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被逼下乡?随军成科研大佬》 第一章 我不愿做人流手术! “请确认产妇是否要做人流手术!” 一束灯光打在脸上,晃得人眼睛生疼。 疼? 容南兮苦笑。 她还没被饿死吗?不然怎么会感觉得到疼痛? 不可能吧? 她这样罪大恶极的人,阎王殿凭什么不收? 没等容南兮换个姿势躺着等死,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便响起了。 “确认!请你们尽快完成手术!稍后她还要做肾脏移植手术。” “不行啊!”护士急切的声音响起,“肾脏移植手术本就不成熟,更何况容小姐刚做完人流,身体定然虚弱,强行做肾移植,怕是下不了手术台了!” “那也是她欠柔儿的,她活该!” 好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 容南兮顶着强光,努力睁眼却还是只能眯起一个小缝,但也足够看清那人的面孔了。 冷峻而又充满了攻击性,容南兮搜尽记忆终于找到了对应的名字。 沈渊之! 好年轻的沈渊之啊! 自己都老了,他凭什么那么年轻?!! 不对! 余光扫到周围的场景,斑驳的墙壁,淡绿色的油漆,滋滋作响的电流声,容南兮猛地反应过来。 这是1974年的医院! 她重生了!重生到了十八岁打掉孩子,并把肾换给了陆梓柔的时候。 哈哈哈…… 滔天的兴奋几乎要将容南兮淹没。 她容南兮这样的罪人,也能重生啊。 “渊之哥哥,手术还没有开始吗?我饿了。” 门口,一个俏皮的声音响起。 原本冷漠无比的沈渊之语气瞬间轻柔了起来,像是在哄小孩子,“柔儿乖。” 目光扭头扫过容南兮时,神色又变得冷峻,“马上你就永远不会再受罪了。” 容南兮扭头,看见门口处站着的陆梓柔时,恍惚了一瞬。 虽然陆梓柔对她百般刁难,但不可否认,是她抢了陆梓柔十八年的幸福生活。 容南兮,原本叫陆南兮。 是省城陆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受尽宠爱。 然而,十八岁那年,八方村的容大花找上门,说自己才是陆家的女儿。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陆家追根溯源才发现,当年陆母和容母同时在医院待产,是容母趁着护士不注意偷偷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亲生女儿在乡下吃尽苦头,仇人的女儿却被自己如珠似宝地疼爱着。 从此,陆家人就恨上了陆南兮,将她赶出了家门。 于是,陆南兮变成了容南兮,容大花变成了陆梓柔。 而沈渊之身为陆家之女的未婚夫,即便所有人都告诉他,容大花才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为所动,坚定地维护着青梅竹马的容南兮,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渊之变了。 不仅用尽手段逼容南兮下乡,逼她嫁给别人。 后来在发现容南兮和陆梓柔的肾源匹配上的时候,更是不顾容南兮身怀有孕,利用容南兮对他的爱慕,蛊惑她即便打胎也要给陆梓柔换肾。 最后导致容南兮身子彻底坏了,再也无法有孕。 既然重生了,她必然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我拒绝做人流手术!” 容南兮的声音虚弱却又充满了坚定。 护士一喜,扭头就看向了医生,却见医生默默地看着沈渊之,瞬间就懂了什么,一言不发地站在了原地,不敢看容南兮。 容南兮看得清楚,没说话。 沈渊之似是没想到容南兮会突然反悔,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烦躁,看着容南兮肚子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傅清野,不会给他生儿育女,打掉孩子正合你意吗?” 这是之前的容南兮为了讨好沈渊之的说法,一夜之间从云端坠落,容南兮特别在意陆家人和沈渊之对自己的态度,即便是打掉孩子去换肾,也在所不惜。 如今见沈渊之提起那人。 容南兮心中猛地一痛。 前世,换肾手术做完后,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床边眼睛布满红血丝的傅清野。 堂堂冷面军官,竟是直接红了眼,质问她为什么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她还记得,她当时说:“因为我讨厌你,我一想到要生下你的孩子,我就觉得恶心至极。” 傅清野定定地看着她,忽而笑了,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悲怆。 之后住院的三个月里,陆家人和沈渊之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只有傅清野陪着她,虽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但却给她买补品、换洗衣服、请护工……默默地安排好一切。 期间,她更是偶然得知,傅清野的母亲因为陡然知道此事,一下子气没上来,死了。 傅清野的弟弟妹妹在送母亲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也都没了。 傅父承受不住打击,跳河自杀了。 她害死了傅家一家子! 容家的爷爷奶奶得知了傅家的噩耗,自觉愧疚,双双服毒自尽,大伯二伯从此恨上了她,再也不愿见她。 而她的亲生父母早在换完孩子,把陆梓柔交给了容家爷奶后,便不知所踪。 世间再也没了她的亲人。 这三个月,愧疚与悔意疯狂滋生。 出院的那天,她本要与他说,她决定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可没等容南兮开口,傅清野就留下诀别书,告诉她结婚申请上级还没来得及批下来,他已经申请撤销了。 他还她自由! 从此,傅清野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她一个人,往后余生,活在悔恨之中。 容南兮深吸一口气,压下对他的无尽思念,看向沈渊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充满了爱意,手指也轻轻勾住了沈渊之的衣摆。 “阿渊,我好害怕,能不能明天再做?” 容南兮一边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努力表演得不露丝毫破绽。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医院院长可是沈渊之的二叔,她绝不能硬来。 看刚刚那护士的神色就知道,一旦硬来,怕是沈渊之也会强行动手。 毕竟这也算沈家老窝了,更别说自己还签了手术同意书。 好在麻药还没打,稍后一旦情况不对,她还能跑。 跑不了也要拖延时间,按照前世的经验,那人应该已经发现了,马上就会赶过来。 “明天?” 沈渊之幽黑的眼眸盯着容南兮,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穿着病服的陆梓柔走了进来,亲密地挽上沈渊之的手臂,看向容南兮的目光带着隐隐的挑衅。 “渊之哥哥,其实我能理解南兮的,这人流想来不会比我从小到大受的苦更难熬了。” “不然就明天吧?” 陆梓柔看着很大度,很善良。 容南兮却是脸色难看,脑中雷达响个不停。 这陆梓柔,还是跟前世一样,手段脏得令人恶心! 果然,只见沈渊之脸色蓦地难看了起来。 “不行!必须今天!我不希望柔儿再多承受一天的痛苦!” “容南兮,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如果不是你,柔儿怎会在乡下吃了十八年的苦!怎会被……” 沈渊之突然停住了,成功勾起了容南兮的好奇心。 被什么?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没等容南兮开口询问,外面走廊便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大踏步声。 容南兮本没上心,可下一秒,门被陡然踹开! 第二章 一巴掌扇得沈渊之转圈圈 本就不结实的手术门在军靴下直接爆开,空中充斥着飞屑。 飞屑中,那冰冷而又充斥着杀意的眼眸直直扫入房中,男人迈着步子走入,浑身凌傅的气息叫人望而生畏。 只有一个人,丝毫不惧,反而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像是要一次性把人看个够一样,眼神也不敢有丝毫眨动,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是傅清野! “傅清野!” 容南兮再也忍不住自己对他的思念,一下床就飞奔过去。 陆梓柔和沈渊之都还没反应过来,容南兮已经像个八爪鱼一样扒上了傅清野的脖子,又细又长的腿牢牢地锁着男人的腰部。 傅清野下意识托住容南兮的大腿,生怕她掉下去,又赶忙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傅清野脸一黑,“下来!” 容南兮倔强:“我不!” “信不信我摔了你!” “哦,那你摔!” 男人手臂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不忍心把人丢下去。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孩子都没了……” 他在家里看到了容南兮留下的信,她来省城打胎了。 算算时间,这会儿孩子应该已经没了。 男人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听得容南兮心里极其难受,见他误会,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谁说孩子没了。” “孩子好好在我肚子里待着呢!” 容南兮的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庆幸。 她和孩子都安全了。 只要有傅清野在,没人能动得了她! 傅清野一愣,冰冷的眼眸中漫出点点欢喜。 就在这时,陆梓柔开口了,“南兮,你怕疼的话,我让医生多给你打点麻药好不好?” 傅清野原本高兴的情绪一滞,嘴角勾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他还以为,她不打孩子是因为她多少……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没想到,原来是怕疼啊。 傅清野只觉心口抽痛,疼得他下意识就要松开手,却陡然反应过来,他的怀里还有一个人儿,不能摔了,于是又猛地抱紧了些。 此刻,容南兮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要死。 前世活到了八十岁,容南兮现在比谁都通透,已经不是那个会默默咽下所有委屈的容南兮了。 谁要是让她容南兮难受了,那她就只能让那人也难受难受了。 容南兮拍了拍傅清野的脑袋瓜子,示意他放她下来。 傅清野本能的不愿意。 他怕这一放,她就彻底走了。 但面对容南兮软糯糯的目光,他还是妥协了。 容南兮一落地,转身一巴掌就扫到陆梓柔的脸上。 响亮而又清脆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甚至隐隐都能听到回声。 肉眼可见的,陆梓柔的脸红彤彤冒老高。 容南兮小腰一插,怒气腾腾: “他奶奶的,老娘给你脸了是不是?” “一个劲地搁这儿给我挑拨离间,咋的?看我好欺负呗?看我不会骂人呗?” 十八岁的容南兮确实不会,但八十岁的容南兮一个人嘴喷十个八旬老太都不在话下! 容南兮把袖子撸起来,刚准备大干一场,就被沈渊之训斥了。 “容南兮,你别太过分了!” “你要记住,是你容南兮欠陆梓柔的!而不是她欠你的!还是说你脸皮比墙还厚,明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沈渊之神色冰冷,看着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厌恶。 如果是十八岁的容南兮,肯定就慌了神,哭得不能自已。 但不好意思,她是八十岁的容南兮。 她只会…… 一巴掌扇上去。 扇得沈渊之转圈圈。 当然,以沈渊之的体格,圈圈是转不动的。 “光打她,没打你了是吧?” “还想拿掉我的孩子,用我的肾去救她陆梓柔的肾!” “我呸!” “哪儿想的好事!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把这两颗肾都毁了也绝对不会给陆梓柔!” 不管二人是怎么调换的。 她终归是既得利益者,是她对不起陆梓柔!这事儿她认! 但凭什么要她用孩子、用一生去抵? 沈渊之懵了。 傅清野也懵了。 但不过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 狗改不了吃屎。 如果狗改了,说明这狗饱了。 下次遇到,她还会吃。 不过……捐肾?容南兮信上没说捐肾的事情,所以她是为了捐肾,才想杀掉他们的孩子的? 她可真是喜欢沈渊之啊。 傅清野扯了扯嘴角,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渊之忌惮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清野,如果不是这人在,即便容南兮抵抗,他也有办法达成所愿。 想着,沈渊之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这容南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卦了。 “我不想干什么,我……”容南兮冷笑着,正要再骂二人一通,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话音停顿了片刻。 “想让我打掉孩子,然后给陆梓柔捐肾?我可以考虑!” 沈渊之和陆梓柔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心,便听容南兮继续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傅清野神色不动。 果然,他就说,狗怎么可能改得了吃屎呢。 想必又是要提和沈渊之相关的条件。 “什么条件?”陆梓柔眉心微蹙,和沈渊之一样,她也觉得,容南兮不太一样了。 没等容南兮开口,沈渊之就坚定地拒绝了,“不可能!” “容南兮!你休想拿此做筹码威胁我!你要么打胎换肾,要么以后都别想再见到我!” 很显然,沈渊之和傅清野想的差不多,无非是和沈渊之有关。 可言辞激烈的他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傅清野的神色已经黑成碳了,浑身散发着冷气。 “还有这等好事?”容南兮眼睛发亮,她可真是不想再和这俩傻子有任何牵扯了。 沈渊之一噎,打量容南兮片刻,开口问道:“你先说说,什么条件。” 容南兮撇了撇嘴,把一沓欠条拍在桌子上,“来,把这些钱还了,我就考虑考虑打胎换肾,不然大家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谁先搭话谁是狗!” 第三章 容南兮:我是你祖宗!快!拜见祖宗! 沈渊之皱眉:“什么钱?” “不是吧,堂堂省城沈家的沈大少爷,不会不认账吧?这些可都是之前我在容家的时候,你从我手里借的。” 当时沈家蒙难,陆家不愿意出手相救,容南兮便拿自己存起来的零花钱帮沈渊之,零零总总地借给了他不少钱。 本来没打算让写借条的,但彼时的沈渊之说什么都要写,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加起来得有三千块了。 在这个年代,一个月三十块钱都算高工资了,可见三千块的含金量得有多高。 假千金身份曝光后,陆家收走了容南兮的一切珠宝钱财,只留了几件衣服,如果不是怕被议论,估计衣服都会给她换成廉价的。 但这债款可是实打实的,是自己的东西。 沈渊之突然想起来什么,夺过欠条,神色一点一点暗沉了下去。 “这些都是陆家的钱,和你容南兮有什么关系?相识多年,我竟不知,你的脸皮倒是挺厚的!” 容南兮撇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不是没上过学,都初中毕业的人了,不识字?看不见那上面写着你祖宗的名字呢吗?” “什么祖宗,你胡说八道……”沈渊之低头,在看见“陆南兮”三字时,嗓音瞬间止住,心里头更是火冒三丈。 二十一世纪的梗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看着沈渊之气得通红的脸,容南兮心里舒畅不少。 她的户口还没转回八方村容家,因此陆南兮这个名字还是有效的! “你别管是谁的钱,你就说那上面的名字是谁的?” “只要我把钱还你,你就答应堕胎换肾?”沈渊之深吸一口气,强行把怒火压下去。 三千块而已,如今的沈家又不是拿不出来。 再说了,容南兮那么爱他,这次估计也是气急了,回头找机会哄哄,三千块还能回来。 容南兮摸着下巴,笑眯眯点头。 沈渊之咬着后槽牙,应下:“好!” 比起沈渊之,陆梓柔心里更不舒服,那可是三千块啊。 如果没有抱错事件,那钱该是她的! 贱人! 不过,这医院可是姓沈,只要她容南兮上了手术台,能不能下来就是她陆梓柔说了算了。 “不过,我手里头没那么多钱,得让人回家取。” 容南兮非常大度地表示,什么时候钱到手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堕胎换肾。 一副财迷的样子,气得沈渊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一世的容南兮可不在乎沈渊之怎么想,她一巴掌拍上傅清野的肩膀。 “行了,别cos冰箱了,回家!” 浑身散发的冷气都快冻死她了。 凌冽的眉骨微微蹙起,傅清野不解:“什么冰箱?你想要一台冰箱?” 容南兮伸出手指,勾了勾傅清野的下巴,一双眼眸亮晶晶的,“我想要你!” 于是,肉眼可见的,一股红意渐渐从脖间慢慢往上爬,耳尖也漫出了红色,看起来可爱极了。 容南兮心情大好,伸开双臂:“抱我回去!” 傅清野踌躇片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走出。 一路将人带到了自己住的招待所,傅清野才把人放下。 见人转身就走,毫不犹豫,容南兮心里一慌:“站住!” “你去哪儿?” 傅清野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窄小的招待所响起,“你要打胎,我不拦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们的婚事本来就是意外,我去向上级报告,把我们的结婚申请拦下来。” 和傅清野的婚事确实是意外。 当初陆梓柔回到陆家后,容南兮被赶出了陆家,却因一直念着陆家的爸妈,不愿意回到八方村容家。 直到两个月前,沈渊之突然变了性子,帮着陆家出手,将容南兮的名字列入了知青下乡名单中,容南兮被迫回到了八方村。 当晚就被人下了药,和村东头的鳏夫扔到了一起,正好遇上傅清野回乡,顺路救下了。 原本打算把人送回去,结果傅清野不知怎的也意乱情迷…… 之后傅清野就向上面打了报告,结果因为容南兮的户口还在陆家,直到容南兮查出怀孕,上面还没有批复下来。 “不可以!” 容南兮抓住傅清野的手臂,“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容南兮掂起脚尖,吻在了傅清野的唇上。 傅清野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直接将人推开。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劝你老实一点,虽然我是营级干部,但你要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即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傅清野一脸严肃:“你听到了没有?” 容南兮无奈,他不信她。 不过也正常,毕竟这两个月以来,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换作自己,她也不信。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我不会打掉孩子,更不会给陆梓柔换肾。” “我会好好和你过日子。” “我知道你不信,没关系,慢慢来。” 容南兮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但下一秒,又直直瞪着傅清野,“但你要是敢把结婚申请拦下来,我废了你!” 容南兮说完就出去了,直接找到傅清野的战友,让其帮忙去买回程的票。 至于沈渊之欠她的三千块,为了给陆梓柔治病,他们会自己想办法送到她手上的。 等傅清野坐在返程的车上时,人还是懵懵的。 她愿意跟他回来了? 不对不对!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她怎么可能真的愿意跟着他? 这两个月的厌恶,他看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出错。 不过话说回来…… “张成功怎么那么听你的话?”趁着张成功去厕所的功夫,傅清野开口问道。 张成功就是傅清野的战友,也是八方村的,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而且为人很是桀骜,有时候连部队长官的话都不听的!是部队里出了名的刺头兵!更别说听女人的话了。 按照他的话来说,女人如衣服,怎么可能听容南兮的话?还帮忙买票? “因为你啊!” 因为张成功想让她对傅清野好一点。 傅清野沉默了。 第四章 容南兮医术超凡救婆婆 三人先是坐车到市里,又转车到县里,最后坐上拖拉机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这个时候的车颠簸得很,容南兮许久未坐过了,脑子涨得厉害。 到八方村村口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容南兮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傅清野怀里了。 她也不觉尴尬,坐起身打量着这个久违的村子。 傅清野低头,怀里似乎还有些许清香,捻了捻手指,抿着唇,别开了视线。 月亮当空,照的整片大地格外明亮,不像后世,路灯一关,世界都暗了。 容南兮深深地嗅了一口稻田的芳香,因前世遭遇而郁闷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 再看向前方村口,容南兮皱眉,这个年代,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八方村的人该是早就休息了才对,怎么村口围了那么多人。 等走近后,一个头戴花巾的大婶看清楚来人,一拍大腿,急得大吼:“我滴个娘嘞,小深你可算回来了,你妈快不行了。” 容南兮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快傅母就知道她打胎的事了? 前世她只知道傅母是得知自己打胎的事情后,气儿没上来,死了。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也不知道。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难道是发现自己留给傅清野的信了? 不对啊,刚刚在车上她还看见傅清野在兜里摸着那封信发呆呢,也不知道在想啥,她还想把信抢过来……很明显抢不过。 让他主动给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前世自己随手捡给傅清野的红枫叶,他都揣兜里天天摸,爱不释手,最后都碎成渣了。 害得傅父洗衣服废了不少功夫,那天在河边骂骂咧咧了一下午,她想不知道都难。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给他的任何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塞兜里,他都会塞兜里,天天摸,这封信也是。 顾不得多想,容南兮忙朝着傅家的方向跑去。 至于傅清野,早在听说傅母出事的消息后,就直接跳下了拖拉机,大步跑了出去,这会儿人已经看不见了。 容南兮赶到傅家的时候,傅家的栅栏前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了。 容南兮急匆匆跑进去,只见傅母躺在地上,闭着双眼,不省人事,傅清野不知道去哪儿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容南兮没有料到的人。 慕晴心。 上辈子她们二人交集不多,只知道这人是傅清野一起长大的青梅,后来被特招进部队了。 原因,不知。 此刻慕晴心正红着眼眶,连连道歉:“对不起,傅婶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你,容同志把孩子打了,不然你也不会……” 漂亮!