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 第1章 人生末路(上) 沥沥浠浠的小雨从昨天夜里开始一直下个不停。 在这个秋雨绵绵的日子里,心念俱灰的于果,驾驶着自己的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飞驰在出京方向的高速路上。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帝都,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自己的地方,然后静静地死去,就仿佛自己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一样。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两份通知书。一份是法院发来的“裁定破产通知书”,另一份是秘书帮他从定慧寺肿瘤医院取来的“检查结果”。 在这份从肿瘤医院拿来的诊断书上,赫然写着“……肿瘤晚期……”看到这些已经足够,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后面写的再多,对于果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说公司破产对他来说,还不是最糟糕的话,那么肿瘤晚期,对他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公司破产,他还可以重头再来,想当年他就是从接手一个濒临破产的玻璃厂开始的,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虽然不敢自称是聪明绝顶,但他已经掌握了如何迅速积累财富的秘码。只要给他时间,他就有信心再次通过几年的努力,再次把自己生产的特种玻璃卖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安装在无数的手机、电视,以及各种器械上。但是,肿瘤医院的检查结果,彻底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于果长长一叹,天要亡我,我能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吗?喊喊可以,现实是残酷的,喊的再响亮,也改变不了。 感叹之后,于果马上起草了一份委托书,委托自己的秘书“田进”全权负责协助法院及有关部门的专业人员对公司进行破产清算,然后离开了公司直接回家了。于果非常器重自己的这个秘书,做事干练细腻一丝不苟滴水不漏,这件事委托给他来做,完全没有问题,他会把问题处理得近乎于完美。 这些年他真的累坏了,一直也没有得空休息,他感到十分的疲惫,仿佛这些年里积攒下来的疲惫都在这一刻一股脑的释放出来了。回到家里,倒头便睡,一直睡到深夜口渴方才醒来。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沥沥浠浠的小雨。冰冷的雨水浇湿了京城,也浇在了于果的心头。回想起这几年自己的许许多多,正是由“于”自己在资本市场激进的投资策略,才有了今天破产的结“果”,这正好对应了自己的名字“于果”。想到此,于果不禁自嘲一笑。 这些年来,他只想着如何赚钱了,从来没有考虑过是否应该成个家什么的。自己已经五十岁了,依然孑身一人。于果的父母在十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中去世了,所以他现在没有任何牵挂,也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财产了,他所有的财产,包括这个房子,用不了多久都将被法院没收。想到此,心中也倍感凄凉。这一夜他没有再睡,捧着一杯香茗一直伫立窗前,看着窗外沥沥浠浠的雨水,脑子里似乎是在想着许多的事情,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想,一直伫立着,就仿佛是一尊雕塑一般。 在天亮前,他收拾好了行装,来到地下车库,发动了目前还算属于他的特别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开出了小区,在值夜班的小保安注视下,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小雨依然在下,沥沥浠浠地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路上车不多,行车很畅快,他直奔出京方向。于果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他只是想离开帝都,不论去哪里,哪里都好。越远越好,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静静的死去,仿佛他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一样。 出京没多久,小雨渐渐的停了,渐渐地白雾弥漫。于果并没有减慢车速,只是开启了l4级的自动驾驶系统,简单设定了一个目的地。做完了这些,于果松开了方向盘,将座椅后仰,他闭上了眼睛。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似乎不超过十几米,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拥有高加密权限的卫星导航和360度全角激光雷达的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它依然以很高的速度在浓雾中飞驰。奔驰公司原厂生产的高性能v12发动机,在输出澎湃动力的同时,却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良好的密封效果和主动静音技术,更是把绝大部分的风噪音挡在了外面。经过奔驰公司的工程师精心调校的底盘和减震系统,让汽车即便在颠簸的路面上,也不会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抖动,简直就是在贴地飞行的宇宙战舰。 第2章 人生末路(下) 于果紧闭着双眼,他像是在梦里飞翔,像是在时光隧道里穿行。特别定制款的迈巴赫齐柏林安装了顶级的哈曼卡顿音响系统,把一曲“来自神秘园的歌”似有若无地送入了于果的耳朵。音乐就像是一条滑润的舌头,轻轻地舔过于果的耳迹,立刻有一种被音乐包裹的身临其境的实感。这种感觉让于果很快迷失在神秘的丛林里,黑暗的看不到天,找不到出口,沉溺在这样的黑暗中,仿佛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路边大树的阴影下,静静地看着路上人来人往,别人看不到他,他也不想被人看到,因为他害怕,因为他孤独,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只有这样,受伤的心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全,这样的孤独一直在诱惑着他,烘烤着他,撩拨着他…… 迷失在神秘丛林里的于果,已经沉沉睡去,在无人驾驶系统提醒他将要到达高速公路的出口之前,他是不会醒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雾气已经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在这一刻,整个浓雾里突然变得透亮起来,一道强烈的光芒将一切笼罩,越来越亮,越来越白,迈巴赫仿佛是在一条白光隧道中穿行。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白得刺眼,刺得在沉睡中的于果不得不醒来,刺眼的白光把他从神秘的丛林中拉了出来,光线实在是太强了,于果根本睁不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哪里了,他能感觉的到迈巴赫依然在高速行驶,只是周围白光一片,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到,当然,自己也实在睁不开眼睛。 突然,只听头顶一声惊雷,紧接着一股电流从头到脚贯穿全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电流中颤抖,仿佛一颗天外飞石击起千层巨浪,顺着光芒的方向,向外猛烈的冲击着,强大无比的电流简直要把于果抛射出去,这种来自于大自然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抵御的。最让于果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渐渐的抽离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电流冲走了一般。于果在半空中奋力的扭转身体,抵死挣扎,但自己的身体却越升越高,于果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果的灵魂越升越高,几乎像是要飞离地球一样,但他没有放弃挣扎,一直没有放弃。他不是为了求生,也不是为了求死,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不要放弃。他的灵魂在空中翻滚了一周,突然迅速地自由落体式的摔向地面,耳畔边风声呼啸,久久不息,显然自己刚才升到了很高很高的位置。这时他的灵魂发现,又开始下雨了,大雨滂沱,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间,一束极亮的白光将自己罩在其中,地面上有一个人站那里,也被白光笼罩在里面,一动不动,自己的灵魂就这样直接砸进了那个人的身体里,他想努力的扭转身体,然而身体却直挺挺地倒在了泥地里。 当天上午,帝都新闻报导,在g6国道出京方向,一辆特别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遭雷击焚毁。驾驶员已被烧焦。根据车牌号查询,死者应该是帝都某大型特种玻璃制造企业的董事长于果。 于果,1973年出生于帝都,毕业于黑河省着名大学。拥有机械工程学硕士和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毕业后入职某大型国企,三年后接手经营“果实玻璃厂”,五年后“果实玻璃”成为全中国最大的特种玻璃生产企业,而且生产规模还在不断的扩大。 于果是骨灰级军事发烧友。潜心研究对比过中美俄三国的很多军事课程,在美国还有自己的私人武器收藏馆,热衷收藏二战时期的武器,还能手绘多种二战时期的武器设计图。 没能让父母抱上孙子,这是于果最大的遗憾。于果有时也在想,如果自己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父母可能就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孙子,也就有可能不会发生后来的交通事故。当然,这只是个假设,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第3章 天津巷战(上) 七月的天津烈日炎炎,然而天气再热,也比不上人们内心的火热。 天津武备学堂步兵科第一大队第三大排第一小排的十三名学员在排长戈辉的带领下,依然在操场上刻苦训练。他们比平时更努力,更认真,挥汗如雨却依然觉得还远远不够。 这十四个学员分别是: 小排长戈辉、排副宁远、程天运、石焰、纪云峰、王超辉、王招辉、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鲁飞、周玉坪。(请我们记住他们,因为这些人都死于天津武备学堂的保卫战中。但在我的小说里,他们不会死,他们会成为小说中的主角。另外,我自动略去了他们名字中的字,只写了名字。) 现在的天津武备学堂里,只剩下不到百人了,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因为洋人很快就要兵临天津了。就在昨天,聂士成将军在城南八里台紫竹林战死,直隶总督裕禄已经开始组织天津城内所有的军民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很多人都认为用不了多久洋人就会占领天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有一部分武备学堂的教员和学生没有离开,他们要用自己的行动扞卫作为一名军人的尊严。 “我们作为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作为一名军人,我们应该做什么?”这是一名教官抛给所有留下来的学员思考的问题。紧接着,教官自己给出了答案:“我们应该履行作为一名军人的责任,虽然凭我们的实力,我们无法战胜他们,但是依然要和他们战斗,我们绝不可以屈服,这是我们作为军人对待侵略者的态度,对待侵略者的决心。” 听了教官的话,自愿留下来的学员,开始了疯狂的训练,比平时更努力,比平时更专心,击毙六个洋人及格,击毙十个洋人满分,每个人都是奔着满分去的。 留下的这些学员大部分都是光绪23年入学的。都经过了三年的系统化学习,他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如何打赢战争的方法。虽然他们还是显得太稚嫩,还不曾真正上过战场,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中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 不过,很遗憾的是,他们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因为很快到来的战争,将会夺去他们宝贵的生命。 很快他们就被直隶总督裕禄叫去和其天津军他民一起抗击进攻天津的八国联军。保卫天津最后的战斗随之打响。 武备学堂留下来的不足百人的教官和学员,在教官的带领下,参加了保卫天津的巷战。枪声在天津的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战斗从7月13日上午一直持续到深夜,战斗还在继续。 武备学堂的教官和学员使用的都是湖北枪炮厂(1904年更名为湖北兵工厂,1908年二次更名为汉阳兵工厂)生产的88式步枪(正确的名称叫委员会1888式步枪,口径7.92毫米,张之栋买枪时被忽悠了)。枪机由曼利夏枪机改进而来,枪管里的膛线是仿制的弗兰斯国勒贝尔m1886,弹仓也来自曼夏步枪,使用且只能使用5发子弹的漏夹(美国的m1伽兰德步枪也是漏夹,所以漏夹并不是不好),总之,这款步枪是多种技术揉合的产物。 这些武备学堂的学员,经过三年的艰苦训练,无数次的举枪瞄准,无数次的扣响扳机,到如今,他们的射击水平,虽然不敢说百发百中,但命中率也是相当的高,极个别有射击天赋的学员确实达到了百发百中的程度,戈辉就是其中之一,由于戈辉的射击水平出色,所以戈辉排全体射击水平高超。区区不足百人,由少数的教官和大部分的学员组成的一支小部队,给联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他们没有重武器,只有手中的88式步枪,需要拉一次枪栓,激发一颗子弹。他们有效的隐蔽在建筑物后面,以及足够深的壕沟里,不时射出致命的子弹,将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八国联军士兵彻底放倒,再也不能爬起来继续呼吸充满硝烟的空气,再也不能帮他们搬运抢到的战利品。 联军司令官西摩尔听说有一股小部队给联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他非常的气愤,因为和那股小部队交战的正是大英帝国的军队,所以死的全是高大英俊又威猛的英国士兵。这就不能原谅了,英国海军的尊严不容挑衅。惹怒了这位英国海军中将后果很严重,他马上下令调两个营支援正在前面激战的那个营。 第4章 天津巷战(中) 因为有两个营的生力军加入,正在与英军对射的武备学堂师生们,压力突增。