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开局成为白起后人》 这几日本书情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天籁小说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天下之局 战国七雄秦韩赵魏楚燕齐,七个最强大的诸侯国是这片土地上的霸主。 天下之大势,在分分合合中,必将由分裂开始走向统一。七雄最终将角逐出一个真正的霸主。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七国间持续超过二百多年的战乱导致生灵涂炭,无数人流离失所。 “铠甲生虮虱,万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战争的危害太过于巨大,数百年的战乱也该终结了。 此时秦韩两国边境武遂,秦国平阳重甲大军驻扎于此。 此时,戒备森严的军营内。长戈向天,青铜相击,强弓劲弩爆射而出。 “平定千军,重甲一方。”威武的平阳重甲军军容整齐,肃杀之气俨然可见。平阳重甲军乃是秦国精锐之一,原本常年驻守太原一带,但却不知为何忽然调于秦韩边境武遂。 军营演武场内,两威武的汉子刀枪相交。一招一式之间皆是大开大合,充满了秦人的尚武之风。 演武场下,众多士兵也在观战,叫好之声此起彼伏,而不远处的看台之上,一白发老将与一众将领坐于看台之上。 白发老将乃是秦国镇守武遂的主将左庶长王齮,王齮右侧乃是身着战甲的蒙家蒙恬,蒙恬算是将军王齮的左膀右臂。王齮身为秦国名将之一,战功赫赫。 然而比较特殊的是,一看着十分年轻的少年将领坐于王龁左侧。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一身黑金玄甲,显得高贵而霸气,少年手中持一古朴长剑,端坐于椅上。 秦国尊左,少年仅仅舞象之年,却是在这军营中有着与军中主将王不相上下的特殊地位。 少年名泽,姓乃是在大秦军中有着无比尊贵的姓氏,白姓。 武安君白起,号称百万人屠。为大秦打下了威名赫赫的虎狼之师的威名。其余六国尽皆惧秦久已。 白泽乃是武安君白起后人,白氏家族这一辈最后一个后人。 秦国现在有着几大军事家族,王家,蒙家,王家王翦,蒙家蒙武都是秦国之擎天柱石。唯有白家地位特殊。武安君白起是被秦昭襄王赐死。后任秦王却对白家无比信任。 白家虽然算不上位极人臣,但是由于武安君白起的威名,白家在军中确是犹如信仰一般。但是奇怪的却是白氏家族现在从军之人却只有白泽一人。 可能白家也是害怕功高盖主,重蹈武安君白起的覆辙,所以整个白氏家族目前只有白泽一人从军。 “砰”的一声响起,随之擂台之上一人倒地。擂台之下众多军士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看台上,众多将领也在不停叫好,只是可能碍于将军王齮,所以众人声音比较小。 “白千长的虎贲营军士果真是勇猛无比啊。” “白千长的虎贲营绝对算得上是大秦的最顶级精锐之师了。与王翦将军的百战穿甲兵也不妨多让啊。” …… 看台上众多的千长一一恭贺着白泽。 “多谢各位千长的赞扬。”白泽脸上确没有赢得比斗的喜悦。 白泽面容俊秀而坚毅,剑眉星目,眼中深处却泛着一丝杀气,年龄才至舞象之年,却已经是秦国千夫之一,统领着数百秦国锐士。 白泽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白泽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四年毕业后,进了一普通的公司,不紧不慢的生活着,平凡的一生,磨灭了曾经在星空下许下的愿望。渐渐将白泽淹没于繁华世界。 一次在大街上见到一个差点被失控的汽车撞到的小女孩,白泽却毫不犹豫地就冲了出去,虽然白泽救下了小女孩,但白泽却是光荣了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白泽光荣的成为了一个英雄,被当地列为英雄人物。这可能是白泽这平凡的一生中最不平凡的时候了, 当白泽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变成了婴儿,白泽便知道自己成为了穿越大军的一员,穿越到了秦时明月世界,这个仅仅存在于动漫中的世界。 来到这个世界后,白泽就发现自己脑海中多了许多东西,一些超越这个世界的东西。 “严父慈母”是对白泽父母最好的概述。母亲嬴念瑶自小就溺爱白泽,但父亲白烽却又对白泽要求极为严苛,白母白父为此还时不时有所争执。 白泽自幼言兵事,习百家之长,其中特别对白泽的武艺、兵法最为严格。白泽十岁之时,武艺已然非百人不可敌,兵事已与沙场宿将不相上下。 白泽作为一个十年秦迷之一,对秦时世界可谓是熟悉无比。 “秦时升明月,天行颂九歌。”此事秦帝国还未一统六国,这个世界最乱,最残酷的时候还未开启。 秦时明月世界充满了鲜血,杀戮,战争。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乱世,然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动荡的时代造就英雄。王侯将相,诸子百家,然而芸芸众生中一个盖压整个时代的人已经初露锋芒了。 白泽降临到到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多了一丝变数。这世界多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人,谁也不知道世界的走向会是怎样。 白泽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十六年了。白泽自幼熟读兵书,借白家和秦国这个最强的国家不断培养势力。 前世白泽接受自己平凡与不完美,学会了驻足于平凡之中。 可是,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白泽来到这个世界后,见过战争,那满地的鲜血,染红的整个大地,听过那绝望的嘶喊;见过官员山匪大盗视人命如草芥;也见过大旱,流民无数,尸骸遍野,更有甚者易子相食。 白泽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后来之人,白泽一心想改变这个世界。白泽的姓承载了白氏家族的血脉与传承。“泽”承载了家族父辈对白泽的希望,泽及天下。或是白家的历史中有了太多的杀戮,希望白泽能够改变世人对白家的看法。 随着比斗结束,擂台下众多军士一一散去,看台之上众多将领也一一起身。 “诸位,今日只是小聚一番,我们平阳重甲军自太原至此镇守边境,还有诸多事务,诸位都去忙吧,白泽留一下。“将军王齮浑厚的声音响起。 “诺。”众将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看台。 众将领一一散去,看台之上只留有王齮与白泽两人,一老一少。 第二章三百虎贲 “白千长,听说你要去韩国?为何还要随我的平阳重甲军一起前来武遂。”王齮满脸笑意的看着白泽,眼光中却透露着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将军,这不是折煞晚辈嘛,您就直呼晚辈姓名就可以了,家父就时常提起您。家父从军之时也曾受过您的照顾。” “何谈照顾,我多年前曾受将军照顾,才有今天。” “此次前往韩国只是为了游历七国而已,怕以后没机会了。” “怕以后没机会了?” “这个将军以后自会知晓。” “白泽,你小子还会打哑谜?对了,你手里的长剑是曾经大将军的配剑吧!” “没错,这便是曾祖父曾经纵横六国时所持的配剑。”白泽说话间将长剑递给了王齮。 王齮接过白泽手中的长剑,双手紧握,当听到此剑确是大将军的配剑时,不禁眼中泛着一丝泪光,并包含着一丝仇恨的怒火。 “武安君死的冤枉。”王齮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充满了这位老将无尽的怒火。 白泽见王齮的异状,瞬间就明白了。 王齮在《天行九歌》中最终为白泽曾祖父白起报仇,想要刺杀未来的始皇帝嬴政。最终却落得个自尽的下场,可惜一代名将的落幕却是如此这般凄凉。然而王齮却并没有背叛大秦,保留了一丝秦人的风骨,秦将的傲骨。 王齮曾是白起副将,参与过几十年前长平之战,近百万大军在长平血战,持续了近三年残酷战争最终由白泽曾祖父与王齮所率领的秦军取得了胜利。 长平一战后,王齮就一直担任白起副将,直至后来武安君白起被秦昭襄王赐死。王齮掌握平阳重甲这只大秦精锐之后可能就有了为白起复仇的想法。 秦昭襄王赐死白起,已经过了几十年了,秦昭襄王已经化为枯骨了,王齮的仇恨转移到了当今的秦王头上了。现在的秦王承载了一个国家,同是却也承载了无数人的仇恨。 白泽的长剑在王齮手中开始不停震动。仿佛想要从王齮脱手而去。 “白泽此剑杀气为何越来越重了?此剑不是被将军当年召集天下最有名的一众铸剑师重铸过了吗,此剑乃是世间最可怕的凶器,甚至远超楚国那剑谱排名第一的天问。可其杀气太重,甚至会影响人的心智。天下之间只有武安君能够压制此剑所具有的可怕杀气。后此剑的凶厉程度越来越可怕,随即将军几乎集天地间最强大的一群铸剑师重铸此剑以削弱此剑的凶厉之气。” “此剑已经能够为我所用了。其甚至已经超越剑的范畴了。” “白泽,此中凶险万分,你可要自己把握。毕竟多年前将军都快压制不住其那弑人的杀气。” “将军请放心,此剑只认我白家之人,五年前,父亲将此剑传入我手中后,从未出过意外。” 白泽话语之间接过王齮递回的长剑,剑回到主人手中,剑的震动随即停止。 “将军,那就此番别过,我也该出发去韩国了。” “白泽,此去韩国注意安全,我的平阳重甲军会长时间驻守武遂,有事你就派你的虎贲营来通知我,相信大秦不会让一个武安君后人在韩国出事的。” “将军,那就此别过。” 白泽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后来之人,不仅熟知历史,这秦时明月的人和事也无比熟悉。 王齮最终的结果白泽早以知晓,中间过程,白泽却不会参与其中。王齮自白泽年幼时便对其疼爱有加。最终结果出现后白泽才会参与其中。 秦时明月中多了一个不不存在的他,目前的他还没有能力横推一切,太多变数的出现,不知会将世界走向产生何种影响,白泽不敢过多干预。 白泽冥冥中感觉到这个世界承认了他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但是他终究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地自有其道。但是白泽的到来不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白泽来到其虎贲营驻扎之地。 白泽以及其虎贲营并不是属于平阳重甲军的一部分。但其目前却是驻扎于平阳重甲军营地内。 白泽的虎贲营将士皆面戴黑色虎形铁面,身着黑色战甲,人人备有精弓强弩。有着“黑面玄甲”之称。 烈日炎炎,毒辣的太阳炙烤这大地。也考验着这军营内军士的意志力,左庶长王齮治军极严,王齮将军的平阳重甲军也在众多将领的带领下操练。 声势十分浩大,上万军士在这偌大的营地内喊杀声不绝如缕。步兵长戈向天,骑兵在纵马飞驰,弓兵手中的强弓劲弩将箭矢爆射而出。 军营之内三百虎贲军正在操练战阵,每百人为一队,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在不断响起,这喊杀声充满了杀气,引得旁边的平阳重甲军胆战心惊。 虽然平阳重甲军也是秦国虎狼之师,但与白泽这只军队相比却是天差地别。虎贲营乃是由白泽曾祖父白起所建立的最精锐的军队。人人皆有以一当十之能。 虎贲营一直由白家掌握,与白起长剑一起于五年前传于白泽。白起长剑类似虎符一般,乃是号令虎贲营的信物。 随着白泽到来,虎贲军中走出三人。三人皆是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此三人乃是这三百虎贲军的队长韩云、张风、刘觅风,三人皆是百夫长,每队百名精锐将士。 “参见千长。”三人皆是躬身行礼道。 “韩云、张峰、刘觅风,你们三人立马整装出发,韩云随我前往韩国新郑,韩云你先带人到韩国新郑安排一下。刘觅风去魏国,明日就出发,任务和前几次相同。张峰去赵国长平,张峰在赵国会有铁血盟协助你,长平一役涉及的东西太多,单凭你们还无法解决。” “诺。”三人回应后,随即下去安排一切。 正在训练的三百虎贲营将士个个挥汗如雨,看不见脸庞的三百虎贲军汗水浸湿了衣裳,汗水顺着面甲滴到地上。 “停。”白泽大吼一声。 三百虎贲营将士立即列队整齐站好。军容齐整,士兵军姿挺拔,与二十一世纪的那个世界中自己国家军姿一模一样,这些都是白泽接手虎贲营后将这些教授给士兵的。 “各位,明日大家将再一次执行任务,七国如今只剩下韩国,赵国,魏国三国内的任务还未开始实施,此次任务结束后,大家将有一个长时间的休闲时间。” “谢千长。”三百虎贲军将士皆是兴高采烈。 虎贲军这几年来都在跟随白泽执行一神秘任务。几年以来却都未曾停歇。 第三章 白泽入韩 数日后。 韩国新郑,刚刚经历了一场夏天的滂沱大雨。青石铺就的街道还有些泥泞湿滑。 一马车队伍,十多辆马车缓缓驶入了这韩国都城新郑。 随着马车踏入韩国的土地开始,这个世界将由此开始改变了。自白泽决定入韩,也意味着白泽这个穿越人士开始真正开始入世了。 车队中央的一豪华车辇内的车帘拉开,一面容俊秀而刚毅的年轻探出头来,正是自武遂行至韩国的白泽。马车有些颠簸,几日的行程免不了有些疲乏。一场夏雨后,一行人疲惫感顿时仿佛被这场大雨洗刷了大半。 微风拂过脸庞,带着些许雨后泥土的清新味。白泽静静看着这繁华的新郑城。 “烧酒,酒香醇厚的烧酒。” “都来看了,上好的衣物,应有尽有。” 新郑作为韩国都城倒也算是繁华无比,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贩叫卖之声络绎不绝,小楼酒肆鳞次栉比。 然而在这繁华之下却是有着无数的喜欢在黑暗中生活的小虫子。 对白泽来说,这新郑中他看得上的也就鬼谷传人卫庄与法家韩非了。韩非与卫庄目前算是世界的主角。白泽对两人十分感兴趣。两人皆是乱世枭雄一般的人物,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够了。 假如时间足够,白泽甚至有理由相信韩非与卫庄两人能够改变这韩国糟糕的局面。 然而此时的韩国可谓是内忧外患。外有强秦虎视眈眈,平阳重甲军现在已经驻扎于秦韩边境武遂了,内部王权旁落。 而当今韩王也没有太大的作为,留给韩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秦国哪位已经快要真正君临天下了。韩国的夕阳已经残红无比了,韩国即将坠入那无尽的黑暗中了,再也见不到明日那暖洋洋的太阳了。 韩非没有选择的选择了韩国,韩非身为韩国王宫贵胄,韩国的九公子,其想挽救这个已经危如累卵的国家。可惜这个国家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白泽穿越前,韩飞与卫庄依旧大事未成。夜幕依旧把持韩国军事大权,撕咬这这个摇摇欲坠的韩国。 夜幕四凶将还余其三。翡翠虎由于一场与韩非涉及巨额赌金的赌约,在权力与谋略的交锋下最终成了夜幕的弃子。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翡翠虎为夜幕的发展提供了庞大的财力支持。 翡翠虎可谓是,成也为“财”,败也为“财”。翡翠虎身为夜幕四凶将之一,其能力肯定是出类拔萃。可惜确是太过于贪婪,枉顾百姓生死,草菅人命。 其结果从其行事中便以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皆有其活法,漠视生命,最终都将被惩罚。白泽曾祖父也是如此,近百万条人命在其手中消逝,最终也是被秦王赐死,在秦时明月第五部《君临天下》中还提到白起最终却是被农家猎杀的。 白泽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其身为白家这代唯一一人,却是早已知晓了这个秘密。 白起死因乃是秦国绝密之一,其内情只有秦国王室核心人物以及白家知晓。秦王赐死白起是假,农家猎杀白起是真。白起的功绩已经不是说是一个随便的功高震主能够抹杀的了,当时的白起已经古稀之年,本应该借假死功成身退的,最后却被农家所猎杀,。 农家六大长老以地泽二十四阵法猎杀白起,可惜白起已经年过七旬,而且由于为了压制弑杀之剑的杀气,实力早已大不如前,最终却被农家六大长老所杀。 白起征战一生,由于其所牺牲之人超过百万。 车队在不疾不徐的前行着,白泽在车辇上静静的看着这座没有高楼大厦的城市。城中街道青石铺路。街道两旁民居商铺林立。白泽前世那钢筋混凝土铸就的高楼大厦充满了紫醉金迷,白泽却更喜欢这有着飞腾挑檐的房屋。 车队在一客栈停下。客栈外早已有人等候。 “拜见公子。”等候之人正是先行来到韩国的虎贲营百夫长韩云,此时的韩云脱下战甲,换上了平民百姓的装束,却依旧掩盖不了身上的军人气质。 “公子,这个客栈已经包下来了,可是客栈太小,大部分虎贲营将士我安排在旁边的客栈了。” “韩云做得不错,接下一段时间你带全部虎贲营将士去华阳一地,而后去伊阙与刘觅风会合。此次我会在韩国待较长时间,我会派遣其他人来韩国。” “诺。” 随着白泽下车,其余马车内的虎贲营将士也是紧跟其后,步入客栈内。数十人的豪华马车队伍停在客栈外的时候便吸引的大部分周围人的目光。 许多围观之人皆是窃窃私语。 “这个车队主人肯定是王公贵族,你看中间那个马车特别豪华,下来的年轻人锦衣华服,一看就是王公贵族。” “看那年轻人周围的人都是身形健壮的青年,必定是那年轻人的手下。” 四周的人群皆是与旁人谈论这白泽一行人。 白泽入韩,如此高调,就是让这新郑城内的人知道他来了。刚刚入城时,虎贲营将士便发现车队有人跟踪,只是不知是何人出于各种目的跟踪白泽一行。 天下大势,将从韩国开启。韩国这个战国七雄中最弱小的国家还挡不住那历史的滚滚洪流。 客栈沿河而建,房间内,白泽手持长剑站于窗前静静的看着这河水流向远处。 长剑在手中不停震动,仿佛要脱手而去。丝丝弑人的杀气自剑鞘中渗出,房间内充满了肃杀之气。 “罗网,夜幕,流沙。这盘棋已经落子了,谁是棋子,谁又是下棋之人呢?”白泽脸上泛起邪魅的笑容,要是周围有小姑娘,不知得被迷成什么样。 “此处还是太小了,而且人多眼杂,看来得换个地方。白泽一行人超过百人,在这新郑城内目标太大。白泽一行人急需一个够大够隐蔽的地方。” 虽然白泽并不怕被有心之人惦记,但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新郑城中有能力弄到我想要的地方,也只有夜幕四凶将之一的翡翠虎了。希望你这个韩国巨富不要让我失望啊。” 白泽没想到第一次与夜幕的接触居然是如此戏剧性。 第四章 翡翠虎 翌日。 清晨,淡淡白雾弥漫,大半个新郑城都笼罩在雾气之下。 旭阳初升,和煦的阳光透过薄薄雾气洒落在整个新郑城,显得金灿灿的。 晨雾渐渐散去,整个新郑城也渐渐在黑夜中苏醒。 客栈内,白泽一行人却已是整装待发。 “韩云,已经联系上那个韩国巨富翡翠虎了吧?” “禀公子,铁血盟已经传来消息了,翡翠虎已经知道此事了,相信由铁血盟介绍,那翡翠虎应该还不敢拒绝此事。“ “公子,如今铁血盟势力之大,其已经在七国中打下了偌大的名声,为何不借此直接完成在韩国的任务?” “铁血盟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不该问的别问。”白泽语气平淡无比,但是字里行间却有冷意,白泽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韩云。 “是,公子,不该问的别问,属下知错。” 韩云被白泽就这样盯着,却是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浑身冒起冷汗。 白泽虽然年轻,但是御人之术确是犹如老手一般。 白泽自幼跟随父亲学习,父亲白烽的御下之术也尽得其真传。 白泽几年前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虎贲营与铁血盟却都是由家族传承。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虎贲营全员人数超过千人,百人为一队,白泽身边就留有三百人,其余数百人皆在七国边境,在血与火的战争中不断淬炼军队实力。 铁血盟乃一个强大且神秘的组织,“铁以为信,血以为义,铁血之阵,死生无阻。”是其行事信条。 铁血盟乃是多年以前由秦国王室与白家所创。历经数十年,在白家两代人的努力之下,铁血盟才有了如今的实力,比之大秦凶器罗网也不妨多让。 铁血盟以庞大的财力和人力为七国间各大赌约进行担保,但铁血盟其真正的任务乃是收集七国间的各类情报。 几十年前的秦赵两国之间爆发的长平之战中,铁血盟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其庞大的能量,赵国临时换将,背后就有这铁血盟的身影,铁血盟在赵国联络赵国高官权臣,并予以重利。最后成功促使赵国临阵换将,为秦国带来了一场彻底奠定其霸主地位的战争胜利。 七国间能进行大赌约的人在七国间都是非富即贵,有权臣高官,有商贾巨富。这些人皆属于统治阶层,其掌握着国家。影响这千万人的生死,这世界普通百姓犹如蝼蚁一般。在这世界不停挣扎求生。 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着阶级的,而且这个阶级基本上都是不可逾越的。铁血盟收集的情报多是有关七国间有名有姓的人物。掌握了统治阶级的情报,就相当于掌握了一个国家的情报。 铁血盟虽然实力强大,但是其隐藏于七国之下,唯有七国间的大势力,强大的情报组织才知晓。而且在白泽接手铁血盟后,铁血盟的实力越发强大与神秘了。 客栈外,一奢华的马车停于门口,四匹黑色骏马拉车。忽然之间,四匹骏马皆是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阵阵嘶鸣。 走出客栈,白泽见四匹骏马皆是发出嘶鸣之声。这四匹形体健壮的骏马乃是几年前白泽花了大力气自其他地域弄来的。这四匹马很可能就是后世被冠以“汗血宝马”之名的珍贵马种。四马皆有日行千里的能耐。 可惜白泽却用这四匹千里马拉马车,明显是大材小用了。 踏上马车,车内帘子随风而舞,沉香烟雾缠绕,一股自然、醇厚、淡雅的味道,久闻不腻。 跃马扬鞭,巨大而豪华,犹如一宫殿般的马车动了起来。 马车徐徐驶过街道,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青石街道,马车前后皆有着数人骑马相随。马车所过之处,四周之人皆是远远多开,生怕冲撞了这明显就是王公贵族一般的队伍。 马蹄急驰,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一巨大的院落前。 “公子,到了。”驾车的韩云下车对着车内的白泽躬身道。 自白泽上次敲打他后,韩云对白泽越发恭敬,恭敬中还多了一丝恐惧。 “公子,此处乃是翡翠虎在新郑的府邸,想必那翡翠虎应正在里面等待公子您。” “去通知一下,毕竟我们是客,让人久等总是不好的。”车内白泽声音传出。 话音刚落。 府邸内便有人走出。 “欢迎各位贵客到访,我家主人早已等候多时了,主人已经备好酒菜,我家主人还说还请贵客海涵不能亲自到门外亲自迎接。” “无妨。” “公子,可以下车了。” 车帘掀开,白泽一跃而下。 映入眼帘,便是一朱红色大门,显得富丽堂皇,无比奢华。 白泽一行十几人步入府邸。刚刚踏入这府邸,饶是白泽也惊讶了一番。毕竟熟悉《天行九歌》剧情的他知道。翡翠虎自己真正的庄园是在南阳的翡翠山庄。可此处景致也是如此雅致。由此可见,在那南阳的翡翠山庄是何等奢华。 第五章 望月山庄 白泽一行在翡翠虎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后院。整个府邸占地极广,也彰显着这夜幕四凶将之一翡翠虎的巨大财力。 整个后院有着数座亭台小榭。小榭之下,流水潺潺,流水最终汇集到后院中央的小湖之内。 谁又能想到,在一个院落府邸中居然还有一小湖。湖中荷花含苞待放,一个个亭亭玉立、楚楚动人。有的已经展开两三片花瓣,散发着荷花独有的淡雅清香,使人心旷神怡。 “这翡翠虎的庄园很不错,一派江南水乡的韵味。” “贵客说得不错,我家主人富甲一方,主人从商,以商贾之道成为韩国商贾中的巨富之一,这个庄园乃是主人在这新郑城的居所。主人有许多商业上的朋友在这新郑城中,所以此处修建也颇费了一翻心思。特别是这后院,乃是我家主人亲自请来大师所建,所以我家主人一般都在后院会见贵客。” “朋友,夜幕能有朋友?这翡翠虎下人很会说话啊。新郑乃是夜幕总部,想必此处也是夜幕重要的据点之一。白泽踏入院落后就发现,很多地方皆有有人暗中监视。”白泽心中暗道。 “各位贵客前方就是会客厅,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各位多时了。各位贵客请!” 踏入会客厅,会客厅内地面皆是由名贵木材地板铺就,中间一香炉,香炉中檀香缓缓燃烧,升起袅袅青烟。 会客室厅内,一大腹便便的人坐于房间最上处。此人正是夜幕四凶将之一的翡翠虎。其一身翡翠色华服,正印了他“翡翠虎”的绰号。 “欢迎各位贵客到来,都请坐,诸位贵客的事情都是小事。各位旅途劳顿,先歇息一下,况且现在已经晌午时分了。在下已经略备薄酒欢迎各位贵客到来。先请各位移步到厢房,请诸位!” 翡翠虎随即起身,犹如小山一般的身躯摇摇晃晃的才站起身来。 白泽觉得这翡翠虎最少得有三百斤以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衬托他的富态还是怎样,玄机才将之形象设定成如此这般。 白泽穿越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已经有多年了,这个原本只存在于动漫中的世界变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原本的动漫人物也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感情。有着太多原本动漫中不存在的东西。 厢房内莺莺燕燕,众多美貌女子在跳起曼妙舞姿。 “翡翠虎,你倒是会享受,如此众多的妙龄女子,倒也是好雅兴。” “贵客说笑了,有贵客临门自然是得用最好的招待贵客了。贵客既然是由铁血盟介绍,那自然是我翡翠虎的朋友。贵客看上了那个,一会儿贵客可以直接带走。” “那就多谢大人了。” 白泽与翡翠虎在不断相互客套着。 “各位贵客请坐,我已命人备好酒菜,马上就能上桌,还请各位稍等片刻。” 随着众人一一落座,翡翠虎作为主人才坐于上座。 “啪啪” 翡翠虎两声拍手声响起。 只见众多下人迅速端菜入内,顷刻之间,众人桌上便是有一碧玉酒杯,一壶美酒,数个精致小菜。 白泽旁边还多了一位“肤如凝玉,手如柔荑”且有着沉鱼落雁般容貌的女子。白泽当时一眼便认出此女子,便是动漫韩非借《诗经》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形容的一女子。 这女子有着绝世容颜,却是生逢乱世,佳人命薄,在韩非与翡翠虎的博弈中成为了一个与南阳事端并不相关的牺牲品。乱世之中,普通人却是命如纸薄。 酒桌之上,韩云等人皆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韩云等人出身军伍。吃像不说多粗鲁但也谈不上文雅。 “好酒,好肉,我等就多谢翡翠虎大人招待了。” “此酒乃是秦国名酒柳林醉,各位皆来自秦国,想必诸位应该喜欢。几个小菜也皆是秦国名菜,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翡翠虎大人费心了。” 白泽身旁,女子端坐,坐姿优雅,女子明眸似水,柔媚的看着白泽,其手持酒壶,时不时往白泽身前的青玉龙岩樽中倒酒。 “翡翠虎大人,真可谓是富可敌国,就连一个酒樽都是如此名贵。这想必应该是青玉龙岩樽吧,这青玉龙岩樽乃是采用上好龙岩玉精心雕琢而成,价值不菲啊。” “贵客好眼力,这青玉龙岩樽与柳林醉乃是绝配。还望贵客喜欢。” 酒过三巡后。 “翡翠虎大人,大家也酒足饭饱了。该谈谈正事了吧。” “贵客请放心,此事早已准备妥当,贵客请看,此乃整个新郑城的地图,贵客看上何处,我翡翠虎都能帮贵客拿下。” 翡翠虎豪气十足,在这新郑中也就他拥有这样的实力。不然白泽也不会通过铁血盟联系翡翠虎了。 说话间,翡翠虎拿出一份皮质地图。 地图之上,整个新郑城整个布局映入眼帘,十分详细。 白泽选中一早已考虑好的一处庄园,庄园临河,且位于城边,位置极好。 “此处位置不错,大小合适,还希望大人能快速帮我拿下。” “贵客,好眼光,此处正好在我名下,乃是我不久自我一朋友手中购得,此处名为望月山庄,景观上加,虽然地段算不上最好,但胜在幽静。贵客现在就可以接手,望月山庄我还未接手,可以直接转给贵客。” “如此正好,也省得太多麻烦。” 白泽却是并不在意此庄园翡翠虎是如何购得。“那此山庄价值几何。” “贵客既然由铁血盟介绍,那此山庄就五百金如何。” “好,就五百金,明日我会派人支付这五百金。” 府门前。 “那就多谢翡翠虎大人的招待,我等还要去接手山庄,那就此别过,希望以后能继续合作。” 白泽踏上马车,紧跟而上的还有之前给白泽倒酒的一女子。 女子莲步轻移,悠悠踏上马车。 在这个世界,强者决定弱者的命运,弱者沦为奴隶也是常有之事。白泽帮不了所有人。 第六章 婢女梦云 这个世界是残酷无情的,法治还未健全,人性还未彻底完善。杀戮依旧充斥着世界。 封建统治之下,一个圣明的君王对天下都是幸事,百姓能够休养生息,生活安定。 一个无能的君王统治国家,王权旁落,旗下各个势力必将开始角逐,不停的土地兼并,最终苦的却是天下百姓。 这个世界毕竟与白泽前世所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前世,人生而平等,人人皆是可以通过自身努力通向高位。然而这个世界王侯将相等级是如此泾渭分明,当每个人降临人世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有人生而为王,有人生而为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世界是残酷的。 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黑剑士胜七现在刚被农家除名,其现在在不停挑战天下间的强大剑客,但其实力还未达到进入白泽眼中的要求,但是其踪迹却在铁血盟监视之下,一个重要的配角白泽可不会错过。 马车内,沉香升起袅袅青烟。白泽随意而坐,而女子却显得有些拘束。 “敢问姑娘芳名。”白泽率先打破这马车内的沉默。白泽心里明白,要是他不率先开口的话,这样的沉默将会一直持续下去。毕竟一个随波逐流的女子,骤然之间又换了一个主人,其肯定是茫然无措的。 “公子,小女子名叫梦云,家住南阳,适逢南阳大旱,被父亲卖到翡翠山庄。小女子十分感谢公子将我救出那个地狱,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希望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 “如果我是另一个翡翠虎呢?你就不害怕?”白泽有些玩世不恭的看着女子。 “小女子能感觉出来公子将我带出来是为了救我。”梦云美眸中却有着一丝慌乱,显然其也是害怕如此。 “你的感觉很对,跟着翡翠虎命都不在自己手里,跟着公子我至少命是你自己的。” “公子,我能感觉出来你一定是大人物,你能不能也救救我的其他姐妹,也救救我的家乡南阳。公子翡翠虎在南阳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很多人都不得不给他卖身为奴。” “我为什么要救,难道就因为你要给我为奴为婢?虽然翡翠虎我不放在眼里,但是我也不会为了一个刚刚得到的婢女去得罪一个韩国巨富。”白泽眼神冷冷的盯着这身前有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的女子。 梦云泫然欲泣的样子在白泽眼里一文不值。 “公子,是梦云唐突了。” “知道就好,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去得罪一个可以说是在韩国富甲一方的人,财可通神,惹了一个翡翠虎,他后面的人我都要掂量一下。你在翡翠山庄时间也不短了吧,你虽然是一个婢女。但是也应该知道翡翠虎的本事,其在韩国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南阳乃是翡翠虎大本营,其经营多年,根本就不是短时间内瓦解的。” “对不起公子,是奴婢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你放心,你的朋友自然会有人去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人皆有自己的命运” “真的公子?” “你家公子有必要骗你?” 白泽知晓最终翡翠虎的结局,其无数古玩玉器珍宝,以及整个南阳三十万亩田产,负黍田产十万亩,华阳田产三万亩,甚至整个翡翠山庄,包括整整五千人的卖身契最后全部输给了韩非。 整整四十三万亩的土地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中,韩国土地兼并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韩国的命运在一步步走向了深渊,韩国日暮西山的情况不是一朝一夕之间造成的。 当今韩国的王并没有雄才大略。韩国已经摇摇欲坠了,然其并没有能力挽救韩国,更别说是抵御强大的秦国虎狼之师了。 在四匹骏马托动下,马车缓缓离开翡翠虎府邸。 归途却是多了些许乐子。 车内多了一位美貌女子,女子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混着沉香香味涌入白泽鼻腔。 白泽体内那被杀气封印了多年的男子热血仿佛有了复苏的迹象。 白泽前世对所有的女性朋友都保持着相对疏远的距离。其对于男女感情皆是属于“发乎情,止乎礼。” 白泽传承了曾祖父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庞大杀气,并不会被感情所影响。最近这段时间白泽能够完全控制体内那股庞大的杀气后,才准备入世,与天下群雄争锋。 没人不喜欢美女环绕,白泽不是圣人,正所谓“食色性也。“ 但白泽却并不是见到么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白泽更多的却是一种保护欲在作祟。 白泽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其就有一个目标,成就一代霸者,但是白泽却并不是一个对权势热衷的人。而且秦时世界,天行世界中隐隐有着超越凡人的力量。 白泽觉得后来始皇帝追逐那长生不老并不是无稽之谈。 白泽身为穿越之人,原本该有的穿越人士标配的金手指虽然没有,但是这天地给了赐予了他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已然能够使白泽站在世界的顶点。虽然现在白泽还未能拥有横推一切的能力,但是白泽相信成就一个无敌的霸者已经不远了。 第七章 夜幕论白泽 夕阳西下,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整个新郑城上,天空之上的云朵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残阳如血,四匹骏马威风凛凛,马蹄声齐整无比。马车在夕阳下缓缓前进,拉出长长的影子,马车所过之处,引得周围之人纷纷侧目。 “吁~吁~”,四匹黑色骏马在韩云手中缰绳的限制下,马蹄声由有规律的哒哒声到被勒住逐渐停下来。 马车队伍缓缓停在客栈门口,白泽与婢女梦云踏出马车。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白泽看着这夕阳美景,情不自禁念起来前世的诗句。 “想不到公子不仅风度翩翩,还才华横溢啊。”梦云俏脸通红的胡思乱想着。 白泽见婢女梦云满脸通红,双眼中充满了崇拜的目光。瞬间便明白了这漂亮的小婢女肯定是被自己的诗词震撼了。 然而白泽可没有剽窃的罪恶感,毕竟自己都不在那个世界了,白泽无耻的自我安慰着。 回到客栈,韩云跟着白泽来到一房间内。 “韩云,明日你就派人将购买望月山庄的五百金给翡翠虎送去,还有你明日就亲自带人去接手望月山庄,我可不想里面有任何夜幕留下的痕迹,记得检查仔细点。” “是公子。公子请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带十名虎贲营将士前去接手,想必要不了几日就能完成。” 此时,新郑城内一处充满肃杀之气的府邸。此处正是韩国将军府,号称“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的姬无夜的府邸。府邸外时刻有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 姬无夜权倾朝野,专横跋扈,其乃是杀手组织夜幕的头领,为人好色,其算是韩国真正的统治者,当今韩王王权旁落,自己却还不自知。 此时,将军府内,一满脸络腮胡须,眉毛又粗又黑的男子与一大腹便便的男子相对而坐,两人正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与其手下夜幕四凶将之一的翡翠虎。 “老虎,今日听说你有贵客到访,那人是谁,值得你如此对待?” “将军,那人乃是铁血盟介绍,铁血盟介绍之人我不得不慎重对待啊。” “铁血盟,这个势力太过神秘,就连秦国罗网对之都知之甚少,铁血盟在七国内皆有分布,我曾命蓑衣客调查过铁血盟,只知道其应该是秦国的一个神秘组织,其余却是一无所获。” “将军此人绝不简单,秦国崇尚水德,以黑为尊,那人年龄不过十八。却是一身黑色华服,而且其车架居然是四匹黑色骏马,那马皆是属于马中的绝世珍品啊,却被其用于拉车,可想而知其实力之雄厚,就连我们那王宫中的韩王都没有如此待遇。更重要的却是他是一个秦国人。” “老虎,怎么说?” “将军你有所不知,秦国礼制森严,逾越礼制的惩罚十分严重,秦国对车架管理十分严格,如有僭越,严重者甚至要被凌迟。秦国规定‘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那人只有娃娃年纪,却能有‘卿驾四’的身份地位,而且其四匹骏马世所罕见,可能当今秦王都比不了,唯有能够相比之人可能唯有当今秦国那权倾朝野,富甲天下的大秦相国吕不韦能够相比。其有如此身份地位在秦国必然不会默默无名,铁血盟联系我时,我便联系蓑衣客帮我调查了一下,可是却一无所获。此人身份太过神秘。其很有可能就是铁血盟背后之人。” “几日前,蓑衣客曾向我报告,自武遂有一神秘车队进入韩国,想必便是此人了,此人究竟是何身份,来新郑是何目的?” 姬无夜翡翠虎两人畅饮美酒,一边谈论着今日白泽到访翡翠虎府邸一事,在这大殿内显得空荡荡的。姬无夜晃了晃杯中的美酒,忽然姬无夜放下了酒杯。 “墨鸦。” 这空荡荡的大殿内凭空升起一股黑烟,伴随着漫天黑色羽毛,片刻之后黑烟散去,黑羽消逝,原地出现了一身形消瘦,一身黑衣,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双眼周围有着独特的黑色纹路的年轻男子。其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气息。此人正是姬无夜旗下另一组织百鸟首领墨鸦。 “墨鸦,给我好好盯着这些人,我要知道他们每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每日去了何处。” “是,将军。” 墨鸦话音刚落,其身影便瞬间消失,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将军,此人身边高手众多,虽然墨鸦实力高强,但是墨鸦很有可能会是无功而返,今日,有十多人跟随那人前往我的府邸,每人实力皆是不俗,我看看那些人,应该是军伍中人,每人身上皆有杀气,虽然其隐藏得很好。而且我感觉那人车夫隐隐比墨鸦还强,其杀气我就在侯爷和将军你的身上感受到过。” “不用担心,墨鸦身为百鸟首领,其轻功了得,且一手迷幻之术无人能及。就算打不过对方,但是墨鸦要走没人拦得住。对了,老虎,望月山庄有没有夜幕的人吧。” “将军,那望月山庄我才入手没多久,还没有安排我们的人前去。当时为了这翡翠山庄还颇废了一番功夫,虽然几年就从景伦君手中赢得望月山庄,但是几月前才彻底到我手里。“ “那就好。那望月山庄没了就没了,老虎,不久我们就有一大笔钱入手了。” “将军说的莫非是军饷。” “没错。” 第八章 秦时明月 落日余晖之下,整个新郑城将渐渐沉睡,忙碌了一天的新郑百姓也渐渐休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是如此诗意。 然而如此诗意的生活下却是暗流涌动,韩国乃是七国中最弱小的诸侯国,而今还王权旁落,夜幕这个黑暗下的势力一直在不停吞噬着这个本就危如累卵的国家。 此刻的将军府依旧戒备森严,府内灯火通明。 翡翠虎与姬无夜两人在谈论着军饷一事。两人双眼中皆是出现了狂热之色。 “将军,可是那十万军饷啊。” “不错,整整十万两军饷。” 翡翠虎听到“十万两军饷”的时候双眼放光。翡翠虎一个满脸络腮胡须且体重约莫三百斤的胖子中年人双眼放光的样子颇具喜感。 “将军整整十万两黄金啊,我多年苦心经营南阳,不择手段的累积财富到现在也估计就这个数。果然全是权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赚钱工具啊。” “老虎,你说得不错,权势才是最重要的。”姬无夜品味着杯中的美酒,而后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他这个韩国的大将军权势滔天,在这个韩国韩王的话都没他姬无夜的话管用。 权力之毒会腐蚀最强横的国家,也会腐蚀最坚韧的人。姬无夜无疑就是一个被权力彻底腐蚀的人。姬无夜号称“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其能力肯定足以胜任韩国大将军。但是其给韩国也带来了无数的隐患。其身为韩国大将军本应保家卫国,可是其给韩国带来的却是毁灭的深渊。 白泽所住客栈内,白泽静静立与窗前,夜风轻轻拂过白泽俊逸的脸庞,微风带来些许凉意。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之中,还有着繁星点点,客栈外的河流倒映着圆月。河水静静流向远方,唯有这皎洁的明月一直倒映在此处,不随水流一同飘向远方。 “不知这明月与这点点繁星是否与那个世界一样?”白泽眼角却有着点点泪光,白泽擦了擦眼角,眼泪却是随着夜风飘走。 白泽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多年了,这个世界有着爱自己的父母,关心自己的朋友。可白泽毕竟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在另一个世界同样也有着爱自己的父母与朋友。 白泽想念故土了,想念自己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了。虽然自己冥冥之中知道另一个世界自己的情况。可是自己却已经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待了十五年。 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世界意志,世界意志虽然不会显现,但是其冥冥中却是让白泽知晓了些玄妙的事。 白泽另一个世界与他现在这个世界却是相对静止的。也就是说另一个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会一直停留在他穿越的时候,也就可以说他在另一个世界还活着。 白泽这一世就宛若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可是白泽却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知道回去了能够回来吗。白泽在两个世界都有了牵挂。都是割舍不掉的牵挂。 白泽也曾迷茫了很久。知道五年前,这方天地那虚无缥缈的天地意志给他传递了一些不清不楚的信息后,白泽才开始真正努力培养自己的势力,参与这个大争之世。 七国的战乱持续了太多年,七国内的战乱血腥而而残酷。七国外有匈奴,匈奴之祸也持续了多年。 匈奴乃是游牧民族,七国皆是属于农耕文明,游牧民族侵略农耕文明是这个时代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时代不像白泽所处的那个世界,粮食产量极高,目前七国之间主要粮食作物粟米,小米,小麦,稻谷等,但是产量低,假如遇到大旱之年,那将民不聊生,“草根树皮,搜食殆尽,流民载道,饿殍盈野,死者枕藉”。 白泽所处的世界的土豆,红薯等还未传入。虽然白泽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曾让公输家族制造能够横跨大洋的海船,而后派遣近千人的大型船队前去美洲寻找,然而船队已经前去接近四年有余,船队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然而白泽却是并不担心,秦时明月的世界并不是真正历史时代。其公输家族所制造的海船与白泽所处世界的航母相比都是毫不逊色。 公输家族在《君临天下》中建造的蜃楼,几乎就是一座海上城市。那种规模的巨大楼船在白泽所处的世界也是一个不可能的工程奇迹。 由次可见,这个世界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既然这个世界都不讲道理,白泽也是完全不讲道理,白泽一个人将会大大的影响这个历史与动漫交织的世界。 白泽前世身为一个大学生,对历史,地理,古代文化十分感兴趣。其穿越到这个世界后,那些原本应该模糊的知识却是都清晰无比。 白泽曾教授给远行的船队许多现代的航海知识,白泽相信远行的船队能够安全完成任务归来。 白泽对于自己培养的势力花费了巨大的心血,白泽身为白家最后的后人,依靠着白家的支持,白泽已经培养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势力,涵盖了方方面面。其势力之大也就白泽自己清楚,就连一直在后面支持自己的父母与白家都不清楚。 白泽身为穿越人士,自然不能给穿越大军丢脸。 白泽虽然培养了一个庞大的势力,但是这个势力却是隐藏极深,而且其和铁血盟执行的任务归根结底却是相同。那个任务单靠铁血盟可能都是无比艰难,不知何时才能完成。 白泽并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白泽相信“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只有迅速解救问题才不会横生枝节。 “梦云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梦云俏生生的走进房门。 “梦云,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白泽略带疑惑的看着眼前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小婢女。 “公···公子,我···我来给你侍寝的。” “什么侍寝?” 白泽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语无伦次的小婢女。 “奴婢万分感谢公子的恩情,奴婢无以为报。”梦云的脸在房内灯光的照射下越发通红。 “哈哈哈。梦云你想多了,你家公子可不是那样的人。赶紧去休息吧,很晚了。” 第九章 白泽谈女子 白泽被这才刚刚跟随自己一天的小婢女弄得是苦笑不得,小婢女居然馋他的身子。 自己虽然将救她出了翡翠虎府邸,那个地方虽然富丽堂皇,对于她而言就是地狱一般。她的姐妹就有着因为惹得翡翠虎不高兴而被执行严厉的惩罚,最后消香玉陨也不在少数。梦云对那个地方有着深深的恐惧之感。 这个世界女性的地位很低,就是属于男人的附属品。虽然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上下贯彻法家思想,讲究国家利益至上,而传统的礼法道德相对而言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忽视。 在秦国耕战制度的影响下,妇女属于维持整个国家重要的一份力量,所以在秦国妇女地位在某些方面能够达到达到与男子相等的地位,然而这样的相等的地位也是极其不完整的,总的来说女子地位还是属于一个较低的地位。 白泽前世女子顶了半边天。有着许多女子依旧凭借自身踏上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辉煌无比的道路。古代女子地位相对较好应该是在唐代,大唐盛世之时有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帝位。其也从侧面体现出了女子地位的提高。 白泽虽然有心想要改变此种情况,可是在封建统治之下,做出如此颠覆所有人认知的事情可能比覆灭一个强大的国家还要困难。“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些东西其会代代流传下去,虽然其可能让人感觉并不是那么明显,甚至不被人所察觉,但是其的确是实实在在的流传下去,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父亲影响儿子,而后其儿子又影响下一辈,如此循环往复。 白泽需要一场巨大的改变,其改变的过程必须自上而下进行一场颠覆的变革。而且需要时间的沉淀,甚至需要几代人方能改变女子地位相对低下的问题。 夜渐渐深了。月光照耀下,河流水面波光粼粼,河流中时不时有鱼儿高高跃出水面,然后又重重砸入水中,渐起高高的水花。 窗外河流的淙淙流水声比起傍晚时分显得更加动听,虫鸣蛙声一片,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 当这座城市开始沉睡,才能更加清晰的看清这座城市。 明月高悬,流水潺潺,蛙声一片。 白泽轻轻关上窗户,夜还很长。 翌日。 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户成了斑驳的光影照进白泽房间内。 “公子,该起来了。” 悦耳动听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白泽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随即起身穿戴整齐。 小婢女梦云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身姿曼妙,犹如一含苞待放的洁白淡雅的白莲花,让人赏心悦目,梦云手里还端着一冒着热气的水盆。 “公子,我给你打了热水,我伺候公子你洗漱吧。”梦云依旧是满脸娇羞的看着白泽。 “梦云,不用了,你把热水端到那台上就可以了。还有梦云你一定切记一件事,我不在房间的时候你绝不能进我房间,这句话你必须谨记。” “好的,公子,我一定谨记。”梦云却是满脸失望的看着白泽。 白泽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这“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的小婢女。 “梦云,怎么了?” “公子,你是不是讨厌我呀?你都不要我伺候。” “梦云,公子我呀,不喜欢有人服侍,把你带出翡翠虎府邸自有我的原因,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下去吧。” “好吧,公子。”梦云脸上的失望之色却是并没有消散多少。 梦云莲步轻移,小步轻落,步履轻捷娴雅,慢慢退出房间。 热毛巾敷在脸上,很是舒服。 “果然有一个小女仆还是很好的。有人照顾的感觉好久没感受到了。” 白泽自十岁后就不需要人照顾了。白泽这一世十岁的时候,算上上辈子都已经有而立之年了。白泽自有便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所以父母也并不太在意此事。 有人照顾自己,宛如“温柔乡”一般,但白泽却并不是一个人会被“温柔乡”所迷惑的人。其心智之坚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梦云自从被父亲卖给翡翠虎后,便被翡翠虎灌输奴性的思想。女子本就属于弱势,而梦云属于更加悲惨的女子之一,在生活所迫之下被卖给翡翠山庄为奴为婢。 白泽想改变女子如今这样的境地,其只能依靠当今的秦王一统天下之后才能改变这天下女子的境地。白泽与当今秦王关系匪浅。白泽很多计划都需要这位未来能够承载天下的皇帝的帮助。 墙壁之上,一把长剑在轻轻晃动,不知是被从窗户吹入的微风吹动还是怎的。 “那个女子的见过了吧,记住她的气息,以后不要误伤了她。以后的你还需要她。” 房间之内却并没有人,白泽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着谁说。 长剑就这样静静的挂在墙上,微风依旧在房间内吹抚,带着轻微湿气。 第十章 白泽论武 太阳渐渐升起,暖暖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小半个新郑城的白雾,也驱散了那隐藏无数罪恶的黑夜,黑夜本无罪,可是黑夜隐藏了有罪的人,污秽了本来美丽的黑夜。 白泽虽说不上是“闻鸡起舞”,但也算得上是比较勤奋的人了,每日早起的练武不敢懈怠。 这个世界有着武道的存在。虽然没有达到白泽前世那许多小说中移山填海,摘星拿月的玄幻程度,但是《秦时明月》、《天行九歌》两个连续的动漫世界的武道却是超越了武侠的范畴了。 《天行九歌》中的夜幕四凶将之首的血衣侯白亦非,一身武功早已经超越了武侠世界该有的,其武功之奇异,可以算之为冰属性内力,可以瞬间释放出冰冻效果,完全就属于低级的玄幻了。 还有那黑白玄翦,能够化身为八玲珑,其绝对不属于武侠世界该有的武功。相对而言的纵横两师兄弟的武功却没有超越武侠,但是其实力同样却是强大无比。 最为特殊的就是天行九歌主角韩非了,其一把逆鳞的玄奇就已经超越了普通剑的范畴,楚国相剑师风胡子评鉴天下间宝剑的剑谱中排名第二的渊虹与之相比也是犹如云泥之别,排名第一的天问虽然在动漫中出场次数不算太多,但是白泽有很大的把握天问也不会有逆鳞那样玄奇,毕竟逆鳞剑身都是破碎的,其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藏于剑身之内,最为玄奇的是其居然有着剑灵,而且剑灵已经能够出现在人前。并且已经多次救过韩非性命。 韩非曾问过荀夫子一个蕴含信息颇丰,且惹人遐想的问题。韩非在桑海小圣贤庄求学之时曾向荀夫子询问“天地间是否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吗?” 最惹人遐想却是荀夫子给予了韩非一个肯定的回答。而且当今的秦王好像也是在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泽穿越之前也是在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玄机给这个问题挖的坑太大了。 当白泽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才发现这个世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苍龙七宿,楼兰的蚩尤兵魔神,以及最为神秘的九天玄女,这些事情白泽感觉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原本的设定。 白泽身为穿越人士其武道天赋犹如妖孽一般,十岁时已有百人敌的实力。十岁过后,白泽更是迎来了自身实力增长最快的几年,白泽实力已经可以说是臻至化境。 不久之前,白泽感觉自身实力达到了瓶颈,便准备出世天下英雄豪杰一较高下。虽然白泽其实力可以说天下间大可去得,但是白泽清楚一个人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终究有限,除非白泽能够完成自己那震古烁今的庞大计划,当计划完成之时,白泽相信自己将拥有能够横推这个世界是恐怖实力。 客栈院内,白泽手持一普通长剑,此剑却并不是白泽自己原本的那把古朴长剑。但就是这一普通长剑在白泽手中依旧是剑若游龙一般。一穿、一撩、一劈、一刺间剑气纵横,地面之上皆是被剑气切割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自己对剑气的控制还是没有达到圆满之境。”白泽收起长剑喃喃自语。 看着这满院子的剑气留下可以说是残垣断壁的院子,也还好这个院子是客栈后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 “来人。” “参见公子。”一虎贲营将士立马出现在白泽面前。此人也是魁梧奇伟,虎贲营将士大多健壮如牛。虎贲营之精锐彪悍是花费的巨大的心血养起来的,其食物消耗也是惊人,虎贲营将士一人的口粮是一个普通秦国士兵的两倍,而且顿顿有肉。 近千人的的虎贲军将士的口粮都是由白家负责,只有三百人时常跟随着白泽,此次任务的三百人口粮却皆是由白泽负责,白父白烽还美其名曰为了锻炼白泽。 幸而白泽母亲嬴念瑶给了白泽一笔钱财,加上白泽的私人小金库养着这三百虎贲营将士还算不上太过于困难。白泽自己的势力父母却并不知晓太多,白泽旗下有着自己的商业组织,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也并不为过,但白泽旗下的势力也处于极速的扩张之中,所需钱财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所以白泽现在也是一个“穷人” “此处这几日你带几个军士修缮一下,过几日此处就不待了。” “是,公子” 不多时,已时至晌午。 第十一章 死亡的使者 七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太阳火辣辣的烤着整个大地,院子里传来了知了的声音。 “知了,知了。” 知了的声音叫的震天响。炎热的午后,听着知了的声音却是使人颇为烦躁。 “就不该派韩云去处理望月山庄一事,这次带韩云来不是都白费了嘛。” 白泽正坐在前院内一树下乘凉。小婢女梦云静静站在白泽旁边,享受着原来不曾拥有的恬淡安雅生活。 “梦云,你等下陪我去街上看看,是该看看这新郑城了。” “好的,公子。”梦云莞尔一笑,嘴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 不得不说国漫界有句戏言真的很对。 “国漫女神千千万万,玄机娘娘占一半。” 玄机动漫在粉丝心中占据了国漫的半壁江山。其中美女无数,玄机动漫不仅在主角上下足了功夫,而且很多时候一个婢女,一个路人角色都刻画得美艳动人。不得不说还是玄机动漫出美女。 更特别的是动漫中角色的衣物服饰一个个都是美轮美奂,将动漫中的女角色衬托得秀丽端庄,貌若天仙。 白泽顿时感觉赏心悦目,将梦云带出翡翠虎府邸最开始只是为了不想一个美丽的女子有着悲惨的命运。 当女子有着一副美丽的容貌但是她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时,那这份美丽便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一份生命中承受不起的伤痛。 白泽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原本的动漫角色变成了一个个有生命的人,他们原本处于动漫世界中,只是别人笔下的生命。但是现在她们的生命有了温度,有了自己的思想。 现在的他们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白泽的到来已经渐渐改变了一些人原本的轨迹。 “梦云,你等下换套衣服陪我出去一趟,也是该好好看看这新郑城了。” “公子,可是,可是你将我带来时奴婢并没有带走衣物啊。”梦云支支吾吾的说着。 白泽想想也是,那日走得急,白泽直接将梦云带出了翡翠虎府邸,却是没给梦云准备的时间。 “那便直接走吧,你家公子带你去买新的,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好好去逛逛这偌大的新郑城。” 话音刚落,梦云便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白泽见状只是会心一笑,梦云年纪并不大,却是早早被家里卖给别人为奴为婢,白泽不是全知全能,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穷苦人家为了自己,为了儿女吃上一口饱饭不得不将儿女卖给富贵人家。白泽不清楚梦云的家是具体为何将她卖给翡翠虎,所以白泽也不好做太多评判。 在白泽前世,梦云这年纪的女孩算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那个父母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然而这个世界许多人的一生就是仿佛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有些人从出生之时便要背负着那稚嫩的双肩根本承受不起的伤痛。 整个世界混乱与安定共存,还未发展到一个充满美丽、和平、平等、法制的地步。战国七雄的争锋何谈美丽与和平有的却是无尽的战乱与毁灭。 有着奴隶的世界何谈平等,有的只是对人性的压迫已经对人生命的漠视。 七个国家都有着极不完善法律又何谈法制?有的只是混乱与那法的滥用。 白泽想要改变这种情况的机会已经快要来临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快要到来了。 客栈位置在这新郑城中还算不错,位于城东,不算太偏,其周围算是商铺林立。新郑作为韩国王都,其繁华程度自然不一般。韩王宫位于新郑城中央,占据了小半个新郑,高大的城墙将王宫与四周隔离开来。 客栈外,白泽与小婢女梦云站在客栈外,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却是一时不知道该往那边走了。 “公子,我逛过这新郑城,就由我带公子转转吧。”梦云显得十分高兴。 梦云年龄和白泽相差无几,虽然是白泽的婢女,但是可能发觉了白泽并不是一个把自己当主人的人,所以梦云放开了许多,逐渐展示出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东逛逛,西看看。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看见白泽梦云两人,一个一表人才,一个貌美如花,吸引了许多行人的目光。 这新郑城中商铺众多,酒肆林立。 不多时,两人皆是买齐所需。 “公子,我们回去吧!” “梦云,你就不逛了?” “公子,我买好了。衣服已经买了,谢谢公子了。”梦云嫣然一笑。 “好吧,那就回去吧。” 白泽却是知晓梦云自己心中所想,梦云毕竟只是一个婢女,肯定是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而是要考虑白泽这个主人的想法。 有些思想的改变需要时间,梦云在自己身边才几日便已经绽放出女子自身该有的真心笑容了。 时间还有很长,相信梦云身为仆人具有的奴隶思想会渐渐淡化。 两人不多时便已回到客栈。 时间渐渐过去,便已到夜晚时分了。 夜空浩瀚,明月高悬,凉爽的夜风静静吹过整个客栈。 忽而,皎洁的月光被一云朵渐渐挡住了。 客栈房顶之上,一阵黑雾悄然出现,随之显现出一男子身影,男子身着黑衣,却是刚好帮助他完美隐藏在黑暗之中。 感觉到房顶的异动,白泽房间内,还未睡下的白泽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终于来了,夜幕百鸟墨鸦。” 墨鸦,死亡的使者,百鸟的首领。 白泽清楚,他们韩国此行必然首先会被夜幕盯上。然而,谁又知道,白泽也是盯上了夜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泽就是那最后的黄雀。 虎贲营将士房内,几十名将士皆是未睡下。 “好了,那人现在在房顶,此人轻功必然不凡,公子说先不要打草惊蛇,先放他两天。” “公子放他两天干啥,让他在我们头顶盯着我们?就算他轻功在了得能够比过公子?我们这几十人上去谁能跑掉?” 第十二章 虎狩玄翦 夜色渐浓,月亮依旧躲在在乌云的后,不露一点月光。 房顶上,墨鸦依旧站在房顶悄悄观察着整个客栈,然而墨鸦不知道的却是此时他监视的白泽以及虎贲营将士早已发现了他,墨鸦却还浑然不觉。 墨鸦一身黑衣,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正好贴合了其气质。微风吹拂,衣袂飘飘,这墨鸦却是有了一丝出尘的气质。 原本漆黑的夜空中,乌云缓缓散去,冰冷的月光再一次洒落在大地上。 房顶之上,墨鸦突然化为一股黑烟,伴随着数十只乌鸦的突然出现,乌鸦四散飞开,此处仿若从未出现过什么一般。 “这墨鸦武功一流,虽比不上鬼谷卫庄,但其一手幻术超凡脱俗。此人倒是有些作用!而且其出场气势十足啊。”白泽在房间中擦拭着古朴长剑。 此时虎贲营将士房内却是颇为吵闹。 “看来此人轻功的确不一般,特别是最后那隐匿之术,我只能感觉到其离开的大概方位但是却碰不到他,要抓住此人最少得十人。” “不,得二十人以上,我等虽也实力不凡,但轻功却不是我等所擅长,要抓住此人十人可能不够,十人仅能将之围住,对方拼死一搏很有可能逃走。” “看来此人只有韩云百夫长一个人才能拿下。当然公子不算,公子实力太强。我有次曾有幸见过虎狩大人与公子切磋,那是一个惊天动地啊。” “快说说,虎狩大人的实力那可是恐怖至极,居然也不是公子的对手?“ ······ 白泽在房间虽然与虎贲营将士所住房间相隔甚远,但是白泽武道可以说是臻至化境,百米之内的风吹草动皆是躲不过白泽的感知。 “虎狩,玄翦。”白泽口中念叨着两人。 白泽穿越到此世界后,运用白家庞大的势力以及虎贲营,铁血盟两个强大势力在这个世界埋下不少重要的棋子。 玄翦就是白泽手下一枚重要的棋子之一,几年前,白泽刚接手虎贲营与铁血盟时便命人调查玄翦,而后白泽救下玄翦妻儿,但白泽却依旧营造了一副玄翦妻儿已死的情景。 只有内心深处极度愤怒才能令玄翦重拾杀戮的黑剑以复仇者姿态誓为妻儿报仇雪恨,白剑守护,黑剑杀戮,双剑皆在才是完整的黑白玄翦。白泽需要的是一柄凶器,而不是一柄被爱情腐蚀的守护之剑。 所以在玄翦与卫庄盖聂交手后白泽才将玄翦收于麾下,成为了白泽埋在罗网的一枚定时炸弹。 玄翦此人武功远高于青年时期的卫庄盖聂二人,动漫中玄翦几招便击败卫庄,盖聂也不是玄翦对手,甚至两人联手也不是玄翦对手。玄翦现如今依旧是一柄杀气四溢的绝世凶器。 虎狩,乃是虎贲营统领,其并不是一个人的代号,而是属于虎贲营统领的代号,每任虎贲营统领皆会被白家赐予虎狩之名。 虎乃百兽之王,每任虎狩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上必然沾满了无数异族的鲜血,每任虎狩的选拔皆是残酷无比,虎狩是由无数异族尸体堆积起来的。 此任虎狩已经是第四任,现任虎狩直属于白泽,前两任虎狩却并不属于白家掌控,白泽曾祖父曾有命令,历任虎狩只服从强者,白家前两任掌权者是白泽爷爷与父亲,但是两人能力却并不能让前两任虎狩臣服。虎狩虽然是虎贲营统领,但是前两任虎狩却是对虎贲营掌控不足,否则上千人的虎贲营不在白家掌控之中,那虎贲营的统治权便将交还秦国。 好在后来白泽横空出世,几年前白泽实力并未达到现在境界,白泽当时在现任虎狩刀下也是远远落入下风,但当时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而后虎狩便臣服白泽这个白家唯一的继承人,后来白泽时常与虎狩切磋,直至一年前,白泽实力有了巨大的提高才能压制虎狩。 虎狩实力远强于玄翦。虎狩实力是在战火中淬炼出来的,每任虎狩刀下不知道有多少滚滚人头。 “这帮虎贲营将士倒是分析的透彻。”白泽在房中听着这帮虎贲营军士的闲聊。 《孙子兵法》中提到“十则围之”,但是其对这个世界的人却并不适用了。白泽五年前便有了百人敌的实力,现在数百人围之白泽也丝毫不惧。 白泽实力如今到了何种地步,已经不为别人所知晓,只有白泽自身清楚其实力究竟有多恐怖。白泽对此世界的人抱有不确定的就是那阴阳家的首领东皇太一,其太过神秘,一手预言与观星之术仿若神人一般,而且阴阳家一直在寻找苍龙七宿的秘密。 白泽猜测这苍龙七宿应该是源自大周,苍龙七宿的神秘面纱不知何时能够揭开。 白泽也曾派人暗中查探过东皇太一,结合白泽前世所知,白泽猜测东皇太一与阴阳家应该是与大周有关,东皇太一很可能就是大周王室遗留血脉。大周的王室血脉已经被秦国相国吕不韦亲手终结了。 第十三章 王朝更迭 大周持续了整整八百年,昔日文王拉车八百步,周天下八百年。 太公望姜子牙,可谓一代神人。姜子牙号称百家宗师,七十岁渭水遇周文王,八十岁统军伐纣。周文王与姜子牙两人的存在可谓是直接奠定了周王朝的强大。 虽然周王朝也分西周与东周,有过强盛也有过衰微,最后东周甚至分为了春秋和战国两个时期,但其曾经也是强大无比。 西周时期,周天子保持着天下共主的威严,东周开始后,周王室衰微,虽然有着天下共主的名义,但却已经完全没有能力控制各诸侯国了,但八百年的周王朝时间之长让人不得不惊叹。 白泽可不会相信单单凭借两人的凡人之力能够保证能够保证一个王朝长盛不衰,有人说王朝更迭乃是天道,但在白泽看来此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战国七雄在这片世界各自争锋,现在就连最为弱小的韩国也是佣兵十数万之众,虎狼之国的大秦在商鞅变法后走上了强国之路,现在的秦国已是佣兵近百万之众了。 战国七雄中多年前便各自称王,不再听从周天子号令,后自秦灭东周后,秦得其气运,秦国才真正的走上霸主之路,至今,大秦已是七国最强,铁骑之下,其余六国皆是不敢与强秦争锋。 王朝更迭在白泽看来乃是天道与人道共同决定,何为天道,前世在白泽看来,天道无非就是完全不由人所决定的因素,说具体点无非就是气候,天灾等不受人控制的因素,前世许多王朝更迭气候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人道,归其根本乃是由人而定,但人性的复杂却是难以琢磨。许多时候国家的毁灭就是由于一群腐败无能的统治者。 明朝后期,大明遇上了小冰河时期,北方酷寒,经常出现全国性的旱灾,南方多雨,经常发生洪涝灾害,导致粮食大幅度减产。加上当时吏治崩坏、朋党横行,朝廷对灾情的处理的不够好,明末时期陕北地区爆发了严重的旱灾,千里之内树皮都被啃食干净,百姓到上山挖“观音土”充饥,甚至易子相食的可怕现象也是屡见不鲜。 当时明末最后的一个皇帝崇祯皇帝帝下拨了整整十万石粮食,约合一千二百万斤粮食,如此数量的粮食假如能够到达灾区肯定能够大大缓解灾区的灾情。然而人心难测,这十万石粮食还没走出京城便被户部克扣了整整五万石,后又被山西巡抚知府各克扣了两万石,再层层剥削之下最后仅剩五千石粮食到了灾区百姓的手中。 而后爆发的大规模农民起义以及清军入关成为压垮大明的最后一根稻草。持续了两百多年的大明终究是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天灾人祸,人祸才是王朝灭亡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王朝的长盛不衰关键在于有一个圣明的君王,清明的吏治,强大的军事经济文化实力。 这个世界虽然白泽冥冥之中感应到那在前世完全属于虚幻的“天道”真实存在。然白泽却是知晓这天道的存在却是并不是那么重要,至少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天灾在《秦时明月》、《天行九歌》世界影响却并不是太过巨大。秦国兴水利,重农耕,而且还有这诸子百家等明显不属于历史中的存在,其有着各种玄奇能力,公输家族,墨家其机械创造能力鬼斧神工一般,两家的机关术各有所长,但归其根本其都是殊途同归,两者运用得好,天灾的危害即将会大大降低。 白泽的婢女梦云家乡南阳旱灾就是人祸导致。翡翠虎将石灰夹杂在肥料之中,而后将肥料售卖给南阳百姓。石灰性烈,遇水则沸腾。使得庄稼绝收,翡翠虎就如此逐渐掌控了南阳的土地与百姓,其在南阳就犹如土皇帝一般。 韩国没有一个强权的王,才出现了夜幕,翡翠虎此类对国家危害颇深之势力与人物。无权的王在王位之上,法的贯彻将会受到极大的阻碍,甚至形同虚设一般。《天行九歌》中就韩非就说过,他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但是韩国却没有一个足够强权的王。 就算韩非能够登上王位,那他的法最后是法还是个人意愿呢?法与王从来都是两个对立面,法由王制定,王的权力却不是由法赋予,王的权力很多时候超越了法。 白泽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夜风微凉。白泽思考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多年了,白泽并不是很喜欢古代的生活,很多人想穿越到古代,可能是受到了古代诗词人笔下的盛唐气象,汴梁一梦的吸引,可能更多的是受到了穿越小说的影响。 许多人只看见了古时盛世气象,那快意江湖的刀光剑影,那保家卫国最终马革裹尸的赤胆忠心,那金戈铁马的沙场热血。 然而白泽知道那些都是想想就好,白泽在这个世界看到的却是血腥与杀戮。江湖之中有江湖大盗,视人命如草芥。庙堂之上有着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污吏,人有时如同牲口一般被人屠杀,人命却是最不值钱。古代什么太平盛世多少都有水分,律法的不完善,人的不平等,阶级的不可逾越,普通百姓很多吃饭都成问题,由何来太平盛世呢? 夜风渐渐大了起来,刮得院中白玉兰花树哗哗作响。夜渐渐深了,万物都休息了。 几日后,韩云回到客栈。 “公子,望月山庄已经检查完毕,并无夜幕留下的痕迹,想必其还没有接手望月山庄便被我等插手了。” “做得好。” “公子,我等何时前往望月山庄,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就待公子一声令下了。” “明日就动身,此事宜早不宜迟。对了,韩云,还有件重要的事,你派十个身手矫健的弟兄去匈奴地界让虎狩来韩国一趟。” “什么,公子要虎狩大人来韩国,韩国只是一不堪一击弱国而已,韩国也就那大将军姬无夜与血衣侯厉害点,何必将虎狩大人召回,且虎狩大人不是从不在七国之间活动吗?”韩云却显得无比惊讶,连声音都大了许多。 “虎狩在匈奴待得也够久了,也是该在七国之内活动活动了。” “你让人持我银令前去即可,虎狩自然明白。” “好的,公子,我马上命人前去。” 第十四章 战争之论 翌日,天刚蒙蒙亮,远处的天空才泛起鱼肚白。 客栈外,白泽的豪华车辇与几辆普通马车停在门口。 韩云与白泽立于客栈门口,两人周围,虎贲营将士却是没有靠近,只有婢女梦云静静站在白泽身后。 “公子,一切皆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韩云,人已经派出去了吧?” “公子,人已经派出去了,十个兄弟,全是从刀山火海中走出来的,只是实力暂时还达不到边境虎贲营的实力标准,派他们十人也算提前去熟悉一下真正的虎贲军了,希望他们不要受到打击。”韩云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韩云,你考虑得很不错,也是时候培养出一批真正的虎贲军了。七国之间的战争我们不参与,华夏的土地迟早要归于统一。七国争锋已经持续太久了,我白家也造了太多的杀戮,深知战争的危害,是时候停止这样无休止的战乱了。” “公子,我虎贲营自武安君创立之时,便是杀戮机器,经过多年发展,方才在秦军中有如此地位。军人血洒疆场,马革裹尸乃是宿命,我们虎贲营参与过太多的战争了,有太多的兄弟死在了战场上了。”韩云说着眼角却是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宿命?这样的话韩云你也信?人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没有意义的战争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只有当国家民族受压迫,受欺辱而爆发的战争才是有意义的战争,当然这样的战争只是其中之一。有些战争是没有对错的,战争只是解决矛盾的最后手段,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生灵涂炭,战争没有正义与不正义的区别,所有的战争都应该遭到黎民百姓的抵制。” 白泽看向远方的天空,看着韩云眼角的泪光,却说不出一句话,这个世界充满了杀戮与战争,白泽只能顺势而为,否则只会淹没在这时代的浪潮之下。 白泽只能尽其所能阻止一些不必要的战争,有些战争无所谓对错,但是作为己方却是必须赢。就如前世,白泽所在的国家爱好和平,有些国家为了自身利益,在全世界不断找事,对其他国家是极大的危害,但是其却是维护了自身的利益。所以,白泽所在的国家造出极具威慑力的武器,有些武器你可以不使用,但是不能没有。 白泽前世熟读历史,深知战争的危害。几十年前,由白泽曾祖父武安君白起统领的长平一役,赵国大败,可秦国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二十余万人。当时秦赵两国可谓是家家举丧,户户戴孝,赵国男儿十室九空,秦国虽说赢了战争,但与赵国相比也是相差无几。 天边渐渐有了一丝阳光,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韩云,走吧。”白泽看着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落泪的样子却是不知如何。男儿泪,乃是最为珍贵的,所谓男儿流血不流泪。 “公子,让你见笑了。”韩云用手拭去眼角的泪光。 白泽与婢女梦云踏上马车,婢女梦云静静坐在车内,一言不发。 “走。”随着韩云大喝一声,车队开始向着城东缓缓驶去,在朝阳中离开了白泽一行人的第一次在这韩国的落脚点。 于此同时,新郑城外,一十人马队,他们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朝阳,正背向着朝阳,向远方奔去,跃马扬鞭之下,十匹骏马马蹄飞快,身后扬起阵阵尘烟。 “终于能够见识到真正的虎贲军了。” “听韩云百夫长说,边境虎贲军才是真正的虎贲军,每天都是处于杀戮当中,每日其刀下都有异族人头落地。想想就热血沸腾啊。” “赶紧走,赶紧将公子的银令送到边境给虎狩大人。耽误了公子的大事,就算公子不追究,但是百夫长肯定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 众人想到韩云百夫长的种种手段皆是不寒而栗,手中的马鞭捏得都紧了一分。 “驾,驾。” 众人没多久就消失在了天际。 新郑城内,白泽的马车不疾不徐,完全没有城外那十人马队的紧急,显得悠然自得。车内,梦云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正在给白泽揉肩。 一股幽香钻入白泽鼻内,闻之沁人心脾,暗香袭人。 “想必这就是美女独属的体香吧,带个小婢女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啊!”白泽在小婢女身上散发的香味以及柔弱无骨的小手按摩下闭上了眼睛享受。 白泽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然而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我得保持我公子的威严,怎么能让梦云看出公子我的内心呢?装作面无表情也是很辛苦的啊。” 马车驶过了小半个新郑城,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烈日都已经悬于晴空了。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韩云浑厚的声音在车辇外响起。 第十五章 梦云往事 望月山庄,风景绝佳,虽然地段算不上绝佳,但却是环境清幽,正好适合白泽一行。 望月山庄坐北朝南,倒是显得颇为气派。整个山庄占地也是极为广阔,与几日前白泽一行前去的翡翠虎府邸也是不妨多让。 白泽一下车,便能感受到这山庄的气派,山庄有着高大的外墙,让人看不见山庄内的绝佳景色。 踏入山庄,一股凉气就扑面而来,山庄之内飞阁流丹,古建筑美感十足,建筑风格却是杂糅了多个时代建筑精华,历史上的秦朝建筑风格绝没有如此华丽。这个世界有着许多细节都与历史不符合。 这却是正好符合玄机“历史为骨,艺术为翼。”的创作原则,以史为骨,却又与史不符,这就是白泽喜欢这个世界的地方之一。 刚踏入山庄内,便有一池绿水绕于庄园,最终汇与一小湖,此景倒是与那翡翠虎府邸颇为相似。 微风拂过,这一湖绿水荡起阵阵涟漪,湖內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公子,湖内有好多鱼呢。”此时的梦云正好跑到了湖边,被那水花溅湿了衣裙,梦云却是显得十分开心。 白泽见此却是微微一笑,梦云原本属于奴隶之身,每日提心吊胆的活着,生怕出现一丝差错,步了那许多奴隶悲惨下场的后尘,如今跟随他后,显得是开心了许多,但白泽却是隐隐感觉到梦云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但白泽却是不会去主动询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梦云见到白泽的笑容,内心却是一颤。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同样,对于女子来说也是谦谦君子,伊人凝睇。 少女情怀总是诗,然而梦云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下去了,梦云内心清楚自己就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虽然白泽以及虎贲营将士将士对她都很好,没有人当她是一个婢女,但是有些差距却是犹如鸿沟一般,不可逾越。 梦云脸上却是并没有流露出异样的表情,只是悄悄偷瞄了一眼远处白泽。 “韩云,你和大家赶紧将马车内的东西都搬进来,然后赶紧带人将整个山庄布防,想必你也发现了,一路之上有着两波人跟踪,我可不想这望月山庄在别人眼里犹如透明一般。” “公子,请放心,此处将会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公子,那两条尾巴要不要派人清理了?” “两条尾巴就不用了,我在这望月山庄还需要他们回去禀报,让我看看都有那些人盯着我们。” “好的,公子,那我就下去安排一下。” “好,你下去吧。” 白泽抬起手中长剑,轻轻抚摸着剑鞘,长剑轻轻震动了一下,便是安静下来。 “终于要开始了。” 白泽环顾四周,这偌大的望月山庄白泽花了五百金自夜幕翡翠虎手中购得,然而此处,白泽看了一下,价格却是应该是在千金左右。 翡翠虎虽然不知自己真实身份,但是其应该是看在神秘的铁血盟的面子下,想与自己交个朋友,便将这望月山庄半价便转手给了自己。 园内假山,小榭众多,还栽种了许多翠竹。 微风拂过,翠竹簌簌作响。 白泽走到一亭内,下方流水淙淙,时不时有着大鱼游过。 思绪飞扬,白泽将长剑放下,水下的鱼儿仿佛见到天敌似的一溜烟的就游开了。 白泽居住在秦国都城咸阳多年,咸阳与这新郑的建筑风格却是颇为相似,两城皆是两国国都,是两国最为繁荣之地,这繁华之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所知汹涌暗流。 两国政局却是有着颇多相似,韩国有着夜幕架空了韩王,秦国有着权倾朝野的相国吕不韦。两国的王权力皆是弱小。 然而不同的却是,韩王胸无大志,昏庸无道,沉迷美色,被一女人玩弄于一股掌之间。虽然秦国相权重而君权轻,但秦王却有着残酷、深沉、坚定的王者气势,一个王者该有的秦王基本都有了,其缺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足以让他掀翻目前压在他头上严重损害了他王者威严的大秦相国。 望天上风卷云舒,俯大地沃野千里。天下大势,白泽却是早已默默参与了其中。 “公子。”婢女梦云来到了白泽面前。 “扑通一声。” 梦云却是跪在了白泽身前。 “梦云,你这是?”白泽却没有去扶起梦云。 “公子,梦云知道您是大人物,我想加入你们,我想公子教我习武,梦云想为母亲报仇。”梦云脸上流下了一颗颗泪珠。 “梦云,你说吧,为什么想习武?” “公子,你也知道梦云出生南阳,后被父亲卖给翡翠虎。在南阳,翡翠虎就是南阳的天,许多土地都被翡翠虎占去了,我家原本有着自己的土地后被翡翠虎占去,母亲也被翡翠虎害死,后梦云为了报仇便让父亲将我卖给翡翠虎,并伺机准备为母亲报仇。可翡翠虎身边高手众多,梦云不会武功,却是无法为母亲报仇。” “你想学武为母亲报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白泽语气平静,双眼却是紧盯着他的这个小婢女。 “谢谢公子。”梦云却是给白泽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梦云额头磕在石板之上,瞬间流出了鲜红的血,显得那么刺眼。 白泽见过太多鲜血,甚至死亡对于白泽来说也并不什么稀罕事。 第十六章 持剑侍女 白泽自幼便展现出非同凡响的实力,其身为白家后人,武安君的曾孙,自幼便跟随父亲白烽在军营中生活,学习军中诸事。 家族的威望是由无数次的战争建立起来的。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枯骨堆积出累累军功,白泽曾祖父军功盛冠古今,然而白起之后,白家从军者却无一人能够接近白起之能,甚至较之蒙家,王家都略有不足。 所以白家在昭襄王之后便自愿到秦国边境抵御匈奴,并不参与秦国的王室纷争,毕竟白起晚年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加上白家之人不善争权夺利。所以白家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 匈奴野蛮,强悍,比之赵楚两国也是是丝毫不差,匈奴南下,严重威胁了秦国边疆地区的安宁。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白家之人都是好男儿,白家军都是守土卫国之士。白泽传承了白家戍边守土的精神。 数年的军营生活让白泽见识过了许多普通人不曾想过,更不曾见过的残酷。鲜血与死亡在白泽所在的军队驻扎之地犹如家常便饭一般。 战争总是伴随着杀戮与死亡,白泽曾见过无数的屠杀,匈奴南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血流漂杵,匈奴之祸,乃是白泽心腹大患之一。 在无尽的战火淬炼之下,白泽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白家后人,白家几十年来抵御匈奴使得本就不多的白家族人到现如今白泽这辈,却是只有白泽一人了,好在白泽犹如真龙一般横空出世,扛起白家的大旗。 白家在秦军中崇高的地位是用了许多白家族人与无数士兵的牺牲换来的。 战争充满的毁灭与绝望,白泽也曾从死亡的边缘爬出,白泽现在对于一些事情已经可以说是古井无波了。 但是梦云跪在身前的样子,却是依旧深深在白泽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特别是梦云额头伤口流下的鲜红的血液,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一滴坠落于地。 “梦云起来吧,学武你已经晚了。以后就做我的持剑侍女吧。”白泽缓缓开口道。 长剑在亭椅之上微微震动,发出“咣当”之声。 长剑忽然直接划破虚空,飞到白泽身前,长剑悬空而立,正对白泽,一人一剑,长剑有灵,仿佛是一真人一般,长剑悬空与白泽对视。 一个诡异画面出现在梦云眼前,一人一剑相对而立,白泽紧盯着长剑。长剑却是忽然围绕着白泽转了一圈。仿佛在责怪白泽一般。 梦云一个普通侍女见此情景却是有些目瞪口呆,惊讶之中却是有着无尽的疑惑,如此情景打破了小侍女原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 “梦云,当你能将此剑拔出之时,你便有能力报仇了,当此剑认可你之后,此剑将会帮你报仇。 剑名弑杀,剑乃凶器,此剑更是剑中霸者,乃绝世凶器,杀气十足,虽其杀气绝大部分已被剑鞘封印,但依旧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承受的。 梦云,你可想好了,弑杀剑,剑性正合此名,就连原来的我也曾被此剑伤过,对于一个并不会一点武功的你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想成为我的持剑侍女,你必须能够不受此剑影响,但要做到此事却不简单,你将可能会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你可想好了?” “公子,梦云已经想好了,梦云想成为公子的持剑侍女。” “梦云,千万别让我失望。” 白泽却是伸出右手。 悬空长剑,缓缓落与白泽右手,长剑剑锋却是全被剑鞘所包裹,剑鞘之上却是有着暗红色神秘纹路,散发着血腥的杀气。 “梦云,希望你能够让此剑认可你。” “公子,梦云一定会成功的。”梦云的表情却是无比坚定。 白泽见此却是微微一笑,此剑的确需要一人持剑,但却是凶剑择人。 此剑凶厉,世间能够压服它的人可能只有白泽一人了。白泽乃是传承了白起那恐怖的杀气。 白起人屠之名的杀气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弑杀曾被白起压服,成为白起佩剑。在常年的陪伴中,弑杀剑杀气却是越来越浓郁。 可能是弑杀剑的恐怖杀气惹来上天不满,弑杀剑被白起那可怕的杀气压制,一人一剑经多年相伴,白起杀气却是融于此剑剑鞘与剑身之中。此剑剑身虽然经过重铸,但是弑杀的杀气看似被削弱了,然而白泽却是清楚,经历过重铸的弑杀杀气却是更加凝练,更加恐怖了,这可能也是当时重铸此剑的白起以及众多铸剑师不曾想到的。 白泽几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传承了白起遗留在此剑中的磅礴杀气,使得白泽有了压服弑杀的能力。可白泽却也是不敢让此剑轻易出鞘。 此剑是福是祸,白泽却是不好评判,白泽两年前带领上百虎贲军进入匈奴疆域,却是被匈奴上万大军包围。 那一战,是白泽人生中第二次拔出弑杀剑,弑杀出鞘之时鬼哭神嚎,那一次白泽第一次见识到了弑杀的恐怖,那一战白泽凭借弑杀剑硬生生的杀出上万匈奴的包围。 然而,弑杀剑的杀气却是影响了白泽神智,导致不少虎贲营将士也是丧生在弑杀剑之下,白泽手中沾染了自己人的鲜血,使得白泽对此剑也是有了许多忌惮。 思绪穿越时光长河,白泽对此剑却是有些不知所错。 第十七章 弑杀剑灵 此剑凶厉,白泽害怕此剑与自己产生不可预知的反应,从而步了武安君白起的后尘。 白起晚年为了压制此剑杀气导致功力大减,最终被农家六大长老以地泽二十四阵法所害。 此剑随白起建立了不世功勋,但最后却也是为此剑所累。白泽不想让此剑成为自己的弱点。 剑随人心,人随剑性。白泽希望此剑能够在梦云手中,杀气渐渐沉寂。梦云内心虽有仇恨,可其却是始终没有染上杀戮,白泽需要一个手上没有杀戮的人成为剑侍,希望借此逐渐使弑杀剑杀气沉寂下去。 正所谓,物极必反,白起自得此凶器后便一直压制其杀气,但弑杀剑跟随白起期间杀气却是逐渐隐隐提升了一个层次。 白泽害怕此剑长时跟随自己后其杀气进一步提升,所以白泽便准备寻一侍女持剑,白泽希望此剑在一手中未沾染鲜血的人手中,渐渐磨灭其杀性。 手中长剑震颤,白泽将其紧紧握住。 “梦云,接剑。”白泽话音沉沉,眼眸中却是有着凝重之色,显然白泽也是对于梦云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白泽深知弑杀的恐怖,梦云身为一娇弱女子不知有多大可能成功,白泽却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梦云伸出双手,十指纤纤。梦云接过弑杀之时,异变陡然出现。 弑杀剑剑鞘却是不知为何打开了一丝,磅礴的杀气瞬间自剑身中倾泻而出。杀气几乎化为实质。 在梦云身后,一道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影渐渐成形,人影杀气腾腾,散发着无尽的杀戮气息。 人影前的梦云俏脸煞白,红唇紧咬,嘴唇有着丝丝鲜血留下。梦云在这磅礴的杀气之下咬牙坚持着。 “弑杀,你有灵,若妖一般,我知道你已通晓人言。 此女是我为你选择的,同时也是你自己选择的。 当你第一次见梦云时,我便感受到了你的变化,你的杀气便波动了,希望你不要伤害了这个无辜的女子。 希望你能够压制自身杀气,不然我白泽只好彻底毁灭你。”白泽话音刚落。 模糊人影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杀气向着白泽扑来。 “唉。”白泽一声叹息中闭上了双眼。 猛地之间,白泽双眼再次睁开,眼中杀气腾腾,同时身上也是爆发出了一股恐怖的杀气,两股庞大的杀气相撞之下,这个小亭之却是最先承受不住了。 杀气纵横,瓦砾纷飞,支撑凉亭的四根木柱皆是摇摇欲坠,整个亭子处在了崩塌的边缘,水潭之内水花飞溅,潭中鱼全部飞速逃离。 此时,正在搬运马车之上物品的虎贲军将士皆是感受到了这庞大的杀气。 “不好,公子出事了,快走。”众人皆是瞬间放下东西往园内奔去。众人即将踏入白泽所在的后院内,一人如鬼魅一般出现拦住了众人。 来人正是百夫长韩云。 “停下,公子有重要的事,全部退下。” “是,队长。”众人皆是退去,但却时不时往后院内望去。 韩云待众人离开后,却是一脸凝重的看向后院内。 此时,后院凉亭内,一个可怕的杀气旋涡在凉亭内肆虐。 位于这个杀气旋涡正中央的梦云依旧在死死坚持,白泽与弑杀爆发的杀气却是都刻意避开了梦云,但依旧有着不少杀气落于梦云娇躯之上,此刻的梦云衣物早已是破烂不堪,身上有着道道血痕。 白泽眉头一紧,白泽感觉到弑杀剑灵的杀气越来越强了,自己已经隐隐处于下风了。 “弑杀,你与我白家渊源颇深,你也曾跟随我曾祖父白起征战四方,你何必如此?我白家也是多亏你帮助,但只因你杀气太重,无人掌控只会为祸天下。 我白家能将你封于剑鞘之内,同时天下间也只有我白家有能力让你脱离剑鞘。” 弑杀剑灵听到“白起”之时,杀气却是一顿。 白泽抓住这短短的一瞬,白泽体内爆发出一股更加恐怖的气势,弑杀剑剑灵却是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被白泽压回了弑杀剑剑身。 “白起。”一声不似人声的话响起。语气中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弑杀剑灵在被白泽压回剑身之时却是留下了一个令它无比憎恨的名字。 白泽迅速看向梦云,梦云此时却是已然昏迷过去。白泽脱下自身衣服盖在梦云身上。 梦云样子却是凄惨无比,七窍流血,衣衫尽皆破碎,浑身有着无数血痕,鲜血染红了全身不多的残破衣物。 白泽随即运起内力查探着梦云的伤势,白泽与那剑灵相争之时却是都有意识避开了梦云,但一人一剑爆发出的杀气却是过于恐怖,梦云又正处于杀气旋涡正中,自然免不了受到伤害。 内力流走之下,梦云身体情况白泽却是都了然与胸。 白泽查探过后却是松了一口气,轻轻抱起梦云,走出这已成为废墟的凉亭。 “韩云,进来吧。”白泽却是早就知晓站在后院外的韩云。 “公子,梦云姑娘没有大碍吧?那剑一如既往的凶厉啊。”韩云说话间语气却是有着惧怕之色,弑杀剑却是让这身经百战的虎贲军百夫长韩云如此惧怕。 “梦云没有大碍,只是在受到了大量杀气的压迫之下,导致了梦云受了一些内伤,你立马派人去找一位女医师。梦云身上外伤比较严重,你将我从秦国带来的雪玉生肌粉拿出来。” “是,公子。我立马去安排。”韩云话音刚落,其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第十八章 玻璃药瓶 白泽抱着梦云,步履平缓,慢慢向着亭外走去。 怀中梦云一身是伤,梦云手中还紧紧抱着弑杀剑,手中渗出的丝丝鲜血。 然而白泽没注意到的却是梦云手中鲜血滴落在剑柄之上,一瞬间就被弑杀剑吸收了。 白泽抱着梦云,梦云一女子本就没有太大的重量,加上白泽天生神力,梦云在白泽怀中尤若无物一般。 白泽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小侍女心疼无比。 生逢乱世。乱世佳人,何处去? 乱世之中,美丽只是一种罪过,没有与美丽相适应的实力,一身别人祈求的美丽只是一个拖累而已。 依附强者,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都是许多女子的一种不得已的出路。有多少女子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占的一席之地? 甚至在这偌大新郑城中的紫兰轩在白泽眼中也是许多无奈之人的聚合之地而已。 在这世界,那个女子愿意人前卖弄?有多少无依无靠的可怜之人在这乱世被迫做出许多无可奈何之举? 梦云的一生也可谓是命运多舛。 来到梦云房间,白泽将梦云放在床榻之上,白泽轻轻抽出梦云手中紧紧握着的弑杀剑。 白泽看着此剑却是久久无言。弑杀剑在手,白泽紧紧握在手中。 “希望此剑能够认可梦云,否则此剑杀气必将越来越严重。此剑在自己手中只会导致其越来越恐怖。 自己虽有信心压制弑杀剑灵,但那必将花费自己大部分精力,那样必将得不偿失,白泽可不会做那费力不讨好之事。 但此剑只有自己能够压制,其余天下间剑客的杀气根本就不可能有与此剑的杀气相提并论。”白泽内心思索着这弑杀剑的种种。 白泽看着这梦云的闺房,素雅淡香,一株兰花放在窗前,沐浴阳光之下,这株兰花是几日前,梦云所买为数不多的东西。 “芬馥清风里,不竞繁华美。”这株兰花长势喜人,颜色墨绿,还开着几朵白花,一看就是养护得极佳。窗外,微风拂过,淡淡花香扑鼻。 “公子,女医士来了。雪玉生肌粉也已取来了。”韩云说话间递上一透明玻璃药瓶。 韩云身后站着一女性老人,约莫花甲之年,已是满头银发,但看着身子骨还算硬朗。 “这位公子,请问病人在何处?”老年女医士声音在韩云身后响起。 韩云闪开身子,女医士站在白泽身前。白泽却是微微躬身给了老人行一礼。 “这位女医士如何称呼?” “老身姓顾,单名一个云字。老身乃是这新郑城中不多的女医士之一。” “顾女医好,病人就在屋内,我等都是粗人,也没个婢女。病人也受了些内伤,故此请女医士前来给病人看看,顺便帮病人处理一下伤口。 此药乃是雪玉生肌粉,对外伤有着极佳的疗效,待会还望女医士给病人敷于伤口处。”白泽说话间将透明玻璃瓶交给了女医。 “敢问这位小哥,此物可是玻璃?可此玻璃为何比之水晶还要剔透?”老年女医士见此透明玻璃瓶却是显得颇为激动。 “此物正是玻璃,此物乃是家族花费大力所制。待会可以将此物送于女医。还望女医士用心诊治病人。” “这位小哥,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年女医听到白泽所说就连话语都有了一丝停顿。 “这位女医士,此话当然是真的,还望女医士赶紧为病人诊治。” “老身必定用尽毕生所学为病人诊治。那就先请两位退出房间吧。” 老年女医士轻轻关上房门。 白泽见房门关上,便与韩云离开此处。 “公子,为何要将那药瓶给那女医士,那瓶子可是值不少钱呢?” “那瓶子,要多少有多少,只是物以稀为贵而已。” 这个世界玻璃虽然已经出现了,但是其价格却是可以比肩黄金美玉,玻璃制品在这个世界也只有少数各个国家上层贵族以及富商巨贾才能享用。 然而白泽自己却是知道许多玻璃制作的方法,制作出的玻璃晶莹剔透,其品质远超这个世界原本的玻璃。 白泽所制玻璃价格远超黄金,乃是各国贵族竞相收藏趋之若鹜的珍品。白泽凭借玻璃一项便已经在七国间累积了一个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白泽韩云两人来到一水潭边,潭中许多鱼儿在水中四处游荡。 “韩云,此次带来的虎贲军配有多少医卒。” “公子,在七国内的虎贲营每百人配有一名医卒。所以此次只有一名医卒前来韩国。 在匈奴边境的虎贲军由于匈奴的凶悍导致虎贲军受伤之人众多,所以每百人配五名医卒。” “我记得虎贲营中没有女医卒吧?” “公子是的,虎贲军中就没有女子,所以虎贲军就没有配备女医士,而且天下间女医士数量本就极少,一般多为各国王室才有,毕竟各国王室女子不少。” “女医士这个问题,看来还是得和医家接触一下。” “公子,为何要寻女医?” “女医士有大用,毕竟各国之间女医士稀少。” 白泽韩云两人在这水潭旁静静看着水中鱼儿嘻戏追逐。 此时,新郑城中,韩国顶级歌舞坊紫兰轩。莺歌燕舞,余音绕梁。 楼上一宽阔的房间内,一身着黑色华服的灰发男子站在窗边。男子神色凝重看向新郑城东方向。 “究竟是何人交手,此等杀气,相距如此之远居然还能感受到如此程度的杀气,此等杀气恐怕只有师傅全力之下才能爆发出如此程度吧。新郑城中何时有了此等人物?难道是几日前的那队人?” 微风吹起灰发青年的满头灰发,露出青年一张孤傲而冷酷的脸颊,青年背后一刀架之上放着一柄奇特的齿形构造的奇特长剑。 微风吹过整个新郑,吹到了新郑东边的望月山庄。 白泽韩云两人回到梦云房外,房门打开,老年女医士走出。 “这位公子,病床上的女子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轻微内伤,老身开几副药,修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女子身上外伤倒是最为麻烦,很可能留下许多疤痕,希望这位公子的那雪玉生肌粉能够有用吧。那外伤对人倒是没有太大影响,只是对于一年轻女子来说比较严重。 这位公子,此药瓶太过珍贵,瓶内药物已用完,此瓶就还于这公子。” “女医士,只要病人没有太大问题就好,外伤不妨事。 顾医士既然说过此瓶送于你,你就收下吧。说不定以后还会麻烦顾医士。” 第十九章 暗夜捕鸟 “韩云,你送一下顾医士。” “是,公子。” “顾医士,这边请。”韩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身就告辞了,老生谢过这位公子的宝物了。” 韩云亲自引着女医士出了庄园,毕竟这山庄之内有着许多不能让别人知晓的秘密。 送走女医士后,白泽一人来到梦云房间。 看着床上脸色煞白但却依旧昏迷的梦云,白泽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梦云在自己与弑杀剑的杀气碰撞中被杀气震晕过去,白泽虽然以内力探查过梦云伤势。 在白泽从军期间不免学了一些医护知识,虽然有着内力的特殊辅助,但是白泽毕竟不是神医,不可能像真正的医士一般能够洞察病人的一切情况。 有了真正的医士诊治过后,白泽才真正放下心来。 微风吹进房间,给房间里带来了一丝清新的空气。 看着墙上挂着的弑杀剑,白泽嘴角却是泛起了一抹弧度,白泽不知弑杀剑为何选择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女子。 白泽觉得弑杀剑可能是想要摆脱自己的掌控。 白泽只能说,弑杀剑想得太好了,此剑虽然剑灵已然通晓人言,其似人,但其灵智却达不到人的地步,毕竟这个世界只是一个高武世界,此剑不可能超越某些程度。 弑杀剑不可能像玄幻世界中的各种神器那样操纵别人。 但此剑的智慧程度却是完全碾压《天行九歌》世界中的逆鳞,白泽记得逆鳞剑虽然有着剑灵,甚至能够化成人形,但其剑的威势却是远远弱于弑杀剑。 逆鳞剑曾与百越太子天泽有过一次交手,前世白泽见到两人交手,白泽就对逆鳞失望了,一柄无比神秘残破之剑,一个无比凶厉的剑灵,却只能与天泽打个平手。 然白泽手中的弑杀剑,剑下无数亡灵。其杀气泄露一部分就已经超越了就目前逆鳞展示出来的实力。 逆鳞实力在白泽目前看来,完全与其神秘身份不成正比。白泽猜想,逆鳞剑需要一真正的掌剑之人,韩非身为逆鳞剑主人但其却是不会半分武功,完全无法发挥其自身实力,逆鳞剑剑灵虽然可化为人,但其毕竟不是真人,犹如镜花水月一般。 弑杀剑就连杀气都已快化为实质。今日,白泽与弑杀皆是没有发挥真正实力,弑杀剑杀气绝大部分依旧是被剑鞘封印,而白泽也只是发挥出自己在几年中累积的杀气。且白泽对于杀气却是并不太热衷,毕竟杀气提升是一条残酷杀戮的道路,沾染太多血腥于己不利。 这条杀戮之路白家已经走了太久,由累累枯骨铺就的道路白家是时候停止走下去了,百万人屠的武安君最终也可以说是被杀戮所害。 逆鳞与弑杀两剑剑灵却是完全不同。 逆鳞剑剑灵乃是其历任主人中最强大与最契合的。而弑杀剑剑灵白泽冥冥中能感觉出来其绝不是人,至于其所属为何,白泽目前却也并不知晓。 白泽觉得此剑乃是为数不多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此剑在自己手中却是此剑最好的归宿。 走出梦云闺房,此时正是烈日炎炎。 此时韩云正好回到后院。 “公子,已将女医士送上马车了。” “韩云,你快去弄点冰水来,这新郑的天气比之咸阳还要炎热。弄点冰来降降温。” “公子,你修为早已寒暑不侵了吧?就不要属下浪费内力了吧?”韩云却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且在白泽面前毫不掩饰。 “还不快去?”白泽瞪了一眼韩云,韩云立马乖乖退了下去。 不多时,韩云再次来到白泽身前,此时的韩云手中却是多了两个玻璃水杯,杯中却是有着些许浮冰。 白泽拿过水杯,一饮而尽。 “爽。夏日炎炎,一杯冰水,犹如神仙日子一般。” 白泽韩云两人在这后院内谈论许多重要之事。 不多时,天色渐暗,凉风习习。 白泽在梦云闺房之内,白泽看来一眼挂在墙上的弑杀剑,又看来一眼床榻之上梦云。 此时,梦云脸上已是恢复红润,相信要不了多久梦云便可醒来。 “唉,好不容易找了个侍女,没照顾自己几天,反倒是自己照顾起了侍女。”白泽却是一脸无赖。 忽而,一股不正常的夜风刮入房内。 白泽细细感受了这股不正常的夜风,忽然白泽嘴角却是浮现出一丝微笑。白泽随即走出梦云房间,踏出房间之时白泽看了一下挂在梦云房内的弑杀。 房顶之上,一股黑烟陡然出现,黑烟散去,一黑衣人影渐渐浮现。 白泽来到韩云房内,白泽韩云两人在低语商量。 “公子,要抓此人?” “对,此人有大用,我们在这新郑城闲得也够久了,也是时候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此人你带几个轻功好的兄弟将他给我抓来,注意点,此人轻功不错,而且有一手神秘莫测的玄奇幻术。” “放心,公子,有我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我这就去叫几个兄弟。”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免得他跑了。” 第二十章 墨鸦被伏 夜空漆黑,夜空中虽有繁星点点,但点点星光却是微弱,无法照亮这危机四伏的黑夜。 夜色迷人,整个山庄都被黑夜笼罩,夏夜的晚风刮过整个山庄,却是带来一股肃杀之气。 此时,山庄最高的房屋之上,一人影黑衣飘飘,犹如猎鹰一般俯视这偌大的庄园,此人正是那夜幕旗下的百鸟杀手墨鸦。 月光陡然从一片乌云中露出来,微微照亮了这偌大的山庄,地上的水潭内倒映着一轮弯月。 白泽在房内看着园内平静无波的水潭,水潭中却是倒映着小半个庄园的建筑。 “望月山庄之名,很是贴切啊,‘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此庄园倒是颇有一股诗意之味在其中。”白泽在房中看着这夜色中的望月山庄,体悟着这难得的诗意。 远处一屋顶之上却是有着两道人影。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凭白泽的目力却是看得十分真切。 屋顶之上。 “小子,你看啥呢?”墨鸦身后却是突然有着人声响起。 墨鸦猛地神色大变,他不曾想到此处有着如此高手,居然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潜到自己身后。 “必须赶快离开,此人轻功很可能在我之上。”墨鸦瞬息之间便决定了下一步行动。 墨鸦并没有看向身后,而是直接施展轻功迅速向着庄园外逃去,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有了一丝常人不具有的危机感以及超乎寻常的判断力。 “小子,想逃,前方有着天罗地网等着你呢?” 墨鸦身后的人影正是那虎贲军百夫长韩云。 韩云见墨鸦逃离的瞬间,其身影也是爆射而出,向着那墨鸦追去。 两道人影在房顶之上展开激烈的追逐,你追我赶。 而此时周围房顶之上却是突然出现十道身影。十道身影呈现合围之势,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韩云墨鸦两人紧紧围在网中。 白泽此时也是施展轻功,掠上房顶,四周在月光之下也是有些模糊,但好在白泽目力远超常人。 “《孙子兵法》曾言‘十则围之’,果然唯有十倍与敌人方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大的把握拿下敌人。”白泽一身黑袍在夜风中呼呼作响,白泽看着眼前的情况,局势却是无比明朗,墨鸦在韩云以及十名虎贲军的包围之下已是犹如瓮中之鳖,再多的挣扎已是徒劳无功。 十人展开的天罗地网在缓缓缩小,十人中间,韩云却是在不急不慌的跟在墨鸦身后。仿佛在戏耍墨鸦一般。 韩云轻功却是丝毫不弱于这姬无夜旗下的顶级杀手墨鸦的轻功,韩云身为白泽手下为数不多的百夫长之一,其实力已是强大无比。 此时墨鸦也是发现了周围十人展开的包围圈,顿时大感不妙。但其又是甩不开身后的韩云。 “此人轻功定在我之上,而且周围十人武功皆非普通高手可比,看来此次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此处高手如此众多,看来将军是踢到铁板了,看来只能够奋力一搏了,否则我必将折戟于此。”墨鸦此时却是万分焦急,这几人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前所未有,多年的杀手生涯中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凶险的情况。 忽然极速奔逃的墨鸦陡然之间化为一股黑烟,消失在正在追赶墨鸦的韩云眼前。 “幻术?可惜对我没用。”韩云微微一笑。韩云双眼却是不见墨鸦踪迹,韩云随即施展内力感应,加上双耳灵敏的听力,韩云却是瞬间便确定了墨鸦的方位。 周围十人却也是并未有任何慌乱之象,各自坚守着自己所处的方位,虎贲军的心理素质与随机应变能力之强,加之多年的战火历练使其并不会在这一小小的突发事情中自乱阵脚。 确定墨鸦踪迹后,韩云速度猛地暴增,向前猛地冲去。 只见韩云右拳紧握,猛地一拳向着空气之中挥去,这一拳甚至带起破声。 韩云这一拳向着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挥去本该是一拳挥空,然而结果的却是重重的击打在一身体之上。 然而本无一物的前方,墨鸦却是陡然出现,墨鸦被这一拳打得重重向后退去。 “噗噗……” 墨鸦嘴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此时墨鸦单膝跪在房顶之上,右手紧紧抚在左胸。 “还跑?这一拳我已经将内力打入了你的身体,短时间你敢乱动,这股内力就会让你当场失去行动能力,最好不要乱动,要不是我家公子看你有点作用,我就直接结果了你。”韩云站在墨鸦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对着墨鸦说道。 “你们几个过来,将他带下去。” “是。”随即两人就将墨鸦驾着,直接跳下了房顶。 这一切都在白泽眼下发生。白泽此行所带虎贲军虽只是真正虎贲军的预备役,但其实力甚至略高于未来始皇帝贴身侍卫队影密卫,这支原本在剧情中不存在的军队在白泽手中却是越来越恐怖了。 见几人跳下房顶,在房顶之上的白泽也是陡然消失。 此刻韩云屋内,白泽端坐于上方,两人压着墨鸦跪在白泽身前。 此时的墨鸦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原本蓬松的羽毛披肩已是凌乱不堪,胸前沾染了大片鲜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第二十一章 劝服墨鸦 “你就是墨鸦?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手下百鸟的首领之一?”白泽坐于上方,左手杵着头,一脸微笑的看着墨鸦。 这微笑在墨鸦看来无异于死亡般的微笑。 这房间,对于墨鸦来说无异于牢笼。可墨鸦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逃离这牢笼了,周围几人皆是高手,他想要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泽给予墨鸦的压力实在太大。加上旁边人高马大且武功不凡的韩云,韩云之前将自己擒住却是没费多大力气,仅仅一拳自己便失去的招架之力。 墨鸦知道他这次是彻底栽了,他现在清楚这群人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他身为夜幕百鸟中最厉害的杀手之一,接受过无比残酷的训练,明白自身处境。 “你到底是谁?既然知道我是夜幕的人,那大家不必伤了和气吧。你们也该知道我夜幕在这韩国的势力。”墨鸦此时说话却是有了几分底气。 毕竟在这韩国,夜幕就是韩国的天,墨鸦却也有着这样底气。 然而,墨鸦却是想错了白泽一行人。夜幕虽然足够强大,但并不足以让白泽感到害怕。 白泽站起身,慢慢走到跪在地上的墨鸦面前。 “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再加上你们这群没有名字的‘百鸟’是吧。 我对你们夜幕很是感兴趣,可是你们却先把爪子伸到了我头上,我就算将你这只爪子切掉,你那将军也不敢将我怎样,你可信?” 墨鸦听白泽将夜幕的情况一一诉出,其内心却是翻起来巨大的波澜,夜幕在韩国虽然势力庞大,但毕竟是一个隐秘组织。其具体情况很多人却是都并不知晓。 甚至夜幕中最为神秘的蓑衣客,就连墨鸦自己这夜幕中排名前列的杀手都是只知其人,却并未见过此人。 墨鸦今夜被捕后便感觉白泽一行人的恐怖,单单一个白泽手下便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那样的无力之感让他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感,在夜幕之中他也只在将军姬无夜与血衣侯手下感受到过同样的无力感。 墨鸦觉得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青年可能真的不怕夜幕的恐怖,夜幕在其口中仿佛只是一个。 白泽静静注视着一身黑衣的墨鸦。 墨鸦此人轻功卓绝,加上一手无比玄奇的幻术。加上其行事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是一个很不错的手下。 白泽此行带来的虎贲营虽然武力无可挑剔,但就只有一个韩云办事能够让白泽放心,其余人皆是属于办事虎头虎脑。 墨鸦一手鬼兵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加之这个世界许多人却是迷信鬼神之说,此对于白泽来说大有可操作的地方。 鬼神之说在这个世界十分盛行,在这芸芸众生心中占据了十分重要位置。毕竟在这世界鬼神之说不一定是子虚乌有。 墨鸦手中虽然沾满了许多无辜之人的鲜血,但在白泽看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手中有着无辜之人的鲜血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七国之间持续了数百年的战争究竟为何?在白泽看来战国期间的战争大多数是非正义的,各大诸侯之间的战争,在很大意义上为了称霸,为了争夺人口,土地。 然而数百年的战争中,生灵涂炭,战死之人何止百万,白泽曾祖父的屠刀之下便有着百万亡魂。 许多战争没有对错。 这个世界唯有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才能改变一切,建立起白泽前世那以法治国的繁荣国度。 “墨鸦,我可以让你摆脱夜幕姬无夜的掌控,你以后可以为我做事,甚至可以也让鹦歌也脱离夜幕,你可愿意?” “你说得可是真的?”墨鸦声音却都是有一丝颤音。 墨鸦听白泽此言内心却是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却是又担心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空山鸟语》中墨鸦白凤两人都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两人虽然都渴望自由,但两人却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摆脱夜幕的掌控。 白泽见墨鸦却是有些犹豫。 “你放心,我可不是姬无夜那种人,我对手下没有那么多的要求。而且我等之事也并不是从事那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戮。你可以放心。” 白泽淡淡的话语入耳,在墨鸦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墨鸦一脸惊骇的看着白泽。 “你...你是怎么?”墨鸦却是欲言又止。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知晓。” 白泽转过身,负手而立。这身影却是在墨鸦心中变得更加恐怖了。 白泽知晓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事情,世界发展的诸多轨迹尽在白泽心中。甚至是许多人的秘密在白泽眼中根本就不是秘密。这可以算是白泽自己的第二个金手指了。 第二十二章 幻心迷梦 知万千事,晓万人心。 这便是白泽争霸这个世界的本钱之一,白泽知晓这个世界太多的秘密,太多人的过去与未来。 墨鸦此人的过去与未来白泽清楚无比,白泽站在了一个先知先觉的位置上,墨鸦在白泽眼中犹如掌中玩物一般,想怎捏就怎么捏。 墨鸦此时心中却已是动摇了对于夜幕的忠诚,也可以说墨鸦可能对于夜幕根本就谈不上所谓的忠诚。百鸟对于夜幕而言只是一个杀手组织。 杀手的生命甚至都不属于自己,杀手掌握着别人的生命,却不知道是否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墨鸦想要摆脱夜幕的控制,此时的白泽正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在这乱世之中,墨鸦也渴望自由翱翔。然而,自由的代价总是无比高昂的,是目前自己承受不起的。 夜幕的恐怖早已深深扎根在墨鸦心中,夜幕那庞大的势力在这韩国无人敢惹,更无人敢背叛,惹了夜幕的最终的结果都是无比凄惨,而背叛者却是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夜幕就仿佛是一个吞噬生命的沼泽,进去了就别想再走出来,越是挣扎让人越陷越深,最终也是成为这沼泽的一部分。 墨鸦现在已经烙印上夜幕的痕迹了,想要褪去这一身的罪恶已是不可能了,已沾满鲜血的双手,手下那无数无辜的亡魂都不会答应。 白泽在墨鸦看来神秘无比。有着如此强大的情报网络,加之手下高手众多,这在墨鸦看来只有是大势力才能拥有的。 如此机会对自己来说千载难逢,墨鸦可以带着鹦歌白凤离开夜幕,转身投入一个更加强大的势力庇佑之下。 “好,我答应加入你们。”墨鸦思虑良久之下终究是同意了白泽。 白泽见墨鸦终究还是同意加入自己麾下,这一切都在白泽意料之中,毕竟墨鸦最后背叛了夜幕,最后为救白凤被姬无夜杀死。 “恭喜你,你做了一个你这一辈子中最值得、最正确的选择,相信这个选择不会让你失望。韩云,将幻心迷梦给墨鸦服下。” “是,公子。”韩云说话间手中便出现一个红色药瓶,将之递到墨鸦身前。 墨鸦见状虽然无奈,但还是伸手接过药瓶,其常年游走于黑暗边缘对于各势力控制人的手段也是略有耳闻。 “幻心迷梦,乃是剧毒之物,发作之时会犹如万千虫蚁在体内爬行,令人奇痒难耐,人会挠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地方。此毒完全发作后会甚至影响人的神志,十日之内没有解药中毒者最终会变成一个行尸走肉,且无论中毒者武功有多么高强都抵不住这幻心迷梦。 你也别想着凭借夜幕的势力寻找解药,此物解药在七国之内都不可能有医士能够制作出来。 好在,此毒一年只会发作两次,只要你不背叛我,此毒就不会发作。”白泽对着墨鸦确实一笑。 对于墨鸦这些聪明人来说,单纯的忠诚是极少的,聪明的人,会审时度势,良禽择木而栖才是生存之道。 白泽对于此类“聪明人”便用幻心迷梦淘汰一批有异心之人。白泽可不是一个大发善心的人。 这是一个乱世,乱世当用重典,建立一个新的天地。总有人会倒在创建新天地的道路之上,或好或坏,但最后都是枯骨罢了。 墨鸦听此毒如此歹毒,但自己却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得一口将毒药喝下。 墨鸦本还想耍点小聪明,不曾想,此毒却是犹如水一般,入口便直接顺喉咙而下。根本不给自己施为的时间。 “墨鸦,你以后可以叫我公子,现在你仍是待在夜幕。 过段时间你在夜幕,姬无夜将会让你执行一次重要的任务,届时你将任务地点与准确时间记下,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任务应该是关于饷银之事。此事无比重要,我不希望你在第一次任务上便出了岔子” “是,请公子放心。”墨鸦心中虽然疑惑白泽所说之事,但是却并未开口询问,墨鸦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墨鸦,希望你能够展现出你的价值,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对我来说可不值得与夜幕为敌。”白泽看着依旧跪着的墨鸦,语气却是有着一股肃杀之意。 感受到白泽身上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杀气,墨鸦心中却是一凛,身为一个强大的杀手,常年游走于死亡的边缘,对于杀气无比敏感。 “公子,请放心。”墨鸦在白泽身上溢出的杀气下颤颤巍巍的回应到,韩云在其体内的内力在身体内游走使自己十分难受。 “韩云,你将内力化解吧,他也该走了,免得姬无夜起了疑心。” “是公子。”韩云随即走到墨鸦身后,运起内力,一掌击在墨鸦背后,内力流转之下,韩云便将墨鸦体内的内力残留驱出了体外。 墨鸦体内残留内力一排除体外,墨鸦便觉得轻松了不少。 “墨鸦,你可以回去了,回去该怎么说你心里应该明白。” “是公子。” 随即,墨鸦便起身离开房内,刚至门外,墨鸦便化为一股黑烟散去。 新郑城内一房顶之上,墨鸦陡然现身。 “既来之则安之吧,先离开此处再说,但愿自己能够找到这幻心迷梦的解药。 此人为何对夜幕如此熟悉,而且还言之凿凿确定了将军的下一步计划。我与白凤都不知道的计划此人为何会知晓?难道,夜幕之中还有此人眼线?”墨鸦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却无法解惑。 忽然,墨鸦再次消失在这房顶之上。 第二十三章 韩非归韩 许久后。 墨鸦终于是回到了百鸟驻地,此处虽然是无数罪恶的起源之地,但是对于墨鸦而言,此处也是一个舔舐伤口的地方。 房内,墨鸦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复,本以为一次简单的侦查任务却是变成了如此这般。右手抚在被韩云一拳击中的地方,此时墨鸦胸口还隐隐作痛。 目前整个韩国都是处于夜幕控制之下,现在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敢于挑战夜幕的人。 曾经也出现过挑战夜幕的人,但都在夜幕的铁血手段之下消逝了,没人会记得失败者的名字。 然而此次,墨鸦却是觉得他的新主子却有着能力挑战夜幕的能力,那强大的情报网络,以及捉住他的韩云,甚至当时房顶之上的另外十人也是江湖高手。如此实力虽然看起来较之夜幕任然是螳臂当车。但墨鸦确实隐隐感觉白泽并不是只有这点实力。 加上那看起来对夜幕毫不惧怕的“公子”,墨鸦对于白泽仅仅知晓其不是韩国之人,且在这韩国根本没有这样实力此的势力。 “看来得是向将军禀报一些内容了。”墨鸦化为一股黑烟消失在房内。 此时已是深夜,姬无夜的将军府军禁森严,姬无夜掌管着韩王的禁卫军,现在的禁卫军却是犹如姬无夜的私军一般。 此刻众多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禁卫军却是在姬无夜的将军府外巡逻,禁卫军五人一队,彻夜不休。可以说姬无夜的将军府比之王宫之中那位韩王的守卫还要森严。 将军府内却是欢声笑语不断。 “将军,你来啊。” “将军,你好坏。” 将军府中不时响起起靡靡之音,姬无夜此人无比好色,翡翠虎便时常为姬无夜收罗美丽女子供其享乐。 这些可怜的女子进了这吞噬生命的将军府却是再也无法离开了,甚至有着许多女子便是香消玉殒在这将军府内。 许多女子被姬无夜玩厌后,便如破衣裳一般随意丢弃。这些女子在姬无夜手中活下去便是最大的幸运了。 墨鸦悄然来到将军府房顶之上,化为一群黑鸦,消失在将军府房顶之上。 “这墨鸦今日怎如此之慢?莫不是出了意外。”此刻的房内,姬无夜怀中躺着一美艳女子,身旁还有着两位同样美艳无比的年轻女子,一人捏肩,一人捶腿,这姬无夜倒是享得齐人之福。 姬无夜突然双眼一凛。 “你们三个都下去。” “是,将军。”三个美丽女子皆是迅速退下。 “墨鸦,进来吧。” 墨鸦推门而入,却是只见姬无夜一人,墨鸦却是疑惑无比,要知道,姬无夜可是无女不欢的人物。墨鸦平时汇报任务之时,姬无夜从来都是左拥右抱,从不避讳。 在夜幕之中,只有“四凶将”与姬无夜有着平等对话的资格,他们这些百鸟杀手可能姬无夜都只是将他们当做工具一般。 “参见将军。”墨鸦单膝跪地禀报到。 “墨鸦,此次任务为何如此之晚,可是出了变故?”姬无夜冷冷的声音在墨鸦耳边响起。 作为韩国顶级的杀手组织,百鸟对于某些任务有着近乎严苛的时间要求,时间过长或过短对于杀手而言可能都会导致任务失败,甚至杀手都会有着性命之忧。 当然对于夜幕来说,夜幕看中的是任务的成功与否,杀手的生死夜幕相较于任务的成功却是显得轻了许多。 “将军,那帮人中有高手,有数人轻功卓绝,我被发现了,被多人围攻,费劲全力才得以摆脱。” “被发现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墨鸦,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无能了?”姬无夜冷冷的看着墨鸦。 忽然,姬无夜一脚踢出,正中墨鸦胸口,这一脚将墨鸦踢出了几米开外,墨鸦嘴角都渗出了丝丝鲜血。 姬无夜身为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自身的武功十分强悍,横练功力更是无比强悍,这一脚,姬无夜却是动了怒火。 “墨鸦,这是对你的一点惩罚,下去吧,这帮人你就不用盯着了。”姬无夜转过身子,向着房内走去。 “望将军恕罪。”墨鸦说话间便退出了房间,墨鸦跟随姬无夜多年,对其脾气秉性无比清楚。 姬无夜一个人站在后院之内。夜幕完全笼罩了整个将军府。 “这帮人不知是何方势力,居然连蓑衣客都查不出任何消息,此次,居然连墨鸦也被发现了,看来这帮人不好惹,但是最好不要来惹到我。”姬无夜拳头紧握,手上却已是青筋暴起。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的墨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今日发生的太多的事。 墨鸦太累了,倒头便睡。 黑夜渐渐过去,阳光再次洒满人间。 此时,望月山庄之内,众多的虎贲营将士在摩拳擦掌,切磋武艺。 这时,韩云走到白泽旁边。 “公子,你等的那人回到韩国了。” “哦,韩非终于回国了,看来我们也快该动起来了。你随时准备联系墨鸦。” “公子,那墨鸦真的可以相信?毕竟他跟随了夜幕如此之久,这就反水了?幻心迷梦对于一些人来说可是没用啊,有些人可是宁死不屈啊,而且不在少数。”韩云是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白泽。 白泽见状却是笑笑不语。 第二十四章 鬼兵事前 新城城外,一身着华丽白衣,身背包袱的青年骑着白马朝着新郑这座已经快日暮西山的韩国王都而来。 阳光温淡,岁月静好。不知哪里出现的花瓣,花瓣飞舞,带起一阵馥郁的花香。 新郑城门口处,一头戴银色金属点缀有红色宝石的头冠,身着粉色飘逸的裙衫,一头乌黑秀丽的盘发,红唇如樱犹如莲花仙子般的女子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女子身后跟着一小队披甲持剑卫士,此时城门口周围的行人见这一行人却都是不敢正视。 城中人来人往,一派繁华的景象。 旁边一酒楼之上,一浑身充满军伍气息的男子静静看着这一行人,此人乃是虎贲军听风军士。 听风将士,以风为媒,专门负责打探消息,每人皆有听风知事之能,在虎贲军中也是没有几人,此次白泽也仅仅只带了两位听风军士。 城外一白衣华服青年牵着白马缓缓踏入了这韩国王都。此时,城门口等待的女子向着青年扑了过去。 “红莲。”白衣青年温润如水般的声音在女子耳边响起。 “哥哥,想死我了。”少女投入哥哥的怀抱中撒娇。 “这么想我呀?那要不要亲亲我?” ····· “没想到在充满尔虞我诈的王室之中居然有这种纯粹的兄妹之情,这韩非能被公子如此看重,果然是有这不同之处,希望不要让公子失望。”酒楼之上的听风军士感叹道。 “小二,结账。” “好勒,客官。” 望月山庄,后院一房间内。 此时侍女梦云在昏迷一天后,依旧是没有醒来。 白泽此时正给梦云闺房打开窗户,让房间内通通风。 “看来还是作日被杀气影响得太深,这梦云毕竟只是一个不会半分武功的弱女子。但今日脸色却是好了很多,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会醒来。”白泽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梦云。 此时的梦云脸色红润了许多,苍白之色已是全无,比昨日已是好了许多。 白泽走出房外,阳光明媚,已快是正午时分了。 突然,韩云鬼魅一般的来到白泽面前。 “公子,听风将士赵风羽来报。 韩非已经到了新郑了。一个时辰前,韩非已被韩王最疼爱红莲公主接回了韩王宫。” “好,现在就等待墨鸦消息。姬无夜应该快行动了。”白泽淡淡的身影响起,身影一闪,便是消失在了韩云眼前。 “公子的武功已登峰造极了啊,真是想不通,公子还不满十六啊!人比人真能气死人啊!”韩云感叹之声响起,可惜白泽已经不止哪里去了。 夜幕降临,笼罩着整个新郑城。 此时,姬无夜戒备森严的将军府内,姬无夜屏退了所有人。只有墨鸦与姬无夜留在房内。 姬无夜手中酒杯摇晃,散发着阵阵酒香。 “墨鸦,两日后的子时你带一帮百鸟杀手在断魂谷中劫取一批饷银。 你到时候用幻术幻化出一群鬼兵。而后再将押运饷银的士兵全部解决。而后伪装成鬼兵劫饷。而后,我会以鬼兵劫夺饷银为由向韩王禀报。 到时候押运饷银的会是龙泉君,安平君两人。最后只留此二人,其余之人全部解决,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千万记得别留下痕迹,然后将饷银全部运出断魂谷,我手里的军士将会在断魂谷外会接手。” “是将军,墨鸦一定完成任务。”墨鸦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痕迹,十分恭敬的回禀到。 “墨鸦,你下去赶紧准备,两日内将一切都准备好,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 “请将军放心。末将立马下去准备,绝不会出现一丝差错。” 话音刚落,墨鸦便化作黑烟消失在房内。 墨鸦回到自己房内,墨鸦在回来的路上内心便翻起了波涛。 “那神秘的‘公子’是如何知晓姬无夜的今日才决定的计划的,此人难道能未卜先知。”墨鸦自言自语道。但内心泛起无尽的疑惑却是无人解惑。 “我们公子的能力岂是常人可以揣测的?”这时,一道声音在墨鸦房内响起。 这一声,使得墨鸦背后冷汗直流。 墨鸦身为一个顶尖的杀手,对于周围环境无比敏锐。但是,刚刚进房内却并未发现房内还有其他有人。 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将是无比致命的失误。墨鸦自己虽然当时正在惊骇公子白泽的未卜先知,但自己身为一个一个韩国顶级的杀手居然没有发现此人,也侧面说明了此人隐匿功夫的高深。 房内黑暗处走出一人。此人普普通通,长着一张无比平凡的脸,放在人海中便会泯于人海中,不掀起一丝波澜。 “你是公子派来的?”墨鸦惊讶与疑惑的声音想起。 “没错,公子派我来询问,姬无夜行动的时间,公子说了,姬无夜最迟这两日便会通知你行动时间。”此人冷冷的声音响起。 “这位兄弟,将军姬无夜将于两日后的子时行动,地点是在断魂谷内。还望这位兄弟转告公子。 此次任务由我率领百鸟杀手劫取饷银,劫得饷银后便会由将军手下的其他军士接手。” “好,希望时间地点没错,这是你加入公子麾下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公子对你的考验。希望你能加入公子麾下,公子麾下可不收废物。”此人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墨鸦,希望你别辜负了公子对你的期待。我就先回去禀报公子,此次任务希望你能够圆满完成。再会了。” 话音刚落,此人便是隐匿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房内,墨鸦还后怕着。此人隐匿功夫之深厚,比之自己更甚几分。 明月高悬。秦时升明月,是多少秦迷心中的挂念。 白泽手中拿着一玻璃酒杯,细细品酌。看着这看了十多年的明月,白泽心中思绪万千。 这时,韩云前来。 “公子。墨鸦传来消息,两日后的子时,断魂谷中姬无夜手下的百鸟劫夺饷银。 公子,你猜的没错,此次任务的确是由墨鸦执行。” “好,韩云,你明日立即带人前往断魂谷查探地势地形,记得注意看看有没有夜幕的人,别被发现了。 两日后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这夜幕谋划许久的计划,最终落得一手空空。”白泽略带激动的声音响起。 “公子,真是整整十万金币?这姬无夜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也不怕撑破肚子。” “这姬无夜权倾朝野,夜幕撕咬着这个摇摇欲坠的韩国,然而这韩王以及众多韩国王亲贵族还与这夜幕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韩国已经没救了。就是可惜这韩非的旷世才华了。” 第二十五章 梦云苏醒 白泽一手端着酒杯,前世的他本不喜欢酒的。这个世界的自己可能受了家里人的影响,没事之时便会小酌几杯,但多是葡萄酒一类的果酒。 白家身为军伍之家,家中每个人最少都能小酌几杯,甚至白泽母亲嬴念瑶酒量都是不差,在喝酒这事上,白泽全是白家中最差的了,甚至没少被父母拿此打趣他。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并不是白泽对酒的态度。 酒对于白泽来说更多时候是一种商品。品质极佳的酒简直就是液体黄金一般。 白泽有着自己的商业势力,其中就有着专门酿酒的大型作坊。 如今七国的酿酒工艺都还很差,现在离蒸馏酒的出现还差千年之久,如今七国的酒多为粮食酒与果酒,但由于工艺的不足,所以酒的度数都不高,而且口感多有涩口之感。 虽然酒已经出现了几千年,但是酒却是没有太大的发展。 七国之间的争霸,严重挑战了周天子的威严。大周之时,酒乃是祭祀之物,产量并不多,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得以品尝酒的滋味。 七国的强盛,使得周天子推行的“周礼”严重被破坏,也间接导致酒开始在普通百姓中盛行,使得酒也成为了一种紧俏的商品。 但酒的生产并不统一,导致酒的质量有好有坏。这个世界即便是最好的酒在白泽眼里还是有点差。 由于提纯工艺的欠缺,所以酒还是有些浑浊,口感较差。所谓“浊酒一杯”,估计就是由此而来。 白泽几年前,秘密召集了一批秦国酿酒师,花费两年时间终于是酿造出了远远超过该时代的极品美酒,柳林醉便是其中之一。 秦国柳林醉就是白泽商业版图中的醉仙楼所出。醉仙楼乃是白泽商业版图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数日前,白泽一行人初到韩国,翡翠虎便是用了柳林醉来招待白泽一行人。 酒与玻璃一起为白泽积累的巨额的财富,比之韩国巨富翡翠虎还要恐怖许多。但白泽奉行“财不外露”的原则,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白泽商业版图有多巨大,甚至白泽父母都只是知道白泽有着一些商业势力,但也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可能在七国之间有着许多强大的势力能够发现醉仙楼以及白泽其他的商业版图,但其估计只能查到那些只是出自秦国。白泽可不会象秦国相国吕不韦那样,弄得天下间数得上的势力都知道罗网是他麾下的。 白泽身为一个穿越人士,看过了许多小说与史书,两者结合。 自古以来,凡是不知隐藏自身势力的人,最终都极有可能在与人相争中败下阵来。 唯有处于黑暗之中,窥视光明。敌再暗我在明,伺机而动,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才是白泽的风格。 夜渐渐深了,明月高悬,时不时有着鸟叫虫鸣声响起,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翌日。 窗外,鸟叫声响起,白泽在房内写着什么,下笔有力,笔走如龙。 一张白纸之上,许多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简体汉字”跃然于纸上。 白泽的字可能在后世看来算不上大家,但也算得上有些大家之风了。白泽写的较多的乃是楷书与行书字体,多为模仿“书圣”王羲之与宋徽宗赵佶所创的瘦金体,两者之字白泽最为喜欢,前世之时便多有临摹。 七国文字分成了多个派系,同一个字有着多种写法,白泽也很是无奈。 怪不得,秦朝之时有着“书同文”的举措,书同文大大推进了中华文化的统一,是一个对中华民族都有利的举措。 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子,梦云姑娘醒了。”韩云站在门外禀报到。 “好,我立即去看看。”白泽随即消失在房间内。 此时,梦云房内,梦云已经醒来,只是此时比较虚弱。但梦云脸色比之昨天好了许多,虽然身上还有着些绷带,但是精神头却是好了很多。 梦云眼光略过墙上的弑杀剑,梦云不敢正视此剑,两日前,弑杀剑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梦云身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对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经历后怕无比。 这时白泽来到房内。 “梦云,你醒了?” “公子?”梦云见白泽来到房内,便准备立即掀开被子起身。 “梦云,你不用起来了。你醒了就好,你已经昏迷两天了。”白泽来到墙边,取下弑杀剑。 白泽进门之时,看见梦云瞟着弑杀剑,白泽也不知道此剑对于梦云来说是福是祸。 拿着弑杀剑,白泽来到梦云旁边,无比郑重的将此剑交到梦云手中。 “梦云,此剑以后就将由你背负,但是你不能拔出此剑。你以后为我持剑,做好持剑侍女,过些时日我带你去见一位能够帮你报仇的人。 看以后你想自己动手,还是借别人之手了? 原本想着此剑能帮你报仇,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可能有人能够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了。” “公子可是真的?”梦云手中将接过的弑杀剑紧紧握着。 为母亲报仇,是梦云一生的梦想。 白泽静静感受着弑杀剑杀气的变化。内心却是一喜。 白泽没有察觉到弑杀剑杀气的波动,看来此剑的确实是选择了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侍女。 “梦云,你母亲的大仇会报的,之是现在翡翠虎还不能死,行恶之人,自有天收,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梦云,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染上鲜血,这对你很不利。现在正好出现了有人能够为你复仇之人,对你来说可能也是一件好事。”白泽盯着梦云如同秋水的眼眸。 梦云脸颊都是微微红了起来,白泽盯着她的双眼,使得她呼吸都是变得急促了一些。 “梦云以后听公子吩咐。” “好,梦云。你既然能够拿起此剑了,那我以后便为你找一个人教你剑法。 韩云等人虽然武功高强,但其武功章法并不适合女子。待日后,我便为你寻一名师。作为我持剑侍女总得学些东西。” “梦云一切听凭公子安排。” “咕咕...” 突然,梦云身上传来一阵声音。梦云突然之间羞得都快把头缩进被子了。 白泽见状笑了笑。 “梦云,那你便躺着,你两日没吃饭了。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你身上的伤我找女医士已经处理过了,这个药瓶里装的乃是雪玉生肌粉,你五日后将药换一次。之后,七天换一次。估计旬月之内便可痊愈,伤口处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说完,白泽便走出了梦云房间。 第二十六章 断魂谷 梦云缓缓起身,在房内走了起来,在床上躺了整整两日,身子都有些不舒服了。 打开窗子,和煦的阳光洒在梦云吹弹可破的脸颊泛起红晕,让人忍不住想嘬一口。 梦云看着院子内白泽不知在想些什么。 庄园内,白泽立于刚修好的亭内,有着一丝翩翩公子的神韵,又有些一丝让人不敢靠近的杀伐之气。 水下鱼儿成群,水潭内水波泛起圆圈逐渐向着水潭边散去。 “断魂谷...断魂谷,不知断魂谷内有没有真正的亡灵。” “韩云,速来见我。” 韩云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显现在白泽身前。 “公子。有何事吩咐?” “新郑城外断魂谷你派人去查探了没有? 断魂谷此名倒是令人毛骨悚然,但可惜只是吓吓普通百姓而已,要是有伊阙,长平之地恐怖我还会亲自出手。” “公子你莫非知晓这断魂谷的由来?” 韩云知晓公子自幼天资聪慧,自幼便博览群书。而且不知为何还熟知各国隐秘之事,使得韩云十分佩服。 “此事与多年前的韩国打败郑国有关。韩灭郑后才走上里强盛之路,也才有了如今的七雄之一。昔日,韩国灭亡郑国,当时韩国君王韩哀侯曾允诺郑国投降者可免一死,但韩哀侯将五千降卒骗至新郑城外一山谷中全部杀死,后那山谷便被称为断魂谷。” “公子,才五千降卒而已。这韩人真是胆小如鼠。我虎贲营将士在边境每年手下匈奴亡魂都有数千人之多。 更别说,多年以前,我虎贲军更随武安君征战六国之时,每日刀下都有人头落地,何曾怕过。这韩人区区五千人表示如此害怕。”韩云是一脸不屑,对这韩国将一小小五千人葬身之地取一个如此渗人的名称非常看不起。 “这能比?我白家岂是这韩人能比?更别说曾祖父武安君,手下亡魂百万之数恒古唯有。 韩云,你让他们注意点,毕竟夜幕在这韩国势力庞大,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岔子。谁掉了链子,我不介意将他送到匈奴境内让他历练一下。 别就知道会打仗砍人,总得会办办其他事。”白泽对这虎贲军也是挺心累的。 虎贲军虽然算得上天下间最精锐的军队了,但是也仅限于打仗。对于打仗以外的其他事情却是很多很多都是一窍不通,虎贲军多数人都是斗大字不识几个。 虽然虎贲军军规森严,但是也依旧改不了虎贲军将士的其他的毛病,可能也是在军队中待的久了,许多将士都比较暴躁。 每次回咸阳,虎贲军总是能闹出些事,每次都是白泽父亲出面摆平。 咸阳身为秦国王都,王公贵族众多。好在,白父与白母在秦国地位也是颇高,加之白家特殊的地位,所以在咸阳,所有人都愿意买白家一个面子。 甚至大秦权倾朝野的相国吕不韦对白家也是恭敬有加。 “韩云,你一会儿亲自去城外断魂谷看看。” “公子却是为何,这断魂谷难道真有问题?” “五千人的军士埋骨与断魂谷,才百年左右,可能会有亡灵出没,你去看看有没有那不祥的东西。 假如有亡灵出没,正好过几日顺带解决了它们。” “是,公子,韩云马上就去断魂谷。” 亡灵,乃是由大型埋骨之地形成,其只只会由于杀戮而产生,与白泽前世电影,小说中的鬼怪完全不同。亡灵是一群留恋天地的可怜之人,由于战争的杀戮而诞生,其并不会害人性命。 亡灵最多会吓到普通人,对于白泽这类手中沾有鲜血的人来说,亡灵更加害怕他们。或是由于生前的战争产生了他们,变成亡灵之后的他们却是不会出现在军士眼前。 原来白泽也是觉得亡灵之事子虚乌有。但是前世,见过韩非手中逆鳞后,白泽才觉得亡灵确有此事。 白泽穿越后,查阅典籍以及白家的记载后发现,亡灵的确存在,但基本对人不会产生影响,最多也只是会吓到普通之人。 韩非手中逆鳞剑剑灵便是由一不知何时何人的亡灵所化,但不知是何原因寄存与剑内,还有了非同寻常的实力,其亡灵十分特殊,白泽早就想见识一下,只是白泽觉得早日见到韩非不是时候,可能会导致事情发展向白泽不可预知的方向,但白泽相信以后迟早有一见的一天,而且时间已经不远了。 天下间能形成亡灵的地点只会是战场,战场有许多埋骨之地,无数战死的士兵化为亡灵但会困于其陨落之地。但九成九的亡灵都会在时间下消逝。 没有寄存之物的亡灵百年左右便会消逝。韩非的逆鳞剑便是亡灵寄存之物。 在白家记载中,如今的长平,伊阙都着数量不等的亡灵,特别是长平一地,接近六十万人战死在长平,恒古未有。 最可怕的是长平一地诞生的亡灵有了违背亡灵常理的变化。根据白家及虎贲营的记载,长平现有亡灵数十人,其中有强大实力的亡灵有五六个。 第二十七章 鬼兵劫饷 傍晚时分,整个新郑城周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不久后,白泽与韩云来到了断魂谷周围。 一眼望去,整个断魂谷夹在两山中间,谷底却是较为宽敞。 “公子,虎贲营一名将士此时在断魂谷山腰处观察整个山谷,我们要不要上去。” “走吧,去山腰处,此处太过于显眼。” 整个山崖有些陡峭,加上下了点小雨,显得特别湿滑。加上两边山崖并没有路,白泽与韩云两人浑身都显但得有些狼狈。 虽然两人武功卓绝,但两人也不可能走在雨缝中吧!两人也并没有带上雨具,毕竟这断魂谷两侧植被茂密,携带雨具不仅不便,而且还没有作用,所以两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脚上也是沾满了泥水。 “韩云,你记得清除我们两个留下的痕迹,注意别漏了。” “公子,放心,都老手了,还是赶紧上去吧,现在已经快亥时末了,马上就快要子时了,那墨鸦不是说百鸟子时动手嘛,免得错过了好戏。”韩云却是催促着白泽。 两人话音都很小,白泽在前,韩云在后,韩云边走边清除两人留下的痕迹。 来到山腰处,两人浑身都是湿透了。雨水加上穿过茂密的植被中,两人浑身不湿透才怪了。 这时,旁边一簇茂密草丛中突然钻出一个人。 这人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有着一些草挂着,也不知道在草丛中趴了多久。 “参见公子。” 这趴在草丛中的人正是虎贲军将士之一的李向,其今日一早便来到这断魂谷中潜藏了下来。 “说说情况吧李向。” “是公子。 公子,属下与其余三名兄弟潜伏在这山谷中,在这山谷两侧各两名,两侧山顶山腰各一名,且上来之时皆已清除了痕迹。 断魂谷外有几十号兄弟伪装成普通的劫匪潜藏在谷外。” “好,你们做得很不错。”白泽夸赞道。 “公子,这断魂谷怎么会有押运饷银的军队经过?这不符合常理啊?”李向疑惑无比的声音响起。 “怎么说?” “为何?” 白泽与韩云都是有些疑惑李向为何有此问。 “公子,我等接到你的命令后,于昨日便查探了整个断魂谷的地形地势。 发现此处乃是属于兵家大忌之地,此处山高谷深,易守不易攻。在此处埋伏一波劫匪便有很大可能劫得饷银。 就连我一个小兵都知道的事,这韩国押运饷银的人难道是饭桶会不知道其中利害? 而且,最令属下不解的是,此处更本就不是通往韩国边境的必经之地,属下在其中潜藏了整整一日,却没有见一人经过此谷。 这断魂谷虽然自新郑城到韩国边关算是一条捷径,但是绕开这断魂谷也不会绕出去太远,押运军饷经过断魂谷太冒险了。” 听着李向的分析有理有据,白泽一时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泽知晓这姬无夜选择这断魂谷乃是想要利用鬼兵之事大作文章。 即利用当今韩王迷信鬼神之说从上遏制韩王事后想要追究的事,另一方面由要利用鬼兵一事在朝中铲除异己,进一步扩大自身实力又削弱对手,可谓是一石二鸟之技。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是何原因了。”白泽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去,便随便一句话搪塞了过去。 这时,山谷中悄悄的走进了几人。 白泽,韩云,李向三人目力惊人,三人瞬间便发现了这几人,几人中为首的正是百鸟首领墨鸦。 墨鸦一行人悄悄在山谷中埋伏了起来。 白泽三人在山腰处,隐藏得十分隐蔽,再加上借着雨夜的掩护墨鸦一行人并未发现。殊不知,在他们来之前,山谷中早已埋伏下了数人。他们一行人却不知自己早已在别人众目睽睽之下了。 谷中时不时响起昆虫叫声,谷中渐渐起了浓雾。 “公子,子时已到。”李向将声音压得极低。 这时,谷中响起马蹄声与车轱辘在地上前进的声音。 “公子,你看应该是押运军饷的韩国军队了。” 山谷之中,一人数接近百人的车队缓缓进入谷中,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走向两张大网之内。 “两位王爷有令,我等押运军饷去边关,军情紧急。必须冒雨赶路,且不得多点火把,防招贼人。” 谷中一军士骑着马通知整个车队。数辆马车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马车周围有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 这时,谷中迷雾中凭空出现了数十道黑影。黑影在迷雾中飘荡。 黑影在不断的靠近押运车队,车队领头的两人却是目瞪口呆。 黑影自迷雾中显现出真面目。数十道黑影皆是一身黑袍,手持长矛,黑袍之下的双眼闪着蓝绿色的火光,黑影浮在半空中,无比渗人。 “鬼,鬼兵,这是鬼兵借道。”这时一骑马的胖个士兵声音颤抖着说到,显然是被吓坏了。 所有押运的士兵皆是被吓得不轻,有士兵搭起弓箭。 有士兵在颤颤巍巍中把弓箭射了出去,不知道是自己主动射出去还是在恐惧之下而意外射出的。 可怕的是,射出的弓箭在碰到鬼兵的瞬间却是透体而出,完全对鬼兵没有任何影响。 谷中响起了恐怖的声音。鬼兵在天空中不断飞舞。 这时一鬼兵突然用手一指马车上的军饷。 马车上的军饷却是在一点点的缩小。 “军饷,军饷在变少。” 突然车队领头的一人用剑划开马车上遮盖用的麻布。 雨落在马车上的军饷上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山腰之上的白泽三人见状却是没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第二十八章 是人是鬼 断魂谷内。 一场人与鬼的诡异的战斗正在展开。颤颤巍巍的韩国士兵,半空中飘荡的恐怖鬼兵。 双方战斗完全是一边倒,押运士兵不停的倒下,倒下的士兵双眼中还有着恐惧之色,然而鬼兵却是一个都没有倒下,依旧在半空中飘荡。 时不时谷中还响起恐怖的声音。给本就吓破了胆的押运士兵凭空之中增加了许多压力。 近百人的押运军队不多时便只剩下一半了,一半的士兵倒在了鬼兵的长矛之下,然而士兵对鬼兵却是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弓箭,长矛碰到鬼兵之时便透体而过。 山腰处的白泽三人站在在茂密的草丛中。 “公子这鬼兵是幻术?”李向却是疑惑无比,向白泽询问到。毕竟鬼兵之说在这个世界还是有所流传,李向此刻心中也是有些打鼓,捉摸不透。 “我手下咋会有你这般傻子似的兵。这肯定是假的。等你小子啥时候武功能赶上老子就能看明白下面发生的一切了。”没等白泽开口,韩云便是一巴掌打在李向的后脑勺上。 “老大,我怎么能跟你比呢。再是十年小的也比不上你啊。”李向对着韩云谄媚的说道。 “你两个小声一点。”白泽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两人对上白泽目光的瞬间内心皆是猛地一怔,犹如被噬人的猛虎盯上了一般。 两人立马焉了,不敢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三人紧张的气氛才被韩云开口打破。 “公子,下方的战斗快要结束了。” 此时,谷底。 只有十来人还围在两位负责押运的王爷身边。 “王...王爷,我们撤吧。” “对啊,王爷,我们撤吧,军饷都已经没了。” “王爷,撤吧,想必大王不会怪罪我等的。毕竟这鬼兵非人力可敌啊。” 两位王爷还骑着马,被十几个士兵围在中间。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人却是根本就不怕押运军饷任务的失败。 七国之内,刑不上大夫。两人押运任务失败后,最后必定是交由韩王裁决,但二人乃是韩王胞弟,血缘至亲。加之韩王迷信鬼神之说,二人知道两人最后肯定会被韩王责怪,但料定必无性命之忧。 随即两人眼神一对,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撤,赶紧撤出断魂谷。” 十人保护着两位王爷向着断魂谷外撤去,但那鬼兵却是紧追不舍。 一黑色斗篷的鬼兵手持长矛,一枪刺出。一士兵却是不幸被长矛刺穿。 只见这士兵在身体被刺穿之下,依然是将手中的箭矢向着鬼兵刺去。 这一刺,这鬼兵却是想要奋力避开,但由于手中长矛上挂着一个人,却是只是避开了要害。 垂死挣扎的士兵一箭刺中了鬼兵的右臂,鲜血喷涌而出。瞬间这鬼兵就消失了。 “老子弄死了一个鬼兵,不亏了。” “啊...”一声人的惨叫声响起。地上也随之多了一个黑衣人。 “人?不是鬼?” 这时地上的黑衣人瞬间就袭杀到这士兵身前,只见黑衣人左手握有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瞬间手起刀落,这本就奄奄一息的士兵被一刀封喉。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士兵眼中仿佛闪着一丝疑惑,又有一丝对生的渴望。 “鬼怎么就变成了人,到底是人是鬼?” 没人会告诉他答案了。 士兵倒在地上,一地鲜血,士兵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虎子。”一声悲痛欲绝的怒吼声响起。 这时,两位王爷的身边却是只剩下了两名士兵了。 “快走,我们必须回去禀报大王,有歹人装作鬼兵劫夺饷银。” 四人已经来到了断魂谷外。 “终于是逃出来了。” “赶紧回王城,禀报大王。让大王派兵来剿灭这些人。” “啊…” “啊…” 惨叫声却是再次响起。 只见两名士兵胸口中都插了一柄长剑,从后背透过胸口,鲜血瞬间染红的两人的胸口。 两人转过头,只见两位王爷手持长剑,眼神残忍无比。 “你们是跟鬼兵一伙的?大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两人皆是倒地而亡。 “要怪就要怪你们两个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时,一个鬼兵突然飘到两位王爷身前。此时两位王爷脸上早是没有了之前的惊恐。 “二位王爷,还是尽快赶回王城禀报大王,将军一切皆以准妥当了,谷外的军饷想必将军已经派人带回城中了。” “好,我二人便赶回王城。此处就交给你们百鸟处理了。” “二位王爷慢走。” 两位王爷说完便翻身上马,向着新郑方向而去。 鬼兵消失不见,只见几个鬼兵变成了黑衣人。刚刚与两位王爷说话的鬼兵化作百鸟首领墨鸦。 “赶紧将此处处理干净,一刻钟后便撤离此地,此地不宜久留。” “是首领。” 几人迅速打扫着战场,清理留下的痕迹,带走还没融化的‘水消金’。 然而众人没注意的却是,马车之下的问题,在之前用于遮盖的麻布被撕开之时掉了一块在马车车架下躲过了众人的搜查。 “撤。” 几人迅速就消失在了这断魂谷内。 第二十九章 黄雀在后 “公子,这墨鸦施展的幻术倒是比起几日前的精妙了许多,这些鬼兵甚至于虎贲营中普通将士都看不出虚实,只有虎贲营中百夫长才能一眼看透其中部分玄机,怪不得公子要将他收入麾下。 这墨鸦居然能够幻化出如此多的鬼兵,倒也算是个人才。且这鬼兵之下还隐藏了几名杀手,虚虚实实之下,就连我出手也得费一番功夫。”韩云分析得头头是道。 白泽天生五感便极其敏锐。墨鸦所施展的幻术的确不一般,但在白泽眼下却是无所遁形。 “墨鸦幻术虚实结合,有形无实的鬼兵中夹杂着几名百鸟的杀手,借着鬼兵的掩护收割着士兵的生命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先攻其心,从思想上瓦解了敌人的斗志,敌人便再也无力反抗了。这近百人的押运队伍硬是被百鸟几人便解决了。”白泽也是感叹道,毕竟以少胜多的难度白泽心中无比清楚。 “公子,我们也该撤了。” 三人来到谷底,满地的尸体,血水浸染了泥土。三人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径直走过此处。 “李向,你先出谷通知劫夺饷银的军士,让他们先将饷银藏于一隐蔽之所,此时的新郑城必定有着夜幕的人盯着,此时将军饷运回城内风险太大。” “是,公子,属下即刻前去。”李向立即健步如飞的向着谷外奔去。 “韩云,走吧,去看看这谷中有没有那东西存在。” 两人在谷中走过,两人间隔十步以上。 不多时,却已要走出断魂谷范围了。 韩云却是一脸失落之色。 “公子,没有啊!” “早该料到如此,毕竟万人之中才可能有一个出现,此次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想必,谷外的虎贲军已经得手。” 一个时辰前。 断魂谷外,押运队伍才刚到断魂谷外。 “下马。”负责押运的两位王爷却是大吼道。 “此处乃是断魂谷,由于此次军情紧急,我等必须从此谷前往边关以节省时间。但此处两边皆是山崖,谷深崖高,恐有贼人埋伏。 所以我与安平君决定将队伍分成两拨,先由我等先行押运部分军饷通过断魂谷,确定无碍后,后面的另一押运队伍再行通过。”龙泉君对着手下的士兵说道。 “是。” “是。” 近两百人的部队一一回应道。 两位王爷便带领着一百人队伍带着一部分“军饷”走入了断魂谷内。可怜,这百人的部队中谁也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何种残酷。他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条他们这百人的真正“断魂路”。 后面的同样近百人的押运对于停下来做短暂的休整,同时等待着先头部队的消息。 众人放下手中的兵器。 这时,夜色之中响起许多人奔跑的噔噔声。 众多训练有素的押运士兵迅速拿起兵器守卫着军饷。 “谁。”夜色之下,这些士兵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黑夜使人恐惧,加上周围响起的脚步声,使得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是有些害怕,皆是攥紧手中的兵器。 脚步声越来越近。 “啊。”惨叫声骤然响起,只见一个士兵胸口插着一根箭矢。 “簌簌。” 破空之声响起,众多士兵抬头看去,只见无数箭雨在黑夜的掩护之下已经到了头顶。 “啊。” “是谁?” “救我。” “啊。” 箭雨落下,惨叫之声不绝如缕。箭雨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百人的队伍瞬间只剩下了十几人。 这十几人在箭雨落下的瞬间便躲到了车架之下。然而,随着箭雨落完,黑夜中走出了许多黑衣人,瞬间就解决残余的十几名押运士兵。 “大人,已经全部解决了。” “立即清理现场,一刻钟之内将军饷运离此处。速度点,慢了将军的惩罚可不是吃素的。”一众黑衣人听到将军二字冷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上的速度都是快了不少。 一刻钟后。 “快,赶紧将军饷运走,将军的士兵回来接手。” 十几名黑衣人赶着马车在黑夜的掩护下来到一隐蔽之处,。 “有血腥味,大家小心。”领头之人却是发现了异常。 “嗖。” 这领头之人脸上瞬间多了一只箭矢,鲜血滴下,瞬间毙命。 其余几人见状皆是大惊。 “敌袭,大家小心。” “是谁?” 几声怒吼响起,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与刚才同样的箭雨,不同的只是这次猎物变成了他们。 十几名黑衣人在半炷香功夫内便全部倒下。就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十几人皆是头部中箭,当场毙命。 旁边林中走出十几人,几人背负长弓,身形高大,正是白泽手中的虎贲军将士。 第三十章 雨夜藏金 在雨夜的掩护下,十几人迅速将此处留下的痕迹处理干净。 黑衣人的尸体上的箭矢被全部从尸体上取下收走,虎贲军箭矢样式奇特,且皆是铁质箭镞,铁质箭头更重,破甲能力更强,威力较之青铜箭头有了较大提升。 在执行秘密任务时,虎贲军箭头是能收回则会悉数收回,否则这铁质箭头有可能成为暴露的原因。 黑衣人尸体被统统掩埋,将这些尸体掩埋也只是拖延了其被发现的时间,此次十万两军饷全部被劫,韩王与夜幕必然会将周围挖地三尺,所以,这些尸体是藏不住的,但将尸体掩埋却可以大大延缓其被发现的时间,为白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正当十几人正要收拾完毕准备带着军饷撤离时,黑暗中却是传来了脚步声。 虎贲军将士瞬间靠在一起,这是多年的生死磨炼培养出的默契,不需要言语,众人便列阵以待。 箭矢搭在长弓之上,弓弦紧绷,只要意外发生,箭矢便会脱手而出,将来犯之敌射成马蜂窝。 “吼!吼吼!”一道虎啸之声响起,只是这虎啸之声似人又似虎,总是觉得缺了些神韵。 虎啸之声乃是白泽为了锤炼虎贲军实力所衍生出的一附属品。十年前,白泽便利用白家的关系网在整个七国间搜寻猛虎,放在一个地方,建立了虎山。 虎山内有着猛虎不下百头,虎山后来作为选拔虎贲军新人之地,每个新入虎贲军的新兵皆是必须在猛虎环饲的虎山内待够足足十日才有加入虎贲军的资格。 每日猛虎咆哮,骇人心魄。久而久之之下,虎啸声甚至成为了虎贲军辨别自身的标志之一。 众人听此见此声,皆是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弓箭。 “是李向那小子,只有他的虎啸之声是这样。” 话音刚落,雨夜中就走出一人,正是那前来通知消息的李向。 “李向,你来干嘛?”一高大男子上前问道。 “等我喘口气,急什么!”李向大口喘着粗气说到。 “好好好,等你休息好。大家赶快点,公子还等着呢。”彪形大汉催促着众人,众人手中动作都是利索了许多。 “张铁,公子吩咐,先将军饷藏于隐蔽之地,等风声过后再将军饷运回望月山庄。这几日新郑必将戒严,此时将军饷运回新郑城风险太大。 现在我们必须得赶快行动,此处离新郑城也就数个时辰的路程,押运饷银的那两个王爷跑得比兔子还快,想必要不了多久韩王与姬无夜都将派人前来调查。” 张铁正是李向面前背负长弓的大汉,其一手精湛的箭术让李向羡慕不已。 “那便赶快行动吧,昨日查探这断魂谷周围地势之时倒是发现几里地之外有个隐蔽之地,哪里想必可以藏下这十万两饷银。” “好,那便赶快动身,想必公子也快来了,再等等。” 雨越下越大了,时不时还刮起强风。 雨中,白泽与韩云朝着行动之前商量好的会和地点飞速前进,这越下越大的雨势却是对两人产生任何影响,两人依旧是健步如飞。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众人所在之地。两人皆是轻功卓越,等众人发现之时已是近在眼前了。 “公子,百夫长......” “公子,这押运队伍确实是计划周密,估计为了这十万两军饷夜幕是谋划了许久......” 听张铁将这押运队伍是如何将十万两军饷分为两份,一前一后,前虚后实之下,再利用鬼兵劫饷便将十万两黄金全部变消失的情况诉说完毕。 “这夜幕倒是好手段,将押运士兵分为两拨,前面一波以‘水消金’制造出鬼兵劫饷的情形。后面一波才是真正的军饷,不得不说夜幕的计划确实是完美无缺。” “李向,张铁,军饷将要藏于何处?” “公子,我等准备将军饷藏于几里外的一处隐蔽之地,而后将军饷藏于地下,” “嗯,将军军饷藏于地下最是稳妥,那赶快走吧,迟则生变。” 整整十万两黄金,即便有着马车也是众人的步伐缓慢无比。半个时辰后,白泽一行人来到几里外。此处林木苍郁,树木皆是高大无比,地面竟然还是有些干燥。 白泽打开装有饷银的木箱,巨量的饷银映入眼帘。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整整十万两黄金,怪不得姬无夜要下手了。 一个翡翠虎几十年来累积的财富想必也不会比这十万两黄金多多少,而姬无夜一次行动下来,可能就赚了一小半个‘翡翠虎’。 “赶紧将这些军饷埋起来,时间不多了。” 众人立即挖出数个深坑,将装有饷银的木箱置于深坑之中,在填土掩埋,一番伪装之下,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公子,新郑城此时已经封闭,怎么办?”韩云此时却是一身污泥。 “此时回新郑城无疑于飞蛾扑火,几十人深夜回到新郑简直就是给夜幕当靶子。我等赶紧换个地方休整一下,明日再找机会回城。” 一个时辰后,一个洞穴中,篝火燃起,给浑身湿透了的众人带来了一丝温暖。 第三十一章 韩王知鬼兵 此时新郑城外,两名身着华服但却略显狼狈的人骑马来到了新郑城城门口。 狼狈不堪的两人正是那负责押运饷银的两位王爷,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冒雨赶回了新郑城,不知是为了通知韩王还是通知姬无夜呢?。 “来者何人?不知城门巳时关闭,寅时开启吗?还不速速退去。”这时高大城墙上的守军却是并不认识两位王爷。 “瞎了你的狗眼,我们两人乃是韩国王爷,回城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韩王,赶紧将新郑城卫戍将军李彪叫来放我与王兄入城,耽误了我等大事首先拿你是问。”城门下的安平君对着城楼之上的士卒喝到。 “王爷...两位王爷,小人立即去请李将军,还请两位王爷稍等片刻。”城楼上的士卒却是被两位王爷的名头吓到,说话都是有些不利索了。随即士兵立即向着卫戍将军的所在奔去。 不多时,一身着铠甲的大汉来到城墙之上。大汉看了一眼城下。 “哟,这不是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位王爷吗?你们都是眼瞎不成,在这新郑城连两位王爷都不认识,该罚。 还不赶紧打开城门,请两位王爷进城。”话音刚落,随即转身一巴掌将刚刚前来通知的士卒一巴掌抽倒在地。 “谢将军责罚。”地下的士兵颤颤巍巍,虽然嘴角流血,但仍然是立即起身告罪。士兵心中十分清楚眼前的将军是如何残忍,生怕将军再次责罚自己。 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卫戍将军李彪却已是在城门口处等着了。 龙泉君,安平君却是与将军李彪眼神一对,互相点头示意。 “李将军,我等有要事需要前往王宫,就此别过。” “二位王爷之事要紧,王爷请。” 城中此时却无半个人影,两位王爷纵马疾驰,瞬间便离开了此地。 此时的卫戍将军李彪却是咧嘴一笑。李彪乃是姬无夜手中一员大将,仅在“夜幕四凶将”之下,其也算得上夜幕的骨干力量之一了。 几年前,夜幕势力越发庞大,李彪被夜幕推上了卫戍将军的位置,掌管着整个新郑城的军事防务,有着保卫都城的重要职责,可以说是大权在握。 “想必,将军任务已经完成,究竟是何任务居然有着两位王爷参与其中?”李彪却是疑惑无比。 李彪虽然也算得上姬无夜心腹之一,但姬无夜为人多疑,特别小心谨慎。此次劫夺饷银之事虽谋划许久,但知晓此事的人只是极少数,就连墨鸦也是提前几日才知晓,可见姬无夜此人谋略之深。 不多时,两位王爷已是来到王宫。王宫富丽堂皇,尽显华美之态。然而此时的王宫之内却是充满了寒意。 “什么!鬼兵劫饷,整整十万两军饷全部没了?”王座之上的韩王此时脸色大变,瘫坐在王位之上,丝毫韩王该有的威严都没了。 “查...查,赶紧让人去查,寡人就不相信鬼兵能将十万两军饷全部搬走。”此时的韩王已是语无伦次了,十万两军饷被劫,造成的后果韩王心中却是无比清楚。 十万两军饷已是国库仅余的钱财了,假如这十万两军饷失踪,到不了边关将士的手中,届时军队必然哗变,到时,他这韩王的位置可能就坐不安稳了。 “大王,不如先让姬将军派军队前去查探一番,大王那鬼兵何等骇人,我等两人手下整整两百于人的押运队伍皆是亡于鬼兵手下,我二人在侍卫拼死护送之下才逃出那断魂谷,我二人马不停蹄之下便是回到王宫为大王禀报。” “对对对,先派姬将军前去。来人,快来人。”韩王此刻听见两位胞弟的意见却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然而这位韩王不知道的却是,他正在走入一个夜幕与两位胞弟给他编织的巨大陷阱中。 这时殿外迅速进来一位禁卫军将士。 “参见大王。” “你立马前去大将军府,传寡人口谕命大将军姬无夜立即派人前去断魂谷查探,并让姬将军立刻前来王宫议事,不得拖延一刻。” “诺。” 这禁卫军将士便立即退出殿外,朝着将军府的位置奔去。 殿下的龙泉君与安平君见韩王如此安排内心却是惊喜欲狂,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能从中看见大喜之色。然两人却是喜怒不形于色。 一切都按着他们的计划发展,只有这韩王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们所操纵。 将军府内,姬无夜收到韩王的口谕却是抚掌大笑起来。 “好,好,好。”他姬无夜很少有此高兴的时刻了,就连雀阁中增添了新的美人也没有使他姬无夜如此高兴过了。 姬无夜随即便安排早已计划好的人前往断魂谷处理善后处理,自己却是带人向着韩王宫而去。 然而,断魂谷内却是早已有人前来了。此人一头灰白色长发藏于黑袍中。 黑袍人小心的翻看着押运士兵的尸体,仔细的查看着士兵的伤口。忽然黑袍人站起身来,走到车架前,黑袍人在车架下拾起一块“黄金”,将之纳入怀中,随即便离开了此处。 黑袍人自雨夜中出现在这断魂谷中,也消失在了雨夜中。 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走出洞外,四周还有着薄雾缭绕。 “公子,想必此时的新郑已经全面戒严,大家手中的武器怕是无法带回去了。”此时的韩云有些疲惫,众人皆是一宿没睡,一是众人衣物都湿透了,二来是众人怕出意外。 “此事,我早已安排妥当,届时城中的虎贲军会前来接应,分批入城,免得引起怀疑。” 第三十二章 暴怒的姬无夜 新郑城外,一条到新郑城的必经之路上,此时停着几辆马车,只是这几辆马车不知为何却是比普通马车大了许多。 白泽与李向带着十几人带到此处,十几人皆是身背长弓,只是长弓皆被衣物包裹,免得被别人发现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马车上立即跳下来一个大汉。 “将东西藏好,此时新郑城戒备必然无比森严,此时的姬无夜怕是无比暴怒。” “公子,放心,一切都以准备好了。” 此时大汉却是转身在马车上寻找着什么,忽然间,马车发出异响,缓缓的马车车壁与底板皆是打开了一个缝隙。 此马车乃是由简单的机关术制造而成,车辆木板皆是中空,以方便藏物。 众人将弓箭藏于马车内,而后闭上藏物的夹层,马车却是看不出一丝有缝隙的样子。而众人见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在虎贲军军中便有许多由机关术制造的器械。 机关术之玄妙,白泽也是十分惊叹,前世之时,便觉得这机关术玄妙无比,大则能摧城拔寨,小则能无孔不入,公输家族的破土三郎,墨家机关兽,以及破土七郎等便是机关术的集大成之作。 众人一一踏上马车,唯有白泽一人独占一车,其余人皆是几人挤在一车这内。 “新郑情况如何?”白泽上车后询问道。 “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现在整个新郑城乱成了一锅粥,现在新郑城已经戒严,现在严查进出,许多士兵在街上巡逻严查可疑之人 公子,昨晚自今已经有不下数百军卒派出新郑城,想必是为了军饷之事。”车外的将士向着白泽细细禀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车队已是来到了新郑城,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白泽掀开车帘,只见前方已是排起了长队,队伍前方,只见守城的军士在严查过往行人。 此时的将军府内,大将军姬无夜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几位身着铠甲的将军颤颤巍巍的站在姬无夜的身前,几人皆是姬无夜心腹。 这几人中有着卫戍将军李彪,以及百鸟首领墨鸦,加上其他几位在新郑中略有权势的将领,然而此时几人却是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率先开口,生怕触了霉头。 众人皆是知晓他们这位将军的恐怖。 “砰。” 姬无夜将手中的青铜酒樽狠狠砸在地上。 “究竟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倒想看看谁敢在虎嘴抢食。 