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被捉拿下狱的事情还是惊动了京城里的不少人。</p>
尤其是一向以江家为首的一些世家，都开始有些惴惴不安。</p>
这些年江家仗着贵妃的恩宠，明里暗里结党营私，不少世家都和他们有勾结，没少做些脏事情。</p>
眼下江家被成帝一锅端了，这些世家少不了琢磨会不会影响自己。</p>
审讯江家的事情被交给了傅珩宸，沈轻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偶尔傅珩宸来垂政殿和成帝汇报来看，江勤和韩氏并不是很配合。</p>
也是成帝顾及着安王和贵妃的脸面，还是没让人大刑伺候。</p>
看得出来在这一点上，成帝还是惦记着贵妃。</p>
不过嘛，沈轻罗想到如今还没有任何动静的仙居殿。</p>
成帝应该是不知道江贵妃是真的对江家的死活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了。</p>
她手里现在有更有价值的世家，比起一味要自己帮衬的母家，这些世家才是真正能够帮助到安王的世家。</p>
江贵妃的想法很好，但是沈轻罗看着恭敬地向成帝呈报结果的傅珩宸，冷笑一声。</p>
她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吗？从她放弃了江家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安王和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污点。</p>
宫宴投毒被全家抄家入狱的母家。</p>
现在的江贵妃已经被她那几个儿媳晃花了眼，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却看不到世家们看似倾向了安王，但是不过是付出了了一个女儿，</p>
就算是嫡出的女儿，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也可以随时被放弃。</p>
这些世家随时可以抽身，甚至可能还有一些本来就是傅珩宸手下的世家假装混入其中的。</p>
凭沈轻罗对傅珩宸的了解，那些倒向安王的世家中八九不离十有傅珩宸的人。</p>
沈轻罗从来不是真心地想帮助江贵妃，自然是不会让她看到这背后的风险，也不会告诉江贵妃江家对她，起码是现在的她来说，还不是那么的无关紧要。</p>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珩宸。</p>
啧，但凡傅珩哲有傅珩宸一半的能力，自己也不至于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周旋。</p>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轻罗的眼神，傅珩宸抽空看了这边一眼，还朝着沈轻罗弯了弯嘴角。</p>
如果不是顾及着成帝和身份 ，沈轻罗真的很想对着傅珩宸翻一个白眼。</p>
她收起了手边上的奏折，重新打开一本新的，为成帝整理出重点，眼不见为净。</p>
成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傅珩宸：“江勤和韩氏还没有招供？”</p>
傅珩宸摇了摇头：“江尚书一直在说自己是冤枉的，这些事情都是韩氏和江美人背着他做的，他毫不知情，要求面见父皇。”</p>
成帝冷哼一声：“别说他知不知情令说了，就算是不知情韩氏犯下了这样的事情他难不成还想着独善其身？”</p>
傅珩宸面对江家的人也有些不耐烦，毕竟韩氏那样的疯妇，就算是对着摆在眼前的证据都能闭着眼睛喊冤枉。</p>
他意味深长的说：“父皇，眼下物证俱全，江大人还是这样嘴硬，实在是有些不将父皇放在眼里了。”</p>
成帝没有立刻回傅珩宸的话，而是扫了一眼沈轻罗，突然开口问：“内狱里头的那两个招了吗？”</p>
沈轻罗放下笔正色：“孟司记的口供已经写好了，但是……”她停顿了片刻，神色有些迟疑，“江美人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也在内狱中求着见陛下呢。”</p>
成帝被气笑了：“父女两人真是一个德行，你们也不用客气了，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刑具硬，实在要是不认罪，也不用审了，证据确凿，不差他们两张嘴。”</p>
傅珩宸满意地站直了身子，向着成帝行礼：“是，父皇，儿臣知道了。”</p>
沈轻罗也跟着行礼，她也被毫不配合的江婉莹整烦了，正好借着傅珩宸开的这个由头，早些结束这件破事吧。</p>
毕竟自己手下还有一个内廷司，这次的事情以后要好好打理了。</p>
成帝看着沈轻罗桌案上没有基本奏折了，索性就让她先去把江婉莹的事情解决了。</p>
“这几份你拿给朕吧，你先去把江婉莹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p>
成帝都这么说了，沈轻罗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将手边上几份奏折交给成帝，行礼就告退了。</p>
虽然刻意加快了脚步，但是刚出去就被傅珩宸追上来了。</p>
傅珩宸看着沈轻罗，笑眯眯的：“都这么久了，沈内司还是对孤这般避如蛇蝎，实在是让孤很是伤心。”</p>
沈轻罗露出假笑，已经把敷衍尔字写在了脸上：“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臣只是急着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完成。”</p>
傅珩宸扬了扬唇：“沈内司不用这么着急，反正人又不会长腿跑了，不如和孤一起去天牢先见见江勤和韩氏，说不定能利用他们撬开江婉莹的嘴呢？”</p>
沈轻罗正打算拒绝，傅珩宸先一步开口堵上了：“正好江勤那边还有一点证据上的问题，孤想请教一下沈内司，毕竟现在在那边主要负责的是宁公事，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孤。”</p>
傅珩宸神情看着十分苦恼，仔细一看眼睛深处全是戏谑。</p>
沈轻罗知道傅珩宸这是在威胁自己，要是自己不跟着傅珩宸去这一趟，说不准一会傅珩宸就能和成帝告状，说宁凭阑不配合他。</p>
沈轻罗在心里恨不得把傅珩宸踹倒在地踢上两脚，面上还是一派得体从容：“既然是这样，那臣就和太子殿下走这一次吧。”</p>
傅珩宸勾勾唇，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p>
沈轻罗十分无语，但是面上的尊重还是做到位了：“殿下先请，臣跟着就是。”</p>
天牢常年都是关押的重犯要犯，其中不乏原本的朝廷大员甚至是皇亲国戚。</p>
但是太子驾临天牢还是十分少见的。</p>
天牢的狱卒见到傅珩宸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小心谨慎，赔着笑生怕太子殿下觉得哪里不适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p>
沈轻罗跟在傅珩宸的身后，她是从来没有进过天牢的，但是能感觉出来，比起内狱，天牢的阴森恐怖有过之而无不及。</p>
甚至越往里走，还有隐约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p>
她有点不太舒服，脸色微微发白，但是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退却。</p>
傅珩宸注意到了沈轻罗的不适，狱卒自然也注意到了。</p>
狱卒自然也不想得罪了成帝身边的近臣，小心翼翼地问沈轻罗：“内司大人可是不舒服？要不小的让人把前头打扫到扫再请二位进去？”</p>
沈轻罗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甚少来这样的地方有些不习惯，不必管我，你带路就是了，不要误了太子殿下的事情。”</p>
傅珩宸看了一眼沈轻罗，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往前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沈轻罗觉得手里似乎被塞上了什么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