对方的火力突然增加了三倍不止。因为那两个营还带来了4挺11.43毫米口径的马克沁机枪,马克沁在1884年制造出世界上第一支能够自动连续射击的机枪,射速达每分钟600发以上。马克沁重机枪首次实战应用是在1893─1894年非洲罗得西亚的英国军队与当地麦塔比利──苏鲁士人的战争中。在一次战斗中,一支50余人的英军部队仅凭4挺马克沁重机枪打退了5000多麦塔比利人的几十次冲锋,打死了3000多人。 该枪还在试制阶段时,清政府即对这种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早在1888年就由金陵制造局开始引进仿制,从此,大清国开始进入重机枪的制造时期。 由于当时该枪尚处在雏形,使用黑药铅弹,经仿制后发觉不甚适用,于1893年停造,仅生产了30余挺,部分用于朝鲜战场。真正让马克沁出风头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当时德国军队装备了mg08式马克沁重机枪,在索姆河战斗中,一天的工夫就打死名英军,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从那以后,各国军队相继装备马克沁重机枪,马克沁由此成为闻名的杀人利器。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 这个大杀器实在难对付,火力凶猛异常,比武备学堂师生们的88式步枪火力强了不知道是多少倍。武备学堂师生们的伤亡急速增加。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挨上一颗立即丧失战斗力,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当你中弹时,几乎等同于牛头马面已经向你缓缓走来,抬手轻轻搭在你的肩膀上。看这情况,硬顶下去不是办法,应该伺机撤退。英军士兵也不失时机的迅速压上,武备学堂的师生们不得不且战且退,火力和人数上的差距,让他们吃了大亏。 天亮的时候,余下的不到六十名师生退到了武备学堂校园里,做最后的抵抗。受伤的人让其他学员简单的包扎一下,没受伤的抓紧时间先吃点东西。 这时候阴霾的天空下起了小雨,雨虽不大,但却足够把战场上的硝烟压下去。很快英军士兵清晰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子弹也嗖嗖地打在了隐藏武备学堂师生的建筑物上。 戈辉带着自己的小排十三名学员守在学堂的器材仓库里,他们只要在这里抵挡一阵,给英军稍稍的杀伤即可后退。再到下一个阻击位置,再次抵挡一阵,稍稍杀伤一些英军后,再向后退。可是英军根本没打算给他们时间,三个营的英军从三个方向杀入武备学堂。战斗立即进入白热化。 戈辉这个小排算上自己一共十四人,从昨天上午到现在虽没有人战死,但都已经挂花好几处了。更有三个人行动都已经变得困难了。但是大家毫不畏惧,依然冷静的举枪瞄准,扣响扳机,将一颗颗抵抗到底的子弹射进英军士兵的身体。战场是最好的课堂,一天一夜的战斗,让这些尚还稚嫩的学员迅速走向成熟,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虽然离真正的成熟还有相当一段路要走,但他们已经没有了昨天上午刚开始时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像老兵一样的淡定从容,还有那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坚毅。 人在战场上一旦消除了恐惧,那就会发挥出平时训练中最好的水平。因为没有什么比实战让人进步更快。十四个人射出的子弹,虽然火力密度完全无法和英军的火力相提并论,但是精准度却让英军望尘莫及。几乎是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特别强调,不是受伤,是真正的击毙,每一颗子弹击毙一个敌人。虽然在人数和火力上完全处于下风,但戈辉这个排居然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和英军打了一个旗鼓相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戈辉排的压力越来越大,不断的有人受伤,还好,目前还没有人阵亡。看来到了向后撤退的时候了。 雨在这个时候越下越大,这给进攻中的英军增添了很大的麻烦,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英军的进攻速度,当然,这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毕竟双方实力的差距是非常明显的,不可逆转的。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很多时候,雷声几乎就是在头顶炸响的,武备学堂的师生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天要亡我们,我们无可奈何呀。但我们依然不能洗净了脖子等待他们砍自己的脑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第5章 天津巷战(下) 英军也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尽管雨越下越大,雷声越来越响,但他们依然加紧了进攻的步伐。因为时间拖的越久,意味着他们伤亡也会越来越大,这支小部队,屈屈只有五十几个人,但是却给他们造成了太大的伤亡,必须坚决彻底的消灭这些留着辫子的黄皮猴子,让他们知道大英帝国是强大而不可战胜的。 戈辉知道,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从枪声上判断,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余下的子弹已经不多,坚持不了多久。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将在这里流干最后一滴血。“作为一名军人,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此生无憾了。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十八年后,我们还是一条好汉。”戈辉把自己能想到的痛快话,喊了一遍,顿时豪气冲云天。扭头看了看身旁朝夕相处三年的学员加战友,他大声喊道:“兄弟们,这是最后的时刻了,别浪费我们的子弹,尽量多的击毙洋鬼子,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们自己。”说完转回头扣响了扳机,远处一名身材高大俊朗的英国军士兵万分不甘外加难以至信地倒下了。一颗7.92毫米口径的子弹,射进了英国军士兵的胸口。 看到戈辉开枪,英军的机枪立即扫了过来。戈辉此时已经把头缩了回去,子弹把戈辉的头顶打得泥水四溅。幸好好武备学堂校园里的很多遮蔽物都足够的厚实,否则还真挡不住英军的大口径机枪。其他人也找准时机毫不犹豫的开枪,每一声枪声响过,对面一定会有一名英国军士兵发出人生中最后一次惨号,身体像是触了电一样僵在那里,直挺挺地倒在泥水里,再也不能爬起来。 这时候,一个负责传令的人跑了过来对戈辉说道:“教官让你们伺机突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已经尽到了作为学员的义务了,已经展示了我们抵抗的决心,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保存实力,以备将来东山再起。你们排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全员的排,所以教官希望你们能突围出去,给我们武备学堂光绪23年的学员留下种子,将来为武备学堂死去的师生报仇。”说完负责传令的人又拍拍戈辉肩膀“戈兄弟我来替你们挡上一会儿。” 戈辉撸下满脸的泥水,诧异的喊道:“怎么,你不走吗?” 负责传令的人惨然一笑:“我家就是天津的,死在这里死则死矣,再说,我不是学员,我只是在学堂里干活的,你们的命比我值钱,你们一定要冲出去。” 戈辉没有推让,他知道现在也不是退让的时候,他上前抱了抱那个传令的人:“谢了兄弟,我们会打跑洋鬼子的,我保证。”说完转身对其他人喊道:“我们撤。”然后第一个带队撤了下去。其他人受轻伤的扶着受伤稍重的尽量加快速度向两支英军进攻的空隙地带猛插,不顾一切地突出去。 雨越来越大,雷声几乎连成一片,大雨已经开始影响人的视线了,这正好帮了戈辉这个小排的大忙。英军的进攻也因越来越大的降雨不得不放缓速度,并且紧急加宽两翼的搜索范围,防止那些留着辫子的黄皮猴子从进攻的空隙逃出去。 然而,英军指挥官的命令还是下晚了,戈辉带领的小排还是在重重雨幕中在英军两个营进攻的空隙里突了出来。只有少量的英军正在搜索当中,加强上来的人还没有赶到,戈辉排的88式步枪就开火了,十四发炽热的子弹从十四个枪膛里高速旋转着冲出来,冲破重重雨幕,狠狠地钻进英军士兵的身体,7.92毫米口径的子弹,瞬间搅烂了英军士兵的内脏。十几名英军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在了雨幕里。 “别停下,跑起来,冲过去。”戈辉在雨幕中停下来呼喊着,重复着。 他手下的十三个兵互相搀扶着,在戈辉的呼喊声中,从英军士兵倒下的地方冲过。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迹,自上而下,像一支利箭,笔直的劈在戈辉的头上。一束亮到极限的白光瞬间笼罩戈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戈辉排的十三名学员也在这一瞬间惊在了原地。完了,他们的小排长肯定是完了,这一雷给劈上,非不得烧成炭不可。 然而,戈辉在这一瞬间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到脚贯穿全身,一道白光将自己笼罩,自己的身体也被牢牢地定住了,一动不动。同时,他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灵魂突然从天而降砸进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在被完全抽离的一刹那,被电流击碎,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正的魂飞魄散了,自己也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刹那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个被砸进戈辉身体的灵魂,努力挣扎,想扭转身体,然而身体却直挺挺地倒在了泥地里。 第6章 我居然穿越了(上) 戈辉排的人亲眼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三年的排长被雷劈到,身上的军装瞬间烧光,整个人赤裸着身体就像一根圆木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水坑里。 “救排长”有人喊道,然后几个人一起冲过去。虽然他们都知道,排长必死无疑,被那样的雷劈到,没烧成炭就万幸了,还想活下来,除非是老天开眼。可现在问题是,老天不开眼,老天还想伙同八国联军一起把他们都灭了呢。 “先别管死活,我们不能把排长扔在这里,先背走。”副排长宁远冷静的发话。受伤较轻的鲁飞主动担起背排长的重任。 戈辉排在戈辉倒下后,在排副宁远的带领下,迅速从因吉利军进攻的空隙突了出去。然后一直向郊外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廊坊,只有到那里才能找到大清的军队,得到帮助。 自从突出重围后,戈辉排不停的向前走,一直走到天黑,才打算找地方休息。雨也在天黑前停了下来,宁远带着轻重伤员,还背着排长戈辉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一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 宁远找了一家还算是大户的人家,叩响了院门:“我们是从天津撤下来的军人,想在这里打扰一夜,明天白天就走。”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的中年人,看到宁远一行人,马上一抱拳:“几位军爷,我家老爷有请。”说完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打扰了。”宁远也不客气,甚至有点迫不及待,雨足足下了一整天,到处都是湿乎乎的,自己这个排的人全受伤了,必须得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干燥的地方,清理一下伤口,否则时间长了伤口发炎会有生命危险。宁远说着话就进了院子。 在正房门口站着一位老者,六十左右的年纪穿着长袍,远远地拱手:“几位军爷,里面请,我马上命人烧水做饭。” “有劳老人家了,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打扰您。”宁远一边说话,一边向老者拱手。 “不打扰,不打扰,军爷您客气了,招待众军爷,是小老的福气。小老刘用,一直在丰南县一带行医,有什么吩咐,军爷您尽管提,小老一定尽力满足。”老者也马上客气,然后马上命人看茶。 “我们现在最想做的是处理一下伤员的伤口,我们需要一个空房间。”宁完现在无心思喝茶,也不想再和这老人家客气。 “管家,马上带军爷们到后院去。”老者听了宁远的话,马上让人安排。 “程天运,你带大家马上去处理伤口,我稍后就过去。”宁远说道。 看着程天运带着大家跟着管家去后院,宁远才回过头对这个院子的老主人说道:“老人家,给您添麻烦了,我叫宁远,我们都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前天和八国联军在天津交战,我们是兵败逃出来的。” 老者淡淡一笑:“从你们的穿着,还有人人带伤,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能活着从战场上离开,都是好样的。” 宁远马上接口道:“谢谢老人家理解,我辈军人不能抵御外敌的侵略,在您面前羞愧难当。” 老者笑了:“您们都是好样的,大清有你们在……”老者用狠狠地拍着胸口,继续道:“我们就还有希望。” 宁远愣了,没想到这个老人还对他们抱有希望,他很意外。 “宁远,小排长好像没死,我们听到他的心跳了,虽然很弱,但真的有心跳。”这时程天运从外面跑进来。 “啊?快带我去看看。”宁远说着话,也跟了过去。 看着他们急匆匆出去的背影,老者不禁长长一叹,然后也向后院去了,他也想看看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年轻人。 宁远一到,马上把其他人拨开:“先起来,让我看看。”说着话,他挤进来了,把耳朵贴在戈辉的胸口上。 戈辉现在被平放在一个土炕上,身上什么也没穿,因为全被雷电给瞬间烧光了,但却没有烧伤哪怕一寸皮肤,上身赤裸着,下身用一个军装上衣盖着,两条毛茸茸的光腿露在外面。戈辉是他们这个小排十四个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也是唯一“死”在战场上的人。 第7章 我居然穿越了(中) 宁远趴在戈辉胸口听了好半天 ,然后才爬起来不是十分肯定的说道:“我好像也听到心跳声了,但好弱,好长时间才跳那么一下。你们说是不是有活过来的可能性呀?”宁远把探询的目光看向所有人。 “让小老看看”这时就见这个院子的主人从门口进来了。 众人马上给老者让开,老者来到戈辉面前,把手按在戈辉的脉搏上,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口中念念有词:“脉搏很弱,似有若无,飘乎悬乎,弱而不断,续而不强。”