李彪,你在新郑各个大门,继续严加排查,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来报。其余人,将所有人全部派出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军饷找出来。 你们全都下去,墨鸦留下。” “是,将军。” 几人迅速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此时的姬无夜略微冷静了一下。 “墨鸦,说说具体情况吧。” “是,将军。今早本该回来的暗中运送饷银的士兵全部失踪。 我收到消息后便立即前去事发地点查探,但由于昨夜大雨将所有痕迹全部冲刷干净了,现在想查清此事,唯有找到最后运送饷银的士兵才有一丝可能。 属下已经询问李彪将军,那群士兵肯定未曾回城。想必那群士兵已经遭遇不测,下手之人必定是一帮高手,属下查探过事发之地,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想必,饷银此时已被运离了新郑。”墨鸦此时向着姬无夜禀报到。 然而墨鸦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几日前的事,加上今日得到的消息,墨鸦便是知道,那神秘的公子便是劫走饷银之人。 姬无夜听到墨鸦的话,眼中却是爆射出凶光,表情狰狞,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墨鸦看着将军此时的姿态却是不敢插嘴。 “那群士兵乃是我的近卫,每人都算得上军中精兵,几十人竟然一个没逃出来。 墨鸦你立马带百鸟私下查查龙泉君,安平君,李彪,以及任何知道此事且有能力劫杀我的近卫的人,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你退下吧,你去将李彪叫进来。” “是,将军。” 走到殿外,墨鸦却是一身冷汗。 姬无夜看来是怀疑上了所有人,就连龙泉君,安平君,李彪三人都被姬无夜怀疑,看来自己也绝对会被怀疑,自己以后得小心行事了。 姬无夜生性多疑,其完全能够信任的人可能还没有,墨鸦觉得就连“四凶将”姬无夜都不可能完全信任。 不多时,卫戍将军李彪回到大殿内。 “李彪,你将手中能派出的兵全部派出去,将新郑城郊外,特别是断魂谷周围给我一寸一寸的给我找,就算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失踪的士兵。” “是,将军。”李彪话音刚落下便急忙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殿内,姬无夜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拳头紧握。 “究竟谁有这胆子,谁又有这能力?内鬼,还是外人?还是王宫内的那位知道了我的计划?” 姬无夜内心的疑惑无人解答,在这新郑甚至整个韩国都无人敢招惹他,然而此事也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有人在挑战他这个韩国大将军的威严了。夜幕这个庞大的势力有人忘记了它的恐怖了。 白泽一行人却是安全回到了新郑,虽然城门口的盘查十分严密,但白泽一行人却是无碍,兵器藏的位置无人发现。 此时的姬无夜白泽估计其是一头雾水。 第三十三章 安全回城 白泽谋划这十万两军饷已是许久了,自其准备前来韩国之时,白泽便仔细想过此事,只是未曾想到此事如此简单。 想必,姬无夜也是没想到在这韩国居然有人敢虎口夺食,所以这姬无夜却是只是派了几十名贴身侍卫押运这十万两军饷,然这正好给了白泽可乘之机。 不多时,此行所有人员皆是全部回到望月山庄。 “韩云,你让大家都去休息吧,派几个兄弟去城外的军饷埋藏点盯着,一旦有夜幕的人发现异常全部解决,不要留下痕迹。” “放心,公子,我立马派几个机灵的兄弟去。但是公子,这样是否会增添不必要的风险?” “有些风险是值得的,毕竟是十万两黄金,这样的风险值得冒。 对了,你让李向盯着点城门口的士兵,一旦检查有所降低,马上将军饷取出运回山庄内,就这样吧,你下去吧。”白泽韩云两人几句话便商量好了下一步计划。 回到房内,白泽却是细细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部署,鬼兵劫饷被自己插手后,想必姬无夜接下来的计划会被打乱。 姬无夜下一步的计划,将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变化,这些都是白泽将要考虑的。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是梦云啊,进来吧。” “公子,今日有一人为你送来了此物。”梦云双手递上一物品。 梦云手上乃是一黑色令牌,白泽接过手。 白泽用手掂量了一下,令牌有些沉重。 “应该是由青铜所制。”白泽内心瞬间便有了结果。 此物,一面有着“潜龙堂”三字,另一面乃是海浪翻腾水纹图腾,十分精美。 “想必此物就是参与潜龙堂易宝宴的信物了吧,这农家的势力倒是深不可测啊!” 白泽记得潜龙堂此次易宝宴的几位皆是江湖和朝堂响当当的人物,有着北方狼族的单于,燕国太子,雁春君,刺客荆轲,还有神秘莫测的紫女以及韩国公子韩非。 单单潜龙堂就能够聚集起一帮有着如此身份地位的人起来,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更别提其后方的诸子百家中的农家。 诸子百家,道家隐士颇多,但却是自身问题颇多,至今已经算是分裂两次了; 阴阳家神秘无比,三百年前自道家分离开,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白泽依旧摸不准其究竟是何人,但白泽却是十分肯定其与大周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鬼谷纵横弟子却是最为稀少,对白泽来说,最不担心的就是鬼谷纵横了,其对纵横二人了解可谓是知根知底,而且天下大势已经注定,早已不是区区纵横二人之力能改变的了。 农家却是白泽颇为担心的一家,白氏与农家几十年的恩怨了。农家弟子不下十万之众,但农家六堂也不是铁桶一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水深啊,农家之中,白泽最为关注的乃是黑剑士胜七,未来的“陈胜王”。 白泽对于诸子百家却是了解颇多,只是现如今还不是诸子百家争锋之时。百家争鸣,争的是思想和文化,多年后的争锋争的却是刀兵。 虎狼大秦此时正是磨刀霍霍,六国皆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诸子百家的“争”对于六国的命运来说却是微不住道。 “这潜龙堂想必是未来农家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所管辖,几日后的易宝宴可是大有看头啊。” 看着眼前的俏生生站着的梦云,白泽微微一笑。 此时悄悄偷瞄着白泽的梦云有一股如沐春风之感,脸颊都是微微一红,不知其在想些什么。 “梦云,几日后你陪我去参加一场宴会,你早些准备一下。”白泽看着此时正在发呆小侍女。 “啊,好的,公子。”梦云却是支支吾吾的答到。 “梦云,你脸咋这么红?”白泽戏谑的问道。 “呀,公子,你讨厌。”说着便捂着脸飞一般的逃离了此地。 白泽见状只是微微一笑,调侃完了小侍女。其仔细把玩这手里的黑色令牌。 “这潜龙堂应该是四岳堂下的堂口吧。”白泽也是有些疑惑。前世的白泽却也没有细想两者之间的联系。 “水纹图腾应该是取自水神共工吧?神话传说中,共工的从孙名为四岳,帮助大禹治水有功。四岳堂应是由此来才符合农家的其他传说。” 新郑城中另外一处同样奢华的府邸内,一身着华丽紫袍的年轻人同样是把玩着一枚黑色令牌。 “潜龙堂,鬼兵,有趣有趣。”华服青年却是哈哈大笑之间便将手中酒斛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第三十四章 钓鱼心性 韩非身为韩国公子,当今韩王的九公子,可身上却无半分官职,在这新郑中的地位却是尴尬了些。 这位九公子在外人看来可谓放荡不羁,回到新郑没多久便是留恋各种风月之地,新郑城中大大小小的风月之地都是被他逛了个遍。 然而这可不是韩非的纨绔行径。 一来,韩非此举乃是迷惑行为,王宫贵族的身份使他有些束缚,自回到新郑那天,韩非便是感觉到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二来多年的外出求学生涯使其与韩国有了些许脱节,其虽然关注着韩国,但韩过于齐鲁之地却是有着千里之遥,不可能所有消息都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新郑的风月之地对于韩非来说是一个最好的听故事的地方,风月之地鱼龙混杂,倒是消息传播的绝佳场所,美人美酒之下,免不了言多必失的行为。 尤其是紫兰轩,达官贵人流连忘返,也有隐藏下来的亡命之徒,韩非在这“销金窟”中倒是打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几日下来,韩非却是感觉到了紫兰轩的不凡,在这寸土寸金的新郑城有着如此恢弘大气的一座楼宇就是实力的最好展示,而且这紫兰轩鱼龙混杂之下却是无人敢闹事,神秘至极。 没花几日,韩非便是将这新郑城中的大事小事都了解了一翻,对现今的韩国内部也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只是这个了解的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韩国的权贵阶级大多无能腐朽。当今相国张开地虽尽心尽职但略顽固守旧,如今韩国却是已如危如累卵之势,外有虎狼大秦,内有姬无夜手中的夜幕啃食着这个摇摇欲坠的韩国。 然而他那在韩国有着至高无上地位的父王却是无力挽韩国颓势。 有心挽韩国颓势,但奈何其无半分势力,身上也无半分官职。纵然有满腔热血,一身才华,但却终无用武之地 其虽为韩国九公子,但他却是长年在外求学,在朝中却是没有半分势力,他的几位王兄韩非却是不敢奢求他们的帮助。 王室之内的亲情寡淡如水,血浓于水的情况在王室之内犹如凤毛麟角一般,同室操戈才是王室之人最为拿手之事。兄弟之情,父子之情在权力的诱惑之下淡了许多,追逐权力欲望的人心中容不下亲情。 韩非看着眼前的木盒,却是没有任何话语。然而房间之内却是有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 韩非缓缓站起身来。 “看来必须得在朝中谋一个官职啊,此事看来还是得依靠张家在朝中的势力,此事得仔细谋划一翻。 想要改变这个国家必须要权力的支持啊!”韩非手抚着木盒自言自语道。 木盒之内乃是一柄神秘的剑,房间内诡异的气息便是自木盒中传出。 时间缓缓流走,两日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般。 望月山庄之内,白泽却是坐在石凳上悠闲的钓起了鱼,鱼竿握在手中,白泽却是有些昏昏欲睡。 “公子,鱼咬钩了。”梦云轻柔的声音入耳。 鱼竿上却是传来强烈的托拽感,白泽瞬间来了精神。 手中一紧,然而白泽却是并没有使用半分内力,甚至没有使出半分力气,自由天生神力的自己却是根本就不敢用力。 白泽享受的是钓鱼的感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玄妙白泽不能比拟,但白泽喜欢用普通人的力量去与水中的游鱼去较量一番。 没过多久,经过一番僵持,白泽终于是将鱼钓了上来。 “公子,是条大鱼呢!公子,今晚吃鱼吧!”梦云却是一脸期待。 看着手中的大鱼,白泽却是将之又放回了水中。 “公子,你这是干嘛,今晚吃鱼泡汤了。”梦云却是一脸的不高兴。生气的样子也煞是可爱。 “今晚依旧吃鱼,我已经吩咐人去买了,给你做一道你没吃过的鱼。” “公子,你最好了。但公子你又为何将鱼放了?”梦云却是一脸的疑惑。 白泽却是没有没有回答梦云,只是抬头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梦云却也是没有追问。 钓鱼钓的是心性,自白泽懂事后,父亲便经常拉着年幼的白泽去钓鱼,但当时年幼的他总是心不在焉,毕竟他心理年龄却是不小了。 至今白泽对于钓鱼依旧是不喜欢鱼儿咬钩前的等待。白泽只喜欢用常人的力量去与游鱼较量过程。 钓鱼的并不是水里的鱼,而是心里的鱼,钓者心性决定了钓的是什么鱼。 “梦云,你下去准备一下,明日早上出发。” “好的,公子。”梦云莲步轻移离开了此处。 没一会儿,韩云便是来到跟前。 “公子,城外的兄弟来消息了。” “怎么说。” “藏匿军饷的地点并未有韩国士兵前去,现在姬无夜已经将士兵撤回城了。” “就撤了?才几天时间姬无夜便放弃了。想必这姬无夜是以为饷银早已被运离了新郑。” “公子,墨鸦传来最新消息,现在姬无夜不知为何开始动手除掉一些韩国为官之人,几人皆是相国张开地的左膀右臂。” “好,你下去吧,现在就死盯着城门口的守卫,一旦发现检查有所松懈,便立即将军饷运到此地。” 第三十五章 潜龙堂 翌日。 一辆华丽四驾马车停在庄园门口。 白泽带着几人走出山庄。 骏马嘶鸣,四匹骏马几日未见白泽,此时见到白泽却是十分欣喜,纷纷将头伸到白泽面前享受着白泽的抚摸。 几匹马很是精贵,现在甚至只以苜蓿为食,苜蓿虽有着“牧草之王”著称,但苜蓿现在却并未传入七国内。 好在白泽在得到这批马时便从西域客商手中购得了大量的苜蓿种子,经过几年的种植却是产出不少。 白泽摸着骏马纯黑的鬃毛,四马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之声。 四马马蹄之下皆是有着马蹄铁,本不应该现在出现的马蹄铁却是出现了。 马蹄铁绝对是能够改变军事进程的一件利器,如今七国的骑兵马匹全无马蹄铁,甚至七国之人无人知晓马蹄铁是何物。 七国的战争时有发生,而战马的往往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主要的因素。 战马对于情报的传递也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及时的情报传递甚至能够左右一场战局的胜负。 马蹄铁的出现将极大的发挥出战马的优势,镶上马蹄铁后,战马将跑得更稳更快。 甚至大大延长战马的使用寿命。不钉马蹄铁会大大缩短战马的使用年限,马蹄的磨损会大大影响马匹的状态。 在七国之中,白泽皆是未发现有战马使用马蹄铁。 可能是由于时代限制亦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原因,马蹄铁的出现还没到时间吧! 白泽,梦云相继踏上马车,马车之中依旧是檀香寥寥。 梦云看着车内的一切却是感触良多,不久之前,公子将她带出了那犹如地狱一般的翡翠虎府邸,第一次踏上这马车时的拘谨已是全无。 梦云很是庆幸遇到了公子, 此刻的梦云在马车内却是左看又看,仿若一“好奇宝宝”似的。 韩云亲自驾车,马车缓缓前进,倒不是马车太重,四匹骏马拉车,甚至可以将这庞大的马车飞奔而行,而仅仅是白泽为了舒适而已。 整辆马车以木为主青铜为辅助,结合处榫卯结构等有微小的活动空间用于减震,但是对于白泽而言还是太过颠簸了。 前世的汽车,舒适之感远超现在最好的马车。马车内还增添了许多软靠,给马车增添了许多舒适之感。 此车乃是由公输家族公输仇亲自为白泽打造,内有许多机关之术,可用于藏物、攻击甚为玄妙。 马车再次跨过大半个新郑城,潜龙堂距离白泽的山庄还是颇有些距离,整整一个时辰才到潜龙堂。 “韩云,你我皆需要带上面具。此次有个‘老朋友’也来了。”白泽提到“老朋友”之时声音中却是充满了寒意。 白泽手中多出两幅青铜面具。 站在白泽声旁的梦云直接是打了个冷颤。 “老朋友,公子说的是谁?”韩云也是听出了白泽话中的冷意。 “等一下,你就能见到了。”白泽却是没有直接告诉韩云。 单于头曼不知为何却是来到了这韩国,白家抵御匈奴,与匈奴互有胜负。甚至就连白泽的虎贲军将士死在匈奴手中的也是不少。 匈奴又称狼族,狼族单于头曼与白家互为眼中钉肉中刺,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如今的头曼单于无惧恶战,其手下的狼族时不时南下掳掠,女人、牛羊牲畜、粮食都是狼族劫掠的目标。 狼族皆是剽悍,拥有着强大的实力,虽然较之秦国还很弱小,但是其却是时常骚扰秦国边境。 白泽几年前更是差点阴沟里翻船,当时被狼族接近数千人包围了白泽,最后还是靠着许多虎贲军血肉之躯以及弑杀剑才得以逃出。 那场血腥残酷的战斗导致虎贲军折损严重,还是在白泽手中导致。 上一次虎贲军伤亡如此严重的还是几十年前的长平之战,那场绞肉机之战虎贲军差点折损大半。 头曼单于对白泽来说可谓是上了白泽的“必杀名单”。 将士逝去的生命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 几人却是来到了一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前,却是被人拦了下来。 白泽留下几人守着马车,带着梦云与韩云走向潜龙堂。 白泽一行三人脸上皆是带上了青铜面具。 “诸位,请出示令牌。”门口小二出声道,小二却是没在意三人脸上的面具。 潜龙堂只认分发出去的黑色青铜令,不过问客人身份。 白泽掏出几日前把玩的黑色青铜令牌递给小二。 小二恭敬的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翻,却是将令牌收下,并未递回到白泽手中。 “几位贵客请,几位贵客,你们乃是己字号客房,前面几位客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小二却是直接在前引路。 第三十六章 易宝盛宴 三人跟着小二,忽然间,白泽好像想起了什么。 “韩云,你将我车里的黑色锦盒取出来。”白泽转头对着韩云吩咐到。 “小二,我等宝物还在车上,还请稍等片刻。” “贵客,请便,距离宝物交易还有些时间。” 方才想起虎贲军与狼族的恩怨,却是差点忘记了此次易宝最为关键的物品。 白泽早已准备好一绝对让众人大开眼界的宝物,此次易宝宴,就是展示它的绝佳地点。 韩云没过多久便回到此处,手中抱着一黑色锦盒。 “公子,盒子里装的难道是那个?公子你觉得此处有看得上的宝物?”韩云是一脸疑惑,自家公子的宝物自己都比较清楚,此物韩云经常上手。 听到韩云疑惑,白泽却是没说什么。 此次易宝会对白泽却是没有太大的作用,白泽只是想来见识一下剧情中未来的“大人物”,许多人都是对于未来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走吧,去见识一番这韩国顶级的易宝盛宴。” 踏入潜龙堂,白泽瞬间便感受到暗中有着许多目光注视着自己三人。 在小二的带领之下,三人来到了一个隔间内。隔间充满了古典气息,既奢华却又显得不庸俗,显然这潜龙堂在这方面下来大功夫,既使客人感到满意,有显示出了自己庞大的实力。 “三位贵客,一会儿会有专人前来收取贵客手中的珍宝。桌上有竹简,丝帛,还请几位贵客将带来的珍宝名称,器形,材质以及宝物特点一一列出,以便贵客交易到喜欢的珍宝。”小人说完后便退出了隔间内。 地上有着一毯子,三人一一席地而坐。 刚刚坐下,白泽便将桌上的丝帛,竹简统统丢给了韩云,白泽觉得在丝帛竹简上写字颇为麻烦。 白泽虽然能够制作出洁白的纸张,但白泽却是清楚,纸张的出现还不是时候,秦王还未掌权,秦国之内还有着许多庞大的势力,七国的天下还不太平。 自己虽然不惧怕任何敌人,但群起而攻之之下饶是白泽以现在是势力也是不可能抵御。 韩云接过丝帛与竹简后却是自顾自的写了起来,韩云对白泽带来的珍宝早已知晓,盒子都没打开便开始写了。 白泽掀开隔间的帘子,环顾四周,潜龙堂在这大厅内下足了功夫,八个隔间,隔间有帘子,此时却是帘子全部垂下。 大厅正中有一台子,四周被八个水潭包围。 八个水潭内还有着兽首流出活水,流水潺潺,水声恰好适合,不让人听得烦躁。 “三位贵客,小的前来收取贵客想要交换的宝物。”这时隔间中却是又来了一位下人。 韩云便将黑色锦盒与写好的竹简与丝帛都递给了此人。韩云的眼光却是瞟了一眼此人的双手。 “此人是个练家子。”韩云心中瞬间有了考量。 此人拿到锦盒与竹简丝帛后便退了出去。 韩云立即走到白泽身旁。 “公子,刚刚那人手中满是握刀或是持剑留下的老茧,想必功夫不弱。” “不用担心。这潜龙堂背后还有势力,不用管。” 许久后,白泽等得都是有些乏了。 “簌簌.....”窗帘拉开的声音不断响起。在白泽的示意下,梦云也是拉开了隔间的帘子。 大厅之中灯火通明,时间却是已至傍晚。 这时,台上走上一人,一身华服,胸前一四爪黑龙特别醒目。 “欢迎诸位光临潜龙堂,今天大家都带来了自己的奇珍异宝,就以物易物,互相交换,互相关照,交个朋友。”这人一来便首先开场白走一波。 “这司徒万里,嘴上功夫倒是不错,不愧为一个有实力的赌徒。”白泽知晓着司徒万里的故事。 此时台上几个蒙上布的盒子却是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这只蟠龙鼎是甲字阁的客人带来的宝物。”台上的司徒万里揭开了第一个宝物的面纱。 白泽身旁的韩云见到这甲字阁中的人却是浑身都有些发抖,面具下的脸庞充满了愤怒之色。 “公子,是狼族的单于头曼,要不要此次易宝宴结束后将他宰了,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韩云内心杀气正在升起。 几年前的那场战争韩云正好也在,九死一生的经历,以及众多兄弟的牺牲就是拜这眼前的狼族单于头曼所赐。 “你以为这头曼是吃素的,他手下的兵士皆是悍不畏死。你知道他带了多少人?敌人的情况都不了解便出手乃是兵家大忌,先留他一命。” 白泽内心也是想现在就结果了这头曼,然而这头曼身为狼族头领,其前来韩国必定有众多护卫前来,此时下手必定得不偿失。 第三十七章 珍宝玄鸟 而这狼族之祸也不是单单靠解决一个狼族单于能够解决的,甚至是战争都无法解决。 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的侵略是不同文明的战争,白泽前世对历史了解一些。 狼族之祸无法短时间内解决,甚至是可能在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存在期间都无法解决。 两者仿若宿命一般的对立,农耕与游牧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经济类型和生产生活方式造就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 耕守牧攻,这就是未来几千年的两种文化的军事对峙,经济文化更加先进的中原农耕人处在被动防御状态,而经济文化落后的游牧人常取攻势,这其中缘由却是复杂无比。 游牧民族的侵略对于农耕文明来说是持久而血腥的,这场文明的残酷较量将贯穿整个人类农耕游牧史。 白泽虽然有心解决这个问题,但却是不知如何下手,白泽虽然有些方法,但是其实施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军事战争,通商互市,民族融合,通过军事、经济、文化三方面,多管齐下才可能有些效果。 然而这些手段却是先需要一个庞大的帝国支撑,如今的七国局面却是混乱不堪,白泽根本无力实施他的庞大计划,而今秦国也是无力分心出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仅是时候不到,而且此事涉及人和物之多,涉及面之广,根本不是单凭白泽一人之力能实施下来的。 此事需要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不停运转再加上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谋划才可能成功。 白泽倚着头想着一些重要之事。 此时台上的司徒万里却是继续介绍着台上客人的奇珍异宝。 “乙字阁的客人带来的是一对玉镯。 丙字阁的客人带来的是三支玄晶箭头。” 乙字阁中乃是燕国公子燕丹,现今燕国国君喜的太子,一个未来注定成不了燕王的太子。 庚字阁中乃是燕国王亲雁春君,一个贪念美色最终被美色所害的权臣。 丙字阁中的乃是墨家荆轲,未来世界主角天明的父亲,可惜却想抵抗秦国,天下大势岂是一刺客能够左右的,荆轲最终将亡于秦王宫中。 面具之下的白泽眼光却是扫过三人。 “燕丹、荆轲,你三人是为何前来韩国。一个燕国的太子,一个墨家的刺客,还有一个雁春君,有趣,有趣。” “丁字阁这位贵客的宝物可不得了,据说琼浆入樽,碧海惊澜。”台上的司徒万里介绍宝物之时终于是换了语调。 此时丁字阁中的韩非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将桌上的酒樽端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台下几个隔间之中的几人终于是来了几丝兴致。 “而这个形制古朴的盒子中则是戊字阁客人带来的宝物。”司徒万里却是指了指戊字阁内。 此时的戊字阁却是帘子垂下,只能隐约可见一曼妙身姿的女子在内。 “要交换我的宝物必须遵守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交换之前不能打开盒子。 我的宝物是挑主人的,对于有些人来说他是无价之宝,而对于另一些人,它也可能一钱不值。”戊字阁中传出一娓娓动听的女子声。 “果然有趣。”韩非却是来了兴致,戊字阁中的女子韩非认了出来,正是他觉得神秘无比的紫兰轩女主人。 “故作神秘,我看你根本没有什么宝物,就是拿个破盒子蒙人罢了。”庚字阁中的雁春君却是大手一挥,完全不信此女子所说。 “要不要换,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阁中的女子却是不恼,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句话仿佛是提醒着某人一般。 韩非却是再次将桌上美酒一饮而尽,他看那形质古朴的盒子却是想起了再紫兰轩中见到的某人。 台上的司徒万里却是没管台下几人的争执,再次介绍起接下来的宝物。 “接下来是最后的宝物乃是由巳字阁贵客所带来的,此物世所罕见,在下这辈子所见各种奇珍异宝也只有寥寥数件能与之媲美,请各位贵客鉴赏。”司徒万里缓缓拉开了遮在宝物上的黄布。 一晶莹剔透的玄鸟展示在众人面前,玄鸟巧夺天工,仿若展翅欲飞。 “此物是水晶还是玻璃?” “天下间竟有如此宝物!” “此物乃是玻璃制成,如此精美的玻璃制品可谓是价值千金......”司徒万里向着众人介绍着宝物的一切。 白泽见众人是一脸惊讶却早在意料之中,毕竟此时的普通玻璃都只在各国王公贵族以及富商巨贾之间流通,普通玻璃都是贵比黄金。 更别说此玻璃玄鸟了,如此造型,简直完美无缺。 此物算得上白泽玻璃制品中的稀罕之物,白泽虽然有着制作晶莹剔透玻璃的方法,但大多制品器型普通,很少有如此精美绝伦的。 “公子,好漂亮啊。”隔间内的梦云也是惊讶无比。 第三十八章 赠酒众人 随着韩云出声,台下众人皆是皱了皱眉头,几人也算得上是江湖或是朝堂之中的大人物。 “一个只敢躲在面具之下的人何敢口出狂言。小子何不摘下面具示人。” 庚字阁中的雁春君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面具下的白泽年纪尚幼随即便对着白泽开口道。 几人皆是知晓这能参加潜龙堂易宝盛宴的人皆是颇有身份地位的人。 白泽三人却是一脸面具示人,但潜龙堂一向只认宝不认人,所以众人对白泽三人的具体身份却是摸不准。 唯有丁字阁中的韩非与戊字阁中的紫女细细思考着,两人皆是略微知晓了新郑中的望月山庄换了主人但却不知主人的具体身份,只知其好像与夜幕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两人皆是在猜测此人是否是望月山庄主人。 “但是此人为何面具示人? 难道此人在躲着谁?躲的人又是谁呢?是在场中的谁?”两人皆是有着这样的疑惑。 其余之人皆是他国之人,大家只是过客而已,大家皆是没多想,毕竟这新郑乃是韩国都城。 新郑城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王公贵族,富商巨贾都有不少。 几人虽说身份尊贵,但这新郑总归不是自己的地盘,几人也没必要多生是非。 而且几人能有如今的地位,那个不是人精,根本不会为了区区一句狂妄之言便生出事端。 “各位贵客的奇珍异宝皆是介绍完毕,各位贵客想要交换宝物可自行决定,就当交个朋友。”台上的司徒万里对着台下众人一一抱拳。 白泽看向台下众人却是仿佛想起了什么,看着众人在交换宝物,白泽却是没有起身。 此次易宝盛宴的目的已是达到。 “韩云,你去将我车里的醉仙酿取出四瓶,待易宝宴结束后分别送于乙字阁、丙字阁、丁字阁、戊字阁中的四位,可以透露我就是望月山庄主人之事。”白泽靠着头吩咐韩云道。 “好的公子。”韩云随即转身离开了隔间。 白泽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时候真正接触一下韩非等人了。 一味游离于众人之外很有可能使某些小事脱离自己的掌控。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把握好小事才能把握好全局,白泽自己是该将自己彻底渗透进剧情中了。 自己下这盘“棋”已经不早了,暗棋早已下好了。 可惜这盘棋的对手是整个世界,天下众生皆是棋子。 台下众人的交易已是结束。 韩非依旧是与紫女交换,以碧海惊澜樽换得了紫女手中拿形制古朴的盒子,想必韩非这人是看出了这盒子上有着鬼谷派的蛛丝马迹,不得不说这韩非的确学究天人。 雁春君却是不知以何物换得了燕丹手中的玉镯,此玉镯一看就是女子喜爱之物,这雁春君倒也算是一个妙人。 见到雁春君换得翡翠玉镯,白泽却是想到了些什么。 “妃雪阁,雪女,高渐离,众多了不得的人物终于踏上了自己的舞台了。 我也是时候该下这盘棋了。” 众人却是无人上前与白泽交换宝物,毕竟韩云狂妄却是事实的一番话早已道出,也就没人上前自讨没趣。 不多时,此次易宝会总算是结束了。 “诸位朋友,此次易宝盛宴就到此结束,欢迎下次再次光临潜龙堂,各位再会。” 台下众人皆是礼节性的拱手告别。 “走吧,梦云。”白泽站起声对着小侍女说道。 “好的,公子。”梦云却是早已波不急待了,毕竟此次易宝宴持续了差不多一整天。 潜龙堂外。 白泽与梦云踏上四驾马车,随后一一走出潜龙堂众人都是有些惊讶。 “秦国之人。” ...... 毕竟这四驾马车如此不凡,几人眼光皆是无比毒辣,众人皆是识得此马车乃是秦国之物,毕竟这四驾马车上满是秦国之风。 几人惊讶之余却皆是登上了自己的马车,单于头曼与雁春君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之下却是立即便离开了潜龙堂。 正当剩下的几人要离开之时,韩云立即上前,此时的韩云已是取下面具。 “诸位朋友,我家公子有东西要送于诸位朋友。”韩云此时递上四个黑色礼盒。 “朋友这是?” ...... 四人皆是诧异无比。 众人接过礼盒,但众人接过礼盒的瞬间皆是飞快的扫了一眼韩云,荆轲、紫女、燕丹皆是瞳孔一缩,但马上便恢复平常。 “我家公子居于望月山庄,希望与各位交个朋友。” “一定,一定。”性格最为豪放的荆轲最先开口到。 韩非与紫女脸色不变,内心却是思索了许多,也是一一向韩云道谢。 “希望各位满意此礼物,那就是别过。” ...... 众人皆是踏上归途。 第三十九章 夜幕再行动 归途上的几人心思却是不同。 燕丹与荆轲却是一路而去,两人皆是墨家之人,燕丹这位未来的墨家巨子却是早已加入墨家,现今两人皆算的上是墨家高层了,两人同时也是至交好友。 墨家身为当时两大显学之一,凭借着“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的理念吸引了众多弟子,虽比不上农家十万弟子之众,但也算得上济济一堂。 奉守“兼爱,非攻”要旨的墨家弟子入世行侠仗义,在七国之内皆有着好口碑、好名声,七国之中知晓墨家之人皆无不称赞。 墨家弟子在白泽眼中是最具有侠义风范的一群人,不同于道家的超然物外,纵横一脉的唯我纵横。 墨家诸多弟子多行侠义之举,白泽最为欣赏的就是墨家,有着侠义的精神, 可惜却在燕丹手上走上了反秦之路,墨家被重创燕丹可以说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许多人看不清这天下大势,偏偏要反,导致大秦才建立十多年的帝国便是轰然崩塌,使神州大地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白家,蒙家,王家三大秦国柱石,蒙家、王家可谓是扛起了如今秦国的军魂。 而今白家可以说是已然落没,虽然在军中还有威望,但却缺少了兵家最重要的依仗,那便是军权。 兵家少了军权,何谈兵事。 国家兴亡,皆存兵事。 前世,大秦那百万铁骑不知为何却是并未参与秦国抵御叛乱的战争之中。 大秦乃是无数人浴血奋战之下逐渐强大起来的国家,历经了不知多少代人的努力。 秦国可谓是由鲜血浇灌出来的,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如今强大的秦国。 白家也是为秦国的强大付出了太多,历经无数旁人无法想象的残酷杀戮,白家也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 新郑城却是沐浴在冷冷的月光之下,月色之下却是有些许多黑暗的角落。 此时的燕丹荆轲两人同乘一车向着两人住所而去。 车内的两人看着手中的礼盒却是有些茫然无措,那望月山庄主人二人却是并不认识。 二人打开黑色礼盒。 惊叹之声便是在响起在了马车里。 与此同时。 紫兰轩外,紫女所乘的马车却已是回到了此处。 紫女身为紫兰轩的女主人,同时也是一个女情报头子,但紫女对这望月山庄主人却是知之甚少。 马车之中的韩非看着这古朴的盒子。 思索之下,便利用特殊的手法将木盒打开了。 映入韩非眼帘的表示,几日前黑袍人卫庄在断魂谷中所发现的“水消金”。 这水消金在旁人眼中可能与普通黄金无二,但是在韩非眼中却是一眼便看出了些玄机。 与此同时,南宫府内。 南宫错在迅速的书写着公文,但其十分慌乱,其也是惶恐不安。 突然房间内响起了人声,只是不见人影。 “南宫大人,为何深夜还在书写公文?真是勤政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前几位主审官想必都是死于你手中吧?”南宫错此时十分慌乱。 “把黑暗隐藏在黑夜中的人?” “你是夜幕的人?鬼兵劫饷果然是夜幕搞鬼。” “南宫大人,猜对了,可惜你没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南宫府府中,乌鸦飞过,显得有些空荡。 忽然,南宫府屋顶之上,一团黑烟散开,墨鸦露出身形。 再一次收割了一人生命的墨鸦却是有些怅然若失。 “掌控别人的命运,何时又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黑烟再次升起,墨鸦化作乌鸦消失在了南宫府中。 没过多久便是有着府中仆人发现这府邸主人南宫错上吊而亡,整个南宫府都是乱做一团。 南宫错房间内有一巨大的血手印,血手印中间还有一明显的“还”字。 一个“还”字便是营造出了鬼兵索债之感。 南宫错身为鬼兵劫饷案的五名主审官员之一,却已是命赴黄泉,至此五名主审鬼兵劫饷案的官员全部离奇死亡。 前不久,其余四名主审官员皆是一一离奇死亡,四人的身亡使得整个新郑城人心惶惶,甚至这韩国最尊贵的韩王也是惴惴不安。 此时白泽一行人回到了望月山庄。 “公子,墨鸦传来消息,南宫错已经死了,夜幕已经再一次开始动手了。” “好,你下去吧。”韩云随即退出房内。 “这姬无夜倒是一个果断之人,军饷没了,依旧还是要继续消灭政敌的力量?果然不愧是能成为韩国大将军的人,杀伐果断值得称赞。” 第四十章 醉仙酿 黎明破晓,阳光再次洒落,驱散那隐藏着无数邪恶的黑夜。 此时的新郑城开始了新的一天。 此时威严的韩王宫中却是有些气氛不对。 殿中,韩王高座于王座之上,空旷的大殿中却只有着两人。 两人正是着韩国朝堂中最有权势的两人,大将军姬无夜,相国张开地,两人一文一武,共同维持着韩国政局。 姬无夜虽然势力无比庞大,然而在这朝堂之上却依然有着掣肘,那便是他旁边这位相国张开地了。 相国张开地,可谓朝中老臣亦是重臣,这朝堂之上,也只有张开地能与他较量一翻。 张家在这韩国也是世家大族之一,即便姬无夜有能力剪除其羽翼,但这相国张开地姬无夜却是不敢动手。 韩王与姬无夜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虽然韩国王权旁落,但韩王目前依旧是韩王。 即便是姬无夜也不敢太过于违抗王命。 “什么!南宫错也死了?”此时王座之上的韩王却是坐立不安,。 十万两军饷被劫,边关将士无饷可发,国库中却早已是无钱可发,如今他这韩王自身的位置已是越来越不稳了。 “是。”殿下的相国张开地面无表情的禀报道,然而其内心却是犹如心在滴血一般。 五名主审官皆是由张开地提拔,在朝中乃是张开地左膀右臂。 如今皆命赴黄泉,在这朝中张开地却是少了许多支持者,以后在这朝堂之中怕是越走越艰难了。 “五名主审官接连离奇死亡,那还如何是好?” “臣倒是有个不二人选,必可破此奇案。”此时的下方姬无夜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开地。 “喔,什么人?”韩王一脸希望的看姬无夜,韩王现在内心也是无比焦急,殊不知他面前这位大将军便是幕后黑手。 “便是相国大人。”姬无夜此时却是 “姬无夜,你!”张开地深知姬无夜的险恶用心,然而其却还不能反对。 身在相国之位,自当由自己担下重担,这朝堂之上也唯有自己无法不接。 “相国,你可愿为君分忧?” “臣…愿意。”张开地只能无奈的承下了这个担子。 “好,好,我给你十天时间,到期未能破案,卿当自知。”韩王却是先开口道。 如今有了解决此时的人,韩王 与此同时。 韩非府邸之中,韩非却是打开了白泽赠送的黑色礼盒。 只见一白玉酒壶与两透明酒樽躺在礼盒中。 “醉仙酿?那为何没有酒味,反倒是有一股蜂蜜味?”韩非疑惑无比。 酒樽入手,韩非却是有些骇然。 “酒樽居然是由如此剔透的玻璃制成,玉壶也是由罕见的整块玉石雕空而成,价值亦是不在酒杯之一。” 韩非身为韩国的九公子自然是不缺钱财,各种奇珍异宝韩非自己虽然没有多少,但他凭借他的身份地位却是见过不少,也上手过许多珍宝。 其老师荀子,以及那森严的王宫之中皆是有着一些世所罕见的珍宝。 韩非自己就上手过许多玻璃制品,但他也从未见过像昨夜那般的珍品,昨夜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玄鸟亦是深深的震撼了他。 这两个酒樽较之昨夜的玻璃玄鸟虽然相差甚远,但如此剔透的玻璃酒樽依旧算得上价值百金的宝物了。 “既然酒杯都是如此珍贵,想必此酒必然不凡。” 将白玉酒壶取出,一股冰凉之感 壶口却是有蜂蜡封口。 “原来此酒用了蜂蜡封口,怪不得有一股蜂蜜味,此酒倒是特别。” 韩非揭开蜂蜡,而后依次打开瓶盖,瓶盖还未彻底打开,一股醉人的酒香便是溢出,沁人心脾。 等瓶口彻底打开,酒香便充斥了整个房间,酒香四溢。 此时,韩非双眼中满是骇然,此酒酒香乃是他平生仅见,自己可谓嗜酒如命,可以说对七国之间的名酒皆是略知一二,可此酒的香在入鼻之时便瞬间成为了韩非的心中的第一。 将玉壶中的醉仙酿倒入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樽中,韩非却是再一次被震撼了,此酒犹如清水一般纯净透明。 韩非惜日所品美酒也有着许多在七国之内也是有名的好酒,但也是不能与此相比,甚至还颇有差距。 韩非将这一杯醉仙酿一饮而尽,美酒入口, 第四十一章 白泽战韩云 美酒入口,韩非顿时便是无比满足,作为一个嗜酒之人,对美酒的鉴其别可谓是大家了。 品尝了一杯美酒的韩非却是站在了窗前,静静思考着这韩国的一切。 “这望月山庄主人倒是颇为神秘啊,看来得找个时间拜访一下,摸摸此人是各身份。 可惜目前还有着更重要的事,这醉仙酿果真乃是极品好酒,看来以后得去讨点酒喝......”摇晃着杯中的美酒,韩非在心中却是谋划了许多。 日照当头,这三伏天的太阳毒辣无比,头顶之上万里晴空,而此时望月山庄之内却是热火朝天。 后院空地上白泽韩云二人却是在交手,两人招式皆是大开大合,颇具秦军之风,周围之人却是仔细盯着两人。 “韩云,拿出点实力来,让我看看你这一年进步了多少。”白泽一席黑衣,手持长枪而立。 “公子,那我就全力出手了。”韩云说话间,身上却是有着丝丝寒气涌现,就连韩云手中的长刀皆是泛起了冰碴。 “来吧。”白泽双眼一凛,手中长枪已是防守态势,等待着韩云的攻击。 “啊!”韩云大吼一声,大步流星的冲向了白泽,韩云却是想要先发制人。 刀枪相交只下甚至碰撞出点点火星,两人瞬间便是缠斗在一起。 白泽浑身感觉到丝丝寒气,韩云身上散发的阵阵寒气对白泽却是影响不大。 白泽手中枪若游龙,韩云刀法霸道刚猛,两人皆是脚下生风一般,闪转腾挪之间已是交手多次了。 白泽双眸一凛,手中长枪一挥,韩云便是立即后撤数步。 “不好。”韩云却是明白自己已是落入下风,原本实力与公子差距本就颇大,在白泽压制自身实力自己却是没讨到半分好处之时韩云便知局势不妙。 而今自己又被一枪逼开,须知“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自己手中长刀本就远短于白泽手中去长枪,所以韩云便是准备先下手为强率先攻击,采取与白泽近身而战的有力方式。 然而却没想到,自己没过几招便是被逼开了,而今自己唯有奋力一搏了。 手持长枪的白泽也是察觉了韩云想要奋力一搏的想法,攥了攥手中的长枪,白泽心中也是准备一招制敌。 “韩云,让我看看你是否有本事能躲过这一枪。” 两人皆是准备一招解决战斗。 韩云脚步一动,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向着白泽而来,白泽抬起长枪,神色一凛。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哐当。”瞬息之间韩云手中长刀便是落地。 电光火石之间,白泽却是瞬间便将韩云手中长刀击落,而后枪尖直至韩云咽喉。 “公子,末将认输。”韩云叹了口气,在公子根本就为发挥实力自己便是输了,没有一个武将希望自己输,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主子。 “看吧,我就知道公子肯定赢。” “公子实力越发强大了。” “虽然韩云老大武功一流,但是与公子却是差距颇大啊。” ...... 周围围观的众人却是并无意外,白泽接手虎贲军已有五牛之久了,白泽的强大早已是深入人心。 “全部列队站好。”白泽却是大吼一声。 围观的众人听到白泽的命令便迅速便全部列队站好等着白泽的训话。 “虎贲军乃是秦军之中精锐,虽然战绩也不错,军士的实力也还过得去。 但是你们应该自己也知道你们为何跟我来到韩国,那是由于你们还不够强。虎贲军最精锐的人此时可能还在战场之上厮杀,正在保家卫国。 想要踏上最残酷的战场你们还需要更进一步,不仅是军队战阵上的磨合,更重要的是你们自身实力上的强大。 我不希望将一群弱者送上战场,我需要的是一群能够在战场上杀敌而归的强者,我不希望有人的名字刻在我白家的英灵碑上。 接下来的日子,韩云会教大家更加强大的武艺,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达到我虎贲军统领白泽的要求,有谁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所懈怠那便军法伺候,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我等必然不负公子所期望,请公子放心。”列队的众人声音震天响。 “都下去吧。” 众人全部散去,各司其职。 “韩云,你的操纵寒气能力还不够,遇到真正的高手虽然能够影响到对方,但却是没有多大作用,你现在能够利用寒冰了吗?” “公子,这寒冰之力却是难以掌握啊!属下虽然能够凭空化冰,但是威力却是小的可怜。” “你多下些功夫,这新郑也是藏龙卧虎之地,现今也是该好好培养这群虎贲军了,人手明显不够了。”白泽略微叹了口气。 自己来到韩国一时来见识一下《天行九歌》中的人,而来是探查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韩云武功与白亦非却是颇为相似,只是在寒冰之上却是差了太多,韩云毕竟是半路出家,但韩云轻功却是了得甚至还要强于墨鸦。 韩云这身超控寒冰的本事是自己几年前传授的,此外,虎贲军的其余百夫长皆是有白泽所传了各种仿若玄幻的能力。 韩云手中却是出现一份黑色卷轴,此物乃是由公输家族所造,正是与未来的黑龙卷轴一个样式。 “韩云,你将此物交于铁血盟,命其立即交于燕国的铁血盟,现在就去吧。”白泽吩咐韩云道。 “是,公子。”韩云见到这黑色卷轴却是瞳孔一缩。 第四十二章 燕国之局 韩云在接过卷轴后便是迅速离开了庄园,韩云跟随自己已是接近五年有余,早已是知晓这铁血盟的一些情报。 白泽手中的黑色卷轴虽无多年后的黑龙卷轴那般机密,但是也不是普通货色,内部依旧是有着强酸。 白泽虽然将自身势力隐藏了下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白泽还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此次,这黑色卷轴的燕国之行,想必会在燕国掀起一番波澜。 燕国这个诸侯国可谓是七国中最久远的了,其存在时间几乎与大周等长,燕国可谓是具有大周血脉最后的诸侯国了。 多年以后的燕丹女儿高月便是被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称为姬如千泷,姬姓乃是一个高贵的血脉,八百年的大周便是在姬姓手中开创并延续了如此之久。 大周血脉白泽觉得其一定有着特殊的地方,其甚至可能是解开苍龙七宿之密的关键之一,不然这阴阳家不会如此慎重对待姬如千泷。 姬姓这个高贵的姓氏如今却是没人有实力来维护它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了。 多年前的大秦彻底终结了大周的血脉,如今大周遗留的血脉唯有燕国王室了。 大周已然倾覆,而今这燕国算不上大国,更谈不上强国,如今的燕国已然无法维护这姬姓的高贵了。 白泽知晓未来阴阳家会控制大周最后的正统血脉,所以白泽便是提前十数年开始谋划此事。 所以几年前,位于燕国的铁血盟便是接到白泽密令监控燕国重要人物。 燕国太子燕丹便是重中之重的人物。 现今焱妃还未结识燕丹,燕丹的路还很长。 此次密令乃是关于燕丹此次为何与荆轲这位实力非凡的墨家刺客前来韩国以及高渐离、雪女两人之事。 昨日的易宝盛宴见到了雁春君这位韩国位高权重的燕国王亲,白泽才是想起此事。 乐师舞者本该在盛世粉饰太平,然而在这乱世却是一帮苦命之人。 雪女、高渐离两人一舞一乐,可谓是相得益彰。 此次由铁血盟行动,想必能够成功,单单一个雁春君铁血盟还不惧。 铁血盟这些年在自己手中发展的却是比之原著中强大了许多,但是顶尖高手却是不多,很多事情都令白泽有些掣肘。 如今燕丹早已加入墨家,自身实力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也算一流之列了,想要监控燕丹就必然要派出一绝顶高手。 然而七国之内最重要依然是那端坐于上的诸侯王,六个国家的王白泽虽然也有监控,也派出了众多好手。 但六国之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小觑天下英雄这等狂妄自大的举动可不是白泽所为,燕国有墨家,赵国有魏武卒,楚国有项氏一族。 诸子百家,各国精锐之师,各国贵族集团皆是不可小觑,这些势力即便是白泽如今也不敢下手,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心中明白,没有一击必杀的能力白泽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 此时的韩非府邸,一辆马车缓缓驶离府邸。 紫兰轩这个韩国新郑中的销金窟却是这新郑中的达官显贵的天堂,每日皆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韩非的车架却是停在了这紫兰轩门口,楼阁之上有一面容冷峻的男子看着刚下车的韩非,紫兰轩门口走出一女子,一袭紫衣,踏着莲步,尽情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身姿。 女子正是着紫兰轩的女主人紫女,此时的紫女却是在迎接韩非,韩非几日再这紫兰轩中已是消费了数千金币,大把的撒钱之下,此时韩非已然是成为了紫兰轩贵客之一。 韩非身为韩国的九公子,就算其在朝中并无半分势力,但紫女也是不敢怠慢。 王公贵族的身份不是有着强大实力便可逾越的,更何况韩非此人看似放荡不羁,但实则却是心细如发。 紫女与其背后的卫庄两人皆是不凡之人,识人之能不是普通人可比,这几日韩非在这紫兰轩的表现两人却是一一看在眼里。 紫兰轩目前还是一帮生活在阴暗下的势力,明面上是一座歌舞坊,但暗地里却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 时刻在谋划着改变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 紫兰轩背后的鬼谷传人可能是正好看上了韩非身份。 两人皆是大才之人,互相合作之下才是 望月山庄之内,此时韩云却已是回到了山庄内。 “公子,新郑城门的检查已是松懈了许多,已与平常无异了,想必可将军饷运回了。” “好,韩云你亲自带人前去将军饷取回,一路注意安全,一旦发现不对立即撤退。”此时的白泽也是有些高兴,比较十万两军饷不是小数目。 想到十万两黄金可供自己打造无数军械以及装备数量颇丰的战马,白泽想想心里就开心。 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钱多,更何况白泽手底下养着这么多人。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乱世即将降临,白泽也是还扩充自己实力了,经过几年的沉淀,白泽终于是有了与天下间各个世界扳手腕的实力了。 第四十三章 军饷到手 望月山庄外。 十几辆马车已是整装待发,没过多久全部马车便缓缓驶离了山庄,向着新郑城郊外而去。 经过多日的等待,白泽终于是等来了机会。 姬无夜才数日时间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他的贴身侍卫已经全部归于黄土之下了。 想必这姬无夜已是以为劫夺军饷的人已然是逃离了新郑城,毕竟在这新郑城中但凡数得上的势力谁不知晓夜幕的恐怖。 在夜幕的赫赫凶名之下,在这韩国已经多年没人敢挑衅夜幕了,但凡是敢挑衅夜幕的人早已经是成为了一捧黄土了。 此次夜幕劫夺饷银却被人虎口夺食,姬无夜虽然大怒,但却没有任何线索,最终只能是调兵严查新郑城中的各大小势力,导致目前的新郑城门出把守之人都是少了许多。 目前城门口的检查已然是和平日一样,而且白泽为了保险起见,还命令虎贲营将士仔细调查了一番,免得是夜幕示敌以弱,引人上钩。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没有坏处。 此时城门口处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韩国虽小,但却有着颇为不俗的底蕴,这新郑城人口还是破多的。 城门不远处的酒楼之上,有着两位显得颇为平凡的男人相对而坐,品着小酒,好不惬意。 韩云一行经过酒楼下方却是与两人对视一眼,三人皆是微微点头示意。 酒楼之上的两人乃是白泽此行带来的两名听风将士,两人“听风知事”知能之下,任何风吹草动皆是逃不过两人的耳目。 此次运回饷银的行动十分重要,白泽一早就开始了谋划。 两名听风将士在白泽到达这新郑城是便是开始了计划。 两人执行的计划却是十分简单,那便是与新郑城门口守城将士打好关系,现在几人与城门口的几位守军差不多已经成了酒肉朋友。 运回饷银免不了被检查,十万两黄金,数量无比庞大,假如被查是绝对躲不过城门口士兵检查的。 新郑城乃是韩国王都,每日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几位守军每日检查虽然恪尽职守,但任然是架不住这庞大的工作量。 平日里这门口的守军几人只是检查看着可疑或是目标较大的马车或是商旅,普通人根本就不检查。 但是最近几日在卫戍将军李彪的要求下,但是进出新郑的人和马车皆是要严查。 几日下来,几人早就是满腹牢骚,但是却无一人敢诉一句苦,卫戍将军李彪的残忍几人可是都十分清楚。 好在这样的情况只是持续了几日,但却是命令门口的守军严查过往的马车和商旅,但是卫戍将军李彪却是并没有给着城门口增添士兵。 韩云领着四辆马车行至城门口时却是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停下,例行检查。” “好了,走吧。” 一守城士兵,只是略微查看了一下马车便是放韩云一行人出了城。 十几辆马车分批出城,韩云打头阵,向着众人数日前埋藏军饷的地点而去。 酒楼之上的两人看着十几辆马车尽皆出城而去,却是站起身来。 “走吧,我们两个可以开始准备了。”两人转身进了酒楼之中。 此时城外,几日前的军饷埋藏之地,韩云正带着人将军饷挖出装车。 “赶紧,赵平、简岳两人想必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只有一个极短的时间混进城中。大家一定把握好时间。” 没过多久,两个时辰便是缓缓而过,此时阳光依旧火辣。 城内酒楼之上。 “想必韩云百夫长也该带着军饷回来了。现在就等韩云百夫长的消息了。”赵平、简岳二人已是等待了许久。 此时,韩云已是带着十几辆马车奔着新郑城而来,马车在泥路之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 韩云前方有一人正骑着快马奔向新郑城,此人一踏进新郑城眼光便是向着城门口不远处的酒楼看去。 酒楼之上的听风将士与此人眼光一对便是提着一酒壶起身下来酒楼。 三人却是擦肩而过。 “老大已经回来了,一刻钟之内必到。”回城的虎贲军军士一步也未停,径直离开了此处。 赵平与简岳二人却是没有回话,径直走向了城门口。 此时,城门口的几位守军早已是疲惫不堪了,这几日却是没人换班,几人从日出之时要守到落日之时,几人的心态,赵平与简岳二人早已摸透了。 赵平与简岳两人一人一酒壶就这么径直走向了几位守城的军士身边。 “谢汇、关邱几位兄弟,要不要来楼上吃酒?我兄弟二人已经在我等几个经常喝酒的地方叫了一桌好菜,久等几位兄弟了。”赵平上前直接开口道,说话间还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此时,韩云正好一人驾着一辆马车驶入了城门口出。 “停下检查。” 这时,名为谢汇的士兵却是开口道。 “这不是韩兄嘛,出城为何啊?” “赵老弟,我帮我家主人运些货物,后面还有些。” “赵平老弟,认识此人?”此时谢汇开口道。 “对,此人乃是我兄弟,帮人运些货物的,就是个盘腿的命。” “对了,几位,走吧,守城干嘛,都没人看着,一会儿就喝好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兄弟我最近花大价钱搞到了一瓶柳林醉,想必诸位都知道这酒吧,走吧。” “既然是两位朋友,那就走吧,不用查了,大家都是朋友。”这守城的士兵大手一挥便是让韩云等人过了。 谢汇,关邱几人也是酒鬼,几人听得柳林醉的名头皆是咽了下口水。 赵平投其所好,以美酒为引开,想必能将他们支开个半刻钟还是没问题的。 “赵兄,简兄,那就走吧。” 守城的几人也早就累了,想着此时将军李彪也是不在,偷个懒,正好又有美酒,几人便是跟着赵平、简岳二人离开了城门口。 随着守城军士几人的离开,韩云一干人等,就利用了这短短的半刻钟便将十几辆马车全部安全带回了新郑城。 第四十四章 韩非张开地之谋 望月山庄之内,白泽看着运回的十几辆马车的黄金,内心却是有些许激动。 毕竟十万两黄金够白泽做很多事了。 “韩云,过几日,你持我铁血令通知铁血盟的人将九万两黄金去全部分发下去。” “是,公子。” “赵平、简岳二人还没回来?” “公子,他们两人估计现在还在酒楼中畅饮呢。 但也还别说,公子你的计划还真不错,这么简单就绕开了守城的军卒。” “这计划我早就命赵平与简岳二人调查了可能性,那守城之人,早就有过全部逃岗的先例了。加之这新郑人流本就多,守军检查过往马车与商旅本就多此一举。 而且赵平早已摸清了守城的军卒的情况,我也是才兵行险招,毕竟此事越拖风险也越大。 要是在其他紧急情况之下,这批黄金根本就运不进来。好在这姬无夜没过几日便将大部分守军调离了城门处。” 华灯初上,此时的新郑已然入夜。 此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紫兰轩门口,马车之上走下一年轻男子。 男子一袭素衣青衫,车上随即下来一位老者,老者却是一身朝服,颇具威严。 紫兰轩门口的客人却是有些哑然,毕竟这紫兰轩乃是风月之地,有年纪大点的客人也算正常,但刚下马车这位年纪之大着众人皆是没见过。 但老者一身的朝服在场的客人却是不乏有认识的,毕竟,这紫兰轩的消费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在场的客人中不乏有官宦子弟,但众人却并不知此人具体是何人。 在场众人皆是纷纷低语,深怕老者听到,毕竟此人一身朝服华丽无比,很可能是朝中大员,不是在场众人能够多言的。 这新郑城中王公贵族、将军大臣众多,众人皆知其中的规则,低调生活,免得在这新郑城中惹上麻烦。 刚下车的老者却是眉头一皱,此处是何地方老者一眼便是看出端倪。 以老者这样的身份地位来这种地方却是十分不妥,老者可谓是这韩国百官的领袖,自己的行为举止都在百官眼中,身为百官之首的他乃是朝中百官的表率。 老者此时甚至想要转身而走,但想到自身目前的处境却是遏制这种冲动。 鬼兵劫饷案不仅毫无头绪,甚至就连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五位官吏皆是命丧鬼兵之手,五人皆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五人的逝去使得自己在朝中威望都是弱了许多。 鬼兵案中涉案的龙泉君与安平君皆是王亲,自己想要调查也是无比困难,而自己又在姬无夜推荐之下担任此案的主审,这无疑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此案离奇诡谲,非是凭自己一人之力能够解决。今日在孙子张良的强力推荐之下,自己便来到此处见一位有非凡之能的破案之人。 望月山庄之内,白泽自顾自的端起一杯醉仙酿品着,侍女梦云在一旁倒酒。 月色之下,微风轻抚,美人在旁,美酒在手,好不惬意。 这时,一军士前来打破了这如画一般的意境。 “公子相国张开地已经去了紫兰轩了,还带着其孙张良。” “好了,你下去吧。” “张良、张良...”白泽嘴里念叨着一个人名。 张良此人白泽映像十分深刻,其之大才,甚至不略于韩非。 韩非最终由于是特殊的身份亡于六魂恐咒之下,可以天妒英才。 张良此人与韩非经历可以说是惊人的相似,两人皆是年少有为之辈,而且背景皆是不俗。 张良此人可以说是深受韩非影响,此人不知何时也走上了与韩非相同的路。 两人皆是在小圣贤庄求学,韩非与张良皆是以儒家为师。 张良其最终成为兼具诸子百家之长,融儒、道、法、兵等于一身的奇才。 韩非辅佐秦王建立了一个法治的国家,然而自身却是神秘的死与阴阳家之手。 张良辅佐刘邦打赢了楚汉之争,最终急流勇退。 两人最终的命运却有不同,可能张良也是害怕步了韩非的后尘。 两人皆是大才之人,白泽对于两人也是颇为敬仰,随自己身为穿越之人,有着后世的眼光,身上也有着大气运,但自己一人却是无法安定这即将大乱的天下。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世间众人,唯我而已。”白泽吟出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不伦不类的句子。 但是旁边的梦云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泽。 “梦云,你下去休息吧。” “没事,我陪着公子。” 一夜就这样飞逝而过了。 翌日。 韩非与韩云二人在后院之内商讨计划。 “想必韩非与张开地两人已经达成了约定,那就让我来给你们和夜幕添一把火,希望你们能够让我看看你们的能耐。”白泽内心想着接下来自己介入以后的事态发展。 “韩云,现在你命人去将姬无夜的侍卫的尸体弄出来,再让人不经意之间发现,别让人看出幕后有人操纵。 给这夜幕上点眼药,让这新郑城越乱越好,越乱才对我们有利。” “属下立即前去安排。” 白泽安排着接下来的计划,计划稳步推进,这新郑本就风云诡变,自己的插手之下,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四十五章 青绿卷轴 书房中,檀香萦绕,白泽悠然自得的坐在桌前,旁边梦云婷婷玉立的站着。 白泽身前,两张不大的白纸铺在桌上,白泽手中笔走如龙,没过多久,洋洋洒洒几百字便是跃然于纸上。 一旁的梦云却是十分惊讶。 “公子,您的字真好看,而且这是丝帛?可又与丝帛有许多不同。” 梦云在翡翠虎手下待了也许久,自然是见识过许多用于书写的物品,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样式的书写之物,显得十分疑惑。 白泽之字模仿自书法大家,这个年代文字的书写成本并不低,所以并未产生书法大家,白泽的字在梦云看来便是一种美的享受。 如今的七国之中用于书写之物多为竹简、木简。如今就连各国王室使用得较多的都是这两样,而丝帛价格十分昂贵,其价格甚至需要用黄金来衡量,甚至在各国王室手中都是不常用。 “此物名为‘纸’,是用于代替竹简、丝帛的书写的物品。”白泽转过头,对着梦云解释道。 白泽在一旁取出两份青绿色卷轴,将两张写满文字的纸张卷好装入了卷轴之中。 两份卷轴皆是有着特殊标记,已便于区分两者,这两份卷轴将会送到那个几年之后就要开始掀起一个崭新时代的国家,而这份卷轴中记载的内容也会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梦云,你去将两份卷轴交给韩云,韩云自会知道如何安排。” “好的公子。” 梦云接到白泽的两份卷轴便是退了出去。 和煦的阳光洒在书房的一脚,给书房里带来了些许温暖。 站在窗前,整个山庄美景尽收眼底,微风拂过白泽脸颊带来些许凉意。 “在秦国的马场也是该扩大了,军械坊也是该进一步发展了,现在的进展情况太慢了。 还需要时间啊,再多给几年时间就要轻松许多了,可惜时间不等人啊。”窗前的白泽喃喃自语道。 几年前,白泽利用家族的势力与秦王的特许在秦国圈下了占地颇广的养马场不断繁育品质优良的战马。 秦国骑兵虽然也是精良但是与赵国经由“胡服骑射”相比依然有着差距,但现今的赵国已是无力抗秦了。 几十年前,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长平之战彻底打垮了赵国,赵国这头依然垂垂老矣的雄狮至今还在舔舐着那已注定无法愈合的伤口。 军械坊乃是白泽与当今秦王私下的谋划,秦国军械工厂众多,然而如今秦国把持朝政的乃是相国吕不韦,现今秦国几位在军中有着赫赫威名的王翦与蒙武二人都是不敢掠其锋芒。 如今,秦国兵器制造大权尽皆是把握在吕不韦手中,但好在朝中依然有着许多忠于秦国王室的将领大臣,使得其并没有染指太多兵权。 白泽抬头看向西方,西方乃是秦国所在的方向,也是白泽家所在的方向。 “公子,尸体已经处理完毕,就待姬无夜察觉了,想必这姬无夜知晓后会更加愤怒吧。 公子,将尸体让姬无夜察觉会不会带来麻烦,毕竟那帮人的伤口已夜幕的能耐应该能看出些端倪啊。”韩云却是有些疑惑白泽将数日前掩埋的尸体 “无碍,那批箭头我已经命人全部封存,那批箭头还未展现在过世人眼前,以后有事采用秦制箭头,毕竟我们是秦人嘛。”白泽 “公子,还有一事,相国张开地与韩非一同进宫了。” “哦,这位韩国的相国大人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比起秦国的那位权倾朝野的吕相国可是差远了。” “那是当然,那吕贼能被公子看在眼中自然是不凡之人。”韩云也是知晓白泽与吕不韦的一些故事。 “韩云,你现在就去安排多派两人下去盯着韩国的那位九公子。” “是,公子。” 韩非与相国张开地的交易也该行动了,韩非想要司寇之位,而张开地却是需要韩非帮其解决鬼兵案。 想必今日两人一同进宫就是为了向韩王取得办案之权,两人都是聪明人。 韩非需要相国张开地的举荐,而张开地由需要借韩非这位公子王孙来制衡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位王亲,同时又使得姬无夜投鼠忌器。 两个聪明人的合作,各取所需之下又能解决各自问题,可谓一举两得。 可惜韩非永远也找不到这批失踪的军饷了。 第四十六章 白泽进紫兰轩 白泽劫夺下这批军饷并无人察觉,在没有任何线索之下任你有通天之能,也不会联想到一位刚到新郑的人是那虎口夺食之人。 虽然白泽来到新郑的时间与饷银被劫时间十分巧合,但想要在夜幕口中虎口夺食,必然要有着极其精确的情报,周密的计划,足够强的实力。 如今,根据白泽得到的一些墨鸦传出的情报,目前姬无夜已经是怀疑上了自己人,毕竟只有夜幕自己人才有着精确的情报。 虽然夜幕是姬无夜的私人组织,但在白泽看来夜幕更像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而已。 对于夜幕这样的组织来说,忠诚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对于姬无夜的恐惧,恐惧之下的效忠犹如白纸一般,一戳就破。 被恐惧包裹的人,一旦倒戈,那将会成为夜幕的大患。 此时的姬无夜将军府中,墨鸦正在汇报着情报。 殿中的姬无夜此时已是暴怒无比,墨鸦带来了一个消息令他无比愤怒。 “全死了?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 “将军,下手之人应该是高手而且人数众多,下手干净利落,每人身上中了不下数箭,应该是当场毙命,没有任何反抗。 而且对方处理得很干净,并未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要不是此次偶然发现这些失踪的士兵,想必这些人将永远埋在地下了。” 墨鸦恭敬的向着姬无夜汇报着,然而其内心却是有些起伏。 “墨鸦,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是不是自己人动的手?” “禀将军,诸位将军手下没有任何异动,唯有卫戍将军李彪这几日有些异动?” 姬无夜神色一凛,眼中露出凶光,散发着杀气。 “李彪,他有何异动?” “属下查到李彪将军一月前在紫兰轩豪掷千金,而夜幕账下正好有数千金对不上, 李彪将军这两日将手中大部分军士派出协助我们调查,属下发现这些军士手脚有些不干净,有数人” “李彪” “墨鸦,你立即下去重点查查李彪,看看他还有手脚不干净的地方没有,着重查查他与这事有关系没有。” “是,将军。” 殿内的姬无夜浑身散发着丝丝杀气, “将军,失踪士兵全部死于弓弩之下,伤口十分特别,并不是韩国箭镞,也不是其余六国制式,应该是私铸的兵器。” “你下去吧。” 姬无夜身为韩国的大将军,自然知晓私铸兵器的难度,。 望月山庄内,白泽却是命人备好马车。 白泽、韩云二人坐于车辇中享受,两名虎贲军将士驾车驶离了望月山庄。 “公子,两份青绿色卷轴皆已是发往秦国了,到达秦国可能要花些时日。” “这点时间还等得了,韩云,那头曼单于离开韩国没有?” “公子,那头曼昨日已是离开了韩国,其在新郑城外有着不下百人的卫队,就是几年前包围我们那只,真想想宰了他们。” “以后有的是机会,那仇” 马车在行了许久缓缓停了下来。 “公子,韩头,到了。” 车辇内的白泽韩云二人走下马车,只见一四层楼宇美轮美奂,门前一匾额上书“紫兰轩”三大字,生怕别人不认识似得。 紫兰轩前栽种着一排桃花,微风拂过,带着阵阵清雅的淡香。 此时,紫兰轩二楼之上一冷峻的男子正看着白泽与韩云两人。而白泽与韩云两人皆是感到了有人窥视,抬头望去。 “公子,这紫兰轩藏龙卧虎啊,居然有如此高手,此处必然不简单。” “走吧,进去见识一下。”白泽 “两位,里面请。”门口站着两位姿色上等的女子。 白泽也是对着紫兰轩无比好奇,其究竟是从何处寻得如此多的美妙女子。 踏入紫兰轩,一股满满的华贵气息便扑面而来。 在这一楼直接就弄了个水潭,其中居然还开有荷花, 不得不说,这韩国虽小,但其荣光依旧。秦国虽强,但秦人却是颇为剽悍,其文化较之六国却是差些底蕴。 在秦国虽然也有此等地方,但却比这紫兰轩差了些。 此时,一千娇百媚,美艳无方的一袭紫衣的女子向着两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这紫兰轩之主紫女。 “两位公子,二楼雅阁请吧。”紫女一开口就是直接请两人上了二楼雅阁。 “请。” 紫女在前领着二人上了二楼。 “想必,这位姑娘就是紫女姑娘了吧,久仰大名。”白泽直接开口点出了紫女的姓名。 第四十七章 琴姬弄玉 听见白泽所说,走在两人前面的紫女却是身形一顿。 “怎么,公子也知晓我这弱女子名讳?”紫女一转身向着白泽与韩云微微一笑,尽显成熟风韵。 “紫女姑娘的大名在这新郑城可是响亮得很啊,而且紫女姑娘可不是弱女子啊,这偌大的紫兰轩一个弱女子可掌握不了。”白泽笑了笑。 紫女,一位如谜一般的女子,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有着不俗的武功,想必身份定不简单。 鬼谷卫庄也与其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两人在这紫兰轩中经营着这庞大的地下势力。 两人在不断的累积实力,向着韩国最强大的势力夜幕发起挑战。 前世,直至白泽穿越前,白泽所知的紫女信息量依旧太少,根本无法推测其身份,几年前,白泽虽然命人查探过紫女消息,可却一无所获。 紫女转过身,看见了白泽的笑容,紫女在这笑容中看出了许多东西。 白泽那仿若看透了一切的双眸让她很不安,仿佛她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似的。 “公子说笑了,自己只是个弱女子罢了,带着一帮苦命的姐妹在这乱世中求个谋生之地而已。”紫女虽然感觉有些不妙,但嘴上却是滴水不漏。 “确实,这紫兰轩倒是个好地方,” 在紫女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个雅阁前,就连雅阁的房门外皆是有着精美的雕刻,无不展示着紫兰轩的奢华气派。 “公子,请。”风姿绰约紫女微微一弯身,将一身的曲线之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可惜白泽却并未多看一眼,白泽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欣赏美人,什么时候不该看,否则便落了下乘。 对现今的白泽来说皆是红粉骷髅而已,美色是不可能影响到白泽的。 对他来说,作为一个穿越之人,哪里来的那么多情情爱爱,有的只是将这整个世界掌控于手中的霸者之心,这个世界有太多神秘莫测的人和物,白泽没有时间停下来享受。 古有冠军侯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雄心壮志,白泽觉得大丈夫生当如是,受其影响之下觉得男儿当先建功立业,只不过就是自己建功立业的目标大了许多而已。 踏入雅阁之中,一股更加奢华高雅之气扑面而来。 雅阁之中很大,雅阁中还有着名贵的檀香徐徐燃烧,檀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 “两位,需要些什么呢?歌舞还是美酒?” “紫女姑娘,听闻紫兰轩有一琴艺超然的头牌歌姬,可否请之来弹奏一曲? 顺便来品尝一番紫兰轩中最好的美酒。 麻烦紫女姑娘了。” “公子,还请稍等片刻,小女子这便去请弄玉妹妹。” 紫女随即踏着盈盈细步离开了雅阁之中。 雅阁中,白泽直接坐下,而韩云却是依旧站着,身姿岿然不动。 白泽见状,却也是没说什么。 “这紫兰轩中水很深啊!”白泽轻轻道了一句。 这也是韩云为何站着的原因,这紫兰轩的主人已经在窥探两人了。 踏入紫兰轩的一刻,两人便是感觉到了在这紫兰轩中有不少眼睛盯着两人。 “公子,这紫兰轩的确是藏龙卧虎,普通风月之地绝无此处,属下发现,自踏入紫兰轩时便有不下于三人一直盯着公子。” 不多时。 紫女便是带着一身着淡黄色长裙的美貌女子进了雅阁中,女子手中还抱着一古琴,腰间挂着一枚火雨玛瑙。 这女子便是这紫兰轩中最为出名的琴师弄玉,一个有着悲惨身世的女子。 “公子,这便是弄玉,希望弄玉琴艺能让公子满意。” “琴姬弄玉见过这位公子。”弄玉微微躬身见礼。 “我这人自幼也喜音律,可自己却无音律方面天赋,所以便只能听旁人演绎了。 听闻弄玉姑娘是这韩国少有的琴师大家,还请弄玉姑娘弹奏几首,让我见识一番。”白泽先是自我夸赞了一番。 白泽前世自幼就会几句儿歌罢了,大了以后虽然也喜欢音乐,但是却并不擅长,对于音律都是穿越之后才略有接触。 然而五年前所发生的事却是让他对于音律有了更深的认识。 音律之美,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白泽体内有这一股庞大而危险的杀气,现今自己虽然能掌控它,但在自己体内依旧是一个隐患。 几年前,白泽偶然发现,美妙的音律能使人平和,甚至在无形之中能够消磨自己体内的杀气,同时平和自己内心中那潜藏极深的杀性。 第四十八章 琴声悠扬 雅阁之中没过多久便是传出悠扬的琴声。 悠扬的琴声传出雅阁中,琴声委婉连绵,这紫兰轩二楼甚至是一楼中的客人皆是能听到这美妙的琴声。 此刻雅阁外,此时已经驻足了几位身着不凡的年轻人,但却并未闯进雅阁之中。 几人不是那种纨绔子弟,在众人面前耍威风、出风头这等低劣之举可不是他们的作风,贵族自有贵族的风范。 况且几人也是略微知晓这紫兰轩的不凡,能在这偌大的新郑城中拥有如此之大的地盘断然不是寻常人可拥有的。 这紫兰轩中时有王公子弟、朝中官员前来寻欢作乐,这新郑城中藏龙卧虎,说不定此刻就有王公子弟在这紫兰轩中寻欢作乐。 且这紫兰轩雅阁一般只对贵宾开放,而贵宾多是韩国贵族子弟,几人也是不敢造次,免得冲撞了别人,所以几人便只在门外欣赏琴声。 雅阁中,白泽斜靠着,一副享受模样,韩云面无表情,静静的站在白泽身旁,犹如一铁塔一般。 前方,弄玉一身素衣长裙,素手纤纤,古琴在前。 素手轻拨琴弦,琴声悠然响起。 琴音悠扬悦耳,婉转连绵令人沉醉。 “这弄玉琴声比之旷修也差不了多少。此时琴声,虽无那百鸟围观之景,但也是琴技不凡了。想必在《空山鸟语》之中弄玉的应已是臻致极境,方能引得百鸟来朝。”倚着桌子的白泽内心思索着。 弄玉琴境极致之时,曾在雀阁之中引得百鸟朝凤的奇观。 乐之极,万物倾听。 “唉,这些乐师都喜欢搞事情,旷修协助秦国叛将,高渐离也是反秦头目之一,弄玉也是加入流沙。 乐师好好弹自己的琴不好嘛?非要踏入这乱世之中”内心叹了口气。 这些乐师本该歌颂盛世繁华,可惜这是一个乱世,可这乱世岂是。 一曲终了,白泽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弄玉姑娘琴艺果然了得,比之旷修大师也是不差。弄玉姑娘弹得曲子可是《沧海珠泪》?” “正是此曲。” “赵国旷修琴艺超凡绝伦,其琴曲使人听时犹如身临其境,难以自拔。而听后便是恍若隔世,觉世间沧桑。 本人有幸听过几曲,但弄玉姑娘也是不差,弄玉姑娘曲子也是动人心魄啊。”白泽开口夸赞着弄玉的琴艺。 “公子过奖了,旷修大师乃是琴中圣手,弄玉望尘莫及。”弄玉在紫女手下也待了许久,也学会了紫女的一些体物查人之能。 白泽所说,其曾听过旷修大师的琴曲,弄玉便是感觉到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公子的不凡。 旷修身为天下一等一的琴师,能听得其曲之人皆是不凡。 此时,二楼另外一件雅阁中,这雅阁却是比之白泽所在的隔间也是大了许多,隔间中还摆放这一把妖剑。 此刻,这雅阁之中,紫女却是坐在桌前,而卫庄站在窗前看着白泽的车驾,紫女与卫庄两人神情皆是有些肃穆。 “那望月山庄的主人来了这紫兰轩,其背后究竟隐藏谁?其仿佛十分了解这紫兰轩一般。”紫女率先开口打破了这雅阁中的沉默。 “那两人有些一双强者的眼神。”卫庄依旧是紧盯着紫兰轩门外的白泽车驾,想起那两人进去紫兰轩时两人瞬间便发现了自己。 在白泽踏入紫兰轩之时,三人眼光相交之下,卫庄便是感觉到了两人的不凡。 “这望月山庄的主人身份颇为神秘,其望月山庄是从翡翠虎手中购得,派人调查却是一无所获。那车驾四马也是颇为不凡。”紫女在白泽踏入翡翠虎府邸之时便已是开始打探白泽消息了,可却是一无所获。 夜幕乃是卫庄与紫女二人的大敌,但凡是接触夜幕的人,两人皆会暗中调查一番。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此人来自秦国,想必其身份必然不凡。”卫庄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白泽所在的雅阁之中,弄玉再次抚起了古琴。 琴声再次响起,亦扬亦挫,深沉之中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琴声之中,白泽听出了许多, 白泽体内那股若头若无的杀性在微不可查之下却是有些许衰弱的迹象。 音乐压制人内心的邪性, 几年的军伍之行,白泽手中也手刃众多敌人,在杀戮中,内心深处的杀性却是开始有所冒头,内心深处开始渴望杀戮与战争。 所以几年前,白泽便是私下搜寻乐师,既能一定程度上压制心中那微不可查的杀性也能够享受音律之美。 数面前,白泽在听过乐师旷修的《高山流水》后也确实是 第四十九章 初见卫庄 乐师却是自有一番本事,不同于兵家的纵横沙场,马革裹尸的悲壮。 乐师之争没有兵家那般刀光剑影,没有累累枯骨,有的反而是高雅的音律对弈。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琴音一道,天下间几乎所有乐师都是公认赵国的旷修乃是第一,无人能望其项背。 雅阁中,一曲再次终了,琴声停歇,就连白泽身旁站着的韩云也是一脸倾听的模样。 此刻,门外众人尽皆散去,几人也算的上老客了,弄玉身为紫兰轩第一琴姬,平日里能弹奏一曲便是难得了,今日两曲方才作罢已是多日不见了。 “弄玉姑娘琴艺想必要不了几年便能达到那琴之极境。” “公子谬赞,弄玉琴艺还有许多不足。”弄玉浅浅一笑,被人如此夸赞,其内心还是颇为高兴的。 古琴的最高境界,可令山河变色、百兽不安,甚至可改国运。 道家讲“大音希声”,琴到了一种极致也可谓是“道”的一种,大道无形,诸子百家也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 可惜的是,琴道之路却是无比艰难,天下诸多乐师皆是无比分散,七国之内皆有乐师,不似儒家,农家,道家一样有自己的“家”,。 现今,七国之内也只有赵国旷修达到了那百兽不安的境界,白泽就曾亲眼见过,旷修弹琴时连空中的飞鸟也会落下来倾听,白泽当时也是觉得颇为神异。 旷修在音律的领悟上天下间恐怕已无人能望其项背,音律一道,旷修应该是天下间走得最远的一人了。 儒家孔老夫子所言“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兴于诗,立于礼,成与乐”皆是阐明了音乐的巨大作用,其余诸子百家中许多也都是对音律一道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差不多两刻钟后,紫女轻轻推门而入,此时紫女手中多了一青釉酒壶。 “公子,久等了,小女子为公子寻了一瓶上好的兰花酿所以浪费了些许时间,还望公子不要见怪。”紫女浅浅一笑,尽显女子的成熟风韵。 “紫女姑娘去得可真是够久了啊,紫女姑娘花了如此多时间挑选出来的酒一定是绝世佳酿,我一定好好尝尝。”白泽笑了笑,紫女去了这么久绝不仅仅只是取个酒这么简单。 紫女见白泽的笑容内心却是一紧,白泽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笑容让她很是不安。 紫女放下酒壶后却是缓缓的坐了下来,正对着白泽。 紫女却是直接拿起青釉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兰花酿。 “公子,小女子自罚一杯。” 紫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紫女姑娘,这偌大的紫兰轩怕是日进斗金吧,我看着紫兰轩中有不少衣着不凡的贵族子弟啊。” “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只是带一帮苦命的姐妹某个安身之地罢了。” “听闻,几日前,韩国九公子韩非与韩国相国张开地也是在这紫兰轩中畅饮一番啊,何来只是个安身立命之所啊!你说是吧,紫女姑娘。” 紫女却是瞳孔一缩,韩非与张开地一位是公子王孙,一位是朝中重臣,然而两人的行踪却完全是在这位面前畅快饮酒的“公子”眼中。 “公子来了这新郑城没多久便是将新郑的看得清清楚楚了,看来公子也不是普通人啊。”紫女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淡淡开口道。 “紫女姑娘,这紫兰轩还有一人是鬼谷纵横的人吧,可否将之请出来喝一杯啊。” “哦,公子居然知晓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我可不保证能请动哦!”此时的紫女内心十分震惊,自己的紫兰轩在别人眼中就仿若透明一般,没有丝毫秘密。 停下琴音的弄玉也是颇为震惊,平日里待人处事游刃有余,仿佛一切都是尽在手中掌握的紫女姐姐有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慌乱。 两人平日里时常接触,紫女平时的一些细微的动作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然而这些细微的动作却在弄玉眼中便是其已经有些许慌乱的标志。 紫女站起身来,再次踏出了雅阁。 “弄玉姑娘,这极品兰花酿需要品尝一番嘛?” “谢过公子,弄玉弹琴之时从不饮酒。” “那就可惜了,美酒配佳人才是最好的,可惜、可惜…”白泽仿佛有些失望。 弄玉玉手再次搭上琴弦,悠扬的琴声再次在弄玉指间流出。 没过多久,雅间再次打开,紫女踏入隔间中,只是此时其身后却是多了一孤傲冷酷的青年。 青年正是那鬼谷卫庄。 鬼谷一脉号称,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如今两个鬼谷弟子,盖聂与卫庄两人虽然惊才艳艳,但是与前几任鬼谷弟子却是颇有差距。 苏秦,张仪二人才是真正有着纵横捭阖之能的纵横弟子。 卫庄盖聂二人可以说说最不幸的两位纵横弟子。 七国的天下,局势已然定鼎,秦远强于其余六国。 七国的局面已然不是单凭两位鬼谷弟子能够决定的了。 卫庄一身黑金色服饰,颜色倒是与白泽颇有些相似。 卫庄在踏入雅阁之时便是细细扫了白泽与韩云一眼。 “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鬼谷一脉的卫庄了吧,请坐。”白泽说话不卑不亢。 “请。”卫庄说话极其简洁。 卫庄此人但是颇为孤傲,颇有一股霸气。 第五十章 纵横之道 卫庄乃是下一任的鬼谷子,其杀伐果断,懂得利益权衡,较之盖聂而言更适合成为下一任鬼谷子。 而盖聂虽然武力值爆表,一手纵横剑术天下无双,不然其也不会成为如今秦王的首席剑术教师。 但是其更像是一个侠义之士,为了救朋友之子,甚至不惜反抗大秦,一身侠肝义胆。 其没有成为鬼谷子的霸气与那份以天下为棋盘的谋略。 不择手段达到目的方才是鬼谷子该行之举,而卫庄却是很好的成为了这样的人。 鬼谷子,那一句“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霸气绝伦。 历任鬼谷子皆是天下间知名之人,在七国之内皆有威名赫赫。 盖聂仿若一绝世无双的剑客,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但纵横一脉武功却只是辅助而已,最为重要的乃是鬼谷一脉的纵横之道。 “一人之力强于百万之师”的情况背后却是必须要依托一个强大的国家,没有庞大的国家在背后支撑,个人之力即使再强也是枉然。 一纵一横,天下间的一切皆蕴含纵横之理。 在朝在野,皆有纵横之理在其中。 在朝,合纵连横之下,七国皆是围绕着“合纵连横”四字而行。 苏秦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佩六国,逼迫秦国废除称帝的计划; 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的联盟,帮助秦国称霸乱世; 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使得原本弱小的魏国雄霸中原; 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计杀庞涓,著旷世兵书流传后世,奠定了齐国的霸业。 此四人乃是鬼谷派中在七国之中建立不朽功业的鬼谷门人,。 在野。江湖之野,却更是鱼龙混杂,诸子百家,芸芸众生皆是在这江湖之中。 鬼谷一派对于七国间的总体局势以及小道消息皆是无比清楚,其在江湖以及七国庙堂之中必然有着自己的势力,以便为其提供充足的情报支撑。 没有庞大的情报网络,那鬼谷一派必定无法知天下之势。 而卫庄不久之后会建立流沙,亦会在江湖中留下赫赫威名。 鬼谷一派对于七国间的影响的确大于其余的诸子百家,七国的兴衰中鬼谷一脉起着一种不可忽视的作用。 可惜,如今七国局势已定,秦有吞并天下之心,而六国却只有羔羊待宰的命运。 “卫庄兄,你鬼谷一脉在诸子百家中可谓是威名赫赫啊!”白泽夸赞道。 卫庄倒是颇为高冷,嘴中时有“金句”冒出。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卫庄说话间却是不带一丝感情,声音中仿若有一股寒意。 “卫庄兄,鬼谷一脉确实在诸子百家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如今七国之间,局势已定。 其余六国再次联合六国也不是秦国铁骑的对手,六国已然无力对抗秦国了,卫庄兄,你用你鬼谷一脉的眼光看看我说的可对?” 白泽所说的却是让卫庄瞳孔一缩,只是其隐藏的十分好,周围之人皆未发觉,只有白泽看出了些端倪。 “鬼谷一脉庞涓在魏惠王旗下南征北战,使魏国一度出现霸主之局面,几乎成为战国新一代霸主。”卫庄却是借同样是鬼谷弟子的庞涓来反驳白泽所说。 “卫庄兄,那你也应该知道,在桂陵之战与马陵之战后,最终孙膑逼得庞涓自刎而死,而魏武卒大部分精锐老兵损失殆尽,其军事实力已然被大肆削弱。 魏惠王曾言:‘东败于齐,长子死焉;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 而今魏国早已元气大伤,丧失了霸主地位,其早已是各国眼中的肥肉罢了。” 卫庄听闻白泽此言表情却是有了些变化,但对其却并无太大影响。 其身为鬼谷一派的连横弟子意志之坚定并不会因为旁人的言语而动摇。 但凡成大事者,那个没有愚公移山一般的坚定的意志。 白泽站起身,端起一酒樽走到窗前。 “紫兰轩倒是个赏风景的好地方,整个新郑可谓是一览无余啊。”白泽感叹了一声。 依旧坐着的紫女与卫庄二人内心却是有些震惊,这位“贵客”对于天下间局势的了解却是远超常人,甚至是略胜与 “秦奋六世之余烈,秦之强大早已不是六国能够抗衡的了。 卫庄兄,天下大势早已不可挽回。”白泽将酒樽中美酒一饮而尽。 “你到底是谁?” “你究竟是谁?” 紫女与卫庄两人皆是有次疑惑。 两人皆不是普通人,七国之内出此等人物,两人必会知晓。 第五十一章 三人之论 白泽听到两人的疑问微微一笑。 “我名白泽,来自秦国白家,二位以后可称呼我为白公子,想必我等日后能经常见面。” “白公子?” “秦国白家?” 卫庄紫女两人心中更是疑惑了。 毕竟白家现在已是在秦国名声不显了,白家在秦国边关抵御匈奴南下,在秦咸阳内已是悄然无声的隐藏了下来,如今唯有在秦军中的老将老兵还知晓白家的威名。 以至于就连卫庄这位鬼谷传人一时都并未想到白泽的具体身份。 而白泽自己提出的“公子”称呼令二人更为疑惑。 “难道此人是秦国公侯子弟?”两人心中暗暗猜测。 公子一词,并不是可以乱称呼的,在周王朝时瞎称呼可是会遭来杀身之祸的,普通人称自己为公子乃是僭越。 周王朝将诸侯的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 一开始,只有“公”的儿子才能称为“公子”,后来所有诸侯的儿子都被称为公子了。 再到后来,周王室衰微,礼崩乐坏之下,各诸侯之间对于周王朝所制定的礼乐制度基本已经不太遵守了。 礼乐制度归根结底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等级制度,但后来周天子再也无力维持着天下的秩序了。 强大的诸侯不断挑战着周天子的地位,直至多年前,周王朝被吕不韦率领十万大军所灭,彻底终结了大周的王脉,八百年的大周终究是走到了历史的尽头。 可在如今的七国也依旧只有各国贵族子弟才能自称公子,其余人自称公子虽然算不上僭越,但也会被旁人耻笑,贵族子弟之间的礼仪称呼。 雅阁之中,弄玉琴音依旧,雅阁中的四人却是各有心思。 白泽提到白家之时却是有些唏嘘,白家算不上大家族,其代代单传,人丁不兴,但在白泽心中,家族的荣光绝对不能再在自己手中熄灭。 白家自白泽曾祖父白起建立至今,在白起被封为武安君后达到巅峰,但也在白起死后实力迅速衰落。 白家巅峰之时,秦军之中谁人不知白起的威名,白家可谓盛极而衰,而如今白家的威名恐怕也就只有军中老将还记得了。 白家也算崛起于微末,白起一手将白家推到了顶峰,如今白家虽然算不上低谷,但比之王家、蒙家依旧是差了许多。 岁月的长河流淌,无数英雄豪杰建立功勋威名远扬天下,但也有无数英雄豪杰泯然与历史长河,如今这个时代,没有人会记得死去的人。 如今,白家就白泽一个独苗了,好在白泽有能力使白家在自己手中必将再度踏上巅峰,经过白泽多年的谋划,秦国军政财谍方面白泽皆有插手。 唯有军事方面白泽还未放手去干,比较插手军事方面是藏不住的,军中本就眼线众多,蒙家,王家,其他诸军将领也都不是简单之人。 还有那神秘的罗网组织,在吕不韦的掌控下,就算白泽目前也得避其锋芒,罗网渗透七国,比之白泽手中的铁血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罗网号称“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并不是夸大,如今的罗网编织着一张无比庞大的网,七国皆是在其阴影之下。 如今,秦王虽然已经亲政,但如今秦国依旧是相权强而君权弱,秦王还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不断拉拢秦军将领。 自己与秦王目前也不好直面罗网,吕不韦此人势力太大,没有一击必杀的的能力出手可能会导致诸多问题产生,所以如今还没到解决吕不韦的时候。 卫庄紫女二人手中也掌握一个还算可以的地下组织,加之七绝堂这类的江湖组织为其提供了不菲的保护费。 紫兰轩虽然表面上是一个风月之地,但其暗地里也是一个地下组织。 钱财,情报对二人来说都不缺,可是其触手只在韩国,并未延伸到六国之中,以卫庄与紫女手中的人力物力也支撑不起如此庞大的势力。 白泽手中的铁血盟能横跨七国,那是白家花了数十年才有的结果。 要想成大事,时间的沉淀无比重要,一口吃成胖子是不可能的。 三人听着弄玉美妙的琴声,品着美酒,到双方却是 “那白公子为何来韩国?”紫女却是在此开口问起了白泽。 “周游列国罢了,见识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罢了,再过几年恐怕就见不到了。”白泽淡淡开口忽悠着二人。 紫女与卫庄可不会相信白泽之言,但白泽不说,二人也只好作罢。 但白泽最后所说的一句话却是令卫庄有了些警觉。 如今七国的局势卫庄心里也是无比清楚,要不是其身世特殊,其断无可能选择七国中最为弱小的韩国,此时的韩国想要阻挡虎狼大秦可谓痴人说梦。 第五十二章 鬼谷卫庄 想必这卫庄对自己的身世问题挺在意的。 不然其也不会在这师兄弟的对决中选择最为弱小的韩国。 韩国对于卫庄的意义非凡,但卫庄此举却是一步臭棋,韩国之危,想必身为鬼谷弟子的卫庄不会不知道,想以韩国作为其入世的开局可谓是难如登天。 卫庄此举在白泽看来却是有些感情用事了。 卫庄其自幼就因不明原因在韩国冷宫中生活,其身世也可谓是《天行九歌》中的一大谜团。 但依白泽推测,卫庄很可能与韩国王室颇有关系,否则也不可能自幼生活在这韩国冷宫之中。 而韩国冷宫很有意思的一点便是,这韩国冷宫多年前乃是郑国王宫,而郑国便是为韩所灭。 卫庄后拜得鬼谷子为师,与盖聂成为了师兄弟,然拜师鬼谷将成为其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其未来的大半生都将深陷于鬼谷的诅咒之中。 鬼谷弟子可没有人得以善终,仿若一诅咒一般,但其是鬼谷一脉自食其果罢了。 鬼谷一脉培养弟子的方式却是残酷无比,这样在白泽看来不近人情的方式过于血腥了。 鬼谷一脉的争斗血腥而无情,昔日庞涓孙膑二位鬼谷弟子之争便将同门师兄弟的血腥争斗演绎得淋漓尽致。 两人之争甚至变成了大国之间的博弈,孙膑名中有“膑”之一字,自己却是被同创师兄弟庞涓施以“膑刑”,不得不说有些戏剧性,只是这个场戏剧有些血腥。 然庞涓最后却是在孙膑大军逼迫之下自刎而死,可谓是因果报应。 这样的残酷的方式也使得鬼谷弟子皆无善终,师门之争,手足相残,怎一个残酷二字可以言全。 在白泽看来可谓是可悲可叹,如两位鬼谷弟子皆在秦,何愁大秦不能建立万世基业。 苏秦张仪两位鬼谷弟子更像后世所说的外交家,而庞涓孙膑二人更像军事家。 盖聂卫庄二人武功远超前几任鬼谷弟子,其纵横之术也是比之前几任鬼谷弟子不逊色,可以说,两人的根基之强无比罕见。 摇晃着酒樽,听着弄玉姑娘的曲子,好不惬意。 “卫庄兄,我曾听闻每任鬼谷子一生只收两位弟子,一位是纵,一位是横,两人中的胜者方能成为下一任鬼谷子,传言是否不虚?”白泽却是蓦然开口道。 听闻白泽之言,卫庄却是瞳孔一缩,虽然鬼谷纵横一脉在一些人眼中,一些基本的情报却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被白泽直接点出其却是有些惊愕。 “鬼谷一脉,只需要最强的人,弱者没有生存下去的空间。”卫庄语气依旧是如寒冰一般。 白泽见此也是无奈,卫庄此人性格孤傲,仿佛一冰块似得。 “如今,卫庄兄应该知道,盖聂已为当今秦王首席剑术教师,同时也是秦王身边的第一侍卫,其身份地位可谓青云之上。 而卫庄兄为何窝在这小小的新郑。 潜龙出渊日,飞龙在天时。 一头真龙,也需要一潭深水来孕育,卫庄兄,这韩国可养不出真龙。” 白泽这话真亦假来假亦真,白泽就想试试如今这位鬼谷弟子的水平,如今的卫庄可不是未来秦迷尊称的“二叔”。 卫庄听白泽所言,不知为何会有一种挫败之感,听得白泽提起“盖聂”之名时,那种挫败感便是格外强烈。 “决与择,这条鬼谷之道每个人有着自己的答案。”卫庄口中依旧是“金句”频出,说话总是玄奥。 “韩国便是卫庄兄的答案?”白泽再次发问。 而卫庄却是并未开口了。 如今的韩国却也是更好的磨砺卫庄,现今的卫庄还未拥有未来身为流沙之主的霸气,强者也是需要时光的沉淀,时光的沉淀与磨砺会让一个强者越来越强。 白泽在秦都咸阳之时已然见识过了另一位鬼谷传人,其的确是惊才艳艳,与卫庄一样,气质从容淡定,处事冷静。 盖聂在秦国可谓光芒四射,有了那皓月之辉,可如今秦王却是犹如那初升的太阳,终有一刻会如那煌煌大日一般,其光芒将会掩盖周围所有人。 接下来的时代可不是纵横弟子能够搅动天下风云的时代了。 混乱无序的战国七雄即将日落西山,一个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将要出现,登临这历史的舞台,演绎一段自己的赞歌。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多年的暗中谋划早已使自己的势力变得无比庞大了,加之如今秦王已然亲政,相信这个庞大的帝国在自己的插手之下将会更加强大。 天下之局中,多了自己这个执棋之人想必会变得十分有趣。 白泽想想接下来的时代便是心潮澎湃。 白泽站起身。 “卫庄兄、紫女姑娘,今日曲也听好了,酒也喝足了,那就再会了! 白泽就谢过紫女姑娘的兰花酿了,也谢过弄玉姑娘的美妙琴音。 卫庄兄,过几日,可来我望月山庄一聚。” 白泽对着三人笑道。 紫兰轩毕竟不是自己之地,白泽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第五十三章 墨玉麒麟 归途中。 白泽与韩云却是有些话题。 “韩云,你看卫庄这位鬼谷传人如何,比之秦王身边的盖聂谁强谁弱?”白泽开口询问着旁边的韩云。 “公子,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为何还要问属下?”韩云却是直接答道。 “哈哈哈…” 白泽大笑几声。 的确,鬼谷纵横二人,白泽更为看好卫庄,盖聂此人在白泽在咸阳之时便已见过,白泽便是觉得其太过重情重义。 重情重义之人虽然值得敬佩,但白泽需要的可不是为了所谓的情义会背叛自己的人。 未来的卫庄身为流沙首领,有权谋有野心,实力也与盖聂不相伯仲。 加之流沙组织人才济济,而且逆流沙这只黑暗部队更是不凡,其培养的杀手组织虽然较之罗网逊色不少,但任在江湖中颇具威名。 而盖聂虽然享有剑圣之名,但在白泽眼中却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一人之力强于百万之师这句话的成立需要一个庞大帝国的支持。 当鬼谷弟子脱离庞大势力的支持后,其在白泽眼中只不过是以顶尖高手罢了,这个世界单凭一个人是玩不转的。 白泽相信在自己麾下虎贲军的包围之下,天下间能够安然而退之人白泽不敢说没有,但其中肯定不包括盖聂。 “韩云,铁血盟传来消息没有?那人查得怎么样了?” “公子,铁血盟并未传回任何消息,公子,以铁血盟之力都未曾查到的人是否其已经不在韩国了?” 韩云并不会质疑白泽,跟随白泽几年来,白泽所做之事皆是有理有据,许多看似无关之事,最后却是。 只是此事铁血盟已是查探许久了还是一无所获,韩云对于铁血盟的了解也是颇多,以铁血盟之力都未曾查到,不妙有些疑问。 而白泽所查之人,乃是逆流沙的黑麒麟。 黑麒麟,谜一样的人物,人称“月黑风冷,索命无形,千变莫名,墨玉麒麟”、“韩国第一杀手”。 白泽对于此人印像颇为深刻,此人神秘至极,甚至是男是女白泽都不曾知晓。 其易容之术可幻化众生,其那无比玄奇的能力,对于白泽来说甚至远在一顶尖高手之上。 其那玄妙的能力,用于渗透敌人,获取情报可谓是神技。 “通知铁血盟加派人手调查黑麒麟。我就不信在这韩国找不到。” 白泽并不会责怪铁血盟,毕竟黑麒麟之神秘,自己这个身为后来之人都是并不了解。 黑麒麟未来会成为流沙旗下之人,白泽目前却是要挖未来流沙的墙角了,但白泽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紫兰轩,卫庄三人皆已是离开了原本的雅阁中。 此时,卫庄专属的雅阁中,紫女卫庄二人神色却是有些凝重。 白泽的到来打乱了几人原本的计划,二人分不清白泽是敌是友。 但两人已经发现,两人在与白泽无形的交锋之中也是处于了下风,两人对白泽一无所知,而白泽却是仿佛看透了两人一般。 “白泽、白家…”紫女嘴里念叨着。 忽然,卫庄眼中瞳孔一缩,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紫女见到卫庄异样却是并未立即开口,两人已是合作多年,默契自不必多说。 “赵楚慑服,不敢攻秦,使秦业帝。 必然是那个白家,唯有那个可怕的白家有此能力培养出如此人物。”卫庄却是悠然开口道。 “你所说的那个白家莫不是武安君白起所在的白家?”紫女也是十分惊骇。 “没错,秦国唯有那个白家有如此能力。 那个白泽身旁的手下武功估计不在我之下,也唯有秦国几大家族有此实力。 而白姓,唯有那个人屠白起在秦国。” 紫女摇晃着手中的酒樽,一颦一笑皆是充满风情。 “武安君白起,一个令六国之人无不心胆俱裂的可怕人物。 但那白家不是在几十年前自武安君被秦昭王赐死杜邮后便是一蹶不振了吗?”紫女此人显然也是清楚白家的一些情报。 伊阙之战,陉城之战两场战争使得韩国损失军卒不下十万,失去城池数座。 韩国如今弱小的局面可以说是与白起有些莫大的关系。 往大了说,秦国武安君白起甚至是将六国皆是打怕了。 “武安君白起死因颇为离奇,根据我师傅所说,其不大可能会被秦王赐死,其中缘由师傅也并未细说,我也是一次偶然听闻师傅所说。 且白家自武安君白起后,白家被封镇边侯且一直沿袭。 我当时也曾调查过白家,可只查到白家一直为秦国镇守边关,且其统领着一只由武安君白起所创建的军队,颇为神秘,我也当时并未查到。 那白泽的手下浑身充满了军伍气息,想必便是出自那只神秘的军队。” “鬼谷子?神秘军队?” 卫庄只是默然点头。 两人皆是知晓许多武安君白起事迹。 一位鬼谷弟子,一位偌大紫兰轩之主,两人对于七国之内的颇具威名的王公贵族,兵家大族皆是颇为了解。 第五十四章 韩非危局 白泽的豪华车辇不多时便是回到了望月山庄。 没过多久,白泽便是接到了韩非前往安平君府邸的消息。 安平君与龙泉君二人根据铁血盟情报来看,两人可谓是韩国王公贵族中颇为有权势的王公贵族了,不然姬无夜也不会与其有合作关系。 两人说好听点是与姬无夜有着合作关系,说难听点无非就是姬无夜手中使得颇为顺手的棋子,两人几年来一同被大将军姬无夜利用来清理朝中反对势力,两人在与夜幕合作中也是从这摇摇欲坠的韩国上汲取了巨额的财富。 导致如今韩国王权旁落的原因与两人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两人在白泽看来可谓是思想独特。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白泽很赞同这句话,韩国如今的危局与韩王的无能,朝中腐朽的王公贵族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韩国彻底崩塌的时候,这些韩国旧有的贵族便是会最早被清算的人。 这也是白泽为何与秦王嬴政苦心经营秦国的原因,当真如那历史一般,秦国基业崩塌,白泽就算有着天大之能也断然无法抵御所有人的步伐。 而且,单凭白泽这武安君后人的身份,六国之人也不会放过他,六国之中白家的仇人可谓是盈千累万。 如今,安平君与龙泉君二人身为当今韩王的胞弟不思维护王权,反而助长了姬无夜的强大可谓是行事如同蠢人一般。 如今,七国的朝局除却秦国其余六国皆是颇为相似,六国贵族皆是在世卿世禄制下不断延续,这便会导致诸如安平君与龙泉君这类对国家有害无利的人手握大权。 一个国家的上层都出现了问题,那这个国家的下层民众生活必将出现问题。 秦多年前,商君变法之时便是废除了世卿世禄制,使得秦国上下皆是有着一股子拼劲儿。 如今,秦国已然是七国中最富强的国家,带甲百万,有着虎狼大秦的凶名。 商君变法使得“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 秦国之人无不为此而努力。 白家自白起死后未被封为武安君,而是被秦王封为镇边侯便是由此原因,虽然白家世袭镇边侯,但那是白家二十年来一直为秦国镇守边疆所换来的。 这镇边侯的爵位之下也是秦人的无数忠骨累积起来的,白家英灵碑上记下了这无数牺牲的将士。 华灯初上,夕阳已是渐渐落了下去。 此时的紫兰轩,人流涌动,傍晚时分正好是这新郑城中无数王公贵族子弟寻欢作乐之时。 而这新郑城中有着最为尊贵身份之一的韩国九公子韩非却是再一次来到了紫兰轩。 紫女卫庄二人早已是知晓了韩非今日的行动,两人自猜测出白泽的身份后便是再次按部就班的开始了两人谋划着夺取韩国的行动。 韩非正是两人选择的合作人选,两人虽然暗中培养了不弱的势力,但是两人毕竟不是朝中官员,更不是王公贵族,两人想要插手韩国之局唯有寻找一位有着尊贵身份地位的人。 而韩非这位在韩国无半点权势的九公子便是完全符合卫庄紫女二人的要求。 韩非需要一个可以夺得韩国权力的势力的支持,卫庄紫女二人需要一个可以让两人踏入韩国之局的钥匙。 双方皆是在暗中互相观察,经过几日的考虑韩非终于是要开始他的行动了。 望月山庄之内,韩非的一切行动皆是在白泽眼中。 “这未来的流沙两位灵魂人物终于是要开始会面了。” 韩非今日的之举,皆是其为了踏入韩国权力角逐所为。 韩非与张开地的合作便是韩非踏入韩国政局的第一步,韩非虽然拜师儒家宗师荀子门下,但其却是法家之人。 韩国司寇一职,正好掌管法章律令,正好可供韩非大展拳脚。 两人之间的合作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换罢了。 张开地需要破解鬼兵劫饷,而韩非需要司寇之职。 一人有举荐之权,一人有破案之能,两人正好一拍即合。 而今,韩非已经向其父王索要到了办案之权,韩非贵为王孙,身份尊贵,但正是由于这上天赐予的身份地位,其正好没了此案的诸多掣肘。 此时的白泽有些无奈,如今十万两军饷全被自己所劫夺,那便是意味着韩非此案注定无果。 如今的韩非虽然著有《五蠹》,但其却是犹如空中楼阁一般,白泽需要的是一个集法家之大成的韩非。 白泽喜欢实事求是,实践出真知,空有理论,实施的难度难如登天。 一个国家的变革必然要触及既得利益,必然会遭到方方面面的反对。 据白泽所知,任何一次变法维新,都不仅是一种治国方略的重新选择,而且是一种利益关系的重新调整,牵扯到利益关系,必定会有人获得利益,同时也会有人失去既得利益。 韩非的法,会使他成为漩涡中央的人,生存还是毁灭皆在是一步之下,秦国商君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其虽然为秦国的强大做出了不可磨灭贡献,但其最终却是落得个车裂的悲惨下场。 如今,韩非彻查此案已是不可能成功了,此案可以说在白泽的插手之下变成了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案子。 而韩非本人也是踏入了一个无比危险的权力漩涡之中,其在白泽的影响下可能还未成为那漩涡中央的人便会沉底在漩涡最外围。 第五十五章 韩非到访 如今,韩非想要获得相国张开地的举荐担任韩国司寇之职的机会将会变得十分渺茫。 由于白泽的“黄雀在后”之举,军饷踪迹已然是无处可查了,而且如今十万两军饷已然通过铁血盟运出了韩国。 韩非与张开地的合作条件已然是不存在了。 这个世界在白泽的影响之下出现了不少偏差,现在白泽要将这个偏差纠正过来。 当世界出现大的偏差,那样,白泽将无法预知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虽然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但这个世界有着极大的修正性,白泽几年前便是发现了这个现象,这个世界有着犹如玄幻小说中世界的自我修复性一般,在白泽改变之下,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但经过一段时间其便会再次回到正轨。 假如这个世界剧情出现了大的偏差,那白泽便无法预料下一步的剧情,在不知出现何种变化的情况之下世界如何发展,白泽也不敢冒然行动。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个人皆是有着自己思想,白泽不敢去赌那些出现的偏差,一但出现一丝错误,都将有可能将自己多年谋划付诸东流。 而且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诸多《天行九歌》中不曾出现的现象。 弑杀剑在原著中不曾存在,更何况还有那幽冥之事也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看来韩非担任司寇一职还得我在后面推一把。”白泽在书房中喃喃自语道。 白泽虽然才来到新郑不久,但新郑城中有着铁血盟在暗中行动,加上自己这有着提前知晓剧情的本事上,将韩非推上司寇之职还是有可能的。 站起身,白泽来到书架前,取出这两日铁血盟刚送来的竹简。 自白泽来到新郑后,铁血盟隔不了几日便会送来许多竹简。 “这竹简果真不方便,‘学富五车’虽是形容学识渊博,可论下来,五车竹简也就几十万字罢了。” 如今,一枚竹简也就二十字到三十字左右,给文化的传播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白泽虽然已能造纸,但其中利益牵扯太大,秦国相国吕不韦以及其他的一些势力届时必然插手。 吕不韦本就是一个商人,“奇货可居”乃是其经商之道,如此时将纸现世,凭借吕不韦的商人眼光以及其庞大的势力,必然会给白泽带来诸多麻烦。 加之其他势力的插手,皆是就算白泽与秦王两人都将难以摆平。 白泽坐下,打开了卷上的竹简。 看着竹简上的情报,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位韩国王亲的情况一一在列。 在看到竹简上铁血盟对二人财富情况的统计时,白泽笑了起来。 “这两人在韩国居然如此富有,两人名下合计居然有七万两黄金之巨,想必两人也不是太笨,如此巨量的财富想必也从夜幕口中劫下了不少。” 看到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庞大的财富时,白泽都是有些啧啧称奇。 但白泽细想之下也是正常。 两人贵为王亲手中权势必然不小,用权力换取钱财可谓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每个王朝将要崩塌之时,总是有着许多蛀虫将自己吃的肥肥胖胖的,全然不顾国家兴衰。 此时,韩非府邸之中。 韩非经过昨日的一番行动已然是掌握了许多。 其两位王叔必然是牵扯颇深,而且一个庞大而且无比可怕的组织已然是浮现在了韩非眼前。 这个庞大的组织令他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韩国已然危在旦夕,便是韩非感受到的。 “看来得去看看这望月山庄究竟是何人物,能够让鬼谷传人如此慎重之人想必必然非同凡响。” 韩非此时想要让韩国拜摆脱如今的困局只有与人合作,韩非心中明白,单凭自己想要挽大厦之将倾,那便是犹如螳臂当车。 没过多久,韩非便是命府中仆人备好了马车,向着望月山庄而去。 昨日,韩非前去紫兰轩寻找那鬼谷传人卫庄之时,卫庄却是给韩非提到了白泽这位望月山庄的主人。 白泽的出现给了卫庄这位鬼谷传人莫大的危机感,白泽的行为在卫庄看来有示好之举,但却是把握不准。 卫庄这样生活在黑暗之中人断然是不会盲目的便会相信别人,其有着自己的判断标准。 不多时,韩非的马车便是来到了望月山庄。 “公子,韩非来了。”韩云出现在书房中向着白泽禀报到。 “哦,韩非,他这位韩国九公子终于来了。”白泽早已是预感到韩非会来此的情况了。 几日前,白泽一壶醉仙酿便是抛砖引玉之举。 “喝酒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酒。”韩非如此聪明绝顶之人早已是深谙此道。 “请他进来吧,看看这位九公子如何。” 山庄门外,韩非马车之中。 韩非轻轻拨开车帘,看着这颇为奢华的山庄。 山庄门外,有着两人驻守,两人身姿挺拔,在烈日下岿然不动,显得精神抖擞。 韩非见状却是瞳孔一缩,韩非回到新郑这些时日看似是在新郑中寻欢作乐,但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他心中却是犹如明镜似的。 如今大将军姬无夜,以及他那位在深宫之中的父王旗下皆是没有有如此精气神的士兵。 这两位驻守在门外的人,韩非却是一眼便看出了两人乃是出身军伍。 “这望月山庄主人究竟是何人物,手下居然有如此士卒,看来卫庄兄所言不虚啊。” 韩非此时不断的思考着,这望月山庄主人几日前的一壶醉仙酿便是引起了韩非的极大兴趣。 第五十六章 两人初见 韩非虽然算得上嗜酒如命,可其却是把握有度,其断然不会为了区区一壶美酒而影响了自己判断。 数日前的潜龙堂易宝盛宴对他来说可谓是大有收获。 不仅受赠了一壶美酒,更重要的是与鬼谷传人与紫兰轩紫女产生了交集,可谓是收获颇丰。 对于赠酒之人,韩非当时虽然并不清楚,但回去后韩非便是命人调查了一番。 韩非虽然在这新郑城没有半分势力,但其毕竟是身份尊贵的韩国九公子,其吩咐下去,便有大把人为其赴汤蹈火。 韩非虽然没有查出白泽的具体身份但知晓白泽在这望月山庄还是颇为轻松的。 毕竟当时白泽虽然带了面具但那只是为了防止被狼族单于头曼发现而已。 当时,有心人想要查白泽所在不会太难,白泽当时也并未隐藏自己,毕竟自己将会在这新郑中待上许久。 …… 韩云此时已然来到了山庄外,一眼便是看见了韩非的马车,只是相较于白泽的四驾马车显得颇为“寒酸”。 这个世界,有着无数的东西能够彰显一个人的身份,车驾、服饰、宅院、仆人数量等都是隐性标准。 这个世界车驾就犹如一个人的一个身份标签,与白泽前世那些豪车一般,彰显着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韩非车驾在众多韩王儿子中算是较差的了,比之那四公子韩宇车驾都差了许多,跟别说与白泽的四驾马车相比了。 “九公子,我家公子已是等候多时了,随我来吧。”此时韩云走到了韩非车驾前说到,语气都不带一丝感情。 韩云并不是仆人,出身军伍的他并不会太多礼貌用语,白泽也从未要求过手下之人太多。 听闻此言,韩非却是瞳孔一缩。 “对方知道我要来?看来还未见到这神秘的望月山庄之主便是落了下风。” 刚下车的韩非内心便是有些打鼓。 山庄内,白泽早已是等待着韩非的到来了。 此次,算的上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韩非身上有些太多的秘密,逆鳞,苍龙七宿皆是与其有关。 一柄残破不堪却又诡异无比的的古剑,其内含剑灵,有着奇特的能力,似乎有停止时间的能力,虽然其威力与白泽手中的弑杀剑相比还缺些火候,但逆鳞剑的玄奇已是非同一般。 而韩非本人学识渊博,风流俊秀,其身上白泽觉得也是隐藏了诸多秘密,苍龙七宿这个《秦时明月》与《天行九歌》中最大的谜团,在韩非身上可能白泽能够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韩非算是一个悲剧的角色,背负苍龙七宿秘密的他注定会被许多势力盯上,其结局在白泽不插手之下注定是一个悲剧。 一句“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足以看出韩非也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 可韩非却是没有那份与野心相匹配的实力。 如今秦国虽然君权弱而相权强,但秦王却是拉拢许多军中将领,如今蒙家蒙骜,王家王翦皆是在暗中支持秦王。 而反观韩非,其就算其能够掌握韩国大权,可在整个天下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七国之局,在无大的变数下已然是注定了。 没过多久,韩非便是在韩云的带领来到了会客厅内。 白泽与韩非视线相撞,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是互相打量着。 韩非见到白泽第一眼便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太年轻了!” 毕竟白泽才十五之龄,虽然白泽生得人高马大的,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仍然比已过了弱冠之年的韩非小上许多。 “韩兄请坐,身为九公子的你今日为何来我这望月山庄啊?”白泽却是并未客套,直接点明了韩非的身份。 韩非听闻却是一顿。 “难道不应该客套一番吗?”韩非心中却是有些无奈,白泽可谓打了他一个小小的措手不及。 “白泽老弟,几日前赠与我那醉仙酿可谓极品美酒,我尝后,几日下来夜不能寐,今日路过贵府,特来拜访,顺便讨些酒喝。”韩非表面却是一副讨酒喝的笑容,实则内心有着自己的思量。 白泽见状也是颇为无奈,韩非此人在动漫中却是具备了一丝“逗比”属性,现在在眼前展现却是更加活灵活现。 白泽觉得,韩非看是玩世不恭的表现一方面可能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性格,而另一方面却可能是更好的隐藏自己的其他方面的东西。 “韩兄,为何拐弯抹角,我这人并不喜欢弯弯绕绕,直奔主题如何。 我可不相信大名鼎鼎的九公子来我这望月山庄就为了讨一杯酒喝。”白泽却是直接化身话题终结者。 第五十七章 两人论天下 韩非再次有些懵了,白泽所言皆是没让他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的能力。 白泽知晓韩非才思敏捷,想必在桑海小圣贤庄求学的几年早已是有了“舌战群儒”之能。 儒家之人多数能说会道,儒家便会学习辩论之术,韩非身为儒家宗师荀子的第子,其辩论之术想必已是炉火纯青。 白泽可不敢认为自己能在辩论之术上占得先机。 没过多久,韩云便是来到厅内,其手中却是拿了两壶酒。 斟满酒杯,酒香四溢。 闻着酒香的韩非就像一个经不起诱惑食客一般,根本就按耐不住内心那品尝美酒的心了。 韩非瞬间便是一杯醉仙酿下肚。 “好酒,好酒…”韩非随即便是大笑几声。 白泽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眼前这位颇会隐藏自己韩非。 “韩兄,你看如今这天下之局如何?” 韩非听闻白泽所问却是猛地一怔,毕竟天下之局,能问能答皆是天下间不可多得的人物。 “如今天下,强秦虎视眈眈,秦国铁骑已有横扫天下之姿,六国除却楚国有能力抵抗强秦外,其余皆是无力抗秦了。 而其余六国之中又以韩国为最弱,秦灭六国之心早已是天下皆知了。”韩非提到韩国之时脸上却是有些苦涩。 毕竟韩非与韩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并不是一个爱国之人的心。 家国二字在韩非这类人中才最是贴切。 对韩非来说,家和国犹如一个概念,他韩非的家便是整个韩国,整个韩国都是韩非家的,只是如今的他不是一家之主罢了。 韩非说的不错,如今天下秦国独大,秦国想灭掉六国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如今风雨飘摇的战国时代,被由于互相攻伐之下,被灭掉的诸侯国已经不下几十个了。 战国七雄中,哪个的铁骑之下没有有亡国之魂? 大鱼吃小鱼在这个时代在正常不过了,如今秦国一家独大,其野心也是丝毫都不隐藏了。 如今,天下七国。 韩国本就羸弱,西有强秦、南有楚国,虽然韩昭侯时有过短暂的强盛,但终究是昙花一现,韩国可谓是饱受各国欺凌,谁强大了都会使唤一下韩国。 赵国经过长平之战,大部分军队已然是消耗殆尽,如今已是国力衰微,军事力量大大下降,赵武灵王大力改革的赵国已然是日暮西山了。 魏国在马陵之战后魏国一蹶不振,实力受到严重削弱,称霸中原的局面一去不复返。 楚国在秦相张仪欺诈导致国势渐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今楚国项氏一族比之秦国王家、蒙家都是不分伯仲,楚军也是秣兵历马,虽无一争天下的实力,但自保却是足够了。 燕国虽然燕昭王即位之后,招贤纳士,励精图治,造就了燕国一时盛世,但燕昭王去世后,燕国便迅速衰落,至今比之强秦差了许太多 齐国被燕、秦、韩、赵、魏五国攻齐,元气大伤,再无霸主之姿,本来秦、齐皆有称帝之力,但五国攻齐使得齐国一蹶不振,至今都是那病殃殃的姿态,早已无猛虎之姿。 秦国亦是经历过百年衰落,而后奋六世之余烈,励精图治,变法图强,连横诸侯,经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终于从一西戎小国成为如今其余六国皆是畏之如虎的虎狼大秦。 天下之局,战国七雄,危机四溢。 “韩兄,你身为韩国九公子想必对着韩国无比熟悉吧! 如今韩国可谓内忧外患,最近这新郑城中鬼兵一事传得倒是沸沸扬扬啊。” 白泽心中毫无波动,自己吃了韩国十万两军饷仿佛没事一般。 韩非听得白泽所言,却是有些惊讶,韩非昨日之卫庄口中得知白泽的一些消息,但是其具体身份却是并未告知韩非。 在卫庄眼中,韩非虽有大才,但又大才者世间不知凡几,卫庄更为看中的是结果。 “白兄对这韩国也是颇为熟悉啊。” “如此大的事,怎能不知晓!听闻韩兄最近是接下了这个案子?” “哦,白兄此事都曾知晓?” 韩非却是更为惊诧了,毕竟韩非与张开地的合作只有紫兰轩紫女与卫庄知晓。 韩非清楚两人,此事是绝不会外传,而眼前这位望月山庄之主与卫庄、紫女二人显然不是一路人。 白泽见韩非略微思索,其内心便是有了猜测。 “韩兄,这新郑城鱼龙混杂,但其背后却是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想必你也知晓吧。” 白泽若有趣味的看着韩非。 “军、政、财、谍,夜幕的黑幕之下只有黑暗。”韩非提到夜幕语气都是有些冷了。 夜幕掌握着太多人的命运,其是韩国最大的内忧之患了。 然而他那在深宫之中的父王不知为何宛若不知一般,夜幕如此庞大的势力,按理来说,最应该知道消息的便是他那位韩国最至高权位的韩王了。 第五十八章 招揽韩非 见韩非脸色脸色微变,白泽自然能猜出些韩非心中所想。 随即便开口道:“韩兄,如今的韩国已经不值得挽救了,上至你父王,下至朝中大臣皆是无所大的作为,如此朝局你能如何? 你踏入朝政,而后慢慢改变这弱小且腐朽的韩国,可时间够吗? 韩国会给你吗? 天下会给你时间吗? 韩兄,要不要帮我做事,帮我做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白泽深深的看了一眼韩非,招揽韩非之心,其早就有了此意,韩非之才对白泽来说远高于一只普通军队。 就如白泽前世的一位伟人,有人曾形容其能抵五个师,但其所为之事却是五个师远不可比的。 在白泽眼中,韩非正是这样的人,身兼各家之所长,其法家思想更是建立一个国家的根本之一。 皇权之下仍然需要法的约束,国无法不立,有法度的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韩非听得白泽的几个追问与招揽,其更为诧异了。 沉思之下,韩非便是有了些许想法。 一来自己毕竟是韩国的九公子,招揽自己,其究竟有着多大的能耐啊? 二来,对方居然能夸下海口能帮自己解决如今的问题。 这其中又能看出许多东西,那便是对方有庞大的势力以及强大的情报网络,自己的一切与韩国如今的局面皆是在对方眼皮底下,而且其还有实力对抗夜幕。 韩非虽然心中想的颇多,但也只是面露诧异之色,内心的想法隐藏得十分好。 韩非面露诧异之色的问道:“白兄为何想要招揽我?” 白泽见韩非面露诧异之色,想想也是,两人身份地位其实颇为不对等。 王权不可逾越。 韩非其身份与王权还是颇近的,其继承王位的可能性虽然极小。 前有太子与四公子韩宇遥遥领先其它韩王子弟,但其仍然是王公子弟,依旧不是其他人可比拟的。 在韩非眼中,白泽身份就算颇为神秘,但也绝对不会比他高,其余六国太子及有名的公子王孙其在桑海之时便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公子王孙,在如今乃是最高特权阶级之一,天生而高贵,地位比他这类人高的也只有能够继承王位的各国太子了。 对方为何有想法想要招揽自己,对方知晓自己身份,而且根据鬼谷传人卫庄所说,对方并不是那不知高低之人。 细想之下,韩非却是更加疑惑了。 疑惑之下的韩非却是听见白泽再次开口。 “韩兄,你《五蠡》一书写的颇为精彩,我与一位朋友十分佩服,你之才能不应埋没在这小小的新郑城中。而我欢迎你这样的人加入我们。” 白泽的再次招揽并未影响到韩非太多。 韩非此时神色平静,但内心深处算不上翻江倒海,也算是波涛起伏了,眼前这位对他的了解以及对整个韩国局面的了解十分详细,自己从一见面开始便是处于下风。 韩非旁敲侧击的开口道:“白兄还看过我所写的《五蠹》一书,白兄所谓的朋友是?” 韩非抓住了白泽口中的关键点“朋友”一人,岔开了对方想要招揽自己的说辞。 “韩兄‘侠以武犯禁,儒以文法’一说,我与我朋友皆是很佩服。 我那位朋友你日后会见到的,目前还不是时候。”白泽笑了笑。 他所说的朋友乃是当今秦王嬴政,想了想,其前来韩国的时间也快到了。 “白兄,你究竟是何身份?”韩非就这样盯着白泽,想要在白泽身上看出些东西。 “哈哈…,韩兄,我来自秦国。” …… 没过多久,韩非便是离开了这望月山庄,只是其走时带走了几壶醉仙酿。 韩非归途中,却是有人尾随而行,不知是友是敌,前面的韩非却是并未发觉。 山庄内。 白泽一人来到书房内,如今,白泽考虑事情却是喜欢一人待在书房中。 “韩非此人想要招揽看来得花些心思。” “咚咚…” 书房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只见韩云龙行虎步一般的步入书房内。 “公子,刚刚得到消息,翡翠虎已经起身离开新郑城前往南阳了。” “知道了,不用太盯着翡翠虎,此次前来新郑带的人手本就不多,不必浪费在翡翠虎身上。” 南阳才是翡翠虎大本营,其扎根南阳,宛如南阳的“土皇帝”一般,其在南阳可谓是为夜幕提供了庞大的财富。 但翡翠虎本质上依旧算个商人,其在夜幕四凶将中最好监视,其在夜幕中权柄并不是太大。 韩云再次禀报道:“公子,铁血盟传来消息,血衣侯白亦非将要回新郑述职了。”韩云提到白亦非也是有些惊讶,白亦非的情报其也是颇为清楚。 其也是知晓这白亦非一手玄妙的控冰之法,比之自己只强不弱。 “白亦非?他怎么现在就回王都述职了?”白泽有些疑惑。 “公子,想必是此次我们劫了饷银,其回王都镇压可能发生的一些叛乱吧。” “白亦非、白亦非…”嘴中念着这个在韩国有着搅动风云之能的人物。 思考片刻白泽便是开口道:“白亦非此人不用盯着,盯着他没意义,此人武功你都应该不是其对手,铁血盟还没人能够盯着他而不被发现,盯着他必定会打草惊蛇。” “好的公子。”韩云随即退出了书房中。 书房中,白泽思考着两位夜幕四凶将的行动。 两人一同行动,不得不注意啊。 血衣侯白亦非本应该是在左司马刘意死后才应该回王都述职,此时其回王都,想必是姬无夜与韩王已是焦头烂额了,不得不调白亦非这位军中最有实力的将领前来新郑。 士兵无军饷,便是有可能哗变,军队一但哗变,那整个韩国都有可能被颠覆。 新郑风云如今可谓是波云诡谲,暗流涌动,新郑城中可不止有夜幕这个黑暗中的势力。 还有紫兰轩,毒蝎门等在夜幕看不到的地方活动着。 诸多在夹缝中生存的势力也想着趁乱分一杯羹。 整整十万两军饷全部从夜幕嘴中溜走了,而且其还全无头绪,此时姬无夜虽然暗中一直在调查但却是一无所获。 夜幕在大肆行动自然也瞒不过新郑城中大大小小的地下势力,此时夜幕乱起来下,无数夹缝中的势力自然也是乱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囚徒乱心 紫兰轩,依旧是寻欢作乐之人不绝如缕,大把钱财在此洒下,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滋味香醇的美酒、令人心痒难耐的美人、诱人的歌舞、悠扬的琴曲对新郑中的贵族子弟、朝中官员、富商巨贾都皆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紫兰轩一楼客人居多,倒是显得颇为吵闹。二楼上,却是安静了许多。 白泽、卫庄、紫女三人便是在二楼雅阁中,只是此处雅阁却是比昨日那大了许多,白泽想来,此处便应该是卫庄专属的房间了。 三人相对而坐,桌上有些水果摆着,只是几人都并未动手,倒是有些浪费了。 白泽此时仔细看着台上所摆着的一柄颇为奇特的剑,此剑正是那卫庄佩剑鲨齿。 白泽见此剑开口道:“妖剑鲨齿,那楚国相剑士风胡子也是妙人,硬是给剑排个三六九等,却又将些许名剑排除在外。 对了卫庄兄,你鬼谷一脉两位弟子手中皆是名剑啊。” 卫庄看了一眼白泽说道:“凭你的身份地位弄把名剑不成问题吧!” 白泽笑了笑道:“天下间多数名剑不是有主,便是在一些根本不可能窥伺的地方,楚国那柄排名第一天问便是在楚国王室手中,排名第三的太阿在儒家手中,排名第六的雪霁更是道家信物。 但剑本无排名,那排名却只是持剑之人的排名罢了,剑本就是凶器,没有沾染过血腥的剑缺些剑本该有的杀气。 太阿与雪霁缺少了些剑该有的味道。” 白泽此言,卫庄听来倒是十分符合自己的胃口,对他来说,剑就是凶器,是弑人的利刃,剑的排名都是虚妄罢了。 风姿绰约的紫女听闻也是侧目道:“白家手中沾染鲜血之数可谓是亘古未有啊,如今白公子也是杀气腾腾啊。” “我白家也是在这乱世中求活罢了,不杀别人,别人就来杀我而已。”白泽话中仿若颇不在乎似的。 紫女听得白泽所言,只是美目一撇,便是没说话了。 对于卫庄、紫女二人知晓自己身份,白泽并未感到十分诧异,以卫庄的能力知晓自己身份只是早晚的事。 鬼谷一脉虽一直居于鬼谷一地,虽说算不上知晓世间万事,但也算得上通晓各国朝局大事。 其情报网络倒是与铁血盟颇为相似,皆只注重各国大事,大人物。如此这般,便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对自身最有价值、最需要的情报。 鬼谷纵横一脉与铁血盟需要的情报并不是事无巨细的精细情报,而是收集天下之大事,各大世家贵族的消息以及在七国间颇有威名人物的情报。 “那九公子,此时想必已经开始行动了。”紫女姑娘似水如歌的声音响起。 “卫庄兄,如何看那韩非?”白泽开口问道卫庄。 卫庄想到韩非也是颇为慎重道:“韩非此人必能解决鬼兵劫饷案,其不凡。” 听得卫庄的评价,白泽却是大笑道:“能得鬼谷传人卫庄兄如此评价,那这韩非定然不是凡人。” 卫庄紫女二人很早便是盯上了夜幕,只是夜幕势力太大,两人并未获得太多有用的东西。 但不久前,两人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数日前,卫庄发现负责押运饷银的人乃是与夜幕合作颇深的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 卫庄便是一直跟随押运饷银的队伍到了断魂谷中,但其只是远远跟在押运军队的后面并未见得鬼兵劫饷的真面目,但事后其在断魂谷中拾得一块“水消金”,而后又通过潜龙堂易宝宴交易给了韩非。 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双方的第一次合作,此举也算得上卫庄考验韩非有没有与自己合作的实力。 …… 此时,新郑大牢中。 无数罪犯在大牢中哀嚎,其中有在韩国凶名赫赫的江洋大盗;有打家劫舍,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徒;也有在朝堂之上触怒韩王与姬无夜而被打入大狱的朝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哈哈哈,韩国迟早要亡于那帮人手中…” “杂碎,赶紧放我出去。” …… 无数绝望的嘶吼,愤怒的咒骂在这大牢中每日皆是不绝。 韩非与张良二人正是将龙泉君与安平君带离了自己府邸来到了这恐怖的韩国大狱。 “啊!待老子出去后一定杀了你们。”此时牢中狱卒正在抽打一个犯人,长鞭之下,血肉横飞,而人犯却是在不停的咒骂,倒是颇为硬气。 听见着狱中的哀嚎、惨叫、咒骂。以及许多双冰冷、残酷的目光盯着两人,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皆是颇为害怕,身子都是有些瑟瑟发抖了。 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何时见过如此阵仗,这般可怕的污秽之地,两人何曾见过。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两位,哪日不是锦衣玉食,每日皆有小妾作陪,住着雕栏玉砌的奢华府邸,日子过得十分惬意,那曾想到今日却沦为阶下囚。 此时,两人心中都是有些动摇了,两人如今已然下狱,韩王必定是要彻查此案了。 由于刑不上大夫的规矩,所以韩非也并不能将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用刑审问。 甚至,将两位王爷带到这韩国大狱之中都需要他那位在深宫之中父王的准许。 韩非对此虽有意见,但自己却并无它法,对两人用刑,便是挑战贵族阶级的底线,届时即便是韩非贵为公子王孙也免不得惹来一身麻烦,到时被剥夺查案之权都是小事。 对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用刑,便是挑战王公贵族的特权,届时,可能与此案无关的王公贵族都会插手此事,最终甚至可能会演变为残酷的权力之争。 所以,韩非只得将两人分开关押,分开关押两位,也是韩非的计划之一。 龙泉君与平君此时已是沦为阶下之囚了,囚徒在困境之下必然会露出马脚。 更何况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并不是那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惊慌失措之下必然吐露实情。 届时,韩非必然轻松将此案解决,寻得军饷,以解如今韩国之危。 十万两军饷被劫,鬼兵又在新郑城中作祟,如今新郑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甚至整个韩国皆是有一股难言的危机感在蔓延。 第六十章 醉仙楼 紫兰轩二楼雅阁中,三人却是觥筹交错。 此刻的紫女一颦一笑尽显女子风韵,青葱玉指之上却并无半分习武练剑所留下的痕迹,倒是颇为奇特。 旁边的卫庄依旧一脸冷酷,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似的,只是其脸上有了些红润之色。 而白泽却是一脸有趣的看着身旁的紫女,此时紫女白玉般的脸庞上,却是醉了一抹红云。 白泽见到此时的紫女微微笑道:“紫女姑娘醉了!” 三人所喝之酒乃是白泽带来的醉仙酿,酒却是烈了许多,紫女却是第二次尝这醉仙酿依旧是有些不适,使得平日里也是颇有酒量的她都有些微醺。 哐当一声响起!雅阁的门却是被推开了,白泽转身看去。 只见韩云进入雅阁中。 韩云走到白泽旁边轻道:“公子,有消息传来。” 说话的同时向白泽递了一份竹简,还随便向白泽使了个眼色。 白泽接过竹简看了看竹简上的内容却是有些诧异。 “好了,下去吧。” 韩云随即便是快步退出了雅阁中。 紫女与卫庄二人见此只是对视了一眼,却并未开口,虽然几人已是认识数日有余,但要说知根知底却显得有些牵强。 “些许小事,搅了雅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说话间却是用抚过竹简,只见竹简之上所刻字迹便是了无踪影。 卫庄、紫女二人见状皆是瞳孔一缩。 “紫女姑娘、卫庄兄,这醉仙酿如何啊?” 微醺的紫女却是瞬间举起酒杯略微大声道:“好酒。” 卫庄却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紫女,如此姿态的紫女就算是相识多年的他也未曾见过。 但看了一眼酒樽中的醉仙酿却觉得也是正常,毕竟自己都有些扛不住这酒劲,更别说紫女了,没醉趴下都是好的了。 卫庄晃了晃酒樽中的美酒说道:“此酒应该是那醉仙楼的佳酿吧,听闻此酒价值百金有余。” 话罢,还看了一眼白泽。 而一旁的紫女听得卫庄所言也是有些诧异。 “醉仙楼,秦国那个以酒闻名七国的酒楼,但不是说其酒并不能外带吗?” 紫女嘴上说着,但目光却是转向了白泽,只是其眼中的惊诧却是并未隐藏。 紫女显然是知晓这醉仙楼的一些情报,毕竟她这紫兰轩也算得上一酒楼,只是在紫兰轩酒只是附带罢了。 白泽见紫女的诧异之色,心中却是暗道糟糕。 紫女、卫庄两人可不是寻常之人,常能见微知著,从中寻得答案。 如今白泽算是亲身见识了一番,只是却是有些厌烦这类人。 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特别是有人将那股聪明劲用在自己身上时。 醉仙楼便是白泽旗下商业版图的一部分,其以美酒闻名于七国之内。 其与这紫兰轩倒是颇为相似,虽说是酒楼,但明眼人都知晓其不凡。 只是明面上一个是酒,一个是歌舞罢了,其背地里都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 醉仙楼背后站着白泽与当今秦王嬴政,在两人的暗中扶植下,如今醉仙楼在七国之内皆有分布,只是七国内的并不是叫醉仙楼罢了。 如七国之内都叫醉仙楼那便显得有些自大狂傲了,其余六国王室并不傻,一个横跨七国的秦国组织是何居心那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皆是其届时必然会面对六国的****,那时苦心经营的醉仙楼必将毁于一旦。 没有任何一个地下组织能够同时承受六国的怒火,六国甚至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其轻松摧毁。 但七国之中也是有着不少势力在暗中发展,但那些都是对七国并无恶意的势力。 像儒家,醉心学问,其学子在七国朝局中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还有那医家,医者悬壶济世,在纷纷乱世之中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天下苍生。 如今,医家却是隐隐最为受七国欢迎,其一不争权夺利,二不参与天下纷争。如此这般,医家却是最为受各国王室贵族欢迎。 虽然如今在这新郑中也是有醉仙楼的下属分布,只是其在这新郑中并不太出名罢了。 此时被紫女、卫庄二人发现虽无太大影响,但总归还是不好的。 白泽却并未解释,一旦解释了便是坐实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这道理白泽还是知道的。不解释还能由两人去猜测。 “紫女姑娘,我有一侍女,想要学剑,以后还望紫女姑娘能够帮忙一二。” 白泽却是岔开了醉仙楼的话题,言多必失,白泽深有体会。 紫女听闻却是有些诧异,但还是应了下来:“白公子,对侍女都这么关心吗?” 紫女姑娘却是面露调笑之色,那神色还包含着满满的怀疑,不知其在怀疑什么。 第六十一章 赌约 白泽见紫女那略带调侃的笑容道:“紫女姑娘,怀疑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紫女闻言却是浅浅一笑道:“公子说笑了。” 嫣然一笑之间,风情万种,白泽见此都是忍不住内心感叹一声“妖精”。 紫女淡淡道:“如今,这新郑城中鬼兵一案可谓是沸沸扬扬,倒是使得这新郑中人心惶惶啊,就连紫兰轩的客人都是少了不少。” “我与韩非有个赌约,也与这新郑鬼兵一案颇有关系。” “公子,与那韩非有赌约?” “赌约?” 就连一旁卫庄也是有了一丝兴趣。 “这个赌约,日后才能揭晓。二位莫要着急,耐心等待才能看得好的故事。” 没过多久,三人酒也喝好了,谈也谈完了。 归途中。 “韩非,可别让我失望……” 韩非如今底子还太薄了,加之如今又涉及龙泉君安平军两位王亲,凭现在的韩非可能还太早了。 未有时间的沉淀,韩非如今还太弱了。 而鬼兵案加之自己的插手已然是无头悬案。 白泽可以肯定的说,这个赌约他赢定了。 两人赌约乃是几日前,韩非到望月山庄之时两人兴头上定下的。 赌的也简单,白泽赌韩非无法登上司寇之职。 如韩非无法凭自己之力登上司寇之职,那便以后为白泽做事。 相反,白泽输了,那以后白泽便帮助韩非改变这韩国的天。 此赌局可谓是为自己白赢一位得力干将,而白泽为韩非准备的礼物便是这韩国的司寇之职。 而韩非的司寇之职,还得从龙泉君与安平君身上下手。 望月山庄中。 白泽却已是回到了此,如今,有一重要之事等着白泽亲自动手。 一旁韩云道:“公子,想必此时墨鸦已经得手了,以墨鸦的武功加上那神秘莫测幻术想要在韩国大狱中解决两位无半点武功的人应该十分轻松,毕竟韩非手下可无人可用,想保住两人已是不可能了。” “墨鸦,此人办事的确利落。对了,那百鸟的鹦歌有消息了没?” “公子,根据墨鸦所说,鹦歌此时应该是在燕国。” “燕国?与那雁春君有没有关系?” 韩云却是摇摇头道:“此事,时间太短,还无法查清。” “燕国,雁春君,夜幕,罗网。” 雁春君,夜幕两者皆是与吕不韦手下的罗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三者之间的合作关系白泽虽然知晓,但具体情况却是并不好调查,罗网之中高手众多,贸然行动,免不了打草惊蛇。 …… 今日虽已是正午,但却少了些许往日的暑气,新郑城中所有人皆是享受着不可多得的凉爽。 而此时,新郑中央,庄严肃穆的韩国王宫大殿之中,几人气氛却是有些紧张。 韩王安与此次负责调查鬼兵案的韩非几位在大殿之中,殿中几人却是各有心思。 龙泉君与安平君惨死在大牢之中,两位王亲的死去,必然要禀报韩王。 “我的两位胞弟,就这样。”王座之上的韩王脸色却是有些惨白,毫无一国之君的样子。 “大王,此案不可再查。” “大将军,这是为何。” “据传言,鬼兵锁走魂魄,就会带走此人生前贴身之物。”大将军姬无夜上前看似恭敬的禀报道。 王座之上的韩王安听此一言,脸色巨变。 低下头的姬无夜却是狡猾一笑,韩王的一切他皆是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韩王尽在掌握之中,韩王惧怕那幽冥之事早已不是秘密了。 “这桌上的饰物乃是几位过世的主审的贴身之物,臣的手下在断魂谷中寻到。” “难道…,他们真是被鬼兵…”此时的韩王脸色更是苍白,就连手中的饰物都是拿不稳,跌到桌上。 “那认罪书上已写明,若王上再要追查此事,恐那鬼兵危及君上安危。” 此时,狡诈如狐的相国张开地也是上前道:“自新郑城中闹鬼兵至今,人心惶惶,百业凋零。臣也以为,为国家涉及着想,最好是息事宁人。” 韩非、张良见状却是并未开口,只是跟着张开地一般。 此时龙泉君、安平君已死,此案此时又无新的线索,韩非也只好作罢。 相国张开地此时却是想要赶紧抽身离开这个漩涡,此事的离奇诡谲自己虽然也是能够猜出是夜幕所为。 但与夜幕作对实属不智,此时脱身乃是最好的选择。 而姬无夜见状也是露出了笑容。 “两位爱卿所言有理,寡人并非怕那鬼兵,只是恐百姓受难,社稷不稳。” …… 王宫外。 “韩兄的恩情,铭记在心。” “好,要的就是你这一诺。” 张开地的食言,让韩非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张良却是欠了他一个人情,而张良身为张家之人,虽在朝中无半点官职,但如今已然是能够站在朝堂之上了。 张家五代为相,而张良便是张家年轻一代的扛旗之人。 有了张良的支持,相信迟早也会获得张家的支持。 只是,与那望月山庄白泽的赌约可能会输,想到此,韩非脸上也有了一丝无奈。 在这十日的调查之中,韩非却是发现了许多不合常理之处,冥冥之中韩非感觉到有一股比夜幕更加神秘的势力插手了此事。 第六十二章 地牢之行 翌日清晨,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着点小雨,带来了些许凉意。 从昨日夜里开始便是开始飘洒小雨,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如今,整个新郑城还有淡淡薄雾笼罩,霏霏细雨落下,润湿着整个新郑。 山庄外,一十人小队早已是等候多时了,且几人马车暗格中早已是备好武器。 一切皆是准备妥当。 而白泽并未乘其四驾马车,毕竟其在这新郑城中颇为显眼。 “公子。” …… 十人皆是恭敬问候道。 白泽见状平静道:“走吧。” 众人一一踏上马车。 “驾驾…” “哒哒”马蹄声响起,三辆马车便是向着新郑城外而去。 马车却是颇为颠簸,毕竟这泥路十分难行,再加上雨天道路湿滑,车轱辘都时不时打滑,不似新郑城中有青石铺就,平坦异常。 马车内,白泽与韩云两人商量着行动计划。 只见韩云掏出一丝帛地图道:“公子,那地牢根据墨鸦的消息来看应该是在新郑城外二十多里外,这地图上已是标注清楚了。” 接过地图,只见地图上十分简略,只有个大概位置,但根据地图之上新郑城的位置确实十分好确定地牢所在。 白泽开口问道:“驻守地牢的有多少人?又配何兵器?” 韩云随即道:“公子,根据墨鸦的情报来看,那地牢驻守之人应该在五十人左右,皆是普通士卒,只佩有长剑而已,不足为惧。” 一个半时辰后,马车停下。 白泽环顾四周道:“此处倒是十分隐蔽。” 只见此处,群山环绕,地势算不上绝险,但平时也绝不会有人前来。 远眺之下,新郑城也是尽收眼底,只是此时新郑城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罢了。 一行全部下车,只见十名虎贲军将士手中皆持强弓劲弩,箭头泛着寒光,一看便是锋利异常。 每人配有十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几人此次便是总共配了一百二十支箭矢。 几人腰间还佩有长剑,一远攻一近战,在这样普通的行动中倒是颇为合适。 “留两个人守着,其余八人随我与韩云拿下这地牢。”白泽吩咐道。 “是公子。” 几人声音非常小,也是担心被驻守士兵发现,以免打草惊蛇。 此处位置本就十分隐蔽,且此处距离地牢入口还有段距离,所以白泽也并未让人将马车隐藏,只留两人守着以防意外。 白泽与韩云带着八人已是摸到了地牢门口,两人手中也是拿着一强弩。 此处虽然隐蔽,但地牢门口依旧有着两名士兵驻守着。 此时,两名士兵百无聊赖的站在地牢门口,还拉着家常。 两人却全然不知,此时死神已经降临到了两人头顶了,将随时收割两人性命。 此处虽然是隐秘之地,但驻守士兵一看就是普通之人,并非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否则,白泽也不会仅仅只带十位虎贲军前来。 白泽,韩云互相打了个眼色,两人皆是互相知晓其中含义。 瞬间,手中劲弩一动,箭矢爆射而出,向着两位驻守的士兵射去。 “簌,簌。”箭矢破空之声响起。 箭到,殒命。 “砰、砰。”两人当场倒地而亡。 只见,两名士兵皆是头颅中箭,当场毙命,甚至没有发出一丝惨叫。 “走。” 几人踏进了地牢之中,几人皆是小心翼翼,手中弩箭已然是蓄势待发,箭矢也是闪着寒光,随时等待着收割敌人的性命。 而这时,正好有人自地牢深处走了出来。 几人靠墙听着脚步声。 瞬间,白泽,韩云两人闪身而出。 “簌,簌。”白泽、韩云手中弩箭皆是爆射而出,带走着两人的性命。 而突然响起的连弩破空之声,其声之急,其势之猛,使得这狭窄的通道内都响起了阵阵回音。 “不好,不好…”白泽几人皆是暗道糟糕。 “谁?” “谁?” 此时剩余的几十人,皆是发现的异常,几十人皆是拔出腰间的长剑,严阵以待。 “上。” 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即将展开。 “啊!” “你们是谁?” 无数惨叫声响起,挣扎的嘶吼声,绝望的悲鸣声在这地牢里响彻 …… 战斗仅仅持续了半刻钟,守卫地牢的近五十人全部殒命。 而白泽几人却是无一人受伤,双方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加之强弩发挥了绝对的优势。 一轮便有十支弩箭射出,几乎例无虚发。 白泽有些冷的声音响起:“韩云,不留一个活口。” “是公子。” 韩云便是带着八人将地上的士兵全是补了一剑。 弩箭之下,可能有活口留下,但白泽可不会 地牢中有些潮湿,由于常年不见阳光,有些许青苔生长,然而此时却是染上了鲜血。 通道内,隔着大约十几米便有火把插于柱子上,给地牢中带来了一丝光亮与温度。 第六十三章 焰灵焚心 通道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加之地牢中多年未曾见阳光,又不具备通风条件,各种气味夹杂在一起却是使人有隐隐有着作呕之感。 虽白泽几人面不改色,但仍然有着轻微不适之感。 皱了皱眉头,白泽对着韩云吩咐道:“韩云,你带人将尸体全部处理了。” “是。” “你们八人将尸体拖出地牢埋了,让这群人也算有个归根之地。”韩云便安排其余八人处理这些人。 白泽对着地牢内几十人也是有些唏嘘,毕竟白泽与这几十人也是无冤无仇,杀戮过多,也只是为自己平添业障罢了。 “愿你们下辈子做个秦人吧!”白泽叹了一声。 前世的白泽也敬畏生命,然此世,白泽见过太多杀戮。 这个乱世,人畜甚至并无分别,甚至以人为食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这些人很不幸运的便是挡了自己道路,虽然这群士卒也不是什么好人。 通道内,越往里越是潮湿。 而通道尽头是一巨型石门,看那石门的样子,怕是有千斤之巨。 “韩云,过来。” 白泽指了指左边的机关,韩云瞬间便是明白了白泽的意思。 韩云走到机关之前,双手猛然用力,手上甚至有轻微青筋暴起,随着韩云的用力之下机关扳手随之而动。 “轰轰。” 随着机关的开启,石门发出巨大的响动,重逾千斤的石门便是缓缓而上。 石门停下上升后。 地牢最深处的监牢便彻底展现在白泽眼前。 只见一巨大的水牢,水牢之上却是胳膊粗的铁索纵横交错。 透过水晶,隐隐见得水牢之中有一人影浮动。 水牢之中的人影也是听见了石门开启之声。 走上前,只见一仿若“美人鱼”一般的身影在水中游动。 忽然一人影出现在眼前,妖媚的面容之上露出凶光,细看之下,女子身上却是只披了一似透非透的一布条而已。 此女子正是那天泽手下焰灵姬,其不知何时起被关在这水牢之中。 而这水牢乃是由巨大的千年水晶制成,看似单薄,实际却比花岗岩还要牢不可破,水中的焰灵姬无法打破这看似单薄水晶。 这焰灵姬在水中自由呼吸,自由游泳显得十分奇异。 “火媚之体,倒是有一股玄幻的味道在里面。” 五行相生相克,焰灵姬身为火魅之体,其属火,然这水牢之中却又是充满了水。 天地一饮一啄之间,水火不容,但此刻却又是水火相融。 白泽对着这水中的焰灵姬淡淡的吐出两个人名:“赤眉龙蛇、焰灵姬。” 水牢之中的焰灵姬听到这声音后便收起了脸上的凶样,此人的声音不应是看守自己的人,加上此人口中所说的内容,焰灵姬便是想到了着什么。 “如此宝物用做监牢可谓是一大浪费啊。” 水牢前的白泽握紧拳头,猛地一拳挥出。 瞬间,整个水牢便是犹如白纸一般破碎,白泽自幼天生神力,甚至那未来的霸王与白泽相比也是大有不如。 水牢之中的水犹如大坝泄洪一般瞬间涌出。 白泽见状,体内一股磅礴的内力便是涌出,这股内力在白泽的精妙控制之下大概离体一尺之远。 此刻,一奇异现象便是出现,只见这涌出的水却是并未靠近白泽半分,白泽身前仿若有一无形屏障一般,阻挡了这倾泻而出水流。 而一旁的韩云见状也是见怪不怪了。 “韩云,拿来。”白泽对韩云道了一声。 韩云手上便是递上了一套女式衣物。 水流散去,绝美的焰灵姬便是展现在白泽眼前,雪白无痕的皮肤在那仿若没有一般的布条之下若隐若现。 “穿上。” 白泽将手中衣物丢给了眼前身上可谓不着片缕的焰灵姬。 “你认识他?”焰灵姬却是有些疑惑,眼前之人,她其并不认识,如果此人认识天泽,那她必然会知晓。 白泽淡淡的吐出一句:“他,此时不知还关在何处。” 白泽自是知晓焰灵姬口中所说的“他”是谁。 焰灵姬所说的只有天泽了,白泽也不得不佩服手下能够聚拢如此多的奇人异士。 焰灵姬、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四人对天泽可谓是忠心耿耿,尤其是这眼前的焰灵姬,对其可谓是肝脑涂地。 想比之下,夜幕却是颇为诡异,血衣侯与那潮女妖说是忠于姬无夜,白泽是如何都不会相信,两人一看便不是那甘愿屈居他人羽翼之下的角色。 而天泽此人身为原百越太子,其身份可谓是从云端跌倒了谷底,如今也是夜幕阶下之囚。 白泽对天泽也是十分慎重,其百越太子的身份可谓是大有用处。 百越一地,对未来的大秦可谓是一难解之地。 百越一地可谓是拖了大秦许久,白泽到了此,可不会让这百越一地如此拖住大秦铁骑。 第六十四章 威服焰灵姬 地牢外,天虽然还没放晴,但也是比刚到此处时好了许多。 山中薄雾已然散开,小雨也是停了。 站在开阔之处,一眼望去,整个新郑城可谓是一览无遗。 白泽身旁,焰灵姬一身红色蕾丝火焰服,白泽看了看,也是颇有些无语。 “果然,动漫的世界是不讲道理的。” 美才是第一位,怎么好看怎么来呗,不然玄机如何能够在国漫界博得一个“国漫美女千千万,玄机娘娘占一半”的美名。 约摸半月前,白泽便在新郑城中发现一成衣铺中便是有卖华贵衣物。 白泽在其中见一款式与焰灵姬身着的火魅服却是一模一样,看见之时,白泽都是有些诧异,当时白泽索性白泽便是花了几金将之买下。 看了一眼身旁的焰灵姬,一身火魅服显得颇为妖媚动人。 而焰灵姬看着远方的新郑城,眼里却满是仇恨的光芒,其脸上也满是恨意,但其却无半分掩饰。 白泽见其也是并未有半分表示。 何必安慰劝诫对方呢? 强者征服弱者乃是生存之道。天泽一方乃是弱者被夜幕所击垮再正常不过。 失败的一方仇恨胜利的一方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焰灵姬被关押在水牢之中的仇并不是几句话便能化解的。 再加上天泽一众皆是被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此仇已是不可化解的了,唯一的化解方法便是有一方的彻底败亡。 天泽也的确与白泽有些联系,几年前,铁血盟在白泽授意下曾经与天泽有过接触。 双方也谈不上合作,加之白泽几年前实力也没有这般庞大,所以天泽被抓白泽也并未出手。 而且如今百越乱局,单凭利用一个曾经的废太子想要入局恐怕还有些难度。 …… 白泽三人来到了停放马车之所。 几名虎贲军将士早已是将那几十名地牢守军处理干净了,此刻已是在马车旁静静等候了。 “公子…”几人声音却也是中气十足。 而一旁的焰灵姬见状却是眼中闪过异光。 转而,焰灵姬美目中却是闪过一丝狐疑之色,这帮人不知是何身份,但她却是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从走出水牢的那一刻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这群人,能够轻松解决解决关押自己的近五十名士卒,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而且这群人所持口音乃是秦国那边的口音,而据自己所知,天泽却并未与任何秦国势力有牵连。 就算退一步讲,假如眼前的白泽真与天泽有关联,但天泽是断无可能不将此事告诉自己 细细想来,焰灵姬便是得出了一个对自己颇为不利的结论:自己是刚出狼穴又去虎窝啊! 白泽对着身旁的焰灵姬说道:“走吧,再过些时日天泽也该出来了。” 天泽此人根据剧情发展也的确是快逃出那关押他许久的监牢了,只是并不是他自己逃出的罢了,而且夜幕故意为之罢了。 天泽就如同一枚棋子一般,任人算计,天泽虽然身为百越太子,但那是曾经罢了。 现今的天泽身陷囹圄,且太子身份被废,身边也只有几人忠心耿耿,一直为其做事。 焰灵姬跟在白泽身后,焰灵姬双目之中闪过一丝 当众人正要上车出发之时,突然,焰灵姬却是瞬间转身,身法纵横,转眼之间便是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远远的还有一声音传来:“小弟弟,多谢将姐姐救出来,姐姐有事先走了。” 见焰灵姬的逃跑,几人却是有些惊愕。 白泽见状却是笑了笑,转过身对韩云以及几位虎贲军士兵说道:“带她回来,别伤到她,韩云你亲自动手,注意点,她会操纵火焰。” “你们几位注意点,别伤着了。”白泽这话是对着除韩云之外的几人说的,白泽可不担心韩云。 韩云武功卓绝,在这韩国,单对单能够说稳赢他的可能也没有太多。 焰灵姬才逃出水牢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其被关在水牢之中已是许久,其定未恢复实力。 韩云加上几名虎贲军的好手,抓一个如今焰灵姬应该是手到擒来之举。 “去吧。” “是。” 韩云带着几人转瞬之间便是动了起来。 几人身影闪动之下,朝着焰灵姬逃离的方向奔去,消失在了白泽眼前。 而白泽却是远眺着偌大的新郑城,思绪飞扬。 “居然叫我小弟弟。”白泽却是一头黑线,自己虽然年幼,但也算身姿挺拔了,完全不像一十五岁之人该有的样子。 这焰灵姬的逃跑,白泽都是有些措不及防。 想来,便是其可能还有些不信任自己。 不得不说其的确是猜对了,但这焰灵姬却是逃不出白泽的“五指山” 大约两刻钟后,韩云便是亲自押着焰灵姬回来了。 “小弟弟,这么舍不得姐姐?”嘴里调侃着白泽。 但其目光却是撇着韩云,目光中却是满含忌惮之色。 其在其手上却是没走过几招式便被擒住,固然有自己比较虚弱的原因,但她还是能看出此人的武功并不是自己能敌的。 忽然,白泽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焰灵姬。 白泽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杀气,而这股杀气的目标便是眼前的焰灵姬。 在这杀气下的焰灵姬却是猛地一怔,眼中仿若见到什么妖魔鬼怪似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之色,她浑身甚至瞬间便是范起了冷汗。 白泽对着眼前的焰灵姬冷冷的道:“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再有第二次便不是如此这般轻松了。” 第六十五章 深埋的记忆 颇为泥泞的山路上,三辆马车在摇摇晃晃中朝着山下驶去。 此时虽然雨没下了,但山路还是有些湿滑泥泞。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本就难行,再加之雨天道路湿滑,三辆马车比之上山时却是慢了大半。 “吁…”车外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驾马的声音。 马车有些颠簸,摇摇晃晃的,让人颇为不舒服。 马车上,一身火魅服的焰灵姬却是有些懵,此时却是还没缓过神来。 她何曾想到眼前这看起来比自己小了数岁的男子有如此可怕的实力,那瞬间爆发的杀气是如此的可怕,她当时便顿时觉得自己仿若是置身于尸山血海中。 “你究竟是谁?” 焰灵姬一双美眸盯着白泽,妄想着从白泽眼中看出些什么。 忽而,焰灵姬双眸中仿佛是有着火焰在燃烧。 “咦!火魅术,看来这小妞还是没吃到苦头啊。”白泽暗道一声,嘴角却是翘起了一抹弧度。 白泽双眼仿若汪洋大海一般,焰灵姬见状也是略微失神。 忽然,天旋地转,焰灵姬此刻却是置身于一片新的天地之中。 漫天的大火,照亮了整个夜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然而在大火中央却是有一女孩,女孩浑身沐浴火焰,而火焰仿若与女孩一体似得,并未对女孩产生任何伤害。 但是四散的人们看着沐浴火焰的女孩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妖女。” “快跑。” “孩子、孩子...” 无数人发出悲鸣,哭声中却是夹杂着恐惧。 母亲在烈火中抱着孩子逃命,小孩在害怕的大哭,无数人都在逃命,但更多的人却是葬身火海之中。 看着这一切的焰灵姬却是留下了眼泪,双眼无神。 “不可能,这不是我。” “不!”焰灵姬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恍如昨日一般。 忽然,一人影出现,挥手之间,漫天的大火便是熄灭,大火中央的女孩被抱在男子怀中。 梦境渐渐破碎。 “你......”焰灵姬说话都是有些颤颤巍巍,但却是清醒了半分。 “可别妄想用你那不入流的火魅术,幻术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不值一提,反倒是会反被人控制哦。”白泽对着焰灵姬笑道。 焰灵姬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白泽,但她却是感觉眼皮如此沉重,转眼之间焰灵姬却是昏迷了下去,缓缓的倒在了白泽怀中。 刚刚的焰灵姬便是想用火魅术影响白泽,但其看了一眼白泽双眸便是瞬间沉沦了。 焰灵姬施展的火魅术在白泽眼中自是不值一提,其功力在白泽眼中还太嫩了。 幻术之能白泽也是颇为欣赏,但在知晓其中玄机后,施术之人反倒是更为不利。 更为严重的便是,如施术之人功力不够,那便可能导致被对面反客为主,最终落入对方编织的梦境之中,不可自拔。 此刻的焰灵姬便是陷入了白泽的梦境之中。白泽编织的梦境在清醒之后,却是还会迎来新一轮的梦境,中者将会越陷越深最终彻底沉沦。 白泽记得,焰灵姬便是被血衣侯白亦非用幻术勾起了深埋在过往之中的记忆。 但白泽却是更为可怕,其硬生生的修改了焰灵姬记忆中的画面,这也算对焰灵姬有个新的开始。 焰灵姬出生百越且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过去,上天赐予了其操控火焰的玄奇能力。 但上天的赐予可能也同时伴随着痛苦。 可能有人不需要那份恩赐,毕竟有时上天的恩赐是那么的沉重,不是所有人都能承这一份恩赐的。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白泽也受上天恩赐,让他重活一世。 也让他这一世的他已是有了搅动天下风云的能力了。 ....... 花了数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是回到了新郑城,只是归途却是多了一人罢了。 望月山庄之外,一道俏生生的人影早已是等候多时了。 白泽抱着焰灵姬走下马车。 此时等候的小侍女梦云却是有些懵了,其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梦云。” 梦云房间内,白泽将焰灵姬轻轻放在梦云床上。 转过身子,看来一旁的小侍女。 此时的梦云一脸平静,但白泽仍然是看出了一丝不对。 “这小侍女看来是吃醋了。”白泽便是看出了一丝猫腻。 “梦云,你等床上的人醒后,带她找个房间。过几日,带你见见我为你找到的剑术老师。” “真的吗,公子?”此刻梦云却是一脸希冀的看着白泽,眼中都泛着丝丝光芒。 白泽见状却是会心一笑,对着梦云轻道:“过几日就带你去,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哦!” 看见一眼梦云房内,处处流露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显得十分温馨,让人有一种舒心之感。 案上,弑杀剑却是被梦云好好的摆于台上。 白泽却是将弑杀剑拿起带出了房内。 白泽走后,梦云看来一眼床上的女子,又暗自和自己比了比。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公子吧!” 第六十六章 同道中人 偌大的后院内,亭台轩榭林立,小溪静静流淌,显得舒适而恬静。 白泽手持长剑坐在凉亭之中,白泽将此剑带出是有自己的考虑。 天泽素好名兵利器,而焰灵姬在其影响之下对名剑也是略懂一二,白泽也恐此剑将焰灵姬伤了,以此剑的威力,却并不是一个焰灵姬可以挡住的。 天泽对名剑的了解却是有些超乎想象,天泽好像知晓逆鳞这柄神秘无比的剑。倒也是颇为值得深思。 而如今梦云想要拿起此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索性白泽便将此剑短暂的带在身边。 此剑凶戾,比之鲨齿那柄妖剑简直犹如云泥之别,此剑本该不应出现在这世间的。 不知其是否是由于白泽的影响才出现于世? 而卫庄手中的妖剑鲨齿,白泽却是有些不理解,白泽并未感觉其妖在何处。 虽然白泽也能感觉但鲨齿剑中的确是散发着一股邪性。 那股邪性更多的是弑杀了太多生命而留下的邪性。 鲨齿剑虽然号称“名剑克星”,但在白泽看来其却是更像一柄刀。 鬼谷一脉中,卫庄身为横剑传人,其最强的一招“横贯八方”便是更需要刀这样的利器。 而鲨齿剑,仿佛就是为了卫庄而生一般。 剑与持剑之人本就是一个互相选择的结果。名剑造就强者,而强者让名剑的光芒照耀天地之间。 而今,风胡子还未彻底评鉴出“剑谱”,如今虽然已有剑谱排名,但其却是与白泽所知的剑谱有着较大的差别。 巨阙如今甚至还未进入剑谱,而天问也在楚国王室手中,虽然也颇具威名,但如今风胡子还无法见到天问,所以如今天问排名也是略低。 个人之力终有尽头。这秦时、天行终究不是那玄幻之地,没有那玄幻小说中神秘无比却又知晓世间万物的人物与组织。 更为重要的是,剑谱的排名,究竟是剑本身的排名,还是持剑之人的排名,这在白泽眼中也是一个待解之问。 如今有着许多名剑却并不显于世人面前,其在黑暗之中却是搅动风云,在自己的世界书写自己的威名。 如那越王八剑,在名剑之中有着自己的赫赫威名,但其也并未列入风胡子剑谱之中。 时光埋没不了名剑的光芒,名剑更有灵性。 。。。。。。 此时韩云已是来到白泽身前。 “公子,如今夜幕已然是越来越乱了。” “韩云,如今,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位王爷已死,两人名下那庞大的财富必然被夜幕盯上,必须要注意夜幕转移两人钱财。” “公子,韩大人。”此时一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传来。 此时的梦云却是端着一壶美酒前来。 梦云便是莲步轻移,坐在了白泽旁边,到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距离产生美嘛。 梦云轻声细语的对着白泽道:“公子,那女子怕是一时半会不会醒。” 梦云提到女子之时,白泽都能隐隐约约感到一股不同的气息。 嗯,是醋味,不是太浓烈,只是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 白泽笑了笑, 如沐春风一般。 “梦云,不用管她,只管等她醒来便可。” 白泽淡淡的话语仿若有魔力一般,让一旁的小侍女梦云忍不住想要。 而焰灵姬此刻依旧还是沉沦在自己为其编织的梦境之中,想来其一时半会想必其不会苏醒。 白泽对自己的幻术还是颇有信心的。 上天赐给世界一些特殊的人一些玄奇的能力,焰灵姬其一身控火之能便是上天赐予,只是这份礼物对其有些沉重。 而白泽,上天却是赐予了他太多太多,同时,其肩上的重任也是不轻。 梦云一双芊芊玉手正为两人斟酒,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伴着酒香入鼻。 酒香醇,人 盯着梦云那吹弹可破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嘬一口。 。。。。。。 此刻姬无夜的将军府中,姬无夜正在大发雷霆,周围的士兵皆是不敢上前,而姬无夜身旁的女子更是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姬无夜此人本就有些喜怒无常,前一刻还与美人调笑,但在卫戍将军李彪进去之后便是突然暴怒。 “这两个老东西居然吃了夜幕这么多东西,如此简单的死去真是便宜了两个老东西。”姬无夜都是有些咬牙切齿。 “将军,要不要将龙泉君与安平君手中的财产弄过来,毕竟两人已死,如今韩王又被鬼兵一事拖住,想必其不会注意此事。” 姬无夜略微思考之下却是冷冷道:“李彪,你带你手中的人处理,我派百鸟协助你。” “将知道两人有夜幕手中的黄金的,且不是太重要的人全部解决。” 姬无夜如此安排自有其道理,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身为王亲,其家庭关系自然是错综复杂。 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妻子、小妾中不乏朝中权贵,如今夜幕乃是多事之秋,不宜再大动干戈。 “将军,我会处理好的。”卫戍将军却是颇有把握的回道。 龙泉君与安平君与夜幕的合作关系犹如薄纸一般,姬无夜自是知晓两人平时的一些小动作。 但其未曾想到两人却是在夜幕之中贪墨了数万两黄金,如此庞大的数额令姬无夜都是无比愤怒。 如果两人私下里没有小动作姬无夜才是更不放心。 贪得无厌之人只要投其所好便好,不贪者,姬无夜觉得才更有问题。 这便是人的劣根之一罢了,臭味相投之人才能走到一起。 不是同道中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正如那善与恶的界限有时一墙之隔,有时却又是犹如天堑一般,让人不可逾越。 夜幕虽然是姬无夜的私人组织,但其中之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忠心耿耿之人,这姬无夜也是知晓。 许多人,都是在自己的高压统治之下,假如发生问题,姬无夜相信,必定有许多人会在背后捅下那无比致命的一刀。 第六十七章 幻心千梦 夜幕单凭一个姬无夜是玩不转的,虽然是是夜幕说一不二的主人。 但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夜幕这样的势力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多少亡命之徒加入了夜幕,又有多少人想要逃离夜幕,这恐怕那位大将军姬无夜都不清楚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之中,恩恩怨怨总是不绝。 ...... 此刻,天却是了放晴了,但此时已快是黄昏了。 落日余晖,大地沐浴在彩霞的余晖中,给万物带来一丝暖意。 如此景色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叹一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 山庄后院中,美貌侍女在给白泽斟着酒,美人在一旁,好不惬意。 “公子,那女子被你幻心千梦所迷惑,究竟此女子有何特别,值得公子你下这般大的功夫?” 一旁的韩云却是十分疑惑,白泽的幻心千梦他自然是了解一些。 白泽却是笑道:“韩云,有些人,生来就受上天眷顾,承了一份天地冥冥之中无形馈赠,而我传你那一身武功乃后天修练,两者之间区别颇大。” 白泽站起身,抬头望万里之上,风卷云舒,火红的云美极了。 道家老子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顺其自然,一切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天地并不偏颇,一饮一啄之间自有其道,有失必有得,焰灵姬得上天眷顾有了操纵火焰的能力,这便是得,但其却是烧毁了自己的家园,这便是失。 白泽只是利用幻心千梦修改了焰灵姬不敢想起的过去,略微影响其记忆中不好的一面,但又不会改变其固有的记忆。 在白泽看来,焰灵姬却是大大浪费了其一身上天赐予的天赋。 火之一道,博大精深。上古先民,用火驱赶野兽,获得光明,战胜了艰难险阻,成就了如今世界的主人。 上天赐予其的绝佳天赋在其手中却是仿若小孩过家家一般。 幻心千梦乃是自己独门幻术,与火魅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却又远高于火魅术,幻心千梦的玄妙白泽也只算得上初窥门径罢了,天地赐予的怎可能简单? 火魅术只是一迷惑之术,焰灵姬凭借此术能够读取中术者的记忆,倒是颇为玄奇。 但白泽幻心千梦乃天地赐予,白泽来到这个世界之时便是获得了,只是白泽也很少使用。 幻心千梦在白泽施展之下,便会将中术者拖入一个由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而白泽作为施术者甚至可以影响其记忆。 但幻心千梦的施展却颇耗费心神,从对焰灵姬施展幻心千梦到现在已是过了几个时辰了,但白泽现在都是有些心神疲惫。 刚刚一杯醉仙酿下肚却是好了些,烈酒刺激之下倒是精神头好了些。 白泽对着一旁斟酒的小侍女道:“梦云,你去照顾一下焰灵姬。” “好的,公子。”梦云轻轻一嘟嘴便是离开了此处。 白泽见梦云表情却是浅浅一笑。 “韩云,你带几个兄弟,盯着一点,免得夜幕将龙泉君、安平君二人名下的田产,房屋转手。” 刚说完,白泽却是有略微一思索道:“对了,特别注意两人从夜幕手中贪墨的那几万辆黄金,夜幕的人定然是首先将二人手中的黄金转移。” “公子,要不要在其转移之时将黄金劫下。”韩云却是手中做了一个劈手动作。 “不用,只需盯着其将黄金转移到何处即可,我们身份特殊不能暴露自己。再次劫夺,必然会暴露自己,而今,新郑城中夜幕的探子不少。” “公子,是属下考虑不周。” “下去吧。” ...... 入夜时分,白泽依旧是颇感劳累。 “这幻心千梦的副作用还是太大了。”,白泽却是叹了一声。 幻心千梦需要白泽构建出一个完整且真实梦境,其中消耗可想而知。 至今,白泽还记得十分清楚,多年前其第一次施展幻心千梦之时便是是直接便昏迷了过去,将白泽父母吓得够呛。 那时的白泽还年龄尚幼,第一次施展幻心千梦不知其中利害。 当时的白泽昏迷了两天两夜,白父白母直接将秦国诸多名医全部请去为白泽诊治,此事当时在咸阳也是一大事了,当时可谓是闹得满城风雨。 此事也是白家少有的几次在咸阳展露实力,当时咸阳城中诸多世家才是知晓白家的底蕴。 今日的白泽可谓是倒头就睡,睡得还颇香。 第六十八章 呼吸吐纳之术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中还点缀着点点繁星,远方还悬挂着一轮弯月。 院中还有着几只不知名的飞鸟在乱窜,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婉转悠扬的啼唱。 窗外吹过一丝微风,带来丝丝凉意,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一个哆嗦之下人却是清醒了许多。 休息一夜后,白泽精神头却好了很多,一扫昨日的疲惫,一脸朝气。 此刻,白泽站在窗边,呼吸着晨间第一口新鲜的空气。 一呼一吸之间,隐隐有着可见的气流涌动,就连窗边盆栽枝条都肉眼可见的随着白泽呼吸摆动,如有旁人见了定会大呼不可能。 白泽此时呼吸绵长,一口气便能持续许久,这也算得上吐纳之术的一个小小的优点。 “呼......” 吐纳之间白泽便觉神清气爽,头脑清醒,体内一股磅礴的力量之感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身体有了力量,整个人算是真正“醒”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呼吸吐纳白泽已然是坚持了许久,但凡有空闲,每日天刚破晓之时,白泽便会向着东方修炼吐纳之术。 日出东方,天地间一缕精气便自东方而来,这股精气却是与人大有裨益。 每日呼吸吐纳之间,那一缕精气缓缓强健五脏六腑,温养全是经脉血肉,虽无立竿见影之效,但也是颇为奇异。 没过多久,天便渐渐亮了,天空之中的点点繁星已是渐渐隐去,待到傍晚时分才再次冒头。 后院一处较大的空地上,梦云刚起,还在朦胧之中便被白泽叫来了此处,此刻白泽一手持剑教导着小侍女。 “不知梦云有没有那份天资了。” 看着眼前娇弱的美貌侍女,白泽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白泽既然选了梦云作为持剑侍女,那总该身上有些剑法傍身才是,不然作为一持剑侍女不会半分剑法,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练武总归还是颇要些天资的,没有那份天赋,成就终究有限,加之梦云并无半分武功底子,再加上如今其早已过了最佳的练武时间,其练武之路可谓是颇有难度。 练武,不宜过早,也不宜过晚。过早,年幼的身躯支持不了繁重且艰苦的锻炼;过晚,没有底子如何攀登武学高峰,大器晚成之辈又有几人? 而如今的梦云晚是晚了些时间,好在也算不上过晚,再晚个几年便是真的练武无太大希望了。 此时,白泽也只是教导梦云一些剑法基础罢了,教授女子剑法白泽却并不合适。 白泽也算得上是精通各种兵器。刀、枪、剑、弓弩等白泽皆有涉猎,但白泽招式却是大开大合,并不适合女子。 女子剑法自有其特点,强行学习男子剑法最终可能导致适得其反。 如此,白泽便是想到了那紫兰轩中的紫女。 那紫兰轩紫女身为女子,但其一手链剑使得颇为不凡,虽比不上那卫庄,但在女子中却是颇为了得。 白泽看了身前跃跃欲试的梦云,笑了笑道:“梦云,你可看好了。” 白泽颇为郑重的对着梦云道,练武之路由不得半点岔子,轻者无所成就,重者浪费光阴,蹉跎岁月。 “梦云,我先施展一套普通剑法,之后再教你剑法的一些基础。” 梦云却是用力点头道:“嗯嗯。” 白泽手中一柄普通长剑在手,右手紧握剑柄,随时便可动作。 