罪魁祸首找到了。 但是,慕晴心是怎么知道的呢? 以傅清野的性子,他怎会告诉别人呢? 所有想法一瞬间从容南兮的脑海闪过,顾不得想那么多,她直接蹲了下来,开始给傅母探脉。 前世,因为懊悔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天天夜里睡不着觉,后来偶然认识了一个老人,说她在医学上颇有天赋,非要教她。 她勉为其难地花了三年时间,成功把老人身上的所有知识都学了去。 她学成后没几年,老人便去世了,去世之前特地叫她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告诉她,这是死脉。 她记得,他叫曾朝安!是她的师父! 后来她想用医学造福四方,为自己赎罪,却屡屡被陆沈两家联手打压…… 耳边慕晴心的哭啼声还在继续…… “别哭了!死不了,我能救!”容南兮被哭声闹得有点烦。 慕晴心愣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哇——” “都怪你!容南兮!你为什么要打掉孩子,你要是不打孩子,我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告诉婶婶,婶婶也不会气死,哇——” 围观群众闻言,看向容南兮。 容南兮自从回了八方村,天天靠容家爷奶和傅清野养着,地里的工分都是傅清野下地帮她干的,因此很少出现,再加上先前天黑没看清楚,这会儿才知道她也回来了。 “容南兮这是把孩子打了?刚打完孩子就能活蹦乱跳了?” “这有什么!别说打孩子了,就是刚生完孩子,咱们女人也照样能下地干活!” “可不是说这容南兮是城里养大的娇小姐吗?听说这些个人和我们向来不一样!娇贵着呢!” “容南兮是八方村容家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娇小姐,还请诸位婶婶嫂嫂嘴下留情,改日清野必登门拜谢!” 傅清野的声音掷地有声,一边说着却也完全没影响匆匆的脚步,只有那满头的汗水诉说着他的焦急。 正值严打时期,他不希望容南兮因此出事。 进到院内后,傅清野蹲下准备抱起傅母,嘴上和容南兮解释着:“我借了一辆汽车,现在送我妈去……” 话还没说完,慕晴心看见傅清野又是一嚎: “狗崽子,我对不起你哇!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害了傅婶婶,你放心,大哥愿意去坐牢……” 傅清野实在没工夫搭理嚎得满脸泪的慕晴心,他急着把人送医院去。 就在这时,容南兮却把手搭在了傅清野的手臂上,“不能动她!” 傅清野抬眸,眼里是一片幽深。 “容南兮,你还想做什么?” “往日你怎么对我,我都忍了!” “可如今,我妈危在旦夕,你是想要害死她吗?” 傅清野说最后一句时,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他不明白。 他傅清野就那么招她厌恶吗?她要连自己的妈妈都不放过。 “不是的!” 情况危急,容南兮的语速都快了不少:“若是早几分钟尚或可以移动,但她现在的情况动弹不得,你相信我,我能救她!” “你学过医?” 傅清野皱眉,他的人并没有查到她会医。 “学过。” 就在这时,先前那在村口报信的大婶也跑了过来,正好听见二人对话,忙拍大腿。 “小深啊,你可不能信她啊!这女娃娃可不是个好的!回村才几个月啊,把你家嚯嚯成啥样了。” 大婶是村长的媳妇儿,人都叫郭大婶,因着丈夫是村长的缘故,没人比她更知道傅家对容南兮付出了多少。 因此即便没见过几次面,但对容南兮还是厌恶到了极致。 “我信你!” 傅清野声音坚定。 即便容南兮知道这人很喜欢自己,也不由得一愣,这可是他妈妈的生命啊,他就这么交到她手里了? “为什么?”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若救不了,我替你下去给她赔罪。” 就当是他眼盲心瞎的惩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去找隔壁村的村长儿子借车的时候,因为怕他妈撑不到县医院,顺便拿他家电话往县医院打了一个,问问医院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急救措施。 结果人家医生说,这种情况,必须送到市医院用国外进口的仪器进行治疗。 八方村距离市里很远,等傅清野开车把人送到市医院,怕是人早就没了,让傅清野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如此,不如让容南兮试试,不行的话,他替她给他妈赔罪。 第五章 我哥被坏女人骗得找不着北了 容南兮一愣,鼻头一酸。 顾不得说什么,手指飞快地在傅母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帮傅母顺气。 傅母就是怒火攻心,气死了。 只要气通顺了,人自然就救下来了。 眼下没针,只能通过特殊手法刺激穴位,需要耽误些时间,且不能被打断,否则神仙难救。 这也是为什么容南兮没有第一时间施救的原因,她怕有人贸然打扰她施救,导致情况更加不可逆。 傅清野看见容南兮的手法,瞳孔一缩,不着痕迹地挡住外面人往里面投递的视线,一边挡着,一边疏散人群。 没办法,这一看就是中医的手法,一旦被有心人告发,闹大了,就算是傅清野都护不住容南兮,毕竟这不是军区。 来回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容南兮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紧张到一分钟都没呼吸了。 毕竟她上次治病救人都是上辈子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自从陆沈两家察觉到她要用医术崛起时,就一直在打压她,这才导致她往后几十年贫困潦倒。 一分钟结束,容南兮探了一下脉搏,松了口气。 人,救回来了。 容南兮看向傅清野,又嚣张起来了。 “你去给我做好吃的!我快饿死了!” 傅清野下意识看了一眼傅母。 容南兮撇嘴:“放心,人救回来了,一会儿就醒了。” 傅清野扭头走进厨房。 容南兮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一低头,我嘞个…… 未来婆婆还躺在地上呢! 容南兮叹了口气,看向已经傻眼的慕晴心。 “搭把手?一起把人抬进去?” 慕晴心回神,朝她冷哼了一下,弯腰轻松把傅母抱了起来,走进房间。 傅母是有点微胖的,大概能有个一百三十斤。 按理来说,这个年代的人大多营养不良,慕晴心自然也一样,居然如此轻松,该不会是怪力少女吧? 容南兮不确定,也懒得管。 只要这人不来招惹她,都好说。 一天连着赶路,刚刚又急速跑了好一会儿,这会儿肚子坠着坠着的疼。 一摸脉搏,容南兮才想起来。 哦对,她怀孕了来着。 容南兮摸着肚子,顺手拉过来一个凳子,准备先坐着歇歇,再去找点药草稳一下胎像。 “容知青,你这是不是刚打掉孩子,肚子不舒服啊?” 容南兮刚坐下,郭大婶就凑过来了,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啊,容知青,我还以为你不安好心要害傅嫂子呢!” 虽然不喜欢容南兮不要孩子的做法,也不喜欢容南兮还没嫁入傅家就天天吃傅家的做法,更不喜欢……娘的,缺点还不少嘞。 但毕竟人家刚救了傅嫂子,郭大婶真没脸给人脸色看。 容南兮摇头:“没事,我能理解。” “郭大婶,您叫我南兮就行,还有啊,我这孩子可没掉,可不兴造谣啊。我就是刚刚跑得急了些,坐这儿歇歇就好了。” 郭大婶吃惊之余,心中更开心了。 “没掉就好,没掉就好……那个,南,南兮啊,你真会医术啊?” 容南兮笑了笑,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一声暴呵打断。 “我妈怎么了?我妈在哪儿?”一个背着柴火、穿着补了好些补丁的短袖,脚上还踩着草鞋的消瘦少年红着眼眶跑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弱的少女,背着一个比她不知道胖了多少的背篓,跑得满头大汗。 二人在看见容南兮的刹那齐齐神色大变。 “容南兮,我妈呢?” 二人正是傅清野的弟弟妹妹,少年叫傅清晨,少女叫傅清月。 “容南兮!我告诉你,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少年双目通红,恨不得当场把容南兮撕吧撕吧塞嘴里嚼碎了。 少女也是恶狠狠地瞪着容南兮。 很显然,二人在回来的路人就已经从村里人口中知道了傅母突然出事的原委。 “小晨、小月,你们别激动,傅家妹子已经没事了。”郭大婶忙开口解释,再不开口,她怕酿成惨案。 “还是你们未来嫂子救的人呢,你们可得好好谢谢她!” 兄妹俩齐齐一滞,他们是不怀疑郭大婶的话的,毕竟不仅是村长媳妇儿,更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 他们怀疑,郭大婶也被容南兮给骗了。 人救好了他们相信,不然郭大婶不会这么淡定。 但是容南兮的功劳,他们无法相信,郭大婶绝对被骗了。 他们大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傅清晨皱眉:“郭大婶,你是不是被她骗了?” “就是!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了,我大哥都被她骗得找不着北了!”傅清月点头附和。 容南兮疯狂下压想要扬起的嘴角。 小丫头夸她长得漂亮哎。 漂~亮~哎~哈哈哈……绷不住一点。 容南兮狂笑,成功得到了龙凤胎兄妹俩的白眼。 坏女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骗没骗人一会儿就知道了。”这时,慕晴心走了出来,俩兄妹立马围了上去。 “放心吧!傅婶婶没事,不过,到底是不是她容南兮救的,就不一定了。” 傅清月点头:“没错!慕姐姐的爷爷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夫,慕姐姐也跟着她爷爷学了不少医术,我妈肯定是她救的!某些人可真不要脸,连救命之恩都抢。” 爷爷是大夫? 跟着爷爷学医术? 容南兮微挑眉眼,看向慕晴心。 没看出来啊? 她来的时候,这人不是一直在哭吗?没瞅见什么施救手段啊。 第六章 你也跪下!拜见师祖奶! 慕晴心被看得脸一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不是我救的……”目光转到容南兮身上时,又硬气了起来,“但也不见得就是她救的。” “我爷爷说了,人某些时候某些状态呈现出来的都是假的,说不定傅婶婶本来就快要醒了,她容南兮不过是碰巧而已也说不好呢!” 容南兮听着,神色复杂地看向慕晴心:“你真的学过医?” 若是真的学过,就算救不了人,当时的状态也该看得出来吧? “你管我学没学过!”慕晴心心虚地别开了眼。 容南兮:……所以就是没学过了。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乌黑的老头急匆匆小跑进来,“老傅家的在哪儿?” 慕晴心眼睛一亮:“爷爷!” 傅清月也很是激动,一把抓住老头的手臂,“慕爷爷你来得正好,这个容南兮非说是她救了我妈,你医术高超,你快给看看。” “救了你妈?”老头一怔,随即激动不已,“你妈的命保住了?” “爷爷,要我说肯定是傅婶婶自己好的,和这个女人没什么关系,你快进去看看,然后出来告诉我们,好彻底消了这个女人的气焰!” 慕晴心抱着慕老头的手臂撒娇,她真的很看不惯容南兮。 傅清野可是她慕晴心的小弟,只能她欺负! 慕老头今天有事去城里了,回来听说这事后,急忙拿着医药箱就跑来了,路上也听说了傅母的症状,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再一打听发病时间,心里就寻思着怕是走个流程的事儿了,人救不了了! 可如今自家孙女居然说傅母活了,还是被这么年轻的女娃娃救活的,这可是个稀奇事儿! “走!去看看!” 慕老头和傅家兄妹俩进去后,不过片刻时间,慕老头就一脸激动地出来了,身后傅家兄妹俩皆是双目呆滞。 没等慕晴心详细询问,慕老头就直接跪下了。 “容同志若不弃,慕某愿拜您为师!” 慕晴心:???不是,这对吗? 慕晴心生气:“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啊?” 慕晴心话音刚落,就被慕老头训斥了:“你也跪下!拜见师祖奶!” 慕晴心:“……” 容南兮:“……” 慕晴心指着自己:“我吗?” “不是你是谁!”慕老头两眼一瞪:“容同志是我师父,你又是我徒弟,她当然是你师祖奶了!” “不是,到底怎么了?”慕晴心很懵,好端端的敌人成师祖奶了谁敢想? “你还好意思说!你个臭丫头!我平时教你的医术,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你看不出来你傅婶婶当时是真的危在旦夕吗?” “如果不是容同志出手,我回来非扒了你的皮,让你平日不好好学习医术,关键时候干瞪眼!” “快点跪下,拜见师祖奶!” 容南兮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师祖奶到底是个什么鬼? 而且,她觉得这老头想赖上她。 但见慕晴心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容南兮还是没忍住。 “要不……别让她学了。” 她怕慕晴心给人治死。 这太可怕了! 一个学医的,居然能说出傅母是自己痊愈了的这种鬼话。 这和二十一世纪上了三年半网课的医学生有什么区别?! 慕老头冷哼一声:“还不快谢你师祖奶!” 慕晴心嘴角一撇。 这个容南兮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要施恩于自己! 她可是读过兵书的人!岂能轻易上当! 总之!她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小弟的!这女人那么折腾她小弟,她这个当大哥的,必然要给她教训,不然传出去她慕晴心还怎么在这一片混?! 见慕晴心一脸不服,慕老头怒了,“你干啥呢!不会叫人?” 慕晴心正要如往常一样和她爷爷对骂,挑战她爷爷的血压的时候,突然脑海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想让我认她!也行!我想学武!参军!报效祖国!” 慕老头沉吟片刻:“我可以考虑一下!” 难得见爷爷松口,慕晴心眼睛一亮,立刻跪下,声音洪亮:“见过师祖奶!” 随即看向慕老头:“怎么样?” 慕老头:“考虑好了,我不同意!” “习武?参军?你永远都别想,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 慕晴心的笑容一下子垮了。 容南兮隐隐猜测到这里面有故事,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还是少言为好。 刚刚发言是出于医者角度,怕患者出事。 但学武,容南兮总不能担心慕晴心正好好走在路上,突然随机一拳攮死一个路人吧?这可有点扯了啊。 慕老头懒得搭理这个孙女,转看向容南兮的脸上充满了谄媚。 “那师父,您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啊?”慕老头搓着手,看起来颇为期待。 慕老头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已经查看过了,那手法,绝对是传说中失传的九步通穴! 这丫头,一定不简单! 手里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他要全部学过来,然后造福万民! “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你了?”容南兮一脸懵。 慕老头指了指慕晴心:“她都叫你师祖奶了。” 容南兮:“……”原来在这儿等着。 慕晴心破罐子破摔:“我不认她了!容南兮,你别教我爷了!” 说完就气冲冲跑了出去,丝毫不给慕老头抄扫帚的机会,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容南兮一眼。 好了,被记恨上了。 虽然容南兮并不在意。 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一言难尽。 行吧,这老头瞅着人不错,刚刚担心傅母出事的表情也不是装的,收了也行。 “过几天吧!” 意思就是答应收下了。 慕老头激动不已,连连道谢,后忙不迭走了。 傅家兄妹看完全程,人都懵了。 所以就是,容南兮的医术真的厉害到慕老都甘拜下风了? 慕老虽说十五年前才孤身一人带着唯一的小孙女回村,但由于其医术高超,再加上他祖籍就是八方村的,因此在村里德高望重。 这个容南兮的医术怎么可能比慕老还厉害?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骗了慕老!!! 他们一定会揭穿容南兮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暗下决心! 第七章 你愿意嫁给傅清野了? 慕老头回到家里后,激动不已,连孙女没回来都顾不上,连忙就拿出一沓纸开始写信。 一边写一边哼哼,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意。 第一个,写给战友:老家伙,还活着呢?这次写信也没啥大事,就是告诉你我拜师了,你这老不死的,等着我去京都用医术把你干个稀巴烂…… 第二个,写给儿子:小崽子!你有师祖了开心不?回来记得给她磕一个!军区首长咋啦?该磕还得磕呀!不磕头你老子的棍子就要来喽! 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把所有关系近的炫耀了一遍后,慕老头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笔,收拾收拾开始睡觉。 但是,他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忘,呼噜呼噜开始睡觉了。 另一边。 傅家兄妹俩下定主意要赶走容南兮后,开始继续干活,一个劈柴,一个喂鸡,没一个闲着的。 没过一会儿,傅清野的父亲傅忠国回来了。 他也听说了傅母的情况,一进院子就开始搜罗傅母的身影。 虽然已经知道傅母被救下了,但不亲眼看看,他不放心。 确定傅母已经安全了之后,傅忠国松了一口气,走到容南兮面前,拿出皱巴巴的一堆纸币。 “孩子,这次多亏你救下了俺媳妇儿,俺知道你从前过得都是好日子,看不上这五十多块钱,但买点麦芽糖什么的,也够了,你拿去,补补身子。” 容南兮看着那双黝黑粗糙的大手,鼻头发酸。 从前在陆家,衣食无忧。 五十块钱,不过是她一件衣服的价钱,她从未顾虑过其他。 可后来,她才知道,对于傅家来说,这五十块钱够一家人省着花半年了。 这两个月来,不仅傅清野一直给她钱,傅家父母也一直在给她塞钱,生怕她刚回村不适应。 两个月,一共给了三千五百三十八块三毛零八分。 前世的后几十年里,她算了无数遍了。 “不用了!” 容南兮第一次没收傅家人的钱,“还有从前你们二老给我的钱,过些天,我都会还给你们!” 傅忠国一顿,那憨厚朴实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无措。 “是不是俺们哪里表现得不好了?娃娃你说,俺们都改!” 容南兮知道,傅家二老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想让傅清野能得偿所愿,所以才会对她极好。 可她不能让二老吃亏。 “你们很好,对我真的很好,只是,这些钱,我不能收!” 见傅忠国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容南兮大脑高速运转,终于想出了一个说辞。 “这钱,我真的不能收!按照咱们乡下的规矩,娶媳妇可是要三转一响的,您把钱都给我了,我的三转一响怎么办?” 傅清野入伍不过三年,即便军队有补贴,攒下来的也不会太多,再加上这几个月一直给她买各种高档衣服、吃食,能剩下几百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傅清野的营长补贴虽然不少,但他也不是刚入军营就是营长,前期的入伍补贴定然不多。 傅忠国皱眉,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傅母钟秀娘出来了,神情难掩激动。 “兮兮,你愿意嫁给我家小野了?” 方才在房间里,她听得清楚,是容南兮救了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恩情却是实打实的。 所以,即便容南兮把她的孙儿打掉了。 但不妨事,她愿意嫁,她就支持! 死过一次,她想通了不少,原本就是傅家对不起兮兮,毁了她的清白,孩子也是那次留下的种,不想要便不要了吧。 只要南兮能和她儿子幸福就成! 而且,她总觉得,这孩子对他们傅家的态度改了,不像从前那般横眉冷对了,如今竟还会出手救她。 从前,他们可从未在她的脸上看见过善意。 傅忠国被猛地点醒,顿时,院中所有人都看向容南兮。 他们都知道,容南兮不愿意嫁给傅清野,一心想着城里的青梅竹马。 即便是有了孩子,也是如此。 没想到,这突然就愿意了。 容南兮看向正悄悄将步子移动到厨房门口的高大身影,莞尔一笑:“我当然愿意嫁,只是不知道某人,现在愿不愿意娶了。” “他当然愿意的!”钟秀娘激动开口。 没人比她这个当娘的更清楚自家儿子在想什么。 傅清野早就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了,站在门口处,闻言定定看了容南兮许久,扭头进厨房盛饭了。 气氛有些怪异。 傅忠国两口子也没再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眼下容南兮的态度已经松动了。 结婚不是迟早的事嘛! 但当从女儿口中得知,容南兮肚子里的孩子没掉时,二人不淡定了。 这要是大着肚子办婚事,可不好看啊。 大家虽然都知道容南兮肚子里有娃,可一码归一码啊。 得赶紧促成这桩婚事才行!二老暗下决心! 夏天炎热,再者这个时候用来照亮的煤油挺贵的,为了省煤油,大家一般都是在院子里就着月光吃食的,傅家也不例外。 饭桌上,一人一碗米汤,容南兮碗里的米明显比别人多上一些。 一碟炒土豆,一碟炒青菜,还有一碟炒猪肉。 容南兮看着这些菜品,皱起眉头。 “兮兮,清野这几日在省城,清晨又不会打兔子,所以今天没有兔肉!不过你放心,我明天就让清野上山给你打兔子吃!” 见容南兮皱眉,钟秀娘以为是今天没有兔肉,兮兮不高兴了,连忙解释,眸中还有些不安。 两荤两素,其中一荤必须是兔肉,这是容南兮在傅家吃饭的标配。 她若不在,傅家平日就只吃炒青菜。 这也是容南兮后来听张成功说的,彼时她才知傅家对她有多好,可上辈子的她却处处挑拣。 这样好的人家,却因为她,除了傅清野以外,最后全没了。 余生几十年里,每次回忆,都像是喝了毒药一样,钻心得疼。 听到钟秀娘这么说,心里难过更甚:“没事,没事的,以后即便是只有炒青菜,我也能吃的!” 钟秀娘松了口气,忙笑着把猪肉放在容南兮的面前,“那怎么行,可不能只吃炒青菜!” 话落,又开始训傅清野。 “清野!兮兮答应你们的婚事了,可不能拖,如今她都两个月了……” 钟秀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清晨打断了。 “一个人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了性吗?” “你们信,我却不信!” “妈,你最好不要对这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抱太大希望,谁知道什么时候大人跑了,孩子掉了,若是再刺激到你,下次可就未必会有人能救你了。” 容南兮抬头,正好对上傅清晨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 上辈子她就发现,这个未来小叔子似乎极为聪明,可他说了不算! 容南兮看向傅清野,在场所有人也都看向了他。 大家都知道,傅清野的选择,才是至关重要的! 第八章 寡妇骂人?让她后悔来到世上! “结婚的事情,不着急,还是要考虑好了……再说。” 傅清野说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容南兮。 很显然,他的想法和傅清晨差不多。 傅家父母只是心好,却不是个傻的,自然看出来这兄弟俩啥意思,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傅清野直接起身。 “我吃饱了,出去转转。” 说完,就大步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再低头一瞧,分明一口未入。 傅家父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容南兮。 却见容南兮吃得香着呢,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傅清野态度的影响,见众人看向自己,颇为自然地招呼众人。 “吃啊,都看我干嘛。” 果然,男人都是要教的! 索性早晚都是自己的,早教早享受。 吃完饭,容南兮优雅地擦了擦嘴,转身向外面走去。 