招待了一番大师，酒足饭饱谈好价钱之后，便准备法式需要的东西。 “大师，这次就靠您好好教训这个魔都琉璃了。” 降头师冷笑道。 “巴颂老板放心，我泰国也不是没有高人。” “等我先算一卦找到这个外国巫师的破绽，就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四章 工厂爆炸，火遍东南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夭寿了，老鼠叼着老猫 “好无聊啊。” 刘璃在二楼瘫着，左右两边分别是小九和玲奈，一个喂坚果，一个塞水果。 坚果要剥得只剩下果仁，水果不能有皮带籽。 就是这样，她还一副瘫痪了，只有嘴巴能动的架势。 玲奈和小九，一脸无奈，齐齐叹气。 多好的一个老板啊， 可惜多长了一张嘴。 这嘴光是吃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五章 夭寿了，老鼠叼着老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捅了客户窝 【客户检测：id刘璃她爹（夕阳团之花）。】 【客户指数：99%（危！！！）” 【客户死因：1、夕阳团之花；2、弥补遗憾；3、长江，长江。】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刘璃面沉如水。 四小秘书在边上，都能听到牙齿被咬得嘎吱响的声音。 她们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六章 捅了客户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要关注500个 刘璃整个惊呆了。 上次看到这么多可登记客户，还是在上次！！ 这些人还都是之前围绕着自家老爹的时髦老太太。 刘璃凭借着丰富经验， 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出狗血大戏。 因为夕阳团一枝花过于遭人恨了，于是在长江上，正扶栏吹牛的时候，被人一把推入了长江中。 时髦老太太不离不弃，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要关注500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好像在找什么 “主播怎么还不取关，难道真要凑齐500人？” “主播，有人下车了，赶紧取关！” “兄弟们扒出来了，这家旅行社是低价旅行团，目的就是带他们去山城消费赚回扣，前几天风评就臭了！” 刘璃没时间搭理，不停的察看关注id的状态。 直播45分钟，492人当中，在网友们的发力下，成功救回来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好像在找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 别逼老实人 刘璃反手一个关注，至此新增关注人数刚好500人。 “客户检测：id别逼老实人” “客户指数：99%” “客户死因：1、日出日落；2、？？？；3、？？？” “卧槽，主播关注500人了！” “那船长他娘的还在作妖。” “最后这人啥情况？” 刘璃翻开别逼老实人的主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章 别逼老实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沉没的游轮 “卧槽，是老实人！” “他怎么也在船上？” 不少从魔都琉璃丧葬一条龙过来的粉丝，看到了王钢直播间出现的清瘦中年。 “主播取关只剩下他们俩，难道他们俩要噶？” “老实人不是在讨薪吗？难道这个黑心老板还没把钱给他？” “看第一条视频发布，这都一年多了吧？” “被开除不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一章 沉没的游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 纸人 “老板！老板！ 又有人蹭热度！” 玲奈跺着脚，噔噔噔地跑上来敲门，把赖床的刘璃从床上挖了起来。 游轮事件过去好几天， 刘璃评论区了，那些惊魂未定的，庆幸的，感恩的，抱怨的，都少了。 反倒是蹭热度的人，每天都有。 刘璃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又趴回了床上。 “随便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二章 纸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兄嘚你八字很硬嘛 按照惯例。 一大早白事哥继续在琉璃丧葬店下面打了广告。 和以往不同的是，点赞数几乎秒破万。 白事哥一脸兴奋， 这么高的热度，代表着今天的销量一定不错！ 得趁热打铁。 白事哥坐在办公室，开启了直播。 刚开直播，在线观看直播人数直接涨到一万。 “我这是要火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三章 兄嘚你八字很硬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增长的死亡率 “眼睛，纸人怎么描了眼睛？” “老板，这都是你画的？” 六名员工都是解忧白事铺的老员工， 都是白事哥从镇上找的白事匠工， 要论遵守规矩，他们比白事哥更知道分寸。 “这不是坏咱们这行的规矩吗？” 解忧白事铺上上下下只有六个工人，好几个都有残疾。 白事哥平日对他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四章 增长的死亡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 福利院 “你也是心大，这都不怕？” “赶紧说赶紧说！” 这粉丝继续打字。 “第二天一早我被执法者叫醒来，邻居说我门没关，还以为是进贼了。 我当时睡得有些懵，还问我昨天报警接走的小孩找到父母了没？ 那执法者说昨天没接到这个片区有人报警！ 我当时就被吓醒了，那小孩模样的纸人笔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五章 福利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 被丢弃的纸人 院长觉察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小梁，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有点累， 嗯，时间不早了，你让弟弟妹妹们早点休息，那些画等我回去再看……” 说着，他将视频挂断。 “看不到了吧，主播节哀……” “就真道别？我的天，好残忍啊……” “我要是知道我时间不多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六章 被丢弃的纸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弹幕护体 被丢弃的纸人漂浮在中间。 仓库里密密麻麻的纸人，朝着白事哥扑来。 冷风呼啸，白事哥从头到脚，只有这么一个打火机。 “嘭！” 整个纸人直接冲撞到白事哥身上， 巨大的力气将他撞到门边上。 白事哥靠在门框边，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液。 纸人桀桀桀大笑起来。 “你既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七章 弹幕护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廊桥遗梦 白事哥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刘璃本来没有多想。 可是随着这一件，两件的， 她吃着早饭，越想越气，不自觉间，连嚼着小九特意学做的三虾面，都嚼出了小仓鼠的腮帮子。 “老~老板~，不好吃吗？” 小九有些心虚地问道。 她一个八闽人，做虾向来是用海虾，做法不是白灼就是清蒸，这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八章 廊桥遗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离奇的车祸 巨大荧幕上一个个图标悬浮在空中。 白事哥的头像赫然在列，俩莫名其妙死亡的社会青年也在屏幕上。 刘璃果断地点了上去， 唰！ 落地巨幕般的画面，出现在刘璃面前。 刘璃像是开启了上帝视角一样，儿童福利院完整的出现在眼前。 俩上门找麻烦的青年，正拉着院长站在门口。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一百九十九章 离奇的车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 爱拼不会赢 刘璃点开另外一条视频。 视频中，救护车警车围在了推土机附近。 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工人。 执法者将警戒线隔开。 “谁要敢破坏我的家，我就让谁死！” 视频中，小孩的声音满是警告的意味。 只不过下方的评论是另外一副光景。 “这不是昨天上门闹事的那两个混子吗？真噶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章 爱拼不会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走的很安详 “我就不信，点个关注就会死，我今天就证明给你们看看！” 黑红也是红， 爱拼不会赢内心一阵得意， 直播观众已经上涨到了惊人十万，粉丝数量也在飞快提升。 半夜十二点，他拿着手机来到了打桩机边上。 不远处的儿童福利院还亮着灯。 “死到临头你就做点好事，这么晚了，孩子们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一章 走的很安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 古怪的福利院 院长这才带着他们走进儿童福利院。 福利院里面别有洞天。 房子外面看上去破旧，可里面非常干净。 刘璃皱着鼻子，看了眼四秘书。 四人同样皱着眉毛，似乎都有所发现。 院长笑容和蔼，带着刘璃几人来到一处闲置的房间。 “这里距离市区还有些距离，晚上你们在这将就。” 院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二章 古怪的福利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找上门的纸人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倒映在门口。 房间里，除了玲奈瑟瑟发抖，其他三个秘书都警惕的看着房门。 木门发出轻微的动静。 刘璃摸着手腕处的串珠，小心翼翼走到了门边上。 娃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棒球棍。 刘璃用手压了压， “不要冲动，看清了再动手。” 毕竟是在儿童福利院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三章 找上门的纸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 诡异的儿童福利院 后院只有两个房间，一个门开着，塞满了打开的纸箱。 另外一个是院长的房间。 “这是哪？怎么看上去阴森森的……” “直接进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什么意外惊喜，这是惊吓好吧！” “主打的就是灵异惊悚。” 刘璃皱眉，盯着门看一会儿，抬手推门。 只是，门还没有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四章 诡异的儿童福利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 一年前的线索 刘璃看视频中的模样，应该是一年前。 儿童福利院前面是一片郊野公园，四周还有不少民房。 视频拍摄的时间是下午。 阳光正好，儿童福利院里面冲出来五个年纪在六岁左右的孩子。 他们拿着足球，脸上是灿烂的微笑。 “公园里石子多，别摔了！” 声音是从拍摄这边传出来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五章 一年前的线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 全力阻止 “我在县图书馆找到了一年前的相关报纸，红星儿童福利院，一年前起过一场大火！” 刘璃放下了手中的猪蹄。 “仔细说说。” 小九将报纸放在了桌上， “据调查是一场意外，福利院包含院长全死了，还有一个孩子重度烧伤！” “老板，那，那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玲奈眼睛瞪得溜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六章 全力阻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 赵谦 直播画面中，廊桥遗梦正在一处别墅附近。 “这是在哪？你怎么在人围墙外，早点回去吧……” “听姐姐的话现在赶紧回去，什么都不要做。” “刘璃的好像就在附近，要不你去找她吧。” “小弟弟，你真的有危险，快回去吧！” 直播观众们都知道琉璃丧葬店关注了他。 