忽然,白泽手中长剑一出,如那蛟龙出海一般,甚至带起丝丝气流。 手中施展的剑法,剑法飘忽,此时的白泽颇具一翩翩公子的姿态。 白泽一招一式凌厉无比,而且凌厉之中带着一丝杀伐之气,然这凌厉的剑法却偏于防守。 白泽要梦云学的剑法便是偏于“守”之一道,所以其并没有施展那招招致命的剑法,更没有****一般的凶猛进攻。 招招剑法之间皆是密不透风的防守之式,如舞出一堵铜墙铁壁墙,不漏丝毫缝隙,御敌与长剑之外。 剑停,人歇。 施展一套剑法下来,白泽呼吸都没乱,这也是得益于那吐纳之术。 白泽施展手中剑法之时并未动用半分内力,如今的梦云就是一普通人。 普通人要修出内力可能需要数年之久。 内力的修炼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需要付出无数的心血以及时间的沉淀。 此刻梦云一双美眸之中却是颇为震撼,毕竟一个从未接触过武学的人见此剑法却是又些惊讶也是正常。 “梦云,接下来我便教你些些剑法基础。”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的。” 白泽见状略微是放心了些,练武一道贵在坚持。 剑法不单单只有剑。步法、身法、手法、眼法等也是基础之一,唯有四者都达到了标准,剑法才能使得流畅无阻。 兵器乃是身体的延伸,兵器的施展需有身体各个部位的统一协调方才能至化境。 …… 梦云房间外,一绝美女子站在房外看着空地之上的两人。一双美眸之中却满是复杂之色。 那仿若真实的梦,一场漫天的大火,一道令人无法忘怀的身影此刻却是深深烙印在她心中了,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忘记那个场景了。 这焰灵姬在昏迷了一天后终于是醒了,只是如今的她却是有了些变化。 第六十九章 似梦非梦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多了一段似梦似真的记忆。 此刻的焰灵姬却是黛眉紧锁,沉沦于白泽的幻心千梦之中整整一天的她有些迷茫。 那漫天的大火,那道身影显得是那么缥缈,但却又是那么真实。 如今那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小弟弟”在其内心之中却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但那种感觉却并不是恋人之间的依恋。 有这种感觉让她都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梦中,那道身影却是与眼前的白泽是那么相似。 但焰灵姬心中却是明白,其必然不可能是同一人,可白泽与自己十几年前的记忆中的那道人影却是如此相似。 “幻术?” 她自己也会施展火魅术,但能够影响记忆的幻术七国间也从未听说过。 这个念头刚起,便是瞬间被否定了。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空地上,白泽却是在教导着梦云一些剑术基础,基础打好了,打牢固了,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做事总是要从基本开始,积跬步、累小流,方有所成。 “看来此马步对梦云来说还是有些难了,过些时日修改一下。”白泽见眼前的梦云的样子却是细细思索了一番。 毕竟女子身子本就娇弱,而且这一套方法本就是适合男子,体现不出女子的优点,生搬硬套在梦云身上倒是有些不适合。 看着眼前的梦云吃力的样子,白泽只是笑了笑,有些方式可能不适合女子,但许多东西,一通百通,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梦云武功高低在白泽眼中并不重要,甚至,梦云会不会武功对白泽来说也不重要。 如今,白泽所做只是让梦云有个事情做罢了,其虽然是白泽侍女,但白泽却是从小便是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白泽也不需要侍女照顾起居。 如此,梦云在这庄园中也是无事,白泽便是准备教导其一招半式的。 自白泽能够独立行事之时便无人照顾了,白家在咸阳之时府中佣人却是颇多,但其全是为白家、为秦国血洒疆场的将士家人。 白泽母亲也从未将下人当成下人,白家一家人丁单薄,但都没人有对下人呼来喝去的习惯,也算在咸阳城中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感觉到远处啊的窥视,白泽转过身看了一眼,便是再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梦云。 时间缓缓流淌,不知不觉已然是旭日东升之时了。 眼前的梦云早已没了那恬静温婉样子,此刻的梦云就差倒在地上了,白皙脸颊都是红彤彤的,用汗流浃背来形容此时的梦云倒是颇为贴切,毕竟第一次接触习武,还是有着颇多不适。 “梦云,休息一下吧。” “公子,真的吗? 好累啊!” 听到梦云的诉苦白泽只是笑了笑,梦云有些基础便是可以了,以后其习武究竟能到何程度,就一切随缘了。 半刻钟后,白泽来到焰灵姬身旁。 “你醒了?”一句在简单不过的问候响起在焰灵姬耳边。 “你究竟是谁?”焰灵姬却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白泽。 如今白泽在她心中却是越发的神秘了。 白泽却是似笑非笑的对着焰灵姬道:“我是谁,你的记忆中不是有吗?” “我的记忆?我梦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会与你一样?”好奇三问甩出。 “梦,亦是真,似梦非梦罢了。”白泽声音悠然响起。 但现在白泽却已是施展轻功离开了此处。 如今,白泽已是确定了幻心千梦的作用已然是显现出来了。 一颗种子已然是生根发芽了。 庄园内,几日下来,白泽每日皆是花些时间教导梦云一些习武的基础。 当然,短短几日之内并没与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梦云此身上中已是有了些许习武之人该有的味道了。 几日之内,白泽在庄园之中享受着几日的清闲时光,全然不顾新郑城中的诡异风云。 几日下来,夜幕在暗中行动,在遇到轻微的阻力之下,夜幕轻轻动了动身子便将一切阻力清扫干净了。 两日前,白泽便是接到消息,夜幕已然是将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手中的黄金,期间还顺手就灭了几个敢于挑衅夜幕权威的小角色。 韩非府邸之中。 此刻的韩非却是有些不知所措,现在他已经确定了,有一股更为神秘的势力插手了新郑的局势,使得这局势本就复杂的新郑城变得更加诡异了。 几日的暗中调查之下,原本那种略微的怀疑却是变成的事实,自鬼兵劫饷发生后,夜幕便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韩非在其中便是看出了些许名堂。 第七十章 白泽指点 韩非许久前便是发现夜幕的行为有些不像一个既得利益者该有的行为。 最初韩非还以为这是夜幕此举是为了迷惑其他势力。 但几日下来,韩非卫庄两人却是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两人皆是从夜幕那诡异的行动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夜幕好像是成了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的那只只顾眼前利益,而忘了身后之危的螳螂了。 这个想法在两人看来已经是基本确定了,只是那只“黄雀”在得手之后,早已是不知所踪了。 本该是天高任鸟飞,但两人却是万万没想到,那只“黄雀”却是就在两人身旁。 窥视着一切,笑看风起云涌。 ...... 望月山庄内。 “梦云,待会儿随我出去一趟。”白泽对着眼前已然是收拾好一切的梦云说道。 此刻的梦云不施粉黛,但仍是难掩其丽质。 梦云浅浅一笑道:“好的,公子。” 一颦一笑尽显女子风姿。 “梦云,此剑是为你准备的。” 只见白泽手中多了一柄,剑长约莫二尺多,配有剑鞘,剑鞘之上有着云纹点缀,看起来颇为珍贵。 “真的是给我的吗,公子。” 梦云一眼看到此剑便是十分喜欢,伸出一双玉手接过剑。 芊芊素手将剑从剑鞘之中拔出,只见剑身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但此剑却是比之普通剑更为纤细,正是适合女子使用。 …… 紫兰轩外,白泽的四驾豪华马车却是停在了紫兰轩门口。 “小弟弟,你也喜欢这种风月之地?身边有着这么漂亮的美人还留恋这种地方,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身旁的焰灵姬揶揄的看来旁边的梦云一眼,梦云在焰灵姬目光之下却是有些不适。 “焰姐姐,你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梦云嘴上抱怨着,但眼中余光却是瞟着白泽,仿佛深怕白泽不欢喜。 焰灵姬也是跟着两人来此,白泽本事不准备带这焰灵姬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毕竟其身份颇为敏感,白泽也怕来带不必要的麻烦。 到她硬是要跟着两人前来,想必其也是想出来透透气吧,毕竟其也不知被关在水牢之中多久了,难得的自由总是迷人的。 白泽见两人也是颇为无奈,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看来两个女人也是能唱一出戏。 两人明明才认识几日,但却犹如亲姐妹一般,平日里两人就无话不谈,这一路过来,两人还是仿若有千言万语一般,让白泽是不厌其烦。 原本性子温婉可人的梦云也被焰灵姬带偏了,白泽也是颇为无奈。 “梦云,这便是我为你寻的剑术老师。” “见过紫女姐姐。” 三位性子各异的三人算是第一次见面了,三女也是在暗中相互打量着。 “公子,两位妹妹也是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艳啊,公子果然不凡。”紫女那揶揄的笑容却是有些颇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公子,那两位已是二楼雅阁中了。两位妹妹跟我走便是了。” ...... 韩非此刻与卫庄合作却是越来越深了,两人都是胸有大志之人,注定两人会走到一块。 梦云、焰灵姬两人却是被紫女带着去了其他地方了,这偌大的雅阁之中却只有白泽、韩非、卫庄三人。 三人,便是没有没有三女那般多言。 桌上依旧是几壶美酒摆着,白泽一看便知是韩非的手笔,也只有其酒不离身。 “韩兄,可别忘了我们两人的赌约。” 白泽对着此时正在饮酒的韩非开口道。 “白兄,大可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韩非嘴上却是无所谓,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有那么些不自然。 一旁的卫庄却是自顾自的饮酒,两人所说仿佛让他起不了一丝兴趣。 “韩兄,卫庄兄,这几日,大将军姬无夜却是在断魂谷中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亡灵祭奠仪式,两位如何看此事?” “上顺王意,下抚百姓罢了。”卫庄悠然开口道。 “没错,夜幕此举乃是消除此事在各个阶层中的影响罢了。” “韩兄,那军饷一事可有眉目了?”白泽却是明知故问道。 “唉,白兄,此事我可能真输了,还望白兄指点。” 韩非随即悠然起身对白泽躬身说道。 一旁的卫庄此刻已然是有些侧目,韩非身为韩国的公子王孙,如此给一个他国之人行如此大礼却是有些不可思议。 “韩兄,可知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位王爷与夜幕是何关系。” 韩非略微思考之下,才开口道:“二人算是夜幕的合作之人,也算夜幕爪牙。” “你忽略了一点,那便是人性的贪婪。两人身为王亲自然不是普通之人可比,两人的身份可是价值不菲,夜幕要与两人合作自然是要喂饱两人的胃口。” “白兄,此话何意。”韩非却是有些不解。 “据我得到的消息,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这些年来从夜幕之中贪墨了七万两黄金。” 随即白泽手中甩出一份竹简,竹简中正是铁血盟记载两人多年以来从夜幕之中贪墨黄金的具体情况。 第七十一章 法与情 “这是?” “韩兄,你看了自会明白。” 韩非接过白泽手中的竹简,打开竹简,细看之下,却是吸了一口凉气,里面的内容韩非却是越看越心惊。 许久之后,韩非却是有些茫然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那两位王叔的确是丢了韩国王族的脸面。” 此刻,韩非脸上也是有些不自然,显然是竹简之上的内容令其有些愤怒,韩非却是并未怀疑竹简之上所书的内容。 竹简之上记录了韩非两位王叔的与夜幕一同蚕食韩国以及两人贪墨夜幕财富的证据,而韩非数日前,便已是发现两人有着庞大的财富,只是未曾想到数量如此之巨。 “唉。” 韩非却是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息之中包含了太多太多。 王族之中出了这般人,国如何能强盛呢! 家国天下,对于韩非这类各国公子王孙才更加贴切,对韩非来说,家是国,国亦是家。 如今自己那有着血缘却谈不上半分亲情的亲人却已是成为蛀虫,啃食着这个国家。 “白兄,这要如何?”韩非的声音中都是有些别样的意味在其中。 白泽摆出这样的一堆证据确实让韩非有些难办。 白泽对韩非无比严肃的道:“这是一个抉择,一个关乎亲情与律法的抉择。你想要成为韩国之法,律法与情是永远撇不开的。 你身为法家,想必也必然清楚其中利害关系。” 法的贯彻总会遇到诸多阻碍,而韩非又身为韩国公子,其身份虽然是一个护身符,但能护住他多久,谁又能保证呢?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当有人的利益被触犯了,那人举起武器反抗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听闻白泽之言,韩非却是有些错愕。 没错! 自己是法家之人,律法无情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以韩非之大才,这些问题想必其不会不明白。只是,动了贵族的利益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可能自己以后再无接触韩国权力核心的可能?甚至死于非命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可能在韩非心头萦绕。 那位使秦国强大起来的“商君”的前车之鉴还是历历在目,就由于触犯了贵族的利益最终却是以莫须有的谋反罪名便将那位将秦国推上顶峰的不世能臣杀害。 法家之人,已富国强兵为己任,但法的贯彻总会得罪诸多贵族,危险与盛名并存。 ...... 如今,七国都是家天下,由依靠血缘为纽带建立起来的宗法制为基础而建立起来。 而七国王族与贵族分配了国家的绝大部分权力,权力的分配乃是赤裸裸的不公。 且在多年的愚民政策潜移默化之下,普通民众是完全不可能尝到权力那蚀骨销魂的滋味的。 孔子曾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老子也曾言: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就连秦国“商君”商鞅也是主张愚民之举。 而愚民之举,不利于启民智,不利于人才的培养。但却是极大的维护了各国统治者的统治。 权集中在统治者手中,民又无力无想法反抗。 愚民政策还有一点便是,使得权力极大的掌握在了极少数的王族与贵族的手中,普通民众根本就无机会,更无能力掌管权力。 那齐鲁之地,桑海之滨的儒家小圣贤庄,其中弟子那个不是贵族? 韩非、还有如今并未前往儒家的张良,那个不是贵族弟子! 如今,能习六艺,知礼节的那个能是普通人。 权力的诱惑,谁能抵挡?世人为“权”、“财”二字有多少人为之甘愿赴死。 而如今“权”又远大于“财”,追逐权力之人不知凡几。 但权力却只会掌握在王族与贵族手中,权力外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 “韩兄考虑得如何?” 此时,韩非已是思索了许久,其脑海中已是闪现过许多种可能。 “白兄,如何去做?” 此刻,韩非眼中却是有着坚定之色。 这位“法家之集大成者”已是锋芒毕露了。 其将要在这韩国之中贯彻自己的法了。 白泽见此刻的韩非却是满是赞赏之色。 “韩非身为法家之集大成者果然不凡。” “在告诉二位一个不利的消息,两人名下的地产,黄金,房契皆是被人转走了。”白泽口中却是吐出一个对韩非来说十分不利的消息。 “夜幕。” “夜幕。” 韩非卫庄两人瞬间便是想到了是何人动手,毕竟在这新郑城中,也只有夜幕有如此大的实力。 “如今,韩兄需要向你宫中的那位父王索要更大的权力,要动两人的钱财,可不是如今你那权力能碰的。” 第七十二章 嗜血罗网 韩非在越了解夜幕之后,越觉得夜幕的深不可测,但同时其也发现了韩王的种种不对劲之处。 他那深宫之中的父王对夜幕可谓是不闻不问,此种举动,韩非却是觉得颇为诡异。 韩非也知他那父王有些昏懦,但也总该暗中遏制甚至剪除夜幕羽翼,但其无动于衷之举却是有些离奇。 韩王安身为着韩国最至上权位的人,夜幕虽然有着庞大无比的势力,但其也不敢直接对韩王安动手。 韩王与夜幕保持着一个离奇的平衡状态,一但打破了这种平衡,对双方必定都是大为不利。 虽然姬无夜掌控着一切,但也顾忌韩王安的命令,虽然其中演戏居多,但昏庸的韩王安不知是看不出来还是另有隐情。 …… “白兄,你白家在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为何涉险入韩?” 韩非知晓自己身份,白泽也并不在意。 白泽却是装作无奈道:“秦国之局也是颇为不平静啊!现在的白家不是几十年前的白家了。想必,二位也是知晓如今秦国军政局面吧。” 韩非、卫庄二人皆是知晓如今秦国军政大局。白家如今却是没落了许多,加之二人私下里也并不是没有调查过白泽,所以,白泽所说也并未引起两人怀疑。 “你来韩国想必不是这点原因吧!”卫庄却是在一旁淡淡道。 “哈哈,果然什么瞒不住卫庄兄。 想必卫庄兄也知晓夜幕背后的那张嗜血的大网吧?”白泽却是透露出了对韩非与卫庄两人来说都是有些不利的消息。 “难道白兄所说的是罗网?” 一旁的韩非却是有些不解,罗网其也是知晓,但与如今的夜幕有何关系其却是并不清楚。 此时其一个人的情报此时却是显出了不足。 而卫庄听白泽所言却是脸色微变,其自然是知晓白泽所说是何势力。 “嗜血罗网。”卫庄却是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眼中都是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许久之前,卫庄便是是发觉的姬无夜背后有一股横跨七国的庞大势力,细查之下便是知晓了其底细。 而罗网与鬼谷一脉也算是颇有渊源。 多年前,卫庄便是在鬼谷秘典中发现鬼谷一脉居然有人被罗网猎杀。 其细查之下,方才知晓这罗网的可怕,而今在这新郑之中也是发现了罗网踪迹,罗网的恐怖不得不让卫庄打起十二分精神。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横跨七国,编织命运。 罗网的恐怖,使得这位鬼谷传人都是感觉到了无比的危险。 “罗网,在韩国也是暗中有着合作者,想来这合作之人便是这姬无夜了。 我受人之托,解决罗网如今的局面。” “二位,罗网之事暂且不论,此时罗网并不是重点。” 卫庄却也是没提及罗网之事了,毕竟如今罗网的势力不是如今的他能撼动的。 …… 几人却是酒正酣,意正浓。 “唉。” 韩非一声打乱了三人的酒意。 “韩兄为何叹气?”白泽见韩非叹了一口气却是有些奇怪。 何事能让这位“九公子”如此叹气啊? “我父王自我求学归来后便是发现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卫庄随即便是开口道:“想必是那潮女妖所为。” “卫庄兄,知晓内情?” “碧海潮女妖,藏在深宫内庭,她的话比很多王公大臣都有用。” “潮女妖?”白泽装作一个好奇宝宝一般。 白泽自是知晓那潮女妖,其诸多手段颇为不凡,其一手百越调香之术更是颇为了得。 加之一手幻术比之焰灵姬的火魅术还要诡异,那韩王便是每日被其一手玄奇幻术与百越熏香之术催眠,控其心神,宛若一傀儡一般。 不得不说,这韩王能成为夜幕“傀儡”仿若一笑话,一国之君,变成了臣子的棋子,宛若天大的笑话。 潮女妖白泽猜测可能与百越关系不浅,一手蛊术,调香之术皆出自百越。 那百越一地确实奇人颇多,巫蛊之术,百毒之术,令白泽都是有也咋舌。 白泽韩国之行,百越一地也是在其谋划之中。 “枕边香风销魂蚀骨啊。”韩非无奈的叹了一声。 潮女妖身份神秘,凭借卫庄、紫女二人的势力都是没查出其具体是何人,不得不说这潮女妖隐藏之深。 好在白泽知晓剧情,否则必然有些诸多掣肘。 韩非身为九公子,但韩王深宫内廷之地其也是不能踏入半步,否则就是僭越之罪。 王宫规矩森严,纵然是他也无法调查到那韩王深宫内廷。 …… “还是先去见见这位韩国的大将军吧,还望白兄与卫庄兄鼎力相助。” 韩非却是起身一拜。 “可以,我让我近卫与你同去,我不便于露面。”白泽想都没想便是答应了。 卫庄却是没说什么,但是韩非却是明白了卫庄的意思。 以卫庄的性格而言,其却是默认了。 …… 傍晚时分,韩非、卫庄两人却是前往了姬无夜府邸。 而白泽身份特殊,其毕竟是秦国之人,与韩非明面上有太多的联系,免不得姬无夜借此大作文章,届时韩非必然大有麻烦。 韩王安乃至整个韩国皆是惧秦久已,此时白泽出现在韩国,必然免不了引起韩王的忌惮。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白泽自是明白,白泽此时如今在韩国这点实力可无法与一个韩国相抗衡。 虽然武遂驻扎着秦国的平阳重甲军,但贸然出兵却必然遭到六国抵制,六国合纵之危白泽可是清楚无比。 …… 此刻已是,华灯初上时分了。 白泽与韩张良两人在姬无夜府邸之外等候三人。 白泽将韩云派去保护韩非了,如今的姬无夜,丢了十万两军饷,还被韩非盯上,心中估计将韩非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而张良乃是韩非计划之中保险一环,所以,在前往姬无夜府邸这个龙潭虎穴之时便将张良先叫到了紫兰轩。 韩非身为儒家子弟,六艺必然精通,礼、乐、射、御、书、数,韩非可能大都算得上是大家了。 但射术,韩非只是普通,那点微末功夫,在白泽眼中等于没有,同样在姬无夜眼中也是没有。 此时,韩非有着韩云以及卫庄两位高手护住,想必并无太多危险。 第七十三章 儒者张良 马车之中的张良,一袭素衣青衫,干净利落,浑身透着一股儒雅气质。 不得不说,张良是一个完美的儒家之人,其在未来在桑海小圣贤庄没几年便是成了儒家三当家,在儒家地位可谓是不凡。 虽此时张良未入儒家之门,但此刻的他已是颇具儒家气息。 其一身君子浩然之气,白泽也不得不称赞。 “张良,你张家五代为相,你如今也入朝参政了,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啊,想必将来也是拜相之人。” 的确,张良凭借其张家在这韩国的地位,除了姬无夜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能稳稳压住张家一头,其余之人,甚至就连许多王公贵族也无法威胁到张家的地位。 “白兄,谬赞了,良还才疏学浅,担不得大任。” …… 时间在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期间缓缓溜走。 不远处的将军府威严无比,而将军府内,气氛却是有些紧张。 殿内,美人倒地,一脸惊骇。 姬无夜手中一把铁尺悬在美人头顶,眼中却是杀气腾腾,只是这杀气却是向着韩非三人。 韩非三人皆是面不改色,卫庄、韩云两人本就不是等闲之辈,而韩非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如此这般,还不能使其改色。 “哐当。” 大殿之中的门却是被猛地推开,几名手持武器的卫兵出现,几人皆是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几人手中长剑泛着寒光,显然是锋利无比。 几人就等姬无夜一声令下,便会向着三人杀去。 这几人都是姬无夜近卫,此时眼中都泛着凶光,显然也是实力不凡之人,但较之韩云、卫庄二人却是差了许多。 见几人冲了进来,韩云不禁横跨一步,站在了韩非身后,卫庄见此便没有动作。 眼前之人,他早已是感觉出了对方的不凡,其浑身透着一丝凌厉的杀气,那种杀气手中长剑必然饮血无数,其定然也是一高手。 现在其护着韩非,想必并无大碍。 而韩非此时却是转身要走,此刻韩非想做之事已经做完了,想说之话也道尽了。 眼前的姬无夜见状,却是手持一柄战刀走向了三人。 卫庄、韩云两人皆是瞳孔一缩,眼前的姬无夜武功不凡,想来也是有一番苦战。 “今晚与公子一席对话真是令本将军收益良多,公子不如多留几日,我们把酒长谈,岂不快哉。” “我们已经在这里叨扰将军多时,岂敢再劳烦将军。” “公子如此推迟,就算我肯答应,我手中这把战刀也不能答应。” 突然,姬无夜心中一横,手中战刀却是猛地挥向韩非而去。 战刀破空,甚至带起破空之声,可见姬无夜功力之强,毕竟姬无夜能掌控如此庞大的夜幕实力绝非等闲之辈,甚至较之此时的卫庄也是不差半分,甚至可能隐隐超出。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卫庄脚下一动,手中鲨齿也是一挥而出。 “铛。” 刀剑相交,甚至有着火星飞溅。 卫庄一剑却是硬生生挡住了姬无夜手中的战刀。 姬无夜见状便是收回了战刀。 “哈哈,我早就看出你身边这两位朋友深不可测,技痒想试试身手。 果真了得,哈哈...” 姬无夜见手中铁尺被卫庄挡住,且几名近卫也是被韩非身后的韩云挡住。 此刻卫庄、韩云一前一后将韩非护在中间。 姬无夜虽然恼怒,但见此情形也是颇有些难办。 短时间难以拿下三人,拖下去却是难免多生事端。 殿中,几人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而姬无夜眼中却是有着丝丝杀气弥漫。 刀剑已经亮出来了,一番血战想必在所难免。 “哗哗哗。” 忽然,门再次被推开了。 “将军,张良先生亲自来传话,说相国大人已经备下酒宴,等着公子韩非回府饮宴。” “将军留步,告辞。” 韩非却是头都没回。 “张开地这老东西。”姬无夜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声。 姬无夜见此刻也是无法解决韩非一行人,不如借这个台阶下台,日后再解决这群人。 …… 两刻钟之前。 此刻,夜空之中已是繁星点点了。 此时也到了韩非与两人约定的时候了,张良这位最后的保险也该展示出来了。 白泽估摸了一下时间,感觉到时间已到。 白泽对一旁的张良说道:“张良,时间到了,该你出马了。” 随即,张良便是独自一人向着将军府而去 张良便是最后一道保险,张良的作用便是借势。 借相国张开地的势,使得姬无夜投鼠忌器,不敢强行对韩非下杀手。 姬无夜虽然不怕张开地,但张开地知晓韩非在将军府中被害,对姬无夜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届时,必然是与韩王以及忠于韩王的人刀兵相见。 那样的局面可不是姬无夜想看到的。 …… 没过多久,韩非一行便毫发无损的从将军府这个龙潭虎穴之中全身而退。 马车之上的白泽却是率先开口道:“几位如何啊?动手了?” “白兄,颇为惊险啊,好在有卫庄兄与韩云兄两人挡住了姬无夜,否则此行必将凶险万分。” “全身而退,三位辛苦了。” “费了一晚上的唇舌,口干舌燥。” “给。” 白泽手中却是甩出一壶醉仙酿。 “还是白兄够意思。” “走吧,留点时间给夜幕动作,今夜就让它过去吧。” 那姬无夜不得不说是胆大包天,对韩非直接动手,可谓是直接挑战韩国王室的权位了。 王权与姬无夜的争斗,姬无夜以其庞大实力来看,绝对是必赢的一方。但即是赢,夜幕也必定元气大伤。 姬无夜并无战国初年齐国田氏那般高瞻远瞩。 齐国政治家晏子曾言到:“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 当时田氏在齐国颇有威望,而且最为重要的其威望乃是来源于百姓,其以“修公行赏”争取民心。 田氏有民拥之,其之行为可以说得上是改朝换代的奇例了,没有过多的刀兵相见,颇为平静的便是完成了权力的更迭。 而夜幕的姬无夜却是以强权成为韩国的实际统治者。强权之下必有人反对,而且可能会愈演愈烈。 夜幕带给人的只有恐惧,恐惧只能压人一时罢了,压不了一世。 第七十四章 谋划夜幕 夜幕虽然势力庞大,但其在白泽眼中却是颇为不堪,当然了说的并不是其实力,而是其行事作风。 夜幕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姬无夜又专横跋扈,其手下草菅人命之事可是没少做,以至于如今的夜幕在庙堂之外已无半分威信。 诸多势力对于夜幕虽无明面上的反抗,但暗地里却是对夜幕阳奉阴违之事却是没少做,这些势力有机会之时必然会在背后狠狠捅夜幕一刀。 一个能长久的势力,首先必然要足够强,但与此同时还必须要有普通民众支持,民心所向其才能越来越强。 就如那齐国田氏,其爱惜人民,兵不血刃便是成为了齐国之主,甚至周天子也承认了其地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纵贯整个人类社会。 夜幕此刻已然是向韩非亮出了刀兵,但还算不上是对王权彻底动手。 王权与姬无夜之争,必然会导致韩国朝局大乱。 朝局一乱,韩国必然全方面的大乱。 届时,几国必然插手,几国可不是夜幕可匹敌的,甚至是绑上整个韩国也是无力之举。 韩国可谓是强敌环伺,韩国北临赵,东接魏,南有强楚,西有虎狼大秦虎视眈眈。 血衣侯虽然手握十万大军,但是在秦楚两国看来无异于嘴边的肥肉,而魏赵齐三国也绝不介意喝上一口汤。 韩国如今国力之弱已是危如累卵了,甚至随时有覆灭之危。 ...... 紫兰轩中。 白泽斜靠在桌上,其右手却是有频率的敲击着桌子,一看便知,白泽是在考虑着什么。 片刻之后。 “通知墨鸦,让他查一查百鸟之中一名叫兀鹫的杀手。 要快。” “是,公子,属下立即下去安排。” 如今,此人也该出现了。这断发三狼中唯一还活着的人,秃鹫。 兀鹫牵扯到一批巨额宝藏,白泽对这批宝藏也是颇为惦记。 ...... 此时韩非却是前往了王宫之中。 韩国律法,刑不上大夫,虽然此时龙泉君、安平君两人已死,但其却依旧有着韩国贵族的身份。 想要将两个王公贵族之人抄没家产,必须要得到韩王的首肯,韩非虽有信心说服韩王罚没两人家产,但皆是他可能也是让韩王不喜。 虽然如今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家产都被姬无夜派人转移了,但韩非得到韩王首肯之后便是有着办案之权。 夜幕夺下两人家产本就是暗中进行,此时摆到明面之上却是对夜幕不利,平日里谁人敢说夜幕的坏话,但现在已经接连有人挑战夜幕的权威了。 韩国王宫之前,韩非一步一步踏入了这个冷冰冰的王宫之中。 等待着他的将是他那位昏懦的父王。 …… 将军府中。 “李彪,你派人今夜便将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名下的黄金、房产田契全部转移,韩非那小子已近发现了。” 此时的姬无夜眼中都闪烁着凶光。 韩非昨日的举动明显是逼自己动起来,但此时的他已然是只有动起来,此时不动就是活靶子,任由韩非动手。 “是,将军。”一旁的李彪却是有些谨小慎微,其卫戍将军的地位在夜幕之中虽然不低,但其却只是姬无夜手下的一手下罢了。 …… 入夜,凉风习习,带走了一丝暑气,万里高空之上,已是繁星点点,明月高悬,在这夜幕之中带来了一丝光亮。 新郑城外一处山丘之上,说是山丘,但旁边却是颇为高耸陡峭的悬崖。 七人在悬崖边却是饮酒作乐,悬崖边风却是大了许多,好在搭了一个简易的小亭子,挡了大部分冷风。 此处看下去,整个新郑城一览无余,可谓是一个看戏的好地方。 “此处视野开阔,城中景致一览无余,诸位可还满意?”一旁的紫女却是淡淡开口道。 梦云、焰灵姬两人却是站在白泽身后,与韩非、卫庄、张良三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白泽有着两位美人在旁,韩非却是颇为羡慕。 见白泽身后的两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韩非都是忍不住侧目,毕竟两位女子着实是不凡,一位恬静如水,一位却又如烈火一般。 一旁,紫女这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却是是给几人倒酒,一袭紫衣,弯腰之时身材展示得淋漓精致。 这时,白泽却是对着眼前的韩非道:“韩兄,今日你虽然取得了你父王的首肯,但想必也是颇不容易吧?” 王权之下是没有亲情的。如今韩王安有些昏懦,而且有些不喜韩非这位儿子,其子嗣众多,并不在意这韩非。 可其那曾想到,韩王安他诸多儿子中,却是只有这韩非一人有着扛起韩国这艘已经破碎的巨轮的能力。 韩非出身与着韩国之中,却是有些可悲可叹啊! “白兄,此事略过,此时略过。”韩非此时脸上都是有些无奈,想必肯定是颇为不顺。 “哈哈哈…”白泽笑得却是颇为大声,语气之中的调侃却是并未隐藏丝毫。 幸好自己不是帝王之家出身,否则兄弟反目,争权夺利这等狗血之事想必也躲不掉。 第七十五章 姬无夜再败 夜渐深,夜空中的明月与繁星却是更亮了,以不是那么热烈的光却是撕裂了原本漆黑的夜空。 在这悬崖之上,虽然新郑城看起来颇为遥远,但凭借几人目力却是看得颇为清楚。 在场众人之中,可能就只有白泽侍女梦云看不清了,毕竟在场众人就梦云实力最为低微,就连一旁的张良此人也是有着不错的身手。 初次见张良之时,白泽便发觉其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虽然算不上一流,但也算得上不凡了。 “登场了。”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 而一旁,一袭青衣的张良却是紧盯着下方的新郑城。 白泽站起身,夜风却是轻抚而过,夏夜醉人的夜风虽然凉爽,但白泽依旧是感到了一丝隐隐的热意。 下方的新郑城夜市算不上繁华异常,但依旧是灯火辉煌,毕竟这韩国新郑也是有着百多年的底蕴。 放眼望去,只见将军府外却是有着一队骑兵出现,约摸三十人左右,一看就是精锐之士。 “将军府的亲卫精骑兵出动了,看来几位登门拜访的诚意,让姬无夜动心了。”一旁的身姿曼妙的紫女却是淡淡道。 “我相信,他不止是动心,而且今夜很有可能还会伤心。”韩非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但话语间却是有着一丝笑看风云的意味在其中。 “卫庄兄,白泽兄,这后面的好戏还得有劳二位一起帮忙演完。” “可以,韩云已经早就在下面准备好了,只待这姬无夜动起来了。”白泽却是淡淡开口道。 三人早已是准备好了一切,今日白天之时便已是商量好了计划。 一旁的卫庄,却是没说话,缓缓站起身,将酒樽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即便将酒樽一扔,只见酒樽却是碎成了几瓣。 然后便是颇为潇洒的离开了。 见酒樽被摔,韩非却是一脸的心疼与无奈。 “我知道他一向很酷,但是他需要用摔别人心爱的杯子来证明吗?” “看来,今晚伤心的人不只有姬无夜。”一旁的紫女却是调侃着一脸无奈的韩非。 “哈哈哈…”而一旁的白泽就没那么多的话语,只是大笑起来,只是白泽笑声依旧是那般肆无忌惮。 “哈哈…”一旁的梦云、焰灵姬、紫女三位女子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几人也只是笑了笑,只是没白泽这般肆无忌惮罢了。 随着卫庄的离去。几人便只有静静等待了。 “公子,梦云为你斟酒。” “还是梦云好,不似有些人,完全不知道知恩图报。” 一旁的焰灵姬听得白泽所言却是撇过头去,仿佛是见不得梦云对白泽服服帖帖的,毕竟焰灵姬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一旁的紫女却是嫣然一笑,白泽都是光明正大的看了一眼。 …… 夜渐渐过去了。 一夜过去,新郑城中却是多了一伤心之人与一开心之人。 姬无夜自然是那伤心之人,此时的夜幕却已是连败数阵了。 许久之前的鬼兵劫饷被做了那螳螂,此次又是为韩非做了嫁衣。 而韩非此次得了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位王爷的黄金、房产地契可谓是大有收获。 虽然黄金仅仅只有七万两,但也补了大半军饷。 …… 此时将军府中,却是戒备森严,自昨日韩非安然离去后,姬无夜便是加强的府中的防备。 此刻,大殿中,姬无夜却是有些烦躁。 昨日整整三十人的亲卫精骑却是没了消息,加上原本的守军接近五十人已是整整一日没有任何消息了。 这时,一士兵却是快步踏入了殿内,有些急匆匆的,而且脸上有着明显的不安色。 “禀将军,昨夜守军遇两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袭击。七万军饷以及诸多房产田契全部被…”前来禀报的士兵有些支支吾吾。 “快说。”姬无夜却是虎目一瞪,眼中闪烁着弑人的凶光。 一旁的士兵显然是有些恐惧,身子都是有些颤抖。 “将军,全部被夺走了。” “什么?一点都没留下?” “一点…一点没留下。” 原本,卫庄与韩非本来是要给姬无夜留下一枚金币用于激怒姬无夜的。 但在白泽看来,蚊子再小也是肉,留一枚金币给姬无夜,还不如给自己加个餐。 况且,现在姬无夜的愤怒已经是快爆表了,最近夜幕可谓是诸事不顺。 “韩非这小子居然敢算计我。”此刻,姬无夜却是拳头紧握。 随即一脚将眼前的士兵踢开。 此刻的姬无夜显然是暴怒无比,提起旁边的战刀便是发泄一通。 …… 紫兰轩中。 虽然韩非计划已然是完美的完成了。 但此时的韩非依旧是有些忧心忡忡,毕竟那十万两军饷下落却是无影无踪。 新郑城中有如此藏在黑暗更深处的势力,自己与卫庄二人皆是查不出丝毫蛛丝马迹,不得不说是一大隐患。 韩非与卫庄两人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白泽。 毕竟白泽出现在新郑城中的时间是那么的不合时宜,白泽来到新郑城后没几日便是发生了军饷被劫一案。 但白泽所做所为,却是逐渐打消了两人的怀疑。 两日前,前往姬无夜府邸,昨日袭击姬无夜黄金藏匿地点,皆是有着白泽的帮助。 更何况,就连此次龙泉君与安平君家产一事也是由白泽最先提及。 如今的韩非却也是有些无奈。 赌约自己已然是输了。 “唉。” 房间中的韩非却是长叹一声。 …… 入夜,一队军容齐整的军队却是出现在王都。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这支军队的不凡。 远处,一高楼之上,白泽与韩云两人却是看着这支颇为不凡的军队远去。 第七十六章 血衣侯回京 “韩云,这支军队如何?” 白泽看了一眼一旁的韩云,白泽也想听听韩云的看法,毕竟每个人看待同一类事物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韩云也虽算不上是兵家大家,但也能看出一支军队的好坏。 “公子,这支军队应该可以比肩秦国铁骑,其军容齐整,自入城以来甚至步伐都未乱过。”一旁的韩云却是颇有些郑重的道。 这支雪衣堡军队乃是自十万大军中精心挑选而出,自然都是精锐,能够比肩秦国铁骑也是正常。 七国之中排除白泽这个异数麾下的虎贲军,就当属多年前的魏武卒为最强。 昔日,吴起所率领的魏武卒可是创下了“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不分胜负的奇功伟绩。” 白泽也十分佩服吴起所创立的魏武卒,其曾指挥五万多魏武卒大破秦军五十万之众的战绩可是威名赫赫。 魏国曾在其带领下夺秦之河西之地,可谓是风光一时。 对于熟读兵书的白泽来说,自然知魏武卒的恐怖,甚至,魏武卒也算是秦国一些为军将领心中的一个耻辱。 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吴起能用五万人大破秦军五十万之众,由此可见魏武卒之强大,以如此悬殊的兵力还取得胜利,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事。 但如今的魏武卒却已是大不如前,其现在也只能抵抗秦军铁骑了,哪还有吴起之时那般威震天下的霸气,如今的魏国已然是养不起一支能够横扫天下的魏武卒了。 时代终究有人落幕,也有人奋力崛起。 如今七国之中,秦锐士、魏武卒、赵骑士、齐技击可称得上是七国之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但其余三国也是有着自己的精锐,只是名声不响罢了。 如那楚国项氏一族麾下的腾龙、雷豹、影虎三大军团谁敢小觑。 这血衣侯旗下的白甲军也是不错。可惜韩国如今这飘零摇曳的样子已然是养不起也养不出真正的精锐之师了。 “皑皑血衣侯,有趣、有趣。” “韩云,让铁血盟查查这支血衣堡的军队,我要知道他们的人数、驻扎地点、使用的马匹兵器等消息。” “好的,公子,明日我便派人前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白泽不会小觑任何人,小觑天下英雄是颇为不智之举。 这一夜注定有人要睡不着觉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但这一夜新郑风云注定再掀波澜。 …… 紫兰轩中。 梦云依旧跟着紫女学些粗浅的剑术,毕竟高深的现在的梦云也是学不了。 而焰灵姬却是享受着难得的自由时光。 今日,韩非也是该得那司寇之职了,虽那相国张开地虽然是要求韩非必须找到那失踪的十万两军饷。 但如今韩非夺得了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家产,想必那张开地也不可能再次食言了。 而那韩王虽然不喜韩非,但韩非此次也算立有大功,加之有相国张开地举荐想必是十分稳妥了。 中午十分,韩非便是参加朝议回来。 …… “祝贺韩兄成为韩国司寇,想必以后再这韩国朝野之中必然有着韩兄一之地,来韩兄,我敬你一杯。” “此事,还要多谢白泽兄,与卫庄兄,应该是韩非敬两位才是。” 韩非却是举杯向白泽与卫庄两人道谢。 两人也是欣然接受,并没有半分矫情。 “韩兄,昨夜回来的一只军队你可曾听闻。”白泽却是话音一转道。 “白兄说的可是那雪衣堡的白甲军?” 一旁的韩非显然也是知道雪衣堡,所以韩非也是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此时的他显得倒是颇为郑重。 一旁的卫庄听得白甲军也是有些异样,想来其也是知晓许多。 “我准备寻个时日去探探这血衣侯的底,此人可能与罗网颇有关系。” “罗网?” “有关系?” “血衣侯掌管十万军队,其身份高贵,你要怎么做?”一旁的卫庄看了一眼白泽道。 “我自有我的方法,二位等我消息便可。” ...... 新郑一处颇为豪华的府邸,此处比之白泽的望月山庄也是不妨多让。 此处便是血衣侯白亦非在这新郑的居所了。 血衣侯身为韩国世袭勋爵在这新郑中自然有着自己的宅邸。 “韩云,等会儿,动手的时候你好好学学。” 白泽早已想好,直接一个出其不意,对着血衣侯来个下马威,免得以后血衣侯给自己找麻烦。 这时一个管家装束的人走了出来,只是其一身军伍气息却是隐藏不住。 “诸位,我家侯爷有请。” 两人便是在这管家的带领下进去了这血衣侯的宅邸。 走到府内,白泽便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应该没有埋伏。” 小心总是无大碍。 会客厅内。 血衣侯高座与大厅正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眼前的血衣侯一袭红衣外套,脚下一双军靴,苍白的肤色,白色的头发,浑身透着一股邪劲。 “二位请坐。” “听闻血衣侯,昨日回王都述职,如今前来拜访一下,也好混个脸熟。”白泽笑着对眼前血衣侯道,只是白泽口中却是没有太多拜访之人该有的敬意。 眼前的血衣侯却是瞳孔一缩,眼前之人他也得到了夜幕的一些消息,但他也摸不准眼前这看起来十分狂傲的人具体是何身份。 白泽可对眼前的血衣侯没有太多好感,其一身功夫颇有些邪性,吸食人血练就一身可谓是惊世骇俗的武艺,其武艺乃是建立在累累枯骨之上。 颜值即是正义这话只有一群活在梦中的人才会有挂在嘴边。 血衣侯手中有着多少无辜人命,可能他自己都不知晓。 杀戮也需要区分,战场杀敌乃是为国分忧。屠戮自己便是罪。 这白亦非甚至其年龄也是一个谜团,他那嗜血的武功让其有了不老的容颜,倒是颇为邪性。 “你究竟是谁?”白亦非有些冰冷的声音响起。 血衣侯周围甚至出现了丝丝寒气。 第七十七章 白泽恐怖的实力 “我是谁,罗网应该知道吧。”白泽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这位在夜幕之中有些特殊地位的血衣侯。 白亦非此时看似屈居于姬无夜之下,但其却绝不是一个会甘愿屈居于他人之下的人,如今的血衣侯已然是逐渐开始露出自己的獠牙了。 如今的他手握重权,甚至比之姬无夜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 “罗网?”白亦非心中却是嘀咕着。 白亦非自然是知晓罗网,夜幕与罗网有些许多合作,甚至他自己私下也与罗网有着诸多合作。 罗网恐怖的实力其也是知晓,能与夜幕有牵扯的人自然都不普通。 眼前之人并非是罗网之人,罗网杀手浑身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详之感,而在这两人身上,他却是并未感到那种感觉。 而且自己也并未在两人身上发现那罗网所特有的蜘蛛纹身。 加上以罗网与自己的关系,对方也不至于藏头藏尾。 白亦非思索片刻,便是得出了结论:此人是敌非友。 “此人必然与罗网有着仇怨,拿下此人,罗网必然能够全力支持自己。”白亦非心中暗道。 在这新郑,自己想动的人,那便动,管他什么猛龙过江。 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条猛龙呢? 这时,白亦非却是站起身。 两柄长剑出鞘。 眼前白亦非一身红衣,手持红白双剑,浑身寒气弥漫,身后却是突然出现冰棱。 这时,韩云却是瞬间闪到白泽身前。 忽然,韩云却是瞳孔一缩,只见那冰棱却是向着他刺了过来。 韩云却是运其内力,想要硬挡这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冰棱。 “果然不凡,给劲!” 感受到双手之上承受的力量,韩云却是怒吼一声。 白亦非见状也是略微一惊讶,随即,身后近十数支冰棱却是一同暴射而出,向着韩云袭来。 “嘣。”一声巨响。 只见,韩云却是将身前的十数支冰棱全部击碎,但韩云手中却是滴下几滴鲜血,嘴角也是渗出鲜血,显然是没从白亦非手中讨到好。 “韩云,退下吧。”白泽见状便是开口道。 白泽却是往前一踏,一股磅礴的内力自体内出现,内力流转之下聚于右手之上。 转瞬之间,右手便是聚起一股气刃。 白泽施展之术正是那阴阳家聚气成刃之术。 “聚气成刃?”见白泽手中施展之术,白亦非心中却是十分惊骇。 “血衣侯,过两招如何?”白泽淡淡一笑道。 “小子,别太狂傲了。” 忽然,屋内却是凭空响起破空之声。 只见那被韩云击碎的带刺冰棱却是片刻之后便是恢复如初,这时正犹如灵蛇出洞一般猛地向着白泽刺了过来。 “嘭。”一声巨响。 只见,由白亦非操控的冰棱撞击在白泽身前一尺之处。 身前一尺之处,正是白泽以磅礴内力离体而聚集出的一面看不见的气墙。 气墙仿佛坚不可摧,那冰棱想要想要再进一步却是再无可能。 这时,大门却是被十数名士兵撞开了。 十数名士兵却是拔出了手中的武器。 “侯爷。” 十几位士兵此刻就待白亦非一声令下便会向白泽二人动手。 “血衣侯,旁人插手切磋就没意思了。” “都退下,谁也不准插手。”白亦非对着冲进来的士兵喝道。 白亦非见冰棱无用,便手持双剑却是向着白泽杀过来。 白泽见状,眼中一凛,右手气刃一挥。 白泽却是想用血肉之躯抗衡白亦非手中双剑。 鲜血淋漓的场面却并未出现。 只见,白亦非却是直接被白泽手中气刃之剑一击而退,而白泽却是一步没退,傲立于原地。 白亦非脸色有些难看,一招而过,白亦非便是知晓自己落了下风。 对方,仅仅只是以气刃与自己交手,而且还将自己一招击退,刚刚那一剑自己虽未用全力,但也是有了七成之力。 能将自己七成之力的一剑仅仅用气刃便是击退,白亦非心中便是知晓对方却是远强于自己。 “哈哈,血衣侯果然了得,告辞。”白泽却是开口,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试探。 “恕不远送。” …… “韩云,如何?” “望公子责罚,属下的确不是对手。”韩云却是单膝跪于白泽身前。 “无妨,血衣侯此人实力本就非同凡响,一般人本就不是其对手,你能接上几招算是不错了。” 白泽自然知晓两人差距,毕竟血衣侯算是这《天行九歌》中武力天花板之一了。 韩云虽然出自虎贲军,但其跟随自己的时间还是太短,武功虽然有了较大的增长,但在血衣侯这类最顶尖的高手眼里还是不够看。 如今卫庄实力还未至巅峰,韩云如今实力还要弱与卫庄,如何能与这那血衣侯争锋。 甚至白泽觉得其实力甚至不会弱于巅峰纵横二人,就算弱也并不会弱多少。 夜幕与罗网虽然有着合作关系,但夜幕顶尖高手却比不了罗网,罗网之中天字级杀手可谓全都是血衣侯一般的角色。 但夜幕也是不会太弱于罗网,甚至在韩国这一亩三分地上夜幕就是最强大的势力,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夜幕把持着韩国军、政、财、谍四个方面,其势力之庞大白亦非心中自然清楚。 血衣侯十万大军,谁人敢捋其虎须。一个人再强能真正做到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这话,在白泽看来很多的只是一句戏言罢了。 至少在这个世界,白泽表示怀疑。 刺杀在白泽眼中只是小道,刺杀虽有奇效,但在真正精锐的大军铁骑攻伐之下,杀手手中的几柄利刃能挡多久? 一日?还是十日,亦是片刻都挡不住? 毕竟这可不是各种《演义》之中,将双方将领拉出来单人决斗,胜者便代表各自一方方胜了。 第七十八章 阴阳五行 此刻,血衣侯侯府内。 浑身散发着骇人寒气血衣侯脸色有些不好看,被一个年龄小了他许多的人压制让他脸面无光。 “来人。”白亦非有些阴冷的声音响起。 “侯爷。”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这有些阴暗的房间内。 “派人通知罗网的人来见我。” “是侯爷。” 这人影领命后便是退出了这有些阴森的房内,独留一个血衣侯在其中。 眼光照射到屋内,本该驱散阴暗,但阳光在这血衣侯府内却是变得更加阴森了。 …… “韩云,你伤势如何。” “公子,就一些皮外伤,此刻五脏六腑有些翻腾,调养一两日便能痊愈。” “公子,你别说,那血衣侯一身武功的确了得,特别是那一手控冰之术,远非我能比。”韩云与白亦非交手数招便是落败, “哈哈,那血衣侯武功的确远非你能比拟,我传你那控冰之法你还需要下苦功夫。” 白泽知晓,那血衣侯一身武功之强横要是没有自己这个变数,韩非卫庄二人要解决这血衣侯可谓是十分艰难。 血衣侯掌管韩国十万大军,而且其一身武功在七国之内要说稳赢他的除了白泽及其麾下几人,七国间可能也没多少人。 …… 望月山庄内。 此刻,白泽与焰灵姬两人看着身前的韩云。 只见,韩云却是在施展着与血衣侯白亦非有些相似的控冰之术,只是两者威力却是有较大的差距。 如果说血衣侯施展的是冰棱巨蟒,那韩云这便是一条小冰蛇而已。 “韩云,你内劲还不够庞大,还需要再练练,内力强劲才能驱动更加庞大的冰棱。” “是,公子。” 看了一眼身旁绝美的焰灵姬便对其道:“焰灵姬,过来,我教你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你能教我什么?”身旁的焰灵姬却是有些疑惑。 焰灵姬美眸中充满了疑惑之色,她自然知晓白泽实力非凡,但他身上那股杀气,焰灵姬却是知道她学不来。 “世间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 “你天生便属火,火之一道博大精深,你百越一地虽然奇人异士也不少,但比之荆楚一地的千年传承还差了许多。” 百越与楚一出同源,火巫之术早已是传承千年,但如今两地却是有些传承断绝之像。 百越战乱颇多,韩楚两国对百越便是时有征伐,导致百越可谓是生存艰难。 忽然,白泽手中也是冒其一股黑色火焰,这火不知为何却是黑炎袅袅。 “你,这是?”焰灵姬绝美的脸庞却是十分惊骇。 黑炎之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温度,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一缕黑炎比之她施展的火焰却是强了太多。 “虞土、夏木、殷金、周火,秦水。” 这五德终始,秦灭大周,周属火,秦属水,水克火。 五行相生相克在王朝兴衰中也是体现着,这便是阴阳家的一套说辞。 白泽自是能辨得其中真假。 天地五行,便有五德。 血衣侯一手控冰之法,归根结底乃是属水。 水克火,但火大,也可灭水。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白泽一直记在心里。 而且楚与周相同,楚也属火,楚国便是那余烬死火复燃,最终甚至如那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势覆灭了大秦。 “你用的火太粗浅了,此时的你应多催动内力提高火的温度。” “你且看好了。” 只见,白泽将手中黑炎一挥而出,落在一不大不小的石块之上。 片刻之后,石块居然被那黑炎烧得开裂。 …… 傍晚时分。 晚霞的暮色残留,白昼与黑夜交替,夕阳总要结束,万物都将在黑暗中等待黎明。 这时,李向这位办事颇为完美的人来到白泽身旁。 “公子,这是墨鸦刚送来的情报。”李向却是递上一份竹简。 “下去吧。” “是,公子。” 摊开竹简一看,内容却是不多。 兀鹫,多年前加入夜幕,如今在百鸟内地位颇高,轻功卓越,但其好像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便是墨鸦所查到的所有情报,与白泽所知几无二致。 这兀鹫原本乃是断发三狼之一,为了复仇才加入夜幕,其想必是想借机接近刘意。 夺回那笔财宝,以及杀死刘意才是他加入夜幕的真实目的。 但刘意身为姬无夜一手栽培起来的韩国左司马,兀鹫一个小小的百鸟杀手,这十几年来都没找到机会报仇,十几年的光阴对他来说仿佛转瞬而过,想必如今他已然是蠢蠢欲动了。 这断发三狼,如今只余其一,其余两人早已是化作枯骨,消失与时光长河中了。 “火雨山庄、火雨公、宝藏、弄玉、兀鹫、夜幕,有趣、有趣。” 一个十多年前的巨富,居然牵扯如此之广。 第七十九章 流沙初立 那火雨公宝藏能让那天泽、夜幕等势力都垂涎欲滴,想必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现在白泽还正愁想要扩大虎贲军,但由于缺少钱财而导致进度有些慢了。 乱世将启,虎贲军满打满算也就近千人而已,要不了几年,天下统一之战便是要开始了。 届时,千人的虎贲军那时将会捉襟见肘。原本虎贲军甚至只有二百人的,其余八百人本全是虎贲军预备营,但如今这八百人经过几年的血腥磨炼已是达到了白泽要求的实力了。 扩张虎贲军之事已然是势在必行。 此刻,正好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那火雨公宝藏想必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昔日,魏国凭借一国之力都才养出五万左右的魏武卒,可想而知养一支精锐部队的消耗是多么巨大。 而白泽虎贲军个人消耗甚至是魏武卒巅峰时期的两倍有余,白泽这支虎贲军可谓是魏武卒升级版。 “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日中而趋百里。”如此这般强横的魏武卒才能以区区五万魏武卒破秦五十万众。 而白泽麾下的虎贲军却都是身负内力的高手。腰引弩十八石、弓三石,身负重甲能日行百里以上,方才是达到虎贲军预备营的标准。 许久前劫得的十万两黄金对于白泽来说也消耗不了多久。 在秦国的马场与军械制造那个不是吞金巨兽? 而今又要扩展虎贲军,将士铠甲、兵器、马匹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开销。 “搞钱果然是最难的!” “哎!” …… “白甲军!” 书房中,白泽盯着这铁血盟刚送来的情报喃喃自语道。 这白甲军乃是血衣侯手中的精锐部队,在消灭百越战役中更是百战百胜。 白甲军乃是白亦非的嫡系部队,属于雪衣堡麾下,甚至犹如血衣侯私军一般。 白甲军可谓是韩国最精锐的部队了,可其却是并无王室何事,王权旁落,军权自然而然也逐渐脱离了王权。 …… 紫兰轩中。 白泽几人推杯换盏,雅阁中只多了白泽这位异数。 “如今,那血衣侯回京述职,有血衣侯这位摧城拔寨的大将在我们必然会有诸多掣肘。” 此刻,前一刻还在痛饮美酒的韩非放下了酒樽,道:“对了白兄,那血衣侯你几日前去碰过面了,如何?” “血衣侯此人邪魅狂涓、霸气绝伦、冷漠异常。” 邪魅、霸气、冷漠,这便是白泽对血衣侯的印象。 “白泽兄对这血衣侯评价如此之高?” “血衣侯当得如此评价。”一旁的卫庄却是淡淡开口道。 “卫庄兄也对那血衣侯十分了解?”韩非却是对这血衣侯了解不如两人这般深。 韩非常年在外游学,虽然对韩国之事也颇为上心,但也总有诸多不足。 卫庄对这血衣侯却是颇为了解。夜幕四凶将中,唯有血衣侯与翡翠虎二人可谓是摆在明面上。 不似潮女妖与蓑衣客那般隐藏在迷雾之中让人看不清。 …… 韩非已然成为韩国司寇,掌管着韩国律法,然而就像其本人说的那样。 韩非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而如今的韩王安却是犹如一个空架子一般。 “夜幕四凶将,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四人表面听命于姬无夜实际内心各有想法。但此刻还是听命与姬无夜。” “韩兄,你最近倒是对着夜幕了解不少啊。”白泽对眼前的韩非却是笑道。 “也是该好好做做功课了。” 转过头,韩非对一旁的卫庄道:“卫庄兄,你对姬无夜如何评价?” “他能活到现在,还执掌韩国大权,可见你父王昏庸无能。”一旁的卫庄丝毫不顾及韩非,直接表示出了对韩王的不屑。 “我想请卫庄兄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姬无夜不除,韩国必亡。” 其余几人皆是有些错愕,几人却是没想到韩非却是如此直接了当。 “想让我帮你杀了他?” “我既然执掌韩国刑法,当然明白杀人是犯法的。一定也不会允许其他人这么做。” 白泽听韩非此言,觉得其有些妇人之仁,但韩非身为法家之集大成者,想必,必然明白这个道理,其必然有着自己考量。 “这个忙,其实是帮你自己。” 卫庄听闻韩非所言却是有些疑惑道:“哦,帮我自己?” “因为我想让你取代他。” 韩非此言却是正中卫庄下怀,卫庄与子女建立紫兰轩以及庞大的地下组织显然也是图谋甚大。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已经置身于这个名为天下的权力漩涡之中了。这已经无法改变。” “但我们可以建立起一个全新的韩国。” “全新的韩国?” 其余几人皆是有些错愕。 “第一,不再有姬无夜这样的人,第二,不再有龙泉君、安平军这样的人…” “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韩非第一次展示出了他那想要鲸吞天下的霸气。 一旁的几人皆是感觉到此刻韩非身上那股难以抑制的霸气,不由得纷纷侧目。 “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首先你要先活下去,姬无夜权力滔天,并非那么简单,其背后有着罗网支持,罗网的可怕,想必此刻的你已然是知晓了一些吧。” 提到罗网,韩非看了一眼一旁显得颇为随意的白泽,转念想起白泽那睥睨天下的霸气,以及自己与白泽的赌约,他心中却是安心了许多。 “有形的生命,的确非常脆弱,但是无形的力量,就会坚不可破。” “无形的力量!”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我给这股无形的力量取名叫做流沙。” 此刻,韩非身上充满了一个法家集大成者该有的样子,韩非对法的理解显然已是超越的前人,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正是由于韩非对“法”的理解,白泽才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韩国。 “流沙无形,好名字!” 而今,白泽也算是见证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势力的起始。 流沙将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走多远? 建立一个全新的韩国? 第八十章 兀鹫现身 聚散流沙,豪杰过往。 流沙立,韩国变。 如今,韩非与几人建立流沙,韩国之局想来必然会由于眼前这几人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但白泽却丝毫不担心韩非将这韩国颠覆,从而影响天下之局,毕竟留给韩非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且由于白泽的出现可能会导致夜幕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击流沙,而以流沙如今的实力想要真正抵挡夜幕可谓是没有半分胜算。 此次查抄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人家产不得不说韩非是由于有了自己与卫庄两人的帮助才得以成功。 虽然韩非、卫庄二人有着天纵之才,但两人也需要时间沉淀,然如今的夜幕可不会留时间给几人,而且这韩国留给韩非的时间也不多了。 …… 此刻,一旁的韩非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颇为随意,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夜幕与罗网吞噬了不知道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对手,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旁的卫庄见此时韩非的样子却是有些郑重。 夜幕与罗网的恐怖他十分清楚,而眼前的韩非好像有些不知所谓。 “我很清楚。”韩非此刻展示着自己颇为自信的一面。韩非身为法家之集大成者自是有着一股常人没有的气质。 这股气质,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追随他。 这可能便是某些人生来便具有的领袖气质吧。这样的气质除了自己,根据白泽所知,便只有那远在秦国王宫之中那位拥有了。 “韩非,罗网我会为你挡住,你可以安心做你的事,不要让我失望。”白泽看了一眼韩非道。 “那就多谢白兄了。”一旁的韩非却是站起身向着恭敬一拜。 “如今,想要解决夜幕首要条件便是要在黑夜里看清楚,所以必须先要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一双眼睛?”一旁身姿曼妙的紫女却是细细思考着。 “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紫女略微思索便道:“也许,有一个!” 白泽自然知道紫女说的是谁,要想在姬无夜身边,必须要投其所好。 姬无夜此人专横跋扈,而且极为贪念美色,那偌大的将军府中甚至建有雀阁。 那富甲一方的翡翠虎便时常帮姬无夜搜罗漂亮女子供姬无夜享乐,而那雀阁便是姬无夜用于安置美人的地方。 白泽也不得不感叹这姬无夜的骄奢淫逸。 而今,这紫兰轩中,也唯有琴姬弄玉一人有那可能成为姬无夜旁边的眼睛。 听闻两人所言,白泽便开口道:“不用大费周章了,夜幕之中的人本就有许多都想要脱离夜幕的控制,投其所好便是可以获得诸多眼线。” “想要自由,代价总是无比昂贵的,为了自由,将会有无数人不畏死亡。” “白兄,难道你已经在夜幕中埋好了棋子?”一旁的韩非问出了自己疑惑。 就连一旁的卫庄也是侧目,其与紫女来这新郑也是许久了,两人虽然在夜幕中也有棋子,却大都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但好在聊胜于无,那几枚棋子能为两人提供一些情报,但要想扳倒夜幕,还是需要重新在夜幕之中埋下重要的棋子。 “我刚来新郑之时夜幕便是盯上了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收服了那人,那人就在姬无夜身旁,姬无夜一切举动都在他眼中。” “难道是百鸟?”一旁的卫庄便是悠然开口道。 听得白泽所言,卫庄便是瞬间将夜幕之中的杀手组织百鸟对号入座了。 “没错。” 其余几人却是紧盯着白泽,他们也万万没想到,白泽如今已然是谋划了如此之多,几人不得不惊讶。 …… 紫兰轩内依旧是一副轻歌曼舞之像,可谓是声色犬马之地。 紫兰轩中时常有着韩国高官权臣来此寻欢作乐。 短短几日下来,白泽便是在这紫兰轩见到了数位在韩国朝中有着身份不低的官员,甚至王亲也有不少。 这紫兰轩对于流沙来说的确是一个耳听八方的温柔乡。 葡萄美酒,美色在怀。 忽然,有着吵闹之声传来。 “快去把人给我弄来,快,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左司马,谁敢惹我。” 这时一个女子急急忙忙的跑进了雅阁之中,其容貌算不上绝色,但也是颇为清秀。 毕竟这紫兰轩乃是韩国一等一的歌舞坊,就连一个普通之人姿色都是不凡。 白泽,一眼便是看出了此人身份,此人正是那弄玉身边的侍女红瑜,一个被兀鹫错杀的无辜女子。 “姐姐。” “怎么了?” “是刘大人,喝醉了,硬是要点弄玉姐姐过去。” “左司马刘意?”白泽却是开口问道? “哦,公子也知晓这位左司马?” “一个贪心的财狼罢了。”白泽话语中却是充满了不屑。 这刘意贪心大过了实力,想要将火雨公宝藏占为己有。可惜其在剧中很快便是领了盒饭,导致白泽都有些摸不着火雨公宝藏究竟藏在何处。 “诸位,我去去就来。” “紫女姑娘,我陪你一起去。” 一个颇大的雅间之中,一个身着华服、满脸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耍着酒疯。 身旁的紫女没过多久便是使这耍酒疯的左司马刘意停下了吵闹。 不得不说,紫女身为这紫兰轩老板能力十足。 “紫女姑娘,果真了得。” “公子,过奖了。”紫女却是浅浅一笑, 入夜,渐微凉。 夜幕降临,但夜空中亦是有着点点星光闪烁。 此刻,紫兰轩内依旧客人众多。 雅阁中,只有白泽、卫庄、韩云在了,其余几人皆是有自己的事情先行离开了。 但此时,白泽三人却是发现了一丝异常,紫兰轩中颇为吵闹的声音并未影响到两人。 “韩云,有不速之客来了,一会你动手将他惊走便可,不用抓,那人还有用。” “是,公子。” 韩云却是并未询问缘由,一个闪身便是退出了雅阁之中。 “何人?”一旁的卫庄却是有些疑惑,此刻他也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紫兰轩房顶。白泽此举却是仿佛知道那人一般,让卫庄颇有些疑惑。 “一只小虫子罢了,韩云去解决便可。” 白泽也并未详细解释,毕竟自己穿越人士的身份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此刻,紫兰轩房顶之上,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人已是窥视了片刻了。 此人正是那百鸟杀手兀鹫,也是十多年前横行百越的三大巨盗之一。 没过多久,房顶之上却是有响动传来。 想必,韩云与那兀鹫已然是交上了手。 凭借韩云武功,想要擒住兀鹫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兀鹫此人对白泽还有些用处。毕竟那火雨公宝藏这秃鹫可是与之大有关系。 第八十一章 刘意之死 楼顶的细微的动静却是片刻的功夫就停了。 想来,便是两人并未交手吧,毕竟那兀鹫武功也是不错,否则楼顶动静不会如此之小。 果然,没一会儿后,韩云便是大步流星一般跨入了雅阁中。 而雅阁中,紫女听到楼顶的动静后便也是赶来了此处。 “如何?”白泽看到眼前韩云问道。 “禀公子,那人已经溜了,对方轻功不错,其好像怕被人发现,所以我一现身对方便是瞬间逃离了此地。那窥伺之人一身黑袍,还戴着一个鸟嘴面具。” “鸟嘴面具。”卫庄略微一思索便道:“必然是那百鸟杀手无疑。” 在这新郑城中,那些暗中的势力根本不敢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窥伺紫兰轩。新郑城城中的七绝堂,毒蝎门等小势力皆是知晓卫庄的不凡,新郑城之中的小势力本就生存在夹缝中,根本就无人愿意自找麻烦,免得得罪卫庄招来灭门之祸。 而戴有鸟嘴面具的在卫庄的记忆中也唯有夜幕麾下的百鸟了。 “那人所盯的房间似乎是弄玉的房间?百鸟杀手为何盯上了弄玉?”卫庄也是有些疑惑。 “弄玉?弄玉妹妹有何吸引了对方?”一旁的紫女却是更为疑惑了。 毕竟弄玉身在襁褓便是被她救下,自幼便在这紫兰轩中,弄玉与她可谓是亲如姐妹。 正所谓,长姐如母,弄玉一有心事都会向她倾吐。基本上,弄玉的小秘密她都会知晓,所以紫女自是有些疑惑。 “此处有卫庄兄坐镇,想必对方也不敢贸然行动,就怕对方摸到空子。” 那兀鹫必然是知晓这紫兰轩有着他惹不起的人,否则,原著之中,那兀鹫不会挑选当时卫庄不在紫兰轩之时下手。 这紫兰轩这么大的一个目标,必然不会逃出夜幕的视线。 紫兰轩除了卫庄这个顶尖高手以及紫女外,其余人大多只是普通人。 “明日,我派几个人进入紫兰轩,这紫兰轩也不太平静啊!”白泽叹了一声。 “你那山庄之中的人?也好,这里可用之人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这紫兰轩本就女子居多,她们自客人手中打探些消息还可以,但其他事情便不太合适。 “那就多谢公子啦,如此,这紫兰轩的姐妹安全也是多一分保障。”一旁的紫女却是悠然道谢。 “无妨。” …… 时间如流水,几日晃晃而过。 几日下来,却是发生了许多事,夜幕在暗中蠢蠢欲动,夜幕十万军饷被夺,加之如今血衣侯也在新郑,夜幕可谓是行事更加嚣张跋扈。 而昨日,发生了一件令整个朝野上下都有些震惊的大事,朝中诸多朝臣皆是有些恐惧,不久前,鬼兵一案便是有五位朝中大臣死于非命。 那前几日在紫兰轩大闹的左司马刘意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被人一刀割喉。 得到消息之时,白泽便是知晓那兀鹫已然动手了。 虽然白泽已经命李向等人监视着左司马刘意府邸,但那刘意府邸戒备却是颇严,毕竟刘意在韩国颇有权势,乃是朝廷大臣,手握军权,与那卫戍将军李彪一样是姬无夜手中得力助手。 此刻想必韩非与那张良早已是前往了刘意府邸。姬无夜依旧是推荐韩非调查此案,其恐怕也是想将韩非推入韩王的禁区之中。 王室之中,同室操戈,乃至父子相争也是常有,韩王安本就昏懦,而韩非光芒太盛的话,必然挑起两父子的争端,皆是姬无夜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而韩非身为韩国司寇,自然要负责此事,加上有着姬无夜的推荐韩非想避也避不开,而且那左司马刘意身为韩国军政大臣韩王自然也是颇为在意,一位军政大臣被人谋害,可谓是挑动着深宫之中的韩王那紧绷的神经。 那姬无夜想必也是十分注意此事,毕竟刘意乃是其一手提拔起来的,刘意本就涉及那百越宝藏,加之其也全是夜幕主干力量,姬无夜也不得不在意此事。 百越宝藏夜幕十多年前便是盯上了,如今,一个本该消失的人出现,加之刘意的死亡,使得这笔十多年前消失的宝藏再次浮出水面。 这笔庞大的宝藏,就连家大业大的夜幕都无法忽视。现在,白泽自己也想横插一脚。 只是,这百越宝藏却是颇为神秘,毕竟这笔宝藏已是消失了十几年。如今,最后接触这笔宝藏的人只有那兀鹫了。 …… 傍晚时分。 夕阳下,紫兰轩外有着一衣衫褴褛之人盯着紫兰轩,其眼光之中却是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忽然,白泽却是感觉到有人窥伺,细细观察之下,白泽便是发觉了不远处那衣衫褴褛之人,白泽盯着此人却是思索着。 “右司马李开!此人想必也知晓一些百越宝藏的秘密。”白泽喃喃自语道。 紫兰轩外那衣衫褴褛之人白泽一眼便看出了其身份,此人正是那韩国曾经的右司马李开。一个本该消失的人,如今突然现世想必是有事发生。 “韩云,你去将那人给我擒回山庄,别伤了他。注意点,不要被任何发现。”白泽对一旁的韩云吩咐道。 “是,公子。” 第八十二章 右司马李开 紫兰轩外。 那衣衫褴褛的老人却好像是发现了异常,随即便转身进了一条小巷,想要离开此处。 “不好。”这人心中暗道一声。 这衣衫褴褛之人刚进小巷没多久便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氛。忽然,这人却是加快了步伐,想要离开这处令他有些不安的地方。 这时,其身前却是突然出现了一道高大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人影正是那韩云。 韩云在见目标离开紫兰轩进入小巷之时便是跟了上来。 “这位,跟我走吧!我家公子对你颇有兴趣。” ...... 夜色迷人,山庄内,还有着两位美人在欣赏着夜景。 此时,梦云正拉着焰灵姬在这占地极广的庄园内四处闲逛。 夜色下的望月山庄却是颇为安静,只有时不时的梦云与焰灵姬两人传来几声欢声笑语。 这山庄之中的虎贲军今夜却并未休息。 这时,白泽与韩云两人带着几人来到了侧院之中。 “张铁,明日你带几人人去紫兰轩,你带着几人守在紫兰轩,紫兰轩会有人安排。” 白泽向身后一铁塔一般汉子吩咐道。 男子却是恭敬道:“是,公子。” 紫兰轩那地的安全虽然有卫庄紫女两位高手,到却是缺少中坚力量。 在白泽看来,紫兰轩的守卫简直是漏洞百出,一但引开两人或者卫庄,那紫兰轩就仿若一个四面漏风之地。 紫兰轩其余的那些姑娘有些不堪大用,毕竟她们也没有卫庄、紫女那般身手与谋略。 …… 几人快步来到一房外。 只见,一间颇大的房间外,守着四人,房内还有着两人,显然是戒备森严,虽然这山庄内本就戒备森严,但今日带来的这人却不得不让白泽有些郑重。 此时房内,有着白泽带着的几人以及昨日被韩云“请”来此的李开在房内,几人站在房中,却是显得这房却是有些不够大了。 眼前的李开形容枯槁,看起来已然仿佛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的老人了,十多年悲惨的生活已然是将他摧残成如此这般凄惨。 其脸上还裹有黑布,想必是为了遮掩那已然是毁容的脸颊。 这李开原本也是韩国一冉冉升起的军中新星,年纪轻轻便是登上了韩国右司马一职,可谓是前途无量。 但十几年前那场牵扯颇多、隐藏着许多秘密的战争却成为了这个军中新星的陨落之地。 这李开却是一个悲情之人,韩国抛弃了他,他也失去了太多太多,事业、爱情、亲情尽皆离他而去。 房中,白泽站在李开面前,而眼前的李开眼神中却没有慌乱之色,只是有着一丝凝重之色而已。 “右司马李开是吧?”白泽缓缓开口道。 “这位,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为官之人呢,我只是一落魄乞丐罢了。”李开声音却是有些沙哑,十几年前那场的悲惨的战争显然对他影响太多太多了。 “哈哈,不用装了,身为韩国原右司马连承认自己身份的勇气的没有了吗?李开?” 闻言,李开却是有些苦涩,他隐姓埋名十几年,然如今却是被人轻易发现。 “十几年你前与左司马刘意等将领前去百越之地平定叛乱,只是左司马刘意从中作梗导致你那支军队兵败,是这样吧?李大人。”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晓那十几年前的秘密?” “承认了!”白泽却是笑了笑,也并未回答李开的疑问。 撬开李开之口并不会太难。 李开心中有着太多的牵挂,只要这些牵挂还在,李开便会努力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 “我正是先任右司马,李开。你带我带此处到底是何缘由?” 白泽见眼前的李开开口承认便是笑了笑。 “我需要知道一个百越的秘密。一个关于火雨公的秘密。” “火雨公…” 无数的记忆却是不断涌上李开心头。 那道倩影,那曾经许下的承诺,那甜甜的爱情。 那人十几年还好吗? 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是他与她爱情的结果。 自己女儿十几年没有父母的生活究竟如何? 这种种都是他永远的遗憾,那两人都是他永远放不下的牵挂。 白泽见眼前的李开有些痛苦又有些笑容的样子却并未有任何奇怪。 李开的悲情值得白泽同情,但白泽也不会为了那一丝在如今这个世界看起来无比可笑的同情心而无缘分帮助他。 白泽是一个“投资者”,投资的目的就是为了赚取利润。 费力不讨好的事,白泽不想做,也不会去做。 看了一眼眼前的李开,白泽悠然开口道: “李开,我可以让你与你心心念念的两个女人团聚。” 听闻白泽所言言,眼前的李开显得十分激动。 “真的吗...真的吗?” 只见,李开猛地向着白泽扑来,想要碰到白泽,但白泽身旁韩云与其余几人电火火石之间便是将李开按倒在地,并未给李开碰到白泽机会。 “放开他吧。” 白泽知晓,这李开乃是过于激动罢了。 被放开的李开却是开口道: “你知道十年前的诸多秘密,那想必也知道许多事情吧!十几年前那场百越叛乱,只是一场权力斗争罢了。 你也知晓夜幕与百越吧?” 白泽点了点头示意。 “我当时听到一些消息,传言韩王与夜幕出兵镇压百越叛乱也是为了一笔神秘的宝藏,那笔宝藏正是火雨山庄累积的惊天财富。” 闻言,白泽却是皱了皱眉头。 第八十三章 百越宝藏 这李开所说却是多少有些在白泽意料之外,这李开所说的情报与自己所知却是别无二致。 本以为这李开能知晓些白泽所不知晓的消息,毕竟这李开身为当时镇压百越叛乱的主将之一,还以为其能知晓一些秘密。 而且其与那火雨公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李开与那火雨公定是无比熟悉。 “百越…百越,这个地方埋葬了太多的秘密了!难道这百越宝藏真就只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白泽内心却是细细思考着。 这李开所说是真是假还有待观察,百越之地秘密太多,此事也是错综复杂,真真假假,探寻真相犹如抽丝剥茧一般。 看了一眼身前的李开,眼前的李开却是无半分异样。 不知是其隐藏得好,还是他只知道这些。 “李开,百越宝藏真如此简单?”白泽眼中却是隐隐有异光闪烁。 “这位,何处此言?”眼前的李开却疑惑无比。 白泽觉得那百越宝藏绝不会如此简单。 甚至那夜幕姬无夜可能都并不知晓那百越宝藏的真面目。可能唯有那血衣侯、天泽知晓其中隐秘。 那白亦非十几年前被韩王调入百越剿灭叛乱,甚至不惜剿灭了整个百越王。 那十几年的还未登上王位的韩王安,也算得上是一位颇为有野心、有手段的王族之人。 那所谓的百越叛乱根据铁血盟以及已经掌握的情报来看,那百越叛乱就是其一手谋划的,百越叛乱韩国的影子在其中烙印得很深。 那十几年前的百越叛乱本就是韩王与夜幕挑起的祸事,韩王与夜幕作为幕后黑手暗中推动着一切。 流民、暴乱、叛乱在百越一地本就正常。百越王族对与暴乱、流民、叛乱平时本就没有太多的举动,毕竟流民与暴乱在百越年年发生,百越王族翻手便可镇压。 可那百越王族未曾想到,叛乱在夜幕这只黑手的推动下愈演愈烈,最终演变为百越的灭国祸事。 当时的百越王族已无力镇压叛乱,而当时的韩王安便是借机出兵血腥镇压了百越叛乱。 韩王为了登上王位,追逐那至高的权力,甚至不惜出兵百越之地,甚至剿灭了百越王族,独有一太子天泽苟延残喘。 百越叛乱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一场以鲜血与枯骨为基础的权力交替。 那韩安凭借那滔天的军功登上王位,但同时也造就了两位撕咬韩国的猛虎。 姬无夜成为了韩国大将军,白亦非使得那血衣侯的世袭爵位更加稳固。 可以说,如今夜幕的强大也是韩王安铸就的,那十几年前百越叛乱便是姬无夜与白亦非两位便是韩王安最得力的助手。 “李开,你十几年前也算得上是韩国军中权臣了,那百越宝藏就真只是火雨公累积的财富?” 白泽有些不太相信一个百越之地的富商能够能让血衣侯这等人物念念不忘,钱财对其来说虽然十分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 血衣侯身为韩国世袭的贵族,手中权柄自是滔天。 权财二字,权不离财,财不离权。有权自然有财,有财自然会去谋取权力。 所以,权力始终才是第一位,钱财只是权力的附庸之物罢了。 “李开,你与那火雨山庄火雨公关系可是非同寻常,那胡夫人可是火雨公后人吧。 而你与那胡夫人可有着一段无法忘记的过往吧,那火雨山庄到底有何宝藏你应该无比清楚吧。” 闻言,这李开却是瞳孔一缩。 显然,眼前之人对其熟悉程度已是非同凡响。 “我任右司马之时,曾听过几个词,百越宝藏,苍龙七宿。”李开却是悠然开口道。 “苍龙七宿。莫非这百越宝藏就是苍龙七宿?” “这就不清楚了,只是当时百越一地有次传言罢了。” 白泽总算是确定了一些事情,那百越宝藏显然不是那火雨公的庞大财富,至少百越宝藏不单单是火雨公宝藏,其必然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部分。 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既然百越一地有苍龙七宿的传言,那很可能便是确有其事。 “张铁,带李开下去调养身体。” 眼前的李开,应该才过不惑之年,不到知命之年,可是看其形貌却是花甲之年的样子了。 随即,张铁便领命带着李开离开了此地。 …… 夜已经深了。 房外,夜风呼啸。 “公子,此人说的是否可信。” “不管是否可信,我都要插手此事。”白泽握了握拳头,眉头之间闪过一丝郑重。 此事,白泽根本不可能当做没看见,毕竟那苍龙七宿实在是太过重要。 谁敢挡在白泽眼前,白泽都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阻碍击碎。 “那秃鹫现在是最后接触百越宝藏的人,必须让他‘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韩云,你带十个弟兄去抓兀鹫。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此事。一但有人发现你们便撤,我不想有任何人知道我插手了此事。” 白泽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之色,那夜幕势力之庞大在这韩国无人能及。 自己如今在这韩国也必然在夜幕的目标之中。 “公子,放心,属下一定注意。” “下去休息吧,夜也深了。” “是,公子。” 第八十四章 再起事端 清晨,新郑城还蒙着淡淡薄雾。 后院中,白泽却是早早就起了,虽谈不上闻鸡起舞,但也是颇早了。 而此刻,梦云与焰灵姬两人俏生生的站在白泽身前。 “你们两个要做什么?” “公子,你可以教我一下那个韩大哥施展的那个吗?韩云大哥说是你教他的呢!”眼前的梦云眨了眨美眸,但眼光中却是有些局促之色。 “你想学韩云那个?你跟着紫女姑娘剑术学得如何了?”白泽却是笑了笑。 “这…”梦云却是有些慌乱,显然是学得有些不好。 白泽自是知晓梦云跟着紫女姑娘学剑时的态度。 几个女子在一起私下是什么样白泽不用想都知道。 而此时的梦云却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白泽自然明白,但梦云看来是有些被影响了,速成之法就算有,但付出的却可能是不成正比。 “梦云,切记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想学韩云功法,可以教你。 那我给你定一个目标,你达到我定的目标,我便教你好吗?” “公子什么要求?” 此刻梦云都快挂在白泽身上了,显然是非常激动。 “你何时练出内力,我便何时教你。” “真的吗?公子。” “当然是真的,公子何时骗过你?” “我就知道,公子最好了。” “你呢?”白泽看了一眼梦云旁边一袭黄褐色衣物的焰灵姬。 梦云性子恬静,不争,梦云想学韩云那一身功法必然有着这焰灵姬的推波助澜,也只有她心里有这么多小九九。 这梦云显然是受了这焰灵姬的蛊惑,不然绝不会如此。 “那人为何会与血衣侯相似的武功?”焰灵姬却是有些黛眉轻锁。 “我的人为何不能会?”白泽却是反问道。 “这...” 焰灵姬想想也是,眼前这人现在在她眼里依旧是神秘无比,就连这山庄之中的其他人身手也是如此不凡。 而且在这山庄中,她甚至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那股气息中充满了暴虐、杀戮、血腥,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我教你的那些你学的怎么样了?” 只见焰灵姬却是素手一挥,手中便是出现一缕火焰。 白泽细细感受着焰灵姬手中火焰散发的温度。 白泽会心一笑。 “不错嘛,有了那么一丝进步。” 那玄奇无比的武功只是对内力极尽的演变,内力足够强,得其法,内力化万物也不是不可能。 有人化繁为简,至拙至美,如那纵横一脉,兵家一脉,一招一式皆是为克敌制胜,追求一击必杀。 也有人化简为繁,华美至极,就如那血衣侯,阴阳家招式华丽,却又作用颇多。 两者要说孰优孰劣却是有些片面,两者各有各的好,孰优孰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 中午时分,韩云却是带回来了一个颇为不利的消息。 “公子,兀鹫失踪了。” 眼前的韩云却是半跪在地上请罪道。 “什么,失踪了?”白泽都是有些错愕。 “具体情况说说。” “本来那兀鹫是在虎贲军两人监视之下的,但今日,那兀鹫却是发现了些什么,便是就此蛰伏了下来,消失了,我等怕多生事端便撤了回来。” “你们做得对,不要多生事端便可。” 白泽也并未怪罪韩云等人。 自己带来的近百人虽然都是好手,但在这新郑城中根本施展不开,新郑城太大了,何况这区区百人在这新郑城根本掀不起多大风浪,更何况,这百人也不可能全部洒出去。 新郑城中有着太多的势力,或明或暗,自己在新郑中一但有太大的异动,这些势力必然能够发现端倪。 自己虽有铁血盟的情报在暗中支持,但自己现在属于半明半暗的情况,动作不宜过大。 而那兀鹫在那夜幕中潜伏了十几年,这新郑中他定然有着自己的隐蔽之所。 兀鹫此人既然有耐心潜伏十几年,而今却是敢于现身,其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 其藏身之地甚至可能不止一个,自己这几人想找遍这新郑城却并不现实。 “那公子,要不要找些地头蛇问问?” “地头蛇?” 这新郑城中藏龙卧虎,自然也有那暗地里的小老鼠。 过江龙有过江龙的勇猛,地头蛇有地头蛇的蛰伏。 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 这新郑中的地头蛇有自己的路数,自己等人虽说是那过江龙,但强龙不压地头蛇。 据白泽所知,新郑城中便是有着毒蝎门与七绝堂等地头蛇。 而七绝堂便是属于卫庄这边的地头蛇。七绝堂与卫庄谈不上下属关系,但卫庄能指挥动七绝堂。 “七绝堂、卫庄。” 白泽想着想着却是皱了皱眉头,抓兀鹫此事不能向任何透露,否则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届时很可能惹来许多麻烦。 但现在兀鹫却是突然消失在这新郑中,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潜伏多年。 白泽也等不了太久。 …… 紫兰轩中。 “卫庄兄,你在新郑城中应该有情报网络吧?这新郑城中的地头蛇你应该知道” “你要做什么?” “我在查一个人?” “可以!” 卫庄却是并未询问太多。 第八十五章 老兵唐七 有些东西,问多了反而不美,加上卫庄本就不是一个多言之人。 所以卫庄也没有在此事上深究。 随即,白泽悠然坐下。 “韩非如何了?”白泽刚坐下便是开口问道。 “左司马刘意那案子有了些眉目。” “涉及到百越,韩非最好还是早做打算。”白泽有些漫不经心。 韩非此时调查左司马刘意被杀案,此案牵扯太多。 此案牵扯十几年百越叛乱一事,现今又牵扯出百越宝藏,再加上几个本该消失却又突然现身几人,使得韩非忙得有些手忙脚乱。 而刘意身为韩国军政大臣之一,其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其可谓是牵扯颇广。如今夜幕、韩王以及朝中诸臣可都盯着此事。 眼下,韩非可谓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其真成功破案,朝中诸臣自然是恭维道贺一番。 但假如其查不出个所以然,那夜幕自然觉不介意给韩非来个落井下石,届时韩非必将跌落谷底,夜幕完全有能力将一个没有实权的“九公子”打落谷底,白泽丝毫不疑这夜幕的实力。 到那时韩非想要翻身便是无比艰难了。 “韩非是在挑战许多人的底线,特别是他那父王,他迟早要被那昏懦的韩王安惩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白泽对此事心知肚明。以韩非的性子,他必然会触碰韩王的“禁区”。 甚至,此案无论最后能破与否,韩非都必然被韩王处罚。 “有些秘密是不能被揭开的,秘密被揭开了就不是秘密了。” 卫庄此刻却是神色有些凝重。如今,他与韩非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韩非是流沙最睿智的头脑,而他则是流沙最锋利的刀,二者缺一不可。 韩非此举是在挑拨着那帮十几年前在百越叛乱中获得不少利益之人的神经,如今,韩国朝局之中不少武将朝臣都是凭借百越之事晋升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昔日,韩王安登上王位便是提拔了一大批亲信来稳固自己的王位。 那批人中,如今身居要职的也是不少。如今韩非挑衅的并不只是夜幕与韩王,还有这朝中的诸臣。 “那是一个禁区,姬无夜将韩非推入那个禁区可谓是一石二鸟啊,此时韩非可谓是骑虎难下。”卫庄都是叹了一声。 姬无夜此举既能使他查清此事,又能使他少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可谓是一举两得。 “骑虎之局,想解却是有些困难,但韩非有着天纵之才,想必也难不住他,再加上我们两人从旁协助,此事只是需要花费些时间罢了。” 韩非全局观念却是十足,韩非之才,天下间能与之相提并论之人寥寥可数。 …… 时间来到傍晚。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洒着点小雨,头顶上空还有些薄雾弥漫。 可能是由于天气不怎么好,新郑街道上却是没多少人,街上熙熙攘攘的几人都是撑着伞在快步离开。 此刻,一快到城外的小桥边,几人撑着伞在此。 这几人正是白泽一行。 桥下流水潺潺,雨滴顺着雨伞滴下。 白泽身旁站着卫庄,卫庄却是一身黑袍盖头。 而眼前这人便是那七绝堂唐七了。 其一身纹龙白袍,倒显得颇为华贵。 唐七,一个曾经征战百越的老兵,如今已然是这韩国杀手组织七绝堂的头领。 看起体貌,此时已是年过五旬。 “卫老大,这位是?” 卫庄以往都是自己亲自前来,从未带旁人前来与自己接头,此次带人前来看来是此人缘故。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一定认为这是一个陷阱。” “难道我碰巧选了一个有趣的时间和地点?” “上个月,就在这座桥,毒蝎门袭击了我的马车,我死了三个手下,那天本来坐在车上的人应该是我。我不得不小心。” “我如果要杀你,不用这么杀你,但是的确有人想要你死。” “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没有人想要我死,那反而说明我很失败。” “你的七绝堂不算失败,也谈不上成功。不过从上个月的情况来看,毒蝎门准备过桥了。” “毒蝎子看来是找到大靠山了。” “将军府?”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了。” “你呢?怎么不抢先一步。” “虽然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但有些事情可以选择不做。” 唐七显然是知晓夜幕的 “有原则固然是好事但也可能让你死得更快。除非。”卫庄却是神色一凛。 “除非什么。”唐七却是有些疑惑。 “除非,想要你死的人,如果一不小心消失了。”卫庄语气中弥漫着丝丝杀气。 “这种好事,不知道那天会碰巧发生呢?” “好事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发生。”白泽却是插了一句。 “你帮我查一个人踪迹,我可以为你解决毒蝎门这个小问题。”卫庄悠然开口道。 寻兀鹫这事,来之前,两人便是商量好,此事还需借用韩非司寇的名头,自己在幕后插手才是正解。 韩非插手乃是夜幕与韩非的权力博弈,而自己插手便是图谋不轨。届时,夜幕必然插手,那便得不偿失了。 “不知这位小哥名讳?”唐七却是一抱手。 “我姓白,与这位是一路人。” 第八十六章 天泽出 “那卫老大找何人?” 这时,卫庄递出一张丝帛。 唐七接过丝帛,细细看了看丝帛之上所绘之人,随即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白泽见状眼眸深处却是闪过一抹灵光。 “这唐七知道兀鹫。”白泽心中暗道。 “此人,下面的人看到过,前几日出现在毒蝎门的地盘上。” “毒蝎门?” “但此人现在在何处还需要时间调查,给我几天时间。” “可以,但要尽快。” 细雨停歇。 几人各自踏上归途。 …… 紫兰轩。 “卫庄兄,你选那唐七被劫杀的地点见面是一招好棋啊,既震慑了唐七,又让他知道是他有求于我们。” “世界不存在所谓的忠诚,只是为了利益罢了。” 那唐七的七绝堂虽然势大,但在这新郑城中也是有些旗鼓相当的对手。 如今毒蝎门榜上了大靠山,以他七绝堂想要抗衡如今那野心勃勃的毒蝎门显然不是有些困难。 七绝堂唯有也学毒蝎门,寻一大靠山,才能继续存在下去。 “卫庄兄,那七绝堂之人可信否,那唐七观其相貌可不是泛泛之辈。” 那唐七年过五旬,经历过百越叛乱,如今又是七绝堂堂主,其人生阅历绝对丰富,普通人绝对无法打下七绝堂这番家业。 而且能在这卧虎藏龙的新郑中守住这份家业,想必其手段也是不一般。 “唐七此人所说真真假假,兀鹫是否出现在毒蝎门地盘上还未可知,但此人办事应无问题。” 卫庄显然也不是太完全相信唐七,唐七这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谎言、欺骗便是家常便饭一般。 所以,刚才见面之处的选择也是卫庄精心选择。 卫庄想必是知晓了几日前唐七被毒蝎门刺杀之事,选择此地也是为了震慑唐七。 那唐七归附到卫庄麾下也没有多久,否则也不至于那七绝堂之人不认识卫庄。 如今七绝堂之人缺乏对强者的敬畏之心,白泽对七绝堂这类地下组织没有太多好感。 侠以武犯禁,而七绝堂等势力明显就连所谓的“侠”都谈不上,他们是一群生活在地下的“老鼠”,不断挑战着律法的威严。 偷盗、劫掠、杀人,这些“老鼠”可谓是都精通无比。 森严的律法在他们眼中就如同无物一般。 但这是一个乱世,虽然律法森严,再森严的律法也有覆盖不到的地方。 乱世之中,苟全性命于乱世,有时候都是奢望,又何谈那律法的守护之责。 如今,七国之中的律法执行力在白泽眼中来看都有些差,白泽毕竟在一个律法颇为完善的世界生活了几十年。 七国之法在白泽眼中还差了太多太多。 秦国有商君立木为信,但有些法的执行却是困难重重。 律法的公信力与执行力不能混为一谈。 秦人自然相信秦法的威严,但究竟又有多少事是律法管不到与管不了的? 而且,王权与律法永远都是互相冲突的。 究竟是律法为王服务还是律法限制王权? 这个问题没有谁敢触碰,但凡有敢触碰的都已化为黄土了。 …… 夜渐渐深了。 此刻,一不知名的地方。 此处压抑、阴森、诡异,颇有些人令人不安。 一士兵提着灯笼缓缓步入了地牢深处,只是其步伐有些颤颤巍巍,想必也是有些害怕。 地牢最深处,此处本该防守无比严密,今日不知为何却是无人看守。 只见,一巨大的牢门后,一团黑烟浮现,而黑烟中隐隐有着人影挣扎。 巨大的监牢中,两根耸立的巨大石柱上有着数根接近手臂粗细的铁链。 而铁链的一端便是那团黑烟,这处巨大的监牢,十数根铁链便全是为这团黑烟准备。 忽然,阴风阵阵,地上的石块开始抖动,甚至就连巨大的监牢都开始震动。 “轰轰轰...” 铁索崩断,监牢墙壁之上都有着大块石头落下。 犹如黑蟒一般的黑烟在巨大的监牢之中游走,显得诡异无比。 监牢外的士兵目瞪口呆,都快被吓傻了。 “嘣嘣。” 拴住黑烟的铁链终于是全部崩断。 这天泽终究是在挣脱了枷锁。 “啊......” 一身长啸,发泄着被囚禁十几年以来的怒火。 黑烟渐渐散去,黑烟中露出一道人影。 此刻这人影眼中仿若闪烁着熊熊烈火,那火是复仇之焰,仿佛要焚烧一切。 巨大的牢门却是仿若年久失修一般,片刻便崩碎开了。 人影踏出这囚禁了他十几年的监牢。 这人影看着目光阴冷,紧紧盯着眼前已经被吓傻的士兵。 “呼呼。” 这黑影却是猛然出手,甚至带起丝丝破空之声。 这士兵却是被黑影掐住脖子,被吓傻的士兵终于是恢复了一丝理智,但此刻已然是为时已晚。 此刻士兵却是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人影的束缚。 然而,这人影一双手仿若铁钳一般死死钳住他的脖子,任他如何施为都是徒劳。 这普通士兵眼中充满了恐惧,眼中的神采渐渐暗淡了下来。 人影感觉到手中之人挣扎渐渐减弱,直至没了动静。 人影恐惧的神色之中还夹杂着复杂之色。 为何此次只安排自己一人下来? 平时里此处都是重兵把守,为何此次无人看守? 对方为何能逃出监牢? …… 这一切他都不可能再知晓了,他再也睁不开眼了。 手中的士兵被黑影随意丢弃在地上,一条人命便是就此消逝。 可惜,至死,这不知名的士兵都不曾想到,他只是一枚棋子。 一枚被彻底放弃的棋子,一枚被用来让天泽发泄被囚禁十余年怒火的棋子。 第八十七章 横贯四方 黑烟散去,露出一人影,人影一头深蓝色,血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身后六根蛇头骨装锁链,显得怪异无比。 这人影正是那曾经的百越太子天泽。 …… 新郑城一处,大火弥漫,浓烟滚滚,甚至小半个新郑城都可以看得见,可见火势之大。 复仇的烈焰熊熊燃烧。 天泽在发泄着自己的仇恨,这个韩国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仇恨。 国亡了,家没了。 加上被囚禁十几年而积攒的怒火需要释放。 刚获自由的他需要发泄,而毁坏这座囚禁他十多年的城市便只是一个开始。 他如今只想毁灭这个灭了他国家的韩国。 亡国之恨,灭族之仇他不得不报。 仇恨能使一个人堕入深渊,但也能让人从让深渊之中的爬出来复仇。 显然,天泽便是那自深渊中爬出的极少数之人。 深渊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不知道他能给这韩国带来什么? 杀戮、毁灭? 亦或是其他? …… 翌日。 清晨时分,新郑城还未彻底醒来,此刻的新郑城还笼罩着薄薄云雾。 此时,紫兰轩侧门外,还停着两辆马车。 卫庄、白泽两人踏出紫兰轩。 两人踏上马车,向着望月山庄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 这时远处的一酒馆之上有一人却是紧盯着紫兰轩。 此人见卫庄乘马车离开后,自己也是起身离开了酒肆。 这人窥伺着紫兰轩也不知多久了,但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以至于白泽都没发现此人。 ...... 两人没过多久便是来到了望月山庄。 此刻,望月山庄后院中,卫庄与白泽两人相对而立。 两人都是剑客,浑身甚至隐隐有着剑气纵横。 白泽也想亲自见识一下卫庄如今的实力,而那紫兰轩是个消遣之所,不太适合两人交手,所以两人便是来到了白泽的望月山庄。 而紫兰轩也是有张铁带人守着,此时已然是不需要卫庄时刻守在紫兰轩了。 如今,卫庄也是乐的得清闲。 台上。 卫庄手持鲨齿,眼神凌厉,手中鲨齿寒光凌冽, 白泽手持一柄大刀,此刀乃是由百炼精钢打造,虽比不上那些名剑,但放到现在也是威力刚猛霸道。 此刀,乃是白泽麾下军械坊打造的第一柄达到白泽要求的兵器。 刀开粗刃,破甲能力比之如今七国所装备的近身武器要强上许多。 虽然此刀比不上天下间的名剑,但也不差了。 毕竟名剑多是杂糅五金,又经千锤百炼,其根本就不是普到刀剑可比,名剑的坚固程度、锋利程度皆是剑中翘楚,与普通兵器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名剑多有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之能,而普通之剑却是能上阵杀敌便可。 “卫庄兄,让我看看鬼谷传人到底如何?”白泽看着眼前还显得有些孤傲冷酷的卫庄淡然开口道。 “你会见到的。” 卫庄此刻神色却是无比凝重。平日里,白泽的一些行为却是悄然之间展示出了无比雄厚的内力。 其内力之雄厚卫庄只在几人身上感受到过,而那几人无一不是七国间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且卫庄身为顶尖高手自然是能感觉出白泽隐隐散发着一股剑客独有的气息,白泽那气息宛若一擎天巨剑一般,那般仿若高山一般的压迫感,卫庄甚至只在他师傅鬼谷子身上见识过。 “看来只能先手手为强,方才有希望胜利。” 略微思索之下,卫庄便是打定注意。 “呼呼呼!” 卫庄却是先声夺人,其想要凭借着先发制人赢得胜利,速度之快甚至带起风声。 鲨齿剑直刺白泽,且卫庄身法宛若游龙一般。 卫庄身影如鬼魅一般向着白泽攻来。 “不错的身法,攻击也是干脆凌厉。” 白泽眼中一凛,看准时机,手中长刀一挥,便将快到身前的鲨齿剑挡开。 “铛铛铛……” 刀剑相交,甚至隐隐有着火花闪现。 两人皆是剑招凌厉,片刻之间,便已是交手数次。 这时,两人互相退开。 此刻,卫庄神色却是无比凝重,其右手甚至还隐隐发颤。 “强横的力量,精准的攻击,迅捷的速度。” 卫庄凝重的神色之下还有着浓浓的惊讶,虽然也猜到了白泽实力不凡,但却不曾想到其居然是如此难缠,白泽实力他感觉甚至是远超自己。 片刻后,两人再次交手。 “咔。” 白泽手中长刀却是被鲨齿剑齿刃所限。 “不好。”白泽却是暗道一声。 鲨齿号称名剑克星,这齿刃便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鲨齿甚至能折断那还未出世的天下第二的名剑渊虹,可见鲨齿的强横。 白泽手上却是加了一分力,随即用力一抽。 手中长刀却是硬生生从鲨齿齿刃中抽出。 两人再次退开,却都是在酝酿着下一次的攻击。 “卫庄兄,何不施展出那鬼谷横剑招式里最强的横贯八方。” “你会见识到的。” 卫庄神色一凛,眼前的白泽实力难以想象,如果自己不拼尽全力必然是没有半分胜算。 气沉丹田,随时准备着蓄力一击。 忽然,卫庄浑身的气势变了,变得犹如一猛虎一般,霸道刚猛。 鲨齿剑在卫庄手中却是微微一震动。 剑招瞬间而出,狂如风、猛如浪、气势震天、杀气腾腾。 白泽一眼便是看出了这猛烈的剑招却是只有四种变化。 “只是横贯四方?” 白泽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也是正常。 据自己所知,鬼谷横剑中最强乃是横贯八方,但如今卫庄实力未至巅峰,想必是那横贯八方施展不是那么有把握。 横贯四方虽然只有一招,但是在发出的一瞬间,会产生四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快如闪电,稍纵即逝,其每一种变化。 而横贯八方便是八种变化。两者之间,变化虽然只是多了一倍,但威力却是强了远不止一倍。 “来得好。”白泽大喝一声。 这一招横贯四方,快如闪电、变化多端、无比致命、完全不给对手一丝喘气的机会。 甚至白泽都是严阵以待。 第八十八章 紫兰轩被袭 卫庄一招横贯四方,四种变化,虽谈不上变化万千,但也是令人琢磨不透。 横贯四方招式凌厉无匹,虽然比不上横贯八方,也算得上是鬼谷横剑之中颇为霸道刚猛的一招,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横贯四方包含了直刺、斜撩、截击、狂斩,四式可瞬间换招,倒是让人防不胜防。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 感受着手中长刀传来巨大的力量白泽却是暗道一声:“不好。” 长剑与鲨齿一瞬间便是相击了数十次。 卫庄一手横贯四方结束,两人显得势均力敌。 看了一眼手中长剑,白泽发现长刀却是有了丝丝裂纹,与鲨齿剑相击数十次,这柄长刀却是没有坚持多久便已是伤害累累。 “鲨齿果然不凡。”白泽感叹了一声。 手中之刀也算是超越时代的物品,但名剑却是不可以常理度之,诸多名剑皆是千锤百炼,且铸就一把名剑所花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 有时,铸剑师为铸一柄名剑从准备开始到名剑出事甚至需要花上数年之久。 如今,看来,白泽都是有些小觑天下间的名剑了。 “再来。”白泽却是大喝一声。 “再来?” 卫庄眉头一皱。他自然也是发现了白泽手中长刀已然是裂纹密布,估计再是交手几招,白泽手中之刃便会彻底崩碎。 此时,白泽却是向着卫庄攻去,攻势猛烈无比。 见状,卫庄手中鲨齿挥舞,横贯四方再次使出抵挡白泽的猛烈攻势。 二人再次碰在一起。 交手才片刻,白泽便感觉到手中长刀却已然是濒临破碎。 突然,“乓”的一声响起。 只见,白泽手中长刀却是陡然断裂,而卫庄手中的鲨齿剑却依旧是向着白泽胸前划去。 “快闪开。”卫庄却是大吼一声。 卫庄也想控制鲨齿剑,但由于横贯四方产生的巨大惯性,鲨齿却是向着白泽胸前挥去。 “不好!” “铛铛”几声响起。 想象之中的鲜血淋漓却并未出现,出现的倒是鲨齿剑抵在白泽胸前,不得寸进。 但鲨齿剑依旧是划破了白泽胸前的衣物,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肌肉,犹如钢铁铸就一般。 卫庄见此情形却是皱了皱眉头。 “难道是披甲门的横练武功?” “不错,不错,横贯四方居然有此威力。”白泽却是赞叹道。 “倒是可惜了这身衣服。” 自己交手之时并未施展任何剑招,只是凭借着超越卫庄许多的力量和反应与之交手。 “你与魏国披甲门是何关系?”卫庄却是颇为肃穆。 卫庄几年前见识过披甲门门主,其一身横练功法可谓是天下绝顶。 其在战场之上能以血肉之躯挡住狂袭的战车,普通刀剑其皆是视若无物一般,可谓是勇猛无双。 而今白泽所为却是让卫庄觉得眼前之人甚至能够堪比那披甲门门主。 其在他师傅鬼谷子口中可是赞赏有加,传言其一身横练功夫无人能敌。 但如今看来,眼前的白泽也是有着横练武功。 那披甲门可是魏武卒之中最为精锐的存在,而那披甲门门主同时也是魏国大将军,武功绝顶,统军一流。 其统领着披甲门西拒大秦,北压强赵,可谓实力强大。 …… 夜色降临,黑夜笼罩整个新郑。 紫兰轩外。 有着十几名黑衣人,一行人没发出半点声音,显然不是善类。 这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向着紫兰轩而去,在黑夜的掩护之下这十几人居然无人发现。显然,潜行功夫也是不一般。 而这十几人手中皆是持有强弩,必然是来势汹汹。 而此刻,紫兰轩中。 张铁几人却是在寻欢作乐,倒是好不自在,全然将白泽的吩咐抛之脑后了。 …… 忽然,楼顶之上却是传来打斗之声。 楼上的异动刚响起之时,在楼下饮酒的几人便是发觉了。 “不好。快都给老子动起来,出事了。” 几人便立即向着楼上奔去,倾刻之间便是到了二楼。 “砰。” 几人直接撞开了房门。 只见,二楼雅阁,紫女一身浴衣,手中赤练软剑在手。 其身前,一人半跪在地,显然已是受伤不浅。 “兀鹫?此人难道是公子要抓的那人?”张铁心中想着。 忽然,一股不安之感笼罩几人。 “砉騞,砉騞……。” 箭矢破空声响起。 只见,数十只箭矢轻易便穿透了窗户向着几人袭来。 “给老子挡住。” 张铁大喝一声,自己却是赶紧闪身到了韩非身前,为其挡住袭来的箭矢。 虎贲军几人张铁带领下艰难的抵挡这远处袭来的弩箭。 威力巨大的箭矢摧毁着房内的一切。 几人使尽浑身解数才挡住了第一波箭矢。 张铁几人身为军伍之人,自然知晓弩箭攻击特点。 弩箭手不解决,攻击将会一波接一波,十分麻烦。 张铁看了一眼身后的韩非,却是瞬间便思考出了结果,韩非不会半分武功,可谓是一大累赘。 “你们全部跟我走,先解决弓弩手。 紫女姑娘此处就交给你了。” 张铁刚说完便领着几人向着紫兰轩外冲去。 一炷香后,张铁才领着几人回到紫兰轩。 只见,几人身上皆是沾着些血迹,显然那十几个弓弩手已是全部陨命。 “紫女姑娘,之前房内那袭击之人呢?” “对方乘着我挡住箭矢之时便溜了了。”此刻紫女已是换了一身紫衣。 “遭了,兀鹫溜了。” “老…老大,公子的鞭刑怕是躲不了吧!”张铁身旁的一人的声音都是有些颤抖,显然对那“鞭刑”有些恐惧。 …… 山庄内。 张铁却是在解决紫兰轩袭击事件后,便立即赶回了望月山庄向白泽禀报。 “公子,紫兰轩被一群黑衣人袭击了。” 白泽见眼前半跪在地的李铁却是皱了皱眉头。 身前的张铁一身酒气,显然在紫兰轩中必然没少喝。 喝酒误事,这一群虎贲军可没少做,任白泽如何处罚,这些人依旧还会再犯,令白泽也是颇为头疼。 平日里,虎贲军一直驻守边境,时常在生死之间徘徊。 军营之中可没有娱乐消遣,每次,虎贲军调离边境后必然是四处喝酒作乐。 所以虎贲军一旦调离边境后,白泽并未太过于限制他们的行为。 第八十九章 藤鞭之刑 “袭击紫兰轩之人是谁?” “是公子正在找的兀鹫。” “兀鹫?他又跑了?”白泽目光有些冷了。 “是。” 张铁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却是有些不敢看白泽。 他知晓是自己喝酒误事了,不然那兀鹫也不会再自己五人手中逃掉。 原本,袭击紫兰轩之人便是兀鹫,只是其在自己插手紫兰轩之下兀鹫已然蛰伏下来。 白泽原以为这兀鹫会隐藏下来,再次等待机会。 这几日白泽想抓兀鹫却又是寻其不得,但其却是立马便在紫兰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看来那百越宝藏对其影响还是太大了,其甚至不惜为其铤而走险啊!” 看了眼前酒气颇重的张铁,白泽也是颇为无奈。 “明日,你们五个自己领二十鞭刑。” “是公子。” 这张铁却是放下心来,想想被罚二十鞭,熬一下便过去了,要是再多,那可能便是要伤筋动骨了。 …… 一旁的卫庄却是自顾自的喝着醉仙酿,全然不顾身前的两人。 美酒在前,对此刻的卫庄来说,便是最重要的。 “卫庄兄,你是否要回紫兰轩看看。” “可以。” “张铁,你送卫庄兄回紫兰轩,而后带他们几个回来,明日我会派李向前去。” …… 一炷香后,卫庄便是与张铁离开了山庄。 “不知那柄逆鳞剑此次是否现身了,那柄奇异的剑也是该亲自去看看了。”白泽自己一个人在房中却是自言自语道。 …… 翌日。 后院一台上,张铁五人跪在台上,几人全是光着膀子,袒胸露背。 五人一身健硕的肌肉倒是颇具阳刚之气,只是那浑身的伤口平添一丝凶悍之感。 那一身的伤口都是在战场之上留下来,虎贲军将士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伤口,就连白泽自己胸前都是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 战场厮杀,受伤在所难免,伤疤便是一个军人最好见证,那是一身的荣耀。 五人身旁还站有一手持藤条的医卒,旁边还有着一小水缸。 医卒手中藤条约莫四尺左右,有拇指粗细。藤条颜色暗沉,隐隐泛着血红,那是浸染犯事士兵无数鲜血所致。 虎贲军中的士兵又喜欢犯事,但又害怕那藤条鞭刑。 藤条由医卒所用,虎贲军中,对违反军规的人用刑都是由医卒亲自动手。 医卒通晓医理,力度由其把握,便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免得使士兵受伤过重,但也不至于使得能够使士兵轻松熬过鞭刑。 有错就罚,有功就赏。 虎贲军中从来都是赏罚分明。该赏就赏,该罚便罚。 有功者,白泽从来不惜钱财、美酒。 有过者,自然是不会无视、包庇。 军队自有其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所以,虎贲军中之人无不服从白泽,只是常会有小事处理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山庄之中所有虎贲军皆是站在台下。 众人皆是看着台上五人了,众人早已是聊开了。 “啧啧,绝对很惨。” “终于轮到张铁他们几个了,哈哈。” “公子的那藤条抽打在身上那鲜血淋漓,啧啧,想想都可怕。” ....... 台下的一群人,一看便是毫无“同情心”的看着台上的张铁五人。 一众虎贲军本就都不是什么安分之人,大多数人都犯过军规,那医卒手中的藤条他们皆是领教过,那感觉可谓是刻苦铭心,想忘都忘不掉。 “安静。” 看着台下众人吵闹的样子,白泽便是大喝一声。 台下众人便是立即闭口不言,白泽如今可能正在气头上,根本无人敢锊其虎须。 看了跪在台上的五人,五人身上的伤疤白泽也是看在眼里。 但规矩不可破。 “浸盐水。”白泽声音却是无比冷冽。 张铁五人听道“盐水”之时,身子都是一颤,几人显然是知晓那盐水浸透的藤条的可怕。 伤口上撒盐,都比不了被盐水浸透藤条抽打的疼痛。 “是。” 台上,医卒却是将手中藤条浸入一旁的水缸中,这水缸中乃是满满的一缸盐水。 “哥,轻点。”张铁却是小声对着一旁准备动手的赵勇说到。 “张铁,公子就在眼前,别想着躲过去了,二十鞭,忍忍就过去了。” “二十鞭之刑,现在开始。” “是,公子。” 医卒赵勇便是挥动手中的藤条抽打在五人背上。 藤条在医卒手中甚至挥出破空声。 “啪啪啪...” 抽打之声不断响起。 但受刑的几人却是一声不哼,都是在咬牙坚持。 他们几人一但叫出声来,必然以后会被嘲弄。 每人五鞭之后,几人背上甚至都渗出了丝丝鲜血。 “张铁,疼就叫出来吧。” “对,叫出来吧,我们不会嘲笑你们的,哈哈...” 五人在台上受刑,而台下的众人却是起哄了起来。 二十鞭之后,五人浑身皆是鲜血淋漓。 “唉。” “医卒带他们五个下去医治。” 白泽见这二十鞭却是并未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也是颇为无奈。 瞬间,台下众人皆是一拥而上,准备将几人抬下去。 “轻点、轻点,疼。” “是哪个狗日的碰我伤口。” “张三,你给老子记住。下次老子逮到机会一定好好整你。” “哈哈哈...” 人群中却是时不时响起骂声与大笑之声。 众人去抬张铁几人,也是不安分。但众人皆是有把握,不会太过。如此也算是他们一些玩笑。 第九十章 灭毒蝎门 “公子,张大哥他们没事吧?”一旁的梦云看着被抬走了张铁几人却是有些担心,那血淋淋的后背看得她有些心惊。 “你可真狠。”身旁的焰灵姬却是数落着白泽。 “这就狠了?军规不严,那为将者如何驭下,兵者又如何听令行事,没有规矩岂不是都乱套了?” 焰灵姬闻言便是别过头去,显然是没话说了。 “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 看着一旁别过头的焰灵姬,白泽却是没好气道。 “你!”焰灵姬此刻却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显然是白泽所言彻底激怒了她。 梦云见焰灵姬气急败坏样子却是笑了起来。 “焰姐姐,别生气了。” 梦云却是在一旁劝着焰灵姬,但焰灵姬显然是被白泽气得不轻,短时间内看来是无法消气了。 “他出来了,你不去看看他?”白泽却是话锋一转道。 闻言,焰灵姬却是脸上怒容尽消,此刻有些不知所措,脸上都有一丝茫然之色。 她自然知道白泽所说的“他”是谁。 前些日新郑的大火燃烧之时,她便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细想之下,她便是猜出些端倪,也唯有那人逃出牢笼,才敢在这新郑中如此这般。 只是她如今被白泽幻心千梦影响,对天泽那有些不可思议的忠诚却是有了崩塌之象。 天泽在白泽眼中宛如一蹦跶的蚂蚱。 如今,百越已被灭了十多年,原本统御百越的王族也就只剩一个刚被放出的天泽了。 百越遗民如今夹在韩国与楚国之间,甚至就连最基本的生存也成了一大问题。 白泽对天泽感观颇低,那天泽能将无辜的百越遗民杀死,就注定了他注定无王者之资。 自古成大事者,可以冷血无情,但也必须要有爱民之心,无爱民之心,如何让人忠于你? “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见见他。” 白泽见焰灵姬异状,心中却是门清。 “谢谢你。”此刻,焰灵姬的语气都是有一丝颤抖。 白泽知晓,焰灵姬对天泽有着家人一般的感觉,焰灵姬童年的悲惨,注定了她一生的无奈。 而天泽的出现,却是相当于拯救了她,天泽在她心中仿若是最亲的哥哥一般。 …… 紫兰轩。 卫庄与白泽两人却是在商量着一些事情。 “唐七传消息来了。” “兀鹫出现了?”白泽却是有些诧异。 “没错,那兀鹫昨夜袭击紫兰轩后,逃到了毒蝎门地盘上。” “这七绝堂办事倒也稳妥,只是这兀鹫为何还敢跑到毒蝎门的地盘上?” “那夜幕如今也在追查兀鹫,他杀了刘意,姬无夜自然绝不可能放过他,难道是他与那毒蝎子有着私下交易?” 白泽却是有些疑惑。 “何时动手?” “既然答应了唐七,那便解决毒蝎门吧,既然兀鹫在毒蝎门那便宜早不宜迟,今夜就动手。”白泽话语之中没有一丝,仿佛那毒蝎门就是一只蚂蚁,他随时可以踩死一般。 毒蝎门这种势力在夜幕的阴影之下永远不可能壮大,毒蝎门与七绝堂这类势力只能夜幕的夹缝之中生存。 夜幕自然也是看不上毒蝎门这等势力,姬无夜手中百鸟杀手组织也算是姬无夜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匕首了。 虽然夜幕看不上毒蝎门,但夜幕也不会嫌弃扩大自己在暗地里的实力,一些事情的处理姬无夜自然也不可能事事都让百鸟出手,否则毒蝎门也没有机会依靠上夜幕这座大山。 夜幕单凭姬无夜那大将军的身份便在这韩国就已然是无人敢惹,更别说在加上夜幕四凶将的恐怖势力了。 ....... 傍晚时分,下起了下雨。 此刻,毒蝎门地盘上,卫庄领着十名黑衣人悄然潜了进来。 十名黑衣人乃是白泽手下的虎贲军,虽然毒蝎门了实力算不上太强,甚至卫庄自己一人也能将毒蝎门覆灭,但白泽更喜欢以摧枯拉朽之势覆灭一切挡在自己前方的障碍。 白泽悄然立于房顶之上,衣襟飘飘。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但白泽却并未撑伞。 但那雨滴却并未落在白泽身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将雨滴隔开了。 一眼望去,房屋低矮,这一片算是新郑城中的边缘地带了,也是新郑城中藏污纳垢之所。 潮湿阴暗的角落中自然是免不了滋生蛇虫鼠蚁。 远处,卫庄领着十名虎贲军向着毒蝎门的驻地而去,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展开。 今夜,一如既往,将有人死去。 没一会儿,便已是入夜了,此刻雨越下越大了,甚至时不时有惊雷炸响。 而远处的卫庄等人也是与毒蝎门的人交上了手。 剑出,命陨。 人影闪动之下,刀光剑影,一刀一剑之下皆是有人倒下,时不时响起惨叫之声。 顿时,一地残肢断臂,血水流了一地,那毒蝎门的人显然不可能是卫庄一行人的对手。 一行人,不到片刻便是杀进了毒蝎门大门。 没过多久,房内便是杀声震天,而屋外大雨滂沱,时不时响雷炸裂,屋内的杀戮之声都显得小了许多。 两柱香后,一切归于平静。 白泽也是踏进了这满是血腥气味的地方。 只见,满地鲜血,尸横遍野。 第九十一章 拷问兀鹫 “卫庄兄,辛苦了。”白泽笑着对卫庄道。 “你们几个将他带回去。” “是。” 随即,几人便动作利索的就将兀鹫压走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只留下白泽与卫庄二人。 此地虽然偏僻,但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发现此地发生的一切。 兀鹫此人的处理白泽与卫庄早就商议好了,虽说兀鹫此人牵扯颇多,但以卫庄性子想必无碍。 兀鹫此人白泽思虑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利用夜幕将之除去,而墨鸦便是最好的人选。 兀鹫此人知晓太多,百越宝藏、苍龙七宿其皆是有关系,这样的人存于世,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窥伺。 …… “出来吧。”白泽却是忽然开口。 话音刚落,一股黑烟便突然出现在白泽身旁,顷刻之间,黑烟退去,一道人影显现,人影正是姬无夜身边的百鸟杀手墨鸦。 见墨鸦的出现,一旁的卫庄并没有太多意外,以卫庄的能耐早已是发现此处还有着一人的气息,但卫庄却并不知晓此人来意,所以其亦是没有先动手,但他也是暗中戒备着以防万一。 “公子。”墨鸦却是单膝跪地道。 墨鸦这些日下来已然是发现了白泽一行人的不凡,在白泽身上他看到自由的曙光。 如今,他想要脱离夜幕唯有依靠白泽,夜幕的黑暗他深有感触。 “姬无夜派你来是为何?” “姬无夜派我来也是为了兀鹫,姬无夜已经发现了兀鹫的身份。” “这么快,夜幕果然不凡。”白泽却是感叹了一声。 “难道是那神秘的蓑衣客。”白泽心想道。 夜幕之中此刻唯一还没具体消息的便是那蓑衣客了,此人实在是太过神秘,就连铁血盟都没查清楚他是何人,不得不说此人的神秘。 卫庄、紫女两人也没查到那蓑衣客的情报。 忽然,白泽一掌挥出,重重击打在墨鸦身上。 “公子,这是为何?”墨鸦口中甚至渗出一丝鲜血。 “姬无夜不傻,你不受点伤,姬无夜必然会怀疑你。” 说话间,白泽手中甩出一个小药瓶。 “此药,每日早晚内服两次,不出三日你那点伤必然痊愈。” “谢过公子。” “墨鸦,可以回去了。” …… 望月山庄中,侧院一房间内,此时灯火通明。 房中,兀鹫被韩云紧紧压住,此刻兀鹫却是没有一丝挣扎,他游走在死亡边缘几十年,自己如今是何处境他无比清楚。 他知晓自己已然是无法逃脱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为了百越宝藏,他杀了不知多少人,如今落到别人手中也是因果报应了。 “兀鹫,断发三狼之一是吧?十几年前为了一笔宝藏加入夜幕伺机而动。 你本该为姬无夜卖命,但你好像有着自己的算盘了。” 眼前的兀鹫闻言却是瞳孔一缩,显然其十分诧异。 他加入夜幕已有十多年了,如今知晓他身份的也没有几人了,他化名兀鹫隐藏于百鸟之中十几年,也无人发现一丝端倪。 而今,刘意被他亲手解决,可以说,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甚至,就连姬无夜可能都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他也不会安全的在百鸟之中隐藏十多年。 “你究竟是谁?难道你也想分一杯羹?”兀鹫眼中有光芒闪动,显然是打着什么注意。 “我可没有与人分一杯羹的习惯。”白泽把玩这手里被鲨齿折断的长刀,身上散发丝丝杀气。 “告诉我,那百越宝藏究竟为何?”白泽语中都带了一丝令人不可抗拒之感。 “哈哈,想知道百越宝藏,你觉得我会开口。” “还是块硬骨头?”白泽却是笑了笑。 兀鹫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想要以普通手段撬开他的口显然有些不现实。 忽然,白泽右手猛地按在兀鹫头顶。 幻心千梦发动。 顷刻之间,兀鹫眼中双眸失去了焦距,显然已是中招。 片刻后,兀鹫脑海之中的信息一一呈现在白泽脑海中。 [断发三狼袭杀火雨山庄,夺得大笔财富。 三人定下死之血誓。 三人被刘意灭口。 十余年百鸟生涯。 苍龙七宿。 最后,闪过脑海的便是一片颓垣败井一般的萧瑟之地。] “唉。”一声长叹。 显然,这兀鹫对百越宝藏也并不完全知晓,那苍龙七宿在兀鹫记忆中也只是一星半点,破碎无比。 想来,还是那苍龙七宿实在是太过神秘了,白泽寻这苍龙七宿之谜已是许久了,如果在这兀鹫这里轻松知晓那才显得有些不正常。 但白泽隐隐觉得百越宝藏应该是引出苍龙七宿这个秘密的关键之一。 第九十二章 权力棋局 身前,兀鹫已是双眼泛白晕倒在地,显然这兀鹫承受不了白泽全力施为的幻心千梦。 反观白泽,其脸色都是有些发白,脑海深处甚至传来一股无力之感,这股无力感让他都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幻心千梦乃是对精神的极致运用,自然是对心神消耗颇大,只觉疲惫,都是白泽内力深厚的原因。 且此次幻心千梦的施展却是比焰灵姬那次凶猛了许多。 那次,白泽还控制了许多,生怕伤到了焰灵姬。但此次白泽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此次全力施为查看兀鹫的记忆却是并未在意对兀鹫此人的伤害。 窥视别人记忆的功法天下间只是少数,据白泽所知,便是有阴阳家,百越巫术等几方势力罢了。 窥视别人记忆会对被施术者产生些许影响,心智不坚者甚至会沦为心智退化之人。 白泽幻心千梦的副作用也是颇为明显,其全力施为甚至会导致被施术者对自己记忆产生模糊之感。 而眼前这昏厥的兀鹫常年游走在身死边缘,其心智必然坚韧,幻心千梦对其影响想必不会太大。 但最终有何影响,白泽也没有必然的把握,但白泽也并不在意,兀鹫有今天也算是因果报应罢了。 天下苍生,自有其道。 但有人却是总是想要作乱。 苍生之乱,乃是天人交缠所制。 天行无常,人亦如此。 天不罚人,但天行无常,天灾时有发生。 人在世,则必争。过度之争便是祸乱之源。 天灾加人祸才是天下之乱的主要原因。 如同这兀鹫,这夜幕,甚至整个天下。 皆是一个“争”字罢了。 国之内有争权夺利,而各国又争夺土地、水源。导致各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 ...... 白泽看了一眼已经昏了过去的兀鹫道:“将他带下去,过些时日交给韩非,严加看管。” “是。” 韩云随即便将兀鹫带了下去,下手倒是颇为随意,其直接将兀鹫提着就出去了。 兀鹫此人的处理必须经过韩非之手,既能助韩非一臂之力打击夜幕,又能使夜幕手忙脚乱,可谓一石二鸟。 看着被带走的兀鹫,一旁的卫庄却是有些郑重之色。 “方才那出现在毒蝎门之人是百鸟之人?” 卫庄虽然知晓百鸟组织,但其中人物却并不知晓太多。 “不错,而且其是百鸟首领之一的墨鸦。墨鸦一直在姬无夜身旁,姬无夜倒是颇为信任他。” “白家所出之人果然不凡,就连夜幕也被玩弄在鼓掌之间。” “卫庄兄,你鬼谷传人不也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人物,几任鬼谷门人皆是搅动天下风云。” “哈哈...” 两人却是互相恭维着。 …… 翌日。 “李司马,可好点了。”白泽看了一眼身前已是换了一套衣物的李开。 “谢过公子。” 眼前的李开比之几日前相比却是好了许多,至少不那么衣衫褴褛了,虽然脸上仍然裹着黑布,但却显得精神了许多。 十几年的隐姓埋名的生活的确对其摧残不小,身体上的摧残还在其次,精神上的折磨才最为残酷。 有女不能相认,又被这个国家所抛弃对其打击可谓是晴天霹雳。 十多年前,李开也算得上是韩国军政之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但其与夜幕却不是一路人,所以他注定成为夜幕踏足韩国之巅的垫脚石之一。 夜幕可不会允许在韩国出现一个不在它阴影之下的人出现。 而百越便是一个比较好的埋身之所,李开当踏入百越之时便已是夜幕的必杀名单之一了。 …… 看着眼前的李开,但白泽的思绪却是并不在李开身上。 几日前刘意借酒在紫兰轩大闹,想必其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 刘意身为夜幕之人,其虽有异心,但其与夜幕仍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弄玉与韩非想必才是其目标,但其究竟是为何,却是有些。 那火雨玛瑙吊坠,世间唯有两个,皆是李开寻隐世巧匠所雕琢,一个在胡夫人手中,一个在弄玉手中。 刘意大闹之中提到弄玉,很可能就是发现了弄玉与胡夫人有着相同的火雨玛瑙吊坠。 而韩非却是在夜幕死亡名单上,假如那刘意目标是韩非却是有些说不通,白泽细想之下,那刘意目标应是弄玉可能性最大。 但这一切都只是白泽的猜测,这一切的真相都以随着刘意的死而彻底埋葬了。 “李开,随我去紫兰轩,答应你的事,如今可以开始了。但希望你有自己的把握。”白泽却是对李开郑重的说道。 “公子,李开十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李开此次回新郑就是为了失散的女儿。但李开身份太过敏感,夜幕依旧虎视眈眈,贸然相认只会为两人带来灾难。 ...... 紫兰轩,一靠湖的雅阁之中,此处却是更为清净,没有了那么多眼杂之人。 几人温着酒,淡淡酒香散在整个房间之中。 “李司马这次回来,恐怕不是故地重游那么简单吧?”手中晃着酒樽韩非先开口道。 “公子韩非。” “当年,百越内乱,生灵涂炭。火雨公的一双女儿得我韩国庇佑,一位入宫伴随我父王左右,另一位与左司马刘意结为夫妇。 一个月前,胡夫人在戏苑见到一个下等奴仆,从此之后心神恍惚,这个下等奴仆想必就是李司马吧。” “嗯...” 一声唏嘘长叹,这一声应答包含了太多。 有对爱人的眷念,有对这一切无奈。 “你,为何要回来?”此刻,韩非却是颇为郑重。 李开这原本已消失十余年的人,此时突然出现却是显得有些突兀,百越之地的隐秘也逐渐在他眼前浮现,但独缺了这眼前的先任右司马李开。 现在李开出现,这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李开却并未回答韩非的问题,只是操着沙哑的声音道:“公子韩非,我劝你就此罢手,趁你还有退路。” “退路或是前路,见仁见智。 李司马,你若是一心想要退路,如今恐怕也不会站在这里吧。”韩非脸上有笑意也有严肃,不知其想着什么。 “或许,你说得对,但我跟你毕竟不同。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而我早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李开也是知晓如今夜幕的恐怖,他是一个被韩国抛弃的人,他的确没有做选择的权力。 这是一场权力博弈,这张桌上,就连韩非也只是刚刚有上桌资格,就更别说这被韩国抛弃的李开了。 此刻,韩非颇显意气风发。 见状,白泽却是开口提醒着韩非道:“此事如同一棋局,形式诡谲难测,韩非,如今你可知你与谁对弈? 是你那深宫之中父王,亦或是夜幕的姬无夜,更或者是两人皆是你对面的执棋之人。” 韩非如今所面对的,本应是一扇永远被封锁的大门,门后的事物凶险万分。 那是无数人功勋累就的累累枯骨,虽然功勋本就是由枯骨铸就。 但百越的枯骨却是血淋淋的,充满着权力的罪恶。 第九十三章 父女初见 “棋局本就充满未知,一盘棋才刚摆开,胜负还未可知。”韩非却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百越之地是一个禁区,其是一个可以吞噬任何敢于窥视百越秘密之人的魔窟。 然而现在,韩非就在做那窥视秘密之人,其中凶险他也是知晓,但他就是喜欢挑战禁区。 “如今新郑中多了许多本不应存在的人。”一旁的卫庄看了一眼眼前的韩非,却是颇为郑重的道。 卫庄显然也是知晓了新郑中的暗流涌动。 其情报网络倒是颇为不错,那七绝堂在这新郑中却是大大小小的是事都是门清。 如今毒蝎门被灭,七绝堂的势力也可以进一步发展了,他卫庄自然是要在七绝堂背后推波助澜一番。 而今,百越废太子天泽逃出牢笼,先任右司马李开时隔十余年再次出现在韩国,使得这新郑中的暗流却是涌动异常。 卫庄虽不知天泽真实身份,但他凭借他敏锐的“嗅觉”已然是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今日我得到些消息,姬无夜向我父王提起了百越旧事,他将数日前新郑城城发生的大火,归咎于李大人为了复仇伙同百越叛逆制造的。 我父王严令姬无夜彻查此事,新郑城如今又要实行宵禁了。而且最为棘手的是,姬无夜推荐血衣侯插手此事。”此刻,韩非在提到血衣侯之时才是多了些许凝重之色。 他身为韩国九公子,如今的韩国司寇,对朝中局势已然是有了足够的了解。 那血衣侯手中掌管着十万军队,可以说要铲除夜幕这个毒瘤,那血衣侯是绝对是最大最厚的那堵墙。 如今,流沙想要建立一个全新韩国,掌握军权才是重中之重。 在儒家求学的几年,他对六国的局势自是有诸多涉猎。 秦军虎狼之师的威名他自是知晓,秦国凭借着锐不可当的秦军一步一步的甩开了其余天下六国。 “唉!”李开听闻韩非所说的神色却是没有太多变化。 他十余年来早已是想通了一切,韩国早已是腐朽无比了,早已不是那个他可以为之拼命的国家了。 如今韩国成为什么样他都不意外,十余年隐姓埋名的生活,让他也更加清楚的看清了这个他曾经为之奋斗的国家的真面目。 这个国家,至上而下都充满了破败不堪之像。 上者不为民,下者在挣扎求生的情景他在这十几年见过了太多太多。 …… “这姬无夜倒是甩得一手好锅。”白泽却是笑道。 白泽知晓新郑的大火乃是天泽的复仇之火,而今李开却是又成了替罪羔羊,十余年前便是被诬陷为叛徒。 “血衣侯终于插手了。皑皑血衣,不知此次还能再染多深。” …… 几人推杯换盏之间,时间缓缓流逝。 一旁的李开神色却是颇为复杂。 据李开所言,他是几月前偶然发现紫兰轩中的弄玉,弄玉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火雨玛瑙吊坠便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弄玉的年龄与他女儿年龄 “咣咣...” 忽而,房门却是被推开了。 只见,琴姬弄玉莲步轻踏,进了房间。 李开却是转身看去,只见一身素雅青衣的妙龄女子。 眼前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正是他失散十余年的女儿。 看着眼前的弄玉,李开却是心绪万千。 那血脉相连之感却是做不得假,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看见与自己分隔近二十年的女儿。 以往,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弄玉,生怕自己给她带来不利。 “紫女姐姐,”弄玉轻开红唇道。 “弄玉妹妹,来这里。” 莲步轻移,弄玉坐到了紫女身旁。 只是,此刻的弄玉却是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目光。 目光这包含着让她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她又感觉不出。 而目光的来源便是眼前脸上蒙着黑布的人。 …… 一旁的紫女,也是知晓弄玉自幼便与父母分离,可这一切却是没有半分线索。 弄玉从出生起便是没见过父母,其对父母更多的是想要寻根究底下,说有着太多的父女之情倒是有些不现实。 弄玉要是没遇到紫女的话,当时身在襁褓中的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 李开眼光时不时瞄着弄玉,脸上神色却是颇为复杂。 李开神色之中,有喜悦,有害怕。 喜悦的是,十余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女儿,时隔多年的重逢,来得是那么的不易。 害怕的是,如今的他,早已被那群身在高位的人定义为叛徒,如今又身陷韩国这波云诡谲的漩涡中,现在与弄玉相认可能会带来诸多麻烦,甚至有可能是生死危机,使得他不得不谨慎。 第九十四章 韩非被软禁 此刻,雅阁之中却是只有紫女与白泽两人了。 其余几人皆是有自己的事离开了,而李开也是回到了马车之上。 紫女姑娘,弄玉姑娘那里就交给你了。”白泽微微一笑,却是让人有一股如沐春风之感。 弄玉与李开却是并未就此相认,想来也是,李开如今可谓是身在旋涡之中,而且他早已是脱不开身了。 此时相认,只会父女两人都带来无尽的麻烦。 更为重要的事,分别十余年的父母再见又会是什么场面? 这一切,想必两人都还没想好,一切都还需要些时间,至少也得等一些风头过去。 “公子倒是让人琢磨不透啊!”紫女却是浅浅一笑。 一身紫衣的紫女浑身散发着异样的魅惑。 “紫女姑娘也是让人看不真切啊!”白泽同样是报以一笑。 “窥探我过去可是很危险的。”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感觉到危险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包括紫女姑娘。” 两人都在互相试探对方隐藏的一些秘密。 ...... 归程中。 “多谢公子,能让李开见得小女。”眼前的李开却是双膝跪地,眼中都泛着些许泪光。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对李开来说又有什么能够与失而复得的女儿能够相比?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白泽能够理解,白泽也欣然接受李开的大礼。 如今的他,能够见到女儿好好活下去便是他最幸福的事了。 他对女儿有着太多的愧疚,这些愧疚使得他如今却是根本不敢与弄玉相认的原因之一。 ....... 几日后。 清晨的紫兰轩中,韩非与白泽在论着七国的律法优劣。 但没过多久,一队士兵却是来到了紫兰轩。 那队士兵却是当场就带着韩非向着王宫而去。 二楼中,白泽看着向着王宫而去的韩非却是思虑了一番。 想来那姬无夜与韩王对韩非的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想必韩非已然是探究到了一丝让他们感到不安的真相。 韩非一离开,几人便是聚在了一起。 约莫一个时辰后。 张良却是急急忙忙的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诸位,我刚刚从宫里得到消息,韩兄入宫之后被软禁起来了。而且姬无夜是奉了大王的旨意行事。” 此刻,张良都有些慌乱,如今的张良虽然也是有运筹帷幄之风,但却还欠缺些火候。 “看来正是百越旧事触及了他们的痛处。” “韩非被软禁早在意料之中,他如今锋芒太露,此时被软禁也是正常,此时韩王、姬无夜以及当时那批在所谓百越叛乱之中获益的韩国军政大臣谁不心慌。”白泽却是自顾自的听着弄玉的曲子。 琴声悠悠,白泽却是完全不担心韩非安危。 白泽与卫庄早就知晓韩非迟早要经历这一劫。 “两位,当年那百越叛乱究竟为何成为禁区?” 张良早已对百越之地这个禁区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冥冥之中也感到他就连他祖父也对“百越之地”这四个字忌讳如深。 “当年所谓的百越叛乱,乃是当今韩王一手培植起来的,继而又打着平叛的名义联合楚国将血衣侯的军队派进百越,却屠杀了百越国王以及整个王族。”卫庄见张良之问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其中居然有如此秘辛。”张良闻其真相显然也是十分惊讶,甚至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权力的可怕,第一次让他感到了血淋淋的残酷。 张良虽然身为韩国权贵之家,但百越往事其却并不知晓,当年知道那事的人谁敢提起,就连张良祖父相国张开地都不敢向他提起。 那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权力罪恶体现,但凡是知晓百越叛乱真相的又有谁愿意? 谁又敢提起? 当年在百越一事获益的人,一人登上了韩国最至高的权位,一位成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一位成了手握十万大军的韩国军中第一人,而其余之人也皆是成为韩国朝中有着不俗的地位之人。 百越之地的事被翻出,届时必将使得整个韩国最高阶层被整个韩国民众所唾弃。 甚至使得韩国在七国之中没半分脸面也不是不可能。 “那箱子中有韩非留给你们的东西。” 几人随即从箱子中拿出两个锦囊,而一个锦囊之中几人却是拿出了一块只有王公贵族之人才能拥有的精美玉璧。 “这玉璧晶莹剔透,天然无瑕,想必价值不菲。”紫女时有接触各种珍稀宝物,眼光自然毒辣。 “我想,我大概知道韩兄的用意了。”张良显然是认出了这玉璧的主人,也知晓了韩非留下此物的缘由。 白泽不得不佩服韩非此人,如今的他看似劣势,但一切却又尽在掌握之中。 正如韩非所言,看似劣势,却又是优势。 韩非虽成为韩国司寇,但在朝中的身份还没有一个“九公子”的身份有用。 韩国律法:刑不上大夫。 单单就此一条,就注定韩国真正掌握权力的那一小撮人不将韩非放在眼中。 但正是由于这样的尴尬处境,导致韩王以及其余朝中权贵从未将韩非当成威胁。 甚至就连夜幕完全有能力杀死他,但夜幕却并未发挥实力。 但夜幕不知道的却是,韩非将如那鲲鹏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九十五章 赤眉龙蛇 夜幕放任韩非成长可谓是一招臭棋,鬼兵劫饷案后夜幕虽然将韩非列如入必杀名单之中。 但夜幕却并未对韩非有过太多大的动作,这可不太符合夜幕的行事作风。姬无夜就连合作多年且在韩国身居高位的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都能毫不犹豫地除去。 可如今夜幕可以说是放任韩非发展也不为过。 细细想来,那便只有是夜幕想要杀鸡儆猴这个可能了。 韩国在夜幕的阴影之中已是许久了,但如今却是接连出现敢于挑战夜幕的人。 ...... 翌日。 张良却是独自一人去了韩王四公子韩宇的府邸。 如今,韩王几位公子中,韩国太子势力最大,其次便是那四公子韩宇了, 就连白泽都是对那韩宇印象颇深,其谦逊外表下的巨大野心,与他自己倒是有些相似。 韩宇表面上气度不凡、气宇轩昂,就其表象而言其可谓是远非韩非可比,但那表象下确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心中颇具城府,暗中窥视着那至高的权位,其手段谋略比之韩非也是丝毫不差。 其时刻都在谋划着为自己增添羽翼,强大自己的实力。 韩宇有野心也有一定实力窥视那至高的王座,如今的韩宇在韩国朝局之中能力与威望甚至隐隐在太子之上,韩国诸多朝臣无人不佩服韩宇的手段与能力,甚至就连姬无夜也得正视韩宇。 而今,韩非此时的情况,也唯有那韩宇有能力劝动韩王解除韩非的圈禁。 韩非解除圈禁一事,卫庄紫女二人根本无法插手,也唯有张良有这个身份地位去影响此事。 张良身为张家之人,在这新郑之中虽然比不上那公子王孙之流,但也算得上顶级权贵之一了。 其自然有能力、有身份去接触韩宇。 两人身为韩国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两人自是相识。 一人是青年朝臣中最具潜力的,一人是公子王孙中颇具成王之象的人。 …… 入夜,微风吹拂过整个新郑城。 此刻,七绝堂地盘内。白泽与卫庄早已是到此好一会儿了。 虽然,此时新郑城中实行宵禁,但躲过巡查的士兵对两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卫庄兄想必听说了城郊发生了一起越狱吧。” “夜幕?” “这新郑城中也只有夜幕有那实力在新郑周围建立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监狱。” 没一会儿,唐七带着几个手下到此。 “卫老大,白公子,有何事非得在宵禁期间说?”刚到的唐七却是有些疑惑。 “我在找一个百越的人,你七绝堂应该有消息吧?” “你说的是?” “几日前,新郑城郊之外的那个。” 闻言,唐七却是瞳孔一缩。 新郑城郊发生的一起越狱他自然是收到了消息。 当时得到消息的他也是颇为错愕。十几年来,据她所知,那地从未有过监狱。 能让七绝堂得不到半分消息的地方,在这新郑城中也只有那夜幕有那实力做到。 如今,夜幕的势力,身为同样处于黑暗中的他却是无比清楚,不久前的毒蝎子傍上夜幕就敢对他直接动手事情至今还历历在目。 牵扯到夜幕的事情他不得不慎重。 “具体消息,还需要些时日。” “唐堂主,尽快。” “可以。” “想要你死的人已经先死了,如今你可以过桥了。”一旁的卫庄悠然开口道。 闻言,唐七看了两人一眼却是没说话。 几人,随即又商讨了一些小事。 毒蝎门与七绝堂也算得这新郑成中颇为不弱的势力了,双方以眼前这小桥为界,双方之间互不侵犯。 但如今,毒蝎门被灭,他们原本的地盘自然成了无主之地。 那地盘可是一块肥肉,自然是谁都想插上一手,但唯独那夜幕不会插手。夜幕可以说是这新郑城暗地里的雄狮,而七绝堂之流只能算是小虫子。 这几日,七绝堂也是逐渐接手了毒蝎门的地盘,毒蝎门的毒蝎子与一众好手皆是在几日前被屠杀干净了。 ...... 几日后。 白泽领着十人向着城郊而去。 马车上,焰灵姬却是有些茫然无措。 见焰灵姬神色有些异常,白泽也是猜出了些许端倪。 她在百越之时跟随了天泽不短的时间,天泽对她有恩情,此刻的她却是不知以何种身份去见天泽。 手下?亦或是“叛徒”? 马车出城后,向着西城郊缓缓驶去。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马车来到了一处颇为偏僻之地,处处残垣断壁。 此处也未受过战乱但却不知为何是这番破败之象。 走出马车, 鼻子轻嗅,白泽便是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韩云,你让他们注意点,空气中有毒。” “毒?”韩云却是有些错愕,随即便道:“公子放心,我会让他们注意的。” 第九十六章 天泽现 此处乃是昨日七绝堂传来的消息中所说之地。 此地,处处残垣断壁,还颇为偏僻,倒不失为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但天泽想必其行踪在夜幕眼中必然不是秘密。 夜幕眼线遍布韩国,这新郑又是其老巢,眼线更是密布。而今,天泽又是在召集自己手下,动静倒是不小,其举动自然是逃不过夜幕的眼睛。 根据七绝堂的情况来看,此地这段时间却是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这段时间有人在这附近发现了“百鬼夜行”的诡异现象,倒是使得这周围普通百姓人心惶惶。 这几日下来,此地甚至无人敢靠近,倒也是正合天泽之意。 那“百鬼夜行”白泽想来便应该是天择手下中那“隐巫之首”的驱尸魔所为。 而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想必就是那百毒王所为,其一手制毒用毒的功夫颇为不俗,在周围空气中布上一些无色无味的毒气对其来说倒算不上太难。 好在白泽五感敏锐,发现了异常。不然,自己一行人都要遇到不小的麻烦。 但好在此毒算不上太过猛烈,但也会让人虚弱无力,但能在这密林之中布上如此之多的毒雾,倒也算是颇为不凡。 看着四周这的布局,前有宽阔空地,后有茂密山林,有人来此自是避不开天泽几人的探查,而遇强敌往后面山林之中一躲便万事大吉。 “此处位置倒是不错,那天泽藏身之所在这里看来是无疑了。” 天泽如今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其在这残垣断壁中舔舐着伤口,其恢复之后便会义无反顾地向韩国、向夜幕复仇。 ...... 一旁的焰灵姬仰着头,露出精致锁骨,看着万里碧空。 这韩国的天空与百越的天空她看着没有什么区别,但却总有一股不喜之感,韩国对说来说没有爱,只有恨。 “他们在这里。”焰灵姬眼神中却是闪着复杂之色,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那就走吧,也是该见见这位曾今的百越太子了。”白泽大手一挥便是向着密林之中行去。 “谢谢你。”焰灵姬转头看了一眼白泽,目光中有着感激之色。 天泽对她有深恩,她自是不能视而不见,但眼下的情况却是有些复杂。 ...... 此时,密林深处中,有着几人在此远远的看着前方空地上的一行人。 此时几人神色都是有些凝重。 “焰灵姬为何会与那群人在一起?”此时天泽身旁一皮肤白皙异常的阴冷男子开口道。 其一袭青黑长袍罩头,躲避着林间洒落的阳光。 天泽闻言却是没说什么,但其也在思考身旁的驱尸魔所说。 “走吧,去见见她!”天泽冷冷开口道。 随即,几人便是消失在了此处。 …… 白泽一行人在焰灵姬的带领下,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刚进密林没多久,白泽便是发现密林之中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林中甚至就连一声鸟叫声都没有! 这太不寻常了! 韩云几人也是发现了林中的异常,几人皆是长刀出鞘,严阵以待,以防一切意外。 兵家有云:“逢林莫入”,现在几人却已是深入林中,四周林木葱郁,乃是绝佳的埋伏之地。 而且此时好像已经是中了埋伏! “哗!哗...” 忽然响起异动,只见几道身影闪现。 白泽一行人身前就出现了四人,这四人正是那天泽一行。 眼前,身高约摸一丈有余的无双鬼,手持招魂铃铛的驱尸魔,嘴上泛着诡异笑容的百毒王,以及站在三人身前浑身锁链的天泽。 这四人突然出现,不知情者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江湖巨盗,四人这装束一个比一个奇怪,旁人一看就知道其不是良善之辈。 天泽一行人刚出现之时,韩云几人便是瞬间动作,将眼前的几人围了起来。 十几人之间顿时气氛有些紧张,但却并未直接动手。双方都在对峙着,没有谁想先动手。 韩云带领的几名虎贲军长刀在手,刀身泛着寒光,显然是锋利异常。 只待白泽一声令下,几人便会毫不犹豫将手中长刀挥向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人,斩杀一切敢于冒犯白泽的一切之人。 眼前的天泽浑身散发着丝丝杀气,眼中满是不善之色,身后六根蛇头骨装锁链蠢蠢欲动。 白泽若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天泽,其左臂甚至有类似蛇鳞之象,倒是显得颇为诡异。 “百越倒是个神秘的地方。”白泽叹了一声。 百越以蛇为图腾,百越人信奉它们不为人知的力量。 眼前这天泽虽然身为百越王室贵胄,但天赋异禀,精通不少百越巫术,可谓实力强大。 百越自古多巫师,多毒师,在外人眼中颇为神秘。 “你就究竟是谁,夜幕和你有何关系?”天泽看着四周的十几人脸色有些难看。 这周围的十几人,身上散发着丝丝令他感到不安的气息。且这十人身上有着一丝军伍气息。 这几人动作却是与江湖中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江湖中人毕竟没经历过军队战阵的训练,其身手动作有着细微的区别可能无法分清,但多人作战之时便会有着天壤之别。 且几人实力却是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血衣侯的白甲军乃至于楚国的几大军团他都有所了解。 天泽细细想来,这韩国之中也唯有夜幕中的那两人有这番实力。 焰灵姬跟随他多年,他自是不相信其会背叛他,但如今眼前的情景却是让他有些不解。 第九十七章 虎贲军vs天泽一行 天泽被夜幕关在监狱中十几年中,外面早已是天翻地覆了,百越王室早已是泯然与历史长河,独留他一人苟活于世。 如今的他心中只有复仇与复国这两件必须完成的事驱动着他前行。 但这两件事的难度都可谓是登天之行。 那夜幕如今比之十余年前强大了不知多少。他逃出监牢中的这些日子里,他也多多少少知晓了夜幕的恐怖。 特别是那一身白衣的那个人,百越之乱时已经将一身“白衣”染成了一身“血衣”。 那一身血衣乃是由百越子民的鲜血染红的。 时至今日,那人的身影在他心中依旧是那么记忆犹新。 想到十余年血腥的往事,天泽脸上都是泛着寒光,此刻,他心中复仇的火焰已经是无法熄灭了。 …… “天泽是吧?”白泽一步踏出,立于众人之中。 “焰灵姬我要带走,也许我们以后能够有合作的机会,毕竟我们有着相同的敌人。”白泽却是颇为平静的道出要带走焰灵姬的事实。 不等天泽开口一旁的驱尸魔便是盯着焰灵姬颇为愤怒的开口道:“焰灵姬,你这是要背叛主人?百越的仇你已经忘记了吗?” 脸色在阳光之下更显惨白的驱尸魔都是有些怒色,他们与这韩国与夜幕有着无法消散的仇恨,但在他看来如今的焰灵姬却是想要临阵脱逃。 “那仇恨我当然不会忘记,只是其中发生了诸多事情,不能再和大家一起了。”此时的焰灵姬目光中都是有些不那么自信。 “既然不是韩国之人,那自然可以合作,既然是合作,那你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我可不会与没有实力的人动手。” 天泽说话间甚至都没看焰灵姬一眼,仿佛焰灵姬在他眼中并不是那么重要一般。 但事实真的这么吗? 焰灵姬在天泽心中就仿若是他亲妹妹一般,对他而言,焰灵姬却是比之驱尸魔、百毒王几人更为重要。 “公子,可否不要动手?”焰灵姬见众人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却是看了一眼白泽。 这些日子里,望月山庄中那群人她也算是熟知了。 她身旁的韩云甚至比她还强上几分,一手控冰之术虽然没白亦非那般惊世骇俗,但其其他武功却是略微在自己之上,在场众人之中也只有无双鬼与天泽能与其交手。 而且其他几人身手也是不弱,一手合击之术等闲之辈更本不可力敌。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根本就不是人力可敌的白泽。 天泽一行人在她眼中可谓是必输无疑。 ...... 天泽冷冷的看着白泽,眼神之中泛着寒光,显然其是想试探一下白泽一行人的实力。 见状,白泽思虑了片刻便是有了结果。 “别下死手。”白泽冷冷的话音传出。 既然这天泽不知趣,那白泽自然也不需要手下留情。 将之打服了就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谁的拳头大谁就掌握话语权。 拳即是权。 看着天泽行人,白泽在来此之时便是考虑了许多。 驱尸魔此人倒是并无太多威胁,此时正午时分,就算在这密林之中,驱尸魔手中的蛊虫倒是没有太多威胁,据白泽所知蛊虫在白日里基本不太可能出现。 虽说蛊虫颇为特殊,算是虫中异类了,但仍是喜阴冷、厌阳光,能在白日里现身的蛊虫只是极少数。 那驱尸魔离了那巫蛊之术,个人身手倒算不上什么,白日里,这驱尸魔的威胁并不太大。 而那百毒王虽一手制毒用毒功夫倒是不俗。 但白泽此次带来的虎贲军皆是会些呼吸法门,虽无白泽这般功力深厚,但短时间内应对百毒王应该是够了。 天泽一行人中最有威胁的就是天泽与那无双鬼,无双鬼一身横练武功比之那魏国披甲门中一些人也是不妨多让,可谓是刀枪不入,虽说比不上那披甲门的典庆之流,但也算得上颇为不凡了。 那百越之地多奇人异士,巫蛊之术,制毒用毒之术,倒也是百花齐放。 天泽众人之中,几人皆是有着不俗的武功,以及比较特别的能力,倒是有些麻烦。 韩云众人听到白泽的命令便是瞬间出手。 兵对兵,将对将。 虎贲军五人对上百毒王,其余五人对上驱尸魔,而韩云自是对上那身高约莫一丈有余的无双鬼。 白泽与天泽两人皆是作壁上观,静静看着双方麾下之人交手。 双方都没下死手,否则必然短时间就必然有不少伤亡。 驱尸魔与百毒王除却那一手颇为特殊的能力,自身功夫虽是不弱,但在五名虎贲军的围攻之下却是十分吃力,短短时间之内,两人便是有了落败之象。 而韩云与无双鬼的交手倒是激烈了许多,两人皆是拳拳到肉。 韩云嘴里此刻都有了一丝血丝,显然是受了些许轻伤。 而他身前的无双鬼身上都是有了几丝血痕,其横练武功虽然强横,但在高手刀下也不可能全然无伤。 但在两者交锋之中,那横练功夫却是颇为有用。 无双鬼那几乎一丈有余的身高,无比壮硕,其有着一身怪力,显然不是韩云可比的。 但其横练功夫,在白泽看来还是有些不到家,魏国那披甲门典庆能在战场上以血肉之躯挡战车而无伤而退方才是大成之象。 “这无双鬼倒是一个练横练功夫的好手。”看着激烈交手的两人白泽没有丝毫担心,反而是叹了一声。 第九十八章合作 眼前的两人倒是势均力敌,无双鬼虽然防御无双,但韩云此刻已然是胜券在握了。 同样的部位承受成百上千次的重击,就算铜墙铁壁的身躯也会分崩离析,而韩云显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且韩云手中长刀在两人交手之中显然是发挥了重要作用,韩云手中长刀破甲能力一流,不然普通长剑能在无双鬼 否则两人拳对拳,那韩云便将处于一个十分不利的地位。 此刻,无双鬼身上已是有了几道血痕,虽不严重,但显然韩云已然是摸到了一丝苗头。 而百毒王与驱尸魔两人在五名虎贲军的围攻却已是败迹显现,毕竟贴身战并不是两人所擅长的。 索性双方都未下死手,就连天泽一方的几人,也是默认了这个规矩。 毕竟目前,双方是敌是友还有待确定,而天泽也没有必要为几人树立一群强大的敌人。 那必定是得不偿失。 如今,几人可谓是势单力薄,天泽自己能逃出监牢究竟是何缘由,他心中自是清楚,单凭他自己能够逃出监牢可谓是痴人说梦。 没有夜幕主动释放他,他可能会永远囚于那监狱中,在时光流淌中,逐渐被世人永远的忘却。 …… 见几人如今的情况,天泽脸色有些难看,他麾下三人都已是败迹已现,可以说也是在打他的脸。 忽然,一旁的百毒王却是被抓到一个破绽,直接被五人生擒。而驱尸魔见状也是一顿,身形一顿下,动作却是慢了一步,随即便直接吃了五人一记重击,好在几人并未直接用刀。 否则,驱尸魔露出的这一丝破绽就是陨命之危。 就连此时的无双鬼身上也是有两处伤口越来越严重,无双鬼那一丈有余的身子反应比之韩云却是慢了许多。 而韩云身法本就不凡,此时正如鬼魅一般持着长刀不断的加重无双鬼身上的伤势。 天泽一行此时却是颇为不堪,虽说虎贲军几人都是好手,但要白泽想来碾压天泽众人却是有些不现实,这五名虎贲军能与驱尸魔与百毒王打个平手便是算得上比较出色了。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虎贲军对天泽麾下几人呈碾压之势。 “看来几人还未完全恢复。”白泽看着几人招式动作却是明了了。 几人招式白泽看着都有些别扭,颇有些生涩之感。 想来,几人应该也是被夜幕关押在这新郑周围的一些隐蔽监狱之中,如今刚脱困不久,实力应都未恢复。 天泽见状却是看了一眼白泽,其显然也是想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既然知晓了对方的实力。 “停手吧!” “停手。” 白泽与天泽两人皆是叫停了几人。 众人也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而且白泽也没必要直接解决天泽一行人。 假如白泽想要解决天泽一行人,自己独自一人便能以雷霆之势解决几人,但好在天泽还有些用处。 天泽此人知晓《天行九歌》诸多秘辛,韩非手中那柄残破的逆鳞,甚至那百越宝藏以及那最为神秘的苍龙七宿天泽都可能知晓一些其中隐秘。 几人随即皆是停下手中的攻势,但虎贲军与驱尸魔等人却是并未放松警惕。 几人刚刚较量一场显然也是有了几分火气。 白泽见状也并未说什么。 ...... 一小破屋内。 天泽与白泽两人在屋中,而其余之人皆是在屋外守着。 “赤眉君,天泽,被关十余年的你还有那雄心吗?十几年的牢狱生活是否磨灭了你心中那复仇的火焰?我可不会与一个失去雄心壮志的人合作。” “复仇的火焰是不可能熄灭的。” 天泽却是并未在意白泽的话语,如今话语权已是不在他手上了。 “希望接下来你能让我看到你的能力。” “你既然能知道这么多本该被遗忘的消息,那你要如何合作?”天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天泽逃出牢狱本就是与夜幕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此时再与白泽合作自然也不是不可能。 “夜幕如今在韩国已经称雄太久了,这韩国也该换个天了。”白泽看了一眼天泽却是悠然开口道。 “你要做这韩国的天?”天泽话中却是有些不可置信。 如今韩国之中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他自是知晓一些,韩国的王公贵族他身为百越嫡太子之时也知晓许多。 如今韩国之中许多位高权重的人许多都是他百越的仇人。 但眼前之人显然不在此列,但此人单凭今日展现的实力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天泽也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些东西保持些神秘显然更好。 第九十九章 神秘卷轴 屋内。 白泽浑身内力隐隐流转,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如今,白泽内力已至露而不显之境了,浑身内力散在房中,但旁人却是浑然不知。 此刻,就连一旁的天泽都未发现一丝异常。 “咦,蛊虫?”白泽心中暗道一声。 刚刚白泽内力流转之下却是在天泽身上却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白泽内力四散开来,却是能够“看到”许多眼睛看不见的东西。 天泽此时应是身受那毒蛊的限制,虽然并无任何表象,但白泽仍能感到天泽经脉之中的内力流转却是有着一丝不顺畅之感。 天泽丹田之处还隐隐散发着一股微弱的生命气息,想必便是那蛊虫无疑了。 天泽一行中,驱尸魔擅长尸蛊之术,尸蛊与毒蛊两者虽有区别,但天下蛊术万变不离其宗。 百毒王擅长制毒用毒之术,自然也有着一手解毒之术。 两人在蛊、毒两道之中也算是其中翘楚,但两人却皆是对天泽所中之毒蛊束手无策。 想来,能让驱尸魔与百毒王两人皆是束手无策的毒蛊必然不是寻常之物。 如是寻常蛊虫,白泽甚至自己驱动火属性内力便是能将之驱除体外,甚至直接将之直接杀死在中蛊之人体内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蛊虫很可能是那潮女妖与血衣侯两人所掌握极其特殊的蛊虫之一,想来普通之法应是无用。 否则,白泽不介意天泽立即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夜幕四凶将中的那潮女妖精通药理,而且其手中可能掌握着韩国最为厉害的蛊术,其甚至手中有着能够影响到逆鳞剑剑灵的紫色的毒蛊,可谓是离奇无比。 就连白泽都没想到,在这韩国居然有人能与自己等人一样掌握有那种能力,那毒蛊虽谈不上有拘灵之能,但已然是有了一丝超凡脱俗之能。 虽然那毒蛊在白泽眼中还差了很多,但仍是值得白泽称赞。 身在王宫之中的潮女妖藏匿在最安全的地方,每日浸淫药理之学,韩国诸多珍奇药物皆在其手,供其调香制蛊。 数年下来,可以说如今天下间在毒蛊之术上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怕已是不多了。 而那血衣侯也是一手同样了得的蛊术,两人可谓是颇为神秘,两人皆是武功绝顶,甚至都有一手炉火纯青的幻术,甚至武功不凡之人抵挡不了两人的幻术,而那毒蛊之术更是不一般。 …… 看了一眼眼前颇有些惊讶的天泽,白泽却是没有多少好话: “如今的你还不够资格与我合作,你们这几人还太弱小了,说难听点,你们几人就是丧家之犬,想挑战夜幕可谓是痴人说梦。” “你!”天泽显然也是受不了如此话语,但也只是怒哼一声。 “身中毒蛊的你究竟就是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野兽罢了。”白泽却是再次开口打击着天泽。 “你究竟是谁?” 天泽闻言却是更加惊骇,此人所知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毒蛊一事,除自己几人外也唯有血衣侯白亦非知晓,但他细想之下,此人却完全不可能是夜幕之人。 那白亦非没理由、也没可能如此这般费事,他自己便是与白亦非有些不可告人的活动。 自己被毒蛊所控,除血衣侯外也只有百毒王与驱尸魔两人知晓,但两人显然绝无可能与此人有所牵连。 “我知晓一些隐秘。你想必是被那血衣侯以毒蛊所控吧?我可不想与一个被束缚住手脚的人合作。 我会在一月内为你取来蛊母,但这一个月中希望你能在新郑中搅起一些风浪。” “你要我在新郑中做什么?” 天泽如今却是没有怀疑白泽能将蛊母给到他手上。 如今的他深受那血衣侯毒蛊限制,根本发挥不了全部实力。 而眼前的白泽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压抑之感。 那种感觉,他只在那血衣侯身上感受到过,就算十几年过去,但那种感觉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随即,白泽丢给了天泽一份颇大的卷轴。 “这是?” “你看了自会知晓。” 天泽让这韩国越乱越好,这韩国的天,还不够乱,唯有乱起来,白泽与流沙才能从中得利。 如今,流沙与夜幕之争还是暗中较量,如此较劲不知何时有个结果。 白泽如今不介意给它来个推波助澜。 ...... 屋外。 焰灵姬正在帮无双鬼包扎着伤口,天泽众人中,除了天泽外,焰灵姬便是与无双鬼关系最好。 焰灵姬自幼便是喜欢与无双鬼嬉闹,而无双鬼自然也乐得有一个妹妹一般的人。 一旁的无双鬼并没有那么多思虑,也没有那么多话,但焰灵姬却是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虽然已然是过去这么多年,但两那似兄妹一般的感情依旧是没淡一分。 …… 过了许久,白泽两人走出小破屋。 白泽与天泽两人显然已是商量完毕,现在就待天泽几人恢复,便是能展开行动了。 看了一眼依旧警惕着驱尸魔几人的韩云众人。 而一旁的焰灵姬低头不语,显然是心不在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泽见状自然也是能摸个大概。 焰灵姬这么些年来也只有这么几个朋友,如今却是不得不离开,虽然谈不上背叛,但她毕竟是要离开了,无论是何原因,但结果终究是她离开了。 “既然有话想对他们说,就去吧!”白泽对焰灵姬轻轻开口道。 焰灵姬深深看了一眼白泽,便是转身向着天泽几人走去,只留下一阵香风。 显然,她也是有着许多话要向几人说。 ...... 过了小半个时辰,焰灵姬走了回来,只是其眼中隐隐泛着一丝泪光。 白泽也没去窥探,别人的悄悄话,就让他是个秘密好了。 几人谈论什么白泽也能猜到一些。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用不着这么吧!” 白泽见状也是颇为无奈。 忽然,焰灵姬却是猛的一把抱住了白泽。 白泽也是一怔,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这是? 此刻的焰灵姬仅仅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个可以让她感觉到安全的怀抱。 “我从小便被村子中的人认为是不详、灾祸的来源,村子中所有人都讨厌我,都想把我赶出村子。 后来遇到他们后,我便离开了村子,至今再也没回去过了。”说着,焰灵姬眼中丝丝雾气却是凝成水珠不争气的跑了出来。 第一百章 美人在怀 “他们从未用过异样的眼光看我,是他们给了我一丝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焰灵姬静静诉说着她经历的一切,那一切对她来说仿若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一身玄奇的控火之能,以及足以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但也让她遭受了许多人谩骂与歧视。 “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白泽话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忍不住便是沉沦。 白泽开口的同时也轻轻将焰灵姬拥入怀中,给予了她一丝难得体会的安全感。 太多的话语反倒显得多余,白泽就这么静静的抱着焰灵姬,时间缓缓流逝。 “谢谢你,白泽。”怀中焰灵姬话音轻柔。 世上总有愚昧之人,总有人会将一些自身无法理解的人或事努力排斥在外。 这也算得上人之常情,毕竟不是所有都有那超越凡俗的力量。 如今,很多人可以说已经算不上“人”了,至少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很多人可以说,已然是超脱了凡俗,跨入了那非人之境,只是无法跨越那犹如天堑一般的天人之隔罢了。 何为天人之隔? 白泽理解就是长生不老、与天同寿,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与天同寿,就连如今的白泽都没摸到门道,其中名堂可谓是犹如浩渺江海一般深不可测。 这个世界强者能力敌百人,甚至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也不是戏言。 剧白泽所知那罗网天字级杀手,披甲门中典庆与其师傅,乃至诸之百家之中隐藏的老怪物皆早已是超脱了普通人的范畴。 现如今的白泽,虽不似那玄幻小说之中的陆地神仙之流有着移山填海之能,但白泽如今早已是远超百人敌之能了。 而焰灵姬自幼时便有了超越凡俗之象,从她出生起便就注定了她无法与普通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样的差距使得她无法被普通人接受。 ...... 过了许久。 白泽伸出手轻轻将怀中焰灵姬那绝美脸庞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女子本就感性,就连铁骨铮铮的男儿都有落泪之时,更何况此刻的焰灵姬呢! 焰灵姬美眸紧盯着白泽,其瞳中深处有着一股不知名的流光在闪烁。 …… 白泽离开后没多久,天泽几人便是聚在了一起。 此刻几人神色皆是有些凝重,几人虽说如今还未完全恢复,但那白泽麾下几人却也是强大异常,甚至就连全盛时期的几人也没把握击败那群人。 如今,几人出师不利,还未向韩国复仇便是被人当头一棒。 “主人,现今如何?” “那人不是敌人,焰灵姬既然已经决定跟他走,那便随他去吧。”天泽看似洒脱。 但心中如何想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们几个也受了些伤,下去调养吧。” 天泽如今有些事要私下看看,便是打发走了几人。 几人离去后,天泽便是拿出了一份卷轴。 满是蛇鳞与锁链的手臂将卷轴拉开。 “地图?” 天泽此时却是有些疑惑,一份地图能有何用? 拿起地图细看之下,天泽却是发现了地图的不对劲,不一会儿,天泽就连神色都渐渐有些郑重了。 “居然是那两个地方。” 天泽眼神中都有一丝愕然之色。 手中卷轴,乃是两份地图,假如只是单单两份地图并不能使他如此动容。 在他看来,图不重要,重要的是图旁边的文字描述。 两图,其中一幅是太子府的详细布局,而另外一份乃是韩王宫的布局地图,两份地图皆是十分详细, 新郑王宫与韩太子府戒备森严,且护卫时有更迭,甚至巡视时间都时有变化,想摸清其中门道唯有是内部的人 两幅地图一旁皆标注着两处的护卫详细,何时巡查,何时换岗,有多少护卫皆是标注清楚。 ...... 归途中。 车内的焰灵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车外,绝美的侧颜尽情展现在白泽眼前。 白泽见状也并未多言。 此刻,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 如今的她与天泽已然是分道扬镳了,想来其也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焰灵姬跟着天泽必然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天泽众人与夜幕以及韩王两者实力相比还差了许多。 夜幕之中高手众多,那血衣侯一人便是能将天泽众人团灭, 而韩王身为名义上这个国家的主人,手中权力虽被夜幕架空,但与如今的天泽相比仍可以说是呈碾压之势。 虽然天泽知晓这那份白泽也是追寻许久许久的宝藏,但那宝藏究竟是何还有待两说。 ..... 山庄中。 “公子,血衣侯回王都不过半月,便是有三名女子被送进那侯府中便是在也没出现了?” 白泽闻言都是瞳孔一缩,韩云所说却是让他都有些诧异。 血衣侯此人上次接触时间太短,白泽也并未看出太多名堂。 白泽猜测那血衣侯应该是会一身噬血的诡异功夫,亦或者是需要少女鲜血来炼制何种密药。 “公子,那天泽敢动手吗?”韩云却是有些疑问。毕竟仅仅那几人,想挑战夜幕,在他眼中无疑是以卵击石之举。 “他一定会动手的。”白泽眼神却是看向新郑王宫之处。 想着自己那两幅标注无比详细的地图,天泽如今想对韩王与韩国太子动手将会轻松许多。 有着自己在暗中推波助澜,想必,那天泽能够轻松些,届时自己才能从中谋利。 韩王十多年前培植百越叛乱,其当时下令屠灭整个百越王族,但夜幕却是让天泽这个百越王的嫡太子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想必,十几年前夜幕也是有用其对付韩王的意头在里面。 但夜幕为何留下天泽,也可以唯有那血衣侯知晓缘由了。 如今,天泽这条最毒的赤眉龙蛇必将向韩国张开他那不算特别锋利的毒牙。 仇恨就像毒药,沉浸得越久,毒性就越强。十余年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已经使天泽成为了一条最毒的毒蛇, 如今的他,时刻在暗中窥视,静静蛰伏、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韩云,派听风的将士去盯着血衣侯府,让他们注意点,血衣侯那人可不简单。” 白泽现在需要一个时机,白泽知晓能解血衣侯控制天泽的蛊母在那戒备森严的血衣侯府地牢之中。 但血衣侯在府中之时,想要取得蛊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毕竟,血衣侯可是如今这韩国的战力天花板之一。 第一百零一章韩宇手段 “公子,届时我亲自出手吧!”一旁的韩云却是有些郑重开口道。 韩云也是知晓那血衣侯的不凡,就连他自己都不是那血衣侯对手,他麾下那群人自然便更不可能是血衣侯的对手。 且那血衣侯府中让他隐隐有着一股不安之感,虽不知具体缘由,但那种感觉他应该感觉不假。 他在生死边缘之间也是走过多次,正是凭借着那看似荒诞的感觉躲过了数次生死危机。 他麾下之人动手他有些不放心,他身为虎贲军的百夫长之一,自然不可能让手下之人去送死。 而今,想来想去,要潜入血衣侯府邸取得那蛊母,也唯有他亲自出手了。 “你出手?” 白泽看来一眼韩云,只见韩云神色颇为凝重道: “那血衣侯府邸不亚于龙潭虎穴,张铁、李向几人实力还不够。” 韩云说着却是摇了摇头,显然也是知晓麾下张铁等人的实力。 提到血衣侯此人时,韩云都是有些慎重,显然,血衣侯在其心中也是不凡,韩云也不是没见识过比血衣侯更恐怖的强者,但他也是在血衣侯身上感到了一丝不可战胜之感。 韩云有这感觉也是正常,那血衣侯看似三十不到,可根据白泽一些情报来看其应已是早已过不惑之年了。 