容南兮觉得,还是自己重生以来,给某人好脸色给多了。 …… 省会,宛城。 陆家。 陆父陆母脸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陆梓柔和沈渊之坐在一边。 “这个孽女!早知道当初,我就该直接掐死她!” 陆父手中的杯具被重重摔碎在地上。 然而,这清脆的声音并不能消弭陆父的怒火。 “行了!”相较于陆父的生气,陆母还算是比较淡定,“你若掐死她,谁给咱们家梓柔提供肾源?” 陆父冷哼:“我就是不掐死她,也不见她给梓柔提供肾源!”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等我把那一千块钱送去,她必然会乖乖地打掉孩子,给梓柔提供肾源!” 陆母一听到孩子就生气:“未婚先孕,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简直是丢尽了我陆家的脸!找个时间,赶紧把她的户口迁出去,看见她就烦!” 陆母丝毫没察觉到她说未婚先孕时,陆梓柔和沈渊之略带些不自然的神色。 陆父冷嗤:“户口的事情不着急,现在关键是梓柔的病,医生说了,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梓柔就要天天住院化疗了。” “伯父,我明天就去八方村!”沈渊之连忙表态。 “不急!” 陆父摆手:“按照你们的说法,即便是一千块给出去,那孽女也未必答应。” 沈渊之不赞同陆父的说法,毕竟容南兮那么喜欢他,他稍微哄哄,容南兮肯定就又像从前一样乖乖听话了。 但他不会明说的。 而且他听陆父这话,想来是有了什么好办法。 “伯父可有什么好主意?” 陆父冷笑:“我劝你做好进行强硬措施的准备。” 沈渊之闻言,眉头蹙起:“可那傅清野可是个营长,虽然所属军区在东南部,但各地警方一般也都会给面子的,他若拦着,这事不好办。” “而且我听梓柔说,这人是个胆子大的,万一再把事情捅大了,怕是你我两家都要吃瓜落。” 陆父和沈父皆在省厅任职,虽在省厅颇有能耐,但毕竟和军区是两条线,不好直接下手。 “那便不让他知道!”陆父幽幽盯着沈渊之:“我记得,你有一个好友在东南军区当副团?” 沈渊之点头:“确实如此,前不久刚升上去的,据说是得人相助立了一个大功,那人好像才是个营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但我那好友,确实凭着这个军功,如今在东南军区备受重视,但即便如此,无端对一个营长动手,怕是会影响仕途,他定然不愿。” 陆父摇头:“不会影响仕途的。那个叫傅清野的,回乡探亲也有两个月了,也该回军区了,你觉得呢?” 沈渊之眼睛一亮,瞬间懂了:“还是伯父厉害。” “只要把傅清野调走,之后如何,他便管不了了。” 陆父满意点头:“早点处理好。过些时日,我那三个儿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希望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健康完好的亲妹妹。” 沈渊之看向陆梓柔,满目柔情:“一定会的。” …… 傅家有四间砖瓦房,一间厨屋,三间住屋,还有一个约莫五十平空间大小的院子,还劈出一角种上了菜。 这个条件在整个八方村都是不差的。 其实,原本的傅家因着家里俩小子能吃能喝的,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砖瓦房也就三间。 后来还是三年前傅清野去当兵,傅家日子才好过不少。 不仅又盖了一间砖瓦房,还垒了个院子,村里不少人家羡慕得紧,纷纷把自家孩子送去当兵。 可真去了才发现,国家也苦,普通士兵的津贴第一年每月才六元钱。 虽说也能买不少东西了,但士兵自己在军队里也需过活。 每月能寄回家的最多一半,村中大部分家里孩子又多,能糊口就不错了,像傅家那般又盖房子,又供给容南兮这个大小姐好吃好喝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也就因为傅清野并非普通士兵,而是营长!每月补贴至少大几十块钱,够一家子五口人吃喝穿用好几个月了,这才勉强养得起容南兮。 当然,大几十是傅家对外的说法,真实是有百十块的,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说那么多,但即便是几十对众人的冲击也还是挺大的。 如果在家务农的话,按照八方村的情况,一年顶多也不过才能拿一百块钱。 足以看出傅清野的含金量! 而且,那可是营长啊! 二十二岁的营长,前途无量,谁家不眼馋得紧! 可惜被容南兮截胡了,也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听说容南兮怀上傅清野的孩子了。 偏偏容南兮还不肯嫁,惹得村里不少人家酸得牙疼,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口。 就比如现下容南兮出门找傅清野的功夫,就被人瞅见,抓着不放了。 “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呸!还不是个没过门就被坏了身子的破烂货!这种骚狐狸要是搁在以前,那是要浸猪笼的!哎哟喂我可得离远点,别把骚味儿传给我了。” 说话的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寡妇刘树花,她抄着手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尖细的眼不时地往容南兮这边瞟。 很显然,是说给容南兮听的。 她知道这个刘树花,家里七个女儿,老大正好和傅清野年纪相仿,于是就想把老大说给傅清野当媳妇,全家吃傅清野的,可惜被她截胡了。 自从得知容南兮怀孕后,这人就没少在她眼巴前阴阳怪气的骂。 前世她没把心思放在傅清野身上,自是懒得搭理。 可以后她是要在八方村和傅清野好好过日子的,任由人欺辱,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在八方村永远立不住脚。 再者,如今的容南兮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 找傅清野? 不找了! 又不是没腿,自己不会回家?等回家了逮住他再说! 现在?干架重要! 她要让这人后悔招惹她!后悔来到世上! 第九章 兮兮叫妈啦! 于是,容南兮看向树下一脸尖酸刻薄样的刘树花,直愣愣冲了过去,满脸笑意。 “哎呀刘婶子,真是好久不见啊!” 刘树花见容南兮这般气势汹汹走过来的样子,也是有些被吓到。 往日她说再难听,这小贱人也只乖乖受着,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你要干什么?” 思虑间,容南兮已经近到身前,一把抱住刘树花,借着树枝的遮掩,利索地抓着刘树花的头绳直接缠在了树梢上。 “几日不见,刘婶子怎么又瘦了!” 丝毫不知道容南兮在干什么的刘树花懵了。 被树遮掩住视线,正准备看戏的众人也懵了。 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嘞? 现在不应该是两人对骂,骂完了再扯头花,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还叙起旧了? 不过也有机灵的怕出事,忙让人去傅容两家报信了。 懵住的刘树花一时间竟没想起来推开容南兮。 “你,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容南兮后退一步,面带微笑:“闻闻婶子今日吃了什么,嘴巴这么臭!” “你个小蹄子,你敢说我嘴臭!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你!” 刘树花急眼了,当众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传出去得多丢人! 于是,怒急攻心的刘树花一个大跨步上前,头皮猛地阵痛,刺耳的尖叫声从刘树花嘴里传出,席卷着众人的耳膜。 “啊——” 怎么回事? 刘树花正要扭头看看是谁背后偷袭她,然而刚一扭头,头皮又是一疼,惊得她不敢再轻易动弹,还是好心村民上前告诉她头发被树枝缠住了。 “小贱人!你个晦气东西!是不是你干的!老娘站树底下这么多年了都没被缠过头发!” 刘树花想起容南兮刚刚无缘无故的拥抱,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刘树花一边嘴里骂着贱人、狐狸精,一边努力解头绳,却不知为何越缠越紧,甚至不少头发都搅进去了。 不少婶子虽然不喜欢刘树花平时总是嘴贱、吝啬贪婪,但多少还是看不下去,拿着剪刀就要帮忙把缠住的头绳和头发给剪掉。 然而刚靠近,就被刘树花疯狂攻击。 “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老娘的头绳多少钱买的?整整一角钱!剪坏了你们赔吗?还想剪老娘的头发?怎么?怕老娘太好看,把你们的男人勾搭跑了?” 刘树花这话一说,打算帮忙的婶子们脸彻底黑了。 大家是热心肠,但是也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 于是,月光下的八方村产生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只见一棵树下有一个头发凌乱、约莫三四十的农妇在上吊,旁边一群穿着朴素的老老少少齐刷刷地围着,也不帮忙,就那么看着。 傅家人到的时候都傻眼了。 钟秀娘冲进包围圈嚷嚷着容南兮的名字:“兮兮呀!你在哪里哇?可不能冲动啊!” 傅忠国跟着跑进了包围圈。 傅清月也惊呆了,拽了拽傅清晨,“哥,她这么狠吗?居然敢把刘婶子逼到上吊?” 从他们这个视角看过去,刘树花低着头,双手不停地在后面拽着什么,看起来确实很像上吊。 傅清晨沉着脸,“全村众人,居然无一人敢上前帮忙!这女人,小瞧她了!” “不过正好,我不信哥还会娶杀人犯进门!” 傅清晨冷哼,大步走过去。 二人刚挤进去,就见傅忠国和钟秀娘围着容南兮嘘寒问暖。 他们进来时就听众人说完了事情经过,既然没闹出人命,自然是自家儿媳妇重要了。 兄妹俩本来是进来看傅家二老指摘容南兮狠辣的,结果没想到都到这地步了,二老还在关心容南兮,当时就恼了! 傅清月生气:“爸!妈!容南兮都做出这种事了,你们怎么还护着她!这可是要吃官司的!” 钟秀娘此刻眼里只有容南兮:“兮兮呀,你没事吧?” 容南兮笑着摇头:“没事!妈,我们回去吧!外面蚊子太多了,咬得慌!” 钟秀娘闻言,顿时心疼得不行。 她这个儿媳妇向来是娇养着的,听说从前在陆家的时候,夏天那进口的什么蚊香片都没断过,这到了傅家可不能让委屈了。 想着,钟秀娘突然愣住了。 兮兮刚刚是不是叫她妈了? 钟秀娘一下子有些无措起来。 原本容南兮从不待见她,到愿意笑颜以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没想到,还有惊喜! “哎!妈……”钟秀娘高兴到结巴:“妈现在就带你回去!” 容南兮刚脱口而出叫妈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如今她还没有正式的名义,不该改口的。 想想,许是前世后面那几十年,这个称呼一直在脑海里徘徊,方才便顺势脱口而出了。 不过见钟秀娘如此高兴,容南兮也没说什么,任由钟秀娘拉着她的手离开。 正好,刘树花解开了发带,看见容南兮要跑,一个大跨步上前就拽住她的胳膊,又黑又糙的手指死死地掐住容南兮的胳膊。 “你个小贱人!害我头发掉了那么多根,现在想跑?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我娘家兄弟可是在县公安局上班的,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容南兮无甚所谓,陆沈两家只怕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肾脏,既如此,再多一个小警察又何妨! 更何况,这事人证物证都没有,一个小警察,难道还想强行抓人? “除非,除非你给我五块,不,五十块,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刘树花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五十?”傅清月气笑了:“你怎么不去抢?” 此时,兄妹二人也从周围人口中得知了真相,但即便如此,他们对容南兮的意见还是很大! 五十块钱!那可是他哥半个月的入伍补贴了。 就算是现在人人羡慕福利待遇好的厂子工人,也得两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开什么玩笑! 狮子大开口! 这么想着,傅清月看容南兮就更不顺眼了。 天天吃她哥的,喝她哥的,现在还惹出这麻烦事! 傅清月无比清楚地知道,这笔钱,容南兮是不会出的,到头来,肯定还是她哥掏钱! 容南兮不是大冤种,自然不可能出钱:“不可能!” 傅清月冷笑,她就知道! “那你就等着我兄弟带人把你抓进去!”刘树花拽着容南兮的手臂更用力了。 第十章 洞悉一切的傅清晨 容南兮吃痛,面上却不表露分毫,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像淬了寒冰。 钟秀娘急了,当即就想上前帮忙,却被容南兮护在身后。 未来婆婆刚缓过来劲儿,可不能被冲撞了。 容南兮没有试图挣脱,那只会让刘树花掐得更紧,反而猛地抬高声音,清亮的嗓音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看热闹的人的耳朵里: “刘树花同志!请你立刻放手!你这是公然抢劫!是旧社会地主老财欺压穷苦百姓的行为!”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威力十足。 围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一瞬,连刘树花都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松了半分。 容南兮趁势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几道红痕。 她后退一步,挺直脊背,目光如炬地盯着刘树花,语速快而清晰,根本不给对方插嘴的机会: “五十块钱?你知道五十块钱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普通农户一年真正能干活的时间也不过三百天,即便是壮劳力每天能赚十个工分,一年下来也不过能赚到九十元!”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拿走一个壮劳力半年的酬劳,你这不是抢劫是什么?你的行为,简直是在往我们整个八方村的村民们脸上抹黑!” 刘树花反应过来,尖声道:“你放屁!是你先害我掉了头发!” “证据呢?”容南兮立刻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 “你的头发是你自己不小心缠到树上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嘴赖,一直说三道四,我好心没和你计较,还跟你打招呼。你倒好,反咬一口?” “你娘家兄弟在县公安局?好啊!正好让公安同志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敲诈勒索五十块巨款罪大,还是你所谓的掉了几根头发罪大!” 她不等刘树花反驳,猛地转向四周的群众,眼神恳切而义愤: “各位婶婶嫂嫂!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今天她能凭空讹我五十块,明天就能讹上你们任何人!这种好逸恶劳、投机倒把的歪风邪气,我们无产阶级能答应吗?我们社会主义新风尚能允许吗?” “不能!”人群中立刻有看不下去的人高声应和。五十块钱这个数目实在太吓人,轻易就点燃了这些朴素农民百姓们的怒火。 “太黑心了!五十块她也敢要!” “就是!这刘树花也太不是东西了!” 舆论瞬间一边倒。 刘树花没想到容南兮这么牙尖嘴利,几句话就给她扣了这么多顶大帽子。 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愤怒目光,她顿时慌了神,脸色由黑转红又变白。 傅家二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从前容南兮甚少与村里人交流,他们还以为她内向,没成想竟如此……健谈。 容南兮见火候已到,给了对方最后一击。 “刘树花同志,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立刻就去找村长,让村长和广大群众教育教育你!” “第二,你现在就向我道歉,承认你的错误思想,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件事我就看在大家都是同村人的份上,不予追究了!” 去找村长?那还得了!那不得影响家里…… 刘树花吓得一个激灵,哪里还敢提她那在县公安局的兄弟。 她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蔫了下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哎呦!瞧这话说的!南兮丫头,是、是婶子不对,婶子糊涂了!跟你开玩笑呢,哪能真要钱啊!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她甚至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扒开人群就要跑。 容南兮揉了揉发疼的胳膊,冷笑。 她容南兮向来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站住!” “你把我的胳膊掐成这样,没有一点赔偿,就想走?” 借着月光,众人瞅着容南兮那嫩白的手臂多了一个明显的手印子。 这小贱蹄子! 刘树花实在是忍不了了,“你刚刚说过,只要我道歉,你便不追究了,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你个小贱人是不是想反悔?” “一码归一码!”容南兮神色镇定:“方才说的是你公然抢劫的行为,现在说的是你公然伤我的恶行!” 这小贱人,居然给她挖坑!刘树花咬牙,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 “南兮丫头,这,婶子家里没钱……” “那就扣工分!”就在这时,村长郭永安到了,脸色铁青。 一个两个都不给他省心! “村长,这可使不得啊!”刘树花急了,她家里没有壮劳力,每年的工分换下来的粮食和钱币还不够填饱肚子呢,这怎么能再扣呢? 郭永安皱眉:“行了!此事我做主!改日你拿几个鸡蛋送去给容家丫头,当做赔偿!” “村长……”刘树花还想说什么,被直接打断:“怎么?你想直接赔钱?还是扣工分?” 刘树花立马闭嘴。 鸡蛋什么时候给村长可没说,还能再拖一下。 赔钱和扣工分可是决计拖不了的。 她又不是傻子! 想着,刘树花应下,立马灰溜溜跑了,连掉在地上的发带都忘了拿。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嘴里还议论着刘树花的不地道和容南兮刚才那番言论。 平时没瞧出来,这容家刚回来的丫头嘴皮子还怪利索的嘞。 容南兮挑眉,这点麻烦算什么?比起陆沈两家那想要她命的算计,刘树花这点伎俩,简直不值一提。 郭永安没急着走,而是走到容南兮面前:“你爷奶去你舅爷家了,过几日就回来了。” 话落,转身离开,似乎不想和容南兮多说一句。 容南兮也理解。 以她回八方村这两个月的所作所为,八方村大多数人都很讨厌她,更别说和父亲交好的郭村长了。 现下怕是极其看不惯她舔陆家恶容家的作风,此番说出爷奶去向,怕也是希望她能低个头,别让两个老人再伤心了。 容南兮看着郭永安离开,回过神后才发觉钟秀娘正拉着她往傅家的方向走,当即忙不迭叫停,笑得一脸无奈,她觉得现在去傅家睡觉不合适,没名没分的。 钟秀娘一拍脑袋,先前是她高兴得昏了头,没办法,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傅家二老、傅清月相继离开,容南兮也正要走时,傅清晨却突然出声。 “是你动的手脚吧?” 容南兮扭头,只见傅清晨站在先前刘树花头发被缠住的树边,懒洋洋地依靠在树上,眉梢的丹凤眼微微挑起。 第十一章 傅清野:那晚,是我对不住你! “我刚刚看了,以刘婶子的身高,没可能头发自己缠住树枝。” “我又听说,你在听到刘婶子嘴碎时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不觉得你会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还有后面煽动群众,借力打力之事,你的手段并不高明!刘婶子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等她回去睡一觉,捋清来龙去脉后只会更加恨你,这种女人很难缠的!”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嫂子!”这是傅清晨第一次叫容南兮嫂子,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傅清晨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容南兮挑眉,这个小叔子确实聪明,就是一直盯着她不放! 傅清晨说的没错,她的手段确实不高明,但在这个没有监控的时代,好用就行! 容南兮悠哉地晃回了知青点处的一个小砖瓦房里。 这间房是她两月前回八方村后,死活不想和知青们挤大通铺,也不想回容家时,傅清野出钱盖的,大概有二十平的空间,一个人住还是很宽裕的。 时隔多年,容南兮都有些陌生了,把所有东西都摸熟了,打水把脚洗了洗后,容南兮就准备睡觉了。 今天着实有些累了。 刚躺下准备拉掉电灯时,门响了。 容南兮立马戒备起来,这个年代的村里并不安全,地痞无赖多得很。 前世她在村里的人缘差到极致,怎么会有人来找她,还是深夜! 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 容南兮松了口气,打开门,果然是那张熟悉而又英俊的脸,想起今日种种,当即忍不住抱了上去。 熟悉的气息入鼻,容南兮的心才算安定了些。 可下一秒,她就被推开了。 对上那双略带委屈的清澈眼眸,傅清野下意识解释了一句:“我刚打完兔子回来,身上脏。” “这么晚,你上山打兔子?”容南兮吃惊。 男人嗯了一声,上下扫视了容南兮一圈,确定人没事后,开口道:“刘婶子的事情我听说了,她兄弟在县局不过是个扫卫生的,不是警察,你不必担心!” 话落,又补了一句:“即便是,也无碍!” 容南兮愣了一下,点头。 她本也没放在心上。 她真正关心的,是别的事情。 “那个结婚申请……” 男人眼眸垂了下去,声音似乎平静无波,只是那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内心。 “那晚,是我对不住你!” “结婚申请,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 话落,傅清野转身离开。 容南兮愣了愣,嘴角抽抽。 很显然,这男人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丝毫不信她打算和他好好过日子。 甚至有可能觉得她另有图谋。 容南兮啧嘴,拉掉电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更何况,她肚子里好几个崽呢,可不能亏着了。 至于傅清野?逃不掉的,迟早是她的,急个什么劲儿! 屋外,男人挺拔的身影矗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间房子灭了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好像确实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 若今夜来的人是沈渊之,她怕是会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容南兮倏地睁开了眼睛,视线扫过周围,斑驳的墙壁,破旧的桌凳…… 这才缓过神,自己重生回来了。 容南兮换上轻便的衣服,出门准备开始晨练。 这是她学医后养成的习惯,不然也不能活到八十岁。 就是这料子比不上后世的运动服舒服,不过时代局限,先凑合吧。 考虑到肚子里怀着娃,容南兮打算先沿着山走,散散步,活动活动身子,顺便采点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前世她基本没上过八方村这后山,这还是第一次上山,没想到这山上竟然这么多中药…… 什么忍冬、鱼腥草、马齿苋、小蓟、土三七,都是好东西。 此时的天还未大亮,容南兮正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走着,突地一个手从旁边的灌木丛里冒了出来,一把抓住容南兮的脚腕,吓了容南兮一跳。 “救,救命……” 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容南兮扒开灌木丛,只见里面一个人形生物以奇奇怪怪的姿势趴在地上。 “救我!只要你救了我,从今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 容南兮眉头一跳。 听这说话风格……慕晴心? 仔细一看,果然是昨晚的衣服,不过此刻沾染了不少脏污,以及鲜血。 容南兮摸上她的脉搏,又简单扫了一眼,心里有了大概猜测。 这是半夜上山遇上老虎了?不简单啊,这都能全身而退,仅仅受了点皮外伤。 之所以这么狼狈,还是因为慕晴心的脚被捕兽夹夹到了,这倒霉娃估摸是下山的时候踩着了。 真猛!大半夜敢独自上山莽老虎!牛!该不会是为了测试自己的武力有多牛逼吧? 容南兮叹了一口气,把小蓟揉吧揉吧直接按到慕晴心血流不止的脚腕上,“算你运气好,我刚采的小蓟正好是止血的。” 不然等她见着人了,再去找止血的草药,慕晴心恐怕早就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慕晴心听到声音,蓦地抬头,在看见容南兮的刹那,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立刻开始后缩。 “走开!谁让你救我了?你个伪娘子!” 容南兮:“???” 不是,医术不学,语文也不学啊?是这么用的吗? 容南兮:“你刚刚可是说了,我救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慕晴心慌张:“我,我没说,你少胡说八道!我可是个讲义气的!你那么对我小弟,我才不会听你的!” 容南兮:“哦!” 容南兮转身就要走。 慕晴心急了,“你去哪儿?” 容南兮:“某人不需要我帮忙,那就自己想办法下山喽!” 慕晴心着急地看着容南兮离去的背影,终究没脸开口让容南兮回来把她带走。 慕晴心低着头,情绪有些失落。 她知道自己言而无信不对,但学武,讲的就是义气,她不可能背叛小弟的! “嗷呜——嗷呜——” 狼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距离似乎越来越近,慕晴心慌了。 虽说她天生神力,但她现在根本站不起来,一旦遇到狼群围攻,怕是真的下不了山了。 恐惧、懊悔在心中交织,慕晴心拿起手边的树枝,警惕地盯着四周,就怕哪里突然窜出来个狼。 突地,身体悬空。 慕晴心下意识就要拿树枝打过去,然而一股幽香入鼻,慕晴心低头看去,是那个坏女人! 容南兮! 她一手扛着慕晴心,一手拎着装着药材的篮子,刚起的微光打在容南兮的脸上,看起来精致美好极了,像是救赎的神女。 慕晴心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第十二章 傅清野:你若缺钱,我有! “快走,有狼!”慕晴心突然想到什么,催促着容南兮。 一旦被狼群包围,俩人都活不了。 容南兮却很是淡定,“你说的是这个吗?”话落,张口就是“嗷呜”一声,和慕晴心先前听到的此起彼伏的狼叫声一模一样。 慕晴心先是一怔,后恼怒不已:“你故意吓我!” “那难不成你真想在山上待到发烂发臭?放心,我不会挟恩图报的!话说我有点累了,背不动你了!” 容南兮本来就不是力气那一挂的,能撑到走十步路已经是极限了。 慕晴心冷哼:“也不知道你天天吃的那些山珍海味都吃到哪儿了!” 话落,慕晴心正要下来自己慢慢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欢快地招手。 “小弟,大哥在这儿呢!快!快来背我下山!” 容南兮看过去,只见傅清野拎着斧子,后面还跟了一个同样拎着斧子的张成功,二人似乎在说些什么,并未注意到她们。 傅清野皱眉:“你是说,军区下了命令,要求我们即刻归队?” 张成功点头:“野哥,我知道你这次回来请了三个月的假,但军区命令,不得违抗,上面命我们三天内回到军区。” 二人所属东南军区距离很远,需要将近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二人要在一天内坐上前往东南军区的火车。 “傅清野!” 容南兮扛着慕晴心走近,只听到二人说什么军区,具体没听清,但她也没打算问,这种一般都是军事机密,她知道分寸。 慕晴心耳朵灵,倒是听清了,但很显然,她才不会告诉故意捉弄她的坏女人! 傅清野见容南兮小小的人儿肩上扛了一个慕晴心,吓得眼皮都抖了抖,忙把人扶下来。 慕晴心刚站在地上,就要朝傅清野怀里倒去,面上可怜兮兮:“小弟,我走不了路了,你抱我下山吧!” 傅清野瞥了一眼张成功,张成功立马冒出来。 “我来!我能抱!心心,来!抱抱!”张成功伸开双臂,那一脸的期待和油腻的表情让慕晴心有些发晕。 “滚!” 张成功:“好嘞!” 最后还是张成功下山去叫了人,找了个架子把慕晴心抬下山的。 不过,容南兮没打算下山,她采的药材还不够。 傅清野也没下山,默默跟在容南兮身后。 她一问,傅清野就说他在山上放了不少捕兽夹,看看能不能收个猎物啥的。 容南兮笑了:“那你手上的斧子是干什么用的?不是砍柴吗?” 想跟着就直说呗,她又不会像前世一样赶他走。 傅清野沉吟片刻,认真回答:“捕兽夹上若有活物,那就砍死,帮它减少痛苦。” 容南兮:“……” 不过,话说回来,容南兮突然想起一件事。 傅清野捕猎能力很强,经常捕猎到一些野鸡、兔子、小鹿什么的,但他并不会全部放家里吃了,而是会在第二天拿去街上卖。 若不是这项技能,容南兮估摸傅清野的入伍补贴根本不够供养她。 “你平时捕猎到的动物,多的会拿去城里卖?” 傅清野点头。 “然后呢?一般能卖多少?” 对上容南兮亮晶晶的眼眸,傅清野开口:“看情况,大小不一样,每只的价格也不一样,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傅清野不解,自从那天手术室见她起,他便发现,她好像变了,变了很多。 就比如现在,从前的容南兮决不允许他距离她三步之内。 突地,一股芳香入鼻,抬眸间才发现,原来容南兮已经凑到跟前,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带着狡黠的光芒。 “那你觉得野生的鱼,在黑市能卖多少?” 傅清野蓦地清醒:“你要做什么?黑市一向抓得很严,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你不能去冒险!” 黑市属于个人买卖,那是投机倒把,是万万不能去的。 比如傅清野,他便从未踏足黑市,他打来的猎物,一般都是打包卖给供销社的。 供销社是国营,卖给供销社并不违规,但卖给个人便不行了。 只不过供销社的收货价会低上很多,但胜在安全。 “谁说我要去黑市了!傅营长!”容南兮蓦地凑近,抱住傅清野的腰,微微踮着脚,毛绒绒的脑袋蹭着傅清野的下巴。 “我们家傅营长那么有本事,必有安全的销路,对不对?” 面前心上人言笑晏晏,这样的画面曾出现在他梦中无数次,傅清野一时有些沉溺。 回神后,傅清野的神色蓦地严肃起来:“你,缺钱吗?” 他突然想起来,容南兮拿出一沓欠条要求沈渊之还钱的事。 先前他没多想,可如今看来,莫非是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然的话,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卖给供销社更安全,她却一定要走黑市! 供销社普通鱼类的收货价在一斤两毛到四毛之间,黑市直接翻倍,有时候货物紧俏,三倍都是常态,可见差距! 容南兮狠狠点头:“缺!很缺哒!” “你若缺钱,我有!” 傅清野从怀中拿出一沓大团结,估摸至少两百,一骨碌塞给容南兮。 “我不要!”容南兮忙推回去。 “三千五百三十八块三毛零八分!这是我欠你的钱。我会捕鱼,只要我的鱼能卖五百三十八块三毛零八分,再加上沈渊之欠我的钱,我就能还你的钱了!” 等清账后,她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堂堂正正的嫁给傅清野! 容南兮笑着看向傅清野。 她一定会在结婚申请审批通过之前,把那三千五百三十八块三毛零八分还上的! 傅清野的神色瞬间黑了,“你想和我两清?” 容南兮:“啊?好像这么说也对!” “好!”傅清野大步从容南兮身边跨过,“我如你所愿!” 等你我两清之时,我便撤销结婚申请! 容南兮挠头,她怎么感觉傅清野奇奇怪怪的。 不过,答应走他的销路就行! 虽然也可以卖给供销社,但价格实在低廉,等赚够钱,肚子都老大了,办婚礼就不好看了。 既然傅清野那边有安全的黑市销路,自然是走他那边比较划算。 至于容南兮为什么以为傅清野平常卖野味走的是黑市销路…… 废话!如果不是走黑市,卖高价,就傅清野卖给供销社得来的那仨瓜俩枣,加上入伍补贴,能养得起容南兮? 她可是算过的好叭! 第十三章 钓鱼!惊艳众人! 等草药摘得差不多了,容南兮又摘了一些紫苏草,这可是她抓鱼的关键! 傅清野站在一棵树后,默默看着容南兮下山。 他不会走黑市的渠道!毕竟他是国家的兵,不会犯这种严重错误! 但他保证,到容南兮手里的钱,一定是按照黑市价格交易的! 傅清野站了很久,直到确认容南兮安全下山后,才转身继续往山上走。 容南兮下山后就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在知青点的房间,拿出一小把陈年的糙米、一点麸皮,又将紫苏捣碎,和在河边捡的湿泥放到一起,揉成一个个泥团子。 随后用一个破旧的小木桶装起来,去傅家找钟秀娘借了一个钓鱼竿后,就拎着朝河边走去。 她要试试她的捕鱼方子,到底管不管用!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做鱼饵,多少有些紧张! 早晨六点,一些女人早早地就拎着衣服,搬着凳子坐在河边洗衣服,远远地瞅见容南兮拎着木桶往这边走,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不是说这容家刚回来的丫头跑省城去了吗?这不还在吗?” “你那消息不灵通啊,这丫头昨晚就回来了,听说肚子里的崽没掉不说,还救了傅家嫂子嘞!” “咦!她能有那本事?!我可是听说,是慕老及时赶回来才救了傅家嫂子一命,凶险得很嘞!” “我也听说了,都是慕老的功劳!她一个城里的娇小姐,能懂治病救人?可笑!她要真懂,也不会被从城里撵回来!” 在河边洗衣服的几个嫂子说话间的功夫,容南兮已经走到了河边,把泥团子压钩上,用力一抛,扔进水里,随即就站着等鱼上钩。 “她这是准备钓鱼?” 几个嫂子好奇地往这边瞄着,她们还从来没见过女娃来河边钓鱼嘞,一般都是上山摘野菜的偏多。 毕竟鱼这东西不好钓不说,成本也高,若是用泥鳅做鱼饵还好说,若是用香油面团做鱼饵,那才是真的造孽哟! 这年头,香油和面团多金贵啊,用来钓鱼,不是老手,根本不划算! 不过这丫头瞅着,好像用的既不是泥鳅,也不是香油面团,一看就是个生手,怕是钓不出什么好东西。 一个婶子摇头:“有那时间,不如上山挖点野菜,也够你一个人吃一天了。” “人家是谁?那可是傅家小子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物,怎么可能舍得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上山挖野菜!” 尖锐刺耳的声音中,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容南兮扭头看过去,只见刘树花正挎着一篮子脏衣服走近,“别的不说,就说这钓鱼的鱼竿怕也是从傅家拿的吧?” “我说你怎么好意思的?我要是有你这么个爱贪便宜、一身贱骨头的女儿,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容南兮笑了:“那刘婶子现在就可以撞死!” “你一心想着把女儿嫁给傅清野,打的不就是这么个主意吗?” “因为你心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 刘树花憋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因为她真的打得就是这个算盘,只要大女儿嫁进傅家,傅家就得养他们一家子! “还有,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一个下乡的普通劳动人民,请不要再随便给我扣帽子!” 容南兮说着,压低音量:“你也不想像昨晚一样,再赔几个鸡蛋吧?” 刘树花蓦地瞪大眼,伸手就朝着容南兮的脸抓去。 “你个贱人!我就知道是你故意害我!” 昨晚她想了一晚上没睡觉,越想越不对劲,听说容南兮早上来了河边,立马就带着脏衣服过来了。 容南兮往旁边一挪,刘树花扑了个空,直愣愣掉进水里。 惹得周围几个专心钓鱼的大伯极为不爽:“闹这么大动静,鱼都不来吃食了!刘家妹子,你说这损失怎么算?” 刘树花刚被捞上来就听见有人要算什么损失,当即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容南兮瞥了她一眼,继续钓鱼。 得益于刘树花的折腾,那几个原本专心钓鱼的大伯注意到了容南兮,离得近的大伯瞥了一眼容南兮桶里的泥团子,皱眉。 “你这娃是不是傻?钓鱼得用蚯蚓!或者香油面团!你那臭泥巴疙瘩,鱼看了都得躲八丈远!别回头把鱼都熏跑了,害我们也钓不着!” 本还想和容南兮交流一番的大伯们纷纷挪远了地方。 不知事儿的小丫头片子,不知道鱼饵的厉害!也罢,让这鱼给她个教训! 刘树花见那些大伯转移了钓鱼地,又猖狂起来。 “哼!像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小贱人,要是能钓上鱼,那河里的王八都能上岸打鸣了!”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有那时间,不如赶紧回家,继续练你那勾搭男人的本事,小心一个不注意让傅清野被人勾搭走了,我们大家可是要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呢!” 刘树花浑身湿漉漉地滴着水,像个落汤鸡,却还不忘叉着腰,试图找回场子。 容南兮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鱼漂,仿佛刘树花只是岸边一只聒噪的蛤蟆。 她的无视让刘树花更加气急败坏,声音愈发尖利:“装什么装!” “就你那臭泥巴,能钓上鱼来,我刘树花的名字倒着写!大家伙都看着呢,你要是能钓上一条,我!我就把这河里的水喝干!” “可以呀!刘婶子若是有本事,等我鱼钓上来了,您别馋!” 容南兮瞥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谁馋你那破鱼了!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谁站着,用几块泥巴就把鱼钓上来的!” 然而,刘树花话音刚落,便见容南兮的鱼漂猛地一个顿口,紧接着被迅速拖入水中! 她手腕沉稳地向上一抖,鱼竿瞬间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水下传来强有力的挣扎感,显然不是小鱼。 “居然上钩了!!!”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满眼不可思议! 第十四章 紧急归队! 刘树花的嘲讽僵在脸上,眼睛瞪得溜圆。 容南兮不慌不忙,娴熟地控着鱼竿,时而放松,时而收紧,溜鱼的技巧一看就非同一般。 这还是前世她跟着师父,研究医术的空闲时间学的。 当然,这鱼饵的配方也是她师父给的。 不过片刻,一条银光闪闪、足有一斤多重的大鲫鱼被提出了水面,鱼尾在空中拼命摆动,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彩。 啪嗒! 鱼被准确地扔进了旁边的木桶里,活蹦乱跳。 岸边一片寂静。 刚才还在嘲笑她的大伯们面面相觑,脸上火辣辣的。 那用臭泥巴制作成的鱼饵……真的钓上鱼了?还是这么大一条鲫鱼? 刘树花的脸色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难看至极。 容南兮看也没看他们,慢条斯理地重新挂饵,再次抛竿。 这一次,再没人敢出声嘲讽。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泥团饵料。 奇迹再次发生! 鱼钩几乎刚入水没多久,鱼漂就又有了动静!紧接着,又是一条不小的鲤鱼被拖了上来! 一条、两条、三条…… 容南兮几乎像是从水里往外捡鱼一样,频率快得惊人,而且钓上来的鱼个头都不小! 她那原本空荡荡的木桶,很快就满了一半。 方才挪远地方的几位大伯,看着自己半天毫无动静的鱼漂,再看看容南兮那边接连不断的收获,脸上又是震惊又是羡慕,还有几分后悔。 早知道那泥团子这么厉害,刚才就不该把话说那么满,挪什么地方啊! 若是方才说点好话,说不定还能让这丫头教教自己,现在好了,他们哪儿好意思舔着个脸让人家教啊! 刘树花已经完全傻眼了,张着嘴,看着那满满一桶活鱼,眼睛里充斥着难以置信和贪婪,恨不得那些鱼都是自己的! 看着半桶鱼,容南兮利落收杆,她这次只是来测试一下自己亲自制作的鱼饵的效果,没必要钓一桶。 因为这些鱼不能拿出去卖!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很容易惹麻烦! 现在是七四年,可是不允许投机倒把的! 即便可以拿卖给供销社作为借口,但长此以往,根据容南兮表现出来的钓鱼速度,很容易惹到红眼病。 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能省则省! 她得等晚上大家都睡了,再来!然后明天再让傅清野把这些鱼给出手了! 容南兮盘算着,拎起沉甸甸的木桶,准备离开。 走之前突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浑身湿透、脸色灰败的刘树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刘婶子,这河里的水,您看是现在喝,还是等我下次钓了鱼再喝?” “你!”刘树花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充满了讥笑,让她无地自容。 “容家妹妹!” 容南兮抬脚准备走,却被一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嫂子给叫住。 容南兮不过刚下乡两个月,再加上甚少出门,认不全人,眼前这个嫂子自然也在其列。 虽不认识,但还是要礼貌。 “嫂子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容家妹妹,你看这么多鱼,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可不可以卖我一条,我家那小子这两天一直闹着要吃鱼,但你也知道,鱼是紧俏货,不是有钱有票就能买的,镇上供销社没货!县里又远,也不一定有货,你看……” 这个年代,不管是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票! 买米不仅需要钱,还得有米票,有钱没票是不行的!鱼自然也一样,要有鱼票! 闻言,容南兮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嫂子,个人买卖可是投机倒把!” 这嫂子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啊对,那个,嫂子用鸡蛋跟你换!怎么样?” 以物换物,便不算投机倒把。 “那行吧!” 嫂子眼睛一亮,“好嘞,我这就回家给你拿!到时候去知青点寻你!” 容南兮答应得利索:“好!但我白天不在知青点,在我未婚夫家里。” 那嫂子一愣,想来也是听说过傅清野和容南兮郎有情妾无意的故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应下后匆匆离开。 其他几个嫂子见这嫂子成功,也纷纷凑上前想换条鱼,回去改善改善生活。 毕竟在容南兮这里,不需要票,要知道,有时候票可是值好些钱呢。 容南兮数着鱼的条数,答应了五个,后面再来的就不换了。 一是换多了,即便是以物换物也有潜在风险。 二是自家得留着吃,不仅是傅家,还有容家。 虽说爷奶不在八方村,但容家还有两位亲伯伯。 虽然他们前世嘴上说着怪自己害死了爷奶,但也还是悄悄给自己送来了不少傍身的财物。 只是没过多久,这两家都离开了八方村,不知去向,才彻底断了联系。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家平常帮了傅家不少忙,她吃了傅家那么多东西,让二老拿去做人情正好。 不远处,傅清野手里拿着斧子,背着柴火静静站着,看着容南兮开心的笑,唇角不自觉勾出一层浅笑。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未婚夫”这三个字那么好听。 “傅清野!” 容南兮瞅见不远处那挺拔的身影,欢快地跑了过去。 “傅清野!你看!我们今天有鱼吃了!” “等晚上,我再偷偷出来多钓点鱼,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街上,从你的渠道把那些鱼出了,然后我先还你一笔钱。” “我慢慢还,感觉要不了一个月,我就能还上了。”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小唇吐出的,净是些自己不爱听的话,傅清野突然有一种把那张嘴堵上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傅清野平复了一下心情,“好!” “那我们回去吧!”容南兮亲密地挽上傅清野的胳膊。 傅清野一愣,满眼复杂地看着她。 他不懂,既然要选择离开,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惹人误会! 就在这时,张成功出现在河边,快步跑过来:“野哥!” 傅清野抽出手臂,大步走过去。 张成功看了容南兮一眼,低声:“刚刚上面又来人了,催促我们尽快归队!” “这么着急?”这才几个小时,都催两回了,难道是队伍上出事了? “野哥,想好没?想好我立刻去买票!时间不多了,必须得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到县里坐车!” 傅清野犹豫:“我……” 第十五章 傅清野的选择!陆梓柔的黑化! 傅清野的声音顿住,眸光不自觉看向不远处的容南兮,脑海里充斥着她要和他两清的决绝,内心纠结不已。 “野哥,你在想什么?” 傅清野低沉的嗓音响起:“她想和我两清。” 张成功:“嗯?” 搞了半天,张成功终于理清楚了来龙去脉。 简单来说就是,容南兮想要走傅清野手里安全的黑市渠道,卖鱼还钱,和傅清野两清,傅清野答应了。 但是…… “野哥,你哪儿来的黑市渠道?”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野哥走黑市卖野味能不带着他? “我没有安全的黑市渠道,即便有,也不会走!别忘了,你我是军人!” 张成功:“那你还答应?” 傅清野:“黑市和供销社的差价,我给她补!” 张成功:“???你真想和她两清?”这可不是他认识的傅清野啊。 他的野哥不应该是又争又抢吗? 傅清野苦笑:“我没有办法了,她不喜欢我,一直都是。” 才两个月,哪儿来的一直,张成功心里排腹。 “既然这样,不如放她自由!”傅清野释然道。 张成功一脸无语:“……”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撒谎精!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我能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 还放弃? 嫦娥可能会放弃奔月,鲤鱼可能会放弃跃龙门,猪八戒可能会放弃娶媳妇儿,但傅清野永远不会放弃容南兮! 如果有一天,傅清野放弃了容南兮,那一定是因为,他死了。 只有死亡,才会让傅清野握不住容南兮的手。 “那你为啥不直接说,你走不了黑市,只能供销社!这样她即便想和你两清,还能拖些时日!” 傅清野抿唇:“我不想她失望!” 张成功评价:顶级爱妻男! “既然这样,你我不如先回军区,到时候即便嫂子攒够了钱,找不到人,她也两清不了啊!之后我们再想办法,徐徐图之!” 张成功一副军师姿态,说的头头是道。 傅清野却像是早就在等这句话似的,立马应下:“你说的有道理!” “你现在就去订明天中午十二点的票!” 张成功:“……” “另外,李金柱那小子是不是在闲着?等你我走了,让他负责给你嫂子卖鱼,表面上走黑市渠道,实际上卖给供销社,差额还有他的报酬,我一会儿给你,你记得拿给他!” “知道了,野哥!” 看着张成功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傅清野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容南兮看了看张成功,又看了看傅清野,眉眼微挑。 这是有事啊! 不过傅清野不说,她便也不问,总会知道的。 傅清野回过神,习惯性地接过容南兮手中的木桶。 容南兮眼中漫上星星笑意,拿着钓鱼竿和傅清野并肩而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省会,宛城。 陆家。 朝向最好的一间卧室内,精致的公主风大床,斥巨资打造的法式风格梳妆台,还有各种从国外进口的洋娃娃,满柜子的各式衣服,还有一整墙的包包首饰。