再加上儿童福利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七章 赵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 琉璃大神救命 福利院事后， 刘璃也好，四小秘书也罢，人全都蔫蔫的， 丧葬店的生意就跟她们的心情一样， 突出一个清冷。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 之前漂没了不知道多少奖励的系统， 这回终于给力了一把。 陆陆续续地到了好几件快递，打开是一沓沓的符纸。 黄纸中透着尊贵，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八章 琉璃大神救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 没有音乐的舞蹈 刘璃看到这，也跟着咽了下口水，似乎猜到了什么。 其他四小只也屏住了呼吸，精神紧绷。 莫非…… 这女人也要跳楼？ 只见视频里的女人借着月光翩翩起舞，表情里带着几分享受。 一曲舞结束，女人面带微笑，缓缓脱掉衣服，给怀里的孩子喂奶。 这女人的动作和表情，跟上一段视频几乎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零九章 没有音乐的舞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破局 允儿看到私信问道。 “老板，怎么办？” 刘璃想了想，看在大楼的面子上果断答应。 “你先去送一张平安符。” 允儿点点头，拿出一张画着琉璃保平安福字样的符箓，直接去联系隔壁的大楼的人。 不多时，刘璃和允儿就接到电话，直接去了隔壁大楼。 刘璃她们刚到楼下，一个留着平头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章 破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夜半哭泣声 早上， 天气看着挺好。 刘璃的心情也挺好。 早餐， 寿司看着挺好， 拿捏着，以讲究一口方式，全须全尾地塞入口中， 然后， 刘璃的心情就一点都不好了。 “玲奈！“ “你这是想谋杀！” 餐厅里，刘璃呕着，满脸的痛苦。 她双眼冒着泪光，将齁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一章 夜半哭泣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探险圣地，打卡叶家 第二天一早。 丧葬店开门营业，刘璃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晒着太阳。 买菜回来的老头老太太不时瞟上两眼，也因是丧葬店，平日没几个人主动过来打招呼。 刘璃乐的清闲。 她回复了几个催着直播的粉丝，眯上了眼睛。 早晨的阳光正好。 迷迷糊糊中，一个高挑的身影弯下了腰。 “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二章 探险圣地，打卡叶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诡异旧闻 “邪祟？” 几人面面相觑。 “就是吃人的鬼，前几年也有几个小年轻过去玩，第二天全死了，有一个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 这要换做别人，全当鬼故事听了。 可小九那得到的线索，是八闽林家记录的，多半是有问题。 老板见刘璃几个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压低了声音。 玲奈小声问道：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三章 诡异旧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 玉坠还魂 “二口女？什么玩意儿？” “霓虹国的百鬼夜行里面有记载，听说是个怨鬼。” “有没有咱们红衣厉鬼厉害？” “我觉得能吊打。” 眼镜男也露出好奇的目光。 刘璃科普道：“传闻中是被继母虐待活活饿死，成为的怨灵化成的。” “霓虹国鬼怪是有传承的，这说不定和晴明家的传承有关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四章 玉坠还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已死，魂未还 信封就放在桌上。 上面堆满了灰，信封的纸有些氧化。 刘璃拿起信封。 “这封信少说也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而且还被人看过。” 信封外面并没有留什么线索，开口有些新。 刘璃抽出里面的信封。 是整洁漂亮的钢笔字。 “柳青，你什么时候回来， 自从乔迁到这儿，我妈妈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已死，魂未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 霓虹鬼怪，二口女 眼镜男叫王瑞，是盐城本地人。 因为胆子大，和几个同学组建了灵异社。 学校社团众多，他们社团更像是召集了一帮对恐怖秘闻感兴趣的同伴而已。 并没有被学校认可。 灵异社团在学校角落一个空置的教室里面。 王瑞叫来了灵异社探险过叶家的其他同学。 除了曾小明没到，其他四个人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六章 霓虹鬼怪，二口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 晴明传承 “还真是二口女，主播给她灭了！” “霓虹的鬼也敢来我华夏？什么情况？” “和小日子一样恶心。” 后院杂草丛生，张小龙在前面带路。 叶家的后院还有一个小型的花园长廊，只不过被槐树垂下来的驱赶布满，看上去像个迷宫。 除了主宅是二楼建筑，后面的房子都是一楼砖瓦结构。 不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七章 晴明传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人，命不久矣 魔都，小楼。 一夜听春雨， 就像那一夜叶宅外。 天亮了，刘璃换了个地方，用同样的姿势，自床上窝到了沙发上。 她的手边是玲奈切好的果盘，她拿着叉子，一口一个水果，说不出的惬意。 生活，不就是要摆烂吗？！ 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 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 刘璃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人，命不久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年头，还有这样抢生意的？ 刘璃秉持着对水果的执念，哼唧着：“多吃水果，美容养颜啊。” “也容易胖。”玲奈一句话，彻底堵死刘璃想要再吃的可能。 胖？ 这辈子都不想要。 刘璃哼哼唧唧继续看着直播，并没有在弹幕里面的发言，但是有眼尖的，看到琉璃丧葬的账号进入了直播间。 “不会吧不会吧，琉璃丧葬来了，感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年头，还有这样抢生意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五百万的巨单 确定这边是琉璃丧葬店，女人松了口气，这才示意旁边的年轻女人把口罩那些都拿下来。 年轻女人拿掉帽子，摘掉口罩，最后把墨镜拿下来，刘璃和四小秘书都有点愣住。 这…这不是他们刚刚还在讨论的白甜甜吗？ 真人啊！！ 现在就出现在她们店里。 面对面看和在视频上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二十章 五百万的巨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 踩脸抢生意啊 隔天，刘璃还在床上跟周公讨论彩礼和上交工资问题的时候，许昕派来接她的车就到了。 小九顶着被刘璃起床气炮轰的危险，小心翼翼推开门，“老~老板，起床了，你今天要上节目了。” 刘璃翻了个身，正准备发火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从床上做起来。 对了。 她今天要跟着白甜甜参加节目录制。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二十一章 踩脸抢生意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那是阴牌 原本综艺节目的录制就是有剧本的。 加上白甜甜的事情，许昕有意安排让刘璃和白甜甜一组，两人也就分到一起。 同行的，还有一个叫路城的小鲜肉。 刘璃原本是抱着欣赏帅哥的状态，等到路城走近了，她才看见他隐藏在t恤下面的一个长方形形状的的挂坠。 起初刘璃不怎么在意，路程弯下腰系鞋带的时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二十二章 那是阴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三章 阴灵作乱 空中陡然传来凄厉的婴孩哭声，想鸟啼，声音尖锐。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害怕的情绪油然而生。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让这种恐惧更加深刻。 张大师也在第一时间过来，但是他的速度没有刘璃的快，到场的时候只看到那婴灵怨毒地瞪着刘璃，在刘璃冷眼下不甘心地隐去身形。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二十三章 阴灵作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一教的秘闻 阴灵走之后，那股幽幽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哭笑声也跟着消失了。 不过，鬼打墙还在，众人还被困在这一段通道里面。 刘璃拉了白甜甜一把，白甜甜站起来，脸色苍白还没从刚刚缓过来。 路城看着受伤的张大师，又看了刚刚单手拎着阴灵后颈的刘璃，没想到后者才是隐藏的大佬啊。 他后悔了。 张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一教的秘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五章 游乐场突发事件 “老~老板，我们查了一下天一教的情况，那边的道教门派已经被推倒了一半，还有一半就停在那边很久，都没有动作。我们问了周边的村民，说是出事了。” “从开工的那天开始，就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先是机器无缘无故的坏掉，然后是的工人在半夜听到各种哭声。施工方请了道教协会的人过来处理，最后还是死人了。”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二十五章 游乐场突发事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鬼出现 「妈呀，就不能打个马赛克吗？我有点想吐。」 「那个人死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死了，那铁片有多快，我的天啊。」 「属实是噩梦，我都不敢点开第二遍。」 「感觉那铁片是冲着白甜甜去的，白甜甜也受伤了。」 「楼上的有点悬了，这应该是游乐设施的检修过失吧。」 「不明觉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琉璃丧葬老板在场，一切都有有了说法。」 「死神，真的来了。」 很快视频就被网上全部下架，节目组这边应对也很快，一个记者都不放进来。 医生处理完白甜甜的伤口出去，白甜甜颤抖说道：「刘老板，那些，那些东西又对我下手了，我，我改怎么办？」 她现在全身心都依靠着刘璃，因为如果不是刘璃把最后一张符纸给她，那张符纸在关键的时候解除对她的禁锢，那现在躺在那边尸首分离的人就是她了。 而她的符纸也跟路城之前的一样，变成了纸灰。 刘璃说道：「现在出了这件事，节目应该会停下来，接下来就在酒店呆着，我会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而且，我现在应该差不多知道，是谁想要害你。」 「到底什么人要害我？」 刘璃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晚上。 先前答应好要先解决路城身上的阴灵，在回酒店的途中，刘璃让路城去玩具店先买一些玩具回来。 路城不解，「刘老板，为什么要买玩具？」 刘璃解释，「因为小孩子爱玩啊，不管是人类的小孩，还是阴界的小孩，都是一样的。」 「哦哦哦。」 原来是要给那个阴灵的。 路城一点都不敢耽搁，冲去玩具店，随后抱着一堆玩具回来。 多到让刘璃都有点瞠目结舌的程度，「你这是，把玩具店都买回来了？」 「没有啊，这也不多吧？还有好几个我看着也不错，不过我拿不下了。」路城说道。看書菈 行吧。 到了酒店，刘璃也没干啥别的，就让路城把玩具随便放着，然后睡觉就行。 路城是见识过刘璃单手捏住阴灵后颈的人，对于刘璃说的他深信不疑。 甚至都不问刘璃怎么不摆放香案那些，因为大师出手，从不需要那些繁琐的东西。 路城早早就上床躺在床上装睡，刘璃则呆在外面的客厅等着里面的动静。 就在刘璃刷着手机，感叹这三百万也不好赚的时候，卧室里面传来路城的惊叫，「刘老板，救命啊。」 刘璃冲进房间，就看见那阴灵趴在路程的胸口，差一点就要咬上路城的脖子。 「喂，小屁孩。」阴灵一下就被刘璃吸引了目光。 