虽白泽无法查到韩国一些隐秘的卷宗,但也是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十几年前,白亦非便是平叛百越之地叛乱的主将,能做一军主帅之人并不是单单凭借显赫家世能成的。 军事上的一切都需要阅历却去不断累积,年纪轻轻基本是不可能服众的,很多时候能力够了,可能成为军中将领,但绝不可成为一军统帅。 为将者,与为帅者有着巨大的区别。 …… 白泽此时权衡着此事的利害,他作为一个领导者,自然要权衡利弊,衡量诸多因素,规划出最优的方案。 许久前,韩云与那白亦非有过交手。此时,想必白亦非府中护卫必是知晓韩云身份,而白泽手下又无能用之人。 那日,白泽便是发觉血衣侯府中的一小队护卫实力倒是不凡,虽与自己麾下虎贲军有所差距,但也差不到哪里,想来应该是白亦非暗中培养的私军。 白亦非身为韩国最高军事将领,从麾下白甲军中抽出一小队精锐自然是十分简单。 …… “也好,待时机成熟,便由你亲自出手,去取那蛊母。”思虑许久之后,白泽开口道。 其余众人实力都有些不足。而今,白泽麾下真正有实力的几人却都是抽不开身,身边也就韩云可用。 ..... 几日下来, 府中的李开,自紫兰轩中回来后便再也没离开过山庄。 这段时间,夜幕、韩宇等势力皆是在暗中调查李开的踪迹。 此时李开露面必然会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 中午时分,一个好消息消息传来,韩非今天日已是被韩王解除了圈禁。 那四公子韩宇在韩王心中倒是颇为有分量,略施手段便让韩非脱困。 那深宫之中的韩王虽在夜幕之事上显得有些昏聩,但韩王安登上王位也十多年了,权力,权力的抉择中他自是有自己的一番方式。 ...... 书房中。 白泽与韩云还在细细谋划着那蛊母之事。 “公子,近些日子里有诸多百越奴役陆续来到新郑城中,大约有数百人之多,想来城中应是有人接应。” 新郑作为韩国王都,戒备自是森严,能让如此数量的百越奴役入城而不被守城的军士拦截,必然是有人接应,而且身份地位应该不低。 有能力影响到夜幕手中的新郑守军也只有韩宇那位韩国四公子了。 这几日,天泽在新郑中纵了几场大火,现在新郑城戒备程度都是比平时严了许多。 “韩宇此人倒是不可小觑。”白泽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樽。 韩宇如今想来已是将韩非当做了一个潜在的敌人,毕竟韩宇此人也是觊觎着那至高的权位。 王位争夺本就残酷无情,兄弟之情、兄妹之情、父子之情在权力面前都是脆弱的。 如今,韩非在韩国朝局之中可谓是光芒璀璨。 自鬼兵劫饷一案以来,韩非踏入韩国政局,韩非便是在朝中大放异彩,使得朝中诸多官吏都是对韩非另眼相看。 这几日,那韩宇在新郑中的一些动作倒是令白泽刮目相看。 先是接纳百越奴役,加上现如今在暗中调查李开踪迹行为,隐隐透着一股不详。 韩宇此举既使韩非解禁,又使得韩非更加深陷于百越旧事之中,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韩国公子王孙之中,太子一脉遥遥领先于其他韩王子嗣,这韩国太子其也算得上是韩王安一手带起来的。 十几年下来,其虽说算不上什么大有作为之人,但也算不上昏庸无能之辈,如今其府邸之中甚至有上百名带甲之士。 根据诸多情报来看,当今的韩太子曾跟随韩王征战百越,随着韩王经历过那段岁月,韩王自是对太子更为信任,甚至就连韩宇与之相比都差了许多。 韩宇原本在这韩国朝局之中暗中培养势力,甚至隐隐有着与韩太子分庭抗礼之势,只是其隐藏颇深罢了,在朝中,也只有少数人知晓韩宇势力。 那相国张开地与姬无夜皆是知晓韩宇的不凡。甚至可能在两人眼中,韩宇甚至比那太子殿下还要出色。 韩宇有实力而不骄躁,如那潜龙在渊一般静静潜于这韩国朝局之中,悄然等待着能一飞冲天的时候。 第一百零二章 同族相残 如今这韩国之局有这韩宇的加入将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权力的游戏将变得更加有趣! 韩宇虽说无卫庄这样的鬼谷传人相帮,但现在韩宇露出的獠牙比之韩非却是更加凌厉。 甚至在白泽眼中,韩宇此人更适合成为一个国家的王。韩宇够狠,任何东西韩宇都会衡量其价值,而后待价而沽。 韩宇是一个连亲妹妹红莲都当作为一个筹码的人。排除善恶之观,亲情之念,韩宇所做之事倒也是有利于韩国。 毕竟韩国如今的处境注定了许多人要为此付出代价,无数想要维持着国家的人总是要付出许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代价,而韩宇必定是甘愿付出这种代价。 而韩非就目前来看没有登上韩国那至高之位的能力,王位之下从来都是累累枯骨,而韩非看起来没有那杀戮之心,这可能也冥冥之中注定了韩非与那王位无缘。 韩非虽有那“七国的天下他要九十九。”的雄心。然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比,如今的韩国使得韩非这头蛟龙困于浅滩之上。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韩非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而他自己却无成王的资质。 战国七雄,七个国家,七个王便是这片土地上的七个最尊贵的人,而这七个人可都不简单,或少年雄主,或老谋深算。 而韩非还不够狠,其虽有运筹帷幄之能,但却无问鼎天下之能,霸王之心,在白泽眼中,这韩非虽有一丝,但却并不足以使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王位。 七国之主,终将归于一人。 白泽熟悉的那人身上的霸王之道令白泽都是忍不住赞叹,那天子气息如今如今已是越发强大了。 ...... 天色渐渐暗了,只是这新郑中的暗潮依旧汹涌。 楼阁之中,白泽与韩云在此静静享受着凉爽的夜风,夜空之上,明月高悬带来丝丝寒气。 “公子,天泽开始动了。” “一个废太子,还将自己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还看不清自己。”白泽声音都有些冷了。 一旁的韩云都感受到了那丝丝寒气,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去提醒他一下他吧。” “是。” 随即,韩云便是消失了在这楼阁之中。 白泽独自一人在楼阁之上静静看着远方,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天泽此人有些过于高看自己了,十几年的牢狱生活使得他对这个国家的仇恨达到了顶峰。 如今的他眼中已经完全容不下曾经身为百越的子民变成他最憎恶的国家的子民了。 ....... 新郑郊外。 夜色下,篝火燃起。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着周围的一切,驱逐着令人恐惧的黑暗。 篝火旁,聚集着许多骨瘦如柴的老弱妇孺,只是此刻的众人眼神中有了些许希望的光芒。 此处,乃是韩王为了声名而赐给逃难的百越奴役的土地。此刻,一众人皆是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曾经的百越之地四周强敌环伺,与如今的韩国可谓是一般无二,可惜百越一地就从未安稳过。 百越一地部族众多,虽有百越王族统御,可百越王族实力却颇为弱小,各族可谓是分而治之,使得百越一地大而不强,周围各国更是时有征伐。 多年前的百越叛乱,韩楚两国皆是向百越之地派遣重兵平乱,可两国皆是怀有异心。 百越王族被韩国屠戮,而许多百越民众沦为楚国奴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楚国奴役的生涯宛若地狱一般,甚至时常就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在楚国,奴隶在统治者眼中甚至算不上人,奴隶的命甚至在一些人眼中一文不值。 那篝火照耀不到黑暗之中,有着毒蛇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切。 黑暗之中,天泽带着百毒王几人向着那篝火燃起之地悄然行去,几人眼中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忽然,几人身影停住了,只见几人眼前多了一人影挡住了几人前进的路。 “我家公子说了,他对你很失望。”韩云手持长刀一人横刀立于天泽众人身前,倒是颇有一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一群丧家之犬却谈着什么家园,不显得可笑吗?他们已经算不百越的子民了,百越重新站起来需要鲜血的浇灌。” “你何来的权力?公子说了,你已经不是百越太子了。 如今你要动手,我拦不住你们,我身后的这群可怜人会死,但到时候公子说不定会摧毁你们,我们想要摧毁你们可是要不了多大力气。”韩云平淡的吐出一个事实,没有不屑,也没有轻视。 闻言,天泽都是有些恼怒的道: “你不觉得那人管的太宽了吗?” “公子说过,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理由,天不取,与人何关。” “公子特别让我特别给你带一句话。‘一个百越的废太子别把自己摆得太高。’” “你。” 此刻,天泽脸色都有些难看。 “百越废太子”这五个词可谓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十几年前那场大乱使得他失去了太多。 从云端跌落泥潭,如今的他还在这泥沼之中不断挣扎。 心中的怒火如果能化为实质,那必将能焚尽一切。 忽而,天泽身后激荡起阵阵黑烟,片刻之间天泽背后六根蛇骨锁链猛地向着韩云袭来,六根蛇骨锁链在半空之中甚至化为六条黑色巨蟒。 眼前的六条黑色巨蟒携着一股恐怖的威势,仿佛要将眼前的韩云撕咬成碎片一般。 韩云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气势,脸色却是没变,他也见识过许多幻术,自是不惧这蛇骨锁链所化的黑色巨蟒。 说时迟那时快,韩云见状也是猛的将手中长刀挥出。 刀光如影,蟒声嘶吼。 “砰、砰...” 只见,韩云竟然一刀竟是将六头黑色巨蟒逼退。 两人兵器相交,甚至击起些许火星,在夜色之下倒是颇为明显。 天泽感受到蛇骨锁链上传回来力道都是有些惊愕。 “比那日与无双鬼交手之时力道大了许多,难道这才是这人的真正实力?”天泽却是暗自比较了一番。 第一百零三章韩宇的邀请 那日,韩云也的确是没使出全力。 当时韩云与无双鬼身上虽然都有些伤势,但韩云却是有些演的成分在其中。 韩云身法本就一流,甚至比之墨鸦也是不差,而那无双鬼招式大开大合。 当时他想躲,那无双鬼甚至可能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一旁。 韩云一刀逼退了天泽后,双方都没再动手,天泽本就是含怒出手,两人交手数招后,天泽也是冷静了下来。 “还来?”韩云冷冷的看着眼前天泽,眼中甚至都是有些杀意翻涌,手中却是将长刀握得更紧了,随时防备着眼前的天泽。 天泽见状也是停手了,六条黑色毒蟒也是陡然消失,重新化为实体的蛇骨锁链,天泽随即也是将六根蛇骨锁链缓缓收到身后。 “自己想要拿下此人也必定会花费不短的时间。” 天泽此刻神色都是有些凝重。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韩云背后的那人,那人身上处处透露着一股不可战胜之感,他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那种感觉令他十分不安。 略微思索,天泽便对几人道: “走。” 天泽虽是有些不甘,但仍然是带着百毒王等人离开了此地。 此番,有韩云挡路,有白泽在身后威吓天泽,如此这般却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主人,就这么走了?”刚走了没两步,一旁的驱尸魔便是心有不甘的开口道。 他们几人也都是无比憎恨这个国家,他们对于背叛的人,自然也是要斩草除根。 “有那个人拦着,不可能动手了。”天泽都是有些不甘心,不解决那些背叛百越的人他心中就仿佛有个疙瘩似的。 众人也不知晓天泽所说之人究竟是那挡住几人的韩云,还是韩云背后的白泽。 见天泽离去,韩云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篝火,那篝火在夜空之下却是显得颇为安宁。 片刻后,韩云也是离开了此地,虽然几人交战了片刻,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夜渐渐深了,夜风在呼呼的刮着。 韩云没多久便是回到了望月山庄中。 而此时,白泽已是早已等待了许久。 “韩云如何?”白泽还是对原本那些百越逃难的努力气。 “公子,不辱使命。” “好了,下去休息吧。” 白泽看了一眼那远处看着两人的焰灵姬。白泽早已是发现了焰灵姬在一旁偷偷盯着两人。 这几日下来,焰灵姬却是安静了许多,就连平日里练功的时间段也并未见她施展。 ..... 新的一天来临。 新郑城也渐渐从黑夜之中苏醒过来。 望月山庄地段算不上绝佳,但此刻庄园之外也是来往行人众多,只是行人经过之时都是面露些奇怪之色。 此处府邸,原本是一位在新郑之中颇有名望的富商所有,可现在却是换了一个神秘的主人,这神秘的山庄主人却并不显于人前,使得这周围的人都不知晓这府邸之中是何人物。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 一小队装束颇为奇怪的士兵来到了这山庄,但片刻后便是离开了。 后院中,白泽站在水潭边钓着潭中的游鱼。远处,梦云与焰灵姬两人却是再一旁悄悄的谈论着什么。 韩云悄然来到韩云身边禀报道: “公子,有韩国士兵来山庄送上了请帖。” “韩国士兵,请帖?对面说明来意没?”白泽却是有些疑惑。 自己在韩国认知的人也只有韩非、卫庄等几人,此刻他都是有些奇怪。 究竟是谁会给他送请帖? “那队士兵装束应该是某位王公府中的代甲护卫,对方送上请帖便是离开,并未说明来意,只留下了这份请帖。” 韩云顺手递上一请帖。 只见,请帖乃是由丝帛制成,周边甚至还绣有金丝龙纹,一看就是珍贵异常。 白泽轻松翻看着请帖。里面的内容也是颇为有趣。 “四公子韩宇。”白泽看着请帖的落款都是有些错愕。 “这韩国的四公子邀请我参加一赵国人举办巫山之会,这韩宇到是一个妙人。” “公子,看来这韩云是知道了我等。”一旁韩云都是有些郑重之色。 众人乃是秦人,而韩国惧秦久已,一但被“有心人”知晓,想必会带来许多麻烦。 “韩宇身为韩国的四公子,能知道我等消息是十分简单。 如今,我倒是要看看,这韩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紫兰轩中。 “四哥请白兄参加巫山之会?我那四哥果真不凡,居然找到了白兄头上。” 韩非自是知晓那韩宇的所作所为究竟为何,前些时日韩宇便是想要招揽张良,如今又想接触白泽。 此举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惜,我那四哥却是小看了白兄。”韩非在一旁却是笑道。 白泽细细品了一口紫兰轩特有兰花酿,却是并未回韩非所言。 那韩宇与他并不相识,如今给自己这个素不相识之人送来一份在各个王公贵族之间都颇为珍贵的请帖。 对方是何居心,他自然也是知晓。 “三日后,我便陪白兄去见见我那位四哥。” 第一百零四章 巫山之会 以韩非如今的地位获得一张巫山之会的请帖必然是小事一桩。 韩非本就性子洒脱,想必是早已便有了准备,巫山之会这样的趣事自然少不了他,甚至新郑中诸多王公贵族也少不了。 如今,这韩国新郑之中诸多喜歌舞、又时常寻欢作乐的权贵自然是在巫山之会少不了他们身影。 “韩非,你觉得你那四哥韩宇如何?”白泽却是突然开口道。 韩非听闻白泽所言都是一怔,但片刻后还是道: “我那四哥啊,气度非凡,几位王兄之中最有气度的就是他了,但也令人有些难以琢磨。” 韩非提到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四哥之时脸上却是有些复杂之色。 王室兄弟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血缘亲情,这也算是身为王族的悲哀。 同室操戈更是时有发生,他虽说平日里看似颇为洒脱,但暗中仍然是时刻注意着太子与他那四哥的一切。 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那四哥他觉得有些不得不防,回新郑这些时日,他自然也是知晓他那位四哥的不凡。 ..... “巫山之会、韩宇...”山庄书房之中,白泽静静思索这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根据七绝堂的情报来看,那赵国俳优在七国间都有些声名,其更是时常在七国之间游走,倒是颇有些巡回演唱会的感觉。 而这韩国的巫山之会便是由这韩宇所组织,对韩宇这等人物来说,寻欢作乐早已不是该追求的事了,借一戏子笼络新郑中的权贵方才是韩宇这等人物该行之事。 但而今却是请帖都发到他这秦国贵族的头上了,可见这韩宇的不凡。 那巫山之会将会聚集韩国诸多王公贵族,甚至朝中大臣也是不少,也算得上是一些在韩国颇具身份地位之人私下的交流了,朝中贵族时常借着这样宴会私下谈论些平日里不敢言的事。 巫山之会能吸引到如此多的权贵自然有原因,不仅仅是由于这次巫山之会背后是韩国四公子韩宇,更因为这赵国俳优在七国之间的确是声名的远播。 赵国歌舞器乐极为繁盛,尤其是在赵国都城邯郸,甚至诞生了一个颇为有趣的词语“邯郸学步”。 可见邯郸之地歌舞之风盛行,甚至多流行与普通民众,富商巨贾之中。 赵国歌舞可谓是导致周代“礼崩乐坏”的罪魁祸首之一,歌舞流于民间也算给普通民众增添了许多乐趣。 久居庙堂之上的周乐也是时候彻底崩塌了,周的礼的确是大大束缚了民间歌舞的发展,使得八百年的大周的气氛都是有些压抑。 昔日,三家分晋后,赵国很好的继承舞蹈文化,赵国舞乐杂糅百家之长,已然是自成一家,颇具自身特色。 赵国舞蹈多姿,体态多样,赵国那“赵女”之名在七国内皆是声名的远播,赵国舞姬在七国王公贵族之间颇受欢迎,就连白泽都是略有知晓,甚至秦国许多权贵家中甚至有着不少赵国舞姬。 而白泽更是知晓一名舞姬赵姬,其如今在秦国可谓之地位崇高,天下间少有女子可比。 秦国王太后赵姬如今在秦国权柄颇重,其与长信侯嫪毐以及丞相吕不韦两人在秦国朝局之中兴风作浪。 赵姬原本是吕不韦姬妾,绝美而善舞,后吕不韦为获得权力便将赵姬献予嬴异人。 而那赵姬乃是当今秦王生母,只是其如今与吕不韦霍乱秦国朝局,两人都是白泽面前两块不大不小的绊脚石。 三人如今都可谓是秦国的内忧,三人在秦国内可谓是搅动风云,特别是那相国吕不韦,其甚至使得秦国王家与蒙家都是有些黯然失色。 ...... 中午时分,天空渐渐阴沉。 看这天色,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是有着一场****。 果不出所料,小半个时辰后便是雷声轰轰。 顷刻之间,一场大雨便是覆盖了整个新郑城。 书房外,雨声淅淅沥沥,窗前雨幕垂下。 到下午时分,天空中还纷纷扬扬的洒着点小雨。天阴沉沉的,就像傍晚了一般。 此时新郑城东,一占地极广的庄园之中,此时却是人头攒动,这点小雨显然影响不到众人的热情。 这时一颇为华丽的四驾马车缓缓停在庄园外,这马车正是白泽一行,由韩云亲自驾车而来。 “这是谁?” “好大的牌面啊!” “难道是哪位公子,但也从未听闻有哪位有如此这般阵仗啊?” 白泽的到来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石头,激起了阵阵涟漪。毕竟白泽阵势有些大,四驾豪华车撵在这新郑中也只有寥寥几人有这般实力。 白泽刚踏下马车,便有庄园侍从立即送上竹伞。 “贵客请,我家主人早已是等候多时了。” “还请前面带路吧!” 白泽也并未感到奇怪,那韩宇想必是早已在自己山庄外布上了眼线,知道自己来此只是小事一桩。 白泽一行在侍从的带领下进了庄园。这庄园之中青竹耸立,小溪流水潺潺,倒是颇有一番韵味。 加上天下着点小雨倒是与巫山之会相得益彰。 这时,韩云探头对白泽道:“公子,韩非也已经到了。” “走吧。” 庄园中此刻已是有了数十人在了,这数十人皆是新郑中的权贵,甚至地位还不低,有着韩国王族,也有着朝中重臣。 而那些所谓的公子哥倒是没有,比较此次巫山之会乃是由四公子韩宇暗中操纵,也没有谁敢闹事。 刚踏入这庄园中,悠扬琴音便是悄然入耳。 赵国俳优皆是会一手不错的琴技,。 “这琴艺甚至比之弄玉也差不了多少,不愧是赵国最有名的俳优。”白泽不禁将这琴音与紫兰轩弄玉相比较一番。 庄园中已是有了些表演,只是大戏还未开演,想必是还等着些真正的大人物。 一台上有着诸多舞姬,皆是身穿着华丽的舞服,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地跳着醉人的舞蹈。 第一百零五章 初见韩宇 台上那赵国俳优的舞技则更使人心驰神往、魂牵梦萦。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白泽都忍不住赞了一声。 燕赵大地自古便是出美人,而赵地之女以姿容娇媚闻名于战国各诸侯国。 “公子,庄园外有着近百名人守着,应该是军卒无疑,那群人虽未身着战甲,但身上皆是有着一丝军伍气息。”韩云却是悄然向着白泽道。 闻言,白泽也并未感到奇怪,便道:“无妨,此处有着如此多的达官显贵自然戒备森严。” 两人声音压得很低,就连前方领路的侍从也并未听到。 此处庄园倒是颇大,在侍从的带领下,白泽两人走了小半炷香时间才停下来。 白泽两人在侍从的带领下到了一灯火通明的屋外。 “贵客请,我家主人便在这阁内等待诸位贵客。”一旁的侍从却是恭敬的朝着白泽微微躬身道。 见状,白泽也是淡淡道:“有劳了。” 侍从推开门,便是领着白泽韩云二人便进了阁中。 刚入阁,白泽便是飞快的扫了一眼隔内。只见,偌大的阁中也就寥寥几人。 这阁中的几人想必也就是此番巫山之会最尊贵的几位客人了。 还别说,这一眼扫去,白泽便是发现了两位颇为熟悉之人。 “主人,贵客到了。” “好,退下吧!” 随即,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后,侍从便立即退出了屋内。 只见眼前开口之人一身华服,气宇轩昂,眉宇之间有着一股英气,白泽知晓此人正是那韩国四公子韩宇了,一个颇有能力威望于野心兼备的人物。 见此时白泽入阁后,原本坐于高位的韩宇也是起身道: “贵客,不远千里来到韩国,韩宇自当尽一番地主之谊,请入座吧。” “在下谢过四公子了。”刚入阁的白泽也朝着韩宇也是一拜。 “此人是谁,居然值得九公子如此对待。” 屋内的几人皆是有些窃窃私语,暗中猜测着白泽的身份,在场之人显然也并不认识白泽,但此刻还是有些惊讶于韩宇的动作。 “能让四公子韩宇如此对待的客人必定不凡。”几人脑海中都是不约而同浮现这个念头。 “此人莫非是将军与侯爷吩咐盯着的那人?”这时一旁一有些戾气的人见白泽后却是神色一紧,转而低头沉思。 此人正是夜幕麾下的卫戍将军李彪。其镇守新郑,在新郑城中也算是一军政大员了。 “此人究竟隐藏了什么?能让这李彪如此。”韩宇显然也是发现了李彪的异常。 此次巫山之会能邀请到李彪这人,着实令韩宇都是有些惊讶,其身为夜幕麾下主要成员之一,基本不与韩国几位公子有所来往。 韩王各个公子时常举行有宴会,请帖都会发给这卫戍将军李彪,可其却从未出现过在各公子的宴会上,总以军务繁忙为借口推脱,其显然也是不惧几位韩国公子。 韩宇自是知晓夜幕的一些情况,虽说不算窥其全貌,但他也能窥得些模糊的影子,但就些模糊的影子也是令他心惊。 如今他也是隐隐猜到了些可怕的内容。那便是,他那韩国王位之上父王可能并不是这韩国最至高无上的人了。 不多时,阁中众人便是饮酒作乐,品着美酒,互相寒暄着。 没过多久,白泽便是自几人谈论中知晓了几人身份,几人都可算得上高官之列了,这韩宇能笼络几人也是不错了,毕竟,朝中夜幕的凶名可是令人胆颤。 ...... 众人没多时便是结束了阁中的私下交流,也不知道是不是多了白泽与李彪两人,阁中的交流显得有些敷衍,所以也便是草草了事。 此时,阁外。 “贵客此番为何来韩国,又为何与我那九弟牵扯不清?” “四公子勿怪,我等此番前来韩国,无非行商而已,我等微末商人自是天下之大,四海为家。韩国经济繁荣,自然是我等微末商人梦寐以求之地。” “商人?贵客与那大秦相国是何关系。”提到商人之时,韩宇都是有些凝重。 显然白泽商人身份有些令他多想了。 但还别说,白泽自言为商人之时的确是想扯那吕不韦的大旗。 吕不韦官拜大秦相国,但其暗中却是秦国最大的商人,其可谓是富可敌国,吕不韦生意可谓是遍及七国,虽在七国内并不太大,但与其有来往的商人皆是愿意卖吕不韦一个面子。 毕竟能与一个天下间权力最大的商人交好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那大秦相国吕不韦可是我等微末商人的典范,我等算是个行脚商人,赚些跑腿钱罢了,那能与那高高在上的相国大人扯上关系。”白泽开口撇清着自己与吕不韦的关系。 但这韩宇信不信便是两说了。想来这韩宇必然不会相信,其反而会更加相信。 韩宇间见白泽打着马虎眼,也是并未深问。 眼前的白泽能与他那惊才艳艳的九弟关系如此这般,显然不可能只是一个商人这般简单。 能从夜幕手中购得那望月山庄便是展示着此人的财力与深厚的背景,这人进入自己视野时他也不得不在意。 “贵客,请吧,戏也该开始了。” “四公子,你请。”白泽此刻倒是装作一身份低微的商人,恭恭敬敬的向着韩宇躬身道。 巫山之会,演绎神话传说中巫山神女兴云降雨之景,在七国内都是颇为有名。 虽名声在外,但白泽也并未见过此景,此番倒是可以见识一番, ...... 此时,庄园外陆陆续续有着马车停靠,这时,韩非张良也是在一众士卒的护卫下来到了庄园外,只是几人身旁却是多了一粉衣女子。 刚下车的韩非与张良皆是一番苦色,显然对这红莲公主两人都是招架不住。 红莲公主倒是并未受王族风气影响,没有太多王族女子该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是更想一个被宠坏的富家女子。 韩王安就目前来看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王,但却对红莲来说却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红莲公主身为韩王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其在韩王的羽翼下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并未沾染王族之人的那份心机,保持了女子那份纯真,这在王族之中可谓是凤毛麟角。 第一百零六章 胡美人 庄园中琴音袅袅,又下着点小雨,细雨携着缕缕琴音倒是别具一番风韵。 而此时这偌大的庄园内已是有近百人有余了,众人皆是身着华服,享受着此次盛宴。 有人痴痴望着台上的舞姬,也有人静静听着那袅袅琴音而沉醉其中,众人百般姿态可谓是尽入白泽双眸。 但也有几人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并未被台上的那如梦如幻一般的舞姿吸引,倒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而白泽显然也是那心不在焉之人。这巫山之会的盛宴对白泽来说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倒是此次这韩宇的邀请不是那么好拒绝。 白泽也不想让这韩云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韩宇此人可不简单。 其余心不在焉之人,一是那公子韩宇,而是那卫戍将军李彪。 远处那李彪也是目光并不在台上,而是盯着更远处的韩非几人。 见状,白泽也是猜出了些端倪。 这夜幕应是盯上了韩非、韩宇两人,此番韩非脱困,夜幕想必是知晓了是谁在韩非背后运作。 韩宇暗中的运作,避不开那守卫都城的士卒,而守城士卒避不开卫戍将军李彪。 如果韩非韩宇二人合作,那韩国朝中政局必然能有一番变化,而那姬无夜与血衣侯两人想必也不愿意那番情景。 如今韩国的军政大权皆是在夜幕手中,这块蛋糕就这么大,夜幕自然不希望有人与之分一杯羹。 ..... 收回目光,白泽眼光却是看向台上。 此时那巫山之会正是到了高潮,台上那赵国俳优一身红衣,倒是将那巫山一地的波澜壮阔的瑰丽风景展示得淋漓尽致,演绎了巫山的幽远、神女的美好。 “巫山、神女。”台下的白泽却是思绪万千。 秦时有没有神? 那巫山究竟有没有神女? 远古之时的神又去了哪里? 这一切皆是一个谜团,一个等待着有缘之人去解密的秘密。 这一切让白泽都不得不为之动容。 阴阳家求长生,道家也隐隐有着长生的传言。 天下之人尽皆想长生,想活得更久。 …… 舞台下,观舞的众人皆是有些动容,显然台上俳优的舞姿深深震惊了众人。 台下之人中也有时常看戏听曲之人,而此次巫山之会显然比之众人以往所见更胜数筹。 而远处,韩宇身旁却是有着几人围绕,此时几人正是低头谈论这什么,方才,几人身旁有着李彪与白泽等人,显然很多东西不方便言出。 半个时辰后,台上盛会已然是结束了,人群也是如潮水一般退去。 …… 此刻,白泽也是正准备离开此地,但却正好撞上了韩非一行。 “你便是哥哥说的那几位很厉害的朋友之一吧?”眼前的红莲公主眨着美眸道。 “红莲公主,你好。”白泽也是淡淡开口道。 这时,一绝美宫装女子领着几位侍女来到跟前。 “胡美人好巧啊!” 此人正是韩王宠妃,胡美人,一位来自百越火雨山庄的女子。 “得见九公子,真是本宫荣幸,现在都城都在传你智破奇案的俊逸风采。” “红莲公主呀,越来越美了。公主这裙子可真是漂亮。” “算你有眼光。”此时的红莲公主倒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 “尤其这花边,跟公主的发簪特别相得益彰。” “我说你不懂吧,你看。”红莲却是瞪了一眼身旁的韩非。 而一旁白泽却是从这胡美人言行中看出了许多不简单的东西。 “这女子倒是不简单。” 这胡美人简单几句便是让红莲这位不知世事的公主飘飘然了。 可见,此女一手察言观色的功夫倒是不浅。 “这位是?” 胡美人却是瞳孔一缩道。 韩非性子洒脱她也是知晓,但如今眼前的一幕却是使她有些错愕。 眼前这人的隐隐散发着一股气势,甚至比之一旁的公子韩非都要强上许多。 这股气势,不是那深厚的修为所致,而是一种常年身居高位而形成的一股普通之人难以察觉的气势。 这股气势无形无象,但的确真实存在,也有人能感受到。 “” 片刻后,四公子韩宇也是来到几人身前。 韩宇作为此次宴会的组织者,虽然身份尊贵,但此次客人也尽皆是韩国权贵,甚至贵胄王侯也是不少。 “老九。” “四哥,你好。” “胡美人得了父王特别恩准,出宫看戏,总得有人鞍前马后的守着。” “既然今天巧遇,小弟还想借胡美人请教几事。” “那倒是挺巧,你现在当了司寇,可别尽说些凶险的事,扫了美人的兴致。” “九公子,咱们说话,本宫做主,不用问你四哥。”胡美人 ...... “公子,你说两人能有些什么话。” “想必是与那李开与那胡夫人相关。” ...... “韩非,你那四哥可不简单啊!” “我那四哥在白兄面前小打小闹罢了,怎会难到白兄你。” 这些日子里,韩非越发觉得白泽的不凡。 那令人感到无所不知的情报网络,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势力,使得韩非都是无比惊讶。 一个秦国军事家族之人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却是十分不和常理。 这段时间,韩非想来,白泽身后定然还有着旁人支持,其猜测 白泽的出现也是使得他抗衡夜幕的把握大了几分。 只是两人那份赌约却是有些令他无奈。 第一百零七章巧合亦或是谋划? 在韩非看来,如今秦国也唯有那相国吕不韦与秦王有此能力暗中扶植起如此庞大的势力。 就白泽展示出的实力来看,韩非觉得其并不是单单一个白家能够承担得起。 他自幼在儒家求学,儒家虽立于齐国桑海之滨,但儒家却是诸子百家中颇受七国之人推崇的一家。 毕竟那些权贵中的“读书人”在七国政局之中较之其他权贵子弟能走得更远,爬的更高。 现今,儒家第子可谓遍及七国。只是在七国之内地位或高或低罢了。所以,七国之局自然是逃不过儒家的双眼。 而他身为儒家荀子弟子,见识自是非一般人可比,七国如今格局他也是熟知不少。 白家立于秦,崛起于秦国军中,但如今秦国军政大局却并无白家太多戏份,白家已然是落寞了许多。 而白泽背后那般庞大的势力隐藏于七国之间,且身为鬼谷弟子的卫庄都不知晓,可见其隐藏之深。 好在白泽的出现也是使得他抗衡夜幕的把握大了几分。只是想起两人那份赌约属实是有些令他无奈。 …… “白兄,那胡美人好像对你是颇有兴趣。想来是那胡美人察觉到了白兄的不凡。 想来这位十几年前便是入宫伴随我父王左右的胡美人不是那么简单啊!” 韩非此时神色都是有些凝重,一位深宫之中的嫔妃也是如此这般不简单显然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闻言,白泽都是有些错愕。 对他颇感兴趣? 那胡美人如此不简单?单单一眼便能猜到自己一丝端倪? “看来,自己都是有些小觑那胡美人了。”白泽心中却是暗道。 略微思索片刻,白泽便是开口道: “想必你也是发现了那胡美人的不凡了吧!此女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不凡。你那不知世事的妹妹几句话便是被其夸耀得不知所然了,可见其观人心的本领是何等不凡。” “那胡美人不简单啊!”韩非却是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声。 “看来你那父王身边之人倒是都不简单啊,那夜幕的潮女妖加上这看起来也是并不简单的胡美人。你那父王虽身为韩王,但如今想必你也发现些端倪了吧?你那父王好像是被人玩弄与股掌之间。” “哈哈...”韩非只得是讪讪笑了笑,倒是颇显尴尬。 韩国如今的局势,身在司寇之位的他更加清楚了,韩国在夜幕的阴影下虽然算不上法制崩坏,但这些日子下来,他查阅诸多卷宗之时却是发现了诸多事项都是逾越了韩国的律法。 但他此刻却是无法施展,韩王安的不喜,夜幕的仇视,如今的他可谓是孤掌难鸣。 这世界本就是一个强权大于律法世界,想要律法的贯彻,便是要有一个无比强权的人助自己推行自己的法。 而今看来,韩王安所在的王宫之中也并不是那么安宁。 他以后的路只会更加难行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新郑城中,车内倒是没有太多不适之感。 “白兄,你这车辇倒是不简单啊!四匹天下间都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拉车,而且这车驾木料看起来也非中原所有啊!” 韩非此刻都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车撵内的一切。 忽然,韩非仿佛是想到什么,神色都是都是变得有些惊讶。 以他见识来看,单单这车撵就不是寻常权贵可比。 “他真是那吕不韦或是秦王麾下的代言人?”韩非此刻心中却是开始疑惑了起来。 “那是,我这车辇也算得颇为珍贵,天下间能与之相比的都寥寥可数。” 昔日,白泽为寻车前的拉车的四马便是花费重金,而这车驾所用木料也是颇为不简单。 当然,这车驾并不是所谓的檀香木之流,而是采用了更为绝佳的硬木。 “白兄,莫非此木乃是铁木?”一旁的韩非却是摸着车撵道,那神色却是仿若一贪财之人见到珍宝之时的表情。 “不错,正是产自燕国以北,东胡与北方狼族领地内的铁木。 此木比之青铜硬数倍有余,我这车驾寻常箭矢可完全视若无物,唯有攻城用的强弩才有威胁。” “白兄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韩非与白泽在一路口分离,而韩云也是随着韩非而去。 韩非手无缚鸡之力,有韩云跟着至少安全些。 ...... 深夜。 山庄内,由于刚下过一场雨,显得湿漉漉的,倒是有些不便。 此刻,白泽两人站在阁楼之上,两人身后还有着几人静静挺立。 看几人身形,显然也是一番好手。 “韩云,你通知铁血盟查查那胡美人。特别查查其是否会药石药理,其十几年前在火雨山庄之时是否会些药物药理我都要知道。”白泽话语中却是充满了不可质疑的味道。 “公子为何要大费周章调查一个无关紧要的韩王宠妃?”韩云却是有些不解。 “你难道就没发现那胡美人很不对劲?” “不对劲?” “那胡美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提到药味之时,白泽都不得不慎重了些。 毕竟那味可能平日里时有接触药物之人都无法察觉到。 那味,被一股女子特有的胭脂味掩盖了。但好在白泽五感敏锐无比,之前两人相遇之时白泽便在其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那味倒颇像是能迷人心智的迷药,但白泽都是并不敢确定。 毕竟百越之地有数百种秘药,许多都是毒药中至毒至奇的,虽白泽见多识广,但也不可能全然知晓。 且那数百种秘药大多都并未记载于中原医学典籍,其中想必必然有不少能迷惑普通人心智的药物。 那胡美人很可能掌握着一些不被旁人知晓的药理之术。 此女隐藏于深宫之中,如今看来也是目的不纯!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那胡美人却是未经人事,一个美人在韩王安身旁保持完璧之身便是最大的疑点。 其可能与那潮女妖一般,迷惑了那韩王心神。 “公子,要不要查查那潮女妖与其的关系,毕竟两人都是宫中嫔妃,难免有关系。”这时韩云却是突然开口道。 “潮女妖、胡美人。”白泽却是静静思考了片刻道: “说得对,韩云,你最近倒是聪明了许多啊。” 白泽倒是夸赞了一声韩云。 那胡美人与那潮女妖同样潜于王宫中,两人未必没有关系。 两人都是女人,那深宫之中,虽说是韩王之地,但同样也是女人勾心斗角之地。 但这两个聪明的女人可不太可能会勾心斗角,两人在白泽看来最有可能的便是暗中联合。 十几年年来,两人却是一直深受韩王宠爱不得不奇怪。 韩王十几年前借由百越叛乱登上韩王之位,而这胡美人没多久便是入那韩国王宫中。 此举未免太过于巧合了,白泽相信世间的巧合只有极小部分是真正的巧合。 而绝大多数的巧合都是另有缘由,只是其中缘由并不被旁人知晓罢了。 白泽是一个并不相信巧合的人。其宁愿花费大代价去查证,都不宁愿相信什么巧合。 第一百零八章 南阳祸端 这些日子里,白泽倒是没在再出过山庄。 几日里,白泽只在山庄中钓钓鱼,思索一下如今的局势,享受着忙里偷闲的悠闲时光。 再时不时指点一番梦云与焰灵姬两人的武功。这短短几日内,焰灵姬的实力便是有了肉眼可见的增长,其控火之能比之前不久已然是强大了些,但想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却是枉想。 短短几日便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却是有些不现实。 而梦云的剑术却是有些不合常理的增长,倒是令他颇为不解,而且其体内甚至有了一丝内力的苗头,使他也不得不注意一番。 这几日细细观察之下白泽却是发现了些端倪,出现这种有些反常的现象乃是弑杀剑剑灵在暗中作祟,但白泽却也并未多管。 弑杀此剑虽不凡且诡异无比,但也不会脱离一个可控的范畴。 而白泽已是有了能够将之绝对镇压的能力,所以白泽也并未在意。 其想作乱,他翻手便可镇压! 这几日里,新郑日出日落,朝局潮起潮落,但白泽却是并未在意,只在山庄内钓钓鱼,感悟一番自己修为的精进。 这些日子里,倒是颇有一番闲看天下风云的意味在其中。 今日,风和日丽,暖风微拂,正是钓鱼的好时候。 潭边一阴凉处,白泽静静手持鱼竿,目光盯着湖面下将要咬钩的鱼儿。 而梦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倒似一误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世间闲娱千百种,惟有垂钓胜神仙。 “公子,要咬钩了。”一旁梦云见潭中一鱼儿将要咬钩,也是有些激动,毕竟这几日里白泽也并未钓其几条鱼。 钓鱼钓的从来都不是鱼,钓的是一种心性,偶尔静下心来想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忽然,潭中刚要咬钩的鱼儿却是瞬间便是四散而去,甚至在谭中还激起阵阵水花。 “哎,可惜了。” 白泽转身,只见韩云却是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这时韩云却是悄然来到白泽身旁道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消息:“公子,南阳起事端了。” 闻言,白泽却是收起了钓竿,交给了一旁的梦云。 梦云接过钓竿却是静静离开了此地,如今其不需白泽多言,便能会得白泽之意。 “南阳,发生了何事?” “公子,南阳起了民变。”韩云语气都是有些慎重。 韩云得到这个消息时都是有些错愕,但此消息乃是铁血盟所给,想来也是不假。 白泽闻言都是有些错愕道:“民变?规模如何?” “不下千人之众。”韩云却是道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 闻言,白泽却是更为错愕了。 民变可不是小事,甚至大规模民变比之天灾,他国侵略都是严重许多。 民变乃是侧面反映了一个国家的根本出现了问题。国家无力使黎明百姓安稳生活便会产生诸多内乱。 须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民变甚至可能会成为一个强大国家覆灭的导火索。 而千人规模的民变也算得上不大不小了,毕竟这韩国全国军队也只在十万左右。 虽韩国翻手便可镇压,但如今的韩国却是已经无法承受任何祸事了。 这时,韩云递上一份竹简,但竹简之上倒也只是简略说明了一番,并未详细说明。 南阳年年有灾情,只是是天灾还是人祸还要两说,南阳往年也有“旱灾”,可其规模却并不大,普通百姓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但此番民变想必也是常年累积的结果,多年来不断累积的“灾情”,已然是要压垮南阳的黎明百姓了。 那夜幕四凶将之一的翡翠虎扎根于南阳,其在南阳经营多年,南阳如今数量不菲的土地尽皆是落入其手。 而南阳乃是韩国为数不多的城池之一,但如今却是起了事端,天灾加人祸,这韩国之局可谓是雪上加霜。 韩国如今外有强秦虎视眈眈,内有夜幕撕咬这本就摇摇欲坠的韩国。 白泽如今看似是帮韩非解决这个国家的内疾,但白泽实则却是暗中悄然推动着韩国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深渊。 韩国现今太弱了,韩国如今也是走过了将近两百年时光。 在这两百年中,韩国有过强势,但却辉煌时刻太短,多年过去却是越发衰微了,韩国土地在最近这十几年内已是损失在秦国手中大半。 十几年前,韩国才被韩国占领了十二座城池,只是那时白泽还尚幼,无法插手七国之局。 “公子还有一事,今日那血衣侯府中不少兵卒悄悄化为平民向着南阳而去。而血衣侯本人也是悄然离开的府邸不知踪迹。” “查不到?”闻得血衣侯此人举动白泽也不得不慎重。 “查不到。” 韩云却是只给出了一个无用的结果。但这个结果也并未出乎意料。 白亦非此人实力非凡,如今白泽手中也无人能与之相比。其想要隐于暗中,短时间内想查出却是痴心妄想。 “想来其应该不会前去南阳。不用再查了。” “看来这夜幕也是快压不住了南阳的祸事了。”白泽叹了一声。 如今,南阳已然是快要养不活南阳的黎民了。 而血衣侯麾下雪衣堡的军队化为平民,看来是不想让此事继续发酵。 以雪衣堡军队的实力解决一帮手无寸铁的流民应该十分简单。 如今新郑之局想来夜幕也是有些焦头烂额。韩非,韩宇二人也是在朝局中不断展示着不凡的手段,使得姬无夜都是有些恼怒。 风将刮得越来越猛烈了,韩国颗参天大树在大风中将会如何? …… 书房中,韩云与白泽两人在商讨着一些重要之事。 此番南阳民变,倒是给白泽带来了一个机会。 那一队护卫的离开,加之白亦非不在府中,此刻正是血衣侯府邸防守空虚之时。 想取得白亦非手中的蛊母此时可谓是最佳时机,此番绝佳机会没抓稳,下次机会可能短时间内不会有了。 “韩云,准备一下,今夜便行动,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 “是公子。” 正所谓,兵贵神速,所以两人片刻间便是决定好了今夜的计划。 …… 入夜,黑夜降临。 无数生存在黑夜中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夜色下的新郑倒是颇为冷清,前不久鬼兵作祟到近些日子新郑的大火,使得这新郑中的普通百姓倒是人心惶惶。 这些日子里,新郑居民每日入夜便是紧闭屋门,想来也是,新郑如今有些诡异,多日不灭的大火前两日才熄灭,新郑中百姓还有些心悸。 此刻,一颇为威严的府邸外,韩云与几人却是隐匿在周围。 眼前这府邸隐隐有些诡异而阴冷的感觉,散发着不详之感。 第一百零九章 五行五音 今夜,夜色不知为何却是有些诡异,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 韩云不知道的是,这眼前的颇为阴森的府邸所是一坟地也不为过。 血衣侯府邸乃是枯骨累就,单这新郑中的府邸便是有着数量不菲的枯骨。 单单血衣侯回王都述职的短短几日内,这血衣侯府邸便是有着数名妙龄女子陷入其中,此刻几人恐怕已是魂归幽冥了。 而那血衣侯老巢雪衣堡中,想必早已是枯骨堆积如山了。 此刻,一轮明月挂在夜空,却是隐隐透着一股不详。 月光洒落,冷光泛寒。 韩云几人隐于黑夜之中,暗中等待着时机。 “张铁,李向你们在外面盯着。”韩云此时都有些慎重。 这血衣侯府他不知为何却是令他隐隐觉得有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 “是。” “是。” 几人声音压得很低,寥寥几句后,张铁、李向便是再次潜伏了下来,静静在暗中窥视着血衣侯府。 而韩云却是化为一道黑影掠向前方的府邸,其身影却是如鬼魅一般,竟是只留下一道残影。 片刻后,一屋顶上,韩云悄然无声的潜伏在此。 此处,整个府邸可谓是一览无余。 “不对劲。”韩云此刻神色却是更为凝重了,冷峻的目光紧紧盯着下方。 只是下方的一幕却是有些令韩云感到十分奇怪。 这血衣侯府此刻本应是戒备森严,灯火通明才对! 根据七绝堂、卫庄以及铁血盟情报综合来看,这血衣侯府邸甚至比之姬无夜的大将军府与那韩王宫中还要森严。 一来,白亦非身为手握重兵的重要军事将领,自然是涉及诸多军事绝密,其府中自是要戒备森严。 二来,便是这府邸暗中有着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若是暴露在世人眼前,必然是掀起一番大乱。 此刻已是深夜,按理来说,巡逻的士兵本该是燃起火把,点燃油灯。 可此时府中巡逻的士兵却只是四人一队,手持长矛在府中巡逻罢了,甚至屋内都没什么灯火。偌大的侯府倒是显得有些昏暗 韩云外屋顶出趴了小半个时辰,但其却是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这小半个时辰内,韩云已然是摸清了巡逻士兵的规律:四人每过半柱香便是会在同一地点再次出现。 但好在,这府内大半士卒已然是前往了南阳,不然想潜入这血衣侯府都是一难事。 韩云此番只需要抓住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安然潜入府中。 半柱香时间对韩云这种身手的人来说绰绰有余了。 此时,血衣侯府邸中巡夜的士兵却是比之平时里却是少了大半,平时本来应有四处巡逻的士卒加上驻守的。 平日里,血衣侯府中每日通宵达旦皆是有士卒巡逻。 “这府中没有太多灯火倒是方便了我。” 片刻后,韩云抓住机会,瞬间掠向了一紧闭的屋内。 屋内,有着一床榻,数支垂下的红色丝帛。 月光透过窗缝洒进屋内,隐隐泛着一股血色,但是有些渗人之感。 “五行、五音。”韩云嘴中却是小声念叨着两个词。 只见,此屋内挂着几对编钟,而一墙角处却是有一刻着五行八卦的石板。 不得不说,这两处在这屋内都是不合常理,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看了看四周的布局,韩云便是暗道了一声: “果然与公子所说一般无二。” …… 此刻,望月山庄内。 书房中,白泽独自一人静静考虑着。 “南阳、南阳。”白泽轻轻念叨着这个祸事已起的地方。 今日,南阳传来的消息令他也是有些错愕,原本南阳也并未发生民变,可现在却是起了诸多变化。 想来,南阳一地此时必然是快要养不活南阳的黎民百姓了,不然绝不会有近千人之众的普通百姓发生民变。 那翡翠虎扎根南阳多年,犹如一毒瘤一般,不断榨取着南阳的一切,但此刻其估计是快要压不住南阳的局势了。 如今,血衣侯麾下雪衣堡的军队化为平民向着南阳而去,看来也是不想让此事继续发酵。 以雪衣堡军队的实力解决一帮手无寸铁的乱民应该十分简单,毕竟血衣侯麾下那雪衣堡军队算是这韩国最为精锐的部队。 甚至那千人之众的乱民对起来说只不过是多一场屠杀,手上多些人命罢了。 血衣侯麾下军队化为平民此举显然想要暗中解决南阳祸事,以免掀起其他波澜。 根据往例,一地发生叛乱本应由南阳一地的地方官吏报于军部,而后由军部统一安排调度。 但此番,血衣侯越过军部,显然是要掩盖此事。 南阳由翡翠虎占据,每年为夜幕可谓是提供了一笔庞大的财富,而夜幕显然不想南阳出问题。 南阳出了问题,对夜幕也是有着巨大的影响,不然血衣侯也不会南阳祸事刚起便是立即派人解决。 第一百一十章 饮血灵蝶 时间来到后半夜,夜色已是渐深了。 此刻夜空之中已是月明星稀了,月色愈发皎洁美丽。 这时园内水潭中还传来声声蛙鸣,倒是显得颇为热闹。 忽而,一阵微风轻拂,一股脑地灌进书房中,带来丝丝凉意。 凉风拂过白泽身旁,却并未对白泽产生任何影响,倒是桌上的几份丝帛随风飘落在地。 书房中,桌案上摆了快小半个人高的一堆竹简。 但也只是看着多罢了,实则其中内容却并不多,只是处理起来颇废心神罢了,诸多事情白泽不得不细细考虑其中得失。 见飘落的丝帛白泽却是弯下身,缓缓拾起几份丝帛,见丝帛之上的寥寥几字白泽却是有了一丝如释重负。 “终于到了吗?” 白泽却是站起身,来到窗边,看向了深夜下的远方,思绪飞扬。 微风依旧如无波流水一般,在这书房中静静流淌。 “公子,韩老大回来了。” 这时书房外却是悄然传来了一浑厚的声音。 此时窗边的白泽悠然开口道:“叫他到偏房等我,随便通知医卒准备好我要的东西,半个时辰后我便到。” “是,公子。” 门外之人随即便瞬间消失在了门外,甚至连半分响动都未发出,其显然也是轻功不凡。 屋内,白泽却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那血衣侯府中虽然大部分士卒已然是悄然潜去了南阳,但此刻其中也仍然有着重兵把守,其中凶险可不亚于龙潭虎穴。 虽韩云身手不凡,但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此番,韩云安全归来,也算是运气颇佳。 片刻后,白泽却是再次处理起了桌上的竹简。 此番韩国之行,却是给白泽产生了诸多麻烦,许多消息都不能第一时间到白泽手中,倒是颇为不便。 而今,白泽麾下那在秦国内的军械坊有了那十万两军饷注入想必能够再上一层楼。而那马场之事却只能徐徐图之,倒是急不得。 小半个时辰后,白泽缓缓起身,走出来了呆了差不多一整天的书房。 此刻虽是深夜,但空气却是极好,有种凉凉的风的味道。 ....... 半个时辰后,一偏房中,韩云与一医卒却已是早已等候多时。 此刻,两人在房中有说有笑,显然两人也是关系颇好。 这时一股冷风灌入房内,两人眼光瞬间转到门上。 只见门却是开了,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而白泽却是领着李开踏入了偏房。 “公子。” “公子。” 两人皆是躬身道。 “公子,幸不辱命。” 这时韩云却是递上一大一小的玻璃瓶,大瓶中装着十几只血色蝴蝶,而另一小瓶装着的便是那天泽求之不得的蛊母了。 “这就是那蛊母?” 白泽拿着装有蛊母的小瓶细细观察着,只见那浑身幽蓝色诡异光芒的蛊母在瓶中静静趴在,约莫拇指大小。 “公子,想来应该就是此虫了,此虫能吸食于人体吸食血液,在那血衣侯府牢狱,这蛊虫便是附在一女子身上吸食血液。” 而另一瓶中,只见十几只血色蝴蝶却是在玻璃瓶中不断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破空而去。 这饮血灵蝶但是与普通蝶类十分不同,蝴蝶本柔弱无害,但这饮血灵蝶却是颇为厉害,被成群结队的灵蝶围住甚至是身手不凡之人都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这些饮血灵蝶想来应是被那血衣侯以为血腥、邪恶培养方式改变了,使得原本娇弱的蝴蝶变成了能弑人的诡异生灵。 “公子,那血衣侯府地牢中确实有活生生的少女,但却是处于将死又未死的状态,以供这血蝶吸食,取下这蛊虫之时女子便是香消玉殒,而那地下尸骨不下百具。” 韩云说着之时神色都是有些凝重,他自己虽也是手中有着不少人命,但却从未滥杀无辜。 白泽目光紧盯着瓶中的血蝶,却是忽然开口道: “将东西给我。”白泽看了一眼身前的医卒道。 “是公子。” 而一旁的医卒却是掏出一玻璃瓶。 白泽接过血瓶,只见瓶中却是装有温热的牲畜鲜血,还带有些血腥气,此血乃是刚取下,再配以特殊手段使其不会凝固,甚至还保持着一丝温热。 突然,白泽却是将手中装有饮血灵蝶的瓶子打开了。 瓶子刚一打开,十几只血蝶便是瞬间冲出瓶口,刚脱离束缚的血蝶闻到了鲜血的气息,却是瞬间暴动,猛地向着白泽袭来。 虽然才十几只血蝶,但威势却是十足,那柔弱的翅膀仿佛能割裂一切。 十几只饮血灵蝶目标却是十分明确,这十几只血蝶向着白泽手中的血瓶袭去,甚至带起丝丝风声。 见血蝶袭来,白泽却是不慌,倒是任由血蝶向自己袭来。 “公子,此蝶究竟是何种生灵,倒是颇有些怪异。” 潜入血衣侯府中之前,白泽便是先知会了韩云诸多事项,其中就包括这饮血灵蝶。 白泽对百越尸蛊之术但是颇感兴趣,而这饮血灵蝶便是蛊术之中的佼佼者。 “此物名为饮血灵蝶,应是出自百越,倒是有些邪性。这灵蝶乃是以血为食。此物 “李开,你曾前往百越,也在百越呆了许久,是否知晓这饮血灵蝶的来历?”白泽却是看向了一旁的李开。 闻言,李开却是摇摇头道:“公子,百越一地本就多毒虫鼠蚁,其种类之多想必无人知晓。 多年前我在百越之时也曾听闻过尸蛊之术,但这饮血灵蝶却从未听闻过。 能吸食血液的生灵想必应该不凡。” “此物好生养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这饮血灵蝶,既然能食用牲畜之血,倒是可饲养一番。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阳大局 当然,白泽并不会去做那以人饲蛊之事,以人饲蛊却是有违天和。 蛊术、毒术对白泽来说都只是小道而已,其虽有奇效,但毕竟用途太小。 更重要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 人心中要有一杆秤,会衡量善恶。 什么是善? 什么是恶? 杀人就是恶? 杀恶人就是善? 这是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以如今七国乱局来看,此时谈论这个问题却是有些太早了。 唯有七国合一才能开始讨论这问题,如今七国之间时有摩擦,为此而死在战场的人究竟有多少又有谁知道呢? 十万?百万?亦或是更多? 毕竟那动辄上千,甚至是惊天的十万之数的伤亡之战在七国相争中也是不少。 七国之争的残酷令人属实是难以想象。 此刻,天边都是有了些亮光。一夜却是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过去了。 …… 翌日。 白泽书房中,白泽与韩云两人商议着一些绝密消息。 房中,白泽两人声音都有些低。 “张峰与刘觅风两人已经到赵国与魏国了。” 闻言,韩云都是一怔。 “他们两人终于到了嘛!”韩云却是若有所思,还轻微叹了一声。 张峰几人与他同为虎贲军百夫长,几人可谓若生死兄弟一般,如今几人被白泽派往各国,几人却是无法短时间内无法坐下来一起喝酒吃肉了。 忽然,韩云却是神色一变道: “公子,那我等计划是否要开始了?”这时韩云却是有了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韩国之事令他有些束缚,他能在战场上厮杀,但如今在韩国却是天天被白泽使唤,属实令他有些无奈。 他只是一个百夫长,一个办事的人。他不喜欢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要办好公子吩咐的事情便好了。 “还不到时机,如今韩国之事还未彻底结束,还需些时日。” 提到此事,白泽也是有些无奈,而今那百越宝藏还未现世,而苍龙七宿却是更加令人难以琢磨。 自己虽然知道些隐秘,但却是并无太多作用,使得他也只能在这韩国之中静待时机。 …… 片刻后,白泽却是想到了什么,便再次对着韩云吩咐道: “韩云,传令铁血盟的人盯着南阳,特别是那南阳郡守腾,让铁血盟的人多与之接触,必要之下可许之合理的利益,只要对面听话。”白泽提到南阳郡守都是有些凝重之色。 昨日,白泽却是在铁血盟的情报中提到南阳郡守腾这个在韩国朝局之中有些默默无闻的韩国大夫,使得他不得不注意此人。 南阳郡守腾,身为南阳最高官吏,根据情报来看,其并不是夜幕之人,但其倒是会在这韩国朝局之中左右逢源。 如今虽然夜幕独大,但那南阳郡守腾依旧是稳坐高位,就连夜幕都未动此人,不得不说那南阳郡守的不凡。 翡翠虎在南阳郡守腾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已是多年了,而今,那翡翠虎在南阳可谓比南阳郡守还要权势滔天,使得南阳郡守都可有可无。 此种局势自然使得那南阳郡守将翡翠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那南阳郡守与那翡翠虎的矛盾却是早已摆到明面上,虽南阳郡守腾并不敢直接向翡翠虎动手,但暗中使些手段倒是无碍。 韩云听白泽想要许之南阳郡守合理利益之时却是开口道:“公子,如何衡量此人价值。” 白泽略微思索却是淡然开口道:“价值千金之上,五千金之下。” “好公子,我立即安排下去。” 韩云话罢,便是退了下去。 “南阳将会开启韩国的下一个篇章!” 白泽却是看向远方,远方的景色总是有些不同。 历史的滚滚车轮在这天行也是该真真动起来了,韩国之局也是该尽早结束了。 …… 中午时分,韩云却是带来了一个白泽早已等了些时日的消息。 “公子,铁血盟那里有消息了。”韩云说着,却是递上一卷竹简。 片刻后。 白泽见竹简所书,却是皱了皱眉。 “只是疑似?” “那胡美人倒是果真不凡。”白泽心中却是暗道一声。 根据铁血盟情报来看,那胡美人的确会些手段,其手中应该是有些诡异手段,但铁血盟却并查出具体是何。 想来也是,那胡美人多年前便入了那韩王宫,而铁血盟的手也并未伸到韩国深宫之内,加之已是时隔多年查不出也是正常。 毕竟铁血盟也无法做到事事皆知。 “韩云,你去叫李开过来。” “诺。” 韩云应了一声便是退出了书房中。 一刻钟后,李开来到了书房内。 “公子。”李开恭敬一拜。 白泽见状也并未多言,却是直接开口道:“李开,那胡美人你在翡翠山庄发现其是否会蛊术。” 李开多年前在火雨山庄之时,必然与那胡美人相识。但白泽却并未先行询问。 那胡美人如今隐藏与深宫之中与那潮女妖同样深受宠爱。 仅仅只是因为胡美人与潮女妖美到极致吗? 白泽觉得这只是其中一个不太重要的原因。 那韩王身为韩国最至高无上的人,深宫之中自是美女无数,但如今却是只有这两人在深宫之中深受宠爱。 胡美人虽比不了那潮女妖,但在后宫中也是颇有权柄,可以说仅次于那潮女妖。 闻言,李开都是懵,小半会儿才缓过神来道:“公子,胡美人的确是会些药理之术,至于是否会蛊术倒是并不知道。” 白泽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但也并未多言。 此事,看来想要知晓那胡美人身上的谜团还是得他亲自接触那胡美人。 忽然,白泽看见一眼身前的李开却道: “李开,那弄玉你准备何时相认,亦或者永不相认?” 李开闻言,却是一怔,整个人都是有些懵。 他自是想与分隔多年女儿相认,不然也不会前来这龙潭虎穴一般的新郑。 只是如今他已是上了夜幕的死亡名单,此时与女儿相认恐带诸多不利。 在这山庄中的日子里,他也想了许多,如今有白泽庇佑,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望公子相助,李开以后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见,李开却是向着白泽大跪而下,脑袋都重重磕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相认 白泽见状也并未多言,李开到这庄园中也算是他主动庇佑李开。 他受李开再大的礼也无碍。 看了一眼身前的李开,想了一下便是开口道:“明日,你父女二人便可相见了,那胡夫人明日也会到紫兰轩,你准备一下吧。” “李开谢过公子。”此刻,李开声音都是有些颤抖,其内心深处的激动想必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吧。 “下去准备吧。” …… 翌日,傍晚时分,天空并不阴暗,反倒是透着一股泛白的蓝色。 此刻,整个新郑都是沐浴在夕阳下,倒是颇具一番美感。 庄园外,白泽领着一一身黑衣的李开登上了马车。 此时的李开依旧是黑布蒙面,想来是想遮挡那早已毁容的脸颊,但其身子却已是直了许多,有了一丝中年人的气象。 曾今韩国一颗冉冉升起的韩国军中新星,如今却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不得不说是有些令人唏嘘不已。 马车缓缓动身,向着紫兰轩而去。 …… 紫兰轩中。 一雅阁中,却是有着几人,只是气氛却是有些怪异。 “这...这。”眼前这一身雅致绿袍的胡夫人此刻已是泪眼婆娑。 “弄玉,你现在还不愿意相信吗?”紫女却是对着一旁的弄玉笑道。 弄玉能寻得亲生父母她自然也是高兴,弄玉跟在她身边已是多年了。 俗话说长姐如母,她自己就像一个姐姐又像一个母亲一般保护了弄玉十几年了,可她毕竟是游走在黑暗边缘上的人物,弄玉跟着她身边始终是有些不好。 “我的孩子。” “娘亲,父亲。” “紫女姑娘,弄玉姑娘那里如何了?” “公子,许久未到紫兰轩中还记得弄玉姑娘,公子可真会怜香惜玉。” “紫女姑娘,就别打趣了,说正事。” 这紫女白泽如今却是发现其并非完全是一个游走在黑暗边缘女刺客,其时不时也会展现出女子该有风姿,优雅、风趣皆是在紫女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日子里,白泽却是并未再到紫兰轩,毕竟这紫兰轩隐藏再深其也是一人多眼杂之地。 夜幕必然知道自己插手了韩国之局,白泽如今也是该隐藏得更深了,免得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另一处雅阁中,白泽与紫女二人,也给一家三口留个空间。 “公子,为何帮弄玉这毫不相关女子。” 白泽闻言都是一怔。 自己为何要帮几人? 紧紧只是几人命运多舛? 白泽心中可能也是有些一丝同情心作祟吧! “我很看好弄玉的琴艺,其有希望达到那赵国琴师旷修的境界,那旷修一曲能令人胆寒,倒是颇为不凡。” “公子果真见多识广。”紫女却是若有若无的泛着一丝笑意,也不知道她是在想着什么。 “紫女姑娘这紫兰轩中倒是有着许多不凡的女子。” 身旁的彩蝶正给白泽倒着酒,此刻也正是满脸笑容的盯着白泽,倒是有一番 “公子,来彩云给你满上。” …… 如今就算已经登上司寇之位的韩非都护不住几人,韩王自是不想让李开这位百越旧事的见证者活下去。 百越之事这个烫手山芋如今也只能让它在此沉于历史长河中。在此掀起百越旧事如今却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现在也只有白泽这个局外人有能力护住几人。 “紫女姑娘,韩非与卫庄两人去了何处?以韩非的性子不应该在这紫兰轩好好享受吗?” 紫女听得白泽所说也是白了一眼,随即也是“这些日子,新郑城外传言有人见到了百鬼夜行,卫庄去调查此事了。” “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白泽听紫女所言却是缓缓道一句。 “百鬼夜行?世间真有那种东西?”一旁的紫女却是有些茫然。 “这世间妖魔鬼怪已经很多了,也不在乎一个装神弄鬼的。” “看来公子也是知晓此事了,公子一直待在那山庄之中,但新郑城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可是都逃不过公子的耳朵啊。” “还有韩非呢?” “韩非带着张良去了城郊的百越流民驻地,韩王给了百越流民一块土地,韩非承了四公子韩宇的功劳,此时自然要去看看,免得出现意外。” “这些时日,倒是公子派过来的几人帮了不少忙,我都是轻松了许多。”紫女此时却是伸了个懒腰,但她不知的却是,她这举动却是尽情展示着自己姣好的身姿。 不得不说诱人至极。 “李向等人别给紫女姑娘添麻烦就好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解开枷锁 (修改一会儿……) 多日前,张铁几人在这紫兰轩饮酒作乐被鞭刑后至今还未完全恢复。 虽说虎贲军令行禁止,但白泽也并未在私下有过太多限制,使得虎贲军多有闹事之举,使得白泽有时也是颇为无奈。 “公子说的是哪里话,这偌大的紫兰轩总归是有些麻烦事。”紫女却是浅浅一笑道。 闻言,白泽却是有些玩笑道:“紫女姑娘在新郑中也是威名赫赫,有那个不开眼的敢找紫女姑娘麻烦。” 白泽可是深知眼前这风姿绰约的紫女的不简单,其暗中也罩着某些江湖门派和杀手组织,其在韩国这不大不小的江湖中可是有着不俗的地位,甚至比之那卫庄也是不差。 “公子,玩笑了。” “哈哈,紫女姑娘,能撑起这偌大的紫兰轩,紫女姑娘可不简单啊!” “公子,小女子只是一个带着一帮苦命的姐妹的人罢了,怎能比得了公子呢!公子如今可是在这韩国都是搅动风云啊!” “紫女姑娘,这回倒是你说笑了。” “哈哈,姐姐与公子两人就不要互相推诿了。” 此刻,身旁的彩蝶却是笑出了声。 “彩蝶姑娘说得对。 紫女姑娘来走一杯。” 这雅阁中倒是欢声笑语不断。 ..... 约莫一个时辰后,李开一家三口终于是诉尽了衷肠。 “多谢公子为弄玉寻得父母。” 弄玉一见白泽便是给白泽行了一个大礼。 “妾身谢过白公子能让我与李大哥及女儿再见。” “二位不必如此。” 白泽见状却是淡然开口道:“李开如今不能现世,几位如今既然已是相认,也不急于一时相见。” “公子,我等明白。” “走吧,李开,此处人多眼杂,。” “是公子。”李开回头看了一眼妻女便是随着白泽离开了。 紫兰轩外,李开却是深深看了一眼这华丽无比的紫兰轩,却是感慨万千。 此处,他见到失散多年的妻女, 白泽见李开神色却是淡淡道: “李开,何必急于一时。” “公子,李开如今见得妻女激动了些,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无妨!” 李开如今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刚见妻女,如今却又是一短暂的分离,虽能再见,但此刻的分离却是更显难舍。 “走吧。”白泽对驾车士卒吩咐了一声。 随即,马车便是缓缓动身离紫兰轩而去。 …… 夜色迷人,月亮此刻却是悄然隐于乌云之后。 新郑城郊却是很是安静,隐隐有着淡淡薄雾弥漫,显得颇为清冷。 此时隐隐见得迷雾之中有着两道人影闪动。 片刻后,迷雾之中却是悄然走出两人,两人正是白泽与韩云。 今夜,便是白泽与天泽约定的时间。 此时,天泽却是领着百毒王早已是等待了许久。 但两人却是只能静静等待着白泽的到来,双方约定之物使得天泽也不得不等下去。 此刻,天泽见白泽到来也是心中有些悸动。 他受血衣侯控制太久了,那蛊使他时刻能感到一股微弱的疼痛。 “给。” 韩云却是将手中的蛊母丢向了天泽身旁的百毒王。 百毒王接过蛊母后便是仔细检查了一番。 “主人,没错。”天泽身旁的百毒王查验后道了一声。 “既然蛊母到手,我不希望你还是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隐藏在这破房烂瓦之中。” 天泽闻言也没恼怒,反倒是道:“一个等待很久的人往往是为了积蓄足以摧毁敌人的力量罢了。” “仇恨是一件最好的武器,我希望你用好它。天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会看见的。” 话音刚落,白泽便是转身离去。 而韩云也是跟在白泽身后,再次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公子,要是那天泽得了蛊母不出手怎么办?” “他一定会出手。” 白泽却是笑而不语,也并未解释。 天泽是一条会择机噬人的毒蛇,这样的一条毒蛇出洞,必然会给韩国带来一番灾难。 天泽身上的枷锁也该解开了。 白泽很希望看到天泽在韩国兴风作浪的样子。 唯有天泽动复仇与复国,那百越宝藏便才会露出真面目。 而那百越宝藏才是白泽插手天泽之事的真正目的。 夜色下,白泽韩云两人却是向着新郑城而去,那新郑城墙对两人来说可谓是视若无物。 “公子,那兀鹫如何处理?” 听韩云道,白泽才想到山庄中此刻还有个可有可无的兀鹫。 白泽思虑了片刻便道:“你带去给韩非吧,兀鹫已经没用了。” 兀鹫此时丢给韩非倒是能让韩非在朝局之中多一些筹码,也可以给姬无夜添些麻烦,倒是一举两得。 夜色渐深,过了不知多久,月色再次洒落大地。 迷雾渐渐退散,但也无人知晓,此处曾有人到此进行了一场将会改变韩国许多的交易。 …… 翌日。 韩王宫中,此刻气氛却是有些诡异。 大殿内的韩非、张开地、姬无夜三人显然也是心思各异。 今日,韩非擒获杀害左司马刘意的消息在朝中扩散开来,倒是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而此刻,几人正是商量着此事该如何结尾。 “王上,既然如今刺杀左司马的凶手已被擒获,那此案便应该交回军部了,左司马刘意乃是军部大员,隶属军部。王上,刘意牵扯到太多秘密,不能轻易示人。” 殿下的姬无夜却是先开口道,其神色却是与韩王有着一丝隐晦的交流。 闻言,高位上的韩王却是神色一紧。 刘意牵扯十几年前的百越一事,而今此事再起,使得他都是有些焦头烂额,左司马刘意之死更使得他震惊不已。 “姬无夜想要夺办案之权,看来凶手身份有些不简单,不能让其得逞。” 一旁的张开地却是瞬间打定主意道:王上,九公子在查案方面展现出了不俗的能力,许久前的鬼兵劫饷,到如今的左司马刘意被害一案,九公子又擒获凶手,于情于理都应由九公子继续查下去。” 此刻的韩王安心中却是权衡着此事的利弊。 “韩非既然已经牵扯此事,还陷得颇深,此事由他结尾也好。” 高位之上的韩王看了一眼眼前的韩非,心中却是打定主意。 “相国所言有理,既然杀害左司马刘意的凶手抓到了,那就交给韩非吧。韩非你身为韩国司寇,掌韩国律法,此事就交于你了。 大将军就继续追查那百越余孽一事,此事就不用麻烦大将军了。” 随着韩王一声令下,几人的争论也画上了休止符。 “是,父王。”此时韩非神色也是一喜。 “老东西。”姬无夜却是暗骂一声。此时其神色阴翳,显然是对这结果非常不爽。 如今,兀鹫落在韩非手中,对其却是颇为不利。 兀鹫隐藏在百鸟之中十几年,与那刘意一般都是目的不纯。 自其失踪后夜幕便是动用了不少力量寻其踪迹,可以说就差将整个新郑翻个底朝天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泽动,韩国将乱 可就算如此这般,夜幕也是未寻得兀鹫半点踪迹。 此事就连姬无夜也是颇为恼怒,凭借夜幕的力量都未查得兀鹫踪迹,不得不说也是一件怪事。 “寡人也乏了,都退下吧。” 忽而,殿上的韩王却是大手一挥,命殿内的几人退下,而其却是径直向着内殿走去,倒是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见韩王离开几人也是只得偃旗息鼓,只是此刻三人却是心思各异。 “老狐狸。”见韩王离去,姬无夜心中暗自恼怒。 韩王此番看来是铁了心要将兀鹫交由韩非处理,其扯出百越往事都未能影响其半分。 “大将军,都城防务的重任可全在你姬大将军身上,既然如今王上对杀害左司马的凶手有了安排,那大将军还是多关心一下百越余孽一事吧。” 一旁的相国张开地见韩王离开后,便对着身旁神色有些难看的姬无夜开口道。 “本将做事,相国大可放心,不过一群宵小之辈罢了。”姬无夜冷冷一笑,却是独自一人向着殿外而去,只是此时姬无夜神色却是越发暗沉。 韩非与张开地见姬无夜独自离去,这一老一少的两只狐狸却是却是相视一笑。 “相国大人请!” “公子请!” 王宫外。 韩非与张开地二人却是同行而出。 “韩非在此谢过张大人朝堂之上的相助。”刚出宫门,韩非便是向着张开地感谢道。 “公子,姬无夜狼子野心,老臣虽然此番能拦住这等小事,但姬无夜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特别是那血衣侯,其更是神秘莫测。” 提到血衣侯之时,张开地神色都是颇为凝重。 血衣侯在韩国威名赫赫,比他这相国可是权柄大了许多,其手握十万雄兵,又与姬无夜二人狼狈为奸。 而且其也是通过百越叛乱一事登上韩国军中最高位,加之其身上的那无人可撼动爵位,其可算得上这韩国权力最为滔天的几人了。 虽然韩非这些日子里在这新郑中闹得沸沸扬扬,但却对夜幕而言却是并未伤筋动骨,甚至韩非这些日子的举动就不曾影响到夜幕半分。 闻言,韩非也是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道:“张大人,如今韩国局势想必你也心中有数。四哥在朝局中也是屡屡发力。” “公子,既然如今杀害左司马刘意的人被擒获,那便让那百越往事就此沉入历史长河吧,此事牵扯实在太多。” “多谢张大人提点。” 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韩非自然懂。 今日他那父王将此事交于他亦或是交于姬无夜都是想让此事就此结束。 百越往事他暗中细细查过,但越往下下查却越是令人心惊。 如今韩国半数以上的权贵高官都牵连百越旧事,不得不说,百越二字就是一个彻底的禁区。 …… 此刻回到将军府的姬无夜却是神色无比阴翳,就连一旁的士兵都不敢看姬无夜一眼,深怕遭至无妄之灾。 “兀鹫必须死。”姬无夜心中却是一横。 如今兀鹫落到韩非手中对他有些不利,其隐匿于百鸟中十几年,难不保其知晓些对夜幕不利的事。 但就算其不知晓,那兀鹫也该死。 惹了他姬无夜的,在韩国没有几人能够安稳的活下去。 “来人,去叫李彪来。” “是,将军。” 只见,门外瞬间便是有人应道。 此番百鸟中出现一只不是忠于他的“兀鹫”,倒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所以,此番他也是想要彻查百鸟这个最让他称心的组织了。 …… 几日时光却是静静溜走。 一日傍晚,太阳都快要彻底落下时,韩云却是带来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公子,天泽要动手了。” “哦,这天泽但是动手挺快的,走吧,去看看这一场大戏。” 白泽却是起身,与韩云一道离开了山庄,向着韩国太子府而去。 而此时,夜色下的韩王宫内,灯火通明,时不时有宫女迈着轻步走过。 宫中侍卫守卫森严,王宫禁军身上甲胄厚实,手中兵器闪着冷厉的寒光。 但此刻王宫中却是多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气味。 而这股几乎无色无味的气味却是向着韩王深宫之中飘去。 这股气息在韩王宫内也不知飘荡了多久,但此刻却是其发挥威力的时候了。 “铛、铛...” 这时,一士兵却是轰然倒地,手中的兵器坠落于地发出清晰的声响。 其周围的士兵闻得声响也是发现了异常,赶忙跑了过来。 “喂,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等士兵反应过来之时,其也是无力挣扎了,只能是轰然倒地,昏睡过去。 此刻王宫内却是陆陆续续的有士兵倒下,不多时,这韩王深宫周围的卫兵便是倒下了一小半。 片刻后,一浑身粗布麻衣、勾着背的老者出现在了韩王宫中。 “桀桀...” 老者见到眼前的杰作之时便是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可怕笑声。 “韩王,等着我们的复仇吧。” 这老者仰天长啸一声,便是向着韩王深宫而去,奇异的是,老者身边却是有着数十条五彩斑斓的毒蛇伴身,一看便知这这些毒蛇都是剧毒之物。 …… 与此同时,韩国太子府却是正受到了不小的攻击。 此刻,一巨汉却是手持一巨大石柱撞击着大门。而其周围却早已是尸横遍地了。 远处一楼宇之上,有着两道人影悄然立于房顶之上。 “公子,这无双鬼力量倒是不凡。” “倒是可惜了这一份难得的体魄,这无双鬼如能早些时候得那魏国披甲门的法门或是为我所用,倒是有可能成为如那披甲门典庆一般冲锋陷阵的猛将。 哎!可惜其跟错了主人。” 白泽却是叹了一声。 闻言,韩云却是有些震惊道:“公子,你可是说笑?那披甲门可是魏武卒中最精锐的部队,不过百人而已,而那典庆更是披甲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末将曾听闻其能在战场之上力抗冲锋的战车,甚至有些铜头铁臂、百战无伤的威名。” 韩云可是知晓秦国战车的恐怖,昔日,听闻披甲门典庆之时他还不信,当做旁人吹嘘一般。 可后来的所见却是令他对之深信不疑。 “为何不可能?此人身高一丈有余,这便是天赋异禀之辈,若是自幼便有横练法门,此人必然是能练的一身铜头铁臂之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郑乱局 天下间,横练功夫最强的便是那魏国披甲门了,传言披甲门之人能在战场之上以一敌百,携摧枯拉朽之力横扫一切。 其以一敌百虽有些夸张,但有句话说得好:盛名之下无虚士。 白泽也知道,普通士卒遇披甲门之人时,几十人甚至都可能拿不下。而那魏武卒虽弱些,但其也是有着以一当十之能。 其若未遇上秦之锐士,那魏武卒便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军队。 而秦国中能称为“秦之锐士”的,除白泽麾下虎贲军外,也唯有秦国两大柱石的王家与蒙家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能称之为锐士了。 对此,韩非老师荀子便曾言道:“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不得不说,荀子虽在齐国,但对天下之大局可谓是如数家珍,荀子算得上如今七国间最有学问的饱学之士了。 其提倡的君臣之道、富国之说、修身之论等皆是不凡。 白泽便曾拜读过起《王霸》、《劝学》、《君道》、《富国》等几篇,从中白泽也是获益良多。 荀子虽是读书之人,但其却是涉猎颇广。权术、词藻、育人等都是佼佼者,甚至其对军事也是涉猎颇深。 不然,其也不会特意提到魏武卒这曾横扫六国的强大军队。 …… 而今魏武卒中披甲门之人仅仅只有百人而已,若是有上万披甲门之人,那如今七国光景便可能是另一番风景了。 上万披甲门士卒必定能横推天下,那番场景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好在披甲门根本不可能培养出这般数量的弟子,不然,魏国早已是一统七国了。 同时如今的魏武卒已是早已不复以往的荣光。 百年前,魏武卒在吴起的率领下使得虎狼大秦不敢东进,甚至西掠秦地,那是何等荣光。 可如今却是只能被动防守,不得不说如今的魏国却是有些无能。 君臣不互信,加之白泽自己的从中发力,使得如今的魏国已是间隙丛生。 虽此刻魏国谈不上灭亡之像,但其也已是危如累卵了。 …… “轰!” 这时,一声巨响传来。白泽韩云两人纷纷侧目。 只见,无双鬼手持巨大石柱已然攻破了太子府大门,胆敢拦住无双鬼身前的人皆已是被打翻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公子,这天泽倒是行动迅速,这太子府侍卫仅仅拦住片刻。”一旁的韩云见状也是颇为惊讶。 忽而,韩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是突然道: “不过,公子却是有些奇怪,这新郑驻守的军队为何快一个时辰都还没到? 新郑守城军队以及王宫中的御前禁卫军按理来说应该只要半个时辰便是能到此啊?” “韩云,你说得对,这太子府没有支援,只是此刻有些人不想动手或是不能动手罢了。” 天泽此番猛然动手,这些问题想必其必然考虑到了,但由于与夜幕那看似完全谈不上合作的合作关系,使得他下手才是如此肆无忌惮。 白泽倒是知晓天泽对太子府动手是为何? 天泽看似是为了复仇才是为了袭击太子府,但其却是声东击西罢了。 天泽如今与夜幕有着某种默契,就算天泽挣脱枷锁,其也不想打破这种默契。正是由于这份不能被让人所知的默契的存在才是他敢直接袭击太子府。 天泽不傻,如今新郑绝大部分军队皆是掌握在姬无夜手中。 其想凭借着此刻其麾下的几人便夜幕及韩王对抗不得不说是以卵击石之举。 太子府被袭击,皆是姬无夜必然会以营救之名大举调动御前禁卫军前去戒严。 那韩国太子只是一个筹码罢了,一个可以让他交换到对他有利的筹码。 而那王宫之中的韩王也只是他的一个目标罢了。 最终复国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 “走吧,新郑今夜必将是一番惊涛骇浪。”白泽看了一太子府惨状却是十分淡然道。 “是,公子。” 随即,两人身形却是瞬间消失在屋顶。 夜色渐渐深了,但新郑此刻却是局势如火如荼。 ...... 翌日。 新郑朝堂上下震荡无比,韩太子被擒获,韩王宫被人袭击。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严重挑衅韩国之举? 今日,韩王大怒之下,姬无夜、张开地及一众文武百官皆是被韩王叫去了王宫之中。 山庄中,书房内,白泽却是奋笔疾书,却是未管一旁的韩云。 “公子,昨夜韩王宫也是受到了袭击,伤亡不小。” 闻言,白泽却是头都未抬,便道:“是天泽麾下哪个动手的?” “公子,是那百毒王。其倒是露了一手颇为不凡的毒术,韩王宫中的铁甲禁卫军死伤不少,但其却是安然退走了。” “百毒王,百毒王...” 闻言,白泽也是停下手中之笔,细细思考了一番。 百毒王精通各种毒物,其一手毒术很是不凡,虽自身武功差了些,但也仍是不凡之辈。 而且有了白泽提供的详细地图,其能潜入王宫之中大闹一通,而后安然退走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百一十六章火中取栗 紫兰轩中。 雅阁之中琴音袅袅,时而琴音高耸如云,时而却又是低沉如呢语。 许久后,琴音渐歇,但阁中几人依旧是还在回味那悠扬清澈的琴曲。 “弄玉姑娘的琴艺倒是愈发不凡了。”白泽却是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原本弄玉的琴音中时常夹杂着丝丝哀伤之思,但此次却是多了一丝平和欢快。 想来也是由于父母的影响吧! “公子,过奖了。” 弄玉此时眼光看向白泽,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其掩藏的非常好,就连白泽都未看出一丝异常。 “多亏公子相助,弄玉妹妹这些日子开心了许多,琴艺却是自然而然的更上一层楼了。”一旁的紫女姑娘却是率先开口道。 “举手之劳罢了。” 随即,白泽便岔开了话题道: “韩非,此番你要怎么做?” 此刻身前的韩非还品着美酒,一脸沉醉之色。白泽在其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紧张之感。 昨日之事新郑中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就连现在,朝中之人依旧是胆战心惊。 虽韩非昨日便受了韩宇的举荐而全力解救太子,可他自己却是没有什么线索。 “恭喜公子,独揽大权,就连姬无夜与四公子韩宇都为你马首是瞻。”一旁的紫女姑娘却是略带调笑之色,显然也是非常清楚韩非如今处境,不由得开口调侃一番。 听得紫女姑娘的调侃后,韩非都是有些无奈道: “紫女姑娘,我要的是安慰,不是伤口撒盐。” “安慰这种事情我可不擅长,你应该找他。”这时韩非身前的紫女却是看向了卫庄。 只见一旁的卫庄却是神色冷峻,目光有些锐利的盯着韩非。 “额,紫女姑娘还是继续撒盐吧。”韩非却是有些无奈,卫庄的目光令他有些发怵。 “有一只猴子,想吃在火上烤熟的栗子,但又敢去拿,于是就哄骗猫去替它取,这个栗子很烫手。” 闻言,白泽却是笑道:“韩非,你那四哥可是不简单啊,前些日子盯上了我,如今你也是被其算计必须做那一无所获的还惹得一身伤的猫。” “所以需要喝杯酒,先壮壮胆。不得不说,还是白兄你这醉仙酿最是令人回味无穷,比之我从那赵国廉颇将军秘藏的杏花白还醇厚浓香。” “廉颇。”白泽听到这个人名之时都是有些一怔。 赵将廉颇威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其可算得上是七国之间最具威名的将领之一,单论威名而言,如今也唯有那李牧能与之相提并论,就算如今秦国柱石之一的王家王翦与之相比都略有不及。 “韩兄,如今廉颇将军在何处?” “几年前我游学之时在魏国遇到廉颇将军,想来如今其依旧在魏国吧。” 听韩非语气中也是颇为不确定,廉颇此人晚年却是有些凄凉,四处飘波。 秦赵两国皆是大国,武将辈出。战国四大名将皆是出自两国。 虽赵国经由长平之战后一蹶不振,但依然有着李牧所率领的“赵边骑”维持着摇摇欲坠赵国。 战国四名将如今也唯有白起不在人世了,其余三人可谓是活得好好的。 对廉颇、李牧二人,白泽也是无比熟知,两人在战国最后都将是结局凄凉。 两人可谓是世间难有的大才,至少,白泽认为在军事方面,号称一怒而诸侯惧的鬼谷一脉都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如此这般,白泽也不介意慢慢谋划两人。 两人身为赵人,但赵国的王却无力驾驭两人,而赵王必然是会削弱两人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君臣失仪,必将导致一番权力争夺。 细想之下,招揽两人也未必不可能。 …… “一座不存在的监狱发生的越狱,就是整个事件的开始。” 这时张良却是抱着一大堆竹简进了阁中。 “子房果然做好功课了。”闻言,韩非却是赞叹了一声。 张良最近可是深得他心,其有谋略,又有身份,可谓是流沙中的一员大将。 “通过火雨玛瑙案,百越钩沉往事浮出了水面,我查阅了各种史籍归档,对照了年表纪要,发现了里面共同的特征,就是有一段空白。” “时间的空白往往是用来掩盖不忍直视的真相。”韩非说着之时神色都是有些暗淡。 百越往事他如今已是如数家珍,其中的残酷令他也是颇为不忍。 “百越太子名为天泽,虽然贵为王胄,但是天赋异禀,精通百越巫术,在驾前喜欢招揽各路奇人异士,又因生就异相又被称为赤眉龙蛇,也有人称之为赤眉君。” “百越王族在遭遇楚、韩两国协助平判过程中也被殃及,但其中原本应该重点关照的百越王嫡太子却被一笔带过,结论是神秘失踪。神秘的失踪与神秘的越狱这是一段空白。 而今太子府以及王宫被袭击,显然是填上这段空白。” 张良此刻神色颇为慎重,如今天泽这位曾经的百越曾经的太子浮出水面,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看来,这位赤眉君一直被关押在都城的秘密监狱里。” “一个百越的废太子绑架了韩国的现太子,倒是有趣。” “弄玉姑娘,你有疑问?”韩非却是对着一旁正给白泽倒酒的弄玉道。 刚刚弄玉听闻几人所言时也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是落入韩非眼中。 “那是谁把赤眉君关起来,这次又谁是把他放出来?既然是空白,也就没有人知道他被关押,那么放他出来的人,就是当初关押他的人。” “弄玉姑娘分析得很对。”白泽也是微微一夸。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姬无夜与太子殿下本是一系,姬无夜力挺太子,怎么复仇的第一个对象就挑选太子府?” 这个疑问自张良查到天泽之时便是一直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确实,似乎受益者反而应该是四公子韩宇,九公子。”一旁的紫女姑娘也是有些不解天泽行动的缘由。 “他可是要火中取栗的那双手。” 韩非闻言却是脸色一苦:“你的话每次都是那么有道理,但为什么听着让人戳心。” “因为这是事实。”卫庄依旧说话是简洁明了。 “另一个事实就是,以太子为人质,这么重的筹码,对方的要价显然不同寻常。” 韩非早已是嗅出了一丝此事背后的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术治之祸 此番,袭击韩王宫与太子府的人他也并不太清楚。 百越曾经的太子天泽绑架韩国现在太子令他着实有些不解。 如此绑架一个韩国太子,就算其手中有着筹码想要换取什么,但以太子的地位而言,韩国能与之交换的东西可是屈指可数。 财宝?人?亦或是其它他不知晓的东西? 这一切都令他不解,韩国之中还有着许多他不知晓的秘密隐藏在迷雾之中。 毕竟那一段空白本就隐于历史长河之中,加之又注定被人遗忘,无人敢提及此事,使得他对那天泽可谓是一无所知,不然他也不会让张良去查阅史籍归档。 韩国如今的朝局本就诡谲难测,如今却又是多生事端,倒是横生掣肘,使他有些措手不及。 忽然,韩非神色一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韩非却是将目光放在了白泽身上道: “白兄,你是否知晓这天泽的一些隐秘?” 见状,白泽也是明白了些。 这韩非是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些他不知道的消息啊! 此番,他虽在暗中插手,但此事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索性,白泽看了一眼几人也是开口道: “卫庄兄之前所说,天泽为百越废太子,这话呢,对也不对。 天泽太子之位其并未被百越王族废除,而应该是说百越王族被灭,那天泽应该是成了一位失去意义的“太子”,没有了国家,他那太子之位自然而然就是无用头衔了。 昔日,百越王室被灭后,天泽应是在百越之地大闹了一场,使得如今韩王安与的韩国太子应该是对天泽有着十足的忌惮。 此时天泽麾下有些不少奇人异士,都是些颇为神秘的人物。一个是掌握尸蛊之术的驱尸魔。 另一个号称百毒王,掌握着代表惩罚与复仇且威力不俗百毒之咒, 还有一横练武功颇为不弱的壮汉。而此番袭击王宫的便应该是那百毒王无疑,而那攻入太子府便是另外几人了。 “惩罚与复仇,是向韩王复仇?”韩非心中却是细细思索着。 “公子的情报网络可真是强大,这新郑中,恐怕就没有公子不知道的事吧?”一旁的紫女听白泽所言却是感叹了一声。 “紫女姑娘说笑了。”白泽闻言也是微微一笑道。 随即,看了一眼在冥思苦想的韩非道: “韩非,烫手的栗子可不好拿。” 闻言,韩非也是值得汕汕而笑,还顺手将手中的酒樽满上了。 “再喝酒压压惊。” 几人见状也是无奈,韩非之能几人也是深知,但就是这性格有些太放荡不羁。 几人在这雅阁中也是细细讨论了许久,计划着将那太子营救 “韩兄,走吧去你那府邸见识一下,你那府邸我还未曾去过。” “两位公子要打什么鬼主意?” “紫女姑娘说的是哪里话,只是去见识一番韩国公子府邸罢了。” 随即,韩非两人便是起身离开了紫兰轩。 “你说那两位打什么鬼主意?”紫女看着紫兰轩外二人离开的马车却是有些不解。 一旁的卫庄闻言却是神色冷峻道:“那两人必然是有着见不得人秘密。” 闻言,紫女也是有些无奈道:“相当于没说。” …… 韩非府中,却也是景色如画。 府中翠竹耸立,流水潺潺,倒也配得上韩非这九公子的身份。 府中一亭中,白泽与韩非两人相对而坐,而韩非身前却依旧是一壶美酒。 韩非嗜酒如命的性子却是无法改了,好在是 “白兄为何来我府邸?” 今日早些时候,白泽便是给他知会了一声,要来他府邸游玩一趟。 但他可不信白泽仅仅只是简单来府中游玩一番,他觉得白泽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只见,白泽神色却是颇为郑重道:“韩非,你可知那申不害?” “白兄所说可是那昭侯之时的韩国相邦?” 韩非却是有些疑惑,他也不知道白泽为何要提起一个百年前的韩国相邦。 “韩非,你想必也是推崇术治吧?” “韩兄为何如此问?”韩非却是疑惑无比。 术治之术他自然是推崇,毕竟近百年前,韩国便是由申不害变法才得了那劲韩之名。 当时韩国内政修明,国力强盛,诸侯不敢侵韩,“劲韩”之名可谓是名副其实。 但由于韩国先天不足,使得韩国从未真正有过大国之名。 申不害本为郑国一小吏,但处在风云变幻的战国时代,时局的跌宕起伏成为一些人改变命运的契机,而这申不害便从一小吏变成了韩国权柄滔天的韩国相邦。 申不害变法硬生生将韩国打出了“劲韩”之名。 “法家三派,术、法、势,可谓是各领风骚数百年。七国之中皆可见其踪影,但三者各有千秋,你得明三者优劣。有人的地方就有权术,权术的代价就是如今的韩国。” “代价?韩国?”闻言,韩非却是陷入了沉思。 申不害变法虽然是以富国强兵为宗旨,但其却是更为讲究“术治”。 百年前的申不害是第一个是为权术建立系统理论的人。 昔日,就连当时的韩昭侯也算是申不害的学生,可谓是位极人臣。 昭侯之后,韩国就开始走上了术治之路。而术治之风也可谓是为韩国埋下了灭亡的种子。 “权术的优劣,国君强则能驾驭群臣,定国家兴亡。 但驾驭不好便是阴谋诡计横行,不是正如韩国这般,朝中诸臣互相算计。如今这韩国可没有真正能为国分忧的能臣大才。 就连你不也是身陷这韩国的权力漩涡吗?” 闻言,韩非却是再一次陷入沉思。 韩王安的昏懦造就了姬无夜与白亦非这两头撕咬韩国的猛虎。 这两头猛虎还统御着群狼,继而撕扯着韩国的各个方面,军政财谍四个方面都被夜幕笼罩,如今他想要破局而出,不得不说太难了。 这不正是权术的代价吗?君权旁落,而姬无夜在暗中不断排挤政敌,使得朝中已是能臣凋敝。 半晌后,韩非却是起身向着白泽躬身道: “韩非,多谢白兄指点。” “你想走的路想必已经开始了,法家三派唯有合一,去其糟粕,留其精华,集法家之大成后方能成改国之命运。” 白泽此刻声音浑厚,字正腔圆,但是显得颇为郑重。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多生事端 韩非如今才弱冠之年不久,虽年龄不大,但大才之象早已是显露无疑。 其才华横溢、胸怀韬略,分析事情有着犀利的眼光,缜密的思维,加之其运筹帷幄的能耐,可谓是百年难得的大才。 韩非此刻已然是走上了“法治、术治、势治”三者合一的道路,三者杂糅合一使得他注定走上法家集大成者之路,成就一代法家巨匠。 法,才是这七国间的最强音。 法,意味着一场足以天翻地覆的变革。 法,必变,唯有变才能图强、图稳。 白泽知晓有些问题并不是武力能解决的,唯有窥其根本,对症下药方才能药到病除。 而韩非的出现却是让白泽看到了一丝曙光。 一个合适且优秀的法才能使得大秦更好的延续下去,而韩非是如今七国内少有能有此能力的人,且韩非必然是最前列的。 这算是如今白泽为何要帮韩非的主因,而这韩国算是一个供韩非练手的地方罢了。 战争是解决问题的最后途径,七国的战乱持续太久了。 也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七国之乱结束后,便是“法”发挥作用的时候。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亭下流水潺潺。 “此番,天泽袭击新郑,你可借机蚕食姬无夜手中的权力,你那父王虽然昏懦,但其也是深谙权力平衡之道。” “哎,只怕我那父王...” 身前的韩非却是有些欲言又止,显得是有些无奈。 韩非需要更大的权力才可推行他的“法”,如今其虽贵为韩国司寇,但却显得颇为尴尬。 王权仿佛高高在上,但却又是显掣肘。韩王昏懦,臣子却大过王权。使得他的“法”却是无半点施展机会。 …… “韩兄,你这府中可并无太多士卒把守啊?你如今也算是韩国重臣之一了,也是该注意下安全了,毕竟你可是上了夜幕的死亡名单。” 闻言,韩非却是笑了笑道: “无妨无妨,我这宅邸虽不似白兄的山庄那般固若金汤,但好在靠近王宫,王公中的御甲护卫要不了片刻便能到此,倒是用不着太多护卫。” 闻言,白泽却是笑了笑,也没反驳。 夜幕中中的杀手可是不会给那王公中的御甲护卫半点时间。 倒是,韩非府中有着逆鳞那柄诡异的凶剑护着,此处对于等闲之辈来说怕是不亚于龙潭虎穴。 “来白兄,走一杯,这可是我刚发现好酒。” 就在两人推杯换盏之间,一个府中的下人却是来到了此处。 一中年仆人却是火急火燎的跑来来禀报了一个有些怪异的消息。 “司寇大人,门外有一名为梦云的女子求见,说是有重要消息禀报。” “梦云?她来这干嘛?” 白泽闻言却是十分奇怪。 “告诉她我随后就到。” 片刻后,韩非却是送着白泽出了府邸。 府外,一绝美的妙龄女子却是神色显得有些慌张,黛眉紧锁。 绝美女子叫两人出来却是赶紧上前道: “梦云参见九公子。” “梦云姑娘倒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韩非却是出口调笑道,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小女子谢过九公子夸赞。”此刻梦云听得韩非的夸赞,脸颊都是有些红润。 “梦云,你先去车里等我。” “是公子。” 随即,梦云便是莲步轻移,又是向着车边走去。 “白兄既然有事,那我就不多留白兄了。” “韩兄,几日后,你解决那天泽之事,我再来此。” “那我就在此恭迎白兄大驾光临。” “哈哈...” “哈哈哈...” 两人却是相视一笑,两人都太过客套了,倒是都是颇为不适应。 …… 马车内。 “公子,不好了,焰姐姐去了那太子府,我拦不住她呀!” 梦云此刻都是有些手足无措,这几日,她时常跟在白泽身旁,那韩国太子府是龙潭虎穴她也是知晓,此番焰灵姬去了太子府,她也是非常担心焰灵姬的安危。 闻言白泽也是有些头疼道: “她去干嘛?真是胡闹。” “梦云,你将具体情况告诉我。” “公子,今日,焰姐姐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便是有些心不在焉,就在刚刚,便是一个人离开了山庄。” 白泽闻言也是眉头一皱,随即便吩咐道:“以最坏速度回山庄,快。” “是公子。”驾车的虎贲军士卒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 随即,马车便是疾驰奔着望月山庄而去。 车内,白泽却是细细沉思。 焰灵姬此番背着自己插手天泽事想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天泽对其影响太大,天泽如今在新郑中搅动风云,可谓是凶险异常,如今少了她,更是危险。 “哎。”白泽叹了一声,倒也没怪焰灵姬。 但那血衣侯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天泽就算如今已然是解开了身上的枷锁,但想凭借那几人想要挑战血衣侯不得不说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 “公子,焰姐姐不会有事吧?都怪我没拦住焰姐姐。” 此刻,梦云却是有些泫然欲泣。 “她不会有事的,放心。” 白泽却是用手轻轻抹掉了梦云脸上的泪珠。 …… 山庄内。 “你居然没看住她?”白泽对着眼前的韩云却是怒吼道。 “公子,那焰姑娘就说要办些事情,我也不敢拦啊,谁知道会变成这样。”韩云此刻声音却是有些小,显然是没理了。 “哎,既然都发生了,就想办法补救吧!”白泽也是颇为无奈。 “韩云,带几个人去将他她回来,不要与那血衣侯有过多的交手。 她受了一丝伤害我拿你是问。” “是,公子。”此时,韩云脸上却是有一丝苦色。 对上那血衣侯,他也知道,他必败无疑。 如今,她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黄昏渐临,新郑笼罩在一片血色残阳中,倒像是预示着什么。 太阳缓缓西落,夜幕星河降临。 夜色很美,只是新郑这夜风中却是隐隐透着一股肃杀。 如今这如画般的夜色新郑中人却皆是是无瑕欣赏这美景。此刻家家门户紧闭,深怕有人袭扰。 如今的新郑风云诡谲,不仅仅是身在高位的韩王惴惴不安,同样这新郑中安稳生活的普通百姓如今也是惶恐无比,深怕身陷祸事之中,丢了性命。 几日前的新郑大火,数日不灭,也有着不少人葬身火海之中。这些日子,新郑中不少人家披麻戴孝。 一股不安的阴云却是悄然笼罩在所有新郑百姓的头上,一时之间,新郑可谓是人心惶惶,百业凋敝。 虽然这几日有着不少新郑卫戍军驻防,但仍旧消不了那笼罩在百姓头顶的阴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冰与火的对决 此刻,早已是夜阑人静了。 这太子府周围的所有街道自新郑袭击事件发生后便都已是全部封禁,严禁任何人通过。 如今太子府四周街道有着不少新郑中的卫戍军驻防。 可谓是十步一士,百步一将,将这周围围得是水泄不通。 …… 远处一有些破旧的阁楼上,一老者却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远处的太子府,手中竹简上的寥寥几字却是令他颇为不解。 这些日子里,就连生活在新郑地下的老鼠都是动静小了许多。 而七绝堂这样,颇有些手段的地下杀手组织如今早已是潜伏于地下,不敢在冒头了,深怕触怒韩王安而遭受无妄之灾。 如今新郑中气氛却是有些诡异,七绝堂堂主唐七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多年游走在黑暗边缘的他,自是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而且其手中的情报网络也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此番,新郑袭击事件,由卫戍将军李彪统领的新郑守军却是晚了片刻。 原本太子府就有近百人的守军,加上府中仆从下人总共约摸两百人左右。 如此多的人,就算天泽行动再迅速,那两百人也能拦住片刻,甚至等到新郑守军的支援也不是什么难事。 届时,就算天泽众人皆是身手不凡,人人都有着以一敌百之能,但在大军包围下也不可能讨到好。 但也正是由于新郑守军不知为何晚了片刻的行为,导致太子被生擒、太子府也是沦陷。 这片刻时间可能不长,但对唐七这位在新郑中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来说却是不得不注意。 七绝堂之人行动时,必定谨记几条规矩,其中一条便是时间观念。 行动何时被发现? 新郑守军何时能抵达? 这些都是重中之重。 新郑守军本来要不了半个时辰便能到太子府,但此次却是晚了半刻钟。 这半刻钟看似不长,但其中却是会发生太多变数。 而唐七自然也是知晓新郑中守军归何人何人管。 那卫戍将军李彪掌管着新郑中的一切防务,其乃是姬无夜掌握新郑的最重要的棋子,其也算是除四凶将以外的夜幕高层了。 卫戍将军李彪只受姬无夜一个人的管辖,其胆敢拖延了半刻钟,如今看来也只有人姬无夜授意了。 “姬无夜对太子下手了?” 其中的诡异让他也不得不冷汗直冒。 “来人。” “堂主。” “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去盯着那新郑中的监牢。” “监牢?堂主,最近我们没有兄弟没抓啊!” 七绝堂作为一个地下杀手组织,自然是时常有人被抓,但七绝堂却是能花些手段将监狱之中的一些人捞出。 但如今韩国换了一个司寇后却是有些麻烦了,许多犯事的兄弟都是靠着紫兰轩的卫庄才得以捞出。 这也算是他榜上卫庄的原因之一了。 …… 夜风微凉,但这夜风中却是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迷人的夜色下,一个黑衣人却是通过重重封锁来到了这太子府门前。 没有一个人发现,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黑衣人停下脚步,见周围满地血渍却是面不改色,甚至心中隐隐有着一股兴奋之感。 鲜血的气味令其他有一股想要嗜血的冲动。 忽而,一磅礴的内力却是猛然自人影身上散发而出,只见那原本紧闭的太子府大门却是猛的就开了。 黑影闪动,只见其身形化为鬼魅一般,掠进了太子府中。 而太子府中此时竟然是有着数具僵尸游曳,只见几具僵尸身子甚至已经化为枯骨,但仍是一瘸一拐的蹒跚游荡,嘴中还时不时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嘶吼之声。 此刻,几具僵尸见人影踏进大门,空洞的双眼却是看来过去,便是无所畏惧的冲了上去,仿若饿狼见了肉一般。 见状,黑衣人却是并未慌乱,反倒是有些闲庭信步一般,继续往前走着。 黑衣人右手轻轻一挥,这满地狼藉的太子府中竟然是冒起了丝丝寒气。 寒气甚至肉眼可见,化作灵蛇一般飘荡在半空中。 寒气触及僵尸瞬间,只见极寒成冰,这被驱尸魔控制的诸多僵尸竟然是瞬间便化为冰雕。 人影走过,却是响起,“砰”的一声。 只见冰雕倒地,却是化作一地冰碴。 …… 一房顶上,六道黑影却是如同黑猫一般在房顶飞奔。几人速度虽快,但却并未造成太多响动。 这时,一冰一火,却是在在这太子府中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太子府中。 只见,焰灵姬一人化作一团火焰却是抵挡住了血衣侯的寒冰,两者隐隐有着一较高下之势。 但片刻后,形式却是一边倒,焰灵姬却是苦苦支撑着,另一边的白亦非却是游刃有余。 而远处,韩云几人只见远处太子府中却是突然亮起了火光。 虽谈不上火光冲天,但在这房顶之上却是十分显眼。 韩云见状却是暗道一声不好。 “莫不是已经交上手了? 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快。”韩云低喝一声。 几人却是加快了速度。 片刻后,六人便是悄然停在了太子府外的一房顶上。 几人仔细查看了周围有无暗哨、机关。 几人中,韩云目力最佳,虽谈不上暗中识物如同白昼,但此刻却也是能看清太子府中的一些情况。 “还好,焰姑娘没事。” 此刻,韩云却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府中,两人依旧是争锋相对,虽焰灵姬败迹已显,但却并无大碍。 第一百二十章 韩云插手 太子府中,一场仿若宿命对决一般的战斗却是激烈无比。 炽热无比的火焰。 寒气冽人的寒冰。 两者皆是爆发出猛烈的气势,甚至带起狂风,将四周的翠竹、林木刮得呼呼作响。 但此刻,焰灵姬却是败迹已现,此刻焰灵姬在黑衣人的寒冰攻势下却是急忙闪躲开。 “嗖...”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焰灵姬快要支撑不住之时,其身后竟是有着六道“黑蛇”身影陡然浮现。 “黑蛇”出现的瞬间便是猛地向着白亦非攻了过去,甚至还带起了令人心惊的破空声。 六条“黑蛇”将要碰到黑衣人之时,只见黑衣人却是丝毫慌乱之举,只见其右手轻轻一挥,使得本就寒冷刺骨的寒气却是陡然变得凌冽万分。 刹那间,只见一道冰墙却是仿若凭空出现一般,巍然立于黑衣人身前。 “轰、轰...” 只见无数冰屑飞溅,那腾在半空中的六道蛇影却是不得寸进。 与此同时,六条“黑蛇”在撞到冰墙之时却是陡然现出原型。 只见,那“黑蛇”竟是化作六根蛇骨锁链,倒是诡异无比。 一瞬间,六根蛇骨锁链瞬间往回撤走,回到身形颇为壮硕的天泽身后。 “你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 这时黑衣人却是冷不丁的吐出一句。 “白亦非,看来你不喜欢意外。” 天泽却是直接道出这暗中独自一人来此的黑衣人具体身份。 “我只喜欢惊喜。” “现在我所馈赠的不就是惊喜?” 闻言,身着黑袍的白亦非却是摇了摇头道:“失去控制的惊喜是一场灾难。” “那我可以保证,灾难才刚刚开始。” “有人帮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但这不代表你就有了反抗我的资格。” 两人就是一熟识的老朋友一般,完全不像是有着深仇大恨。 “你我之间那脆弱的友谊虽然不存在了。但你记住,我们既然可以把你放出来,也随时可以毁了你。” 白亦非此刻话语中却是充满了寒意,仿若是要将眼前的天泽冰封在这彻骨的寒意中。 闻言,天泽满是诡异蛇鳞的左臂却是紧紧一握,显然其心中也是满腔怒火。 “血衣侯,十余年的囚禁之苦,就在今日通通还你吧。” 天泽此刻却是含怒而出手,六根蛇骨锁链再次猛地冲出,竟是直奔白亦非头颅而去。 而一旁的焰灵姬四周也是火焰环绕。 见状,黑衣人却是毫无乱像,其显然是早就想到了如今的处境。 突然,血衣侯却是爆发出了一股更为恐怖气势。 这股气势却是犹如****一般,铺天盖地向着天泽两人袭去。 顿时,天泽两人犹如雨中浮萍一般,随时便会倾覆。 天泽两人此刻却是有些骇然,两人却是完全没想到这白亦非却是如此恐怖,单凭气势便是让他如此狼狈。 …… 远处。 韩云见下方情况却已是危急万分了,心中却是暗道一声:“不好。” “这血衣侯白亦非实力强得十分可怕啊!看来那日其并未认真!”韩云见下方血衣侯恐怖的气势却是心中颇为吃惊。 韩云前些时候虽然见过白亦非实力,但此时与那日展现的实力却是并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相隔如此之远,韩云甚至都能隐隐感受到血衣侯身上的冷意,可见其实力是何等可怕。 但此刻已是顾不得许多了,韩云却是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人道了一声: “走。” 随即,几人身影便是向着太子府掠去了。 …… 太子府中。 此刻几人正是气势如同涛涛大浪一般。 忽然,白亦非却是眉头一皱,随即便是低喝一声: “出来。” 声音响起的瞬间,韩云六人身影便是陡然出现在太子府中。 六人刚一出现,三人便是立即停下了攻势,但几人气势却是依旧在,显然也是互相防备着。 而六人却是出现在焰灵姬身旁,悄然便将焰灵姬护在中间。 见状,焰灵姬却是淡淡开口道: “你们怎么来了?” “焰姑娘,公子叫我们带你回去。” 闻言,焰灵姬却是嘟囔了一声:“他?真是多管闲事。” 几人却是不敢多言。 公子的私事,他们几个也不敢当面八卦。 一旁的白亦非与天泽两人见几人出现显然也是没有惊讶。 白亦非实力超群,这小场面显然影响不到他。 而天泽在焰灵姬来此时,便早已是想到其会派人前来的举动,固而是更为轻松。 这时,韩云却是先笑着对身前的白亦非道了一声:“侯爷,何必做这掩人耳目之举。 侯爷,这位焰姑娘可是我家公子要的人,可否希望侯爷给我家公子个面子,让我等带走焰姑娘。” 白亦非闻言却是浑身寒气一动,周遭温度都是明显降低了许多,甚至地上凭空多出些许冰刺。 显然,白亦非动怒了。 他身为统御十万雄兵、战功显赫的世袭侯爵,拥有着无比荣耀的头衔地位和高贵血统何曾有过如此这般。 一个小小的他国之人,也敢这样和他说话。 “韩老大,真的要动手?”这时韩云身后的李向却是有些发怵,眼前的白亦非明显不是软柿子,而是一块万年寒冰,坚不可摧,是一个十足的硬茬子。 惹不得,不好惹。 便是韩云几人脑海中闪过的同一个念头。 …… 山庄内。 白泽独自一人在阁楼上。 迎风而立。 手中弑杀剑剑身上却是隐隐有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在流动。 气息流转下,丝丝杀气却是弥漫在整个阁楼之中。 剑身流露出的丝丝杀气令人心悸。 白泽自然也是感到了剑的杀意,但也未太在意,此种情况这些年来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白亦非...” 白泽却是念叨着这个在韩国有着赫赫威名的名字。 血衣侯如今看来其与姬无夜更像是合作关系。 姬无夜与姬无夜是两头杀气腾腾的猛虎, 而两头猛虎何来高下之分? 血衣侯白亦非虽为夜幕四凶将之一,但其手握十万雄兵,可谓是与姬无夜分庭抗礼。 加之其谋略过人,能力出众,实力深不可测,也算得上七国间少有的人物了。 但姬无夜此人实力绝不在白亦非之下,否则,权倾朝野的就不是姬无夜,而是血衣侯白亦非了。 但无论是何原因,血衣侯此番悄然出手警告天泽,显然也是按捺不住了。 天泽此番却是远远有些超脱了他们的束缚。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乱事再起 如今,在自己的插手下,天泽终究是挣脱了夜幕对他的束缚。 一条挣脱束缚的毒蛇,必然是暗中潜伏、伺机而动,而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虽此番天泽袭击太子府是由于自己插手,但其中更为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天泽本人。 天泽想要复仇。 复仇的火焰在其心中怕是早就燃起了,这复仇火焰恐怕短时间内不会熄灭,甚至会越加旺盛。 这就注定其一但有机会,就必然会义无反顾的报复这个令他从云巅跌倒谷底的国家。 此番,有着两处详细的地图、及防御布局,此种机会对他来说可谓是千载难逢。 韩国灭了他的国家,灭了他百越王室一脉,这样的仇怨早已是无法化解了。 而此种仇怨唯有一方彻底毁灭才有可能结束。 而此次白亦非陡然插手此时,白泽猜测,那白亦非想必也是想要插手那神秘莫测的百越宝藏。 白亦非的诸多行为皆是透露着其勃勃野心,无论是背着姬无夜探寻百越宝藏还是将潮女妖送入深宫之中的举动都是侧面说明了白亦非的深不可测。 白亦非与姬无夜在这韩国分庭抗礼,自是不甘久居与他人之下。 其虽看似是“夜幕四凶将”之一,但姬无夜对他却是与同位四凶将的翡翠虎截然不同。 一个是真正的嗜血猛虎,一个只是有着“虎”名的饿狼罢了。 狼群中混入一头猛虎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也说明这“猛虎”所谋不小啊! 白泽站起身,感受着微凉的夜风却是叹了一声: “百越宝藏、苍龙七宿,风云将起啊!” 风起云兮,乱舞七国。 …… 太子府中。 气氛却是有些剑拔弩张,甚至隐隐有着一丝杀气腾腾之感。 几个人与白亦非隔着一小段距离,但仍是觉得寒意凛人,仿若置身冰天雪地一般。 此刻,四周甚至有着无数寒冰乍现,无数诡异的寒冰藤蔓自白亦非脚下四散开来。 顿时,一股彻骨的寒意却是在这太子府中弥漫开来,周遭的一切皆被冰封。 无数寒冰藤蔓仿若灵蛇一般,在半空之中蜿蜒盘旋。 见状,韩云等人却是神色凝重,白亦非的威势令在场众人皆是有些不寒而栗之感。 对方一手寒冰之术说是炉火纯青都是有些不足,说是登峰造极倒显得更为贴切。 一股强大无比的压迫力自白亦非身上溢出,令众人感到无比压抑的气氛却是陡然降临。 片刻后,韩云此刻却是率先开口: “侯爷,何必如此? 焰姑娘只是一个无关之人,我家公子也知晓侯爷威名,自是不希望与侯爷为敌,还望侯爷给个面子。 而且,侯爷,你背后的那姬无夜知道了有些事情,想必知道了也是会非常不高兴。” 闻言,白亦非却是停下了四周的寒冰藤蔓的舞动,道: “你并不了解我们。” “我们了不了解你们,侯爷心中自有论断。”韩云却是回了一句似是而非话。 此刻,白亦非却是皱了皱眉。 几日前那登门拜访的秦人,令他有些不安。 而他自己一方的姬无夜虽好色暴虐,但其老奸巨猾。这么些年,他与姬无夜合力蚕食韩国,他自然知晓姬无夜的强大。 而且其与着罗网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罗网的强大他也是深知。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仅仅就这一句话便是能吓跑多少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他也十分清楚。 两败俱伤的局面显然白亦非也不想看到。 韩云此举既是借白泽这个神秘的秦国人令他投鼠忌器。 又引出姬无夜压他。 不得不说其倒是有些谋略。 忽然,府中寒意却是瞬间消失大半。 “仇恨是一件最好武器,希望你用好他。”血衣侯朝着天泽说了一段满含深意话后便是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血衣侯身影仿若鬼魅一般,一步十数米,可见其功力之深厚。 转瞬间,身影便是到了太子府外。 见状,韩云却是松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新郑城西却也是起了祸事。 新郑监狱。一个极其普通的名字,但其却是这新郑城中许多不法之人畏之如虎的地方。 能冠之以都城之名的监狱自是不同寻常。 此处监牢关押着无数穷凶极恶之徒,既有江湖中的悍匪巨盗,也有小偷小摸之辈,可谓是鱼龙混杂。 七绝堂、毒蝎门这等地下势力常年游走于黑暗边缘,二者门下便是时常有人因触犯律法被关到此处。 而如今,毒蝎门的大部分人都是被七绝堂略微用些手段便是送进了监狱。 自韩非担任司寇以来,这新郑监狱中却是有些人满为患。 这些日子里,江湖中颇有威名的杀手悍匪巨盗,朝堂上能打的“硕鼠”皆是时有落网。 监狱座位于新郑西面,乃是韩国最大的监牢,戒备森严。其看起来有些偏僻,其周遭数百米内却无半所民居。 新郑监狱时刻驻守着数百军卒,内有军士手持长矛巡逻,外有高达数米的瞭望塔,塔上有着强弩严阵以待。 这里甚至时有韩国高官权贵下狱,诸多不同身份的人在这新郑监狱中挣扎,彻夜哀嚎。 虽刑不上大夫,但大夫之下的官员犯事后却是会被投入这所监狱,接受律法的惩处。 律法虽有漏洞,但仍是需要去维护。 …… 此处应是新郑中守卫颇为严密之所,但这些日发生的袭击事件,姬无夜这位大将军却是将此处守卫调走了大半。 此处监狱守卫虽然也是好手,但比之王宫之中的御前禁卫军却是上不得台面。 此番,新郑监狱中大部分被调走不得不让人深思。 碰巧,此时这韩国最重要的监狱却是一片混乱,火光冲天,杀声阵阵,倒是忍不住让人怀疑。 而远处,有着几个身影却是无比震惊的看着火光冲天的监牢。 “谁敢对这新郑监狱动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赶快回去禀报唐老大吧,此处不宜久留。” 随即,几人身影便是消失在此处。 夜过了大半,但此刻新郑监狱中混乱依旧,想来也是一时半会停不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兀鹫死 而这混乱的根源,便是这新郑监狱中关押着一个令姬无夜也是有些头疼的“盗贼”。 这兀鹫隐藏在百鸟之中十几年,必然是知晓诸多夜幕秘事。无论其知道什么,其始终是姬无夜心中的一根刺。 几日前,韩非在接手秃鹫后,在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是得到了一些夜幕的情报,随后便是将其丢到了这看似戒备森严的新郑监狱中。 韩非也知晓这新郑监狱拦不住夜幕,但此刻兀鹫已然没什么大用了,也就不必再为其另寻一监牢了,索性便直接将其丢到了新郑监狱中。 昔日,龙泉君与安平君便是在这监狱中被墨鸦所杀,便是体现出韩国监狱的防守对于一些高手来说如同虚设一般。 如今,韩非虽担任司寇之职,这新郑监狱看似在他管辖范围内,但监狱守军却是由军部统一调配,就连其也无法过多插手。 而那韩国军部早已是暗中被那姬无夜抓在手中。 他想要插手新郑守军必然是会生出诸多事端,届时招来韩王忌惮反而对他不利。 其虽无法越权插手监狱守军,但监狱中的法却是由他所定。 其任司寇后,新郑监狱中少了许多不明不白的犯人无故死亡、失踪事件。 韩国朝野整体说不上吏治腐败,但有着姬无夜在朝野之中一手遮天,使得诸多韩国律法形同虚设一般。 …… 一旁,唐七麾下之人却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下方的情况几人却是并不明了,只是隐约见得是三拨人。 此事早已不是七绝堂能够插手的了,届时惹火上身倒是可能给七绝堂带来灭顶之灾。 两人心中有了畏惧,自然是不敢贸然接近,索性便是直接离开了此地。 此刻,显然离开此处才是最好的选择。 远处,新郑监狱中却是有着三股势力在角逐,显得是混乱无比。 火光冲天,杀声阵阵。 一方是那仅剩的几十名新郑守军,但此刻却是正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原本近百人的守军已是阵亡了大半,此刻还剩下的守军早已是心胆俱裂,心生退意。 奈何其他人却是并不想他们离开。 二便是那天泽麾下的驱尸魔了。 此刻,其手持招魂铃铛正与在场众人战在一起,身形游走在众人间,时不时带走一条人命。 忽而,驱尸魔身形却是悄然隐于一角落。 三则是五名身着黑衣的杀手,眼中杀气凛凛,手上动作利落无比。 每一刀落下皆是有着监狱守军倒下,而几人身后,还有着一浑身是伤的的中年男子,其动作却是有些踉跄。 那受伤男子正是那兀鹫。看其伤势,想来在这监狱中没少被逼供。 忽而,一道有些厚重而神秘的声音响起: “肉归于地,气归于天,血归于水,筋归于山,呼吸化为亡灵,尽归幽冥之间,起!” 随着驱尸魔诡异的咒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却是自地下传出。 片刻间,地下却是爬出遍地的蛊虫。 如此多的诡异虫子,在场之人无不是头皮发麻。 夜色下,散发着淡淡绿光的蛊虫却是化为一道神秘的六芒星阵法,显得诡异无比。 顿时,异变突生,只见原本早已是死透了的监狱守军却是无比诡异的占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起死回生之术?” 在场之人皆是有些发怵,眼前的景象却是令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见状,剩下的监狱守军却是直接跑了,对面的几人显然不是他们能相抗衡的。 本就不是对手,索性便直接逃离这个屠宰场。 而在场的五名黑衣人却是并未管那逃离的守军,反倒是神色凝重的看着驱尸魔。 只见十几具僵尸在驱尸魔的操控下却是向着几人攻去。 几人却是连忙挥剑抵挡。 而驱尸魔却是乘着几人愣神间,手中招魂铃铛一挥,竟是直接便一棍结果了兀鹫。 驱尸魔有着自己的手段,活人与死人对他没有太多区别。 此番,有着这几人在一旁捣乱,他想带兀鹫离开此地已然希望渺茫,索性,便是直接就将起打杀。 “要死了吗?” 倒地的兀鹫却是没想到他是如此随意的便是死了。 神色有了一丝解脱之感,做恶多年的他早就想到了今天结果。 只是没想到真正降临了。 …… “贼子,你安敢如此!” 一声暴喝响起,只见一人怒发冲冠,却是想要冲过去。 这人显然也是未曾想到,这驱尸魔竟然在他们五人面前直接将兀鹫打杀。 “回去禀报你们背后的人吧,他的命我收下了。” 驱尸魔声音中充满了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几人也是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中的人物,略微愣神片刻,便是恢复了神智。 “走吧,既然兀鹫已死,目的也达到了,先回去禀报将军。”另外一人却是一把拉住了想要往前攻去的一人。 随即,一众黑衣杀手便是迅速逃离了此地。 见状,驱尸魔也是直接将兀鹫尸身扛在肩上离开了此地。 ...... 夜色下的望月山庄显得宁静,与如今的混乱的新郑倒是全然不同。 山庄中,几道人影悄然而至。 前往太子府的几人已然是回到了山庄中。 书房外。 “焰姑娘,公子等你很久了。” 此刻,焰灵姬神色却是有些异样,此番她却是再欠了房中之人一个恩情。 “进来吧。” 书房中却是传出了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 闻言,焰灵姬却是推开了房门,只见白泽却是颇为随意的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吃了苦头了吧,血衣侯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凭你们那微末的功夫想要挑战血衣侯犹如以卵击石。 我不希望下次在发生这样的事。” 白泽甚至都未抬起头道:“下去吧,” 焰灵姬闻言却是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退了出去。 看着轻轻关上的房门,白泽却是会心一笑。 焰灵姬此番有错? 他认为也没错,错在估计错了血衣侯实力。 她这样做倒是算是个性情女子。 虽与天泽分道扬镳,但仍然记得天泽对她的恩。 他无法阻挡一个报恩的女子。 而今,天泽虽然未被那蛊毒控制,但其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十余年,其一身实力无所寸进,与那血衣侯可谓是天壤之别。 若血衣侯硬是要解决天泽等人,可能都花不了太大力气,其麾下白甲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机关之术 如今百越王室一脉就剩天泽这一个独苗,此时其想要复国可谓是难如登天。 没有人愿意头顶上再次出现一个突然出现的“王”。 那百越一地,本就部落纷杂,这十几年来,百越各族早已是换了不知多少个王,可能其早已是忘了曾经的百越王族,忘记了百越曾经的屈辱往事。 如今,各族的王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十几年来各自为政,抵抗着楚国的威势。 在这乱世之中,能抵御楚国这个如今唯一能与六国一较高下的大国,自是不简单。 而今,天泽还做着那复国成王的美梦,却是有些可笑。 天泽过于势单力薄,一根说大不大的林木妄图成就一片树海,不得不说其有些好高骛远了。 独木不成林之理,白泽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然,其这些年也不会暗中不断扩大自己的羽翼。 想翱翔于九天之上,必须要有一双有力的翅膀,否则坠落于九天必然是粉身碎骨。 他深知,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难以支撑全局,独木难支之理自幼便在他心中占着重要的位置。 所以这些年,白泽借着白家与秦国在暗中悄然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其中一些虽算不上树大跟深,但也不是等闲之辈。 但铁血盟与虎贲军早已是参天大树了,早已是能抵御八面来风了,届时,就算****来临,白泽亦是不惧。 那百越王室虽曾经统领着百越各族,但在七国眼中也只是嘴边的肥肉罢了,甚至在韩国这七国中最为弱小的国家的阴谋诡计下也无半分抵抗之力。 不然其也不至于被还只是韩国太子韩安颠覆,落得如今分崩离析的局面。 而如今百越更是分而治之,在这乱世中挣扎求存。但所幸的是。韩、楚两国如今皆是抵御虎狼大秦,根本无暇分身。 不然楚国自然不介意吞掉百越这块肥肉,从而扩大自身版图,提高自己国力。 …… 许久后,白泽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浑身甚至有着霹雳啪啦的声响传出。 “苍龙七宿究竟为何?”一声有些空灵的声音响起。 这个流传千古的迷,隐藏在诡谲的时光迷雾中,让人寻而不得。 在白泽看来,天泽凭借着那几人就想要复国可谓是痴人说梦罢了。 依靠那苍龙七宿那等虚无缥缈东西企图复国更是妄谈。 苍龙七宿在千百年来,不断流传,不知多少人为之疯狂,多少人粉墨登场,最终都是沦为笑话罢了。 多少人只为求得其中一丝曙光,但却见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罢了。 天下间还没有出现能够将之掌控的人,其源于大周,但如今大周最为正统的龙脉早已是被终结。 “这个流传千年的秘密还未到解开的时候。哎,终归是要等下去吗?” …… 一闺房中,却是有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 “焰姐姐,公子今天挺担心你,公子虽然没生气,我觉得他有点生气了。” “小妮子,你不担心我,反倒是关心你的公子,我看你是找打。” 焰灵姬却是作势打去,而一旁的梦云却是娇笑着躲开。 玩闹后,两人却是有些安静。 “焰姐姐,我觉得公子挺在乎你的呢?” “小妮子,你家公子也挺关心你的呀,睡觉。” 焰灵姬却是避而不谈, …… 夜深了,但这新郑城却是没安静几天却是波涛汹涌。 而今,新郑风云再起,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无数人会未必睡不着觉。 此次新郑不大不小,但新郑监狱也算是韩国新郑中一个颇为重要的,虽不如那王宫,但新郑监狱始终代表着王室的脸面, 脸被打了,任何人都会愤怒,更何况是一个国家脸,其迎接的将是一个国家的愤怒 ..... 翌日。 新郑监狱被人袭击的消息席卷整个新郑。 上至朝野上下,下至江湖黎民皆是一片哗然。 王宫与太子府被袭之事还没个结果,却是又再次起了事端。 新郑中诡异的气氛却是早已弥漫开来,今日新郑中更是家家门户紧闭,街道上都是没什么行人。 原本络绎不绝的紫兰轩更是冷清无比。 …… 望月山庄内,却是一如既往。 “公子,公输家族传来消息了。” 说着,韩云却是递上了一份颇为卷轴。 “” 白泽,许久前,便是将消息传回了秦国,命公输家族公输仇前来韩国。 百越宝藏既然可能深藏在韩国冷宫中,能历经几十年也未被韩国发现,白泽推测,其必然是有着机关术将之隐藏,否则,断然无法隐藏如此之久。 昔日,韩国灭掉郑国,必然是将郑国王宫搜刮一空,能不被发现,必然是用了些特殊的手段。 想来,也唯有那机关之术能有如此能耐了。 如今,曾经的郑国王宫变成韩国冷宫,一国王宫,必然会有着诸多机关。 身为最早的春秋五霸之一的郑国必然有些自身的门道。 而公输家族精通霸道机关术,那公输家族手中有着破土七郎等破解机关的利器。 其能破解墨家禁地绝天锁,想必那韩国冷宫之中的可能拥有的机关术也不可能将之拦住。 毕竟那墨家是天下间唯一能与公输家族相提并论的 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与墨家的非攻机关术,几百多年来,两家一直相争多年,谁也不服谁。 但如今,七国乱局,白泽更为看好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 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一旦介入,便是意味着战争,霸道机关术用来帮助各国建造兵器和军事器械。 而白泽麾下的军械坊便是由公输仇统领,公输仇此人机关之术可谓是世间少有,天下间能与之相提并论也唯有那班大师了。 而如今,墨家白泽也无法将势力很好的渗透其中,他也只得不了了之了。 但机关术一道却是同根之术,霸道机关术与非攻机关术二者虽侧重不同,但究其根本到底还是机关二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宫事启 霸道机关术与非攻机关术之争持续几百年也未分胜负。 两家各有千秋,也谈不上什么优劣之分。 如今,白泽看好公输家族实则是为了日后做准备,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也是最适合秦国的一个绝佳助力。 白泽与秦王也愿意给公输家族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而那公输仇也自然是乐得其所。 而今,天下一统本就大势所趋,不可抵挡。多年后秦必定一统天下,但七国的风云涌动在短时间内却是断然不会平静下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 风云涌动,乱世持久。 乱世不是短时间内可将之彻底镇压的,乱世需要时间去淡化,前人遗留的烂摊子,需要今人花费无数心血去收拾。 …… 一个国家需要长久,威慑必不可少,或威严律法,或军威赫赫。特别是第一个真正大一统的帝国更需如此。 第一个先驱者,总是要遭受诸多目光短浅者或是目光不同者的质疑与攻击的。 对于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而言更是如此。一统天下后反叛,内乱,外敌等问题届时可能一涌而出。 到时,必将是风云乱涌,群雄并起。 短时间内的乱局,在白泽看来,唯有以杀止乱。杀鸡儆猴之举看似简单粗暴,但却是实用无比。 而后方才能通过怀柔政策慢慢安抚,先快刀斩乱麻,后不疾不徐才是上上策。 武力是最好的威慑,能阻挡许多宵小之徒的窥视。 铁骑之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幻梦。 将来,秦一统天下,但暗中窥视之人可是不少,那六国旧贵族可没有一个是善茬。 更何况还有诸多怀着不明目的的势力悄然接近着秦国。 在接近秦国的诸多势力中阴阳家便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此时的阴阳家便早已是接触了秦王,甚至那阴阳家也接触过自己。 那阴阳家可谓一个颇为高深莫测的势力,就连如今的他也未能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其中。 前些年,自己一直在边境,而那阴阳家竟然是能知晓他,不得不说那阴阳家的确令人忌惮。 早些年,白泽便是想要插手阴阳家,可以一直不得门路, 如今他早已经有了计划和人选,但却是需要时间,时间不到,一切都还只是妄言。 …… “韩云,你让几个身手好的兄弟盯着那冷宫,这几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插手。” 白泽话音有些郑重。那韩国冷宫毕竟涉及太多,使得他也不得不谨慎面对,此事不容出半点岔子。 一旁的韩云此刻也是感觉到了此事的不简单,索性便是自告奋勇道:“公子,要不要我亲自去一趟。” “不用,将那冷宫中发生的一切事宜事无巨细通通记下便可,届时我会亲自前去。” “公子,究竟是何事需要你亲自出手?”韩云却是有些错愕。 眼前的公子虽年幼,但却完全不可以常理度之,其武功甚至已然是世间难有敌手,而其谋略也是非常人能及。 如今,白泽在虎贲军中早已是犹如擎天巨柱一般的存在了。 这些年来,虎贲军在白泽统领下却是有了不小的进步,要知道,虎贲军本就是比肩魏武卒中最为精锐的部队。 两人在书房中寥寥几句便是定下了后面的一系列计划。 白泽对韩云也是颇为放心,此事细节交由韩云与麾下行动的士卒便可以,他也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安排下去。 “下去吧,将此事安排好。” “是,公子。” 而韩云应了一声便是退出了书房。 待韩云离去后,白泽却是走到窗前,只见,时有不知名的小鸟飞过。 此刻,已然是时至午后,虽无烈日当空,但依旧是有着一丝火辣之感。 热风拂面,昨夜晚睡的他却是精神抖擞,没有丝毫困倦之感。 这些日子里,白泽既是忙于调查百越宝藏与苍龙七宿,又时不时考虑一番多年后的天下大局。 “诸子百家,江湖之乱罢了。” 想到这,白泽手中都是紧紧一握,神色也是有了一丝厉色。 什么诸子百家,那儒、墨、道、农几家在真正的铁骑下也不过是数万冤魂罢了。 那号称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鬼谷纵横。 在白泽看来简直可笑,没有了国家的依存,他们都将化为过眼云烟。 鬼谷纵横一脉,虽一代之中只有两名弟子,然此举既是他们的优势,但同时也是他们的劣势。 优在弟子皆是惊才绝艳之辈,劣在人数始终是一大硬伤。农家十万弟子,算得上真正的诸子百家第一家,十万弟子,谁都得慎重对待。 而天下之大,可不是单凭一纵一横便能够真正搅动天下风云。 鬼谷一脉强势之时,其中有着一个不被常人注意的原因,那便是天下局势已乱,鬼谷纵横传人只是将这乱局梳理开来,而后从中抽丝剥茧。 曾经的鬼谷纵横弟子在白泽看来只是两枚能左右天下局势的棋子罢了,真正执棋之人还是七国的王与后面的利益集团罢了。 秦之强大是由于商君变法,是由于秦奋六世之余烈,是由于兵家及无数在战场之上厮杀军士用血换来的,并非是由于所谓的鬼谷纵横。 诸侯一惧更是无从说起。 秦国之中真的“诸侯”,现今如那罗网的吕不韦,军中的蒙王两家,谁会去真正惧怕一个鬼谷。 鬼谷纵横一脉的确惊才绝艳,但其始终是无法真正改变这七国的整体格局。 昔日,孙膑庞涓之争落得一人身残,一人身死道消的结果,虽孙膑可谓是奠定了齐国的霸业,但齐国终究霸业崩塌,不负荣光。 苏秦张仪在七国政局之中搅动风云,可以苏秦最终被齐王车裂,张仪出逃魏国,七国之局由二人引领许久,但最终却是回到七国依旧风云四起的原点。 而今的卫庄与盖聂二人不知是否也如二人这般结局凄凉,看似宏图大业,最终,却终将黄粱一梦罢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权力角逐 新郑之中,今日却显得有些肃杀。 家家皆是门户紧闭,深怕招来祸事,这些日子新郑一直在戒严,城中巡逻的士卒比往常也是多了许多。 而今日更是有直接军队包围了太子府,使得新郑中的普通百姓皆是惶恐不安。 此刻,太子府外,韩王御前禁卫军却是军容齐整,手中长矛锋锐,一看便知其不简单,一股肃杀之气却是悄然而生,使人不敢直视。 而众人前方却是有着两人在互相攻伐,一人招式无比凌厉,一招一式皆是无比致命。 另一人招式却是勇猛无匹,手持一根巨大石柱,看其样式,怕是不下千斤之巨,可见其巨力无双。 此时,只见两人之间的攻伐导致整个地面破碎,甚至有不少碎石暴射而出。 见状,周围的诸多御前禁卫军皆是举盾抵挡,其面具下的神色中必然也是有着震撼之色。 两人激斗显然不是常人可插手的,这样的战斗,这韩国御前禁卫军却是只能望洋兴叹。 …… 远处,一阁楼上,佳人煮酒抚琴。 酒香四溢,琴音袅袅。 远处的肃杀与此处的惬意显得是那么不同。 弄玉抚琴,梦云煮酒,还有另一傲然而立的俏佳人,此刻正盯着远处的太子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此刻,只见其正是黛眉紧蹙,双眸中却是隐隐流露出一丝担忧。 佳人忧思,却是别有一番美感。 此处视野开阔,前方的太子府虽有些远,但几人却是目力深厚,这点距离倒是小事。 琴音罢了,酒也正好温好,一切都显得那么合乎心意。 “弄玉姑娘的琴艺倒是愈发精湛了,大弦浑厚如急雨骤降,小弦清亮如细雨润物,大小相合,高低相随,已有了大家之风啊!” 白泽却是赞叹了一句。 如今,弄玉琴音不似初见之时那般有着一丝回忆往昔的悲凉之感,取而代之的倒是一缕久别重逢的喜悦。 其中变化自是由于弄玉的人生轨迹的变化,一变则万变。 “公子谬赞了。”刚停下抚琴的弄玉却是浅浅一笑道,但神色中明显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流沙不适合你这样的人,如今你有了羁绊。羁绊能令人有难以想象的勇气,但它也能成为拖累。” 此番,白泽将弄玉“借”出来,可是遭了那紫女姑娘许多白眼。 弄玉此时也不需要去做那姬无夜身旁的一双“眼睛”。 如今有着墨鸦此人在姬无夜身旁,墨鸦这一双眼睛简直能窥得夜幕全貌,断然无他人可比。 “弄玉再次谢过公子点醒。” 此刻,弄玉却是若有所思道,自幼便在紫兰轩长大的她早已是知晓紫兰轩的不凡,但这么些年她却是一直未加入真正的紫兰轩。 “其中凶险你要自己体会,路是你自己走的,别人也只是指路的人。” 弄玉的路需要她自己走,白泽只是在其中扮演者一个指路人罢了。 但白泽介入后,变数却是多了许多。命运的轨迹怕也是变得无迹可寻了。 ...... “结束了。” 突然,那傲然而立的焰灵姬却是悠然开口道了一声。 闻言,白泽韩云却是起身,极目远眺之下,一切皆是尽收眼底。 太子府门前。 只见卫庄此时手持凶剑鲨齿已然是将那无双鬼击败。 卫庄手中鲨齿本就是颇具威力的神兵利器,而那无双鬼一身横练功夫显然不到家。 剑本无什么强弱之分,有强弱的是人罢了,那鲨齿想必便会在卫庄手中扬名,成就那“妖剑”之名。 “公子,这卫庄果然不凡,那无双鬼竟被其打得再无再战之力。” 一旁的白泽却是品了一口刚温热的醉仙酿,着实令人心醉神迷。 “这是自然,这卫庄身为鬼谷一脉的传人自是不一般,鬼谷这代弟子天赋超然,世间能与之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 他与卫庄在前些日子里时有切磋。心中自是清楚那卫庄的实力,如今的卫庄实力虽未至巅峰,但也算的上顶尖高手了,在这韩国之中能也只有夜幕中的血衣侯与姬无夜能够压他一头了。 昔日,纵横一脉中,那两位惊才艳艳的弟子张仪与苏秦二人在武学上的天赋比之二人也是天壤之别。 “公子,这鬼谷纵横一脉在七国之中颇具威名,但其毕竟只有两人,其真的能影响天下大势?” 韩云却是有些疑惑,他虽然听闻过鬼谷的大名,但却是持了一丝怀疑。 “天下大势,已然不可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七国之乱也是时候结束了。 韩非与卫庄两人若多给他们几十年也许能改,也许不能改,这假设的事谁又能知道具体如何呢?” 白泽此刻却是有些模棱两可,那未知之事谁又能知道呢? 一旁的三女却是纷纷侧目,显然也是有些错愕,白泽淡然的话语让三人有些震惊,这天下大势,在白泽口中却是仿若一小事一般道出。 而此时,一旁白泽却是并未管三人,他自己倒是思索着着什么。 只见,白泽此刻却是将目光落在了一个看似不怎么显眼的人身上,此刻他神色都是有些轻蹙。 “韩千乘?” “公子,此人乃是四公子韩宇义子,一身武艺颇为不凡,是韩宇府内的神射手,堪比李向与张铁。” 听闻白泽的念叨,韩云却是道出这韩千乘的一些消息。 “公子,要注意他吗?”一旁的韩云却是开口询问道。 白泽却是摆摆手道:“不用。” 此人身为韩宇的义子,自然与韩非不是一路人,此次韩非面临的困难可不只是那劫持太子的天泽。 更大的拦路虎却是他那位看似帮忙,实则不怀好意的四哥韩宇。 这是一场诡异的权力博弈,一场血腥无情的同族相残。 韩宇此人为了权力可是会不择手段,这点上,韩非却并不是他那位四哥的对手,韩非骨子里缺少了那股狠劲。 正是这股狠劲导致他诸多行动有些束手束脚。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风雨飘摇 权力博弈本就杀机四伏,令人不寒而栗。 在白泽看来韩非缺少了那杀伐果断的狠辣。想要挽大厦将倾必须要有一颗铁血的心,方能挽其颓势。 这点上,他那四哥韩宇便是做得很好,他与那韩宇虽不是一路人,但仍不妨碍他看好那韩宇。 此番,这韩千乘名义上是救援太子,但其实则却是来刺杀这太子,那韩千乘其身后那一张强弓便是最好的凶器,随时便会择人而噬。 也不知那韩宇是为了权力,还是想扶大厦之将倾。但不管怎么说,韩宇此人手段虽然残酷,但此举却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如今的太子不出意外,他永远无法登上那个早已心心念念的储君之位,一辈子都只能是这“韩国四公子”。 公子之位看似尊贵,但始终无法令他登上那至高的王位。不成储君,终究。只是人臣而已,永远屈居他人麾下。 此番乱事便是他最好的机会,一个能蛟龙化龙的绝佳时机。 而今韩宇想必是想趁乱射杀韩国太子,届时嫁祸于挟持太子的天泽一众。 如今的混乱便是他最好的掩护,相信也不会为有人怀疑。事后,悄然静待时机便可,太子一死,朝局之中必有大乱,待乱局一熄,必将选出新的储君。 而那未来的太子之位的也必然是他,这韩国如今无一人可比他更有威望。 如今,韩非虽在朝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但其却是少了些根基,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 ....... 一股微风拂过,给这烈日带来一番凉意。 “韩宇,倒是好算计啊,可惜,那姬无夜也不是吃素的。”白泽心中也是暗道一声。 今日的风甚是喧嚣啊! 暗地里又是暗流涌动。 韩宇、韩非、姬无夜如今三人相争,还有一旁旁观的相国张开地,如今这韩国朝局可是混乱无比。 想必,几人也是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气氛。 如今的韩国已是风雨飘摇之际了! 此事发展到今日,恐怕并不是只有韩宇一人在暗中谋划。如今入局的三人皆是互相算计,韩宇、韩非、姬无夜三人都想借此事做些文章。 姬无夜如今想必是想展示一番实力,这韩国之中在夜幕的阴影中已经多年了,他自然不想有人敢于挑战夜幕。 他如今也想再给这个国家换一个傀儡一般的王,而夜幕将会在幕后再次统治这个国家。 韩宇此人看似是一翩翩公子,但其背后却是充满了阴谋诡计,暗中也自然少不了血腥肮脏。 前些日子的巫山之会,白泽便是与之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 那时,白泽便觉得其颇为不凡,那韩宇举手投足间皆是流露出一股令人让人不得不佩服的王族气魄,但却是隐隐透着一股虚假之感。 想必,其是一个生活在“面具”之下的人,令人看不真切。 韩宇早已浸淫这权力博弈多年,此事中隐含的厉害关系其恐怕比那韩非要明白许多,其能在夜幕之下依旧在朝局之中站稳脚跟,不得不说,其着实不凡。 韩非虽有天纵之才,但其成为这韩国司寇毕竟时间尚短,其在这韩国政局中根基尚浅,甚至可以说毫无根基也无不可。 多年的求学生涯虽令他学识渊博,处事不惊,但同样也使得他在这韩国地位有些尴尬。 他身为韩国九公子,虽不是嫡长子,但在这韩国朝局中也是身份尊贵,若早几年踏入朝野,想必不会比如今的韩宇差。 如今,韩非与韩宇两人如今在韩国政局中隐隐有了让姬无夜忌惮的实力。但忌惮终究只是忌惮,夜幕势力之庞大却是远非两人可及。 单单就那姬无夜一人便是令韩非如此掣肘。更何况还有着一个隐藏在夜幕深处,不知究竟隐藏着什么的血衣侯。 截至如今,那血衣侯还未过多插手这新郑之事,隐于湖面之下的危险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此次,韩非营救太子,看似能捞到一笔功劳,但实则说是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而今韩非想必也是明白如今的态势,如今的韩国太子与姬无夜本就是一丘之貉。 韩国朝局这个偌大的池塘,韩非越是深入其中,便越觉得其中淤泥之深,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这太子救或是不救皆对他不利,对韩国也不利。 如今韩国已经无法再接受一个犹如傀儡一般的“王”登上王位了。 此事成,虽能救出太子,但却会给韩非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一个出身最为正统的太子,必然能成为他的一个无比强大政敌。 而败,那姬无夜必然会在朝堂之中落井下石,从而作为司寇营救太子不利而担失责之罪,届时,罢官可能都是小事。 此事若成功,看似韩非能再进一步,但实则那太子一但脱困,其必将与姬无夜形成共同进退之势,届时,可能韩非在朝局中局面更难打开。 ...... 阁楼上,琴音袅袅,只是杯中美酒有些凉了。 “你如今有能力帮那韩非摆平这个局面吧,既然帮了他,为何又在此观望?” 一旁焰灵姬却是有些疑惑的盯着白泽,一双美眸如盈盈秋水一般,想要看穿这眼前的翩翩公子。 白泽却是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道:“这是韩非自己的事,我帮他,只是想交他这朋友罢了。 更何况我是个秦人,为何要帮这早已注定会灭亡的韩国?就连那天泽也注定是个失败者罢了。” “你。” 焰灵姬听闻白泽贬低天泽却是冷哼一声道。 “公子,酒凉了,我再给你温温。”一旁的梦云见状却是赶紧插话道。 “还是梦云好,不像某人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事。” “公子,你再这样说,焰姐姐就要真的生气了。”此刻的梦云听得白泽的调笑脸上却是挂着一丝笑意。 只见,一旁的焰灵姬脸色都是有些冷,颇有一番高冷气质在其中,白泽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 几人说话间,那太子府外,卫庄与那墨鸦却是同时攻了进去,动作倒是十分迅捷。 而府门前的韩非见状却是看似潇洒的摆手离开了太子府,府门前的御前禁卫军都是有些骚动。 这御前禁卫军对突然离开的韩非显然也是有些不解,但对方身份尊贵,也不敢上前询问。 第一百二十七章 韩国之乱 阁楼之上,白泽却是畅饮美酒,也不管那下方的情况。 美酒醉人、美人养眼、琴音沁人心脾,他又何必去关注那早已知晓结果的事情呢? 看了一眼身旁如绝世而独立的佳人,他却是有些无奈。 此次白泽本是不准备前来的,但焰灵姬却是蛊惑着梦云劝说自己前来看看。 对此,白泽也并未拆穿,他也正好借机来此好好看一番这新郑。来新郑这么些时日,他也未曾好好看一眼这位于中原正中的国家都城。 韩国在七国中虽算不上强,但却是商业发达,一些地方甚至比之那号称天下间最为富庶之地的齐国也是毫不逊色,而这新郑更是繁华异常,这城中也算是景致上佳。 而此处,视野倒也是开阔,小半个新郑都是尽收眼底。远方就是太子府,其四周皆是庄园林立,各种建筑物也都是美轮美奂,倒也算得上一观景绝佳的场所了。 忽而,盯着前方的韩云却是开口道:“公子,那韩非居然离开了,这是为何?” 韩云见太子府门前的韩非却是径直离开了太子府,一时间却是有些摸不准韩非意图。 白泽闻言却是没回答,反而是道了一句:“韩云,今晚让人盯紧那冷宫,不要出岔子,今夜必然有事发生。” “冷宫?” 韩云神色一凛,想到公子昨日的安排,却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索性也没在问。 …… “终于要开始了!看来也是时候见见那逆鳞剑了。”白泽此刻神色都有了些变化,那逆鳞他前些日子在韩非府邸之时便是想要一窥其貌了,奈何出了些岔子。 想到这,白泽都是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焰灵姬。 那日,要不是这焰灵姬任性插手天泽与白亦非之事,从而打断了他的部署,不然也不至于如今在这等待那逆鳞剑出手。 “看什么看。”这时,焰灵姬察觉了白泽的目光,却是瞪了一眼白泽。 见状,白泽都是有些头疼道:“哎!百越女子都是这么泼辣吗?” 放下手中名贵的玉樽,白泽缓缓站起身,目光看向那更远处的冷宫。 “希望那遗落的国之重器希望能在此找到些线索吧!” 片刻后,白泽看了一眼身旁的焰灵姬,却是开口道:“看也看够了,走吧,这些人还杀不了天泽。” “哼。”一声冷哼中带着明显的不乐意。 白泽见状却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天泽待她确实是有大恩,所以其多次想插手天泽之事,他也未责怪。 几人随即便离开了这阁楼。 这阁楼虽人影不在,但却留有淡淡醉人酒香。 …… 众人离开后,不知过了多久,那太子府周围环绕的一股令人心悸的毒障却是渐渐消逝。 这股甚至肉眼可见的诡异毒障便是拦住御前禁卫军的最大屏障,若不是这令飞鸟不敢过的毒障拦路,这御前禁卫军恐怕早已是冲入了太子府中。 而这时毒障终于是开始散去,只见那毒障还未彻底消失,那韩千乘便是背负一柄长弓掠进了太子府。 其身后还有着数百御前禁卫军也是攻入太子府。 此刻,一场风云诡谲的韩国最高的权力争夺便是正式拉开序幕。 这场权力游戏不知谁会是胜者呢? 是挑起此事的姬无夜? 还是仓促应对韩非? 亦或是那暗中谋划的韩宇? 如今的韩国已是风雨飘摇之际了,一场内乱已是不可避免,而内乱将会是一个国家崩塌的导火索。 几人之间的争权夺利必将使这摇摇欲坠的韩国更加贫弱。 而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风雨也即将来临,不知那时的韩国又能抵挡多久? …… 马车缓缓在新郑街道中驶过,马蹄声清脆入耳。如今街道上就没什么行人,这新郑仿若空城一般。 马车中,白泽掀开车帘,看着这偌大却略显空旷的新郑城,却是思绪万千。 如今的韩国很可能在将来会爆发一场足以颠覆韩国的内乱。 这国家内乱的背后往往充斥着充满阴谋诡计的权力争夺、更甚的是令国家陷入战乱、充斥着无数流血与牺牲。 白家常年驻守的秦国边境之时,便是时有狼族袭扰,金鼓之声更是旷日持久。 白泽见过太多的战乱。流血与牺牲便是边境的主旋律,他比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国家安稳的意义何在? 那战鼓之声对他而言恍若昨日一般,那金鼓之声时常数日不绝,而那边境金鼓之声之声便是代表着杀戮与掠夺,充满着不祥。 金鼓声声,杀戮降临。 血洒疆场,他人血泪。 ....... 昔日,秦赵两国为何能成为最强的两国? 秦西拒犬戎,北抵狼族,时时秣兵历马,其威势令两族不敢大规入侵。 赵国亦同样北据狼族于外,那“赵边骑”在狼族之中更是威名赫赫,使得狼族不敢南下而牧马。 秦赵两国之强可见一般,昔日,两国拥兵近百万,其余五国、异族谁敢锊其虎须。 有道是,两虎之争,必有一伤。然,这“一伤”的背后却是数十万人的白骨堆积。 …… 白家英灵碑上这短短几年里便是多了上千人的名字。那碑上,每一个名字便是代表着一个血洒疆场的士卒,一个为国捐躯的铁血汉子。 仅白家便是如此情况,可想而知整个秦国又有多少人死在战场上? 数万?或是更多? 如今两国由于抵御狼族而死的士兵都还只是少数。 而今各国皆是拥兵数十万之多,每年互相攻伐不在少数,七国互相攻伐才是最大的绞肉机。 而维护自己国家安稳付出的代价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那代价无人想付,但却不得不付。不付则国破家亡。 有多少妻子翘首以盼的丈夫血洒疆场?又有多少父母等待的只是一个阵亡的消息。 如今,七国间没有那么多美好,没有什么歌舞升平,有的只是战争,充斥着流血与牺牲的战争。 “这数百年的战乱也该彻底终结了!” 一声长叹,有的只是无尽唏嘘。 放下车帘,马车依旧不疾不徐的向着望月山庄驶去,跨过这暗流涌动的新郑,却是不受一丝影响。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逆鳞现 入夜,夜幕降临,但却有着清冷月光照耀,一时间,清辉万里。 夜色撩人,月光洒落。此时本应是月色迷人,令人忍不住心驰神往。但这迷人夜色却阻拦不了别有用心的人,反倒是这些人绝佳的掩护。 黑夜令人着迷,但同样又是危机四伏,令人心悸不安。 此刻,在夜色掩护下,有着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宛若废墟一般的冷宫。 只见这两人身法轻灵,脚下生风,施展着轻功,身影如那鬼魅一般,眨眼间便是掠上了一有些破败的楼顶。 月光下,两人身影显现,两人正是白泽与韩云。 楼阁之上,白泽脚下的碎瓦之间都早已是野草丛生。可见,这冷宫怕早已是荒废多年了。 这楼阁之上,倒是能将这冷宫窥个大概,但却不见韩非天泽众人身影,想来应是还在前方。 这冷宫原为郑国王宫,占地却是极广,虽已成废墟,但依然不是普通庄园建筑可比。 忽而,白泽却是目光盯着旁边一有些奇怪的楼阁道:“韩云,你先让李向过来,再去那个地方看看,记得不要留下痕迹。” 韩云顺着白泽目光看去道了一句:“是,公子。” 话音刚落,韩云便是施展身法向着那有些奇怪的楼阁处掠去。 一阵轻风拂过,让人只觉夜风微凉,脚下野草随风而摆动。 “今夜的这冷宫有些喧嚣啊!” “看来此处藏着不少秘密啊!” 这冷宫虽已是一片废墟,但仍有着不少废弃的楼宇宫殿。 这冷宫位置倒也算不错,处在韩国太子府到韩王宫的必经之路上。 如此破败之所,不知为何也未拆除,倒也是有些奇怪。 ....... 约摸两刻钟后,一道黑影却是掠上楼顶,甚至没有丝毫响动。 来人正是张铁,这张铁昨日带着几人潜伏在这冷宫周围,也并未在这冷宫中,免得招来窥视。 这新郑毕竟是夜幕的地盘,夜幕麾下的情报网络可不是阿猫阿狗。 “公子,那东西出现了,只是其有些诡异,那气息似乎与之前的不同。”李向此刻神色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闻言,白泽却是明白其是何意,略微思索片刻道:“那东西你们不用管,它如今不是我们的目标。” “那天泽与韩非呢?” “禀公子他们就在前方,恐怕此刻应该已经交上手了。” “好了,下去吧,让兄弟们这几日眼睛睁大点,免得出现意外。” “是。” 张铁身影也是片刻便消失在楼顶,只留白泽一人傲然而立。 立于阁楼上,环顾四周,白泽只觉眼前这破败萧瑟的冷宫有些凄凉,入眼皆是残垣断壁之景,凄冷的月光倒是使这冷宫凭添几分凄凉之感。 无数前人或辉煌、或血腥、或悲凉的种种回忆皆是埋葬于此。 而今,后人也只能睹物思人罢了。 历史长河将会埋葬一切前人的一切,任你曾今权势滔天,管你是一国之主还是平民百姓,最终皆将化为黄土一捧罢了。 人有生老病死,国有繁华落尽,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兴替。 这天下间,谁又能道尽这里曾经的繁华变迁呢? 时光荏苒,昔日的五霸之一的郑国却只剩这么个破败萧瑟之所,着实令人唏嘘。 王朝更迭,兴衰荣辱往往只在数百年间罢了,这第一个春秋霸主如今已然消逝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时间真是一个令人着迷的词语啊。”白泽却是叹了一声。 时间最为公平,也最为致命。 百年前,大周自平王东迁后,虽地位逐渐势微弱,但其仍为天下共主,地位依旧尊崇。 昔日的郑国是作为第一个敢于挑战周王朝的诸侯,可谓是将大周的脆弱彻底展示在了天下各国面前。 这郑庄公的崛起却是这乱世的开始,昔日的周天子权利已是扫地殆尽。 但这郑庄公崛起却是颇为诡异,能挡住周天子的四国联军,并不是一个刚刚崛起的诸侯国能做到的。 这诡异的崛起充满了秘密,白泽曾也查阅过不少卷宗,也听过不少传言,可都是真真假假。 这郑庄公一战彻底终结了周天子威严,周王室彻底衰微,历史进入诸侯争霸期,春秋五霸登上历史舞台。 周天子自顾不暇,终致仰人鼻息,周王室的凝聚力、号召力急剧下降。 忽然,白泽却是感觉到了一股令人有些心悸的气息。 白泽脚下生风,脚尖一点,身影竟是直接向着一处百米开外的破烂阁楼废墟掠去。 这一纵竟是足足百米之距,如此轻功,天下间怕是也无人能至此等境界。 来到这一阁楼上,韩非几人的身影便是出现在眼前。 阁楼楼顶,白泽却是直接坐下,也不管这杂草。 此时,前方的空地上中却是有些诡异。只是这诡异只是在白泽眼中罢了,恐怕其他人甚至都为发觉。 此刻白泽眼中却是有着一副诡异的情景。 一柄残破古剑化为人形,其周遭数百米皆是诡异无比。 时空都仿若冻结了一般,唯有他与那天泽在激烈的打斗,一旁的韩非及旁人皆是仿若静止了一般。 “逆鳞?究竟是什么?真是亡灵?” 白泽此时神色有些郑重,逆鳞剑的诡异堪比他手中的弑杀,二者虽有不同,但总归同位剑中之灵。 这逆鳞剑虽无弑杀那般杀气腾腾,可其诡异却是弥补的这差距。 冻结时间,或是将人拉去一个异空间,这等手段皆是超越凡人的境地。 这逆鳞在他看来却是有些弱,但逆鳞却是强在那诡异的能力,虽弱在攻击力量上,但二者互为弥补,这柄剑倒也算得上一绝顶高手了。 虽早已知晓这逆鳞诡异,但如今出现在眼前,方才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他的不凡。 “神秘、诡异、强大、超越凡俗。” 这个词语却是瞬间出现在白泽脑海。 这时,那立于一石柱上的逆鳞剑灵却是向着白泽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哦,发现我了吗?看来是那弑杀剑灵的一丝气息残留在我身上吧!”白泽却是有些无奈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断云兮 这逆鳞似人非人,其虽形为人、却实为剑。 但其究竟是人化剑灵,还是剑化为人? 又有谁知道呢? 想来,可能也就只有这逆鳞剑的主人韩非知道些此剑的其中隐秘吧! 此刻,那空地上,诡异的一幕依旧如那般,没有丝毫变化,韩非几人依旧仿若静止一般。 “这逆鳞、天泽倒是有趣。” 阁楼之上,白泽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的一切。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能够更加清晰的观察出此时的形式如何。 这一人一剑,身上都是有不少迷雾掩盖,且那迷雾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消逝,想揭开两人身上那掩盖秘密的黑布可不是那么简单。 逆鳞来历成迷,奇异诡谲。 而天泽此人知晓诸多秘密,就连这来历神秘的逆鳞这天泽也是知道些消息,加上其又牵扯苍龙七宿这个流传千年的秘密,可见其不凡之处。 天泽与逆鳞的战斗看似如火如荼,但白泽却是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 “不对劲。”嘴里鼓捣了一句,神色都是有些郑重。 下方的一人一剑虽然看似在相互激烈攻伐,但此刻逆鳞却是有些懈怠之举,而其目光却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自己所在的阁楼之上。 “莫非是在防备我?倒是有趣。”阁楼之上的白泽也是笑了笑。 夜空繁星点点,有光华散落。 这冷宫中却是有些喧嚣,杀戮在这凄冷的冷宫中绽放,此时一场华丽的对决正是上演。 舞台之上了两位“演员”皆是卖力无比。可惜,这场华丽无比的演出却只有一名观众欣赏。 “舞台”上。不经意间,那逆鳞已是凌空而立,背后竟是有着黑气化作的羽翼显现。手中残破的剑身化为万千碎片,这诸多碎片在逆鳞操控下如暴雨坠落一般,声势浩大。 逆鳞这一式碎剑化雨竟是直接将那在高台上天泽打落在地,天泽在这避无可避的一招下已是落败。 “终于要结束了吗!这逆鳞果然不能小觑。” 阁楼上,白泽将下方的一切净收眼底。如今这一人一剑的对决终于落下了帷幕。 原本以为这逆鳞能击败天泽只是乘着其蛊毒发作之际捡了个便宜,但此番看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想来也是,这逆鳞的诡异不能以常理度之,小看它恐怕会被摆一道。 白泽缓缓站起身,手中一柄腰刀已是出鞘,刀身寒光凌冽,一看便是不凡。 下方的战斗结束,自己这里也可能迎来一场对他来说有些趣味的战斗,此时的他早已是严阵以待,静静等待着那逆鳞的到来。 在紫兰轩之时,他与虽与卫庄时有切磋,但两人都是点到即止,总是缺了一丝令他兴奋的感觉。 这些日子,他感觉身子骨都快生锈了,今夜,这逆鳞应该能让他活动一番筋骨。 轻抚刀身,一股冰凉之感令人头脑清醒无比,其身上隐隐散发这一股令人心悸而压抑的气息。 (修改半小时。玄机在这里挖了一个坑。) ....... 下方空地,天泽却是爬了起来,正准备再次动手之际,却是感觉到了一股气息若有若无自远方的阁楼上传来,这股气息令他有些压抑,但这股他有些心悸的气息却是隐隐有着熟悉之感。 这时,立于石柱之上的逆鳞却是陡然消失,甚至都没看一眼废墟中的天泽。 “莫非是他?” 见逆鳞消失,他也并未奇怪,毕竟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早已是在一旁窥视了多时了。 天泽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阁楼,却是只见两道“人影”傲然屹立。 阁楼上,白泽却是道了一句: “不好。” 方才,瞬息之间,那逆鳞便出现在自己所在的阁楼上。 其出现的瞬间,白泽便是发觉的一丝异样,但其也并未察觉到其究竟是如何到此。 此刻他四周仿佛是进入了一个诡异的异空间。 就连脚下的杂草都不随风而摆动了,到是诡异非常,但白泽也并未慌乱,这些年,他见过太多诡谲之事,这逆鳞还无法令他有太多心境起伏。 “时间暂停吗?倒是与那道家天地失色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看了看四周,白泽便觉那道家天地失色与这逆鳞的能力何其相似。 白泽手持泛着寒光的腰刀,紧紧盯着眼前的逆鳞,此时其身形若实若虚,其身后甚至隐隐有着黑气弥漫。倒是诡异无比。 一人一剑相对而立。 “逆鳞,你应该早已知晓了我的存在吧?” 这逆鳞剑必然有着自己的意识,每当韩非陷困之时,其总是能及时出现,其与韩非究竟是何联系还不好说。 此剑,不在韩非身旁却是能感知韩非处境,想来,两者之间必然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交流方式。 逆鳞听闻白泽所言并无任何回应,反倒是将手中的破碎长剑紧紧握住,白泽见状却是神色略微一变。 猛然间,那逆鳞竟然是直接向着他攻来。 但这逆鳞却是并未动用那破碎之剑,反倒是用腿向着白泽踢来。 这一脚带着炽热烈焰,攻势迅捷如风,寻常之人可能一脚便会彻底失去战斗力。 见状,白泽却是未有丝毫慌乱,倒是迅速将腰刀挥出抵挡。 两者交锋,气势汹汹。但二者却是一击皆是各退了几步。 他可是知晓这逆鳞的脚踢之中蕴含这炽热的烈焰,虽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但却始终有些麻烦。 两人静静相对而立。 “一招定胜负如何。”白泽却是自顾自道了一句,他相信这逆鳞剑必然能听懂。 那逆鳞闻言竟是点了点头。 见状,白泽也是有些错愕。 “这逆鳞剑灵看来智慧不弱啊!” 但此刻却不是多想之际。 “断云兮。”一声低喝,自白泽口中低沉而出。 话音刚落,只见白泽将手中腰刀劈出,其手上竟然青筋暴起,一股磅礴、不可阻挡的刀势却是渐渐出现。 而白泽身前逆鳞竟是直接凌空跃起,手中那柄破碎无比的长剑竟也是诡异的集合在了一起,顷刻之间便是化为一柄寒光凌冽的凶器,随时便能择人而噬。 刀出,势起。 顿时间,一道令人无比心悸的庞大剑气便是陡然出现。 剑气划破虚空,朝着半空中的逆鳞而去。这一刀,角度刁钻狠辣,根本避无可避。 半空之中,逆鳞只得挥剑抵挡,可却瞬间被击飞。 其虽被击飞,但刀势却是丝毫未减,依旧朝天冲去,在这夜空中都留下了一道庞大的半月形刀势。 第一百三十章 月下蓑衣客 白泽自信,在这天地间能抵挡自己全力一击的人也没有多少,虽此刀白泽并未用尽全力,但也非这逆鳞轻易可挡。 只见,那夜空中的逆鳞虽不敌白泽断云兮的恐怖刀势,但却是诡异的借力逃离了断云兮的攻击范围中。 见状,白泽却是道了一句“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逆鳞能凌空而立,自是能在半空之中调整方位,其身后那双若实若虚的黑色羽翼便是发挥了重要作用。 避开这迅猛的刀势后,这逆鳞依旧悬于夜空。 抬头望去,只见那逆鳞身后黑翼陡然间大了数倍有余,那破碎的剑身陡然化为万千碎片围绕逆鳞四周。 无数碎剑泛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攻守态势瞬间转变,这逆鳞陡然间便是由守转攻。 “又是那招。”见状,白泽都是有些慎重,这一式碎剑化雨攻击力不凡,不可贸然面对。 此招虽不凡,但却是也有弱点。这一式乃是攻击分散,企图以量取胜。虽是个好方法,但力量却是无法凝聚为一点,力量会有着极大的削弱,无法做到一击必杀。 逆鳞这一式碎剑化雨他自信能够接下。 瞬间,手中腰刀舞起,陡然间,刀势再起。 势起之时,脚下碎瓦、杂草顿时便是直接被这股庞大的气势横扫而开,甚至在四周留下了深深刀痕。 片刻间,那夜空中的逆鳞也将碎剑全部对准了他所在的阁楼。 只见其手一挥,那万千碎片便是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携着一股不可阻挡之势向着白泽袭来。 “来得好!” 白泽大喝一声,手中腰刀携着恐怖刀势迎头而上。 碎剑对上刀势,顿时间,声势犹如炸雷一般。 轰!轰!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在这破败的阁楼上,此时这本就破败的阁楼早已是有些摇摇欲坠了。 这阁楼本就承受着白泽的刀势,如今又是迎接着逆鳞的碎剑化雨,两股庞大的力量交织下,这阁楼都是有了些崩塌之象。 好在一人一剑的战斗却是仅仅持续了片刻,便是结束。 那夜空之中的逆鳞见剑招无用,索性便是直接凭空消失。 “这就走了?” 话音刚落,异变突起。这阁楼竟是支撑不住了,已是开始崩塌了。 “不好。” 白泽暗道一声,脚下却是瞬间动作,向着楼下掠去。 刚离开这阁楼,这阁楼便是轰然倒塌,扬起一阵尘埃。 看着陡然消失的逆鳞白泽也并未多管,但这巨大的响动也是引起了远处众人的注意。 下方的韩非几人在逆鳞离开之际便是从那玄妙的情况中退了出来,但自己所处的阁楼的倒塌却是令几人看了过来。 那天泽虽能动手,但白泽与逆鳞交手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一人一剑皆是令是他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两者身上,索性也并未动手。 ....... 阁楼处,此刻已是一片废墟了。 而刚落地的白泽便是瞬间离开了此处,这阁楼倒塌,扬起的尘土足足数米高。 在这阁楼倒塌的瞬间,韩云也到了此地。 一到此,韩云便是恭敬问道:“公子,如何了。” “交过手了,其是有些手段,但是在掌控之中。” 说话间,白泽看了一眼手中的腰刀,只见其此刻也是有了一细小的缺口。虽不大,但想来此刀怕已是不能用了。 “公子,卫庄与红莲公主都来了此处。” 闻言,白泽倒是有些错愕:“都来了?算了也无妨,这算是她的一个劫难。” 红莲此人自然有着她的机遇,此番危险与机遇并存。这乱世,一个弱女子,特别是一个有着尊贵身份的弱女子更难活下去。 “对了李向哪里怎么样了?” “公子,李向那里此时应该要有消息了吧。” 韩云此时目光却是看向远方,看来其也是有些担忧李向危险,毕竟此番他的行动却是有些危险。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李向也该回来了。”白泽道了一句。 两人随即也离开的这冷宫,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 与此同时,新郑城外一处偏远之处。 此刻,月光似水般倾泻于树影婆娑之中,这树影婆娑中却是有着三道人影在暗中前行,而几人身后竟是悄然跟了一人。 这人跟得很远,前方的几人也并未发现。 行了不知多久,三人来到了一开阔之处,泛着些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前方乃是一片芦苇荡,这一片芦苇荡中却是迷雾弥漫,那淡薄月光却是无法穿透着一片迷雾,使得此处却是显得有些神秘。 “看来不能跟了。” 悄声道了一句,李向却是人影瞬间一闪,便是离开了此处。 那白亦非的恐怖他早已知晓,他与之交手必定是以卵击石。 此番,既然已经知道目标所在的地方便已是完成任务,此时撤离便是最好的选择。 此刻,这芦苇荡深处,一艘小船静静停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船上有着一身着蓑衣的人影盘坐,人影手中一杆鱼竿静静垂于水中,水面时有鱼儿跃出湖面,溅起不小的水花。 这人正是夜幕四凶将中的蓑衣客,一个神秘无比的人物。 蓑衣客此人乃是姬无夜的情报网头目,负责监视韩国朝野上下,一有风吹草动,姬无夜就会先知先觉。 此人最神秘莫测,隐匿极深,就连那墨鸦都不知道这蓑衣客的具体情况,更何谈其所在位置。 如今,白泽花了不少手段,加上冒险跟踪这血衣侯,也才知晓这蓑衣客的一丝踪迹。 突然,那蓑衣客手中鱼弦却是陡然绷直,水中都激起大片水花。 看这情况怕是有大鱼上钩了。 “来了。”这蓑衣客却是悄然道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跟谁说。 “呼…” 凭空却是响起一声风声,就连船也是略微晃了一下。 见未有大鱼上钩的蓑衣客却是道了句:“真是条狡猾的鱼,和宫里那位一样。” “就算是王宫,相信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有什么新的收获?”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船上响起。 只见,这小船之上却是多了一身着血衣的男子,来人正是那血衣侯。 “侯爷,每次来都是这般神秘莫测啊。” “你什么时候都这么多话了?说说具体情报吧。” “咸阳有位叫李斯的年轻人,最近和某位交上了朋友。巧的是,这个李斯是九公子韩非的同门,而他的新朋友是韩非的旧友郑国。” “两个认识韩非的人,忽然亲密起来,却是有趣。”此时,血衣侯有些玩味道。 “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与韩非有什么关联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迷湖夜语 湖泊迷雾笼罩,孤舟泛于清冷湖面。 要是这孤舟上没有血衣侯这冷漠异常的人,这蓑衣客独自一人倒是颇有一番孤舟蓑笠翁之感。 此刻木舟上的两人话语低沉,但在这平静的湖面依然显得有些突兀,但好在这这周围也无半个人影窥视。 “前些日子,让你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此刻,白亦非的语气都是变了少许,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白泽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不少部署,他也不得不查白泽的身份。 前些日子他府内地牢之中他精心豢养的蛊母不知所踪,在他命人暗中仔细追查下却是一无所获。 这韩国内能从他府中悄无声息之间盗走蛊母而不被察觉的也没几人。 而那几人谁不知他的威势,想来也不敢挑衅他。 而今,那被盗的蛊母却又是诡异的出现在天泽手中。几番斟酌之下,想来最可能便是被此人盗走。 感受到白亦非身上散发着的杀意这蓑衣客却像没事一般,反而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摇头道:“侯爷,那位可不简单,就连罗网之中对他的消息都列为绝密,其如今在这韩国也不知其是为何。” “罗网?” 闻言,白亦非都是眉头紧蹙,那罗网的恐怖他自是知晓,罗网情报网络遍及七国,其无孔不入,完全不是如今夜幕可比。 夜幕在这韩国虽是一手遮天,但在其余六国之中却是并无太多能耐,而那罗网却是在七国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时刻静待着落入网中猎物。 眼前的这蓑衣客便和罗网有着紧密的联系,夜幕与罗网有着不少合作皆是由此人在其中牵线搭桥。 “他究竟是谁?” 比起这些,白亦非更想知道此人的具体身份,此人在新郑中显然是不怀好意,其与韩非等人多有来往,不得不令他留个心眼。 那韩非如今可是给夜幕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其背后有着不少人在暗中相助,那相助之人中必定有此人。 加上前些日子其与他的那次接触,自是了知晓白泽的不凡,其情报网络以及不凡的武功皆是让他有些忌惮。 “如今也只知道其来自秦国北疆,罗网想必应知道其真实身份。但其身份乃是罗网绝密,我亦是无权知晓,那人身份在罗网之中恐怕只有天字级杀手能知晓。” “秦国北疆?其莫非是那家的人?” 白亦非却是瞬间想到了那望月山庄中驻守的诸多士兵,那些士兵比之他血衣堡中的精锐也是不妨多让。 能养出这般不俗士兵必然不是普通豪门大族,必定是秦国中威名赫赫的存在。 而那秦国北疆危机重重,与那赵国北境同为七国最险之地。两地皆是与狼族地盘接壤,两国时有金鼓之声。 秦国北疆自多年前便是一直驻扎着秦国军中犹如精神领袖一般的白家。 “侯爷所说莫非是镇守秦国北疆的白家?”此刻,这蓑衣客也是想到了些端倪。 秦国兵家几大豪族,当属王氏、蒙氏、白氏三家最有名声,三家皆在七国中都有着不小的名声。 特别是那白家白起,多年前,率军攻伐六国,如今六国之人仍然是畏之如虎。 虽如今的白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其依旧在秦国军中威名赫赫。 两人自然也是知晓白家不少消息,但也仅限于此,白家多年前便驻守北疆,逐渐淡出了六国的视野。 蓑衣客掌管着夜幕的情报网络,自是将触手伸到了秦国,但与罗网相比也是犹如云泥之别,其对如今的白家也只是知晓罢了,那白家的详细消息他也并不知晓。 “你说,罗网中天字级知晓此人消息?” 那罗网中天字级杀手他自是知晓一些消息。罗网中的天字级杀手在江湖之中可谓是威名赫赫,每一个都是剑下亡魂无数。 “最近,有两个消息传来,罗网中有一个天字级的大人物来韩国了,想必不日便能到新郑。” “是为此人而来,还是其他原因。” 闻言,血衣侯心中顿时便有了思虑。 “不知,罗网天字级杀手的具体任务只有其本人知晓。”蓑衣客也是摇头道,夜幕虽与罗网有着诸多合作,但罗网之中许多消息他也并不知晓。 “还有一个是什么?” 闻言,蓑衣客却是道出了一句:“形不逢影,影不离形,一心异体,八面玲珑。” “八玲珑。” 听闻这个名字,血衣侯也是有些慎重,七国之中的顶级杀手团体也就那些,这八玲珑他也自是知晓。 随即其缓缓起身道:“这个秦国久负盛名顶级杀手团体也来了,看来这新郑局势将会更加诡异。 值得八玲珑集体出动的目标,一定是一个必须要死的人,查查对方目标是谁。” 对此白亦非虽有错愕,但也未有太多惊讶。一个疑似秦国军中豪族众人插手韩国之事本就诡异无比。 如今新郑中的乱局,夜幕有些忙不过来了,而今又有他国势力介入。 夜幕自是不惧那八玲珑,这新郑是他们夜幕的地盘,猛龙过江也得在新郑盘着。 但那罗网天字级杀手却是个大麻烦,其背后罗网却不是一般人可抗衡。 “你继续查查此人身份,我要一个确定的消息。” “需要不少时间。”斗笠下的蓑衣客却是给出了一个不是那么完美的回答。 闻言,白亦非也没什么反应,有些消息需要时间验证,他也不急于一时,一个正确的消息值得他等待。 “抓紧时间。” 话音刚落,白亦非便是直接走下木舟,脚踏湖面。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白亦非脚下一股寒气陡然出现,湖面竟是直接化为三尺寒冰。 血衣侯脚踏冰面,离开了此地,消失在迷雾之中, 见血衣侯离去,过了许久,这蓑衣客却是道了一句:“血衣侯白亦非,你隐藏在夜幕深处究竟是为何?” 片刻后,蓑衣客也是缓缓起身,划着木舟离开了此处。 夜风撩人,但也吹散迷雾。 不知过了多久,迷雾尽皆散去。忽而,这湖面吹过一丝寒冷刺骨的冷风,只见这七月的湖面竟是有着寒冰覆盖。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谋划蓑衣客 夜色下的望月山庄宁静祥和,时而微风拂过,带来一缕清凉气息。 不似这韩国,暗流涌动,令人心弦紧绷,如今这场权力博弈之局内那个不是如履薄冰,胆颤心惊。 这韩国乱局愈演愈烈,多方势力在这新郑中暗中角逐,如野狼一般互相撕咬,张牙舞爪,利齿锋锐。 韩国如今已然是被人摆在桌上,任人宰割,姬无夜、白亦非等人手持刀筷尽情分食。 这韩国曾经拥有的乱世七雄之威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其对外呈弱国之姿,对内王权旁落,而今韩国这内外交困之局,哪里还有一丝大国之像? 权力之毒导致这个本就弱小的国家更加脆弱。权力与利益是所有人的追求,管你是何等英雄豪杰,皆避不开这二者。 权、利二字充满吸引力,吸引着无数迷恋它的人为之不惜一切,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申不害的“术”治的弊端如今却是一一凸显而出。 那王座上的韩王安早然是驾驭不了群臣了。 其那所谓的权力平衡不过是维护他那朝不保夕的韩王之位罢了。 韩王安的昏懦造就了贪恋权力的夜幕。姬无夜、白亦非两头猛虎已然不是韩王安能压制的了。 猛虎择人而噬,那头顶之人二人自然不放在眼中。恐怕如今那韩王在两人眼中只是一个任意操纵的傀儡罢了,两人如今甚至有实力更换这韩国的天,可想二人实力之恐怖。 权力是一柄无差别的凶器。用好了,国强民富;用不好,国弱民贫。 那韩王安显然是无法用好这柄能够凶器,反倒是让这柄凶器伤了自身。 而今,姬无夜、韩宇、韩非几人的角逐究竟能救这韩国,还是将这韩国拖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一切无人知晓,时局诡谲难测,谁又能说得明白呢? 如今,三方势力之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还看不清谁能成为这场权力博弈最终的胜者。 但几方势力的争权夺利必然将韩国拖入一个不利的局面,这点毋庸置疑,内耗只会削弱这个国家的实力,犹如慢性毒药一般慢慢腐蚀这个本就弱小的国家。 卫庄、韩非或许能成这场博弈的最终胜利者,但那时的韩国想必已然毁于秦国铁骑。 那般局面还算胜利吗?一场晚了许久的胜利只是失败者的借口罢了。 败与胜的界限泾渭分明。是胜,是败,旁观者一清二楚。 ...... 月已西斜,弯月洒下皎洁月光,伴随点点星光落入屋内。 此刻,李向早已是回到了山庄中,也带回了些白泽需要的消息。 书房中三人围着书桌,话语低沉,气氛不是那么慎重,反倒是有些随意。 书房内有些热气腾腾之象。 只见,一旁却是有着一壶香茶,那茶香溢满小屋,使人困意尽消。 此茶算不上什么名贵茶叶,但却是茶香醇厚甘甜,也算得上一佳品了。 但奈何三人对于这泡茶都是半吊子,也没那能力泡出浓郁芬芳的一杯茶水。 几人身前的桌上有着一份新郑城地图,绘制得倒是颇为详细,应有尽有,就连新郑郑城郊也是没有丝毫遗漏。 此刻,白泽身前的李向却是躬身道了句:“公子,幸不辱命。” 手握茶杯的白泽却是问道:“那蓑衣客藏身于何处?” 闻言,李向却是指着桌上地图中所示位置道:“公子,血衣侯与蓑衣客会面的地方在此处,而此处方圆十几里都是一片洼地,皆是生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到处是湖泊,夜间又有浓雾弥漫,平时日里也没几人敢深入。” 李向一指地图所绘之处白泽便是明了,其所指地图一角,所示之地的确是一处天然洼地,湖泊众多。 “这蓑衣客选的地方倒是不错,往这湖中一藏便是神仙也难寻,怪不得连铁血盟都寻不到此人半点踪迹。” 如今,夜幕四凶将唯有这蓑衣客隐藏在迷雾之中。 那血衣侯、翡翠虎、潮女妖他多少都有些了解,唯独这蓑衣客仿佛一狡兔一般。 俗话说狡兔三窟,但这蓑衣客隐于暗中,何止区区三窟,其藏身之处怕是多到令人难以想象。 就连白泽对此人都未有太多了解,铁血盟也未查到此人太多情报,可见此人隐匿之深。 而今白泽也只是知晓其作为夜幕的情报网头目倒是做得十分称职,与罗网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其作为夜幕与罗网之间的桥梁,其必然知晓不少夜幕与罗网的秘密。 而且作为夜幕四凶将之一,蓑衣客在这新郑可谓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这韩国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其目光。 如今他想找的人,看来也只有此人可能寻得些蛛丝马迹。 想到此,白泽却是吩咐道:“韩云,明日带上十几个兄弟,去会一会这位夜幕四凶将。” “公子,要对夜幕出手?” 韩云却是有些磨拳擦掌,身为虎贲军的将领自然不是安分守己之人,在韩国的这些日子总归不像那北疆之地能纵马厮杀疆场。 闻言,白泽却是摇头道:“把握好度,此时次只是请这位情报网头子帮我找一个人罢了,不必多生事端。” 对夜幕出手,没太多利益可图,而且夜幕也不是那么简单。 韩国军政财谍四个方面皆被夜幕笼罩,凭自己如今在韩国的势力想解决夜幕可谓是异想天开。 “公子是找那黑麒麟?区区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值得公子如此大费周章?” 韩云依旧是疑惑无比,但白泽也未奇怪,毕竟那黑麒麟并不为世人知晓。 “那人有大用,必须找到他。” 白泽语气坚决,那黑麒麟能耐非凡不可以常理度之,值得他花大力气去寻找。 “韩云,明日你便做好准备,给那位一个惊喜。” “公子放心,晾他也逃不出我等的五指山。” “都下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立即退出了书房。 两人离去后,白泽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千。 “蓑衣客,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这些日子里,铁血盟虽也在查蓑衣客与那黑麒麟的踪迹,可都却一无所获。 那两人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物,自然不是那么好找。 夜深了。 万物或醒,或睡。 一片静谧祥和。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迷湖夜行 旭日东升,暖阳和煦,洒落新郑。 新郑从黑夜之中再次苏醒,太阳依旧东升西落,但今日之人却不是昨日之人了。 今日的韩国朝野之中却是再起轩然大波。 而今太子还未脱险,却又是突然发生红莲公主被天泽劫掠之事。 而此刻韩王宫中却是诡异的封闭了起来,朝中诸多大臣的求见皆是被拦了下来。 但韩王震怒之下导致龙体欠安的消息却是诡异的流出宫墙,并在朝臣之中悄然流传开来。 而今,朝中诸多朝臣皆是暗中揣摩而今局势,妄图从中窥出一丝苗头。 处于韩国这场旋涡之中的人皆是犹如一叶孤舟,随时会被这场诡异风浪所吞没,不得不令这些朝中诸臣认真对待。 韩国这的风云冷暖本就诡异,这几十年来韩国犹如一个老谋深算的中年人,自上而下皆是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善观气象者,望云知变,闻风而动。 但如今韩国这片天空却是乌云压顶,令人窒息。 妄图看透这韩国之局皆是痴心妄想,没点能耐想在这场风浪之中避险而为都是一大难事。 …… 阁楼上,依旧温着一壶清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三人在这阁楼之上尽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品茶观景,倒是好不惬意。 “那血衣侯、潮女妖终于开始动手了吗?韩非你将要如何应对呢?” 站在高楼之上,白泽迎风而立,手中的茶在微风下都是有些凉了。 这喧嚣的风依旧在新郑中肆虐,那夜幕中就连血衣侯与潮女妖这两位也开始插手如今的韩国局势,可想而知这新郑中的局势将会更加变得诡谲难测,那韩非的处境必然更加艰难。 片刻后,韩云却是来了此,看情况其已是准备好了一切,就待自己的下令了。 “公子,准备好了。” “去吧,不要出岔子,必要时可以用这个。”说话间,白泽却是丢出了一块铁质令牌。 见此物,韩云都是瞳孔一缩,却是郑重道了一句:“公子,要动用此物?” “无妨,其在夜幕这等势力眼中只是有些神秘感罢了,如今正好借此一用,免得起大的冲突。” 白泽依旧是叮嘱了一番,此次虽知晓了那蓑衣客藏身之处,但那地毕竟便于隐藏,寻得其踪迹都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将之“请”出呢。 那蓑衣客能隐藏如此之久而不被发现自然不简单,一身隐匿功夫必然不凡。 且此时挑动夜幕那紧绷的神经可不是一件小事,倒不如借铁血盟的名头唬一波。 韩云,接过令牌后便是带着十几人出山庄而去。 “公子,韩大哥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一旁的梦云却是眨着美眸问道。 今早,她便发现韩云点齐士卒准备着什么行动,但其中详细她也没敢问。 闻言,韩云却是“他们去请一位不曾见过的朋友罢了。” “你要对谁出手?” 一旁的焰灵姬却是一语便听出了白泽话中所含之意,那不曾见过的朋友就不是朋友,最大的可能反而是敌人。 闻言,白泽却是无奈道了一句:“女人家不要太聪明,太聪明的姑娘不受欢迎。” 闻言,焰灵姬却是气得蛾眉倒蹙,杏眼圆睁,恨不得直接将白泽暴打一顿。 …… 落日余晖下的新郑很美。 佳人在旁,茶香沁人。 夕阳渐渐西下,不多时,夜幕便已降临。 夕阳下,白泽却是独自一人却是出了城,也不知去往何方。 此刻,新郑城郊一湖畔处,却是有着几人悄然潜伏在此,隐于黑夜之中,静待猎物的出现。 周遭迷雾笼罩,让人感觉有些阴冷,但这却是对这几人并无半分影响。 “走吧,去请这位贵客回去吧。”韩云声音压得很低,也只有这身旁的几人能听清。 几人也未回话,而是直接乘着木舟往湖中深处而去。 不到片刻,几人便是消失在浓雾之中。 迷雾深深,藏人无数。 湖内深处,一艘孤舟静静停在湖中,其四周倒是时有不大不小的鱼随时鱼跃而出。 “居然有小虫子溜进来了,倒是有意思。” 这蓑衣客悄然道了一声,便是将目光继续放在水中的鱼竿之上,也并未太过在意潜入湖中之人。 在这韩国,他蓑衣客不相信有人敢动他,而且他一身武艺也不是等闲之辈,自然不惧大多数危险。 其手中鱼竿一动不动,仿若是静待鱼儿上钩。 这些日子,他一条鱼也未曾钓到,但也并未失望,其心境早已非一般人可比。 钓鱼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那水中的鱼,又更何况是无饵之钩呢?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倒是响起一浑厚人声:“没有鱼饵的钩如何能钓上大鱼。” “小虫子终于现身了。” 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突然出现的韩云,这蓑衣客却是没有太多惊讶。 此刻,那蓑衣客却是收起了鱼竿,只见那鱼钩之上却是并无鱼饵,但是颇为奇异。 韩云见状却是道了句:“我家公子曾言,昔日,太公望不饵而钓,及暮而释竿,此刻已是深夜,何不收杆而归。” 闻言,蓑衣客却没多说些什么:“你究竟是谁?” “怎么,身为夜幕四凶将之一的蓑衣客还有不认识的人?” “你是望月山庄的人?” 蓑衣客声音都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昨夜他才与血衣侯刚提到那望月山庄之人,今日,对方便是找上门来,倒是颇有些戏剧性。 “哦,能让夜幕的大人物记得,倒是我等荣幸,但被你们这样的人记住可不是件好事。 我家公子早已在城外一长亭备好酒菜,就等贵客前去一会了。” 闻言,蓑衣客却是瞳孔一缩:“邀请自己?是对夜幕出手?或是仅仅对自己出手?” 此刻,其都是有些摸不准对面是何目的。 “得走。” 这蓑衣客瞬间便打定注意,其四周隐隐还有旁人气息令他不得不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之理他自然明白。 索性,倒是直接施展轻功准备离开此地,只见其身影竟然是化为残影,便是要想着远处而去。 “想走,可不能让你跑了,不然不好回去交差。” 第一百三十四章 长亭酒香 黑夜对两人来说谈不上半分碍事,夜中视物不过是习武之人基本能耐罢了,何况夜空中还洒下点点星光,虽谈不上视如白昼,但却是并不会影响两人交手。 说话间,韩云便是瞬息而动,手中拳风呼啸,径直向着逃离的蓑衣客袭去。 “不好。” 蓑衣客却是暗道一声,感受到背后拳风将至,其却是身形一转,随即正面向其袭来的韩云,严阵以待。 黑夜下,其眼中闪过精芒,心知对方这一拳势大力沉,若被打实定然不好受。 顷刻间,这蓑衣客身体斜侧,架起守势。猛然间,其手中竟诡异施展出一式格挡。 嘭! 一声有些沉闷声响起,只见这一式格挡竟然是将韩云威力不俗的一拳挡开。 “居然避开了?不错。” 韩云见状也并未有任何奇怪,身为夜幕四凶将之一的蓑衣客必然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不然其也无法成为这在韩国江湖之中这般神秘的存在。 一旁,木舟之上的蓑衣客目光阴冷,一扫四周芦苇之中却是道了一句:“既然来了,便都现身吧,何必遮遮掩掩。” 闻言,隐于四周的几名虎贲军身形也是显现而出,几艘木舟却是将蓑衣客所乘木舟围在中间。 木舟之上的几人,神色冷峻,几人出现的片刻便将蓑衣客所有后路皆是截断。 “有点意思,再来,你们都不要出手。” 韩云也是大喝一声,他很久没遇到过势均力敌的对手了,难免有些热血沸腾。 随即,韩云脚下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爆射而出,只见其脚下木舟都险些被掀翻,还带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水花。 一旁的蓑衣客,见韩云再次袭来,却是双拳紧握,防备着韩云的突然袭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人陡然间便爆发出了极端凶猛的攻势。 拳、脚、肘,一道道凶狠的攻击在木舟之上展开。 嘭!嘭!嘭! 拳脚相交,竟是响起低沉的碰撞之声,可见两人攻势之猛。 忽而,韩云化拳为掌与蓑衣客拳头重重撞在一起,此番两人威势无匹的攻击却是携着一股磅礴内力。 刚一碰上两人皆是身形暴退,两人退开的瞬间,水面却是猛然炸开,水花溅起足足数米之高。 两人也并未恋战,一轮交手后,双方便是基本将对方摸了个大概了。 一边,蓑衣客藏于斗笠之下,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脸色。 “此人不简单,看来今日想走倒是不容易了。” 嘴里暗道之时,目光却是扫过四周的其余几人,这几人神色冷峻,见两人交手也无半分变色,必然不简单,若几人同时出手,他恐怕会着了道。 “这蓑衣客比那墨鸦还强些,看来夜幕不简单啊。看来短时间内独自拿不下此人不太可能,若几人一同出手恐怕会有伤亡。” 韩云心中对着蓑衣客也是有了个大概,这蓑衣客功夫不弱,应与他在伯仲之间,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看来,动用还是得动用那东西了。”索性,韩云手中却是抛出一物。 见状,那蓑衣客有些错愕,也不担心有诈,竟是直接接过韩云抛出此之物。 见此物的瞬间,这蓑衣客便是有些错愕的道了一句:“铁索火鼎,这是铁血盟的令牌。” 蓑衣客那斗笠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异色,目光也随即扫过眼前这刚交手的大汉。 “莫非这望月山庄之人是铁血盟之人,这铁血盟那为何插手如今韩国之事?” 这铁血盟他自是知晓,只是其颇为神秘,仅为七国间的大赌局提供担保,从未插手过七国之事情,就其神秘而言,比之那扎根七国的罗网也是不妨多让。 他也曾查过铁血盟,但其那背后之人却是神秘无比,他也并未查得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铁血盟之人,这是何意?” 韩云闻言既没承认也没反对,反而是道了句:“我家公子,只是请贵客帮个小忙罢了。” “一个小忙,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说话间,这蓑衣客却是一扫周围几人,其意思倒是显而易见。 “贵客,请吧,我家公子不喜欢等人。” 言罢,几人便是等上木舟,向着湖外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韩云领着众人来到一有些破败之处。 此处四周开阔,倒是没藏人的可能。 但眼前的亭子有些破落异常,此处本是供来往行人客商歇息的长亭,但是多年前随着交通要道更改,也就导致此长亭逐渐荒芜,加上无人修缮,经多年风雨也之剩下这一亭子了。 此刻这破落长亭内却是有三人,一翩翩公子静坐与亭中,有着两人手持一灯笼静立其后,护卫其左右。 韩云对身旁的蓑衣客道:“贵客请吧,我家公子早已等候多时了。” 冷风呼啸,带来丝丝凉意。 前方那有些破旧的的桌上还温着一壶美酒,摆着几碟小菜,那酒香可谓是香飘十里,暖人心脾。 见这蓑衣客到来,白泽伸出手来,却是浅浅一笑道:“阁下,请坐。” 这蓑衣客一身蓑衣倒是名副其实,其脸上裹着黑布,令人无法看清其脸色,一丝神秘笼罩其身,令人看不真切。 “阁下,美酒佳酿在前,何不痛饮一杯。” 见状,刚坐下的蓑衣客却也不担心这酒是否有问题,端起早已倒好的一杯美酒便是一饮而下。 一杯美酒下肚,这蓑衣客便开口:“这位公子,为何将我请来此处?” “听闻夜幕在这韩国权势滔天,我想请你这位夜幕中大人物帮我寻一个人罢了。” 这蓑衣客听得对方夸赞却也并无半分欣喜,反而是不悲不喜的吐出一句:“谁值得公子如此大费周章。” 蓑衣客却是有些疑惑,此人花这么大力气就只为让自己寻一个人却是有些令人难以琢磨。 “这是此人一些情况。” 说话间,白泽却是递过一有些字迹的丝帛。 而身后之人却是递出一袋金币一同放在蓑衣客面前,看其沉甸甸的样子怕是不少。 “这是五百金,我需要半月内知晓此人消息。” 见对方如此大气,蓑衣客也便是大笑道:“五百金只为寻一个人倒是不错的价码,我接了。” 闻言,白泽也是一喜,随即也是大笑一声道:“好,那我就静待阁下佳音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城 明月当空,却是夜已深,时而有着夜鸟轻啼,清脆而空灵。 忽而拂过夜风,令人顿感冷风瑟瑟。 此时,长亭之中的几位来客早已离去,这破败的长亭恢复往日的冷清,下一次造访的客人也不知是何时? 归途之中,马车行得缓慢,看着架势怕是得明早才能回到新郑。 这些日子,新郑日日宵禁,城中戒备森严,虽拦不住自己一行,但总归比较麻烦,白泽思来想去,觉得迟一夜也无大碍,索性便决定明日一早进城也不迟。 车内,白泽两人却是商讨着一些今夜之事,此番今夜之事好在并未出任何岔子,一切倒是进行得颇为顺利。 忽而,白泽却是悠然开口询问韩云道:“那蓑衣客功夫如何?” “公子,那蓑衣客丝毫不弱于我。” 韩云却是恭敬回禀道,但其神色却是有些凝重,其与那蓑衣客交手之时便是感觉出了对方的不凡,那蓑衣客每一式皆是招式凌厉,且内力磅礴,实力与他必然是在伯仲之间。 此番若非有那铁血盟令牌使其放下戒备使得双方并无太多交手,不然就算将对方拿下,自己麾下的几人都可能会有不小的伤亡。 闻言,白泽也并未有太多怪异,毕竟没点实力也不可能掌握夜幕这般庞大势力的情报网络。 且此前刚见那蓑衣客之时,白泽便是感觉出了对方必然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其手掌满是握剑留下的老茧,一看便能知晓对方必然是时常习武之人。 而韩云只是自己麾下一百夫长,虽实力不凡,但总归不到那个境界。 韩云此番随自己入韩乃是看中其办事稳妥,不像另外几人,虽武艺超群,但办事毛躁欠些火候。 这夜幕扎根于韩国,势力发展几十年之久,自然不是那般简单,韩国军、政、财、谍中皆有着诸多夜幕的影子。 加上其这么多年来其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对手,逐步发展壮大之下,其势力必然不可小觑,且其中必定高手众多。 姬无夜麾下的那百鸟之中便有着不少高手,虽比不上虎贲军之人,但也不差不到哪去。 其中墨鸦、白凤两人武功皆是不俗,轻功更是卓绝,更何况还有姬无夜以及血衣侯这两头猛虎统领着庞大的夜幕。 如今的夜幕问题已然不是普通手段可解决的了,时至今日,非刮骨疗毒不可解如今韩国之局。 可刮骨疗毒之后的韩国又会如何? 是自毁根基将这韩国拖入崩溃的边缘,亦或是枯木逢春,再次绽放勃勃生机? …… “公子,那蓑衣客是否值得相信。那蓑衣客可不是普通人,其手段不凡、情报网络也是一大隐患,他是否对公子的计划是否会产生影响?” 闻言,白泽也是沉思了好一会,才道: “无妨,无论其是否值得信任,他也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趁如今他还有点利用价值,若是无用将之抹除便可。” 白泽话语森然,那蓑衣客假若无法为自己寻得那黑麒麟,那其便是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反而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若真如此,他也不介意花些手段将之剪除。 如今夜幕四凶将每一个是省油的灯,这四凶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虽皆是听命于姬无夜,但这群人可不是一路人。 而这蓑衣客保持着一丝神秘感,但其背后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使得他能监视韩国朝野的风吹草动。 朝堂、江湖二者永远是情报避不开的两点,各国朝堂不是那么好渗入的。 这些年来,铁血盟也并未涉足各国朝堂多少,但在江湖之中还算不错。 “如今在韩国的情报网络目前还不够完善啊。” 白泽也是叹了口气,如今的铁血盟不似罗网那般深深植根于七国之内,掌握许多人的命运。 自己暗中扶植的其他势力更是不能与之不能相提并论。 “终究还是时间太短了。” 虽铁血盟在韩国扎根多年,但始终无法成为罗网那般庞然大物,罗网的神秘属实令人难以想象,数百年的时间,罗网究竟成了各种庞然大物,恐怕已是无人能窥其全貌。 马车缓缓行驶在夜色之中,既悄然无声,又有嗒嗒马蹄声。 夜色也在马蹄声声中渐渐退去。 ...... 此刻,一迷雾笼罩的湖面之上,一艘木舟缓缓驶入迷雾,在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 而木舟之上正是那蓑衣客。此刻,其却是再次返回此处,也不知是为何。 见手中这袋数量不菲的金币,蓑衣客看不出神色如何。 五百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翡翠虎作为夜幕财力的柱石,其几十年在韩国所累积的财富中也不会超过十万金太多。 韩国如今一个甲兵年俸也才六金,这五百金可是近百名士卒整整一年的俸禄。 对方既然能付出这般代价,仅仅只是为了寻个人倒是颇为诡异。 舟停、人静、竿落。 但此番,其手中鱼竿却不再是那无饵之钩了。 终日钓鱼的他如今也成了那咬钩的鱼。 随后其却是取出此前那人所给丝帛,上书仅寥寥几语:“千变莫名,墨玉麒麟...” 见这几字,蓑衣客却是瞳孔一缩,也是有些错愕道: “这是那隐门中人,有趣,此人竟然盯上了隐门。” 随着其话音一落,其便将手中丝帛随手丢入湖中。 丝帛落道湖中,不到片刻便是沉入深不见底的湖中。 …… 新的一日来临。 只见,这新郑城门处车水马龙,过往行人熙熙攘攘,但显然是出城多,入城少。 这些日子,新郑城中明显是气氛诡异,这城中普通百姓也必然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不,新郑中不少有些能力的百姓皆是携家带口出城而去,想必也是妄图离城避祸。 前些日子新郑大火数日不灭,如今就连城中太子府也被公然袭击,使得这些普通百姓也是惶惶不安。 车内,白泽静静看着这一切,目光却是时而扫过车驾后的两人。 一刻钟前,白泽一行马车缓缓驶入新郑之时,便引起两人的注意,这两人自白泽入城开始便是悄然跟在白泽车驾之后。 车内的白泽早已是察觉到了有人跟踪后,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是何人后,却是悠然道了句: “终于来了吗?等的时间也够久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接踵而至 闻言,韩云却是有些奇怪:“公子,是铁血盟的人?” 对此白泽也并未回答,反而倚着头思索着什么,沉默片刻后,道:“走吧,也该做些准备了。” 闻言,韩云自是明白了,那些人必定是铁血盟之人无疑。 此番,他却未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一行,但能不被他察觉,又无恶意之人,想来,这新郑中也唯有那神秘的铁血盟有这般实力了。 他虽时有接触铁血盟之人,但有些人和事他也并不清楚,其中诸多隐秘也只有虎贲军中千夫长以及其他两位神秘人物知晓,而他只是一介百夫长,事关铁血盟之事他也并不知晓太多。 马车不疾不徐,车驾行过由青石铺就的街道发出清脆马蹄声,驶过这座历经百年风雨的韩国国都。 笼罩新郑风云却是变幻莫测,但却是无法影响到这一行人。 风云诡谲,任它****,我自屹然不动。 …… 白泽一行没多久便是是回到了望月山庄,忽而,马车便缓缓停了下。 “公子,到了。”车外却是响起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停在庄园外吧。”刚下车,白泽便叮嘱了一句:“韩云,带他们到书房中,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是公子。”韩云应了一声,便是朝着一侧行去,片刻间便是没于人群之中。 如今,山庄外难免有别人眼线,这些别有用心之人虽无法窥视山庄之内,但山庄外却是 见韩云身形消失,白泽便是向着庄园内而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初阳还未露出头,甚至还有些微凉之感。 这个时节的新郑虽然酷热,但清晨时分却是已经开始有了一丝凉意。 而此刻庄园外却是有着一绝美侍女站在冷风之中翘首以盼。 看了一眼此时在冷风之中有些瑟瑟发抖的梦云,只见其脸颊微红,想来其也是在冷风中站了许久的缘故。 白泽却是笑道:“等久了吧,走吧,她呢?” 此刻梦云却是嘟着嘴道:“焰姐姐呀,她早就在等公子啦!” 话语中满是不乐意,白泽见状也是笑了几声,随即一脸无奈道:“她等我干嘛,她有这么好心?” “公子,今日很早便有人前来送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现在就在焰姐姐手里呢。” 送东西?莫非是韩非? “是紫兰轩的人?” “公子,好像不是呢?那人倒像是王宫里的人。” “王宫?” 听得是王宫之时,白泽却是神色都是错愕,但也没太过纠结,毕竟此时还有更为重要之事需要处理。 “梦云,你吩咐他们备些吃的,送到书房中。” 闻言,梦云却是嘻嘻一笑:“公子早就准备好了。” 昨日午后到现在,一行几人便是出城而去,现在几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庄园内。 初阳也渐渐升了起来,带来了一丝暖意。 …… 约摸小半个时辰之后,韩云便领着两人到了房内,其随即便是退出书房,守在门口。 此刻,书房中,檀香萦绕,异香阵阵。 眼前的两人身姿魁梧,眉宇之间充满英武之气,一看便知其不是等闲之辈。 两人正是此前在城门处跟随自己车驾的两人,这两人乃是这韩国铁血盟中数得上的高手。 这两人自幼便跟随在母亲嬴念瑶身边,值得信任,此番自己入韩,他便提前便将两人派到韩国铺路。 有些情报属于绝密,牵扯之大令人难以想象,令他不得不慎重,而此番,许多情报便是连铁血盟中也没有多少人知晓。 自己能在罗网之中埋下钉子,那罗网自然也是能在铁血盟中埋下自己的人。 这几年下来,白泽从铁血盟中拔除的罗网暗棋便不下二十人,而未被查出的人还有多少更是无人知晓。 但想来也必然不是少数,罗网势力之大,扎根之深属实令人难以想象。 “参见公子。” “起来吧。” 随即,两人却是郑重递上一黑色卷轴,只见这卷轴两侧有公输家族霸道机关术所制机关,六道甲子锁,而其中密码也就只有白泽一人知晓。 绝密消息自然也需要些特别的物品盛放。 接过卷轴,白泽却是将之放在桌上,也不急着打开。 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人: “说吧。” “禀公子,秦国使臣已入武遂边境,只需五日便能到新郑。 而那李斯却停在了武遂之外,仿佛在等待什么,但具体还未可知,如今已派人盯着了。” 白泽闻言也是思索许久道:“不用查了,将人撤回来吧。” 李斯此番停在武遂之外,想来也是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吕不韦以及秦国诸多权贵能够从韩国咬下一块肉的机会。 “那公输仇呢?怎么还未到新郑?” 此刻,白泽都是皱了皱眉头,按理说,半个月应是早就到新郑才是,但却是晚了几日令他也是有了一丝恼怒。 两人见白泽神色不对,也是赶紧开口道:“公子,公输先生已经带人快到新郑了,想必两日之内便能抵达新郑。” “他到了立即带他来见我。” 说话间,白泽却是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卷轴交到两人手中。 “将这份卷轴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我娘手中,不得有半分拖延。” “是公子。” 两人郑重接过卷轴,两人也是知晓,能让公子如此叮嘱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便是带着一份卷轴出庄园而去。 书房内,檀香已散,但异香依旧。 “韩云,你命人将后院腾出来,客人快到了。” 闻言,韩云却是瞳孔一缩,白泽口中所说“客人”他自是知晓。 “属下,立即前去安排。” 白泽摆手道:“去吧。” 窗前,刮过一阵微风,带走屋内一丝略显沉闷的气息。 “终于要到了吗?”一声叹息响起。 白泽立于窗前,静静看着眼前早已是看厌了的景色, 这几日,新郑局势却是诡异的静了下来,但白泽知道,这只是惊涛骇浪前的片刻宁静罢了,一场可能掀翻韩国的风浪早已是蓄势待发。 就差一场暴雨来临给这局势点燃引线,彻底引爆这纷乱的局势。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佳人邀约 前几日,韩非与天泽一番交手,那天泽倒是收获不菲,就连红莲公主这位韩非最为在意的人也被其所掳。 韩非曾言过:在这韩国天空的乌云里,那红莲就是云缝间透过的一缕阳光。 暖阳醉人,浸人心脾,确实令人难忘。 韩非与红莲的兄妹关系在这王室贵族之中可谓是难得一见,兄妹之情在两人身上却并未被王室之人的身份所限,反而正是由于两人身份特殊使得两人的兄妹之情更显弥足珍贵。 王室之人本就感情淡薄,而诸国王室子女多是利益结合的结果,又何来感情之说? 且王室子女众多。人一旦多了,就容易产生各种各样竞争,争继承权、争朝堂之权、争天下之权。 明面上看似兄弟情深,实则刀光剑影,争权夺利是诸多王室之人刻在骨子里记忆。 同室操戈更是在七国王室之中屡见不鲜,王室之中总是充满阴谋,血腥,虽令人厌恶至极,但成功后,却是立于万人之上。 父子之情,手足兄弟之情在王室之中显得是那么可笑!生在王室之家,虽身份尊贵,但同时也会失去许多。 如今,那韩王安虽不是一个合格的王,但是对红莲目前而言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其对红莲公主的宠爱却是做不得假。 “红莲公主这位未来的流沙赤练看来也是开始走上了自己的路了。”,白泽悠然叹了一声。 天真无邪红莲终究会成为冷血无情的杀手赤练。 人总要长大,经历多了就成长了,变得懂事,褪去天真方能在这混乱的世道站稳脚跟。 王室之人最不能有的就是天真,天真虽是人性中的美好,但对很多人来说却是个拖累。 这样的拖累只会导致其成为别人眼中的棋子,而棋子只有被操纵的命运,再也走不出自身所处的棋局。 韩国的权力之争可谓是诡异无比,王权与臣子之争,兄弟之争在同时展开。 ......... 约莫片刻后,侍女梦云便是端着一个托盘进了书房,托盘之上倒是有着几个瓷碗,盛着美食。 两碟肉、一碗汤、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虽菜式不多,但确是一应俱全。 看着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几个菜,白泽却是问道:“梦云,这些都是你做的?”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小侍女却是略微有些诧异,神色中却是有着一丝小欢喜。 白泽却是笑道“这个看一眼就知道了。” 平常府内伙食乃是由虎贲军士卒负责,伙食多少带些军队特色,但这次却是全然不同。 少了些粗犷,多了些精致,一看便知与以往不同,显然就是眼前这容貌绝美的梦云所做。 “梦云,你去将她带来,我有些事情问她。” “好的,公子。” 看着走出书房的梦云,白泽却是淡然一笑。 梦云在府中多日,而今早已是融入了众人之中,诸多虎贲军士卒也都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看待。 ........ 不多时,一道绝美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书房之中。 “有个意料之外的人联系你了!” 焰灵姬却是有些疑惑,她无法理解眼前之人是如何与那人产生关系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待在府中,自然也是知晓了许多东西。 虽知白泽的不凡,但也未成想到其手伸得如此远。 闻言,白泽也是哑然一笑:“你何时也会打哑谜了?” “你自己看吧。”焰灵姬随即便将手中丝帛丢向他。 接过丝帛,只见丝帛上却是有着几道娟秀字迹,虽不是秦国小篆,但结构修长,笔画细劲,还带有一丝女子的优雅气息在其中。 白泽一看便知是这字是晋地一代的字系,好在他识得此字,韩、赵、魏三国文字多是延续百年前的晋国,至今也唯有太多变化。 细看内容,白泽却是有些奇怪:“莫非王室之中起了变故?这胡美人居然邀我一会。” 多日前,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对方在白泽眼中却是留下了不小的映像,不仅是对方身份特殊,更在于其看人识人的一双慧眼。 “如今这个世道,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闻言,一旁的佳人却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见状,白泽却是哈哈一笑,也不管一旁的焰灵姬是何神态。 见状,焰灵姬也是无奈道:“这人此时联系你,必然与夜幕脱不了干系。” “夜幕? 夜幕在韩王宫中的确有着棋子。” 白泽此时想起夜幕之中那未唯一没露面的四凶将,潮女妖。其隐藏在深宫内,白泽也无法探得太多消息。 他虽知其一些绝密消息,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够,但想在那深宫内廷之中打探消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夜幕如今是否影响了你的计划?” 焰灵姬虽不知白泽到韩国具体为何,但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幕存在与否皆对我有利。在则能搅乱韩国风云,进一步削弱韩国力量。 不在,则能剪除罗网在这韩国的根基,与我等皆是有利。” “罗网?” “这个你往后会知道,你只需知道罗网比这夜幕强大十倍有余。” “十倍?” 闻言,焰灵姬却是十分惊骇,单单血衣侯一个夜幕四凶将便能将天泽众人轻松击败,可想夜幕的可怕。 而如今眼前这人却说有一个组织夜幕强大十倍有余,如何不令她惊骇。 见焰灵姬却是并不知晓罗网,白泽索性也并未解释太多,罗网之事一时半会也道不清楚。 ......... 傍晚时分。 新郑城东,一有些幽静之处,此处也没什么行人,倒是比望月山庄清净不少。 而一四驾马车却是静静停在此,车驾之上,一人目光如炬,环顾四周。 不多时,有一人却是与车驾擦肩而过。 待此人离开片刻后,韩云便向马车中悄然道了一声: “公子,无人。” “走吧。” 随着车内之人一声吩咐,马车却是缓缓动了起来。车内,白泽倚着头思索着什么。 那胡美人身为韩王宠妃,但凡出宫,身边必然有着不少护卫。 而其此刻选择出宫的时间更是诡异,恐怕会有不少人跟踪而来,如此情况,令他不得不慎重。 此时,王宫处于一个诡异的状况已是几日了,但凭胡美人的身份出宫应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云戏楼(求推荐票!) 马车行了没多久,便是停在处一看似有些奇怪之地。 “公子,到了。” 随着韩云一声禀报,白泽踏出车门,立于马车之上,环顾四周,只见此处有些奢华,却并不隐蔽,反而是颇为热闹,时而有衣着华丽之人行过此处。 这些行人,白泽一见便是知晓这些行人身份。 此地本就多是韩国富商置办,四周多是富商居所,以及娱乐消遣之所。 这周围之人大多都是韩国富商及六国间的行商无疑。 此处修建得倒是颇为用心,处处飞阁流丹,尽显奢华气派,甚至比之韩王宫四周也不妨多让。 可见如今韩国富商大贾的雄厚财力。 而今其余六国皆未有重农抑商的政策推行,所以这六国商人甚至足迹踏遍六国,倒卖货物,赚取利润,积年累月之下,也诞生了不少富商巨贾。 如今,白泽也未将自己的商业版图建立在秦国,秦国目前对商业限制颇多,昔日的商君变法便有了,农为本,商为末的思潮。 而六国却并未有此中思潮,思想的阻力有时如同一座高山,任你如何努力,都无法搬开。 索性,白泽既是未将自己的商业版图放在秦国,这一来是秦国局势复杂,若将白泽当初将商业版图立于秦国,可能会被秦国诸多权贵吃得一丝不剩。 二来,便是避开这重农抑商的国家政策。 商人逐利,可谓唯利是图,但商人却是最能大大促进一地发展,就如此处,虽在新郑边缘,但也繁华异常。 见着周遭环境,白泽却是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这胡美人倒是会选地方,居然选了个人多眼杂之处。” 闻言,韩云却是眼露凶光道:“公子,是否会有诈?” “无妨,这胡美人应是图个灯下黑,倒也有趣。” 看了一眼四周,见四周却是并未有人注意自己一行,白泽便对一旁的韩云道:“走吧,去见见这位胡美人。” 随即,韩云便是随着白泽一同来到一占地颇为不小的院落,而院落大门上却是大书“云戏楼”三字,笔力算不上大家,但也算得不错。 而此时,这云戏楼外却是有着一男侍从静静等候,这侍从见白泽车驾一停便是眼中闪过精芒,显然其也是知晓客人身份。 白泽两人一到,这侍从便是恭敬上前,道:“两位贵客,请,我家主人早已等候多时了。这云戏楼已被我家主人包下,请贵客放心。” “走吧。” 见这侍从知晓自己,白泽也并未有太多奇怪,自己身后的四驾马车便是犹如自己身份证明一般,这偌大的新郑中也唯有他如此这般大胆。 踏入院落,只见院中倒是颇为雅致,院内翠竹成荫,流水潺潺,几步之间便能见得不少花团锦簇,倒是花香扑鼻。 与其说是说是花香,倒不如说是异香,但奈何白泽没那赏花的高雅情操,所以一时之间竟也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加之白泽也并未见过此种花卉,便也并未感到太多怪异,但倘若细看之下,便是能发现这一簇簇花团虽看似繁花似锦,但却是有些衰败之像,加之地上土壤有被翻动的痕迹,便是能断定这些花卉应是这几日新栽种。 侍从在前方领路,白泽两人也暗自打量着这院落的格局以及下人布局。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处有些雅致的小楼,可见这院落占地之广。 “贵客,请,我家主人再二楼静候贵客多时了。” 这侍从话音刚落,白泽、韩云二人便是准备杨楼上走去。 见状,这侍从却是赶忙开口道: “两位,两位贵客,我家主人只请这位公子一人上楼。” 一旁的韩云闻言却是目露凶光,仿佛随时要将这侍从撕碎一般:“这是为何?” 闻言,这侍从却是有些战战兢兢,韩云目光中透露的丝丝杀意令他不寒而栗,但其仍然是咬牙道: “这位公子,这是我家主人一再吩咐,小人也只是传话而已。” “哎,无妨。”见这侍从反应,白泽便是挥退了韩云,顺便向韩云打了个眼色。 韩云也立马明白了白泽眼中所含之意,索性便是立即退下,也未在多问。 韩云从未担心过白泽安危,公子的实力他自然知晓,白泽实力如浩渺沧海一般,远非他能比。 随即,白泽便是一人向着楼上行去。 楼不高,白泽片刻间便是来到了二楼一雅阁外。 ...... “公子,请进。” 这时屋内却是传出一酥软人心的声音。 闻言,白泽便是轻轻推门而入,踏入房内,瞬间,便有一股奇异的熏香气息隐隐萦绕白泽身旁。 “这胡美人搞什么鬼名堂?点这么重的安神静心的熏香?”白泽却是暗道一声。 他自是感觉到了这股熏香气息,但他也并未奇怪。 安神静心的熏香与他时常使用的檀香颇为类似,但这熏香却是有些诡异。 这胡美人与那潮女妖一般,皆是精通调制百越熏香,而百越熏香这些日子他也多有了解。 屋内,却也没其他人,只有胡美人一人,只是此时这胡美人装束却是有些令他有些错愕。 此时这胡美人一身淡雅蕾丝衣,正斜靠在桌前,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将其妖娆的身段展示得淋漓精致,浑身散发着令男人趋之若鹜的魅力。 其一双美眸仿若要勾魂夺魄一般,此刻,其眸光闪动,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踏入这雅阁中不久,在这屋内若有若无的诡异熏香萦绕下,白泽便觉浑身隐隐有一股热血沸腾之感。 感觉到身体的不适,白泽未有丝毫慌乱:“催情的熏香?这胡美人到底想干嘛,她打什么鬼主意?” 他可不会觉得这胡美人是个简单的女人,但其此番诡异的行为令他也有些猜不透。 随即,白泽浑身内力一震,那浑身沸腾之感却是尽皆消失。 “呼...”接着,白泽口中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这乃是白泽特有的呼吸法门,能呼出体内毒气,只是这法门施展起来颇为麻烦。 要是踏入这雅阁之中时他便施展开来,想必断然不会中这催情熏香。 白泽也略微通些药理,他也能察觉出这屋内熏香应是起安神精心作用无疑。 但却是产生了催情效果着实是令他有些不解。 忽而,白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那院内的花香?”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简单的胡美人 方才,那院中的花香此番想来却是有些诡异,那诡异的花香加上这看似安神静心的熏香却是能产生一些诡异的效果,令人心神不稳,进而勾动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这胡美人究竟是要干嘛,做这无用功,莫非是想将他拖下水?” 想到这层,白泽也是神色一凝。 他可不觉得胡美人这诡异的行为是真的想要诱惑他,此时的他反倒是觉得这胡美人不简单,其既有谋略却又胆大包天。 其本就身份特殊,若与之产生任何关系,都会引起韩王的滔天怒火,届时必然是个大麻烦,一国之君的怒火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当然,韩王怒火不会洒向他一人,到时两人也必定将会遭受韩王的雷霆打击,届时眼前这绝美女子必定香消玉殒。 渐渐压下身体之中那淡淡的不适感,白泽对这身前的胡美人冷冷道: “胡美人,既然合作就该有个合作的样子,这样既可笑又无用的手段对我可没半分影响。” 闻言,这胡美人却是神色一紧,那韩王安便是被她这百越熏香之术催眠多年,也未出半点差错,但在此人身上好像未起半分作用。 这是她漏算了一点,但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韩王安虽贵为韩国至高无上的王,但却是个普通人,而眼前这人却是实力高深莫测,二者之间并不可归为一类。 “公子,小女子不够美吗?” 胡美人见熏香未其任何作用却也是神色不变,反而缓缓起身,玉足踏地,莲步轻移,身子竟是渐渐向着白泽靠了过来。 其美眸紧盯白泽,时而闪过灵光,显然是打着什么主意,身姿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一双秀腿水润修长,美眸之中隐隐有媚意荡漾,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男人的神经。 胡美人立在身前,一丝淡淡女子香味飘入白泽鼻腔。 嗅着这令男人热血沸腾的香味,白泽心中都隐隐有些悸动,他也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 “夫人有倾国倾城之姿,但夫人可不是什么小女子。” 这时,胡美人却是发现了一丝白泽的异样,随即嫣然一笑:“公子,看来对小女子倒是颇为了解呀。” 白泽也并未往下接话,他知晓这女人不简单,在语言上的交锋他可能也讨不到好。 “胡美人,合作的基础是双方都能获得想要的利益,若其中一方无法获得想要的利益,那这场合作将是失败的。 而今,我能够帮你在宫中操纵韩王,但你能让我获得什么? 权势?财富?这些东西我都不缺,你又能给我什么?” 这胡美人虽身为韩王宠妃,但毕竟是孤身一人,对他而言也并无太多作用。 此番,他前来乃是为了查一些绝密之事做准备。 战国七雄手中都握着不少秘密,那流传近千年的秘密如今在这韩国之中必然有不少线索,如今那郑国旧王宫牵扯苍龙七宿已是成必然。 作为灭掉郑国的韩国也很有可能也有不少线索,而如此重要的秘密也必然由韩王安一手掌握。 毕竟,曾今的韩王安也不是一般人,只可惜如今已无一国之君的样子。 而今,姬无夜身旁有墨鸦这颗足以致命的钉子,现唯有韩王与那血衣侯身旁还少双“眼睛”。 对白泽来说,这胡美人便是一完美的棋子,一双能暗中悄然无声而窥视整个韩王宫的眼睛。 这胡美人乃是火雨山庄火雨公之女。昔日,那还身为韩国太子的韩安借机挑起百越叛乱,继而自己联合楚国平叛登上王位。 但这中间却是导致火雨山庄被毁,偌大的火雨山庄之中数百口人也只剩这两姐妹得一线生机。 而那韩王也算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若将其中缘由告知,其必然对韩王恨之入骨,届时让其心甘情愿成为自己棋子想来不会太难。 而一个女人能潜在韩国深宫内廷之中十几年之久,其必然能知晓些秘密。 白泽所问,这胡美人却也没任何异样,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她这般出身也算尊贵的大族自是注重自身仪态。 如今,她的确无法付出什么,不然其也不会如此装束示人。 但今日,对方能冒险前来,她便是知道两人合作之事已是成了大半,此刻的她无一丝慌乱。 她手中还握着一个不算筹码的筹码,此刻,也正是将之示人的时候了。 随即,她美眸紧盯着白泽淡然一笑道: “公子出现在韩国的时间还真是巧呢,公子刚入新郑不久,便是发生鬼兵劫饷一案,而那姬无夜却是未捞到半分好处,反而是让九公子这位政敌大放异彩。” 闻言,白泽神色不变,反而是哈哈一笑:“百越的女子果然不俗,胡美人在那深宫内廷之中居然将此事看得如此透彻。” 有人能猜到是他插手了鬼兵劫饷一事他也并不担心,鬼兵劫饷一事除自己麾下也无人知晓,其余之人就算知晓也都是猜测罢了。 但他也未曾料到这第一个猜中的居然是居于深宫内廷之中的胡美人。 毕竟,就连韩非、卫庄两人都未猜中此事缘由。想来,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自己如今与流沙是一路人,两人便并未将鬼兵劫饷一事联想到白泽身上。 闻言,胡美人却是面不改色,但内心之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白泽的反应无疑不是默认了这个事情。 她虽猜测那鬼兵劫饷案中最终获益者便是眼前这人,但也仅仅只是猜测,她未曾想到眼前这人却是直接默认。 认与不认其中可是差别颇大。 夜幕势力之大,就连深在王宫之中的她都略有耳闻,只是其并未窥得夜幕全貌。 “此人不惧夜幕与韩王,看来此番合作倒是有利可图。” 那鬼兵劫饷一案,看似打击了夜幕,其中损失最大的还是韩王,虽然韩非查抄了两位王宫贵族的财产,但韩王损失惨重。 一来,龙泉君与安平君两人财产并未填补被劫饷银的亏空。 二来,龙泉君、安平君两人的死亡极大削弱了韩国宗室力量,也使得如今的韩国宗室人心惶惶。 第一百四十章 女人心 身在深宫内廷之中,又伴随韩王身旁的她自是能听到些风雨。 自那鬼兵劫饷案后,韩国宗室力量便是被大大削弱,如今的韩王安早已对此事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了。 王族宗室力量的削弱,便会导致一个令社稷不稳的大问题,王室宗族若无力维护统治,则当今韩王王位将摇摇欲坠。 一国之君背后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且一个国家最强大的宗族,王族势力的衰弱便是一个国家如今统治者衰弱的最强有力证明。 而王位更迭向来是大乱之始,如若当今韩王真出什么意外,那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必将掀起一场大乱,无数人想必然都想在这大乱之中攫取一笔不菲的利益。 这些日子,她便是嗅到一丝令他十分不安的气息,虽不知究竟是何缘由,但却是令她感觉如芒刺背一般,否则,她也不会冒险出宫。 而今的韩国早已是风雨飘摇之际了,一场足以掀翻韩国的风暴早已酝酿许久,这场风暴之中人可能还不自知陷入了一场怎样的可怕动乱。 眼前的胡美人黛眉紧锁,淡淡忧思挂在眉间,倒是有一分别样的美,令人怜惜不已。 “我曾听闻那深宫内廷之中有位夜幕之人,想必胡美人应该知道是谁吧?” 白泽神色淡然,他也想知道这胡美人是否知晓潮女妖这人。 两位手段不俗的女子皆是潜藏在王宫之中,且皆是心思叵测,可以料定两女必然有不少联系。 无论是好是坏,两人必然是所牵连。 闻言,胡美人也未有太多奇怪,此人情报能力之强她暗中可是听闻不少,随即,朱唇轻启: “公子消息可真是灵通啊,那夜幕的凶名我自是知晓,姬无夜麾下四凶将小女子也是知晓一些。 石上翡翠虎,皑皑血衣侯,月下蓑衣客,碧海潮女妖之名这新郑中有点能耐的人谁不知晓?而潮女妖,必然是那明珠夫人无疑。” “枕边香风本就蚀骨销魂,如今这潮女妖隐藏在深宫内廷之中,其深受韩王安宠爱。” “我与那明珠夫人虽同为韩王嫔妃,但却是差别甚大,我在王宫之中只能探得些隐秘消息,但其却是能暗中控制大半个王宫,远非我能比。” 提及潮女妖之时,胡美人神色却是有些复杂,有感激、也有愤恨之色。 白泽见状也是颇为好奇,两人之间看来是有些秘密。 “胡美人,单凭你这熏香之术想要操控韩王怕是有些不切实际吧。” 那韩王虽说无半分武功,但其始终是一国之君,那王宫之中必然有不少医术高明之辈。 这百越熏香,一来,无那控人心神之效,二来,以熏香之术想要操纵韩王而不被医官发现可谓是难如登天,其定然是由其他方式在那王宫之内操纵韩王。 闻言,这胡美人却是神色都有了几分诡异的变化道: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与其终究是女人。 我与其皆在深宫内廷之中,我虽会些调制些百越熏香,但想在宫中守得安宁却是一大难事,那明珠夫人便明里暗里教过我一门颇为简单的控人心神之术,但需配合独特的百越熏香方能奏效。” “明里暗里?倒是有趣。” 百越一地本就多奇术诡法,控人心神之法虽世所罕见,但白泽也是听闻过几门,那焰灵姬所掌握火魅术便也是有次奇效。 “她为何要帮你?” 白泽却是疑惑无比,按理来说,这两人算不上死敌,但也应形同陌路才对,同为深宫内廷之中的女人,虽不似那其他人那般勾心斗角,但暗中必然争锋相对。 女人心,果然如那海底针一般,让人琢磨不透。 “可能只是女人之间的可怜罢了。” 这胡美人却是吐出一个令他有些怪异的原因。 ...... 两人的合作可谓是基于如今的韩王,而结果也在这韩王身上。 白泽如今也的确有实力灭掉韩王安,但也仅仅只是悄无声息让韩王安离开这个世界罢了。 覆灭一个国家却不是如今的他能够为之的。 一个国家,就算其只是个小国,但其中所涉人口也有近百万之多。 其中牵扯之广,不是说说而已。 韩王安手中可谓是一个忠心耿耿的高手都没有,不得不说这韩王安能活到现在,完全取决在于夜幕这暗中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 如今,那夜幕可谓是将韩王安围在那院墙深深的王宫之中,使之犹如一待宰的羔羊一般。 但其却是浑然不知,反而还在朝堂玩着可笑的权力平衡的游戏。 在王权制度之下,若一国之君无能力威压朝臣,反而是寻找所谓的权力平衡,那这个国家的王权便已是没落,一场重臣妄图登上王位的内乱便会逐渐酝酿。 昔日,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三家瓜分了晋国公室便是最好的例子。 三家分晋,而立三国的事情很可能在这韩国重演。 但如今的韩国本就羸弱不堪,怕是经不起如此大的波折了,内外困局。 “前些日,九公子韩非确实狠狠给了夜幕一击。” 整整十万两黄金从夜幕手中溜走,虽未真正打击到夜幕的底子,但却是在夜幕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无太多实质性伤害,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巴掌打得响亮,让朝野之中不少人都知道了,如今有人敢于挑衅夜幕。 “姬无夜这个莽夫,是时候该有人压一压他的嚣张了。” “胡美人身在宫中,消息可真灵通,但那姬无夜可不是莽夫,你对夜幕的了解还不够。” 姬无夜可谓是手握重权,权倾朝野,在这韩国能与之分庭抗礼之人也唯有手握军权的血衣侯了。 虽姬无夜贪图美色,醉心权力,但其绝不可能像明面上那般简单,不然那同样野心勃勃的血衣侯早就自己做了那夜幕主人了。 姬无夜暗中插手新郑不少地下势力,那毒蝎门虽被灭,但姬无夜仍然可短时间内扶植其不少地下势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变故 闻言,这胡美人却是一声娇笑道:“公子,如此简单明了吗?” “时间宝贵,又何必再次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也就开门见山吧。” 此时,这胡美人却是收起自身的媚态,倒是神色凝重道:“公子有着如此强大的情报网络,我想请公子帮我调查十几年前百越之地火雨山庄灭门一事。” “火雨山庄?”白泽原以为其是想在宮中与那潮女妖分庭抗礼才联系自己商谈合作一事,未曾想到居然是为了此事,倒是令他有些错愕。 但转念一想也是正常,其潜入深宫之中的举动本就非同一般,而且其入宫时间也是令他感到诧异,如今看来,其想必便是为查清此事才入的韩国王宫吧! “胡美人你与你那姐姐胡夫人皆是出自火雨山庄吧。” “没错,我与姐姐皆是曾经火雨山庄之人,只是那一切都成过眼云烟了。” 胡美人一声长叹,有悲、有喜、亦有恨。 白泽见状也是心里清楚,两女身为火雨山庄幸存之人,自然是经历了许多,其中酸甜苦辣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 随即,白泽却话锋一转:“那火雨山庄一事可是牵扯颇广,即便你知晓了此事背后有多少人,你也不可能有半分作为。 牵扯此事之人或早已被灭口,或是成为这韩国之中权柄滔天之人,这些人可不是你一个美人之位能动得了。” 如今,韩王后宫之中以明珠夫人为最,胡美人次之,其他人倒是不足道也。 两人虽只差一级,但这其中却是相差甚远。 那明珠夫人甚至有能耐封闭整个王宫,可想而知其手中权柄是何等巨大。 而胡美人却是只能暗中在王宫之中悄然谋划。 夜幕为何费劲心思将潮女妖推到夫人之位,还不是由于利益。 一个夫人之位能为夜幕带来一笔可观的利益。 枕边香风销魂蚀骨,更何况那潮女妖一手百越异术在手。 “公子,看来是知道此事的不少啊!” 此刻,胡美人神色都是变了几分,白泽所言无不是说明其知晓此事秘密。 此事,她凭借自己的身份在暗中也调查了许久,但也只是查到了三个早已泯然于世人眼中的三个巨盗身上。 那火雨山庄一事看似是由那早已化为黄土的左司马刘意暗中派断发三狼所灭,但此事暗地里却是有着血衣侯的影子在其中,虽其隐于夜幕之中,但白泽仍然是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昔日,百越剧变之时,那刘意仅仅只是血衣侯军中的一个裨将,而那血衣侯却是统兵主帅,若说血衣侯与火雨山庄一事毫无关系,谁能相信? 而今,血衣侯诸多举动无一不是暗中表明其与火雨山庄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白泽猜测,十几年前那火雨山庄一案的幕后黑手便是那血衣侯。 几日前那韩云所带出的盛放蛊母的陶土瓶,瓶身上那印纹陶工艺却是露出了一丝破绽,印纹陶技艺起源于百越,而那火雨山庄便以石料、工艺闻名,百越一等工匠聚集其内,然而当年剧变,这些工匠与火雨山庄宝藏一同消失无踪。 而今,这些一等工匠根据诸多情报来看,便是被这血衣侯所操控,暗中为其制造炼蛊所需的器皿。 其如今又避着姬无夜暗中寻找着百越宝藏,此种举动更是佐证了血衣侯知晓火雨山庄宝藏的不少信息。 …… 此时,小楼外,有着一身着仆役服饰之人却是施展轻功,一纵便是跃上了房顶,却是并未产生任何响动。 这人跃上房顶后就开始窥视偷听房内的两人。 由于此处胡美人与白泽两人屏退了所有人,此人行踪到也是并未被韩云以及府中下人发现。 忽而,白泽却是悄然打断了正要再次开口的胡美人:“居然有外人,倒是有趣。” 白泽在其靠近小楼之时便已是发现了些端倪,他倒是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何举动,索性也就放此人直接来到屋顶。 “不好。”屋顶之人闻言却是暗道一声,便是立即施展轻功准备逃离此处,其脚步一动,竟然是踏碎了不少瓦片,并在屋顶之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这人显然也是老手了,听闻白泽之言,便是知晓白泽定然是武功卓绝之辈,索性立即逃离此地。 “小虫子,原来早已潜入了这里,怪不得之前没能发现。” 话音刚落,房中的胡美人还有些错愕,白泽便是直接向着窗外暴射而出,其身形化作残影,消失在胡美人身前。 窗外,此时只见一侍从服饰之人正在围墙之上准备逃窜,其脸上却满是惊骇之色,想必也未成料到白泽在他刚贴近二楼之时便是发现了他。 陡然间,白泽身影化作鬼魅,身形向着此人暴射而去,脚下内力催动,片刻间便是来到此人身后。 没什么激斗,白泽仅仅一记手刀落下,便是瞬间将此人擒住。 白泽手握其脖颈,只见此人眼中却是隐隐有着嘲弄之色。 白泽见状却是有些无奈。 此人看不清现今局势吗? 姬无夜与血衣侯给他的信心? “说吧,谁派你来的,夜幕的血衣侯还是姬无夜?” 此人轻功路数倒是像那百鸟的杀手,能指挥动百鸟的人想必也只有这两人了。 “小子,既然知晓夜幕,最好将我放了,否则侯爷和将军是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白泽却是手中巨力一握,只听其脖颈咔擦一响,竟是直接拧断了对方脖子。 对方既然见到了他与胡美人相见,白泽自然也没道理放过此人。 他也不想花太多力气从此人口中套取什么。 如今,关于姬无夜与血衣侯的情报他知晓得也差不多了,不知道的也不是普通手段可以知晓的。 这时,韩云听到一丝动静也是赶到此处。 见白泽手中提着一人,便是猜出了发生了何事。 “公子。” “将对方处理了。” 说话间,白泽便将此人丢在一旁,这人眼神中甚至还残留着不可思议。 恐怕他到死都未曾想到,他遇到的究竟是不是人,可谓是死得糊里糊涂 而韩云见状也并未回话,便是直接将此人一把提起离开了此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埋藏的真相 回到二楼隔间内,只见胡美人立于窗前,美眸泛着异彩,却是紧紧盯着自己,也不知在思虑何事。 此刻其倒是颇有一番翩翩佳人的意味在其中,淡淡橘红色长发披肩而下,长发及腰,倒是别具一番风姿。 只是其神色还略微有些错愕,但也并未有惊慌之象。 一个能在深宫内廷之中获得如今这般地位的女子自然不会因此小事儿乱了阵脚,但想必其也是未曾想到此处有小毛贼潜入。 方才其所言的字里行间,白泽却是看出了其对夜幕的了解显然不是那么充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这胡美人却是连自己敌人究竟有多强大也并不知晓,但其却是在韩王宫中有了如此地位,不得不说是有些怪异。 如此这般境地,想必是那潮女妖的手段,其纵容胡美人在深宫之中有如此地位,甚至能控制韩王,其中必定是有着不少隐情,但究竟为何导致这潮女妖有如此举动白泽也猜不透。 作为夜幕四凶将之一的潮女妖,隐匿于深宫之中,也不知为夜幕提供了不知多少情报、攫取了多少财富。 而今,在这新郑之中,夜幕是比那无孔不入的罗网还要可怕的势力,夜幕在新郑经营多年已是深深植根于其中,有任何风吹草动,想必都瞒不住夜幕的耳目。 江湖之远,朝堂之高,皆是有其影子在背后,如今的夜幕可谓是盘根错节。 白泽自顾自的坐下,看着眼前这透着诱人风姿的人儿:“胡美人,你这地方看来也并不安全啊!” 这胡美人虽然心思缜密,但奈何其身旁并无高手,有人跟踪未被发现也是正常。 闻言,这胡美人却是叹了一声,道:“此处,乃是我十几年来暗中经营之所,但我手下却是并无太多可用之人。” 独木难支之理,想必其也明白,不然其也不会与自己合作。 胡美人常年居于深宫之中,虽能操控韩王,但那潮女妖定然会插手,那潮女妖既然能暗中传授胡美人控人心神之法,便必定有限制之法。 胡美人与那潮女妖相争可谓以卵击石,两者之间可谓是天壤之别。 其能在王宫之外有个隐蔽之地便算是不错了,想成一番大事可谓是妄想。 “想必是那明珠夫人吧!王宫之中也唯有其有这般能耐知晓我的去处,那王宫之中的侍卫多数恐怕早已被其收买。” 胡美人脸上却尽是苦色,如今有人已是发现此地,虽说那人已经被解决,但却同样说明此处可能已然暴露。 见状,白泽也是开口道:“潮女妖此女可不是那么简单,如今不好对其下手,如今那深宫内廷之中也并不平静啊!” “如今,那明珠夫人封闭王宫确实有些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仅仅一个天泽作乱,那潮女妖却是如此大的动作显然是不合常理。” 潮女妖此举,令她也是感到了诸多不对劲,天泽作乱看似不小,但其毕竟也就四人罢了。 想要袭击王宫,定然是自寻死路,那潮女妖如此慎重对待,甚至直接关闭宫门,不许朝中大臣入宫。 胡美人隐于王宫之中,归根结底也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那韩王便是这韩国最至上权位之人。 但恐怕其也未曾想到这一藏便是近十年光景。 如今,韩王宫中却是危机显现,而那潮女妖便是早已对她不似以前那般放任。 前些日子,其出宫都有那四公子在一旁,令她却是颇为掣肘,前些日子的巫山之会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巫山之会虽是由那韩宇暗中操纵,但毕竟身份尊贵。 韩宇身为韩王安四公子,又在朝堂之上掌握着不小话语权,却当一个“保镖”确实是颇为奇怪。 ........ “既然要合作,作为诚意,我便告诉你一个你关于火雨山庄的秘密,一个你探寻多年的秘密。”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此时的胡美人美眸之中却是有着些许不可见的泪光,倒是令人心生怜意。 “莫非,你真以为单单三个百越巨盗能让偌大火雨山庄毁于一旦?那火雨山庄乃是被那左司马刘意暗中派断发三狼所灭。” 白泽道出真相,却是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石头,激荡起阵阵涟漪。 “左司马刘意?姐姐的夫君?怎么可能?” 此刻,这胡美人声音都是有些颤抖。 她们两姐妹都是命苦之人,若真按白泽所言,那两人可谓是一直在仇人羽翼之下。 “虽那刘意早已命丧黄泉,但刘意背后之人却是依旧潜伏在韩国深处,你想报仇不是那么简单的,多想想怎么摆脱你自身的困境吧!” …… 归途之中。 马车内,白泽与韩云两人却是商讨着那潜入云戏楼之中探子。 “韩云,让那墨鸦查查,那人是夜幕之中那个派出的?是姬无夜还是血衣侯亦或者是那王宫之中的潮女妖,查清楚。” “好的,公子。” 这人是谁派出的探子,其中所含之意思却是并不相同。 夜幕之中的几人本就心思各异,谈不上离心离德,但也绝不是铁桶一块。 姬无夜权倾朝野,血衣侯隐藏极深,潮女妖如今也是在深宫之中搅动风云。 ......... 白泽离去后不久,云戏楼却是再度活跃了起来,诸多下人、侍女再度出现。 “主子。” “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容貌俏丽的侍女便是推门而入,此刻,其手中却是抱着一席淡紫锦缎。 侍女走到胡美人身旁,为一身薄纱的她披上,瞬间,一袭淡紫色长裙的佳人便是出现隔间内。 “明日,去左司马府中请我姐姐入宫。” “诺。” 随着侍女应了一声,胡美人却是淡然道了一句: “下去吧。” 胡美人静静立于窗前,看着已是落日余晖的新郑城。 “有趣的人,你到韩国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声低语响起,转瞬间却又是恢复平静。 ...... 夜色撩人。 如今,那胡美人怕已然是被夜幕盯上,不然也不会有百鸟杀手潜伏于戏云楼之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庙堂之高 夜幕之中究竟是何盯上了胡美人,是那目的成迷的血衣侯?还是那野心勃勃的姬无夜?亦或者是那隐匿于深宫之中的潮女妖? 这些他也不得而知。几人各有心机,但想来还是那潮女妖最有可能,姬无夜与血衣侯也不太可能将目光放到一个韩王嫔妃身上,一个胡美人对两人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两人谋划的是韩王安这个韩国最高权位的人,其余之人在两人眼中皆是拦路石罢了。 如今韩非虽然给夜幕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却是并未伤到夜幕的根基。 如今,流沙也只是让夜幕这头撕咬韩国的猛兽破了点皮罢了,其甚至都不需要舔舐伤口。 倒是那潮女妖身在深宫内廷之中,离胡美人最近,倒是最有可能发现胡美人的异常。 女人那神秘的第六感总是令人感到棘手。 “潮女妖、胡美人两人这关系倒是有些令人琢磨不透啊?”白泽心中却是暗道一句。 韩国王宫之内,白泽也无探子,便也无法知晓两人具体是何关系,但那潮女妖不绝会无缘无故教授胡美人百越秘术。 其中隐情却是值得仔细推敲,但此刻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摸清其中奥秘。 马车行驶在这朦胧夜色之中,看这天色,怕是再有片刻,新郑便将宵禁。 想到此,车内的白泽却是向着驾车的韩云吩咐了句:“韩云,时间不早了,快一点。” “好的,公子。” 顿时间,四匹骏马却是撒开了马蹄在这青石铺就的街道上飞驰了起来,也好在天色已晚,加之宵禁时间也快到了,街道上到也没半个人影。 …… 望月山庄有些宁静,此时夜色正好,月光似水一般倾斜在院内,但院内蛙鸣声却甚是吵闹。 今夜,也未有微风,倒是令人感到一丝暑气,但在这深夜却是显得正好,深夜的凉意夹杂着丝丝暑气倒是最为舒适。 但今夜,白泽府中却是来了一个他意料之中的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此刻屋内,却是有着两人秉烛夜谈,谋划着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此刻,白泽眼前的韩非没了韩国九公子的一番贵气,反倒是多了几分愁绪。 见状,白泽却是明知故问道:“韩兄,到我府中是为何?” 这时,身前的韩非却是有些叹气道:“想必白兄也知晓如今韩国之局,我那刁蛮的妹妹被那天泽所劫走,我想请白兄助我救出红莲。” 略微思索片刻,白泽却是到道:“卫庄兄呢?” 闻言,韩非却是满脸无奈之色道:“红莲耍性子,刁蛮任性公主脾气令卫庄兄有些无所适从。” 见韩非的一脸无奈之像,白泽却是拍了拍韩非的右肩道:“哈哈!有这样的妹妹倒也是一番幸事,但也着实令人有些头疼。 但也无妨,天泽并未对红莲动手,” “白泽兄,看来是知晓此事了。” 对此,白泽却是笑了笑,也并未言明。 正所谓言多必失,而这韩非善于察言观色,若是被其看出些端倪倒是不好。 前几日,在那红莲公主被天泽劫持后,白泽便是暗中派人盯着此事了。 如今天泽早已没了蛊母那道枷锁限制,其便会犹如一脱困的野狼,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 白泽也深怕天泽痛下杀手,天泽没了顾虑一心也只想复仇,否则其也不会连曾今的百越遗民也容不下。 如今,韩非手中亦是没有筹码与天泽交易,也只得寻求他人帮助。 虽卫庄实力不凡,但红莲公主始终在天泽手中,也令他有些投鼠忌器,而红莲出事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那太子殿下身为国之重器,不容有失,但如今红莲有落入天泽之手更是使得如今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这是一场权力博弈,但卷入的人着实有些多了,这场漩涡能吞噬一切,但如今却是有些转不动了。 夜幕、王族、流沙皆是在这漩涡之中,就看谁能成为这场诡异博弈的胜者了。 韩非是否能赢? 流沙没了韩非最终必然会成为一个江湖组织,韩非在流沙之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就算卫庄与之相比都略逊一分。 江湖与朝堂永远都是对立面,韩非立足于朝堂之上俯视一切,卫庄挺身于江湖浪涌之中。 二者取长补短,强强合作,才是最强大的流沙。 但若没了国家的依存,流沙必将成为一个“流浪”的势力,只得在夹缝中生存。 韩非创立流沙的目地可不仅仅只是成为一个江湖组织,而是其在这七国间争霸。 “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这是何等豪言壮语,但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罢了。 如那罗网便是立足于朝堂,但却又是扎根于江湖之中。其既享受帝国带来的庞大资源,又以江湖这块磨刀石不断磨砺这柄凶器。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罗网皆是有触手触及,流沙如今看似有了罗网的雏形,但雏形终究不是 无法立足于朝堂,那再强大的组织也会如那泡沫一般转瞬即逝,不会长久。 …… 两人借着烛光,却也是品了几杯好茶。 深夜,自然是茶比酒更甚一筹,但面前这嗜酒如命的韩非怕可能不这么想把。 “张良呢?” “如今他去见一个人了。” 白泽却是笑了笑韩非在此还在给他打哑谜的韩非: “韩兄,你何时也学会了打哑谜。” 这新郑之中能让张良这位相国张开地悉心培养的青年才俊拜见的人也就几人罢了,而今又是这般境地,想必也唯有那四公子韩宇能破得了此局。” “白兄,果然是洞察一切啊,韩非佩服!” 折戟沉沙,成王败寇之理,那韩宇想必是比谁都明白。 而今,姬无夜、韩宇皆是在韩非张良算计之中。 利益才是合作的基础,而今韩宇与韩非两人为了相同的利益却是默契的站在同一阵营,共同应对如今的局面。 如今姬无夜虽有能耐暗中换一个韩王,但总归有些仓促,也正是由于这仓促之间的计划,倒是令韩非抓到了一丝破绽。 这些日子,那姬无夜却是把韩宇这位四公子忘得干干净净了。 正是这一丝毫不起眼的破绽,却是成了韩非破局的关键所在。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逆鳞暗现 韩非谋略奇绝,眼光犀利,思维缜密,但凡有一丝破绽,其都能逐渐抽丝剥茧,而后寻得一线生机。 如今的韩国虽已是风雨飘摇之际了,但却是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只是这一丝希望却是犹如那风中的烛火一般,随时有着熄灭的危险。 姬无夜如今虽是手握大权,但始终缺个公族身份,正是这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公族身份,却是使得他不敢直接掀翻那王座之上的韩王安的重要原因。 “公族”二字,天下间谁不贪念,权力、财富皆在这短短二字之中。 而今,公族身份便是集合了权力、财富的代名词,其令无数人为之向往,却又求之而不得。 何为公族? 公族即是一个阶级,是一群手握重权、身份尊贵的人,这一群人掌握着国家的权力和绝大多数的财富。 公族亦是一种传承,是一个能够传承权力的身份。而今权力基本是子承父业,而一代又一代公族之中便是传承着权力、财富,一代一代延续,生生不息。 昔日,周王朝传下来一套森严等级制度。公、侯、伯、子、男这些爵位只在公族之间流动,其余之人妄图染指,可谓是难如登天。 虽经“礼崩乐坏”,但其中的诸多制度体系却是很好的传承了下来,也并未有太大区别。 如今的姬无夜虽不是公族,但其却是位比公族,甚至犹有过之。 但一个公族的身份却是能够使得姬无夜蚕食这个千疮百孔的韩国更加容易,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今七国乱局,却是令天下间有能耐的势力也是难以生存。 一个“乱”字,却是尽显当今局势,各国间互相攻伐,攻城掠地更是屡见不鲜。 若其中一国出现内乱,那其余六国必然是闻风而动。 昔日,齐湣王骄傲自恃、忘乎所以的沉浸在攻灭宋国的喜悦之中,却是被燕、秦、赵、韩、魏五国联军攻伐,连下七十余城。 自此,强齐元气大伤,自此彻底衰落,在无争霸之心。 而今,姬无夜虽在韩国权势滔天,但在其余六国眼中却是算不得什么。 就算其有能力登上王位,届时秦、楚、赵、魏四国也必然不介意将这弱小的韩国鲸吞蚕食。 到那时,姬无夜所做的一切都将只是为他国做嫁衣罢了,这显然是姬无夜不想看到的地方。 这想必,便是那姬无夜如今为何未将韩王安拉下王位的原因之一了。 自古以来,内乱便是多数国家灭亡的根源之一,但内乱却是需要时间发酵,夜幕成为韩国内患才十多年,对于一个国家算不上多久。 韩国虽弱小,但仍然是战国七雄之一,短时间的内乱还无法彻底磨掉一个国家的实力。 夜幕在韩国发展得如此庞大,一方面乃是由于韩国国土狭小,二则是由于韩王安的昏懦导致夜幕逐渐壮大。 …… 看着眼前面色淡然,却藏不住愁绪的韩非,白泽索性道: “前些时候,我也知晓你在冷宫堵截了天泽及其手下,那红莲被其劫持后,我便已派人盯着此事了。 既然要救红莲,此事宜早不宜迟,便明日一早动身吧,你也正好见见那位昔日的百越太子,” 闻言,韩非却是有些错愕道:“看来白泽兄与那天泽有不少联系啊!” 他觉得,白泽如今与天泽有联系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奇事,毕竟那墨鸦都成为了对方的一颗钉子,又有什么事能让他觉得奇怪? 闻言,白泽却是笑了笑,道: “天泽在新郑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自然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曾经的百越太子。 说起来,天泽这废太子的身份还是得拜你那父王所赐啊!” 韩非闻言,心中也是明白,只是略带些苦涩罢了,若是没有昔日韩王安挑起百越叛乱一事,也不会有如今天泽一事了。 一饮一啄间,却是令人无言。 昔日,在他父王的领导下,终结了百越王族,如今百越太子却是回来复仇,不得不说带有些讽刺意味在其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担心红莲安危。 “白兄,这些日子你可是高座台上看戏啊!”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对了,昨日,你见过张开地了吧?” “白兄连此事都知晓?” “那事根本不需要查,完全是明摆着的。” 转言,陡然之间,白泽语气却是凝重了几分道: “韩非,那张良虽也是天纵奇才,但如今,其背后的张家却是更为重要,想必你也明白其中厉害关系, 那张开地虽有些守旧保守,但也算是为这韩国尽心尽力。 张家能在这韩国屹立百年,必然见过不少风雨冷暖,其能让姬无夜如此忌惮,必然不是这般简单。 若真有一天,你与夜幕刀兵相见,那张家必定是一大不可或缺的助力。” “多谢白兄提醒,只是那张相国可不是那么好合作的。” 一声轻叹,他又何尝不知张家的分量,只是那张开地在那朝堂混迹几十年,做事老道,看不出其丝毫态度。 见状,白泽却是话锋一转道:“回去休息吧,看你这样子想必几日也忙碌了许多。” 眼前的韩非有些疲倦之色,这些日子,局面愈发糟糕,韩非想必也是心急如焚。 …… 不久后。 韩非独自一人离开了望月山庄,暗中,白泽也派了几人暗中保护。 夜幕降临,夜空却是冷月高悬,冷冷的月光却是透过薄雾洒落大地,带来一丝微弱的亮光。 在这沉沉的夜色掩护下,却总会有东西在此刻出没,悄然潜伏在黑夜之中。 就如此刻,山庄屋顶之上却是毫无征兆显现出一道黑影,顿时之间,屋顶便是黑气弥漫,变得极其阴森诡异,但此情此景却并未被旁人发现。 陡然间,这道诡异的身影却是转头看向了白泽所在之处, 感受到这股非同寻常的气息,白泽却是有些面露怪异之色: “逆鳞吗?是不放心韩非,还是由于我?” 随着韩非离去,那屋顶之上的逆鳞身影也是诡异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与此同时,一屋内,却是有着一柄剑在诡异的颤动着,剑在兴奋,但却是仅仅持续了片刻罢了。 白泽走到窗前,轻轻合上窗门,窗外的一片蛙声便立即小了许多。 夜已经很深了! 愿今夜有个好梦!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旭日东升 翌日清晨。 些许阳光透过淡淡薄雾,温柔地洒在万物上,虽暖阳和煦,但却是照不透这笼罩在新郑上空的阴霾。 诡谲的阴云笼罩新郑已是数日。昨夜,韩非几人虽巧解了韩王安的危局,但整个局势却是并未有太大改变。 此时,虽然那韩王宫中已无大碍,但如今局势依旧是暗潮汹涌、危机四伏。那太子与红莲公主依旧在天泽手中,使得韩国朝野上下皆是一片哀鸿,而朝中诸臣却又是拿不出个章程。 不得不说,如今的韩国早已没可用之人了,对韩王来说可堪大用之人更是只有张开地一人,但如今其也是明哲保身,根本不敢插手太多。 张家屹立韩国百年,自是有自己的一番身存之道,如今可不是所谓王储争权夺利之时臣子间的站队,而是一场足以掀翻整个韩国动乱。 夜幕的阴影下,可不会容许有着人敢于挑战夜幕的权威。 而且,自那鬼兵劫饷一案以来,张开地便是对夜幕有着十足的忌惮,原本其身旁也有着不少羽翼,但却是被夜幕一一剪除,如今的张开地也是处于形单影只、孤立无援之境。 数次被姬无夜算计,而韩王安却是仿若毫不自知一般任由姬无夜打压自己。而今,他早已是看透了如今的朝局,但却是又无半点方法。 加之对韩王已是失望透定,那张开地索性便是安然潜藏于这波涛汹涌之下,那管他洪水滔天。 ......... 点点暖阳洒落,书房中,白泽正翻阅着手中刚到的一批竹简,此刻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是有着一堆小山似的竹简,这一大堆竹简看似多,却也没多少实际内容,但却是颇费心神与时间。 而今,秦国国力虽蒸蒸日上,但朝堂局势却是愈发恶劣,吕不韦势力愈发庞大,而那罗网之内也是有着一个不凡的人物逐渐崛起。那长信侯也豢养门客数千,也是一不小的祸患。 其余六国之内,白泽诸多棋子也是稳步发展,七国何其广袤,自然是消息颇多。 许多事情也只能由他处理,旁人他也不太放心,毕竟其中牵扯了太多秘密。 …… 此刻,山庄外却是缓缓停靠了一辆权贵车驾。 随即,车内一身着华贵衣物的男子下车步入庄内。 过了片刻,那韩云却是悄然来到门外打断了正伏案疾书的白泽: “公子,韩非到了,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闻言,房内的白泽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起身道:“通知天泽了没?” “公子,此刻想必那天泽已经收到消息了,消息昨夜便是送去了。” 房内,白泽将竹简一一收好道: “既然如此,便通知韩非等待片刻,我随后便到。” 片刻后,这望月山庄外却是有着三辆马车停靠,随时等侯出发。 不多时,白泽领着一行便是向着城外驶去。 然,出城之时,却是有着两人暗中跟在一行身后,两人目光锐利,一看便不是泛泛之辈。 这两人隔得太远,怕是仅仅目光能见得马车,想来,这两人恐怕是知道白泽一行的不凡,也便不敢跟得太紧。 两人的跟随,就连白泽也并未发现,可见这两人怕是早已知晓他们一行的消息。 一行三辆马车晃晃悠悠朝着城外驶去,身后带着两条尾巴 此时,万里高空之中却是陡然裂开一道缝隙,渐渐越来越大。 暖阳驱散阴云,同时也带来光明。 …… 此时,城外一隐蔽之地。 林中有些阴翳,但在这夏日炎炎下却是有着一道人影闪动,人影若鬼魅一般在这林中飞奔,让人看不真切。 忽而,这道蓝黑色人影却是现出真身,蓝黑色斗篷下,一张满是招魂咒印的诡异脸颊显现,此人正是那号称百越隐巫之首的驱尸魔。 此时其正停下身形,恭敬站在在天泽身前。 此时,天泽神色有些凝重,想来其在这新郑城外也不轻松。 这天泽如今劫持了韩国太子以及韩王安最宠爱的红莲公主,一时间在这韩国朝野上下风头无两。 但他也知晓,这样的风头也只会导致几人站在风口浪尖,一旦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可谓是岌岌可危。 驱尸魔见天泽神色也是明白几人处境,但仍是咬牙开口道: “主人那人来了。此番,其还带了其他人。” “是谁?” “是那九公子韩非。” 天泽闻言也是有些错愕,与那韩非交手没多久,此次看来便是要再次碰面。 “看来,倒是小觑那韩非了,居然能与那人扯上关系。” 那白泽,他看不透,其比之那血衣侯与姬无夜更加危险与诡异,令他有些束手无策。 但其在新郑中的诸多举动却是令他颇为不解。 韩非那人也是十分难缠,自身虽无什么实力,但其周围却是有着几个实力不凡的人,更何况其还有着那诡异的逆鳞剑守护,怎么看也不像是泛泛之辈。 如今,白泽与韩非看来关系也不是泛泛之交,两人的合作令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一个韩国的公子贵族却是与一个秦国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必然是有着不少隐秘。 想到此,天泽眼神却是往不远处看去,虽不见人影。但其知晓,自从自己从那冷宫之事后,几人周围便是多了一双“眼睛”。 天泽一行也早就发现他们周围有一双“眼睛”盯着,只是那人身份几人心中也是如同明镜似的,也并未对那人出手。 虽奇怪白泽为何在冷宫之事后便是在几人周围安插钉子,但也并未有太多动作 而此番看来,那人想必是为了这韩非和那红莲公主。 此时,天泽手中紧握着一份竹简,只是竹简上的寥寥几语令他有些错愕。 而这份竹简正是那白泽安插眼线所传递。 “合作?倒是有趣。” 他被夜幕关押十几年,这十几年下来,时光荏苒。 此消彼长,如今的夜幕早已不是那些年的夜幕了。 百越也早已消逝在时光之中,而他也成了一个亡国的丧家之犬。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合作 天泽虽有些自负,但却是看得清如今的局势。 如今的他,远不是如今夜幕的对手,而那百越宝藏更是不露半分踪迹,也是令他颇为掣肘。 那百越宝藏乃是他复国的巨大助力,不寻得百越宝藏,他可谓是没半分实力去谋划实施复国报仇之举。 他想要报仇复国的目标可谓是登天之路也不为过,其中难度可想而知。单单凭他自己及身边这几人想与如今的夜幕抗衡可谓是以卵击石。 念及此,天泽也是颇为无奈,但也无半分办法,也只得静待时机了。 看了一眼远方的密林,其目光有些复杂,片刻后,天泽回过神,语气复杂的道了句:“走吧,那人也快到了。” 随着天泽一开口,几人便是迅速离开了此地,只留下被几人踩踏的几颗野草在微风之中摇曳。 而几人远处一树冠上,却是有着一人影早已观察几人多时了,其见天泽等人离开,索性也随即消失在此处。 ....... 另一处,林中一条小路上,树影斑驳。 此时,马车早已是没用了,此处道路狭窄、难行,加之林木丛生,马车也进不来。 一行人早已是放弃马车,步行入林中,而这恐怕也是天泽躲在此处的原因之一了。 半晌过后,白泽一行早已是深入林中了,几人行了也不少时间,但几人也未感到半分疲累,这点路程对几人来说之算个开胃小菜罢了。 转过头,白泽看了一眼身后的韩非,只见其实此时倒是也无异样,也是没不露丝毫疲惫之态。 那儒家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韩非在那荀夫子的教导下怕是皆已登峰造极境,恐怕也唯有真正的武艺没学到半分吧! “射”、“御”二艺,韩非怕也是有所涉猎,但看韩非性子,估计也只是学得皮毛罢了。 这韩非倒也是奇怪得很,有一位儒家宗师级别的老师做引路人,却是成为了一位法家大家。 那李斯也是一般,白泽对两人皆是成为法家门徒但也颇为奇怪。 那荀夫子可不是普通之辈,其修为必定高绝非凡。毕竟那伏念、颜路几人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如今那伏念已是在儒家年轻一辈中展露头角,一手圣王剑法名气十足,倒是颇有一番独领风骚之象,其甚至已有几分儒家大师的风范。 儒家作为天下间两大显学,白泽自然是颇为关注。 荀夫子作为儒家宗师就算不是一流高手,但内力之浑厚怕是少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韩非于李斯两人却是都未学得半分,也是颇为怪异。 …… 而今,天下间习武之人,无外乎两类。 一类是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既守君子不争之理,又习与人相争之法留自身一丝自保之力,那儒之人中便多是如此。 二则是为了与人厮杀,这类人多在军中守卫疆土,以及在各个地下势力之中做着刀口舔血的行当,那罗网便是最好的例子。 说来也奇怪,七国王公贵族中确是没什么高手。在韩国之中,上至韩王安,下至各个公子都未有什么高手,这韩非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要说例外,可能也唯有那燕国太子燕丹武艺超绝。 而今,那燕丹正在秦国咸阳做燕国质子,与秦王也是相识,白泽也见过其几面,其倒是隐藏颇深,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却是在诸多人眼中却是一普通人的印象。 ...... 林中时而有些许暖阳透过浓密的树冠,琐碎的光影点点散落在林中。 光影闪动,倒是有些晃眼。 忽而,一道人影闪现在白泽一行眼前,白泽见状也唯有丝毫惊讶。 只见得这人影刚出现便是直接单膝跪地道:“参见公子。” “起来吧!” 这人隐匿功夫不弱,脑子也灵活,白泽便索性派此人在此盯着天泽几人,也顺便传递些消息。 这人起身,便是恭敬道了一声:“公子,天泽已经再前方等您了。” 一旁的韩非见此人,眼眸深处却是泛起一丝波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几人也未耽搁时间,在此人带领下,没片刻便是来到了一较为开阔之处。 这周围倒也没什么,反倒是倒是简陋异常,就是一临时搭建的草棚,看这样子,怕是遇到一阵大风便能将之掀翻。 白泽见状却是笑了笑:“这天泽看来在这城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一旁的韩非闻言倒是笑了笑,但也未说什么。 此刻,那草棚之中那天泽领着无双鬼早已是等候多时了,而那百毒王与那驱尸魔倒是不在此处,想必是看守着那太子与红莲公主两人。 忽而,白泽却是开口道:“我去将那两人带出来,天泽此处就交给你了。” 随即,白泽便是直接离开了此处,只留韩非一人。 草棚中的天泽见白泽离开,眼中也是闪过诧异。 …… 草棚中,天泽、韩非这两位不同势力的领导者终于是坐下来了。 韩非倒是颇为随意,踏入草棚之时便是自顾自坐了下来,也不管眼前天泽的不善目光。 天泽见这韩非仿佛自来熟一般坐于他身前,却是神色一凝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韩国却是有亏欠百越。” 正如他所言,他那父王借百越登上了那至高的权位,但也埋下了如今的祸患。 一饮一啄间,皆有定数,种下了因,必然会收获相应的果。 闻言,天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恐怕他也未曾想到韩非居然明面上承认此事:“如你所说,这笔账我会跟韩国算。” “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你的执着很危险。 你的敌人已经太多,我不是你的敌人,流沙并不是你的敌人。” 天泽仔细思虑了韩非所言,却是道:“但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正如天泽所说,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但合作的双方从来都没要求过一定是朋友。 合作的双方本就是被利益纠葛所吸引,唯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才是最能吸引到 唯有利益才是最为牢固的合作关系。只要这份利益还存在,那合作便将不可破。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九幽蠱池 两人而今可谓是有着相同的目标,夜幕势力庞大、盘根错节。 韩非虽是王族,但却无实权;而天泽更是势单力薄,眼双方下合作共同对抗夜幕才是上上之策。 见天泽沉思的模样,韩非便知有戏,索性立即开口道:“我们的敌人都是相同的,夜幕作为韩国最大的内忧,那姬无夜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血衣侯又在军中呼风唤雨,这两人想必你也没法独自面对吧? 而今,流沙的敌人便正是夜幕,所以,眼下合作解决夜幕才是上策。” “白亦非!” 听闻韩非提及血衣侯白亦非之名时,天泽眼中却是陡然间爆射出摄人凶光,多少有些令韩非不寒而栗,其脸上更是丝毫不掩饰那满腔的恨意。 相较于姬无夜来说,天泽对白亦非的恨意要大上许多。 白亦非多年前彻底击溃了百越那脆弱的军事力量,甚至整个百越王族都被其屠杀殆尽,自此百越这个脆弱而分散国家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而今,却独留他这个早已有名无实百越太子,可谓是令人唏嘘万千。 如今这一切的局面皆是拜如今韩国最顶峰的三人所赐。韩王安、姬无夜、血衣侯这三人都是他复仇的目标。 而夜幕作为主刀的刽子手,自然是他复仇的首要目标。 前些日子袭击韩国王宫本不是他的意愿,此事虽然是他所为,可此事的幕后黑手乃是夜幕、以及那隐藏在更深处的白泽。 这两方势力都不想让韩国有片刻安宁,而他却是仿若傀儡一般任人操纵,不得不说有些可悲。 但好在,如今他彻底摆脱了夜幕的控制,他摆脱了棋子的身份,自然也是想成为那执棋之人,而后与夜幕争锋。 当然,其也不会告知韩非此事真相。天泽这些时日也未看清其究竟目的为何,其一方面暗中插手新郑中不少事情,削弱着韩国的力量;而明面上却又是帮助韩非这位韩国九公子。 这其中所含隐秘不得不令他慎重无比,而韩非如今提出的合作也令他颇为心动。 随即,天泽话音一顿道: “合作!可以。” 闻言,韩非却是会心一笑,这几个字对韩非来说犹如天籁之音。 他的目的成了,现在既然合作已成,那红莲与太子便是已无大碍。 ........ 此刻,另一边。 九幽蠱池旁,有着三人对峙着,气氛倒是有些剑拔弩张,但倒也未动手。 这三人正是那驱尸魔、百毒王与卫庄三人,虽卫庄丝毫不惧这两人,但今日的他可不是来找几人切磋的。更何况,此时交手却是有些打乱计划,倒是得不偿失。 “卫庄兄,别来无恙啊。” 这时,却是突兀的响起一道人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听闻这熟悉的话音,卫庄便是立即知晓来人是谁了。 白泽自顾领着韩云来到三人周围,白泽扫了一眼四周。 只见这九幽蠱池大门紧闭。想来,那红莲还是被关在其中吧。 一旁,卫庄也将手中的鲨齿收入剑鞘,同时收敛其身上散发的丝丝杀气。 卫庄先到此,白泽也是知晓。 昨日,其便是从自己口中获悉天泽在城外的藏身之地,便是准备先行一步。 卫庄先行一步,不与自己一行同路,便是为了避开夜幕眼线,毕竟那紫兰轩如今早已是摆在夜幕桌前了。 而今,紫兰轩外怕早已是眼线密布,但卫庄也并未将这些探子拔出,毕竟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捋夜幕虎须,可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 …… 而一旁,驱尸魔与百毒王见白泽到来,皆是脸上大变,神色之中满是忌惮之色。 不久前,与此人麾下的几人交手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白泽也并未管这两人,反倒是盯着这九幽蠱池看了片刻。 这九幽蠱池名字取的倒是恐怖,但也算比较契合。毕竟这九幽蠱池中有不少毒蛇,皆是剧毒之物。 寻常之人被其中的毒蛇咬上一口恐怕便是立即毙命。 百毒王将数量不菲的剧毒蛇类困于九幽蠱池中,任其自相啖食。 生存的竞争会迫使他们不断增强自身的毒性,最后甚至养出赤练王蛇这等异常凶猛却又充满剧毒的不凡蛇类。 要知道这九幽蠱池可是有着不少体型巨大、且剧毒无比的盘螭巨蚺。 万物皆有灵性,那赤练王蛇也算是蛇中异类,倒是颇具灵性,甚至可以说是灵性十足,也不知那百毒王是如何寻得的。 赤练王蛇能在九幽蠱池中占得一袭之地,甚至成为那最强大的毒蛇,颇为重要的便是其充满灵智。 …… 片刻后,白泽手中却是出现一药瓶,不大,但瓶身却是颇为精致。 看了一眼,这满头白发的百毒王,白泽随即便将手中药瓶向齐丢去。 百毒王见状,倒是接过药瓶,但也是颇为怪异。 “百毒王,这是产自北方胡人之地的一种罕见奇毒,名为狼毒,中此毒者午夜时分便会浑身颤抖,且每当狼嚎之时中毒之人更是难受无比。 可以说是除那北地狼族外,无药可解。” “狼毒,无药可解!” 显然,通晓百毒的百毒王也未曾听闻过此毒,但那双有些可怖的双目中却是丝毫不掩饰火热。 百越、乃至中原医药典籍都不曾记载的奇毒,可谓是稀世罕有。 这狼毒乃是白泽花了高价从北方狼族手中弄得,当时可是是花了不少力气。 但令他颇为无奈的是,他并未弄到这狼毒的解药。 “你要什么?”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 白泽给他这般稀有的稀世奇毒自然是不可能无所求。 闻言,白泽却是一笑,这百毒王果然是人老成精: “我需要你给我培育几条赤练王蛇。” “你需要赤练王蛇?”百毒王却是十分疑惑。 “你只管帮我培育出来即可。” 刚说完,白泽便转过头,白泽见几人依旧是互相防备着,便看了一眼手中紧握招魂铃铛的驱尸魔开口道:“将那两人交给我吧!” 闻言。驱尸魔却是与百毒王相视一眼,便是离开了此处。 两人早在天泽授意下等待在此了,那天泽知晓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情丝暗生 见两人离去,白泽索性来到卫庄跟前,随意地问了句:“卫庄兄,如何?” 闻言,卫庄却是看了他一眼,其眼中更是闪过一道利芒,令人有些不敢直视:“太子与那红莲公主皆无大碍,想必天泽应是有些忌惮亦或是有人还需要这个太子活着。” 白泽也知晓卫庄所说之人是谁,那天泽本就是夜幕放出来搅动新郑风云的棋子,劫持太子的真正幕后黑手便是夜幕,而不希望太子出现无法挽回的意外的自然同样是夜幕。 “天泽上面还有姬无夜、血衣侯,那两人放出这条毒蛇,如今看来怕是制不住他了。” 卫庄闻言,却是看了白泽一眼,那目光中却是隐含了不少意思,睿智、明了,仿佛要将白泽看透一般。 流沙早已是知晓了天泽与夜幕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如今看来,双方那并不牢固的关系已是彻底崩碎,而这崩碎的缘故想必就是由于眼前的人了。 “哈哈...” 见状,白泽却是大笑几声,笑声在这林中却是有些突兀,甚至惊起不少林中飞禽。 如今就算流沙知晓天泽背后换了个人也无大碍,流沙注定是要与天泽合作,而他只是将之稍稍提前罢了。 而将前些日子天泽所行之事,他想撇清自己倒也简单。 将那一切尽数推给夜幕便可,相信夜幕也只能将打碎牙齿将苦果吞下,而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怀疑。 这笑声多少令卫庄有些错愕,他未曾想到,这白泽居然如简单便是承认了他与天泽之间的关系。 随即,其却是转过头,静静看着驱尸魔两人离开的方向。 此刻其手中紧紧握着鲨齿剑,白泽见状却是一笑,这卫庄怕是早就按耐不住想要动手的心了。 其本就信奉力量,喜欢用实力解决问题,但如今这番情况却是使他有些束手束脚,就如那龙困浅滩一般,无法施展,自然憋着一股劲呢。 方才,若不是他恰好到来,恐怕几人早已是动上手了。 但那挣脱束缚的天泽恐怕也仅仅比卫庄若弱上一线,若其旁边再有着驱尸魔、百毒王等人掠阵,他卫庄恐怕也讨不到丝毫好处。 而这,恐怕也是卫庄并未立即动手的原因之一了,挣脱束缚的天泽没有那么不堪,甚至可以说是颇为不俗了。 其曾经作为百越太子,眼界不凡,驾前更是有不少奇人异士,而其修为亦是不俗,若不是由于被夜幕囚禁十几年,其修为恐怕早已是达到普通人难望其项背的境界了。 如今,天泽挣脱身上的束缚,那姬无夜与血衣侯两人虽丝毫不惧天泽,但想必也是颇感麻烦。 有着一条无比想要复仇的毒蛇潜伏在一旁,静静等待时机,发出致命一击,这样的情况,想必夜幕也不想见到。 …… 微风拂过,吹得林中不少林木簌簌作响。 “你那横贯八方有几分成色了。” “快了。” “哦!” 白泽倒是有些惊讶,两人私下时有切磋,但多数也是点到即止,白泽也清楚卫庄的实力,其如今实力还未臻致大成,距离未来那流沙主人的卫庄还有不少距离。 而那鬼谷横剑中最强大的剑招便是那横贯八方,卫庄虽施展过,但却是徒有其形罢了,那横贯八方想要练几分火候可不是什么简单之事。 其中诸多变化看似普通,却是暗藏杀机,想悟透其中变化可不是简单之事。 但卫庄也不是普通人,鬼谷纵横在江湖之中那是何等威名,只是如今的两人还没沉淀足够的时间罢了。 不似他有上天眷顾,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暖阳洒落,微风正是醉人之时。 ........ 不多时,百毒王与驱尸魔便是各自领着一人来到身前,两人一睡一醒,倒也是没什么大碍。 那韩国太子却是早已昏迷,一身锦衣华服也是破破烂烂,想来也是在几人手中没少吃苦头。 卫庄见状随即上前查看,这韩国太子乃是重中之重,他也是颇为慎重。 …… “快放开我,否则我哥哥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而一旁的红莲公主此刻还耍着公主脾气呢,虽算不上是何等骄纵但也是有些令人无奈。 随着百毒王放开红莲,其却是紧紧盯着自己两人,目光中却是有了一丝放松。 “你们便是哥哥所说很厉害的朋友?” 说着,目光却是落在卫庄身上,其顿时就杏目圆睁,眼中仿若有着怒火在燃烧: “喂,你昨日居然叫我闭嘴?” 见状,白泽便是知晓红莲公主并无大碍,这时更是俏脸瞪着卫庄呢,那美眸之中露出的不少女子娇纵时特有的神色。 只是在这看似娇纵蛮横无理的态度下却是藏了一丝黯然,红莲隐藏得很好,就连他也只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想来,这几日的遭遇怕是自幼在深宫内廷中长大的她从未想过也从未见过的。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本公主给你说话便是很客气了。” “我九哥呢,他为何没来?” “喂,你说话啊?”…… 忽而,卫庄却是一记手刀落下,顿时,吵闹的声音便是消失无踪。 两人的耳朵也是安静了。 看着靠在卫庄怀里一袭粉红罗裙的红莲,白泽却是一笑,颇为有趣的是,昨日,他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昨日,红莲便是吞噬了那赤练王蛇毒囊,还与百毒王切磋了一番。 但结果可想而知,仅仅凭借赤练王蛇毒囊便想与精通无数毒物的百毒王抗衡还太过妄想了。 …… 见这里之事已了,白泽摆了摆手便是开口道: “既然接到了两人,便离开此处吧,韩非那里也该结束了,我先去看看韩非哪里如何了。 韩云,你将太子先行带走。” 而一旁的韩云也是随即将这韩国太子直接扛上肩,离开了此地。 转过头,看了一眼此刻的卫庄,白泽却是似笑非笑的道了句:“卫庄兄,看来这位红莲公主是和你结下梁子了,你可要注意了啊。” 卫庄没说什么,但显然听出来白泽调笑,随即其目光都是有了一丝不善,手中鲨齿甚至都有了出鞘的迹象。 看来,这卫庄还不敢承认心中的那一丝感情,但无论其是否承认,其终归已经在两人心头萌芽。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想到此,白泽却是笑容更深了,看来这位鬼谷传人也是有了一丝羁绊开始萌芽。 卫庄、红莲两人未来将会陪伴许久,但却是终归未踏出那一步。 这两人说是冤家也不为过。恩怨、爱情始终将会伴随两人左右。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公输仇到来 烈日当头,令人感到空气中都是热浪翻涌。这烈日下,几辆马车却是晃晃悠悠驶向新郑,丝毫不受这烈日影响。 “百毒王,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车内,白泽静静看着车外的掠过的风景,却是有些思绪万千。 那百毒王虽武功算不得什么好手,但其在制毒、用毒方面倒是颇有建树。自己将那极为罕有的狼毒交与其也是有些希望其能将之破解、做出解药。 昔日,虎贲军驻守北疆之时,便是有几位兄弟不幸中了那狼毒,最终几人都彻底留在了那寒风凛冽的北疆之地,再也无法见到那关中的千里沃野了。 那狼毒可谓是奇绝无比,甚至令他也是束手无策,他麾下也是有不少医卒,那些医卒虽也是医术精湛,但对那狼毒也是一头莫展。 今日来此,这狼毒也算是一步暗棋,这也是白泽为为数年后,解决狼族之祸开个小头。 这用毒一道虽是诡道,但用处却不可小觑,有时甚至能起到一丝令人意想不到的奇效。某些诡异奇毒可不管你武功盖世、还是生居高位,一旦中招,若无解药便是在劫难逃。 虽有句俗语言: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但白泽认为,这说法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那北方胡人之地虽然距百越而言算得上万里之遥,但药性相近之物也必然不少,这百毒王又精通药石药理,最有可能解开那狼毒。 而今,他也没时间自己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培养一批制毒用毒高手。不说能不能成,就算能成,其中所花费时间、钱财便不是个小数目。 索性,他也便是将这狼毒带到了韩国,以寻求解法。 “不知那公输仇是否到新郑了,等待的时间也够久了。 那苍龙七宿也是时候揭开那神秘的一角了。” 白泽微微一叹,随即偏过头,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两辆马车,索性便放下车帘闭目养息。 烈日炎炎,马车在林中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 而在几人离去片刻后,却是悄然有着两人从一旁的林中悄然出现在这车辙前,两人皆是默然无语,静静看着远方远去的马车,随即又是看了一眼这广袤无边的密林。 片刻后,这两人便是消失在了此处。这两人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白泽、天泽双方也是未发现这两人跟随,可见这两人不是什么普通之辈。 ....... 与此同时,新郑城门口,人群却是熙熙攘攘。如今,不少人出城避祸,但这城门依旧是络绎不绝,车水马龙。 这一国都城之象,虽有些颓势,但依旧是充满朝气,令人不禁心生敬意。 正这时,一辆颇为怪异的马车却是渐渐驶入城门处,别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向着城内驶来。 顿时间,人群都是有些吵闹,不少出城的人也是忍不住驻足观望,时而还点评几句,倒是颇为热闹。 “这是什么马车?怎从未见过?” “恐怕是哪个富商巨贾专门打造的吧!看着样式怕是比普通马车大了一圈有余。” “这是各种木料所制,倒是颇为怪异!” 人群中不时传出惊讶之声,倒是在这城门口掀起不小的声势,只是这不小的声势却是在片刻之间同样吸引了四周的城防军士。 这不,正有着几位身着甲胄,手中握有锋锐短矛的军士有些蛮横无理的推开了驻足的人群,随即是大喝一声: “赶快离开此地,勿要拦着城门。” 这几名士兵赶人之时,目光却是盯向了这马车,几人目光之中有着可是闪烁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就像。 最近这些日子,新郑有些混乱,这城门处更是如此。不少城中之人出城避祸,入城的商贾皆是暗中备了不少防身的器械,以防遇到盗贼劫匪,而这也正好也给了他们这些守城士卒不少捞油水的机会。 这些日子,城防军正是严查过往行人客商所携之物,而这些商贾所携兵器乃是王上、将军下令严查之物,若不是如此,这些士卒也不敢如此。 毕竟这新郑城士卒可谓是韩国的脸面,打了这韩国的脸,就是打了韩王脸,放平日里,怕是几人会被抄家灭族。 这马车样子有些奇特,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样式,车架泛着一丝金属质感,若是有明眼人再次恐怕便是能看出些门道,此车架不少部件都是由青铜所铸造,比之木质车架却是好上数倍。 倒也是颇为贴合公输家族那青铜开口,要问公输。且车厢倒是比普通大了许多,怕是带了不少钱财宝物。 这几名士卒,虽没那眼光,但也是看出了此车的不凡,索性几人一拍即合,便是准备从车马车主人身上捞些油水。 这马车自驶入新郑时便是引来不少目光,几名军士便是首先驱逐了围观的百姓,但奈何人群庞大,好一会都为彻底散开。 这领头的军士眉头一皱,却是再次大喝一声:“赶快离开此地,否则将尔等关入大狱。” 人群一听这话,脚步都是快了许多,这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 人群中,白泽麾下的李向见这涌动的人群却也是没于人群之中,消失无踪。 这士卒见这情形却是会心一笑,随即这几人便是向着那孤零零的马车贴了过去。 “前方的马车,勿要动,城防军需要仔细检查,看是否携带有兵器。” 这捞油水的事情他们几人做了不少了,倒也是并无丝毫慌乱,反倒是轻车熟路。 这马车主人,也是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但片刻后也是明白了这几人是为何。 索性,便是轻声吩咐了前方的车夫几句。 而此刻,这车夫也唯有丝毫惊慌,这样的举动他也经历了不少,同样也是轻车熟路。 见几名士卒贴到跟前,马车车夫却是掏出几粒金豆子,不经意间递给了开口士卒。 这士卒顿时满脸笑意,这可抵得上他们兄弟几人小半年的俸禄了。 随即,双方便是心照不宣的做了些样子,这几人绕了马车一圈,车内之人甚至还掀开了车帘。 片刻后,一士卒却是顿时大喝一声:“查验无碍,走吧!” 第一百五十章 太子回宫 而此刻那引起不小骚动车内,一中年男子却是神态自若,手中还把玩着一个小物件。 颇为神奇的是,这形似蜥蜴的青铜小物件却是仿若有生命一般,竟是在自由活动,甚至时不时吐出金属制的舌头,还发出些微不可闻的声响。 “族长,是否立即进城。” 听闻车外车夫所言,车内的男子用那看起来有些奇异的机关左臂将这小玩意收入一旁的造型古朴的青铜盒中。 “走吧,也该入城了,拖的时间也够久了。” 随着车内之人吩咐了一句,这车夫便是一挥缰绳,前方的马匹便是立即而动,随即马车便是跨过城门,驶入这颇为热闹繁都城华新郑。 马蹄声脆,不多时,马车便是悄然停在了城内一颇为隐蔽之所。 马车刚停稳当,这车内之人便是掀开车帘。只见此刻,一壮硕男子却是拦在车前。 车内之人见状也未有丝毫慌乱,也正此人引领,才使得马车停留在此。 见车内之人现出真身,这李向却是熟络的道:“公输先生,公子让我来接你。” 这车内之人自然便是那新一代霸道机关术掌门人公输仇,此时的公输仇年约三旬,正值壮年,唯有丝毫老态。 “原来是李向兄弟啊,那韩云老弟呢?” “公子领着韩老大出城办事,估摸着傍晚应是能够回来了。” “办事?既然如此,有李向兄弟在,那便上车一路吧,也省得在这城内四处瞎晃悠。” “那我多谢公输先生了。” 话音刚落,李向却是自来熟一般踏上马车,也唯有丝毫局促。 这公输仇虎贲军中之人皆是无比熟络,毕竟虎贲军中大多数器械都是由公输家族打造。 那可百步穿杨的强弩,危机巨大的攻城利器以及那可怕无比的破土三郎等奇异机关兽皆是出自公输家族之手。 甚至,就连此番众人前来韩国所乘马车也是出自公输家族。 车内,这李向瞄了一眼颇有些奢华的陈设,也是感叹了一句:“公输先生倒是会享受啊,竟是将这小小的马车打造得一应俱全!” “哈哈,李向兄弟何时眼光如此低了?…”两人若老朋友一般,倒是聊的火热。 忽而,李向仿若想到了什么,语气颇为凝重道: “公输先生,你此番可是耽误不少时日,恐怕公子有些不喜,惹恼了公子的,可是有大麻烦啊!” 闻言,这公输仇神色却是并无丝毫变化,反倒是随意道:“无妨,此次倒是为公子带来了个好消息。 “好消息?莫非,公输先生已经造出了那攻城器械了?” 此刻,李向眼中满是惊骇之色:“看来公输先生在公子面前能大大露脸了,怕是那玄翦大人也比不了公输先生了。” 听得李向吹捧,公输仇倒也未有什么洋洋自得的神色,倒是有些兴奋的道: ‘’那东西有些难以解决,多年的努力,如今正是到了关键时刻,必须要我亲自坐镇,所以耽误了些时日。” “你刚提到玄翦?莫非他也会到这韩国?” “怎滴,公输先生不知晓?” “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赶制那器械,也未有太多注意。” 随即,公输仇却是神色一凛道:“看来公子在韩国下的这盘棋有些大啊!” 这公输仇自然也是知晓玄翦,两人也见过数次,但两人却是并不相同,与玄翦的杀意绝伦不同,他在江湖中更显默默无闻。 多年身处北疆之地,这七国之人怕都是有些忘记公输家族的存在了,想到此,公输仇神色都有了一丝变化。 他身为公输家族新一代的掌门人,自然是希望公输家族能蓬勃发展,也同样希望在这七国之中有着赫赫威名。 转念一想,公输家族依附与白泽倒是能够更上一层楼。 而今,他、玄翦陆续来到韩国,可想而知白泽对着韩国一事的重视。 更何况,他还知晓,还有一位更为恐怖的虎贲军统领也是动身前来这韩国,如今恐怕已是到了半路了。 …… 车内,这公输仇神色有些回忆往昔的味道在其中。 数年前,他便是被白泽那雄心气度所折服,随其前往北疆之地,甚至整个公输家族都在其麾下,这些年也十分清楚白泽势力的庞大。 这么些年下来,他在北疆一地也是数年有余了,也很少踏入其余六国境内,如今若不是白泽命他赶到新郑,他可能还在北疆忙碌。 如今,他早已是白泽麾下的中流砥柱之一,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也没几人,甚至,就连一直跟随在白泽身旁韩云与他想比都是差了许多。 马蹄声声,清脆入耳,马车不疾不徐,向着望月山庄驶去。 …… 傍晚时分,城内一渡桥旁,几辆马车驻留在此,四周有数十名韩国王宫禁卫军将此围得是水泄不通,这诸多禁卫军手中短矛泛着寒光,一看便知其锋锐无比。 此刻,几名禁卫军正小心翼翼的将昏迷的太子与红莲公主转移,而韩非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哎!终于是安全,希望不会再出什么岔子。”韩非一声长叹,这些日子,其一直是如履薄冰。 太子与姬无夜本是一系,他原以为其是要借此次百越天泽事件制造危机,震慑朝野,但那天泽却是并未伤太子分毫情况,却是让他更加感觉如今局面如芒刺背。 如今,他在算计夜幕,可他也知道,夜幕同样在算计着他,甚至可能还有他那位四哥也在暗中算计自己。 一场棋局下了已是许久,双方执棋之人皆是暗中谋划,小心翼翼落子,棋局可悔,但这局势一代变化却是并不会回到从前。 目光看向渡桥远处,随即便是对的这些有些胆战心惊的禁卫军吩咐道: “你等将太子殿下与红莲公主速速送回宫中,我随后入宫面见父王。” 闻言,一明显是禁卫军中将领装束的汉子便是赶忙道: “是,公子。” 这人话音刚落,韩非便是径直离开此处,向着远处一马车而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兄弟阋墙 此刻,渡桥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停靠。车外,韩云身形若铁松屹立一般,安然守卫着车驾。 而白泽一袭黑衣,神色淡漠,站在车外,此时其目光远远看着慢悠悠来此的韩非。 韩非好酒,又不会半分武艺,步履之间自是慢些,甚至是略显蹒跚,这一整日的舟车劳顿对其想必还是有些影响。 “公子,这韩非为何费尽心思急于救一个暗地里的政敌,那夜幕既然需要这太子,那这太子应是不会有太大危险才对?”这韩云亦是见远处那韩非蹒跚而来的身影,随即却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闻言,白泽顿了片刻,便道:“正如你所言,这韩国几位公子暗地里是皆是政敌,但明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 这韩非急于救出太子,一来是想稳定朝野,一国储君被人挟持自然会造成满城风雨,这些日子新郑城中不少人出城避祸,致使百业凋零;而朝中诸多朝臣更是人心惶惶、惊惧不安。 二来嘛,便是这太子本身特殊的作用了!” “公子,这太子能有什么特殊作用?这太子不就是夜幕震慑朝野而选择的目标?”韩云在白泽的解释下却是更加疑惑了。 闻言,白泽也并未奇怪,倒是笑道:“若太子是由姬无夜所救,而韩王安又被夜幕暗中借刀杀人,届时局面将会如何?” 闻言,韩云一时竟然是没想透彻,倒是沉思了起来。 看了一眼韩云,只见其眉头紧蹙,好一会后,却是眉头舒展,看来也是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若太子真是由姬无夜所救,而太子继位,届时必定会大肆表彰和重用提拔将之救出泥沼的姬无夜。 而今,虽姬无夜大肆清除朝中政敌,但如今依然有着韩非、韩宇以及相国张开地等人的制约。 而若是太子继位,那几人恐怕都将被打压、清除,到那时,夜幕便将会真正成为覆盖在整个韩国上空的漆黑夜幕。 白泽摇了摇头:“姬无夜果然不凡,可惜遇到了韩非。” 如今,夜幕这个局将韩国整个王族皆是卷了进来,可谓是牵扯甚广,上至韩王,下至普通民众,皆是深陷在夜幕的局中了。 正是夜幕那滔天的野心,妄图想要一举掌控韩国朝局,才是出现了天泽袭击王宫,继而又劫掠太子一事。 但今天看来,韩非在自己暗中帮助下却是破了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局。 …… “哗哗…” 渡桥下的河道流水潺潺,时而还溅起些水花。 不多时,韩非孤身一人到此,此刻,其神色间都是舒展了许多,想来其心情倒是不错。 “此番多谢白兄了,若不是白兄仗义出手相助,恐怕韩非如今已是担了罪责。”韩非到此便是先感谢了一番白泽。 刚说完,韩非便是朝着白泽一拜,见状,白泽也并未有所动作,韩非这一拜,他受得起。 “韩非,王室之中没有所谓的手足之情,你多多注意你那四哥韩宇吧。” “四哥、韩千乘?”这韩非听白泽口中陡然间冒出的一语却是有些奇怪:“白兄何出此言?” “前几日,营救太子之时那韩宇麾下的韩千乘也出手了,还与将军府的墨鸦起了些冲突。” “冲突?”韩非神色却是有了一丝变化,看来是想到了些什么。 “墨鸦是听命于姬无夜前去保护太子的。” 一听白泽此言,这韩非便是神色巨变,甚至带着些苦涩。 看着眼前的韩非,白泽却是言道:“既然如今太子与红莲公主皆是回到新郑,那就此别过。 我们不宜久见,而今夜幕恐怕早已知晓了我的存在,而此时不宜过于挑拨夜幕那紧张的神经。” “白兄,恕不远送。” 言罢,白泽上了马车,韩非也是转身离开。 渡桥下,依旧流水不息,其不应何人停,正如这韩非,。 ----------------- 前往王宫的路上,韩非却是神色凝重。 他自是知晓他那位四哥的不凡,其隐隐有与太子争锋的迹象,在诸多公子中,其显得独树一帜,远远将其他人甩在身后,他自问也是差了许多。 韩非远望了一眼前方的马车,那车内,太子依旧昏迷不醒,何况他与之虽算兄弟,但也谈不上手足兄弟。 而他那四哥韩宇虽说熟络,但他内心之中却是颇为忌惮,其对权力的渴望在多年前便是悄然绽放。 权力的诱惑总是令人着迷,在那至高的王位面前,这所谓的兄弟之情显得是这么脆弱。 “手足兄弟,真的在王室之中不存在吗?看来王室之人都避不过这事,唉。”一声长叹,却是满含无奈,此刻其脸上满是苦涩,更是久久难以褪去。 王室的权力争夺的血腥残酷、刀光剑影,也是他去桑海求学原因之一。 昔日的他,虽年幼,但也渐渐明白了王室之人对权力的渴望。 索性便是远走他乡,去往桑海求学,可随着他学识愈发渊博,心性更加成熟后却是发现,这些东西身为韩国公子的他是无法避免的。 如今,他踏入韩国朝局,插手韩国江湖势力,结交鬼谷传人,借白泽之力皆是妄图拨乱反正。 只是如今局面却是有些怪异,现在看来,太子的危机只是一个假象,太子根本就不会出事, 但太子也未必真的安全,假戏也可以真做,如果出现意外,他那心思阴沉的四哥便是最大的获益者。 那韩宇是王储最有力的继任者,而他韩非距离那位置有着不小的距离。 王位继任者从来都是在朝,暗中拉拢官员,不断壮大自身势力;在野,掌控江湖势力,借此耳听八方。 昔日的韩王安便正是如此,但其恐怕未曾想到,曾经依仗的两人却是变成了撕咬韩国的猛兽。 别看他在韩国朝野之中看似风头无两,但他知道,他如今实则是如履薄冰。 若营救太子失利,他要么作为司寇营救太子不力而承担失责之罪,要么作为政敌而被继任的新王清除。 这两种情况,无论那种情况发生都对他是致命的打击,每一种情况对他来说都是死局。 马车行了不知多久,终于是驶入了韩王宫中。 “终于到了吗。”掀开车帘,韩非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巍峨的宫墙,一时之间却是五味杂陈。 第一百五十二章 破城弩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新郑,为这座风云动荡的韩国都城增添了几分异样的景色。 血色残阳虽美,但其中的血色对一些人来说总归是不详的征兆,但对白泽来说却只是个美景罢了。 这不,此时车内的白泽正掀开车帘,静静享受着夕阳的最后一丝暖意,这最后的这几抹夕阳照耀在白泽脸颊上显得是那么静谧安逸。 忽而,其嘴角却是泛上一抹莫名的笑意:“一场惊涛骇浪即将袭来,不知这流沙如何面对?” 放下车帘,白泽却是思索着许多,接下来的新郑局势将会彻底开始乱起来,届时,也是他在其中谋取利益的时候。 马车在最后一抹夕阳中驶过新郑这座历经百年风雨的都城,却是未掀起一丝涟漪。然,水面之下却早已是暗潮汹涌。 风过无痕,但水面之下却早已是浪起千层,就等待着打破水面那片刻的平静,从而掀起巨浪滔天。 .......... 不多时,这夕阳才落下不久,白泽一行便是回到了山庄。 天色有些暗了,此刻月色初上,却是有些许乌云遮盖,却还是能看得些微弱的亮光,但对几人也无太大影响,反倒是一天的舟车劳顿倒是有些令人颇感疲乏。 白泽车驾刚停在望月山庄前,门前早已等待许久的侍卫急忙上前牵马,同时也悄然道了句:“公子,公输先生到了,此刻正等着公子呢。” 闻言,白泽却是神色一喜:“哦,终于到了吗!等的时间也够久了,让他立即带着东西到我书房。” ……… 夜,静极了。一捧月色自窗户洒落,倒是颇为静谧。 此刻,书房中,香炉之中飘起有着镇定安神奇效的檀香清烟,倒是让人心宁神静。 白泽身旁,公输仇却是悠然而坐,倒是好不自在,手中奇绝精妙无比的破土七郎却是自顾自的左顾右盼,倒是好生奇异。 见此物也是多次了,但白泽依旧是感叹这机关术的奇绝。 传言那鲁班“削竹木以为鹊,三日不下。” 机关术发展到如今,那墨家机关四灵兽之一的朱雀,传言其势如鲲鹏,甚遨游天际,其中精妙远非常人能够想象。 而公输家族破土三郎,无坚不摧,甚至能开山裂石,其中威势令白泽也是暗自咂舌。 这机关术用好了,远非人力可敌。这便是白泽接触公输家族的原因,而那墨家有些自己的一套道义、准则,他也无法过多插手,不得不说有些遗憾。 看了眼前仍是中年的公输仇,白泽却是对其颇为上心,其之才,对他来说甚至堪比鬼谷纵横。 甚至,其对自己势力的发展来说远比鬼谷纵横二人有用。 而今,天下七国,早已不是所谓的那“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鬼谷所能决定的了。 这公输仇一身机关术比之以往公输家族几代掌门人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霸道机关术早已是登峰造极之境。 对这类人才,白泽自然不是居高临下,反倒是给予其足够的礼遇,而后才是以势压人。 一根大棒、一个甜枣才是御下之道。 “公输先生,那东西造好了?” 闻言,这公输仇却是起身向着白泽一拜道:“公子,幸不辱命。”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号称霸道机关术近三百年来最强的传人。” 闻言,白泽却是大声叫好,那东西乃是一超大型器械。 这不,书案上,正摆着一张布幅巨大的纸张,甚至比之书案都大了许多。 细看这图纸,只见,按着图纸所绘,乃是一高近两丈有余,长约七八丈的大型床弩。 虽说是床弩,但这规模却是大了数十倍有余,可见其恐怖。 而图纸一侧却是绘这三个小篆“破城弩”。 破城弩,乃是多年前白泽命公输仇制造的超大型攻城武器。 这超大型破城弩按理来说,其射程之远,威力之强,当属所向无敌,就算天下间最坚固的铠甲对其来说也不过是张一触就颇的白纸罢了。 所以其针对的目标自然也不是普通之物,其所攻击的目标乃是那铜墙铁壁一般的城墙。 这破城弩所用箭矢更是精妙,这箭矢之中配有硝石、硫磺、木炭、火引,一但遇到剧烈撞击,便会发生剧烈爆炸,其周围数米之内都将化为齑粉。 这“一硫二硝三木炭”便是火药。白泽对这火药成分但是熟悉,将之配出但也不是什么难事,且火药配比他也是清楚。 但这火药制造工艺却不是那么简单,数年前,白泽让这公输家族摸索火药制造工艺时还出了不少意外,甚至搭进去不少人。 直到半年前,这火药才被真正制造出来。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到如今,此物也才算是有了它真正样子。 “令人震撼、庞大、攻城略地如探囊取物…”这些一一闪过白泽脑海,心中也是极为满意。 此物,也算得上白泽手中的一大王牌,在公输家族中此物乃是绝密,唯有真正忠于公输仇、忠于自己的人才知道此物的一些消息。 转而,白泽却是急忙问出他此刻最想知道的一些问题:“这破城弩造出了几架?是否搭配那箭矢测试过?” “公子,此物过于巨大,仅造出三架。虎狩大人旬月前领着三百人向着狼族发动过一次攻击,而这破城弩竟是直接一箭便将那狼族一小城城门攻破,那爆炸直接将城门掀飞。”此时,公输仇满脸兴奋,仿若是其亲自踏上战场一般。 突然,白泽却是语气万分凝重道:“死了多少人?” 闻言,这公输仇却是神色剧变。他清楚,白泽对那仅仅千人的虎贲军看得比谁都重要,可以说每一个都是手足兄弟一般。 咬咬牙,这公输仇也是有些凝重道:“那狼族小城仅数百人,也谈不上什么精锐,但虎贲军战死五人,伤了二十几人。” “死了五个。”白泽语气都是有些低沉道:“那五人现今何处?。” “那五人与失去战力的三人已由虎狩大人亲自带回咸阳了,恐怕如今早已到了咸阳。” “下去吧!” “公子节哀!” …… 屋内,白泽独自一人,取出一坛好酒,满上了满满六杯。 一杯美酒下肚,却是五味杂陈。 站在窗前,面朝西北,其余五杯却是凌空飘于窗前。 美酒凌空,白泽双手一挥,五杯美酒却是撒向夜空之中。 “敬,五位北疆的将士。”白泽一声大喝,响彻山庄。 这一声起,片刻之间便是有了回应。 “五位兄弟走好。”有站岗的虎贲军向着西北,虎目垂泪。 “五位兄弟走好。”有睡下的虎贲军陡然起身向着西北大喝。 “五位兄弟走好。”有忙着事情的虎贲军放下手中的一切向着西北远望。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涛骇浪 声声低沉,悲壮动人。 虎贲军皆是兄弟。北疆之时,平日同吃同住,战场之上更是过命的交情,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军人捍卫家国,马革裹尸便是最终的归宿,但谁又不想平安归家呢?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箭矢破空、铁骑之下尽是尸骨,可满地尸骨终归是生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生命的逝去总该有人铭记。 此番,这几人被虎狩送回咸阳,也算是让他们落叶归根,回归故土。 原本虎狩回咸阳也是奉了他的命令。只是他也未曾想到出了这番变故。 所幸,此事乃是由虎贲军主动进攻,死在开疆拓土的征途之上也算是军人的荣耀了。 “狼族,看来也是到了解决的时候了。”白泽静静道了一句,语气中却是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在其中。 狼族侵略的本质是短时间内改变不了的,游牧民族侵略农耕文明乃是不可避免的祸端。 而今北地狼族早已是白家心腹大患了,同样亦是大秦之心腹大患。白家麾下将士死在狼族屠刀下的不在少数,双方可谓是死敌。 兵戈相向如家常便饭一般。每当屠刀落下之时,必然是鲜血淋漓。北疆的土地早已是被鲜血染红,宛若红土一般。 那北疆的大门在白家以及无数将士的死守下,才无一狼族士兵越过而南下袭扰。 白家虽在北疆镇守,但在朝野之中却是未有太多消息,唯有一些军中将领知晓。 作为镇守北疆的主将,白家远离帝国纷争,加之白泽有意淡化自身,使得白家在秦国朝堂之上并无太多威信。 而今,在许多人眼中,白家在军中的威望多是白起的余威罢了,但这也正合白泽之意。 正所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昔日,白起攻伐六国,为秦打下了赫赫威名,虎狼之师威震天下。 其主导的五次大战直接影响了战国局势的走向。韩魏致残、赵楚慑服、屠敌百万,使秦业帝。 而这便是如今白家任有不小威望的原因,虽如今有些名不副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时光流转,而今已是跨越数十年的岁月,大秦早已雄姿英发,山东六国莫不畏之如虎。 然,大秦北疆之地却是时有狼族袭扰,虽不至于危及大秦根基,但大秦的国土岂容他人践踏。 虎贲军传到白泽手中,他自然不能辱没了白家的赫赫威名。 “总有一日,踏破河西、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公输仇带来的消息点燃了白泽的怒火,这些日子在这新郑本是颇为悠闲,也没太关注过那北疆之事,毕竟北疆有着虎狩驻守想来也无大碍。 虽虎贲军伤亡不大,无伤大雅,但北疆驻守军队可不止虎贲军。 北疆之地有着三万兵马驻守,白父便是这支部队的最高统帅。虎贲军是一柄尖刀,直插狼族心脏;而白父麾下的三万才是防守的主力,抵御狼族南下的重任一半多还是在这支三万人的部队。 双方一守一攻之间才能凭借三万多兵马抵御狼族南下。 “父亲麾下的军队恐怕伤亡不小。”白泽也是颇为担心,毕竟一城之地就算再小,最少也是佣兵数千、甚至上万之众。 虽有破城弩这等屠城利器,想必白父麾下也有不少伤亡,而此事可能公输仇可能也不太清楚,毕竟军中伤亡情况都是机密。 而虎贲军较之普通军队却是犹如天壤之别,虎贲军人人皆有以一当十之能,加之身着重甲,防御、攻击完全不是普通士卒可比。 虎贲军本就是白家暗中培养,而今又在白泽手下愈发强大,可谓是猛虎成群。 …… 窗外,刮起一阵微风,有些凉。此时的白泽想了许多:“看来,是时候解决北疆狼族的时候了。” 而今,北地狼族势力愈发强大,最近这两年袭扰北疆的次数也是增加的许多,令白家也是颇为小心谨慎,深怕出现一丝岔子。 但狼族在草原上不是一家独大,狼族以东的东胡同样是草原一霸,以西与月氏同样摩擦不断。 东胡与月氏皆是狼族敌人,如今趁着狼族还有两方钳制,正是一劳永逸解决狼族的大好时机。 想到此,白泽却是神色一凝:“看来,得加快这六国的进程了!” 夏夜微风,带着些酒味,却是徒增些本不该有的秋日萧索之感。 夜深了,今夜注定无眠,这望月山庄中也多了一丝莫名的悲凉。 ...... 翌日,还没到晌午,一个震动朝野的消息便是在新郑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朝中官员无不是胆颤心惊。 那刚被救出的太子在回府途中马匹受惊,马车翻入水中,却是不幸身故。 山庄内,白泽得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一丝惊讶。 白泽深知这太子只是一个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但其此时身故,韩国必定朝野动荡。 这太子虽与韩王一般,有些怯懦,但他是名正言顺的韩王继承人,同时也是姬无夜鼎力支持的首选人物。 但就是这样一位可谓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却是如此这般戏剧性的便是就此魂归幽冥。 “这韩宇下手倒是迅速,昨夜太子才被救出,不到半日便是彻底成为了他的踏脚石,韩宇果然不凡啊!”白泽亦是感叹了一声,韩宇、韩非两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昨日,他告诫韩非,便是为了掀起两人争锋,此番看来韩非恐怕是还未动手安排,那韩宇便是动手了。 但两人争锋怕是会开始了!兄弟阋墙,一番大戏即将粉墨迹! …… 此刻,新郑城内一股看不见的暗涌正等待着摧毁一切,新郑中但凡有些眼力见的人物恐怕都是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 城中,偌大的将军府中,姬无夜酝酿着怒火。 此刻其战刀紧握,心中更是怒火万丈,甚至想将眼前这通报消息的士兵一刀结果,忽而,其猛地将眼前的士兵一脚踹开,道: “韩宇这个鬼狐狸,竟是要我没得选择。” 一旁富态十足的翡翠虎见状也是插话道:“四公子是个生意人,他既然开出了价码,那自然不会给将军太多还价的余地。” 太子原本被天泽劫持看似凶险万分,但实则这背后却是夜幕在操控一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疑心起 此番太子被劫,一来是夜幕为了借刀杀人,为这韩国改头换面;二来震慑韩国内敢于挑战夜幕的胆大包天之人;三来则是夜幕为了借太子壮大自身实力。 若此番他扶太子上位,固然能令他获得丰厚的回报,但由于太子素无主见,可被多方左右的性格却是令他有些犹豫不决。 而今太子身故,倒是帮他解了这个困惑。但这太子一死倒是令某些人求之不得的王储之位空缺了出来。 一场诡异而血腥的争夺之战即将拉开序幕。王位争夺向来是枯骨铺路,姬无夜也乐见于此,其心中此刻甚至有着不少谋划。 韩王诸多公子中唯有韩宇与韩非两人有望继承储君之位,但姬无夜清楚,这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这两个鬼狐狸。”姬无夜虎目一凛,眼中有着摄人凶光乍现。显然,韩非、韩宇二人打乱了他诸多计划,令他杀心渐起来。 自韩非踏入朝堂便是不断给他带来麻烦,而韩宇此时更是令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 “天泽究竟是如何解除那蛊术的控制?莫非真如那墨鸦所言?” 他也知晓那血衣侯蛊术的不凡,若无解药,天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除白亦非的蛊术枷锁。 杯中的美酒,也并未饮下。而今,这位在韩国跺跺脚,整个朝野都要抖三抖人物有了一丝不安之感。 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本不该存在的不安之感道:“老虎,白亦非那里如何了?” 一旁的翡翠虎闻言却是眼神微变化,随即眼神微眯,道:“将军,侯爷那里看情况想必是想今夜动手。昨日,侯爷麾下的人便是跟在那人身后发现了天泽在城外的藏身之地。” 闻言,姬无夜却是杀性一起:“天泽的行为脱离计划太远,必须将之除掉。” 在他看来,天泽不过是夜幕豢养的一头恶犬,但恶犬咬伤主人也是时有发生。而今,天泽挣来了夜幕对他的束缚,从夜幕手中的一颗棋子变成了危险的弑主恶犬。 夜幕自然不愿见如此情况,他自然是想要彻底除掉天泽。 “这次直接让天泽彻底消失。”姬无夜话语阴冷,其竟是直接决定了天泽的生死。 …… “对了,那人究竟是谁,蓑衣客哪里有消息了没?”姬无夜说话间却是神色凝重,新郑中出现了一个令他摸不清门路的人,他自然是有些慎重。 七国之内有着不少令人忌惮的势力,罗网、诸子百家、铁血盟等都是覆盖七国的可怕势力,其中那罗网更是令他忌惮无比。 “将军,那蓑衣客最近不知为何去了南阳。” “这蓑衣客去了南阳?”此刻,姬无夜心中却是闪过无数念头。 夜幕四凶将虽然属于他麾下,但是其中几人却是令他有些顾虑,而今,血衣侯手握十万兵,手中势力可谓不差他分毫。 而且,最近他了解到了不少令他有些心悸的内容,只不过对方掩饰的太好,最近才露出些蛛丝马迹。 夜幕如今在韩国权柄滔天,无论是韩宇、亦或是那流沙皆是无关痛痒,唯有夜幕内部之中的隐患令他如坐针毡。 夜幕本就是利益集合体罢了,忠诚的说法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而今,作为韩国大将军的他也是能感到一丝韩国朝野上下的鹤唳风声。 “秦国、罗网,倒是颇为有趣。” 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到是令他短暂忘却了新郑的诡异局势。 …… 另一边,恢宏气派的相国府内,此时的相国张开地也是眉头紧锁,如今的情况使得他这位文官之首举棋不定。 他这些日子在这能够吞噬所有人的漩涡外静静看着新郑中发生的一切,其虽被波及,但总归只是湿了鞋子罢了,对他影响有限。 今日太子一事他也能猜到些端倪,但他不能说,也不能插手,其中凶险令他避之不及。 前些日子,韩非向姬无夜、韩宇以及他建议由四公子韩宇暂代太子之位,那曾想到,这太子会在府当日便是离奇遇害。其中缘由不需多想,他便是明白了一切。 这血腥的王室之争,他知晓其中凶险,自然是能避则避。 这韩国王室间的权力角逐,令他这位见过不知多少风雨冷暖的相国也是感到一丝不寒而栗。 …… 张良此时踏入后院,见张开地沉思的模样却是立马迎了上去。 “拜见祖父。” 见张良到来,张开地却是摆摆手道:“子房,来这。” 张开地看着眼前的张良,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 喜的是张家后继有人,忧的是也怕张良将张家带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王储的位置空缺出来了,暗潮汹涌变成了惊涛骇浪。”张开地眉头紧锁,对接下来的局势变化。 “祖父,会如何自处?”一旁的张良如今也是颇为难办,他踏入权力这个游戏的时间尚短,此番局面,涉及之广,波及之深,并不是他能悟透的,他虽知晓此事凶险,但依旧奋不顾身踏入其中。 闻言,这个身居韩国文臣之首的相国大人却是沉默了。 见状,张良却是安心了,他祖父在朝为官数十载,早已是对权力旋涡游刃有余,想来应是有些经验可供借鉴。 如今,韩国之中能看明白此事的恐怕也没多少,看得透彻的恐怕也仅仅几人而已,而其中必然是有着相国张开地。 此刻一旁的张开地心中有了些门道,韩国的这场风云波动,使得他也亦是有些犹豫不决。他张家五代为相,自然是深蒙王恩。但这些年来,张家已是愈发羸弱,虽张良踏入朝局,也算后继有人,但张家羽翼却是被夜幕悉数剪除。 没有这些巩固张家权力的人,注定张家会逐渐淡出韩国的权力中心。 没有谁能永远站在权力的巅峰,家族的荣辱兴衰更令人感叹! 而今,张家想要在这韩国延续往日的辉煌,便是只有一条路,那便是:从龙之功。 他也知晓张良与韩非关系匪浅,但韩非在张开地看来没有成王所需的某些特质。 韩非不够狠,哪一个王的封顶之路是一帆风顺?昔日韩王安扶持百越叛乱,继而又借平叛之功登上王位,其登顶王位之路可谓是枯骨累累。 成者王侯,败者贼。历史总归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李开一案成为禁区,便是由于涉及韩王这位韩国最高权位之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拜访张开地 廊桥之上,张开地将手中仅有的一小把鱼食洒入池中。 顿时间,水面下不时有锦鲤跃出水面争抢鱼食,倒是好不激烈,甚至激起不小的水花,虽无血腥场面,但始终争夺激烈。 精神矍铄的张开地看着池中的状况却是有些沉思,但那略显沧桑的眼神之中却是掩藏不住多年沉淀下来的深邃、睿智。 如今,王储之位空缺,韩非与韩宇这两位公子的争夺必然会成为接下来朝堂之上的一大焦点。 届时朝中诸多大臣如何自处?姬无夜如何自处?他这位文臣之首又如何自处? 这一切在他心中都有些打鼓,如今局势早已是混乱不堪,想要看透局势何其难! “韩国如今已是迟暮之年了。”这位历经数十年风雨的相国如今已是有些老态了,悠然一声长叹。 韩国内忧外患,他身为韩国权贵,却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一声长叹罢了! 身后的张良虽有些心急,但也别无他法,如今韩国的局势的确早已不是一个张家可以影响的了。 …… 八月依旧骄阳似火一般,炙烤着新郑。 城内,有着一辆华贵马车驶向相国府,倒是在新郑中掀起了一丝波澜。 不多时,这马车便是停在了相国府外。 “这便是相国府吗?倒是颇为气派,不愧是韩国大族。” 白泽眼前是一巨大的院落,此处正是张家传承百年从未换过主人的相国府。 这相国府比之他那望月山庄大了许多。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历经风雨的古韵,那青石台阶也不知迎过了多少前来拜访的客人。 此时相国后院内,府内的一位老仆却是急急忙忙到此禀报了一个消息:“老爷,门外有一人前来拜访。” “哦,谁?”张开地听得下人所报之时倒是颇感意外。 “老爷,是那望月山庄的新主人。” “望月山庄?”嘀叨了一句,张开地便是将目光放到了张良身上。 白泽在新郑中与韩非、张良几人交好之事,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白泽掩藏得不错,令他也摸不清白泽的目的及身份。 思索片刻,便是吩咐老仆道:“好了,下去吧!将客人带到后院来。” 转过身,张开地看了一眼颇为儒雅的张良道:“子房,你们这位朋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啊! 闻言,张良却是一声苦笑道:“祖父,此人身份唯有韩兄了解,其也并未告知于我。” 而今,白泽身份也唯有韩非、卫庄、紫女三人知晓。 张良毕竟身为张家之人,昔日,张家前人张平任相国之时便是对白起恨之入骨,而今相国也同样是张家之人。 为避免出现麻烦,白泽与几人也并未告知张良。 一旁的张开地闻言却是有些错愕,抚了抚那一撮胡须沉思道:“看来此人身份成迷啊!既然如此,你便同下人一起去将我那雪顶银梭泡一壶送来。” “是祖父!”,这张良道了一声,便是离开了此地。 随着张良离开此处,后院之内便是安静了下来。廊桥上,张开地默然看着水面下游走的鱼儿,也不知其思索着何事! …… 片刻后,白泽领着韩云踏入了这座张家传承百年的府邸。 后院内,茶香四溢,小榭下流水潺潺,倒是好不惬意。 闻着独特的茶香,白泽便知杯中之茶便是那胡人之地特有的雪顶银梭,其价格贵比黄金,仅仅之在七国权贵间能见得其踪影。 但无人知晓的是,这雪顶银梭早在三年前,便是全被白泽掌握,流入七国权贵间为其聚财笼人,倒也颇有些作用。 …… 小榭内,一老一少却是攀谈了起来,并伴着下方潺潺水声,声声相合,但是颇为宁静。 “张相国,此时前来拜访倒是有些唐突了,还望张大人勿怪。” “小友,此番为何前来?”张开地看着眼前英武不凡的白泽却是有些疑惑。 “我来帮张相国一把!”白泽却是略带笑意,目光如炬,静静看着眼前这位韩国的股骨之臣道:“张家而今已是危如累卵,想必张大人心中也是有数吧?” “小友何出此言,我张家五代为相,深蒙王恩,乃是韩国柱石,何谈危如累卵?小友怕是道听途说了。”这张开地闻言却是未有丝毫慌乱,反倒是驳了白泽之言。 正所谓,人老成精,这张开地养气功夫自是非同一般,其更是其中佼佼者,一举一动间不露丝毫痕迹,反倒是自然无比。 白泽眼中笑意更浓:“张大人,何必自欺欺人,昔日鬼兵劫饷案前,张大人的麾下五位左膀右臂全被夜幕所剪除。而且,想必过几日张大人便是会迎接秦使臣入韩吧?” 闻言,张开地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 秦使入韩乃是绝密,朝堂之上也只有些重臣知晓,而对方却是知晓得如此清楚,想来不是一般人。 “莫非是秦国朝堂之人。”张开地心中却是不断打量着眼前的白泽,只见其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难言的贵气,甚至比之如今的九公子韩非还更甚一筹,唯有那四公子韩宇能与之相提并论。 “小友,此言何意?” “张相国,若是秦国使臣在你的迎接下出现意外,你张家会如何? 而今,韩国内有姬无夜把持朝中大权,外有天泽作乱一方,若有其中一方不顾一切出手…”白泽也并未言明,但此刻想必张开地心中已是明了。 张开地闻言,果真脸色大变,使臣出事,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位负责此事的。 想到前日种种,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按理来说,迎接各国使臣本就归他这位相国处理,可那日朝堂之上,姬无夜却是极力举荐自己。 而今,王位之上的韩王又是完全被姬无夜操纵,韩王数次举动令他这位为韩国呕心沥血的肱股之臣失望至极。 …… 此番,秦使入韩恐怕乃是那吕不韦一手操持,借机威慑韩国。 如今,秦国内虽说吕不韦势大,王权旁落,看似内忧不断,但虎狼大秦对外却是露出锋利爪牙。 秦韩两国一强一弱,多年前,韩国便是以俯首称臣之姿面对秦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利益交换 廊桥上,一老一少倒是有说有笑。两人杯中的雪顶银梭清香淡雅,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品之令人口齿留香;加之斟沏之时白雾升腾,倒是颇有种杯中窥那云雾之感,也是颇为奇特。 两人品茶谈事两不落下。这不,沉思片刻后,张开地终于是开口道:“此番小友带来这般重要的消息是需要老夫做什么?” 眼前的张开地显然也明白白泽的用意,无功不受禄之理他更是清楚无比。利益交换才是对方到此的真正目的。 张开地人老成精,揣摩人心更是拿手好戏,作为韩国当权者、韩国最高权贵之一的自然是能有摸清白泽此番所为是何意。 这当权者之间可没有所谓的无偿赠与,利益交换才是合理行径。张开地也知晓眼前这人的不简单,自然也是将白泽当做了同一层次的人。 此番,不过是双方各取所需,张开地所需无非是为张家避祸。 而白泽此番前来示警也的确是有所求。有所求,则自然有付出。而此番白泽付出的倒也简单,虽简单,但料想这张开地也无法拒绝。 听闻张开地所言,白泽便知此事有戏,索性笑道:“张相国,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不讳了。 张相国,我希望借你在朝中的地位帮我将南阳一地代太守扶正。” 闻言,张开地却是有些错愕,未曾想到对方所需之事情竟是与韩国一地相关,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南阳太守...”张开地内心却是思索着关于南阳一地的诸多事项。 “相信凭借张相国在朝中的地位做到此事应该不是难事吧?” “此事倒是不难,但是得过些时日,如今朝局不稳,不是提及此事的好时候!” “此事我那朋友倒是不急,既然如此,那小子就静待相国大人的佳音了。” 陡然间,一旁的张开地却是想到了什么,内心却是一喜,但脸上却是并未显出心中所思,倒是接着道:“看来,小友在我韩国倒是交了不少朋友啊!” 闻言,白泽却是淡然一笑道:“行走天下,怎能不多交朋友!” “有朋友好啊!”张开地却是感慨了一声,随即也是笑了起来。 这一老一少却是相视一笑。顿时间,两只狐狸却是在这后院内笑了起来。 不多时,茶香散尽,人亦散去,相国府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 过了不知多久,此时张开地书房中,张开地正襟危坐,下方张良却是挺然而立,祖孙二人皆是非同一般之人。 “子房可知晓南阳代太守此人?”张开地看着眼前儒雅的孙儿,心中倒是想要考较一番。 下方的张良却是有些错愕,也不知为何会被考较一番。 但张良自然是临危不乱,略微思索片刻便道:“祖父,南阳代太守名腾,宁家人,原为朝中大夫,乃是将门之家,其于两年前接任南阳代太守一职,而今却是未曾听闻其消息,祖父缘何提到此人?” “不错,不错,子房功课做得不错。”上方的张开地却是颇为欣慰。张良为人儒雅,做事认真,且谋而后动,深得他心。 “方才,对方便是提到了此人!” “白兄提到了此人?”张良却是有些疑惑,但他却是瞬间便是想到了其中缘由。 这不,话音还未彻底落下,张良便是再度道出一句:“祖父,夜幕四凶将之一的翡翠虎便是盘踞在南阳。” “夜幕、翡翠虎,白泽、宁腾。”张开地嘴里叨咕着。 “看来,新郑外也不是那么宁静啊!”一声长叹,张开地却是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 ………… 与此同时,望月山庄,书房中。 韩云安静挺立,而白泽却是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今日,所谈之事的确是经过白泽深思熟虑。南阳太守早已空缺多年,按韩国朝中惯例本应是由王室中有威望的成员中接替。 若不出意外,南阳一地太手本应由韩王安胞弟龙泉君、安平君中任一人接替。可如今龙泉君、安平君两人皆是亡与鬼兵一案,此事便是搁置了下来。 一方父母官,乃是重重之中,朝中政令下达,征发徭役,征收税赋皆是国家大事,不可有丝毫懈怠。 而太守作为一地最高官员,自是权柄巨大,但如今那宁腾仅仅是代太守,手中权势自是不够。 而如今,南阳一地太守已然是空缺两年之久,早已是琐事堆积了。 南阳一地,又有翡翠虎借夜幕之手掌控一切。如今的南阳代太守早已是犹如虚职一般,毫无话语权。 ...... 书案前,白泽搁笔停书,待笔墨完全干了,白泽便将这份不少字迹的丝帛装入了卷轴之中。 “韩云,把这卷轴送到宁腾手中。”说话间,白泽便是将手中卷轴丢向韩云。 “公子,那张开地真会同意咱们的建议吗?”一旁,韩云顺势接过卷轴之时却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闻言,白泽却是颇为确信道:“他会同意的,张开地没有理由拒绝我的提议。” 而今,韩国已经是多时之秋了,那张家也是危在旦夕之际,张开地自己又解不开这个困局,而韩非在朝中锋芒毕露。 与张开地的保守不同,双方注定合不来。 “我送与他一个盟友,他断然无法拒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宁腾本就是韩国权贵,又与夜幕有些摩擦,自然是盟友的不二人选。 而此前白泽所言的情报对自己而言倒算不上什么重要,但这个情报却是对张家的生死存亡却是重中之重。此前鬼兵劫饷一案他张家便是在悬崖边走了一遭。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近些年来,张开地早已看透了韩国朝局,可他终归是这韩国相国,张家在这韩国历经百年才有了这般风光,他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放不下这些了。 如今,朝堂之上,韩非的锋芒毕露,江湖之中又有着不少势力在蠢蠢欲动,这让张开地看见了一丝本不应出现的曙光。 有了敢于挑战夜幕的人出现,这让韩国的困局撕开了一丝肉眼可见的缝隙,作为主导这场剧变的韩非自然是光芒万丈,这也是张开地默许张良跟随在韩非身旁的原因。 如今,张开地想让张家继续存在也唯有与敢于对抗夜幕的人暗中结盟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甲军现 但若是想让张开地正面对抗夜幕却是有些不太现实。年逾古稀的张开地,早已过了上阵冲杀的热血年纪了,其如今更善于在幕后运筹帷幄。 但正是由于此,才导致了张家的落没。其信奉所谓的“君子不争”在白泽看来完全是自缚手脚。 朝堂之争本就明争暗斗,甚至免不了刀光剑影,自缚手脚无异于自掘坟墓。 昔日,张家羽翼被一一剪除之时,张开地也并未出手,由次看来,其是一个及其糟糕的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势力的领导者。 而今其单独与夜幕对抗可谓是难如登天,甚至可以说是必败无疑。 一个韩国文臣之首,本应是权势滔天之辈,可到了这张开地的手中却是夕阳迟暮,不得不说是有些令人唏嘘。 ...... 望月山庄内,这两日倒是一片宁静,不似外面那般风起云涌。 但今日,白泽却是接到了两个颇为有趣的消息。 这不,书房内,下方的韩云正颇有些凝重的禀报道:“公子,今日一早,天泽传来了一个颇为重要的消息。” “这天泽能有什么消息值得他通知我?”白泽倒是疑惑无比,但以这天泽行事风格来看。此时竟然是主动联系他,必然不是小事。 见白泽慎重的神色,韩云也是急忙道:“公子,天泽传来的消息中提到有一个神秘势力出了一个大价钱让他除掉过几日前来新郑的秦国使臣。” 闻言,白泽却是神色一紧,道出一个令他也颇为忌惮的组织:“看来,罗网的黑手准备插入韩国了。” 秦使入韩本就是绝密,且其周围必然不少有精锐铁骑护卫,天泽杀死使臣可谓是难如登天。 能精确知晓使臣行踪的组织不少,但能将情报知晓得如此详细,同时也有胆量做这事的组织恐怕也只有那在江湖朝野之中皆是扎根极深的罗网了。 但此番罗网借天泽之手杀死使臣却是有些着急了,毕竟罗网只是一个庞大可怕的江湖组织,在一国面前仍然是脆弱不堪的。铁骑之下,一切都将化为齑粉,罗网再可怕也抵挡不了数万大军。 “罗网、吕不韦、相国。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啊!” 一旁的韩云见白泽嘀咕几句,但也并未插话。 “对了,那秦国使臣是何人?”忽而,白泽却是开口问道。 此番,白泽虽知晓那秦国使臣的入城时间,但对那使臣也也并未有过太多了解。 那秦国使臣也并非由秦王所派,但如今秦国朝堂内能派出使臣的除却秦王外,便是那权倾朝野的相国吕不韦。 一旁,韩云闻言却是动作利索的翻开手中一份竹简,细阅之下,只见这竹简却是细致无比的记载了这位秦国使臣的不少事迹、流言。 “公子,那使臣乃是相国吕不韦麾下一门客,名为王邑,于六年前拜入相国门下,在吕不韦门下名声并不显现。” “六年前?就这些消息?”白泽却是眉头微蹙,这吕不韦能派麾下门客借秦国使臣之名谋划大事,显然,这使臣就只是一个牺牲品罢了。 “公子,坊间传言,这王邑贪墨了吕相不少钱财,但铁血盟也并未查得真凭实据,想来应是其藏得颇深,此种事断然不会空穴来风。” 闻言,白泽却是思索了起来:“相国府内自己的矛盾?” 吕不韦门下门客众多,出一两个反骨仔也是正常。 而铁血盟未查清此事也并未出乎白泽意料,毕竟这王邑仅仅只是吕不韦三千门客中的一人罢了,甚至不是那声名鹊起的那几人,铁血盟对其关注自然不多。 “接下来让人盯着点,一旦发现李斯入新郑立即通知我。 你下去吧。” “吕不韦,你究竟是何居心?” 屏退了韩云后,白泽静静立在窗前叹了一声。 那相国吕不韦麾下门客三千之众,昔日咸阳之时,白泽便是见识过那相国府门庭若市的场景,可谓是风光无比,甚至在那咸阳无人敢掠其锋芒,就连王翦将军等军中将领也得给几分薄面。 加之吕不韦身为目前的罗网最高首领,其背后势力之庞大比之未来的中车府令赵高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权倾朝野形容其权势可谓是无丝毫不妥。 如今,其集百家之长,熔诸子百家学说于一炉著《吕氏春秋》,更是居心叵测。 《吕氏春秋》一书倒也算是旷世之作,他也知晓几章内容,但其中却是隐藏着吕不韦那欲以定天下的可怕野心。 负手立在窗前,白泽远眺着城外,傍晚的新郑很美很美。 这座历经百年风云的都城已是风雨飘摇了,千里之外的咸阳同样也是风起云涌。 …… 过了不知多久,夜幕降临,夜色撩人之下有着晚风轻抚,但这迷人的夜色之下同样危机四伏。 此时,新郑城郊却是秘密集结了一只有着赫赫威名的百人军队。这近百人皆是身着白色战甲,头带银色面具,倒是威武异常。 若是有韩国军中之人在此,便是能看出名头。这支军队正是白亦非雪衣堡麾下的白甲军,这支军队本就骁勇善战,这百人更是其中佼佼者。 每人皆是身姿魁梧,胯下战马更是不露丝毫声响,明眼人一看便知历经百战的精良战马。 这近百人的军队便是雪衣堡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了,此时皆列阵于前,军容齐整。 近百人的白甲军每人皆是玄冰长枪在手,甚至泛着丝丝入骨寒气,但这群人却是没丝毫异样,丝毫不受手中冰矛影响。 “掷...”一声大喝响彻山林,甚至激起林中不少飞鸟。 陡然间,只见上百人手中玄冰长矛皆是齐掷而出,带着丝丝寒气爆射而去,细听之下,甚至隐隐有着破空之声在耳边炸裂。 这近百支玄冰长矛携着摧枯拉朽的可怕威势射入前方百米外的密林。 冰矛划破夜空,坠入下方那有几个人影的密令之中。 此时,一道红色身影却是踏马而来,但是好不威风。 而今,一场激烈无比的顶尖高手对决即将再次拉开序幕。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恐怖的血衣侯 远处一山崖上,有着不少人影正借着朦胧的夜色潜伏在此。 此处山崖地势开阔,此处看去,那下方的战局倒是一览无余,而下方想看清此处却是难上加难。 而这几人正是白泽、韩云以及墨鸦等人,几人身后还有着十几名身着重甲、背负强弩的虎贲军将士,众人一身剽悍的气息令墨鸦第一次见着如此装束的虎贲军有些心惊。 墨鸦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身后静静挺立的众人,却是心中暗道:“这群人身上的铠甲怕是不下百余斤,背后强弩恐怕一箭便是能致人死命,或许七国间怕是无一支军队能与之相提并论吧!” 不得不说,此次白泽还是有些慎重。前两日接到的消息令他对着血衣侯更多了一丝忌惮。所以今夜他也带了十几名虎贲军将士,以防意外发生。 今日黄昏时分,白泽便是得到墨鸦消息。这血衣侯竟是想要调集兵马将天泽一伙一网打尽。 得到消息之时白泽倒也没有太多惊讶,如今天泽摆脱其掌控反倒是成了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若他遇到此种情况也必然如此,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早些解决这个麻烦才是正解,免得到时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几人正注视这下方那一触即发的战局,几人作壁上观,倒是有些看戏的心态。 此刻下方,天泽几人却是神色凝重无比,血衣侯就像一张遮天巨幕一般笼罩几人心头,双方的上一次这般交手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天泽驾前本有着不少奇人异士,可全在那一次交锋之中损失殆尽,如今仅留他身边也仅有身旁的几人了。 双方可谓是深仇大恨,早已无法解开了,在一方没有彻底倒下之前,这份仇恨将永远持续下去。 见那漫天的冰矛化作暴雨一般向着他们袭来,几人有种恍若昨日之感。多年前,也是这般场景,漫天冰矛落下,带走了无数脆弱的生命。 众人皆是全身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几人眼眸之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仿若要燃尽一切。 忽然,天泽心中一凛,随即身后六根蛇骨锁链瞬息而动,眨眼间便是化作一面巨大铁索黑墙,但与此同时,那漫天冰矛也是瞬息而至,仿若要将几人洞穿一般。 “砰、砰、砰...”满天冰矛终于是撞上了天泽身前的“黑墙”。 顿时间,巨大的碰撞声响彻密林,甚至激起不少林中栖息的飞鸟,一时间倒是混乱异常。 但天泽也仅仅挡住了数根冰矛罢了,但他却也知晓这冰矛究竟是何作用,所以其依旧严阵以待。 旁边,近百支冰矛落地,陡然之间,那冰矛落地之处却是凭空生出不少冰棱,而且其却是片刻之间便是疯长数米之高,眨眼之间,那冰棱竟是化作一个冰牢将众人围在其中。 天泽几人在这冰牢之中经受着刺骨寒意,若不是几人内力不俗,恐怕早已是瑟瑟发抖,没了反抗之力了。 忽而,冰牢四周却是响起诡异声响,若寒风呼啸、又如万物疯长。 “呼呼...” “哗哗...” 听这声,几人如临大敌,仿若有大恐怖降临。几人躲过了那漫天冰矛,却依旧严阵以待,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冰牢之上。 忽而,一宛若蟠螭巨蚺一般的巨大玄冰藤蔓出现在冰牢上空,那冰蔓上弥漫的丝丝寒气仿若能将空气冻结一般。 而那玄冰藤蔓之上,便是有着一位几人十分忌惮的人物:血衣侯。 此刻,血衣侯骑白马,执长剑,红衣如血,白发若雪,其倒是颇有一番逸世临尘的意味在其中。 可其一身血衣却是为其凭空增添几丝诡异而血腥的气息。 那玄冰藤蔓之上,血衣侯手持一柄未出鞘的红色长剑居高临下俯视着天泽众人,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下方的“猎物”,其中不屑尽显无疑。 而下方的几人见这眼神却是有些怒火在心中燃烧。 “白亦非!”天泽声音低沉,一字一句仿若从牙间挤出一般,抑制不住的怒火却是陡然爆发,若凶猛无匹的火山爆发一般。 顿时间,天泽却是先发制人,身后两支蛇骨锁链向着上方的血衣侯袭去,锁链瞬息而至。然而上方的血衣侯却是诡异的并未躲闪。 而下方的天泽见状却是暗道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那携着巨力的蛇骨锁链碰到这“血衣侯”之时,其便是化作破碎冰晶,散落一地。 血衣侯轻功斐然,借着这冰牢,竟然是宛若移形换影一般,此番他攻击到的竟只是一具冰雕罢了。 忽而,四周的冰棱却是同时出现了血衣身影,同时传来一道阴冷的话语:“既然有人费劲心思帮你取得了蛊母,你便是该如那地下的老鼠一般躲起来。” “多说无益,今日必定让你付出代价。” “动手” 随着天泽一声令下,双方便一触即发,手中杀招已是酝酿多时。 “呀啊!”无双鬼一声大喝,壮硕的身躯竟是直接将一根巨大的断木举起,扔向血衣侯。 “可笑的攻击。” 说话间,血衣侯身后再次凭空出现数条玄冰巨蟒一般的寒冰藤蔓直接将袭来的巨木卷起。 “嘣!” 一声巨响,这巨大的断木竟是被那冰蔓绞得直接炸裂开来,无数碎屑崩裂开来,竟是卷起一阵烟尘。 忽而,有寒芒一闪。 烟尘中竟是射出不少毒针,向着那血衣侯袭去。 百毒王武力算不上多么厉害,但一身用毒功夫也是不弱,这一手毒针更是杀人利器。 而那驱尸魔同样没落下,手中招魂铃铛也是向着血衣侯招呼而去。 而一旁的天泽则是一声怒嚎,挥动锁链震碎身边的不少小冰棱。 天泽一行同时向着血衣侯袭杀而去,手中配合默契,脚下动作亦是迅疾如风。 另一边,血衣侯终于是认真了。四人一同出手,就连他也是感到了一丝麻烦。 血衣侯终于是拔出了手中那凶器,血色长剑出鞘,则必定染血而收。 此时,血色剑锋之上有着恐怖剑气涌动,搅起四周那刺骨寒意。 若仅面对天泽的锁链攻击,他可以轻松防御,或瞬移避让,或持剑阻挡,显得轻松异常。 但四人同时出手,他也得认真对待一番。 “当当…”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剑链相交,激起阵阵火光。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猛虎战群狼 几人一招一式皆是狠辣无比,双方皆是想取对方性命,下手之间自然是招招致命。 几人向着血衣侯不断招呼着,天泽身后蛇骨锁链宛若嗜血毒蛇一般向着血衣侯攻去。左侧的百毒王衣袖一挥竟然是有着一股墨绿毒烟骤然出现,地上不少野草一碰这毒烟竟然是肉眼可见的迅速枯萎下去,可见这毒烟之厉害。 右侧无双鬼挥着巨拳,不断向着血衣侯攻去,每一拳皆是势大力沉,虽无奇效,但仍然将血衣侯轰得连连后退。 而那驱尸魔却是隐于无双鬼身后,持着那招魂铃铛随时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另一方,血衣侯以一敌四却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颇为游刃有余,那一招一式无一不展示着其强大的个人武力。 忽而,天泽几人心有灵犀一般,却是同时出手。蛇骨锁链、墨绿色毒烟、一双巨拳骤然而出,三人瞬息之间便是贴近血衣侯身前。 见三人掠至身前,血衣侯并无半分慌张,不疾不徐的挥起手中长剑一一格挡。 忽而,血衣侯却是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念头刚起,其身形便是急退闪开。 只见,泛着寒光的招魂铃铛不知何时从那无双鬼身后探出,若不是其感到了一丝危机,急忙闪身避开,恐怕他也会遇到大麻烦。 ------------------------------------- 下方的战局激烈无比,而山崖上的众人却是看得精彩。 身后韩云倒是淡然摇头,道:“公子,这血衣侯对这寒冰之力掌握怕已是登峰造极之境了。加之其能借四周冰棱之利,天泽几人虽配合默契,但恐怕还无法战胜这血衣侯。” 闻言,白泽也是颇为赞同,他甚至隐隐间感到这白亦非还未彻底暴露实力。 “这白亦非也并未全力出手,便是如此不凡,此人乃是大患无疑。其对寒冰内力的施展已是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若你能达到这种境界,你便是有能力与北疆的那两位百夫长一争高下了。” 闻言,却是怔了片刻,忽而,韩云仿若想到了什么,便是有些汕汕笑道:“公子,那两位恐怕也就您与千夫长能够力压一头。凭我这点微末伎俩怎敢与那两位相提并论。” 一旁的墨鸦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听着两人之言,只是这两人之言却是令他愈发心惊。 “此人麾下看来还有着更为恐怖的高手!”心中闪过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其却又是感到了一丝庆幸。白泽乃是他脱离夜幕的最佳机会,若不抓住此次机会,恐怕,此生在也无法脱离夜幕这个泥沼了。 转过头,白泽又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墨鸦,却是问到:“墨鸦,你怎么看下方的局势?” “天泽危矣!” “哦,你说说看!”白泽却是一笑。 白泽对墨鸦此人也是比较看重,其武功在他眼中算不上绝顶之流,但胜在脑子灵活。如今他麾下虽有不少好手,甚至比韩云强上不少的也不是没有。 但那几人战场厮杀是一把好手,但下了战场却是一帮闹事的主,令他也是一言难尽。 而墨鸦身为百鸟统领,自不是一般人可比。其行事利落,深得他意,传递的诸多消息也能证明其是真心想要脱离夜幕。 对此,白泽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公子,那天泽虽看似占尽人和,但实则却是瓮中之鳖罢了。公子你且看,那近百人的白甲军可是还未出手。”墨鸦挥手一指远方那一身白衣银面的白甲军。 目光顺着墨鸦所指看去,只见那巨大的冰牢远处,近百人的白甲军却是未有丝毫动作,胯下的战马也是未发出丝毫声响,只是静待血衣侯佳音,显然这近百人丝毫不怀疑血衣侯有的实力。 而此刻,冰牢之中的战斗却是愈发激烈了。 血衣侯吃了个小亏,自然是要找回场子,此刻其手中长剑携磅礴剑气,整个人竟是化作一道红色残影,向着天泽四人袭去。 众人随即战成一团,顿时间,剑气纵横,毒烟四溢,六根蛇骨锁链亦是将血衣侯手中攻势猛烈的长剑拦下,而血衣侯见一击不得手,便是再次退开。 双方拉开一段距离,天泽四人显然是低估了血衣侯的强大。 而白亦非也是轻微惊讶,显然未曾料到几人居然有着如此默契的配合。但这一切依旧在他掌控之中。 这不,刚退开的血衣侯浑身便是荡起一股恐怖的气势,周身数米之内寒气凛人,让人不敢靠近,而手中长剑更是泛起一层寒霜,瞬息之间,其四周甚至有着寒气化为“白蛟”。 白蛟围绕血衣侯,周遭有这寒冰被其气势卷到半空,一时间竟是宛若谪仙一般。 脚步轻点,速度比之刚才竟是快了不少,其身影化为鬼魅消失在了天泽几人眼前。 见状,天泽几人却是如临大敌,四人无不是严阵以待。 “恶犬也敢反噬主人。”一道让人摸不清方位的声音在这本就不算太大的冰牢之中骤然响起。 诡异话音刚落,那刚刚差点偷袭成功的驱尸魔便是身子倒飞回去,狠狠砸在冰柱上,口中更是喷出一口鲜血。 可以说,瞬息之间还未照面,这驱尸魔便是身受重伤。天泽几人皆是神色大变,血衣侯的强大显然有些超乎几人想象。 一旁的无双鬼一咬牙,还是决定继续杀向眼前这看似不可战胜的血衣侯,这周围冰柱坚不可破,想要离开此地,恐怕会付出很大代价。 无双鬼挥舞巨拳,冒着凛冽的寒风向着不可战胜的血衣侯杀去,而那百毒王却是跟在无双鬼身后,一同向着血衣侯袭杀而去。 但两人却只是以卵击石罢了,血衣侯实力恐怕已是绝顶之流。 何为绝顶? 山之巅,即为绝顶。武功能至绝顶之人皆是名声赫赫,修为绝顶之人多是一国军事统帅,或是隐世不出之人。 天泽可能触摸了到了绝顶的大门,但其余几人仅仅算得上一流高手罢了,几人想与血衣侯这成名十几年的人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俗话说,群狼可战猛虎,但双方始终差距颇大,群狼虽合作无间,但实力的鸿沟却不是轻易可以弥补的。 而今看来,血衣侯这头猛虎轻轻松松便是解决了天泽几人。 第一百六十章 血衣卫 血衣侯面对两人的进攻并未有丝毫在意,这几人之中也唯有天泽略微让他感到麻烦。但面对两人的进攻他还是收起轻视之心。 方才差点被驱尸魔偷袭得手令他慎重了许多,此刻他也收起了猫戏老鼠的心态。这不,其手中的血色长剑泛起一层寒霜,四周甚至卷起寒风。 轻轻一挥,那血色长剑便是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剑鸣,宛若游龙一般。 无双鬼与百毒王两人独自拦住血衣侯无疑是螳臂当车,此刻两人皆是神色凝重,眼前的血衣侯让两人有种被猛虎盯上的感觉。 这冰牢之中,寒风凛冽,甚至有种将人撕裂的感觉。 前方,血衣侯一步踏出,四周那凛冽无比的寒风便是向着无双鬼两人袭去,寒风中夹杂着无数冰刺,在血衣侯催动下,这冰刺化为弑人利剑,企图将寒风中的两人生生撕碎。 无数冰刺撞在无双鬼那坚硬如盔甲一般的身躯上竟是发出金属碰撞一般的铿锵声,紧伴随着的却是巨大的痛楚席卷全身,但无双鬼也只得咬牙坚持,毕竟身后的百毒王可无法抵挡这般猛烈的攻势。 眨眼之间,无双鬼身上便是出现不少血痕,虽无大碍,但终归是出现伤势。 无双鬼一身硬功就连卫庄手持鲨齿都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但此刻,那血衣侯还未用剑便是在无双鬼身上留下丝丝血痕,可见这血衣侯的恐怖。 “嗤嗤”,只听得长剑的破空之声,周遭顿时剑气纵横,两人眼眸中只见一柄血色长剑诡异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血衣侯杀招骤然而至,一时间,无双鬼与百毒王两人如临大敌。 “不好。” 无双鬼身后的百毒王却是心中大骇,脚下动作却是利落无比。一个及时的侧身挽救了他,他躲过了血衣侯那凶猛无匹的杀招。 但他身前的无双鬼却是没有那么幸运,只见,血衣侯手中长剑狠狠刺入无双鬼右腿之内。 “啊…”无双鬼喉咙之中发出低吼,显然也是疼痛难忍,此时他想挣扎着起身却是徒劳无功。 这血衣侯一个杀招竟是令无双鬼瞬间便是失去再战之力,可见其实力之强。 而今看来,血衣侯这头猛虎轻轻松松便是解决了天泽几人,甚至可以说是不废吹灰之力。 这位摧城拔寨的将军实力的确是超凡脱俗,远非天泽几人可比。 无双鬼身前,血衣侯神色平静,抽出刺入无双鬼右腿中的血色长剑,眼眸之中掠过漠视众生的色彩。 跨过无双鬼,提着长剑,血衣侯便是准备解决这躲在后方的天泽。 两人的危局并未影响到后方的天泽,此时天泽却是并未行动,反倒是半蹲在地,满是蛇鳞的左臂诡异的散发着黄光,宛若火焰一般。 “想跑,痴人说梦!”血衣侯眼中闪过凶光,此时,天泽的行为尽入其眼。 此刻,他已然是发现的天泽的企图,脚下一动,便是向着天泽掠去。 “不好!”陡然间,血衣侯却是急忙后退,同时身前出现大量冰柱。 此时只见,天泽身下绽开岩浆般的火花,整块地下皆是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轰轰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四周坚不可摧的冰柱眨眼之间便是化为废墟,甚至有着不少气浪掠至白泽几人所在之处,可见此次爆炸的恐怖。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显然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 此时,冰牢外驻扎的白甲军却是并未有丝毫畏惧,手中缰绳一挥,便是向着那冰牢掠去。 ---------------------- 山崖之上,白泽几人也是颇为惊讶,但也未有太多动作。 忽而,微风拂过山崖,而这夜风之中竟是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血腥味,若不是白泽五感异于常人也断然不会发现异常。 闻着血腥味,白泽心中便是有了结果。 “有趣,居然有小老鼠藏在林中。” 闻言,韩云却是立即警惕的查探着四周,随即,身后的十几人便同样将目光放在了那密林中。 “公子是否要将那小老鼠擒来?”韩云却是贴上前来问道。 “无妨,几只不敢现身的小老鼠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下方密林之中,却是静得可怕。 此时,一颗参天大树上,却是有着一道黑影,似人似蝠。 一阵微风刮过林间,陡然之间,树上却是滴下几滴血液,此时树上挂着的黑影却是露出了一双诡异的血色双瞳,倒是恐怖异常。 而不远处的几棵巨木之上也是有着人影闪动,人影穿梭在林中却是如履平地一般,可见武功之不凡。 山崖上,白泽看了一眼下方的密林,收回目光,却是问道:“墨鸦,让你查的那血衣卫有消息了没?” 闻言,墨鸦神色都有些凝重道:“禀公子,血衣卫乃是血衣侯麾下的奇人异士组成,身份皆是无比神秘。姬无夜在几年前安插在白甲军中的探子发现了这血衣卫。 前些日子,属下查到了蛛丝马迹,这血衣卫之人多是南疆之人。” “南疆?”听闻此名白泽却是沉思了片刻,道:“那血衣卫有多少人?” “应不到百人。” “不到百人?与百鸟相比如何?” “公子,根据查到的几人来看,那血衣卫与百鸟应在伯仲之间,双方皆是杀手组织。” 那日,白泽与韩云“拜访”下方这位血衣侯之时,便是在其府中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血衣侯府中暗中隐藏了一支颇为不俗的隐秘部队。 前些日子,南阳发生暴乱,虽说只是些普通乱民,但也多达千人之众。 此事倒是有些诡异,一地爆发乱民,本应由当地太守出兵解决,但当时解决南阳暴乱的却是血衣侯麾下的这支隐秘部队。 而这血衣卫却是非同一般,此番出手,那上千乱民竟然是死伤一半有余。若是军队出兵剿灭还算正常,但根据南阳的情报来看,仅仅只有十几人去了南阳。 血衣卫中有不少高手,而且还不是一般心狠手辣,这颇为不凡的血衣卫,白泽自然是比较注意。 而今,姬无夜明面上麾下有着王宫铁甲禁卫军以及都城卫戍部队这两支人数不少的军队,但暗中却是有着百鸟这个杀手组织。 一明一暗的两方势力,方才奠定了姬无夜在这韩国不可撼动的地位,甚至在这新郑之中,血衣侯势力与姬无夜想比都是差了许多。 第一百六十一章 姬一虎 在韩国这些日子,白泽愈发了解到这姬无夜势力盘根错节的程度。夜幕上通朝政,下涉江湖,韩国军政财谍皆是有夜幕影子。 其麾下夜幕四凶将虽不少心中有不少自己的想法,但姬无夜仍然是稳坐钓鱼台,可见姬无夜此人也不仅仅只是飞扬跋扈之辈,其也是一个阴谋家。 作为一个优秀的阴谋家,其自然不是简单之辈。 根据现在的情报来看,这姬无夜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少附庸,韩国那位高权重的九卿之中便是有几人在其麾下做事,由此可见其势力之庞大。 可以说,没有夜幕四凶将,姬无夜在这韩国依然是无人敢惹。 