老者又翻看了一下戈辉的眼睛,然后对宁远说道:“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于是,宁远就把戈辉怎么被雷劈到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者点点头,然后对自己的管家说道:“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管家马上出去拿药箱了,在这段时间里,老者又问了一下一路上戈辉的身体情况,然后告诉宁远等人:“或许还有救,小老以前也侥幸救活过被天雷击伤的病人,但小老没有十分的把握,最多有两到三分的把握,全看这位军爷的造化了。” 宁远马上称谢:“谢谢老人家,如果您能救活我们小排长,您就是我们这些人全体的救命恩人。” 老者摆了摆手:“为医者,救死扶伤,这是天职。换了谁小老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更何况你们还是与洋人作战的军人呢。” 这时,管家已经把药箱子拿过来了,老者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来,摊开后看到小包里原来裹着很多银针。这个时候,老者变得很专注,将金针一根一根地插在戈辉的身上。 宁远等人马上退开,尽量不要打扰到老人家。其他人的伤口都还没处理完,继续处理伤口,顺便就等着看看那个老者能不能救活小排长了。 这时,管家走上前来:“各位军爷,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去吃东西吧,我们老爷那里,还需要很长时间呢,一时半会儿的是完不了的。大家先吃饭吧。” 一说到吃饭,众人都饿了,宁远也觉得他们候在门口也没用,还是先去吃饭吧。自从13号早上吃了一顿饭以后,直到现在,还真没吃上一顿正经饭呢。 今天的饭很丰盛,还有肉,十三个人吃得特别香,饭没了还可以再盛,菜没了还有人给再添上,总之,饭菜管够。宁远等人直到吃得沟满壕平才放下碗筷。 吃完饭,受伤的接着处理伤口,老大夫家有很多草药,都免费提供给他们,等这一切都忙完后,接下来就是等那个叫刘用的老大夫的好消息了。 于果感觉自己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一般,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很费力。但最后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当然,于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宁远他们来到这个村子三天后了。这三天里,这个院子的老主人,每天早晚各一次,用金针过穴之法,为戈辉治疗。今天早上老人刚把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戈辉的眼睛也随之睁开了,他看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个房间里,是一个很旧的没有一点现代气息的房间里。很久之后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这是在哪儿呀?” 就见一个老人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快步走出去,大声喊道:“军爷醒了,军爷醒了……” 这下可把戈辉排的人乐坏了,大伙马上冲向戈辉躺着的那个房间。宁远首先向老人狠狠的一抱拳:“谢谢您了老人家,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然后也飞快地跑向戈辉的房间。 于果正疑惑自己怎么在这里呀,自己应该在车里才对,难道是做梦?想动手咬咬手指,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就在这时候,一大帮子人冲进屋里,并兴冲冲地围上他,都兴奋地看着他,怎么看都像是在看怪物。最奇怪的是,这么一大帮子人,好像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包扎,还都留着清朝时的长鞭子,都盘在脖子上,看来真的是做梦呀,做的还是前清的梦。 第8章 我居然穿越了(下) “小排长,您终于醒来了。可把我们急坏了。”杨双兴奋的说道。 “小排长?你说谁呢?我不认识你们?我怎么会在这里?”于果慢慢地说道,他现在疑惑的不得了。 “小排长,你被闪电劈糊涂了吧,连我们你都不认识了?不过,你还真不知道你现在何处,因为你当时就昏倒了,是鲁飞把你背到这里的。”杨双笑着说。 于果很无奈,慢慢的说:“对不起,我头很疼,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还有,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宁远难以至信地凑过来:“小排长,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 于果皱着眉头,十分肯定地说:“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宁远回过头看了看大家,然后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排长被雷劈傻了。” 听他们这一说,于果更是无奈的要死,这都哪跟哪儿呀:“好吧,那你们说说,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你们又是谁?” 宁远也十分的无奈的说:“小排长你也太神了,那么大的雷都没劈死你,只是把你劈傻了,不服不行啊”。 最后,宁远代表大家回答于果提出来的问题:“你是我们的小排长,我们都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7月13日,八国联军发起了对天津最后的攻势,我们被直隶总督裕禄叫去……” 宁远尽量详细的把这些天来的一切给小排长回忆了一遍,他希望通过他的回忆,能让他们的小排长回想起来。 于果当然是没印象了,不过,于果也似乎是明白点什么了,那就是自己有可能是穿越了。这事太离谱了,听他们的意思,现在正是八国联军进天津的时候,难道就是八国联军进北京那一年吗?想到这里,于果不得不问一下了:“今年是哪一年呀?” “今年是光绪二十六年,西历1900年,今天应该是西历1900年7月17日。”宁远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于果明白了,看来自己真的是穿越了。于果惊讶得目瞪口呆,禁不住开口骂道:“我他妈居然穿越了?”这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明白了这些,于果内心的疑惑也就没有了,既然是穿越了,突然有很多陌生人也不奇怪,看来自己只能面对现实了。 宁远笑了:“小排长,你被雷辟糊涂了吧,什么穿越,啥是穿越呀?我看您是什么都没穿才对,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也没穿,那个东西还挺大,怪不得能当排长呢。”说着他他掀了一下盖在于果下身的凉被,看到被子下面的东西,还做了一个相当惊讶的表情,口中啧啧不已,然后开心地笑了。 于果没力气抬头看自己穿没穿衣服,但能切身感受到自己真的没穿衣服,他此时没有心思纠结穿没穿衣服的问题,他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我是谁?我是怎么成了你们的小排长的?” 宁远等人是彻底无语了,看来他们的小排长傻的还真彻底呀,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宁远一脸无奈地介绍:“你叫戈辉,化干戈为玉帛的戈,光辉的辉。你和我们这些人都是光绪23年3月入学天津武备学堂的,那一年我们都是18岁,今年我们都是21岁,我们是步兵科第一大队第三大排第一小排的兵,你是我们的小排长。”这一次,宁远介绍的更详细。 于果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个时代名字叫“戈辉”,而且自己才21岁,这个穿越,居然把自己穿年轻了,名字还挺好听。 “我累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于果想自己呆会儿,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脑子里很乱,他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院子主人,开口说道:“你们都出来吧,人醒了是最重的,现在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记忆以后会慢慢恢复的。”然后又对管家说:“你去找件衣服送过来给军爷,不能让军爷就这么光着呀。” “小排长,那我们就先出去,您一个人呆会儿,好好回忆一下。”宁远说完就带着大家出去了。 宁远等人从于果的房间退出来。大家围在老者的中间,一口一个刘大夫,他们一起感谢刘大夫救命之恩。不光是他们的小排长,就连他们也没少用人家提供的草药。主要还是询问小排长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老大夫刘用也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他只能告诉宁远等人,时间长了就会慢慢的恢复,他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反正现在人已经活过来了,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并不是时分紧迫的事情。 大家听了老大夫的话,也就没再继续,安心等待。 管家很快拿来衣服放到于果的身旁,然后也出去了。 第9章 戈辉的想法(上) 大家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于果一个人了,于果在想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回到21世纪是不可能了,21世纪的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回去干啥?回去就是死,留下还能继续活着,换一个人生,换一种活法,不香吗?再说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自己不是成神仙了。既然不是神,既然走不了,就得面对现实。于果很快就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 自己的身体也渐渐的能动了,爬起来一看,自己连个衣服都没穿。于果马上把放在炕沿边上的衣服穿好,来到铜镜前,他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镜子里,难道这个就是我吗?看来还真是,因为这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看镜子里的人,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看来自己现在真的是二十一岁,自己的灵魂居然会转移到一个二十一岁的人身上,于果不禁苦笑,原来穿越不是自己整个人都过去,只是自己的灵魂过去了。 于果又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历史书上看到的,清朝末年中国是什么样子。现在,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我应该怎么办呢?那我是不是能利用一下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从而改变一下历史的进程呢?凭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凭着自己绝对超越时代的见识,自己一定大有可为。 自己是个枪迷,又是学机械的。在美国的豪宅里还收藏着一些二战时期的枪炮,还对那些收藏做过精密的测量,潜心研究过枪械的动作原理,很多数据都烂熟于心。凭着这些有用的知识,如果有合适的机械和原料,自己完全可以设计并制造出超越这个时代的枪械来。 在自己来那个时代,自己一直是运动射击俱乐部白金会员,枪法一直是俱乐部里的传奇。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时代干出一番伟大的事业来。但在此之前,他应该正视一下自己的身份,自己现在是戈辉了,不是于果了,自己要时刻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是戈辉。 好吧,那我从今以后就是戈辉了。 想到此,于果大声说道:“戈辉排的都进来。” 听到戈辉叫他们,一直候在门外的宁远等人,一起进来了。 戈辉先站起来:“谢谢兄弟们把我从战场上背回来,谢谢大家。”戈辉说完向大家弯下了腰。这是戈辉真心实意的想感谢一下大家。 “小排长,您这就客气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里住的兄弟,三年来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把您扔在战场上。” “就是,如果换了我们,你也不会把我们扔下的。” “排长,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突然这样,我们还真有些不适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客气上了。 于果伸出手示意大家先停下,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大家说我叫戈辉,那我从今天起,我就叫戈辉了,从此以后就是你们的小排长了,大家没有意见吧。” 听于果这么一说,大伙的表情一个个的丰富多彩,最后宁远说话了:“小排长,你说什么呢,你就是我们的小排长,不用从今天起,是从三年前起就是了,我们没意见,我们愿意跟着你。”宁远说的非常的诚恳。 于果使劲地点点头:“对不住大家了,是我错了,我是戈辉,我是你们的小排长。”语声微顿,又道:“我把大家叫进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今后我们应该何去何从。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我想说的是,无论我们大家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走什么样的路,我都希望我们都能在一起,在一条路上,为共同的目标奋斗。” “小排长,我们……”宁远首先开口。 戈辉伸手示意他先等一等,然后继续说道:“我没让大家立即回答我,我给大家一天时间好好想想,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小排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回去自己想,是这个意思吧。”宁远问。 戈辉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如果没有意见,那就散了吧。”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们都散了吧。”宁远接口道。 第10章 戈辉的想法(中) 于是,大家都和戈辉说再见,而戈辉却单独叫住了一直主动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你随我见一下这家的老主人,我要当面谢谢他老人家救命之恩。”戈辉指着刚才说话的人说道。因为他还不认识这些人呢。 在去刘大夫客厅这一小段路上,戈辉问跟着自己的这个人:“你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宁远很无奈呀:“我叫宁远,一直是你的副排长。” 说话间戈辉就来到了老大夫刘用的客厅,老大夫正在喝茶。看戈辉和宁远进来,连忙起身客气道:“这位军爷,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宜多走动。” 