不为别的，主要是看到刘璃手上的玩具。 阴灵的凶狠稍稍褪去，刘璃已经拆开第二个玩具了。 不得不说，路城还挺贴心的，看阴灵是个男娃，还买了遥控汽车。 刘璃操控着遥控汽车对着阴灵说道：「下来，给你玩。」 阴灵还有点犹豫，奈何路城买的还挺高级的，翻转，单轮滑行，车身甚至还会闪光，狂拽炫酷吊炸天，一下就俘获了阴灵的心。 阴灵放开路城，来到刘璃面前，刘璃把遥控汽车的手柄给他，阴灵便迫不及待地玩起来。 刘璃还把其他玩具都拆开，跟着小阴灵一起玩。 坐在床上的路城看到这一幕有点恍惚，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阴灵有点黑，还没头发，周身弥漫着红色的血丝 ，他其实就是个小孩。 「刘老板，我也可以一起吗？」路城问道。 「当然可以。」 得到刘璃的应允，路城也坐过来。 一开始小阴灵还不乐意，刘璃说道：「这些玩具都是这个叔叔买的哦。」 小阴灵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还冲着路城笑了下。 路城：「……」 原来阴界的小朋友也这么现实。 刘璃在玩的时候，帮小阴灵渡掉一些怨念，「把你强行炼制进去的，不是这个人，你应该也清楚。」 小阴灵点头。 刘璃继续说：「不过这位叔叔也有责任，他从现在起会多做善事，积累的功德会投放到你身上，很快你就可以消除身上的怨念，去投胎了。」 「下辈子，做个健康快乐小孩，你会有一个爱你的爸爸妈妈。」 小阴灵似懂非懂，但是知道刘璃是为他好，点了点头。 就这么愉快地解决了阴灵的事情，刘璃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小九和玲奈也回来了，小九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 刘璃拿起来看，是一个金戒指，上面还雕刻着两个字，一个是娟，一个是天。 小九说道：「老~老板，我们打听一件事出来，就是一年前的施工队开挖，其实挖到过一副棺材。棺材很新，像是刚埋下去不久，里面是一具中年女尸。」 「就在施工队不知道是谁的，先放进棚子里想要去问问周边村民的时候，那天晚上尸体和棺材都不见了，随后就开始出事。」 「这个戒指是之前掉落的，在墙角处找到的，应该是那具中年女尸的，但是没有人发现。」 刘璃点头，「好，我知道了。」 玲奈也说，「许昕那边也发现了一个人……」 「那我们也可以开始行动了。」刘璃说完，勾了勾唇角。 第二天晚上，刘璃还有小九、玲奈坐在白甜甜酒店的客厅，等着真相上门。 白甜甜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心脏跳得很快。 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床头灯，昏暗诡谲。 等了好一会，白甜甜悄悄下床，拉开一丝门缝，「刘老板，那人来了吗？」 刘璃看了她一眼，「还没。」 「可是我好害怕啊。」 跟着来说要帮忙的路城十分能理解此时此刻的白甜甜，于是说道：「自己真的会吓死，我昨天也害怕到不行。」 「既然你这么有经验，那你进去陪白甜甜吧。」 嘎？ 路城瞬间顿住，「还是别了吧，要是我在里面，那人不来了呢？」 「不会。」刘璃说道：「别忘了，在鬼屋你们两的阴物还相互加持，这对那人来说，可是好事。」 路城：「……」 他就不该多话。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尘埃落定 在白甜甜渴求的眼神中，路城只能进去陪她，临进去前，他不忘交代，「刘老板，你们听到动静就赶紧进来哦。」 白甜甜躺回床上，路城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两人注意力都不在聊天上面，心里时刻注意着房间里的一切，聊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忽然，一道婴儿的哭声响起。 白甜甜和路城顿住。 「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好像有。」 就在两人说话的瞬间，白甜甜的耳边猛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声，和之前在鬼屋的一样。 近在咫尺，白甜甜浑身一阵颤栗，心吊到嗓子口，砰砰作响。 有只冰冷的小手搭上白甜甜的肩膀，冰冷又带有点腥臭的味道席卷而来，她僵硬转头，就看见一张青面獠牙的婴儿脸，眼球满是红血丝，嘴巴是黑洞洞的一片。 白甜甜条件反射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丝毫发不出声音。 她试着想要动作，也完全都动不了。 路城一副被吓傻的状态，看到白甜甜挣扎了，才尖叫出声，「刘老板，救命啊。」 下一秒，卧室的门被踢开，刘璃和小九还有玲奈冲进来。 刘璃完全没有工具，靠的就是一双手，上前就要去抓小鬼。 那小鬼反应还挺快，一下就冲刘璃手边逃开。 嘿，还挺难抓的。 幸好她有准备，「小九，把家伙给我。」 就在路城和白甜甜想要看看刘璃要拿出什么宝物的时候，小九从外面拿来一个捞鱼网给刘璃，还是儿童款的，粉色，可伸缩的。 白甜甜和路城：「……」 这也可以。 事实证明还真可以。 只见刘璃拿着那个网像是在扑蝴蝶，前两下让小鬼逃走，第三次终于让她逮到了。 小鬼被刘璃从网里面抓出来，抓在手里，小鬼还在挣扎着。 白甜甜问道：「刘老板，这就是一直困扰着我得小鬼，太可怕了。不过小鬼出现了，那个幕后的人呢？到底是谁？」 刘璃笑笑，「幕后的人，相信大家应该见到过。」 白甜甜和路城一脸懵，「谁啊？」 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几人都看过去，是许昕从外面走进来。 许昕走到卧室，看到刘璃手上的小鬼也是吓了一跳，脸色苍白。 她之前都看不到，只知道白甜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小鬼。 刘璃问道：「怎么样？」 许昕摇了摇头，「已经走了，完全没有人发现。」 「果然。」刘璃笑了笑，看到白甜甜和路城一脸的莫名，也不卖关子，说道：「白甜甜，想要害你的人，是张大师，也就是张天。」 哈？ 白甜甜和路城瞪大双眼张着个嘴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张大师？怎么会？他不是公司请来保护我的吗？」 「张大师还挺出名的，在网上帮人算命，那天他还帮我挡了阴灵的攻击。」 刘璃看着手上小鬼，缓缓说道：「张天在网上算命，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查看他想要的生辰八字。」 「他想要的生辰八字？他要做什么？」白甜甜问。 「为了救他想要救的人。」刘璃叹了口气，「张天是天一教还没没落的弟子，后来遇到喜欢的人，就退教结婚了，在一年半前，他和妻子的孩子出生了。」 说到孩子，众人的眼神落在那小鬼身上，路城难以相信，「不会就是这个孩子吧 ？」 刘璃点头，「不过那孩子没几个月就死了，先天性的疾病，孩子死后她的妻子不堪压力，没过多久也死了。」 「孩子是妻子最后的执念，他想起天一教有封禁的邪术，于是就去察看，没想到还真的有，于是就把孩子炼制成这个样子。」 「但是想要孩子真正活下来，就必需匹配到和他孩子相应生辰八字，而你甜甜，正好对应上。」 「张天师便开始让孩子对你寄生，其实已经有很长一阶段了，只是刚开始你不知道，到后面孩子越大对你的影响越大，你才察觉出来。」 「那他为什么还要上网找别的生辰八字呢？」路城问道。 刘璃笑笑，「因为人的欲望啊，一旦有机会，就会想要更多，孩子有了，妻子也能复活。」看書菈 所有人恍然大悟，不过还有一点路城没想明白，「刘老板，可是他要是不说天一教的话，你也不可能去查，然后查到他身上。」 这也是刘璃想不通的地方，或许是事情超出了张天的控制，也或许只是张天的托大，又或许是张天最后的良心使然。 不管是哪一种，做出的事情就是做出来，不可挽回了，也因此死了很多不应该的人。 刘璃没在多说什么，把小鬼抓在手中，原地超度。 她声音很轻很温柔，念着超度的经文，渐渐地，小鬼身上黑色消退，变成了一个正常小孩模样。 刘璃另一手伸进口袋，把那个金戒指递给小鬼。 小鬼用力抓着，对着刘璃甜甜一笑。 刘璃放开他，温柔道：「走吧，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也不痛苦了。」 小鬼渐渐模糊的身体对着刘璃不断磕头跪拜，刘璃伸手一挥，薄薄的雾气散去，只剩下一缕青烟，不断地往上，直到消失不见。 白甜甜看着小鬼白嫩的样子，又有点不舍，一切都是因为爱才会演变成这样的。 「刘老板，那张大师会怎么样？他还会去害人吗？」 刘璃透过床头的光，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停了片刻，她才慢慢说道：「炼制的这种小鬼，是有反噬的……」 * 录制节目的游乐场，因为发生死人事件，现在全部都被警戒线拉起来围住。 一道身影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正在躲在游乐场里面。 那身影正是张天。 张天满头是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得像是要消失一样。 忽然，他浑身一颤，一口鲜血喷出，「我的孩子，他，他死了……」 还没等张天把话说完，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痛苦的，不再是绝望的，也不是阴狠的，是像的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纯净无暇。 他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发出的声音竟然是奶声奶气的咿呀声。 张天完全站不起来，想个婴儿一样用手脚爬着，顺着不旁边的摩天轮就爬上去。 「呀~」 他咿呀着慢慢爬上去，很快就爬到摩天轮的最高处。 他就坐在那上面，晶亮的眼睛看着月亮，很是高兴。 他伸出手，好像是要摘天空中的月亮一般，挪动着大人的身体，越来越出去，越来越出去…… 「砰。」 伴随着一声轰然坠地的声音，一切尘埃落定。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变成植物狗的狗 白甜甜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晚上再也没有孩子的哭声和连绵不断的噩梦困扰，安安稳稳睡到天亮。 醒来后，她感觉自己精神焕发，连带着几个月下来积累的黑眼圈都消失不见了。 白甜甜淡淡画了个妆去找刘璃她们，刚来没多久，路城也过来了，还带来一个震撼的消息。 张天死了。 从游乐场的摩天轮上跳下来。 白甜甜很是惊讶。 「这，就是反噬吗？」白甜甜很是惊讶。 刘璃点头，「因果相扣，本来就是如此，所以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是有道理的。」 白甜甜和路城忙点头。 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他们也明白了，多行善事积福，有些事情，自己的努力比那些歪门邪道有用多了。 「对了刘老板，你们今天就要回去吗？」白甜甜看着刘璃几人收拾好的行李问道。 「还没，好不容易出来，肯定是要玩一下再回去的。」 刘璃昨天就收到白甜甜和路城打过来的钱款，还有两人预订的丧葬款，她瞬间就成了兜里有好几百万的富婆。 有这么多钱，不出去浪一下怎么可以，这完全不是她的风范啊。 而且游乐场所在地已经是省与省的的交界地，顺着去苏省然后去徽省走一走，吃吃喝喝玩玩，不是很快乐吗。 「苏省吗？」白甜甜有些激动，「我刚好也要去，这边的综艺因为那些事，估计要停不少时间，我要去苏省参加一个新剧的试镜。」 多个人也挺好的，关键还能蹭车，刘璃答应下来。 路城也要离开。 刘璃能看到他身上的阴灵已经渐渐变得可爱，手上拿着一个小黄鸭的橡皮玩具，好奇地啃咬着。 或许是要离开了，阴灵停下啃咬的动作，抬头看向刘璃。 突然，阴灵从路城的肩膀离开，朝刘璃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 路城只觉得肩膀一轻，阴灵没有对他显形，所以他看不见，问道：「刘老板，小阴灵呢？」 刘璃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阴灵的背，柔声道：「在我这边，跟我道别。」 虽然之前小阴灵都是因为刘璃受了伤，但他还是最喜欢刘璃。 咿咿呀呀的。 小阴灵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刘璃多少能猜到。 「放心，有缘的话还会再见面的。等路城多做善事，帮你累积到足够的功德，你就可以离开，去投胎了。」 「下辈子，你会有很幸福的家庭，是个很幸福的小孩。」 小阴灵点头，凑上去亲了刘璃一口，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路城身上。 路城对着刘璃鞠躬，严肃认真地说道：「刘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助小阴灵，多做善事的。」 后来，路城经常逛玩具店买一大堆玩具还被拍到过，网上纷纷都在猜测他是不是隐婚有了孩子。 刘璃知道，路城这是对小阴灵的补偿和溺爱。 后来小阴灵还救了路城一命，也因此，功德累积圆满，投胎去了。 路城因为小阴灵的离开消沉很长一阶段，毕竟是自己养过的娃，有感情了。 他打电话来问刘璃，刘璃只说，「缘分到了，总会再相见的。」 * 白甜甜收拾完行礼，带上刘璃还有小九和玲奈，一起出发。 一路上大家走走停停，吃吃玩玩，倒是也很有意思。 有了白甜甜这半个向导，她们在苏省玩得很开心。 主要是一分钱都不用刘璃花，单单这一点，刘 璃就觉得很满意。 苏省逛了一圈下来，刘璃和小九她们要转换地方。 白甜甜虽然很是不舍，但是自己明天也要试镜，后续还要去京城，也没空继续陪着刘璃，也只能作罢。 「刘老板，以后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吗？」 