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说明这个房间的主人有多么受宠! 然而,在两月前,这个房间的主人换人了。 锋锐的刀尖刺进一个紫色布娃娃的腹中,略显粗糙的手指从娃娃腹部的伤口处直接撕开。 不过三秒的时间,满地棉花,娃娃破烂的身子被无情地扔到一边。 陆梓柔看着娃娃那悲惨的样子,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陆梓柔不慌不忙地将棉花踹到角落,顺手拿来别的娃娃挡着,随后才打开房门。 “柔儿!”沈渊之眉眼温柔,目光在掠过这个熟悉的房间时,不自觉停顿在角落里。 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那个如同破布一般的布娃娃。 他知道,那是容南兮最喜欢的布娃娃。 不过,不重要了。 “柔儿,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好事情!东南军区已经下令命傅清野即刻归队!我的人已经查到傅清野买了明天中午十二点的车票!” 闻言,陆梓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的吗?我就知道渊之哥哥你最厉害了!” 陆梓柔开心地扑进沈渊之的怀里。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沈渊之沉吟:“明天一早就去,等我们到八方村已经是下午了,完全可以避开傅清野!” “不!” 陆梓柔摇头:“我们到八方村的时候,必须是晚上,而且得是夜晚十二点!” 沈渊之不解。 “渊之哥哥,村里人都很团结,即便南兮风评不好,他们也未必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带她走!” “所以,十二点,是个很好的时间点,大家都睡了,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完全能在村民反应过来之前带她离开!” “毕竟,她可是住在非常偏僻的知青点!” 陆梓柔话落,手指在沈渊之身上乱动,“渊之哥哥,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沈渊之一把抓住陆梓柔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当然!” 陆梓柔躲进沈渊之怀里,害羞地笑着,眼里却尽是恶意。 容南兮,沈渊之前世是你的老公又如何?这一世还不是乖乖臣服在我的脚下! 你的家人也全部偏向了我! 等着瞧吧!前世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还给你! 堕胎换肾,仅仅只是个开始! 没错!陆梓柔是重生的! 在陆梓柔的前世里,她没有在十八岁的时候被认回陆家。 而是在三十岁的时候,去省城进了一家制衣厂,这家制衣厂刚好是容南兮的产业。 陆梓柔当时只觉得自家老板好漂亮,三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像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的老公也很疼爱她,将她宠上了天! 当时的陆梓柔只是羡慕,可没过两年,她因为表现出色,被调到容南兮身边干活。 有一次,陆爷爷突然出了车祸,她跟着容南兮急匆匆赶到医院。 被医生告知要输血后,容南兮身为直系亲属,即便血型相同,也不能输血,于是在医院血库告罄的情况下,陆梓柔去做了血型,巧合的是,居然和陆爷爷一样。 陆梓柔当然不会放过讨好大老板的机会,更何况容南兮还准备给五千奖金,于是立马同意了输血。 结果却出现了排异反应,也就是这时,陆梓柔是陆家真千金的身份才被发现。 可为时已晚,因为排异反应,陆爷爷死了。 陆家人得知后,即便知道不是陆梓柔的错,但还是对她很不待见。 再加上彼时她已经熬了多年,浑身小家子气不说,穿着还很丑,皮肤也粗糙不堪,明明三十岁,却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又不聪明,只是个普通助理,陆家人实在嫌弃,根本不想认。 虽然只有容南兮给她钱,但陆梓柔觉得,什么给不给的,那些钱明明都是属于她陆梓柔的! 而且,真千金给假千金当助理?陆梓柔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事发后,容南兮居然还让自己当助理,明明如果没有容南兮,那个制衣厂也应该是自己的!容南兮如果识相,就该把制衣厂给她! 当然,陆梓柔全然没有想过那个制衣厂是容南兮凭借自己的本事开的! 从此,陆梓柔开始黑化,彻底恨上了容南兮! 第十六章 傅清野:鱼而已,我管够 她本来想杀了容南兮的!结果却因沈渊之以命相护,导致容南兮没死成,她却因为恶意杀人,被执行死刑,重生到了八岁! 陆梓柔第一时间就想直接回陆家认亲的!结果却发现没有介绍信,她一个小孩一个人根本去不了省城! 不过没关系,在她的记忆里,容南兮在八岁时走丢,来过八方村。 于是,陆梓柔从八岁起,就开始她的布局! 虽然陆梓柔重生的时候,容南兮已经被带回了省城,但只要她来过,陆梓柔就有办法往容南兮的头上扣屎盆子! 埋了十年的线!十八岁成人后,陆梓柔第一时间就去省城,戳破了真相!让命运回到了原本的轨迹! 现在的陆梓柔,只要一想到容南兮在乡下过苦日子,她就开心得不行! 明天! 只要到了明天,往后的容南兮就将一直活在她的掌控之中! 陆梓柔眼中是浓烈的疯狂! …… 八方村。 钟秀娘看着容南兮拎着的半桶子鱼,直拍大腿! “兮兮啊,厉害啊!真把鱼给钓上来了!” 早上容南兮跟钟秀娘借鱼竿的时候,钟秀娘并没当回事,只以为容南兮是心血来潮,谁能想到竟真的钓了这么多鱼。 “小野,你还愣着干什么,兮兮定然是想吃鱼了,快去把鱼鳞刮了,那什么内脏啊都掏出来了,今天中午啊,给兮兮做鱼吃!” “剩下的,你跑一趟供销社,把鱼卖了,这年头,鱼存不住,卖的钱你拿回来给兮兮,可不准昧了!” 说完,钟秀娘突然想起什么,身形一顿,有些不安。 “兮兮,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这是你的鱼,怎么安排你看!” 也是昨日容南兮对她太好了,竟让有些忘了容南兮向来不喜人指手画脚。 “没事的!” 容南兮摇头,“不过我的安排确实和伯母有些出入,鱼还是要吃的,但其它的,除了答应给嫂嫂们以物换物的之外,就有劳伯母代我送给傅家以及容家的各位长辈、亲朋至交了。” 容南兮也可以自己前往,但这事是个面子活。 让钟秀娘走一遭,就当是补偿了。 钟秀娘虽然不解为何容南兮要这么个收割人情的好事给自己,但还是兴致不高地去了。 不是不想去送,而是儿媳妇又不叫她妈妈了…… 八方村之所以叫八方村,就是因为几十年前天下大乱时,四面八方的流民阴差阳错在此共建村落,因此八方村里各姓都有,是周围几十里众村中最为罕见的多姓村。 其中,郭家人因为一向老实厚道,被举荐为村长,并传至今日。 村长家。 郭大婶正在洗衣服,因着家里特地打了一口水井,不必去河边洗衣。 家里有一子一女,儿子郭向荣早早就去田里了,女儿郭欣欣正在外头晾晒衣服,看见钟秀娘远远提着一个篮子走过来,当即神色大变,扯着嗓门开吼。 “娘,钟大娘又来了!肯定又是为了她那个儿媳妇来给咱家换东西的!快点关门!” 上次来可是换走了她爹刚让人给她打的梳妆柜呢! 郭大婶瞪了郭欣欣一眼,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钟秀娘隐约知道兮兮为什么叫她来了,之前的兮兮挑剔,什么都要最好的,有些东西一时半会儿造不出来的,就得跟村里人换。 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村里人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东西换给别人,却又碍于情面,只得给换。 就比如郭欣欣,那个梳妆柜她炫耀了两个月呢!还约了小姐妹一起来家里看,结果刚做好,就见了一面,就被搬走了。 其实钟秀娘不是不知道村里人心中是有些不满的,但没办法…… 想着想着,钟秀娘就是一股心酸,他们家兮兮从前哪里需要考虑这些人际往来啊,也不知道去了一趟省城到底发生什么了。 “郭大姐,这是我家兮兮今早钓来的鱼,新鲜着呢,特地说让我拿来给郭姐姐尝尝鲜。” 郭大婶下意识瞅了一眼,好家伙,这鲤鱼大啊! 这得个几块钱吧! 不得不说,城里头的大小姐出手就是大方。 “这又是来换什么的呀!我家可没东西能换的了啊,整的跟谁家没吃过鱼似的,拿走拿走!”没等郭大婶开口,郭欣欣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钟秀娘也不和小辈一般计较,笑着开口:“这次真不是来换东西的!就是送给郭姐姐吃的!” “我家兮兮钓了一桶呢,这也吃不完,平时郭姐姐对我家多有帮助,兮兮便特地让我送来,给郭姐姐和孩子们尝尝!” 钟秀娘看着郭欣欣震惊的表情,心里格外舒坦。 这个上午,钟秀娘拎着鱼在村里跑了一圈,但却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格外春风得意。 回到傅家的时候,开心得嘴都合不拢。 吃个饭比以往更加殷勤地给容南兮夹鱼肉,恨不得整只鱼都塞容南兮碗里。 看得傅清晨兄妹俩眼里都要喷火了。 虽然这种场景天天都会出现,但他们就是见不得! 幸好这个容南兮还有点眼力见,还知道给他们留点。 容南兮看着气鼓鼓的二人,不禁失笑,早知这兄妹俩喜欢吃鱼,下次应该多给自家留点,一人一只才好。 下午,容南兮又去了河边,她准备好好看看地势,河流走向,早上匆忙,没怎么看。 这次确定好位置后,容南兮回去又做了些泥团子装好。 估摸着时间,容南兮才回了傅家。 刚进去,钟秀娘就吆喝着:“兮兮回来啦,我给你炖了鱼汤,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可得好好补补身子。” 说着就把一大碗鱼汤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催促她赶忙去吃。 容南兮瞥了一眼大碗里整条大鱼,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眸光一瞥径直对上傅清月愤恨的目光。 “伯母,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的,大家分一分吧!” 傅清月眼睛倏地亮了。 然而下一秒,钟秀娘的不满声从厨房传出:“你这丫头,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这是你钓的鱼,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咋净想着让我们吃呢!” 傅清月眼角疯狂抽搐! 容南兮不知道心疼自己? 她可太知道了! 当她不知道,家里的底子都快被容南兮给败光了吧?! 吃她一条鱼怎么了?!! 傅清晨也生气,但他倒不会像小妹那么直白地表现出来。 “妈说得对!反正嫂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吃吧!多吃点,别饿着自己了,我哥可是会心疼的!” 那阴阳怪气的话配着真诚的表情,让人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过鱼而已,我管够!” 傅清野清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像冷泉撞碎沉闷的空气。 容南兮蓦地回头。 第十七章 容南兮眼睛亮了:让你勾引我,小腹肌! 傅清野就站在几步之外,浑身湿透。 水痕从他黑短发梢滚落,沿着清晰的下颌线一路滑坠,没入早已浸透的肩颈。 单薄的白色衬衫紧贴身躯,勾勒出宽而平的肩和紧实的腰腹轮廓。 男人站得笔直,水珠不断从衣角滴落,在脚下积成一小片深色,而他手中,正分别提着两条尚在挣扎的鲜鱼,鱼尾还在啪嗒地甩动着水珠。 他的眼睛黑沉,像蒙着一层雾的深潭,此刻正直直看向容南兮。 那目光太重,带着刚从河水里带来的湿冷寒气,却又烧着一点无声的暗火。 容南兮觉得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 不过很快,傅清野的视线就移开了,落在傅清晨二人身上。 “我又去抓了四条鱼,够你们吃了吧!” 院内一片寂静。 容南兮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傅清野在努力平衡傅家兄妹对她的不满。 傅清野把鱼放下后,就回房间换衣服了。 容南兮有些担心,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泡那么久,还是有几率感冒的,她想去看看。 然而,容南兮刚走近,傅清月就想上去,却被刚从厨房出来的钟秀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容南兮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傅清野,你没事吧?我这里有预防感冒的药丸,你要不要吃一颗?” 门没关紧,缓缓打开。 容南兮猛地瞪大了眼,呼吸霎时屏住。 傅清野竟裸着上半身,就站在屋中央! 昏黄的灯光将他身上未干的水珠照得莹莹发亮,一条旧毛巾正被他用来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胸膛与臂膀处的肌肉线条因着他的动作愈发紧实,每一寸都蕴藏着蓄势待发般的力量感。 水痕沿着壁垒分明的腹肌蜿蜒而下,没入裤腰边缘…… 傅清野显然也没料到容南兮会突然闯入,擦拭的动作骤然顿住,毛巾还搭在漆黑的发梢。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傅清野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下意识地想侧身,肌肉也随之绷紧。 而容南兮,大脑早已空白一片,视线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根本无法从那起伏的、带着水光的轮廓上移开。 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间细微的滚动声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清晰可闻。 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蛊惑,她竟鬼使神差地、慢慢地伸出了手,指尖微颤,朝着那近在咫尺的、看起来紧韧而温热的胸膛薄肌探去…… 下一秒,容南兮的手被大手抓住。 抬眸撞入傅清野幽深的眼眸,被抓包的恼怒在心口蔓延,容南兮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抱住傅清野。 傅清野身体蓦地紧绷,嗓音沙哑。 “你干什么?” “害羞什么,做都做了!”容南兮趁机摸了好几把。 呼! 终于爽了! 让你勾引我,小腹肌。 傅清野耳朵通红:“你,你不知羞!明明要堕胎与我了断,现在却又如此……” 容南兮抱着傅清野的腰肢,抬头,笑容娇俏:“我说过!我不可能离开你的!堕胎?你更是想都别想!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日后就知道了。” 傅清野心中冷哼,不打算离开,还准备赚钱两清? 他懒得戳破她! 总之,他是不会放她离开的!除非他死! 心里这般想着,傅清野面上却是苦笑:“容南兮,你这话,你自己信吗?我说过了,你可以选择离开我,我会向上面报告,拦截结婚申请。” 容南兮恼了:“闭嘴!我说了你敢在结婚申请上动手,我废了你!” 容南兮放下预防感冒的药丸,扭头出去。 喝完鱼汤就走,一句话也不和傅清野说。 傅清野看着容南兮远去的身影,好看的眉头拧起。 他有些看不懂容南兮了。 一边说要和他结婚,一边又说要两清,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野哥,你这鱼汤真好喝!” 张成功喝得很香,万万没想到,忙着讨好心上人的野哥居然还能记得给自己送一碗鱼汤,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好喝就行,你再发一份电报,去催催上面,赶紧把结婚申请给我过了!” 张成功:“……”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晚餐! “野哥,我们明天就去军区了,大后天一早就到了,不差这两天吧……”张成功看着傅清野逐渐暗沉的神色,吧唧了一下嘴,不说了。 野哥最大,他急着结婚,那就催催呗。 …… 容南兮离开傅家后,就回知青点躺着了。 虽然天色渐暗,但有不少人为了赚工分还在田里干活。 容南兮本来也是要下地的,但她身子娇弱,前世一下乡就被安排进了村里的学校教书。 算算时间,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学了。 容南兮掐着时间,等晚上十一点,大家都睡了的时候,她才拿着早就做好的鱼饵、钓鱼竿、木桶去了河边。 到河边的时候,傅清野已经在了。 见他身边还放着两个木桶,不禁眉梢一挑,他那么信她能满载而归? 容南兮淡淡朝他点了一下头,随即就开始挂饵,抛竿。 容南兮一边忙着,一边和傅清野搭话。 “明天我也要去县里!” 傅清野心头一跳:“黑市那地方鱼龙混杂,你跟着一起去,我怕顾不上你,我和成功一起就可以了!” “我不去黑市,我就是搭个便车,去县里买些东西!” 她要去给傅清野买些衣服,她看他的衣服好些都皱了,都舍不得换。 当然,她不会说,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傅清野没再拒绝,这会拒绝太狠,万一被看出来端倪,她要直接和他断了怎么办? 再怎么说也要等他从军区回来再说!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哪怕是名义上的也好! 因着容南兮提前找了位置,比早上的地理位置更好,因此上钩速度也比早上快。 没等到夜里十二点,鱼饵已经全部用完了,三个木桶还没装满。 不过也只能暂时如此了。 容南兮数了一下,一共大概有四十多条,一共至少一百斤。 都是普通的鱼类,没有名贵鱼种,按照国家规定的收购价,卖给供销社的话,根据具体鱼种,每斤至少两毛钱,稍微好一点的,每斤四毛钱,卖给黑市,价格至少翻一倍。 也就是说这些鱼,按照每斤两毛钱,一百斤来算的话,至少能卖四十块。 明日多准备一点鱼饵,半个月差不多应该就能两清了。 这边容南兮高兴,傅清野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看着容南兮快要咧到耳朵的笑容,第一次觉得这笑刺眼。 她就那么想跟他两清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天天说不离开他!女人!呵! 傅清野越想越气,招呼也没打,捡起钓鱼竿挂身上,拎起两满桶鱼就往家里走。 容南兮反应过来,忙拎起最轻的那桶跟着,傅清野察觉到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冷哼着放慢脚步。 但即便如此,容南兮还是气够呛。 有毛病吧他! 到了傅家,容南兮气呼呼地把鱼扔在地上,扭头就走。 没风度的直男! 活该娶不到媳妇儿! 想了想,容南兮改了一下! 活该不得媳妇儿欢心! 第十八章 事发!傅清野,你的克星来了 傅清野看着容南兮离开的身影,估摸着她已经入睡,带着早已写好的信件走到了容南兮的门口,把信压在了门缝里。 他在信中说明了,军区突然下令要求自己归队的事情,早上去县里后,当天就会直接坐车离开。 卖鱼的钱会让靠谱的兄弟帮忙拿回来。 以后每天的鱼,他也早就交代了好了人,会帮容南兮卖掉。 由于时间紧急,不再是约好的凌晨四点半出发,更改为四点出发,信里还夹了两张大团结,让容南兮好好照顾自己。 没办法,傅清野本来想多留点钱的,但他还要补鱼的差价。 原本信末还要补一句:无论你想不想留下,我都支持你的选择! 可想了想,傅清野下不去笔,平日嘴上说说就算了。 万一这信容南兮天天看,本来不想离开的,也要被劝离开了。 于是,他补了一句:等我回来! 傅清野塞完信封后,还满意地瞧了瞧。 如此,兮兮就不会觉得是自己不告而别了! 傅清野离开后,门嘎吱一声开了。 一个洁白纤细的手缓缓伸出,捡起那道信封,直接拆开! 傅清野算得很好!可他漏了一件事。 若是未曾重生过的,十八岁的容南兮有着傅清野无底线的宠爱,自是恣意潇洒! 可重生后的容南兮,一个人在陆沈两家的围困下挣扎了六十年,安全感早已极度缺失。 一点动静便足以让她从梦中惊醒! …… 凌晨四点。 张成功迷迷糊糊地把行李扔到牛车上,看见车上三桶鱼的时候,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这些鱼都是她钓的?” 这得上百条了吧? 一个晚上,上百条?是不是有点超出人类认知了? 张成功咽了咽口水:“野哥,嫂子真的不是被精怪给附身了吗?” 傅清野一脚踹过去。 “想进小黑屋反省?” 张成功彻底清醒了。 “话说,野哥,你真的不打算和嫂子告别吗?那一会儿嫂子四点半过来,岂不是得扑个空?你到时候回来咋跟她解释啊?” 本来约的出发时间是四点半,结果你四点就走,你这样的能有媳妇儿才怪了! 张成功默默排腹。 傅清野没回答,信都放了怕啥子。 “走吧!” 傅清野用布把二人的行李连带着三桶鱼一起盖上,随后坐上牛车,就准备往县城的方向而去。 张成功突然抓着傅清野准备赶牛的手臂,“哥,不急着走了。” 傅清野不解。 “我们已经被发现啦!”张成功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朝着身后的某个方向努了努嘴,“你的克星来了。” 傅清野心头一跳,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扭头看去,只见容南兮一袭红色的小花裙,正缓缓朝着这边走来,那双眼睛前所未有的幽深。 傅清野不知为何,有点慌。 所有被发现的预设对话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真到了容南兮面前,傅清野还是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为什么要提前出发?” 容南兮努力压着微微颤抖的手,看完那封信,她一夜未眠。 她本来觉得自己挺冷静的,可刚刚看见傅清野离开的背影时,和前世傅清野彻底离开她时,一模一样。 被抛弃的恐惧再次漫上心头,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压制情绪了。 她不信那信中的说辞!半个小时能影响什么!他就是不想被她发现他要走! 怪不得她总觉得傅清野不太对劲,原来是打算不告而别! 不对,他起码留了一封信! 一封信就想把她给打发了! 可笑! 她是不是该高兴比前世强啊,起码前世连一封信都没有! “我……” 傅清野看见容南兮就慌了神,一时间根本不知如何开口,瞬间卡壳。 “嫂子,其实野哥就是想着黑市那地方鱼龙混杂的,怕你跟着一起去,顾不上你,就临时决定我俩一起去了。” 傅清野本来都要对张成功关键时刻仗义出手提出表扬了,可听完张成功的话后,傅清野只想一脚踹死他。 “是吗?可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说过,我只是去县里买些东西,不去黑市,不会打扰你们与人做交易。” 张成功机械扭头,一脸无辜看向傅清野。 不是,哥,你之前也没说你俩连这个都说了。 傅清野已经不想搭理这个憨货了!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傅清野不可能让容南兮跟着一起去黑市的,因为他们没打算去黑市卖鱼,而是供销社,那跟着不就露馅了吗? “是因为不想当面告诉我,你要归队吗?” “为什么?” 容南兮真的不懂,归队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 傅清野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冒出来两个字:“抱歉。” 他不能说! 容南兮明显正在气头上,他要是说,他是因为担心容南兮知道自己归队,会提前一刀两断,反倒是提醒了容南兮咋办? 张成功真是看不惯这个没嘴的家伙! “原因很简单!他怕你不要他了!” 容南兮一脸懵逼。 这都哪儿跟哪儿? 归队和她要不要他有什么关系? 傅清野瞪张成功:“闭嘴!” 张成功给了容南兮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不说话了。 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奶奶的!等野哥和嫂子成了,他一定要坐主桌! 野哥身在局中不知道,但他可是看得清楚。 以容南兮那目空一切的性子,要是真的不喜欢野哥,会因为野哥的不告而别那么生气吗?而且还是在留了信的情况下。 说不好俩人之间就有啥误会。 容南兮成功接收到张成功的眼神,瞬间懂了,这里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啊。 既然是事出有因,那就暂且搁着,等她查清楚原委再找某人算账! “订的什么时候的票?” 容南兮走到牛车旁边,自知做了错事的傅清野忙拿出垫子给垫上,“中午十二点。” 中午十二点?你信里说时间紧急? 