戈辉也赶紧客气:“晚辈戈辉,谢谢恩人救命之恩,也多谢您收留我这些兄弟。” 刘用笑呵呵地说道:“军爷您客气,小老能为你们略尽绵薄之力是小老的福气。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这都是小老应该做的。” 戈辉继续道:“我是他们的小排长,老人家也不用叫我们军爷,叫我们名字就可以了,您直接叫我戈辉就行了。” 老大夫刘用看到戈辉一点没有丘八的习气,为人和善,谈吐也很礼貌,心里的担忧也缓解不少:“那小老我就抖胆叫你戈……嗯……戈辉。”看来刘大夫觉得“小戈”和“小哥”是同音,叫起来不太好,于是只好叫全名戈辉了。 戈辉爽朗地笑了,然后说道:“老人家,我们小排这些人的伤还需要再养上三两日,我想能不能再打扰三两日。如果可以的话,戈辉感激不尽。” 刘用马上接口:“当然可以,你们尽管住吧,把伤养好再说。” 戈辉马上站起来拱手谢道:“多谢老人家了,等伤养好,戈辉一定带着他们多杀洋鬼子,给死在洋人屠刀下的大清子民报仇。” 听了戈辉的话,刘用也马上站起来:“看到你们年轻人有如此杀敌之心,小老一定尽心医治各位,将来打仗如果还有用到小老的地方,小老一定万死不辞。” 戈辉郑重地说道:“打仗,有我们年轻人就够了,老人家,我戈辉向您保证,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洋鬼子一个不剩的滚出我大清。” 老大夫刘用也郑重地说道:“我刘用,活了大半辈子,亲眼见的,亲身经历的,太多太多,说句断头的话,我已经对大清江山不报任何希望了,改朝换代相信也不远了,但我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但这不是大清的希望,是……天下百姓的希望,如果有千千万万个和你一样的军人,天下百姓就真的有希望了,相信希望也能变成现实。” 戈辉诧异得不得了,他没想到这老大夫这么相信自己,深感意外,又十分感动,被人相信的感觉真好。不过老大夫的几句话,也让迷茫中的戈辉找到了方向,并且在那一瞬间就认定了这个方向。是的认定了。戈辉想的很远,很深,想着想着,自己不禁神游天外。 见戈辉不说话了,老大夫刘用也发觉自己失言了,心中也懊悔不已。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戈辉马上缓过神来,恳切地宽慰道:“老人家不必担心,您能如此相信我和我的兄弟们,实在是三生有幸,你的话也让戈辉深受启发,茅塞顿开,受益良多。” 听了戈辉的话,老大夫刘用虽然心里宽慰了许多,但是心中仍然暗骂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乱说话。口中连忙解释道:“小老一时的疯言,当不得真,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 戈辉知道老大夫心中还是没有放下,于是说道:“请老人家放心,您今天说的话,晚辈一字也不会说给外人听的,晚辈还有事要做,也不多打扰您了,您继续休息,晚辈要回去好好规划一下今后。就像你老人家说的那样,给天下百姓希望,让希望照进现实。”说完一拱手。 老大夫刘用也马上拱手:“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注意身体。” 戈辉最后要求道:“如果方便的话,希望能给我们准备点纸和笔,我和我的兄弟们想写点东西。” 老大夫刘用马上答应:“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谢老人家。”戈辉说完带着宁远走出了刘大夫的客厅。 第11章 戈辉的想法(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戈辉让宁远也回去休息,好好想想今后怎么办,戈辉自己也要好好想想,顺着老大夫给指出的那条明路。 不多时,有人就给戈辉送来了毛笔和纸。看到桌上的小毛笔和纸,戈辉不禁想到了自己来的那个时代,有各种各样的笔,眼前哪怕有一截铅笔也好呀,他还真用不惯毛笔。等将来我一定要建设钢笔厂、铅笔厂,让全国人民都可以用上钢笔和铅笔。 提起手中的毛笔,戈辉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的思绪也随着轻轻研磨的声音,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戈辉知道,一个人或者一小群人是干不成大事的,必须有千千万万个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才能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事业。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找到千千万万个志同道合的人呢?这个问题是戈辉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了,那所有的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 建立一支军事力量,这个念头迅速的闪过脑迹,虽然短暂而迅速,但还是被戈辉成功捕获。 对,只有建立一支军事力量,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手下有千军万马,说话才有人听,才能对别人说不,才有可能成就伟大的事业。 照着这个方向继续想下去。成立这支军事力量的目标是什么呢?打下一个全新的天下。 戈辉越想越远,想到哪里就在纸上简单写上几笔,军队、目标、工业化……等渐渐地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戈辉的纸上。戈辉的思绪越飞越远,越想越宽,工业、农业、科学、教育、金融,他把自己知道的,能想到的,都要记下来。直到刘大夫家的下人过来叫他去吃饭,才打断他的思绪。 吃完晚饭回来,继续坐在桌前,继续考虑他的伟大设想,这是个不眠之夜,直到天亮戈辉才放下笔。桌上的纸已经让他写了二十几页了。看到桌子上这二十几页纸,戈辉心中突然有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激动。 吃过早饭,戈辉带着自己的十三名弟兄走出了刘大夫家的院子,向村外走去。他们都带着自己昨天写的东西。在他们刚走出院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来了六个骑马的人。四男两女,走在最前面的人,戈辉认识,是刘大夫的大儿子刘文彬,昨晚吃饭时老大夫特别给他介绍过,是在美国学西医的,五前年回国一直在老家行医顺便照顾年迈的老父亲。刘文彬身后几匹马上的人戈辉就不认识了,都是一身西洋人的穿着。戈辉等人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一直向村外走去。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雪白的云朵不时挡住热辣辣的阳光,让炎热的七月,不时有一丝清凉。十四个人很快走进了村边的树林里,这里高大的树木,把阳光挡在外面,让戈辉等人凉快许多。 他们没有往树林深处走,而是在树林边上,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下了。 “就这里吧!视野开阔,又很凉爽,我们都坐下来,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戈辉首先发言。 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昨天写的东西,互相一看,除了戈辉以外,其他人都惭愧了,因为他们都没写多少,写十页的算多的了,大部分只写了四五页,而戈辉差不多写了二十几页纸,而且还是小字,和他们巴掌大字完全不同。 纪云峰裂着嘴说道:“排长,真不愧是我们的排长,你瞧瞧我们,再看看你,所以呀,你当我们排长,我们是服气的,跟着你干我们是心甘情愿的,三年来你一直是我们的排长,一直给我们做着表率,我纪云峰愿意跟您干,您指向哪里,我的枪就打向哪里。” 原来他叫纪云峰呀,是个豪爽的人。戈辉这时想到,自己还不全认识这些人呢。于是戈辉又开口道:“在大家发表自己想法前,我想和大家认识一下,大家知道,我受了伤,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也包括大家的名字。希望大家能理解。” 大家现在都很理解,小排长被雷电给劈傻了,把他们都给劈忘了。人要是连自己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那该多悲哀呀,现在众人很同情戈辉,背地里都拿戈辉当病人看待 。 大家都依次做了自我介绍,戈辉算是正式认识他们了。然后戈辉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名字都有名和字,为了以后叫起来方便,以后我们都叫名,字就不叫了。别人怎么叫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这样叫了,大家认为如何?”戈辉实在觉得,又是名,又是字的,太麻烦了。 第12章 大清现状(上) 宁远笑了:“小排长,以前不也叫的好好的嘛,怎么现在觉得不方便了,不过也没关系,就听你的,以后我们兄弟之间只叫名,不叫字了。”其他人也都附和着,同意戈辉牵强的提议。 戈辉接着说道:“我们一起经历了天津保卫战,依然全须全尾的还在一起,如果不是老天的眷顾,那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提议我们结成异姓兄弟,成为利益互锁的朋党!” 宁远听完戈辉的提议,立即笑了:“好一个兄弟,好一个朋党,小排长你的提议太好了,我第一个同意。” 纪云峰想了想,然后说道:“小排长打算怎么排顺序啊!怎样成为朋党!” 戈辉想了一下,说道:“我们不按年龄排顺序,因为我们都同岁,也不按生日,按习惯排顺序。我是小排长,如果大家没意见,我来当大哥。宁远是副排长,他来当二哥,接下来,谁来当三哥四哥,一直到十四弟,你们自己商量排出来。” 程天运一听乐了:“这个新鲜,这种排法有意思,我赞成。”其他人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也都赞成,于是,大家开始商量各自的顺序。 没多时,大家的商量结果出来,顺序也就排出来了:老大戈辉,老二宁远,老三程天运,老四石焰,老五纪云峰,老六王超辉,老七王招辉,老八严肃,老九刘城,老十杨双,老十一谭伟,老十二许明,老十三鲁飞,老十四周玉坪。 排完了顺序,戈辉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异姓兄弟,就是利益互锁的朋党,私下里称兄弟,在外面该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我们商量一下誓词吧!既是兄弟,亦是朋党,总得统一一下吧!”宁远提议道。 这肯定没人反对,于是十四人开始商量誓词,不能长,不繁琐,简单明了,有力量。 最后,经过充分讨论,誓词正式出炉,十四人都满意,充分体现了兄弟,体现了朋党。 “那好,我们一起朝北磕头,对天立誓,成兄弟,成朋党。”戈辉再次提议。 接着大家一起跪成一排,一起对天发誓:我戈辉,我宁远,我程天运,我石焰,我纪云峰,我王超辉,我王招辉,我严肃,我刘城,我杨双,我谭伟,我许明,我鲁飞,我周玉坪。我等十四人,本为一校同学,朝夕相处三年许,即日起结为兄弟,结为朋党,从此戮力同心,利益互锁,富贵同享,患难与共,生死关头,互相保命。一日为朋党,终身为兄弟。然后三扣首,礼成。 发完誓,戈辉接着说:“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发表一下我们昨天晚上考虑的东西了吧。” 接着他们开始各自发表自己昨天白天加晚上,他们各自脑力激荡想出来的想法。由于毛笔写的字大,四页纸的也就十几二十句就说完了。多的有写十页的,但也没说多长时间,由于记的很乱,十页纸其实也没写多少东西。总的来说大家的想法大同小异。大体上都是说,强军,加强武备,通过军事手段将洋人赶出大清。居然都认可戈辉的领导。 戈辉能理解他们思想的局限。他们这些人虽然都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而且在武备学堂里主要学的是基本战术、应用战术、图上作业、战略学、孙子兵法、管子兵法、沟垒学、弹道学、军制学、野外勤务、步兵操典、汽球学等。即便是有文化课,比如国文、算术、地理、中外历史、政治学等,但也是浅浅的涉及,并未深入学习。视野和戈辉比起来必竟有着一百多年的差距呢。这个是无法弥补的。但有一点,戈辉是很认可他们,他们都认为,只要大清敢于和洋人战斗到底,打败洋人一定指日可待。戈辉很欣慰,看来自己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只要自己正确的引导,就一定可以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为了实现伟大的理想共同奋斗。 想到这里,戈辉摊开了自己写的东西,大家好奇的看过来,无不目瞪口呆。 “小排长,您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感觉有很多的错别字啊!我记得您原来不这样呀?”宁远马上意识到小排长出问题了。 其他人也点头认可宁远的说法。 第13章 大清现状(中) 戈辉这时也发现了,自己写的都是简化字,而他们写的都是繁体字。简化字在清末那个年代还没有出现呢,他们看着像是写了很多错别字。 这个,戈辉必须给出一个说法来,不然说不过去呀。于是说道:“我们今天谈论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我们手里写的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流落到外面去,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我是故意写成这样的,这样哪怕是流落到外面去,也不怕别人知道。关于这个问题,大家就不要深究了。”戈辉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耽误时间。 大家听了戈辉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还是没有纠缠下去。 戈辉的目光看向了林子外面,越过远处的村庄,看向更遥远的地方,长叹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问道:“西历1840年的鸦片战争、西历1856年的二次鸦片战争、马尾大海战、1895年的甲午战争、还有现在八国联军进攻天津,我们的军队一直在打败仗。” “《南京条约》《瑗珲条约》《马关条约》《北京条约》,一个又一个的不平等条约。” “割地、赔款、租界。” “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些,我们为什么会一直打败仗?” “我们有几千年的历史,在清朝以前,我们一直在引领这个世界,为什么到今天会被洋人一次次地踩在脚下,痛苦的呻吟?为什么?” “你们告诉我,我们大清还有没有希望,普天下的黎民百姓还有没有希望?” 戈辉的话,掷地有声地狠狠地砸进大家的心房。每个人都在思考戈辉抛给大家的问题。没有人回答的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问题。没有人说话,良久,大家把目光看向了他们的小排长戈辉。 “我们几乎就要亡国灭种了,我们的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我们就要成为洋人皮鞭下的奴隶了,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在皮鞭下苟活,还是挺起身堂堂正正的反抗?” “生存还是毁灭,独立还是亡国,要自由还是当奴隶,我们每一个大清的子民,特别是我们军人都不能不给予明确的回答,容不得半点苟且与含糊。当我们的民族灾难深重到了极点的时候,当退缩已退无可退、忍耐已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们剩下的就只有反抗。