对于白甜甜这样，又好看又大方的朋友，关键以后还会是自己的客人，刘璃当然很愿意，「可以啊，欢迎。」 白甜甜很是该高兴，「太好了，我改天一定去找你们玩。」 她依依不舍跟刘璃道别，就安排保姆车送刘璃她们。 躺在保姆车上，刘璃再一次感慨，「这车真的舒服啊。」 说完，刘璃突然灵光一闪，「你们说，不然我们把我们家的灵车也改造成这个样子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开着灵车去旅游了，躺着游玩，多舒服啊。」 前面开车司机听得浑身一激灵，开着灵车出去玩？ 还躺着玩？ 怎么听怎么绝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啊。 小九倒是很赞同，「好耶，老~老板，回去就把灵车改了，以后载尸体我们也去，就当是旅游了。」 司机：「……」 为什么看起来美丽可爱的女生，说出来的话那么吓人啊。 他甚至感觉到身后一片阴风阵阵。 他载的，应该是活人吧。看書菈 不知不觉，司机将油门加大，还是赶紧把这些人送回去吧。 刘璃刚带好眼罩准备睡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家里的电话。 刘璃接起来，小允儿说了最近店里的生意，还不错，有一单是看到他们斗音的广告来的，出手还挺大方的。 丧葬的事情她跟娃娃已经做好了，她们还是挺有口碑的，除了贵了点。 刘璃点点头，「那店里就交给你们，我带着小九她们过几天就回去了。」 「好。」 刘璃正要挂电话，小允儿又说道：「对了老板，你还记得经常来我们门口蹭吃蹭喝的那只金毛吗？」 「记得，怎么了？」 那只金毛一开始还是刘璃发现的，就躺在店门口，有点蔫蔫的样子。 她便从家里面拿了点剩菜剩饭，还带了点水给它，金毛像是饿了好多天，快速地吃起来。 吃完后，金毛就走了，刘璃也没太在意。 没想到第二天，那只金毛又来了，刘璃才知道，这家伙感情把这边当成饭店了。 不过刘璃也没说什么，仍由金毛蹭吃蹭喝的。 小允儿说道：「我昨天出去的时候，发现那只金毛就躺在门口，一动不动。」 「死了？」 「没有，没死，就像是突然变成了植物狗，但是怎么叫唤都醒不过来。」小允儿和娃娃试了很多方法，还找了兽医都没用。 「之前金毛一直带在脖子上的金色铃铛，也不见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被枪指着 金色铃铛？ 刘璃回想了一下，那只金毛脖子上有挂着金色铃铛吗？ 她怎么都没有发现？ 「什么金色的铃铛啊？」刘璃问道。 「就是一个金色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还挺好看的一个铃铛。」小允儿说道。 刘璃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吩咐着，「你先好好照顾那只金毛，等我回去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 电话挂断，车也到了目的地。 她订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可以说是徽省最豪华的酒店，果然，从车窗外看出去，就能被那富丽堂皇的感觉震撼到。 刘璃果断开了直播。 这种时候不炫耀一波，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啊。 刘璃的粉丝已经积累不是，刚开播就涌进来几万人。 「嗯？我走错直播间了？这是哪里？看着逼格好高啊。」 「徽省的五星级酒店，原来做丧葬这么有钱啊。」 「我就想问，刘老板又要去祸祸哪里？」 「死神来了和行走的柯南，刘老板出没，必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刘璃看了眼飞快划过的弹幕，说道：「出来玩玩，想要预订丧葬业务的可以预订，今天预订，可以打八折。」 看看她，都出来玩还不忘做生意的。 评论区：「……」 此时的沉默，显得有几分尴尬。 刘璃跟小九和玲奈走过去，还没进酒店，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请问是琉璃丧葬的刘老板吗？我们老板有请。」 「哦吼，刘老板面子可以啊，徽省的这家五星级，我知道好像是何家的。」 「刘老板：看看，这生意不就是来了吗？！」 「看来琉璃丧葬的知名度已经打出去了，连何家这种大家族都知道。」 「毕竟是死神，谁能不敬畏呢。」 刘璃皱了皱眉，这酒店的老板是谁？怎么知道她会来这边？ 订酒店的名字和电话，留的都是玲奈的。 来都来了，刘璃也没多想，跟着那个服务员朝里面走去。 来到一间大的包厢前，服务员恭敬道：「刘老板，我们老板就在里面，您进去就行了。」 说完，服务员就离开了。 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刘璃推开包厢的门，就看见巨大圆桌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看起来非常有气质，不怒自威的那种，梳着大背头，一身白色的西装，有种上海滩老板的感觉。 刘璃和小九还有玲奈刚走进去，突然，从边上冲出来几个人，小九和玲奈直接被束缚住，而刘璃的太阳穴上，冰冷的坚硬触感抵着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是一把枪。 「我想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刘璃脸色瞬间冷下来。 中年男人终于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刘璃面前，「刘老板，久仰大名了。」 刘璃才发现，中年男人虽然看起来不怒自威，气势强大，但是眼底显示出青黑，还有遮掩不住的疲态。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我何某人有件事，想要刘老板出手帮忙。」 刘璃冷笑，「我倒是不知道求人办事，是用这种方法的。」 「我听说刘老板不好请，我也是查到刘老板的行程后，才出此下策。」中年男人缓了下接着说：「刘老板能否答应下来何某人的请求呢？」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的枪快了。」中年男人 冷声道。 还没关的直播瞬间疯了，这还什么大型电影现场，不对，这人竟然敢拿着枪指着死神大大，这是不要命了吗？ 「我去，我去，我去，刘老板危啊。」 「这样真的大丈夫吗？我总觉得下一秒那老板会死。」 「我也觉得，我现在已经开始替那个何老板担心了。」 「玩梗要适度吧，明显现在刘老板有危险啊。那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刘老板她们三个弱女子……」 「e~~刘老板弱女子？我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看書菈 刘璃却是一点都不弱。 要是平常的人现在说不定已经脚软尿裤子了，她反倒笑起来，「可以啊，你开枪杀了我，就看你愿不愿意。」 中年男人面色一冷，随即像是抽掉全身的力气，原本的气势完全疲软下来。 他伸手拿过保镖手上的枪，让他们放开小九和玲奈，「刘老板，我确实没想过要杀你，我……」说着，他拿起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我真的恳求刘老板出手帮帮我的儿子，我这条命，可以赔给刘老板，就当是赔罪了。」 小九和玲奈来到刘璃身边，玲奈小声说：「琉璃姐，他应该是徽省何家的当家人。」 小九也接着说道：「老~老板，何家跟我们林家，还有点渊源。」 中年男人听到小九的话，微微一愣，「你是八闽林家的人？」 小九点头，「这件事，你怎么不去找林家？」 中年男人叹口气，「找过了，但是这件事，林家解决不了。」 林家解决不了？ 刘璃微微皱眉，「到底是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听到刘璃的问话，惊喜道：「刘老板是要接下这单活了？」 「你先把枪放下，说完具体的事情，我才能的确定是不是我能解决的。」刘璃淡淡道。 中年男人赶紧把枪给保镖，让那些人下去，迎着刘璃坐到圆桌那边。 刘璃拿起手机，顺手就把直播关了。 正准备吃瓜的网友看着突然黑掉的屏幕，人都麻了，纷纷到琉璃丧葬的账号下评论。 「这就梳理了，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快开直播，这吊着好奇心，我会失眠的。」 「这就有种拿到瓜要切开，有人拿走说瓜不是自己的那种感觉，想掀桌。」 「主播，我订个丧葬服务，能吃瓜吗？」 「前面的，为了吃瓜不择手段啊，好家伙带上我一个，还能折上折。」 此时的刘璃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许多生意，听中年男人说道： 「我姓何，叫何长盛，我有一个独子，今年二十三周岁，刚大学毕业。半个月前，他跟着同学们出去玩，他们去山里野营，十来个人去的，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 第二百三十章 两大箱的现金诱惑 何长盛的独子叫何天宇，因为完全联系不上，何长盛发现了，动用自己强大的财力和人力满山去寻找，才把晕倒在山上的何天宇救回来。 被就醒之后，何天宇一个字都不说。 何家私人医院的医生说，何天宇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有心理创伤，需要心理医生的引导走出来。 就像是有的人出了车祸，看到周边的人死后，或者说遇到大型的天灾，周围死了很多人那种，心理都会出现创伤，有应激反应。 但是何长盛却认为，何天宇是撞邪了。 「何老板，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刘璃问道。 毕竟现在社会，医学的发达，加上何天宇的发应，确实更像医生说的那样。 何长盛解释：「天宇身体恢复后可以出院，我就把他带回家修养。一开始，天宇除了不开口说话，其他方面都很正常。可是后来，我发现深夜的时候，天宇房间就会传来声音，是天宇的说话声。我起初以为天宇是白天不想跟我们说话，再跟朋友打电话，可是他说话的越来越长，从开始的一个小时，到整个人都在说话。 为了弄清楚他在说什么，跟谁说话，我在他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一听到里面的声音，我就去看监控。 诡异的是，监控里面天宇一直在睡觉，根本没有起来过，也没有开口说话。」 刘璃微微皱眉，「只有您一个人听到吗？」 何长盛摇头，「不是，我夫人，我家的佣人阿姨，全都在半夜听到天宇的声音。我夫人还半夜去敲过天宇的房门，里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门一到半夜就锁着，完全打不开。所以，我怀疑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天宇。」 按照何长盛的描述，刘璃心道这不是鬼上身吗？ 只是单纯鬼上身的话，林家怎么会解决不了？ 刘璃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让林家的人来了，他们怎么说？」 何长盛叹了口气，「我和林家是父辈的交情，他们知道后也马上让人来了，可看了天宇之后，他们只是面色凝重，说这件事他们没法解决。我请了不少高人，他们有的根本就是骗人的，天宇没好，反倒是变本加厉了。」 林家都做不成，江湖骗子的那些，恐怕是激怒了何天宇身体上的东西，「后来怎么样？」 何长盛说：「完全没有意识，一直在昏睡，但是那个说话声却依然在半夜响起。」 刘璃沉思着，山里，十来个人全死了，是什么恶灵吗？ 何长盛看刘璃皱着眉没说话，本不敢多加打扰，可又是心急。 他就何天宇一个儿子，总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何氏家大业大的，不能就断送在他的手上啊。 等了片刻，何长盛开口问道：「刘老板，您能帮帮我吗？救救我的儿子，钱我都准备好了。」 说着，何长盛拍了拍手，有一个保镖推着一辆餐车进来，餐车上放着两个黑色的手提箱。 保镖把车推到刘璃面前，「啪啪」的打开两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是鲜红的人民币。 我去。 这场面也有点太刺激了吧。 刘璃有些愣住，金钱的力量有点太大了，她快招架不住了。 何长盛说道：「刘老板，这边是五百万的现金，要是您救了天宇，我还有重谢。」 刘璃：「……」 你早把这些推出来不就好了，整什么枪，这不比枪好用多了。 她甚至都没办法开口拒绝。 鲜红的人民币都在跟她招手啊。 刘璃在为人民币垂涎不已的时候，脑海中「滴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 。 很好。 现在系统已经越来越会钻漏洞了。 感情现在找客户，丧葬啥的，全都自己呗。 那系统的用处在哪里？ 哦。 她的大楼还要系统升级呢。 目标：魔都一栋楼。 「客户检测：id——何天宇（何家小少爷）。」 「客户指数：51%（生死，总在一念之间）。」 「客户信息：空虚公子。」 「客户登记：请点关注。」 刘璃想也不想点击关注，才看向何长盛，「何老板，这单生意如何，我还是要亲眼去看看，才能做决定。」 何长盛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安排车，刘老板这边请。」 刘璃刚来酒店，现在又出酒店，预定好的房间都还没住，她好不容易下狠心订的五星级啊。 玲奈看出刘璃的肉疼，笑了笑道：「琉璃姐，我先把酒店的预约延后。」 何长盛一听立马说道：「刘老板放心，你的房间我帮您准备好了，之前你的预订，酒店会原路退款回去。」 刘璃点点头，「谢谢何老板。」 车已经等在外面，刘璃三人一辆车，何长盛自己坐一辆。看書菈 小九瞥了眼副驾驶坐着的保镖，压低声音说道：「老~老板，何家的事情应该不简单。」 刘璃嗯一声，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何长盛身上的阳气很重，普通邪祟近不了他的身，可他儿子身上的邪祟却可以跟他住在同个屋檐下。 