如果不是怕被村民发现卖鱼的事情,你七点走都不紧急。 容南兮气笑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去。 一路上,三人沉默着。 傅清野眼神直愣愣盯着前面的道路,丝毫不敢动弹。 倒是便宜了张成功,和容南兮坐在后面,用纸聊天,差点没把傅清野底裤什么颜色给抖落出来。 具体对话如下: 第十九章 傅清野好像比她想的,更爱她! 具体对话如下: 容南兮用笔在纸上唰唰唰写着:“到底怎么回事?细说!” 张成功:“很简单!他说你卖鱼是为了赚钱和他两清!” 容南兮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张成功:奶奶的,我就知道有问题。 张成功瞥了一眼傅清野,,唰唰唰写:“他说的,不是我说的!难道不是吗?” 容南兮给了张成功一个眼神,让张成功自己体会,随后在纸上唰唰唰写: “我是想和他两清,然后好好过日子,我想告诉所有人,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是我,喜欢他!” 抱歉傅清野,前世你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喜欢你! 容南兮看着自己写的那行字,停滞了许久。 张成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满眼充斥着“野哥修成正果了”的高兴,唰唰唰继续写: “他以为你想和他两清,所以,他正好借军区调令回去,拖延时间。” 容南兮回神:“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南兮写得时候带着愤意,纸都快被划破了。 如果不是傅清野心虚,听到动静也不敢回头看,怕是早就发现了。 张成功:“他怕,你知道了,会不管不顾地,趁着他还没走,先彻底分开!” 容南兮无语了。 这逻辑思维,也是没谁了。 就这,天天嘴上说:你走你走! 口是心非! 想着想着给容南兮整笑了。 但同时,容南兮心里漫上点点欢喜。 傅清野好像比她想的,更爱她! 可是,前世为什么要骤然离开呢? 真的是前世网上说的那般:当爱意长久得不到反馈,就会渐渐消失吗? 他是对她失望了吗? 容南兮看着傅清野的身影,神色变幻。 张成功本来还想把傅清野根本没有黑市道道,打算自己贴补的事情说一下,结果见容南兮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就打算等会儿再说。 而在前面赶车的傅清野立刻就察觉到了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不自觉的,胸膛都挺起来了。 张成功想笑,但怕被骂,于是努力拉长人中,憋笑。 乐得连自己本来要说啥都忘了。 用牛车到新川县明明只有三个小时的功夫,但傅清野却是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到,到了。” 容南兮没有看傅清野一眼,转身离开,朝着供销社走去。 她现在思绪很乱。 她觉得自己不该给傅清野脸色看,因为如果不是她的所作所为,傅清野也不会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有事情只想瞒着自己。 但她又生气傅清野瞒着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傅清野。 只是,生气归生气,衣服还是要给他买的。 傅清野看着容南兮离去的背影,他知道,她生气了。 可他真的不能解释,他不想失去她! 张成功看着落在牛车上,几乎写满了字的纸,叠了叠,速度塞进了袖子里,没让傅清野看见。 没看到嫂子都不打算揭穿吗? 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要懂点事! 野哥,祝你好运喽! “野哥,咱现在去哪儿?”县城供销社名下的那些分部都是八点开门,这会儿还早着呢! 县里和乡镇不一样,县里的供销社总称县供销合作社联合社,简称县联社! 不管卖货,只管各个乡镇供销社的调配! 卖货则是由县联社直属的各种专业门市部负责,比如衣服、生鲜这些,基本都不在同一个门市店里售卖,而是分开售卖。 毕竟乡镇规模小,是全部囊括在内、一起售卖的,和县城自然比不得。 张成功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憋着笑。 “出卖”兄弟的快乐谁能懂?! 可当傅清野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张成功还是有点绷不住,嘴角因为憋笑的缘故,疯狂抽搐。 傅清野没心情搭理张成功,径直跟在容南兮屁股后面,跟个保镖似的。 最后,容南兮站在了百货门市部门口,这是县城最大的中心百货店。 最近没啥紧俏货,这会又才七点,门口没啥人。 容南兮和傅清野一左一右站着,跟俩门神一样。 嘱咐张成功保护好容南兮后,傅清野转身过了一个拐角消失了。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赫然拎着一袋包子,还有三杯豆浆。 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张成功顿时眼睛亮了,伸手就要拿,下一秒,他心碎了。 因为那美味的食物和自己擦肩而过,最后出现在了容南兮的面前。 容南兮也没有矫情,拿过来塞嘴里就吃。 虽然俩人在冷战,但没有人规定过,冷战了就不能吃对方给的东西吧? 傅清野见她吃了,眉眼都舒展开了,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兄弟,把吃食递给了满脸怨念的张成功。 张成功忿忿咬下一大口肉包,又把那张纸往袖子里塞了塞。 就不让野哥知道!重色轻友的家伙! 七点半,门口稀稀拉拉地出现了一些人。 容南兮没有去排队,她要买的是成衣。 按照现在普通大众的消费水平来说,都更愿意去扯点布,回来自己做成衣,愿意掏钱买成衣的很少,她不担心成衣被买光。 更何况,这可是县里最大的百货店啊!存货是最多的! 于是,八点开门的时候,容南兮没有去挤,而是等人都买的差不多了,才进去。 傅清野见她进去,转身和张成功一起离开,去了比较远的生鲜门市部,才把活鱼拿了出来。 一共一百零九斤的鱼,每种鱼类价格不同,总共结算了二十三块八毛五。 傅清野眼也不眨,直接翻一倍,装进了一个布包里,准备一会儿给容南兮。 既然都被发现了,他便不打算让人帮自己把布包送回八方村了。 他准备和容南兮一起吃个饭再上车。 另一边,容南兮刚进去,只见售货员懒洋洋地站在柜台前,看见容南兮进来,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容南兮也不觉意外,这个时候的售货员不比后世,可是铁饭碗,不用考虑业绩,工作稳得很,态度自然随心喽! “同志你好,我想买衣服。” 这年头不管是成衣,还是布料,价格都是在线的,只是成衣比布料贵上不少而已。 售货员稍稍收回了些许懒洋洋的姿态:“要什么布料?” “我想买成衣!” 容南兮话音刚落,身后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你家的女士成衣,我全包了!” 第二十章 开怼!有被害妄想症就去治! 容南兮下意识扭头,只见陆梓柔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裙子,挽着沈渊之的手臂,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这时,陆梓柔似才恍然发觉她的存在。 “呀,南兮,你也来供销社了呀?” 即便在县里,各个部门分开售卖,大部分人还是习惯直接称呼供销社。 “你来买什么呀?”话落,没等容南兮开口,陆梓柔亲昵地看了沈渊之一眼。 “渊之哥哥非说我衣服少,这不,要把整个供销社的成衣包下来给我呢!” 容南兮挑眉。 这是炫耀、挑衅? 脑中灵光一闪,容南兮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 他们不会以为自己要买女装成衣,才把整个百货店的成衣给包了吧? 可,她要买的是男装啊,这俩有病? 突地,容南兮眼珠子一转,眉眼弯了起来,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能吃得下中心百货店,全县各区的百货店也都能吃下吗? 要知道,全县城可不止这一个中心百货店啊!只不过这个最大而已! “是吗?那他对你可真是太好了!” 陆梓柔盯着容南兮,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羡慕、嫉妒。 从前容南兮专属的宠爱,如今是自己的了。 她想,容南兮会抓狂吧?就像两个月前,沈渊之刚倒向自己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容南兮跟疯了似的,甚至跪在地上乞求沈渊之不要抛弃她。 那个画面,如今回想起来,依旧令人畅快! 自从回到陆家,陆梓柔最大的乐趣就是从容南兮的身上寻找快感。 前世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又如何,没了陆家,容南兮什么都不是! 可是陆梓柔看了半天,也没从容南兮的脸上找到一丝自己想看的表情。 反倒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和前世她去工厂应聘时,第一次见到的容南兮一样。 高贵、冷傲! 一样的令人厌恶! 哼! 想来是学会隐藏情绪了! 希望等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还是保持这个令人厌恶的表情!届时,她会亲手把这样高傲的容南兮打碎! 当然,要是保持不住,她会更开心的! 她真的是很期待,容南兮在手术台露出那副心碎欲死的表情呢! 也正因如此,陆梓柔根本等不到今天,昨日就迫不及待地哄着沈渊之陪她过来了。 白天在县里逛逛,晚上去八方村堵容南兮。 只是她没有想到,容南兮白天居然也会来县里,她还有钱吗? 哦对了,傅清野有钱给她花。 也不知道容南兮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 但中午十二点一过,傅清野就再也护不了容南兮了! 想到这里,陆梓柔的心情再次好了起来。 “当然了!不过想来南兮你曾经在陆家的时候,渊之哥哥对你更好呢!” 没等容南兮开口,沈渊之先出声了。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年少轻狂不懂事,从今以后,我只会对你更好!” 沈渊之宠溺地揉了揉陆梓柔的脑袋。 “那就祝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我来中心百货店是为了买成衣的,既然沈少不惜大出血,也要博美人一笑,那请自便!我去别的百货店看看!” 容南兮转身就要离开。 那潇洒恣意的模样,像是丝毫没将两人看在眼里。 莫名的,沈渊之有些烦躁。 “等等!” 就在这时,沈渊之开口了,“你若求我,我便是送你一件,也未尝不可!别的百货店可没有中心百货店款式齐全” 容南兮回头,只见沈渊之仍站在原地,手臂还维持着揽着陆梓柔的姿态,但身体却几不可查地朝容南兮的方向偏转了几分。 脸上的神情带着惯有的淡漠,下颌线条甚至因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而显得更加冷硬。 陆梓柔的身形顿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 “我送吧!我陆家家大业大,想必南兮你也深有体会,一件衣服还是送得起的!” 容南兮嘴角划过一丝嘲弄:“不必了!” “我没有求人的习惯!”容南兮抬脚离开。 走到门口时,却又忽然停住,转身朝二人走来。 沈渊之见状,眉眼间不禁多了几分不屑。 他就知道! “怎么?后悔了?” 容南兮嗤笑:“不!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欠我的一千块打算什么时候还?” 沈渊之愣住了。 “三天内!”陆梓柔抢先回答。 “但南兮,你也不要忘了,你答应的事情!渊之哥哥还钱,你换肾!” 容南兮挑眉:“当然!” “说起换肾,陆梓柔,你这么长时间没有肾源,还能四处乱跑啊?” 沈渊之闻言,看向陆梓柔。 陆梓柔顿时有些慌,但到底是早有准备,很快镇定下来。 “这不是医生医术高超嘛,南兮你这么问,总不会是盼着我发病吧?” 容南兮盯着陆梓柔,正要再说什么,沈渊之却突然发怒。 “容南兮!你够了!” “你欺负梓柔,欺负得还不够吗?还要咒她死吗?” 容南兮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有被害妄想症就去治!陆沈两家,家大业大,不至于连治病的钱都出不起吧?” 容南兮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她要去别的百货店看看! 沈渊之看她离开,大步就要追上去,却被陆梓柔一把拽住。 “渊之哥哥,算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南兮她,一向如此!” 从前,陆梓柔肯定巴不得经常带着沈渊之去容南兮面前嘚瑟。 可刚刚,陆梓柔总觉得沈渊之的状态不太对,她突然有点害怕,害怕沈渊之再次选择容南兮。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从八岁开始布局,才离间了二人,绝不会让二人有任何和好的可能! 沈渊之稍稍压了压沸腾的怒火,温声哄着陆梓柔。 “柔儿,你放心,你所受到的一切不公,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现在,我要先替你收些利息!” 沈渊之话落,揽过陆梓柔的肩膀,朝着容南兮离开的方向追去。 陆梓柔没再反对,只是眼眸愈发幽深。 她这十八年替容南兮在八方村受的委屈,还有前世那几十年的错误人生,她会自己讨回公道! 用不着沈渊之帮忙! 等换肾过后,她绝对不会再给容南兮机会!见到沈渊之的机会! 第二十一章 没本事别学人家包场! 容南兮进了第一个街道小百货店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买衣服,而是和百货店的主任谈了一个合作。 谈完后容南兮又重新站在了大厅里,在看到沈渊之和陆梓柔二人进来后,才开始像模像样地问价。 果然,不出她所料。 被容南兮刺激过一圈的沈渊之上来就要再次包场,买下适合年轻女性穿的所有女装成衣! 消费:300+ 于是,容南兮如法炮制,又去了第二家街道百货店。 先是找主任合作,然后等沈渊之和陆梓柔,最后等二人付钱! 这家百货店要稍微大一点,存货也比上一家多一点。 消费:500+ 容南兮又跑了几家,等付完第八家钱的时候,沈渊之就不行了。 对此,容南兮的评价是:不行你还学人家二十一世纪的霸总包场! 傻逼玩意儿! 此时,沈渊之和陆梓柔也明白了。 新川县是个大县,各区不少,一共得有十多家街道百货店,他们那兜里的钱,包完中心百货店后,连五千都不到,还想把十多家街道百货店都包了?做梦! 穷,就多赚! 容南兮看着二人铁青的脸色,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第八家百货店主任面前,“怎么样?没骗你吧!” 百货店主任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点头,拿出一张大团结塞给容南兮。 “小丫头脑子灵啊,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别忘了老哥啊!到时候先来我家,这是你的提成!” “容南兮,你故意的!” 陆梓柔伪善的笑容绷不住了,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一切。 容南兮朝着二人招招小手:“感谢二位送来的钱钱,比心!” 就在这时,售货员送上三套男装,“容同志,您不是要买男装吗?这是我们主任吩咐送您的!” 容南兮顿时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手上诚实地把衣服接了过来,向主任道谢:“那就多谢主任了!” “你不是来买女装的?!!”陆梓柔看着这一切,失声道。 容南兮奇怪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买女装了?” “我老公疼我,给我买的女装多得都穿不完,我这次来县城,是特地给他买衣服的!” 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容南兮心情颇好地拎着自己的战利品朝着前七家百货店走去。 除了中心百货店因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讲合作提成外,其它七家小百货店都和主任说过了。 看着容南兮潇洒地离开百货店,陆梓柔气得不行! 她居然被这贱人耍了! 再一扭头,只见沈渊之正盯着容南兮的背影,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怒色,看不出别的情绪波动。 但陆梓柔就是很慌。 “渊之哥哥?你怎么了?” 沈渊之低头,笑得满脸宠溺:“不必生气,不过五千而已,陆沈两家家资多得是。” 见沈渊之态度如初,陆梓柔心中稍觉安慰。 “嗯!” 陆梓柔面上乖巧地应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南兮离开的方向。 过了今晚,她要容南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容南兮去了其它七家走一圈后,大部分主任都还是很讲诚信的。 甚至有的主任在得知了容南兮要给老公买衣服后,和第八家供销社主任一样,直接免费送了几件,容南兮自是连连道谢。 唯独有一家,直接翻脸不认人,说主任不在,不知道什么提成的事情。 可明明容南兮就看见主任在办公室里喝茶。 他们就是吃定了没有合同的约束,容南兮没有办法。 而她也确实不能将人如何,不过日后再有什么好事,也不会和这家百货店合作就是了。 容南兮默默记下这家百货店的名字,走了出去。 全程兴冲冲的容南兮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不远处偷偷跟着的两道身影,直接拎着一堆衣服回到了中心百货店,坐在了店对面。 她要看看市场! 看看现在什么东西最受欢迎! 卖鱼虽然能赚钱,但过些时候,天气渐冷,鱼就不好钓了。 她得想想别的出路! 总不能一直花傅清野的钱吧,他的钱可真是用命换来的。 她想多赚一点,这样他的压力就不会很大。 想着想着,容南兮又想起来,傅清野打算不告而别的事情,又开始想生闷气了。 好在容南兮及时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全身心地投入了市场调研中。 夏天的天气很热,清晨的时候还好,越接近中午,太阳越毒。 容南兮肚子里还有孩子,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于是容南兮打算等坐到十点就离开。 结果还没到点儿,头顶上的太阳便被一道身影挡住。 抬头只见傅清野就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太阳,整个人被逆光勾勒出一圈模糊而锐利的金边。 汗珠顺着锋利的眉骨往下滑,一路掠过眼睫、颧骨,最终悬停在他线条紧绷的下颌,欲坠不坠。 他就那样站着,什么铺垫也没有,只径直朝她递过来一把红色的花伞,言简意赅:“遮阳伞!” 容南兮的心跳陡然慢了一拍,满目只剩下那抹红色。 “我,我知道你喜欢红色,没想到不少百货店的红色遮阳伞都卖完了,所以跑得有点远。” 容南兮眼神闪了闪,心跳瞬间恢复正常。 她挑眉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这是赔罪礼吗?” “啊?” 傅清野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我只是觉得,你需要!” 和赔罪无关,只是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所以我买了。 容南兮的心跳声再次不争气地开始加速。 然而,这样美好的时刻,却总有那煞风景的人出现。 “野哥!嫂子!快十点啦!中午吃啥饭啊?” 傅清野冷冷的眼神瞥向兴冲冲跑过来的张成功:“七点半吃的早饭,现在十点,你是猪吗?” 张成功不高兴:“说归说,骂归骂,干嘛用我来羞辱猪啊,猪能跟我相提并论嘛。” 一句话,成功把两个人干沉默了。 不是,前世的张成功是这样的吗? 这么抽象的吗? “那既然饿了就走吧!你们不是十二点的车票吗?早点吃饭,省得赶不上车!” 张成功自从发觉容南兮对傅清野的态度变了后,面对容南兮时的笑容那叫一个开怀! 曾经对容南兮友好,不过是想让容南兮对傅清野好一点! 现在发觉容南兮是真想和傅清野好好过日子后,则是多了几分真心。 “好嘞!嫂子!您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您这边请!” 张成功一把夺过傅清野手中的红伞,打开,撑在容南兮的头顶,一脸谄媚。 傅清野:“???”不是,这对吗? 第二十二章 事情摊开说清楚!此两清非彼两清! 三人到了国营饭店后,菜单被习惯性地塞到容南兮的手里。 容南兮扫了一眼,嗯,很陌生! 随后又递给了张成功:“你来吧!我不太清楚哪些菜好吃!” 手伸了一半的傅清野默默缩回了手。 张成功原本还在奇怪,前些天容南兮不是才吃过国营饭店的菜吗?咋会不清楚呢! 现在看见这一幕懂了,想来是为了故意气野哥的! 谁让野哥试图不告而别来着! 这可真是冤枉了容南兮,她刚重生,上次吃国营饭店的饭都是上辈子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能记得个屁! 于是最后,张成功顶着脑门上傅清野灼热的视线,点了个两荤两素一汤。 点菜单递过去后,傅清野把一个小布包拿了出来,递给容南兮。 “今天早上,那些鱼卖了四十七块七毛钱。” 容南兮想起张成功早上说的那些话,傅清野觉得她卖鱼是为了两清,顿时有些头疼,这些钱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想了想,容南兮打算跟傅清野说清楚。 也不能一直赌气不是。 再赌气,人就进军营了。 “你觉得我卖鱼是为了什么?”容南兮突然发问。 傅清野有些摸不准容南兮突然问这个的意思。 没等傅清野回答,容南兮就继续道:“我来说,是为了与你两清!” 话落,容南兮清楚地看到傅清野猛地浑身绷紧,薄唇也抿了起来。 “但这个两清不是你以为的两清!” 容南兮盯着傅清野的眼睛:“我想把那些钱还给你,然后我们结婚,好好过日子!” 轰—— 傅清野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容南兮。 她说,还钱是为了想和他结婚,好好过日子? 不过一瞬,傅清野脑海中闪过许多,最后定格在两道身影上,原本的惊喜消散,眉心微微蹙起。 “沈渊之和陆梓柔又跟你说什么了?” 容南兮皱眉:“你说什么?” “他们来了新川县。”傅清野沉声。 容南兮看着他,“你看见了?” “所以你又在想什么?” 容南兮盯着傅清野,“傅清野,我说过很多次,我没有骗你!更不会因为沈渊之与你虚以逶迤,那样对我没有好处!” “我已经看清了沈渊之的真面目,不会再妄图不属于我的人,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我之前给你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接受,等你从军营回来,若还是这般模样,我们就不用有以后了!” 容南兮也是被气到了,站起来扭头就走。 看傻眼的张成功连忙制止:“嫂子,菜还没上呢!” 容南兮瞥了某人一眼,“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看着容南兮离开,张成功瞅着傅清野,“不是,野哥,你怎么想的啊?之前你日日在心里乞求容南兮能多看你一眼!” “现在她看你了,你这是为什么啊!” 傅清野低垂着脑袋,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声音暗暗的。 “我,我只是感觉不真实。” 张成功不理解:“这有什么不真实的!沈渊之为了让她给陆梓柔换肾,逼她堕胎,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啊!她转变态度打算和你在一起很正常啊!” 张成功说着,把早上和容南兮对话的纸放在傅清野面前,“自己看吧!” “嫂子说要和你两清的理由,不是因为今日遇到了沈渊之二人后,为了骗你现编的,而是她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张成功满脸不争气:“现在她好不容易回头了,你要是再抓不住,日后后悔别找我哭!” 傅清野身为军人,五感自是敏锐,早上那会儿他是听到动静不敢回头,如今看见这张纸上的内容,自然也知道了那是什么动静。 “菜来喽!” 就在这时,菜上来了。 张成功看向傅清野,只见他还在愣愣地盯着那张纸看,似乎要瞧出个洞出来。 顿时有些无奈:“别看了,先吃吧!” 话音刚落,傅清野骤然惊醒,“你吃吧!我去找她!放心,十二点之前我一定到车站与你会合!” 