用我们每一个人的鲜血来铸就我们新的万里长城。” “失去精神的民族,只能任人宰割。我们必须重塑我们的民族精神,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上帝之鞕。” 而把戈辉围在中间,听戈辉说话的这十三个人内心深处的激情,也彻底被戈辉点燃了。 十三个人异口同声:“小排长,你说吧,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我们要和你一起铸就新的万里长城。” “我来告诉大家,我们为什么会一直打败仗,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这里有朝廷的问题、有社会制度的问题、有天下黎民百姓自己的问题。一句话,我们打败仗是必然的,纵然偶有小胜但最终我们还是会失败。” “朝廷高高在上,只知道自己享乐,不思进取,固步自封,自以为是天朝上国,其实自己已经远远的被西洋诸国甩在了后面,就连小小的倭国也走到了我们前面。” “社会制度,有钱人一直有钱,穷人一直贫穷,没有翻身的希望。普天下的黎民百姓没有得到任何实惠。对朝廷,对社会,完全没有认同感,因为他们还饿着肚子,生存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哪有时间去考虑朝廷和社会呢。” “天下百姓,只知道去考虑自己的小家,从不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富即安,一顿吃饱就很满足,这样永远没有希望。” “如果人人都不觉醒,我们就活该这样,如果好人不当政,我们就活该得到这样的朝廷。” 戈辉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拯救这个国家,拯救这个民族,拯救身处水深火热的全天下老百姓。” 副排长宁远坚定地说:“小排长,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都愿意跟着你。” 戈辉继续说道:“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但是,光凭我们是无法做到的,我们要团结千千万万个愿意和我们一起重铸长城的人,我们才能实现我们的目标。但是,首先要从我们这十四个人开始。” 第14章 大清现状(下) “乱世出英雄,朝廷已经这般模样,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我们十四兄弟,何不如趁乱而起,打出个大大天下出来。历史上已经有很多人做了这样的尝试,有一部分人走到了最后,权倾天下。成了千古留名,不成,反正人生终有一死,哪里死不是死,轰轰烈烈一场,何不快哉?”戈辉伸展着双臂,一脸激情地说道。 “小排长……”宁远震惊戈辉的言论,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竖起了大拇指:“你是真敢想啊!” “没错,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成了,小排长就是皇帝,我们就是开国之臣。”鲁飞一脸兴奋地说道。 “我也同意小排长的想法。”周玉坪插话道。 除了人们三人表态之外,其他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想法太吓人,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心中慌的一匹。 戈辉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是能让自己和家族掉脑袋的话,需要给大家消化吸收理解抉择的时间:“这就是我的想法,大家都不要急着回答我,仔细的想一想,想好了之后,分别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愿意,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同生共死,不抛弃,不放弃。不愿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以后再遇到,还是兄弟,需要帮助依然不会犹豫。” 听了戈辉的话,十三人突然觉得眼前的小排长变得他们不认识了,再也不是曾经把“我大清……”摆在前面的人了。被雷劈一下怎么改的这么快,真的是被雷劈的吗?然后,开始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 小排长这是要带着他们打天下的意思呀!这可是个掉脑袋的问题,以前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现在摆在自己面前了,确实有些慌张。 见大家都开始深思,戈辉也不着急,他知道,这太突然,必须给他们一些时间消化。 “我干了,我愿意追随小排长。当今天天下,想出人头地,只能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了。”鲁飞并没多想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对朝廷的忠诚,我已经在天津巷战时表达完了,现在该为自己而战了。”周玉坪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良久,宁远也开口了:“小排长,我不知道你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你前面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的确,我也对朝廷不报希望了,甚至对袁中堂(袁世凯)的新式陆军也并不看好,他们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换了武器罢了,再和洋人打仗,我想我们还是会被打败的,我想,我们需要改变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不单单是武器。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与其寂寂无名,不如和你一起轰轰烈烈一次,成了,千古扬名,败了历史应该也会记住我们。就像陈胜吴广说的那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我个人愿意跟着您干。” 有三个人带头了,其他人的思想也渐渐地活泛起来,有了更大的转变,都各自的谈了自己的想法。总的说来都不太自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要这样做,但他们都同意了,就像宁远说的那样,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与其寂寂无名,不如轰轰烈烈一次,成也好,败也好,活一次值了。 在戈辉的引导下,十四个人发散思维,展开了深入的讨论,越来越认为戈辉的想法非常有可行性,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跟着戈辉一起打天下。 时间就在这样的讨论中,悄然而逝,日渐西沉。 “好,那就让我们十四兄弟一起杀出个未来,打出个朗朗乾坤。”戈辉说完把一只钵大的右拳伸到大家面前。 宁远带着,十三个人都伸出右拳抵在一起,十四个人一起异口同声:“杀出个未来,打出个朗朗乾坤。” 戈辉提醒大家:“目前,我们这个想法只能悄悄地进行,我们经不起朝廷的镇压,必须谨慎再谨慎。还有……”戈辉竖起一根手指:“我们不是斧头帮,不是义和团,更不是山贼草寇,我们是军队,是有别于满清朝廷的军队,也有别于袁中堂口中的新式陆军。”戈辉低头想了一下,继续道:“肯定也有别于洋人的军队,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有完全想好,但是肯定是一支来自于黎民百姓,有使命,有责任,愿意把拯救国家和天下苍生当己任的军队。” “当然,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戈辉叹了口气,继续道:“未来不确定,前方一片凄迷,我们十四个人,人少力薄,能做的事情有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走多远算多远,认真走好每一步就可以了。即使走不到最后的权倾天下,凭我们的能力,至少也能成为一方豪强。” 戈辉的话让十三人默默点头,确实,凭他们十四人的家世,再加上武备学堂三年的努力,成为一方豪强完全不成问题。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们,很多事情都需要从零开始,摆在他们前面的还有数不清的困难,他们需要一个一个的翻越。 之后,他们离开了小树林,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在树林里待了几乎整整一天,回到刘大夫家里时,天色已近黄昏。老大夫马上命人招呼他们去吃饭。 第15章 去京城(上) 第二天戈辉等人再次来到这个小树林,还是昨天开会的那个地方。戈辉作为小排长主持了今天的会议。今天会议的主要议程就是商议今后要去哪里。 戈辉昨天晚上做足了功课,凭着对历史进程的了解,他已经选好了他们事业起步的地方。今天他拿出来与大家商议,虽然他知道,他提出来的方向,大家肯定会同意,但他还是要走这个过程。他必须让每个人都切身地参与进来,了解他们将要进行的每一步,这个很重要,对他们也非常有意义,因为他们十四人,是未来一切的核心,这关系到他们对今后发展的信心。 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 第一个方向是戈辉提出来的,先去北京混水摸鱼,抢事业开始的第一桶金,然后去东北发展,那里远离京城资源丰富,露西亚国在那里势力很强,相对的朝廷的统治力却十分薄弱,真正的天高皇帝远,正是大展拳脚少受干扰的好地方。 第二个方向是向南,到江浙一带,那里同样离京城远,洋人多,思想较开化,便于他们发展。 第三个方向是向西,那里还没有洋人,洋人的武力也到不了那里,清廷对那里的统治基础极为薄弱,去那里应该有他们可乘之机。 戈辉只好耐心的给他们讲解当前的国内国际形式: “洋人们虽然表面上是同盟关系,其实暗地里并不和谐,在大清朝他们之间都有不可调和的利益,不光在我们国家,就是在欧洲,他们之间的利益争夺都已经变得越来越激烈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欧洲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这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都是我们的机会。还有朝廷,一直都在打败仗,朝廷的统治基础越来越弱,这也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 “东北,虽然沙俄老毛子正在进军东北,但他们待不长的,因为列强不会让他们自己霸占东北的,他们要利益均沾,所以,俄国人吃到嘴里的还得再吐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把握好时机占住脚,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发展自己,等他们回过神来想动我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敢动我们了。如果错过了,我们就得再继续等机会,那不知道要我们等多少年呢,或者需要我们付出更大的代价,历史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听了戈辉的话,其他人不再议论应该去哪儿发展了,反而对戈辉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感到十分的不理解,大家天天都在武备学堂学习军事,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都不多,为什么只有戈辉知道这么多。不过,戈辉给他们的理由是,他是小排长,要经常到洋人教官那里汇报训练情况,经常借机会和教练聊上一小会儿,所以他知道不少事情。听了戈辉的解释,大家虽有疑问,但也没有再深究。今天的会议最后确定按戈辉说的去做,先去北京,再去东北。下午就回到了老大夫刘用的家中。 戈辉带着宁远首先到了老大夫刘用那里,他是来向老大夫辞行的。 今天老大夫的客厅里很热闹,除了老大夫的长子刘文彬外,昨天早上看到的几位不认识的人也在。 老大夫刘用正笑得合不拢嘴呢,看到戈辉和宁远进来,马上招呼他们两过来:“戈辉呀,你来的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话几步走过来,拉着戈辉的手一一给戈辉介绍:“这位是我的小儿子 刘文涛,在米利坚(那时候有很多人管美国叫米利坚)学机械设计的,这几位都是他的同学,都是学机械设计的,这是我的儿媳妇陈妮儿,这位是成雨,这位是于小曼,这位是李扬帆。都是人才呀,可惜我们现在的大清......”老人说到这里有些气馁了,说不下去了。 第16章 去京城(中) 戈辉呢,跟着老大夫一一和这几位握手,一边用纯正的英语说:“很高兴认识你。”见老大夫说不下去了,马上安慰道:“老人家不用气馁,有我们年轻的军人,有同样年轻的他们,我们大清希望依然在。”戈辉的语气极为坚定。 “听到没有,我和你们说的没错吧,戈辉和其他军爷不一样。”听了戈辉的话,老大夫又来精神了。 刘文涛看戈辉英语非常流利,于是用英语问道:“你觉得我们大清还有希望?” 戈辉也用英语回答:“大清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是有你们,有我们,普天下的黎民百姓就有希望了。” 刘文涛被戈辉纯正而流利的伦敦英语震撼了:“你在英国呆了很多年吗?” 戈辉对这个问题心里早有准备:“侵略者是我的老师,学好他们的语言,然后打败他们。” 刘文涛看到了戈辉的自信,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同学,又问了一句:“怎么做才有希望?” 戈辉坚定地说道:“团结一切愿意救国救民的人,所有人都各尽所学,各尽其职,希望并不渺茫。” 刘文涛继续追问:“我们不缺少热情,也不缺少知识,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戈辉伸出手握住刘文涛的手:“最迟三年,快的话两年半后也不是不可能,我会派人来找你们,也可能你们自己会迫不及待的来找我,因为那里有你们施展才华的地方。” 刘文涛坚定地看着戈辉问道:“那里,是哪里?” 戈辉坚定地回答:“东北”,然后松开手,转身又对老大夫刘用开口道:“老人家,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了,去京城。” “这就要走了?可你们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老夫不想让你们这么快就走,看着你们这些年轻的军人,老夫心里就有劲儿。”老大夫刘用拉过戈辉的手亲切地说。 “老人家不是我不想多留几日,而是时间不等人,洋人下一步就是攻打北京了,我们在北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戈辉坦言道。 “那好吧,我给你们准备些药品,还有一些银两,路上用得着。”老大夫很大方。 “那可太好了,感激不尽。”戈辉当胸一抱拳。 第二天一早,戈辉一行十四人告别了老大夫刘用和刘文涛等人,踏上了去北京的大路。老大夫刘用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方,他送给戈辉500两文银,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十四人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最后还是收下了,因为他们确实需要钱。 路上,戈辉提议:“我们是军人,既然是军人,现在又处在战争状态下,我们要以战斗队形前进。”