加上林家的说辞，看来这邪祟，有点不一般。 小九说完，突然很是骄傲起来，「不过有老~老板，一定会没问题的。」 玲奈也点头，「没错，琉璃姐赛高。」 刘璃：「……」 啊喂，没让你们现在给我戴高帽。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是位于半山腰的一栋别墅，车队开进大院，最后停在别墅大门前。 何长盛最先下车，在门口等候着刘璃等人。 「刘老板，这就是我家。」 何长盛领着她们走进去，刘璃一下就被震惊到了。 这真的很是有钱人家啊。 先不说外面的花园，就里面，空间大不说，装修更是极尽奢华，刘璃都有点眼花缭乱了。 不过看下来，刘璃眉头再一次皱起。 有钱人家都会讲究风水，何长盛也不例外，不管是外面的花园树木的栽种位置，还是池塘的位置，都很有讲究，是进门财的摆放。 屋里的装修也是，各种东西的摆放，都有规矩在，可以说这个家是挺护主的。 这就更奇怪了。 按照搭理来说，这种阵法摆放，普通的邪祟压根就进不来，即便是厉鬼，也会有难受的地方。 何天宇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二百三十一章 玉昆山山神 何长盛看刘璃的脸色不对，心下有点沉，忙不迭问道：「刘老板，您看出什么来了？」 刘璃收回目光看向何长盛，摇了摇头，「目前看不出什么。」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何老板，我能先看看你儿子吗？」 「当然可以，刘老板我这就带您上去。」 何长盛正要带着刘璃几人上楼，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三楼楼梯口。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微长的头发有些翘着，但是不影响他的帅气。 和何长盛有六分像，但是没有何长盛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整体更加柔和一点，应该能那柔和的四分是随了何长盛夫人的。 何长盛看到自家儿子醒来，很是激动，「天宇你醒了，那你下来，我带你见见刘老板。」 「我已经知道刘老板要来。」何天宇说道。 「天宇，你能说话了？」 半个月都没有看到何天宇开口，猛不丁听到他开口说话，何长盛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何天宇并没有理会何长盛，从三楼走下来，「刘老板既然来了，那这个面子我就不能不给，不过，我今天也得说一句，刘老板这件事你管不了，回去吧。」 他说话总是带着一种空灵的感觉，像是在很远的地方说话，又有种苍老的沙哑，怎么听怎么奇怪。 何长盛也意识到面前的何天宇不是他儿子，他眼睛一瞪，怒道：「你到底是什么邪祟？赶紧从我儿子的体内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邪祟？」何天宇截断何长盛的话，冷眼扫了他一眼。 顿时。 何长盛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脖子一样。 他痛苦地抓向自己的脖子，嘴巴张大，拼命的呼吸。 没有用。 他的脸迅速涨红，一副随时会窒息过去的样子。 小九有些震惊，何长盛身上的阳气很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攻击到才对，怎么就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何长盛？ 这……也太强了吧！！！ 玲奈也紧紧盯着何天宇，却看不出对方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璃冷冷开口，「放开何长盛，既然认识我，我们不妨谈谈。」 「刘老板，放了他当然可以。」何天宇一挥手，何长盛直接被扔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窒息感应该是没有了，但还是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张大嘴巴呼吸。 何天宇看向刘璃，淡淡道：「刘老板，我不想为难你们，还有小九和玲奈，你们现在就走，这件事你们处理不了的，汪。」 汪？！ 听着何天宇最后发出的那一声，刘璃整个人有种魔幻感。 是她幻听了吗？ 她疑惑地看向小九和玲奈，「你们刚刚听到了吗？」 小九和玲奈点头，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是狗叫吗？怎么有点熟悉啊！」 何天宇「呸」了一声，他怎么就有点改不过来，「你们刚刚都听错了，不是我发出的声音，汪汪。」 刘璃：「……」 何天宇：「……」 听了三声「汪」，刘璃也感觉到不对劲，最关键是隐隐有种熟悉感在里面。 好像很经常听到。 是在什么时候呢？ 刘璃皱着眉心想，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叫声跟眼前人发出的声音完全重合，「你是，金毛？」 小九和玲奈听刘璃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 这叫声不就是每天金毛来蹭饭，到了的时候总会 在门口喊上两嗓子时候的声音吗？ 「你真的是小金？」小九难以置信问道，「所以，你是狗狗成精？」 怪不得知道她，还知道她老板还有玲奈。 「何天宇」看到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也不隐藏，说道：「我才不是什么狗妖，我是玉昆山的山神。」 山神？ 怪不得风水这些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林家也不接这个单子。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山神是先天成灵，苏醒便是神的存在。 虽说只掌管一座山脉，但神灵总归是神灵，不是那些邪祟妖魔。 「你是山神的话，为什么会变成一只金毛？」刘璃问道。 「何天宇」叹了口气，缓缓道：「山神，即为神，是要吃人类供奉的。」 「早在几百年前，人类依山靠水，对山是敬畏的。那时候他们去的山上打猎，去摘东西，跑山等等，都要先拜山神，祈求山神的庇护。」 「可是现在，山被开发得越来越多，已经没有什么人信奉我们山神了。」 「没有香火对我们神来说，是致命的，我不想我就那么消散在大山之间，于是用仅存的凌厉裹挟着山神印玺，暂时寄托在金毛身上修养。」 「没想到成为金毛之后，人类的喜欢和投喂也能让自己的多点神力，特别是刘老板你们的喂养，让我力量强大了不少。」 「我还想着，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重新当回我的山神。」 「然而没想到，就在我渐渐拥有希望的时候，山神印玺被偷了，被他的儿子还有他们那帮人设计，被一个女人偷走了。」 刘璃微怔，「你的山神印被偷走了？」 山神的一身神力都在山神印上面，如果山神印丢失，那么山神就会失去灵力，很快就会消散。 「何天宇」点头，脸上浮现怒意，「就是与这个人一起的一名女人偷的。」 为了找到那个女人，他才附身在何天宇身上。 跟何天宇一起的，那应该就是一同山上的，另外那十几个人中的一个。 想到这里，刘璃看向何长盛，「何老板，你有没有你儿子朋友们的联系方式？」 「有。」何长盛点头，在得知何天宇失踪的那时候，他就调查了和何天宇一起上山的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他说道：「可是，他们上山的十三个人全部都是男人，根本没有女人，而且，另外那十二个人，已经全死了啊。」 说完，何长盛看了「何天宇」一眼。 「何天宇」眼一瞪，「看我做什么？那些人不是我杀死的，而且，要不是我及时附身在你儿子身上，你儿子此时也死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尚飨之食 在刘璃知道何天宇身上附身的是山神后，就猜到死掉的那些人不会是山神动手的。 神明犯下杀罪的话，所受到的责罚是非常严重的。 堕神。 神明消散，功德尽失，甚至连最普通的轮回都不会有。 人不是山神杀的，那这件事就更加复杂了。 「何天宇」继续说道：「我原本的以为附身到这人身上，我就能探查到那个女人在哪里，没想到，我到现在还一点那女人的气息都探查不到，完全不知道那女人躲到哪里去了。」 刘璃又问，「你不是在魔都吗？你的山神印是怎么被偷走的？」 闻言，「何天宇」皱起眉头，一脸郁闷，「即便我现在灵力少，但是每个礼拜我也会回到山里看看山里的情况。」 「我那天刚好回去，就遇到他们这群人在爬山。」 「玉昆上不是什么名胜古迹，来爬山的很少，也就周边的村民有时候还上上山。」 「我当时也没在意，毕竟玉昆山上也没有什么危险的野兽，我就继续巡逻去了。」 「我都还没到半山腰，就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声音距离我非常的近，因为就在山里，我肯定不能不就，这也是能积累功德的事情，于是我就赶过去看。」 「当时喊救命的，就是这小子，他那时候已经昏过去了，周围躺着四五个人，全都死了。我完全没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灵力真的太弱小了，正要探查，就看见山里的河道一个女人快要被淹死了。」 「我赶紧先去救那个女人，正把她拖上岸，转头，就发现自己胸口挂着的山神印不见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全力冲刺着往山里面跑。我想去追，可突然又出现五六个年轻小伙拦住我的去路，我当时没有山神印，真的就被拦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山神印被偷走，正想要发怒，眼前的年轻小伙像是突然发疯一样，一个个全死了，只剩下昏过去的那个，我为了保住他，也为了通过他追查到那女人的下落，我猜想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也就上了这小子的身，醒来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我每天晚上都在探查山神印的下落，可完全探查不到，我感觉，我撑不了多久了。」 刘璃点头，「可是你现在附身在何天宇身上也于事无补，山神的附身，也会消耗这人的元气，对你来说，也不是好事啊。」 「何天宇」却说：「我现在也没办法，等我找到山神印再补偿给他吧。」 刘璃皱了皱眉，拿出一颗丹药给「何天宇」，「你吃下这颗要，能稳固你的神魂。」 「何天宇」乖乖吃下，刘璃才拿出手机，给在店里的小允儿弹了视频过去。 小允儿很快就接起来，「老板，有什么事吗？」 刘璃点点头，「我知道那只金毛为什么这样了。」 小允儿没想到自己刚说没多久，老板就查出原因，老板果然厉害，彩虹屁先一波夸上，她才问道：「那只金毛是什么情况？」 刘璃把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小允儿也是一脸震惊，「那只金毛竟然是山神？！真是离谱啊。」 「你把镜头对一下金毛，我看看情况。」刘璃突然说道。 小允儿不知道刘璃此时要看金毛干嘛，但她没多问，根据刘璃的指挥，开着视频走到金毛那边。 成为植物狗的金毛躺在做丧葬的床上，很是安静。 刘璃开始在脑海里敲击系统，「快，系统出来，看看现在金毛，不对，是山神的情况。」 她其实也不确定她的系统是不是那么牛逼，但试试总归是没错的。 「滴滴滴。」 系统 急促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有了吗！！！ 「客户检测：id——金毛狗（山神）。」 「客户指数：90%（樯橹灰飞烟灭）。」 「客户信息：终归是云里来雨里去，墙倒众人推。」 「客户登记：无法关注。」 「检测到客户状态：可用尚飨八珍。」 所以山神的山神印还没被用掉，山神还有救，不过还是要抓紧时间了。 挂了小允儿的电话，刘璃看向「何天宇」，你是不是进到他的身体里就没法进食了？ 「何天宇」点头，「所以，我现在就只剩一口气在了。」 刘璃转头看向何长盛，「何老板，我能借你的厨房用一下吗？」 何长盛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当然可以，刘老板随意。」 刘璃又吩咐道：「何老板，麻烦你准备三根香，还有香炉给我。」 何长盛应了声好，立马让下人去办。 刘璃走进厨房，电饭锅里面正好还有剩饭，也不用她还特意煮。 酱油炒饭。 尚飨八珍之一，人吃不到，但是鬼神能享受到。 为了让山神能够再维持久一点，刘璃决定先供奉山神。 酱油炒饭很快就出锅，刘璃把她摆放在准备好的香案上，拿起那三根香点燃。 她拿着香站在香案前，心里默念着玉昆山山神，香的烟雾开始慢慢悠悠地朝上面飘起来。 「何天宇」瞬间就闻到酱油炒饭的味道，忙不迭上前端起饭，开始吃起来。 何长盛看到儿子开始吃饭，忍不住眼眶红了，这么多天，终于吃下饭了，即便是他身体里的山神在吃，能不饿到儿子就行。 做完这一切刘璃也不再耽搁，「你先吃这着，我现在帮你去找山神印。」 山神没想到刘璃要帮他，有点愣，「可是，你能查探到我的山神印吗？」 「或许能，试试看，我要先去你的玉昆上看看。」刘璃说道。 「那我也去。」「何天宇」放下碗筷说道。 刘璃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虽然我给你了这么一点供奉，但是我怕你还没到半路就烟消云散了，正好，我都不用去找了。」 「何天宇」：「……确实，我的力量不多了，那我就不去了，刘老板你小心。」 刘璃点点头，转头看向何长盛，「何老板，能借辆车吗？」 何长盛才从一众魔幻中清醒过来，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我让人送你们过去。」 刘璃拒绝道：「不用，那边恐怕有问题，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好好。」何长盛随便拿了一个车钥匙给刘璃，刘璃接过来看也没看就递给玲奈，「铃兰酱，你开车。」 「好。」 路上，小九忍不住问道：「老~老板，刚刚山神说的和何老板说的，明显有出入，你觉得谁在撒谎？」 