等张成功反应过来,人已经到店外了。 张成功先是一愣,随后笑得满脸欣慰。 孺子可教也! 再一看菜品……嘿嘿,全归他了!好多肉啊,吧唧吧唧,真好吃嘿嘿! …… 另一边,容南兮出来后,就去了第二家较为偏僻一点的饭店吃饭。 她才不会亏着自己,饿着肚子回家。 上一世已经够惨了,她这一世能过得舒服一点,绝对不会没苦硬吃。 饭店里,刚上完菜,容南兮就看见了沈渊之和陆梓柔走进了饭店。 一看见这两根横亘在她和傅清野之间的刺,容南兮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 她放下筷子,满脸郁闷。 陆梓柔看见容南兮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怎么哪儿都有这贱人! 想了想,陆梓柔笑着上前。 “南兮,你也在这儿吃饭啊!真是太巧了,刚好我和渊之哥哥买衣服花了不少钱,只能在其它方面省些,这家国营饭店偏僻,价格也不贵,正好适合我们,没想到你也在。” “早就听说南兮聪慧,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这逻辑思维很强啊。” 沈渊之听着陆梓柔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容南兮,你早就猜到我们会来这里了!你果然还是那么不知廉耻,都有孩子了还追着我不放!” 容南兮:“???” 因着这家饭店的饭菜实惠,因此里面很是热闹。 在沈渊之开口后,饭店瞬间安静下来了。 众人都不自觉地把椅子往容南兮的方向移了移。 沈渊之往前一步,眼神紧紧盯着容南兮:“容南兮,你能不能不要再骚扰我了?” 容南兮气笑了。 “沈渊之,你确定你要这么污蔑我吗?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有求于人!” “你果然恶劣,事到如今还想拿柔儿的事情威胁我!”沈渊之冷嗤:“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 容南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就要准备开吃。 但下一秒,容南兮动作一顿。 沈渊之说他自有办法,难道是找到了适配的肾源? 不对! 若是找到了适配的肾源,沈渊之和陆梓柔不会出现在这里。 按照陆家的重视程度,一定会促使陆梓柔尽快换肾。 那就是没找到了。 既然没找到合适的肾源,这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容南兮的目光幽幽,落在了二人身上,右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子上敲着。 第二十三章 傅清野察觉陆沈两家的阴谋? 沈渊之刚点好菜,就看见了容南兮的动作。 这是容南兮思考时惯用的动作。 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渊之看了一眼笑容单纯的陆梓柔,站起来朝着容南兮走去,一把将人拽了起来,往外面扔去。 “沈渊之,你发什么疯?” 沈渊之的目光落在容南兮的手上,“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我不允许你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出现在这里,影响到梓柔!” 容南兮一脸看傻子的眼神。 “沈渊之,我早知道你变了心,却没想到,你居然连物种都变了,不想当人改当猪了?” “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国营饭店,不是你沈家大院,想耍大少爷威风,那就滚回你的沈家!还想把我赶出去,真是可笑!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年代,” 沈渊之脸色微变。 没想到,这容南兮如今竟变得如此疾言厉色。 脑子也恢复从前的灵光了。 沈渊之回忆着从前容南兮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与眼前的人儿重合。 “渊之哥哥!” 陆梓柔注意到沈渊之的眼神,根本坐不住,忙站起来挽着沈渊之的手臂。 “南兮和我们一样,不过吃个饭而已,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这算是给沈渊之递了个台阶了。 沈渊之被陆梓柔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想起自己刚刚竟然追忆起从前,脸瞬间黑了下来。 容南兮那般恶毒,就算是再聪明又如何! “既然梓柔开口了,这次我便先放过你!” 容南兮白了沈渊之一眼。 傻逼玩意儿! 不过……沈渊之记性倒是挺好的。 都移情别恋了,还记得她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用手敲着桌子。 看来,她以前的那些垃圾习惯都该摒弃了。 既然要重新生活,往日的一切便该扔得彻底些! 容南兮没再理会两个神经病,吃完饭就拿着衣服…… 等等,衣服? 容南兮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准备送给傅清野的衣服还在自己手里提着。 容南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想来二人也差不多到车站了。 这会她再过去送衣服估摸着爷来不及了。 反正军营里都穿军装,傅清野也已经成年了,不会再长身体了,这衣服就先拿回家吧! 等傅清野什么时候回来了再给他! 看着容南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饭店门口,陆梓柔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无他,前世她亲眼见过沈渊之有多宠容南兮,一切关于容南兮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走哪儿都想把容南兮带上,恨不得别裤腰带上,生怕被人抢走。 容南兮走几步路,沈渊之都怕把她累着,要直接抱着人走。 所以,只要容南兮和沈渊之同处一个地方,她都要一直绷着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柔儿?” 沈渊之看陆梓柔一直盯着容南兮离开的背影,叫了几声也不曾听见后,稍稍放大了些许声音。 陆梓柔回神,脸上瞬间切换温柔的笑意:“怎么了?” “你放心,今晚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沈渊之说着,把一块猪肉夹到了陆梓柔的碗里,随后压低声音。 “多吃点,为免夜长梦多,医生们下午就会带着医疗设备到新川,等我们深夜得手后,立马开始手术!” 陆梓柔没想到沈渊之想的如此周全,下手也如此决绝。 或许是她想多了。 沈渊之确实恶容南兮至深。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心如蛇蝎的女子,即便那个女人再聪明,也不例外! 容南兮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嗯!” 陆梓柔重重点头,低头准备继续吃时,看见碗里的猪肉,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喜欢吃猪肉的是容南兮,不是她陆梓柔! 她非常讨厌吃猪肉,非常非常非常! 可沈渊之点菜的时候,下意识就点了猪肉。 等陆梓柔发觉时,菜已经端上来了,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在此时下自己未婚夫的面子。 于是,陆梓柔只能强忍着恶心,把猪肉塞进嘴里。 …… 容南兮出了饭店后,就直奔新川县的边上走,那边有一块空地经常会有人拉牛车,往各乡送人,若是幸运碰到同村的牛车,还能直接到村里。 从前两个月容南兮的出行一直都是傅清野操心,她不用管那么多。 傅清野还为此特意买了一个牛车,就是早上一行人来新川县坐的那辆。 可惜她不会用牛车,不然就能直接自己驾车回村了,还能顺道载人作伴,也无需傅清野将那牛车寄存在县里了。 幸好自从重生后,容南兮就知道,傅清野早晚有一天要回军营,到时候她是要带着孩子在八方村生活的,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早早地就打听了一些事情,出行更是重中之重,她自然不会忽略,不然现在怕是要两眼一抹黑了。 另一边,傅清野追出来的时候,容南兮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 他有些拿不准容南兮的去处,想着可能是一气之下要回八方村,便早早来了村边等待。 可一直到十一点半还没有见到身影。 傅清野顿时就有些担心。 回想着以容南兮的性子可能会去的地方。 这么一想,他还真想到了。 容南兮是那种受了委屈,不管不顾直接要回家的人吗? 不! 她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刚刚还没吃饭,她就跑了。 那么现在,她很有可能去吃饭了! 容南兮身子娇贵,也不会去集体小饭店,那么就只有国营饭店了。 县里只有两个国营饭店,那容南兮到底去了哪儿就很显而易见了。 分析完,傅清野只想给自己个大耳刮子。 现在分析出来有啥用,人估计都吃完饭走了。 也不知道她会继续逛逛,还是回家,毕竟现在还早,又是大中午,热得很。 但傅清野已经没有时间了。 再不去车站,就要赶不上车了。 若是坐下一班车,根本无法准时回到军区。 傅清野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军区做完任务,再找个时间回八方村跟容南兮说清楚。 傅清野想着,立即快步前往车站。 傅清野刚到车站,就看见一辆医疗车开进了车站对面的医院,其身后还跟着两辆面包车,上面的人皆是凶神恶煞的。 傅清野身为军人,一看便知那些人怕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出于军人天职,傅清野多看了两眼。 可越看,傅清野便越觉得那坐在医疗车副驾驶座上身着医生服装的男人很是熟悉。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稍一回想,便想起来此人在哪儿见过了。 在省城! 医院! 那个手术室! 第二十四章 一语点醒!张成功助攻上大分! 容南兮被盯上了! 她刚出了国营饭店没多久,就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 略一思索,容南兮就知道,怕是自己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大户,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也是她的疏忽。 陡然从安全的二十一世纪重生回来,她竟忘了,这里可是到处都没有监控、地痞流氓一堆的七零年代。 她还怀着孩子,不能剧烈运动,定然是跑不过这群人的。 更何况,国营饭店偏僻,虽然她已经尽量挑大路走了,但中午阳光正烈,路上根本没几个人,连向人求救都是奢侈。 也就是因为没几个人,她才会隐隐听到身后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判断出自己被盯上了。 不过,能被自己发现,想来也不是特别厉害的人物。 这么想着,容南兮心下稍安,开始思考脱身办法。 容南兮想,如果她是身后那些歹徒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动手时刻! 前世被陆沈两家连番打压的时候,这种跟踪恐吓的手段,他们又不是没用过,因此容南兮虽然心中紧张,但并不会彻底慌了神。 果然,就在这时,身后的步伐更加匆忙起来。 一个大手抓住容南兮的手臂上,容南兮正要抬脚踹人致命处,结果一抬头,看见来人,满脸惊讶。 “小叔?”容南兮忙收回蠢蠢欲动的脚。 阳光洒在来人的脸上,那俊俏的容貌隐约透露出几分稚嫩,此刻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来人不是傅清晨还能是谁。 容南兮松了一口气,视线扫过四周,见只有傅清晨一人,心中有了猜测,上前一脚踩在了傅清晨的脚背上。 “嘶!你干什么?”傅清晨吃痛,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你故意吓我!傅清晨,早知你这般顽劣,我就该让你哥在的时候好好教训你!” 傅清晨撇了撇嘴,不搭话,瞅了一眼容南兮手里的大包小包,冷哼。 “怪不得妈在看见哥要离家的信后,忙让我来县里找你,明目张胆地拿着这么多东西四处招摇,是生怕人不知道你有钱吗?” 容南兮闻言,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傅母对她,真的很好了。 “说吧,买这些东西,又花了我哥多少钱?”傅清晨挑眉。 容南兮本来就对傅清晨吓她,恼怒不已,见他还冤枉她,更是生气,一把把东西砸傅清晨身上。 “这都是我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还有,这些衣服是给你哥买的,不是我的!” 容南兮本来还想给傅家一人买一件来着,但实在是拿不下了,就想着先给傅清野,毕竟他马上就要走了。 傅家其他人,还有的是时间。 傅清晨没看那些掉在地上的衣服,反而瞅着容南兮。 “对!勾引我哥的能力嘛!” 容南兮定定看着傅清晨,不说话。 这眼神叫傅清晨有点慌,但他还是强行压了下去,他说的又不是假话,这些日子,容南兮的吃食、穿衣,哪样不是花的他哥的钱。 下一秒,容南兮开口了。 “你可以指责我,前提是我真的错了!” “没有证据,更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凭着往日对我的印象凭空揣测,却不知人也是会变的!” “我一直以为小叔聪慧,原来也是愚不可及,是我从前瞎了眼!” 容南兮话落,扭头就走。 只留傅清晨呆呆看着地上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拐角。 两个男人躲在墙后窃窃私语,一个骨瘦如柴、整体又细又长,一个膀大腰圆,身形粗狂。 “那个小娘们长得不错!手里估计有不少钱,要是能拿下,老大的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些!” 膀大腰圆的男人闻言,一拳头砸在了墙上,“还不是那些条子,一天天的追那么紧,不就是杀了几个人,至于嘛!” “小声些,我们跟上去,找个机会,绑回去给老大泄泄火!” 二人对视一笑,又是一阵污言秽语。 …… 傅清野还在沉思。 奇怪!按理来说,能入陆沈两家眼的医生定然是省城的精英,怎会突然来到这新川县?? 回家探亲? 那也没必要开医疗车啊!后面还带着两辆男人。 他看过车牌,都是一个地方的,绝对是一起的! 傅清野直到进入车站,也没想明白。 张成功不知道傅清野在想什么,见人终于来了,忙拽着人开始往汽车上跑去。 “就剩五分钟了,马上汽车就要开了!要是错过了,咱就不能按时回去了,到时候可是要受处分的!” 傅清野也不再多想,忙上了汽车。 看着新川县渐渐在眼前消失,傅清野心中说不出的慌乱。 张成功注意到,“野哥,是不是舍不得嫂子啊!你俩说清没?” 傅清野抿了抿唇,脑海浮现出那精致而又带着傲气的容颜,“我没追上她。” 张成功先是一愣,随后大笑:“我说野哥,你也有今天啊!” 下一秒,傅清野一个眼神过来,张成功瞬间噤声。 安静了一会儿,向来好动多言的张成功又憋不住了。 “野哥,我看嫂子这次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了,等下次再回来,你再说说好话,嫂子自然会消气!” “只是这结婚申请一直批不下来,是什么原因啊?这一直卡着,嫂子没个名分可不是个事儿啊!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早知道军区那边要让咱们提前回去,就该先把婚宴给办了!不然怕是不少人又要在背后偷偷嚼舌根,嫂子听见肯定会伤心的!” 这个时候,在农村,很多人受思想局限,根本不清楚结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很多都是只办个婚宴就算了,结婚证都不知道领的。 那么,在八方村那些人的眼里,这二人迟迟不办婚宴,说三道四那是少不了的! 傅清野皱着眉头,脑海里还在想着那医生和医疗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新川县,会和沈渊之和陆梓柔有关吗? 那医生是来看护陆梓柔的?可早上他和张成功偷偷跟在容南兮身后保护她时,也没见那女人身体不适啊? 反倒看着比正常人还健康许多。 傅清野只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陡然听见张成功的话,微微一怔。 张成功那嘴是个闲不住的,继续叭叭:“还有那个沈渊之,亏嫂子对他一片痴心,居然把嫂子骗到省城,想要堕胎给他的心上人换肾,真他妈不是东西!” 傅清野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张成功:“你刚刚说什么?” 张成功看着突然就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傅清野,先是不解,随后大惊失色。 “野哥,你可不能犯错啊,咱是军人,可不能杀人!更别说还是从小看着咱长大的乡亲们!” 傅清野冷声:“我说的是,沈渊之!” 哦,那没事了。 张成功又重复了一遍。 傅清野沉声:“要出事!” 张成功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傅清野扬声:“停车!我要下车!” 第二十五章 别动!撞上我们算你倒霉! “野哥,你要干什么?”张成功下意识抓住傅清野。 “回八方村,她有危险!” 张成功不解:“你说嫂子?” 张成功一向无条件信任傅清野,可是…… “领导有令,我们若不按时回去,必定要受处分,若是因此耽误了大事,便是上法庭也是有可能的!” 傅清野眉眼间有些焦急,“可我必须回去!” 傅清野把刚刚碰见那医生和医疗车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我本来就觉得沈渊之二人突然到此颇为奇怪!” “你刚刚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陆梓柔需要兮兮的肾!” 张成功也不是个笨的,这么一说,他瞬间反应过来。 “你是怀疑他们要强行对嫂子动手?所以才会调来两个面包车的人?” 傅清野点头,可下一秒去被张成功一把抱住。 “司机师傅!继续开车!不要管他!” 傅清野额头青筋直跳:“你干什么?” 张成功又抱紧了些,眼神极其坚定:“我不会让你有上法庭的机会!嫂子和孩子虽然重要,但在我眼里,你更重要!” 车上要么在睡觉的、要么在聊天说笑的,此刻都被这番场景吸引了视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傅清野看着原本已经停下的车再次启动,红了眼,抬起手臂给了张成功一道肘击,趁着他吃痛之际,忙跑到车门处,“开车门!” 张成功反应过来,从身后一把抱住傅清野,“别开!” 司机被二人这一来一回弄的也暴躁起来,“到底下不下车,你们能不能商量好,他妈的,不想坐车,钱还给你们,都给老子滚蛋!” 司机直接打开车门,“老子这么多乘客,等你俩吵完架再走,天都黑了!” 闻言,其他乘客目光也纷纷变得不善起来,抱怨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一伙拿着铁棍、脸上围着破布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都别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傅清野和张成功立刻拉开距离,对视一眼,随后同时看向从一上车便嚣张至极的男人们。 …… 容南兮在前面走着,但速度不快。 因为她要等傅清晨。 她又不是傻子,这地儿偏僻,她就是再生气,也不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傅清晨虽没有他哥那般厉害,但也练过些许,赤手空拳打三个普通男人不在话下,比她自己一个人走安全多了。 于是二人就保持着相距五十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很快,容南兮就快到县城边上各乡镇牛车的聚集地了。 只需要再拐一个弯,走个几百米就到了。 然而,刚拐过弯,容南兮就和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对上了视线,虽然那男人脸上挂着憨厚无比的笑容,但活了几十年的经验让容南兮立即觉察出不对,扭头就要跑。 傅清晨就在身后五十米处,只要跑过去,就安全了。 然而,容南兮刚扭头,旁边草丛中陡然冒出一个瘦猴般的人,拿着一块布从后直接捂住了容南兮的嘴巴。 那块布捂上嘴巴的瞬间,容南兮就反应过来,这块布上有迷药。 可惜,很低级! 幸好她重生后的第一时间就采了草药,碾制成粉,随身携带,以应备各种突发情况。 容南兮一边拼命地想要挣脱,用以吸引二人的视线。 一边手指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颗药丸,在手里碾碎,随后装着被迷晕,身子瘫软下去。 二人果然放松了警惕,捂着容南兮嘴的瘦猴松开了她,准备将人快速拖走。 他们可是知道,这女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呢! 就在这时,容南兮忽的睁眼,强撑着身子,转身将手中的粉尘尽数洒出。 两人没有丝毫防备,被粉尘铺满了全脸。 刹那间,脸上传来阵阵刺痛。 二人下意识尖叫出来。 由于三人的身影被茂盛的草丛遮挡,原本正悠哉地走着路的傅清晨突然发觉不对,阴着脸,快跑上前。 二人听到脚步声,瞬间就是一慌。 他们现在这样子,万一被条子发现了,定是插翅难逃! “贱人!老子记住你了!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瘦猴脸上一阵狠厉,转身就跑了。 此时,傅清晨正好赶到,听到了这句话,看着容南兮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又看见二人仓皇逃窜的模样,瞬间猜到了什么。 拔腿就准备追上那两人,送进公安局,斩草除根。 “站住!” 容南兮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极其虚浮。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原本还要关心一下容南兮的傅清晨下意识反驳:“我怎么不是!我也是跟我哥学过的!” 容南兮摇头。 这两人不是普通的混混,手段肮脏至极,傅清晨即便能勉强胜过,也要吃大亏。 更何况,这二人定有同谋,贸然追上去,非死即伤! 容南兮这般了解,是因为前世,她曾在报纸上看见过二人,这俩可是杀过不少人的连环杀人犯。 那个瘦得跟面条似的男人,人称瘦猴,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人称泰山。 瘦猴擅偷袭,泰山擅硬打。 二人堪称绝配,别说是傅清晨了,就连傅清野来了,都要小心应对。 前世这二人是十年后在省城落网的,没想到如今居然在新川县。 可惜了,傅清野走了,不然倒是能叫他来收拾此二人。 毕竟这可是杀人犯,若是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容南兮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因为按照这个团伙的杀人习惯,怕是没过多久就又要再次动手了。 想到这里,容南兮有些后悔。 早知道能重生,她当初就该把整个案件了解得清楚一点,这样也知道他们下一个动手目标,可以提早防护。 等等,她突然想起来,在这个团伙未曾落网之前,官方曾发布过一条公告。 这伙人于1974年8月15日在新川县杀害一名少女,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有人悬赏百万要这群人的人头。 按照时间,这群人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少女! 想着想着,容南兮的视线越发模糊,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啊? 垃圾场。 这里的气味浓重得几乎凝成实质,像一只腐烂的巨手攥住人的口鼻。废塑料、馊饭、朽烂有机物混合在一起,在夏末的闷热里无声地蒸腾、发酵。 大棚下的阴凉处,一个老头躺在破旧藤椅上,闭着眼,枯瘦的手握着一把边缘开裂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左眼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疤从上至下贯穿了那只眼眶,眼皮干瘪地耷拉着,紧紧闭合。 