对此,大家都没有意见,戈辉是小排长,他说话就等于命令。于是大家散开以战斗队形前进。 一边走,戈辉一边和走的比较近的宁远聊天,他有一些问题要问宁远。宁远也有很多话要问戈辉。 于是先开口问道:“小排长,你居然会英语?这事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啊,三年来大家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英语呢?” 戈辉还是那句话:“和洋人教官学的。” 宁远根本不信:“你这话哄小孩子可以,到我这里行不通,三年来你干什么,我们干什么,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你这话,我不信。”宁远一脸的不相信。 戈辉听得直翻白眼,这家伙还真不好糊弄,不过戈辉还是有绝招对付他的:“我是被雷劈的,劈会的。就像你所说的,三年来我们吃住都在一起,信不信由你,我就只有这一个答案了。” “啊?还有这样的?你……”宁远彻底无语了,这一点还真像以前的戈辉,戈辉耍赖的本事怎么没被劈掉呢。 戈辉见宁远没有立即再追问,忙问道:“宁远,我由于受伤,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你能告诉我,我是哪里人吗,家人都还在不?” 第17章 去京城(下) 一说起戈辉的身世,宁远话多起来了。宁远一脸的鄙视:“你这雷劈的太邪性了,居然连家人都忘记了,不过,对于你的身世,我们却非常了解,因为你很会讲故事,特别是你给我们讲你爹娘相识的那段故事。那叫一个神奇,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于是宁远开始给戈辉讲戈辉曾经给他们讲过的故事。 戈辉的爹本是一个少林寺的和尚,是少林寺的长门大师外出回寺的路上捡到的,当时戈辉的爹可能刚生下来没多久,被一个小被子包裹着。长门大师只好把把他抱回寺里,就这样他在少林寺里慢慢长大了,法号依光,他在少林寺一呆就是50年。依光为人很低调,凭自己的武功或是在少林寺里的时间,他在少林寺当长门都是有资格的,但他本人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唯独对练功和种菜特别喜欢,少林寺几百僧众吃的菜,全是它带着十几个小和尚种的。 在他50岁的时候,少林寺的长门,让他出去办事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土匪杀人越货。可惜的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除了一个少女没有被杀外,其他人全被土匪杀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土匪超度了,救下了差点被污辱的少女。少女要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他不从,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从了。这回和尚是当不了了,只好回到少林寺向少林寺的住持,就是依光的长门师弟,请求还俗。长门师弟同意了,并拿出了当年上一代住持留下的包裹,是当年包裹依光的小被子,被子上绣着一个小小的“戈”字,由此推断,依光可能姓“戈”,于是依光还俗后,给自己取名叫戈依光。 戈依光娶了那个少女为妻,来到那个少女的老家热河居住。你娘还是个旗人呢,正黄旗的,你爹也入了旗人的宗籍。第二年生了你的大哥,取名叫戈锋,第三年生了你,第四年生了你弟弟戈戎。也是在同一年冬天,你的父亲带着你娘外出办事,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一个估计还没满月的孩子,就是你现在的四弟戈锐,你们哥四个,都是从四岁开始学习少林功夫,你娘从四岁开始教你们识字,7岁开始上私塾。你十八岁那年报考了天津武备学堂,考官看你既会武功,又识字,还是旗人,立即就拍板要你了,还让你当了小排长。你现在的少林功夫相当了得,少林寺的上乘武功,你样样精通,你表演的时候看得我们目瞪口呆口水直流,真是太厉害了。我们的少林罗汉拳都是你教的。 戈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一段身世呀。自己居然还会功夫,怪不得觉得自己很有力气,原来自己会正宗的少林功夫。说来也奇怪了,戈辉听宁远这么一说,自己居然像模像样的练了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连戈辉自己都奇怪得不行不行的,自己完全是跟着感觉走的,根本不懂得什么招式或套路什么的。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糊里糊涂的居然就学会了功夫。 由于大家是步行,加上还有几个人伤还没有完全好,影响了行军速度,他们走了三天才到北京朝阳门外。 1900年7月22日晚,戈辉一行14人到达北京朝阳门外。 进城前,他们先把枪都藏在了城外,然后空手进城了。 天色已晚,进城第一件事是找住处,街上一打听,行人告诉他们,朝阳门附近就有不少小店,房钱也很便宜。于是他们一行十四人就在朝阳门附近找了一家叫朝阳楼的小店先住下。 第二天戈辉把大家都派出去了解京城目前的情况,查查京城里的各个衙门都在哪里。晚上大家都回来了,各自汇报了他们看到的情况,情况并不乐观。很多义和团的人在京城里,按戈辉的理解,这些义和团的人,虽然真心保护朝廷,但总是好心办坏事,方法不对,结果自然不好,戈辉把这些人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洋人的军队要来了,早就在京城传遍了。人心慌慌的,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难了。没钱的人只能等在家里,没有一点希望的度日。 戈辉没有对这些情况做过多的评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天大家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之后大家都散了,各自回房睡觉了。 看着大家离开了,戈辉陷入了沉思,此来京城,他是来抢劫来了,究竟怎么动手他心里一点思路都没有。八国联军攻进北京那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趁乱行事,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但是自己从来没干过抢劫的事儿,现在居然要当抢盗了,太不可思议了。 第18章 第一桶金(上) 第三天,戈辉把大家派出去找人找车买房子。戈辉没有说具体的原因,只是让大家照着他说的去做就成了。大家心里虽有疑问,但三年来养成的习惯,大家也都没说什么,都各自分工去干活了。戈辉自己也来到街上,他要好好的看看1900年的北京是什么样子。和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对比一下,戈辉看什么都新奇的不得了。看着看着,心中不禁有些失落,这些美好的东西,很快就要毁于战火了。戈辉一声长叹:“国家贫弱呀!” “是啊,国家贫弱,没有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呀!”突然有人在戈辉身后这样说。 戈辉一转身,看到一个即像洋人又像中国人的面孔,戈辉干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道:“你说的对,无用武之地。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我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中国人,我在美国叫皮特,在中国我姓黄,我母亲的姓氏。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您贵姓。”那个人首先开口说道。 戈辉诧异了一下,然后说道:“在下戈辉,地道的大清子民。顺便问一句,你来大清干什么来了?” 皮特接口道:“我母亲说我的根在大清,于是我来了,我是设计机床的,我身后有一个设计团队。我是来大清考察的,如果可以,我想为大清设计很多机床。” 戈辉心中暗暗道,人才呀,这可真是人才,这个人我得想办法把他留住。想到这里,用英语说道:“皮特先生,大清欢迎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快则两年半,最迟三年,我保证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也希望你能把你的设计团队带过来,我大清的复兴还靠你们多多出力呢。” 皮特摇了摇头:“我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希望,不过,我计划在大清呆上一年,因为我母亲也在,她要看看她的家人,想带着她们都去美国。” 戈辉立即用英语接口道:“皮特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到时候会派人找你的,你能告诉我到哪里能找到你吗?” 皮特笑了笑:“你的英语很好,让我很意外。如果你真的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成就了什么,那时我会看到机会的,我会去找你的。我们美国人是很会把握住机会的,请相信我。” 戈辉也笑了:“那好吧,我保证你会听到我的名字的。”这回答用的是汉语。 皮特也用汉语:“那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伸出了已经进化成美国人的毛茸茸的右手。 戈辉也伸出了右手:“后会有期。” 和皮特分手后,戈辉也直接回住处了。戈辉觉得自己真是太走运了,居然会遇到一个设计机床的,那个人以后一定会帮上自己,只要有先进的机床,就一定能造出性能更先进的武器。真是太棒了。戈辉脚下生风,很快就回到了住处。 当天晚上,戈辉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大家听,震惊得大家半天说不出话来,各自的表情也是精彩各异。 还是宁远狂咽了好几口唾沫后,第一个开口了:“小排长,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呀。” 程天运一向胆子大得没边儿,他不以为然地接过话来:“宁远(他改口还真快,居然没叫宁远的字。),我觉得小排长的想法有胆识,我一向觉得自己胆子大得没边了,可今天和小排长一比,我才知道我差远了。” 其他人还要说话,戈辉伸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请听我说,洋人马上就要打进北京了,谁还管得了这些事儿也,我们就是要趁乱行事,这个时候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推到洋人头上,我敢打赌朝廷不敢开罪洋人,所以我们抢了户部衙门的银库是白抢的。即使我们不抢,洋人腾出手来,洋人也会抢的。落我们手里,总比落洋人手里好吧!” 戈辉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之中,老半天也不说话。戈辉也不着急,慢慢等。最后石焰开口道:“宁远的担忧我也十分的理解,但我觉得小排长说的话在理,我同意干。” 第19章 第一桶金(中) 有人先开口了,其他人也想通了。接着大家都陆续同意了戈辉的想法。第二天,大家更是有目的的干活了。第二天又很快过去了,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转,察看地形,确定出城路线。 他们在户部银库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富商的四合院,院子非常的大,前后共有三进,左右还有跨院。 现在京城人心慌慌的,想离开京城的大有人在,几乎是给点钱就卖,还生怕他们下一时刻变卦不买了呢。 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就是这种想法,要是换了往常,给多少钱他都不卖,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不得不卖。 戈辉他们买下来后,他们对其进行了简单的改造,一句话,就是洋人冲进来,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藏的东西,除非掘地四尺。之所以是四尺,是他们担心洋人真的会掘三尺,所以他们就多掘了一尺。 由于战争,北京聚集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只能靠要饭为生。他们立即成为戈辉他们要找的目标人群。他们在北京搜罗了几十个无家可归的叫花子,给他们食物,让他们挖地窖。同时,买了很多马车藏在四合院里。 时间一天一在过去,他们如期完成了改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1900年8月14日凌晨,八国联军对北京发动总攻。 俄军进攻东直门,日军进攻朝阳门,美军进攻东便门。 美军攻打的东便门,城墙只有三十英尺高,九英尺宽,而且离守城的清军火力射程较远。于是美军第九步兵队的人带着星条旗,从无人把守的城墙角上用梯子爬上去,不费一枪一弹,轻松登城。 14日上午11时,东便门被美军攻破,一小部分美军最先攻入外城,但再想往里进的时候,就遇到了守城清军的顽强抵抗,死伤开始增加。让美军的指挥官沙飞将军气得火冒三丈,立即下令增加火力,消灭前面的清军,一个不留。 日军和俄军运气差了点,他们面对的是更高更厚的城墙,高六十英尺,顶部宽四十英尺,城墙顶上聚集着大量持有火器的清军,这两支军队整个白天都被挡在这里。作了无数次用强烈炸药轰开城门的努力,每次派人去点燃引信的时候,都被清军用枪打倒在地。日军和俄军都付出了超过一百人的伤亡。战斗直到14日晚上9时许,鏖战了一天的俄军和日军,才分别由东直门和朝阳门攻入北京城内,对日军和俄军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英军15日中午到达北京,他们进攻广渠门,到下午2时半,付出伤亡数百人的代价,堪堪攻入广渠门内。15日下午英军向宣武门攻击前进,这次只开了十几炮,就轰开了城门,英军没想到会如此的轻松,英军指挥官,海军中将西摩尔不可一世地豪言:大英帝国海军在陆地上,依然所向披靡,没有谁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 随着联军分别入城,激烈的巷战也随之开始。 8月15日下午,八国联军向北京内城及紫禁城发起进攻。 美军的沙飞将军,决定攻打紫禁城。他命令美军在前门集中,在15日早晨7点30分左右,在内城城墙上架设四门大炮,三门大炮瞄准西边一又四分之一英里的顺治门,不停的开炮。因为清军的步兵和炮兵正在那里开火。另一门炮对准紫禁城。 当联军轰开天安门,向紫禁城的第二道城门进攻时,遭到城墙上和城楼上猛烈的火力攻击。 这一日,炮声不绝。美军在正阳门上开炮,前三门内硝烟滚滚。 入夜,北望城内,半天通红,照耀如昼。 深夜子时,闻排枪不绝,双方士兵在天安门短兵相接,洋兵炮火凶猛,清军守兵独木难支,不得不退入午门,再图反击。 清军虎神营守后门、景山一带,列阵而待,黎明之时,与洋兵鏖战许久,阵亡士卒甚多,尸横遍地。炮火来去,将后门轰毁,波及两旁房屋,尽成劫灰。 守安定门的是前吉林将军延茂,知大势已去,于是下城投降。此时,北京的内九门全部被英、日、美、俄四国所得,并竖起四国旗帜。 其余清军依然在各街道与联军巷战,联军与清军交战一日,彼此均不罢休,日、俄、英、美,各军渐渐驱逐清军退至西北两方。美军则带炮兵进攻紫禁城南门,当即毁去数门。 第20章 第一桶金(下) 8月15日晚,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带着众大臣在亲兵的保护下逃出了北京城。太后和皇上出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戈辉的耳朵里。他们趁火打劫行动也就随之开始。 