第二百三十三章 山上闹鬼事件 一共十三个人，一个说有女人，一个说没女人，肯定是有一个在说谎吧？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啊？」小九听着刘璃的话就更懵了。 刘璃解释道：「能偷山神印的女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之前她在山神的地盘杀了人，山神都感应不到，那她做出一些障眼法迷惑，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先杀掉一部分人，然后用法术或者什么手段迷惑身下的人，让身下的人以为山神是凶手，这样他们就能成为帮助那女人的帮凶。 所以在山神眼中，就是十三个人合伙偷取山神印的，而在何长盛眼中，十三个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女人。 原来是这样。 小九恍然大悟，「老~老板，你好厉害啊。」 玉昆山位于苏省和徽省的交界处，傍晚时分，她们才开车赶到玉昆山山脚下。 虽说玉昆上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但是位于重要交通要道，这里经济也好算不错，山下的小村庄里开着不少农家院，还有一些简单的民宿。 饭点到了，刘璃早就饿了，一行人就随便找了一家农家院吃饭。 听到刘璃她们要上山，老板娘连连摆手，「你们几个小女娃可别上去啊，这段时间山上不太平，白天上山也就算了，晚上千万不能去啊。」 刘璃听出老板娘话中有话，问道：「老板，为什么晚上不能上山？是山上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老板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到刘璃身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闹鬼。闹了差不多半个多月了，上次还有十来个年轻人死在这山上，可惨了。我们村长还说要请人过来看看，做做法，还没请来呢。」 闹鬼闹了半个多月，山上的山神印也丢了半个多月，果然那人应该还在这玉昆山上。 「老板，你能不能仔细跟我们说说，山上闹鬼是怎么个闹法？我们都很好奇。」刘璃说完，冲着玲奈微微挑眉，玲奈瞬间明白，从包包里拿出五百块，塞到有点犹豫的老板娘手里。 老板娘笑着握紧手上的钱，说道：「你们这些小女孩胆子可真大，怎么就爱听这些稀奇古怪的。」 老板娘坐下来，她告诉刘璃她们，「最先发现闹鬼的，我们村里上山采野生菌的一对夫妻，有些野生菌就是半夜去才有，他们也都习惯了，但没想到那天上山，菌子没有弄到，却遇到了山崩。」 「然后呢？」刘璃眨了眨眼，看老板娘神秘兮兮的样子，不得不捧哏配合了一下。 老板娘一拍大腿：「山崩出来了七座老坟。」 「七座老坟？」刘璃皱眉低喃一声。 专业突然就对口了。 老板娘点头，「可不是，听着就吓人，大半晚上的，七座坟被山崩露出来，有的连棺材都出来，听说旁边还亮着灯，可邪乎了，特别吓人。那对夫妻吓得当即跑下山，就去找村长。 这山，好多年都不能埋人了，那老坟，搞不好就是村里人的祖宗，就这么让暴露着，回头遭了贼可咋整，那不就是被挖了祖坟吗？ 他这个村长还当不当了，当天晚上，村长就带着十几个男人山上。」 老板娘站着累，正巧现在也没客人，干脆来了把椅子坐下来，继续说道：「当时上山的，也有我男人的。我男人说，他们就是远远看到了老坟，但走了半个晚上，就是走不过去。 光听到鬼哭，一直哭，说什么好惨啊，还有很多孩子们的哭声……」 「村长他们也害怕了，不敢再停留，就叫下山了。第二天白天去看，山上一切正常，老坟也找不着，啥都没有，可到了第二天晚上，哭声就又起来了。」 「山上的东西，看来 不一般。」小九说道。 「可不是不一般。」老板年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继续说道：「也有胆大不怕死的上山去看，但是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看到老坟好端端的，也有看到棺材都露着的，还有看到孩子在坟前玩的…… 听说还有穿着白衣服女人在上面走的， 后来不是来了一群爬上的小年轻死在山上，村长就不让村民晚上上山了。大家也都遵守了一阶段，但是山上的东西要摘啊，来我们这的人就喜欢这一口，于是晚上又有人上山了，就出事了。 「一个多星期前，一个半夜上山的村民，死在了山上。警察过来察看，也验尸了，说那个人是心梗突发去世的，可我们都知道，那人就是被吓死的。」 「这么一来，大家都不敢上山了。」 老板娘说着，看着刘璃三人，「你们三个水嫩嫩的小姑娘，就别想着要去山上了，特别是晚上去，要是把命丢了，多不值当啊。」 话音刚落，就有客人来了，老板娘赶紧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去招呼客人了。」 老板娘离开，玲奈低声问道：「也就是说，山神印还没丢失的时候，这边就已经闹鬼了，那人不是临时抢走山神印的，是早有预谋。」 刘璃点头，「总之，我们都要上山看了才知道。」 她们三人倒是没有明晃晃地上山，而是在简单的旅馆开了三间房，稍作休息一下，等到深夜，村里都没人溜达了，她们才偷偷出去。 幸好在来的路上三个人都换上了登上的装备，不过没走半小时，刘璃还是累了。 三个人停停歇歇，终于到了半山腰，但是她们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哭声啥的，都没听到。 小九往四周看了看，「鬼在哪里？哭声呢？白衣服的女人呢？」 「嘻嘻嘻~~」 哭声没有，笑声倒来了。 一阵嬉笑声突然从一侧的树林中传过来。 刘璃率先跑过去，小九和玲奈也紧跟着过去。 钻进树林，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就看到前面有一条小潭，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月光投射下来，看到潭水幽深，水面的月亮和天上的月亮中间，正悬着一颗金灿灿的铃铛，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铃铛响一下，就荡出一阵白色的荧光，这应该就是的山神印了。 而小潭边上，五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正在笑着闹着，像是没有发现她们三人。. 女人都长得很好看，十六七岁的年级，笑起来还带着点纯真。 是个让人看着都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场面。 但是此时此刻，刘璃几人却觉得异常冰冷，那种能透尽骨头里的凉意。 小九搓了搓手臂，小声问道：「老~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璃刚要开口，忽然神色大变： 「小心。」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七星坟 刘璃一把推开小九，小九只觉得身边一股凉意「嗖」地一下过去。 小九站定后才发现，那五个女人，哪里还有刚刚少女的样子，全部面容狰狞，像个裂口女的样子，朝她们再次扑过来。 「哼！玩这出呢。」小九结了一个手印，打在女鬼身上，女鬼顿时消散了。 玲奈反应快，掏出刘璃发下的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上一个朝她扑过来的女鬼头上。 刘璃没那么多花招，只是五帝钱彼此碰撞脆响，一道光笼罩在身上，然后对着冲过来的女鬼伸手一抓，抡着直接朝大树上砸过去，女鬼尖叫着变成一缕尘烟。 五只白衣女鬼轻轻松松就解决，小九拍了拍手，「看来之前村民看到就是这些。」 然后，她皱了皱眉：「就是太弱了，只是留存的幻影。」 「不过山神印就在这边，我们拿了山神印就能走了。」小九说着，上前就要去抓山神印。 小九的手直接穿过山神印，印玺没有抓到，她还差点掉进潭里，幸好玲奈及时出手将她拉住。 小九震惊，「山神印也是幻影！」 刘璃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山神印的虚影打过去。 「砰。」 随着石头掉进水潭，彻底晕开了水面上月亮的倒影，那山神印的虚影也消失了。 突然，眼前的场景一阵转换，就像是置身在万花筒之间，随即幻影消失不见，露出此地原本的面貌。 森林和水潭都没有了，脚下变成光秃秃的大地。 惨白的月亮挂在半空中。 月光下， 七座老坟，在山体上呈七星排列， 暴露出里面像是崭新的， 跟丧葬店里摆放着样品一样簇新簇新的棺材。 有的棺材半埋在地里，棺材板都掉了，露出里面摆着的尸体。 是尸体，不是尸骨。 但凡暴露出来的尸体，全是女性，而且不像是死了很久的样子，一个个更像是睡着了。 她们穿着不同颜色、款式的寿衣，脸上化着妆，头发也是精心梳理过的…… 三人面面相觑。 小九摸着下巴：「好眼熟的样子……」 玲奈补充道：「……就像是咱们店里刚刚做过敛容的客人。」 刘璃深以为然地点头。 她们就是干这一行的，莫名专业对口下，恐怖气氛是没有了，只是觉得诧异。 刘璃她们上前查看， 包括坟里的陪葬品，包括棺材、尸体…… 看着看着，小九脸色苍白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棺材前的油灯。 「老~老板，这，这是七星坟啊。」 七星坟？ 刘璃没听过这个，问道：「那是什么？」 小九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也是在家族的古书里面看到过，老~老板你看，这些棺材前都摆着七星灯……」 话音未落， 噌！ 一盏盏七星灯亮起来。 放出的也不是温暖的火光，而是冷冷的，鬼火一般的冷光。 刘璃带着小九和玲奈警惕地后退两步，问：「这个七星灯跟诸葛亮有关系吗？」 小九苦笑着摇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板线条好粗。 她见缝插针地解释了一下。 原来， 所谓的七星坟，是借着坟、山势、命格，加上七星灯， 形成一种特殊的养尸局！ 「嘶~」 刘璃和玲奈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们是搞丧葬的，对乖乖的尸体不害怕，但不代表她们想看到那些随时会蹦蹦跳跳起来的大粽子。 玲奈问：「厉害吗？」 「很厉害。」小九继续说：「我从书上看，以前有人通过七星坟养出过很厉害的老尸，世家折损了很多人都没有灭掉，只是把他们封印起来，我还以为这东西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竟在这被我碰到。七星坟吸收地气，生气，有他们在的地方几乎寸草不生，怎么会在玉昆上？！」 这件事小九也想不明白。 「因为是我把它们挪过来的吖。」一个俏皮的女声突然传来。 小九还以为是尸体说话了，吓了一跳，仔细一听才发现，声音是从老坟所在的山坳后面传出来的。 刘璃几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婷婷袅袅地走出来。 女人手上拿着金色的铃铛，也就是山神印，走一步响一声，就像自带着出场音乐。 她看了小九一眼：「你之前结的印，八闽林家？」 「世家的人就是了不起啊，八闽林家的一个小姑娘也知道很多嘛。」 小九脸上，此时满是凝重：「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女人笑了笑，眼神落到刘璃身上，「刘老板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刘璃眉心紧蹙着，满脸疑惑：「大姐你哪位？」 旗袍女人胸前剧烈起伏了一下，咬着牙：「魔都，阴婚，有印象了吗？」 刘璃一拍手，「想起来了，你是那个……」 「兰心是吗？」 「bingo，答对了。」兰心气急反笑：「你猜有没有奖赏呢？」 当时， 燕别故为躲刘璃， 连夜出魔都， 好多家当，好多东西都没交代。 冥婚的生意，肯定也不敢再继续做。 至少，在魔都不敢。 市场空出来了，有人就蠢蠢欲动了。 没了燕别故这只老蝙蝠压着，有些人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然后， 只是行了一小会儿， 就撞在了刘璃这块大铁板上，惨遭关注。 没有然后了。 这个兰心，就是其中一人的妻子。 要不是名字比较有特色，刘璃还想不起来。 这明显是带着恨意来的。 刘璃懒得跟她掰扯，冷声道：「兰心，把山神的山神印给我，我可以暂时放你一马。」ap. 兰心笑了，稍后一秒她脸色一变，满目仇恨地瞪向刘璃，厉声道：「刘老板真是好威风，想要谁死，谁就死，那今天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还有没有那本事，去死吧！！！」 话落，兰心一挥手，周遭的藤蔓全都朝刘璃涌来，伴随着藤蔓的，还有藏在中间的一根根利刺。 刘璃伸出手，五帝钱飞起，在众人头顶形成一个光幕不光是自己，连小九和玲奈都笼罩在里面。 藤蔓和利刺都被挡在光幕外面，刘璃轻轻一挥手，五帝钱彼此碰撞着，发出声声脆响，那些藤蔓和利刺竟然朝兰心反射回去。 兰心慌忙躲开，显得有几分狼狈。 刘璃「切」的一声，表情上全是「就这」，看着她，「你这种半吊子，一串钱砸死你吖，把山神印还回来。」 兰心瞪着刘璃，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我是打不过你，但是这些七星坟呢？坟破，老尸破封而出，到时候我看你还嘴硬什么，我丈夫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报。」 如果不是刘璃，她丈夫根本就不会死。 刘璃看着癫狂的兰心，淡淡道：「你丈夫的死是因果报应，他之前做下太多错事，你现在还要做吗？」 兰心的丈夫原本是道协的，因为一些歪门邪道被道教赶出来后，就开始各种坑蒙拐骗，歪门邪道。 燕别故离开魔都后， 兰心丈夫大喜，他接手了冥婚生意，而且做得比燕别故过分得多。 他通过哄骗，将小女孩的生辰去和，转手就卖出去。 如果不是刘璃连线了小女孩，系统正巧检测到，或许小女孩就死了。 而且兰心丈夫这种事情，短短时间里做了数起，甚至嚣张到在斗音上发视频，宣传封建迷信。 