血衣侯虽手握军权,但在朝中终归是缺了些根基,其与姬无夜相争有很大概率会是两败俱伤,但就目前双方势力来看,白泽觉得姬无夜赢面更大。 如今,韩国朝中九卿可谓是有名无实,韩非所任司寇之职便是九卿之一,其掌韩国刑法,若在几十年前倒的确是权力滔天之职。但现今却是颇为尴尬,一来,这些年来九卿权力已是被极大削弱,二来,夜幕操纵韩王,使得朝局混乱不堪。 臣子无权,君王无威。这样的乱局,可以说注定了韩国悲情的结局。 而九卿其余之人莫不是畏惧姬无夜的威势,不是成为其附庸便是知趣的避开夜幕这笼罩整个韩国的阴影。 现如今,韩国的权力蛋糕已然是不可分割。朝中夜幕把持朝政,张开地等文官利益集团只能吃残羹剩饭罢了,那九卿更是不足道也。 那深宫内廷中的韩王安看似高高在上,实则犹如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操纵。 而今,韩非虽有搅局之势,但目前终归是小打小闹罢了,还无法伤及夜幕筋骨。 不解决四凶将及其麾下那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夜幕终归是高枕无忧。 …… 山崖上,时不时有微风掠过,带来丝丝凉意。 “姬无夜、血衣侯这两人恐怕会有一场不小的争斗啊!”感受着微凉夜风的白泽却是心中暗道一声。 如今,韩国权力已然是被分割完成,若一方想要更进一步,则必然需要有人倒下。 而如今韩国之内,手中权力最大的人除去那高座王位的韩王安,便是这姬无夜与白亦非两人了。 随即,目光瞄了一眼下方冰牢废墟中那道血衣飘荡的身影一眼,白泽便是开口: “走吧。” “公子,不管这天泽几人?”一旁的韩云却是有些不解白泽为何就此离去。 “此时不宜过多插手,免得引火烧身。” 此时,白泽也无法插手眼下的局面,就算出手能救出几人,但也必然与血衣侯交恶,未免得不偿失。 血衣侯麾下的白甲军如今有不少驻扎在新郑周围,此时与之交恶,这新郑中恐怕便无他立足之地。 以目前他在韩国的力量,想抗衡血衣侯还有些异想天开,血衣侯代表的是韩国的军事力量,凭一己之力想抗衡一位在韩国有着很大一部分军权的将领多少有些以卵击石的感觉。 夜幕经营韩国多年,而自己作为一个外来之客多少有些势单力薄,而流沙此时也仅在江湖这个地下世界颇有名头罢了。 若此时真摆上台面,恐怕在夜幕的雷霆打击之下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彻底消失。 “走吧!” 韩云一声令下,十几人便是离开了此地,只剩下孤寂的夜空与那被几人踩趴不少的野草随风而晃了。 白泽一行人离开了仅仅片刻,便是有着十几人来到山崖上。 这十几人浑身散发这一股令人惴惴不安的气息,还隐隐有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自其中几人身上散发而出。 “看来已经离开了,倒是省了一场大战。”其中一人仔细查探了周围留下的不少痕迹道。 “走吧,侯爷那里结束了。” 话音刚落,几人便是消失在山崖上,几人来得急,走得也急。 片刻间,这山崖上便是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而几人不知道的是,此时远处的黑暗中却是有着一双眼睛盯着几人,这几人的一举一动皆是在黑影眼中无所遁形。 ……… 一番激斗落下帷幕。 最终,天泽一方,无双鬼、驱尸魔双双被擒,唯有天泽、百毒王逃离。 血衣侯一人之力,独挡天泽四人仍有如此战绩,可见绝顶武者之恐怖。 不入绝顶,终究差了许多。 若天泽未被夜幕囚禁,其如今可能能与血衣侯有一较之力。但如今其与血衣侯交手无异于蚍蜉撼树。 夜色渐深,这城郊的战斗却未掀起一丝波浪,而今太子身故,整个朝野皆是忙于此事。 -------------- 翌日,山庄中却是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今日,那李开与胡夫人相会之时,却是遇到了一位令白泽都是有些颇为诧异的人物。 此时,书房中,白泽正思索着此事的门道。 “李开!姬一虎!也倒是有趣。这位姬大公子倒是有些嚣张跋扈啊!”白泽却是笑道,只是其笑容中却是有着一丝抹不开的郑重。 这姬一虎乃是姬无夜独子,前些年由于性子过于跋扈,被其丢到战场之上磨炼心性。 但看今日这番举动,看来是丝毫未改其秉性。 其虽是姬无夜独子,但在白泽眼中不过是一颇有些纨绔秉性的公子哥罢了。 根据情报看,昔日的姬一虎谈不上欺男霸女,但却是有些欺行霸市之举。 此番不知为何却是与李开在城内起了些矛盾,不得令人深思。 李开按其性子必然不会与之发生冲突,而此番却是诡异的起了冲突却是不得不令白泽留了个心眼。 “李开身份没被发现吧?” “公子,看那样子,姬一虎应未发现李开身份。”一旁韩云连忙会了一声,只是其话音中却是有些不那么确定。 “我要确定的消息,让墨鸦花点心思查查。”白泽话音凌冽。 若他是被夜幕盯上,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此时他必须早做打算,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白泽可不信这姬一虎是位酒囊饭袋之辈,正所谓虎父无犬子。 姬无夜这位站在韩国顶峰的人物的儿子自然不可能是位只知闹事的人物。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谋深算 姬一虎身为韩国边关将领,此番回新郑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恐怕,这姬无夜也是查觉到了血衣侯的威胁,想借姬一虎军中将领的身份做些文章。 这父子二人合力恐怕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一位军中将领加上一位在整个韩国呼风唤雨的存在恐怕会在韩国掀起不小的波澜。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的血衣侯势力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有了威胁姬无夜地位的实力。 夜幕四凶将本就是一群为了利益而组成的利益集团,但韩国这块蛋糕已被夜幕瓜分干净,一场夜幕内部的争权夺利已是不可避免。 而今,恐怕夜幕内乱已经拉开序幕。 不,或许,这场内乱早已经开始了,只是外人不得而知罢了。 鬼兵劫饷一案,最初便是由于姬无夜贪念军中饷银,但此番仔细斟酌看来却很可能是针对血衣侯的一场惊天谋划。 虽此事最终结果是导致韩国大乱。但若军饷无法按时发放,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血衣侯这位军中最大的将领。 军队无饷,哗变无可避免。届时血衣侯不能镇压军中叛乱,便可能遭至韩王乃至整个朝堂官员的针对,届时恐怕就算是白亦非也无法安然无恙。 若姬无夜再暗中操作一番,恐怕血衣侯就算是王室贵胄恐怕也是会就此终结。 姬无夜老谋深算,其可不只是单单玩女人厉害,其谋略也不是常人可比。 ---------- 书房内,白泽、韩云两人却是仔细商议着今日之事。 “公子,是否要注意那姬一虎?”一旁的韩云一脸漠然,但也是颇为郑重,此番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倒是令他有些担心。 闻言,白泽却是摆摆手,并不过多在意道:“无妨,有墨鸦在姬无夜身旁便可。这两父子计划避不开墨鸦这位百鸟统领。 由墨鸦盯着便可,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这姬一虎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白泽神色郑重,对于夜幕他虽有不屑,但仍然重视无比。 前不久,白泽还得到一个颇为有趣的消息,这姬一虎倒是在前线打了一个大胜仗,这一场不大不小的胜仗在韩国已是多年未曾听闻了。 军功本就是武将往上爬的最大助力,此番姬一虎这场大胜仗倒是来得有些令人深思。 恐怕,姬无夜会借此机会将姬一虎推上前台,从而瓜分血衣侯手中的兵权。 此次,姬一虎的这场胜仗却是来得颇为离奇,如今的韩国刀兵不利,早已不敢向其余六国拔刀了。 如今,韩国局势如此恶劣,其却是诡异的打了一场本不该出现的胜仗,不得不说令人难以琢磨。 那血衣侯虽统领十万雄兵,在韩国之内可谓是权势滔天,无人敢掠其锋芒,但就是这样一位人物也不敢锊各国虎须,且这号称十万雄兵中有多少水分谁也不得而知。 至少在白泽看来,这韩国军事糜烂,上梁不正下梁歪,恐怕韩国军政体系早已是摇摇欲坠了。 姬无夜能动韩国军饷,那平日里怕是更加克扣,如此这般,如何期望这韩国兵强马壮? 夜幕趴在韩国身上恣意汲取着一切,肆无忌惮,无人敢阻拦。 此长彼消,韩国养肥了夜幕,却是弱了自身。 “天下强弓劲弩皆出于韩。”的美名如今却成了一句笑话。 一个国家想要强大,则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强军才能强国。没有强大的军队守卫,一个国家最终必然沦为他人嘴下之食。 而今,韩箭再也没有往日那没金饮羽之利了,而韩军也再无那劲韩之名,有的只是固守中原着一亩三分地的小国罢了。 白亦非其麾下白甲军虽是韩国精锐部队,但在他国眼中不过是精锐而已,远谈不上无敌。 韩国在他国眼中不过是小国寡民,困守中原腹地罢了,若不是强秦虎视眈眈,恐怕韩国早已被楚国或是二晋吃的渣都不剩。 韩国几位“邻居”可不是善茬,西强秦,南悍楚,还有其余二晋也不是弱国,几国皆是虎视眈眈。 秦国铁骑、魏国魏武卒、还有楚国那支拱卫王室的神秘部队面前,这白甲军就不值一提了。 这白甲军与白泽麾下的虎贲军相比更是云泥之别,若白泽麾下能有十万虎贲军,则必定能够横扫天下。 可惜,虎贲军培养太过困难,白家虽谈不上倾尽全力,但也是在虎贲军上投入了不少心血。 毕竟,虎贲军可不再秦军编制之下,这上千虎贲军全凭白家养着,其中兵马粮草、武器装备甚至堪比一只万人部队,其中消耗可见一般。 “公子,这姬一虎身为韩国将领,又有姬无夜在朝中暗中支持!虽为边关将领,但恐怕也是权力不小,是否要避开此人?” “无妨,姬无夜此时恐怕还不想多出一个他不知道底细的敌人。” 而今,夜幕看似笼罩整个韩国,但于内,其有两方势力暗中博弈,于外有流沙四处针对,其必然无法对白泽动手。 “公子,李开如今在山庄内恢复得不错,既然与姬一虎起了冲突,难免会被别人盯上,不知是否让这李开离开南阳?” 闻言,白泽却是沉思良久,如今,李开在新郑中的确颇为麻烦,姬一虎此人身份不凡,加之李开身份不能暴露,对李开来说确实不利,甚至恐怕会影响到胡夫人以及紫兰轩中的弄玉。 此时,韩云提出的建议倒也是合理,思虑清其中利害后,白泽心中也有了对策:“送李开与胡夫人去南阳!” “公子是准备将李开送到宁腾哪里?”听闻南阳一地时,韩云便是明白白泽如此安排的用意。 “若不出意外,想必花不了多少日子那张开地便是能将宁腾推上太守的位置,届时南阳的局面便是能够打开。”白泽也是颇为慎重开口道。 南阳一事,涉及韩非、翡翠虎,而今再加上一个名义上的太守,届时局势必然是混乱无比。 浑水摸鱼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白泽早已开始谋划南阳一事了,也正好缺些好手。 这些日子,他发现这李开虽未出过山庄几次,但观其行为便知此人是个办事妥当的好手。 “让李开来这一趟。” “是,公子。”韩云应了一声便是退出了书房。 “南阳...” 房内,白泽却是细细念叨着,思绪万千,也不知其有了什么主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李开任务 现今,南阳局势可谓一摊浑水,翡翠虎势力庞大,这么些年来其早已是将之经营得若铁桶一般,他插手南阳一地也是谋划许久才搭上宁腾这条线。 那宁腾作为韩国临时委任的南阳最高官吏,权力也不小,但南阳有着翡翠虎这位夜幕最大的财力支持者却是导致其无法施展,使得翡翠虎实力与日俱增,到如今其在南阳已是一手遮天了。 但正是这般才给了他招揽对方的机会,那宁腾也是不凡之人,能文能武,其提笔能治理一县之地,上马能够上阵杀敌,可谓少有的人才。 但这般人物在韩国却是不显名声,可见韩国吏治之腐败。前有军中新秀李开被夜幕陷害,后有宁腾这般人才弃之不用。试问,如此这般的韩国有何理由位居七国之列? 宁腾这类人物不是轻易可折服,这般人物唯有相同的利益才有一丝合作的契机,先合作后服人才是上上之策。 昔日折服对方可是花了白泽不少力气,约摸一年前,白泽便是开始派玄翦暗中接触此人,在玄翦各种威逼利诱下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之折服。 “宁腾,可别让我失望啊!” 忽而,窗前却是刮起一阵不小的风推开了西窗门。 见状。白泽却是目光远眺西方,却是有些思绪飞扬:“也不知母亲那里准备好没?” 白母掌管着白家大部分钱财,许久前那鬼兵劫饷案的十万两黄金便是大多到了母亲手中,而后再由其统一调度,或是洒向六国,或是扔在北疆。 六国之内不少暗柱探子花费也不是个小数目,而那北疆之地更是吞金巨兽。 那北疆兵马虽在秦军军制下,军械粮草虽是有秦国负担,但虎贲军却是非常之军,虎贲军而今也到了该扩张的时候了,新募集一批虎贲军,但其中消耗必然是一笔天文数字。 毕竟达不到白泽的要求可是通过不了虎贲军那几乎残酷的选拔条件,白泽只希望虎贲军作为一支自己麾下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血军队,而不是一支凭借人数而击溃敌人的部队。 而今虎贲军所消耗的兵器、钱粮可谓是一天文数字,加之麾下铁血盟、情报机构、商人团体等,那十万两黄金可谓是瞬间见了底。 但如今却是有一个大捞一笔的机会,或许比那鬼兵劫饷一案所获之利更为丰厚,如此机会令白泽不得不细细谋划一番。 如今,南阳、负黍二县已是韩国为数不多的城邑了,韩国此刻如同行于深渊边缘的车驾,若有意外则必然粉身碎骨。 这二县灾情,韩国朝中必然会不惜代价救援,加之那翡翠虎可是在南阳鲸吞了不少财富。 他此举盯上的可不止单单翡翠虎手中那庞大的财富,那韩国赈灾钱款也是他此番谋划的目标。 若此番计划无碍,这韩国恐怕会彻底陷入泥沼之中,无瑕顾忌其他。 …… 不多时,一位身子挺拔,但细看下却依旧有些佝偻的身影来到书房中,这来人正是那隐匿于山庄内的李开,只是如今的李开卸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 其脸颊上刻着数道大小不一却又狰狞不已的伤疤,令人不得不感叹其遭遇! 权力的争夺从来都是伴随着血腥、残酷、死亡,李开侥幸捡得一条性命也算万幸了。 李开如今的武功在白泽看来仅仅只是初入二流罢了,也勉强刚入得了他的眼。 李开的遭遇令他憎恨夜幕,正是这凄惨的遭遇使他面对夜幕必然会尽心尽力,他也乐得给予其一个复仇的机会。 男儿行走江湖为的不就是一个快意恩仇吗?白泽也乐得给其一个机会。 “李大人,这几日倒是逍遥快活啊!”见眼前神色郑重的李开,白泽却是打趣道。 这些日子,李开数次与那胡夫人暗中相会,倒是和好不逍遥。失而复得,总是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李开闻言却是并未在意白泽的打趣,反倒朝着白泽深深一拜道:“李开多谢公子庇佑之恩!此番又为您带来不少麻烦,李开惶恐。”眼前的李开神色中有些不安。 今日起些小冲突那人,如今他也是知晓其身份,此时心中更是隐隐后怕。 姬无夜家的公子多多少少令他有些惴惴不安。他深知夜幕势力的恐怖,原以为躲过了夜幕,却是未曾想到如此这般戏剧性,却是再次遇到令他忌惮无比的夜幕。 “李开,接下来几日你准备一下,我安排人送你与胡夫人去南阳,届时会有人接应。” “南阳?”李开却是疑惑道。 “姬一虎能身为韩国军中将领,又是姬无夜的独子,性子必然有些火爆。”忽而,白泽话锋却是一转道:“但就怕是其故意扯上你。” “公子此言何意?莫非?”此刻,李开也是猜出了些什么,神色更是一变,那满是刀痕的连上却是挂上了恐惧之色。 “依公子所言,莫非是夜幕动手?” “具体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但如今却是不得不防! 索性直接送你到南阳帮我办事。看你能否抓住这机会给予夜幕迎头痛击了。” 李开闻言却是压不住心中的激动道:“李开一定为公子赴汤蹈火,不负公子所托。” 白泽如此做也算人尽其用,李开这么些年能独自凭借自身能力寻得妻女,期间还能打探得兀鹫这般杀手的行踪,可见其也不是泛泛之辈。 若将之送到南阳办事,恐怕也是一大助力。 “那胡夫人一个女人家如今独自一人在新郑也没个依靠,不如随你一同前往南阳吧! 而弄玉姑娘那边恐怕无法随你一同离开,去看看她吧,恐怕此次一别便不能时常再见了。” 闻言,李开却是有些语塞,仿若有千恩万谢却是道不出口。 “李大人无需多言,下去准备准备吧!时间不多了,多去见见妻女吧!”白泽却是对着眼前那脸上藏不住激动之色的李开笑道。 他如此安排也算完李开助李开一臂之力,毕竟久别重逢的妻女总是令人留念。 但美好的时光不总是短暂的吗? 但人们下一次的重逢不必然是更加令人回味无穷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离去、分别! 清晨,细蒙蒙的雨丝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盛夏的酷热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新郑城中时而拂过微风,将天际坠落的雨丝打乱,使得路上行人湿了衣裳。 偌大的新郑这几日有些压抑,但蒙蒙细雨阻挡不了寻欢作乐的人,而城中的贩夫走卒为了生计更是行色匆匆,哪还有人顾忌这韩廷乱局。 而紫兰轩更是一反常态,其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不少富家子弟更是早已到此寻欢作乐,丝毫未被这新郑中诡异的气氛影响。 紫兰轩恐怕早已刻在夜幕死亡名单上了,作为流沙在新郑的大本营,无论其掩饰得再好也不可能不被夜幕发现,但夜幕未对紫兰轩雷霆打击倒也是奇事一桩。 夜幕任由流沙在新郑中生根发芽倒是令白泽颇为不解,凭借夜幕的能耐将紫兰轩解决应该不是大问题。 那姬无夜能胆大包天到借天泽之手除掉韩王安,但对这只是一个歌舞坊的紫兰轩却是并无太多手段,不得不说有些出乎意料。 或许是其静待流沙发展,而后借机将敢于挑衅夜幕权威的“勇士”一网打尽?亦或是其他原因?这其中必然隐藏着不少秘密。 夜幕如今有不少举动令白泽察觉到了夜幕那庞大势力下的暗流涌动。不论是血衣侯暗中培植的地下势力、亦或是那深宫内廷中的潮女妖,两人的举动无一不是表明着夜幕并不是铁桶一块。 与之相反,流沙虽是初立,但几人却是犹如一股绳一般拧在一起,不是轻易可撼动的。 韩非张良二人入朝议政,卫庄紫女于江湖之中图谋发展,在朝在野皆是有着流沙身影,其可谓是蓬勃发展,倒是有着霸业之象。 但流沙却是颇有些空中楼阁之象,流沙聚散,最终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鬼谷传人若不借国之大势,所作所为必然有限。而今,卫庄正是借韩非之势踏入韩国朝野,而韩非亦是借卫庄之才企图掀翻夜幕的统治。 二者皆是相互借力,却是缺一不可。 若是一方崩塌,这流沙也必将分崩离析。而这便是流沙最大的问题,没有一人是可以缺少的。 流沙四人若一匹四足强健的稀世宝马,但若缺了一足,则必将崩毁! 此刻,紫兰轩内,却是传来琴音袅袅,令人沉醉不已,甚至使得不少寻欢作乐的公子哥驻足不前。 雅阁之中,琴音悠扬,但酒香亦是醉人,可却是仅仅三人罢了,倒是有些清冷。 “音乐初起,泛音清灵。弄玉姑娘一曲《幽兰》令人感叹,幽愤、伤感皆在此曲中。 传言此曲乃是儒家一代圣贤孔孔子所做,未曾想到弄玉姑娘居然能将此曲演绎得如此这般。”沉入此曲的白泽也是片刻才缓过神道。 “公子过誉了。”抚琴的弄玉却是有些眼角垂泪道,只不过,这一丝泪久久未曾落下。 见状,白泽与紫女二人也并未多言,此时的两人却是颇为默契,也并未点破。 “去吧!我让人护着。”几人沉默许久,白泽却是一言打破的沉寂。 眼前的弄玉一曲《幽兰》,不为他演,也不为自己而奏,而是为她那相认不久的家人所弹。 曲意伤感,却不是往日叹身世漂泊,这一丝伤感多了一丝家的温情。 眼下,抚琴的弄玉恐怕非常想离此而去。 只是,如今紫兰轩外探子众多,紫女这位流沙财力与情报的最大支持者为了安全起见,并未允许弄玉为其父母送行。 但白泽所言,却是让美目垂泪的弄玉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起身朝着白泽一拜:“弄玉谢过公子。” 随即,这弄玉便是火急火燎奔出了雅阁,那动作宛若脱兔一般,倒是灵巧极了。 而此时,门外的几位虎贲军之人早已是等待许久了,几人早已领命在此等候,只为送一人罢了。 想必,有着虎贲军几人护送,应不会被夜幕布下的探子察觉。 --------------- 而此时,雅阁之中的白泽、紫女两人却是细品美酒佳酿,倒是好不惬意。 “此曲比之《沧海珠泪》更甚几分,看来才这些许时日,弄玉姑娘琴艺便有这般进展,倒是可喜可贺啊! 这《幽兰》一曲想必原本应是保存于那儒家小圣贤庄,而弄玉能习得此曲,恐怕也是紫女姑娘所为吧?” 美酒佳酿在前,在弄玉离去后,二人也是饮了好几杯,此时两人也是有了半分酒意。 “公子说的不错,昔日有琴师到此,小女子花了十金才购得此曲。” 眼前这魅惑天成的紫女,浑身散发着慵懒,加之这酒颇有些劲力,倒是令白泽有些心猿意马。 压下浑身的躁动,却是道:“十金对此等佳曲倒是物有所值。” 一旁的紫女也是微微一笑,只是那眼眸深处却是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在其中。 -------------- 城门口,几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却是并未引起他人注意。行了才片刻,马车便是被人拦下了来,而拦住此人的正是那韩云。 “李兄,你将此物交于南阳太守,对方自会明白。”说话间,韩云却是递出这装着不知何物的锦囊。 接过韩云所递之物,李开却是一愣,但也是立即开口道:“韩兄,此番谢过诸位庇佑之恩,李开却无以为报。” “无需多言,此番,还请多多保重。” “珍重!” 两人相视一拜,便就此分别,大丈夫之间,话总是不多。 一人回城,一人离城,就此分道扬镳,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离去的马车内,却是有一美妇人美目垂泪,黛眉间是抹不开的哀思,这美妇人正是那随李开前往南阳的胡夫人。 “未曾想到,才相逢数日,便是再一次分别,”这胡夫人却带着些哭腔,倒是今人心生怜意。 李开轻轻将胡夫人拥入怀中,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这声音是那么坚决,让人不可置否。 探出头,看了一眼这新郑那巍然耸立了近百年有余的高大城墙,李开心中却是有着三分恨意,七分思念。 两人不知的是,在那后方,却是有着一绝美女子美目含泪,呆呆看着远去的李开一行,目光却是久久难以收回。 远去的家人,是那么遥远,令人触不可及!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剑舞 紫兰轩中倒是清净,这雅阁内更是檀香萦绕,又有美酒在前,佳人在旁,白泽倒是好不自在。 正所谓,酒正酣、意正浓,何其美哉! 白泽也不知是否是真的醉了,还是想借着酒意戏谑一下眼前这风姿绰约的紫衣佳人,只见其此刻正轻晃手中酒杯、身子前倾,略带些调笑的意味向着身前的佳人笑道:“如此美酒怎能没有美人一舞呢,不知紫女姑娘可否展示一番,让我这粗人开开眼界?” “公子倒是好雅兴,可惜小女子并不会歌舞,但我这紫兰轩内倒是不少姐妹舞姿若流风舞雪一般,定能入得了公子之眼,不如小女子这就去带几位姐妹给公子一观。”眼前这身姿曼妙的人儿显然也未将白泽玩笑之言放在心上,但仍是满脸笑意作起身之状,好似真的要去寻几位舞姬似的。 见状,白泽却是装作满脸的失望之色,只得悻悻摆手道:“那紫女姑娘可否展示些剑舞技艺!毕竟江湖之人,手中之剑才是安生立命之本,而我等男儿之剑,招式之间难免多了一丝无可避免的杀伐气息,不似女儿家那般柔婉。 而紫女姑娘一手链剑可是使得出神入化,我曾听闻,就连红莲公主都经常向紫女姑娘讨教剑法、武功。 紫女姑娘何不施展一番,也让人看看眼界。” 闻言,紫女也知不好再推脱,但一双妖冶紫瞳却是深深看了白泽一眼,妄想看穿眼前这满脸笑意的“登徒子”。 这些时日,她也暗中调查过白泽来历,虽白泽言明过自身身份,但她也总也要核实一番。 但可惜的是,她废了不少力气也是一无所获。白泽的一切他自己早已抹去,在那遥远的秦廷之中也唯有宗室老臣及朝中重臣知晓其身份,这么些时间,紫女想查到白泽消息自是有些困难。 白泽见其眼神也是不由心里一咕咚,这女人不好惹啊! 紫女此人身份成迷,其建立紫兰轩前的经历是一片空白,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没有,可见其神秘,传言这紫兰轩便是其凭借一己之力在这新郑站住脚跟。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也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女人。 一眼后,紫女也只得取下缠在腰间的赤练软剑。只见此剑形似赤练蛇,由诸多蛇鳞一般的薄片贯穿而成,其软中有硬,刚中有柔。整把剑虽然在紫女手中静静悬空,但细看之下却在微微蠕动,宛若正蓄势待发的致命毒蛇,其颜色更是奇异,恐怕乃是被药物淬炼过不少时间。 陡然间,紫女手中赤练软剑如灵蛇舞动,一时间,剑随人舞,倒是颇具一番风韵。 优雅若舞形容此时正在舞剑的紫女最合适不过,此时,那赤练软剑在紫女手中悬空而动,其一身紫衣更是衣袂飞扬。 紫女手中剑式不疾不徐,若流水静静流淌,将女儿家的柔婉展示的淋漓尽致。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女子风韵。 忽而,其剑势却是瞬息而变,只见那赤练软剑竟是向着白泽袭来,这一式若灵蛇出洞,令人防不胜防。 见状,白泽也是神色一凝,但却未有慌乱之色,其内心反倒是想看看这紫女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旋即一指点出。 念头一动,陡然间一股无形气劲便是缠绕在白泽指尖。一指迎上,顿时间,便是血肉之躯对上冰冷的嗜血利器。 “铛!”手指与那赤练软剑相交竟是碰撞出金石之声,倒也是颇为奇异。转瞬间,一股不小的气劲便是在两人间爆开,甚至将屋内不少物什吹的乱七八糟。 细看之下,只见指剑相交之处那剑尖竟是不得寸进,就这么诡异的停在了半空。 闻这清脆之声,感受着手中赤练软剑传递来的巨大力量,一袭紫衣的紫女神色凝重,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深不可测的人物,那身为鬼谷传人的卫庄她也能看出些门道,唯有此人多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紫女姑娘这是何意啊?”白泽面带笑容,倒也并为此恼怒,毕竟这一剑并未有丝毫杀气,倒更像是试探罢了。 “公子武功恐怕这天下间恐怕少有人及了。”言语感叹间,纤纤玉手一动,那赤练软剑若灵蛇一般再次缠到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我在江湖之中听闻过一门聚气成刃的功夫,想必公子施展的便是这聚气成刃吧!” “紫女姑娘倒是好见识!”白泽也并不惊讶这紫女的见识,紫女身为流沙情报网头目,自然知晓不少江湖隐秘,知晓这聚气成刃也是正常。 聚气成刃乃是阴阳家的绝技之一,但白泽看来这聚气成刃不过是对于内力的极致运用罢了。 七国间有不少强大至极的宗门势力,而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便是那神秘无比的阴阳家。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道家,剑走偏锋,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极限,创出了不少威力不俗招术、加之那高深莫测的阴阳咒印,可以说,白泽也颇为忌惮,毕竟其势力的确不凡。 ------------- 两人略微的切磋却是将这雅阁弄的杂乱不堪,这不,两人花了片刻才将屋内恢复如初。 此刻,两人身前早已抛去了令人沉醉的美酒佳酿,反倒是换上了馥郁芬芳的新茶。 “紫女姑娘作为流沙统领如何看待流沙?如何看这韩非在新郑中的行动?” 流沙而今乃是韩非为主,而卫庄则是流沙中那柄最锋利的凶器。 闻言,媚态万千紫女也是一顿,未曾想到白泽为何会问出此问。她也想过流沙的未来,可她看见的并不是光明坦途,而是一路荆棘丛生的危险之路。 “公子何出此言?”此时的紫女那薄施粉黛的脸颊仿若古井无波,但心中早已是掀起了波澜。 “韩非心智如妖,但朝堂之上的权力游戏他玩不转的,他作为韩国公子,凭借一腔热血是登不上那个位置的。 一来,韩非在韩廷宗室之中无人支持;二来,张开地等朝中重臣也不明确表态;三来,便是如今的流沙还不够强大。”白泽话语平淡,道出如今韩非在韩国尴尬的处境。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成与败 “韩非会失败?”这个问题也时常萦绕在她脑海中,但她不愿去想,更不愿提及,或许她心中恐怕也是早已有了结果,只是不愿见到这个结果罢了。 此刻紫女神色看似平静、也并未被白泽一言所影响,但其黛眉间却是挂上了一缕忧思,看那模样显然也是颇为担心如今韩非的处境。 在她看来,韩非意气风发、行事滴水不漏,但难免锋芒太盛。须知,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的道理。 一旁,白泽静静品着这紫兰轩中的好茶,刻意间,依旧是道出一个不尽人意的结局:“韩非会输,会输得很彻底! 韩非虽与夜幕数次交手皆是取得胜利,但不也未对夜幕造成致命打击吗?同样,正是他这般锋芒毕露的行事也为其树立起了一个强大敌人,而韩非又无荡平敌人的雷霆攻势。” “四公子韩宇!”紫女瞬间便是知晓白泽所言是何人,此时那薄施粉黛的绝美脸庞也是有些凝重,显然她也对韩非那位四哥颇为忌惮。她也知道不少韩宇暗中的势力,虽谈不上实力雄厚,但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韩非如今那锋芒毕露的行事方式注定了他必然会成为不少人眼中钉,肉中刺,兄弟手足之情在王位的诱惑面前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夜幕与韩非的注定是对立面,而今又多了韩宇这个劲敌,不得不说韩非的路很难走,他的梦或许永远可能无法实现。 但不也正是这未知的未来才给了人继续下去的希望吗?知晓结果的努力又何必坚持呢! ....... “紫女姑娘可知信陵君!”白泽看似无意点出一无关之人,但他那神色却是让人一眼便知其是有意为之。 “信陵君这等威震天下的大人物小女子自是听闻过!”紫女神色也有了一分异彩,信陵君这等人物不得不令人动容! “是啊,他当得一句威震天下的名头!”白泽也是颇为感叹,语中却是隐藏一丝唏嘘,他知晓如今这位威震天下人物已是化为一捧黄土了。 “紫女姑娘觉得信陵君比之韩非如何?” 闻言,紫女也是白了一眼白泽道:“远强于如今的韩非,其权势更远非韩非可比,胆识、谋略也不差韩非半分。这般问题公子恐怕比小女子更加清楚吧!” 紫女这一眼,惊鸿一瞥,却是牵动人心,使得白泽内心也是有了一丝悸动,那感觉若烟花一般,虽然刹那之间,但仍让人久久难以忘却。 “既然紫女姑娘这般清楚,那想必也知晓信陵君最后的结果吧!” 闻言,紫女却也未在言语,信陵君结局她虽不知如何,但也能猜得一二。昔日,信陵君门下养食客三千,其权势甚至一度比肩魏王,甚至犹有过之。而魏国在其统率下更是两度破秦,威震天下,其威名在七国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是,不也正是由于其势力已是威胁到魏王那至高无上的王位才落得那般凄惨的境地。 魏王忌惮信陵君,不仅收归了魏无忌手中的兵权,甚至其封地也被剥夺,其本人更是神秘消失。 以信陵君那般庞大势力,不也是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境地,如今韩非可远比不了那信陵君,现今流沙虽立,但底子终究是单薄了许多,诸多事情都有些捉襟见肘。 “江湖中传言倒是颇多,有人言其被魏王暗中杀害,也有人言其归隐山林,自此做了个闲云野鹤之人。昔日信陵君窃符救赵,虽救了赵国,但却救不了自己,不得不令人唏嘘!”紫女也是一声长叹,英雄迟暮总是那般令人感慨万千。 确实,信陵君踪迹在七国间都是个秘密,甚至七国间也只有一小撮人知晓些蛛丝马迹,但真正的结果恐怕也没几人知晓。 但其隐藏得再好也被那笼罩七国的罗网察觉到了踪迹,被那深不可测的罗网盯上,最终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亡。 一年多以前,那疯狂的魏安釐王突然间剪除了信陵君党羽、收回了魏武卒的兵权,信陵君魏无忌随即逃离魏国,自此消失在魏国境内。 魏安釐王与信陵君苦苦支撑起打魏国最后的辉煌。其该隐忍时候隐忍,该出击的时候出击,该疯狂的时候疯狂。 不得不说,信陵君权势的确是威胁到了魏安釐王王位,可以说,信陵君是盛极必衰罢了。 不是王,却有着高于王的声望,可想而知其有多么危险。那魏安釐王可谓疯狂,这几年其与秦、赵、齐几国皆是发生了不小的摩擦,其也算得上魏国中兴之主了,可其剪灭信陵君一事可谓是自断手脚。 …… “紫女姑娘好见解!”白泽也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不得不说天下间能与眼前这身姿妖娆的佳人相提并论的恐怕也没有几人。 “紫女姑娘不觉得这信陵君与韩非是那么相似吗?同为王室公族、又同样的想要强大自己的国家!”白泽欣赏着眼前的佳人却是轻道。 “既然公子认为韩非会失败,那公子为何还暗中相助韩非?”此时紫女眼角的妖冶紫蝶仿若想要舒展柔弱的翅膀振翅而飞一般,倒是别具一番风韵。 闻言,白泽却是轻笑道:“成败而已,并不能反映韩非之能,韩非之才世所罕见,我自然也愿与之交好。 而今韩廷储君未立,四公子韩宇与韩非便是最有望的两位公子,我倒想看看王位之争究竟如何!” 虽白泽知晓韩非无望登上权力顶峰,但他仍想见见这韩非如何去争多那令无数人求之不得的王座。 虽韩非所做之事虽利于韩国,可总遭韩王安不喜,其中牵扯不清,早已说不清楚了。 多年求学生涯使得韩非远离朝堂,那韩王安又子嗣众多,韩非更不是嫡子,韩王对其自是没有太多感情。 虽韩非才智过人,但其不时招韩王不喜的行事方式必然会将他越来越推离权力顶峰。 若其不顾一切往里钻,恐怕会碰得头破血流。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次招揽 “权力游戏从来都是肮脏不堪的,但韩非却要做那水落石出之人,失败对他而言乃是必然。”白泽话音清冷,目光盯着手中茶樽,口中却是道出韩非的结局。 “唉!”一声轻叹,紫女仿若想通了什么!此刻其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黛眉之间更是忧思难掩。 没人想失败,特别是流沙如今所做之事更是容不得半分差错,若失败,则面对的必然是各方的雷霆打击,届时或许流沙创立的这一切都将付之一炬。 历史的车轮不会停歇,韩非谱写的终将只是一曲悲壮的乐曲!或许其会留下浓重的一笔,但却是掩盖不了失败的本质。烟花虽美,但也只在那绽放的刹那罢了,终不长久。 杯中清茶还冒着丝丝白雾,茶香清冽令人回味良久,不是白泽贬低韩非,权力这个游戏,他更加看好那在吕不韦麾下做事的李斯。 李斯虽迷恋权力,但其一身学自儒家的帝王之术早已炉火纯青,恐怕在权力一道上李斯能走得更远、更久。 “权力这区区两字使得天下多少英雄豪杰为之趋之若鹜,甚至不惜生命!”一声轻叹,白泽对权力自然也是渴望,他不是那所谓不贪恋权力的高雅之人,反倒他认为唯有权力才能助他领略高处的风景。 一览众山小风姿令他颇为向往,不登顶峰如何俯视天下! 都说高处不胜寒,但高处的风景又岂是居于山脚之人能言说的? 世间之人皆是逃不过权力二字,或被权力腐蚀,或在权力游戏中粉身碎骨,亦或是站在权力顶峰俯视这芸芸众生。 即使再坚韧的人也会被权力所腐蚀,韩非或许不会被这权力腐蚀,但无法登上权力顶峰对其而言的他便是只会为权力屠刀下的一缕亡魂罢了,而流沙没了韩非恐怕会变成一个只在江湖之中厮杀的杀手组织罢了。 没了灵魂的流沙便是再无封顶之资了,其恐怕会失了初心,成为一柄杀戮的凶器,虽令人忌惮,但总归缺少了雄心壮志。 流沙而今不过只是韩国江湖与庙堂夹缝间挣扎罢了,或许,流沙的结局早已注定。朝堂与江湖之间泾渭分明,如今的鬼谷纵横已不是多年前那般威名赫赫了,单单一个卫庄还扛不起这天下大势。 ........ 权力会腐蚀最坚韧的人,七国之内,有多少惊才艳艳之辈被那权势所腐蚀,七国朝堂上能呼风唤雨之人也不少。那文信侯便是其中之一,一笔对权力的成功投资使他成为大秦权力的顶峰。 领略过山顶的风光又怎能再看一眼那山脚的那早已厌倦的景色呢?如今的他自然会紧握手中的权力之剑。 也正是这权力之毒导致了如今秦廷诡谲的风云。 …… 一个国家,权力的终归掌握在一小搓人手中,流沙想要站在顶峰,而今还远远不够,或许其永远也无法领略山巅的风光。 一旁的紫女美目中泛着异彩,也不知思索这着何事,但想来其也是思绪翻涌,流沙如今虽蒸蒸日上,但白泽今日几语却是让她不得不考虑起了流沙的未来。 “看来公子所谋不小啊!”嫣然一笑的紫女也是令白泽微微失神,好在也并未露出窘态。 压下心中的一丝悸动,却是一笑,道:“男儿固然行万里路,但也得登万重山,这样才能领略世间绝美风光。 我有一位朋友愿铸一柄天子之剑拯救这受苦的芸芸众生,他之志向亘古唯有,我自然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紫女姑娘这流沙或许永远也无法达成韩非那如梦似幻的理想,我倒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紫女姑娘能与我等携手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届时,我可不希望紫女姑娘的这样的绝世佳人相对。” “公子这是招揽小女子吗?”闻言,这风姿绰约的佳人却是笑意更深了,甚至樱唇勾起,笑声若空谷幽兰一般令人迷醉。 这紫女迷人紫瞳泛着的异彩,倒是让白泽也是似乎有了被看穿的感觉,但正是这般却是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我那醉仙楼还差个主事的人,而紫女姑娘自是最好的选择!”杯中的茶香随时间缓缓散去,白泽也是到了言明此行真正目的的时候。 紫女能将紫兰轩经营得这般不同凡响,自身能力自是非同一般,他麾下醉仙楼如今也正好缺个领事的人,如今看来这流沙紫女乃是最好的选择。 “醉仙楼吗?”紫女闻言却是莞尔一笑道:“公子的势力真是令人惊叹啊!” 这些日子,她也没少调查白泽,但也从未发现其与醉仙楼有何关系,不得不说白泽隐藏之深。 “小打小闹罢了,可比不上紫女姑娘紫兰轩这般‘繁华’,紫女姑娘何不细细考虑一番这提议,我在我那山庄中静候紫女姑娘回复,当然紫女姑娘何时想通了皆可到我山庄中详谈,届时在下必定扫榻以待。” “公子看来对小女子倒是颇为看重咯!”紫女嘴角勾起,银铃般的笑声便是自朱唇中传开。 “紫女姑娘何不细细考虑一番,我有时间等!时间也不早了,府中还有不少事,就不打扰紫女姑娘日进斗金了!” “公子玩笑了!”一声轻笑也算是结束了两人的密谈。 ......... 白泽离开了紫兰轩,佳人身影倒是在二楼默默看着离去的马车,久久无言。 身影若一株紫色兰花,妖媚而高洁,在这紫兰轩,紫女便是这紫兰轩当之无愧的女王。 蕙质兰心,掌控全局,左右逢源用在她身上丝毫无碍。 此刻的紫女,看似神色淡然,但内心却并不平静:“白氏一族沉寂了这么些年终于再出了一位似乎能够左右天下大局的人物吗?”偌大雅阁中只有紫女一人言语,倒是异常冷清,而一旁的茶樽早已空了,但依旧有淡淡茶萦绕。 缓缓坐下,为自己重新沏了一杯香茗,玉手轻动,却是又呆呆望着手中的茶樽停了片刻,并不平静的道:“醉仙楼吗?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位公子。” 第一百六十八张章 波澜骤起 那醉仙楼的名头她也知晓,在这新郑虽不似紫兰轩一般风头无两,但也算是颇具名头。然,那醉仙楼虽有些名头,但她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醉仙楼并未显露太多,或许在白泽未言明前,那醉仙楼在紫女眼中恐怕仅仅只是一颇不寻常的酒楼罢了。 新郑中本就鱼龙混杂,其余六国势力在新郑也是扎根极深,偌大的新郑有她未注意的势力也实属正常。 俗话说:温柔乡,英雄冢。 这紫兰轩作为新郑中最大的销金窟,不少达官显贵时常到此寻欢作乐,期间自然免不了接触朝中达官显贵,而紫兰轩正是借此在新郑中站稳脚跟。 而那醉仙楼却是颇为怪异,其另辟蹊径,倒也在这新郑站稳了脚跟,也算是奇事一件。 那醉仙楼未有紫兰轩这般奢华,也不是什么风月场所,不知晓之人恐怕还以为其是做正经生意的商贾所建。醉仙楼展示在世人眼中更多的恐怕是那价值不菲的美酒佳酿、以及那八珍玉食一般的珍馐佳肴。 若不是她机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出入那醉仙楼之人不少是各国商贾、游侠、杀手,或许这醉仙楼她还不在意呢! 她原以为那醉仙楼乃是凭借珍馐佳酿在这新郑打下了不小的名头,但如今看来那醉仙楼也不是那般普通,毕竟那往来之客可是非同寻常,寻常酒肆有商贾倒是正常,但游侠、杀手选择落脚之地可是慎之又慎。 能吸引七国杀手、游侠,商贾聚于一地自然不是一般之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短短八个字却是道尽了人的社会性。志同道合、或是臭味相投之人总会聚凑在一起。正如她这紫兰轩,能踏进她这紫兰轩大门的基本都是些权贵子弟,或许会有不惜倾尽财力到此潇洒一回,但此种情况自紫兰轩开业以来也屈指可数。 按理来说,这醉仙楼本该颇具名头,但其的确是名声不显,到也是颇为出乎紫女的意料。 或许? 那醉仙楼还隐藏着她不知晓的秘密吧! ......... 当今天下本就是纷繁乱世,享乐之人又有多少?更多的只是期望一口温饱罢了。甚至有不少人做着刀口上舔血的行当。 有时,或许对这些人来说,路途中的一壶美酒、一碟好菜更令其心心念念。 这两年,醉仙楼一壶价值百金的醉仙酿横空出世,一时间更是迅速在七国中站稳脚跟,而其幕后之人却是未见踪影,倒也是令她疑惑不已。 如今,迷雾散开,那醉仙楼背后之人露出真身倒是更令她疑惑,醉仙楼在这新郑也有些年头了,这也是她未注意这醉仙楼的一大原因。 思绪良多,片刻后,其此时身子慵懒的倚在桌上,眉宇间却是有些凝重之色:“白家果然不是那般简单啊!居然能够将手伸到新郑,或许这醉仙楼也恐怕不是明面上那般简单。” 倚在桌上的紫女却是尽情展示着自己的绝世风姿,只是无人欣赏倒是颇为遗憾! “看来得仔细查查这醉仙楼的来历!”打定注意,紫女也是正准备起身离去。 “咣当!” 忽而,推门声响起,只见这雅阁再次被推开了。 门外,一清丽女子静立于此,那模样倒是令人心生怜意,只见此刻其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倒是颇为令人心疼。 “姐姐...” 女子这一声带着些许颤音,显然此刻的内心不是那么平静,毕竟相逢后的离别总是令人不舍。 将眼前的柔弱女子拥入怀中,紫女却是充当起了家人的角色。 “不用担心,我会找人照拂他们,九义会在南阳是个地头蛇,照拂你父母不会有大问题的!” “姐姐...”这一声却是有些哽咽。 此刻,紫女也未安慰弄玉,只是紧紧抱她,只有这般无言的安慰,才是最好的! ------------- 几日时间若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便是过去。 望月山庄内依旧那般,宁静而祥和。这不,那园内池塘中不时有锦鲤跃出水面,溅起阵阵水花。 池塘边还有着两道若飘飘仙子一般的身影,清可见底的池水映着两女绝艳的身姿,那当真是若白荷绽放,尽显风姿。 如今的两女关系若亲姐妹一般,这不,此时的两人正戏水打闹,倒是有些活络过头了。 不远处,白泽、韩云两人却是神情有些许凝重,正悄然低语着什么! 这几日,韩廷之中却是再起轩然大波,那入韩的使臣竟是被天泽刺杀于韩国驿馆之内,对此韩国朝野上下皆是一片哗然,深怕秦国铁骑挥戈而来。 一国使臣在他国正常亡故都不是小事,又更何况还是如此堂而皇之在一国驿馆之中在韩国司隶及诸多秦军严密的护卫下被杀。 而今的大秦虎据一方,早已是虎视眈眈、枕戈以待了,此番正好给了秦国口实,恐怕秦国会大军压境逼迫韩国,那时,韩国怕已是有灭国之危了。 但现今白泽却是无暇顾及此事了,这几日他有着更为重要之事,入韩这些时日他也并未闲着,每日修炼,未曾落下一日。 正所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修行也是这般。一柄再锋利的神兵利器久不出鞘,恐怕也会钝了。 日日打磨,水滴石穿之下,白泽也终于是触摸到了那传说中天人的桎梏。对此,白泽也是难掩激动,这不今日他准备安排好一切冲击那传说中的天人之境。 “韩云,通知下去,我要闭关几日,今日起望月山庄后院不准任何人入内。”白泽话音清冷,显得颇为严肃。突破天人或许会有些动静,他不得不早作安排。 “莫非公子要达到那传说的境界了?”韩云却是神色略显激动:“我这就召集人手将后院封锁。” “下去准备吧,这几日多注意下。”白泽仍是再叮嘱了一番,生怕出现纰漏。 “公子放心,这几日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后院。”韩云应了一声便是迅速离开了此处。 随着韩云离去,白泽却是将目光放在了了不远处戏水嬉闹的两女。 忽而,其嘴角上扬,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还别说,自庄园内有两女后,的确是热闹了许多。 第一百六十九章 漫天星辉 夜幕落下,带来丝丝凉风,令人心神宁静不少。窗外,点点星辉洒落,似水般柔和。 仰望星空,只见今夜的繁星格外璀璨,仿佛预兆着什么! 床榻之上,少年盘腿而坐,一呼一吸间竟是有着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钻入少年体内,不断温养着少年那本就非同一般的身躯。 少年看似睡着了一般,眼下正双目紧闭,然平静的外表下却是有惊涛骇浪一般的力量在不断涌现,而这股力量却是妄图冲破少年这看似羸弱的身躯。 片刻间,少年额头渐渐冒出白气,若白雾升腾,而其俊逸的脸颊却是逐渐有了狰狞的模样,甚至口中发出阵阵不是那么响亮的嘶吼声。 “哼...”声音低沉,若低沉的闷雷声一般在屋中传开。 好在少年意志坚韧,双方就这么熬着,少年与体内不断涌现的力量不断相争,少年试图驯服这股磅礴纵横的凶猛力量,而这股如同笼中凶兽一般的可怖力量也是妄图挣脱这困住它的牢笼。 白泽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般慢,此刻的他,前一秒犹如独自身处严冬抵御严寒,下一秒却是又如深陷烈焰地狱一般煎熬,每一秒可谓是度日如年。 此番两者之争已是持续了两日有余了。没错,自昨日开始,白泽便是在此闭关修行,整整两日,其心神一直沉于脑海,不断与体内这喷涌而出的磅礴力量相持。 但好在今日傍晚时分他感觉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渐渐有了颓势,如今,他估摸着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便是能够驯服体内这股令他又喜又忧的力量。 窗外,夜色更加沉了,这庄园内安静极了。说起来倒也是颇为奇怪,往日里,这园中早已是虫鸣蛙声不绝如缕了,二这今日倒是让园中众人享受了一次难得的宁静时光。 时间渐渐流逝,此刻已是后半夜了,窗外的夜空却是愈发璀璨了,其仿佛想要与那白日里的旭日较量一番。 “崩!” 陡然间,一道闷雷声却是陡然在房中炸开,仿若是枷锁断裂之声,甚至将那紧闭的窗门都震开了。 不需细闻,便是能知其声音来源竟是床上盘腿的少年。血肉之躯竟是能发出这般异响,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 不经意的是,有着一抹星辉洒落到白泽身上,若一身无形银甲一般璀璨夺目。 此刻其周身仿若有光华流转,颇有些如梦似幻之感,宛若遗世谪仙一般。 ......... 另一边,在少年周身异变之时,一处处透着女儿家细腻温婉的闺房中却是有了异动。 只见屋中一柄郑重摆放的剑匣并未有丝毫征兆却是陡然炸裂,瞬息之间便是有着诡异黑雾弥漫屋中。 不到片刻,黑雾便是化作黑色蛟龙一般,携着冲天气势,在屋内掀起一阵狂风,撞破屋顶,消失在夜空中。 然,这剑灵撞破屋顶之时却是发出不小的声音,这不这声音整个园中都能听见这不小的响动。 “不好!” “快,看看什么情况。” “快点,公子正是紧张的时刻,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隐藏在黑暗中的几人声音急促,这几人也是知道这园内有着一个随时可能出事的“定时炸弹”。 这弑杀剑冲破屋顶的声音显然逃不过园中守卫的将士的耳朵,这不,园中不少地方皆是有着身影疾驰而出,奔向那声响发出之地。 另一边,少年睁开双眸,只是那双眸中却是多了些东西,此刻少年深邃的双眸中仿若有着漫天星辰,一眼便能让人沉沦。 “这便是天人之境吗?”握了一下拳头,白泽便是感觉到手中磅礴的力量。 话音刚落,便是异变陡生。 夜空之中,星辉乍现。漆黑夜空陡然间竟是化作白昼一般。 一时间,整个新郑上空都是宛若白昼一般,自城西自城东皆是星辉遍地。 夜色下能有此景那是何等其壮美?只是这一番景色却是充满了神异。 星辉落地,却是诡异的落在白泽身上,片刻间,璀璨星辉却是渗入其体内。 见此状况,白泽也是颇为惊讶。踏入天人之境,则天生异像,这乃是自古有之,且有不少绝密卷宗记载。 传闻那齐国桑海之滨多年前便是降下紫气祥云,那祥云更是数日不绝,在齐国掀起不小的波澜。 而近二百年前,一位西出函谷的先贤更是震动天下七国。 多年前,传言道家先贤老子西出函谷之时,紫气飘荡八万里,那等景象当时有着不少记载。 据白泽猜测,那道家老子恐怕便是天人之境界,而且其境界之高深如今七国恐怕也是难以有人望其项背。 这八万里必是夸张之言,但无风不起浪,根据秦国绝密卷宗卷记载,数百年前,函谷关确时天有异象,且波及范围不小。 或许,那圣贤老子已踏破天人,走向了更高的境界了。 如今,此刻天地降下星辉恐怕也是这异象罢了,只是却是从未听闻过深夜降下星辉的,他也是颇感怪异。 沐浴星光,白泽却是莫名有一丝暖阳阳的感觉,那已被驯服的磅礴力量更是诡异的出现了明显的增长。 周身星光灿烂,若仙人一般。白泽看了一眼自己,却是笑道: “倒是有趣,这天人之境竟是如此玄妙,怪不得这天下间天人之境之人屈指可数。” 据白泽所知,如今这天下间踏破天人之境的恐怕也没几人,那隐居的鬼谷子,道家北冥子、阴阳家东皇太一几人恐怕皆是踏破天人合一之境。 那鬼谷一脉大道至简,一招一式皆有返璞归真之感。如今这代纵横第子更是其中佼佼者。 而道家武学传承久远,远非其余诸子百家可比,恐怕当今两大显学与之相比都还差些底蕴。 道家虽一分为三,但三家依旧势力庞大,虽无圣贤老子在时之名望,但依旧是江湖中执牛耳之一。 鬼谷一脉比之道家一脉确实是缺了些手段,道家、阴阳家皆是炼气之士,招式皆是怪异离奇,若非高手,恐怕其余诸之百家之人遇上道家都会有大麻烦。 第一百七十章 天人之别 而今道家、阴阳家、儒家、墨家、农家等百家之流皆是有不少高手,不少人、物更是神异离奇。 那鬼谷子、东皇太一、北冥子,以及墨家四灵机关兽,阴阳家幻音宝盒哪一人、那一物又是简单几语可言说的? 白泽也不得不佩服这些诸子百家之流,数百年的底蕴沉淀自不是那般简单,谁又知道其究竟有何底牌,未踏入天人之时,白泽对阴阳家那神秘的咒术、道家奇术,以及那藏在阴影中的罗网还是有一丝忌惮。 而今百家争鸣确实对这些江湖势力来说确实是一个黄金时代,阴阳家、名家依靠秦廷,而其余势力皆是寻自己所谓的“救世之道”。 “诸子百家,希望不要与我作对。”白泽目光移向窗外,只是神色中有不少慎重的意味在其中。 他是一个秦人,依靠大秦,在军中手握兵权,在江湖中又暗中扶持势力,数年下来已然有了独挡八面来风的能耐。 秦人的风骨在白泽身上展示得淋漓尽致;血性,不屈,锋锐皆在其身尽显而出。 如今修为臻至天人,他也有了更大的把握。修为天人,虽谈不上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程度,但也是千人敌之力,有万夫不当之勇。加上他那远超常理的手段,他自问不惧天下间任何人。 ......... 天人也分文武。 文者著书立说,求得是学究天人;武者杀伐果断,求的是一个洒脱。 儒家当今辈分最高者荀夫子,以及那数百年前的先贤孔夫子恐怕皆是以文入道,这类人修身养性,一身内功可谓是臻至化境,少有人能及。 儒家不禁杀生,但儒家弟子却不杀生。或许儒家所言的:君子远庖厨便是‘仁’的表现之一吧! “见其生不忍视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的处事法则也代表着儒家高手没那么多杀性,缺了杀性,使得儒家门人少了不少与人争勇之举。 而鬼谷、阴阳两家却并非如此,两家弟子大多都是杀伐果断的人物,无论是鬼谷纵、横二人,还是阴阳家左右护法、五大长老哪一个手里没沾过血,没几条人命? 杀与不杀是习武之人的一个重大抉择,没有对错,也没谁高谁低,只是双条路不同罢了。 选了路,只管走下去便是了。修行本就修心,念头通达,则诸事通顺。 ......... 诸子百家而今只是江湖草莽之辈,并散于七国之中,但也不是那么好动手的。 踏破天人之隔,是白泽这些日子一直惦记之事,如今,踏入天人之境也算是达成了白泽一桩心愿。 修为天人恐怕也只有大型攻城器械才能给予其致命一击了。他踏入天人之境自身也有了更大的筹码,所惧之物也少了许多,自会少了许多掣肘。 绝顶已是世间少有,那天人之境更早已是传说一般,但白泽知晓,诸子百家中有几人确为天人无疑。 但天人又如何?这终究不是那一敌一城,乃至一人敌一国的玄幻世界。 人力终有尽!天人境或许令人忌惮,但谈不上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若有天人敢于阻挡自己,他也不介意亲手将之埋葬;若有诸子百家敢于阻拦他,他必然率领大军踏灭其宗门。 ......... 窗外,漫天星辉却是在新郑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虽是深夜,但偌大的新郑可有着不少百姓,更别说如今新郑这般糟糕的局势下,增派的不少巡夜士卒。 如今,城中巡夜的士卒早已是炸开了锅,更有甚者就连手中那泛着寒光的长戈、短矛也是四散在地,不少人目光更是带着些许恐惧。 “这是?”一士卒话音间却是带着丝丝颤音。 “夜若白昼,这是大凶之兆啊!”与之同行的士卒同样声音颤栗,显然也是内心恐惧。 无数新郑城中巡夜的士兵见此情景皆是驻足不前。众人皆是神色惊恐,目光都是有些呆滞的仰望这本该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漫天的星辉令城中人心惶惶。 有人认为这是凶兆,也有人认为此是祥瑞之征。 灯火通明的紫兰轩中却是有着两人眺望着远方,今夜的异像令这紫兰轩中的两位也是夜不能寐。 此刻的卫庄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显然这模样让他猜出了些端倪。 他不敢去想,更不相信世间能有着般人能够以弱冠之龄达到那般境界。 一旁的紫女却是若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这位合作多年的好朋友,她从未见过其这般表情,她倒是很想知其缘由,但她也并未开口点破,只是昂首伸眉,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眸望这着月华倾泻、星辉漫天的异象。 “异象陡生,看来是福泽降世啊!”紫女望着这异象却是轻叹一声。 他处,一处不小的院落内,同样月华洒落,星辉照耀,月华星辉落在屋内一剑匣上,片刻间,这剑匣便是止不住的颤抖,仿佛想要挣脱这可有可无束缚一般。 一凉亭中,有着一潇洒不羁的公子哥正品着美酒佳酿,仿若对这满城可见的异象没一丝兴趣。 “超越凡人的力量吗?” ....... 月华与星辉渐渐褪去,夜空恢复了它往日的模样,深邃而神秘。 山庄内却是有着一道黑影闪过,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它来干嘛?”一声低语传开,白泽却是一脸凝重。 昔日,他将此剑交于梦云也是怕此剑与自己过近,对双方产生不利影响。 但他也未曾料到,自己才旬月有余便是达到了天人之境。如今他恐怕须臾之间便是能将其镇压。 剑乃凶器,凶剑更是可怖。 这弑杀更是超脱凡俗,韩非手中逆鳞与之相较都是大有不如,可见其恐怖。 屋顶诡异的起了黑烟,宛若虬龙一般,蜿蜒盘旋,盘踞在屋顶。 “来了!”屋内的白泽心中暗道一声。目光却是盯着头顶,显然他查觉到了屋顶的异样。 忽而,屋顶黑烟化作蛟龙,携着不小的气势破开屋顶 “轰隆...”一声巨响响起,在黑夜中传得不近。 白泽目光上移动,只见那房顶却是炸开了,倒是破出一个不小的窟窿。 不好意思!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彻底镇压 一道看不真切的黑影诡异的出现在房中,其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黑雾。没有面貌的脸颊上挂着一双空洞无物的双眸,它这么注视着白泽,一股压抑的气势自黑影身上散发而出,一时间,白泽仿若面对镇世山岳一般的,巍然屹立,令人心生敬畏。 “这样的感觉多久没感受过了,看来也是时候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了。”白泽也是神色微变,这剑灵的实力变化多少令他有些诧异。 昔日,白泽深怕出现几年前北境发生的剑灵暴乱再次重演,所以才借梦云之手避过这祸端,如今他突破天人,实力何止成倍增长,以往他实力虽能压制其,但无法做到信手拈来。 但今日,他已是有能耐摧枯拉朽一般将之镇压。 念头一起,随即身子一震,周身也是迸发出一股厚重的气势,若大河奔腾,势要摧毁一切一般。 顿时间,双方之间便是有狂风渐起之势,同时,摆着身上那压抑的不适感陡然消失,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被封印的你居然更上一层楼了,不愧名为弑杀之剑,这气势之厚重天下间恐怕也没多少人能与你相提并论。”白泽仿若老朋友问候一般开口道。 闻言,这身影却是主动散去围绕其周身的黑雾,雾散身现,却是只见一柄长剑悬空,此刻剑身散着幽兰寒光,令人不寒而栗。若是细看,便是隐隐可见血光泛着诡异红晕。 血光炸现,必有大恐怖。 白泽知晓这一丝隐隐乍现的血光乃是其多年历经杀伐所留下的见证,多年前的不少战场都有它的身影存在,其饮血无数,带走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呼呼...”陡然间,异变再起,好似狂风呼啸一般。 只见那剑身溢出丝丝黑雾,片刻间便是再次化作人形。凶厉剑灵显出真身,其身形高大、泛着令人难以言说的凶悍气息。狂暴、嗜血、冰冷这些复杂的感觉不断涌上白泽心头,令他也是颇感麻烦。 此时,剑灵立于身前,也并未有何动作,细看其身形,却是让人看不真切,但浑身却是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宛若实质一般,此刻白泽脸颊也是有若刺骨寒风刮过一般。 短短旬月之内,这剑灵实力便有如此大的跨越,属实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猛然间,惊天的杀意从这看不清身形的剑灵身上迸发而出,宛若惊涛骇浪,妄图掀翻白泽。 周身那滔天的杀意令白泽也是眉头紧皱,其眼中闪过利芒,同时一股更为狂暴的气势自白泽体内奔涌而出。 双方气势顷刻间便是撞在一起。顿时间,这不大的屋内便是若狂风洗礼一般,屋内不少物什早已被掀翻在地。 忽而,白泽神色一凛,却是一掌探出,若蛟龙出海一般,手掌携着巨力却是直接探入眼前这黑影胸前。 黑影体内却是剑气纵横,妄图撕裂白泽手臂,好在白泽一身硬功丝毫不弱于那名震七国的披甲门之人。 “呀啊!” 忽而,白泽大喝一身,手臂甚至青筋暴起,那手臂却是猛地自黑影胸前抽出,空手而进,却是抓着一柄长剑而出。 白泽紧紧握住剑柄,却是长剑猛地刺向地面。 “轰隆!” 一声巨响随之响起,那剑刺地面之声竟是宛若雷霆坠地一般炸响! 地面之上更是骇人,那剑尖却是未入地面,反倒是触地之处猛然生出裂痕,若蛛网一般蔓延,顷刻间便是蔓延至屋外,可见白泽这朴实无华的一招威力何其骇人。 “臣服还是毁灭?若不臣服我不介意将你重铸!”话音冰冷,此时只见白泽双眸闪动,细看之下,或许能发觉其双眸中隐隐散过一丝雷芒。 他不想在身边携带一可能带来杀戮的不安定因素,索性便以雷霆之势将之镇压,彻底为他所用。 ....... 此刻不少在这周围巡夜的士卒皆是停下脚步,但屋内的局势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 不到片刻门外便是守了不少人,却无一人发出声响。门外众人由韩云领着,更是未有丝毫异动,只是静静戍卫着这动静不小的屋子。 屋内的巨大动静,也未过多影响众人,只是众人浑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听令冲进屋内。 韩云,见蔓延自脚下的裂缝却未有太多惊讶,这剑灵到此他自是知晓,但那剑灵瞬间便是掠进了白泽屋中,但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 若非知晓白泽已是突破完成,它必然是誓死守卫白泽安危。 但那剑灵比他强上不少,若众人一拥而上或许能挡住片刻,但想要与那剑灵相持一段时间却是并不可能。 其手段之诡异,远非他们这些人可以。几年前,那剑灵更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致命的伤痕,如今甚至还时不时隐隐作痛。 那一剑的风姿他至今无法忘却,若迅雷一般凌厉,又若雷霆一般无坚不破。 那一剑,他挡了,却是犹如蚍蜉撼树一般,他瞬间便是重伤,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目光看向眼前的房间,那一次的剑灵暴动令他至今心有余悸,神色中不由多了一丝忌惮。 ......... 屋内。 白泽手中的弑杀剑敛去锋芒,宛若寻常兵器一般。若不是相剑大家恐怕可能看不出此剑的神异。 不错,这杀气滔天、凶厉无比的弑杀剑终究还是臣服于白泽手中,敛去那凌厉的锋芒,变成了白泽手中无坚不破的神兵利刃! “我这?究竟是天人还是超越了天人?” 白泽看着手里看似寻常无奇的长剑却是悠然笑了起来,他的强大或许已是举世无敌。如今的他恐怕远非他人可比。 “这片天地的眷顾果然是非同一般,我这天人之境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昔日,这剑灵实力与他便是在伯仲之间,若换成武学境界,或许双方都是绝顶圆满之境吧! 但他与这剑灵手段之诡异恐怕这世间无人能相提并论。 如今,他成就天人,再加上这剑灵非凡的实力,他已是不惧怕任何人,任何势力对他的窥视了! 忽而,窗外拂过夜风。 今夜,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月华依旧似水般柔和,星辉映衬众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李斯入韩 阳光洒落,也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 新的一天,自是有新的气象、新的故事;当然,不少事情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未有丝毫改变。 阳光斑驳,依旧照耀大地,滋养着大地万物,暖阳和煦,洋洋洒洒落在庄园内。 此刻,白泽也正在后院内悠闲的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偷的浮生半日闲的他也正好修养一下,同时细细体会、磨合体内那磅礴的力量。 初入天人,终归是有些新奇举动,这不,他身下的躺椅正离地一尺有余,就这么诡异的悬在半空。躺椅上,白泽却是闭目而憩,但体内却是内力溢出,稳稳控制着身下的躺椅。 天人之境,内力之雄厚远非绝顶可比,控制些小玩意倒不是问题,而他内力更是宛若汪洋大海一般,远非他人可比。 或许,有朝一日他能够达到御剑飞行的超凡境界,彻底超越这天下间所有人。 昨日,他一式便是镇压剑灵,但他知晓那一式可以说是费了不少力气,那一式乃是由他体魄强横为基础,但那剑灵施展的剑气也不是好抵挡的。 昨夜,那凌厉的剑气虽未在他手臂留下伤口,但直到现在,他右臂甚至还隐隐作痛。 如今,那弑杀剑白泽也未将之带在身侧,而且依旧是放到了梦云手中。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剑客,他更喜欢站在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他不需事必躬亲,把不大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便可,太多东西握在手中只会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劳心费神。 他这事不必躬亲的想法倒是不少与那吕不韦所编著《吕氏春秋》不谋而和。 那吕不韦曾言:古代明君圣主,他们所作所为甚少,所凭借的甚多,凭借是君王治国之法,执行是下臣做事之义,身为君王,无须事必躬亲。 此言,放在成大事者身上也是这般,事必躬亲确实令人劳心费神,到时未免得不偿失,且事多必乱。 他也无法将所有事情揽下,索性不如放权下去。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想躲过他这双慧眼可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那罗网倒也是会找主人,吕不韦,一个经天纬地之才,可惜终究被权力与女人腐蚀了。”一声轻叹,却也是有些惋惜。 若吕不韦与他们是一路人,恐怕大秦横扫天下的征途恐怕会提前不少。 吕不韦担任大秦相邦这些年所作所为也的确丝毫不弱于国君,甚至,大秦历代君王中能盖过他的也没多少。 其政治手腕高明,政治谋略吊诡,天下间作为臣子之人中当属他第一。 其豢养门客之水平也可谓一绝,咸阳之中,其相国府外日日有登门自荐的士人,可谓是门庭若市。 当今天下,各国公子、大夫养士成风,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赵国平原君赵胜皆是名动天下之辈, 但养士权贵中还是属吕不韦当之无愧的第一。 无论是此次出使韩国的李斯,以及那编撰《吕世春秋》的无数门客,皆是当世人杰。 甚至如今在咸阳兴风作浪的长信侯也算他半个门客,可见吕不韦之远见卓识。 其求才之心令他也是佩服不已,虽不是一路人,但也不妨碍白泽认可吕不韦。 那吕不韦逐渐登顶权力顶峰的背后可少不了罗网的推波助澜,罗网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何,他也未曾查到太多蛛丝马迹。 甚至在那长信侯嫪毐的背后也是出现了罗网的影子,这背后的一切令白泽也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罗网来历神秘,其存在时间或许已有数百年之久,其就如同潜伏在暗中的剧毒黑寡妇一般,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越了解罗网,他便更加了解它的可怕。 罗网杀手七国间无人可比,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八个等级下又有多少杀手投身罗网?或许早已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其情报网络也无人可比,上涉各国朝野,下涉江湖之深,牵扯之广着实令人难以想象。 他麾下的铁血盟与那暗中的商业网络加起来也只是与那罗网情报七三开,而且还是罗网占七。 “罗网!真是令人忌惮呐!” ……...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却是那韩云来到身前。 “禀公子,尚公子那边由铁血盟、醉仙楼盯着,看情况,想必明日便会到新郑了。” 闻言,白泽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精芒,随即也是猛然起身道:“终于到了嘛! 那明日,我会亲自前去迎接,你先带人将一切先安排妥当,届时也好处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懈怠!” “公子,一切基本准备妥当。就等尚公子驾临了。 对了公子,你吩咐注意的李斯昨日已经下榻韩国驿馆了,但驿馆四周有上百精锐铁骑,不好动手啊。”此刻韩云也是面露难色,前几日,白泽安排他向李斯传递些消息。 但,现在看来上百人的精锐铁骑已经不是单单他这一身轻功可避过的了。 对韩云的无奈,白泽并未有任何奇怪,反而是开口问道:“护卫其安全的铁骑来自哪里?” “公子,看那铠甲样式应是戍卫咸阳的军队,其兵戈锋锐,步履强健,应该是其中的精锐。” “蒙骜上将军麾下的军队?”细想也是,蒙家手中握着秦国近半军队,那咸阳的安危也是在其一手掌控之中。 前任秦使遇害,可以说是打了秦国的脸面,此次派出上百咸阳卫护卫秦使安全也是正常。 那吕不韦虽权倾朝野,但军权其却是并未插手太深,朝中依旧有着不少将领忠于大秦王室,那蒙家更是其中的主心骨。 蒙家蒙骜乃是如今秦国上将军,统御数十万兵马,近几十年来三晋故土近百座城池,皆被蒙骜所攻破,其战功赫赫,可以说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蒙氏一门可谓是满门忠烈,甚至比之他白家辉煌之时也是不弱半分。白泽对蒙骜将军颇为敬重,如今秦国局势还需要这位军中柱石。 秦军不乱,则秦国可安;若秦军乱,则大秦分崩离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帝王之学 如今,秦廷军中局势倒算不上恶劣,甚至可以说是形式一片大好。 军中上有蒙骜这等功勋彪炳、威震天下的四朝老将,下有王齮、镳公、王翦、白烽等手握军权戍卫一方的实权将领。 虽王齮这位老将有些问题,但白泽却是有把握压住这个变数,毕竟双方渊源不浅,这么多年的家族交情也使他信心十足。 反倒是那帮在朝中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文臣成了最大的隐患。其中又以文信侯吕不韦、长信侯嫪毐为首的帝国权贵为首,那吕不韦更是权势滔天,而那嫪毐也是在咸阳作威作福。 那罗网更是借秦国这颗大树恣意生长,其在吕不韦麾下短短几年便是成了一件江湖中无不为之胆寒的弑人凶器。 加之暗地里又有着不少反骨仔伺机而动,昔日的楚国公子芈启更是逐渐在朝中站稳脚跟,一步步踏入了帝国的权力中央,其似乎也在暗中谋划什么,白泽虽命人查过其举动,但对方才刚刚冒头,也未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宗室贵族那边也是错综复杂,这些年七国互有联姻,妄图用女人换取和平,或许,在这些女人的牺牲下有过短暂的和平,但真正的战争却不会因为女人的牺牲而停下脚步。 嬴氏宗族中就有不少昔日的六国公主,那些女人已是在那深宫庭院内居住了几十年,或多或少都有些权力,这么些年下来又有谁知道有多少人憎恶这秦国禁锢了她们的自由,咸阳宫的高大巍峨的城墙彻底阻绝了她们一切念想。 如今那出身楚国芈姓贵族的华阳夫人更是手握宗族大权,深宫内廷中更是其如鱼得水之地,而今芈姓一族在朝中也是地位稳固。 ……... 见白泽沉思的模样,韩云却是出言打断:“公子,您为何如此关注这李斯,其只不过是吕不韦麾下一小吏罢了,如何能令公子如此慎重?” 一旁的韩云深知白泽的能耐。一个突然成为一国使臣的李斯固然能耐不错,但在他眼中区区一吕不韦麾下门客却是上不得台面,他跟在白泽身旁听说过,也见识过太多惊才绝艳的人物,自然是未将李斯放在眼中。 闻言,白泽也未有奇怪,如今李斯可以说是刚刚崭露头角,韩云不知这李斯也是正常。 而此次出使韩国恐怕便是吕不韦李斯的一个考验,但恐怕其也未曾料到,这一场考验却是为他树立了一个将来能够代替他的人物。 蛟龙出海,必将掀起风浪,震撼世人。 若用“一遇风云便化龙”一言形容李斯可谓是再贴切不过,如今李斯跟在吕不韦身后不过是潜龙在渊,唯有当今秦王才能使他一飞冲天,登顶权力巅峰。 “韩云,你未曾了解过这李斯,不知他本领也是正常。 我姑且问你,你觉得韩非此人如何?” 闻言,韩云沉吟片刻,却是摇了摇头,道出其对韩非的看法:“兼具野心与谋略,不愧被公子称为当世大才,但其举动失败的可能性太大。” 不错,在韩云眼中,那韩非也是难逃失败的命运,毕竟他也知晓夜幕的庞大,更何况夜幕背后还站着一个更加恐怖的罗网。单凭如今这紫兰轩以及韩非司寇的官职想要扳倒夜幕如同登天之举。 “这李斯乃是韩非师弟,这两人师出同门,皆师从儒家荀夫子,皆是深得其真传。两人皆精研法家学说,又**王学说,这两师弟可谓天下少有之大才,而李斯所学之帝王术于大秦而言大用!而韩非终究身份在那摆着!” “帝王术,莫非?”韩云听得这颇有些禁忌的词语却是颇为不解。 见韩云神色,白泽却道:“帝王术可不是只有王室之人可学可用!其只不过是在帝王手中能够发挥做大作用罢了,而且其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禁忌的称呼罢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未在那个位置上才能将局势看得更加清楚、透彻。 帝王之术乃是帝王治理天下的学问,亦可称为:治国之道、帝王学、统御天下之术。 儒家尊孔孟之道,其倡导以“仁”,历经百余年,到荀子这已是思想完善,其披着孔圣的外衣,操王道的教义,将帝王术不断完善至今。 儒家荀夫子乃是当世大儒,其曾三任稷下学宫祭酒,那齐王更是想荀夫子请教治国之道。 昔日,《左转》中便是有:“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的言论,毕竟家天下的时代,不是每一任国君都有能力将国家治理好,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下便是诞生了帝王之学。 而今诸子百家,百家争鸣。那荀夫子乃当今天下之集大成,一身学问早已是学究天人,天下间无人不钦佩。 多年前,吕不韦初任相邦时,便命人到齐国稷下学宫求才,而今朝中不少下层官吏便是出自齐国稷下学宫。 不得不说有些可笑,齐国稷下学宫可是为秦国输送了不少人才,而在那齐国治下,稷下学宫竟是泯然与时光之中。 如今虽稷下学宫已然消失,但那儒家小圣贤庄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下间学子无一不仰慕,作为天下儒宗之首的小圣贤庄可谓是聚集了天下一等学子。 韩非、李斯、伏念等都是小圣贤庄青年一辈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李斯有大才,丝毫不弱于韩非,甚至在权力角逐中,李斯可以说强于韩非。韩非纵然天纵之才,不也救不了这韩国吗? 有时候,审时度势显得更为重要。一个不起眼的选择或许便是一生的成败。 过程很重要,但结果是惨烈的,还会有人去铭记那失败的过程吗?最终的结果只是被世人遗忘罢了!埋没于时光尘埃之下终究是失败。 白泽从不小觑追逐权力之人,李斯投于吕不韦旗下的确是他最好的抉择。 可惜两人一人贵为王孙贵族,一人只是他国小吏;一个走宗族政治的道路,一个走官僚政治。 或许,两人正代表着两种制度的没落与新生。 帝一百七十四章 龙游天下 或许,这两人也是天命眷顾之人,但两人注定背道而驰,两人是注定的对手,必将决出一个胜者。 两人所做的选择便是第一步,各自借一国之力行自己的“道”。一人救国,一人强国。 借一国之力决出两人胜负,可见两人是何等雄心壮志! 如今,李斯看似只在随波逐流,而韩非却在韩国掀风起浪,虽有所不同,但两人的抉择却是基于自身做好的选择。 对李斯来说,风浪转瞬即逝,逐浪而行才能静水流深。而韩非身为帝王之家,自是有太多的局限,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架在他身上,使他无法做出其他选择。或许,对于韩非来说,成也帝王家,败也帝王家。 李斯迷恋权力,这在白泽眼中并非过错,其反而是李斯的一个不起眼却又致命无比的弱点。 李斯乃是王佐之才,世间少有。但其却是想要登顶权力巅峰,这就给了白泽拉拢他的机会,李斯这等人只要许之以厚利,便必然能将之拉入自己阵营。 韩非于他而言更像一位朋友,毕竟韩非重情义,也不失为挚友,但他结果自他在小圣贤庄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天命所定,人力难为! 而那李斯则更像一位合作的盟友,贪恋权位者心中或许没有朋友,或许他心中有的只是合作以及相同的利益,逐利而行才是李斯的行事风格。 如今的大秦,良将易得,但能辅助大秦扫灭六国的治世能臣却是难觅影踪。而李斯便是如今天下少有的治世大才,秦王横扫六合,李斯可谓功不可没。 白泽也是也是一个逐里利而行的人,从本质上说他与李斯更像是一类人。理智、胸有城府、所谋甚大便是两人的相似之处。 两人都是行大事之人,所做所为自是不同凡响,此次李斯出使韩国恐怕就是其准备踏入秦国高级官吏圈子的第一步。 “公子,那李斯周围的护卫程度若铁桶一般,想要联系上他可不简单啊?”这时,一旁的韩云却是一脸苦色,如今想避开那戍卫驿馆数百铁骑可是一件难事。 略微沉吟片刻,白泽便沉声道:“那就送上我白家的拜帖,暗中接触不如直接将之摆到明面上!那李斯是个聪明人,想必会明白此举用意。” 如今,白泽也必须接触这位未来的大秦相国了,如今的李斯在吕不韦账下已是展露头角了,以李斯的才能恐怕要不了多少时日便是能成为其左膀右臂。若是任由其为吕不韦效力,恐怕会生出不少麻烦。 “后院中一切准备妥当了吗?” “公子,早已安排妥当!就待尚公子驾临。” “那便去准备,最好这两日便将拜帖送到李斯手上。” “属下立即去安排此事。”话音刚落,韩云便是退了下去。 目送着韩云身形随即消失在此处,白泽神色中少了一丝玩味,多了一丝凝重。 “聪明人,不好驾驭啊!” 他既喜欢聪明人办事利索,又讨厌聪明人的审时度势,而李斯更是聪明人中的佼佼者。 “李斯...”白泽神色也是逐渐凝重,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李斯的诸多不凡事迹,《谏逐客书》、车同轨,书同文,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何等旷古烁今。 李斯在为官之路上的成就远非韩非可比,甚至,往前推一千年,往后看两千年风云变幻,天下间文臣之中能有李斯这份成就的也是屈指可数。 ……... 忽而,拂过一阵香风,侧头看去,白泽只见两位肌肤如雪、目如秋波的俏佳人正莲步轻移,向着白泽着过来呢。 片刻后,两位佳人一左一右,白泽倒是尽享齐人之福。 “府中明日会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到来,你倒时候收敛一点性子。”白泽语气慵懒,这头顶的阳光总是令人有些困倦, 不需解释,两女便是知道这话是对谁所言。这不,此时梦云便是掩嘴轻笑,而一旁的焰灵姬早已是脸色变了许多。 他倒是不担心梦云,倒是焰灵姬性子火辣,行事更是火急火燎,没个温婉之象,倒是让他颇为无奈。反之,梦云性子温婉,将一个女儿家的娇弱展示无余。 “能被你称为尊贵的客人恐怕也没几人吧?” 这些日子里,她倒是知晓了这庄园是何等不凡,这上百人的侍卫人人武功不凡,一看便知来历非凡。这样的士卒也只有一国顶级权贵才可能耗得起。 “未来,他必然会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人。” 白泽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万里晴空,只觉阳光火辣,但细心感觉,他便知明日恐怕会有朦胧细雨。 “最尊贵的人?”两女一时间也并未明白白泽所言是何意! “明日你们便会知晓。”白泽却只是讪讪而笑,也并未言明,毕竟留个悬念总是好的。 ........ 翌日。 果真下着点小雨,轻抚的微风吹乱了雨丝,整个新郑都被笼罩在烟雨朦胧中,这座百年王都依然展示着自己的雄风。 城外,路面有些泥泞,远处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摇摇晃晃向着新郑驶来。 龙游天下。 大秦数百年底蕴终究是诞生了这一条注定超越所有人的真龙。 “终于到了!”白泽一声轻叹,他到这韩国已是旬月有余,早已是闲不住了,但他也不好过多插手韩国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他过多卷入恐怕会遭至多样抵抗,当时未免得不偿失。 朦胧雨幕之中,马车缓行。透过细细雨幕,只见那驾车的是一白衣青年。 青年正是那名动七国的剑圣盖聂,或许这名头如今有些名不副实,但盛名之下无虚士。 盖聂师出鬼谷,剑术出神入化,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在江湖上享有“剑圣”的名号。 或许,如今在剑法上能力压现在的鬼谷双剑的只有罗网中的那两人了。当然这得排除白泽手中的那柄不可常理度之的妖剑。 罗网中的有几人都是自杀戮中绽放的血色蔷薇,一身武功虽说比不上未来巅峰的盖聂、卫庄,但现在的确是要胜两人一筹。 如今,盖聂、卫庄两人武学都还未大成,虽都是天纵之姿,但总归输在了年龄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兄弟 马车渐渐穿过雨幕,终是露出真身,一匹高头大马拖拽着一辆历经不知多少风雨的马车来到白泽身前。 泥泞的路面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夹杂着细微雨声,显得有些寂寥。 “尚公子,到了。”盖聂朝着身后的车辇道了一句便自马车上一跃而下,身手显得矫健无比。 “盖聂先生,许久不见,倒是愈发俊朗了。”白泽看着跳下马车的盖聂却是笑道,身前的盖聂剑眉星目,一身蓝白中衣,肩上披着墨绿色披风,倒不失为一个翩翩公子。 只是,这漫天的雨幕将其衣裳早就浸透了,那墨绿色披风也无法随风飘扬。 此刻的盖聂如一柄归鞘的绝世宝剑一般,虽有敛去了锋芒,但仍是让人觉得不凡。剑乃百兵之君子,盖聂不论形象,品行仿佛皆是为剑而生,他的一生与剑结缘,也由剑而展开。 “白将军,谬赞了,许久不见,尚公子可是时常念叨将军啊!”盖聂看着白泽目光隐隐有些骇然,毕竟,眼前的景象他虽见识过,但这景象依旧是震撼着他。 只见,白泽三人并未持伞,但依旧是未有点滴雨丝落在三人身上,这般以雄厚内力隔绝满天雨幕的景象他只在他师傅鬼谷子身上见识过,他昔日在咸阳时虽见过白泽,但双方也谈不上相熟,也并未过多了解。 要知道,他师傅乃是鬼谷子,乃是天下间至强者之一,修行至今少说也有五六十载,而眼前之人绝不及弱冠之年,却是有这超乎寻常的修为,属实令人难以想象。 须知,习武之人虽无法活个数百年,但延年益寿倒是常理,甚至修为绝顶境界年过百岁更是常有。 据他所知,他师傅鬼谷子便已是年过八旬,但依旧是身体健朗,未有丝毫疲态,比之他也是丝毫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犹有过之。 虽有俗话说:拳怕少壮。但这说法也只是在横练功夫中才有罢了,横练功夫吃的就是身体,没那天赋或许便会在打熬身体之初便会将身子练废了。 别看那魏国披甲以横练功夫而名震天下,但,其能有成就者十不存一,大多人根本扛不住那堪称地狱一般的修炼方式。 横练武者不少也兼修内力,但大成横练武者不论兵器及其他,其功力九分靠身体,剩余一分各有各的说法、解释,或是头脑,或是招式。 而内家武者在体内生出内力后,一身功力身体能耐仅占一分,而内力却占了九分,甚至这比例可能更加骇人。 那阴阳家练气,或许一身功力九成以上都是来自内力,不管是阴阳咒术,亦或者是其他功夫都大多依靠雄厚的内力作为支撑。 内力武者以内力温养己身,日积月累下,便是能够超脱凡俗,初生内力之时,寻常十几个大汉便是不可近身,随着内力愈发精进,便是百人敌之境,能到此境界的都不是普通人物,不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便是军中统领兵马的高级将领。 能到白泽这般境界的七国间不过两掌之数,哪一个不是一派宗师,受天下人敬仰? 如今七国之中可没有横练武者成就天人之境,横练武者以披甲门为最,但横练武者终究是没落了许多。 若说横练武者顶峰之时,或许已然是上古时代的黄帝蚩尤时期了。 若蚩尤不似神话那般神仙人物,其便是一超越天人境界不知多少的横练武者。有古籍曾记载:蚩尤铜头铁额,食沙石子。 这寥寥数语便是可见其横练功夫必然非同一般。只是如今辉煌已落,自是另一番光景。内家武者如今成了主流,横练武者倒是成了凤毛麟角。 如今,内家武者倒也没所谓的气血衰败,反倒是在岁月的沉淀下,内力愈发雄厚,境界愈发高深。 不过大成者多是在年过半百之后,而白泽只是其中一个异数而已。 细雨绵绵,丝毫不见停的样子,周遭有些清冷,脚下泥泞的路面令人有些不想迈开脚。 “泽弟,许久不见,我听闻你在这韩国但是尽享齐人之福啊!”车辇掀开,一位眉毛压得很低,双眸细长,具有王者气势的青年走了出来。 威严、深沉、坚定的王者气势令人不禁心生敬意。 这便是未来的千古一帝,横扫六合八荒,虎视何雄哉的秦始皇嬴政! 其掀翻一个世界,是圣是魔,未可轻议!但他终究是前无古人的创建了一个令人不得不赞扬的国度。 “政哥,你一个秦王,何时有雅性关注我这表弟的事了!”白泽却是打趣道。 “哈哈,泽弟,我们两兄弟” 不错,白泽与嬴政却是有亲缘关系,白母嬴念瑶乃是嬴政姑母,他们两人乃是表兄弟,而且感情深厚,且都有大志向。 多年前,嬴政在赵国之时,白母便派人照拂其母子,但质子回国需得王命,也正是由于此规矩导致其在赵国为质九年。 回秦国期间两家便是多有走动,甚至其王位能坐得安稳的背后也有着白母的暗中走动,不断洒出钱财拉拢赢氏宗族以巩固嬴政王位。 白母可是昔日的庄襄王姊妹,手握铁血盟、醉仙楼以及暗地里不少商贾组织,手中钱财早已是一个天文数字。 虽然在嬴姓宗族中白母谈不上权柄多大,但白母绝对是暗地里最有实力的,财力、武力白家都不缺。 这也是为何,白泽如今有如此势力的一大原因,若无白母,白泽就算天纵之姿也不可能在这般年龄有这番成就。 正所谓:有个好娘,少努力几十年。白泽可谓是站在金山上打天下,他一切按部就班都能成就不凡,更何况他可是有着雄心壮志。 “泽弟,如何了!” “快了!一年以内应该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他!” 两人言语只有两人能听懂,就连盖聂也不知其所以然。 白泽与嬴政两人私下关系并非臣子,而是亲如手足。昔日,两人还年幼之时,白泽便发觉嬴政少年老成,宛如一中年人心智,其深思远虑、稳重沉着,令白泽无比佩服。 第一百七十六章 龙困浅滩 昔日的两人皆是谙于世故,少年老成之辈,两人身上有太多的相同,两人在年幼时便是展示出非同常人的智慧,又兼具常人难有的雄心壮志。 白泽他自己倒是个异数,也算不上奇怪,但对嬴政一个年幼的稚子孩童来说倒是有些令人震撼的了。 或许正是由于他在赵国为质多年的经历所磨炼,那近十年的经历也真正磨炼了这位帝王!或许承载天命的他必定要经历常人所不能忍。倒还得感谢那赵国的近十年磨炼!没有赵国也没有如今的秦王嬴政。 成帝之路必定满是荆棘,或许唯有山巅的绝美景色才配得上他一生不停的攀登。 正如孟子所言: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儒家前贤孟子的这短短几语却是道尽无数仁人志士自逆境中奋起拼搏的样子。 而嬴政注定是站在最顶峰的那一个,于顶峰之上俯视芸芸众生。 不过如今,嬴政也是犹如龙困浅滩,如今他已过加冠之年,却并未亲政。 秦国大权依旧握在文信侯吕不韦,以及太后赵姬手中,两人把持朝政,使得嬴政也未有太多插手朝政的机会,但好在其暗地里韬光养晦,加之秦军之中不少将领也站在秦王这边。 如今,只需两年光景,两人便是有绝对的实力应对一切。届时,只需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们便是能够掀翻吕不韦、赵姬两人,进而执掌韩国大权。 也好在吕不韦虽迷恋权势,但并无谋逆之心,若是吕不韦谋逆,那秦廷必然大乱,届时对大秦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那赵太后虽有些不齿的问题,但他终究是嬴政生母,那么多年的母子同甘共苦,恐怕其也不会过多为难自己的亲儿子。 ……… 走下马车,嬴政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周遭雨雾朦胧,让人看不清远方。而眼前的一幕他也未有丝毫奇怪。 嬴政对白泽隔绝雨幕的能耐早就知晓,两人相识多年,白泽也未对嬴政有何隐藏。甚至,他麾下虎贲军、铁血盟、醉仙楼等组织印嬴政也是知晓,只是知道多少不同罢了。 “拜见尚公子!”一旁的李向、张铁两人见嬴政便连忙恭敬行礼道,眼前的人可是秦国的王,身份之尊贵无人能及。 “泽弟,这便是你麾下那支虎贲军之人?” “如何?”白泽却是笑着问道。嬴政虽知晓自己私自养着一支人数不算多的虎贲军,但其长居咸阳,也并未见过虎贲军真容。 目光犀利的嬴政审视着两人,忽而却是笑道:“身姿孔武有力,眼中泛着的那股子狠劲我只在蒙骜将军麾下的那支骑兵身上见识过。” “多谢尚公子夸奖。”两人也是颇为激动,能被秦王夸赞可是秦军中无数士卒的荣耀,甚至不少军中将领也未被秦王夸耀过。 “一起走一段吧!” “好!” 白泽、嬴政两人并行,身子晃悠着向着还有不小距离的新郑行去,李向、张铁两人远远跟在身后,盖聂依旧驾着车跟在几人身后,只是此刻的他目光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政哥,秦廷局势如何?”白泽虽然身为军中将领,但要插手咸阳宫之事还差点实力。 他终究还只是一边关将领,也手握兵权,但白家在咸阳的根基比不了赢氏宗族,也比不那权倾朝野的文信侯。 况且如今的他也不想把手伸到朝堂之上,一来是他重心大都放在军中,二来便是过多插手必然引来窥视,届时恐怕他也是讨不到好。 “如今秦廷之中也是有些动荡不安呐!不少宗室贵族、以及朝中那几个权臣都是逼寡人!”两人脚步不快,此时的嬴政字里行间露出丝丝杀气。 “阻拦你亲政?”白泽也知晓,如今其最大问题便是其亲政时间被吕不韦与赵姬所推迟。 其有雄心壮志,但他的抱负也需要整个秦国作为支撑,为此亲政之事也得缓缓图之。 昔日,庄襄王驾崩之时,朝中诸多大臣以及赢姓宗室便是商量出了一个章程。 那时嬴政年幼,权力便是全部落到吕不韦与赵太后手中,但朝中商议最后结果便是:嬴政行冠礼后便是其亲政之时。 “仲父与母亲竟不知为何皆是要阻拦寡人!”说话间,嬴政有些意兴索然,甚至还有一丝悲凉充斥其中。 这或许便是生在帝王家的不幸了吧! 嬴政尊称吕不韦为仲父,也并非完全是形势所逼,或许在他人眼中,可能是昔日嬴政为求自保而不得已为之。 但据他所知,吕不韦曾对嬴政也是倾囊相授,其尽心尽责培养嬴政成为一个合格的王。而嬴政也并非是薄情寡义之人,对他而言,吕不韦于私有大恩,于国有大功。称其一声仲父也未尝不可。 或许,其也未曾想到,嬴政乃是天生帝王,又岂是人力可限的? ……... 雨幕漫天,依旧是那般朦胧,时而拂过清风打乱雨丝。 “华阳太后那里有希望吗?” “华阳太后乃是寡人祖母,虽不是先王生母,但寡人有信心说服她!” “政哥,既然你有把握届时由华阳太后出面安抚嬴姓宗族,那届时再加上关内侯,驷车庶长等宗族中人,倒时候你亲政必无太大障碍。”白泽倒也不急,毕竟也急不得,这般大事谋划数年都是常事,也不急在这几日。 忽而,白泽目光往后一撇,却是开口问道:“那盖聂如何?” “泽弟对这鬼谷第子感兴趣?”嬴政却也是笑道:“鬼谷第子皆有大才,但他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选择,或许将来有一天会走向寡人的相对面。” 其话语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个故事一般。 不得不说,嬴政的预感是多么正确,鬼谷宿命如此,鬼谷第子不忠于人,不忠于国。 历任鬼谷第子皆是大才,但昔日的张仪最后不也是任了魏国丞相,而那苏秦佩六国相印不也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局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赳赳老秦 对于身后的盖聂,白泽心中多少有些复杂,毕竟盖聂的反叛是秦帝国走向衰落的开始之一! 作为开创者的大秦面对的风浪自然是最大,那骇人波涛下更是的暗流涌动。 波涛下无数亡国者的不甘,无数权贵从云端跌入地狱,更有无数沙场士卒的仇恨。这一切的抵抗不是软弱无力,甚至若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汇集成一股摧枯拉朽之力。 而盖聂将来会与不少叛逆份子有牵扯,而这一点从另一个方面看却是于他有利,于大秦有利。 其虽武功超绝,智谋也是绝顶,但其一人之力终归有限。 在白泽眼中他更像一枚棋子,一枚搅乱棋盘的棋子。他也正好利用其将反叛份子一网打尽。 赳赳老秦,统一山河,终乱世于此。 大秦的基业乃是无数秦人用了数百年时间才打下的,他如今作为一个正统的老秦人,自是该维护大秦的百年基业,甚至将之打造成真正的万世之基业。 ......... 江湖始终是江湖,朝堂依旧是朝堂,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双方不可同一而论。 或许江湖永远存在,但江湖只不过只是江河湖泊罢了,而那高高在上的朝堂乃是一方天地,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鬼谷,一个令无数江湖人胆寒的名字。但,对于朝堂上真正的权贵而言只是忌惮罢了,还远远谈不上惧怕。 如今,他们两人都提防着盖聂,这也是为何如今盖聂仅仅只是嬴政首席剑术教师的原因。 什么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什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在白泽看来不过是妄言罢了,其归根结底不过是借一国之力罢了。 昔日的苏秦、张仪二人可不是凭借武力成为名动天下的人物。两人靠的是对时局透彻的分析、后以游说之术为国谋利,两人令白泽也是佩服不已,以一人之力行此等大事,真可称的上一句,旷古烁今之辈。但究其根本而言,两人还是借了国家之力,成了自己之名。 鬼谷门人皆是大才,但不能为已所用的大才便是大祸患,若非担心将来的事超脱掌控,或许白泽早就出手扼杀了鬼谷门人。 他不像罗网那般行事谨慎,或许对于罗网这样的杀手组织早已是习惯了暗中派人刺杀,但他只会用摧枯拉朽的方式解决对方。 随便安个罪名,介而再派遣军队围剿才是上策。唯有以这般雷霆之势解决问题才是他的作风。借权势之利解决一些人、一些事才是上策,不然追权逐利又有何用? 他不喜欢意外,盖聂如今修为未抵巅峰,但其已经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剑圣之名自然不会空穴来风。 如今其虽未达将来那一人屠杀三百大秦龙虎骑的壮举,但也是百人敌之境,普通士卒在这等江湖高手面前不过是剑下亡魂罢了。 虽盖聂救过嬴政性命,但他要对盖聂动手,恐怕他绝不会阻拦,甚至还会为自己提供便利,毕竟两人关系可非一般。 什么忌惮他势力过大这等事情断然不会出现在嬴政这位千古一帝身上。白泽不会去触碰那所谓的权力之巅,而嬴政在感情上将白泽视为亲兄弟、在大业上有将之看做无可比拟的最大助力。 嬴政选盖聂为剑术教师,一来是护卫他安全;二来,他也是想见识一下所谓的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鬼谷门人,这三来便是他也对武学却是有些兴趣。 但他终归是一国之主,若花时间去钻研武学倒是不大可能。正所谓,有失必有得。身为一国之主,俯视芸芸众生,已是站在了权势的顶峰,武学这等对他来说只是小道尔。 ......... 路有些泥泞,但也未影响两人,倒是这漫天的雨丝使得两人更加静下心来谋划下一步该如何走。 两人步履不快,白泽开口道:“赢姓宗族的支持太过重要,我早已知会母亲,让她在咸阳运作,相信有母亲在咸阳坐镇,那些有异心的宗室之人必然不敢动作。” “姑母插手了?那大部分宗室之人必然会不遗余力支持我!”此刻,嬴政的冷厉的脸庞也是有了一丝安心,白母算不上宗室中最有威望的,但其却是最有势力的。多年前白母可是孝文王最宠爱的女儿,孝文王为白母可是留下了不少底牌,那铁血盟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接下来,我会调虎贲军回咸阳驻防,骊山大营的兵权必须抓在手中,那嫪毐已经插手骊山大营了。目前军中形势还好,那长信侯嫪毐不过一跳梁小丑,翻手可灭。”虽白泽看不起嫪毐此人,但涉及军中他也是眉头紧蹙,军中事情繁杂,势力错综复杂。 早些时后,两人便是基本商量好了最近两年的计划。而这两年间,吕不韦、赵太后逐渐势大,而那长信侯更是仗着赵太后的宠信渐渐生出了插手军队的念头。 此时,两人必须剪除军中的不安因素,军心不安,则国无宁日。两人虽韬光养晦多年,但一国之事何其多,两人也无法面面俱到,而这军中之事乃重中之中,虽两人也是谋划许久,但许多事情时机还未到,两人也值得等待。 那骊山大营乃是距离咸阳最近的一大军营,咸阳、骊山隔渭河相望,两者不过几十里地,若骊山大营哗变,则咸阳岌岌可危。 “嫪毐!其竟然敢插手骊山大营!”嬴政声音带着彻骨寒意,原本沉寂的双眸更是散着杀意,若说对于吕不韦是恨意的话,那其对嫪毐便是彻彻底底的杀意了。 那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的杀意,嫪毐不过一假宦官,如今却是封侯之人。 而那宫中传着的谣言,他也知晓是事实,但那人终是他母亲,是昔日在赵国悉心呵护他的女人,可如今的情况使他不得不恨下心了。 数年的忍让换来的只是敌人的肆无忌惮!帝王的威严早已是荡然无存了,他如今想要拾起他落下的帝王姿态,成为那真正的秦王!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秦军局势 “太后那里需要我插手吗?” “母后那里我会亲自去解决!” 嬴政语气不是那么坚定,白泽能听出其字里行间的“挣扎”与痛苦。王者之路总是伴随着背叛与杀戮,亲情在那至高无上的王权面前仿若有些可笑。 自古以来,七国间便是有不少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前例,为了那至高的权力亲情的羁绊宛如脆纸一般一戳就破。 许是深宫寂寞,亦或是对庄襄王多年前抛弃她们母子的报复也罢,但她终究是秦国太后,身份尊贵,身在那个位置,注定她必须要放弃许多女人可以拥有的东西。 而两者之间的亲情更是在长信侯嫪毐的介入下产生了不可修复的裂痕,那赵太后的行为如同在嬴政身上狠狠扎了无数刀,她的行为逐渐使她与嬴政渐行渐远。 嬴政自苦难中浴火重生,自他赵国而归,在秦国崛起逐步,登上天下间最尊贵的王位,渐渐的他逐渐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王,那气吞山河的气势已然是有了征兆。 那吕不韦、嫪毐不过只是他横扫天下中的一障碍罢了,唯有那赵太后令他犹豫不决,如今的嬴政并不是一个无情之人,斩断感情这类“豪言壮语”不过是无智之言,人非圣贤,孰能无情? 赵太后之事白泽不会插手,毕竟这是嬴政的家事,若他插手过多倒是反而不美。 此时的两人也都有默契,也是并未再言赵太后之事,反倒是转而谋划起了秦军之中的大事,两人皆是知晓军队是何等重要,所以,在五年前双方便是逐渐在军中安插人手了。 王翦自嬴政归国便随侍其左右,在几年前其更是凭借其超乎寻常的军事才能在军中逐渐站稳脚跟,至今,其已是军中一员不可忽视的猛将了。 “如今军中可将王翦将军逐步提到上将军位置,蒙骜将军年事已高,恐怕也没有几年了,如今我们需要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只要将兵权紧紧握在手中,其余的麻烦不过是桌上的灰尘。”白泽话语沉重,而今军中虽形式不错,但却是缺少真正能够扛起秦军大旗的自己人。 如今,王翦将军虽然位置不低,但也未到能抗起秦军大旗的地步,秦军将领的威望需要时间慢慢积累,如今的秦军中以蒙家为首,杨端和、王翦、白烽、李信等逐一次之。 而如今的上将军蒙骜已是年过八旬,加上其久经沙场,一身旧伤也不少,昔日咸阳之时白泽观其模样便是知了些大概。 “蒙骜上将军真时日无多了?”嬴政神色凝重,蒙骜身居上将军之位,乃是秦军柱石,也是他敬仰之人,虽其并未彻底“站队”,但按其秉性而言也断然不会成为他的对立面。 “不假!” 白泽略微精通些药理,但对武将身体状况可是比宫内御医还要了解,再加上他也略懂些面相之理,他知晓他的论断断然不会错。 闻言,嬴政神色也是一凝,倒不是怀疑白泽,而是上将军乃是最高军事武官,若国有大战之时,上将军统御全国兵马,可谓是真正大权在握,无人能及。 那蒙骜将军更是三朝元老,在秦军中威望无人能及,如今,吕不韦、赵太后看似权倾朝野,但蒙骜上将军等不少军中将领可是丝毫不惧其威风,甚至吕不韦还得让蒙骜将军三分。如今,秦廷局势诡谲异常,但秦军在蒙骜以及诸多将军手中可是唯有丝毫异动。 若此时蒙骜将军离世恐怕是一场巨大的风暴,届时必将席卷秦国上下。上将军之位的空缺必然会衍生出一场声势不小的争夺。 而上将军之位重要程度乃是他日后能否彻底坐稳王位的一大保障。 “王翦...” 嬴政口中念叨着,但其心中也差不多有了个大概,若扶持王翦为上将军倒也是好事,自己人成为秦国上将军,对他将来横扫六国的宏愿也是大为有力。 忽而其目光却是停在了一旁的白泽身上:“泽弟,你就对上将军之位没点念想?” “哈哈!上将军之位乃是军中之重中之重。我呢?虽能统领一方兵马,但一国兵马所含太广,我根本无法面面俱到,而且秦国上将军必是军中威望崇高之人,还需无数功勋铸就,我还差得远!” 白泽也是叹了一声,随即便是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这本该是稳重老成的嬴政。 他并不自负,如今的他虽修为天人,在个人实力上不惧任何人,但统一国之兵其中所含实在太多,无论是粮草调动,兵员调派,军队战阵,还是知天时、晓地利等等辅助因素,这些都还是如今的白泽能够施为的。 兵圣孙武曾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军国大事岂是儿戏,蒙骜将军历经数十年才统御一国之军,统兵之事需要时间沉淀,万万急不得。 况且,上将军人选必须是军中战功赫赫者,虽白家在北境抵御狼族,甚至颇有战功,但与蒙武、王齮、麃公等老将还有些差距,而且北境军队基本握在白父手中,可以说白泽战功也不是那么显赫。 ……… 几年前,他领兵深入大漠,主动向狼族出击,那时的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但正是由于他有些自大,最终更是导致了不小的伤亡,昔日的一切仿若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愣头青了,如今他带着麾下的虎贲军或许能不惧万人大军,但倾国之兵是何等规模? 两国大战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那是何等可怕! “泽弟,你何时没了那雄心了?”嬴政心中也知晓白泽没丝毫可能踏上上将军之位,但依旧是再次打趣了一番。 这时,天空的雨幕渐渐散去,一缕斜阳洒落两人身后,宛若光辉降世一般,前行的两人更是宛若谪仙一般。 目之所及,远方的新郑宛若匍匐在大地上的一只“乖巧”野狼,此刻的它正等待着真正王者的驾临。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同的景色 马车缓缓驶过新郑这历经百年风雨而又斑驳古老的城门,巍峨的城门上,不少士兵手持锋锐短矛,身着银灰色战甲正仔细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几人的到来未掀起一丝涟漪,众人就这么平静的进了新郑,也未引起城内任何人的注意。 车辇内,两人看了一眼城楼上巡逻的士卒,便是放下车帘。不得不说,这姬无夜虽然在撕咬着整个韩国,但其麾下的军队也不是泛泛之辈,城楼上的士卒神色锐利,一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这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自然不是那么简单。 “韩国小国寡民,三晋之中属它最为弱小。昔日虽是有‘春秋小霸’之名,但多少有些名不副实。”放下车帘的嬴政却是言语着他对这新郑的印象,语气中透着丝丝不以为意。 不错,虽韩国经由申不害之手一跃成为春秋小霸,但终归时间太短,大浪淘沙下,韩国这颗小石子也随着沙砾被名为时代的大浪残酷淘汰。如今的大秦正是扶摇直上之势,与其余六国的颓势全然不同,身为秦王的嬴政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 昔日,韩国献出上党,割让领土祈求自身安全,结果却最终使得赵国一蹶不振,反观其自身却不也是丧失了最强的盟友吗? 韩国虽有“春秋小霸”之名,但却是从未真正强大过,如今的韩国虽号称十万大军,但其中水分究竟有多少他也不得而知,但想必不小。 毕竟那姬无夜敢对韩国军饷下手,可见其军政之恶劣。韩国不似秦国以军功爵制激励将士,秦国如今倒是未有军饷压力,不然数十万军队军饷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 “韩国虽小,但不也出人才吗?”一旁的白泽听嬴政的评说却是笑道。 “不错,这天地虽小,但阻挡不了才华横溢之人的惊世文章出世。”嬴政言语间也是颇有些赞赏之色,他乃是天生的帝王,能令他心生赞赏之意证明此人已是天纵之才,毕竟能入他眼的岂能是普通之人? 此番,嬴政冒险入新郑虽然不仅仅只是为了韩非一人,但韩非却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韩非《五蠹》、《孤愤》几文可谓是深得其心,其中“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一言更是对他触动颇大。 各国君王治国归根结底,法治总是基石,只是各国贯彻落实的程度不同罢了,其中以秦为最,韩国次之。 韩非天纵奇才,自小圣贤庄回韩国一来是由于其韩国宗室身份所限;二来,则是韩国有着植根于基因中的法家思想,韩非此举或许也是有着前人的影子在其中。 昔日,申不害由一介小吏逐步登顶韩国权力顶峰,以“术治”强国,使得韩国一时间有了“春秋小霸”之名,虽如今其威名早已是化作尘土随风而散,但其却是为这韩国埋下了法治的种子。 种子有了,还需要去灌溉,去悉心养护。申不害距今已有百年之久,或许如今的韩人早已忘却了曾经的辉煌,也不知韩人是否能想起昔日的“法”治、“术”治”。 ......... “确实,韩非此人集‘法术势’三者合一,的确非常人可为。变法之法,术为法用,讲法兼势,这三者皆在韩非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闻言,白泽也是想起韩非的种种举措,其一言一行皆是暗合法家思想,法家之集大成者所展示的风采令他也是颇为佩服。 忽而,白泽却是想起了什么,倒是接着开口:“文信侯身边也有一法家大才,在其他方面丝毫不弱于韩非,甚至犹有过之!” “泽弟所言可是那李斯?”说话间,嬴政脸色也是变了变,文信侯笼络天下之才编撰《吕氏春秋》,此举居心叵测,但也令人无法找到说辞。 如今李斯展露头角,其名头他也是知晓一二。其此番出使韩国他倒也是知晓,只是朝政由吕不韦把持,此事其中秘密他也不知太多。 “泽弟以为此人如何?可用还是可杀?”说话间,却是将嬴政杀伐果断的秉性展示而出。 “可堪大用!” 短短四字,便是白泽的结论,毕竟李斯的才能几乎无人能及。 ......... “哒哒...” 马蹄声忽然清脆了许多,不用看,两人便是知晓已是入新郑城内了,甚至此时,车辇外还传来人群熙熙攘攘的声响,倒是可见新郑的繁华。 “对了,咸阳地处崤山以西,不少风土人情倒是与这新郑差异颇多,这新郑更是地处中原复地,历经千年历程,远非秦地可比。何况咸阳太过压抑,此番就当是散散心吧!”看了一眼眼前的嬴政的异常神色,白泽也是开口道。 “换个地方也好,咸阳有些乱了!” 方才所言也正合他心意,咸阳的空气使他感觉压抑无比,而这也是他冒险离开咸阳一大原因。 如今,咸阳局势风云诡谲,不少势力更是在咸阳掀起暗流。 虽咸阳看似危险,但章台宫外有着无数忠于大秦的铁甲禁卫驻守,更何况白泽也在章台宫内安插了一个足以护卫嬴政周全的人物,其还领着一队来历不凡的小队,虽仅有几十人,但却是可比数百人的精锐部队,甚至犹有过之。 而且其身份特殊,但其修为高绝,如今甚至强于此时驾车的盖聂。昔日,见此人之时白泽也是费了不少手段才将之折服。 更何况其深谙王室宫廷之争,其可谓是最适合护卫嬴政安危的人,盖聂虽修为不俗,但终归只是一人罢了,若真出现大变,届时其双拳难敌四手,倒是会使他们陷入不利局面。 掀开车帘,嬴政目光带着不少新奇之色,这新郑之中的贩夫走卒,酒肆楼阁都令他有着丝丝新奇,那章台宫、咸阳宫虽极尽奢华但他看来这么多年,早已是看遍了、看厌了,如今换一番风景倒是更显难得。 他久居咸阳,又由于其身份尊贵,其离开咸阳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那王位仿若枷锁一般将他牢牢禁锢在章台宫中的王位之上。 第一百八十章 江湖夜语 望月山庄内此刻气氛有些紧张。院内,早已是严阵以待,只待秦王驾临。 此时,众人深怕出现乱子,这几日里虽早已安排妥当,但众人仍是有些惴惴不安,毕竟秦王身份实在是太过尊贵,一旦出现任何差错他们都担待不起。 后院内,韩云正领着众人逐一排查遗漏,无论是所需用品亦或是安全问题皆是核实了多次,甚至就连院外的其他势力的探子都摸得一清二楚,加之又有七绝堂这地头蛇在这望月山庄外也安排了不少人,如今这山庄可谓是固若金汤。 ……… 傍晚时分,夕阳醉人。一架马车踩着夕阳终于是停在了望月山庄后门。其悄然而来,也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园内,一处阁楼上,两位气质清雅的人儿正倚着栏杆小声谈论着什么。 “焰姐姐,你说公子去迎谁了,这么神秘?”小侍女梦云正右手倚着白皙的脸颊望着远方,而其眉宇间却是抹不开的忧思。 “小妮子,这么关心你家公子?”一身火魅服的焰灵姬却是一脸调笑的戏弄着眼前愈发水灵的人儿。 “焰姐姐!”小侍女仿若是被戳中了小心思,旋即便是一声娇喝、秀目一瞪,倒是有些俏皮可爱。 看着眼前这丝毫不会隐藏心思的小美人,焰灵姬却是收回心思,倒是将目光落在下方忙碌的身影上。 今晨,她倒是花了些手段,打听到了此次来人的身份,那人身份也令她颇为惊讶,她也未曾想到居然是那等人物。 如今她对救她出水牢的白泽愈发感兴趣了,此刻她嘴角也不经意间翘起了一抹弧度。 下方,韩云正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一切,但其神色间也是有着一丝凝重。秦王的到来牵扯太广,他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忽而一道人影火急火燎的掠到韩云身前,道了句:“韩头儿,公子到了!” “赶快,随我去迎。” 随即,两人便是离开后院向着后门而去。 ......... 阁楼上的两女见韩云动作显然也是猜到了韩云离开所为何事。 “看来到了,走我俩也去看看?” 焰灵姬也想见识一番如今号称虎狼大秦如今名义上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虽天泽也曾为百越太子,但她也知晓两者判若云泥。 “焰姐姐,快走吧!” 此时的小侍女听见焰灵姬所言早已是迫不及待了,这不,其迈着小碎步早已是跑到了楼梯口了,脸上那期待的神色看样子更是完全未被来人究竟是谁所影响。 ......... 随着秦王抵达望月山庄,新郑一隐蔽的角落,几道身影也随之出现在此。 还不到片刻,角落里便是寒光闪过,随即红光乍现,便是有着人影倒地。 血泊中的人影神色中还残存着不可置信,但其也来不及细思缘由他,其只觉这一刻生命的流逝的感觉是如此的快。 或许,再加入罗网的第一天他就有了这种预感,只是未曾想到他会死在自己人手中。 不到片刻,血泊中的人影便是不甘的闭上了那渴求光芒的双眼。此刻其染血的脖颈上还有着一蜘蛛纹身显得那么刺眼。 而一旁,那动手的人影手中握着一柄奇特黑剑还滴落着鲜血。值得一提的是,那动手之人右手也纹了一相同的蜘蛛纹身。 蜘蛛纹身,代表着一个无比可怕的杀手组织—罗网。 一个在江湖中有着赫赫威名的杀手团体,无人能逃过其刺杀。 一旦成为罗网目标,那等待着的便是噩梦与死亡。 “第二百五十六个!”看着这血泊中的罗网杀字级杀手,人影口中只留下一个冰冷的数字,便是消失在此地。 在罗网大力介入下,韩国的江湖势力必然会历经一场腥风血雨。 ……… 夜幕降临,夜空之中星河璀璨,偶尔有夜风拂过。 阁楼上,白泽、嬴政两人迎风而立,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如何,这可比那烦闷的章台宫可自在多了吧?”白泽看着身旁这注定肩抗一统天下之重任的嬴政。 “王的位置总是有太多的枷锁。”对此嬴政也是颇为烦恼,至少在此刻看来秦王的位置也不是那么令人向往。 “泽弟,你入韩国不仅仅只是为了韩非吧!”白泽不远千里自北疆到这韩国的举动倒是令嬴政颇为不解! “自然不只是为了韩非一人,如今我大秦虎视六国。朝堂之上自是有文信侯、上卿姚贾等权贵去与六国周旋。而我倒是想要看看江湖势力是何苗头。” “诸子百家?” 嬴政对诸子百家谈不上有多少忌惮,待他执掌王权,诸子百家对他而言不过只是拦路石罢了。 “不错,如今以诸子百家为首的江湖势力也是有了混乱的迹象了。” “政哥,那阴阳家出了哪些人?” 在白泽入韩前,那神秘莫测的阴阳家便是开始接触了嬴政,而那东皇太一,焱妃,月神他都见过,只不过,阴阳家似乎自觉神秘,并未真面目示人。 而将来的星魂如今恐怕还未出世,那星魂虽年少轻狂、桀骜不羁。 但不得不说其乃是真正的少年天才,其无论在武学修为上还是阴阳术方面都已达到了常人穷尽一生努力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阴阳家,一群投机倒把的人罢了,‘姬’这个姓氏的血脉除了那燕国宗室就只剩这阴阳家了。大周早已终结,这些人老老实实消弭于岁月长河不好吗?” 嬴政话语中有些不屑,那阴阳家接近他的目的他也知晓些,其无非是想从他手中取得想要获取的利益罢了。 他如今虽未掌权,但秦国这数百年来所记载的密卷其皆是能阅览,可以说,嬴政所知天下间无人能及。 大秦数百年的积累已是达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了。无论是兵力、军械、粮草等战争物资皆是七国之最。而大秦情报网络皆是达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多年征伐下,大秦更是缴获了六国不少绝密情报。 在数年的韬光养晦之下,天下间已经很少有秘密能躲过嬴政的目光,那阴阳家虽神秘,但在秦国卷宗内仍然是有不少记载。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秘辛 夜已深了,夜空早已被满天繁星点缀,全然未有白天那雨幕漫天的迹象。 阁楼上的两人也未有丝毫睡意,此时依旧在言语着世间少有人知的秘密,若此时的两人所言传出丝毫,都会在江湖中掀起滔天巨浪。 “阴阳家心怀鬼胎,那传说中的苍龙七宿对其的诱惑看来不是一般的大。”嬴政眼眸闪过一丝杀机,那阴阳家接近他的目的他也能够猜出一二。 看着眼前略有杀气的嬴政,白泽也是理解,泥人尚有三分火性,又更何况一国之君呢?但他也随即道:“但其不是也不失为一柄插于诸之百家中的利剑吗?” 身为秦王的嬴政不喜欢背叛,白泽也不喜欢背叛。那阴阳家想必是看出了嬴政有雄心一统天下才接近嬴政,而他们也可以顺势而为,并借其对付那诸子百家。 诸子百家中就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主,一个个都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想法。 闻言,一旁杀气腾腾的嬴政也是收起气势,笑道:“泽弟想法与我倒是无二!天下间,执棋之人必然是我兄弟二人。” “众生为棋,这天下只能有大秦一个声音!” 随即,两人却是相视一笑,一股莫名的气势也在两人身上陡然浮现。豪言壮语在两人口中仿若必然实现一般。确实,两人有心、也有能力达成这般豪言壮语。 ......... 目光放向远方,整个新郑灯火阑珊,夜色完全掩盖不了这座百年都城的繁华。 两人所言虽是豪言壮语,但两人对于阴阳家也是颇为郑重。那阴阳家实力令人难以估计,那阴阳家焱妃便是丝毫不输鬼谷双剑的人物,更何况还有那神秘异常的东皇太一。 阴阳家历史悠久,许多传言、来历秘辛早已是消弭于岁月长河中了,白泽与嬴政私下调查了不少时间所获消息却是不尽人意。 如今两人可知的便是那阴阳家源自一个曾经无比尊贵的姓氏,“姬”姓,一个创造了八百年的辉煌国度的姓氏。 昔日,西周立国后分封天下诸侯,是为权势阶层。而此外自是有不少游离于权势外的宗族子弟,其追求天人极限,寻求超越凡人的力量,而这群周王室宗族子弟便是阴阳家最初的起源。 五百年前不知为何阴阳家脱离道家自成一脉,据两人推测,必是一件大事的发生使得其不得不脱离那道家。 时光回溯,五百年前对于周王室一脉而言的大事便是那平王东迁。 周王室自平王东迁后,逐渐势微,阴阳家也正是自此时自成一派,其中蹊跷必然与其追寻数百年的苍龙七宿有莫大关系。 历经八百年的风云,周王室早已是消弭于历史长河。数年前,更是由文信侯亲自率领大军终结的大周龙脉,但如今随着两人的暗中调查下却是发现的诸多不为人所知的秘辛。 虽说是由吕不韦终结的大周最后一丝龙脉,但实则大周亡于昭襄王时期,九年前,吕不韦所灭不过是东周国罢了。 昔日,最后一任周天子周赧王实则寄居于西周国,与那西周君居于同一国,当时的周天子何其可悲,曾经身为天下共主的周天子落魄的就如同一个“乞丐”一般,依靠着曾经分封的诸侯施舍。 这乃是分封天下的弊端,但也掩盖不了其延续了近八百年的事实,周走过八百年风雨,也算得上“寿终正寝”了。它的灭亡不过是时代的必然罢了,其中兴衰成败又岂是几言几语可分析透彻的。 十六年前,昭襄王挥师剿灭西周公国,周赧王将国土三十六邑全部献于秦,与此同时,真正的东周王朝也正式落下帷幕,自此消弭于历史长河。 而那“苍龙七宿”一词第一次出现便是在大秦剿灭西周公国的那此战争中,随后的秦国绝密卷宗中也只是偶有提及罢了,详细赘述更是未有一笔。 ......... 想到那苍龙七宿的神秘,白泽也不得不开口问道:“政哥,苍龙七宿在秦国卷宗中当真无确切记载?”白泽对于此事也是颇于无奈。 “我翻阅大秦所有绝密卷宗,甚至那只有历代秦王才有权翻阅的不少密卷中也只是有提及罢了,未有丝毫多言。”一旁的嬴政闻言也只是摇头道,神色间也是有些疑惑。 “泽弟,最近我倒是查到些消息表明,九年前文信侯亲自领兵剿灭东周国一事也与那苍龙七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文信侯,九年前?”白泽思索片刻却是道:“政哥,看来秦国卷宗中未有记载一事与这位如今的罗网之主脱不了干系啊!” “看来也只可能是这般了!” 两人知晓那阴阳家、罗网皆是在查找那传说中的苍龙七宿。而今俩人在暗中也是派人查探此事。而今两人虽有权势,但仍然比不了罗网、阴阳家这两家在寻觅这么多年。 本来,按理来说,罗网、阴阳家、儒家等势力皆是知晓苍龙七宿的传说,作为天下间最强的秦国没道理不知晓。 虽秦国不少卷宗中隐晦提到过“苍龙七宿”一词,但不知为何,却是并未过多赘述,但如今看来便是被那文信侯一一抹掉。 虽有些绝密卷宗唯有秦王可阅览,但如今吕不韦权势滔天,想在卷宗中抹掉些内容对其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泽弟莫非你也想寻找苍龙七宿?其不过是前人传言罢了,若真有掌控天下的力量,那大周还会终结吗?”嬴政字里行间全然未将那苍龙七宿放在心上,但他也却是有能耐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 “我倒是想看看这苍龙七宿到底是个什么,使得这么多人为其前仆后继。” 那苍龙七宿实在是过于神秘,甚至白泽都有些怀疑这苍龙七宿是否只是人为制造的一个传说,但不也正是由于其一直蒙着一副面纱的神秘,使得他也对其颇为关注。 但眼前的嬴政可是不信那虚无缥缈的苍龙七宿传说,他只相信自己,他走的帝王之路注定他傲视一切。 如今,白泽也未大力寻找苍龙七宿,只是让人留意罢了,或许他内心也认为那苍龙七宿只是个传说罢了。 ……... 夜风扶过,带来丝丝夹杂雾气的凉风,使人颇为舒服。 忽而,白泽却是再开口道:“对了政哥,我拜托你查的那豫州鼎落水位置秦军中的卷宗中有记载吗?” “给。”说话间,一旁嬴政却是掏出一份记载着什么的丝帛抛向白泽。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南辕北辙 九鼎,一个不输于苍龙七宿的定国神器,其是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夏、商、周三代更是奉为象征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 鼎原为食具,但随着国家体制的发展,其逐渐演变为传国重器、国家和权力的象征,但历史与时光赋予了其深远的涵义,使得无数人为之趋之若鹜,甚至为之而甘愿赴死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至禹王之时,其创立国家,收九牧之金,继而窥天机、受神策,再以大伟力集四方鬼神之力铸九鼎以定天下之国运,鼎自此成为权力的象征、国家的神器。 昔日,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庄王便是有着问鼎中原的壮举,其向当时的周天子周定王询问九鼎之大小、轻重,其可谓是野心勃勃。 那时的楚庄王北上争霸、继而饮马黄河、到最终的问鼎中原,无一不展示着其一代雄主的威风。 然那时周室虽然衰微,但是天命未改,依旧还有一丝命数。所以,那楚庄王虽问鼎中原,但楚国的霸业却并未延续下去,甚至自楚庄王后的楚国永恒的退出了争霸行列,楚国的霸业也就此渐行渐远。 时光荏苒,一晃便是近三百年的悠悠岁月,直到昭襄王灭亡西周国时,才将象征大周权力的神器九鼎运回咸阳,自此那象征的王权的九鼎便是入秦国太庙,受秦国宗室供奉。 九鼎于秦国太庙已有近二十年之久,可以说无人敢窥视九鼎,那些江湖势力也无一家敢将目光放在秦国太庙。 那太庙乃是宗室重中之重,是秦国宗室祭祀祖先的场所,在这个家天下的时代下,其可谓是一国之禁地,历来皆是由宗室之人重兵把守。 想必,那阴阳家、罗网都不可能将目光放在九鼎上。唯有那苍龙七宿,神秘而强大,加之其又流落于江湖之中,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而今,白泽寻觅九鼎也是为了验证些传说,且那国运之说虽虚无缥缈,但白泽相信,毕竟他知晓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秘密掩埋在那名为时光的泥土下。 他在那咸阳之时便是与嬴政密谋过此事,如今嬴政给出的丝帛便是那秦国卷宗中记载的绝密消息。 只不过这巴掌大的丝帛上记载的内容令他多少有些无言。 ......... “鲁国泗水。” 丝帛之上只有这寥寥四字,看起来似乎没有丝毫可信度,但就是这区区四字倒是让白泽更加确信这九鼎之神异。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重要的九鼎遗落之地仅仅只有这几只言片语倒是更显怪异。 “昔日鲁国境内的泗水?”白泽看着手中的丝帛也是一脸郑重的看着嬴政,语气中都是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 一旁的嬴政显然也是明白这眼神是何意,但仍有些纠结是道:“这确实是秦国绝密卷宗内所记载的全部内容,且由我父王昔日亲口所言,断然无错。那九鼎归秦更是由我父王亲自押送,不过我父王曾言,那九鼎归秦时遭遇异象,那豫州鼎化为蛟龙落于泗水之中。” 显然,嬴政所言他自己也是有些不可置信,若非此事乃是由庄襄王亲口所言以及他自己也知道不少匪夷所思之事,他或许会当一个传言故事而已。 昔日,九鼎中的豫州鼎却是在归秦途中落于泗水之中,自此失去踪迹,而且其中还发生了不少神异之事。 白泽原来也有所听闻,但却并不知细节如何。 原本他以为那泗水只是三晋或者秦地之内的某一不知名河流,他倒也未曾想到,昔日秦军舍近求远,绕道鲁国归秦。 如今看来当年这九鼎归秦也有不少麻烦啊,或许是为了躲开三晋与他国势力搅局吧! ……... “化为蛟龙?” 闻言,白泽神色倒是凝重了许多,但也并未有太多怪异,毕竟连逆鳞、弑杀这等神异的剑灵都存在,那豫州神鼎化为蛟龙他也见怪不怪。 见白泽神色无异,嬴政便接着道:“昔日昭襄先王曾言:鼎乃神物,必有灵性。失而不得复取,得八鼎足矣。也正是由于昭襄先王此言使得大秦也未在留意此事。” 九鼎缺一,而九又为极数。极数不满,正如同那缺了一脚的桌子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稳定了,此于一国而言更是可上升到一国之安定。 昭襄先王乃是一代雄主,想必不会不明白其中寓意,但其仍然未花半点去力气寻觅那失落的豫州鼎,看来其有自己的考虑,只是其中秘辛怕是再也无人知晓了。 而让白泽更疑惑的是,那西周国,曾在三晋与齐国周围,周王室由三晋拱卫,与秦算不上多么遥远,但九鼎归秦经过那鲁国泗水却是有些南辕北辙之意。 按理来说,其不应舍近求远,但其偏偏便是如此做了。 忽而,白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是话锋一转,道:“我记得那鲁国也是十六年前为楚国所灭吧?” “不错,十六年前,楚国不知为何挥师北上,不出数月便是击垮整个鲁国脆弱的军事力量,自此鲁国便不复存在。”嬴政也是有些唏嘘,身为秦王的他更加明白国家这两个字所背负的意义。 “前些时候,铁血盟查到些东西,虽不详细,但却是有些蹊跷!” “哦,姑母麾下的铁血盟?”嬴政但是有些惊疑,那铁血盟的存在嬴政自然知晓,甚至他也是铁血盟背后的支持者之一。 “不错,当时鲁国被灭后,楚国有一支神秘的军队驻扎在泗水旁旬月有余。我追查这支楚国军队也有不少时间了,可惜依旧知之甚少。如今看来,其那时候应该便是企图打捞那失落的豫州之鼎。” “泽弟,你在追查寻觅九鼎的神秘军队?” “恩,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没多大收获,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嬴政看了一眼白泽,也未曾再言语,白泽不说,则表明他能够解决这事,他也不想过多插手,他如今的重心还是放在那咸阳。 他们两人互相完全信任,各自也都有自己的一些秘密。双方不去碰,等到了需要言明之时自会有一方言明。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义兵 夜色更深了,四周的一切都静极了,头顶无垠星空洒落光华,倒是显得颇为诗意。 而这空旷的阁楼上也只有他一人了,嬴政一路舟车劳顿早已歇息去了。 忽而,夜风拂过脸颊,倒是让人未有丝毫睡意,此刻的他早已没心思睡下了,如今不少事情虽然两人在幕后推动,但终归是有些力不从心,两人所行之事所涉及面太过巨大,两人多少有些顾及不暇。 无论是暗中的势力培养、咸阳的政治周旋,还是眼下的这九鼎与那苍龙七宿都需要花费两人不少精力,而眼下的九鼎更是迷雾丛生。 原本他以为那泗水只是某一不知名河流所以也未花大力气去寻觅,他也未曾想到,昔日秦军居然舍近求远,绕道鲁国归秦。 “看来当年这九鼎归秦也有不少麻烦啊!能使秦军改道的势力也只有其余六国了。”说话间,白泽身形也消失在这阁楼上,只有那清冷的夜风拂过。 九鼎意义重大,想必其余六国也在暗中窥视,难保其不会做那“黄雀”之举。或许秦军绕道也是为了躲开三晋与他国势力搅局吧,但那豫州鼎落入泗水化为蛟龙的说法倒是令他将其重视程度硬生生拔高了一个层次。 曾经,他听闻过一个传言,那人乃是蛟龙之子,更生的一副龙的容貌,当是大丈夫也。 此事之前他以为此言不过是胜利者的夸赞言语,但如今看来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其中秘辛还需时间去仔细探究。 那泗水是一个值得白泽特别注意的地方,若非有他插手,那地方将会崛起一个不输嬴政的人物,其可谓是崛起于微末,继而逐渐登顶天下,其中难度不亚于嬴政一统天下。 而那豫州鼎却是落于泗水,不得不说实在是过于巧合,白泽不相信所谓的巧合,世间真正的巧合是极少的,那些所谓的“巧合”在冥冥之中或多或少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人也算是天命之人只是其如今丝毫不显,属于他的时代还未降临,加之而今有白泽插手,属于那人的时代或许已经自白泽降世之时便已彻底终结了。 天命? 一个多么神秘的词语,其仿佛冥冥中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终其一生都无法跳出那早已画好的圈,但这个“圈”究竟存在吗? 这又有谁知道呢? ......... 翌日,那烈日早已炙烤着大地许久了,头顶万里晴空,空气甚至都是有些燥热。 而这山庄后院中却是泛起丝丝凉意,这不,两人手中便是有着一杯漂着浮冰的冰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站在一旁,身姿挺立,倒也不失为一位猛将。 韩云虽冰上的功夫比那血衣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化水成冰对其而言不过是随手拈来。 “这等江湖之术倒也是方便。”一脸惬意的嬴政将杯中那泛着丝丝冷气冰水一饮而尽,顿时间,透彻心扉,一扫酷热之感。 江湖之中奇术众多,嬴政作为秦王自幼博览群书,自是知道、见过不少江湖奇术,那阴阳家更是其中佼佼者,这化水成冰之术倒也算不上什么诡谲离奇,更何况他见识过白泽手中那堪称仙法一般的各种奇法诡术,所有其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可惜,秦军中有这等奇术的将领可谓是凤毛麟角。”一旁的白泽却是突兀的叹了一声。 “秦军兵锋之利,六国无一能当,这些奇门诡道不过只是增添些乐趣罢了,何况这样的将领属实难以培养。”嬴政言语间霸气外露,但也透露出丝丝无奈。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为何,秦军中有这些能耐的将领屈指可数,甚至、或许,唯有白泽麾下的虎贲军中有这等人物。 昔日,白泽费劲心力也才培养出十名百夫长,也有得有失,虽十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无一人有将帅之才,这十人若是上阵杀敌那是一把好手,但若是让其统领一方兵马恐怕问题丛生。 好在,他已是物色好了一能够作为虎贲军统帅的人物。 ......... 院内的湖面拂过一丝暖风,荡起阵阵涟漪,倒是使得众人颇感惬意。 “泽弟,前些日,我收到姑母消息,听说泽弟的虎贲军在姑父统领下在北疆立下不小的战功啊!” “实验一下那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罢了。对了政哥,我麾下这虎贲军将士的爵位可不要吝啬哈!”白泽也是大笑一声,虽虎贲军是由白泽养着,但那爵位却是只有秦廷才有权决定。有了爵位,秦军自是勇猛无比。 “哈哈,这是自然,这乃是秦国的根本。”嬴政也是开怀大笑,白家本就戍卫北疆抵御狼族袭扰,可谓功勋卓著,如今更是小有战果,更是令他欣喜。 “只是如今朝中...” 白泽有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四周,却是郑重的挥手命韩云等戍卫四周的几人退下。 韩云一见白泽手势,甚至未有言语便是立即招呼着周围的几人离开。随着几人的离去,这空旷的亭中只留白泽嬴政两人了。 而嬴政看着退下的几人却是神色变了模样,道:“泽弟,可是要说文信侯的‘义兵’政策?” “我两兄弟果真是心意相通,想到了一个点上,文信侯的义兵政策必然会掀起一股风浪,若处理不好恐怕会殃及国本啊!”白泽话语凝重,所言之事涉及大秦之根本,不得不慎之又慎。 何为“义兵”? 归其根本,即是行仁义之举的军队。少杀戮,杀恶人乃是其具体体现。 文信侯在朝中提出了‘义兵’政策,甚至在那《吕氏春秋》中都有赘述。 此举虽有利于蓄养人口,成就仁义之师的美名,但也不是所有秦军将领能够明白的。 秦人尚战,更是以斩首记功,此便是军功爵的核心,以杀换爵。 如今的所有秦军将领皆是由军功爵制逐渐崛起,甚至近百万秦军更是以此为动力。 而吕不韦“义兵”政策突然出现却是逐渐冲击着那秦人赖以维系的军功爵制。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得失 军功爵制的出现极大的从非军事训练层面激发了秦军的战斗力,利益在前,谁都愿意放手一搏。 更何况秦军将士爵位世袭罔替,即便是他们战死疆场,他们所拼命换来的爵位依旧会传承下去,这也断了士卒的后顾之忧。这便是秦国权力阶层的卓越见识,甚至秦军并无军饷,但却无人反对,如此之下,秦军战斗力依旧远高于山东六国。 毕竟,在秦国,打仗是为自己而战,以战场军功换取将来全家的富足生活。而其余六国士兵皆是为维护各国君王统治而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或许,秦国的军功爵制,是军事史上最强大最残酷而血腥的发明,它最大程度的调动了士兵的内心的欲望,它让士兵敢于无畏的冲向敌人,摧毁敢于拦路的一切。 而斩首记功之法更是其中根本,昔日商君立斩首记功之法便是鼓励秦人征战,同时又以非常之手段震慑山东六国。 然经百余年征战的岁月,秦人早已树立了好战、善战的国民性格,这已经深深烙印在秦人基因中了。 但这样的国民性格却也带来了可怕的结果,如今秦军屠戮现象过于严重,甚至白泽也深受此影响。 如今秦军杀伐过重乃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一场战争秦军胜利后动辄屠杀数万俘虏,甚至在某些将领麾下屠杀平民也是常有,文信侯此举确实是有其考虑。 至今,近千虎贲军麾下也是杀人近万,杀人盈野形容虎狼秦军再合适不过。生民为之涂炭,血流成渠这等词语放在秦军身上丝毫不为过。 而“义兵政策”的出现必定会被全体秦军将士所抵制,甚至会有军队哗变也不无可能,这一政策涉及秦军根本,可谓是波及秦国上下。 上至上将军蒙骜、左庶长王齮等军中老将,下至普通士卒皆是牵连其中,涉及百万之众,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 风儿有些喧嚣,就连头顶的云彩都被吹的四散而开,正如这七国局势有好有坏,强如虎狼大秦依旧是麻烦不断。 “泽弟,对此你有何看法?”嬴政此刻一脸肃穆,显然也是思绪繁杂,其中利弊他也明白,但做出决定前他总想听听别人意见。 而一旁白泽闻言也是思绪良久才开口,道:“政哥,蒙骜将军与王翦将军态度如何?” 如今两人必须注意这两家的态度,军中唯有蒙家与王家这样的军中大族才敢于展示出自身态度。 文信侯吕不韦任相邦十几年,权倾朝野,又有罗网在其麾下做事,普通将领根本不敢正面反对,而今唯有在军中功高望重的世家大族有胆量站出来说话。 “此事在咸阳之时我便察觉出些端倪,王翦将军与蒙骜将军也表现出抵抗的情绪,但也未必敢正面反对。”涉及秦军之根本,嬴政也是有些焦头烂额。若非他为质赵国多年,以他的天姿恐怕早已将秦国经营得铁桶一块,哪还有如如今这君臣不一的局面。 “泽弟,如今文信侯权势正盛,不如借这机会削弱其势力。”嬴政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厉芒,如今的文信侯令他有些难以施展手脚,如今他也正好借此削弱其权柄。 “借此挑起文信侯与军中将领的矛盾?” 虽吕不韦权倾朝野,但在如今吕不韦此举乃是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秦国,其中也是万分凶险。 对此,白泽更是沉思良久。如今的确也借此可削弱文信侯权势,在秦军将领这个团体前,就算权势滔天的吕不韦拦在身前也不过只是蚍蜉撼树。 “政哥,朝中那麃公能否作为说客替你暗中聚集一批将领站出来反抗文信侯。” “可以,麃公乃是朝中老将,如今其必然对吕不韦颇为怨恨。他解甲后我拜访过他,其十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若有我等支持应无大碍。”嬴政话语掷地有声,令人信服。 前些时候,秦庭之中可以说是仅次于上将军蒙骜的麃公因斩首三万俘虏被吕不韦罢免,兵权也被收缴,可谓是为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吕不韦提出义兵后,便另立新法,意图从律法层面约束秦军将领的无谓杀伐。而麃公虽立下功劳但仍然难逃秦法制裁。 此举又正好是杀鸡儆猴,以一位朝中老将做他棋子可谓是震慑了不少人。 如今搬出上将军蒙骜,麃公、王翦等人,想必也够吕不韦喝一壶了。 诸多秦军将领若是一心行事,恐怕天下间还未有一股势力能挡其片刻,纵然是眼前这注定横推六国的秦王也不可能。 如今,“义兵政策”乃是损害所有秦军的利益,届时全体秦军恐怕会拧成一股绳,天下间谁能可挡? “政哥如今,你不如置身事外!” “泽弟,何意?” “政哥,不如就将此事交给文信侯。既然其提出‘义兵政策’,其必然有应对之策。你到时两不相帮,如此一来虽然会令秦军将领不喜,但到时候其必定将目光指向文信侯,你届时就露出些态度支持秦军将领便可。” 吕不韦虽以商人入仕,但其谋略却远非常人可比,其既然能提出这能够动摇秦军根基的义兵政策,想必其也有能力解决好接下来的。 虽其使得王权旁落,但其对大秦也确实是功劳,其诸多举动皆是利于大秦,其为大秦囤积的粮草、兵器早已是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了。 一旁,嬴政也是沉思了许久,久久无言。过了也不知多久,嬴政抬起那坚毅的脸颊道:“泽弟,你如何看待文信侯此举?” 闻言,白泽却是沉声道:“利大于弊,秦军问题不仅仅是杀伐过重而已。政哥,其中利弊你也清楚,但这个抉择恐怕不好做吧!” “不错,如今既要削弱文信侯,又要减少秦军无谓的杀伐行径,但其中涉及太广。”晃了晃头,嬴政语气中也满是疲惫之意。 他心累了,但言语间的谋划却是未有丝毫漏洞,眼前之人,不愧是将来的千古一帝,看待问题总是处于冷静、理智。 君王得有平衡之法,不偏不倚,以冷静、理智、多方面的思维去看待一个问题,而嬴政对此却早已是玩得炉火纯青。 第一百八十五章 背负的重任 他嬴政乃是天生的帝王,年幼便为质赵国,到如今已是这天下间最强大国家的君王了,一路走来,其早已积累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底蕴,正如那潜龙在渊,只待风云卷起,威压众生。 其多年前便开始谋划着一切,就算没有白泽帮助,其也会在岁月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尽情书写自己的辉煌人生,如今有了白泽的鼎力相助倒使得他能够更加放开手脚,且不少事情的进展都快了许多。 嬴政的身份注定他背负着一个国家的未来,王是一个代表着一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财富的词语。它代表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兴衰。 一个雄才大略的君王会带领一个国家蒸蒸日上,反之,一个君王若是碌碌无为,则国家必将衰败,而眼前的嬴政能称为千古一帝可非浪得虚名。 身在帝王家,也注定了他的性格秉性,他生性多疑,充满的矛盾性,那普通人享有的亲情于他而言好似虚梦一般。 而能令他信任的人可谓屈指可数,文信侯吕不韦、太后赵姬,一人为秦立下不世之功,甚至封为文信侯,更是被其称为仲父;而另一人更是在赵国是他唯一依靠的亲生母亲的人,然这两人如今也走上了嬴政的对立面。 自此信任对他也变成了奢侈,但也正是如此经历铸就了嬴政的帝王秉性,自磨难中铸就己身。继而浴火重生,成就那令为之世人仰望叹服的傲世帝王。 ......... 后院中,倒是颇为冷清,两人依旧言语着。 此刻,嬴政盯着眼前年龄比他还小几岁的白泽,却是有些平静道:“你每次遇事都是那么平静,显得一切了然与胸一般,真不知姑父、姑母是如何教导你的?” 闻言,白泽却是颇为错愕,随即却是笑道:“你身在那个位置,自是无法体会,你肩上扛着的是整个秦国,甚至是整个天下,你自是不可能像我这般。至于我,或许是天资聪颖又有上天眷顾吧!” “上天眷顾!”嬴政眼眸一凝,但也未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白泽。 上天眷顾,这看似是敷衍之语,但在嬴政眼中却并不是这样,他冥冥之中好似知道些什么,却又好像又不知道似的。 ......... “泽弟,你究竟如何看这文信侯所行律法?而今秦国上将军与军中下一代执旗人皆是反对此事,我也是犹豫不决。”嬴政眼神慎重,显得是有些举棋不定。 “作为秦军将领,我也得为我麾下的将士考虑。此事持续下去固然利于蓄养六国人口,但却是牺牲秦军将士之利益。”白泽叹了一声,他也是有些焦头烂额,此事其中利弊两人皆是明白,但其所起的连锁反应究竟如何两人都不敢保证。 如今虎贲军之人全部都有爵位,或低或高,最低者也是上造,最高者便是他的公大夫爵位,虽不高,但也是众人在血与火中拼出来的,然行义兵之法,则麾下之人爵位难得寸进。 如此一来,秦国近百年来积累起的底蕴虽不至于毁于一旦,但却必然遭受损失,嬴政得把握其中得失。 一时间,两人无言,此刻俩人皆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此事的利弊、取舍;嬴政作为秦王思考着其对于秦国的全局影响,白泽作为秦军中层将领思考着其对于麾下将领及其余士卒的影响。 偶尔微风拂过,还带着些热浪,如今的新郑确实是有些燥热,令人颇为烦躁。 “我支持行义兵之法,此与于六国一统大有裨益。”白泽语气坚决。 “可行。”同时也响起嬴政简洁有力的话语。 沉默了许久的两人终于是给出了结果。 双方闻言更是相视一笑,两人结果一致,倒是未有分歧。 若按如今秦军斩首记功规矩行事,届时一统六国阻力恐怕如那山岳一般,大屠杀加剧了六国对秦国的恐惧,六国与攻伐,每次皆是死伤惨重,如今秦国被其余六国视为恶鬼一般,若真到了统一之战恐怕六国会拼命抵抗。 文信侯提出此举恐怕也是为秦国扫灭六国减少些阻力,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虎狼秦军化为仁义之师必然有利于减小大一统的巨大阻力。 仁义二字看似寥寥数笔,但其却不亚于百万雄师,有时候笔锋之利远甚与兵锋之利。 正所谓,人言可谓,语言并不杀人,但却并不妨碍它成为一门武器,赵国毛遂,秦国上卿姚贾等人纵横七国便是凭的是一张利口,这等人甚至能够主导一场小规模战争,可见语言的力量。 若秦军行仁义之举,或许可借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改观秦人面貌。 “《吕氏春秋》曾有言,‘克其国,不及其民’、‘兵不接刃,而民服若化’”嬴政言语中也是有些佩服之意,只是吕不韦挡了他的路。 “吕不韦于秦有大功,可惜...”白泽言语间有些可惜,也有些英雄惜英雄之感,吕不韦功大于过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其犯了一些臣子绝不该犯的错误。 不得不说,《吕氏春秋》中不少学说指明了秦国接下来的道路,或许,以其治国倒不失为一件幸事。 若秦军不乱杀人、不扰民使得天下人不惧秦人统治,或许有一天真能成那万世之基业。 “泽弟,既然决定推行其律法,又要削弱文信侯势力,那其中必是需要诸多谋划,那我俩得好好议一议了。” “朝中那些将军能够横扫天下,但是论政治手段,他们恐怕不是文信侯的对手,所以政哥,你暗中还得支援那些将军,特别是王翦将军,既然选定其成为下一代秦军执旗之人,你尽量向其倾斜,而蒙家如今正好有一人驻扎于边关武遂。” “蒙家第三代?”嬴政也是有些疑惑,那蒙家他也颇为注意,但其如今还未掌权,对将领调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今,蒙家自齐国入秦已有三代,且都是国之栋梁,上将军蒙骜自是不必多说,二代蒙武在军中也是一员虎将在军中早已威名赫赫,如今第三代也是有人投身军伍。 “不错,其在军中已是千夫长,其可并未凭借太多家中资源,可谓军中新星,虽比不过王家王贲,但想必多年后想必不会与蒙骜将军差多少。” “泽弟所言可是那蒙恬,蒙家第三代唯有其在军中颇具威名,但却不曾想到其居然在边关武遂。”嬴政脸色已是一凝,在秦军之中能令白泽如此赞赏的将领都不多,特别是青年将领中,能被白泽赞扬更是屈指可数。 如今平阳重甲军不知为何驻扎于边关武遂,秦军调度多掌握在文信侯手中,他虽知晓,但其中究竟为何他也并不知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合?分? 夜色朦胧,这望月山庄早已被夜色淹没,在夜色中沉寂了下来。 院内也未曾由于嬴政的到来增添一分热闹,反倒是冷清了许多,如今院中戒备更是森严了许多,这后院不夸张的可以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这周遭早已是悄无声息了,就连平日里那嘈杂不堪的虫鸣蛙声都好似不见了踪影。 至于那护卫嬴政安全的盖聂自今日一早开始便是不在此了,如今其恐怕早已到了那新郑天枢之处。 这一代的纵横二人却是颇有兄弟情义,未曾像前几任鬼谷弟子那般自相残杀。 鬼谷子的诞生自始至终都是充满了血腥,自相残杀在鬼谷仿若是宿命的安排一般。 鬼谷信奉胜者为王,至于那败者更是只有末路可行。 猛虎从不结群而行,独行好似成了强者的标签,鬼谷选择了此道,但其出现之后,也会被冷眼旁观,视为怪诞,在白泽眼中,鬼谷行径颇为怪诞,或许在如今六国真正掌权者人眼中亦是如此。 鬼谷或许在七国有着自己特有的情报网络,但其核心却是只有区区三人,如今这混乱的天下早已不是鬼谷能够左右的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如今的秦国人才济济,也有人能够比肩鬼谷二人,朝中吕不韦更是可碾压所有诸子百家,自号杂家,又有上卿姚贾周游列国。 鬼谷从侧面看倒像是一个培养人才的门派,但鬼谷施展拳脚的地方却是七国的江湖,或许鬼谷门人能够搅动风云,但这一切的背后却是隐藏着一个国家的力量,归根结底,鬼谷是能借势而为,又助己俯览天下。 那儒家曾在稷下学宫名动天下,乃是天下学子崇敬之地,比之鬼谷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的稷下学宫更是促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 但自五国伐齐后,那稷下学宫便是一派日暮西山之景,至今更是成了那小圣贤庄,一心研习儒家学说。 鬼谷昔日搅动风云,但如今不也是没落了吗,昔日苏秦、张仪那是何等意气风发、挥手间尽显意气风发。 ……… 屋顶,光华洒落,点点星光呈现,偶尔有。 此刻,屋顶上有两人斜座,丝毫不在乎自己形象,肆意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嬴政肩上扛着的是整个秦国,如今他或许还有些闲暇时光,但恐怕回秦后其会忙得不可开交。 而白泽昨夜也是得到了一等待许久的消息,那夜幕的蓑衣客终于是传来了他需要的消息,而北疆更是有绝密消息传来,其之重要程度甚至打乱了他原有的部署。 忽而,目光看向身旁那没有丝毫秦王形象的嬴政,就这样躺在屋顶,目光却是遥望万里星空之外。 嬴政活在“笼子”里太久了,为质赵国之时活在那名为“坚韧”的笼中,那时他不惧危险,熬过了一段刀光剑影的日子,铸就了如今那坚韧不拔的性格秉性。 如今他又身处那名为“秦王”的笼子中,其早已经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了,那个笼子禁锢着少年的天性,时至今日,其已是活在这个笼中近十年光景了。 其言行举止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态度,他只得压抑着自己的个性,向外展示自己的理性,那位置看似至高无上但不是个人人向往而又华贵无比的“笼子”吗? 那个位置充满了矛盾性,既死死禁锢着坐在上面的人,却又吸引着无数人为之疯狂。 或许只有才白泽这个兄弟的面前他才会露出他那隐藏的一面,洒脱尔惬意的生活是他极少能享受的。 “他去见那另一位鬼谷第子了?” “新郑东北处有一废弃的阁楼,想必其在那地方!” “鬼谷落寞了许多啊!” “独木难支罢了,鬼谷门人虽有大才,但却需要一个平台,如今,秦韩两国皆未重用纵横二人,使得两人无法一展身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未将鬼谷放到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天地如棋局,两人便是那执棋之人,纵横二人在两人眼中甚至谈不上那决定棋局胜负的关键棋子。 其只算作助力,有则幸之,无则忘之。有他无他的重要性 鬼谷一脉早已是独木难支了,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其三思了,其要么在独行的道路上再闯出一番新天地,要么便是彻底摒弃独行之路,携手而行,集两人之力走出另一番新道路。 一纵一横,一顺一逆,盖聂跟随强大的秦王顺势而为,而卫庄选择一无所有的韩非自下而上,企图扭转乾坤。 至今,两人好似一直都是行背道而驰之举,如今两人还未像将来那般真正联手,此番初次于新郑见面,自是少不了一番刀光剑影。 以纵横之道来说,天枢之处,可退可进,可纵可横。 “盖聂如何?” “沉稳内敛、含蓄又不乏机智,如一柄宝剑藏于匣中,一但出鞘必然见血!” “政哥,看来你对其评价很高啊!”白泽听闻嬴政的评价却是笑道,但嬴政评价却是十分中肯、贴切。 “不过其只在我身边做个剑术教师是不是有些大才小用?”嬴政看着眼前这造成此情况的白泽道。 不错,盖聂凭其能耐在朝中混个官职自是手到擒来,但其却是诡异的成为了嬴政剑术教师,这其中自是由于白泽的原因。 “政哥,鬼谷不会忠于一个人,一个国家,无论是你亦或是都不可能成为他们效忠的对象,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不如放到你眼前。”白泽话音有些冷。 “鬼谷...”一旁的嬴政却是念叨着这个名字,沉思着其中的过往云烟。 确实,历代鬼谷第子就从来不忠于一个国家,历仕多国更是常见。 忽而,嬴政却是突兀的开口道:“泽弟,你可还想肩负起那武安君之名?” 这话语好似有魔力一般,令一旁的白泽也回想起了家族辉煌。 武安君,三个多么沉重的词语,仿佛重若千钧。 原本秦国爵位本世袭,但武安君可不是这三个字可不是他如今能够背负得起的。这三个字代表的是能够安国胜敌者,更是战无不胜的代名词。 第一百八十八章 传承 “武安君,多么沉重的字眼啊!”白泽唏嘘一声,但眼眸中却满是坚定,重现家族荣光乃是他需要扛起的责任。 “武安者,乃是安邦胜敌者,武功治世之能臣,遇战必胜之武将,而今秦国虽将星迭出,但却无一人能封武安君。” 嬴政也明白武安君三字代表的含义,他知道白泽的能耐,昔日武安君白起执戟之时,六国无人敢与其争锋,那是何等荣光。 而白泽便是他嬴政眼中的下一任武安君。 这是一种传承,是刻在秦人骨子里的荣耀,他嬴政由于身上流淌的血液注定了他的尊贵身份,而他也坚信那武安君的传承也必将落在眼前这看起来英武不凡的表弟肩上。 可惜,如今的白家已经失去了武安君的封号,自白泽曾祖父白起死后,白家便是落没了许多,加之那庄襄王的确颇为忌惮白起在军中的威望,索性收回了白家武安君的封号。 白家一直到白烽之时才略微有些起色,如今,白家虽在北疆威名赫赫,但依旧背负不起那武安的封号,或许将来的白泽会背负起这个尊贵的称号,但却绝对不是现在。 封君虽不在秦国普通爵秩中,但却是与那彻侯并无高低之分,昔日商君便是彻侯之爵,两者不过只是称呼略有不同罢了。 封君者甚至在极个别方面高于彻侯,那文信侯权势滔天,然其却是并无兵权,近几十年来六国封武安者皆是以武功安天下之辈,其既在己国位高权重,又在其余六国有威名传扬。 七国之中如今还有两位武安君,一为赵国武安君李牧,另一位便是那楚国武安君项燕了,这两人皆是两国最高军事将领,都是威震七国之辈。 如今吕不韦权势比之当时的白起也是丝毫不差,当今七国文武分治,军政分家,文臣武将各行其道,然秦廷之中吕不韦在朝中紧握政权,其却是有着节制朝中武将之权。 军政交叉之下必然有着不少矛盾出现,秦军将领不喜吕不韦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封邑洛阳十万户,乃是秦国最大的封主,更是天下间最有实力的相邦,其封邑洛阳十万户,其实力之雄厚甚至不逊色于当下的韩国,那洛阳更是天下间有数的富足之地,这短短十年间其积累之财富恐不下百万之金。 吕不韦的爵位早已是达至顶峰,功高震主自古以来便是臣子最大的罪过,一旦嬴政有能耐解决他,那是迎接吕不韦的便是雷霆打击。 而今,白家逐渐有崛起之势,加之其对嬴政又有亲情羁绊,可以说,白家恢复往日的荣光,甚至更上一层楼也是大有可能。 忽而,一旁的嬴政却是开口道:“泽弟,听说北地被姑母经营的不错!” 闻言的白泽却倒是颇为疑惑:“政哥,你何时关心上我家的封地了?” 白母生于宗室之中,自小跟在历代秦国先王身旁,自是耳濡目染了些治国之术,在白母这些那的经营下,北地虽比不上咸阳、雍城等般繁华,但也算得上秦国有数的发源悠久之地了。 白家多年前封邑于北地郡义渠之地,昔日昭襄王虽收回了武安的封号,但封地食邑却是留了下来,虽比不上文信侯与那长信侯那般雄厚,但也食邑三万余户,也算秦国前列的封主了,而这些年在白家的经营下更是暗中翻了不少。 而今白泽麾下虎贲军除却一小部分较为特殊的小队来自其余六国,其中有大半便都是来自北地。 “我准备将北地郡作为辅翼咸阳之地!骊山大营与蓝田大营离咸阳太近了。” “辅翼咸阳?” 嬴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秦廷势力复杂,而今蓝田、骊山两座大营更是各方染指对象,若双方出现一丝问题,则咸阳危矣! 如今北地郡并不是辅翼咸阳最好的选择,其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将骊山、蓝田紧紧抓在自己手里。 蓝田、骊山两座大营本是戍卫咸阳与抵御外敌所用,平日里有整整十数万兵马驻扎。 如今,嬴政贸然改此却是有些不太现实,其想将北地作为辅翼咸阳之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恐怕便是白家封于北地。 信任在嬴政身上更少可见,好在两家有亲情作为羁绊,倒是少了那些尔虞我诈。 “北地距咸阳不过而百里,但路途崎岖难行,行军得三两日之久,恐怕需修建一条直通咸阳的大道。” “兵贵神速之理我也明白,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两人对此,自然不可能将其早早决定,辅翼之地可不是调兵遣将那么简单,其中牵扯也不是两人能够完全分析透彻的。 北地郡若真是辅翼咸阳,则骊山大营、蓝田大营必然会被一定程度上削弱,其中恐怕也会涉及不少人的利益关系,到时与其他将领发生不愉快自然也是大有可能。 “公子,七绝堂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忽而,韩云身影出现在屋顶,并带来了一个两人等了许久的消息。 ............ 月色似水般倾泻而下,整个新郑皆是笼罩在月色下,蒙上了一层银纱。 此时新郑东北角却是有着不少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只是几人眼前的景象令这些在刀口上混饭吃的人也颇为震撼。 楼上的两人没有丝毫顾忌,将人力发挥到了极致,剑气在这废弃的楼宇上肆意纵横。 忽而,两道身影瞬间便是跃上高空,但手中的剑却并未有丝毫停止,甚至在半空中两人招式更为凌厉霸道。 剑气四溢,毫不留情的撕裂着周围的一切。 “嘣...” 只听一声巨响,响彻四周,只见这本就破败不堪的楼阁彻底崩塌,只留下一地碎石烂瓦。 鬼谷纵横,黑与白的对决永远是那么酣畅淋漓,热血沸腾。 纵横剑术乃是剑术的极致,其余剑法招式在它面前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两声霸气无比的声音突兀的响彻在这破旧废弃的楼宇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八玲珑 夜色朦胧,整个天地早已沉寂了下来,此刻城中倒是华灯初上,新郑如今局势平稳了许多,城中也取消了宵禁,自是恢复了热闹。 城中东北角落本就是新郑中被人遗忘的地方,此处的城楼早已人去楼空,本该有新郑城防军驻扎的地方却是这般破败倒是令人费解。 许是由于军饷不足吧,姬无夜作为一国之大将军必然通晓排兵布阵,而此处可进可退可拦不住江湖中的好手。 其能放任此处这般,恐怕也是由于姬无夜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吧,韩国的消亡自有其道理。 上不贤,下无命,而今的韩王不够贤能,姬无夜等人更是撕咬整个韩国;而黎民百姓更是挣扎求生,生死对这些人而言不过是无奈二字罢了。 如今消亡对韩国而言或许是一个重生的开始。 ……… “鬼谷门人...” 一道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的响起,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怎么地戛然而止。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黑暗中也是陡然生出一股肃杀之气,顿时间便是令隐匿在周遭的七绝堂之人尽皆为之心悸。 此时,七绝堂众人仿若置身冰窟一般,甚至就连唐七这位看惯了生死的老兵也不禁一个寒颤。 此时的他正努力克制着颤抖的身躯,他目光流露出一丝恐惧,只不过在黑夜的掩饰下无人发现罢了。 这样的感觉他只在战场上濒临生死境地时出现过,退下了战场的这么些年来,虽然也是做着刀口舔血的行当,但他已经多年未曾有过这般感觉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几年前初次遇到卫庄之时了。 瞥了一眼周围的手下,他顿敢不妙,七绝堂之人虽有些本事,但也谈不上何等厉害,多数人只是凭着一身狠劲挣扎着活下去罢了。 “遭了…”唐七面带苦色,如今众人或许都可能交待在这里,想到此其目光却移动了几分,看向那彻底没了屋顶的城楼。 如今,能救他们的也唯有那立在城楼上的人了。 与此同时而那阁楼上的两位高手也是瞬间惊觉,只见两人目光瞬间便是转向那黑暗之中,那目光好似刺破黑暗,妄图看清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诡异。 只是,两人目光中隐隐有着一丝恐惧,只不过那一丝恐惧隐藏在最深处。 忽而,两人脚下一点,身子便是向着唐七等人所在之处暴射而开。 随着两人身影的接近,那道令两人似曾相识的气息陡然而逝,任凭两人如何寻找也无半分线索。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目中看出了相同的内容。 一股不妙的感觉逐渐在两人心头升起,这样的感觉两人早已忘却许久了。 ......... 远处,黑暗中有着人影闪动,眨眼间便是掠向了远处。 几道人影借着夜色向着望月山庄掠去,其中有着身姿姣好的舞乐美人、壮硕魁梧的凶悍男子,甚至有着老人雉童,但看那身形矫健的子却是未有半分那般年龄该有的模样。 不到片刻,几人身影便是消失在了看似颇为繁华的新郑中。 一心异体,八面玲珑,这个江湖中传闻的秦国顶级杀手团体终于来到了韩国,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 山庄内,夜色笼罩,虎贲军将士尽职尽责的戍卫着山庄的安全,就连虫鸣声也是时断时续,显然是被巡逻的士兵吓着了。 忽而,一道清脆铃音响起:“公子,我给您和尚公子泡了一壶香茗。” 目光下移,只见梦云正俏生生端着一壶冒着热气的香茶来到了此,这不正俏脸微微上扬看着屋顶的两人。 “下去吧!” 随着白泽一声,这梦云便是悄然退了下去,轻轻的来,轻轻的走,倒是深得白泽喜爱。 “泽弟,我可是听闻你在这韩国倒是认识了不少清雅女子,倒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啊!”嬴政放下了一国之君的身份却打趣着白泽。 闻言,白泽也是神色揶揄道:“政哥,我听说其余六国可是都送上了不少温柔贤淑的贵族子女到咸阳宫,甚至前些时候楚国可是送了一位公主入秦?” “泽弟,你何时有那心思关心这些事情了?”嬴政脸色也是一愣,未曾想到他本事打趣白泽,他反倒是成了笑料。 各国宗室贵族之间互相嫁娶不过是一种政治手段,这是一国之君也无法避免的选择。 爱情、亲情对王座之上的人是不可拥有的奢侈品,就算其身为一国之主也有着无法抗拒的选择。 白泽颇为关注此事倒不是由于他想打趣嬴政,而是为了查一个颇为重要的人物,扶苏。 扶苏如今还未出世,甚至其母亲是何人白泽也只是略有猜测罢了,如今他等待着这一个有些悲情的秦帝国继承人。 而今,根据诸多情报来看,扶苏目前便是那前些时候入秦的楚国公主了,只不过其究竟是不是楚幽王这位争议颇多的楚王之女就不得而知了。 和亲的公主必定出自宗室,但却并不一定是国君之女,毕竟一国之主就算再不堪也不会将自己女儿推入火坑。 嬴政想登上高位,一个从未有人达到过的位置,他想要天下间无人敢逼迫他,无人敢推出选择让他做选择。 但入韩后,他登上高峰中路途的风景却是变了,曾经的他或许是为了自己,但随着他的成长,这理想却是增添了许多重要的推力。 来韩国的路上所见的疾苦,更坚定他一统六国的雄心。 一路走来,他见了太多,饥荒、战争、逃难、骨瘦如柴…这一个个不是那么美好的词语却是他亲身体会。 七国战乱久矣,不少百姓为躲避战乱而流离失所,甚至为此而死之人达百万之数。 无论是咸阳亦或是眼前的新郑,看似繁华似锦,但都有了一丝疲态,那远离王都之地更早已是残垣断壁了。 数百年的征战早已将各国拖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了,白泽这类人生活倒是无忧,但饿死之人多如牛毛。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言贯穿历史长河,但这也全非朱门之错。 第一百九十章 玄翦现身 醉人而浓郁的酒肉香救不了门前快要饿死的乞求者,悲悯者的出现改变不了乞求者注定的宿命。 悲天悯人救不了世人,与其乞求别人的施舍不如自己舍弃那乞求思想,不要去找任何借口,借口不过是掩盖自己无能所用的话语罢了。 弱者死,强者生,生死的界限总是混乱不堪,秩序的混乱是世间不变的特征,这世间混乱的秩序需要有一个超越时代的人来重建,推倒七国现有秩序,打破重建,最终建立一个真正安定的伟大国家。 道家先贤老子曾言,天地不仁,以为万物为刍狗,天地在一个足够大的层面对待生灵未有丝毫区别,不偏不倚,万物生灵对其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然世间之人总有区别,有人出生便在终点,也有人生于微末,苦苦挣扎一生也是那般。 生在终点的人不少,但他们救不了世人,能救世人者百年难遇,但毫无疑问,眼前的嬴政便是这百年难遇之人,其之雄心壮志令白泽也忍不住叹服。 世界是冰冷而残酷的,若是怨天尤人则必然无大作为,毕竟这世界总有大毅力者崛起于微末之间搅动风云,也有身份尊贵之人横空出世吹云散雾。 嬴政此行的目标韩非,便是一个能够吹云散雾之人,但他也是一个悲悯者,遇见饱受战乱的民众,他可随意扔出价值不菲的金豆子。 而嬴政、白泽两人都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辈,那些善举改变不了什么,也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罢了,根本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两人不似韩非那般,一路走来,自是见过不少流离失所之人,但两人未曾帮助任何一人,两人只会彻底颠覆一切,从根本上重新构建出一个更为完善且秩序。 此举唯有大毅力之人才可为,幸而白泽、嬴政两人都身具大毅力,大志向。 两人眼光永远都是那般坚定,仿佛什么都撼动不了两人,此刻两人目光中闪烁着光芒,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远方的新郑夜色很美,但这迷人的夜色下又隐藏着什么又有谁知晓呢? 眼下的新郑看似繁华似锦,但白泽也是看出了其隐藏在迷雾后的危机,韩国朝堂风云诡谲,不思为民而行,反倒是勾心斗角,尽是行弱己之举。 而今随着嬴政的到来更是暗流涌动,罗网、夜幕等黑暗中的杀手都蠢蠢欲动,更有秦国平阳重甲军在外虎视眈眈。 韩非的诸多举动看似挽韩国于大厦之将倾,但实则皆是无用之举,一人之力于一国而言乎微其微,若韩非掌权还好说,但其只不是一有名无实的司寇罢了,在这新郑之中的王室贵胄可都不是律法可以约束的。 新郑风云涌动,但白泽也是看出了其骨子里的脆弱,甚至一敲就碎。 韩国如今王权旁落归其根本问题不在姬无夜,不在白亦非,而在王族宗室中,韩国需要一个真正强势的王能够以绝强手段扛着一个国家前进。 一国之君从来都不仅仅代表他自己一人,其背后是代表着一群人,一群与王有着相同利益诉求的人。 一位有作为的王的身后必然有着一群甘愿为之赴汤蹈火之人,那韩王安的背后是姬无夜、白亦非等权势滔天之辈,是张开地等稳重老成却又无力改变之辈,是韩非等郁郁寡欢之辈。 如今的韩国历经百年风雨,早已繁华落尽,褪去华丽的外衣,将一丝不挂的脆弱展示在世人眼前。 ……… 忽而,下方却是响起韩云那浑厚的话音:“公子,他到了。” 闻言,白泽倒是一愣,缓了一下才道:“终于到了吗!” 一旁见状的嬴政却是一脸疑惑道:“谁到了?” 显然,嬴政也不知晓来人为何人。 “政哥,说不定你也想见见此人。” 此言无头无脑,但是令嬴政颇为不解,但也未多问,保持一丝神秘感总是好的。 “让他过来吧。” 随着白泽话音响起,那韩云也便是闪身离开了此处。 ……… 不到片刻,这阁楼中便多出了一道身影。 “拜见秦王,拜见公子!” 这道身影屈膝跪地,语音充满淡然,或许在他眼中,任何人都是这般吧,毕竟死在他剑下的权贵已经不少了,生命对其而言仿若是一随时可以收割的杂草一般。 “他居然也是你的人?”嬴政看着眼前这转头看向白泽,显然也是认出了玄翦的真实身份。 不错,来人正是那黑白玄翦,一个手中双剑亡魂已达千人的恐怖杀手,其更是几年前长安君成蟜叛乱一案的亲身经历者。 昔日,长安君成蟜身故于屯留一事充满蹊跷。 无论此事背后究竟有何阴谋,但其终归是死了,任其身份如何尊贵,最终也化作了一捧黄土。 成蟜身故后,无人愿意提及此事,其中究竟有何密辛,白泽不想过多探究,但其中不外乎权力二字。 此事,两年前白母倒是命铁血盟暗中调查了许久,但也所知甚少,加之不少势力在暗中搅局,单凭铁血盟还无法做到与罗网周旋,毕竟罗网的在情报网络上无人可及,其麾下杀手更是不计其数 此事归根结底或许是由于罗网的谋划,亦或是深宫中的那位大秦太后暗中为嬴政剪除有可能的竞争者。 白母未曾查到此事太多消息,其中有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此事背后便是有着嬴政的劝说,其或许是为了包庇某人。 罗网与秦国太后的合作,可不是一个区区长安君能够承受的,承受不了双方的压力,等待他的也只有毁灭了。 成蟜屯留作乱一事并不存在,但其却是诡异的发生了。 要怪就怪他生在帝王家吧!帝王家本就枯骨累累,那王座之下更是埋葬了不少至亲的莹莹白骨。 成蟜并非玄翦所杀,而是如今归于玄翦体内的八玲珑之一的乾杀所为,八玲珑中的皆与乾杀相关,但却全部变成了玄翦的不同人格。 眼前的玄翦,眼神凌厉,不过那深处却是仍有一丝挣扎之色。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八面玲珑 夜色深邃,令人沉醉,头顶月色皎洁如雪,显得恬静而惬意,但就是这本该平静的夏夜却显得并不平静。 楼阁中,玄翦眼眸中满是挣扎之色,手中紧握的双剑更是泛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而一旁的白泽同样持剑而立,两者之间气势升腾,剑气纵横之下,使得这阁楼都布满剑痕,甚至有了崩塌的迹象。 幸而周遭并无旁人,不然单凭两人此时的气势恐怕便会被生生撕裂,先前,在发现玄翦有不对劲之时,便让韩云将嬴政护送了下去。 呼呼...! 陡然间,剑气四溢,剑气宛若风声一般,只见这玄翦手持黑白双剑宛若杀神,周遭更是被其身上溢出的黑白剑气侵蚀,显得摇摇欲坠。 轰轰…! 楼顶瓦片纷飞,周遭更是晃动不停,仿若下一刻便要崩塌一般。 另一边,白泽神色不变,倒是将手中长剑一挥,陡然间便是暴起一股更为恐怖的气势,如狂风骤雨一般扑向玄翦。 双方挥剑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凌厉而迅猛,两人身影更是化作残影一般,在呼吸之间,两人已是交手近百次,剑锋相接之下更是火星溅起。 忽而,白泽手中却是加了一分力,他想结束这无聊的切磋了,随即手中长剑猛然一击,凛冽的剑气再次扑向玄翦。 玄翦此时却是神色一晃,手中双剑也是一顿,但仍是挥起双剑格挡,但此刻的他已是收起了凶性,周身剑气也弱了几分。 骤然间,剑气再次相交,但此刻有来有回的交手却是变了模样,此刻实力非凡的玄翦顿时间竟是瞬间落入下风,略微晃神的他犹如一叶孤舟经受狂风暴雨的侵袭。 如今的白泽全力一挥已是不亚于如今的鬼谷双剑的合击剑技,他早已是超越了普通习武之人的认知,就算玄翦这等实力对他而言也谈不上丝毫威胁,若非一人之力过于有限,他如今早就扫灭。 另一边,玄翦终于是抵挡不住这宛若山岳一般的剑势了,转瞬间,其便是宛若遭受了重击一般,整个身子甚至砸进了身后的墙壁中。 不错,白泽轻松便将玄翦镇压,如今的他究竟有多强,他心中也未有数,恐怕他早已无敌于世间了。 看着砸塌一整面墙的玄翦,白泽却是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只见剑身密布缺口,恐怕已是是无法再用了。 白泽倒是颇为无奈,随即倒是感叹一声。:“不错,果然不愧是以昆吾山赤金打造的玄、翦双剑,以特殊技法锤炼而成的利剑竟然如此轻易便被毁成这般模样。” 当今天下间名剑多由奇异五金锤炼而成,越王八剑便是由名师欧冶子以昆吾山赤金所铸,那残虹更是由天上坠落的星辰碎片打造而成,楚国的天问那相剑师风胡子都语焉不详,但想必其铸造材料定然不凡。 夜晚的风拂过正躺在废墟中的玄翦,一丝清明开始浮现在玄翦那凌厉的眼眸之中。 片刻后,玄翦终于爬出了那堆碎石,还晃了晃那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恢复了?”一旁的白泽见状倒也是平静道。 “谢过公子!” 起身的玄翦眼中的挣扎褪去,终于彻底恢复了清明,此刻他也算是摆脱了八玲珑的副作用影响。 看着眼前的玄翦,白泽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玄翦本就一代剑之豪者,自身实力本就不逊色于鬼谷双剑,如今在他麾下的几年间更是更上一层楼,距离那天人之境恐怕也只是一步之遥。 其败于鬼谷二人的合众连横之下也不过是其状态不佳罢了,甚至如今的他依旧承受着八面玲珑的影响,只是在经过几年治疗已是有了痊愈的迹象,此次若非他出手,恐怕其恢复神智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方才,两人交手,玄翦多有克制也是由于其保留着一丝神智,而这也是白泽能将之轻松镇压的最大原因,不然以玄翦如今的实力,两人一旦交手恐怕这阁楼早已化作废墟了。 玄翦有一丝人格分裂的现象,白泽初次接触玄翦之时便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或许也正是由于这个问题导致了八玲珑能存在于他体内。 世间总有些特殊的人拥有特殊的能力,诸如焰灵姬、玄翦、白亦非等人都有着一身匪夷所思的能力。 这或许是上天降下的福祉,但也从他们身上取走了相应的代价,世间的一切仿佛都是等价交换,有得必有失,得失之间的取舍才是最难以把握。 ......... 异心一体,一体八面是对玄翦最好的诠释。 每一个被杀死的灵魂都会被禁锢在八玲珑的牢笼中,而玄翦这个八玲珑的本体更是牢不可破,其如今实力之强,更是天下间难逢对手。 八玲珑的诞生源自一门诡异奇绝的武功,八面玲珑。 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知晓其存在了多久,只知罗网手中掌握着这门武功,但其修炼过于苛刻使得罗网存在的数百年间也才寻得乾杀,玄翦几人有此能耐修炼此功。 八面玲珑的修炼需要极其坚韧的意志力,且还需要有着一丝人格裂痕才有可能修行成功,能符合这般要求又能被罗网碰上可谓是寥寥无几。 据玄翦所言,修行此功者十有八九会有疯魔之症,最终修炼此功者会忘记自己的一切,最终沉浸在杀戮之中,化作行尸走肉。 而今玄翦有了挣脱这八面玲珑束缚的能耐,也算是百年难遇了! 当然,这般可怕的弊端后面自然是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作用。 每一个禁锢于其体内的灵魂,玄翦都能从中获取其记忆、武功、性格,此功可谓是诡谲异常,甚至白泽也是颇为意动。 如今,玄翦究竟会多少诡异的能耐,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八玲珑,可不仅仅只是八人,而今玄翦剑下亡魂究竟有多少人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但也正是由于玄翦禁锢的灵魂过多导致了他会不时陷入精神混乱。 也幸而白泽麾下可是有着不少医家先贤传人,如今在众人全力诊治下,玄翦已是许久未曾被这八面玲珑所影响了,今日其陷入混乱倒是有些令他不解。 第一百九十二章 掩日入韩 “你此次为何会陷入神志混乱,那扁鹊传人治疗你也快两年了吧,想必你也该痊愈了吧?” 初遇玄翦之时,其由于修炼八面玲珑的原因导致时有神志混乱之时,但其在医家传人治疗下已应该几近痊愈,如今的玄翦若没有足够的刺激恐怕其断然不会陷入混乱。 而今,白泽麾下有着不少医家传人,甚至就行医诸国的神医扁鹊也有传人归于白泽麾下效力。 诸子百家中医家势力不显,显得势单力孤,那镜湖医庄更是依附墨家,但医家可不仅仅只有那镜湖医庄,镜湖医庄算是如今医家正统血脉,名声远扬,但亦是有不少隐世医者担任着各国王室中的太医。 