从十五日早上开始,他们就已经在户部衙门番库附近的,人去屋空的房子里守候了,他们一直耐心地等到15日夜里才开始行动,时间不等人呀,必须要快,必须要比洋人快,洋人的进攻实在是太迅速了,他们再不行动就晚了。他们每个人都化妆成洋人的模样,都用黑巾遮面,手里拿着义和团同款的大刀,在夜色的掩护下,突然杀入户部银库。这时让他们倍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户部银库里几乎没有多少人了,差不多都走光了。留下的人看到这些如狼似虎黑巾遮面的洋人,早就吓得不行了,撒腿就跑。这也太容易了吧,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呀。 行动出奇的顺利,街上根本没人,各个城门附近都在打仗,枪炮声不断。谁都没有留意到户部银库里发生了严重的抢劫案。当然,也不是谁都没看见,有正好撞上的,算他倒霉,都被这伙人毫不客气的清理掉了,都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所以谁都不敢大意。不管死没死透,都上去补上一枪,确保一定要死。 这其中也有很多外国人,他们也是负责盯在这里的,也被他们顺便给清理得一干二净。本来各国可以多派些人盯住各个衙门的,但他们还是太瞧不起这些留着辫子的清国人了,所以,直到戈辉他们把抢来的东西都藏好了,八国联军的人还没有赶到这里。 戈辉他们藏好东西后,为那几十个无家可归的人送上事先准备好的吃食,看着他们吃完,才将其遣散。然后继续化装成洋人,带着十三个兄弟向东直门去了,因为那里有俄军。戈辉的目的是趁乱多杀几个俄国老毛子,顺便抢一些俄国的水连珠步枪。因为以后要在东北与老毛子作战,水连珠步枪会大有用途,子弹也容易获取。 夜色正浓,戈辉带着十三名弟兄赶到东直门附近的时候,俄国人正在东直门附近,与残余清兵巷战呢,清兵已经开始且战且退了。戈辉立即让大家停下,然后吩咐道:“我们马上去捡战死清兵丢下的武器,用这个来杀伤俄国老毛子,然后再抢老毛子的枪,听明白了吗?” “明白”十三名弟兄异口同声。 “好,投入战斗。”戈辉话音未落,身形已经窜向不远处一名阵亡亲兵的尸体。随手捡起清兵的毛瑟1871式11.15毫米单响步枪,又搜罗了一下清兵身上的子弹。然后跪姿抬手就是一枪,不远外一名俄国士兵奔跑的身形骤停,然后像一个木桩子一般倒下了。戈辉的身形突然窜向一个民宅的墙角,动作轻灵,一气呵成。 其他十三个人也不含糊,没多久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枪。也开始向俄军士兵还击。戈辉和十三个弟兄都是神枪手,几乎是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这样一来俄国士兵的伤亡突然增加了。清兵的压力也顿时减轻了不少。 俄军指挥官马上增加了兵力,戈辉等人避其锋芒让开了正面,向侧面迂回。并不断开枪射击俄军士兵。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恶战,戈辉等十四个人终于把自己手里的毛瑟1871都换成了7.62毫米水连珠步枪,即莫辛纳甘1891式步枪。原来的毛瑟1871被他们藏了起来。 水连珠步枪装弹量5发,比毛瑟1871式单响步枪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戈辉等人渐渐的绕到了俄军后面,并不断的用水连珠步枪射击俄军士兵,还有俄军军官,十四个神枪手,加上装弹量五发的水连珠步枪,给俄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十四个人神出鬼没,从不同的方向不断的射击俄军士兵,整整一夜,在天亮前戈辉等人已经射杀了近五百俄军士兵。先后捡到水连珠步枪386支,还抢了十辆装满子弹的马车。在混乱中他们赶着马车走街穿胡同,路上也遇到了一些零散跑散的洋人,但是看到戈辉他们也是洋人打扮就没当回事儿,总之,七弯八捌有惊无险的把马车都赶进了他们在户部衙门番库附近买下的四合院里。 把这些抢来的军火先藏起来。马车全部毁掉当柴火,马匹直接放掉,万一联军搜查时,有士兵认出马匹来可就不好办了。等这一切都忙完后,天也亮了。 第21章 去东北 8月16日,清军继续在京城各处与洋人激烈巷战,数千清军自15日下午,就已藏于街巷之内,等候机会。清军的火力也特别猛烈,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留下大量的尸体,当然更多的是清军的尸体,每个清兵都性质坚毅,遇攻不退,死而犹烈。街上的防垒也特别多,很多都以米袋为之。除义和拳、义和团及屋内清兵不计外,街上驻守的清军至少也达一千五百人以上,皆持快枪。 16日早7时,日军和法军救援西什库教堂,在西华门与清军激战,清军战死800多人,法军死2人,伤3人。上午10时许,法国公使和提督在西什库教堂与樊主教相见,互庆余生,拥抱为礼。该教堂被围两月余,共死教民四百人,地雷炸死小孩七十六口,法军死10人,意大利军死5人。至16日晚间,八国联军彻底占领北京全城。 各国司令官“特许军队公开抢劫三日”,北京陷于空前的痛苦之中,这是满清入关以来来,都城首次被外国占领军洗劫。但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联军非常不理解的事情,他们要去抢的地方几乎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很明显是被人抢过的,他们还以为是友军在进攻时顺便夹带走了呢,不过,他们还是在其它地方拿到了不少好东西。不光是各个王府,京城里其他的富豪之家也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在他们的三光政策下,居然也收获颇丰。 戈辉他们一直在地窖里统计自己的收获。枪就不用数了,关键是子弹抢了多少。他们不担心那些找来的帮手泄密,因为那些人吃了他们“精心”准备的吃食。两个时辰后都会中毒而亡,无一幸免。对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这回真正的解脱了,再也不会饿肚子了。那些人的死亡,也让这个抢劫案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悬案。没办法,无毒不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戈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然八国联军是不会追究的,他们只会互相猜疑是谁私下动手了。清廷就更不会调查这个事情了,因为这明摆着是八国联军干的,他们还假装不承认,当谁是傻子呢?结果这件事就像没发生一样,大家都不提了。 戈辉他们统计出了自己的劳动成果。现银+银票一共两亿八千万两,现银不多,主要是银票。数不清的其它奇珍异宝古玩字画金元宝,价值更是无法估计。一句话,这回他们可赚大发了。另外,水连珠步枪386支、毛瑟1888式步枪(委员会1888式步枪)173支,这是回来的路上捡的,可以想象清兵战死有多少。7.62毫米水连珠步枪子弹70万发,毛瑟1871式步枪子弹5620发。 抢到的枪支弹药就不说了,戈辉没想到户部存银会有这么多,以他对历史上清朝岁入的了解,到1908年的时候才到两亿三千多万两。1900年时不过是一亿两多一点而已。这在历史资料里可以查到的。可现在就有这么多,和史料记载有很大的出入,实在很难理解。历史上八联军也不过抢了大约价值六千万两的财物,可现在为何这么多呢?难道历史不是这个样子的?戈辉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后来戈辉明白了,这是当官的故意少报,多余出来的就成自己的了。这个从操作技术上来说,一点都不难,加上朝廷会计制度和审计制度的缺陷,就容易造成这种情况。在二十一世纪,戈辉,也就是于果,经营着全中国最大的特种玻璃生产企业,他对于会计和审计方面的操作技术他再熟悉不过了。通过这件事情,戈辉意识到,以后对于会计和审计方面,自己要高度重视。不光要从制度上严格规范 ,也要对会计和审计方面的人才进行重点培养。戈辉在心中暗暗记下。 在八国联军大肆抢劫的这三天里,戈辉他们一直待在四合院里没出去。渴了院子里有井,饿了有马肉。厨房里什么佐料都有,非常齐全,根本不用到外面去买,当然这个时候跑出去买,也买不着,没准小命也会被扔在外面回不来了。所以没有人出去,这几天大家日子过的相当滋润。其间也有英军士兵冲进来抢东西,由于他们之前早就把值钱的东西转移到地下仓库里了,并告诉英军士兵,他们老爷十天前就已经带着全部家当离开北京了,他们这些下人是留下看房子的。英军士兵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找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抢东西了。 三天后北京渐渐恢复了秩序,朝廷也派荣禄奕匡两人和洋人议和。戈辉他们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离开北京,带上一部分钱和所有的枪和子弹去东北,那里才是他们和俄国老毛子的主要战场,也是他们事业开始的地方。 东北那么大,他们应该去哪儿呢?戈辉不得不把大家叫到一起商议这个事情。 看大家都到齐了,戈辉说道:“我们是要去东北的,那里有我们大展拳脚的地方,但首先我们要确定去东北哪里,我们的事业从哪里开始,这个很重要。”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点头认可,于是戈辉继续说道:“宁远和天运都是东北人,所以你们俩最有发言权。都说说,我们去东北哪里最合适。” 宁远首先开口道:“说实在的,我和天运的老家距离不远,我们那一带山多,朝廷对那里管理的也非常的松懈,我建议我们找一片大山,在里面开出一个基地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啊?”纪云峰马上接口道:“上山拉绺子,我们这不是成土匪了吗?” 听了纪云峰的话,大家都笑了。戈辉开口道:“没关系,今天就是讨论,说什么都没关系。”然后看向程天运:“天运,你也说说吧。” 戈辉点了程天运的名字,程天运于是开口道:“我同意宁远的想法,我们这些拿枪的人,不可能找个村子住下,更不可能到县城里去,所以只能进山。在深山老林里,我们怎么折腾都行,没人管。” 戈辉基本上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又问:“那你觉得哪里好呢?” 程天运稍想了一下说:“努鲁儿虎山,这座大山离朝阳县城最近,离奉天不算远,离锦州也不远,面积也够大,而且我小时候经常和叔叔上山,我对那里很熟悉,因为我家就是朝阳的。” “哦,那你说说,努鲁儿虎山有适合我们开辟基地的地方吗?”戈辉又问。 “有”程天运非常肯定的回答,“山上有个地方叫镇妖峰,传说有个妖精被压在山峰下面。这座山峰三面峭壁,只有一条能爬上去的险路,半山腰上有块面积很大的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到了那里,我们连房子都不用盖,直接住进去就行。” “那要是已经有人先占用了那个地方怎么办?比如说哪支绺子已经在那里占山为王了。”谭伟提出了一个假设。 程天运一脸的不屑:“我们有枪,抢下来不就完了嘛!再说了,那地方在大山深处,重要的是那地方叫镇妖峰,据说很多祸害人的厉鬼被压在峰下,当地人都非常忌讳这些,又加上在大山最深处,交通不便,土匪也不愿意走远路,爬山的路也非常不好走,只要不是被逼急了,没有哪个绺子会去那里。” 程天运的话入情入理,大伙都觉得可行。但现在问题又出来了,我们怎么才能到那里,走什么路线。 对于这个问题,宁远首先开口道:“我老家是宁远州的,就在海边儿,我觉得,我们先要把我们要运的东西运到海边,再用船运到宁远州,再用车运往天运说的那个地方。” 有了宁远的启发,大家都开始开动脑筯了,刘城老家也是海边的,乐亭县人,所以,刘城发言道:“我家是乐亭的,也在海边,我们想办法把东西运到乐亭,我们从乐亭乘渔船去宁远州。大家觉得如何?” “成了”戈辉拍板,“就这样了,不用再议了,说多了都是故事,我们先想办法把东西运到乐亭,再坐船到宁远州,再到天运说的那个努鲁儿虎山。现在我们首先要想的是,把东西运出北京城。” 为了能把枪和子弹运出京城,最重要的是还要运一批现银出去,所以这个运输的事情是重中之重。大家最后决定采取分多批次少量运输方式。于是派谭伟、许明、鲁飞和周玉坪先去探路,在北京城外找一个可以存放东西的地方,找车找人。所有的枪支和弹药准备分成十次运出京城。然后再运往乐亭县,再用船运到宁远州。 三天后,戈辉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尝试不同的角色,两天一趟,把这些枪支弹药从北京城里往外运。现在的八国联军都已经退出北京,北京城里只留有少量的部队把守城门。其余的大部队都去追慈禧太后和光绪帝了,所以他们往城外运东西基本上有惊无险。 经过二十天的时间,终于把这些枪支弹药全数的运出了北京城。在这期间,他们还把刚到北京前,藏在朝阳门郊外的十四支毛瑟1888式步枪也拿回来了。当这一切都完成后,他们又雇了十几个马车把枪支弹药一次性运往乐亭县。在乐亭,刘城通过家里亲戚的帮助下,找到了三十几条渔船,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渔船。这一路上帮他们运东西的壮劳力们与戈辉他们相处的很好,他们发现这些年轻人非常好,不像是坏人,跟着他们应该不会过苦日子,于是这些壮劳力们也不愿意继续呆在北京了,也想跟着戈辉他们走。但戈辉只留下了25岁以下,超过25岁的就给点钱打发走了。就这样最初的十四个人,现在已经变成八十人了。这八十人坐着渔船沿着海岸线不远的地方向宁远州前进。 三天后的深夜,戈辉一行八十人分乘三十几条较大的渔船,途经在宁远州外海的一个大岛,戈辉看这个岛挺大的,忙问这是什么岛。知道的渔民告诉戈辉,这个岛叫觉华岛,但人们更喜欢叫它菊花岛,岛还挺大的。到了这个岛了,那离宁远州就不远了。戈辉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菊花岛,以后这个岛一定能派上用场。 深夜,戈辉带着大队人马在宁远州的一处偏僻的海滩上岸了。早在五天前就先期到达宁远州的宁远和程天运早就准备好了车马,宁远在家乡又带来二十人,这二十人年龄都与宁远相仿,都是宁远小时候一起玩的兄弟。每人赶着一驾马车。 一上岸,马上就把货物运上岸,然后再装上马车,现在马车上不光有枪支弹药,还有宁远在县城里买的米面和干粮。一行百人连夜向努鲁儿虎山进发,尽量避开大路。这一带由于山多,朝廷管理又松懈,所以啸据山林的土匪也特别多,他们目前还不想和哪个绺子结怨。所以尽量低调,力求平安到达目的地。 这回还是宁远和程天运,程天运是朝阳人,所以对努鲁儿虎山还是非常了解的。两个人骑马先行,连夜赶往努鲁儿虎山。余下的人在戈辉的带领下,继续向努鲁儿虎山前进。 从宁远州到努鲁儿虎山大约三百多里,由于马车上装的东西多,走的不快,估计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到。九月末的东北已经是金秋时节了,夜里已经变得很冷了。多亏先期到达的宁远和程天运早就为大家准备了秋天的衣服,否则在这个寒夜里大家可有罪受了。为了能早一天到达山里,现在大家不能停下,得继续赶路。 宁远和程天运于第二天中午来到努鲁儿虎山脚下,两人把马寄养在山下的猎户家里,然后徒步进山了。 程天运记得自己上一次进山时,自己才十二岁。大约也是这个季节,叔叔带着他进山打猎,当时的情景一闭上眼睛,马上就浮现在眼前了。九年后再次来到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座大山,前面那个山沟依然是那个样子。程天运高兴得像个孩子,带着宁远在山里疯跑。宁远也没办法,不跟上他就有可能两个人走散,自己对这里又不熟悉,如果迷路了就不好了。 两个人一直走到天黑才停下,直接在山里宿营了。这一夜过的很快,第二天天一亮,两个人再次起程,继续向努鲁儿虎山更深处前进。走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镇妖峰下。两个人站在山峰脚下往上看,其实这座山峰并不高,也就百十来丈高吧,峭壁直挺挺地立在眼前,往上爬?如果没有工具,估计是没戏。 程天运向宁远招手“跟我走,这里上不去,另一面能上去。”