刘璃能惯着他吗？ 反手就是一个关注。 然后，兰心丈夫就阴沟里翻船，法术失败反噬，死状非常凄惨。 也是在那个时候，兰心记恨上了刘璃。 兰心冷声道：「你别在假仁假义，你就是个杀人魔，你关注的人都因为你死，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因果。」 刘璃面无表情说道：「那是他们注定的命。」 而且， 问心无愧。 话落，刘璃一个眼神示意，小九和玲奈窜出去，一左一右，控制住了兰心，一个掐脖子，一个抓双手。 五帝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了出去，就悬在兰心的头顶。 落下！ 崩！ 绳子崩断， 五枚铜钱一次落下，摞在一起，稳稳地压在兰心的头顶。 「嗤~」 一股黑气，从兰心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冒了出去。 她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神色瞬间就变了， 像是陡然清醒了过来，失声尖叫： 「不对，不对，不是我，不是我啊。」 「刘老板，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事情了，你饶过我，我知道怎么封印七星坟。」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妈耶，搞到真的了 「我就知道有问题。」 「老夫少妻，还干着歪门邪道缺德事，居然还玩什么情深似海，为夫报仇的戏码，你自己信吗？」 刘璃撇了撇嘴，看了看兰心，再看向七星坟。 什么兰心把七星坟移来的， 七星坟把兰心「移」来了还差不多。 其实就是七星坟不知不觉中控制住了兰心，弄出了这么一出。 现在五帝钱一出，直接破了控制， 兰心马上就清醒了，从心了。 刘璃本也没想杀兰心，见她清醒了，就问道：「怎么封印？」 兰心说道：「用有灵性的血做墨，画出符来，每座坟贴两张，一张封住棺材，一张封住七星灯。」 刘璃不确信兰心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看了一眼小九。 小九点头：「老~老板，她说的没错。不过还有一点，需要阵法加持，还有，足够的法力。」 刘璃「嗯」一声，「你行吗？」 小九点头，「我可以。」 「好，开始。」 刘璃没在犹豫，放开对兰心的控制，没办法，没手了，也没人了。 只能警告一声：「你最好不要有别的念头。」 兰心乖巧地点头，只是低头瞬间，嘴角冷笑。 就凭三人就像重新把七星坟封印起来？ 她家的那个死鬼可是说过，这套七星坟，是半解封的啊。 越到后面，解除封印只会越来越快。 法力加持？ 只怕这些法力会让那些七星坟更快出来吧。 到时候刘璃她们就去死吧。 兰心眼底深处，她自己都察觉不到到，一缕缕黑气在重新冒出来。 小九找来一根树枝，围着棺材，在地上画出一副阵法图。 阵法很是繁复，范围很大，分别将七座坟包围在里面，又彼此勾连，组成更大的阵法。 刘璃则抽出包里的小刀，咬了咬牙，划了食指和中指，玲奈把小九提前准备好的画符工具，包括朱砂之类的拿过来，鲜血滴落在朱砂上，红得更加刺眼的。 滴下足够的血，小九也画完阵，过来干脆用手指，沾着以血为墨的朱砂，快速画出十几张符纸。 玲奈接过符纸，按照要求贴在那些棺材上、七星灯。 整个过程，阴风阵阵， 要不是专业对口，职业丧葬， 一般人真干不了这个活。 一切准备就绪，小九说道：「老~老板，我站在正中，负责封印，您和玲奈帮我守着。」 「好。」 刘璃和玲奈答应下来，分成两个方向站在封印阵的边缘。 「琉璃姐，灯更亮了……」玲奈一直在关注七星坟的情况，看到七星灯上的冷火又往上窜出来许多，她大声喊道。 刘璃看过去，确实如此。 这叫灯已经不准确了。 简直就是小火炬。 她们要加快时间，看着就不是很对劲的样子，里面的人，貌似很急着要出来啊。 「小九，速度。」 刘璃话落，小九那边就开始启动阵法。 八闽林家的术法还是很强的，以一击之力，带动了阵法。 七星坟外，阵法一个个亮起来，发出橘黄色的暖光。 随着银白色光芒发出，无数条火线也从地面突腾起，这些线密密麻麻地，像是坟上的封土一样，盖在了七星坟上。 接着，正中小九低喝一声，「落！」 砰的一声。 贴着符纸的棺材，就跟被巨大的锥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样，整个棺材瞬间钻进了地底下。 同样贴着符纸的七星灯， 火苗落下去一截，从火把又变成了油灯的样子。 刘璃和玲奈稍稍松口气。 然而在一旁的兰心却惊讶到不行。 怎么可能？ 七星坟怎么那么容易被封印？ 就凭林家小丫头？ 兰心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璃，想起自家死鬼的一些话， 恍然大悟。 「是借运，是借势，是借力。」 「就像是古代开国的真龙天子身边，一群普通人紧紧跟随，也能爆发出远超正常的力量。」 不行，不能这样。 不能让她们成功。 兰心眼睛里全是黑气，连眼白都看不见了，突然一口血喷出来，喷在了山神印上，头发飞扬，神色癫狂。 她摇响铃铛，藤蔓飞快地从远处蔓延过来，冲着阵中心小九而去。 * 玉昆山上。 虽然村长明令禁止不能上山，但是外来的游客还是有不听劝要来的。 身为探索灵异的主播许志强来说，玉昆山绝对是流量的密码。 之前山上死了十几个人不说，刚刚他还听见村里的那些传言。 那他必须得去瞧一瞧了。 要是真的能看见点什么，他这直播不就炸了？！ 许志强一边爬山一边跟直播间的网友闲聊，「今天我们来探秘玉昆山，相信玉昆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吧，到底是人为还真的有什么灵异时间，我就来一探究竟。」 现在这种年代，闲着无聊的人真的太多了，就今天许志强直播间，已经深夜两点了，观看人数竟然还能破万。 「主播可以啊，冲~」 「刷个礼物先，敬主播是条汉子。」 「呜呜呜，大晚上的，山里看起来真的好恐怖啊。」 「又害怕又想看，我属实菜鸡了……」 「主播还是小心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冒犯，真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许志强看到有人送礼物，说道：「谢谢朋友的礼物，也谢谢大家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说着，他掏出一张符纸，贴在胸前，「看，我还是有备无患的。」 这符纸可是他去道教里面找大师求的，听说非常的有用，能保自己一条命的。 突然。 许志强身边的草丛发出声响，几道长长的东西「嗖」地划过。 「卧槽，什么东西？不会是蛇吧？蛇好像也没那么快。」 不得不说许志强还是很大胆的，说着话的时候，人已经跑着跟上去了。 直播的镜头跟着他跑步开始摇晃，直播间的网友都要吐了。 「再晃下去我人没了。」 「这就是第一视角体验感吗？太真实了吧，我差点在床上把自己晃下来。」 「所以刚刚的是什么？真的是蛇吗？」 「看着像是藤蔓。藤蔓跑那么快的吗？」 跟着跑了好一会，许志强停下来喘口气，真的，太累了。 他也是刚跑近了才发现，真的是藤蔓，不是蛇。 好几条藤蔓像是有意识地朝某个地方飞快地嗖过去。 许志强喘着粗气，说道：「确实是藤蔓，太快了，我现在继续跟上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这座山真的有蹊跷，晚上，他绝对能拍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许志强拿着直播手机再一次跟上，突然，不远处亮起一道刺眼的银白色光。 果然有搞头啊。 许志强加快了脚步，冲着前面跑去。 他还算小心，越发靠近的时候就放慢自己的脚步，隐约间就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 「兰心，你找死吗？」 许志强悄悄摸过去，就看到让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七座坟在晃动，七盏灯在冒着鬼火， 好几个棺材就这么立在土里，已经快要出来的样子，棺材里面的尸体活灵活现，不像是死人，倒像是沉睡过去的。 而刚刚急速奔跑的藤蔓现在直接冲天而起，对着棺材正中的人突袭过去。 许志强：「……」 妈耶。 他搞到真的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恭迎山神 刘璃虽说把兰心放在一边，但是始终分出心思看着她这边的情况。 果然，兰心开始捣乱起来。 特别是那黑得跟黑珍珠一样的眼睛， 一看就有鬼。 「小九，撑住。」刘璃说了一声，转身挡下那些藤蔓。 然而山神印在兰心手中，山神印驱动，除了藤蔓，树根树枝甚至毒蛇毒虫也都围攻过来。 刘璃掐指落下五帝钱，护好小九和玲奈。 没了刘璃的压阵， 就像是一股精气神被抽走了一样，小九坐在正中的身体晃动得愈发厉害，喘息着，一副疲惫的样子。 刘璃不敢拖太多的时间，牢牢地挡住藤蔓，并且五帝钱飞舞着，光幕不住扩张，反过来要将兰心笼罩。 而猫在树后躲着看到许志强直呼「卧槽」。 这也太厉害了吧！！ 此时直播间更是炸了，看着站在月光下，背后是银白色的光，宛如神仙降临的刘璃，评论甚至停滞了一瞬，再疯狂地刷起来。 「魔都琉璃？那可是魔都琉璃！！！琉璃姐姐原来这么牛逼的吗？我跪了。」 「刚刚刘老板那掐诀直接掐到我心里了，也太帅了吧。」 「就没人问那坟，那棺材，那灯什么情况吗？看着好恐怖啊。」 「还有那些树枝藤蔓，天啊，我感觉自己在看电影大片。这真的真实的吗？我是不是没睡醒做梦呢？」 「有没有发现，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了。」 许志强也才发现，直播间的人数竟然突破了十万，那是他做直播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甚至观看直播的人数还在不断地攀升。 很快他的直播间就挂在热搜榜第一。 「谁能想到，我是在睡觉被挖起来看直播的。」 「同样，朋友的电话让我以为出了大事，一看，果然是大事。」 「琉璃丧葬的粉丝朋友们，集合了。」 还有很多在直播间刷礼物的，今晚这一趟，许志强少说赚了十几万。 他为了更近一点，往前走了几步，没想到脚勾到藤蔓，整个人摔出去。 完蛋。 许志强麻利站起来就想离开，地上的藤蔓率先一步圈住他，将他举到半空中。 兰心看着那人冷笑，正愁拿刘璃没办法，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许志强被托在半空中，整个人害怕到不行，但还是没有扔下手上的手机，颤颤巍巍地拿着。 「强哥好样的，这个视角正好，不好放开啊。」 「我刷礼物了，保持住，这属于vip席位。」 「妈妈，我飞起来了。」 「我很庆幸我起来看了，今晚不睡觉都是值得的。」 刘璃看了半空中的许志强一眼，「兰心，把人放下来。」 兰心笑着，把玩着手中山神印，「不可能，你们今天全部都要死在这边，山神印在我手上，这座山就要听我的。」 说着，兰心再次摇响山神印，地面开始缓缓裂开。 眼见着快要裂到七星坟那边，刘璃也不清楚，这样强制裂土出坟，会有什么后果。 小九焦急喊道：「老~老板，我，我快撑不住了。」 玲奈那边也是脸色苍白，她紧咬着嘴唇，明显也快力竭。 小九画的阵法，同时在抽取她们两个的精气神，去压制七星坟。 现在隐隐有些要反噬的样子。 还有三具棺材，将出未出。 「老~老板，血……」 小 九艰难地喊出一声。 刘璃皱眉，转身，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滴落在阵法上面。 突然。 阵法原本橘红色的光变成金色，应着棺材上、灯上用刘璃的血画成的符纸，棺材竟然自己隐隐朝地下降落。 兰心眼神一凝，大力催动山神印。 地面裂变的速度更快了，还有山里的树木等等，都跟疯了一样。 许志强举着手机在空中被甩来甩去，人都要没了。 玲奈直接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出。 玲奈擦了一把嘴上的血迹，问道：「琉璃姐，现在怎么办？山神印在那人手上，我们处于被动状态。」 刘璃看了兰心一眼，「山神印，好用吧？其实，也没那么好用，因为，它不是你的啊。」 「是吧，山神！」 最后两个字，在群山间，轰然回荡。 刘璃临走前已经想到现在的问题，所以问了山神一个问题。 就是要怎么阻止山神印催动。 山神说，他现在灵力有限，只有等山神印被彻底催动，群山混乱，呼喊山神，他就能瞬间掌控山神印。 这也是刘璃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回兰心手上山神印的原因，她也在等着这一刻。 就在整座山在山神印催动暴乱的时候，山里每一个树每一棵草每一种生物都发出对山神归来的渴望。 山间浮起一点点的绿色光点，随即，行成绿色的洪流，像是铺成绿色的地毯，恭迎山神归来。 许志强的晃动间把手机镜头对着山里，直播间的网友看到那一幕，全是震撼。 「所以，真的有山神吗？」 「突然觉得好感动怎么办，万物皆有灵，大家好好爱护环境吧。」 「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她当时在山上迷路，就是山神指路让她走出来的。」 「老一辈应该最清楚，现在都没人供奉山神了。」 「等这件事结束，想去附近的山上敬拜山神。」 随着绿色地毯的延伸，一道白色的光昂从绿光上面飘来，兰心感应到山神印的激动，瞬间有些不安。 下一秒，那道白光涌进山神印当中，山神印发出金色的亮光，兰心再也握不住，山神印脱手而出。 随即山神印悬浮在天上，随着铃铛的响声，光圈一层一层地荡漾出去。 山，慢慢变得平静。 地上的龟裂消失，藤蔓回到原位，所有生物回到自己的家里，安静地睡着了。 飘在半空中的许志强被慢慢放在地上，他坐在草地上，就看见前面草丛中隐隐有个什么石像。 他好奇，走上去扒拉开，竟然是山神像。 他放下手机，双手合十，对着神像深深一拜，「谢谢了，山神。」 他敬拜的瞬间，一道浅浅地白光从他身上流出，转瞬进了山神印中。 山神印恢复山里的宁静后，缓缓落到刘璃手中。 刘璃探查着山神印中的山神，低声道：「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她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兰心，一记刀手把她劈晕。 