老头的面前还跪着两个人,如果容南兮在这儿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赫然就是瘦猴和泰山。 此刻的二人全然没有了在容南兮面前的凶神恶煞,而是乖巧得如同小猫咪一般。 “我不是说过,让你们不要找事吗?” 老头嘶哑的声音响起,没等二人辩解,老头的扇子便一人给了一巴掌。 “不听话?翅膀硬了,想飞了?” “不是的老大!”泰山瓮声瓮气的开口。 “老大,我们是看那女的长得好看,想着这些时日被条子追得太近了,老大你也好久没有快活过了,就想着把那娘们绑回来给老大快乐快乐。” 泰山憨厚地笑着,提起玩女人时那张大饼脸上丝毫不见一点淫邪。 瘦猴连忙应和着:“就是啊!可谁想到那娘们手里不知道拿着啥粉末,这一洒,疼得要命。” 说着,瘦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还在红肿的脸。 “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老头语速淡淡的,却是让二人心头一凛,脑袋压得更低了。 “老大,那女人实在邪门儿,而且还有一个男的跟在后面护着,我们也是怕打草惊蛇,被那些条子发现踪迹,不然我们肯定能把她带回来孝敬您!” 泰山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憨厚笑容。 “算了!” 老头淡淡开口:“这些时日那些条子追得太紧了,过几天我们还有一个大活,现在不宜闹得太厉害。” “什么大活啊?”泰山凑上前,憨厚的大脸上带着好奇。 老头淡淡看了泰山一眼,他立马闭嘴。 “等接完这单,我们就可以去省城了。” 瘦猴急了,“老大,不是说再做一单,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吗?我实在想念故乡的樱花!” 泰山搓了搓手,表情敦厚:“我想念故乡的美子、杏子、雅子了。” 老头瞥了两人一眼,“上面的安排,你们急什么,省城可是有个大宝藏,只要带回去,到时候我们就是帝国的大功臣!” 闻言,两人的呼吸都不由得有些急促起来,也不再有意见。 没有人能抗拒成为帝国英雄的诱惑。 …… 医院。 等容南兮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傅清晨就坐在床边的木头凳子上,眉头紧锁,身心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纸上,连容南兮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身边,都浑然未觉。 容南兮放轻脚步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傅清晨面前的纸上赫然是一个手画的人。 仔细看去,还有几分相似。 这画工不错! 容南兮在心里赞叹着。 然而,随着傅清晨在继续画着,容南兮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到最后,容南兮已经彻底变了脸。 因为傅清晨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瘦猴! “你会画人?” 容南兮突然出声,吓了傅清晨一跳。 “你你你你醒了?” 傅清晨飞速把纸放背后,警惕地看着容南兮。 容南兮疑惑地看着他,一脸不解。 不就是一张画了人的画纸,有什么好藏的。 “我的东西,你不许碰!” 容南兮不记得自己有碰过傅清晨东西啊! 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容南兮从前世那遥远的记忆中得知了原因。 其实很简单,傅母不仅盯别家的好东西,换来给容南兮, 连自家一双儿女也不放过!傅清晨不少喜欢的,自己做的小玩意都被傅母送给容南兮了。 容南兮想清楚缘由后,不禁失笑:“我以后不会再要你的任何东西了,从前我是不知道。” 或者说,知道,但不在意。 但她肯定不能那么说啊,她又不是傻子,净说对自己不利的。 嗯,就是不知道! “而且,我要你这张纸,没啥用吧!”容南兮指着傅清晨藏在后面狗狗祟祟的那张纸,丝毫不把话说完。 纸是没用,但纸上画的人非常有用。 毕竟现在可没有监控,有了画像找人简直事半功倍。 而且还是一个相似度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画像。 不过相比这张画像,容南兮对傅清晨的未来更为关注! 傅家贫困,傅清晨从未学过画画。 这样的天赋,如果能深造下去,甚至有可能达到后世某个电视剧中的那个可以用画帮警察找凶手的程度! 比如说,能根据一个路人甲长大后的样子,反画出路人甲幼年的样子,相反亦然。 甚至可以根据各种被告知的外在信息,结合人的生长规律,画出真容。 一旦达到这种程度,在摄像头未普及之前的这几十年,傅清晨绝对可以名震全国!让罪犯无所遁形! 想到这里,容南兮激动起来! 此刻的她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捡垃圾的时候,很厚脸皮地坐人家小卖部里跟人一起看了后世的那部电视剧。 不然怕是不会知道能画人像还有这种用处! 傅清晨冷哼:“那谁知道呢!万一被你看上了怎么办?这可花了我不少时间,谁知道你会抽什么风?” 容南兮挑眉,打量着傅清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她这个小叔子,好像确实有能耐! 可造之材啊! 傅清晨被看得浑身发毛,“你既然好了,咱们就赶紧回去吧!” 容南兮点头,转身要走,突然腿一软,眼瞅着就要摔了,傅清晨突然伸手将人接住,扶稳后立马松手。 “那个医生说了,这是你中了迷药的后遗症,不碍事!” 说着,傅清晨抿了抿唇,开口:“还有一事,你要帮我保密!” 容南兮挑眉,已经有所猜测:“什么?” “我画画一事,不要告诉我爸妈!” 容南兮瞅着他,昂着下巴,故意道:“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啊?弟弟!” 第二十七章 容南兮:让她滚下去! 傅清晨皱眉:“那你想如何?” 容南兮眸中划过一丝狡黠:“说说看,为什么不能告诉你爸妈?” “和你没有关系!” 傅清晨拿起容南兮买的衣服,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天快黑了,再不走,就没有回去的牛车了。” 说着,傅清晨扭头看着容南兮,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容同志娇贵,应该不会想走着回去吧?” “哟,不叫嫂子了?” 傅清晨和张成功不一样,二人明明都看她很不爽。 但张成功那小子就很是灵活,为了能让傅清野开心些,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很是亲切,不过在外人面前不会乱叫坏她名声就是了,毕竟她和傅清野还没有正式结婚。 傅清晨就除了那次故意怼她时叫了一声嫂子,后面就再没叫过了。 傅清晨别开视线,不想看容南兮。 “看来你是真的想走回去了,我可要事先提醒你,我不是我哥,你要是走累了,我可不会背你回去。” 傅清晨想起来就生气,他哥好不容易回来休假三个月,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结果碰上了容南兮这个煞星! 事事挑拣,有时候嫌牛车颠簸,非要他哥背着回去。 他哥这辈子遇到容南兮就是造孽了! 傅清晨越想,看容南兮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容南兮注意到傅清晨的神色,但也没管,傅清晨要是啥时候看她顺眼了,那就不是傅清晨了。 容南兮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也不再耽搁。 她可不想用两条腿走回去,至于住招待所?那更是不可能,她和傅清晨二人一晚上不回去,指不定八方村村口那“情报站成员”要怎么编排呢! “那快走吧!” 傅清晨气呼呼地拎着一大包衣服跟在容南兮身后,脑海里全是容南兮的“罪行”,却也想过把容南兮买的一大堆衣服给她,让她自己拿。 之后一路,容南兮都没再提起画画一事。 傅清晨明显不想说,容南兮再是如何逼问,他也不会开口,反而会因此产生厌烦。 既然如此,她便不问他了。 毕竟如今容南兮不过是傅清晨未过门的嫂子,管不到他头上。 即便过门了,傅清晨也有自己的自由。 她操恁多闲心干啥。 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应付陆沈两家。 按照她对陆沈两家的了解,得不到她的肾,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容南兮不用拿衣服,脚程还算快,傅清晨虽然拿着一大包衣服,但毕竟是少年,正是出力气的时候,因此二人到县城边上的时候,还有牛车在等人。 巧的是,刚好有一个同村的牛车。 他们不用到乡里再想办法回村了。 然而,没等走近,一个熟悉尖锐的声音便响起了。 “哟,这谁啊?容家老大,快走!别让这狐媚子坐上来,别给我们传染了!” 见容南兮如见仇人的刘树花大声嚷嚷起来,甚至还催促推搡那坐在前面赶牛车的中年男人。 “快走啊!我可告诉你!我是付了钱的,你赶紧走,别让这个小贱人坐!一天到晚净知道勾引男人,还特别有心计,恶心死了!” 刘树花已经看过四周,如今八方村还没有离开的牛车只有这一辆。 只要把车弄走,容南兮这个贱人必要走回去! 活该,贱人! “可车上正好还缺两个人。”中年男人似乎胆子不大,说话也是低声低气的。 刘树花闻言,咬了咬牙,一巴掌把两角钱拍给男人。 “剩下的位置我买了,走!” 今天,她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中年男人似乎还有踌躇,刘树花见状讽笑了起来。 “怎么?容家老大怎么还不走?莫不是心疼你这小侄女了?你可不要忘了,她当初是怎么骂你们容家的!” “你要还能忍,那真的和老鳖没啥两样了!” 刘树花说着,就要收回那两角钱。 就在这时,容家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脸上划过难堪,眼神随之坚定,伸手按下那两角钱。 “走!” “这才对了嘛!容大叔可是当兵出身的,怎么可能有个孬种儿子呢!” 刘树花满意地笑了笑,给了容南兮一个挑衅的眼神。 “刘婶子,什么骂人啊?当初发生啥了?刘婶子,你跟咱们说说呗!”一个才来没几天的女知青今日刚好来县里采买些东西,听刘婶子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趣,给刘树花递了颗糖,示意刘树花详细说说。 女知青叫柳化雪,虽然才来没几天,却是村里出了名的爱八卦。 这奶糖可是难得的零嘴。 刘树花见柳化雪如此懂事,不顾容家老大还在,就开始侃侃而谈,把当初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当初,容南兮假千金身份曝光,被迫只能回到八方村容家。 见容家如此贫瘠,比不上省城陆家万分之一,那叫一个嫌弃。 容家的长辈们理解容南兮无法接受,拼了命地补偿她,可直到把家里的存款都嚯嚯完了,她还是没有变。 甚至在对容家的长辈们恶语相向,说什么: “看看这破房子!看看你们这身破衣服!再看看这些猪食一样的东西!” “容家这么穷,这么破,怎么好意思让我回来的?你们养得起我吗?能给我陆家那样的生活吗?” “把我困在这个穷山沟里,你们是不是特别得意?看到我这个‘大小姐’变得和你们一样土,一样穷,你们就开心了是不是!” “我恨你们!我宁愿从来没被找回来!” 刘树花目露嫌恶地重复当初容南兮的话,听得柳化雪目瞪口呆。 也就是因为笃定容南兮和容家人关系不好,刘树花才会出钱让容家老大抛下容南兮,因为她笃定容家老大会答应。 容家老大听着,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是忘记了启动牛车。 容南兮冷冷地看着刘树花。 她在撒谎! 容南兮根本没有花容家一分钱! 那些话,容南兮也没有说过。 她确实嫌弃过容家穷,但也绝非没有一点教养,这种撒泼似的言辞,她绝对没说过! 看牛车停在原地,容南兮实在不想走回去,直接拿着两块钱拍在容家老大面前。 “大伯,今天的牛车,我包了!” “让她滚下去!”容南兮指着胡说八道的刘树花,眼神从未有过的狠厉。 第二十八章 傅清野回到新川县,救人! 大伯? 她居然愿意认他了? “你们容家人都是一群卑劣小人!如果不是你们容家的人把我掉包了,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 “我耻与你们为伍!我可以改姓容,但绝不是你们容家的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容家!” 当初那言之凿凿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容家老大从未想过容南兮居然会有一日叫他大伯。 容家老大愣住了。 容南兮察觉到容家老大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前世她无法接受容家,一是因为容陆两家贫富差距太大,二则因为容南兮不能接受自己的亲生父母居然是换子的罪魁祸首! 即便受益人是自己,她也无法接受! 父母如此,容家又会有什么好人! 那是曾经的容南兮的想法。 可重生一世,容南兮的想法变了。 若是容家人都如亲生父母那般,容家爷奶又为何会因为自己之过,愧疚到不能自已,直接服毒自杀给傅家人赔罪。 大伯二伯又岂会在爷奶死后,嘴上说着怪自己害死了爷奶,但也还是悄悄给自己送来了不少傍身的财物。 容家人,除了亲生父母以外,都是好人呐! “大伯?我可以包下整个牛车吗?” 大伯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应下:“可以可以!” 话落,把两块钱塞给容南兮:“不用包车,你可以坐!” 后又犹犹豫豫补了一句,“自家车!” 见容南兮表情不变后,容大伯眼底的忐忑消散了许多,兮丫头对他们容家的排斥小了不少,好事啊! 过几天等爹娘回来了,可得好好跟爹娘说道说道。 容南兮没接,“要包车!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我岂能占大伯的便宜,更何况,我要把她赶下去!” 容南兮指着刘树花,声音冷肃。 刘树花当即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赶我下车?我先来的!更何况,容家老大,我可是给了你两毛钱呢!该是你把容南兮这个小贱人赶走才对!” 容大伯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便是容南兮再不好也是他们容家的人,这个刘寡妇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想着,容大伯立马拿出三毛钱还给刘树花,“连带着你自己坐车的一毛,一共三毛,收好了!下车吧!” “哎,再补偿你一毛!”容大伯又递给刘树花一毛,让她自己去找车坐。 刘树花不乐意了,扯着嗓门开始嚎:“好你个容大铁,都是一个村里的,你害我等半天,你说不拉就不拉了,你凭什么?” 一般这种自家的牛车,都是拉够人走的,刘树花等人齐等了有半个小时了,结果却要被赶下车,心里自然不服。 容南兮冷笑:“对啊,都是一个村里的,你说不让我大伯拉我,他就不拉了?” 容南兮凑近,盯着她那双尖细的眼神,勾唇:“刘婶子,作茧自缚听过吗?你活该!” “什么服不服的,我可不是你们文化人,那么多心眼子!总之今天你容大铁要是敢不拉我,我就去找村长告状!” 刘树花说着,伸手就扒拉容大铁,“你听到了没有?” 容大伯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如泼妇一样,和刘树花纠缠,只尽力往后移着身子。 容南兮直接上前抓住刘树花,强行掰开她的手指。 “刘婶子想要继续坐,很简单,出两块钱把牛车给包了,我就不和你抢了!” 刘树花一听,瞬间破防了。 “什么包车要两块钱,土匪吧!”话落,朝着车上其他人开口:“你们就不说句话吗?难道不怕这个贱人包了车就把你们都赶下去吗?” 没等车上其他人开口说话,容南兮就先道:“不!我包车只为了针对你!其他人依旧可以坐!” 不过一句话,其他人瞬间就又恢复了作壁上观模式。 刘树花不可思议地看着容南兮:“花两块钱,只为了让我走回去?你还真是败家!傅家有你这么个儿媳妇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 本来还在看戏的傅清晨有些许破防。 “我乐意,刘婶子,别耽误时间了,下去吧你!” 容南兮一拽,刘树花被迫下车。 与之一起的还有刘树花的行囊。 刘树花忿忿地瞪着容南兮,容南兮才不管她,把一大包衣服拿上车后,等傅清晨上了车,立马让大伯开始驾车。 等车辆行远,刘树花才不甘地收回视线,准备坐别的牛车回去,即便是附近村的牛车也比自己拎着两条腿跑回去强,毕竟自己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呢! 可一扭头,原本还有好几辆牛车的场地空了。 硕大的空地,只剩下零散的人以及她自己。 “那个,容同志,把刘婶子一个人丢下,是不是不太好啊?这天快黑了,万一刘婶子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那……” 柳化雪一脸担心。 容南兮瞬间悟了,“柳知青莫不是想下去陪刘婶子?柳知青当真善良,这样,我让大伯停下,你下车去陪刘婶子!” 说着,容南兮就要叫大伯。 柳化雪慌了,忙拦着:“容同志说笑了,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容南兮的微笑敛起,“不该管的事情,柳知青还是不要管比较好!” 柳化雪笑笑,低下头,没再说话,只是攥紧的拳头体现着她不平静的情绪。 容南兮淡淡瞥了柳化雪一眼。 刘树花能包座让她容南兮自己走回去,她自然也能包车让刘树花走回去! 若是路上真的出了事情,也是刘树花活该! 因为,那或许本来是容南兮要经历的! 傅清晨看看容南兮,又看看柳化雪,嘴角勾着笑意懒洋洋地抱胸坐着。 与此同时,县公安局。 傅清野坐立不安,旁边张成功忙递上矿泉水:“野哥,渴了吗?” 傅清野没接,张成功硬塞到傅清野手里。 “野哥,别着急,等他们这边办完事,自然会放我们走的!” 傅清野知道,可眼看外面天都黑了,他心里莫名焦虑得不行。 “野哥,你说咱们没办法按时回去,会遭到什么处分啊!不能上军事法庭吧?”说着,张成功突然抓住傅清野的手,一脸深情。 “野哥,答应我,如果真的要上军事法庭,你一定要把事情全推我身上啊!你就说是我绑架了你,导致你无法按时坐上回去的火车!” 傅清野无奈,一把甩开张成功:“今天事出有因,上面不会怪罪太狠的。” 张成功切了一声,坐在旁边,“野哥你好没意思,不能配合配合我吗?” 他当然知道,事出有因上面不会怪罪,但……野哥也太没意思了点。 就在这时,公安大队长李玉庭走了进来,身形笔挺地向二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傅营长!张副连长!让你们久等了!二位的身份以及笔录已经确认无误,你们可以走了!” “哎呀真是非常感谢你们二位啊,这批劫匪流动性特别高,已经在那块客运路线猖狂许久了,托你们的福,这次终于落网了!” 话还没说完,李玉庭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再看向里面时,只剩下张成功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李玉庭:“傅营长呢?刚刚不是还在吗?” 张成功:“对啊,你也说了是刚刚!” 李玉庭:“……” 第二十九章 李大队长:我到底顶不顶啊? 近些年来,网红的兴起,让不少人能在网络平台上,靠着博眼球的方式,迅速吸引粉丝。 大家相互的短暂交流之后,忽然兴奋起来,这就是邢可要的听课效果。 张胜刚想端起饭碗,脑海中提示音响起,张胜眉头微微一寒目光看向海望。 冲着胤礽胤禩放肆的笑着,胤礽浑身哆嗦成一团,这才发现自己的院子里只有自己,其余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冰冷穿过胤礽的脑海,胤礽眼前发黑。 四日间,李长安请黄仲找人打造了一把玄铁大刀,重二百四十斤,刀身厚两寸,宽三寸,长四尺二,并未开锋,只为练刀而用。 空中的气流在撞上阿尔托莉雅时被轻易地分流,就如同撞上疾驰的箭矢一样。 加内特决心为球队抹去吉诺比利带来的影响,强横的低位要球,一副要同邓肯决一死战的模样。 可以说大清国间接的被科尔沁统治,张胜不知道对方的理由是什么。 颜易走后,马晋轻轻松了口气,随着颜易这皇帝当的越久,龙威愈重,慢慢和那个礼贤下士,清风拂面的肃王爷分离开来,形象气质更像是当初的景康帝。 风浪越来越大,夹杂着异乎寻常的妖气,始终不动的船身终于激怒水面下隐藏的存在,一声近乎于龙吟的愤怒嘶吼骤然响起,贯穿耳膜。 慕柒柒今日身着一袭烟紫色软烟罗裙,腰间一块碧绿色的玉佩,头发用发带绑了起来,头上戴上一朵珠花。 这就奇怪了,也矛盾。徐婉芳明明离婚了,又何必一定要瞒着乡下那帮亲戚?既然没离婚,又谈何找什么婆家? 陈煊只觉得耳旁的风声呼呼作响,紧跟着孙志恒的马队,而陈瑞卿等人也迅速跟来,围住陈煊。 陈月月可不想在这等死,她不会武功不假,可她经常看蓝飞烟与苏璇他们练功,上风下风她倒是清清楚楚。 但是没办法,谁让现在自己就看上人家了呢,既然看上了人家,就要好好的讨好一下人家,不讨好人家的话最后伤心的还是自己。 送到南洋的拖拉机总共有八台,也是振华试生产的全部拖拉机,采用的是履带式结构,如今在凤凰地区试用,动力公司的很多技术人员也从上海到了南洋,记录各种实验数据,以便于日后改进生产。 傅云逸走进屋子里便一把将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然后对着面前的人行礼。 生第一胎,奖励一万,第二胎,奖励三万,第三胎,奖励十万,第四胎,奖励十五万。 孙东旭回滨海本打算只和周梅见面的,可是那天周梅爽约,他又和莉莉加了好友,挂上了关系。莉莉长得也很漂亮,身材同样很销魂,而且很会哄男人开心,属于给个杆就能爬上去的类型。 虽然陈月月三番两次顶撞夜星辰,可他已经不再气恼,因为他看得出来,这陈月月对蓝飞烟是真的好,甚至,比亲姐妹的感情还要好些。 许月晴笑了笑,摸了摸卓念戚柔软的头发。刚刚的那种心悸已经渐渐平息,看着平安无事的儿子,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那为首的士兵瞳孔瞬间放大,下一刻,他便说不出话了,一把长剑从他的胸口抽出来,而他却没了丝毫生气。 夜风还在乱七八糟的毫无边际的想着,就听到赤鬼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阿虚和春日唯一所需要的,就是创造与一个能让其他生命存活的世界,设定出独有的世界规则,然后把参加游戏的选手送进去。 “静,真的耶,她会动了,真的好神奇。”不自觉地,苏见信也露出了笑容,他苍白的脸也有一丝淡然的激动。 冷冰凝听到吉米的话,当下点点头,将吉米的话命令下来,顿时间,所有的魔法师都挥舞着手中魔法杖可是低声吟唱。 进了帐篷之后,羲和完全无视了夜风的存在,很是激动的握住巫师泉的手,一个冲动就要跪下来。 “咳咳!”突然,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咳嗽起来,他们的脸憋得通红,努力的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笑声。卓念戚的话语真的是太惊人了,他们不仅在心中暗暗称赞,不愧是总裁的孩子,说话就是厉害。 江南之地的灾害根本不严重,何况皇上调度,会让他们过得比往年更好。他怎么觉得,皇上对于太上皇和皇后的祭祀,一点都不在乎呢? 被我胡吹海批一顿后,那一人一兽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突然,我们听到了上方有交谈声,还有手电筒的光亮,我大喜过望,难道是柳申他们? 闻言,艾森眼睛陡然睁大,他直接丢掉手中的雪茄,那双比牛眼还打的眼中泛着凶光,一股杀意,悄然弥漫。 但王富商宅内,却顿顿食有盈余。这些主家人食用后的残羹物,又被仆从丫鬟分食。等轮到最下等的浆洗丫鬟手里,便只有一口咸汤,半只馍了。 背后操控的力量还不想让我们死亡,所以阻止了隐身飞蛇对我们的攻击。 “不必忧心,到时哭的只会是他。”宫泠一句话再次让场面十分沉默,大家不禁有些同情起陆辰远来,摊上谁不好,偏偏摊上这么个狠角色。 你还给我的眼睛我没有拿走,不是嫌弃,而是觉得做一个瞎子挺好,不然一旦看见你,我就没有勇气走了。 就在雪狼要动作的一瞬间,帝九蓦然感觉到杀气再次逼近,雪狼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拼了命的狂奔而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 看着这条消息,高明远的心里忽然间有一种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感觉。 空神号悬空在这个深渊矿坑上方还是比较安全的,距离两边都有足够的距离,一般的生物不可能够的着,所以把空神号停在这里就行了,他们可以通过传送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