正如那儒家小圣贤庄,其乃是天下儒宗之首,但天下的儒家可不仅仅只有小圣贤庄,七国之中皆是有儒家子弟,但却并不属于小圣贤庄。 昔日,儒家先贤孔子门下三千弟子,数百年的岁月流转,到如今早已遍及天下,那魏国有河西学派同样是儒家正宗,其在魏国混的风生水起,虽在其余六国间名声没小圣贤庄那般显赫,但其在魏国可是传承久远、声名显赫。 那河西学派中更是诞生了不少治世良臣,其立派之人更是一代帝师,学派鼎盛之时,门风之盛甚至使得天下之人为之向往,秦国商君、魏国吴起皆是出自该学派,甚至就连荀夫子究其根源也是出自河西学派。 河西学派从某一层面而言甚至高于诸子百家,其鼎盛之时使得魏国成为天下文化中心,这是如今儒、道、法等几家都望尘莫及的。 思绪飞扬之下,倒是想的有些远了! 当下的医家倒是开枝散叶了,但却太过分散,不利于整个医家发展,倒是颇有些闭门造车之象。 医者掌生死,传承着自己的救世绝学,在这纷扰乱世,医者是天下万民额守护者,白泽对比也颇为敬重,白泽麾下有不少医家便是他允诺不少隐世医者,愿为医者著书立传,为医家建太医院以供其教化世人。 而今又有那一位医者能抵挡这般诱惑呢?至于那扁鹊传人则更是简单了,双方皆是有着相同的敌人,罗网。 而今,玄翦在其医治下已是近乎痊愈,一旦玄翦彻底摆脱八面玲珑的副作用,其将真正成为白泽麾下的执剑人。 ...…… 看了一眼一旁欲言又止的玄翦,倒是心中有了结果。 “今夜,我去见了鬼谷双剑,想起了些东西。”一旁玄翦神色有一丝回忆的神采,似愤怒、似有趣,倒是颇为怪异。 “依你之见,两人如何?”看着眼前的玄翦他心中倒是明白,玄翦不是没遇到过比他强的,但输给才入鬼谷数年的两人令他有些失了脸面。 昔日的他败于鬼谷合击,虽有些缘由,但终归是败了,男人失了脸面总是要找回场子的! “实力非凡,但锋锐不足,成长空间十足,假以时日两人必能强于之前的我,”说话间,玄翦眼中有兴奋难以掩藏,这是寻觅得对手的兴奋,他如今倒是想以鬼谷二人试试如今的实力。 “公子,两人谋略非凡,若无法成为自己,则必然成为祸患。” 他虽实力非凡,但谋略却是远远逊色于鬼谷双剑,他作为白泽麾下的执剑人,谋略对他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但也知晓鬼谷第子搅动风云的能耐。 “鬼谷...”嘴里念叨着,大脑思考着鬼谷的一切,实力,行事作风,前人的结局一一闪过。 “鬼谷的骨子里不允许他们彻底忠于任何人,但若是敢挡我的路,便彻底让鬼谷断绝传承。”白泽话语间透着寒意,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厉色。 虽他与卫庄相熟,但在大秦的整个利益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历代鬼谷门人虽搅动风云,但却从未忠于一国,虽这与七国风气有关,但终归是令他不喜。 鬼谷区区数人,想挡住他虎贲军铁骑可不现实,如今更是有着破城弩这等具有摧枯拉朽般威力的利器,他的目标在诸子百家中的也唯有农、墨、儒、兵等几家。 鬼谷虽强,但他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没有人口做基数的鬼谷于他而言不过是独行的凶狼罢了,远没有狼群那般有威胁,更何况他麾下可是一群猛虎! ……... 头顶星辰璀璨,偶尔有着流星划过天际,转瞬之间有消逝在无尽夜空中。 白泽对于麾下之人很松懈,他只需确保其忠于自己,其可拥有自己的故事,他不希望自己麾下只是会听命令的傀儡。 望着身前脸颊满是剑痕的玄翦,白泽倒是道:“你最好不要让魏纤纤知道是你杀了魏庸,就让这事成为一永远的秘密吧!” 白泽一声轻叹,倒是提醒着玄翦。 闻言,玄翦沉默了,虽魏庸人品低劣,手段狡诈而残忍,但其始终是魏纤纤父亲。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顶级杀手,俘获了魏国一代大司空女儿的芳心却是令白泽侧目。 冷血也有柔情,原本凄美的爱情也在白泽插手下有了改变。 ……… “公子,那掩日也到新郑了。”沉默了许久的玄翦却是道出了个令白泽疑惑的消息。 “掩日居然也到了,知道他究竟为何到此吗?” “罗网天字级杀手同时出动必然是针对公子以及秦王!” 闻言,白泽神色凝重了许多,他不惧区区一个掩日,但其代表着罗网行动目标,其可以说很大程度上代表着罗网这个令人恐惧的组织。 掩日,一个在罗网之中都是威名赫赫的人物,阴盛昼暗,更是对其能耐的诠释。 掩日位列天级一等,本就未曾露面,其究竟是何人恐怕也只有吕不韦知晓,而今的掩日究竟于之后的掩日是否是同一人也未可知。 掩日武功丝毫不逊色曾经的玄翦,甚至在其他方面强他不少,掩日在罗网中地位恐怕仅次于那文信侯,但罗网来历实在过于神秘,他也无法确定罗网与其究竟是何关系。 究竟是罗网依附于吕不韦?还是吕不韦掌控罗网?这其中的秘密令人费解,甚至就连玄翦也只是略有猜测。 第一百九十三章 掩日?赵高? 掩日身份神秘,白泽也查不出其身份,但他有一丝猜测,但还需要时间去佐证,其与那罗网中逐渐有堪比吕不韦之势的人究竟是否是同一人还未可知。 秦军乃是秦国之根本,若其出问题恐怕会危及秦国上下,届时秦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无论是嬴政还是他都绝不允许军队出现一丝问题。 想到此,白泽也不由深思,甚至眉头微皱,而今罗网已然插手军队,这一举一动都令他与嬴政忌惮不已,且这样的举动可不是杀手组织该做的,那罗网或许不仅只是图谋苍龙七宿。 其图谋整个天下却又说不过去,虽其势力遍布七国,但天下却不是一个杀手组织可图谋的,罗网的性质注定了他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一旦罗网真摆到明面上恐怕会被群起而攻之。 或许,罗网沉迷于那虚无缥缈的苍龙七宿,妄图以其掌控天下吧! 这个千年的秘密倒是滋生出了一群又一群野心勃勃之辈,但追寻之人注定等待着他的是失败,千年之久又有多少人为这苍龙七宿前赴后继? 千年岁月流传,故事成了传说、传说成了神话,岁月为人、物、事增添了迷人的色彩。 ......... 早几年前,他与嬴政便盯上了罗网,如今嬴政麾下影密卫也初见雏形,如今影密卫在咸阳也是颇有威名。 加之其与铁血盟紧密合作,想必对上罗网也有了一较之力,想真正对罗网形成合围之势恐怕还得等到嬴政真正手握大权之时。 罗网沉淀数百年之久,远非一朝一夕可解决,其扎根之深令人难以想象,七国之中皆有其身影,甚至在北疆之时,白泽便隐约发现那北地狼族中也有着罗网影子,这样的能耐是影密卫与铁血盟远远不及的。 而今,那掩日又随着嬴政入韩,加上玄翦已是两位天字级杀手同时入韩了,无论是针对嬴政还是他、亦或是那虚无缥缈的苍龙七宿都无不证明着罗网如今的的目标应该都在这韩国之中。 思之至此,他也只能做好准备以应对罗网的来袭了,也好在玄翦归于他麾下,不然罗网两大杀手他虽不惧,但也分身乏术,加之此次两人入韩自是有大批罗网下级杀手跟随,届时必然带来不少麻烦以至于拖累两人计划。 随即,目光转而落在玄翦身上道:“去盯着掩日吧,若他想对秦王动手,你可暗中出手,但别杀了他,若他真是我想的那人以后还需要他。” “公子是说他?”玄翦眉头一皱,其也明白白泽所说之人究竟是谁,若说罗网有谁令他忌惮,那文信侯吕不韦是一人,掩日是一人,而另一人便是此刻白泽所言的赵高了。 一年前,白泽发现了些掩日与赵高的蛛丝马迹,但也未曾确定,故此让玄翦盯着些,这几年间赵高异军突起,隐约有着成为天字级杀手的势头,甚至其在罗网中拉起了一股不弱的势力,隐隐有着与吕不韦分庭抗礼之势。 那赵高与掩日似乎是同一人,但两人却并无确凿证据证明,若真如白泽猜测一般,那这赵高便是一人分饰两角,虽不知其究竟为何,但想必其所谋不小。 白泽从未小看过赵高,其在他眼中甚至远胜鬼谷二人,这位可以说一手葬送了大秦帝国的人岂是鬼谷二人能够相提并论的,鬼谷二人所做所为若不依靠国家,那便大大局限了两人能耐。 “公子,既然你有猜测,那为何不将之拿下?”玄翦却是疑惑更盛,是与不是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说辞,他更愿意用自己手中的剑去讲道理。 “吕不韦势大,如今秦王与我也无把握将之彻底连根拔起,倒不如让这赵高削弱其实力。” 掩日是否是赵高对白而言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有他在,赵高便永远只会是一枚棋子,那罗网更是必定成为他可暗中借机利用的凶器。 玄翦、惊鲵这两人如今皆被他暗中截胡,罗网可谓是在不经意间便是损失两员大将而不自知。 ......... 一旁的玄翦此刻满不在乎,罗网如今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供他厮杀的场所,但自从遇到魏纤纤后,他好似逐渐放下了杀戮,家庭的出现使得他心中多了一丝牵挂。 与那鬼谷相争也并非争生死,但跟随白泽的他不允许自己失败,如今的他想换个活法。 “你既然想以鬼谷试剑,那便不能待在我身旁,如今盖聂作为秦王剑术教师还有大用。” 嬴政身为一国之君,更是将来开辟万世之基业的始皇帝,其需兼百家之学,晓万民之心,鬼谷的纵横之道更是集兵法、谋略之大成,与嬴政也是大有裨益。 帝王之道,包罗万象,白泽也只是知晓些浅显的皮毛之理罢了,其中精髓恐怕也只有嬴政才悟得出吧! ......... 剑者,当一往无前,白泽不会过多干涉玄翦的选择,既然玄翦“死”过一次,那此次便是其重生的标志。 更为重要的便是,经历过“死亡”的玄翦犹如破茧化蝶一般实力远超以往,其更是在与白泽切磋中登入化境,如今的他距那天人之境也仅一步之遥,届时鬼谷二人对其而言便在也不是对手了。 以鬼谷双剑祭剑,这或许天下间还未有剑客能够达成这般成就,但如今的玄翦却是有了这资格。 以如今的玄翦实力在罗网中恐怕也是无人能敌,又更何况如今实力还未大成的鬼谷二人。 那罗网最顶级的杀手团体六剑奴恐怕在赵高手中还未彻底成型,原本的六人皆是在江湖中名动一方的大剑客,但最近却是销声匿迹,其中缘由不查也可知其端倪。 若玄翦对上全盛时期的六剑奴,或许还能让如今的玄翦恶战一场,六剑奴六位一体,各司其职,其实力远非个人可敌。 全盛时期的六剑奴与玄翦所化的八玲珑宛若云泥之别,六剑奴乃是最高等级的天字一等杀手,虽个人势力弱于掩日、惊鲵等,但六位一体之下甚至可摧枯拉朽一般将其余天字级杀手击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晨语往昔 清晨,旭日东升,新郑依旧如昨日那般自黑夜中苏醒,喧闹的街道如往常一般,酒肆中豪迈的汉子大碗喝酒、高声喧哗,又有形色匆匆的贩夫走卒在城中忙碌。 可见,这新郑热闹繁华的景象丝毫未受城中诡异的气氛所影响,这几日里,新郑城中的戍卫军巡逻次数明显多了,就连出入城盘查都严谨了许多。 而此刻山庄院后门外却是停了几辆马车,看那破旧的模样恐怕是历经不少风雨。 破旧马车刚停下,院内便是出来几人将马车驱赶进了院内,未曾停留片刻,也未曾引起任何人注意。 ……… 阁楼上,嬴政看着下方忙碌的几人倒是喃喃自语:“公输家族的人?莫非是那苍龙七宿有线索了?” 目光转向眼前的白泽,嬴政神色中却是却是露出一丝疑惑,白泽所知的苍龙七宿不少消息都出自他。 但他却从未过多重视这江湖传得离奇诡谲的苍龙七宿,那虚无缥缈之物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不知真假的传说罢了。 嬴政话音很低,但一旁白泽却是听得十分真切,故而道:“政哥,传闻昔日郑国接触过苍龙七宿。” “百年前被韩国所灭的郑国?”嬴政眉头微促,这苍龙七宿竟是牵扯百年前的的国家倒是令他略微错愕。 春秋、战国数百年的时间,多少沉浮? 近百个诸侯国各自为政,互相攻伐,有灭亡,也有新生,而这郑国也曾有过辉煌岁月,但这一切早已掩埋在时光的废墟中了! 一国兴衰对他而言或许最是深刻,大秦也是在这纷乱的大地上存在了数百年,幼年即位的他肩上扛着的历代秦人打拼下来的累累硕果,为此,他谨慎、理智、隐忍、一身锋芒尽皆敛去。 “这新郑算是郑国曾经的故土吧?”嬴政环顾四周,试图从眼前的景象中回顾百年前郑国的景色。 “不错,这新郑本是郑国都城,不过如今成了韩国都城,自平王迁都洛阳,春秋逝去,纷乱的战国淘汰了太多的小国了。”王朝兴衰更替尽在白泽一声轻叹之中。 “泽弟,你究竟查到了什么消息?” 晃了晃头,白泽只是道:“只是有些怀疑那位春秋年间的第一位霸主郑庄公,他的崛起有些突然,或许其与之有关。” “郑庄公?秦国密卷中有过记载,此人曾令大周折戟数万,使郑国小霸于各诸侯,确实不凡!”天下间,能得嬴政如此之评价已是不凡了。 说来也怪,自郑庄公后,七国朝堂中人都未过多关注苍龙七宿,七国掌权者更是对此漠不关心,反倒是江湖中传得神乎其神,其在诸子百家中更是知之者甚多。 就以如今韩国冷宫而言,若韩国灭郑之时牵扯到苍龙七宿,那偌大的郑国王宫必然是会被翻个底朝天,那湖更是会被重点关注,但其却是藏了百年之久,不得不说颇为离奇。 千年岁月更迭,这背后究竟是何人、何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朝堂与江湖对此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究竟又有何秘密? 罗网与阴阳家又在这苍龙七宿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其中究竟隐含着怎样的故事? 这都是一个谜,或许谜底将来会在白泽的手中一一揭开。 秦廷之中虽有苍龙七宿的传言,但多是之言片语罢了,不足以令两人花费过多心思关注,但其终归在七国间流传甚广,故此嬴政将苍龙七宿其中密辛皆是告知白泽。 而今,白泽也只是知道其来历,其究竟是何物恐怕无人知晓,恐怕就连那身份神秘的阴阳家东皇太一也不知晓。 嬴政曾言苍龙七宿与那颇具神话色彩的武王伐纣有关,千年前的周武王集合各路诸侯灭商纣王,建立了八百年之久的周王朝,其中倒是处理诸多神话般的人和物。 但其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倒未曾知晓,或许这也无与其年少为质赵国有些关系。 昔年,庄襄王与嬴政皆是年幼便为质于赵,那秦孝文王更是诡异的在位才仅仅三天便离奇故去,这样的巧合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冥冥中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网针对整个秦国,而嬴姓宗室更是最为明显的目标。至今,嬴姓宗室都还在暗中调查那秦孝文王的死因,几十年未寻得结果但仍未放弃。 虽江湖中有些传言,但基本都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罢了,其中有着其余六国势力,也有不知名的江湖势力。 或许,那苍龙七宿的秘密已经在秦孝文王之时在秦国便是断了传承,偌大的秦国如今空前强大,但正是这份强大招致不少别有用心之人。 苍龙七宿是个烫手山芋,真正接触苍龙七宿的人都死于非命,或死于罗网剑下,或亡于阴阳家诡异咒术之下。 白泽与嬴政从未期望其有着传闻中的那般神异,掌握苍龙七宿的一部分便是两人当下的一个目标,待嬴政彻底掌权、白泽羽翼丰满后或许可借此镇压江湖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传言苍龙七宿的七个核心历朝历代由各国唯一的继承人掌握,但此言在白泽看来却是颇有漏洞,如今他知晓魏国信陵君掌握着这个秘密,而那韩非此刻是否掌握这个秘密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但信陵君、与韩非真是唯一的继承人吗? 不可否认,信陵君与韩非皆是两国最为惊才艳艳的公子,但事实却是两人都无成王之姿,或是由于身份限制吧,但两人终归与那至高的权力无缘。 能成一国之君者又有谁是简单之辈,就连如今韩国王位上昏懦的韩王安在登上王位之前时也是一位手段狠辣之辈,其以百越一国的消亡登上王位的行为令白泽也颇为佩服。 而那信陵君手握魏武卒,顶峰之时更是统帅五国联军,但其结果依旧是被魏王轻易解除了兵权,最后更是被罗网袭杀。 永远不要低估一国之君,其是一国威严之所在,更是权势、财富之集合。 正如眼前的嬴政,不露丝毫锋芒,但当他露出獠牙的时候,必将是一场令人恐惧的屠杀。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权力之毒 一国之君若正常即位,那,其手中掌握必然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无论是军事、财富、权力其皆是极其恐怖,其中更以秦为最,近几代秦国国君皆是雄才大略之辈,远非其余六国国君可比,而嬴政更是其中佼佼者。 如今,七国间皆是由宗室贵族掌握着国家命脉,那国君更是最为富有之人,任富商巨贾如何富甲天下,其相对于国君而言不过是夸耀之语罢了。 韩非身为司寇,执掌律法之重器,但归根结底权力的源头是他那位安然坐于王位上的父王,其掣肘太大,律法本就国之基石,其溯其根源在掌权者手中,而韩国掌权者是韩王、是姬无夜、是血衣侯,其中却并无韩非位置。 魏无忌统领五国联军,兵锋直指大秦,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其在魏国威势更盛于魏王,但也正是由于此被魏王忌惮,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嬴政与两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韩非与魏无忌不论如何惊才艳艳,两人或许距那王位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是登天一步,两人终究是一国之臣子,而嬴政乃是一国之君,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嬴政看似处境艰难,但实则却是暗中拉拢宗室,扶植军中后起将领,甚至建立影密卫刺探秦廷与江湖中的隐秘情报。 韬光养晦数年之久的嬴政早已是累积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资本,也为他真正君临天下奠定了最为牢固的基础。 韩非与魏无忌的失败归根结底是手中没有真正能够左右局面的权力,权力是一头野兽,只有紧紧抓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 嬴政白泽更时深谙此理,对白泽而言,无论与嬴政如何要好,他也需要为自己做万全的打算。 他需要掌握完全由自己所控制的权力,毕竟别人给予的终归有收回的那天。 权力是令人沉醉的力量,无数人求而不得。 自千年前,权力的理念逐渐衍生、丰富、完善,至今,权力内含已是浩如烟海一般。 就以天下人为向往的王权为例,如今的王权也并非单指国君一人权力,其还涉及王室、外戚等势力,这些人权力皆是来自国君,虽比较牵强,但其本质也是王权的体现。 昔年,周天子号令天下,分封天下诸侯,虽使其持续了八百年的岁月,但也是由此分散了周天子的权力。 大周可谓是成也分封,败也分封,既靠其延续命脉,也由其终结。 各诸侯逐渐有了争霸天下的实力,自然不会甘心久居人下,王权令人迷恋,那是掌握一切的美妙,没有人不向往,没有人舍得放弃。 如今,嬴政手中掌握着这令人迷醉的力量,也难免会被权力所侵蚀,秦二世而亡与之也脱不了干系,他所做之事超越了时代、超越了凡人,注定有不少人会反对。 秦奋六世之余烈背后更是有着制度的优势,秦国君王集权,权力大于其余六国国君,但这也催生出了权力愈发集中的秦王,这是历史的进程,谁也无法阻挡。 奈何嬴政年幼即位,其背后更是有着吕不韦、赵太后等权臣,否则其早已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国之君。 当下,两人最为重要的便是掌握大权,眼下的苍龙七宿并非是首要目标,若非嬴政想要见一面韩非,他或许也不会到这新郑,而是会在北疆建立一支足以为他扫平一切障碍的精锐部队。 如今,入韩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或许也是快到了归秦之时了。 待接触那神秘莫测的隐门以及眼下的苍龙七宿之事解决也便是到了归秦之时。 ……… 清晨的新郑,倒是颇为舒适。那东方一轮烈日已逐渐升起,驱散着昨夜留下的丝丝凉意。 阁楼上的两人倒是颇为清闲,嬴政卸下来秦王的威严,白泽放下了北疆的重担,倒是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泽弟,我听闻公输家族族长也到了韩国,如今又有着公输家族人前来,想必也是为了那苍龙七宿吧?”一旁的嬴政虽有一丝慎重之色,但更多的却是漫不经心。 闻言,白泽神色却是一凛,道:“不错,根据夜幕中的消息来看,曾经的郑国王宫中有一湖泊,里面可能藏有玄机。” “看来泽弟,做事依旧是那般迅速,到这新郑才旬月有余便将探子安插进了夜幕。”一旁的嬴政也是有些感叹道,他深知白泽做事雷厉风行,但却又行事缜密,不露痕迹。 “既然如今有苍龙七宿的踪迹,那也是到该动动苍龙七宿的时候了!” 苍龙七宿的背后有着太多的势力了,罗网、阴阳家、七国王族皆是被这虚无缥缈之物所牵扯,嬴政就算身为秦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既然如今有了消息,不如就正好借此机会一劳永逸,虽他不太在意这苍龙七宿,但其能流传千年必然有其缘由。 忽而,嬴政转过头,目色凝重的望着白泽,道:“泽弟,在这苍龙七宿上我们不要浪费太多时间,秦廷中愈发不安稳了,那三大营也有异动了,影密卫查不出太多线索,但恐怕三大营会改名换姓啊!” 目色一凛,白泽也是有些骇然,但仍是冷静思索了片刻才道:“三大营乃秦军屯兵之所,其中有不少宗室贵族担任将领,虽不是主将,但也能够接触到些秘密,况且若真有大变我母亲必然有消息传来。” 闻言,嬴政也是思索片刻才放下心,道:“姑母在宗室中地位斐然,更是掌握着铁血盟,看来是我多心了!” 忽而,其却是气势一变,道:“我不想出任何叉子,三大营出任何变动都会令我横生掣肘。” 此时的嬴政周身散发着莫名的气势,身为秦王的他压抑太久了,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影响他的计划。 但最近,秦廷之中气氛异常,军中,上将军蒙骜身体愈发虚弱,甚至已有油尽灯枯之象,为此蒙家愈发沉寂,在秦廷之中仿佛不存在一般。 而吕不韦、嫪毐两人更是借机大肆插手蓝田、骊山、咸阳三大营之军务,若真任由其发展,恐会生出兵变,奈何白家在军中威望早已大不如前。 第一百九十六章 粗暴而有效 韩畅。秦国将星璀璨,七国中无能相较者。 那赵国虽有李牧、廉颇,但那两位已是暮年之态,虽谈不上垂垂老矣,但却是有了一丝疲态,而赵国军中更是后继无人,而秦国却是人才济济,王翦、蒙武、杨端和、白烽等皆是春秋鼎盛之时。 为将者乃是一支军队的核心,优秀的将领甚至能够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而如今嬴政拟定的秦军下一任上将军王翦虽有威望,但此刻的他也不至于彻底掩盖其余将领光芒。 军中本就强者为尊,军中将领更是其中佼佼者,而军中将领比拼的是战场上能否克敌制胜,是比拼麾下军队是否强大,秦国几大将领麾下的军队皆是战功赫赫,将领本人更是声震天下之辈。 秦军将领有的是傲气,可以说谁都服谁,又可说是谁都不服谁,但若是突然谁成了上将军,那诸多将领之可能会暗生间隙,未免得不偿失。 或许,秦国上将军之位恐怕要空悬一段时间了,若强行任命王翦将军为大秦上将军恐怕会导致其余将领心存芥蒂,如此一来倒是不利于军中将领之间的和睦。 秦军局势嬴政比所有人都在意,唯有将秦军握在手中他才能彻底坐稳王位。 这不,此刻的嬴政也是道出些心中所思:“目前姑父在北疆抵御异族,前些时候,我还听说狼族与草原上的其余部族起了争端,为防北疆稳定,其恐怕短时间内也无法回咸阳吧?” 嬴政目光有些无奈,若白烽回咸阳,恐怕会有不少秦军中下层将领站在他一边,届时必然会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老爹他震慑北疆近十年,如今的草原上有些动乱,此刻也的确需要他镇守。”一旁的白泽倒是百无聊赖,秦国军中之事他都颇为熟悉,而那北疆更是他白家所镇守之地,他自是一清二楚。 在他眼中,白父虽在统兵上比不上王翦,但嬴政对其倒是颇为信任,其如今领着北疆的军队防范狼族,可以说是封疆大吏也不为过,其手中也是权柄不小。 毕竟北疆的异族可不只狼族,还有东胡、羌戎两支势力也有些异动,甚至就连咸阳也有两只势力的探子出没。 或许几族也想探听秦廷局势,但好在这几方势力在咸阳掀不起风浪,咸阳作为大秦王都,本就鱼龙混杂,隐藏在咸阳的六国探子更是数不胜数。 咸阳可以说聚集天下之目光,毕竟最近这些年,秦国虎视眈眈、觊觎其余六国之心早已是人尽皆知了。 想到此,白泽话锋一转,道:“政哥,北疆有老爹镇守倒是无所谓,狼族实力与我大秦天壤之别,有他镇守必然万无一失,倒是咸阳城鱼龙混杂需要你多多注意啊!” 闻言,嬴政也是目光一凛,他作为秦王在咸阳却是仿若笼中鸟一般,咸阳势力复杂,就连目前的他也无法掌控全局。 “咸阳啊...”嬴政一声长叹,却是有些唏嘘,这一声唏嘘有着太多的无奈,纵然身为秦王,也无法做到掌控一切。 咸阳的局势虽说不至于太过糟糕,但却是愈发糜烂,而今两人也只得先稳住咸阳局势,一旦咸阳稳定,再由咸阳辐射整个秦国也不是难事。 “政哥,一年多以后,你也应该亲政了,但如今看来只得提前了,秦国宗室有你与母亲恐怕不会有太多反对声音,至于那文信侯与长信侯两人我会帮你解决。” 白泽话语间好似未将两人放在心上,但他清楚两人势力之强,他从未轻视两人,为解决两人,他与嬴政已是谋划数年了。 “我已劝动华阳太后及其背后的楚系全力支持于我,加之姑母在宗室中的地位定然可让宗室中摇摆不定的人彻底倒向我。”一旁的嬴政说话间,倒是多了几分把握,目光也不由少了几分凌厉。 “母亲却是也费了不少心思,这几年为拉拢那帮宗室之人花费不小啊!”白泽提到母亲不由多了一丝思念,神色倒是不似方才那般严肃了。 “哈哈...” 闻言,嬴政却是大笑几声,道:“泽弟,你在七国内皆有产业,论财富,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文信侯能与你相提并论吧?你居然在我面前哭穷?” “这几年,我麾下虎贲军花费巨大,加上去年向你提到过的公输家族也是吞金巨兽,单单这半年我便投入了近十万金。”白泽也不禁扶额,他虽有些家底,但这两年却是显得有些入不敷出了。 “十万金?”即便是嬴政听到这般数字也有些咋舌,这可是可供一支万人军队一年的军饷开支了。 秦军由于军功爵制使得秦军并无军饷,但其余六国精锐士兵却是一年军饷大概在十金左右,总体而言,赵国、楚等大国一年军饷便是数百万之巨。 如今,虽交通不便,但行商之利润却是丰厚无比,而白泽又身为贵族,自是有许多便利,加之他有对经商已有一套完整的方式方法,经营盐、铜铁、贵重珠宝、古董等皆获利不小。 加之近乎垄断的地位,其中利润可想而知,如今,白泽整个商业版图加上自家封地,一年能有近二十万金的庞大财富。 但这些也并非白泽最为重要的经济支撑,行商虽能挣得不小的数目,但却不能将所有资金全部抽走,总归有些掣肘。 资本的原始积累总是充满了血腥,白泽在准备搭建自己势力的时候也是如此,白泽在最开始时杀了不少企图泄露他那疯狂计划的人。 在白泽建立商业组织时,花大力气挖掘金矿以铸钱币。 如今白泽更是大规模采掘金、铜、铁板等矿产以私铸钱币,其采用这粗暴却最为行之有效的方式解决一半的经济压力。 白泽也未向嬴政言明,他只是说了他会用非常规的办法来解决自身的钱粮问题。 如今,白泽算得上是真正的富可敌国,眼下的韩王过个寿宴才五千金,虽是由于韩国弱小又遇人祸,但其总归一国之君,倒是显得有些寒酸了。 遥远东海之畔的齐国那是天下之巨富。 自姜太公始,天下间财富便向齐国聚拢,白泽听闻那临淄家殷人足,在经济方面倒是无能相提并论者。 第一百九十七章 私铸货币 权财二字是世人永恒不变的追求,两者算是敦促人类进步的源泉,但同时又带来无数的罪恶。 白泽不会争论这个哲学问题,如今他只想手中有足够的实力去做他想做的事,善恶之分在乱世显得是那么可笑! 私铸钱币乃是大罪,自惠文王二年的“初行钱”后,秦国便是将货币铸造权收归中央政权,而《秦律》中更是严禁民间私铸货币。 七国为防权贵富商私铸皆是对此绞尽脑汁。 但如今,七国间谈不上私铸成风,但暗中私铸却是不可避免,各国对此也未有太多举措,更多的只是实行严刑峻法而已,平日里哪还有力气查探此事,单单各国攻伐便是耗尽心力了。 更何况也无人敢查白家,在义渠,白家那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就以韩国翡翠虎而言,都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翡翠虎虽富可敌国,但其总归只是夜幕的财力来源罢了。 究其根本,其只是夜幕敛财的工具,一但遇到夜幕无法控制的事其必然难逃被舍弃的命运。 义渠乃是白家封地,白家掌控着义渠的一切,经济、军事、政治皆是全盘握在白家手中。 与此同时,义渠又在白家治理下得以休养生息,秦国多年征战,人口压力不小,文信侯提出攻伐不杀也是为了蓄养人口。 如今在义渠,白家劝课农桑,减免地租,鼓励生育,人口可谓飞速增长。 义渠暗地里便有着数个金矿在大肆开采,又有公输家族专门制造的开采器械倒是发展迅速,如今其效益倒是令白泽颇为欣喜,不然也负担不起白泽麾下的诸多势力的消耗。 眼下的七国毕竟交通不便,加之七国间互相攻伐,商业始终限制太多,所获之利虽颇丰,但与直接铸造货币而言却是显得有些麻烦。 乱世当用非常之法,私铸造货币在七国未一统之时倒是可大肆推进,也正好借机搜刮其余六国财富,继而又充实白泽自身。 毕竟单单凭借权势是玩不转朝堂的,手中还需要足够的钱,文信侯能有如今的权势,他那庞大的财力可是发挥了重要作用。 思索间,白泽手中却是出现一枚泛着微微金黄色泽之物。 “嗯?私铸货币?”见此物,一旁的嬴政也是一愣,但转念一想,也是在意料之中,这也使得他持续数年的怀疑或许有了结果。 而此物正是白泽麾下铸造坊所造之金币,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其与韩国流通金币别无二致,甚至略微更加精细。 “泽弟,这是你私自铸造的金币?”说话间,嬴政神色都凝重了几分,身为秦王的他自然知晓秦国内也有富商巨贾私铸货币,但大多铸造之物良莠不齐,对大秦影响有限。 但白泽所铸造之物其之细致程度丝毫不输各国官方所铸造的金币,可以说其危害程度远胜其他。 “不错,如今唯有此法能够短时间内使我两人有足够的财力培养势力,不然你那影密卫也不会那么容易建立。”说话间,白泽也并未被嬴政那怪异的神色影响,倒是将手中的金币抛向嬴政。 数年前,在得知嬴政试图建立影密卫之时,白泽便每年送予嬴政整整十万金,可以说,正是由于白泽导致了影密卫出现早了几年。 “精致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韩庭之所出,恐怕泽弟耗费不少心力吧?”接过金币,嬴政目光锐利,倒是看得颇为细致。 嬴政也并未责怪白泽私铸,他知晓私铸货币之危害,但他更明白自身处境,身为秦王的他更需要钱财,虽秦国不缺钱财,但身为秦王的他却是缺钱少粮,若不是白泽已经白母暗中资助,其或许还无法这般顺利将影密卫建成,甚至那宗室中人也无法这般迅速倒向于他。 更何况,文信侯私铸货币早已在秦国权力阶层中传得沸沸扬扬了,甚至那长安君成蟜也曾私铸货币。 封君封侯者,在其封邑铸钱发行也触犯秦法,但文信侯与长安君却是特例,两人不是权倾朝野便是身份尊贵。 当下,对嬴政而言,无论是影密卫还是其他事项皆需要不菲的钱财,虽他可利用秦王之便取得不菲的钱财,但他需要隐藏些东西,自然是不能使用由秦国王庭所出的钱财。 而且,其所需钱财可是不菲,虽无白泽那般骇人,但亦是一天文数字,拉拢宗室、培植影密卫所花费也是不小。 “泽弟,想必你私铸了不少金币吧?” 七国间流传有“一金二帛三铜币”的戏言,人有三六九等,同样的,货币也有三六九等,其中便是以金为最珍贵。 “这几年我们两人用度几乎七三开吧!加之母亲也在大量笼络宗室贵族,所需钱财也不少个小数目。”白泽话语间也是颇为无奈,虽有商业收入与私铸货币做后盾,但他仍是有些入不敷出。 “但好在近两年有公输家族制造出大量的采掘器械,倒是有些发展。”转念一想,白泽也是神色间带着些喜意。 公输家族在白泽眼中重要程度远甚其余诸子百家,只有在他手中,公输家族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其能耐可并非只是制造攻伐武器。 “泽弟五年前便将公输家族纳入囊中,如今已到何种程度了?”一旁,嬴政目光有些怀念,看着眼前这自幼便早慧异常的表弟多少有些异样的神采。 白泽的诸多举动属实超越了他的年龄,甚至他自问,若是他身处白泽之位,他自认不如白泽。 “我准备让公输家族彻底接手整个秦国军械制造,当然这事还得政哥你彻底掌权。” 言语间,白泽看向嬴政,目光间并未有丝毫变化,虽他未经嬴政便决定了一件涉及秦军之大事,但他心中明白,千古一帝的嬴政是一个从来不曾出现过的人,他的眼界之广令人难以想象。 目色一凛,嬴政内心也是思索起来,秦国军械制造乃是重中之重,如今秦国军械制造大权基本掌握在文信侯手中,如今换成这在江湖中负有盛名的公输家族倒是对他颇为有利。 一来,公输家族能够提高秦军军械质量;二来,公输家族不涉朝政,能够更好的掌控。 第一百九十八章 帝王一拜 “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 这句传言在江湖中早已是人尽皆知,嬴政自是不可能不知晓,机关构造之术在七国间也名头不小,其中最令他注意的便是公输家与墨家,两家在江湖中可是执牛耳者。 但墨家与燕国所交甚深,其之理念之一的“非攻”或许便早已注定其与秦为敌。 故此,白泽也未过多接触墨家之人,墨家弟子行走于江湖之中者众多,倒也颇具侠义精神。 但墨家与秦为敌,那其便是与白泽为敌,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思绪飞扬间,一股西风拂过整个庄园,只是这股西风有些令人感觉到丝丝冷意,而今大秦兵锋直指关东六国,使得这秦国刮来的西风也多了一丝杀意。 “泽弟,公输家族来了这么些人想必不是小事吧?那公输仇前些时候便到此了吧?”一旁的嬴政目光远眺西方,倒是开口问道。 一旁,白泽闻言倒是未有诧异,平静的道:“他如今忙着装配一个有趣的玩意,现在应该开始了。” “哦,那去看看!”听闻白泽所言,嬴政身形一动,倒是瞬间来了兴致,白泽所言的有趣,必然不是什么小玩意。 话音刚落,嬴政便起身催促着白泽领着他前往公输仇所在之处。 ……… 偏院外,嬴政与白泽刚到此,便听见院内穿出几声怒吼,宛如猛虎咆哮一般,可见开口之人必定是个脾气暴躁之人。 “速度快点,务必在三日内测试完毕,不然你们这群小子统统都没饭吃!” “是,族长…”几声同样声势不小的回应声也响彻四周。 院外,白泽听这声音不由扶额苦笑道:“这公输仇脾气依然是那般暴躁啊!” “哈哈,有才之人有点脾气秉性也是正常!”一旁的嬴政却是笑声爽朗,显然是丝毫不在意。 说话间,两人却并未停下脚步,一转身便步入了偏院。 院中,只见公输仇手中翻阅着一份图纸,时不时还指导着一旁身着褐色衣物的几人。 而此刻,几人手中正抬着不少样式怪异的物什,倒是一番忙碌的景象。 “公输先生,如何了?”远远的看见公输仇,白泽便是问候道。 闻言,公输仇立马转身,看着白泽身旁的嬴政却是目色一凛,显然也是认得其身份。 四周的几人在两人到此之时也是注意到了,毕竟几人也知道这庄园中有着身份尊贵无比的客人。 “小人公输仇拜见尚公子!” “拜见尚公子!”在场的公输家族之人在公输仇的带领下皆是朝着嬴政与白泽屈膝跪地道。 “公输先生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嬴政见公输仇几人的行礼便随即让几人起身。 几人起身后,便在公输仇安排下放下手中的活计离开了此地。 “听闻公输先生乃是机关术的大家,不知公输先生公输家族霸道的机关术可否大规模装配秦军?”嬴政目光有些郑重、也有些希冀。 确实,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只有以一国之力才能有着足够的发挥空间,战场攻伐才是霸道机关术展示威力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公输仇才郑重的道:“禀大王,可以。” 公输仇语气沉重而坚定:“公输家族能担此重任,但恐怕需投入难以计数的人力、物力。” “就等公输先生此言了,将来大秦一定不遗余力支持公输家族!”嬴政也对公输仇郑重许诺。 嬴政作出此决定也是深受白泽影响,那咸阳宫中便是有着白泽安排的一只神秘小队护卫嬴政安全。 那支小队尽皆是装备公输家族霸道机关,其甚至能轻松解决十倍数量的大秦精锐士兵,其实力着实令嬴政震惊。 其心中的宏伟蓝图缺少不了强悍的秦军这块拼图,而公输家族霸道机关术更是能助秦军战力更上一层楼。 故,嬴政愿意助公输家族一臂之力,同时公输家族又能使秦军有进一步的提升,双方可谓是互惠互利。 三百年前,公输家与墨家借楚宋两国之力展开了一场机关术的大对决,霸道机关术对决非攻机关术。 历经旬月有余,双方整整对决九局,公输家便败了九局,这样的败局使得公输家族大失颜面,也使得公输家总体实力远不如墨家。 两家对机关术的理解自古有别,继而衍生出霸道,非攻两种截然不同的机关术。 不同便是意味着争锋相对,其在某个时间节点上必然会掀起事端。 这样的事端也不知持续了多少年,到如今已成水火之势,两家在机关术上明争暗斗,到如今已经是近乎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无论公输先生要财还是要物,嬴政必然满足先生,还望公输先生能助大秦一臂之力,嬴政在此谢过公输先生了。”说话间,嬴政竟然向着公输仇一拜。 见状,白泽却是有些错愕,一国之君的一拜,那是国家的一拜,整个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受得起,其中的意义又是何其沉重! 受嬴政一拜的公输仇甚至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完全未曾料到身为一国之君的嬴政能向他行卑者之礼。 缓过神,公输仇连忙跪道:“小人惶恐,我公输家族一定为大秦死而后已。” 一旁的白泽对嬴政也是心悦诚服,礼贤下士,莫不如此,这也是白泽倾尽全力相助嬴政的理由之一。 历史洪流无法阻挡,但这不全是白泽倾尽全家之力助嬴政亲政的理由,其此刻的所做所为将他的个人魅力展现德淋漓尽致。 其虽身为帝王,但其对于有才之人却是没有丝毫架子,诸如韩非、公输仇、阴阳家的几位也都是以先生敬称。 这或许也是嬴政的个人魅力所在,身为帝王,既要有威严加身,又必须要有极致的个人魅力,而嬴政便是这般人,两者兼具。 那盖聂不也正是由于此才甘愿跟随嬴政吗! 一国之君的行为乃是表率,既展示着君王的性格能力,有展现了一个国家的风骨。 礼贤下士,永远是对一个君王的赞美之词,拥有如此君王的国家一定是一个有生命力的国家! 第一九十九章 仿制玄武 为君者,乃是一国之主,其言行举止、性格秉性、推行政令,可以说无论大小事宜皆是能够影响整个国家。 嬴政身上具有一切帝王该有的性格,其礼贤下士,同时兼具强大的自信、争霸天下的雄心,可谓是天生的帝王之姿。 其虽未执掌秦国大权,但其在六国一些有韬略的人眼中恐怕早已是如深渊潜龙一般,只待那风云际会,潜龙腾飞之时了。 楚国王室、项家,燕国太子等势力皆是深知嬴政能耐,故此对嬴政施展的阴谋、阳谋那是不胜枚举。 嬴政虽年岁不大,但其却是没有丝毫这个年岁之人该有的毛躁,可以说其性格有些深沉,使人难以猜透他的心思,或许也只有在他这个同龄人面前才会展露出一丝这年龄段该有的情绪。 “泽弟,这公输家族便隐藏在你麾下吧,但千万不要被文信侯插手。”说话间,嬴政右手放在白泽肩上,神色更显得慎重了许多,如今,大秦军械督造几乎是被吕不韦一手抓牢,就连他想插手也颇为困难。 感受着肩上的手掌,白泽也有一丝重担在身之感,秦军军械实在过于重要,容不得他有丝毫马虎。 “放心吧,此事那文信侯早已接触过公输家族,但好在我先插手了。”白泽也是颇为庆幸,若被吕不韦抢先,倒会极大拖慢他行动。 那吕不韦更是曾暗中接触过公输家族,但好在晚了他一步,公输家族在他眼中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制造攻城器械的家族,他想得很长远,秦国想有万世之基业必须面面俱到,而这公输家族便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儒家以先贤孔子为师,六艺为法,教导天下百姓崇尚礼法仁义;墨家墨者秉承“非攻、兼爱”之思行走天下。 而这公输家族却更多的是纯粹的机关构造之法,其在白泽眼中更为务实,这在白泽手中能够更快的转化为可用的力量。 “军械制造才是公输家族的老本行,还望公输先生能够多多出力。”嬴政也是笑道 “尚公子,将军,我公输家族定当倾全族之力助大秦一统天下。”说话间,公输仇朝着两人一拜。 这一拜也是真心实意,也并非由于嬴政身份所导致,三百年前的大败使得公输家族低了墨家一头,如今也倒不失为一个绝佳时机。 借大秦之兵锋,公输家霸道机关术再行锦上添花之举,到时,霸道机关术成机关术执牛耳者也并非不可能。 “哈哈,好,寡人能得公输先生相助,届时必定能一统六国。” 嬴政一声大笑,倒是真心实意的高兴,但随即转头道:“泽弟走吧,去看看公输先生所制造的有趣的玩意吧。” 闻言,公输仇也瞬间明白那所谓的有趣玩意是什么,故,便立即侧身引路,道:“尚公子、将军请!” ……... 这偏院自公输仇来此后便由其一人安排,如今有公输家族族人到此后倒是吵闹了许多。 这不,那刚刚离开的几人便是在此组装着一件大物什,看那外观,倒是不小。 公输仇立马屏退几人,只剩三人在此。 一走近,嬴政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眼前之物,虽未组装完成,但能看出其高约一丈左右,形似巨龟,若有墨家第子在此,恐怕便能看出一丝端倪,只见这正在组装的机关那墨家四灵兽之一的玄武机关兽颇为相似。 不错,此物正是白泽命公输仇仿制墨家玄武打造,但其也只是根据墨家玄武的一些外形、功用所仿制,但只是形似罢了,其能耐远逊色于玄武,像那墨家玄武还具有的强大功力倒是无法,但其倒也能潜入水中数十米,也算够用了。 白泽调了十人的公输家族的能工巧匠前来探究那隐藏于昔日郑国王宫中的秘密,他不信偌大的冷宫湖底仅仅只有一份竹简。 而那诡异的黑色龙影,令他慎重了许多。那苍龙七宿是否有着诡异的力量守护不得而知。 可以说,镇压那诡异龙影对他而言谈不上多难,但想查探那湖底全貌,有无隐蔽机关倒是必须需要这仿制玄武机关兽。 ……... “公输仇,这仿制玄武何时能够入水?”走进这仿制玄武,白泽问出心中疑惑。 “还需要测试其防水、牢固强度以及活动性等方面,不然贸然下水恐怕会出事。”公输仇也害怕白泽不经测试便入水,故而连忙劝导。 这几日,院内的池塘早已被他加深了数米,用于测试这仿制玄武的性能倒也是足够了。 嬴政右手拂过眼前的仿制玄武,惊讶道:“公输先生,此物是?” 嬴政虽知晓墨家机关的存在,但墨家四大机关兽却也并不了解。 “禀,尚公子,此乃是根据墨家玄武机关兽所仿制,能潜水数十米,而那墨家玄武传言有翻江倒海之能。”公输仇一边言语一边却是眼光中泛着闪光,显然其也想一睹玄武的真面目。 此番,能造出此物也花了不少时间,四灵兽乃是墨家一大战力,就连公输家族也对墨家四灵兽知之甚少。 ……... 而正是从不少墨家第子的不断透露中,公输家才有了这仿制的玄武,虽差距太大,但其也够用了。 “诸子百家中的墨家,其应是在燕国四周吧?”嬴政好似随口问道,但显然是另有所指。 “不错,而墨家背后是那太子丹在暗中资助。”白泽道出一个嬴政并不想确认的消息。 “墨家?燕丹吗?”嬴政呢喃是,手中的拳头紧了又紧,胸中的怒火也仿佛火山喷发一般难以抑制。 曾经的两人也是患难之交,同为质子的两人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但大国交锋,个人私情一文不值,更何况又是一国之君呢? 一时间,嬴政失了兴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机关兽对他的吸引力终究有限。 感情对他而言太过珍贵,消逝的感情化作光芒消散,让他无迹可寻。 第二百章 谋划墨家 嬴政压下心中那复杂的思绪,倒是目光转向公输仇,道:“若公输先生助我大秦铁骑扫灭六国,寡人必定以国师之礼待之。” 公输仇闻言,倒是连忙一拜,语气颤巍着道:“公输仇愿携整个公输家族为大秦赴汤蹈火!” 公输仇也是颇为激动,他甚至仿佛已经看到公输家将在他的带领下崛起了。 公输家族虽有入世之举,但终究有限,其与墨家侠客在江湖中的名声相较之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或许在某些当权者眼中有些作用,然所做所为终究有限,但其在白泽、赢政眼中,此时的公输家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许之其国师一职看似无比尊崇,但却并无权柄,这公输仇也不喜权力,倒是对机关术到了痴狂的地步,甚至,若用墨家机关术与之交换,其恐怕会倾尽所有。 而这也是白泽早已与公输仇商量的结果,国师一职对其也足够了,公输家族并非生长于权力土壤中。 若许以重任,恐怕会导致其卷入权力斗争中,以公输家族的能耐来看,恐怕其会被吃得一干二净。 甚至从一个片面的角度来看,此举对其也算得上是保护了。 不然,给予公输仇权力也无妨,但权力给予一个初涉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的“稚子孩童”却是不亚于将之推入火坑。 “泽弟,公输家就交由你了。”说话间,嬴政却是转身离去。 此时的嬴政本就失了些兴致,虽有公输仇的承诺也勾不起他过多的兴致,便索性离开此处准备明日的正事了。 白泽见嬴政的离去也未多言语,毕竟那个位置总是伴随着背叛与无情,墨家与燕丹的关系匪浅,倒是对其触动颇多。 但,既然嬴政选择了扛起天下安宁的重任,想必他也准备好了承受这一切。 停下思绪,目光移到公输仇身上,只见其欣喜若狂,丝毫没有公输家掌门人的模样。 “墨家四灵兽有多少门路了?”白泽却是话语一转道。 闻言,公输仇倒是冷静下来,道:“唯有那朱雀、青龙未有半点头绪,白虎、玄武这些年来公输家有了些路子。” “你安插在墨家的探子也该抓紧了,届时我也会派人插手,墨家青龙隐于机关城,若不攻破机关城想必无法知其消息,但那朱雀务必得搞到手,朱雀对虎贲军太过重要。”白泽说话间目色一凝。 那朱雀在白泽眼中乃是至关重要的运输工具,虎贲军人人皆是能以一敌十之辈,若能将之迅速投入战场恐怕会有奇效。 听白泽要求,公输仇对此也颇为无奈,只得叹声道:“我公输家虽有木鸢能三日不落,然论功用而言比之墨家朱雀差了许多,而那墨家对接触四灵兽的弟子考核十分严谨,我的人还接触不到核心。”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待我寻到这韩国神秘的隐门,应该有一丝希望。”白泽目色一凛,既然无法通过公输家族接触到墨家核心,那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莫非是那传言中号称千变莫名的隐门?”公输仇都是有着一丝惊奇。 公输家族历经数百年风雨依旧挺立至今,虽谈不上知晓天下大事,但也有着自己的情报渠道。 而这公输仇也恰好知道这隐门,倒也算不上奇怪。 白泽目光有神,他倒是未有太多奇怪,数百年的家族、门派没有一个是可以小觑的。 而这公输仇更是公输家数百年来所出的最为惊才艳艳之辈。 其对机关术近乎痴狂,其甚至向他提出了一个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疯狂做法。 其甚至试图将左臂换成机关手以提升其机关术境界,血肉之躯总归有些缺陷,在某些操作上面机关手的确优于血肉之躯。 当一个人痴迷某物之时,或许便会成魔。 这公输家与墨家机关的掌舵人皆是有着机关手,不得不说,两者皆是疯魔之人。 而今,白泽只是担心对于墨家的谋划是否能够成功。 墨家本就纪律严明,若当真一切顺利,恐怕他也不敢相信。 那朱雀对白泽而言也算是个梦想吧,就如今而言,翻遍历代典籍,只表明,武功再高,也达不到他想象中的凌空虚渡、遨游天地。 天空是无数人的梦想,那墨家朱雀仿佛是超越时代的发明一般,属实令人难以想象。 至于那白虎与玄武,两者是公输家持续近百年的努力到今天才有的结果。 公输家与墨家相争多年,倒是的确获得过机关白虎,当然,公输家也有不少机关落在墨家手中。 而今白泽与公输家族虽然接触不到墨家核心人物,但接触几个见过玄武机关兽的墨家第子也不是难事。 公输仇能仿制出机关玄武,倒也是颇为庆幸。 墨家与公输家敌对数百年,相互之间的了解恐怕远超想象,双方都知晓对方有何能耐。 公输家对墨家数百年的了解加上之白泽这个大金主在后面源源不断的大力支持才终于出了结果。 庄园内,公输家的几人依旧在忙碌着,也时不时响起公输仇的怒吼声。 而在一个角落中,一道白影掠出庄园,朝着新郑中一处颇为繁华的院落而去。 ……… 紫兰轩依旧如往常那般,权贵、富家子弟依旧络绎不绝。 而此刻,二楼中却是显得冷清了许多,雅阁中,韩非眉头紧蹙,倒是少了平日里潇洒的笑容,就连杯中的美酒也失了兴趣。 “能使唤秦国首席剑术教师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人了吧?”韩非一阵呢喃,目色间满是忧愁之色。 韩国内忧外患,如今又有这般人物驾临,令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自他三年前入秦,便一直担任秦王首席剑术教师,形影不离,从未离开过半步,此番他入韩,恐怕秦王也到此了!” 倚在一旁的卫庄神色如往常一般冷酷,但内心想必并不平静。 鬼谷那残酷的培养方式塑造了历任鬼谷传人的性格秉性,孤傲而自信。 第两百零一章 侠儒之辩,以剑论法 卫庄深知盖聂能耐,能令其诚服的嬴政必是非同凡响之辈。 三年未见,两人皆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走出了重要的一步。 他选择了韩国与韩非,盖聂选择了秦国与嬴政,两人各自追寻自己心中的答案。 “你知道那人找你是何缘由?”卫庄倚着墙,面色沉静的问道。 韩非却是一脸苦笑道:“我在桑海求学数年,倒也听闻过这位少年即位的秦王,但却并未有半分交集。” 对此,韩非也极其不解,他与秦王而言并无交集,但对方此番看其动作像是为他而来。 “看来是躲不掉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站起身,挥了挥衣袖,韩非目光看向窗外的新郑,一时间思绪澎湃。 他试图独自一人挽救这羸弱的韩国,但跨越岁月长河的他也难改那一曲已然奏响的悲歌。 天命难违?亦或是人定胜天? 这最后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他试图寻求那一丝生机,这仅存的一丝生机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于韩国而言皆是唯一的机会了。 但如今,冥冥之中那一线生机好像消逝了一般。 他的心乱了,但却离奇的没有一丝慌乱,这本该注定的结果令他所做的一切都仿若虚幻一般。 如今看来,韩非的悲歌已然奏响,当乐熄人停之时,便是韩非失败之时! 或许他的恐怕也有了准备吧! 准备迎接那注定是消亡的失败。 天行就是一首悲歌,自韩非归韩时便已经奏响,或许他也知晓,逆天而行总是一场幻梦,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夜空繁星点点,院中的韩非没有丝毫睡意,嬴政的到来好似冥冥之中彻底切断了他路。 温和的夜风拂过,但韩非却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韩国与我难道真就没有一线生机吗?” 一声独孤的叹息穿越时空长河,却又无人知其来历。 ......... 昨夜的星辰遁去,旭日初升的太阳洒满大地。 一处幽静的院落中有着几人在闲谈,一旁的晃动着竹林斑驳的光影,倒也是个雅致之所。 “尚公子,他到了。”盖聂的身影出现在嬴政身前躬身道。 “去请他进来吧!”说话间,嬴政便挥退了盖聂。 “泽弟,一起去见见这位你赞不绝口的法家之集大成者?” “我与其早已熟知,此次我就不参与了,倒是希望你能寻找到你心中完美的答案吧!”白泽却是郑重道。 “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吧!” 嬴政目色间有些期待,韩非的《五蠹》、《孤愤》几篇他都有拜读,其文锋犀利,议论透彻无不令他受益匪浅。 故此,他对此次会面抱有很深的期望。 此处院落乃是白泽租下以备不时之需,而院外更是有着不少人暗中护卫着这不大的院落。 如今,掩日、玄翦皆是到了新郑,表明罗网更加注重此次任务,而姬无夜与罗网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令他不得不慎重。 若与姬无夜在这新郑产生纠葛,到时恐怕他也讨不到半点好。 那掩日还好,毕竟其孤身一人,但若是姬无夜调集军队的话那便是他也只得离开新郑了。 院落外,韩非随着卫庄而来。 步入院内,这盖聂与卫庄相视一眼,目光好似利剑一般,仿佛隐隐有着剑气纵横。 目光移到一身华贵紫服的韩非身上,盖聂便是收了那仿佛周身四溢的剑气,但也神色一凝,道:“盖聂见过九公子。” “卫庄兄,盖先生倒不似你般锋芒毕露,想必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盖聂问道。 “那是自然。”韩非倒是语气坚定,不带丝毫迟疑。 “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啊!” “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在这里。”韩非性子洒脱,颇有些玩世不恭,这不手上动作更是夸张了许多。 一旁的卫庄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一国公子之英武全然无踪。 片刻后,韩非收敛心思道:“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纵与横;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与义侠。” “请指教。”盖聂拱手请教。 “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如果必须一年四季每日都是晴天,才可以五谷丰登。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善恶。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孟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腐儒泥古不化,只知一味强调思想教化,忽视律法的强制;凶侠逞凶斗狠,似市井泼皮一般,两者在韩非眼中乃是文武之害,于国无利。 盖聂知晓韩非虽出身儒家,但一身本领却是集合法家之精髓。 “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 “在两位鬼谷传人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但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闻言,韩非倒是轻笑道。 “愿闻其详。” “庄子言,剑分三等,为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韩非此言站在了剑的精神层面,可谓是超脱之语。 盖聂知晓韩非此言乃是道家先贤庄子所言,其同样乃是顶尖剑客,但其也出身儒家。 儒家可谓天下之师,有先贤孔子,又出道家圣贤之辈庄子,如今又出韩非这般集法家之大成者,言其是天下之师也未尝不可。 走至韩非身前,盖聂道:“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扬善。”这便是韩非治国之策。 “剑是凶器。”盖聂神色一凝。 于剑而言,天下间能与他相论者已是屈指可数,但眼前的韩非显然就在其中。 第两百零二章 虚无缥缈 听闻韩非提及庄子,位于内院一屋中的白泽倒是沉思道:“韩云,他在南华山的任务完成了吗?” 闻言,一旁待命的韩云便立即回禀:“公子,还未有成功消息,但其在南华一山壁已经发现半卷《逍遥游》。” “半卷?这庄子倒也有趣,居然玩这样的小把戏。”白泽倒是轻笑,他也未曾料到一代先贤的庄子居然有这样的做法。 “让他加紧,此事不可出现差错,你同时传信给楚国中的铁血盟之人,让他们全力配合其行动。” “公子,属下立马去安排。”话音刚落,这韩云便离开了院落。 站起身,白泽倒是有些思绪,但却并不在此处,而是在那百年前庄子隐居之所,南华山。 传言,昔日庄子修为超越凡俗后,便是隐居于南华仙山,而后便做了那在道家名篇《逍遥游》。 那《逍遥游》乃一部道家奇功,道家多年来也未有人修成,或许在道家也唯独有庄子这位先贤懂其门道。 庄子此人在大秦密卷中也有不少记载,《秦卷·江湖录》中曾言其身为道家天宗掌门。 其修为通天,顺乎自然,忘却物我,甚至可以说是无情,其不关心国家富强,也不关心饥寒交迫的灾民。 这般倒也是符合天宗之人无为的理念,天宗超然物外,倒是出了不少高人。 而那庄子,白泽便推测其修为要高于他不少,修为能高于他可以说已然不是惊才艳艳可形容了,甚至可以说是怪物一般。 而庄周一篇《齐物论》便有亦幻亦真的梦蝶之法,而那《逍遥游》更是其悟道之作,必然是非同凡响。 为此,白泽也派了一个特殊的人物前去寻找。 ......... 收回思绪,白泽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韩非身上。 韩非与盖聂的论剑却并非切磋技艺,或许其在儒家也耳濡目染了他所谓的儒侠,并不好勇斗狠。 而其散漫的性子更注定他无法走上武道,倒是他身边的张良算是块良才美玉。 “剑乃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那执剑之人。” 韩非口中的剑便是治世之法,挥舞这治世利剑之人更是其中关键。 律法森严,伤害到黎明百姓也是常有之事,加之各国律法并不完善,也容易成为某些人手中的牟利工具,到时成为一柄“凶器”也不无可能。 而这也是盖聂担心之处,身为鬼谷弟子所学所知并不限于武功、纵横之道,各国律法、形式、大事,甚至就连各国中有名头的人物生平也需要有足够涉猎。 眼前的韩非与他选择的那人皆不可常理言之。 这两人都是自古以来从不曾出现的人,或许这天下的未来就掌握在这两人手中。 “请!” 盖聂一个侧身,给韩非让出身来。 见状,韩非却是一笑,便直接越过盖聂,步向那阴影婆娑的内院。 不过,内院中的那一道身影令他心神微动。 韩非步入庭院,只见院内一蒙面白衣公子负手而立。 “你在等我?” 转过身的嬴政道:“是的,我在等你。” 两人好似老朋友一般问候! 此番他冒险入韩便是为了眼前这人,那谋划天下的文章,那一句“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的豪言壮语令他也不禁侧目。 “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我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闻言,韩非便心中有了个大概,眼前的嬴政对他看来是颇为了解。 蹲下身,拾起飘落在脚下那一片有些枯黄的竹叶,道:“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 “所以,你是后者?”嬴政道。 “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我曾经流浪…”韩非有些欲言又止。 韩非有些欲言又止,今日,他倒是说得有些多了,如今他在言语间被嬴政掌握了上风。 “为什么流浪?难道家国不容。”嬴政看似不经意问道。 韩非身为王公贵族,却远离家国,远遁齐国桑海之滨,虽说是求学,但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宗室之间,同室操戈、兄弟阋墙那是时有发生,韩非自幼早慧,或许也是为了避免这般局面吧! 宗室间的权利争斗,他比谁都明白,他经历了太多,此番离开秦国也有散散心,出来走走看看的想法。 韩非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回避,双方有些相似,但谁都不愿意提及这个。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一问一答间,韩非渐渐找回了话语上的主导权。 “我遇到了一位老师,我问他,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吗?”韩非说话间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好似在追忆,又好似在感叹! “你的老师如何回答?”嬴政说话间却是充满了期待! “老师说:有。”回忆间,韩非道。 “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嬴政倒是有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他也冥冥之中知道些什么,当他第一次在咸阳宫中研读韩非文章时便是好似有感应一般,韩非一定如他一般跨越过历史长河,知晓自己的最终结果。 韩非轻笑道:“当时我也是这么追问的。” “那么你的老师回答了吗?”嬴政倒是愈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答案是何? 时间或是命运! 两者都虚无缥缈,不可言语。 这股冥冥之中掌握一切的力量好似安排好了一切。 他试图反抗,但都宛如蚍蜉撼树一般,尽管费劲心力依旧未有半分作用。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吗?”韩非倒是轻笑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赢政也看出了韩非精明,两人言语间却未透露丝毫真正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来到这里?难道也是家国不容。” “我只是,四处走走,散散心。”嬴政迈了一步,目光倒是扫了一眼周遭的景色。 两人都在施展语言的艺术,嬴政的问题却是再次被韩非抛出。 默契在两人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对于这个看似并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两人都为给出自己的答案。 第两百零三章 命运之问 四周光影婆娑,又有流水潺潺,倒是惬意非常,不得不说,这位于中原复地的韩国新郑倒是文化底蕴深厚。 这建筑之华美远非秦国可比啊! 虽秦廷咸阳宫极尽华美,远甚其余诸国,但其乃是集一大国之力倾力为之,而若论百姓居所倒是逊色半分。 忽而,这院内刮起一阵微风,使得竹林嗦嗦作响,两人身边的一汪清潭更是荡起阵阵涟漪。 此刻,嬴政两人之论正是酣畅淋漓之时,两人皆是言语富有哲理,意蕴深刻。 韩非此刻正言到嬴政纠葛许久的问题,或许这个问题也是左右嬴政入韩的一大原因。 只见,韩非开口道:“不如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你会死。” “你说什么!” 银面下,嬴政的神色剧变,韩非一句好似与他此行并无一丝关系的一言却是使他乱了一丝阵脚。 不错,他嬴政怕死。 天下间没人不怕! 又有谁不留恋这世间的美好? 一旁,韩非并未在意嬴政,继续道:“关键是什么时候死、如何死。” “你难道知道!”嬴政神色一凝,身旁的韩非好似看透了他一般,但这也证明他此次冒险入韩是来对了。 然不经意间,嬴政却是失去了话语的主导权,而韩非渐渐成了语言的掌控者。 “我曾经穿过岁月长河,看到过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韩非有些欲言又止道。 “我...,不相信。” 嬴政有些欲言又止,但其中故事恐怕也只有他知晓了。 “死亡并不可怕,尤其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每个人都会死,不是吗?”韩非一语中好似囊括了他的一生。 生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无人能够摆脱。 “你到底想说什么?”嬴政眸子一凝,韩非话语间隐藏了许多消息,令他对韩非也愈发期待起来。 “你刚才追问,天地间那种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不错。” 忽而,韩非抬头仰望着已是红霞漫天的天空,道:“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测。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这,就是答案?” “这种力量,就在身边,充盈了整个天地。当静下心来聆听时,它就像是一首歌……你,听到了吗?” 此刻,两人神色有异,耳边更是似有仙音环绕,仙乐好似穿越时空长河,带着过去与未来奏响在天地间。 两人皆是天命之人,似有天地眷顾,能听见常人所不能闻,能看见常人所不能见。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转过身,正对韩非道:“韩非先生。” 闻言,韩非躬身一拜,道:“韩非,拜见秦王”。 见状,赢政摘掉面具,语气平静道:“嬴政受教了。” 此也算是嬴政真正与韩非面对面了,两位能够在历史中恣意书写自己精彩人生的“伟人”终于正式会面了。 ......... 一缕微风拂过,带起水潭的阵阵涟漪,也在韩非、嬴政两人心中掀起波澜,但同时也给白泽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屋内,白泽收到了虎贲军传来的一个坏消息,夜幕出动了。 “看来依旧是摆不脱这夜幕啊,看来得震慑一下这罗网爪牙了。”自言自语间,白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姬无夜对白泽唯一的作用便是牵制韩非,韩非如今已有潜龙跃起之势,作为大秦潜在的对手,嬴政与白泽会毫不犹豫将之打压。 此番,他早已安排妥当,但任是被夜幕寻得了踪迹。 倒是他小觑了这夜幕,如今这新郑恐怕早已被夜幕经营得滴水不漏,一有风吹草动,这姬无夜恐怕都能得到消息。 而夜幕此番动手,恐怕那罗网的掩日在背后起了不少作用,或许说其是幕后黑手倒恐怕更为妥当。 但如今夜幕对嬴政动手显然是丝毫未将大秦放在眼中,他不介意亲自警告一番。 忽而,人影闪动,正是那负责院外安全的韩云。 刚见白泽,韩云便立马道:“公子,外围夜幕的探子已经清理干净了。” “做得不错,去准备一下,迅速离开此地,顺便为我准备一柄最普通的长矛。” “公子,属下立马去办。” 话罢,韩云便再次消失在屋中,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院内屋顶上,卫庄、盖聂两人目光远眺,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异动。 两人时而低语着江湖中的局势,时而目光盯向远方。 忽而,两人神色一凝,只见远处的街道有着近百人的小队手持泛着寒光的锋锐短矛朝着此处而来。 “姬无夜麾下的禁卫军出动了!” 话音刚落,两人便是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屋顶。 ……… 新郑城中,一辆马车背着夕阳而行,霞光洒落,倒是一番美景。 摇晃的马车中,嬴政与白泽在商量着方才接触的韩非。 “如何?” 将手中冒着热气的香茗递到嬴政手中,口中却是问着嬴政对韩非的看法。 “其若不能为我所用,便必须毁了他!”伸手接过香茗,嬴政眼中却是闪过厉芒,令人不寒而栗。 韩非之才经天纬地,已是法家之巅峰。 其治国理政之能同样令人折服,只是如今的他没有韩王的鼎力支持还未完全体现出罢了。 从一个片面的角度观韩国文化、经济繁荣程度,可见其皆优于秦国一丝,但奈何兵锋不利,致使其国土连丧。 若韩非有足够的时间主政韩国,恢复昔日的荣光想必不在话下,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无可能。 若真给韩非机会,他或许能超越法家先辈申不害在韩国的功绩。 然韩非身为韩国九公子,为他所用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 “不如,让他入秦为质?”白泽倒是提出一个各国常用的手法。 “如何做?” 嬴政却是有些错愕,目光却是落在白泽身上,等待着白泽言语。 为质他国,这事情在他眼中倒是行得通,年幼为质的经历倒是让他有不少经验。 第二百零五章 血色残阳 “以兵锋所制便可,韩国于秦而言不过是嘴边的肉罢了,但此举需要待你彻底掌握秦国大权。” 白泽言语间倒是神色平静,两人暗中也谋划了多年,如今也是到时候了!。 嬴政时至今日已是羽翼渐满,军中有他白家以及蒙王两家支持,宗室之中有白泽母亲,华阳夫人这等具有话语权的宗室之人鼎力支持,如此已可谓是一片坦途了。 嬴政一旦真正掌权,那一切都将方便许多,届时也可以放开手脚准备一统天下的大事了。 “以国家安全威胁韩非,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听白泽言语,一旁的嬴政倒是皱了皱眉头。 此举需调集大军与一国相争,其中牵扯甚广,就算他掌权,也需考虑整个秦国,为一人而与一国刀兵相见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无妨,届时由我率虎贲军或者王家那两位亲自出马,不过小事一桩。而且也正好借此机会摸摸韩国军力究竟如何! 想要一统六国,必须要清楚各国兵力配置,而韩最为弱小已是不争的事实。 虽秦廷中不少将领、谋臣有其他看法,但我认为韩国乃是我大秦东出第一战。 一来,韩国虽是三晋之一,但其这些年来朝秦暮楚,在其余五国眼中早已没了信任,到时动手,其余五国插手的可能性最低;二来秦军一旦动手,则必然需要一场漂亮的士气仗,而不是一场大仗。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先动韩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或许此时,言十几年后的事还早,但横扫天下之事,早谋划十几年也不为过。 “韩国...” 嬴政没立即回答,反倒是深思起来,他也曾问过蒙家、王家以及其他几位在秦廷威名赫赫的几位将领,但所得消息却是不同。 有人支持先灭韩、也有人支持先灭魏,各有各的理,然这都是私下商议,也未正式在朝议中提出,故而嬴政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白泽所言之理,也有谋臣提出过,但也依旧是争执颇多。 “泽弟,此番大事还需仔细斟酌一番,此事也不急。” “也好,此事的确需要仔细斟酌,此事没个一两年的准备也无法彻底确定,但最后还是得你拿个结果出来。” 在两人商讨中马车也在夕阳下行进,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 整个新郑笼罩在夕阳余晖下,微风和煦,然黄昏却是如同血色一般,美丽且危险。 新郑的街道上,姬无夜率着近百人的禁卫军在城中纵马疾驰,而四周商户恐怕也是看出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故而早已是闭门不出了,而路上的行人更是躲得远远的了。 忽而,行进中的一领头的裨将却是立马停下整个队伍,大喝道:“前方是何人?” 只见,前方有一黑袍人立于屋顶,黑袍笼罩全身,显然看不出丝毫模样。 而黑袍人手中更是紧握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长矛,显然是来者不善。 而那下方的姬无夜更是目色凌厉,以他的凶名,也未曾想到在这新郑居然有人敢拦他的路。 然此刻,手握八尺剑的他隐隐有些不安,此人路数他尽然有些看不透,他修为深厚,甚至与那血衣侯白亦非也是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他隐藏得极深罢了。 而这黑袍人好似隐隐间令他感到过一股压力,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多少令他有些不安。 但一想到自己周围的近百人都是历经战阵之人,倒是放下心来,这些人实力虽比不上江湖好手,但已是精锐之师。 “你是何人?”姬无夜角手中的八尺刀指向白泽问道。 然,屋顶之人好似没听到言语一般,反而倒是将手中长矛做出投掷状,显然是来者不善,甚至可以说是来势汹汹。 黑袍人手中聚力,一股磅礴的内力奔涌而出,在眨眼间便将长矛掷出。 陡然间,长矛便是如离弦之箭一般爆射而出,甚至带起劲风,此矛若闪电破空一般,向着下方的姬无夜冲去。 而姬无夜对此倒是神色大骇,这一击,他心中却是诡异的升起可能挡不住的念想! 心中虽是大骇,但手中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虽那长矛如风似电一般,但凭借他的目力还是能够寻得一丝轨迹。 呼吸之间,那柄长矛便是冲到了身前,而姬无夜挥动手中的八尺剑试图接下这来势汹汹的一矛。 “呼呼呼!” 而那矛身上裹挟的凌厉劲风更是将其脸颊刮得生疼。 而长矛触及姬无夜手中的八尺剑的瞬间,他便觉得一股如海浪一般的巨力袭来,卧刀的虎口更是渗出一丝鲜血。 手中的八尺刀更是被打落在地,而姬无夜胯下的战马更是发出一丝悲鸣,当场便是被巨力压垮在地。 姬无夜翻身下马,倒颇显狼狈! 他何曾这般狼狈过? 更为诡异的是,这长矛在触及他手中的八尺刀时,在顷刻间便是生出许多冰凌,令人不寒而栗。 而姬无夜见掉落在一旁满是冰霜的八尺刀时,其更是满脸寒意。 “保护将军。” “快,保护将军。” 随着几声暴喝响起,下方近百人的禁卫军片刻间便是将姬无夜层层护在中间。 见状,黑袍人倒是略显错愕,这姬无夜麾下的禁卫军倒也算是合格,竟然能在眨眼间便将姬无夜护在中间。 “赶快,给我掷!” 话音刚落,这近百人的士卒倒是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这不,眨眼之间,近百支长矛好似化作雨滴一般向着黑袍人袭去。 然见此情形,这黑袍人却是佁然不动。 只见这黑袍人周身黑袍无风而动,陡然间,便是一股磅礴的内力自体内涌出,如万里长城一版。 满天短矛,在触及白泽数米之时,便好似慢了几分似得,转瞬间,更是彻底停留下来, 这百支长矛竟是诡异的停于半空,不得寸进,这超乎寻常的一幕冲击着下方众人的认知。 下方的禁卫军皆是用打量怪物的目光看着那屋顶的黑袍人,一时间竟是愣在原地。 第二百零六章 刀气霸烈 黑袍人竟以一人之力挡了他近百禁卫军,如此场景令姬无夜这位百战之将也是不禁心悸, 如此修为已然不是人数可以左右的了,唯有真正的高手才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说实话,眼前这黑袍人的实力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却未有太多慌乱之举,但如此情形他也并非无法解决。 他为血衣侯一事已是隐藏实力多年,其展示给世人更多的是无可比拟的权势,加上其身为韩国大将军,能让他真正动手的时刻也屈指可数。 只是,如今看来他恐怕也不能藏拙了,隐藏多年的他也未曾料到居然在今日被一来历不明的黑袍人打乱了他的部署。 陡然间,一丝令人心悸的杀气自姬无夜身上溢出,而周遭的禁卫军更是如坠冰窖一般,甚至靠得最近的几人更是神色惊恐,好似面前有洪水猛兽一般。 姬无夜这位将军的恐怖他们可是深信不疑,他们也惧怕姬无夜,但归于其麾下也却是能捞到不少油水。 韩国朝秦暮楚,士兵更是缺乏家国之念,虽韩国兵器不俗,但排除一些极个别部队,韩军战力可以说只是稀松平常。 一旁,姬无夜弯下腰,拾起那布满冰霜的八尺刀,同时看了一眼手中流下的一丝鲜血,陡然间,眼中便多了一丝令人心悸的狠辣。 若非眼前之人,他也不至于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实力,而此人来历更是值得推敲。 “白亦非?还是冒充之人?”姬无夜心中也在猜测着此人的来历。 其将目光放到眼前这黑袍人身上,目光愈发冷冽,似要看穿其一般。 能瞬息间产生这等寒气也只有白亦非以及其麾下的白甲军有此本事了。 然细看此人,却是发现其与白亦非身形却是差了许多,但若说是其麾下隐藏的高手也不无可能。 思之自此,其目光不由更加深邃,毕竟,他知晓白亦非暗中隐藏了一支不下于百鸟的组织,其究竟为何,在他心中也明白。 韩国这块蛋糕早已被瓜分完毕,但眼下这白亦非却好像并不满足他那一份了。 人的贪欲总是无穷无尽的,到了他和血衣侯这般位置,也只有那韩王之位对两人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如今的韩王安为人昏懦,在他手中更是犹如提线木偶一般。 若不顾一切,其已是有实力能够取而代之,但还有血衣侯这样的潜在威胁,甚至还有韩非、韩宇等王族子弟碍事,这几人使得他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姬无夜在片刻间也想了很多,但也立即将思绪拉了回来。 “你是何人?” 言语间,姬无夜将手中的八尺剑指向黑袍人,此时的姬无夜冷静无比,褪去了往日里那霸道的性格。 此人来历成迷,有如此实力,又胆敢在这新郑城中堂而皇之袭杀他的人,想必不会不清楚他的情况。 如此人物不得不令他慎重许多,故此,他也不得不收敛秉性,认真对待。 “听闻姬大将军乃韩国绝顶高手,在下特此前来讨教一番。”那屋顶的黑袍人声音沙哑,一听便知其是为了隐藏身份所用。 “阁下既然前来讨教,何不到我那将军府,本将军自有好酒,美人招待。” “将军军务繁忙,在下就不过多叨扰了,不如就在此切磋一番?” 两人言语间,手中动作却是不慢,下方的姬无夜周遭的禁卫军更是迅速将手中的木质盾牌立于身前,防备着屋顶的黑袍人。 而屋顶黑袍人的动作更是宛如神迹一般,只见原本悬于其身前的近百长矛却是调转了方向,那锋利的矛头更是直指下方的众人。 那长矛更是在夕阳的映衬下泛着丝丝血色,好似随时要择人而噬一般,近百长矛浮于头顶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见此场景,姬无夜更是眉头紧蹙,心中却是念头一动:“御物之术,这等功法不是早已几近失传了吗?” 思索间,姬无夜手中八尺刀却是一震,只见刀身上泛起一股磅礴刀气。 猛地,姬无夜却是脚下一跺,身子竟是拔地而起,在电光火石间便猛的向着黑袍人袭杀而去。 姬无夜此刻展现的轻功虽比不上百鸟之中的墨鸦、白凤之流,但也仍是顶尖之流了。 鬼魅一般的身形袭杀而至,眨眼间,那姬无夜便距离黑袍人不足十米。 只见黑袍人严阵以待,其大手一挥,所有长矛便是携着巨力向着姬无夜爆射而去。 “咻、咻、咻...”破空声不断响彻耳边,倒是颇有阵势。 长矛袭来,那姬无夜几个闪转腾挪便是避开不少。 但猛然间,其却是神色一凛,他猛然察觉到这近百支长矛中有三支明显非同一般,一支直奔头颅,其余两支一左一右堵了他的退路。 “来得好!” 一声暴喝,手中八尺刀迅速撩起而后横空劈下,这一招势大力沉,竟是有着返璞归真之感。 一股绝强的气势自姬无夜身上溢出,同时一股霸道绝伦的刀气匹练也向着黑袍人袭去。 一时间,一股霸道、肃杀之气直扑黑袍人,韩国这位百年来的最强之将终于露出了那隐藏许久的凶狠獠牙。 嘣!嘣!嘣! 三支裹挟巨力的长矛在与这霸烈的刀气僵持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被无情崩毁。 而那刀势更是继续向着黑袍人奔去,看那架势恐怕威力不小。 “来得好。” 只见黑袍人大喝一声,随即身子一沉,看这模样怕是准备硬接这一刀。 刀势袭来,黑袍人手上没有丝毫动作,其竟是以血肉之躯迎了上去。 瞬息之间,只听,哐的一声,这相撞之声竟是如同兵器相撞一般。 见自己全力挥出的刀势消失无踪之时,姬无夜却是停下了脚步。 眼前之人手段诡异繁多,他全力一刀竟是未有丝毫作用,若此时与之大打出手,届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甚至隐隐感觉眼前之人并未全力出手,若真是袭杀于他,断然不会如此束手束脚。 “莫非是想拖延时间?” 此番,他率禁卫军乃是与罗网天字级杀手掩日的合作。 而此人出现的时间又正好如此蹊跷,不得不令他怀疑。 第两百零七章 激斗 屋顶上,已是一片狼藉。 两人互相攻伐,打得有来有回,周遭更是瓦砾纷飞,两人宛如拆迁机一般,破坏着周遭的一切。 “姬大将军,接下我这一招我便立马转头离开此地。”黑袍人挥舞着手中那满是刀痕的长矛大喝道。 话音刚落,不等姬无夜反应,黑袍人便是右脚一踏,瞬间便将力量传至腰部,紧接腰部一转,使得手中挥舞着的长矛力量大了不少。 这不,黑袍人手中长矛矛锋锐利,在夕阳下挥舞是更是隐隐闪烁着一丝血色,令人不禁心悸。 “横扫千军!” 黑袍人抡起手中那一丈有余的长矛,长矛横扫,一时竟是掀起狂风,若瀚海汹涌一般,令人心神大骇。 这一击,倒是有横扫千军之势,周遭更是被这摧枯拉朽的气势席卷。 姬无夜见眼前这摧枯拉朽一般的黑袍人,却是怡然不惧,手持战刀的他浑身也是暴起一股恐怖的气势与黑袍人分庭抗礼。 “来,就让我看看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有何能耐。” 姬无夜大喝间,却也是酝起攻势,猛然间也是冲向黑袍人,其脚下的屋顶更是瞬息间彻底崩塌。 铮!铮!铮! 两人身子腾空,手持战刀与长矛眨眼间便是交手数十招,兵器相撞之下更是爆出气浪与火星。 下方的近百名禁卫军没有丝毫插手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交手,但此刻有几人却是暗中离去,想必是去通知百鸟与那血衣侯了。 此刻,交手中的两人却是经历一次猛烈的对攻后有了片刻的停手。 “不好,此人力量竟如此恐怖,若陷入鏖战我恐怕会败于他手。” 此刻姬无夜手持战刀的手有些颤抖,眼前这来历不明之人的实力乃是他平生仅见。 他横练功夫非同一般,就连那之前出现的无双鬼他自认也强不了他几分。 然,最令他吃惊的还是眼前之人自始至终并未动用半分内力,完全以强横的肉体力量便占据上风。 “此人究竟是谁,如此修为恐怕不会寂寂无名,这般横练功夫,莫非是出自披甲门?” 韩赵魏三家分晋,如今这三国关系最为密切,故此消息也最为流通。 姬无夜也知晓魏国大梁披甲门乃是天下间至刚硬功的最强门派,而能在横练功夫上稳压他一头的恐怕也就只有披甲门之人了。 想到此,姬无夜不经意间却是眉头一皱,但眼下的局面使得他有些骑虎难下,若他真的败于此人虽无大碍,但会使他落了面子,甚至可能会引起一些小虫子在暗中也会生出些事端。 “看来只得拖延些时间了,一旦百鸟杀手与禁卫军到来,任眼前之人武功盖世也难逃罗网。” 打定主意,姬无夜握紧了手中的战刀,准备欺身再上,找准机会拖延下去。 一边,黑袍人目光似剑,这姬无夜已然落入下风,却仍然主动出击,倒是有些奇怪。 随即用目光扫了一眼那已是将要落下的夕阳,心中却是有了打量:“时间也不早了,也是时候该撤了。” 索性,其一个撤身,却是退后了十几米之远。 “痛快!痛快!” 退后的黑袍人一声长啸,响彻云霄。 “姬大将军,就此别过。”话音刚落,只见眨眼间,这黑袍人便是施展轻功遁入数百米开外了。 见状,姬无夜神色瞬间沉了下去,看来此人恐怕很有可能是那罗网目标的帮手了。 而见这黑袍人离去的背影他却并未动作,毕竟以黑袍人的实力,想要拦住他恐怕是痴人说梦。 “多少年了?”姬无夜却是诡异的叹息了一声。 一时间,无数记忆涌上心头,杀戮、战争、金戈铁马,一一浮现。 到今日,久居高位的他也从未放下武道,暗地里也多有研习、琢磨,但心力终究是分散了许多。 此番大战,倒是让他回忆起了一丝曾经在战场上厮杀的热血。 他这位韩国百年来的最强之将也许久未踏上过现场了,或许就连他手中的八尺刀也“生锈”了。 目光紧盯着黑袍人离去的方向,神色间却是闪过一丝怒火。 此番恐怕也无法擒获罗网所要求的人了,若此事失败,罗网恐怕会颇有微词。 而他深知罗网的恐怖,在这韩国他虽不惧罗网,但与罗网的合作倒也使他获得了不少利益。 可以说,罗网是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他借罗网可以在这韩国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更可借此压那血衣侯一头。 忽而,姬无夜却是一纵跃下这如同废墟一般的屋顶,周围的禁卫军便立即围了上来。 “将军,已经派人通知侯爷与百鸟了,想必半个时辰便能赶到。”此刻一名身着铠甲的禁卫军小头领便是急忙诚惶诚恐的道。 “给我调动所有禁卫军,同时让戍卫将军李彪率领新郑守军将全城戒严,一定给我找到他。” 姬无夜有些咬牙切齿,身为韩国大将军的他居然在自家地盘内被人袭杀。 虽然他知道禁卫军可能一无所获,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那黑袍人能耐,想掠出城去,不过是轻而易举。 但只要这人出现在新郑,他就不信夜幕找不到蛛丝马迹。 “属下立即去办!”这小头领刚说完,便急急忙忙向着姬无夜的大将军府邸奔去。 刚吩咐完,姬无夜便立即率领剩下的禁卫军继续前往本应前往的地方,如今也只得希望那人与罗网目标并无干系了! 黑袍人是罗网目标的帮手也仅仅只是他的推测,毕竟,如今这新郑鱼龙混杂,敢与夜幕作对的势力也不是没有。 城中的紫兰轩便是他的眼中钉,他也听闻那紫兰轩中有一高手,疑似鬼谷传人,其实力更是非凡。 新郑城中这几日势力复杂,高手众多,就算是他也要悉心应对。 上有秦军驻扎边关威胁韩国疆土,下有罗网、紫兰轩等江湖势力插手,鱼龙混杂,使得这韩国表面下是暗流汹涌。 朝堂、江湖皆是一团乱,令他这为韩国的大将军也是焦头烂额。 第两百零八章 暗潮汹涌 残阳洒落,给整个新郑增添了一抹霞光,倒也是一番美景。 但这满地的瓦砾,肃杀的气氛却是破坏了这良辰美景,同样述说着新郑今日不同寻常的气氛。 姬无夜麾下的禁卫军已是独自向着他处而去,但此处却同样驻守了数量不少的白甲军。 此时,一位身着血色长袍的俊逸男子骑着白马而来,其眼神凌厉,似有寒气逼人,而此人正是这韩国军中威势不凡的白甲军统领,血衣侯。 马背上的血衣侯看着那手持战刀的姬无夜也是神色凝重,暗地里两人是竞争者,但明面上他是夜幕四凶将。 他与姬无夜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有人袭杀姬无夜说明在这韩国有人已经开始挑衅夜幕了。 他是个聪明人,此时他会放下一切,做好四凶将该做之事。 “知道是什么人吗?”血衣侯下马后询问着一旁神色间难掩怒火的姬无夜。 “可能是罗网目标的人,又许是江湖游侠,但有如此实力之人在江湖中定然不是无名之辈。”姬无夜提及黑袍人之时神色间却是怒火消散,反而是浮现一抹凝重之色。 “江湖游侠?” 江湖游侠之中也有不是实力不凡之辈,但若说敢于挑战夜幕白亦非却并不相信。 “罗网那边怎么处理?”白亦非问道。 “墨鸦和白凤已经去了,侯爷你再领着军队将整个新郑团团围住,届时就算罗网也无话可说。”姬无夜也不怕丢了罗网目标,他如此做,就算罗网也不会有太大的不满。 “可以。” 刚说完,血衣侯便跨上马背,领着一众白甲军向着城外而去。 白甲军所过之处,无人不避,可谓是威名赫赫。 ········· 角落处,两道身影隐匿气息潜伏在周围,也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甚至就连血衣侯、姬无夜这两位绝顶高手也未发现两人。 然,随着血衣侯的离去,两人却是不约而同释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忽而,那准备离开的姬无夜却是眉头一凝,心中却暗道:“罗网此次目标看来非同一般啊,居然有两位天字一等杀手同时出动,这样的情况可是从未听闻过,看来夜幕还是尽量不趟这趟浑水!” 显然,姬无夜也感觉出了那两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是何人。 罗网虽与夜幕多有合作,但姬无夜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夜幕与罗网虽有着实力差距,但姬无夜可不甘愿被罗网当枪使。 “这罗网目标有这等人物护着,恐怕就算罗网也无法讨到好,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居然就连蓑衣客也未有半分消息。” 姬无夜神色间满是疑惑,那蓑衣客乃是夜幕与罗网之间的联系人,以往罗网任务他也大多知晓,但此次罗网这非同以往的做法,令他多了个心眼。 故此,他对此次罗网的要求并不上心,又或是故意不上心,毕竟此次目标太过特殊,令他有些投鼠忌器。 能令那秦廷之中呼风唤雨的吕不韦如此对待的目标恐不是善茬。 虽然他在这韩国呼风唤雨,但七国间有着不少大势力是他不愿招惹的。 ········· 夜幕降临,新郑又再一次淹没在夜色之中。 一座看着有些熟悉的院落内,一黑袍人趁着夜色诡异的出现在此,也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黑袍人脱下隐藏身份的黑袍,露出真容,只见,此人正是那白泽。 此番,白泽与姬无夜交手一来是为嬴政撤离争取时间,二来也是想试试这位号称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的实力。 此前,他便对这位夜幕之主多有揣测,在他记忆中的姬无夜虽实力不凡,但却并未达到血衣侯的程度,但他更怀疑其隐藏了实力。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姬无夜号称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之说。 此番,白泽也算第一次与姬无夜面对面了,与这新郑暗中的王者有了初次交锋,其也算是摸清了其实力。 其实力恐怕不逊色如今的鬼谷双剑,其一身硬功颇为强横,但其沉迷酒色,或许其一身实力已是顶峰,再无精进的可能了。 忽而,一道身影出现在白泽身旁,恭敬道:“公子,尚公子一切安好,归途之中未曾遇到阻碍!” “无碍便好。对了,政哥人呢?”白泽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问道。 “公子,尚公子一直在书房中等您!” “韩云,这几日,你让李向带人给我盯死姬无夜与血衣侯,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新郑恐怕会是暗潮汹涌啊!而归秦之时也快到了,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 白泽抬头看来一眼头顶的弯月,倒是想念那在咸阳的时光了。 “公子,我立即去安排!” “去吧,叮嘱李向不要出差错!” 白泽刚说完,便离开此地,向着后院而去。 走在院中,微风清拂,风中更是夹杂着荷花的清香,倒是颇为舒适。 院内月色洒落,山庄内的水潭中更是浮现粼粼月光,这望月山庄之名倒是颇为贴切。 不到半刻钟,白泽便来到书房,只见那盖聂静静守卫房外,倒是颇为尽心。 这盖聂见白泽到来却是心思微动,但仍是连忙道:“白将军,尚公子已等候多时了,请!” “盖聂先生,下去休息吧!在我府中,不必时刻守在大王身旁。” 闻言,盖聂倒是微微一愣,道:“那就有劳白将军多多注意尚公子安危险了!” 盖聂一拱手,便是离开了此处。 白泽见盖聂离去的身影倒是微微一愣,这鬼谷弟子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啊! 嘎吱! 白泽推开书房,只见月光从窗外潜入屋内,此刻嬴政正站在月光下静静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见推门声的嬴政却是转头道:“泽弟,如何了?” 嬴政也是颇为注意这新郑中的局势,甚至新郑中的大小势力他都有着一定的了解。 “那姬无夜实力不凡,且隐藏极深,的确表面上那般简单。”白泽言语间也有着不少忌惮。 姬无夜展示在世人面前的姿态好似全是飞扬跋扈、贪念美色之态,然在白泽眼中,他却算是一个合格的枭雄。 能在这韩国彻底架空韩王,可以说,其相较于秦廷那位吕相也丝毫不逊色。 第二百零九章 两虎在林 白泽不惧那姬无夜,但他在韩国这点力量与夜幕相比却是不值一提。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故而他也不敢在这新郑与姬无夜在明面上作对。 说实话,他也佩服姬无夜,其可以说以一己之力威压整个韩国,这般枭雄之姿令人不得不畏惧,虽其所作所为多遭人唾弃。 但这不过只是站在道义的层面去批判他罢了,又有谁敢明面上挑衅他的威严呢。 虽韩非与夜幕作对,但其举动却更多的是在律法规则之内,而姬无夜身处这个规则中央掌握着可谓是绝对的和话语权。 一旦姬无夜不在意这个束缚的时候,恐怕对韩非而言便是大麻烦了。 “泽弟,听说这夜幕之中那血衣侯与姬无夜也并非一条心。” 身为秦王,嬴政也清楚这夜幕中的局势,对于权力的诱惑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两虎在林,必有一争,我倒是乐于见到这场面。”白泽倒是希望这姬无夜与血衣侯能斗起来,届时他也好坐收之渔翁。 “两人相争则必然导致他国势力插手,届时其余几国势力恐怕也会忍不住出手,怎么,泽弟你也想插手试试?”嬴政知道白泽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有这样的机会,他相信他这位表弟是绝不会放手的。 “不错,这韩国已是日暮西山了,昔日,韩国献出上党一事导致秦赵两国大战,也使我白家登上顶峰,但也使得这韩国平安无事了这么多年,这韩国也是该到彻底落幕的时候了。” 说话间,白泽倒是走到书桌旁,目光一扫,白泽见一旁桌上的茶壶还冒着热气,便走到桌上倒了两杯茶。 而一旁还摆着一盘棋,细看之下,棋盘上,黑棋与白棋争锋相对,拼杀激烈,但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而这黑白棋下法也是颇为相似,白泽倒也不陌生。 这棋局便应是嬴政自我对弈的结果了,嬴政在咸阳宫中烦闷之时便会这般,自己与自己对弈,解解乏闷。 “泽弟,要不要来一局?”嬴政见白泽目光落在棋盘上便是开口笑道,但那目光间却是藏不住的打趣意味。 而白泽闻言却是有些无语,道:“政哥,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再次嬴我的。” 说话间,白泽将手中的茶杯递但嬴政身前,而这围棋,对白泽而言倒是颇有些难度,嬴政算不上棋艺精湛,但也比白泽好多了。 白泽在咸阳之时,两人便是多有对弈,但白泽那是输多赢少,为此,嬴政也没少用这打趣他。 双方对弈,享受的是步步落子布局的谋划,而白泽想要的是直接掀翻棋盘的能耐。 正所谓,人生如棋。一辈子,谨慎的落子不是白泽的性格,他更倾向肆无忌惮的行动。 一旁,嬴政也未再打趣白泽了,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反倒是道:“对了泽弟,查到了这姬无夜的来历吗?” 姬无夜作为韩国大将军,嬴政自是知晓,甚至七国间有名的将领的卷宗皆摆在咸阳宫中,但姬无夜这姓氏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故此他便让白泽查查其来历。 毕竟在和风云列国之中,唯有姬这个姓氏最为值得注意。 大周虽然已经倾覆,但其分封天下诸侯之举却是使得姬姓得以开枝散叶、遍布天下。 大周根据血统裂土封邦,建立大大小小的国家,子孙相袭,等级森严,虽然如今战火洗礼、礼崩乐坏,但血统依然是一个绕不过去话题。 传言这韩国的王族也是源自姬姓,不论其真假,便可见这姬姓之特殊。 血统论在如今,影响力可是依旧不弱,特别在山东六国,文臣武将大多出自士大夫之列,或许,天下七国,唯有秦国纳才唯贤。 秦国上将军蒙骜便是出自齐国,但这韩国文臣武将却未曾听说有他国之人能封侯拜相。 “铁血盟倒是查到些消息,但没多大作用,都是些明面上的消息。 根据铁血盟消息来看,这位姬大将军乃是将门世家,其父姬轩官至司马,乃是韩国大夫之一,直到姬无夜横空出世,才掌握韩国大半权势,在军中唯有血衣侯与其有分庭抗礼之势,在朝堂之上其说一不二,就连韩王也弱他半分。” “姬姓这个姓氏的辉煌被我大秦终结,但仍是有着不少血脉留存啊!”嬴政叹息了一声,八百年的大周倾覆,如今已是七零八落了。 而大周的最后一丝正统的血脉正是被昭襄王所灭。 “而今,七国间便有不少姬姓血脉,除却燕国王室,其余大多已是改头换面了,已经没有威胁了。” 白泽言语间没有贬低,也没有高傲的去俯视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度,他只是平静的诉说这一个事实。 “姬无夜、血衣侯这两人间必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权力斗争,嬴政比白泽懂,自幼身处权力旋涡的他明白权力对人的诱惑有多大。 如今,两人权势皆已至巅峰,姬无夜权倾朝野,血衣侯掌十万兵马,两人已是进无可进了,唯有王位对两人而言才有诱惑。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而韩王在两人眼中恐怕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当夜幕不需要这傀儡韩王的时候恐怕就是两人争权之时了,毕竟有着田氏代齐前例,韩国改名换姓也不是不可能。 夜色深邃,这今夜的韩国恐怕动静不小。 “泽弟,接下来这韩国恐怕热闹非凡啊!”嬴政盯着窗外的夜色,倒是有些思绪。 “这韩国的确颇为热闹,朝堂之上,龙争虎斗,江湖之中也是刀光剑影啊,但也无所谓,我们事情也该结束了,也是该回咸阳看看母亲了。”白泽外出这么久倒是有些想念在咸阳的母亲了。 嬴政在一旁自顾自的倒着茶,全然不顾白泽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茶杯。 “泽弟,你快一年没久待咸阳了吧?” “这几年,北疆有些麻烦事,但现在就待公输家的破城弩以及其他武器到位,到时我便率军直接将草原上的狼族都给扫平了。” 嘭! 提及北疆时,白泽不禁握了握拳,竟是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 嬴政不解目光落到白泽身上,道:“扫平草原狼族恐怕所需兵力不是个小数目吧?” “无妨,此事还需要几年才能准备完成,不过如今狼族已然有崛起之势,此时不解决,恐怕会危及大秦安全。”白泽提及狼族都有些烦闷。 第二百一十章 王佐之才,李斯 狼族如今在草原已有崛起之势,但几年前名将李牧率领赵国那名震天下的赵边骑一场大战便将狼族主力歼灭大半。 根据其国力来看,其想要恢复战败前的雄风最少也得十年之久,故此,这十年间是解决狼族之患的最佳时机。 而今,秦赵两国丝毫不惧狼族,虽偶有小股骑兵劫掠边境,但掀不起什么风浪,反倒是两国稳步推进,逐渐蚕食草原各国土地。 赵国李牧更是连带着狼族旁的东胡一并给收拾了,其名将之姿可谓是盖压七国。 毕竟李牧将军可是久经沙场之辈,其统兵之能在目前的七国之内可谓是无出其右,而白泽对此人倒是有些想法,而且郭开这枚棋子已经落下,就待其发挥作用了。 白泽父亲驻守的秦国北疆虽也小有胜仗,但相较于李牧这位战国四大名将倒是逊色许多。 思及白父,白泽不禁有些怀念北疆的戎马生涯,紧接着道:“北疆有我父亲率领的军队据守,前不久更是打了一场胜仗,想必狼族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行动。” “有这事,为何朝中无人知晓,莫非...?”嬴政皱了皱眉头,战争乃军国大事,他虽未亲政,但朝中政务不论大小皆是知晓,而能令他不闻军政大事之人恐怕也唯有文信侯了。 一旁,白泽见嬴政神色便知其定是多心了,便道:“此事是我拦截了消息,并非他人从中作梗。” “泽弟你莫非是为了姑父手中的军队?”嬴政未待白泽再言便是猜测出了白泽此举是所为何事。 “不错,我准备将北疆的军队调回一部分以策万全,咸阳距离秦军的三大营太近了,我怕会生出事端。” “恐怕文信侯与长信侯如今已经插手军队了吧,我查到些消息,三大营的确是有些异常调动!”嬴政声音低沉了下来。 这低沉的言语中,白泽却是感受到了一位王者的愤怒,令人不敢直面。 “无妨,那蒙、王两家你不是都掌握在手了,且其余重要将领,如今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白泽也不由有些无奈道,嬴政性格稳重,若无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 如今嬴政如潜龙在渊,其实力早已积累得令人难以想象了,恐怕就连那吕不韦也所知不全吧。 如今,宗室、军中皆是有不少举足轻重的人暗中支持嬴政,可以说,白泽如今实力也差嬴政一筹。 来到窗前,窗外正是月色皎洁,倒是一番美景,两人各自举着手中的茶杯共饮。 嬴政平日不喜饮酒,唯有在宴请群臣,或是遇大喜之时才会开怀畅饮。 “这天下终归是大秦的!”白泽掷地有声,他不想大秦就区区十几载岁月。 “泽弟,此言大好!归秦后你我兄弟二人在咸阳猎场来一场田猎,好好比试一番。” “政哥,你确定?哪次不是我让着你,不然你这秦王的脸往哪儿放?” “哈哈!”嬴政却是开怀大笑,只有在白泽这个兄弟面前他才会放下秦王的身份。 嬴政如今便时常在咸阳猎场与宗室之人举行田猎,一来是拉拢宗族之人,二来也是为了不落下秦人尚武的传统。 两人之间更是时常私下较量,虽多是白泽想让,但也总归是有点乐趣。 忽而,白泽却是话锋一转,道:“对了,李斯如今在秦国驿馆,你需要见见他吗?” “李斯,也该见见他了,虽他为仲父做事,但同样也是大秦使节。” 提及吕不韦,嬴政有些怅然。 “政哥,李斯此人有大才,你务必将此人拉入你麾下。”白泽话语间的郑重之意毫不避讳。 “泽弟,你很看重此人?”嬴政微微皱眉,李斯此人他听说过,但其乃是吕不韦麾下最有才能的门客,而这也是嬴政最在意的一点。 “韩非或许在法家思想中压李斯一头,但韩非必然不能尽归于秦,韩非著书立说,或许于万世有利,但就如今而言李斯更具王佐之才。 李斯是做大事的人,我听闻过他的谋略、远见,不得不令人佩服,其虽迷恋权势,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会做选择。”把玩着手中的空杯,白泽却是言语着李斯的情况。 “能令泽弟如此看重之人想必非同一般,那过几日便见见他吧!”嬴政对白泽所说也并未怀疑,只是李斯的身份令他有些不喜罢了。 白泽是个成败论者,败者在他眼中永远都是败者,既然李斯能拜为相国自是有其才。 李斯是大秦重要的奠基者,可谓是功在当下,而韩非之功不在当下,在万世。 李斯,原为楚国小吏,后师从荀子学帝王之术,如今乃是吕不韦门客,此番担任大秦使节,应是其动了登顶权势巅峰的心思。 其与韩非一般,虽学于儒家,但却成于法家,虽韩非集法家之大成,但李斯也毫不逊色,其政治远见、谋略非韩非可比。 李斯此人非大才二字可形容,其极富才华,可以说,李斯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执行者。 然驾驭此人却是非常人可为,但恰好嬴政便是这样的人。 可以说,嬴政成就李斯,而李斯也是推动大秦横扫六国的一大助力。 ......... 秦国驿馆,守卫森严,周围百米之内更是无一行人,这便是如今大秦在其余列国的威势。 自上一任秦使遇刺身亡后,随李斯入韩的侍卫便多了一倍,这不,周围的秦军身着黑色盔甲,面戴黑色铜制面具,手持长戈屹立,军容齐整,颇具秦军威武的风采。 驿馆内,大秦使节李斯看着手中的简牍有些凝重,甚至一向稳重的他,心中也泛着一丝不安。 “大王怎会到此?莫非是由于朝中存在的危机?还是其他原因” 不错,李斯知晓秦庭之中,也是危机四伏。 他拜入吕不韦门下是为了权势,然,他在暗中也查探到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这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事让他隐隐看见了吕不韦的衰落,也令他有了脱离吕不韦的一丝念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李斯的抉择 罗网,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暗杀组织,无人知其来历,也不知其究竟有着什么目的,而他李斯唯一可知的便是,如今的首领乃是文信侯吕不韦。 而他更隐隐察觉到那长信侯嫪毐也似乎也与罗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秦两位封侯之臣皆是罗网之人,可见罗网之恐怖。 而这两位朝中权贵恰好又与秦王有着权力之争,眼下更是有着罗网杀手对嬴政暗下杀手,他虽知罗网行事毒辣,但也未曾料想罗网居然行事居然如此肆无忌惮。 其中利害关系李斯明白,故其也有心思脱离吕不韦麾下。 而手中韩非送来的简牍倒是点醒了他,如今的秦王有着冉冉升起之势,甚至有超越一代雄主昭襄先王之相。 他自问有王佐之才,或许曾经吕不韦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此时看来秦王恐怕才是更好的选择。 ........ 三日后,淡淡暖阳洒落,一辆有些破败老旧的马车停在一处雅致的院落后门。 车辇上窗帘微开,只隐隐见得一人在打量着四周,目光显得十分谨慎,然那谨慎的目光中却隐隐藏了一丝慌乱。 约莫两刻后,这院落后门出来一人,身姿挺拔,一身气息剽悍,一看便知出身军伍。 此人一接近车辇,便道:“李大人请,尚公子与将军已经在此了。” 马车车帘掀开,只见李斯慢步走下马车,目光扫了四周一眼,最终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 而此人却是无意间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纹身不大,却是能模糊认得绘着的应是一头猛虎。 这猛虎纹身谈不上什么离奇古怪,不过是白泽参考罗网所创的身份证明罢了,如今不少军队,甚至江湖势力都有自己特有的标志。 而李斯见此人手臂间露出的猛虎纹身不禁瞳孔一缩,心中却是暗道:“莫非是传言中的那支军队,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韩国,莫非是随着王上而来?” 李斯见这人心中暗自却是心惊不已,显然他认出了虎贲军。 他身为吕不韦麾下门客,其了解到的消息很多,其中不少是军中绝密消息。 虎贲军虽威名不显,但那可谓旷古烁今战力恐怕瞒不住秦国的顶级权贵。 而吕不韦便是秦国顶峰之人,其几乎统领秦国一切军国大事。 而虎贲军只要存在,便永不可能彻底掩盖痕迹,故而,虎贲军是不可能瞒过吕不韦这样的人的。 李斯并未言语,只静静跟随此人步入院落,踏入院落的一刻,李斯想了很多。 他此番出使韩国一来是查清上任秦使为何遇害,二来便是借此逼迫韩国割让土地城池。 但如今,两件事他看来都不太可能完成了,若就这般归秦,他恐怕会被吕不韦除名。 秦国本欲借此机会向韩国开战,然他任务失败,导致秦国没了正当理由。 一旦外交演变为战争那便是他作为秦使的失败,到时,莫说在秦为官了,能否活下去都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投靠秦王恐怕是他唯一的退路了,但这条路恐怕也凶险万分。 正如韩非所言,这是他通向仕途顶点的出路,巨大的风险也代表着高额的回报。 他如今踏入这院落,便代表着他愿意去博一博这高额的回报。 李斯步入后院,其隐隐觉得周遭的一切有些令他如同步入网中之感,这在他拜入吕不韦门下之时也无这般入笼之感。 院落不大,但颇为雅致,不多时,李斯便被引到一凉亭,只见,亭中一位白衣青年早已在此等待了。 “李大人,在下便告退了,我们将军已在前方等候了。”刚说完,此人便离开了此地。 李斯跨入凉亭,便不卑不亢道:“李斯见过白将军。” “哦!李大人认得我?”对于李斯认得他,白泽倒是有一丝诧异。 听闻白泽的诧异语气,李斯倒是恭维道:“方才那位,满手老茧,浑身充满军伍气息,目光着带着傲气,又气势浑厚,据李斯所知能有这般气势的军人恐怕也只有传言中的虎贲军吧!而虎贲军便一直掌握在白家手中。” “虎贲之名生于周,却在我白家手中达至巅峰,其随武安君征战六国,其的确算得上是秦国最为强大的精锐。”白泽倒是自夸了起来。 “李大人,白某听说前几日你在韩国朝堂之上舌战群臣,可谓是风头无两啊。”白泽也不多闲扯,直接便将话题拉到韩国朝堂上来。 确实,李斯在韩国朝堂上的表现可谓是一个完美的使臣,其满腹经纶,又能引经据典,其一人压得韩国匆忙应对。 “白将军过誉了,比起将军麾下的虎贲军功绩,李斯所做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 李斯将姿态放得很低,其听过一些传言,其中便是有关于白泽与秦王嬴政的关系传言,这真真假假的传言令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白泽看着眼前神色郑重的李斯,道:“李斯,你是个聪明人,如何选择在于你自己,但我希望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朋友?敌人?”李斯心中不由衡量起来,这是一个抉择,关乎他生死,仕途的抉择。 昔日,他孤身入秦面见吕不韦便是赌命之举,如今眼前的白泽言语间却是透露出秦王看重他的意思。 若真能被秦王重用,他自信凭借他能力倒时封侯拜相也无可能! “李斯谢过将军提醒!”李斯躬身一拜道。 “去吧,让他等久了就不好了!”白泽摆了摆手,示意李斯前往后院。 ........ 后院中,有着一小片阴翳的竹林,而嬴政也是在此等候多时了。 此时,李斯有些诚惶诚恐,面对白泽他没有不适感,但眼前这人与白泽却是天差地别,令稳重的他也不由有些慌乱,道:“李斯拜见大...尚公子。” “哼!”嬴政一声轻哼,却是在言语间向着李斯施加压力。 “你效力于仲父,也等同于为我做事。”说话间,嬴政转过身,目光似利剑一般盯着眼前低头的李斯。 “所有的权力都由王赐予,李斯效忠的唯有王一人。” 李斯言语间便是直接朝着嬴政跪拜下来,同时不由陡生冷汗,嬴政此言看似稀松平常,但此言却是暗藏锋芒,也是在逼着他表态。 第两百一十二章 李斯俯首 此次,乃是李斯首次出使韩国,若没有一场完美的外交交涉,其恐怕仕途堪忧。 如今出使韩国一无所获,令他如履薄冰,而大秦前任使臣遇刺一事的背后也有一股令他不寒而栗气息显现。 投靠嬴政可谓是一招险棋,但回报却异常丰厚。 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嬴政少年登基,时至今日也不过弱冠左右,与吕不韦这等老谋深算之辈终归有些差距。 身前的秦王虽有帝王之相,但却达不到吕不韦的那般老谋深算,这令李斯有了一丝信心。 而这份信心源于他自己,他坚信他对嬴政有用,因他有与嬴政相同的理想。 虽两人身份不同,但有着同样一统六国的理想,君王与臣子一但有着相同的目标,那发挥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秦国能有鲸吞六国之势也正是有这般原因在其中。 “李斯,你对你那师兄韩非怎么看?”嬴政神色永远都是那般冷酷,不带一丝感情,显得不怒而自威。 李斯依旧俯首于身前,却是抬起头硬起头皮道:“禀尚公子,韩非之才非李斯能比,李斯自叹不如,但其身为韩国九公子,其自小圣贤庄归韩便是为了强韩而来,以其之能若给其时间恐怕不亚于曾经为大秦带来巨大威胁的信陵君。” 李斯所言有理有据,这也是他对韩非的忌惮,两人虽为师兄弟,但也却是惺惺相惜的对手。 两人在小圣贤庄修学多年,他十分清楚韩非的能耐,若真成为对手,那韩非恐是他劲敌,此番他也有心思借嬴政打压韩非这个最令他忌惮的对手。 “信陵君...,若其真有此之能,那韩非恐怕真会如泽弟所言那般。” 嬴政心中不禁嘀咕,他深知信陵君之能,其联合五国抗秦,其使秦不能踏出函谷半步,李斯能以信陵君作比,足以说明其对韩非的看重,而他也对韩非的看重也加重了几分。 而嬴政也未完全相信李斯,方才李斯所言倒是颇有些让他打压韩非的意图在其中。 嬴政目光平淡,平静地看着李斯,道:“李斯,你如何看待仲父?” 李斯闻言,不由陡生寒意,整个人不禁怔片刻,才缓缓道:“相邦权势滔天,地位稳固,但相邦已经分不清君臣间的分寸了,而大王乃少年雄主,必然可让相邦俯首。” 李斯言语间冷汗流淌,嬴政此言乃是令他与吕不韦彻底切割,虽无具体行动,但对他这样的谋臣而言,一言一行皆是一般,言出必行也是谋臣所必备的。 自接触吕不韦开始,他便知其超越了臣子越权行使了君王的权力,吕不韦的行动令他也多有保留,故而如今的他也算不上什么有权之人。 吕不韦虽令嬴政不喜,然吕不韦之功可谓是不世之功,他的这些功劳足以抹去他的绝大部分污点。 但吕不韦与太后赵姬的污点是秦王无法忍受的,故而,嬴政与吕不韦迟早有一战。 吕不韦的一些举动令他不寒而栗,脱离吕不韦一事恐怕他心中也早就有了准备。 嬴政看着身前的李斯不由沉思,这李斯固然如白泽所言是个有才之人,但就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也不能断定其才能究竟有多高。 “李斯,你在韩国朝堂上做得很不错,回去吧。”嬴政转身间便是屏退了李斯,如今他也在思考如何用李斯,其又是否值得大用。 低头俯首的李斯感觉到嬴政的离去,便起身离开了此地,然离开之时少了一丝忐忑,多了一丝笑意。 ........ 后院,水潭清澈见底,几条锦鲤仿若浮空一般,摇曳着身姿在潭中游走。 白泽不时向潭中撒着鱼食,引得水中的鱼儿竞相争抢,激荡起阵阵水花。 嬴政与白泽两人倒也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 “见过他了,你怎么看?”白泽手中的鱼食也刚好撒完,起身拍了拍手道。 “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权谋家,用得好可能是把利剑,但用不好那便是噬主的凶器。”嬴政话语严肃,作为一国之君,他考虑的总是涉及多个层面。 嬴政看人极准,他清楚李斯这类有才之人可谓是把双刃剑,用得好是治世之利器,用不好那便祸国殃民。 “李斯的确是个聪明人,但你不也不讨厌聪明人吗?”白泽道。 聪明人适合乱世崛起,糊涂者应在盛世谋生,他有能力掌控一切,故而白泽喜欢聪明人。 “李斯虽谈不上法家之大成,但他是一个权谋家,更兼修帝王之术,其治国理政之能恐怕不亚于文信侯,他对你的作用很大!”白泽说此言之时都严肃了几分。 不错,在白泽眼中,李斯可谓如帝师一般,虽嬴政恐怕不会认可,但究其根本却也是半个事实。 “李斯如今只能依附于你,既然如此,你准备怎么用他?” “他与吕不韦纠葛太深,短时间内还无法确定,最好有几年考察一番。” 两人商量也未有结果,毕竟李斯入秦之路令嬴政颇为顾忌,而今初次接触还看不出门路。 “也是,朝中有能耐的年轻文臣大都与吕不韦或多或少有联系,不得不说这吕不韦挖掘人才的能力那是当世第一啊!”白泽不由感叹了一声。 不错,吕不韦与嬴政君臣之间间隙颇大,但不可否认的是吕不韦任相邦期间,大秦人才如过江之鲫,国力更是蒸蒸日上。 “泽弟,你说,废掉文信侯是对是错?”嬴政抬头看天,内心却是有着一丝挣扎。 吕不韦虽诸多行为皆是挑衅秦王的威严,但他对两待秦王皆是有大功,对大秦更是劳苦功高。 抹杀其功绩是糊涂之举,就算是是他,从一定程度而言,有时也颇为仰仗吕不韦,而罢相产生的问题更是重中之重。 “权力会腐蚀最坚韧的人,谁又能保证其不会被腐蚀?权力斗争就是胜者为王的游戏,政哥,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个道理,你何时有了优柔寡断?” 白泽也明白嬴政心思,但他毕竟是个旁观者而压力基本都在嬴政身上。 若废掉吕不韦产生的一系列反应恐怕会十分严重,其就算被废,其培植十几年的势力也依旧仍在,而受过吕不韦恩惠之人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若暗中捣乱恐怕也是不小的麻烦,而将这些人全部清洗的话产生的问题恐怕更加不利于大秦。 第二百一十一章 黑色龙影 一旦罢相之事发生,那朝局的稳定便是嬴政首要考虑的事了。 朝局动荡,乃是一国衰败的一大特征,嬴政想成大事则必须解决此大事。 吕不韦势力庞大、盘根错节,而今唯有在一定程度上剪除其党羽,打压其追随者才行之有效。 幸而有长信侯此人可大做文章,倒是省了不是麻烦。 可以说,嬴政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致吕不韦及其党羽于死地的时机,届时给予雷霆一击,必然能将吕不韦拉下相邦之位。 而这一切,也是嬴政联合他所信任的一些将领、谋臣所策划,此举也花费数年才基本有了个大概,但相信要不了几年,嬴政便会拥有彻底改变一切的实力。 眼前的秦王英姿勃发,举手投足之间便尽显王者风范,韬光养晦这么些年,他也该露出锋利的獠牙了。 那闪烁着王者威严的獠牙必将会撕碎身前的任何“拦路者”。 ........ 忽而,白泽却道:“对了,今夜韩国冷宫中有一件重要的事,一起去看看?” “那苍龙七宿?”嬴政眉头一促,不由也是沉思起来。 “不错,公输仇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了,可以行动了。”白泽郑重道。 “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我也想知道在七国间传了上千年的苍龙七宿究竟有何秘密。” 在七国间传言的苍龙七宿令各国王室也颇为忌惮,而秦国王室间也有些传言。 然传言究竟是真是假,无人能确定,故而他也倒想知此事真假。 ........ 入夜,夜色渐沉,整个新郑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整个新郑依旧如往常一般,气氛冷清。 而城中一偏僻之处,那破败的韩国冷宫中却是有着几人在忙活着,而四周的阴影处更是藏了不少人。 而在黑夜掩护下,一个高约一丈有余的机关兽悄然没入湖中,继而又露出小半个身形。 “公子,一切皆准备妥当。” 湖边,四人盯着下水的机关兽,而依旧年轻的公输仇禀报道。 “让他们下去吧,记住,让他们遇到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回来,千万不要有任何耽搁,这下面的东西我也摸不准。” 白泽静静看着这平静的湖面,心中不禁也是有些忐忑,这湖面下的诡异黑影令他有些忌惮,其究竟是什么也未有半点头绪。 “好的我吩咐下去,但这仿制玄武主要部件皆是青铜配合精铁铸造,想必不会出问题。”公输仇道了一句便向着将要下水的几人走去。 这公输仇言语间丝毫未将这湖放在眼里,毕竟这仿制玄武出自他手,他最清楚其性能。 随着公输仇的吩咐,三名公输家弟子进入玄武,不到半刻,便是悄然潜入水下,唯独留下阵阵涟漪。 白泽对公输家族之人那可宝贝得紧,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在将来的大战中必然能发挥出非同凡响的作用,故此,公输家每一个人都不可缺少。 待公输家弟子潜入水中一段时间,白泽也吩咐身旁的韩云道:周围派人盯着,绝不能让夜幕发现蛛丝马迹。” “公子,早已安排妥当,总共十五人,全是此次带来的人中最机敏的几人。” 夜幕盯着这冷宫,恐怕也是为了寻找苍龙七宿,而以夜幕的实力得到这些消息也不足为奇。 如若被夜幕发现,恐怕会被引起不小的麻烦,毕竟在这新郑,夜幕的力量无人能及。 “对了,墨鸦到了没?”白泽转头问韩云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黑色人影显现在不远处。 见这身影,白泽倒是有些惊诧,这墨鸦的轻功倒是有了不少长进。 不到片刻,墨鸦一到身前,便躬身道:“禀尚公子、公子,唐七在新郑安排了一些骚乱,冷宫中的百鸟探子都已被我借机调走,姬无夜断然不会起疑。” “墨鸦你做得不错,让你查姬无夜为何要在这冷宫中布置眼线有结果没?” “禀公子,夜幕之中从未有卷宗记载此事,也无从追查,盯着冷宫也是姬无夜暗中吩咐,也未告知百鸟原因。”墨鸦却是摇头道。 闻言,白泽却是皱了皱眉头,这苍龙七宿恐怕是罗网命姬无夜寻找,又或是姬无夜背着所有人在暗中计划。 “墨鸦,下去盯着,一旦百鸟有异动,立即通知韩云。” 墨鸦撇了一眼身旁的韩云,而后收回目光急忙道:“属下立即下去盯着。” 随即,墨鸦身影迅速隐藏于黑夜之中,消失了踪影。 一旁的嬴政见墨鸦也未有任何诧异,毕竟他知道白泽麾下有着不少奇人异士。 “泽弟,这冷宫便是昔日郑国王宫?”环顾四周,嬴政只见周遭残垣断壁,只是能够依稀借着破碎的石块、砖瓦回顾这王宫昔日的繁华景象。 眼前这破败萧瑟的冷宫仿佛述说着昔日的繁华与当下的悲凉,这是一曲悲歌,一曲用一个国家的消逝为代价而奏响的悲歌。 王朝陨落,在这风云列国之中也是不少,但这却是嬴政第一次踏上曾经消逝国度的王宫故土之上不免多了些愁绪。 “人有生老病死,国家也有兴衰枯荣,郑国为韩所灭乃是定数。”白泽倒是叹了一声。 两人言语间,不知不觉已是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如此长时间令白泽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这湖虽深,但面积不算大,而玄武上更是镶嵌着几枚可在夜间发出强光的特殊萤石,白泽估计半个时辰便足以将此湖查探个便。 而今,大半个时辰过去,却没有半点反应,恐怕是遇到了湖中的黑色龙影。 正如白泽猜测那般,此刻这平静的湖面下却是暗流涌动,诡异黑色龙影搅动水流将企图上浮的仿制玄武缠住。 咕!咕! 忽而,水面产生一个急据旋转数丈大小的旋涡,搅动着整个湖面,发出不小的响动。 “不好!”白泽心中暗道糟糕。 扑通一声,白泽立即跃入水中,身影消失在水下。 水下的黑色龙影在疯狂搅动湖水,更是牢牢禁锢着仿制的玄武机关兽,那仿制玄武虽防御力、动力皆是不俗,但仍是被其死死缠住,不得动弹。 第二百一十二章 龙影的注视 水下的这一幕令白泽颇为谨慎,这黑色龙影实力究竟达到程度还不得而知,但其能将这重逾数千斤的玄武禁锢得不得寸进可见其能耐应是不凡。 一靠近那黑色龙影,白泽便觉得周遭水流在疯狂搅动,仿佛要撕裂一切一般,也幸而白泽修为不凡才能在水中稳住身形。 虽谈不上如履平地,但对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忽而,那黑色龙影好似发现了他,其硕大的龙首转头盯着他,空洞的龙眸似有凶光射出,令人不寒而栗。 那龙影在发现白泽的那一刻便立即放弃了玄武机关兽,猛然间便向他袭杀而来。 而玄武机关兽也抓住机会迅速往水面而去,见其向着水面冲去,白泽也松了一口气。 他也瞥见了玄武机关兽机关臂抓着两样东西,看来此番也是完成了任务。 而眼下,这龙影在水中行动迅猛,眨眼之间便来到身前。 其近到身前,才见其全貌,其却是如记忆中的神龙一般,包罗万象,龙首魁梧,威武生猛,倒是令人不禁心悸。 然这墨色龙影身子不是那么清晰,毕竟其终究没有实体,显得有些虚浮。 其与那逆鳞、弑杀剑灵倒是异曲同工,恐怕也是出自那神话颇多的大周。 目光谨慎的盯着龙影,白泽倒心中暗道:“能察觉到我更具有威胁吗?” 这龙影放弃机关兽而向他袭来,或许能佐证其有着一定的智慧或者本能。 同时,白泽心中也升起一丝警惕,周身运起磅礴内力,一时间,便将袭来黑龙抵挡在身前。 砰!砰!砰! 水下几声巨响炸裂,甚至将周围的湖水都排开了不少,在湖中形成空洞。 这龙影受阻,在顷刻间便将其身躯围绕白泽四周,同时,一股莫名的威势自龙影体内散发而出,令人有一种令人无力的压迫感。 虽有威压,但并不能让白泽感觉到威胁,其实力却并非有多强,与韩非身旁的逆鳞剑灵约在伯仲之间。 此等神异之物,虽诡异非常,但其实力却有些差强人意,不得不说有些令人失望。 “就让我来试试你实力如何。” 心中思索间,右臂磅礴的内力涌动,一股凌厉无匹的内力竟然在右手间化作一柄长枪。 聚气成兵,天下间除了阴阳家五大长老外,也就白泽麾下那几位高手有这般能耐。 这一式也算是白泽根据阴阳家聚气成刃衍生而来,如今的他修为天人,一身内力如浩渺汪洋一般。 加之实力远超星魂,其甚至能将内力化为各类兵器。 不过,这聚气成兵想如真正的兵器一般所需耗内力却也非同小可,这天下间恐怕也竟有他一人有此能耐了,且也局限颇多,这类兵器一旦离他数米便会犹如琉璃一般脆弱不堪。 咻! 长枪在手,猛地刺出,竟是将湖水划开,径直朝着围绕四周的龙影而去。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龙影遭受一击,竟是向着湖面掠去,未曾与白泽缠斗。 “此物如此不堪?” 虽他如今随意一挥便是有着巨大威势,但也不可能将这黑龙逼退。 此物神异,非是挥手可灭之物,其一击便退,恐怕是另有他由。 “不好,他目标莫非是他?”看着极速向水面掠去的龙影,白泽却是暗道一声糟糕。 随即,身子一扭,也是向着湖面冲去。 来这冷宫的途中,嬴政向他讲述了他在咸阳宫中所遇的神异之事。 咸阳宫中有传说藏于苍龙七宿秘密的铜盒,而那铜盒便会孕育这黑色龙影。 ........ 嘭!嘭! 两声巨响,那龙影与白泽先后冲出水面,暴起巨大的浪花。 白泽落地,只见地上有着一与记忆中模样一般无二的黄色铜盒。 此物也正是那公输家弟子乘仿制玄武至湖中带出,恐怕也正是由此导致几人被龙影缠住。 一旁,那冲出湖面的龙影却是凌于半空,俯视着下方的几人。 值得一提的是,那龙眸却是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久久不移。 片刻后,那龙影却是轻移龙首,看向白泽,仅一瞬,那庞大而虚浮的龙影便向着铜盒俯冲而下。 龙影掠入铜盒,便消失无踪,仿若从未出现一般。 而周遭的几人皆是有些茫然无措,就连踏足过尸山血海的韩云及一众虎贲军将士皆是如此。 如此场景冲击着他们的认知,令他们一时间也没缓过神来。 忽而,只见嬴政走上前,在一众人错愕且慌乱的目光中,上手抬起铜盒,仔细打量起来。 “王上!”韩云率先清醒,其见秦王动作,却是急切的喊了一声,然也是晚了半步。 忽而白泽喝道:“所有人退出百米,立即准备撤离。” 众人闻言,也并未回应,皆是动作利索的离开此处。 “怎样?”待所有人退去后,白泽却是询问着此时正细细打量铜盒的嬴政。 “与咸阳宫中的那道龙影别无二致,看来此物确实有些门道!”嬴政言语间,倒是想起那龙影注视他的模样。 “此物运回咸阳,还是由我代管。” 此物过于重要,而咸阳宫在嬴政为掌权之时还谈不上固若金汤,故而,白泽也开口建议。 “泽弟,此物就送回咸阳,由姑母代为保管吧!由姑母保管必然也不会被有心人察觉!” “也好,我常年在军中也不好代管!” 两人三言两语间,便是将这传说中有着掌控天下的秘密的铜盒安排好了。 ....... 骊山,风景是可谓是独步秦川、冠绝关中大地,可谓是一宝地。 骊山北麓乃是持续修建了近六年仍未完工的始皇陵,传言此山其阴多金,其阳多美玉,乃龙脉之所在。 历代秦王自即位起便会为自己百年后修建陵墓,这是大秦的历代传统,而在此修建王陵便是多年前便定下的了。 如今,数万徭役在山脚下犹如奴隶一般忙碌,秦法严苛,死于徭役下的秦人也不是少数。 白泽也曾想动一动徭役,但奈何此事牵扯太广,非他一人可为。 而骊山南部,与那北麓却大不一样,此处雾气缭绕,山势逶迤,树木葱郁,远远望去倒是颇有仙境之感。 而此地便是阴阳家之所在,此处楼宇林立,但不似王廷宫殿,倒更像仙家居所。 第二百一十三章 铜盒与书简 不得不说,阴阳家如今确实强那道家一头,其背靠大秦,借帝国之威在江湖中颇为有威势。 此刻已近深夜,这阴阳家所在却是戒备森严,阴阳五部弟子在林间藏匿,好似在戒备着什么,也不知所谓何事。 而越过这层层戒备,便是能发现其守护的中心点却是一处高楼。 远远望去,可见此楼上接星华,下踏群山,高百尺有余,且立于山巅,俯视四周,倒是颇有气势。 此乃阴阳家观星之所,平日里虽有戒备,但却也只是稀松平常,远远达不到今夜这般程度。 今夜,此处的星空璀璨,倒是个夜观天象的好时候。 此时楼外有着几人,时而低语,时而目色凝重的看着楼顶。 “东皇大人已连续五日在这观星楼参悟天机了,今夜也该结束了。”一浅紫色长发,外罩浅蓝色短袍的女子语气平淡,似带着几分冷意。 “东皇大人修为通天,一身观星术已接近那八百年前的百家宗师姜子牙,恐怕还没有东皇大人参不透的玄妙。” 一旁,一身着白衣、脚踏木屐的中年男子说道,言语间却满是敬意,但那眼神深处更多的却是忌惮与恐惧。 而另外的几人虽并未言语,但神色却有几分焦急,这几人看来也是迫不及待了。 “苍龙色泽有异,恐生变数,变数应在韩国,派人去吧。”陡然间,一道缥缈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脑海,打断了几人心中的思绪。 “谨遵东皇之命!”对此,几人连忙应道。 随即,几人便是离开,未生出任何响动。 而这观星楼顶,一位黑袍遮身,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正仰望头顶的璀璨星空,似在思虑着什么。 其好似翩然谪仙,但隐隐间却是有着阴森诡异之感,令人心生恐惧。 忽而,只见黑袍人身形淡去,失了色彩,最终竟化为点点星光消失无踪。 ........ 此刻,望月山庄上方明月高挂、星华洒落,一切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众人悄然间已是回到山庄,而那仿制玄武则是拆解成数份藏匿了起来。 这几日的新郑戒备依旧森严,那玄武体积过大,夜间运回若被城中禁卫军察觉恐怕会生出不少变数。 今夜韩国冷宫所发生的事无人知晓,白泽做事向来事无巨细,一切都会考虑周全,加之白泽先知先觉,躲过夜幕的探子也不无奇怪。 书房内,三人也还未休息,此时还忙着清点此行的收获。 嬴政目色凝重的盯着眼前的铜盒,却是未曾言语,这铜盒内的黑龙他在咸阳宫便见识过,而今却是在此寻到同样的。 这一切都佐证着苍龙七宿的传言并非虚言。 这铜盒江湖传言其蕴含着苍龙七宿的秘密,然苍龙七宿究竟是何天下间也无人知晓。 “七个国家,七个星辰,七个传人。” 这句话流传在江湖中一些人之中,许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但想必不会空穴来风。 而一旁的白泽此刻并未考虑铜盒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他反倒是在思索着那虚幻的黑色龙影。 白泽曾在嬴政带领下见过那存放于咸阳宫中的另一铜盒,与此物一般,但其不展露出异常时,就连他也发觉不出任何异常。 而此物在阴阳家手中也无半分异常,许是其有特殊的阴阳咒印能将之封印,又或是其只在某一些人面前展现。 白泽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的可能性更大,虽阴阳家传承久远,但其依旧寻得到踪迹,若其真有能耐将苍龙七宿这等神异之物封印,那其实力恐怕就远不是眼前这般了。 忽而,白泽念头一转,朝着公输仇道:“另一份呢?” “公子,幸不辱命。”说话间,这公输仇却是奉上一卷书简。 而这正是那仿制玄武的第二份收获,记载苍龙七宿的书简。 白泽伸手接过书简,有些沉,也有些潮,看其模样恐怕沉在韩国冷宫湖中恐怕不少年头了,而书简上的淤泥早已被清洗干净,但那淤泥味却是依旧。 “这次你手下的人做得不错,他们每人下水的赏黄金五十两,其余几人每人赏十两。”白泽倒是吩咐道。 有功则赏,这是他对待手下的人的态度。 但公输仇可就没这份奖赏了,一来,这点微末钱财,公输仇可看不上。 二来,公输仇是白泽麾下势力的一块拼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是利益共同体,公输仇归于白泽麾下也是由于白泽能为公输家带来巨大的利益。 “对了,让你查的那间偏殿如何了?有线索没有?”白泽紧接着问道。 韩国冷宫中残存着一间似乎是存放简牍的偏殿,而那天泽却是一人前往去一探究竟,其中究竟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令白泽也想一探究竟。. 闻言,公输仇却是摇摇头道:“禀公子,那冷宫废墟中确有机关术的痕迹,然早已年久失修,看不出何门何派,但可以确定不属于霸道、非攻两类,若要说门类倒不如说是不伦不类。” 如今天下机关术以公输家、墨家两家为尊,但多年前,各国间由于战乱导致江湖势力颇为繁杂,甚至各国王室也会培植江湖势力,而其中便是有着涉猎机关术的江湖门派。 白泽也知晓天下间也有着其他不同门派、种类的机关术存在,但相较与公输、墨两家而言,都上不得台面,故而他也未过多在意。 手中竹简上写有“苍龙”字样,就这区区两字,却是别人追求千年的秘密。 或许,这样的东西本就应该消逝在历史长河中,其只会引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窥视。 “政哥,对此你怎么看。”随手将手中的书简丢给一旁自顾自饮茶作乐的嬴政。 嬴政接过书简,却是仔细打量,不漏过一丝细节,片刻后,其便看出了些端倪,缓声道:“这竹简从制式上看确实属于王室贵族。” 一旁,白泽却是思索起来,礼乐制度在百年前,还未彻底崩坏之时,贵贱有差,尊卑有别的等级教条依旧是不可逾越的红线,而这竹简便是其中之一。 嬴政身为秦王,接触竹简不知凡几,一入手,他便知晓这竹简制式的规范与时间。 “这竹简长约一尺,根、据典籍中记载,郑国政令、律法简牍长二尺四,此物仅仅一尺,应属于属于记载诸之百家之著作,但也可能是昔日郑国的王私自记载的机密要闻也不一定。” 嬴政言语间也有些说不准,毕竟也是多年前的事了。 闻言,白泽也有些错愕,他倒是未曾想到此点,但他也未对这竹简有太多期望,倒是那铜盒的确神异非常。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两者联系 这铜盒与书简皆涉及的苍龙七宿,两者间必有联系,但究竟有何联系还得看过这书简中究竟记载什么样的内容才能确定。 那铜盒蕴含的神异,已然证明其必然是苍龙七宿中极为重要的物件。 而手中书简所记载的内容若无差错,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可有可无的消息,否则也不会与那铜盒一同藏于离湖之内。 一旁,嬴政翻开书简,只见那不知何年书写的墨迹早已不见踪影,而那刻纂的字迹历经岁月仍模糊看得清内容。 嬴政看得很仔细,不漏过任何一个字迹。 过了一会儿,嬴政却是突然双手紧握,好似随时要将手中的书简撕裂一般。 “可恶。”嬴政低沉怒吼一声,竟是直接将书简扔在地上。 嬴政有些恼怒,这书简上记载的内容令他有些失望,费尽心力却只是这样的结果令他有些失望与愤怒。 “不好,莫非是...”白泽见嬴政动作却是暗道一声糟糕。 未曾言语,白泽便拾起扔在一旁的书简,目光迅速扫过,随着一行行消息进入脑海,他的神色也是沉了下来。 这书简记载的并非什么绝密,只是些两人都知道的消息,唯一算有用的消息便是苍龙七宿更是牵扯上古之时,但书简上却并未详说,仅是提了一句罢了,也不在真有其事还是为了混淆视听。 然,这消息却是让这苍龙七宿愈加扑朔迷离起来,加之费劲心力得到的不过是些细枝末节,令他有些竹篮打水之感。 “咦!” 突然间,白泽目光却落在了最后一片竹简上,只见上方有着一个极为模糊的图案,若不仔细,恐怕便会略过了。 一旁,嬴政也听见了白泽的诧异声,也是凑了过来。 “泽弟,发现了什么?”嬴政却是急忙问道。 “政哥,这恐怕便是你寻找的钥匙。”言语间,白泽指在竹简上那几不可见的图案上。 那咸阳宫中的铜盒在咸阳宫中多年了,但却由于缺少关键的几样东西,导致无法打开。 故而此番,嬴政也是怀着寻找铜盒钥匙的心思出来走一走。 那诡异的黑色龙影藏身于这铜盒,令嬴政心生觊觎,他也试图掌握这诡异的力量,但却始终不得门路。 “此前推测,其应有特殊的钥匙以及特殊的开启方法,如今看来应该没错,这两件东西能够证明我们此前的推测皆是正确的。”白泽沉声道。 白泽虽知晓那阴阳家以及罗网在追寻苍龙七宿,甚至双方恐怕可能知晓苍龙七宿的开启方式,但白泽也未向嬴政言明。 白泽掌权白家时间尚短,若真表现出知晓一切的姿态未免太过不合常理。 “看这模样应该没错了,既然这书简记载的了钥匙图案,那这钥匙究竟在何处?那铜盒虽模样差不多,但每个却仍有不同,恐怕七个铜盒便有七把钥匙。”嬴政言语间多出几个问题,也多了一丝无奈。 忽然,嬴政想到了什么,却是话锋一转:“对了泽弟,你曾言过百越宝藏一事,可有踪迹?” “这百越宝藏恐怕便与这苍龙七宿有关,或许,这百越宝藏之中便有苍龙七宿的钥匙也说不定,但一切都是猜测,若要验证这猜测恐怕最少也得一两年光景。”白泽摇头道。 “一两年?太久了,那便按你计划来吧!而今,秦国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嬴政懂得取舍,苍龙七宿有着太多的不确定,至今为止,他虽不怀疑苍龙七宿具有的强大力量,但其中依旧透着一丝阴谋的气息,令他对其不由有些怀疑。 苍龙七宿的传说太久了,久到他都有了一丝放弃的想法,而今又冒出个百越宝藏更是增添不少难度。 故此,两人早有计划,两人绝不能被这苍龙七宿拖在韩国。 “那接下来就看这位九公子如何做了,届时有我两人暗中支持,想必韩非应该能找到百越宝藏。” “不过政哥,时候也不早了,去休息吧,此事我会安排好的。” 白泽看了一眼有着一丝疲倦的嬴政,他深知嬴政工作狂的属性,一旦有事通宵达旦也是常有。 “好吧!泽弟那此事就先交给你了。”嬴政也知道白泽精力不是他能比的,故而也只得休息去了,不过能否睡下恐怕也只有知道了,今夜所获恐怕令他难以安睡。 夜色深沉,时间早已不早了,院内虫鸣不绝,此起彼伏,忽远忽近。 随着嬴政离去,这屋内便只剩白泽与公输仇了。 白泽仔细打量着铜盒,却是开口问道:“湖底只有这两样,没有那东西吗?” “没有。”公输仇摇了摇头道出一个令嬴政与白泽略微失望的答案。 公输仇的答案,白泽倒也未奇怪,苍龙七宿就是这般隐藏在迷雾之之,就算他先知先觉仍是只能寻得一丝踪迹。 “莫非钥匙真是在七国传人手中。”白泽心中暗道,但也仍觉奇怪。 这件事有太多的地方不合理,这韩非如今谈不上韩国的传人,虽其才智若妖,但根基太浅,若再有个几年倒还好说。 “你看看,此物钥匙能否复制,过几日给我个消息。” 说话间,白泽却是将这铜盒递给身旁的公输仇。 而公输仇见状却是有些惶恐,这铜盒中隐藏的黑色龙影此时还历历在目。 此刻手捧着铜盒,有些不安,似乎怕那恐怖龙影再现。 “百越宝藏,苍龙七宿两者间恐怕是纠缠不清啊!”暗叹一句,白泽有些思绪。 正如张良所言,那百越宝藏与苍龙七宿在抽丝剥茧开来说却是一件事。 或许这苍龙七宿与百越宝藏本就是一物两说。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这两个秘密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都还未可知,这两个秘密神秘隐晦,令白泽也摸不着脉络。 然,这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测,不过也有不少佐证。 这苍龙七宿牵扯郑国、越国这两个崛起颇为怪异的国家,郑国开启了春秋之乱,那越国本一小国,却能在诸多战国雄主中雄霸中原一时。 孔子著春秋,战国分七雄。 春秋战国这两个乱世皆牵扯苍龙七宿,其中的已然不是传言可影响的了,若真是传言,恐怕也只有那存在八百年的大周方有可能,昔日的大周就算历经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也坚持了数百年之久。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千年的骗局 屋中,公输仇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铜盒,而一只破土七郎在其手中摇头晃脑,也似在打量身前的铜盒。 然,随着时间慢慢流淌,这公输仇的神色却愈显凝重,许久后,只见其收好手中的破土七郎,才道:“公子,方才我看了一下,此物颇为精巧,材质非铁非铜,恐怕是来自天外之物所铸,且似乎是结合了奇门遁甲与周易之理。” 公输仇言语间颇为激动。对机关术执着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复杂精巧的机关锁,故而有些心痒难耐。 “公子,此物精巧到这般,我只在昔日大周王朝传下的几件极为特殊的王族御用之物上见过相似构造,但有此精巧的却并未见过。而此物开启方式似乎应该不止钥匙,或许还需他物。”公输仇言语间有些不确定。 “不错,开启此物还需一物,不过那东西暂时拿不到,恐怕还需几年才有可能。”白泽道。 这铜盒的开启方式颇为麻烦,不仅涉及七枚形状各异的钥匙,更是涉及幻音宝盒这等罕见之物,然而今这幻音宝盒不知为何却是藏于墨家机关城的禁地之中。 白泽也并未奇怪公输仇能够看出此物的解锁方式,不管此物如何精巧,总归是机关术,以公输仇的造诣必然能够看出一二,不过此铜盒来历却无人知晓,数百年前便有此精湛的技艺却是有些不可思议。 “公子,此物复杂,恐怕需要遍寻古籍查阅一番,需不少时间。”公输仇叹了一句,此物构造复杂,就算是他也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研究出钥匙。 “无妨,你无需将时间放在此物上,如今公输家族的主要任务依然是集中在军械上。” 白泽也不强求,费劲追寻这苍龙七宿不如待到其该露面的时候,如今七国雄踞,想寻其中秘密阻力太大,未免得不偿失。 “你也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你公输家的几个也辛苦。”白泽挥退公输仇,独自一人在房中思考。 白泽打量着眼前的铜盒,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此物涉及之广令人难以想象。 白泽心头一直有个萦绕许久的疑惑,这苍龙七宿作为一个传说中能够影响天下之局的秘密却是在天下间传得沸沸扬扬,这一切有些不符合常理。 诸子百家皆知其传言,各国传人也牵扯其中,甚至大秦也寻其踪迹,这其中好似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囊括其中,令网中之人无法置身事外。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今,白泽也身陷局中,他有些看不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甚至他隐隐觉得他好似成了一局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 这样的感觉令他有些不寒而栗,能令他成为棋子的局必定难以想象。 或许这个局已经谋划了许多年,细细抽丝剥茧下,他隐隐觉得此局已然不是当今天下之人可为之的了。 如若有人设局,他或多或少能知道些消息,毕竟白泽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一个势力,一个他苦心经营多年,完善且强大的势力。 铁血盟在江湖中也有些实力,而白家在各国朝堂中也有眼线,虽谈不上什么举足轻重,但也能知道不少消息。 能彻底逃出白泽视线又能有这般规模的谋划是绝不可能由当世之人所为。 如今,他麾下势力察觉不到半分消息,他便以大致确定此事了。 这个局囊括天下七国,持续数百年,据他推测,恐怕是昔日的大周王朝便设下了此局,但恐怕大周也未曾料到其却是先一步消失于岁月长河当中。 这秘苍龙七宿流传千年也未曾展现出迷雾后的身影,恐怕便是一个谋千年的局。 或许,这苍龙七宿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将天下所有人都囊括的骗局。 昔日文王拉车八百步,使得一代神人姜子牙续大周八百年国祚,以其匪夷所思的能耐,保不齐便推算过苍龙七宿,这苍龙七宿说不定便有他身影在其中。 那铜盒含奇门遁甲之理,而上一位奇门遁甲之宗师便是姜子牙这位百家之宗师。 然,近千年的岁月更迭,时光流转,许多事情早已无法验证其真伪了吗。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白泽基于眼下的情报所给出的合理推测。 “此事难道真是大周所为?”白泽神色郑重,心中却是细细思虑着此事。 千年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足以让故事成为传说了。 ........ 翌日。 太阳初升,整个后院中撒满了和煦的暖阳,几人站在水潭旁享受着盛夏难得的时光。 院中,嬴政白泽也未在深究苍龙七宿这个秘密,两人接下来这几日恐怕得忙着谋划归秦之后的一系列问题。 无论是秦军大权,还是咸阳宫内的权力争斗都涉及太多的人,归秦之后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恐怕会有无数人头落地。 嬴政乃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帝王,杀伐果断乃是必备的性格,而白泽更是见惯了杀伐。 有时,人如草芥,像割草一般便没了。 水潭旁,嬴政与白泽便是仔细商量着归秦后的诸多事宜。 “政哥,咸阳宫内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不然引起宗室反弹就就得不尝失了。”白泽道。 “无妨,宫内之事已有完全的计划,到时应能派上用场。”嬴政倒是颇为随意,咸阳宫中之事他早已谋划好,待他羽翼彻底丰满便是他动手之时。 白泽倒是语气凝重,他与白父都是军中将领,母亲更是宗室中尊贵的公主,但就算如此身份,插手宫内之事恐怕也会导致一些人的反对。 一但嬴政掌权,必会大肆封赏有功之臣,而若白泽一家将功劳占完,到时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一些人看来,嬴政掌权便是一次新的利益分割。 这些人宛如闻到血腥味的野狼,若是抢夺其口中之食,他相信,这些人恐怕会立马对他露出獠牙。 他还挡不住所有的恶意,故而也只能将嘴中的肉分出不少。 第二百一十六章 权力盛宴 嬴政掌权是一场权力分割的盛宴,有人倒在台上,就必然有人站上台来。 有人说权力是毒药,但仍有人不惜代价去攫取权力,甚至生死在权力面前时常会失去颜色。 白家虽有实力,但也挡不住其他渴望权力的人,若被群起而攻之恐怕就算他也挡不住,故而唯有适当让出些利益才是长久之计。 而今,归秦已在计划当中,那咸阳的风云也该在两人归去之后而风起云涌了。 嬴政是改天换地的帝者,白泽也是搅动风云的人物,两人合力之下,恐怕一切阻力都会被摧枯拉朽一般击毁。 虽现还有些未完之事,但咸阳之局无疑更为重要,故而白泽也只得提前结束原本准备实行的计划。 那神秘的隐门,南阳的巨大利益如今也不能亲自插手了。 ……… 忽而,院内吹起一阵西风,好似带来了一丝秦国的气息。 微风拂过周身,两人却都不约而同想起了秦国的时光。 “政哥,该回咸阳了!”白泽目光遥望西方,神色似有些平淡道。 “是啊!也是时候回去了。”一旁,嬴政叹了一声,属于他的秦国也是时候该取回来的时候了。 “十日后是农历七月十七,那天是个出行的好日子。政哥,你那里这十日应该够了吧?”白泽询问道。 “泽弟,你去准备吧,十日内我会结束手中的事,届时便可归秦了。”嬴政应了白泽一声。 “好,我这里七八日内也大致可以结束,接下来便是回秦国随你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白泽也是应道。 “好,届时我两兄弟合力,必将终结这个受苦的世界!”嬴政说话间,将手放在白泽肩上,似要将一份重任交于白泽。 他少年为质,虽身为一国皇子,但却见识过太多纷争、疾苦,上至国家兴亡,下至黎明百姓皆深陷战火荼毒,这并非同情,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在一定的时期,世间总会有一些人站出来,扫平当世之纷争。 曾经,三皇五帝在上古之时留下了被后人足以传颂万年的功绩。而今,嬴政也将终结这战国乱世,其功德也必将被后世传颂万载。 而嬴政也知道白泽是个做大事的人,其隐藏的势力令他这位秦王也不禁心惊,但他却未有丝毫忌惮,他知晓白泽对权力并无太多兴趣,白泽的实力来源于是他自己,并非依靠秦国的威势。 其与权臣文信侯也并不相同,吕不韦恋权,且损害秦王之权;而权力对于权力只将其当做工具罢了,甚至,白泽权力越大,他秦王的位置便更加稳固。 且他与白泽相熟多年,可谓亲如手足,权力之争断然不会发生在两人身上。 “泽弟,天下纷争终将会在我等手中结束,希望将来的大秦能成万世帝国。”这是嬴政对于大秦的愿景,无论前方有何人阻拦,嬴政都会毫不犹豫将之摧毁。 “政哥,大秦必将能万世传颂,任何胆敢挑衅大秦的人必将在我大秦铁骑下灰飞烟灭。”言语间,白泽也是升起一丝冷意。 白泽生于大秦,长于秦土,白家更是为大秦拼搏近百年,但大秦原本的命运,使得他也只得逆势而行了。 将大秦这个庞大的帝国打造成万世之国也是白泽的愿景,也是秦人的愿景。 秦人数百年的基业,最终却是在区区十几年便轰然倒塌,这一切虽有秦自身的缘由。 但六国遗留的贵族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秦治国之策的问题需要多年的经验去积累。 大秦作为一个开创者,摸着石头过河的难度自然不小,然大秦的治国之策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善的。 其中必有曲折、低谷,但原本的大秦却是并未走上坦途便是一头栽倒。 白泽如今想法便是,在短时间内凭借大秦的军力在一统六国之时极力剪除六国贵族势力,从根本上断绝六国贵族死灰复燃的可能。 而大秦治国之策也只有在以后与嬴政仔细商议了,而且两人之力也远远不够,一国之策多如牛毛,想有完善的治国之策恐怕需要许多人才去逐渐商议,继而在各地修建尝试。 而这其中所耗费时日恐怕得以十年为单位,耗费个一二十年也是正常。 忽而,嬴政却是道:“对了泽弟,今日约了韩非,半个时辰后我便准备去见见他。” 嬴政此番入韩最大的目标便是韩非,那苍龙七宿不过只是附带罢了,他如今时而与韩非、李斯一同谈法论政、忆古言今;时而在这山庄与白泽谋划归秦之事。 其刚说完,便准备独自一人离开了此,甚至还挥退了准备跟上的盖聂。 “好,一切我会为你准备妥当。”白泽倒是并无意外,只是细致的将一切安排妥当。 “泽弟,那便交给你了。”话音未落,嬴政便已经走出了几步,看来也是急不可耐了。 一旁,盖聂并未嬴政离去,倒是留在了此地。 “盖先生,这几日,秦王安危就一切交由你了,暗中我会派十人跟随,确保一切稳妥。”白泽好似随意道。 “将军放心,盖某必会全力护卫尚公子安危。”盖聂抱拳瓮声道。 白泽看着眼前的盖聂心中却是有些思绪,他不喜欢盖聂这人。 如今的盖聂英气十足,实力不凡,见识卓越,气质从容淡定,可以说,其已有大家风范了。 对盖聂,他也不吝啬赞赏,但双方注定不是一路人。 盖聂只会是一个江湖人,其依附于嬴政,或许只是为了那所谓的纵横之争罢了,国家大义束缚不了他。 江湖与朝堂之间泾渭分明,朝堂虽有权力斗争,但其却是稳定国家的唯一途径,而那所谓快意恩仇的江湖却是乱源之一。 白泽并非轻视江湖,但在他眼中,江湖中人多是些没有规矩、行事随心所欲之辈。 没有规律,不成方圆。 江湖终究是一个祸源,一个极其抵触国家律法的存在必然会成为国家的敌人。 而白泽对待敌人从来都是持着将之彻底摧毁的态度。 第二百一十六章 告诫 若眼前的盖聂无法为秦所用,任由盖聂在江湖中游走,其恐怕会成为一个令人头痛的存在,若真成这般,那白泽将来会毫不犹豫的终结鬼谷这个神秘而强大的门派。 不要怀疑,白泽在大秦彻底一统后,必然会有这样的实力,任鬼谷如何神秘、诡异,在他虎贲铁骑下断然无反抗之力。 江湖势力与军队扳手腕终究只是以卵击石罢了,而虎贲军前所未有的强大,更是不惧任何势力。 虽将来的盖聂能于石门峡残月谷一人独战三百龙虎骑兵团而后离去,但在百名虎贲军围杀下,恐怕天下间无人能安然离去,最终留下的恐怕只会是一具尸体。 白泽麾下虎贲军在精不在多,其中倒自有缘由。 一是由于白泽根本养不起数目庞大的军队,培养近千虎贲军的消耗甚至抵得上近万普通秦军士卒的消耗,其消耗的兵器、马匹、钱粮尽皆是最好的,所花费可谓是天文数字。 二来则是白泽希望培养一支人人皆是百人敌的精锐部队,这个世界能以一敌百者不在少数,故而白泽便选择了这看似毫无可能的路。 当然,每名虎贲军皆有以一敌百却是夸张之言了,何况接下来他准备将现今的虎贲规模扩大五倍,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若五千虎贲皆是能以一敌百那便足以横扫天下了。 而今,其麾下每名虎贲军皆是一流好手,可谓丝毫不逊色于罗网之中的地字级杀手,甚至在群战之中,虎贲军远胜罗网。 虎贲军都是沐浴鲜血、历经杀伐成长起来的,在北疆,虎贲军威名赫赫。 若非白泽有意隐藏,虎贲军早已是名震天下了,哪还会龟缩在北疆。 将来虎贲军便是白泽的最大依仗,毕竟军权只有抓在自己手中才令人安心。 到时诸子百家他也不会有丝毫忌惮,甚至诸子百家反过来要忌惮白泽。 鬼谷虽区区三人,但确实非同寻常,鬼谷传人在七国间留下了辉煌的功绩不得不令白泽与嬴政生出忌惮。 但嬴政实力如今在暗中疯狂增长,甚至白泽也略有不及。 需知,白泽先知先觉,本就有着极大的优势,然嬴政却是能超越白泽,虽其中有着其秦王这个尊贵身份的缘由,但仍可说是无与伦比了。 如今,嬴政也对盖聂也有所保留,不然其也不仅仅只是嬴政首席剑术教师而已,凭其能耐在军中做个千夫长也绰绰有余。 由此借机再建立一番功勋,将来达到那庞涓、孙膑那般程度也并非不可能。 忽而,白泽好似随意道:“盖先生认识一位名为荆轲的墨家侠客吧。” “将军也认识我这位朋友。” 盖聂倒是有些诧异,毕竟他那位墨家朋友他从未向旁人提及过,甚至就连嬴政他都未曾言语过,那曾想到白泽却是知晓。 “我听闻其五步之内,百人不当,在江湖中倒是声名显赫啊。”白泽倒是赞叹不已。 那荆轲乃是墨家有数的好手,其敢于去做刺杀秦王这等必死的任务,可以说是胆大妄为,站在反秦之人的角度上,其称得上英雄二字。 但在嬴政一方看来却是彻底挑衅帝国威严,到时恐怕也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不错,其修为不凡,其施展五步绝杀就算我也没有把握阻拦。”言语间,盖聂神色有些异常,似棋逢对手的兴奋,又似被压过一头的低落。 “盖先生出自鬼谷,能得先生如此评价必然不是常人。” 虽心中清楚,但白泽也并未多言,这两人实力恐怕在伯仲之间,又交情深厚,他也不宜透露太多。 毕竟,那荆轲牵扯太多人了,甚至,就连嬴政他也未曾相告。 “韩非侠以武犯禁一句,希望盖先生多多记在心上。”白泽倒是无头无脑的提了一句。 一旁,盖聂眉头微促,白泽之言似在提醒他注意他那位朋友,不然也不会无故提及荆轲。 “将军是何意?”盖聂忍不住问道。 白泽见盖聂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势头,却是笑了笑,也未曾回答,却是反而向一旁的韩云询问道:“虎狩到哪里了?” “将军,根据计划千夫长不出三日便能抵达新郑。”一旁的韩云连忙道。 “好,那便可以准备归秦之旅了,届时让铁血盟、醉仙楼下面的商人接手南阳之事便可以了。”白泽摆摆手,便是定了此事。 而一旁,盖聂却目光如剑般凌厉,虎狩这个名号他曾听闻过,但却不得而见,他曾听闻过一些传言,传言其在北疆一人独战数千狼族最终杀得狼族胆寒,其那一战到底杀了多少人无人知晓。 但如此修为他也只在传言中听过,但却未曾怀疑。 他出身于鬼谷,见过鬼谷子这等修为惊天之人的他自是见识不凡,而他也知晓几位修为天人之辈,那等实力说夸张一些,便是非人力可敌。 七国内,那儒家荀夫子听说也是修为高深,一身内力早已臻至化境;道家北冥大师更是多年前便已修为天人,如今虽隐世清修,但在江湖中依旧有威名,而他师傅鬼谷子更是可吐气杀人,摘花飞叶也尽是夺命利器。 而那秦军中隐藏的高手也不少,而如今军中有这般实力的恐怕便是那王家王翦将军以及这位驻扎于北疆的虎贲军千夫长了。 他曾见过王翦将军几面,其一身修为令他看不透,想来应是强他不少,毕竟那王翦将军年长他不少,更久经沙场,乃是沙场宿将,一身实力更是自战场中以鲜血铸就而成。 而这位虎贲军千夫长虎狩他却是从未见过,但想来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何况能在眼前这嬴政最为信任之人麾下担任千夫长必然非同凡响。 这眼前的白泽是他最为忌惮之人,其目光极具穿透力,似乎能将所有人看穿一般。 初见白泽之时,他便觉此人诡异非常,每次出现在白泽身前时,他都有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而这样可怕的感觉他只在其师傅鬼谷子身上感受过。 此人气息更是浩如渊海一般,令他忌惮万分,他甚至隐隐觉得其并不逊色于他师傅鬼谷子。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安排 须知,修为需有时间沉淀、打磨,时间的磨砺是天赋与努力的所无法比拟的,时间的积累会使得修为凝练。 而眼前的白泽似乎打破了这个千百年来习武之人的认知,以这般年龄便有如此修为,可谓是前所未有。 盖聂自认也是少年天才,但依旧远不如白泽这般超乎寻常,而其麾下虎贲军也似乎非同凡响,这近百人虽未彻底展现实力,但其气息却是不凡,远不是一般江湖好手可比。 眼见盖聂神色有异,白泽也不多想,却是提醒道:“去吧,政哥那里应该准备好了,对了,你多注意一下韩非这人,他太聪明了,若不注意容易被他当棋子。” “将军放心,我会注意的。”盖聂抱拳做了一礼便离开了此。 眼见盖聂身影消失在此,白泽却是不禁叹了一声:“你的命运还会是原来那般吗?莫非这些江湖侠客终究与国家无法共存?” 盖聂叛离大秦或许在他接触荆轲这位墨家游侠之时便已注定,嬴政作为横推天下的帝王容不下背叛,而白泽自然也容不下叛徒。 奈何,这些所谓的江湖侠客还未有太深的家国观念,纵情江湖恐怕才是这些所谓的江湖侠客的选择吧。 韩非一句侠以武犯禁道清了江湖侠客们的某一特质,而今家国同构的思想还未真正形成,那儒家还未达到白泽记忆中的那般影响深远。 一旁,韩云闻言却是瞳孔一缩,白泽所言的内容令他颇为诧异,其似乎看透了盖聂一般。 他跟随白泽许久,从未见白泽看错人、断错事,其似洞察一切一般,无论是鬼兵劫饷案,还是当下谋划的南阳翡翠虎无不是透露白泽掌控一切一般的感觉。 韩云虽了解盖聂,但也并不多,只知其出自鬼谷,且沉稳异常,这般少年心性令他也颇为佩服。 他深知白泽能耐,其远非区区个人之力可匹敌,但白泽的低语却是令他对其多了份慎重,毕竟他也知晓些鬼谷传言。 韩云思虑良久,但也未多言,若白泽想动手恐怕早已出手了,那还会等到现在,其必然是有着自己的谋划。 一旁,白泽也不在思量盖聂之事了,反倒是想起了其他事,却是吩咐韩云道:“传个消息给醉仙楼以及铁血盟下面的商人,我三日后在醉仙楼设宴接待他们。” “好的,属下立马去安排。” “对了,将军,玄翦查到消息了。”韩云却是紧接着道。 “那顺便去通知他来,我正好需要交代些事情。”白泽也接着道了一句。 随即,韩云便离开庄园,向着城东而去。 白泽独自在此思考当下之事,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心中也是思绪良多。 不多时,两道婀娜的身姿出现在一旁,白泽转头一瞥,两人正是那久不露面焰灵姬与梦云,此时两人正端着些糕点,嘴角间也是噙一抹笑容,倒是令人赏心悦目。 嬴政在院内的这几日,虎贲军戒备极其严密,使得院内气氛有些沉闷,甚至平日里有些性子的焰灵姬都蔫了火。 见两人来到身旁,他便道:“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十日后便随我离开新郑吧。” “好的...,公子。” 闻言,小侍女梦云却是有些欲言又止,但却并未多言。 “怎么,你要带我去秦国?” 而另一边焰灵姬却是有些言语轻佻,身子更是前倾到白泽身前,却是丝毫不惧白泽。 其温热的鼻息甚至扑到脸颊上,这焰灵姬倒是非常大胆,使得白泽有些错愕。 白泽看出了两女都不想离开韩国,但此事却由不得她们了。 梦云许是由于眷念故土,但白泽知道她会压下这珍贵的思念跟着他去秦国,。 而这近在眼前的焰灵姬必然是为了与天泽的复仇之事,虽然她脱离天泽,但仍关注着天泽的消息,对于此,白泽并未阻拦,但此刻却由不得她耍性子。 对此,白泽也不由是目色冷冽道:“韩国虽弱,但我那是站在大秦的角度而言罢了,你难道以为凭借区区天泽那几人能够抗衡一个国家?不自量力,单单姬无夜手中的禁卫军便有近万人,更何况那城外驻扎的血衣侯白甲军!” 十分严厉的话语令她一怔! 是啊! 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她们不自量力了! 对此,她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离开此地,甚至还带着些情绪拉走了一旁正端着糕点的梦云! “这性子,唉!” 见状,白泽也不由抚额叹息,但他也乐见于此。 梦云性子恬静温婉,令人不禁心怜;而焰灵姬却是用泼辣的性子掩饰她内心的柔弱,故而他也任其由着性子。 世间万般不如意,然两人没有反抗的资格,对她们两人而言或许随他去秦国是最好的选择。 在新郑的时日也愈发缩减,他需在几日里解决好剩下未完成的事情。 如今,韩国之事唯有南阳一地需要他多多关注,而那隐门交于玄翦却是最好的选择。 其身为罗网天字级杀手,所能利用的情报网络非同小可,加之罗网在江湖中累积的威势,想必那行踪诡秘的隐门也逃不出其编织的巨网。 罗网存在了多久无人知晓,那巨大的情报网络更是令人心惊,其幕后究竟站着多少达官显贵更是无从知晓。 玄翦借罗网之势从那神秘的隐门中带走一个墨玉麒麟想必不会有太大的波折,南阳的隐门虽然神秘,但其终归只是小门小派罢了。 就连那在魏国声名赫赫的披甲门都是罗网猎物,这隐门虽神秘异常,但在罗网眼中不过是一只小蚊子罢了。 罗网势力虽不似诸子百家那般庞大,但其隐于江湖,却又从朝堂汲取力量,其涉及太广,虽有玄翦在其中,但仍然窥不见其真身。 这隐门的墨玉麒麟由玄翦前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数,玄翦如今修为高绝,远非曾经的他能比的。 其自白剑重铸后,杀戮与守护集其一身,一阴一阳,流转互补间使其成就天人之路,或许如今的玄翦已是少有对手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两条思路 白剑重铸,对其而言算是新生吧! 如今的玄翦少了一丝无情,多了一丝家庭的羁绊,他有了需要守护的人,使得他多了一丝人情味。 人若无情,便与傀儡无疑,白泽不希望他麾下之人只是些只知杀戮的傀儡。 人有情,才完整,才算个人! 有大义者护山河无恙,也有人乐意守着小家,眼下玄翦两者兼备,也算是脱离了那只知杀戮的罗网杀手范畴。 现今,玄翦算是他麾下重要的人物,虽不涉军政,但其在江湖中却是有极为重要的任务。 现今,那隐门之事交由其也好,他也好专心盯着南阳翡翠虎之事。 而今南阳之事还有些需要交代的事,他务必要确保南阳之事能获得足够的利益,不然这诸多的准备都会化为泡影。 那南阳旱灾乃是韩非与夜幕翡翠虎博弈的平台,翡翠虎与韩非于南阳比拼智慧与财力,虽韩非大胜,但触及了夜幕根本,想必到时夜幕也该真正对韩非出手了。 夜幕甚至不在乎韩王性命,而韩非却是妄图将夜幕军政财谍的四大支柱斩去其一,可以说,夜幕的出手是必然的,就看夜幕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而从韩非与翡翠虎的博弈中,白泽却看见了巨大的利益,两人以钱粮为棋,在南阳这个棋盘上进行凶险的搏杀。 南阳一事,虽是人为,但其却导致南阳百姓无粮可食,届时粮食价格飞涨乃是必然,甚至必会波及周边,到时恐怕就连新郑粮食也是一天一个价。 此事背地里已经不仅仅是韩非与翡翠虎两人之争了,此番两人相争涉及太大,已经不局限在区区南阳与新郑两地了。 这背后有太多的利益可图,白泽所关注的不仅仅只是南阳与新郑两地粮食飞涨的情况。 细心思索下,白泽便发现,南阳旱灾爆发后,南阳、新郑周边也必然受到波及,到时粮食价格也必定涨幅不小,虽比不上新郑那般疯狂,但也足够他吃得盆满钵满了。 此事爆发后,翡翠虎与韩非皆是高价购粮,妄图借此击垮对方,对此各国粮商更是闻风而动,试图借机攫取大量钱财。 翡翠虎乃韩国巨富,其更是为夜幕提供了大半钱财,其身家不是自己独享,其中不少恐怕是夜幕的资产,这数量怕是不下于十万金。 两人赌约中,虽翡翠虎负于韩非,致使其赔付了整整两万金,但翡翠虎此前便大肆购粮,其为了击垮韩非恐怕已将大部分钱财用于购粮了。 而今,谋取两人钱财,所谋划之事繁杂多变,但白泽却是理出两条思路。 那韩非本无资本与翡翠虎抗衡,但其却凭借妖孽般的智慧硬生生击败了翡翠虎,使翡翠虎一步便步入了深渊。 这一来,流沙暗中窃取了夜幕私藏数量巨大的军粮,导致翡翠虎花钱购买自己的粮食,令其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韩非相当于出个人力便是取得了数目巨大的粮食。 二来便是韩非于魏国高价购粮的消息传遍他国,导致其余六国粮食疯狂涌入新郑,致使翡翠虎赌约尽败。 “韩非!才智若妖啊!”他也不禁感慨,他当韩非是个朋友,也极其佩服。 但这是争大势,争天下,朋友之情显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对此,白泽也只能将断了韩非后路,然,他也不能让夜幕赢了韩非,若夜幕胜利,则韩国将会彻底为夜幕所掌控,这与他原本削弱韩国的目的不符。 此时他不惧夜幕是他清楚夜幕并不忌惮他,白泽隐藏极好,虽接触过姬无夜、血衣侯两人,但双方却并无他太多消息,或许两人眼中,白泽并无太多威胁。 正如其余诸国的探子,夜幕不也任其在新郑安然无恙的待着,对于他国之人,夜幕始终谨慎得过分。 对于南阳一事,他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如今,只要获悉翡翠虎私藏军粮的地址,白泽相信在这韩国的铁血盟有实力将之悄然夺走。 私藏军粮本就是重罪,更何况是在南阳受灾的情况下,那翡翠虎必然不敢派太多人守卫,不然招来韩王注意,恐怕就算他也讨不了好。 而另一个助力来自他国,韩非与魏国乐灵太后关系匪浅,加之有红莲公主在其中斡旋,其可谓是必然得到这份助力。 但其关系恐怕没有多么牢固,由于韩国多年的多次求援赵、魏两国,使得三晋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像多年前那般稳固了。 那魏国的乐灵太后,白泽也搭不上线,其毕竟身为魏国宗室,地位极高,并不是短时间可谋划的。 但韩非缺少夜幕私藏的军粮,就算有着魏国乐灵太后的粮食支援,韩非仍然无法抗衡翡翠虎,毕竟韩非财力较之翡翠虎差距颇大。 现如今,白泽准备一人鲸吞双方财富,此前,他在谋取夜幕那批军饷后,按许久前在咸阳制定的计划应是由母亲派人于韩国周围几国内暗中采购数量不菲的粮食。 此事在他入韩前便与白母计划好,如今一切基本都已提前展开。 那采购粮食一事由白泽母亲打理,虽采购量巨大,但想必也不会在六国间掀起太大的波澜。 如今商业不兴,但仍是有着数量庞大的商人行走,暗中操作下虽导致粮食价格有一定的涨幅,但也在承受范围内。 一但这些粮食到了韩国,待到翡翠虎与韩非相争之时,便会转化成为一笔巨额的财富。 届时,白家所投入的资金恐怕会翻上几番,毕竟这翡翠虎身家不菲,加之白泽此次更是盯上了韩国粮食疯长的整体情况,想必到时所获恐怕令人欣喜。 如今,白泽母亲麾下不少粮商在七国内暗中经营,虽谈不上什么举足轻重,但在七国商业内也有些地位,想必也能筹集足够的粮食。 七国间,近九成以上的大粮商都是七国间权贵暗中操纵,无权无势想成为巨贾是断无可能的。 于秦而言,商人中便是文信侯吕不韦最大,其次便是白家了,不过其中近半都隐藏在暗中,不得被外人所知。 此番,白泽可是不惜动用了大半隐藏的商业势力也要在这韩国身上撕下一块肥肉。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权生财 商业是一个在白泽眼中极具潜力的行当,但如今的商业还扣不开权势的大门,那秦国文信侯吕不韦却是个特例,其虽以商入仕,但其纵横大秦靠的却是他的谋略手段。 秦国诸多达官显贵中,白泽最为佩服的便是那相国吕不韦,其在朝堂、江湖皆声名显赫。 而他有如今的势力,却是一定程度上源自白家的辉煌,他自问论权谋与那吕不韦相比是要逊色一筹。 如今,吕不韦任大秦相国,更是暗中的罗网之主,其在七国商人中更是名闻遐迩,甚至不少商人更是视其为目标。 那吕不韦将人看做商品,不断去笼络人才,使其成为麾下门客,而今其在咸阳的势力盘根错节,令人心惊。 眼下,罗网在这韩国也是行动诡秘,而那掩日更是失了踪迹,那铁血盟虽有实力,但想盯着掩日这等高手却是不可能。 白泽猜测,这些时日,那掩日恐怕是与夜幕暗中谋划着什么,但这背后究竟有何阴谋他也不得而知。 一切,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虽单单掩日一人还不足以令白泽过多忌惮,但与夜幕牵连在一起恐怕便会生出诸多变故。 如今,新郑城外驻扎的近万白甲军令他有些忌惮,一但血衣侯对他动手恐怕双方都讨不了好。 而今,归秦在即,一切都要小心应对,他不想出现任何差错,也不能出差错。 一天时间,就这么在白泽的思量中流走。 ......... 是夜。 红日坠落,历经深沉的夜,奔赴半个世界再次到此,重复千百万年的东升西落,为世人带来光明。 一夜,似不经意间便是失了踪影。 看着洒满新郑的暖阳,白泽也不禁神清气爽,目眺远方,这新郑城东的一小半尽皆落入眼中。 “韩国,百年荣辱岁月,似也走到了终点。”一声轻叹后,白泽便是转头离开了这暖阳洒落的窗户。 城东,一座占地颇大,但仅有三层的酒肆坐落于此,只见那门额上挂着“醉仙楼”三字,而四周倒是门可罗雀,显得有些冷清。 这醉仙楼在商人圈子中有些名头,虽谈不上鼎鼎大名,但却是不少商旅交流、歇脚的场所,。 醉仙楼来历神秘,但其美酒却是在七国间名声匪浅,故而其消费也不小,但也谈不上如紫兰轩那般具有销金窟名头。 这新郑的醉仙楼毕竟是在城中,四周尽是屋舍,风光算不得多好,但却胜在装饰雅致,而这醉仙楼接待的也大多是行走于各地的商贾以及有些权势的贵族、官吏,故而平日里也少有客人。 而三楼,一般接待的都是各国间有名的富商巨贾、权臣贵族,加之这楼上的花费不小,故而也罕有客人敢来此,有时,一两月内也不会有客人上这三楼。 然,此时那雅致的三楼上却是有着五人落座,众人中,除却白泽是一翩翩少年外,其余几人皆是年近四旬,都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几人都是一身锦衣华服,贵不可言,眼神中闪烁着精明,浑身却透着精明强干的气息。 可以这么说,在座的这几位都是白家在商业版图中的得力干将,几人在七国间行走奔波,为白家赚取了大量财富。 白泽见几人也不禁点头,这几人皆是白家麾下负责经营一国生意的富商巨贾,虽比不上翡翠虎这等巨富之辈,但也算颇有名头。 他右手边的人眉宇间依旧英气十足,名为刘钧,若非提前知晓,他恐怕会认为其是军中有些地位的军士,然,其一身数算之法却是炉火纯青,能做到旁人所不能的趋利避害,故而,得江湖中的朋友称赞为刘算子。 而他旁边那人,名为田农,脸颊一道刀疤,不大不小,但仍显狰狞,他听闻是在魏国之时被马贼袭击所致。 至于距白泽左侧最远的那人名为范横,则是颇为儒雅随和,其此刻正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戒指,显得随意自得。 而左手侧最近的这人却是身子有些佝偻,但在场的几人也不会轻视,其名为吴庄,四人中,此人年纪最大,已近五旬,但其却是统筹安排此次南阳之事的主事人。 对此人白泽也是称其一声吴老先生,其是母亲麾下最为依仗的商人,多年前便在白家麾下做事了。 对此人,他了解不少,其对货值之道了解很多,麾下的生意不少,在七国商海中摸爬滚打多年,虽谈不上什么名声在外,也算是有些名头。 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白泽郑重道:“四位,此次希望你等通力合作,其中具体如何行动就由四位商议。” “将军放心,我等心中有数,此事必当竭尽全力。”一旁,吴庄却是率先开口应道。 “将军,此次我等所准备的粮食皆已在路上了,半月内大多能抵达新郑。”其余三人也连忙应道。 白家商业上的事,具体怎么做大多是交由麾下之人,而白泽母亲只是在宗室内借势而为罢了。 但也正是由白泽母亲在秦国宗室中的特殊地位使得白家在秦国积累了庞大的财富,而后将触手伸至其余六国,时至今日,麾下的商人暗地里每年以能为白家提供十数万金的财富。 眼下,茶、丝绸、粮食、盐铁贸易等经过多年发展,已是逐渐累积起了庞大的财富。 然,这暗地里庞大的商业网络的中心点却只是一个字,“权”。 有权自然有钱,权财二物,就如今而言,财富不过是权力的附属品,细数这七国间当下及过去的富商巨贾,那个不是牵扯权贵? 正如,如今七国间最富有的人论根本乃是各国君王,而后便是各国顶级权贵,其次才是行走于各国的富商巨贾。 ......... “诸位,此番,望大家小心行事,此番南阳一事仅限在座诸位知晓,若此事被旁人知晓恐怕在这韩国再无立足之地。” 一番郑重告诫,十分重要。 如今,韩国正是多事之秋,鬼兵劫饷还悬而未决,韩非虽有补救,但仍有缺口,而后太子身故,加之此前的龙泉君、安平君两位王室贵胄,使得韩国宗室被削弱了几分,就连王宫中的那位韩王据那胡美人消息来看也是身患隐疾。 第二百二十章 不同寻常的气氛 “公子,此事我等心中虽有考量,但这夜幕与韩王的底线在何处,我等摸不准,一旦估计错误,恐怕此事堪忧啊!”吴庄一言,也是道尽在场四人心中的忧虑。 “是啊!此次涉及太广,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我们在韩国多年的努力都将白费了。”几人神色急切,也连忙道出心中的想法,毕竟这么大的事几人拿不定主意,也不敢擅自决定。 几人摸爬滚打多年,深知竭泽而渔的危害,此番若是不顾一切的洗劫韩国财富,必然会被韩国上下所仇视,到时这韩国也将再无他们立足之地。 商人本逐利而行,但也并非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若南阳事发,届时,他们必将面对韩王以及夜幕双方的雷霆打击,让他们与夜幕这等势力摆到台面上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一旁的白泽倒是面容平静,几人所说也是他所考量的一大重点,此番南阳之事必然得罪整个韩国,无论王公贵族还是黎民百姓都将对他们怀有敌意。 何况,到那时,白泽撤离韩国,这几人想从夜幕口中夺食却是十分困难,毕竟这夜幕在这韩国可是有着掀桌子的实力,商人间的规则在夜幕眼中恐怕只能谈得上略有束缚,若夜幕真不顾一切,单凭这四人麾下的商行恐怕这韩国会变成他们变为埋骨的坟墓。 对此,白泽心中也早有结果,索性摆摆手直接开门见山,道:“无妨,此事我会让铁血盟插手,而此事结束后,诸位便尽早撤出韩国,到时再择人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商业组织打个底子便足以。” “有铁血盟插手,此事压力会小上许多,但建一个全新的商业组织是否过于浪费!”四人皆是有些疑惑,但心中也是有些眉目。 四人知晓铁血盟实力,在他国之时便暗中有着不少合作,但对新建商业组织他们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与白泽想法相左也是正常。 但料想到此事后,不论他们做事如何隐秘,夜幕终究会查得踪迹,而夜幕与韩王必然对他们除之而后快的局面几人也并无意见。 “韩国如今已是日暮西山了,此次南阳事后,恐怕这韩国也该是时候落幕了。”想及韩国,白泽不禁轻声喃喃自语。 