杀了那么多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随后她回归原位，跟着小九和玲奈，继续封印七星坟。 没了搅局的人， 这次封印很顺利。 七座老坟，重新沉入了地下。 原本光秃秃的土地，突然长出翠绿的小草，覆盖住这一片封印之地……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就是爱情 刘璃没说的，还有一种可能。 也许，山神的信仰和香火回来了。 许志强拿着手机直播了一切，心中出了震撼，还有很多的感动。 他之前一心想着去找灵异的事件，去看鬼神，那时候的他更多是好奇，并没有抱着敬畏之心。 今晚之后，他终于懂了，所有因果都会轮回，所有生物皆有灵。 从今晚开始，他或许想要换一种直播方式。 就是去寻遍个个大山的山神像，他愿意当那个唯一的供奉着。 后来他真的做成功了。 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跟着许志强行动起来，网上也越来越多人怀着对各种神灵的敬畏。 还有个个村庄，也都开始拾起老祖宗的传统，进山就要敬拜山神。 山神灵力渐渐恢复，守护着山里的一切和进山的人，这都是的后话了。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渐渐放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刘璃打完报警电话就在原地等着。 警察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上山来，带走了兰心。 因果总是报应不爽，兰心被抓进去之后似乎是魔障了，丝毫没有隐瞒开始说出自己所做所为。 警方定案很快，兰心执行死刑判决。 * 刘璃和小九还有玲奈下山，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回去。 回到何家别墅的时候，何长盛忙不迭迎出来，「刘老板，昨天半夜天宇突然晕过去，再也没醒过来，没事吧？」 他是真的要吓死了。 原本何天宇身上还有山神在，山神担心刘璃那边情况，一直在客厅等着。 何长盛自然陪着，那可是自家儿子的身体啊。 突然，「何天宇」脸色一变，何长盛正要问发生什么事情，就看到何天宇一软，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怎么都叫不醒。 何长盛心急到不行，只能让人把何天宇抬起房间的床上，等着刘璃她们回来。 刘璃知道是山神离开何天宇的身体导致的。 之前何天宇晕倒，又被山神附体半个多月，身体很虚，没那么容易醒来。 刘璃跟着何长盛上楼去看何天宇。 何天宇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好在虽然虚弱，但是还是有口气吊着。 她之前让山神吃下那颗药丸，就是为了稳住何天宇的神魂，不让神魂到时候因为山神的离开也跟着离开身体。 刘璃说道：「何老板家有人参吗？」 「有，我立马下人去拿。」 何长盛说完，很快就有人拿着一盒参过来，「刘老板，这个人参行不行？这是之前我去找人收的，说是上百年的人参了。」 刘璃接过来看成色，果然不错，是颗上百年的人参了。 她拆开盒子，从人参上面揪下两个参须，把人参还给何长盛。 现在何天宇还很虚，如果年份没那么强的，那就要用到参片，但是这百年人参，参须也就够了。 否则太补的话，反倒不好。 俗话说虚不受补就是这样的。 刘璃捏开何天宇的嘴巴，把两根参须放进他嘴里，「过一会应该就能醒了。」 何长盛听到刘璃的话，终于松口气，「好好好，谢谢，谢谢刘老板救了天宇啊，你就是我们何家的大恩人。」 咕~~ 回答何长盛的是刘璃肚子里饥饿的声音。 刘璃：「……」 何长盛很有眼力见，立马说：「刘老板忙碌一晚上，肯定累了，赶紧先来吃早餐，下面都准备 好了，中式西式都有。」 刘璃下楼，果然餐厅摆着满满一桌，还算这何长盛有诚意。 她们三人吃饱后，刘璃才拿出山神印。 或许是许志强的那一拜，还有网友隔着万里的诚心，山神稍稍恢复一些灵力，「刘老板，谢谢你帮我拿回山神印。」 刘璃说道：「拿回山神印的，是你，还有山里的每一个生物。」 山神很欣慰地笑了笑，「是啊，我们是共同体，我是它们衍生出来的。」 刘璃点点头，「不过你现在还很虚弱，我把你带回去，你还是在金毛体内好好修养吧。」 「好，麻烦刘老板了。」 他们这边说完，三楼也传来动静，何天宇醒了，比刘璃预想的还要快。 虽然他身体还是很弱，但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碍，这阶段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何天宇被山神附身，灵魂被压缩在的阴暗的小角落，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何其幸运能活下来，以后，他一定多做善事，也为那些死去的朋友祈福。 何长盛眼眶红了，感觉经历这件事后，何天宇长大了，不在是那个需要他护着的孩子了。 所以说，福祸相依，有祸也会有福。 何长盛揉了一把眼睛，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刘璃，「谢谢刘老板，刘老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整个何家一定全力相助。」 收下红包，刘璃休息了一晚，就准备回去了。 一来是真的累了。 二来是山神的事情也要尽快解决，植物狗久了，肌肉也会萎缩吧。 * 第2天，刘璃睡到中午，吃了酒店提供的五星级餐食才出发。 何长盛知道她要回魔都，还特意过来送一程。 刘璃三人到了动车站，算是恰好了时间，正好在检票，等了一会也就上车了。 从徽省到魔都，路程八个多小时，小九和玲奈买了一堆零食，倒是也不无聊。 刘璃伸进口袋，才发现昨天太累，何长盛给的红包都还没拆。 她打开一看，是一张支票，上面金额是—— 五千万！！！！ 刘璃都震惊了，这何家，也太有钱了吧。 她有种一夜成为富婆的感觉。 小九和玲奈凑过来看了眼，倒是很淡定，「老~老板真厉害，赚了好多钱钱呢。」 居然没有要求绩效和分成？ 刘璃默默地收起支票，决定这个月给工资，还是要给小九和玲奈一点抽成。 毕竟，这么「单纯」的员工，可不能让她走了啊。 动车的座位一边是三个位置，正好是刘璃她们三人，旁边是两个位置，是一对小情侣。 男的带着口罩，看不清样子，但那双眼睛倒是让刘璃扫一眼觉得有点熟悉，应该是个帅哥，穿得也很时尚。 跟男的相比，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就只能用一个丑来形容。 毛毛躁躁的头发，大饼脸，小眼睛，皮肤有点黑，目测身高就156左右，看起来有点壮。 他们俩依偎在一起，男的还一脸宠溺地看着女生，喂她吃零食。 刘璃：「……」 e，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世界还是有真爱啊 从在外面排队等车的时候，刘璃就看到那个女生怀里抱着一个很有年代感的那种布包，军绿色的，洗得已经有点发旧了。 那布包里面被塞得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女孩像是护着宝贝似的一直抱在怀里，连刚刚上厕所都要抱着去。 “宝贝，你累了吗？”男孩伸手帮女孩把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累的话就靠着我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世界还是有真爱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他… 小伊哭着点头。 玲奈伸手递给她纸巾，可小伊双手紧紧抱着那个布包，根本没有手拿纸巾。 商言看见接过纸巾，温柔地帮小伊擦眼泪。 感受到商言对自己的好，小伊哭得更加厉害了。 “刘老板，我，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小伊请求道。 刘璃点头，侧开身子让小伊出来，跟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她必死无疑 “再后来，我跟商言越走越近，商言对我表白，跟我约会，眼中是对我丝毫不掺假的爱，更是对我言听计从，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直到两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一个长得有点干瘪，光着身子的婴儿叫她妈妈。 婴儿说他很冷，想要妈妈抱抱。 陈伊伊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可能是她太想要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章 她必死无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 看我的钞能力 刘璃带着小九和玲奈在每个车厢都看了一边，全都没有小鬼的踪影。 “啊……” 突然有人尖叫出声。 刘璃她们赶紧朝着声音来源冲过去，是在中间那节的车厢。 等刘璃跑到的时候，只看见厕所门口围了几个人。 “怎么回事？” 她挤进中间，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一章 看我的钞能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杀？ 回到魔都后， 没了什么明星，什么七星坟，什么养小鬼的真爱， 刘璃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了。 尤其是懒觉睡到饱的时候。 幸福（堕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远在家里的刘父打来电话。 有段时间没吃到他种的蔬菜了。 刘璃欢快的接过电话。 “老爸~” “哎，宝啊……”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想再吃一碗炒饭 敛容室的门被一阵风吹开， 将帅小山面前的长明灯吹灭。 刺眼的白光下，一道透明的魂魄从帅小山的身体里面坐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尸体，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原本透明的魂魄开始变黑。 拜访在桌面上的酱油炒饭飘散过来一阵白烟。 帅小山闻到了一股清香。 他飘荡而起，来到了尸体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想再吃一碗炒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为祸一方 “反抗？赵赫利用导师的身份，我们敢吗？我还听说他经常骚扰女学生，甚至篡改论文，前不久还逼死了一名学生！” 有学生挤了过来，大呼过瘾。 “他就是亏事情做多，遭报应了，要不是被人检举出来，我们不知道还要被他欺负多久！” 学生七嘴八舌说着，镜头开始晃动，几名医生从实验室里面将一个伤痕累累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四章 为祸一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吸阳气的狐狸精 “刘璃姐，我完成心愿了，他得到了他该有的下场。” “我没有遗憾了，我可以走了。” 刘璃注意到，在帅小山出现的那一刻，弹幕突然间消失了好一会儿。 直到帅小山像个小孩似的端起炒饭，吸着飘散而起的白烟。 “学校闹鬼，都，都是他干的？” “原来，人死之后，真的会有鬼魂？”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五章 吸阳气的狐狸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 虐猫 刘璃坐在床上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半。 “又睡过头了……” 简单洗漱完后，刘璃察觉到不对经。 “秘书呢？连吃饭都不叫我一下吗？” 她推开门。 “小九！” “玲奈！” 没人回应。 刘璃气呼呼的走下楼。 “娃娃！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六章 虐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 群猫拜月 魔都理工距离丧葬店很近，半个小时两人就来到了事发地点。 刘璃熟练打开直播。 “我前脚才走，主播居然来理工后山了！！！” “我听说虐猫那变态死了！” “就是死在理工后山了。” “那个虐猫的叫徐朗，听说他白事都没人干，怕坏了名声，等等，难不成主播收了？” 刘璃点头：“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七章 群猫拜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事，你还管吗？ 直播间的人数不断上升， 热情的粉丝们开始转发刘璃直播间的直播内容。 很快‘虐猫真凶到底是谁？’、 ‘徐朗被冤枉’的话题冲上了热搜。 …… 黄杰全身哆嗦的冲出宿舍，来到一处办公室门口。 他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叔叔，我被琉璃关注了！” 他满脸的惊恐。 《丧葬主播：我在魔都有栋楼》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事，你还管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