然,就是轻声一句却是令吴庄四人有些错愕。 虽四人见识不凡,但也不敢过多揣摩国家兴亡,更何况乱世本不利于商人行走,能在乱世中游走的商人可谓是屈指可数。 天下乱,国家乱,万民乱,那时再严苛的律法也将失去威信,曾经双方订立的契约更是会被肆意践踏。 那时,韩国商业将会犹如泥潭一般,令人寸步难行,到时恐怕所有的商人恐怕都会避开韩国这趟浑水。 思之于此,白泽不禁道:“诸位,此次南阳粮食价格必然飞涨,但诸位私下通个气,将这个价格控制在夜幕的最大承受范围内,不然,若那翡翠虎借军方势力插手,恐怕我等便有大麻烦了。” 他依旧告诫着几人,提醒几人针对夜幕的动作。 “将军放心,此番我等联系了不少人,现在秦赵魏三国内皆是不少小商贩早已虎视眈眈,而这一次我们吃肉,他们喝汤,大家都能得到足够的利益,可谓皆大欢喜。”这刘钧说话间到是不禁开怀大笑,显然也是颇为高兴。 谋划韩国,单由白家麾下的商人去做恐怕力有不逮,他们四人虽有实力,但真算起来仍然逊色翡翠虎一筹,故而也需要借力而为。 几人在七国间也有些名头,虽请不来什么富商巨贾,但也结交了不少商贩。 商人逐利,此番南阳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极大的可能导致整个韩国粮价上涨。 到那时,各国粮商必然蜂拥而至,而他们不如正好借此卖个人情,借机初步聚拢一批能用的商业势力。 “这都是小事,但南阳、新郑、平阳等几个重要城市的利益不能出现一丝差错,其余之地我们也顾不过来,让于其余商人也并无不可。” 此番,南阳之事犹如一潭浑水,参与之人越多越容易浑水摸鱼,而白泽也乐于见到此景。 “将军放心,此番我等先行准备近一月之久,任其余之人如何运作对我等影响也不会太大。”一旁的吴庄言语轻松,对此事显然也是没有太大的压力。 “既然诸位都有把握,那此事就交由各位了,至于那铁血盟我会亲自介入,此次铁血盟会以担保的形式出现在此事之中,诸位与铁血盟接触之时注意隐藏身份。” 白泽不希望被旁人察觉到他铁血盟牵扯其余势力。 “将军放心,此事我等心中有数。”几人也是应声,想必也猜测到了白泽的谋划。 白泽此事后撤回在韩国的商业势力,而留下铁血盟这个阴影中的组织,其所图必然不小,几人虽是商人,但也知晓不少七国间的局势。 四人不会去接触真相,过多的探究不过是使自己深陷泥潭。 “此事交由诸位,我也放心,待任务完成,我将会亲自在咸阳醉仙楼为诸位庆功。”白泽目色郑重道。 “将军,我等誓死完成此事。” 四人更是话语坚决,似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到是令白泽颇为佩服,故而也抚掌欣喜道:“那我便在咸阳等待四位的好消息,到时我们不醉不归。” 随后,几人在细谈了一番,四人便是轮番离去,无声的来,也无声的离开,未曾引起任何人注意。 ........ 醉仙楼一雅阁内。 白泽依旧没有松懈,几人离去,但白泽依旧思虑着南阳一事,此事在不断谋划下,他却是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弥漫其中。 南阳旱灾,波及不小,而翡翠虎借军方的名头大力征收粮食,就算价格飞涨其也会满仓买入。 此举在他看来是有些冒险了。 若姬无夜与血衣侯能插手此事恐怕那翡翠虎也不会输。 两人手中的军力足以应付一切变化,此事本就不单单是商业之争。 翡翠虎此番钱财来自夜幕本身以及朝廷拨款,此次夜幕恐怕是借机掏空了韩国财政。 此次,翡翠虎会全力买入价格极高的粮食恐怕不仅只是为了击垮韩非,其暗地里恐怕也是为了借机掏空韩国国库,使得韩王不得不更加依赖夜幕。 夜幕此举一石二鸟,但也未曾料到有白泽这个猎人在暗中窥视,这并非夜幕问题,而是白泽本来就不在韩国这个局中。 第二百二十章 醉仙楼主 送走四人,这醉仙楼,依旧是如往常那般冷清。 幸而,这醉仙楼并非为赚取财富而存在,白泽建立醉仙楼的原因比较复杂,但依旧是以情报为主,但如今醉仙楼虽做着情报,却还远达不到罗网那般无孔不入。 做着买卖却又不如母亲麾下的几个商行,到好在其买卖利润极高,倒也怎么担心经营问题。 许是其创建不久,故而也难以与其他相比,毕竟时间的积累沉淀是其他运作无法相比的。 醉仙楼乃是他所创,但他多在北疆与狼族厮杀,故而这醉仙楼却多是由母亲打理。 而此番,他也该见见这三年未见的新郑醉仙楼楼主了,他也总是该称职些了。 嘎吱! 忽而,这雅阁的门却是突然打开了。 “将军,他来了。” 这不,刚思及于此,韩云便领着一人进了雅阁中。 韩云身旁是一容貌普通的男子,男子面带笑容,一躬身,便是道:“拜见公子,自咸阳一别,已三年未见了吧。” 简陈有些回忆过往之色,眼前的少年与那三年前那在咸阳的孩童已大不相同了,如今的白泽锋芒内敛,少了些稚子之气,多了一丝沉稳。 多年前,他便在咸阳认识白泽了,那时的白泽虽年少,但却诡异得的好似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一般。 他本在白家麾下做事,一直为白家处理着情报事宜,但三年前,他结识这位白家的下一任掌权者,甚至他有一丝错觉,这白家真正的话事人早已是眼前的少年了。 年幼之躯,却是秦国一大家族的掌权者,不得不说是离奇罕有。 咸阳城中,势力错综复杂,他暗中也知晓不少鲜为人知的消息。 那屹立于函谷关外的咸阳中最为尊贵的便是嬴氏一族,其次便是以吕不韦、蒙骜为主的吕氏、蒙氏两脉,紧接着才是白家、王家、冯家等一些还未彻底冒头的家族。 吕、蒙两家的掌权者皆是朝中重臣,那个不是阅历不凡,非同寻常之辈。 而眼前的白泽却还远未及冠便掌白家权力,虽此举与白家人丁单薄、一脉单传有关,但若非其能力非常,白家的那两位恐怕不会任由白泽施为。 在新郑的三年,两人也未有太多交集,但他却是了解到了白泽的不少谋划,毕竟他算在白泽麾下,弄到些消息也并无太大困难。 “不错,自咸阳分别之日算起,到今日整整三年了。这三年你做得很不错,辛苦你了。”白泽目光落在正打量着他的简陈身上。 他其实与这简陈并不太熟,但其在母亲麾下有一定的名头,而那时的他也无人可用,故而直接将其调到韩国,为谋划韩国做些准备。 这三年间,白泽所获夜幕消息近半来自醉仙楼,其可谓是作用颇大。 “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白泽也必须要了解一下这醉仙楼在韩国近况如何。 “将军,这三年,夜幕间行事愈发肆无忌惮,到时这醉仙楼恐怕迟早有暴露的一天。” 这简陈提及夜幕也是忌惮异常,他在咸阳之时,只觉局势复杂,但就算那吕不韦也不曾像这夜幕一般几乎掌控一个国家,。 虽韩国弱小,但夜幕能近乎掌控一个国家的行为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无妨,现在夜幕注意力大多会落在流沙身上,你无需过多担心此事,但你要加大力度注意血衣侯与姬无夜两人,这两人必然会生出间隙。” 醉仙楼在这韩国行事较为谨慎,不似流沙那般行事雷厉风行,醉仙楼想必早已进入夜幕眼中,但恐怕是碍于其来自秦国令其并未动手铲除。 “将军,有个消息需要向你知会一下,此番血衣侯回京述职有些诡异,而且其似乎是主动回来的。” 并不是那么确定的话语依旧言语而出,这虽是情报工作不利的表现,但他仍然提出,毕竟他实在无法过多深入调查血衣侯麾下的白甲军。 “确实!”白泽也是思索起来。 此番血衣侯回新郑述职的时间太久了,血衣侯掌管韩国北境十万雄兵,乃是时刻防范魏国重甲步兵的袭扰。 其军权在握,就连那王座上的韩王与姬无夜都不敢招惹,但军国大事却并非是小打小闹,几人想必不会在此事上有过多的问题。 三晋之中,唯有韩国最为弱小,三晋自分开之时的齐心协力共铸大业,到如今的分道扬镳,历经百年征途,早已耗尽了昔日的情分。 韩魏之间更是时有摩擦,故而这血衣侯也是常年驻守北境,而威胁最大的秦国,韩国却并无胆量敢于屯兵秦韩边境。 屯兵边境本就是对于一个国家的挑衅,如今的韩国已然不敢对大秦有这般举动了,几年前的秦国上将军蒙骜率大秦铁骑夺下韩国十二城,使得整个韩国畏秦如虎,不敢在大秦面前露出那早已钝了多年的獠牙。 故而,就是算威震韩国的血衣侯也不敢捋大秦虎须。 “对了,韩王宫内有消息提及韩王身体似有抱恙,恐怕与这血衣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目前你有人能接触到韩王安吗?”白泽却是突然问了句。 “将军,醉仙楼在韩王宫内有一个暗桩,但接触不到核心秘密,只是时有细枝末节的消息传出罢了。” 简陈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并不好的消息。 然而白泽的刚才问题令他有些错愕,沉墨了片刻才谨慎道:“将军,你意思是夜幕要造反?” 他也曾料想过此事,毕竟这夜幕势力已然远非韩国宗室贵族可相提并论,但他们终究是臣子。 若夜幕真废除韩王,恐怕到时他国势力出手瓜分韩国,届时恐怕夜幕也会焦头烂额。 此前,夜幕借与天泽之手试图威胁韩王却被韩非化解。 而那血衣侯精药石之理,那诡异的蛊术更是奇绝异常,眼下,夜幕似有换个韩王的打算,只不过似有忌惮。 不过,若由血衣侯出手,恐怕这韩王安怕是会死得极其“自然”,毕竟七国数百年的岁月里死于疾病的帝王可不在少数。 韩王本就被深宫中的夜幕潮女妖所控制,甚至就连那胡美人都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国之君的被他人当做傀儡一般,不得不说是颇为离奇。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国之谋 韩国风云诡谲,韩国王室的存在与否甚至就在夜幕的一念之间,一旦夜幕真的不顾一切,那韩国恐怕就在数月之内便会改朝换代。 而此次夜幕的目的恐怕也不简单,从最初的鬼兵劫饷,到天泽脱困,再到眼下的南阳旱灾无不昭示着夜幕的勃勃野心。 最可怕的便是,夜幕在这个国家有着近乎绝对的实力,虽说现在有了对手,但就眼下来看仍然对夜幕威胁有限。 血衣侯掌十万雄兵,姬无夜麾下夜幕势力庞大,更何况有着禁卫军这支精锐部队握在手中,可以说,夜幕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流沙初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这条路必然满是荆棘,或许说是九死一生更为贴切,流沙似一个孩童一般要对一个手持利刃的健壮男人发出挑战,其中凶险恐怕韩非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韩非此人,天纵奇才,身上又背负着太多的秘密,奈何他似乎并无成王之姿,至少现在嬴政与他都认为韩非没有成为一国之君该有的姿态。 背负起一个国家是多么大的责任,天下间又有几人敢说自己能背负起这份责任,韩非能否扛起,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但,正如这韩国相国张开地所言,“信陵君救得了赵,但却救不了自己。”,韩非的命运也如同那早已消逝的信陵君一般,如流星一般璀璨、华丽,却又刹那而逝。 卫庄出自鬼谷,实力与谋略都是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但他似乎做错了选择,这韩国到今日早已是积重难返了,如若其选择楚赵两国或许还大有作为, 韩国已经没有时间给流沙施展了,秦国的百年征途也不是韩非一句,“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的狂言可阻挡的。 “韩国最近几年恐怕会有大变,你最近尽力在韩王的贴身禁卫中安插两个人,我需要韩王的一些消息,如若有难度可找铁血盟与百鸟之中的墨鸦。”白泽吩咐道。 他如今摆的棋盘太大,导致很多计划都不是短期内可实现的了,短则旬月有余,长则数年之久。 “将军放心,我会注意的,但醉仙楼麾下高手极少,恐怕需要铁血盟的人手。”这简陈说话倒是小心翼翼,也不知其手下是真无人可用还是想保存实力。 “无妨,到时你直接联系铁血盟便可,此事我会提前知会,但你一切稳妥为要,我不想人白白送了性命。” 白泽语气有些严厉,他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他不希望派实力不足之人去完成超出自身能力的事。 这一来不利于任务完成,二来倒是让人白白送了性命,未免得不偿失。 他是为将之人,爱惜士卒是必要的,下面的人有自己的做法他并不想过多插手,但眼下醉仙楼现在比不上铁血盟也是事实,铁血盟几十年间虽谈不上飞速发展,但也是稳步发展,如今虽无顶尖高手,但应对些事情也得心应手。 什么人办什么事是白泽的底线,毕竟此次想要在禁卫军中埋入暗桩难度不小。 那韩国禁卫军乃是由姬无夜掌控,就连韩宇、韩非这两位韩国公子都无法过多插手,其渗透难度恐怕非同寻常。 如今的韩国宗室中恐怕唯有韩宇此人在禁卫军中有探子,那韩宇也是颇有城府手段的人,其为了权势会不顾一切,毕竟就连韩国太子他都敢暗下杀手。 若醉仙楼与铁血盟想在韩国扎根,难免与其产生纠葛。 韩宇此人心思缜密,若论权谋,他自问不及其,恐怕就连那韩非与之相比也就在伯仲之间。 此番,谋取韩国必然与其有一番争斗。 虽铁血盟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麾下人才不少,想必完成此任务没有太大困难,但将来同时面对夜幕与这韩宇依旧要小心行事,甚至是能避则避,免得带来其他麻烦。 ......... “对了,有那些人的消息吗?”白泽停下思绪,却是询问起其他问题。 醉仙楼暗地里也是为白泽寻找他记忆中的那些人,无论是将来能够搅动风云的大人物,还是诸子百家中的值得注意的人物皆是白泽的目标。 “楚国农家那边如何?”白泽询问道。 “楚国那边并无结果,农家势力太大,且其所涉及地域也不小,醉仙楼在楚国的势力太过薄弱了。”简陈叹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然,白泽也并无意外,那农家势力不小,而那楚国更是实力雄厚,农家又与楚国王室中的不少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真正在农家打听些有用的消息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白泽并不是只知结果的人,毕竟醉仙楼存在的时间太短了。 短时间内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何况那人如潜龙在渊一般,他不主动露面,恐怕要寻得其踪迹怕是犹如大海捞针。 他也未让铁血盟寻人,铁血盟的任务是接触七国间的大人物,以尽力获取各国间的重要情报。 然,一旦他彻底站稳脚跟,他将不惧任何风浪,就算其身具天命,他也势必将之摧毁。 收起思绪,白泽再道:“对了,燕国那边怎么样了。” “禀公子,所寻找的几人中仅一人有消息,毕竟那人在燕国名头不小,但要将她带回秦国有些阻力,而其余人我们接触不到。”简陈依旧给出一个并不好的消息。 “想来阻力是那燕国王室贵族雁春君吧,我们在燕国的生意被他破坏了不少,既然这样,就让燕国的铁血盟展示一番实力吧! 韩云,通知在燕国的铁血盟之人吧,让他们全力出手,不要有顾虑,告诫一下他,这人在燕国还可以牵制燕丹,这人就留他多活几年吧。” 白泽眼神间闪过一丝厉色,这雁春君乃是在罗网在燕国的合作伙伴,其利用其在燕国的权势使得白家麾下的商行也是损失惨重。 但那雁春君与夜幕相比还差了许多,然,其在燕国确实是身份尊贵,但在这乱世,尊贵的身份却并不是护身符。 其与燕丹也矛盾不小,昔日,燕丹为质秦国,导致荒废了不少时间,使得其并没有足够的实力稳固他的燕国太子之位,而雁春君行事嚣张霸道,更是明里暗里反对燕丹。 两人间的矛盾谈不上多深,但涉及权力斗争,一切都会变得极其复杂、敏感。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世人争名 权力斗争自古以来都是明争暗斗、血腥不止,而留下这雁春君也正好消耗燕丹的实力。 所谓的亲族关系在权力之争面前脆弱到了极致,那雁春君是燕丹成王路上的一大阻碍,两人之间必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那燕丹在朝堂上虽不如意,但在江湖中却是意外的风生水起,其与墨家更是关系匪浅,而那墨家当代巨子六指黑侠更是在江湖中叱咤风云。 可惜,原本注定的一国之君却最终沦为江湖中人,人生高低起伏就是这般令人不知所措。 然,现今的燕丹还未坠落云端,其仍在燕国四处奔走,不断培植势力,试图登上燕王之位,进而借机与嬴政争锋。 “将军,是否让虎贲军入燕协助铁血盟?”韩云倒是记得虎贲军百夫长之一的张峰现今在赵国邯郸一地,故而也是提出自己的看法。 闻言,白泽也是思虑了一番,毕竟燕赵之间有些距离,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拖延。 皱了皱眉头,白泽道:“张峰自邯郸到蓟城需要几日?” “公子,若快马加鞭只需五日便是足以!”韩云心中估摸了一下两地距离,倒也是有些把握。 “五日?” 这时间不短也不长,而单由那燕国铁血盟对雁春君动手恐怕有些难度,不如直接让张峰直接入燕国插手此事,而那燕国有几人也不是普通高手可比的。 念及于此,白泽索性道:“韩云,既然赵国那边来得及,那便通知张峰北上燕国一趟,让其带回她的同时接触一下那墨家高手荆轲,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不错,此番燕国中那荆轲也在白泽计划当中,如今的荆轲也在江湖中有了名头,加之其也并不隐藏自己,故寻得其踪迹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湖与朝堂虽是两个世界,但不少江湖中人牵扯颇深,甚至朝堂上的变化会率先在江湖中露出苗头,不然白泽也不会过多注意江湖中的变化。 身为秦军将领,他不轻视江湖中人,但也不会看得多么重要。 几年后,一旦嬴政亲政,他到时必然手握重兵,那时他便再次扩充麾下虎贲军的规模,到那时,江湖这个游离于朝堂外的世界不过只是可随意纵马驰骋的草原罢了。 “韩云,立即传消息去邯郸,对了,顺便让那铁血盟的两人今夜到山庄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随着白泽的吩咐,韩云也动作起来。 “属下立马去办。” 随着话语一落,韩云便悄然离去。 目光移到简陈身上,道:“简陈,这醉仙楼就交给你了,若短时间内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持我虎贲军令牌前往找南阳太守,他会全力协助于你。” 闻言,这简陈倒是有些诧异,他养气功夫不浅,但韩国一地之太守暗中归于秦着实令他心惊,但心中却是一喜道:“将军放心,有南阳太守暗中相助,醉仙楼必然能在韩国扎根。” “去准备吧,尽早将暗桩打入禁卫军中,越接近韩王越好。”白泽倒是想一步到位,但事情总要按部就班。 “将军放心,此事我心中已有了个初步打算。”简陈倒是随口就来,显然心中是早有打算。 “好,既然你心中有打算,那我俩便仔细商量一下细节务必确保此事完成。” 而今,秦国虎视关东六国,使得六国尽皆将目光放在秦国,而这也是白泽将在六国间布下棋子的缘由,然他本人却只得放下六国之事,专心忙于秦国之事,六国之事也只得交由麾下的人。 谋划六国之事可不仅仅他一人在做,秦廷之中不少有权势的人恐怕也在暗中行动,文信侯,嬴氏宗族皆在暗地里铺开大网,秦人数百年来横扫六国土地的愿景从未有过这般强烈。 天下一统,化七为一的那一天是无数秦人的愿景,当然,这也是白泽的愿景。 ......... 夜色深沉,总令人生出些许倦意。 夜空繁星闪烁,这望月山庄显得颇为宁静,夏夜吹拂的微风也扫去了那渐渐焉了的暑意。 此刻院内倒是灯火通明,嬴政白泽坐于凉亭内,二人怕已是闲聊了许久。 毕竟,嬴政身为秦王,虽未亲政,但也是天下间最为尊贵的几人之一,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孤独而高贵的特质。 嬴政的朋友是极少的,甚至屈指可数,曾经的燕丹算一个,王家王贲算一个,至于白泽,用兄弟一词倒是贴切些。 凉亭内,此时两人现正谈着秦国之事,更是涉及韩非在这韩国少有的挚友郑国。 “政哥,那郑国不是一般人吧!其对于河渠水利之事的能耐怕是不下于n蜀郡太守李冰啊!”一声轻叹,白泽也不得不佩服韩非这位朋友的才能。 那蜀郡太守李冰,治水之奇功,蜀人将称赞千年,而今,随着郑国渠的开发,蜀地将成为整个大秦充足的粮仓,而郑国的名字也会流传千百年。 世人争名,未尝不好。 君王争贤名,贵族争美名,布衣争好名,争名之中,自是。 “此事利国利民,其名可流传百世、万世啊!” 嬴政也是不禁赞叹,却紧接着道:“三月前,我去了一趟重泉,此渠有公输家机关术相助,完成时间倒是提前了几年。” 听闻嬴政的诉说,白泽心中也有了些谱,道:“公输家的机关术确实非同一般,若是墨家机关术也能用上,那恐怕还得提前些,但现在既然到了重泉,那想必那渠也快完工了,一旦渠成,短短几年内,秦国便能囤积足够的粮草以供大秦军队征战六国。” “本来预计花费十年修渠,但现在怕是只需七年便足矣。”嬴政心中也是有了个大概。 他登基之初,便开始修造此渠,西引泾水东注洛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虽此事是由他下令修造,但下决定的并非他一人,修渠涉及数十万人,任君王权力再大,也不是一人可拍板的,更何况,那时的他还年幼。 幸而秦国几位重臣也知郑国入韩是疲秦之计,但考虑到会使得土地贫瘠的关中,变得富庶甲天下,故而大秦依然让其修造,其中他忌惮无比的吕不韦甚至其着巨大的作用。 第二百二十三章 铁血盟来人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dafengdagengren.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夸夸奇谈 夜色深沉,令人沉醉。 夜空下的山庄,算不上热闹,但也还未彻底睡去。 凉亭内,只剩白泽嬴政二人,其余人早已下去吃肉喝酒了,就连周进、乐陉本要离开的两人也被韩云拉走了,毕竟众人在这新郑也是有些沉闷,也难得见到新朋友。 现已临近初秋,虽还是夏日,但夜里也难免有一丝凉意,幸而白泽现在已是寒暑不侵的修为,这丝丝凉风对他而言唯有丝毫感觉。 至于嬴政,虽忙于政务,但有盖聂教导剑术,也算得上身强体健,但掠过的一阵凉风仍然使他抖了抖身子。 见状,白泽倒是想要打趣一番,但嬴政目色一凝,似乎看出了白泽意图,却是率先开口,打断了白泽的意图,道:“泽弟,你如此做法,此番韩国恐怕会伤筋动骨啊!” 嬴政倒是颇为佩服他这位表弟,被他盯上怕是谁都讨不了好,他有时也自叹弗如。 他身为秦王,自是深知削弱他国就是强大自身,甚至他也想插手韩国之事分上一杯羹,几十万金的利益就算他也无比眼热,奈何他的主要精力还是在朝堂之上,无暇顾及此事。 “韩国如今确实是风雨飘摇之际了,若此番我再将韩国国库掠夺一空,恐怕不出两年,其军队就会生出事端,到时,便是我们调动军队的瓜分韩国的时候了。”白泽内心也忍不住一热。 韩国虽小,但也养着十几万军队,一旦军饷出现问题,那将不是所谓的将军威信可弹压的,到时,相信就算是姬无夜与血衣侯都无法掌控局势。 他在北疆与狼族作战,虽嬴多负少,但北疆多是茫茫草原,人口稀少,土地的价值总是低了些,这韩国地处中原腹地,比之北疆富庶太多,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而他也缺少些军功,他虽然势力庞大,实力也是超凡,但他在军中的威望还是不够,与朝中的那几位将领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若能攻下韩国,那将是一份放在谁身上都不小的军功。 故而这几年,白泽也在命铁血盟与醉仙楼探听这两人对于军队的掌控力度,也是直到最近才得到一个好消息。 “政哥,韩国军队虽弓弩强劲,但君臣异心,又崇尚阴谋权术,使得整个韩国自上而下皆是沉迷权谋,君臣间疑窦丛生,将士之间同样生有间隙,若我们能找到些合适的人,恐怕略施手段便能影响韩国军事根基。” “泽弟,想必你早已准备妥当了吧!”嬴政可是知道白泽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虽然此时还见不到成效,但棋子已经埋下,就等他发挥作用了。”白泽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这韩国的局面对韩非虽是一滩烂泥,但对白泽、嬴政而言便是一片大好。 “莫非就是你提及的南阳假守?”嬴政也是知晓一些白泽在韩国的布局,毕竟南阳太守之位极为重要,到时秦韩兵锋相向之时还需他这位秦王的点头。 “那宁腾在军中也有些威望,虽远不如血衣侯这般掌控一国,但也算是有些作用。”一旁,白泽却是郑重道。 血衣侯掌十万雄兵,但这十万之众的军队真就全部听血衣侯一个人的命令? 军队将领当有一身正气,又需在战场上逢敌必克,血衣侯虽在韩国无人能及,但他国之中他的对手那个逊色于他。 秦国自不必说,那魏国魏武卒步战无双,披甲门门人更是勇猛无匹,想必血衣侯也讨不到半分好。 至于姬无夜,其在朝中掌控禁卫军与军政大臣,但两人对于麾下的军队的掌控力度却谈不上固若金汤,虽然并不是所谓的不听调遣,但若是有身份的人插手或许能够打击其在军队中的威势。 韩非略施计谋便是让夜幕在朝中的几大军政大臣之一的司隶落幕,由此可见,夜幕的根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稳固。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夜幕肆无忌惮的啃食韩国,却全然不顾整个韩国的局势。 夜幕自身有着太多问题,对整个韩国而言,其虽有实力,但并不为国家昌盛而努力。 虽这样的说法看似高谈阔论,不着边际,但这却是国家安稳的本质,一旦事情上升到国家层面,一切都将被赋予深刻的含义。 若一个势力不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而努力,那这个势力不论他曾经是多么辉煌、多么强大,等待着他最终的结局都是毁灭,或是被人以下犯上,或是被更加强大的势力消灭。 这夜幕若有现在的齐国田氏王族那般的远见卓识,也不至于这般人人喊打。 昔日,齐国田氏暗中经营多年,多年来修公行赏,有德于民,民爱之,最终使得一代神人姜子牙传下的齐国也换了姓名。 如今的夜幕与田氏虽实力差距谈不上如鸿沟一般,但两者的行事风格却是南辕北辙,夜幕行事肆无忌惮,不顾后果,必然导致其产生不少敌人。 流沙这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死敌自是不必多说,但暗地里的敌人、不服从者、阳奉阴违者、暗中作祟者恐怕不在少数。 夜幕麾下恐怕有不少人身怀异心,奈何夜幕势力庞大,想要与之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之举,但现在有了流沙在前面带头冲锋,想必这些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也想动动身子了。 朝中,相国张开地,虽谨小慎微,不与夜幕相争,但一旦有机会,相信他绝不会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那四公子韩宇城府极深,虽与夜幕有着利益纠葛,但若有机会,其恐怕会使出雷霆一击,给予夜幕致命的一击。 朝外,封于各地的王宫贵族、驻守边关的武将、太守不少也对夜幕颇有微词,但都不敢露出真面目。 眼下,有韩非在朝中对夜幕展开行动,若朝外的宁腾也动手,那时候,朝内、朝外皆是有人动手,到时,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行动。 白泽不在乎他们是否能够对夜幕造成致命打击,白泽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让韩国陷于内乱,只需几年,他便能彻底吞下中块肥肉。 第二百二十四章 归秦夜语 韩国在秦军高级将领眼中犹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其弓弩强劲,但军队战力差强人意,四周强敌环伺,使得各国都时不时欺压他一番。 到今日,韩国已然是国土丧失不少,故而,前些日子里,李斯作为秦使提及割地一事,使得整个韩国王公大臣都心惊胆战,就连姬无夜与血衣侯两人都不敢在此事上有任何小动作。 涉及国土,就连夜幕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有在此事上,夜幕与流沙会站在同一战线上,毕竟韩国已然没有多余的土地可以割舍了。 夜色愈发深沉,似浓墨一般,偶尔,月光透过夜空撒下光亮。今日,月色下的望月山庄倒是比起平日热闹了几分。 “来来来,两位兄弟,尝尝这醉仙楼的佳酿。” “张铁再去搬些酒来、李向你小子注意火上的肉!” 偶尔响起几声大吼,倒是显得气氛热烈。 西跨院传出的吵闹声,倒是在这山庄内是头一回见,毕竟有嬴政在院内,虎贲军将士每时每刻都严阵以待,那还会有闲暇时光。 白泽目光落在那有些吵闹的西跨院,近三十余人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声势不小,倒是自在非常,至于其余虎贲军将士,此时仍然戍卫着山庄,好在众人半个时辰一换,让众人都能够在此日放松一番。 归秦前夕,难得的闲暇时光,众人自然是肆意了许多。 阁楼上,白泽与嬴政两人也是闲然自得,以嬴政的身份参与下面的吃喝既不合礼仪,也会使得众人畏首畏尾。 “泽弟,你麾下的虎贲军比之蒙家那支战功彪炳的黄金火骑兵恐怕也要强上不少吧,但似乎比秦军中的那几支军队倒是自在许多啊!”嬴政看着西跨院内的众人倒是打趣了一句。 闻言,白泽却并未有丝毫反对,他未用太多规矩限制虎贲军将士自有缘由,毕竟这个世界展现在白泽眼前有太多的非凡之处,若真是史书中的秦军,白泽必然会打造一支军纪严明的部队。 但在现在,以一敌百的将领不在少数,甚至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高手除他以外也未必不存在。 秦军中虽高手不少,但真正的绝顶高手却是屈指可数。 按理来说,秦军将士征战天下,历经杀伐,本诞生高手的概率应是最大,但离奇的是,出现绝顶高手最多的却是江湖门派。 军队规矩森严,不像江湖侠客那般纵情江湖,恣意行事,倒是不易于武功精进,修为跨过二流,想达到一流,并非是单纯靠搏杀敌人能够跨过。 这个世界,真正的习武也是极少,当然白泽所言的习武并非是单纯的搏杀敌人,若不得门路,终身也无法跨入武者的大门也是正常,在白泽及一些江湖好手眼中,身具内力才算真正的习武之人。 跨入二流,武者体内生出一股无形之气,习武之人将之称为内力,内力的诞生会使得习武之人拥有超乎寻常的能耐。 跃上数米之高,举起数百斤重物,行百米只需数息,这种种非常人可为之事在习武之人眼中算是稀松平常。 但军队战阵也并非一般武者敢掠其锋芒的,毕竟军中的强弩,战阵配合也不是二流武者可无视的。 武者难有,就连秦军中跨入二流的也是百不存一,若真过于限制虎贲军士卒,未免得不偿失。 “不错,虎贲军任何一人放在江湖中都能闯出一番名头,平日里的确松懈一些,太过严苛会导致适得其反,毕竟,我真正的目标是打造一支全是一流武者的虎贲军。” 这是白泽的愿景,但他也知其难度,此举就算倾尽白家财力也非短时间可完成的。 一流之境,以一敌百并非是戏言。 “泽弟,此举能成?” 嬴政也是颇为吃惊,他随盖聂习武多年,也知晓些修为境界,但他知晓如今的盖聂也只是一脚迈入绝顶之列,虽盖聂、卫庄等人的真实战力并非由境界决定。 不错,修为境界并非完全决定实力高低,如盖聂,一手百步飞剑出神入化,其在生死搏杀间恐怕就算是修为绝顶之人也讨不到好。 “十年内或许有希望。” 白泽言语间有些忐忑,近千人的一流武者,必然不弱于数万大军,而虎贲军又有公输家霸道机关术的支持,两者相加之下,这千人的虎贲军恐怕不会弱于十万大军。 “泽弟,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到时全力助你完成此事,但泽弟,你要帮我训练一批影密卫,募集一批合格的影密卫所需时间太久了,我等不及了,不如从北疆军队中抽千人训练出一批。” “影密卫?”白泽却是疑惑道。 影密卫一事,嬴政也未让他插手,这并非是忌惮,而是嬴政想自己建立一批独属于他的势力,此事也只有白泽母亲支援过嬴政一笔不菲的钱财。 但影密卫在嬴政手中已初见雏形,那章邯如今已在嬴政麾下,可以说,一切皆已准备妥当,只需时间沉淀,那影密卫必然会成为嬴政掌控帝国重要的工具,此番需要他帮忙倒是有些令他不解。 “而今,影密卫初创,虽探听消息倒是足以,但我需要一支百人小队作为杀人利器。”说话间,透露着丝丝杀气,显然嬴政是遇到事情了。 白泽也并未打算细问,反而道:“我麾下的虎贲军只会听我与你的命令,北疆的那支军队亦是如此,虽然你那影密卫的要求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但我正好准备扩充虎贲军规模,我会在那批预备营中抽取最适合影密卫的人训练,但恐怕需要数月甚至更久。” 影密卫之人,行动快速,杀伐果断,如死神般如影随形,但想达到这般,并非短时间可行。 “泽弟,让姑父在北疆帮我盯着些,我要一年内见到这批人。”嬴政显然也并不急切,看来他所遇到的事情并非急事。 “一年足矣!” 一年的光景训练一批影密卫也算足够了。 ……… 夜风萧索,陡然升起一丝寒意,这阁楼上更是凉风呼呼。 感受着西边吹来的微风,白泽却是道:“政哥,在这新郑也待得够久了,也是该回去了。” “是啊!是该回去了!”嬴政也似乎思索着什么。 两人皆是感叹了一声,白泽还好,对嬴政而言,身为君王,离开咸阳本就会使得朝野动荡。 目光扫视四周,白泽却是喃喃自语道:“下次到这韩国也不知这院落是否会毁于战火之中。” 入韩已是数月,这院落,他倒是住的较为舒心,虽谈不上感情,但也算是有些过往。 第二百二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人 韩国这平静的水面下虽暗流涌动,但明面上还算祥和,至少如今还未有平民百姓牵扯其中,一旦牵扯平民百姓那便意味着韩廷已然无力守护这个国家了。 而他下一次到这韩国恐怕就不会是这般平静祥和了,秦国注定走上兼并六国的道路,而他自是愿意做这个开头人。 眼下的韩国局势糜烂,而那韩非也有心强大韩国,其目光必然不会局限在这韩国,那咸阳是韩非注定避不过的坎。 夜深了,这庄园却依旧热闹,然,在这分热闹中,时间缓缓流走,一夜也就这般糊里糊涂的便过去了。 ......... 翌日,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枝丫叶上还挂着露珠,看那模样怕是不到片刻便要滴落下去。 遥望东方,只见那温和的阳光刚刚冒头,使得整个新郑在雾蒙蒙间又蒙上一层金光。 然此时,新郑城外,一支十人小队正趁着暖阳纵马向着新郑而来,只见,十人座下皆是气势雄壮、四蹄生风的骏马,细看之下这十匹骏马竟是比普通马匹壮硕许多,骏马飞驰、奔腾在新郑城外的荒原上,那强劲的铁蹄尽情展示着一股庞大的力量。 而那马背上的汉子也是健硕无比,周身更是似萦绕着凶悍的气势,目光更是锐利无比,一看便知其不凡。 “千夫长,前方便是新郑,只需两个时辰便能抵达。” “好,争取下午准备好一切再入新郑,想必将军与王上已是等不急了!”领头之人声音洪亮,其背负一柄泛着寒光的鬼头大刀显得煞气十足。 马背上几人言语,倒是声音如洪,虽快至新郑城,但几人也并未快马加鞭,而是如方才一般,不快不慢。 与此同时,韩王宫内也是驶出两辆马车,宫门外驻守的禁卫军见两架车辇却似没看见一般。 出了宫门,只见,两辆马车行得慢,似并不急切,也不知是否是怕惊扰车辇内的人,还是真不急切。 ........ 山庄内,白泽正在书房内伏案疾书,但也是时有停笔思索,不时也扶额沉思,那地上,书简也是废弃不少,显然,此时他也是烦恼异常。 虽他实力非凡,但这些涉及谋划琐事他也不胜其烦。 一旁,处理好的书简已是放了十几份了,桌案上累积的卷轴都是他对于南阳之事的安排,无论是粮食转运、人员调度还是粮食价格都是要他万分注意的。 商人逐利,白家麾下的商业势力自然也是这般,若任由他们施为,恐怕会适得其反,若只是正常的商业争端,那吴庄几人自是无碍。 但南阳一事牵涉夜幕,夜幕权势太大,在这韩国无人可压制,在商言商的规矩在夜幕暗中一文不值,更何况姬无夜与血衣侯两人都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两人随时都有可能掀桌子,虽那日以商量了不少,但此事需一再小心,容不得半点差错。 时间在笔锋间划过,不知不觉已是接近晌午。 “这些事情真是不好解决!剩下的只能交由他们自行处理了。”吐出一口浊气,白泽也不禁感到解脱。 忽而其望向窗外却是突然一声低语:“今日也该到了!” 身子靠于背椅上,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倒是令人心境宁和不少。 今日,他在安心等待着虎贲军千夫长的到来,其也正好借机处理边关武遂之事,确保一切稳妥。 此番,边关武遂本该发生的袭杀之事在他出现后自是无碍,王齮将军本就是武安君副将,其能接触罗网试图为武安君报仇,可见其对武安君的尊崇。 王齮将军跟随武安君征战多年,又历经三代秦王,如今,在军中威望能盖过他的也屈指可数。 对于这样的强大的盟友白泽自然是不会放过,故而,在多年前,两家便是在白泽的有意无意中插手下使得双方建立起牢固的利益关系。 眼下,王齮将军接触罗网,他便是早已知晓。 罗网在王齮这等秦国高级将领眼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罗网还掌控不了王齮这等历经三任秦王依旧掌控着平阳重甲军这等精锐之师的高级将领。 其欲袭杀嬴政的结症在于武安君白起,如今白家的存在使得王齮自是没了那份强烈的杀意,可以说说,如今有他的出现此事早已消弭于无形。 但那平阳重甲军中的罗网探子依旧是值得注意,毕竟就连王齮这位在秦军中功勋卓著的将领罗网也能搭上线。 罗网这个恐怖的势力令人心悸,白泽越与之接触越忌惮其庞大的势力网络,其数百年的积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其对秦国的权力之争的了解程度恐怕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看来是时候与政哥商量着罗网的存在于否了!” 思索间,白泽也是目露凶光,其此时似一头将要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令人不敢喘息。 笃!笃!笃! 忽地,书房外却是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只见,韩云步入房内,躬身道:“公子,宫内来人了。” “嗯?” 这个消息倒是令他有些错愕,却是紧接着询问:“是那胡美人?还是谁?” 提及胡美人,白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胡美人那曼妙的身姿,不得不说,此女虽武艺不高,但并不简单。 对于韩云带来的消息他是有几分诧异,那韩王宫内,他也仅认识胡美人,至于那明珠夫人,他不想接触,虽他实力非凡,不惧其,但那潮女妖也不是等闲之辈,其一手蛊术,竟能让韩非手中的逆鳞剑灵也有退让。 “公子,是两辆马车,那胡美人在其中,但另外一人不得而知,但料想是那明珠夫人。”韩云道。 “莫非真是那潮女妖?” 白泽凝神思索,这女人将韩王玩弄于掌股之间,非是一般女子可比,他也不得不防。 “难道是血衣侯命她前来?对了,她们是到山庄还是另有他处?”在疑问间,白泽也是心中有些思虑。 “公子,那胡美人请你到云戏楼一聚。” 一旁的韩云言语间也是有些诧异的回禀,显然,其也对两人的到来充满疑惑。 第二百二十六章 衰落的开端 “云戏楼!” 白泽知晓那云戏楼乃是那胡美人在王宫外的据点,此番再次邀他必有所图谋,只是不知是那胡美人做主还是那潮女妖做主。 也不知那胡美人为何会违背当初定下的约定,让潮女妖知晓知晓他的存在,甚至还找上门来。 那潮女妖与他们并未有交集,此番到来必然也不可能没有目的,只是其此番究竟为何他也不可能凭空猜想,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莫非是那血衣侯所为?”白泽也不禁低语了一句。 听闻此言,一旁守候的韩云也是急忙道:“将军,最近这几日血衣侯那边似有异动,但具体所为何事我们查探不到,此次其太过谨慎,乃是由其亲自走动,我们的人不敢接近。” “亲自走动!” 他倒是有些惊疑,能令血衣侯这位韩国王侯亲自动手之事看来不一般,到其修为深厚,并不是普通高手能够探查的。 这韩国内,白亦非、姬无夜两人修为绝顶,几乎无人可以匹敌,故此,虎贲军、铁血盟以及醉仙楼做事都有意避开两人。 此番,白亦非的暗中行动令他有一丝忌惮,血衣侯侯府中的那支隐藏在黑暗中的血衣卫战力不俗,而那驻扎于新郑城外的白甲军更是令他忌惮。 一支军容齐整的部队并非人力可敌,军中的床弩、攻城器械对他也威胁巨大,那能攻城略地的武器齐发已然不是人力可敌,任他人修为如何高深,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修为天人,虽不惧普通兵器,甚至单一床弩对其也并无大用,毕竟,修为绝顶之人的反应已非常人可比,至于天人之境更是可怕。 天人之境,内力如同奔腾河流一般,百米之内眨眼而至,跃上百米绝壁也是如履平地。 然,万弩齐发,却不是人力可避的。 人力终有尽!不论修为如何高深,总有人力无法达成之事。 在一些装备精良、完善的精锐军队面前,他也慎重异常,北疆之时,他便被狼族精锐骑兵强弩所伤,故而,他也谨慎了许多。 这韩国本就是以强弓劲弩闻名,可以说,丝毫不弱于秦军所装备的强弩,白亦非麾下的白甲军麾下也有不少强弩,只是强弩携带不便,那白亦非也并未展现出来。 更何况,一旦动用强弩,便几乎是意味着一场血腥屠戮的战争。 若,血衣侯此番真是针对他归秦一事,那便需打起十二分的注意,他不惧夜幕,但从未小看他们。 “看来其暗地里的动作不少,但愿其不是针对我等。” 他不想出现任何伤亡,麾下虎贲军虽战力无双,但现在也不可能真的横扫天下,毕竟只有近百人的虎贲军对上夜幕多少显得捉襟见肘。 “韩云,今日虎狩也该到了,你去接应一下。” 提及虎狩之时,他也不禁松了口气,有虎狩的到来,一切都会容易许多,那是一位并非弱他多少的将领,曾在北疆一人杀戮上千人,令那狼族单于对其也心生恐惧。 “公子,张铁、李向两人已到城外,随时迎接千夫长的到来。” “好,你去安排一切,我去见见这位碧海潮女妖,看看其究竟是否如想象中那般不俗。” 站起身,白泽也准备见见那位在宫中似掌控一切的女人。 目光看向窗外的暖阳,令人不禁心生暖意。 ………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自山庄而出,驶入城中。 马车内,白泽也不禁思索起来。 那潮女妖与血衣侯乃是血亲,两人之间牵扯太深,一个是军中无可动摇的将领,一个是王宫内的暗中掌控一切的幕后黑手。 此番,潮女妖见他恐怕与那血衣侯脱不了干系。 但为何让她来,他却不得而知,他与血衣侯虽交过手,但其恐怕是碍于他秦人的身份才并未过多接触,但其此番必然在暗中有所图谋。 “血衣侯这人心机深沉,与姬无夜并非是一条心。” 他知晓,这血衣侯在翡翠虎失败后,血衣侯将之毒杀,这自断臂膀的举动令他有些看不明白。 凭借夜幕的手段,捞个翡翠虎并不是太大的事,不过就是操纵粮食价格以及私藏军粮罢了。 就算此事真是大不赦之罪,但对于夜幕而言不过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若夜幕真想救人,定是有不少手段,毕竟姬无夜可是有敢于毒杀王室贵族的胆量,甚至就连韩王他也敢于下手,此番不知为何倒是有些畏首畏尾。 夜幕放弃翡翠虎的举动,也算是意味着这掌控韩国多年的组织的衰落的开始。 姬无夜与血衣侯间那本就不牢固的利益关系在韩非的搅局下越发脆弱了。 眼下,韩非的谋划已逐渐呈现,夜幕的形事也不似以往那般肆无忌惮,不择手段。 韩非天纵奇才,可惜,这个天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马车行得不疾不徐,目光略过四周的酒肆商铺,叫卖的贩夫走卒挑着小食、商品。 行了不知道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云戏楼。 依旧是如同上次那般冷清,门前也无半个人影。 然此刻,其四周暗藏了不少令人生厌的气息。 “小虫子!” 白泽丝毫不惧,修为到他这般,已非人力可敌。 步履轻松,大步流星一般跨入院落。 “无人?” 目光扫视四周,却未发现一个人影。 而当目光移到前方阁楼,却只见一位身着粉色舞裙的女子立于二楼,尽显绝佳身姿。 这胡美人确实令人心动,心智不凡,又有手段,加上那绝美的容颜,确实值得称赞。 “不在?” 阁楼上,倒是只有那胡美人,至于那潮女妖似乎并不想这么早露面。 跨上阁楼,雅阁中,檀香萦绕,倒是未使用诡异手段,想必那潮女妖也知晓自身实力,故而也未使用手段。 “胡美人,近日可安好?” 白泽目光落在眼前这面容姣好且风韵十足的胡美人身上,却是诚心问候道。 他也并未询问其此番所为何事,只是目光盯着这位目光似有歉意的胡美人。 而他不少注意力却落在其后方的帷幕上。 帷幕背后散发的阴暗气息虽掩饰得不错,但依旧逃不过他的感应。 第二百二十七章 美丽的危险 雅阁内,檀香萦绕间又有极淡的香味散发,隐隐间还有股药味飘散,这眼前的胡美人与潮女妖都善于药石之理,身上残留些许药味也是正常。 只是,那极淡的香味似乎是自这胡美人身上流露而出,这胡美人久居王宫,一身贵气自是不必多说,更具绝佳身姿,若说不动心,那倒是假话。 这女人,一举一动皆合乎礼仪、大方而得体,谈笑间又不失大雅,此时虽没有上次的妩媚动人,但今日的胡美人倒是别具一番风韵,令他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压下心中的悸动,目光落在其身后的帷幕上,只见得帷幕后隐隐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看来其未曾想隐藏自己,倒是有趣。” 这潮女妖这似藏不藏的行为,倒是令他有些诧异,既要藏于帷幕之后,却又露出身形。 “让她出来吧!”白泽倒是开门见山道。 眼前正品着香茗的胡美人却是身形一顿,美眸中也是露出诧异之色,恐怕也是未曾料到白泽如此果断,根本就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 但,她也未曾言语,只是放下茶杯,悠然起身、莲步轻移,带起一阵香风,便是向着帘幕后走去。 绝佳的身姿消失在帘幕后,不时间,有低语传出,但白泽也并未在意,只是静静思考着这潮女妖的接下来会如何应对他。 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此番入韩,白泽虽不惧夜幕,但更多的也是借了大秦的威势,秦之威势乃锐不可当,兵锋所指皆是生灵涂炭,韩国对秦之畏惧在六国中算是第一吧! 不过这个第一却并不是那么光彩,对秦国的恐惧始终萦绕在韩人头顶,无论其是王侯将相还是黎民百姓皆是畏秦如虎! 血衣侯贵为王侯,但涉及秦人,也并非肆无忌惮,一旦外交演变为战争,那血衣侯就算位高权重也无法善了。 更何况又是白泽这样一位身份神秘,却又疑似秦军将领的秦人,导致血衣侯也无法似往常那般肆意为之了。 这潮女妖与血衣侯目的一致,想必对于他也不会有太多的动作,最大的可能便是言语告诫。 思索间,只见一双玉手掀开帘幕,幕后的女子露出侧脸,那粉黛红唇显得有些妖媚,帘幕彻底掀开,走出一位宫装女子,一身紫色抹胸裙,在袖子的最上端有蕾丝装饰,显得雍容华贵。 不错,此女便是那夜幕四凶将之一的碧海潮女妖,也是那一手掌控王宫的明珠夫人。 白泽目光打量着眼前美艳动人的潮女妖,但他可未被其容颜影响丝毫,甚至,此刻他有些谨慎。 潮女妖身姿妖娆、妩媚,同时又心机深不可测,看似美艳动人,实则毒辣异常,可以说其是一朵有毒的罂粟花,既吸引人不断靠近,又侵蚀靠近它的人。 这潮女妖精于药理,远非是胡美人可比,其一手蛊术更是离奇,咋白泽记忆中恐怕在那离奇的阴阳家中也唯有那云中君徐福可比。 白泽平淡的目光并未使得这潮女妖有丝毫反应,其反倒是一声娇笑:“看白公子这神色似乎是认识奴家了?” 听闻这潮女妖的自称,白泽却是笑道:“一个掌控王宫的女人自称奴家倒是有趣。” 潮女妖神色一顿,虽她有预料,但也未曾料到这眼前的人对她的了解超乎他的想象。 这一切太过诡异,就连身旁的胡美人对她的了解也并不多,她也并不相信这人能在她身边埋下棋子,据她了解,此人才入新郑数月,虽与那醉仙楼有关系,但那醉仙楼还远远接触不到深宫内苑。 收起玩笑之态,神色倒是严肃了几分,潮女妖道:“看来,白公子倒是很了解我了?” “夜幕之名在这韩国可是如雷贯耳,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在这韩国的江湖中谁不知晓。” “白公子,那不过是江湖谣传罢了,可当不得真。”潮女妖掩唇轻笑,浑身散发着一股妖媚的气息,这女人掌控王宫并非依靠美貌,而是依靠一手不俗的手段,其修为一流,加之一手离奇蛊术,可是一个不可招惹的女子。 方才,白泽所言不过是些人尽皆知的消息,也不足以令她有所异动。 “是白亦非让你来的吧,你那表哥想要我做什么,或是不想我做什么?”白泽直接点破,他不喜欢弯弯绕绕,此番,潮女妖邀他前来必然是有所图谋,但其中的决定权必然是在血衣侯手中。 一语落下,却是犹如惊雷炸响在潮女妖耳边。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她与白亦非是表亲的关系乃是绝密,除却白亦非并无他人知晓,甚至就连姬无夜与那夜幕情报头子蓑衣客也并不知晓。 但她的一切秘密似乎都在白泽眼中无所遁形,这样不安的感觉令她也乱了阵脚。 这不,潮女妖在微不可查间却是内力逐渐溢出,那淡紫色的蛊毒伴随着无形的内力显现而出。 显然,白泽的短短几语令她感到了巨大的威胁,此刻她竟是有了想要动手的心思,至于那血衣侯的告诫她也暂时抛之脑后了。 白泽见状,倒是并未着急,任这潮女妖如何施为,对他而言不过是翻手可灭。 内力演化到极致,再辅以特殊功法,会产生各种奇异的效果,不过这潮女妖显然还达不到那般程度。 久处深宫,自然不会沾染杀伐,潮女妖虽有一流的修为境界,但并非高手,其击退那逆鳞剑灵不过是取巧罢了。 但那淡紫色的蛊毒也算有些厉害,令逆鳞这样的异类也会退却,但对修为天人的白泽而言,那蛊毒不过是污秽的空气罢了。 “难道,白亦非未告诫过你吗?就连他也远不是我对手吗。” 白泽话语间带着寒意,他不喜欢潮女妖此人,那血衣侯府下的累累白骨极大的可能与此女有干系。 闻言,潮女妖神色一冷,但也并未动作,眼前这人修为高深,令她也不敢有太多动作。 “此人必然是极大的威胁!看来若是无法达成协议只得除掉他了,但此时并非是好时候!” 眼眸间,闪过一丝择人而噬的凶光,但却瞬间被她隐藏下去。 思索间,潮女妖玉手一收,那围绕周身的蛊毒便是瞬间消散。 那原本冷厉的面容也是笑意陡生。 白泽见状也并未奇怪,这是一个能看清局势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很危险,而这潮女妖更是其中佼佼者,不俗的修为加上非同常人的心智,以及狠厉、毒辣的行事风格,使得白泽对其始终持有一丝戒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等待一年 “直接开门见山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言语,就不要浪费你我的宝贵时间了吧。”白泽依旧坚决,也不给潮女妖有丝毫多思索的时间。 然,潮女妖显然也是适应了白泽行事作风,只是微微一笑,干脆道:“既然公子这般要求,那小女子便直说了,公子身份神秘,想必来头不简单,但公子与九公子韩非却是关系不浅,侯爷与将军希望公子不要牵涉太多,免得到时影响公子安危,而双方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无比明确的宣誓着夜幕的态度,他们不会允许白泽插手新郑的局势。 然,听闻潮女妖威胁言语他并未在意,毕竟,他即将离开新郑,毕竟这夜幕势力再庞大也无法深入秦都咸阳。 “韩非?我与其谈不上关系匪浅,不过只是我与一位朋友佩服其学问罢了。”白泽却是否认道,至于这潮女妖相信与否他并不在意。 “看来,今日这潮女妖邀约是与韩非有关!”白泽心里也是一阵嘀咕。 但他也并未诧异,此番入韩他与韩非接触颇多,加之他展示的势力也非泛泛,许是夜幕也有一丝忌惮,毕竟他的一切都有些神秘,令夜幕没有完全的把握。 但眼下之事,无不表明着夜幕决心要剪除韩非势力的姿态,而作为外来势力的他自然是首当其冲。 如今,流沙以紫兰轩的财力、卫庄在江湖中的势力以及韩非在朝中的司寇一职,倒是与夜幕斗得难舍难分,但这也是夜幕未真正动手的缘由。 但夜幕恐怕也是忍不可耐了,其今日威胁让他不相助韩非,可能明日便会对流沙展开行动。 总归而言,夜幕对流沙动手的时刻恐怕不远了,流沙如今愈发强大,也触及了夜幕的不少利益,令夜幕感到了不小的威胁。 至于那血衣侯与姬无夜虽有间隙,但在对待敌人上恐怕也会高度一致,毕竟唯有利益是永恒的朋友。 也不知流沙能否抗住这两位的雷霆打击。 眼下,他也行事异常谨慎,毕竟嬴政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赢政不暴露,那夜幕便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动作,而如今最大的变数便是那隐藏于新郑中的掩日。 那掩日就算是他也无法知晓其踪迹,罗网的一切太过庞大,其情报网络究竟触及多少恐怕只有罗网中最高层的几人知晓。 掩日的身份始终是一个谜团,而当下的掩日也并非是将来的掩日,如今的掩日身份他只是有个猜测,但也并无太大的把握。 眼下,那掩日必然与夜幕暗中有谋划,只是其究竟是与哪一位有所合作还不得而知,但无论是哪一个皆不是普通手段可以应对的。 至于韩非? 夜幕还未联手罗网对付韩非恐怕是由于他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打乱了夜幕的部署。 看似可有可无的权力制衡使得流沙能够安稳到今天,然,韩非终究是韩国公子,若真动手,恐怕整个韩国会一片大乱。 而一个混乱不堪的韩国显然也不是夜幕想要的。 局势混乱,必生祸端,这是自古之理。 到时,恐怕就算夜幕能够镇压混乱,最后恐怕也会得不偿失,自己损失不说,可能最后沦为他国鱼肉。 夜幕灭亡流沙并不是问题,恐怕,事后的连锁反应才是夜幕的那两位所考虑的问题。 “就看这夜幕与流沙能够斗到何种程度了。” 思索许久,白泽才收回心神,而眼前的潮女妖却是打量着他,双方的试探早已结束,其看来是想在自己身上看出些端倪,也好探查他的消息。 只是,看潮女妖表情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但料想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白泽之前所说之言。 “想必公子提及的那位朋友也是不凡的人物吧?”潮女妖目光一动,思索良久后,看来其对白泽口中的那位朋友倒是极感兴趣。 “果然!嬴政依然被盯上了。” 白泽提及嬴政也是想要试探一番,但这试探的结果却是令他有些烦躁,嬴政这些日子时常与韩非言政论事,其行踪必然无法完美隐藏。 这夜幕显然是盯上了嬴政,或许,潮女妖提及韩非只是试探罢了,最终的目标始终便是嬴政。 嬴政的暴露令他必须更加注意,一切计划都必须更加严密,而今归秦在即,一切都容不得意外。 “时间恐怕有些紧张,看来不能与其虚与委蛇了,得尽快摆脱她。” 思至于此,白泽却是平静的笑道:“还请转告那两位,我与韩非不过点头之交,也不涉及利益关系,反而我倒是想与夜幕做做生意!” 白泽连忙将话题扯开,显然也是不想在此时上多费唇舌,而潮女妖也是顺势为之,道:“此事,我倒是可为公子介绍一人,必然能让公子在韩国一路通畅。” 潮女妖嫣然一笑,但也并未多说,显然也是明白了白泽只是随意一句罢了,双方也不必点破。 “公子,恐怕与我这妹妹有私事要聊吧,小女子就不打扰两位了。”潮女妖一笑,那目光饱含深意,似乎将这位在宫内与她相争的胡美人看穿一般。 这话音一落,这潮女妖倒是转身离开。 突兀的一语,倒也是让白泽摆脱了她,白泽也是乐见与此。 “恕不远送。”他可没心思与这潮女妖扯上关系,其早些离开也好。 随着潮女妖离去,白泽随着胡美人来到廊阁,两人目视下方,也不言语。 眼前,可见百花齐放之态,倒是花香扑鼻,但这些盛开的花却并非上次哪些具有特殊作用的奇花异草。 下方,潮女妖独自一人踏出院落,消失在院门处。 眼见这带毒的潮女妖离开,白泽不禁松了口气。 一声叹息,令一旁的胡美人嫣然一笑道:“不惧夜幕的白公子却惧怕一个女人!” “此次怎么回事,她怎知你我间的关系?”白泽皱着眉头道。 “她借夜幕的势力已将王宫布满眼线,甚至就连王公大臣也无法越过她传递消息,又更何谈出入王宫呢?” 言语间,带着丝丝无奈,令人怜惜不已。 方才,她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言语的博弈,她在与潮女妖相争中始终处于劣势,而现在更觉这位在王宫中呼风唤雨的明珠夫人更显深不可测。 她知晓这明珠夫人的不凡,但也未曾想到其与韩国那位最显赫的王侯有着这样的关系。 在礼制上,入宫的女子多是达官贵,身份上也会多次核验,但对于血衣侯这位王侯,显然不是什么问题,但其隐藏身份入宫必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身处王宫,正好身处局中,这潮女妖在宫中所作所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掌控王宫,以人炼蛊等种种可怕的手段,这一切都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抗衡的。 “现在或许已是到了逃离王宫的时候了,而这人似乎是个好的归宿。”胡美人心中不禁嘀咕,目光却是扫了白泽一眼。 那姣好的脸颊也显出红晕,更显动人之姿态。 见状,白泽却是不禁伸出双臂,将眼前的人儿揽入怀中。 感觉到白泽动作的胡美人却是浑身紧绷,但也未曾反抗。 “一年内,我会亲自回来带你离开。”白泽将脑袋靠在胡美人耳边低语道。 “嗯。” 这一声,若蚊蝇飞舞一般微弱,但白泽却是听得真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耳鬓厮磨 胡美人遣开了院内所有人,只为有片刻的私人空间,她在宫内的力量太过单薄,她身边能完全信任的人少之又少,毕竟她不似夜幕那般有着庞大的财力、人力作为支持,一切都只能靠她一人。 廊阁上,胡美人依偎在白泽怀中,享受着难得的安谧时光。 这韩国于她而言,却是个伤心之地。 昔日的百越成为悠长历史的尘埃,那火雨山庄也化为废墟,她为图复仇入了这吞噬一切的韩王宫,现在究竟有多少年,她也不想去回忆,只知很久、很久了。 眼角落下一滴苦涩的泪水,她,还记得上一次为自己而哭泣还是她多年前选择入宫打探消息之时了。 现在,一切皆已明了,但她的敌人太过强大,并非是她所能够对抗的。 百越一地毁于韩,火雨山庄归根结底也是毁于在这韩国一手遮天的夜幕。 不论是韩王还是夜幕都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够反抗的,其中苦楚也只有她知晓。 白泽见状也未言语,此时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是静静拥着她,任由其垂泪。 时间流走,任眼泪被微风吹干,白泽才低声道:“一切安心,有我。” 一句低语,却是令人心安不已。 撇过头,胡美人却是深深看了白泽一眼。 而白泽只见眼前的人儿美眸中似有一汪秋水,令人深陷其中。 什么魅惑奇功在白泽眼中不过是小手段而已,但眼前的胡美人只是静静望着他,他便是有着深陷其中之感。 “也是时候该有个女人了。”心中却是冷不丁的冒出这个想法。 在咸阳城中,与他年纪相仿的权贵子弟不少皆是成家立业的,那王家王贲更是在他这年纪娃娃都会跑了,倒是他一直忙着事情,也未有红颜知己。 “你真能带我走吗?”怀中的人儿朱唇轻启,却有着担忧之意。 她知晓白泽不凡,但与一国之君相争之人,这天下间怕也是屈指可数。 她隐于宫中,虽守得清白,但胡美人的身份始终名义上是韩王嫔妃,若有心人从中作梗,恐怕会引起巨大的麻烦。 “我是秦军将领,韩国如今已然日暮西山,于秦而言不过是东出的小阻碍罢了,我与秦王又关系匪浅,你不用担心这些。” 白泽低声言语着自己的一些秘密,他丝毫不担心怀中的人儿会泄露这些微不足道的秘密。 眼下,韩王安对于韩国的掌控力已是脆弱不堪了,其算不上糊涂,但其并无什么大的作为。 曾今的韩王也是手段毒辣之辈,借百越一地登上王位,手段之狠,可谓远非现在的韩非可比,可惜,自登上王位后便成了夜幕所“围猎”的对象,自此便失去了往日的雄风。 乱世之中,君王没有作为便是罪过,君王乃是国家的核心,若核心腐朽了,那国家这庞大的机器还能良好的运转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毕竟接下来的岁月中,君王作为国家最为重要的这个属性会一直延续下去数千年之久。 眼下,韩国的末路已然显现,若非为了复仇,这胡美人恐怕早就离开韩国这个充满伤痛的地方。 忽而,怀中的人却是轻声道:“如今姐姐去了南阳,我倒是不担心,但弄玉却还在那紫兰轩,又与那流沙搅在一起,我怕她...” 她与弄玉虽多年未相认,但那深埋在血脉中的感情却是愈发弥足珍贵,她胡家的血脉已经是人丁单薄了,仅剩的三个女子撑起了胡家最后的希望。 争权之事,有多少看不见的残酷血腥? 弄玉还年轻,她并不想弄玉似她两姐妹一般,苦苦挣扎在权力斗争中。 “若她想跟随着父母,我可以替她安排,若其想跟着流沙,我会让韩非、卫庄护其周全,这几天,你劝导她一下吧,跟着流沙对她这样初入江湖的人来说还太难了。” 白泽也是叹了一声,对于弄玉而言,跟随流沙似其命运一般,难以摆脱。 “这孩子是姐姐最牵挂的,她走之前托我照顾她,我不能让弄玉牵涉太深!”胡美人眼中有着坚定之色。 权力之争,可不会在乎你是何等身份,上至王公贵族、权臣武将,下至黎民百姓、江湖草莽,一旦出现差错,那生死将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在白泽眼中,流沙是一个可以合作的盟友,但不能太相信其实力,其如初生的幼儿,若给予其时间倒还有些希望,但夜幕断然不会让流沙足够的时间去成长。 时间终究是最令人无奈的虚无缥缈。 “新郑之中的醉仙楼是我麾下,我会让他们作为外应保护你。” 说着的时候,白泽取出一枚令牌与玉佩递到胡美人身前。 “这是?” 胡美人也是有几分诧异,但仍是伸出玉手接过,入手,只见青铜质令牌上刻有刚劲有力的“铁血盟”三字、至于那玉佩上却仅镂空雕刻有“白”字而已。 “这铁血盟令牌可让你调动铁血盟在韩国的所有人手,而这枚玉佩你给醉仙楼或是铁血盟,他们会全力助你。” “好,一切听你的。”听闻白泽所言,胡美人并未拒绝,只是柔声道,毕竟她深知自己实力薄弱,今日又被那潮女妖知道了底细,恐怕会多有针对。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宣言似斩钉截铁一般,不容拒绝。 温和的暖阳洒在怀中的人儿身上,其脸颊上似流转着霞光,却是美极了,那诱人的红唇更是令人心痒难耐。 眼神似火般炽烈,胡美人却是有些娇柔之色,宛如雨中娇花一般令人心怜。 忽而,白泽却是一低头,噙住了那娇嫩的红唇。 一时间,怀中人儿眼眸中的惊讶之色渐渐成了迷离,一时间,气氛有些旖旎。 “我等你来新郑接我!” 良久后,一声低柔的声音打破的这旖旎的气氛。 “这是我与你的约定,你只需在王宫中注意韩王与夜幕动向便可以了,这韩国也没几年了,多看看新郑吧,下一次,我来的时候,恐怕就不是这般美景了!” 白泽拥着怀中的人儿静静看着廊阁外的新郑,虽有不少房屋阻隔,但这周围却是尽入眼帘。 然,在白泽与胡美人耳鬓厮磨间,新郑中却是有不少针对他的异动,新郑中的不少势力皆是蠢蠢欲动。 第二百三十章 暗流涌动 新郑城一角,一座巨大的府邸坐落于此,而四周也是少有行人,偶有行人经过之时也是急忙离开,不敢多待片刻。 此乃血衣侯府邸,远远望去,似笼罩这一股摄人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这府邸倒是占地极广,也戒备森严,可以说不下于韩国任何地方,甚至比那韩国王宫更胜一筹。 府内近百人的白甲军昼夜不停的戍卫着王府,而府外更有着数百人的铁甲禁卫军巡逻四周,那锋锐的长矛即使是在炎炎烈日下也显得冰冷异常。 如此多的禁卫军也不知为何。 恐怕,那姬无夜也防备着血衣侯吧!权力的争夺自古以来都撇不开军队,两个手中一人握着精锐铁甲禁军,一人手握北境十万雄兵。 若单论军力,倒是那夜幕之主的姬无夜逊色一些。 但这新郑乃是姬无夜的地盘,就算血衣手握十万雄兵在这新郑也断然不是姬无夜的对手。 姬无夜麾下的禁卫军,选拔严格,也非泛泛之辈。 戒备森严的侯府内,那一身血红衣衫的白亦非独座高位,目光俯视着下方的三人。 下方三人,身形挺立、皆着黑衣,戴纹有蝙蝠图案的面罩,其一看便知绝非泛泛之辈,而这三人便是血衣侯麾下那支神秘异常的血衣卫了。 这血衣卫人数极少,与那百鸟相似,人数仅百人左右,但每人皆是好手,以一当十那是必备实力。 但夜幕百鸟的综合实力还不是这血衣卫可比,双方武力差距不大,但姬无夜手中的钱粮与情报网络却是白亦非手中最缺的。 姬无夜于朝堂之上掌控一切,军中钱粮皆是由其掌管,这也是白亦非虽手握十万雄兵依旧在姬无夜之下的缘由。 军权最为重要,但军队所必需的粮草、军饷同样重要,若缺少这两样,那将领对于军队的掌控力将直线下降,甚至军队哗变也不是妄言。 忽而,中间那人却是开口道:“侯爷,已经查清,那人就在那望月山庄,不过山庄内有近百人,看其行事,似乎出自秦军精锐部队,但具体是出自哪只军队却不好辨认。” 白亦非顿了顿,却是离奇的提到了另外一人:“那位九公子呢?” “九公子韩非与其时常相聚,但暗中仍有不少人保护,想在新郑中动手难度太大。”底下的三人却是有些畏惧道。 韩非所创立的流沙是在挑衅夜幕的地位,虽他暗地里也想坐姬无夜那位置,但在对外时,他与姬无夜倒是一致。 韩国的处境他明白,故而,他与姬无夜展开夺权必然是在内外安稳之时,但眼下的内外态势皆是有些混乱。 “下去吧。”高座上的白亦非一声吩咐道。 三人听命,却是如释重负,便是悄然退出房间。 高座上的白亦非,目色一凛,虽心中有怒火,但也未发作。 新郑之中鱼龙混杂,虽然夜幕有绝对实力,然,一旦在新郑城中动手,必然会产生巨大的波澜,一但引得秦军铁骑踏来,韩国恐怕就是灭亡在即了。 他不敢赌这种可能性,此事一但出现任何纰漏都将是致命,到时,无论是他,甚至是整个韩国都承受不起这样的差错。 近百年来,多少国家消失在他国铁骑之下? 他虽在韩国位高权重、争权夺利,但他始终是韩国将领,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韩国不存,他也将消失在这世间。 房门刚关上片刻,血衣侯身后便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出手,一旦他回国对我们双方都有极大的不利。” “希望罗网的承诺能够作数,我会按照约定召集军队在边境动手。”白亦非也是冷声道。 “罗网的合作伙伴都是精心挑选,希望你不要让罗网失望,此事完成,罗网会全力助你一臂之力,但若是失败,你也知道失信于罗网的后果。”墙壁后的威胁声令人生厌。 不给白亦非说话的时间,背后再次传出声音:“告诫你一句,对付那人最少需要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他身旁的那人就算凭借罗网的情报网络也未有太大的结果。” “你可知数千人的军队调动有多麻烦,这根本无法避过姬无夜的眼线,而且边关武遂更是驻扎有平阳重甲军,一旦出现差错,就算是我也担待不起。”白亦非的声调高了许多,显然也是有些恼怒。 “军中之事,就不是罗网所考虑的了。” 话音落下,阴影中的人便是消失无踪。 “哼!罗网。” 一声冷哼,手中寒气涌现,杯中的烈酒瞬间便被寒冰包裹。 这掩日傲慢的态度影响不了这位王侯的心境,但其态度话语却令他不悦,他终究是韩国王侯,在这韩国是尊贵无比的存在,今日却似被一江湖组织所威胁。 但他也极为忌惮罗网,这掩日更是罗网高层,即使在天字级杀手中也是佼佼者。 三年前罗网针对魏国军队的行动他有所耳闻,魏国最精锐的魏武卒可以说间接毁于罗网之手,魏武卒的强势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这也是他手握十万雄兵依然忌惮罗网的原因。 一个江湖组织能够左右一国兴衰着实令人觉得怪诞离奇。 过了不知多久,刚才离去的三人却是回到殿内。 “侯爷。” “去北境调集的两千人马,八日之内做好准备。” 韩国国土狭小,自北境到新郑,若是行军快,不过七八日便足以。 此时,姬无夜的大将军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将军府中,莺歌燕舞,倒是热闹异常。 至于那姬无夜怀中揽着两位娇美的侍女,倒是好不快活。 忽而,一位身着黑袍的蒙面男子来到此打断了这场盛宴。 “都下去。” 见到此人,姬无夜却是少有的挥退了众人,只留他与这黑袍罩面的人。 随着姬无夜话音刚落,这在场的众人便是连忙有序的离开了殿内。 “说吧,蓑衣客查到了什么消息?” “将军,侯爷哪里似有异动,您一直让人盯着的那支血衣卫朝着北境而去。”黑袍人却是恭敬道。 “调兵?”姬无夜眉头却是一皱。 虽罗网让他协作处理一位身份特殊的秦人,但他虽有动作,但却有些敷衍了事。 罗网任务目标究竟是何人他只是有个猜测而已,他不敢想象、也未曾料到罗网居然敢对其下手。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到来 此番两位天字一等杀手共同出手,这是他不曾听说过的情况,几年前,罗网猎杀长安君成蟜也不过只是一个黑白玄翦而已。 夜幕的情报网络并不弱,而且涉及罗网天字级杀手与长安君成蟜这样的人物夜幕自然不会放过。 此次情况非同寻常,能让两位天字一等杀手一同出手的目标,必然是比长安君成蟜更为尊贵的存在。 而今秦国,比那长安君成蟜更为尊贵之人也只有那位坐于大秦王位上的赢政而已。 罗网妄图猎杀一国之君,而且还是针对七国间最强大的国家,这样全然不顾一切都举动,不得不令人心惊。 他姬无夜也不得不佩服这罗网的胆量,虽他权势无双,但他也不敢直接对韩王下手,当然这是由于他所考虑的与罗网却是并不相同,而罗网却是肆无忌惮,也并无其他考虑。 这罗网的实力已远非其他江湖势力可比,其上达朝堂、下涉江湖,暗中又隐藏了多少力量也不得外人所知。 罗网的存在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它依附于秦,却又猎杀了长安君这位秦国封君者,而现在更是离奇,居然将目标放到了那王座之上。 与这样的势力作对简直是所有人的恶梦。 思之至此,姬无夜却虎目中闪过凶光,似要择人而噬一般:“蓑衣客查到那事了没?” 下方的黑袍人也似乎感受到了姬无夜的怒火,只得急忙道:“禀将军,那掩日今日在侯爷府中呆了两个时辰,但具体所谓何事还需等待消息。” 高座上,姬无夜眉头紧皱,此次针对罗网目标的行动多生曲折,尤其是几日前袭击之事更令他谨慎了许多。 而今,目标之人身份显现,想来那次出手之人应该便是那秦王暗中的后手,那人修为之高比之罗网天字级杀手恐怕也不落丝毫下分,甚至他隐隐觉得那神秘人要强于罗网杀手。 他对自身修为也很有信心,他虽未与天字级杀手交过手,但他不相信天字级杀手能在举手投足间便击伤自己,而那人却是能在随意间击伤他,这般修为令他不得不慎重了几分。 故而,现今,他对此事也是多有懈怠,眼下的罗网恐怕对他也生出了不满,才主动搭上了血衣侯。 他忌惮罗网势力,却谈不上惧怕,这韩国是他的地盘,夜幕在这韩国的势力丝毫不输于罗网,甚至犹有过之。 夜幕与罗网的合作不过是他看重罗网那庞大的势力罢了,但要让他全力替罗网做事却是痴心妄想。 没有足够利益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 此番,罗网的目标太大,牵涉极广,一旦出现任何差错可能会招致秦军铁骑,夜幕出手危险远大于利益,难免得不偿失。 罗网越过他,联系那血衣侯必然是看上其手中的军权。 忽而,姬无夜却道:“让蓑衣客盯着北境的兵马,特别是那些不在军制中的兵马。” 其声音带着极致的杀意,血衣侯与罗网的交易无不表明着,这位在韩国本已高高在上的侯爷已经并不满足那侯爵之位了。 以血衣侯在北境的势力,想要养些私兵再容易不过,其麾下的白甲军便近乎其私兵一般,不听王命,只听白亦非一人调遣。 眼下,血衣侯的人马去了北境,调兵已是必然之事,然,其想针对秦王,必然会是不在军制中的私兵,若由北境军队动手,届时必然会导致两国刀兵相见,到时韩国的境地便将危险万分。 而今,韩国军事有些糜烂,这其中也是有着夜幕的原因所导致,那鬼兵劫饷一事,便是最好的佐证。 已是国家权力最高层次的姬无夜却是谋夺自己国家的军队饷银,如今看来,其中不难看出,姬无夜是想要遏制血衣侯在北境军中的威望与实力。 那北境号称的十万雄兵之中恐怕有不少是吃空饷的。 但是,暗地里又有多少军制之外的军队? 血衣侯在军中并无牵制,其中究竟有多少也不得而知。 夜幕腐蚀韩国的手段不计其数,这吃空饷只是其中的小手段罢了,七国间的军队中,也多有例子,但能像韩国这般的却是屈指可数。 “下去吧!”姬无夜挥退了黑袍人。 这人刚离开,姬无夜便是一声冷哼:“白亦非,你难道以为傍上了罗网就想翻天不成。” 手中的青铜酒樽被其巨大的力量捏得变了形态。 他与白亦非只间看似和睦,但其中问题他却是明白无比,两人的合作关系也并不是那么牢固,若非他掌控着全国的军饷、军粮,那血衣侯恐怕早就与他刀兵相见了。 一个势力不输他多少,更在身份地位上高他一分的人自然不会屈居他之下,就算是名义上的屈尊也并无可能。 虽他身为大将军,但白亦非却是身具爵位。这一涨一消下,倒是差不了多少。 但在朝堂站位中,他还在那白亦非之下,这爵位的一些表象令他十分不爽。 爵位一直是姬无夜心中的一个疙瘩,虽他权势滔天,但若他身具爵位,那他将彻底压过白亦非。 不过,许久前,那四公子韩宇的提议倒是让他看见了希望。 他到今日已是位极人臣,进无可进,唯有身具爵位,成为皇亲国戚,他才能够在韩国一手遮天、不惧任何人。 自禹王定下爵位传承,历经千年岁月,虽有王朝更迭,国家消亡,但有爵之人,与国同休,享国祚连绵之福。 爵位乃是无数为臣者,为将者心心念念的身份,就算贵为韩国大将军的姬无夜也为这两个字不折手段。 ......... 傍晚,夕阳已是悬挂于天际,在夕阳映衬下,一队人马出现在庄园外。 院外,白泽少有的亲自迎接,见来人,白泽也是欣喜异常。 将众人迎进院内,一时间,这院内倒是热闹了起来。 院内,刚到的十人气息不凡,身形健硕,这几人皆是北疆那最精锐的两百虎贲中的好手,一身修为还要强过这院内的其他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北疆之虎 望月山庄戒备严密,但这几日院外似乎有不少人在盯着。 而虎狩几人的到来显然也逃不开这些人的眼睛,毕竟在这韩国,夜幕的势力终究太过庞大,一旦被盯上,想完全躲过却是几乎绝无可能。 “这样的气势!” 十几人进了院落,一旁的盖聂见众人不禁讶然。 这群人浑身似乎都透露着血腥味,这是在战场上杀戮的见证,并非是江湖中的好勇斗狠所留下气息。 战场与江湖是两个世界,军队与侠客更是两个极端,战场是国家层面的利益,那是军队挥舞着以七国为峰,山海为锷的天子剑与他国厮杀。 而江湖中虽有侠义之士,但绝大部分依旧是逞凶斗狠的凶侠,只为自己私利,全然不顾其他。 侠客与军队自古是两面,两者却又没有太大的矛盾,军队自是不屑与江湖相提并论,江湖侠客也不敢招惹军队。 但江湖侠客依旧为掌权者所不喜,毕竟江湖自古以来便是混乱、无序的代名词。 眼前的这几人,眼神凌厉,周身间散发着一股只有盖聂这样修为深厚之人才能感受到的气势。 几人身上的气势他从未在其他军队中见过,江湖之中更是无一方势力能令他有这般感觉。 秦军纵横天下,也唯有秦军这样的军队中能诞生具有这般气魄的军士。 鬼谷一脉,虽不凡,但他知道在如今的秦国,鬼谷已然没有曾经的荣光了。 秦国如今将星璀璨,谋臣如云,有鬼谷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 或许,如今的鬼谷就连锦上添花的资格都没了,跟随在嬴政身旁,他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凡之人,那以相国之身掌控一国的吕不韦,那几乎横扫天下的秦军皆是令他折服。 盯着身前走过的几人,盖聂目光落在那领头之人的身上,心中却是暗道:“此人想必便是虎贲军千夫长吧,这一身实力令人难以置信啊!” 他隐隐间觉得此人身上隐而不发的气势竟是能与他师傅鬼谷子相较一二。 似内敛锋芒,却又似锋芒毕露,这极其矛盾的感觉无不表明着眼前之人的不凡,这样的矛盾之感他只在他师傅鬼谷子身上感受过。 虽他天资少有,也在江湖中历练多年,但不似白泽的虎贲军,在北疆常有杀戮,刀下亡魂无数,一身气魄自然不是江湖侠客可比。 江湖有江湖的习气,军队有军队的气魄,两者之间,泾渭分明。 盖聂默默打量着眼前几人,心中却是并不平静。 那身形健硕的虎狩,也见了一旁的盖聂,但他只是看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跟在白泽身边,他对这些江湖中人早已不感兴趣了,即便其是在江湖中有着赫赫威名的鬼谷他也提不起兴趣。 如今的秦军,军力强大,任何江湖门派在其铁骑之下,都将化为齑粉,江湖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个有些混乱无序的地下世界罢了。 秦国不动江湖中人,不过是江湖不成威胁罢了,一旦成了威胁,那便是江湖腥风血雨的开始。 虎狩那平淡至极的目光令盖聂一怔,心中却是有了一个念头:“江湖终究还是入不了他们的眼啊!” ......... 书房中,白泽询问着眼前的虎狩。 “那边关武遂如何?” “王齮将军已经在暗中核查了,就看将军你的意图,是杀是留,只需要你一句话。” 虎狩在一旁随意的坐着,但语气中的肃杀之音却是显露无疑。 闻言,白泽却是沉思片刻,道:“罗网已经开始插手军中了,在北疆之时,我便发现罗网已经将触手伸到草原大漠之中。 若任由其发展恐怕会带来极大的危害,但此时将之拔除,恐怕会打草惊蛇,为免得不偿失,而且罗网有着太多的秘密,不似江湖中的其他势力。” 白泽对于罗网始终有些忌惮,其如今依靠着吕不韦也是发展迅速,其数百年的历程中其究竟累积了多少势力还不得而知。 “将军,那鬼谷派的盖聂在这院内?”虎狩却离奇的问出一个问题。 “怎么?你想试试他实力?”白泽却是有些疑惑。 虎狩乃是他麾下实力最强之人,其一身修为放在江湖同辈之中也谈不上什么对手,他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相信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盖聂与之相比也略有不足,又更何况是如今的盖聂! 军中将领,极少有实力超绝之辈,然,虎贲军却是个变数。 虎贲军铠甲之坚,兵器之利,远非江湖侠客可比,且虎贲军百夫长级别皆是一流高手,而虎贲军千夫长更是整个秦军中的绝强者。 其实力,就算在江湖老一辈中也难觅对手。恐怕,江湖之中也只有诸子百家中的掌门人物才能与之较量一二了。 虎贲军在北疆被狼族称之为“北疆之虎”也与其关系不小。 “若他有接近鬼谷子的实力倒是值得我出手,现在的他还不够,不经过国家层面的淬炼,鬼谷就只是个江湖小门派罢了。” 虎狩显然也是明白鬼谷强大的秘密,鬼谷人数极少,但其借国家之力却是能与他国争锋,这样的行径确实令人称奇。 但在虎狩眼中,这却正是自身不够强大的证明,虎贲军强大在于自身,不在其他。 “对了,那魏无伤怎么没来,他不应该时刻护卫王上周全吗,将军怎么让鬼谷插手,这群江湖人士迟早都会背叛,都是些说着冠冕堂皇理由,最终与我们不会是一路人!” 虎狩对江湖门派并不信任,他见过太多的江湖人士,只为自己利益,丝毫不值得信任,背叛将是他们的归宿。 昔日,鬼谷张仪,封武信君,最后的结果不也是失了宠信,离秦而去。 提及魏无伤,虎狩再道:“魏无伤麾下的那支小队倒是令人刮目相看,那些人深得魏都大梁披甲门真传,若不是魏王忌惮他,恐怕我们会在战场上交手,到时就算是虎贲军恐怕都会有些伤亡。” 强如他这般依然忌惮披甲门,魏武卒中最精锐的便是大梁披甲门,那是天下间最强的重甲步兵,若非有白泽耗尽白家近半财力所打造的虎贲军,恐怕披甲门便是天下最强的军队。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话三大营 虎狩提及魏无伤之时,似有种棋逢对手对手的兴奋。 对此,白泽并未诧异,虎狩个人实力终究过于强大,那北疆狼族之中虽高手不少,但在个人层面之上能与其真正交手的几乎不存在。 而那出自魏都大梁披甲门的魏无伤却是除他外,秦军中屈指可数能与之交手的人物。 故,对于虎狩的疑问,他也是道:“眼下,咸阳宫中的局势有些微妙,我让他在咸阳宫中摆平一些有异动的人,只有咸阳宫中安稳,以后的事才好开展。” “为何不将挡在前面的都杀了,眼下,虎贲军皆已全部陆续调回咸阳,就连北疆的军队也暗中调回了五千余人,将军你还有何惧?” 杀气腾腾,便是虎狩的性格,他很好的延续了虎贲军曾经作为武安君亲卫那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漂杵、尸横遍野的行为。 虽虎狩在排兵布阵可能谈不上名将之列,但虎贲军在其指挥下,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北疆的战场上令那狼族也是恐惧无比。 总而言之,其是一个领兵破敌的勇猛悍将,但却不是一个彻底值得托付的一军之统帅。 对于虎狩的提议他也并不赞同,并严厉道:“还不到时候,那些人与我们争夺权力的可杀,但下面的军士却不可过多的杀戮,对狼族的态度万不可放到秦人身上。” 虎贲军在北疆之时,从不留下俘虏,屠刀之下,尽是亡魂。 但狼族与秦人不同,两者不可相同对待。 狼族居于蒙古高原,多草原大漠,逐水而居,游猎为生,若无白家在北疆抵御狼族,此时的狼族便正是疯狂崛起之时。 狼族、东胡皆对中原一地虎视眈眈,其中更是以狼族最为疯狂,秦、赵、燕三国皆是受过狼族袭扰。 这是文明的战争,在几十年甚至数百年内都无法调和的矛盾,游牧民族对与农耕民族的侵略似乎犹如不可避免的历史进程。 屠杀、侵略、战争是两大文明间持续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主旋律。 对狼族,白泽可不顾后果,但对于秦国内部他不可能举起屠刀肆意杀戮。 对此,白泽倒是极为慎重,道:“咸阳、骊山、蓝田三大营作为秦国三大军营,时常驻扎有超过十万兵马,一旦三大营有异动,那咸阳便是万分危急,而我们不可能将所有异动的军队屠杀殆尽,此举于我们无利,于秦国更是无异于自断臂膀。” “三大营?我们想要插手的难度会不会太大?”虎狩也明白三大营在秦军军制中的重要地位,故而也是疑惑万分。 “三大营我主攻蓝田,其余二营我会联系其他人处理,凭借他们实力应无大碍。” 三大营乃是秦军屯兵之所,尤其是蓝田大营,仅其一营在特殊时期便是驻扎超过十万之众。 其既有拱卫咸阳,又护卫秦国东南之境之意,至于咸阳、骊山二营则更多的是驻守当地,论重要性自是不如蓝田大营。 而白泽自然不希望与三大营有太大的冲突,能提前掌控三大营自然是最好。 但谋划三大营不是如今的白家一家可为之的,能在三大营中掌权之人皆是不凡之人,无论是家世出身还是个人能力皆是出类拔萃。 据他所知,有不少嬴姓宗室、朝中军政大臣也是在三大营中有着利益纠葛。 军权永远令人着迷,朝中那些有些势力的人或多或少都在军中有关系网络。 想要掌控三大营不仅需要嬴政的支持,还需要几大将领以及宗室中人的支持。 “对了,那狼族近况如何?”白泽却是停下咸阳之事的思绪,将事情引到北疆。 “在公输家攻城床弩投入后,狼族明显退却了许多,草原、大漠不少中国也开始狼对族露出了獠牙,狼族之祸已不足为惧。”虎狩虎眸中闪过凶光,这些年对狼族的进攻终于有了显著的结果令他也有几分欣喜。 “狼族在草原上有着不少的敌人,但其敌人实力也差强人意,远远无法对狼族形成致命打击。 北疆那边有我父亲便足以,现在也联络上了其他部族,狼族之事我准备放一放。 眼下,我们的势力主要放在咸阳之中,待摆平咸阳后的事情再开展其他事情。” 狼族在北疆与白家麾下的军队交手多年,白家这个本不该出现的家族使得狼族南下入秦的次数逐渐减少,而今,白家麾下的军队已然是由守转攻,逐渐开始向着狼族地盘稳步推进。 这段时间,他离开北疆时间不长不短,而那狼族头曼单于也似乎与六国之人有些交际,这其中所含的情况令人不得不深思。 农家那潜龙堂的司徒万里举行的宝物交易盛宴,却是引得不少人来此。 然,他并不认为区区一次宝物交换活动能引得这么多的“大人物”不远千里到此一聚。 燕国太子、雁春君、墨家荆轲,这三位在燕国朝堂与江湖中皆是重中之重的人物,不远千里到此,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此事想必是与那头曼脱不了干系。 但具体是何事还需时间去调查,他麾下铁血盟、醉仙楼虽情报能力不弱,但也还无法将情报网络伸到狼族之中。 虽他心中也有几分猜测,但也无太多佐证。 那燕国以北,乃是东胡、狼族等游牧民族,燕国虽与其余六国少有战事。 但,一到秋冬,北方的游牧民族必然南下劫掠,这样的行为几乎是铁律,而燕国正是其南下的一大门户。 燕国军力不似秦赵那般强大,燕国更是自名将乐毅后再无足以护国镇边的名将,如今的燕国大将军晏懿更是一无是处,既无统兵之才,又无将领之风。 眼下,秦国北疆受狼族劫掠不如燕赵两国,一来是由于秦国所处位置之利,二来便是多了白家这个本不应存在的势力对狼族不遗余力的打击,使得狼族近来再无进攻态势。 狼族虽有退却,但仍然有崛起的势头,毕竟草原、大漠面积太广,狼族势力分散,这些年损失在秦赵燕手中的军队还无法令其一蹶不振。 狼族在秦赵两国讨不到好,那自然会将目光放到燕国身上,而燕国要挡住狼族骑兵袭扰恐怕会付出不少代价。 第二百三十四章 燕、狼之谋 “莫非双方有阴谋?”白泽不禁皱眉。 燕国实力虽不比秦赵,其较如今的狼族而言也不是弱者。 两者相争,那燕国赢面也不小,虽然如此,但那怕事的燕王恐怕也不愿与之相争。 而今的燕王喜,据他所知,谈不上无所作为,但也不是什么有大作为的君王。 狼族在秦赵连连受挫,目光必然会落在燕国身上以求突破,以燕王喜的处事作风来看,恐怕燕国避开两国兵锋的可能性最大。 独自一国抵抗狼族与东胡,恐怕以燕国实力也不容乐观,但燕国实力究竟如何他也无法清楚知道。 一个国家的实力不仅仅体现在军队数量上面,国土面积、人口数量、粮食产量、盐铁产量这些都是其中不可忽视的方面。 如今,他也只知燕国军队大致数量、国土面积,其余方面就算他也知晓不多。 想知燕国民情,所花时间必然不少,铁血盟、醉仙楼在燕国势力谈不上太大,也接触不到一些消息。 两者都还无法将触手过多深入朝堂之中,朝堂自古涉及利益纠葛、权力交锋,不是轻松可插手的,更何况又是韩国极为重要的行政体系。 他在潜龙堂交易会后便仔细思考过此事,就目前而言,他觉得燕国与狼族、东胡之间爆发冲突的可能性不太大。 狼族势力自是不必多说,其辖地东与东胡,南与秦赵燕,西与月氏为邻,所辖之地恐怕比秦小不了多少。 但两者土地却不可相提并论,游牧民族本多部落,又地广人稀,再加之所处之地较为苦寒,地域广阔也是正常。 那东胡也是草原上一支极强的势力,当下更是稳压狼族一头,令狼族丝毫无法向东部扩展,甚至被逐渐蚕食。 据他所知,东胡势力不小,却是在短短几十年间土崩瓦解。 燕国曾大败过东胡,使东胡向后退却近千余里。 每逢乱世,英雄辈出,战国四大名将白起、王翦、李牧、廉颇,这四位如天上的明月遮蔽了周围的渺渺群星,让世人无法避开他们的光芒。 但仍然有不少将领在历史长河中为自己书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令后人无法忘却。 昔日,有燕将秦开大破东胡,拓野千里、开疆无数、连退强敌,自此燕国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而后北铸燕长城,颇有虎踞之势。 秦开堪称一位民族英雄,对草原游牧民族的功绩甚至不亚于蒙恬多少。 但如今,燕国再无名将,使得燕国抵御北边游牧民族的能力有所降低。 而那狼族虽有崛起之势,但那只是相对草原部族而言罢了,他的崛起远没有秦国这般来得迅速而猛烈。 狼族部落联盟的形式注定了它实力分散,东胡强势,压得狼族喘不过气。 此番头曼南下,恐怕与最近东胡聚集兵力之事脱不了干系。 若说狼族是为了借燕国南下以袭击他国,倒是可能性极小,秦赵两国对狼族防范不小,且就地理位置而言,其借道只能避开李牧袭击赵国,想袭击秦国是断无可能。 而赵国可还有名将廉颇,其余将领也非等闲之辈,加之赵国屯兵边境的军力也不是小数目,故而,白泽并不认为狼族有能力南下深入。 恐怕,此番是燕国与狼族谋划东胡之举,也唯有这样的大事才可能出现燕国两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太子燕丹与雁春君两人可以说基本可以代表燕王喜的态度。 “看来,那燕丹也非等闲之辈啊!” 他知晓这燕丹的能耐,能有暗中谋划荆轲刺秦的胆量属实不凡。 又能从一国太子成为江湖中两大显学之一的墨家巨子也足见其能耐。 “此事看来需要同嬴政商议一下了。” 涉及国家之争,唯有以秦王的身份介入此事才能探听到足够的情报。 单单以个人势力插手还具有明显的不足,秦国铺的面很广,大到令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眼下,也只有早作准备了,此事出在燕国,他们插手的可能性并不高,而方才所思也仅是他基于眼下的情况所给出的合理推测罢了。 思之至此,他沉声道:“对了,让韩云过来一趟,燕国北地恐怕有不少变化,我还需要与政哥斟酌一番。 你顺便安排一下,我们也该回去了,此次归途恐怕会有不少波折,我不想出现任何差错。” “好!” 一旁的虎狩只是应了一声,也并未多言,他从白泽方才的低语中也听出了些许端倪。 “那此事便交由你了,韩国这边还有些收尾需要我处理。” 言及此,白泽也不由谨慎了许多,这几日,夜幕太安静了,甚至安静得有些诡异。 眼下,铁血盟、醉仙楼都打探不到夜幕的消息,就连那墨鸦最近几日也无任何消息传来,这一切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总是沉寂而压抑,令人喘不过气。 ......... 夜幕降临,无数蠢蠢欲动的人开始了行动,深沉的夜色中,似乎有着无数伺机而动的猎食者。 院落被黑夜笼罩,院中的灯火在这夜色中显得很微弱,仿佛随时会被这无尽黑夜吞噬一般。 只是偶尔有夜风吹过,令院中栽种的几株树木嗦嗦作响。 忽而,数十只黑鸦诡异的出现在院落上空,眨眼间,黑鸦落地,凭空化作一股黑烟。 待黑烟散去,却是显出一道人影。 ......... 此时,书房中正与虎狩商议归程准备的白泽却是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将军,墨鸦来了。” 这几日,夜幕的动作都极其谨慎,未曾露出一丝马脚,使得他麾下的铁血盟也打听不到消息。 眼下,也只有依靠那墨鸦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白泽倒是深觉墨鸦的能耐不俗,虽武功在他眼中算不上绝佳,但其处事极佳,每件事皆是无可挑剔。 若单论办事能力而言,这墨鸦倒是出类拔萃,他麾下也只有铁血盟的那两人能比。 片刻后,一身不变的装束的墨鸦出现在书房中。 而一旁的却虎狩眼神淡漠,目光落在身前的墨鸦身上,只是淡淡到了句:“你就是墨鸦,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这样“半路加入”之人的忠诚问题始终值得注意,而他只信任他麾下的虎贲军。 第二百三十五章 希望 墨鸦看着眼前这未曾见过之人,心中倒是有几分诧异。 毕竟能在此刻依旧坐着之人,必然是白泽麾下的重要人物,而此人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令更是他有些不适,而这样的不适感他也仅在姬无夜与血衣侯暴怒的情况下感受过。 此人则能在不经意间便令他产生这般感觉,想必修为绝非寻常,恐怕就连血衣侯也不是其对手。 而此人的出现也令他对白泽的势力有了新的认识,虽修为高绝之人无法真正代表一个势力的底蕴,但不可否认,这也是一个势力是否强大的证明。 这些日子,他也借用夜幕中的关系在暗中查探白泽,虽所获极少,但他却打探到虎贲军曾在咸阳弄出的动静,令他有些震惊。 夜幕扎根于韩国,但在其余六国也有着一定的情报网络,而他在秦国自然也有些朋友,他心心念念的鹦歌便在秦国寻一惊世宝物。 虽他修为不及此人,但,他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这样局面他也见过不少,故而,这样的场面对他而言也谈不上什么。 而虎狩也打量着眼前之人,能被白泽看重的人自是有一定的能耐,那赵国郭开更是在白家的暗中资助下登上了权臣之位。 此前,他们虽有接触江湖中人,但更多的是在七国间挑选有潜力登上权力高位的庙堂之人。 如今,各国朝堂之中的布局已经基本成型,而此时将目标放在江湖中也是白泽早就决定好的。 江湖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混乱世界,如今,江湖与各国朝堂互相纠缠,各国间有不少大人物皆是在江湖中培植着不小的势力,而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大秦相邦吕不韦。 眼下插手韩国江湖也是早作准备,毕竟韩国是秦军东出的第一站,早作打算也是为几年后做好准备。 而韩国朝局已被夜幕把持,虽流沙入场与夜幕争权夺利,但这样的局面只会使得他们更加难以插手,对此,他们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放在江湖之中。 眼前这人想必也是不一般,或许此人说不准能够成为他们在韩国的一枚关键性棋子。 “眼神间透露的气息不错,模样也是硬朗利落,轻功似乎不错,看其实力比不上军中的百夫长,但也差不了多少。”虎狩心中倒是嘀咕了几句。 “你叫墨鸦,曾听人说,乌鸦是死亡的使者,你倒是有个颇为阴暗的名字,但名字的意义我们并不在乎,只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虎狩却沉声道。 一旁,墨鸦神色不变,眼神依旧是那般凌厉,道:“公子,血衣侯麾下的血衣卫去了北疆,似有调兵的可能性。” “调兵?” 闻言的白泽却是眉头一皱,道:“知道他要调多少人马吗?” “此事,将军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却不让百鸟插手,任侯爷施为。恐怕只有身在夜幕才会知道将军的可怕,权力、财富、情报都强于血衣侯,而此次血衣侯的行动便离奇的早已被将军料到。”这墨鸦却离奇的叹了一声。 对此,他并未有任何诧异,这些日子里,他也感觉出了姬无夜势力确实比之血衣侯强上几分。 “几日后,我便会离开韩国返回咸阳,这新郑之事便交给你,以后之事会通过醉仙楼与你接触。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若韩国之事处理得当,你将会得到我的信任,相信在我麾下不会如夜幕那般黑暗。” 白泽目光凌然,这墨鸦是难得的人才,也值得他招揽。 御下,当恩威并施,而那姬无夜、血衣侯似乎认为自己超然于一切,而这样的态度很可能会为自己埋下祸患,而且可能是致命的祸患。 姬无夜性格霸道,在其麾下做事对一些人而言那是提心吊胆。血衣侯更是行事狠辣,恐怕死在两人手中的手下也不在少数。 夜幕麾下所有人那个不对这两人心生恐惧。 恐惧会压垮人,同样会导致有人敢于挑战威严。 “多谢公子。” 墨鸦面色不变,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希望。 他也知道,他这样的人想彻底脱离杀戮是一个幻想。 夜幕之中满是黑暗与恐怖,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倒不如换个活法。 “那在秦国的鹦歌我会让人注意,但希望你与其沟通好,她的目标并不是她可以插手的,到时候别白白送了性命。” 白泽也不禁提醒了一句。 那鹦歌身为夜幕中的女首领,其常年在其余六国执行任务,眼下更是在秦国执行秘密任务。 然,其似乎是姬无夜安插在血衣侯身边的探子,对这个消息他也并不确定,只是他基于他所获得情报所给出的合理推测而已。 姬无夜在创立百鸟之时恐怕便将血衣侯视为了目标,其布局恐怕自百越之事后便开始谋划了,毕竟,姬无夜、血衣侯以及那王座上的韩王安皆是自此开始逐渐登临权力之巅。 但当下白泽的威胁却是来自血衣侯一人。 当下,以血衣侯的势力调兵不过是小事,但调兵针对他们,显然是准备以雷霆之势解决威胁,但其中凶险也极其巨大。 他猜测,血衣侯不顾一切动手的背后恐怕有着罗网的推波助澜,此番罗网也安静了太久。 自那掩日入韩后便一直没有动作,而一旦动手恐怕便是雷霆万钧之势了。 加上血衣侯的实力,双方知晓他这庄园中人出自秦军必然不是难事,其想必也能推测出这些的实力,普通军队对虎贲军而言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涉及军队,他也不得不慎重,麾下的虎贲军虽战力无双,但他不想出现任何伤亡,且战场局势本就瞬息万变,到时一旦出现任何差错都是无法挽回的。 仅仅百人,在这韩国显得人手很不足,若真遇到袭击,百人小队倒是能够展开防御,但那时恐怕就无法面面俱到了。 更何况那血衣侯会出动多少人也不得而知,一切都是未知数,这样的情况有着太多的变数。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安排 夜色寂寥,夜空中却有着黑鸦振翅而去,搅动着宁静的黑夜。 随着墨鸦离去,但他带来的消息确是令白泽有些忌惮。 毕竟,这韩国终究是夜幕的地盘,那血衣侯乃是军中权力鼎盛者,调动军队对其而言谈不上难事,而涉及军队不得不令他慎重。 “看来,这墨鸦倒是对姬无夜的评价很高啊?”虎狩倒是有些诧异这墨鸦对姬无夜的推崇姿态。 “这也难怪,姬无夜在这韩国确实无人能及,更何况其身在夜幕,自是比我们更清楚夜幕的实力,而且我觉姬无夜似有隐藏,其所图恐怕不小。 这些日子,铁血盟也不断探查,诸多情况皆可证明这夜幕之主不是浪得虚名。血衣侯想代替姬无夜掌控韩国恐怕实力还差了很多,单单凭借军队可还无法真正掌控一个国家,权力、财富、军队缺一不可。” “对了,让韩云派人递个消息到武遂,让王齮将军亲自率兵到边境,我怕到时血衣侯不顾一切调动边军。”白泽不由也是沉思道。 “好,我让人今晚便潜出城去。”虎狩说着,却是准备起身离开。 见虎狩的动作,白泽却是紧接道:“对了,让韩云准备好后到我这里一趟,我需要亲自修书一封向王齮将军说明情况,留给我们时间不多了。” “此事我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对此,虎狩也明白其中利害,故而刚说完,虎狩便是离开书房,前去准备了。 随着虎狩离开,白泽便开始伏案疾书。 时而扶额沉思,时而落笔疾书,显然,此时的白泽也并非思绪通达。 武遂之事的变化太大,他也深怕再出现大的变数。 但,如今诸多事情已是无法任其自由发展了,自他出现,导致出现了太多的变数,如今的王齮将军乃是白家极为重要的盟友,他自是不会让其稀里糊涂的便草草结束。 而平阳重甲军乃是秦军少有的精锐,若其出现岔子倒是令他们难以处理,一支军队于一国而言何其重要。 此番,让王齮将军亲自到边关迎接倒是有三方面的考虑。 一来,武遂驻扎的平阳重甲军不是韩国可挡,相信到时那血衣侯也不敢过多越界,一旦平阳重甲军挥师东进,那整个韩国恐怕会乱做一团,到时就算血衣侯调动边军也会投鼠忌器。 二来,王齮将军与白家关系颇深,其能为武安君一事与秦王相争,足见其是一位值得绝对信任的人。 三来,王齮将军与嬴政相斗倒不如与其合作,两者合力,那嬴政距离彻底掌控秦军便是大大提前。 王齮战功之彪炳,在目前将星璀璨的秦国也足以排在最前列,若王齮将军能与嬴政联手,那秦军必然是另一番光景。 嬴政虽继承王位已有几年了,但其并未掌权,故而其对咸阳外的将领并不相熟。 这有时代的局限性在其中,也与封建军制问题有关。 现今,就算国力最为鼎盛的秦国也是交通不便,如此便是使得诸多将领之间也并不熟悉,而嬴政又还未掌权,且秦廷之中更是风云诡谲,权力之争异常激烈,使得诸多将领也不愿回京述职。 加之封建军制固有问题,使得君王与将领始终互有猜忌。 君王与将领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除了在有限的历史长河中都算是极少数的绝对信任外,君王始终猜忌、忌惮着将领,特别是一些手握重兵又戍守一地的将领更是被君王牢记。 君将之间矛盾源于军队,掌控军队的终究是军中将领,而君王却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然,一旦君权坠入低谷,那手握重兵的将领便立即从维护君王统治的利器转变为极大的威胁, 若再出现权力争夺,那这些将领便会成为被人争相拉拢的存在。 军权、君权这是两个关系极为密切的权力体系,既互相成就,又相互对立,权力关系就是这般离奇。 当下,若嬴政再有王齮将军的支持,那秦军中的主要高级将领可以说皆在嬴政身后,蒙家、王家、白家,再加上如今的王齮将军,可以说,这些在历史中流传下真名的将领皆是绑在嬴政的战车上。 可以说,那时就算有滔天巨浪,也无法动摇嬴政地位。 军权稳固,则君权稳如泰山,眼下的韩国危局虽然如芒在背,但真正的杀招却是秦国的权力争夺。 如今,朝中不少宗室贵族封地便豢养家兵,他麾下的虎贲军究其本质而言也是私兵,不过这个私兵却一直为秦国的强大而在战场不断拼杀。 至于其他权贵私下培植势力也是常态,那罗网便是其中最具实力的地下势力。 眼下的罗网正值顶峰,那吕不韦以其庞大的权力以及真正富可敌国的财力暗中资助,使得罗网疯狂膨胀,上达庙堂,下涉江湖,可谓是无比庞大。 ......... 待白泽落下最后一笔,夜色已是极深了。 看这时辰,怕是要不了多久黑夜便会退去。 而一旁,韩云早已是静待多时了。 “让李向马不停蹄,尽早将此书交于王齮将军。” 将刚封好的书信递到韩云手中,话语间却有些郑重。 此番平阳重甲军有他插手,其目的已然从嬴政转为整个韩国了,然,谋划一国得徐徐图之,且涉及之事皆是无比危险。 “公子,李向已准备妥当,不出四日便能抵达边关武遂,到时王齮将军若到边关应要。”韩云在一旁沉声道,显然他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你马上告知铁血盟,让其不必插手此事,让他们最近行事谨慎些,不必过于着急,韩国的局面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变数,让其按照之前的计划实施便可,不必有太大的动作。” “我今夜便安排下去。” 韩云也未有丝毫拖延,这几日,府中办事的人皆是忙碌不已,毕竟归秦之日也日渐临近。 铁血盟的情报能力不弱,但此事过于紧急,铁血盟全力探查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不如继续稳扎稳打。 归秦之事迫在眉睫,白泽与嬴政已经无法在韩国耗费时间了。 此番归秦有他坐镇,料想也出不了乱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韩非的家国 几日时光悄然而过,无人能够挽留片刻。 紫兰轩,繁华如初,依旧日进斗金,如今韩非在执掌刑罚的司寇之位上愈发稳固,再加上韩非如今在朝中的诸多动作,使得不少朝中权贵皆是想结交一番。 而韩非又时常出没于紫兰轩中,自然也使得这些试图结交韩非的朝中权贵也对这紫兰轩颇为关注。 不少朝中权贵自是愿意与韩非结下一份善缘。 这不,这些日子里紫兰轩多了不少想与韩非这位九公子产生关系的官员富商,这些人在紫兰轩倒是花费了不菲的钱财,甚至说是一掷千金也不为过。 这也在悄然之间使得紫兰轩增长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流沙如今正是扩张之时,而扩张势力自然少不了财力的支持,没有庞大财力支持的势力注定不会长久。 如今,流沙接触的层次愈发提高,从最初的收取地下势力的保护费到如今的借紫兰轩收集情报,接触朝中权贵,并借机插手权力博弈,一步步走向的权力的旋涡。 只是不知道如今流沙这艘小船能在这权力旋涡中航行、挣扎多久? ......... 紫兰轩中一处颇为雅致的场所,琴音悠扬,倒是令人不禁沉醉。 雅阁内,几人以不同的姿态静静品味着这天籁之音。 有一些曲、一些人总能凭借简单的几根琴弦便能使听者驻足留恋,奏出的音符似乎能穿透时光,萦绕在听者耳边。 人生不易,世相万千。 弄玉经历了很多,曲中有自己的情感,那缥缈的音符在恣意宣泄着自己的思绪,使得几人在刹那间便似乎坠入其编制的曲中。 听曲,知意,懂己。 三者渐进,最终归于自身,才是乐者的极致啊! 时间流走,琴声停歇,一切归于平静。 “弄玉的琴艺愈发出神入化了。” 众人沉默良久,倒是白泽不禁一声赞叹打破了平静,对于弄玉的琴音技艺他也颇为佩服,能在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深厚的造诣在天下间也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自弄玉与父母相认以来,多了几分笑容,也多了几分思念,如今她倒是想要去南阳与其父母在一起。”尽显身姿的紫女在一旁怀抱酥胸有些愁闷道。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她待弄玉正是这般,这么些年,弄玉在她的羽翼下渐渐成长,到这碧玉年华之年,已然是雏鹰翱翔的年纪了。 或许,跟在父母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这紫兰轩鱼龙混杂,以后的她能否护住弄玉她也充满了未知。 流沙只适合心智坚毅之辈,而弄玉虽然也不差,但弄玉却是与她似母子又似姐妹,这是亲人,她自是不愿弄玉涉险。 “如此也好,就让她去南阳吧,阔别父母这么些年,也该享受这迟来的家庭团圆了。”紫女舒了一口气,却也是做了一个难以接受的决定。 “一个女儿家与家人在一起自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妥善安排的,而且流沙在南阳也有些势力吧,到时照拂一下,她定然无忧。” 他知晓流沙在地下势力中涉及很广,如今新郑的地下势力以七绝堂为最大,新郑地下势力局势稳定,流沙在新郑地下势力上也无需再度投入过多的精力了。 而此时南阳自然也是进入了流沙的视线,那九义会便是流沙在南阳埋下的棋子,恐怕流沙在其他地方也有着这样的棋子,卫庄作为鬼谷传人在这韩国几年恐怕也不会只将目光单单放在新郑一地。 而一旁的卫庄与紫女听闻白泽提及南阳之事神色未曾变化,但心中难免有些诧异。 “看来他的势力还远不止表面这些啊!”这样的念头同时出现在两人脑海中。 “听闻白兄不日便要归秦?”韩非却是有意无意问道,也打断了卫庄两人的思绪。 “白兄与秦王究竟为何入韩?”这是韩非自知晓嬴政入韩后便一直未曾断绝的疑惑,时至今日他也才真正提出自己的疑惑。 “以韩兄的才智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目光静静打量着韩非。 他也明白,以韩非的缜密思维,恐怕心中也有七八分把握,但两人目的终究是他们自己的想法,恐怕韩非是真挺想从他口中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也不给韩非多想,便道:“到这新郑也有些时日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尚公子毕竟身份尊贵,离开秦国的时间也够久了。” “下次见面我们恐怕就是对手了,希望到那时我们还是朋友。” 一声轻叹,他却是无可奈何。 这是立场问题,不涉及任何个人感情,这样的争斗不仅牵涉个人,这是更高层面的博弈,甚至是国家兴亡。 韩非不失为一位挚友,做事有度,更具大才,加之其性格为人的确令人敬重,可以说是朋友的不二人选。 然,韩非的身份既给了他令常人难以想象与企及的巨大好处,却又如无法挣脱的囚笼一般将他禁锢在这风雨飘摇的韩国。 若韩非不是这韩国九公子,其恐怕也会如那李斯一般选择秦国施展一番抱负。以他之才,名动天下,成为儒家荀夫子那样的大家也只是时间问题,甚至成为昔日的信陵君那般人物也不是空谈。 “对手吗?有白兄这样的对手属实令人生不起相争的心思啊!” 韩非自嘲了一下,但心中却是升起一丝想要较量一番的心思,以天下为棋盘,去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博弈。 不过赌注恐怕无比巨大,败者或许会退出历史舞台,而胜者恐怕会在时间中留下真名。 见眼前目露心思的韩非,他不禁道:“韩兄,韩国这个池塘太小了,容不下你!” 白泽突兀的一语,打断了韩非的思绪。 这一语,使得韩非这位才智卓绝的大才也是怔了片刻。 韩非举起酒杯,自顾自的痛饮一口,又沉默了一刹才道:“哪有什么容得下容不下啊,这终究是我的家啊!” 悠然一声,似透过命运长河,看见属于自己的未来。 韩非说得不错,身为宗室,国既是家,家既是国,家国同一,对韩非这等宗室子弟而言才最为贴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注定的对手 终是曲中人散,白泽踏上归途,而紫兰轩中的流沙众人倒是气氛凝重。 “他们将来必然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你想好了吗?”倚在一旁的卫庄依旧话语极尽简洁。 卫庄处事基于理性,不像盖聂那般会被一定的感情所左右,且盖聂选择了嬴政,双方自然就成了对手。 他与盖聂是对手,韩非与嬴政是对手,秦国与韩国同样是对手,他们丝毫注定了是无法成为同一阵营的人。 七国的纷争注定了太多人的命运。 而,韩非听卫庄那冷冽的声音,只是道:“我没有选择,权力斗争自古便充满了妥协与无奈。” 望向窗外,韩非一刻,他的内心极为复杂,没有风平浪静,也没有惊涛骇浪,只是泛起阵阵的波澜,脸上更是凝重沉抑,沉思之间却转而又是释然之色,倒也是有些怪异。 此前,他与卫庄便私下言语过对于嬴政的态度,是和,还是杀,两人都在考虑其中利害,但也都没个定论。 或许,他心中该有这样的想法,存亡之际,个人情谊一文不值,对韩国而言,失去一个秦王似乎能使得韩国延续更久的时光。 秦国虎视六国,灭亡六国之心早已是人尽皆知,而韩国在七国之中最为弱小,是最有可能成为秦国第一个动手的目标。 韩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自嬴政出现在韩国,他冥冥中似乎觉得那句,七国的天下他要九十九的豪言壮语似乎正在逐渐离他远去。 他对于嬴政与白泽的出现的确充满了无奈,两者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一些计划,韩国必然早已进入秦国视野,而今韩国又局势糜烂,恐怕更令秦国心生觊觎。 嬴政乃一国之君,其身份太过于敏感,就算是他也想不到任何办法除去嬴政,那白泽展示出的军力不是如今的流沙可解决的,毕竟流沙的主要武力来自卫庄,但其并无半点官职,使得他只能在江湖中收拢势力、暗中发展,若其与真正的军队相较量还差了太多。 他是韩国的九公子,但同时他也是流沙的首领。他需要在两者之间寻找到一个良好的平衡点,他不会为了流沙的利益去损害韩国的利益。 若嬴政消失,于韩有利也无利。 利,自然是韩国少了一个强大至极的对手;无利,则是一但出现任何差错对于韩国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此事风险太大,可以说是用韩国的生死存亡去博它的未来也不为过。 韩非喜欢赌,但这样的赌局他赌不起,一旦有任何差错,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他也将是整个韩国的罪人。 “秦王嬴政,天下间无一国之君能与之相较一二啊!”韩非一声长叹,似有挫败之感,毕竟秦国前六任君王皆是雄才大略之辈,而眼下的嬴政更是已是有了那几乎横扫天下的秦昭襄王的风范。 这才短短几日,他便觉得其之大志天下罕有,且秦王的身份更是使得他有能力将之付诸于行动。 只有站在嬴政身边才能感受其身上散发的为君者之势,其身上似有君临天下、傲视一切的雄心在不断滋生。 他自觉比不了,他那四哥韩宇也逊色不少。他与王位的距离有些遥远,甚至他与他四哥之间也有差距,嬴政似乎生而为君,将要统御天下一般。 倚在一旁的卫庄闻言也未感觉到诧异,嬴政能令他师兄盖聂俯首,必然有独特的魅力,有些人,能令人一眼便知不凡,而嬴政正是其中最为不凡之人。 鬼谷虽在江湖与朝堂之中颇有威名,但在真正的顶级权贵面前还略显不足,在君王面前更是缺乏足够的实力,就算嬴政还未掌权但也不是鬼谷可比。 鬼谷虽号称一怒而诸侯惧,但在卫庄眼里不过是他人的夸耀之语罢了,当不得真。 “嬴政固然无可比拟,但那白泽却是令我更为在意,”卫庄却是忽然开口打乱了韩非的思绪。 卫庄神色凝重,这人的出现使得流沙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了秘密,这样的情报网络似乎更甚罗网。 白泽他也看不透,其似乎有意隐藏自己,虽展露了不俗的势力,但依旧有太多的东西隐藏在迷雾之中了。 “不错,这两人都太危险了,那白泽也是丝毫不输嬴政的人物,其身为那曾经压得六国武将抬不起头的白起之后,恐怕在战场的统兵之能也不是普通将领可比,他们留给我们的时间绝不会多,我们的计划需要抓紧了。”韩非对于白泽也是极度重视,也是对卫庄沉声道。 唯有秦军高级将领才有与韩国扳手腕的能力,然,白泽与嬴政关系这般密切,成为秦国柱石只是时间问题,而两人对于秦国的威胁只有他才明白,这两人都是具有争霸天下之心的人,对韩国而言乃是巨大的威胁。 “不知其是否如武安君白起那般屠杀成性,若是如此,那天下间的百姓必然难逃杀戮,也幸而其尚未登顶秦国军权顶峰,且距离那武安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韩非习儒学法,又晓百家之学说,他对秦国的崛起已是研究多年,其军制更是如数家珍。 但他不认为眼下的白泽能在战场上与其那令六国胆战心惊的白起相提并论,其就算天纵之资也需要时间沉淀与战场的磨砺方能成就一代名将。 秦军勇猛,杀人成性乃是源自商君制定的军功爵制,此制使得无数秦军普通士卒扶摇直上,也从另一个层面极大的激发了秦军的战斗力。 但同时也使得秦军在战场上杀戮之数远甚其余六国之和,杀戮在秦军中意味着权力、财富、阶级跨越。 虎狼噬人,无人不惧。 六国之人就像惧怕虎狼那般惧怕秦军。 韩国便深受其害,战争的杀戮性在秦国得到了无限的放大,这也是韩非对于秦国慎重至极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韩国再也经不起他国的压迫了,不久前的李斯仅仅只是一秦使便压得一国之君的韩王无所适从,国家威严如一地鸡毛一般。 卫庄见韩非的状态也未曾言语,韩国的局势他明白,流沙将要面对的局面他也心中有数。 流沙的一切是他辛苦数年的结果,他不希望最后是一个不好的结果。他不喜欢失败,鬼谷出身的他对胜利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可能的可能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dafengdagengren.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人尽其才 骄阳似火一般,炙烤着整个新郑,而此刻,新郑上空刮过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整个新郑,带起不小的尘埃。 烈日当空下的新郑依旧忙碌,然,新郑中的一繁华之所却是少有行人,甚至无人敢靠近片刻,毕竟那门前面带铁甲,手握锋利长戈的士兵使得周围之人不敢靠近一步。 秦国驿馆,乃是秦国使臣入韩之时所暂住之所,平常时候也仅仅驻守几十人,更多是由新郑中的守军负责使臣安全,但此前的秦使遇害使得眼下的秦国驿馆驻扎着上百秦国精锐铁骑,眼下,此处可谓是固若金汤。 韩国惧秦久已,而此处正好也借秦之威名震慑整个韩国,眼下就连那夜幕也不敢窥视此处,甚至就连王宫中的那位对此也忌惮异常,毕竟那日朝堂之上的李斯压得整个朝中文武大臣抬不起头来。 但就是这么威严的场所,此刻门前却是停着一辆马车。 不多时,待一白衣男子上车,车辇便是动身离去。 缓缓驶过新郑街道,车中人掀开车帘,目光扫视着城中的一切。 这城中的一切倒是与他入韩之时一般无二。 商贩依旧沿街招呼买卖,周围的酒肆依旧泛着不算佳酿的酒香,城中也时有新郑守军四处巡逻。 见嬴政打量着车窗外,白泽却是询问道:“政哥,这新郑如何?” “这新郑繁华之处不亚于咸阳与雍城,甚至在一些方面犹有过之。”嬴政打量着窗外的一切,久居咸阳宫的他极少有时间这么好好作为一个看客而看待一座城市。 “秦国终究属于西北边陲,甚至一度被山东六国称为蛮夷,只是号称正统的山东六国荣光不在罢了。” “我大秦” 作为一国之君,他心中难免有相较一二的心思。 这新郑也算如今这天下间比较不错的城市了,虽有地下势力盘根错节,但那只是阴暗面罢了,毕竟有阳光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阴影存在。 如今的新郑撇开朝堂而言,倒是发展不错,沿街的商贩、酒楼、商铺不少,比之咸阳倒是好上几分。 新郑颇有小而精的气象,韩国国土狭小,而韩国大部分权贵,商业皆是出于新郑,其繁华自是不必多说。 那咸阳虽为秦都,但也是多次迁都后才真正定都咸阳,多次的迁都使得秦国在都城上所花精力自是没这韩国大,那旧都雍城更是繁华如咸阳一般。 加之秦国以耕战为根基,整个国家就是一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对商业的发展自是不及东方六国。 故而秦国商业就韩国发展程度而言倒是要逊色一筹,但秦国国土广袤,若论体量还是远强于韩国,毕竟大秦奋六世之余烈可不是说说而已。 各国间各有气象,若论战,自是秦国首推第一,而论商,那东海之滨的齐国自是无可争议,但论弱小,则韩国也是当仁不让。 先天不足的韩国一切不如意都是归咎于国土狭小,军事实力不强所导致。 三家分晋之时的韩国便是与赵魏无法相提并论,虽后由申不害变法图强,但依旧落在赵魏之后,加之其变法归其根本而言是为了加强的君权,并未真正富国强兵。 赵国推行胡服骑射,打造出了能纵横草原大漠的赵边骑,即便赵国经过长平大败,但依旧在最终的hd一役中令秦军损兵折将。 魏国吴起、李悝变法,打造出了魏武卒这等名震天下的骁勇之军,曾经那支令秦国也经历大败的魏武卒如今虽衰落了不少,但其依旧是魏国最为强大的军队。 韩国先天不足,后期变法也是棋差一招。 君王玩弄权力的结局却是被权力玩弄,不得不说有些令人唏嘘,恐怕曾经极力推行术治的韩昭侯也未曾想到,韩国的王最终会被权力玩弄了。 嬴政目光似有深意,眼前的新郑纵然令他眼前一亮,但其作为一国之君的思绪自然不会受眼前之物的限制,他很多时候会在眼前之物上衍生出许多看似不相关的想法。 马车行得很慢,车内的两人也在不时谈论着韩国的局势,两人置身事外,终究看得清楚些,韩国之内,韩非看的清楚,但韩国之外恐怕就是韩非所知也远差两人许多。 流沙的情报网络即便再强,但在一个天下间最强大的国家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车辇行进,时间流走。 逐渐已是日渐西斜,穿越半个新郑城,车轮才停下转动。 不留意间,一天就这么过去大半。 ...... 山庄内,一切如往常一般,只是院内众人多了一番归秦的喜悦,也幸而如今归秦之事基本安排稳妥,只待两日后启程归秦。 他麾下的虎贲军这些日子倒是过得舒坦,北疆之时,每日操练时辰远非现在可比,军队想要保持强悍的战斗能力是必须要保持足够的操练。 入韩这段时间也顾不得这许多,而眼下这最后的两天倒是需要抓紧时间安排好一切。 房内的白泽奋笔疾书,一旁的案上已是堆了不少处理好的书简,而韩云、虎狩却是在一旁,不过只是一站一坐罢了。 呼! 落下最后一笔,白泽也不禁舒了口气。 这案上的书简,便是他留给在韩国的铁血盟、醉仙楼以及麾下商行的安排,咸阳之事瞬息万变,其明显更为重要,他也只得将韩国之事一一下放。 站起身,白泽却是对韩云吩咐道:“我不希望弄玉跟在流沙麾下,让铁血盟派人暗中护卫弄玉到南阳,那南阳将是我们蚕食韩国的第一步,这第一步必须要走好。” 万事开头难,对韩国动手是早已定好的,但谋划一个国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其中所涉及的方面太多。 他让李开一家尽皆前往南阳也是有所考虑,李开本是军中难得的青年将领,有着不错的底子,其虽多年以来远离军政,但其却是能够在偌大的韩国寻觅得弄玉踪迹,也足以证明其能耐不凡。 若给予其足够的施展空间,必然能有一番作为,而南阳太守宁腾也不是普通人物。 相信李开一家在其麾下能够发挥些作用。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将合适的人摆在合适的地方必然能够事半功倍,而他相信李开便是这个合适的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皆是苦命人 今夜的星空璀璨,令人沉醉其中。 抬头仰望,还能见到那白日里残留的丝丝湛蓝。 庭院深深,时有微风轻拂,倒是惬意非常。 亭中,白泽与嬴政却在谈着对于韩非与李斯两人的看法以及后续处理。那两人皆是天下间罕有的大才,双方既是师兄弟,也是互相认同的对手。 “那韩非若不能为我所用,恐怕必然会成长为一个阻碍。” 嬴政对于韩非十分慎重,他这几日与其谈古论今、言百家学说,他深知其能耐。但对于韩非依旧是欣赏居多,忌惮虽有,却也谈不上当做对手。 身为秦王的他是无比骄傲的,从一国质子到登上如今的秦王之位,他自身的能耐是毋庸置疑的,他傲视天下,能被他视为对手的天下间也屈指可数,也只有吕不韦这等手握重权的的王侯甚至是各国的君王才有资格被他视为对手。 韩非成于韩也败于韩,韩国给了他足够的身份与眼界,使得他能够站在高位看见常人所不能见,但他的才能在韩国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却有些施展不开,对他而言,韩国更多的是一个他不愿意离开的牢笼吧。 韩非不成王侯,乃至韩国之君,也不可能被他视为真正的对手。 “对于两人,我倒是更加看重李斯,韩非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为秦所用,即便动用国家威胁,也恐怕无法令其忠于秦国,李斯虽不像韩非那般耀眼夺目,但我认为那是如今李斯的身份不如韩非导致的,毕竟韩非的王族身份天下间也无多少人能与之相较一二。” 白泽明白一个身份对于一个人有多么重要的影响,就像他,若非他有着武安君后人的身份,他在军中也不会有如此实力。 王侯将相,从来都是高高再上,俯视一切,个人能力达不到经天纬地,那在王侯将相面前终究是十分脆弱的。 阶级的不可逾越性使得有人高高在上,也有人命如蝼蚁。 但,那李斯之才说是经天纬地也不为过,他的才能能够令他跨越那不可逾越的阶级地位,如今的李斯如潜龙在渊,只待风起之时,翱翔于九天之中。 而嬴政与他将会是李斯乘风而起的决定者。 对于白泽所言,嬴政倒是皱眉道:“李斯的确不凡,一些方面更是胜于韩非,但其对权力近乎痴狂,这样的人很危险。” “一柄好剑即便有些危险也改变不了它是好剑的事实。关键是谁是执剑之人,就算李斯天纵之才,也逃不开我们的掌控,归秦后,就借其在韩国所为让他做个长史吧,跟在你身边,为你出谋划策的同时也好打磨其棱角。” 白泽也是明白嬴政所言为何,李斯迷恋权力,这样的人不会忠于个人,而是忠于权力,这就对掌权者提出极其高的要求。 统御天下,自然也需要手腕强硬的御下之术,君王代表的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人,而是代表着一个以君王为绝对核心的权力、利益圈子,核心圈子少说十几人,甚至几百人。 若君王掌控力度不够,那局面将会变成韩国这般,君不君,臣不臣的局面。 而能令李斯俯首之人必然是雄才大略之辈,而嬴政显然是其中佼佼者。 对白泽所言嬴政倒是思虑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他去做吧,希望他能够令我满意,只是韩非无法为我效力倒是有些遗憾。” “毕竟其身为一国公子,他的国家不会允许他这样做,而他也不会背叛他的国家。”白泽也是一声叹息。 当今天下,七国之人的家国情怀虽不如儒家大行其道之时那般浓厚,但在入韩非这般身份的人眼中,家国一体,国破家亡的理念无论在何时也无人出其左右。 两人言语间,星光垂落,漫天星华洒满整个新郑。 嬴政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星辰,却是道了一句:“希望这几日都会是个好天气。” “两日后,启程归秦,必然会是个好天气。” 白泽对此却是一声轻笑,不过两人所说的天气究竟是否是天气也只有两人知晓了。 ........ 与此同时。 整个新郑,华灯初上,偌大的紫兰轩无一不展示着其紫醉金迷的气息。 如今,新郑中稍微有些势力的人都知道这紫兰轩在朝堂与江湖中都有着不凡的势力,大家也都愿意卖个面子,毕竟交好一位韩国公子那可是有着不小的好处。 如今,二楼中那曾经悠扬悦耳的琴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丝丝低泣,只不过不得外人所知罢了。 琴音不在,低泣成声,仅仅两人的房间却是不禁潸然泪下。 “姐姐!” 这一声低泣,满是歉意与不舍。 雅阁之中的弄玉难以自抑,毕竟女人总归是感性些! “去吧!这里只是你短暂的歇脚处罢了,回自己真正的家吧,他们或许更想将你留在身边,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回来看看姐妹们。”一旁的紫女也是美眸之中蒙上一层水雾。 自李开与胡夫人出现的那一刻,她便等待着这一天,不过只是这一天到来的这一刻有些令人措不及防。 “弄玉以后一定会回来看姐姐的。”弄玉眼中泛着泪花,低泣着道。 “去和姐妹们道个别吧,此次分别恐怕将来再无相见之日了。” 乱世之中,一旦分别,恐怕便是永别了! 紫兰轩中的姐妹感情不浅,毕竟患难见真情,苦难的过往使得她们无比珍视身边的朋友。 抹去眼角的泪滴,弄玉转身离去,再多的留恋也有分开的一刻,倒不如干脆些。 一边。看着离去的弄玉,紫女也是悄然抹了一下眼角。 “苦命的孩子!”一声哀叹,若非此次分别,她或许也不会落泪。 她又何尝不知,她这紫兰轩看似欢声笑语,但暗地里流淌的眼泪又有谁知道呢? 紫兰轩尽皆是苦命之人,若是阖家幸福,谁又愿意流落到这风月之地呢? 外人眼中富丽堂皇的紫兰轩,在她看来,除去作为流沙的情报来源之一,更多的是落难者的栖息地。 第二百四十二章 孤影独酌 清风明月,孤影独酌。 韩非府邸,今日却不同往日那般冷清。 韩非作为司寇,府中虽有不少仆人,但在深夜,这院落中却也不会有人前来,这院中早已被他严令禁止进入,毕竟这院中可是有着诡异的存在。 今夜,韩非未如往常那般到紫兰轩忙流沙之事,反倒是一人在这极为冷清的院落中对月独酌。 韩非一人独酌,心中也是不由生出几分焦躁。 如今的局面愈发令他难以处理,朝中夜幕行事愈发肆无忌惮,韩国之外的秦国似乎也对韩国势在必得,如今就连秦王也是离奇诡异的身处韩国,就连那本威胁最小的江湖如今也是由于有着百越天泽的加入而显得扑朔迷离。 韩国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流沙的命运又将会如何? 眼下,似乎有迷雾笼罩前路,似乎就连他也被笼罩在迷雾之中了! 他也曾费劲心力看见过前路,只不过布满荆棘罢了,但他早已做好了鲜血淋漓的准备。 然,命运的迷雾却再次笼罩一切,那短暂又渺茫的曙光似乎又被那名为命运的未来修正。 眼下,那秦王似有离开之意,但韩非却未有丝毫喜意,反倒更添几分愁绪。 秦王的离开无疑不表明着他入韩所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一个位于王座之上的秦王对韩国,对流沙都有着巨大的威胁,虽然两人也算朋友之属,但在国家层面,这样脆弱的朋友关系显得极其累赘。 那秦王嬴政是一个极为理智的人,在绝对的理智影响下只会造就出一个冷酷的君王,身为君王,朋友这个词或许会出现在其身上,但却绝不会被朋友所阻挡。 如他那位看似高高在上的父王,就算他是其血脉至亲,但却形同陌路一般,两人之间父子亲情极为淡薄。 就连血脉至亲在王室之中都是这般模样,又更何况是那脆弱至极的朋友关系呢? 当下的国家博弈,只有战争才是主旋律,持续数百年的乱局,注定了各国之间攻伐不断,战争也持续了数百年。 “恐怕秦国的屠刀不日将会落在韩国身上啊!” 韩非眼角不禁垂落一丝泪水,国家之争,单单凭他流沙之力还差了太多。 他害怕了,恐惧始终萦绕他的心头,国破家亡的景象也曾出现在他恶梦之中,而他却无法反抗,只见得新郑城陷于战火,韩国宗室也是苟延残喘。 他整日嘻嘻哈哈,看似洒脱自然,但其心中所思却恐怕无人知晓,自多年前他母妃辞世至今,他已多年未曾落泪了,现在却因为心中所思便不禁垂泪。 这片土地养育了他,而他也算这土地的半个主人,国家的存在使得他拥有着如今的一切,若真有一日,韩国毁灭,那时他必然会是最先被清算的一批。 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韩国,他都只能奋勇向前,就算前方是万丈悬崖他也只能前进。 韩国这个令他无法脱离的牢笼,归根结底是他的家,即便这个家充满了冷漠,他也不愿见其支离破碎。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韩国的重担他那在高高端坐于王位上的父王显然无法承担,而他那四哥也与他理念相悖,两人之间恐怕也会有不少明争暗斗。 亭中孤影,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倒是十分畅快。 烦闷的思绪萦绕心头,眼下唯有酒精才能让他遗忘片刻的忧愁。 院中,虽有光华洒落,但却无法像烈日那般驱散黑暗,带来温暖,此时那阴影中更是有着丝丝黑雾潜藏。 黑雾涌动,渐渐接近韩非,那毫无温度的月光对这黑雾也是毫无办法,反倒是令其身影更加明显起来。 黑雾靠近韩非,周围瞬间变得阴森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韩非见周遭变化却是收起心思,但心中却生出几分诧异,这逆鳞跟随他多年也从未主动现身过,其也只在他身处险境之时才会现身。 就在韩非诧异间,那丝丝黑雾化作人影显现,韩非只见人影身形健硕,一股说不清的气势自其身上散发而出,只不过周身萦绕着丝丝黑雾倒是有几分诡异,此人正是那逆鳞剑灵。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 这逆鳞超越了人与剑之间的界定,是人还是剑,恐怕也只有他本身最为明白。 “你终于出现了。” 自白泽出现,此剑便少有动静,如今出现恐怕是他感觉到了一些变化。 逆鳞虽口不能言,但两者却冥冥之中能够理解几分。 “是那人的出现影响了你?”韩非少有的郑重一问。 逆鳞却是诡异的点了点头。 韩非却是一怔,随即便是苦笑道:“看来,就算是将之视与秦王同样的重要程度,依然还是小觑他了吗,他比我猜测的还要不简单啊!” 逆鳞的异常表明着那白泽有影响他的力量,虽他无法掌控逆鳞,但他也知晓逆鳞剑的奇异,能影响逆鳞必然是一股非同寻常且难以令人理解的力量。 韩非抬头仰望无尽星空,似乎想从那满天星辰中看出些什么,白泽的出现比秦王更为诡异,其身份不凡,也不可能是为了打探韩国情报,更何况,韩国西抵大秦,双方虽关系不算融洽,但仍有不少交流。 他对白泽的了解程度甚至还要弱于秦王,白泽似一团迷雾一般隐藏极深。 良久后,韩非却长叹一声: “相信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了。” ........ 望月山庄,白泽倒是少有的凝望夜空。 到也不是思索什么,只是单纯的欣赏月色罢了。 不过,却是有人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将军,李斯来消息,询问是否要让驻守秦国驿馆的士兵护卫王上归秦。” “通知李斯,让那些戍卫秦国驿馆的秦军将士半月后再动身。” 此番归秦,恐怕会有不少变故,普通秦军虽然与韩国士兵相较也算精锐了,但却并不值得信任,此番入韩的秦军乃是咸阳卫麾下,其中必然会存在罗网的探子。 那咸阳虽是秦国都城,而那咸阳卫便是戍卫咸阳安全的军队,其虽谈不上秦军的王牌精锐,但已是战力不凡之辈,但以吕不韦的权势在咸阳卫中安排几个罗网棋子不过顺手而为罢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韩国死牢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dafengdagengren.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蟒雀吞龙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dafengdagengren.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幕下的暗流 韩国自幼羸弱,又被周围诸国压制,长久以来使得其愈发衰落。 加之自战国开始之时无底线的战争使得不少国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剩下七个最强大的国家雄踞在这片大地,至于剩下的几个小国恐怕早已被世人忘记了! 白泽背靠虎狼大秦,加之他在秦国及其余之地的布局,一旦成功, 那天下间他将再无所惧。且韩国最近几十年来更是被秦攻城略地,四年前的蒙骜更是率军夺下韩国十二座城池,一年前的函谷关之战大秦更是败五国之师,而韩国便是其中之一。 韩国最近几年的战争皆是使其在原有的基础上更显衰弱姿态,时至今日,韩国已经失去昔日的雄风了。 白泽实力在不断增强,虎贲军及其北疆的军队也愈发壮大, 而韩国却在不断内斗, 一涨一消之下使得白泽他也不惧韩国了。 “以韩国的近况估算,准备一年时间恐怕便是足矣,届时将虎贲军移至武遂,再配合平阳重甲军,拿下南阳等地不是难事,但想要攻下整个韩国恐怕依旧没有希望。”一旁的虎狩也是深思许久才沉声道。 他身为虎贲军除白泽外的最高将领,深知战争所牵涉的层面,灭国之战,牵涉太多,有时并非是军力问题,粮草供给、军械配备、将领能力都是至关重要的层面。 最为重要的军队实力却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姬无夜与白亦非虽然在韩国之无可比拟,但相较于其余几国却属末流罢了,平阳重甲军人数不少,加之以老将王齮攻城略地的能力,那下韩国几个城池只是小事一桩。 “一年?希望一年时间能够来得及。”白泽也是呢喃一声。 一年时间,四季轮转,春去秋来, 说长也长, 说短也短。 这一年是时间也刚好够韩非几人积蓄力量,不论其目的是为了争夺权力,还是为了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双方之间必然是刀光剑影,剑染鲜血。 一年后,入韩也是必然之举,无论是为己还是为国,他都必须再走一遭。 一来,是为了遵守承诺带走那在韩王宫中等待着他的佳人。 二来,是不能让韩非在这韩国有太多的施展机会,韩非身上的变数太多,虽然其最终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但他也不希望出现太多的变数。 然,他也得思量秦国的局面,接下来的一年恐怕秦国朝堂毁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年时间究竟是否足够解决秦廷之中的问题他也无法做到精确把握。 眼下,秦国之事倒是要放在一边,归秦之路才是重重之中。 忽而,白泽似想到了什么,道:“玄翦已将我寻找的那人带回来了,你便准备一下军械,此番归秦恐怕会有不小的阻碍,到时恐怕会有一场战争。” “铁血盟早已准备妥当,所需军械已安排到新郑城外了。此次若非王上随行,不然我倒是想试试这韩国军队如何,只是不知那夜幕中的两人实力如何?”虎狩也是有些跃跃欲试,倒是没太在意白泽的吩咐,反倒是将关注点放在了姬无夜与白亦非身上。 虎狩倒是未曾担心归秦之旅,就单单以他与白泽的实力便不是寻常兵力可敌,两人皆是有独战千人的能耐,就算是面对久经沙场的悍卒也如普通人一般。 当今天下,能压虎狩一头的恐怕不过只手指数了,且全在诸之百家之中,七国军中有此等修为之人实属百年罕见。 “那两人实力倒是不错,但论武功修为倒差你许多,怎么?你想试试?”白泽倒是有些诧异,虎狩在北疆威名赫赫,那狼族中人对其更是有畏惧如虎。 “草原上的狼族中的高手几乎已被虎贲军斩杀殆尽,如今剩下的大都是些普通军士罢了,不过只是数量不菲罢了。狼族之中已经无人能够令我尽兴了。”虎狩叹了一声,倒是有一丝寂寥。 谷僔 高手寂寞的心态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玄翦花费十几日寻得的人真有这么重要?” 虎狩却是有些疑惑,他也曾听闻白泽提及过墨玉麒麟,但也未太过在意,毕竟到他这种地步,个人实力已难以对他产生威胁了。 闻言,白泽并未奇怪,却郑重道:“虎贲军扩军已提上日程,此前的千人之军还未有多大问题,但随着人数的增长,很多问题必须重视起来,其中的情报便是重重之中。” 墨玉麒麟虽武功在他眼中算不上绝佳,但他那一功夫却是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身高体型、声音气味这些本是无法变化的在他手中却是信手拈来,甚至那极不可控的个人习惯也与被模仿之人一般无二。 一身黑袍遮身,无人知其真名,更无人识得其面,这样神秘却又作用巨大的人他自然不愿放过。 且,情报极为关键,特别是对于军队而言,敌人的战略部署,军队数量,粮草几何都是可以左右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 对虎贲军中人而言以一当十不过是最低标准,无可匹敌的实力的背后却也有不足之处,其中极为重要的那便是虎贲军中少有探子,这样的事对虎贲军中之人而言倒是难度不小。 铁血盟与醉仙楼虽有不错的情报网络,但其更多的是在江湖之中,他国军中却几乎无法插手,而那墨玉麒麟却能很好的补充这一点。 与其让其跟随流沙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头,不如跟在他麾下在军中发挥其最大的作用,也算物尽其用。 夜色渐深,这笼罩韩国的夜幕之下也是暗流涌动。 ........ 血衣侯府邸,依旧那般阴冷。 此时,一身血衣的白亦非目色淡然的望着窗外的一切,其手握一泛着血色的酒杯,也不知其装着什么。 月光透过门窗洒在屋内,本无寒意的月光却不觉间为屋内凭添一股寒意,那月光洒落在帘幕上使得极为斑驳的光点落在帘幕后的床榻上。 不过,此时的床榻上躺着一浑身早已冰凉的女子,其目色苍白如雪,却又诡异的带着笑容。斑驳的月光落在其身上倒是尽显诡异之色。 将杯中不知名的血色液体一饮而尽,那白亦非身上便是寒气涌现,顷刻间,这室内便如同冰窖一般,甚至,床榻周遭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寒冰包裹,那榻上的女子也就是就此定格了下来。 对此,白亦非眼神并未有任何变化,高高在上的一国王侯自是藐视一切,生命的消逝对其而言就仿佛花瓣凋零那般平静。 良久后,白亦非踏出房门,只见其周遭血气森然,却又还泛着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白亦非离开,便有着几人立即出现,眨眼间便闪进屋内替便其处理屋内的一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幕之间的裂痕 正堂中,几道身影站立。这几人倒是身形挺拔,指节间满是老茧,一见便知其乃是军中老兵。 此时,白亦非高坐于前,目光淡然看着几人。 这几人乃是血衣卫中最受他信任的几人,一身实力也丝毫不输百鸟高手。 但就是这淡然的目光, 使得其下方的几人如芒在背,白亦非的秉性他们最为清楚,此时的白亦非便是犹如蛰伏的毒蟒,静静蛰伏,又无比致命。 今夜,白亦非也是极为罕有的正式召见血衣卫。毕竟今夜商讨之事太过重要,此事一旦出现差错,恐怕就连他这位在韩国无可比拟的一国王侯也担待不起。 秦国作为天下间最为强大的国家并非是韩国可比,此次虽然与罗网合作但他也唯有太大的把握,那秦王嬴政虽未彻底掌权但也不是可小觑的存在。 韩国已经被秦国的阴影笼罩太久了,就算是他也不由得心生恐惧。几年前的函谷大败还历历在目,那一战使得韩国军力损失不小,其直接导致他麾下的白甲军损兵折将,不然,面对姬无夜之时也不会如此被动。 这样的战争不是他可左右的,韩国的弱小并非是言语描述的,不久前的秦国使臣李斯便在朝堂之上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便是这国家博弈的缩影,而那无力感是任何人都不想感受的。 “准备如何了?”血衣侯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又无比在意。 “侯爷,白甲军已有三千人抵达武遂,届时伪装成马贼,一拥而上,凭那不过百人的队伍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禀报之人却是有些小心翼翼。 三千比一百,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也是他对于此事的慎重,孙子兵法中有言, 十则围之,而他以三十倍的兵力袭杀秦王显然是做好了雷霆打击的准备。 “那罗网有何准备?”白亦非也不由问及此事的发起者。 “禀侯爷,那掩日仅仅带了十几人,此举也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另一人言语中显然也是颇为不满。 对此,白亦非皱了皱眉头,但也并未多言。 他与罗网的合作不过是基于利益罢了,此番罗网的目标是那秦王,而他想借罗网势力帮他除去姬无夜这个最大的对手。同时又能够排除这个韩国最大的隐患,这一举两得的做法他倒是不反对。 但,他也无法确定此番是否能够成功,虽然有三十倍于对方的兵力,但他也是。 一国之君贸然行至他国,若说暗中没有保护也不会有人相信,那盖聂虽出身于鬼谷,但终究只是一人罢了,而那早已入韩的白泽却令他有些摸不清楚。 其出于秦军却又身份神秘,这样的人才是变数,而不久前,姬无夜被神秘高手阻击一事也未有结果。如今看来, 是此人所为的可能性也愈发增加。 “你们几人也去吧, 我不想此事出现任何差错。”话音刚落,正堂中的温度便骤然间低了很多。 几人抬头,便可见白亦非身后寒气乍现,隐隐间更是可见冰峰之貌。 “诺…”感受着无尽寒意的几人不禁发怵道。 不久后,几人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出正堂。 望着几人离去的身影,高坐上的白亦非并未在意。 谷謊 这血衣卫乃是他麾下的杀手组织,其本意是与姬无夜麾下的百鸟相争,这些人皆是选自白甲军,可以说除他外也无人知其身份。 “希望此事不会有变数。” 一声低语残留,这正堂内却已是不见半个踪影了! ……… 姬无夜府邸,此时府中如同往日一般依旧灯火通明,军卒也是昼夜巡视,守备之严更是甚过那王宫几分。 新郑中这几日不少人在暗中走动,纷纷借着秦使入韩之际企图浑水摸鱼,而这最为强大的姬无夜却离奇的未有动作,反倒是作壁上观。 那白亦非、韩宇暗地里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秦国的实力他太明白了,那是鲸吞天下的势头,加之其与罗网合作多年,更是清楚无比,虽血衣侯势力在军中无比庞大,但他麾下的情报网络并非是那两人可比的。 他对白亦非的动作谈不上嗤之以鼻,但也绝不乐观。 其自以为其能够完成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殊不知,这样的举动为自己带来灭定之灾罢了。 那白亦非与罗网虽是合作,但其却更像是与单独的掩日合作而已,他与罗网合作多年,就算是罗网也丝毫不敢忽视他的能量,在这韩国,他更是丝毫不惧罗网,可以说,罗网绝不会放弃与他的合作关系。 今夜,白亦非府中所发生的异常自然也未曾躲过蓑衣客的探查,虽不知其中细节,但他也能根据其此前的动作分析出一二。 为此,他也不得不做出应对。 这不,其身前墨鸦、白凤赫然在列,其余几人倒是一身甲胄,而这几人便是姬无夜麾下控制整个新郑军务的重要人物,那戍卫军统领、廷尉等在朝中有着不轻地位的人也是聚在此处。 新郑之中,半数以上的文武官员皆以他为首,三公九卿之中也大半都是他的人,这也便是相国张开地、白亦非等人无法撼动他的原因。 夜幕是他个人意志的体现,但夜幕从本质上而言却并非是代表他一个人,其背后还有着极为庞大的利益集团,甚至可以说,一个国家的权力体系被他拉拢得七七八八。 国家的运转需要有着完善的体系,军队自然也是如此,但这这个体系却已经被夜幕所腐蚀、替代。 这个被腐蚀的权力体系便是姬无夜最大的依仗。 除非血衣侯有着绝对的实力,能够无视这个许多人会自觉维护的体系。 否则,一旦逾越,那将会延伸出数量庞大的敌人,这是几乎可以说是挑衅整个国家。 白亦非虽在军中有着绝对的实力,但也依旧无法摆脱姬无夜对于军队的影响。 他的大将军之位名义上是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从体制上而言便是有着制约白亦非的权力,不过平时他也不会行使着一份权力罢了,双方也是一直安稳到今日。 不过,这安稳的关系已经有了动摇的势头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放下的姿态 裂隙的产生源于两人野心的急剧膨胀。 对权力的渴望会逐渐腐蚀人心,即便最坚韧的人也无法抵御权力的侵蚀。 举手投足间山河动荡,一言之下便是宛如真理,这便是权力的美妙,而感受过手握权柄的美妙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如今的姬无夜与白亦非已是登顶韩国的权力高峰,虽不是最后一步的一览众山小,但他们也能依稀窥视到顶峰的风景。 而在这之中, 姬无夜挡了白亦非的路,而白亦非也威胁到了姬无夜的地位,恐怕自夜幕诞生的那天起便是种下了矛盾的种子,不过如今韩非的出现使得这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了。 如今,他想削减白亦非势力,不过也未有太好的方法,其在军中经营多年,甚至在一定层面上强于他不少,对此他也只得隐忍不发。不过,如今其行动似乎愈发铤而走险,这样的举动伴随的风险太大,一但失败,那白亦非便将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久前,他也试图对秦王动手,结果却被一神秘人拦下,那人实力似乎超乎寻常,有这样的人护着,可以说嬴政已经不是普通军队可应对的,白亦非麾下的白甲军虽不凡,但在那超脱凡俗的高手面前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他知晓白亦非实力超绝,但此番其绝无可能亲自动手,毕竟,其身为韩国位高权重的世袭权贵,一旦动手便会导致一系列的连锁问题,反而得不偿失。故而在他看来,白亦非此番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站在他这个位置, 可以说, 他与白亦非及身后的韩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两个代表着韩国的最强势力,一旦白亦非失败,他也必将被牵涉其中,甚至他身后的韩国也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若白亦非失败,则有很大的可能遭受秦国的打击,他自然会少了这个强大的对手,但与此同时也可能会极大地损害他的力量,故而为今之计,他只能尽量撇开自身,抽离于旋涡之外,将这个影响降到最低。 而这也是他今夜召集夜幕麾下重要人物的原因。 此时的身前,墨鸦、白凤这两位百鸟中的得力干将身姿挺拔,干练的气息铺面而来。而其余几人却是一一落座,更是一身朝服,显然是身份显赫。 姬无夜目光扫过众人,却是率先问道身前的两人:“他们行动如何?” “将军, 根据百鸟探子今日所报,那血衣卫已到武遂, 而掩日倒是隐去了踪迹,但我们无法得知其具体踪迹。”一身黑色劲装墨鸦语气平淡的禀报道。 提及血衣卫,姬无夜也是目色凌厉,这个白亦非麾下的杀手组织与他的百鸟一般无二,皆是以两人为绝对的核心,为两人清除一切障碍。 但正是由于血衣卫与百鸟几乎相同的作用使得他不得不防,甚至可以说两者之间是宿命中的敌人。 “墨鸦你两人,亲自前往武遂去盯着血衣卫,一旦其动手立即禀报,我这一次要看着他自己踏入深渊。”冷冽的话语自姬无夜口中吐出,话语中的肃杀之气却丝毫不隐藏。 他对于白亦非这位罗网中的不安定分子愈发忌惮,如今削弱其实力乃事重中之重,且容不得丝毫拖延。 而对于掩日这个罗网天字级杀手,姬无夜却并未在意太多,其似乎背着罗网与白亦非交易,恐怕也是另有所图,但仅仅一个天字级杀手还无法动摇夜幕的根本。 罗网虽强,但绝无可能在这韩国与他为敌,这也是他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而今,秦王嬴政已露锋芒,其迟早会与吕不韦有一场龙争虎斗。权力的争夺复杂性,他心中无比明白,虽他在韩国狂傲无比,但那是由于他在韩国却是无人能及,这庞大的权力笼罩下,他也并未被蒙蔽双眼,不然这夜幕也断无可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罗网与夜幕的合作已是持续多年,白亦非想动摇两者间的关系所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是他能承受的,罗网上涉朝野,下汲江湖,其复杂程度令知晓之人无不为之心惊,但在这韩国,他的夜幕也不遑多让,白亦非久在军中,虽实力恐怖,但太过单一,无法支撑其长久发展。 且他与罗网的合作所涉及之多也只有他知晓。白亦非妄图切断这样的关系恐怕难如登天。 掩日与白亦非私下合作袭杀秦王的原因成谜,无论其成功与否,此事都将掀起巨大的波澜。 沉思之间,墨鸦却是领着白凤悄然离开,剩下姬无夜与一众夜幕之中最为强大却又未曾露面的韩国权贵,这些人皆在朝中担任。 随着墨鸦离去,针对更为重要的朝堂之上也是即将展开动作。白亦非那注定的失败会导致秦国可能调动兵锋直指韩国,届时韩将危矣! 韩国薄弱的武力在这样的局面上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此时,姬无夜也不得不考虑周全。 对此,他也只得彻底将夜幕的势力摆出来。此时,下方坐着之人皆是在朝中身份显赫的高官权贵,不过众人少了平日的随意,脸上挂着的是凝重之色。 这群人沉浸朝堂多年,虽不是韩非、张开地等人的对手,但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不然也无法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韩国如何才能避开这个死局?”姬无夜对此也是有些焦头烂额,如今朝中的韩非虽与他作对,但较眼前的问题而言却不值一提。 一但问题衍变成为国家层面的交锋,那韩国将会是极为弱势的一方,故而此时,即便是他也无法再摆出高傲的姿态。 此时的狂傲只会导致问题无法解决,故而,姬无夜也只得放下他大将军的姿态。 “将军,想避开此事的可能性恐怕微乎其微,我等与侯爷之间的牵扯已经不是可以想撇开便可以撇开的了,此事败露,一旦秦国追究,恐怕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此时,一年纪约莫五旬左右的男子却是不禁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错...” “而今我们只能舍弃一些利益,当若是侯爷倒下,那将军的势力恐怕会更加稳固,一增一减之下我们恐怕还有利可图。” 其余几人也是连忙附和,同时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最汹涌的暗流 这在座的几人皆是韩国九卿之一,而这也是姬无夜把持朝政的根本之一。 甚至几人身份地位也不输之前在鬼兵劫饷案中殒命的龙泉君与安平君多少,姬无夜威压整个韩国这些人的作用不可或缺。 白亦非或许在军中威望极高,但姬无夜也并不逊色多少,更何况,姬无夜把持着军中的兵器钱粮,其对军队的掌控力只是平日里不显现罢了。一旦军中剧变, 姬无夜必然动用这不可忽视的力量,到那时,军队究竟听谁也还是两说。 堂中的几人神色间并无太多凝重之色,反倒是面面相觑,都静待着有人打破这份宁静。 “为今之计,我们必须分两步走, 一来, 动用各种手段削弱侯爷在军中的势力,而此事我等也有些手段能够限制其在军中的势头。毕竟这么些年下来,朝中已尽是夜幕之人,军政大权已大多在我等手中,而此事的具体实施恐怕就要劳烦司马大人了。”言语之人乃是韩国奉常韩元,其乃九卿之首,掌宗庙礼仪,其甚至与韩王同出一脉,虽不及龙泉君与安平君二位,但也算王室中举重轻重的人物了。 此人能被姬无夜掌握在手中,也足以见得姬无夜在朝堂之上的势力网络有多广多深,如今其也算是姬无夜在朝堂之上牵制张开地的主要人物之一。 而今,夜幕的阴影在王室之中也弥漫四溢,昔日的龙泉君、安平君到眼下的韩国奉常便是这般。韩国的“小”,使得夜幕有这般笼罩韩国的势力网络。 韩国王室之中也有些糜烂之像,年轻一辈的韩宇心狠手辣,虽有成王之像,却又似乎少了王者该有的一些特质,至于其余之人又无挽大厦之将倾之能。可以说宗室之中无人能扛起大旗才使得有了今夜的会议。 至于这方才韩元所言的司马大人却是一熟人, 此人乃是早已化作黄土的刘意继任者李彪,其曾任新郑戍卫军将领,也算这新郑中少有的实权军队将领。 如今升任右司马也算是更进一步。姬无夜虽有些喜怒无常,但其麾下也依旧有着一大帮可用之才,在其麾下升迁也较为迅速,这也是姬无夜麾下能够聚集起这么一大批人的原因。 “韩大人,我等不过是为将军尽心尽力罢了。”李彪对于韩元所言却有些受宠若惊,但他此刻更多的却是苦恼。 他此时担任右司马,也算姬无夜心腹之一,姬无夜掌握着大半个韩国的钱粮配给,但具体却是他在实际操作。 此番与血衣侯白亦非站到对面,他着实有些心悸,白亦非的名头他自是知晓,其在军中的势力极为庞大,且无论其明里动作,还是暗中下手他都可能出现问题,甚至会有殒命之危。 但他处于这个位置,才更加明白姬无夜麾下的势力究竟是庞大到什么地步,在姬无夜麾下不少人获得了不菲利益, 这也是他忠心于姬无夜的原因。 如今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成则飞黄腾达,败则粉身碎骨。 “司马大人何必如此谦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压力会极其巨大,还望司马大人能够顶住压力,等待我们的其他计划的展开。”韩元显得有些郑重,显然也是极为清楚如今的计划究竟牵涉什么。 “还望将军放心,末将一定拼尽全力。”李彪向着姬无夜恭敬道。 李彪之言倒是令他颇为满意,但姬无夜并未回话,倒是向着韩元道:“方才你说有两个方面,那另一方面怎么说?” “这二来,就在将军您身上了?”这韩元倒是还买了个关子。 “这是何意?”姬无夜却疑惑道。 “侯爷如今最大的两个依仗的无非是身上那世袭罔替的爵位与其麾下的白甲军,其军中势力我等也有办法制约,毕竟兵器钱粮是掌握在我等手中,倒是其身上的爵位但是更加麻烦。” 韩元神色凝重,身为掌管宗庙礼仪的大臣,他自是明白身份的重要关系,数百年的大周传下的礼乐制依旧深深影响着当下的一切。 如今七国,身具爵位者无不是权势鼎盛者,又更何况是血衣侯这样的侯爵之属,再往上的公爵代表的便是天下间权力最为鼎盛的一群人,昔日的七国之君皆是公爵之属,由此可见爵位的重要性。 “爵位…”姬无夜口中却重复念叨。 韩元见姬无夜的模样便紧接着道:“将军,您得想尽一切办法取得一个爵位。一但成功,将军您将在身份上不输侯爷,届时甚至可借王室之手,剪除其势力。” 缺少爵位的身份正好是姬无夜自身唯一的弱势之处,身为韩国大将军的他已经进无可进了。 一旦他补齐短板,那他将能够名正言顺的立足于贵族之列,甚至能够借其身份侵吞韩国。 闻言,姬无夜深思起来,他也对爵位一事期待已久了,但奈何都无太好的办法,白亦非的侯爵之位乃是世袭而得,其母亲乃是韩国唯一的女侯爵,也是雪衣堡的上一任主人,但其一切太过于神秘,即便是他也不知太多消息。 白亦非的爵位是他唯一比不了的地方,一但他身具爵位,那他将再无所顾忌。 “具体如何施展?” 他虽有疑问,但也明白,既然韩元能够提出此事,想必是有着办法。 “将军,红莲公主年纪不小了,其又是王上的掌上明珠,深得王上宠爱,若红莲公主能够嫁于将军,那必然能够获得爵位,甚至凭借将军您的权力取得侯爵之位也并非不可能。”韩元终于道出具体情况。 “红莲公主是大美人,也配得上将军了。”李彪插嘴道。 姬无夜喜好美色,但此时,他无半分兴致,心中所想的全是针对如何成为勋爵的想法。 “一但将军能够成功,那到时必然能够彻底掌握整个韩国。”几人异口同声的话语打断了姬无夜的思考。 掌控一个国家的将军,这在以往也从未出现过。夜幕麾下的众人也能在此事中获得难以想象的利益。 直至天明,这一场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的商谈才结束,而韩国朝堂最汹涌的暗流也在此悄然拉开序幕。 第二百四十九章归程,启 薄雾在暖阳的照耀下悄然消散,整个新郑也开始热闹起来了。 此时,望月山庄的众人早已整装待发,临行前,总是有些忙碌,但好在白泽这边一切大多准备妥当,所以也不显得慌乱, 如今的他就等待烈日落下,好乘着晚风远行。 院内,嬴政立于阁楼,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新郑之行他收获匪浅,虽时日不长,但韩非的法家思想依旧使他对国家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思虑。 韩非所融合的法家思想与他所想极为切合, 兼并天下是大秦数百年来的目标, 也是他多年以来的夙愿。 其“君无为, 法无不为”的理想恐怕是任何君王都无比期盼的国度,韩非之才令他极为看重,若非其身为韩国宗室,他恐怕会不顾一切将之带到秦国为他效力。 “可惜了。” 嬴政兀自叹息了一声,又道:“泽弟,你曾言,韩非之才惊天动地,但却不可能成功,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如今,嬴政对新郑的局势也极为了解,深知权力斗争的他又怎不会不明白韩非的处境。王室之中无人相助,朝中的张开地又如老狐狸一般态度不明,而最为重要的军中韩非更是无半分势力。这样的局面无论是谁也无法摆脱困局,恐怕就算他也无法成功。 “人力终有尽,韩非的敌人太多,又无助力,注定等待他的只有失败。”白泽声音响起, 似有些惋惜。 韩国与韩非的未来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与无尽深渊,这无人能够挽救,就算韩非与卫庄也无力回天。 韩非时运不济,如今的韩国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慢慢去改变了。 嬴政之所以如此中意韩非,是因为韩非师出儒家又创立法术,而嬴政的治国理想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两人之间可谓似不谋而合。 对于韩非来说嬴政可称得上是一知己,同样,当然,对于嬴政也是一样。 此前嬴政虽暗地里有邀请韩非的心思,但韩非却避而不答。 两人皆是相互需要,韩非的法需要一位强权的王,而嬴政便是无可替代的选择。至于嬴政也需要韩非为他建立一个理想的“法治”国度。但种种原因导致两人无法站在同一阵营。 而韩非之所以没有接受嬴政的邀请,其身上背负的责任恐怕是一大原因,家国一词对于韩非恐怕极为重要,这是身为宗室之人。 “韩非,终究是可惜了。”嬴政也是英雄惜英雄,对于韩非那注定的命运也是颇为惋惜。 ……… 就在两人感叹之时,院中那安静多日的两女却有些魂不守舍, 只是无言的收拾着行囊。 对梦云而言,韩国乃是故土, 故土难离之心再正常不过,而对焰灵姬这样的江湖女子而言,家或许显得更为珍贵,但却至于过分留恋,对江湖儿女而言四海为家乃是常事。 白泽也并未在此事上劝导两女,只是由她们自行行事。在他看来此时的任何言语都反而显得画蛇添足。 至于其余虎贲军将士也收拾着自己那不多的物件,但大多都是早已完成,此时不过是看看有无遗漏。 杂事颇多,也耗费时间,众人也在这忙碌中不觉时间的流走。 ......... 与此同时,偌大的紫兰轩,今日却是极为罕见的大门紧闭。 而门前却停着三辆马车,紫兰轩中也时有仆役出没,不时往车内装着行礼。 两位身姿绝世的女子驻足于门前,两人身后更是有着一大群同样身姿婀娜的女子驻足不前,不过众人眼眸之中也有诸多不舍。 “妹妹,此行多保重。”女人总是感性些,这离别的时刻使得这位在新郑地下势力中有着赫赫威名的紫兰轩老板娘也不禁湿了眼角。 “弄玉愧对姐姐。”弄玉只有一声低泣。 她明白如今的紫兰轩的处境,但她却做了逃兵,心中的愧疚也只化作了这一声低泣,无比渴望家庭的她做出了一个两难的选择,而紫兰轩的众多姐妹也希望弄玉这个被紫女捧在手心的人儿能够摆脱于此。 “去吧!到了南阳给姐姐一个消息。” 分别的时刻最终来临,紫女也是催促着弄玉,不过神情却是万分不舍,其身后的众女个也是凑了上来,众人皆是做着最后的道别。 这紫兰轩门前的三辆马车上有着六人,每人皆是目光锐利,这几人皆是铁血盟麾下好手,此番乃是奉白泽之命护送弄玉前往南阳。 几人也并未催促,不过这莺莺燕燕使得几人也不禁多看了几眼,但也仅此而已。 离别终究到来,纵使万般不舍,弄玉也只得莲步轻移,转身离去。 踏上马车,弄玉便率先道:“弄玉在此谢过诸位了,路途之中还需诸位照顾。” 几人闻言也是客气道:“弄玉姑娘客气了,我等奉公子之命将您护送到南阳。此时间也不早了,那我等就出发了, 弄玉浅笑一声,应道:“那就劳烦诸位了。” “路途遥远,有任何需要您吩咐我们几人便可。” 几人道了一声,随后便缰绳一挥,马车便是启程。 烈日下,马车缓缓驶离这个在韩国声名远扬的紫兰轩向着城外而去。 马车上,弄玉掀开车帘,深深看着她生活多年的新郑、曾经的种种好似就在昨日一般。 弄玉目光久久不愿离开,直至紫兰轩不再出现在目光之中才放下车帘。 目光落在车内,只见并不大的马车内却是堆满了行礼,其中不少是紫兰轩众人的离别赠礼,也算留个念想。 ......... 白日里的忙碌使得时间也似乎快了几步,时光匆匆而过,不留一丝痕迹,在不经意间便又是夕阳笼罩大地。 夕阳映衬这大地,略显微红的景色述说着难言的美景。 正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傍晚的晚风里,一辆马车行得缓慢,车前的枣红马也不时打着响鼻。车内之人手握节杖,目色沉静。 此次,采用分批出城,唯有如此才最安全。 李斯身为使臣,来去受韩国影响太大,若一同出城,恐怕会产生不少变数。 入城之时,李斯乃是由秦都咸阳极为精锐的咸阳铁骑护送,而此时车辇上驾马之人变成了虎贲军士卒。 那本该一同归秦的秦国铁骑会晚行几日,白泽让其留下的原因也极其简单,随李斯而来的咸阳铁骑之中有多少是属于吕不韦还不得而知,他要排除一切不安稳的因素,自然不能带着其一同归秦。 第二百五十章 长亭之别 晚风微拂,白泽一行平静的离开了新郑城,也未受到任何阻碍,就连出城之时的例行检查也只是流于形式。 虽姬无夜及血衣侯其知晓嬴政身份,但终究也不敢在这新郑动手,在此动手,无论成功与否都可能导致韩国的巨大动荡, 甚至导致亡国之危也不为过。 城郊,一行人的马车行得缓慢。一来是众人并不着急,此番路途之中还需准备些事情,二来是由于出了新郑,路况差了许多。 虽说差,但也只是相对新郑而言,总体还算过得去, 毕竟韩国所处乃中原腹地一带, 修治道路更是由来已久,可以说其在这方面优于秦国不少。 加之七国连年征战,战争在流血的背后也极大的推动了各国交通、经济的联系,这恐怕也是那残酷战争益处吧,加之诸多本不存在于历史中的玩意出现,使得各国间陆路交通四通八达,中原地区更无名山大川阻挡,使得其交通之便令人难以想象。 一行人也并未就此离开新郑,反倒是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山岗,而夜色中,伫立着一道熟悉的人影,看样子是早已等待在此。 人影正是那韩非,不远处的长亭中更是有着几道身影,不过几人也都是流沙中的熟人。 马车行至韩非处便停止不前,一行也随之下车。而韩非此时更是正手提一壶香茶静候几人的到来。 …… 山岗上,可俯瞰整个新郑。 一眼望去,可见一个巨大的盆地,偌大的新郑城便坐落于其中, 盆地周围虽有高山,但也谈不上险峻、反而是个观景的绝佳场所。 下方的新郑有无数灯火亮着,虽无法照亮整个夜空,但依旧有璀璨灯火闪耀。 新郑虽是国都,但也谈不上多么庞大。 如今的城市终归受限于时代,城池的发展虽与国家兴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就算是咸阳也远远无法与他记忆中的庞大城市相比较。 眼下,天下间,人口最多的便是那东海之滨的齐国临淄,其人口恐怕近百万之数,即便是那六国之人不曾踏足的领域也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人口逾百万之数,在这个此时确实超乎想象,若论历史长河之中,则的确不该在此时出现。 人口逾百万之数的城市,恐怕至少还需近千年的积累才有望出现。 亭外,韩非与嬴政两人看着下方的新郑却各有心思。收回心思,自是互有言语,但也并未避讳众人。 入韩之时,嬴政初见韩非乃是他等待韩非。到如今的归去之时,却又是韩非等待嬴政, 这颇为矛盾的相见与别离却是有些门道。 长亭之中,白泽与卫庄几人品着雪顶银梭,但几人心思却未有一点是在这价值不菲的茶上。 白泽目光扫视四周,只觉,此处说是长亭,却又有些不妥,倒是更像一观景之所,毕竟此处也并非归秦之路上的必经之所。 不远处的嬴政两人也并未诉说离别之感,反倒是有些英雄惜英雄。 “尚公子,此行归秦,还请珍重。”韩非有些郑重告诫道。这也是韩非最终的道别,此番离别后,两人恐怕就是充满刀光剑影的对手了。 “先生以为我此次咸阳归程尚有变故?”嬴政显然是听出了韩非口中的话外音。 “尚公子归途是否再生变故,韩非不能未卜先知,然秦国之内却有人能够料事于先。”韩非不疾不徐,道出他的分析。 “请先生明言。”嬴政待韩非乃先生之称,韩非在他心目中乃是当世法家第一人,也当得了他一句先生之称。 “前任韩国使节在秦遭遇刺杀不过五日,新任秦使便已现身新郑。” 闻言,嬴政未有诧异,此事其虽已明了,但依旧看了一眼亭中的李斯一眼。 他历经磨难,终于登上秦王之位,处于这个位置,使得他极少有能够相信的人,但如今的李斯显然还不在此列。 “随着尚公子此行韩国,秦国内部只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如今权力的野兽已经张开獠牙,即便尚公子安全回到秦国,处境恐怕会更加凶险。”韩非此言却是道出嬴政身为秦王的危险处境。 嬴政闻言也未有太大诧异,以韩非的地位,打听到秦国朝堂纷争显然不值得惊讶,他沉思片刻后,终道:“听说先生曾说过,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不知先生之法是一国之法,还是天下之法。”。 这一句,嬴政心中恐怕也是有着试探的意味在其中,若韩非能手握韩国大权,就算不成王,恐怕也会成为一位可敬的对手。 嬴政提及一国,天下,这无疑不是展示嬴政的雄心。 一国之法实际上只是让一个国家能够在这乱世保全自身,而天下之法则是让这个天下能够归顺,让百姓能够归附。这个问题就很好地展现出嬴政的野心,他想要的,是天下,而非一国。 “七国民众受乱世之疾久已!诸之百家各行救世之道,以法治天下是韩非的夙愿。”言语间,韩非不禁幻想着一个他以法而构建起来的强大韩国。 韩非的理想是法治天下,他想创立的法是天下之法。但他不满现在诸子百家各行其道的现状,意欲以法救天下。 他是个聪明人,其早已看透了嬴政一统天下的野心,同时他也明白自己以法治天下的梦想实现,必须得有一位像嬴政这样一样的君王站在他身后作为后盾和支持。他的法需要一位强权的王,而嬴政便是近乎完美的人选。 “先生可愿与我一起携手,共同将这个夙愿付诸实施,共创一个九十九的天下。”这是嬴政最终的,也是最正式的邀请。 “不知在尚公子心中,这九十九,是秦国的天下还是韩国的天下。” 韩非的一句,便是不拒绝间给了嬴政一个否定了结果。 对于韩非的委婉回绝,嬴政并未诧异,只是道:“大周共主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战国分七雄,这天下分分合合,受苦的终究是这芸芸众生。” “哦,尚公子对儒家学说也颇有涉猎?”韩非倒是生出几分诧异,他与嬴政私下相聚多次,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在侃侃而谈治国理政之道,反而嬴政这位不远千里来此寻他的一国之君寡言少语。 “先生师出儒家,又创立法术,融两家之大成,对此自然思悟更深。而我心中的九十九,应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嬴政短短几句便是道出他对于国家之道的看法。 “尚公子所言,甚得我心。” 方才,嬴政一言,却与他这些年的历程不谋而合,他身为一国公子,却远遁齐国,拜入儒家,而他却与李斯又是儒家异类。 生于儒,成于法。 这其中种种,好似注定了他以法为主,借儒补法,走出一条前人未走之路。 第二百五十一章 山岗之上,夜色迷人。 嬴政与韩非这两位皆有谋取天下之心的人述说着自己雄心壮志。 “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嬴政道出自己所想,却也丝毫不掩饰其虎视天下的野心。 对此,韩非并未意外,嬴政身为君王自是涉猎极广,知晓些道家言论再正常不过,至于其毫不掩饰的野心他也只是略微错愕罢了, 毕竟秦国野心六国之中无人不知。 嬴政与韩非皆对剑有所了解,但两人却谈不上是剑客,剑对于更多人来说乃是凶器,是弑人的利刃。但到他们这般身份,剑的意义将不仅限于是武器了。 道家高人庄周将剑分为三等,由高到低为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 剑之最高境界, 唯天子剑尔。 天子剑乃是以七国为峰,山海为锷, 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 这是何等的豪言壮语! 天子剑代表的是一份伟业,执剑者更将成为承载这份旷世伟业的霸者。 此剑出自道家,庄周一篇说剑,举无上之物,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出,匡诸侯,天下服矣。 到了嬴政这般身份,剑已经不是剑本身了,或许他所说的剑就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剑。 嬴政身为君王,对剑虽有理解,但却并非如同江湖那般是为争勇斗狠。剑, 对于君王,更多的成了一种超越的其本身意义的物品。 但,剑的本意终归是实物。颇为有趣的是,如今韩非手中有着逆鳞这等神异的宝剑,而嬴政如今天问还未到手,此时却似乎是嬴政略输一筹。 “先生就是这铸剑之人,而我愿做这执剑者。”这是嬴政的愿景,七国之间持续数百年的战乱也该到终结的时候了。 嬴政将挥动天子之剑,横扫六国山河,一统天下,以绝天下战乱。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这是韩非的夙愿,可惜如今的韩国无法支撑他的梦想,而与嬴政合作恐怕也会使得他被韩人唾弃,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一面。 “先生,可愿与我一同去开创这千古一国之梦。”这是最后,也是最正式的邀请,嬴政对韩非始终抱有招揽的心思,其身份对嬴政而言并不是太大的阻碍,秦廷之中, 本就他国之人众多, 就连如今的上将军蒙骜也是齐国之人。 对于嬴政的邀请,韩非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嬴政身为秦王,自身份而言,他自是差了几分。身份的差距并不是他拒绝的缘由,嬴政雄才大略,但他也不差。终究是国家的分别导致了两人注定无法站在同一战线。 而亭内的几人,也听得嬴政的豪言不禁沉思,尤其是卫庄更是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在嬴政这等人物面前,鬼谷的光芒也会被彻底掩盖,即便是苏秦,张仪二人再世也是如此。 一国之君就算如今龙困浅滩也不是他人可比。 他已经能够隐隐觉得嬴政是一个令他与韩非无法战胜的对手,其甚至散发着隐隐盖过当世所有人的光芒。 或许,生在当下,都将成为嬴政的陪衬。 一旁的紫女,无法插上嬴政与韩非的话语,反倒是娇笑着试图用言语试探着白泽:“公子送弄玉妹妹前往南阳。看来,公子在南阳恐怕有不小的势力吧。” “弄玉阔别父母多年,如今也时候团聚了。” 对于紫女的试探白泽也未回答,也不能回答。 流沙也在南阳经营着地下势力。他不想让流沙影响他对南阳,乃至韩国的计划。 此前,李开前往南阳必然引起了流沙的注意,如今弄玉前往南阳,虽有团聚之意,但必然无法彻底避开流沙视线。 如今,他离开南阳,一切都交于其他人,他麾下的几人想要在韩非手中讨得好处恐怕没有可能。但好在南阳有着翡翠虎这一位夜幕四凶将能够极大的牵制流沙众人。 而且,如今夜幕被他夺取的所有的军饷,姬无夜恐怕也不会放弃翡翠虎这一位能够为夜幕提供庞大财力的得力干将。 届时,韩非所遇到的阻力恐怕会更加庞大,其是否能够如原本那般击败翡翠虎也不得而知。 卫庄与盖聂两人并非是健谈之人。鬼谷传人注定成为对手,但在嬴政、白泽面前都将失去那本该具有的颜色。 嬴政那庞大的野心必然令天下震惊,故而,两人皆是思考着将来的事宜。但此时两人却打量着白泽。 白泽的出现使得两人一直在琢磨其一切,但两人虽有眉目,却无法看清一切。 …….. 夜色逐渐深沉,几人也就此分别。 夜色下,白泽一行借着月色消失在新郑地界。 马车中,嬴政却向着白泽询问道: “泽弟,方才韩非赠与你一份竹简,看来是有事摆脱于你吧?” “不错,看来韩非这些时日已猜测到了我的身份,恐怕也是惧怕于秦军的传统。”白泽却笑着答道。 “政哥,你看看吧,韩非虽是拜托于我,但他的目的却是你。”白泽随手便递过竹简。 “哦,看来其并不想直接当面向我请求了。”他也明白韩非此举为何,想来是看白泽与他关系密切,采取迂回手段。 嬴政接过竹简,却是不禁神色肃穆,看来嬴政也对其中言语颇为重视。 许久后,嬴政才是沉重道:“泽弟,你如何看待相邦蓄养人口的政策?” 他知晓白家自武安君白起之时便是商君所立军功爵制度的忠实拥护者,同时也是军功爵制使得白家在军中具有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威望。 武安君白起在多年的征战之中,倒在秦军兵秦刃下的六国之人逾百万之数,也正是这百万亡魂使得诸多秦军将士一步步加官进爵,甚至登上高位。 如今的王龁、蒙骜几位秦军高级将领皆曾担任过白起副将,这几位也是军功爵制的直接受益者。 如今,秦廷之中绝大部分将领或多或少皆对此抱有怨言,只是碍于吕不韦的权势不敢有太多表现罢了。 “如今大秦必将在我两手中一统天下,但想要一统天下必然需要仁义之师,过多的杀戮已经不合时宜了。” 这是白泽的态度,也是当下之必须。 秦军之中屠杀俘虏如家常便饭一般常见,更有不少将领士兵为取得更多军功甚至不惜屠杀平民,这在秦军之中甚至如传统一般。 这并非是恶,而是屠杀俘虏并不会让秦军产生所谓的道德谴责感。 律法与道德皆无法限制杀戮。当下,诸国之中屠杀俘虏极为普遍,只不过在商君的军功爵制的影响被秦军极大的放大了。 对于战争而言,善恶之分显得是多么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