说完程天运前边带路,宁远后面跟着。宁远一边走,一边查看着镇妖峰附近的地形,起伏很小,大山到了这附近变成小丘陵了。等两个人绕到镇妖峰的另一面时,能上镇妖峰的唯一一条通路出现在眼前。像是一个不到45度的一个斜坡,斜坡上长满高大的松树,估计往上爬不难,但是如果要往上搬东西就不好办了,因为这个斜坡越往上越陡峭,要没有树的话,估计冬天会很危险。 第22章 初到镇妖峰 两个人没耽搁时间,先上去看看再说。最初的时候还好说,斜坡并不陡,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出现了一片很大很平坦的地方,方圆百丈左右,到处都是乱石。但是过了半山腰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越往上越不对了,由于有树挡着,看不出来,越往上越陡,如果不是两人手里没拿东西,还有大树可以借力,否则上去会很吃力。到了峰顶,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平顶山,说是山峰跟本不像山峰,更像是一块大石头从天上掉下来掉到这里。峰顶上没有大树,有小树,有很多巨大的石头,地势还算平坦,面积还不小,方圆两百来丈左右。这里要是盖上了房子,守在这里外人很难攻上来,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两人仔细查看了这个地方,没有人居住的迹象,于是就开始下山。在半山腰的位置,程天运带着宁远找到了那个大山洞,有很多树木挡着,若不是程天运从小就知道,换了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山洞的入口不大,丈把宽的入口,往里走十几步后,豁然开朗,里面原来很大,洞也很深,好像还有流水声,但由于太黑,两个人没有往里走。 该看的都看完了,这回应该下山去接小排长他们了。于是两个人匆匆下山了,两人又在山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时才走出努鲁儿虎山。程天运去接戈辉,其实现在戈辉带领的大队人马距离努鲁儿虎山也不远了。程天运骑马去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接到了戈辉的大队人马。 宁远和程天运分手后直接向朝阳县城去了。宁远此行是去购置生产生活用品去了,这是临行前戈辉交待的任务。路上路过好几个村子,宁远都会停下来找到村长,告诉村长,请村里人给他做千层底儿的布鞋,大人穿的普通布鞋,10文一双,做多少要多少。冬天的千层底的绵布鞋20文一双,做多少要多少。我们每月派人来取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然这价格压的很低,但需求量上不封顶,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利润的。村长们都答应了,村里的老百姓农闲时有机会做布鞋赚钱,没有人不乐意的。 宁远路上虽然在几个村子里耽搁了一段时间,但由于他是骑马,所以还是很快到了朝阳县城。到了县城他先打听到一个可以雇到马车的地方,他一口气雇了三十驾马车。这三十驾马车的三十个车把式赶着马车跟着宁远在朝阳城里大肆采购。到了杂货店,把里面的工具采购一空,餐具和炊具也采购一空,布店又把布匹采购一空,还买了很多衣服。去粮店又买了很多粮食和干粮,到纸店买了很多纸,还有装订成书的空白书,又去买了五百多套被褥,为了买这些东西,跑了好几家店才购齐,又雇了三十个木匠,三十个泥瓦匠,等这三十驾马车都装得不能再装的时候,宁远才觉得到了应该回去的时候了。于是带着大家向努鲁儿虎山脚下去了,因为那里是汇合的地方。 在半路上遇到三百多个要饭的,大人小孩儿都有,大部分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拉家带口逃难的。大人和孩子饿的都不成样子了。见过这一个长长的车队,马上围上来讨要吃的。人实在是太多,真给不过来,但不给又于心不忍,看着小孩子那眼巴巴的看着他,宁远动了恻隐之心,让马车停下来,他自己从马上翻身下来。翻出买来的干粮,分给他们吃,结果从朝阳县城买回来的干粮一点儿没剩,全给了这些逃难的人。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宁远马上又拿出羊皮水袋送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面前:“慢点吃,喝点水。” 孩子马上接过水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喝完又递给另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孩子面前:“哥哥你喝。” 宁远看他们都在吃东西,于是他爬上马车,坐在粮食口袋上,大声说道:“好吃吗?”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正狂吃干粮的大汉抬起头:“谢谢老爷,好吃。” 宁远点点头,然后说道:“一会儿我给你们留下两袋粮食,你们这些人分着吃吧。我们还有事马上就要走了,天要黑了,再不走来不及了。你们以后多保重啊。”说完从马上车搬下两袋粮食,送到蓬头垢面的大汉面前。然后对最前面的车把式喊“出发。” 随着宁远的一声令下,马车队开始继续前进。可就在这个时候,所有正在吃东西的逃难的人集体跪下了,有一个带头的大声喊:“老爷,您醒醒好收留我们吧。我们有力气,我们给您干活,您给口吃的就行。” 这下宁远犯难了,他可不能把这些人带上山呀,哪有地方收留他们呀,这可是三百多张嘴呀,得多少粮食才能养得起他们呀。宁远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马车队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 见宁远不说话,这些人更是呼声此起彼伏“老爷,求您了,我们不白吃饭,我们有的是力气,我们能干活,干什么都行……”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有气无力的年轻人走到宁远面前,从他的破口袋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来,递到宁远面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睡觉的时候被这东西砸醒,我把它送给老爷,给我们一条出路吧!” 宁远接过平板电脑(这是一百多年之后才有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他觉得这东西肯定是宝贝,自从老大被电击之后,脑袋里的想法不一样了,给他,或许能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宁远收下平板电脑,长叹一声,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们跟着我虽然不会饿着,但同样也会受苦的,会受很多的苦,有可能会把命也丢了,你们可要想好了?” “吃苦我们不怕,如果没有吃的,我们也快饿死了,怎么死都是死,我们一看就知道老爷您是大好人,我们愿意跟着老爷您。”这些人的嘴倒是真甜。 宁远也属于耳根子软的人,“好吧,我们同意你们跟我走了。”宁远顿了顿又道:“但是,你们能不能留下,不是我说的算,真正能决定你们去留的人,不在这里,等他见到你们再做决定。请大家相信,那个能决定你们去留的人,比我还要善良,我相信他会很好的安置你们的。” 宁远虽然没有最后同意收留这些人,但毕竟是给了这些人希望。宁远的话让所有的车把式,雇来的木匠和泥瓦匠都露出感动的神色,如果说给这些人吃的,只要不差钱,谁都能这么做,但是要是收留这些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突然多养这三百多张嘴,这可不是心血来潮就可以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善心,这也是需要勇气和魄力的。 这时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们都抬起头异口同声地回答:“谢谢老爷。”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宁远身上,希望宁远再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宁远看了大家半天,自己或许是头脑发热,但自己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他缓缓地开口道:“我们出发吧。” 宁远虽然没有再给出肯定的回答,但对于这些无路可去的人们来说,起码还有希望,于是决定跟着宁远走。 “大人们走路,孩子们上车。出发。”说完把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举到运粮的马车上。 这样一来这一行人已经接近四百人了。等宁远他们来到努鲁儿虎山山脚下与程天运和戈辉的大部队汇合的时候,太阳在天边只剩下一半了。 此时戈辉带着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山脚下休息了好一阵了,吃了干粮,体力都已经恢复了。 戈辉看到宁远带着近四百人回来,走上前去看了看宁远身后的人:“怎么这么多?” 宁远回答:“路上捡了三百多个无家可归的人,看他们实在可怜,于是就收留了他们,让他们给我们做饭吧。当然,这最后的决定权还是由小排长您来决定。” 人都领来了,戈辉还能说什么呢,但他也没有生气,毕竟这些人也是很好的劳动力,他拍了拍宁远的肩膀:“好吧,就这么定了。”然后转回身命令道:“程天运带路,我们到山里宿营。”就这样,两队人马汇到一起,五百多人,五十驾马车,在太阳留下的最后一缕余辉中走进了努鲁儿虎山。 天很快黑下来了,九月末的北方,天黑的很快。队伍并没有因为天黑了就停下了脚步,而是点起火把,继续前进,山路非常不好走,很多地方需要大家一起推着车往前走。但这并不能挡住大家前行的脚步,依然在不约而同的号子声中,一往无前的前进。 一直走了两个时辰才开始宿营,点起篝火,大家开始吃干粮充饥。戈辉命令:“戈辉排全体都有,拿上武器全体警戒,其余的人就地休息。”于是戈辉等十四人各拿了一支水连珠步枪,开始为大站岗。 宁远走到戈辉身旁,拿出了平板电脑,递给戈辉:“我不知道这是啥东西,干什么用的。” 戈辉接过平板电脑,保护壳居然还是个太阳能充电装置,一脸震惊:“哪里来的?” “今天收留的流民给的,他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睡觉呢,被这东西砸醒了。”宁远说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是好东西,能有多大用,还需要研究一下。”戈辉说着按下开机键,点亮之后,需要密码,但对戈辉来说,这不是问题。 “那你研究吧,我去站岗了。”宁远说完,转身离去。 小木匠张顺看着这些东家们拿枪出去为他们这些人站岗,十分的不理解:“师傅,他们不是东家吗?怎么为我们下人站岗啊。” 老木匠李铁山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小顺子,我们这次遇到的东家和以前的不一样,别看他们一个个都那么年轻,但他们已经是一个老木匠了,慢慢看吧。” “他们是木匠?”小顺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师傅李铁山。 “哈……”李铁山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爱徒的额头,“傻小子,以后慢慢学着听人家说话。” 六岁的小女孩儿点点躺在父亲怀里,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斗:“爹,以后我们真的天天有吃的吗?” 杨大山把怀里的小女儿抱的更紧了点儿:“丫头(杨小芋,小名儿点点),咱们遇着好人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报答咱们的大恩人们,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点点又往父亲怀缩了缩,父亲的怀里好温暖。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好,因为他们心里都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自己决定跟着这十四个年轻人走是正确的,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因为这十四个人从此与众不同了。 第二天天一亮,马上开始吃早饭,吃完早饭大家再次开始上路,休息了一夜,大家的体力都恢复了。速度明显加快,中午时分终于赶到了镇妖峰下。 程天运高兴的说道:“小排长,看看咋样,是不是个好地方?” 戈辉看了看地形:“是个好地方,我看我们不用到峰上去,峰下就行,就这里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今天大家临时休息一下,明天开始盖房子。” “上面还有一个山洞,很大的山洞,由于太黑,没有深入进去察看。”程天运又道 “那你就找几个人带着火把上去看看。万一有什么野兽也好把它消灭了,免得伤到我们自己。”戈辉说道。 “好,那我带人上去看看。”程天运说完走了。 “记得带上枪,万一真有野兽,直接打死它。”戈辉再次叮嘱。 “明白”程天运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答应着。 戈辉开始在四周查看地形,他围着这个镇妖峰走了一圈,真的有点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在这里一样。这一圈下来,心里基本上也有谱儿了。接下来要画一个营地的布局图,主要围绕着这个镇妖峰来布局。训练场的位置,营房的位置,仓库的位置等等。至于建什么样的房子,戈辉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打算建清朝时的房子,他要建现代一点的,成本比清朝时的房子要低,也要比清朝时的房子容易建设。 宁远已经安排人准备做饭,那些半路上收留的人,女人们负责做饭。其它人都在忙着搭建临时营地,大家要受一段时间的苦呀,冬天马上就要来了,他们必须得快点。木匠已经带着大伙开始放树了,将一棵棵大树放倒。泥瓦匠已经开始对附近的乱石想办法了。 程天运带人去查看山洞,现在回来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一定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于是戈辉主动问道:“看把你高兴的,洞里发现什么了?” 程天运嘿嘿一笑:“小排长,你猜这洞有多大?” 戈辉白了他一眼:“废什么话呀,有屁快放,哪儿那么多啰嗦事。” “嘿……,那个洞很深,往下几百米深,又几很远处沿深了很远,估计得有几十里地吧。还有很多叉洞,都很宽大,如果不是很潮湿的话,里面住进几千人没问题,但是入口处的百十来丈并不潮湿,适合短期居住。对了,最重要的差点忘说了,洞里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温泉,我们每天都可以泡温泉了。”程天运说的时候做出很舒服的样子,仿佛自己正在泡温泉一样。 戈辉想了想后说:“好,那这样,你带人再去清理了一下山洞,我们这些人先就住在里面,等房子盖好了我们再到房子里去住。” “是,我这就安排。”说完程天运立即组织人去清理山洞了。 戈辉看着大家都在忙着干活,于是大声说道:“除了做饭的以外,都把手里的活停一下,先把车上的货都运到山洞里去,其它事明天再说。” 听了戈辉的话,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搬东西。五十车的东西着实不少,要不是人多,还真不好办。山洞正半山腰上,从镇妖峰脚下到半山腰,不到40度的斜坡,加上还有很多粗壮的大树,所以搬东西并不算费力,但是毕竟是五十车的东西,大家足足用了一个下午才搬完。所有人都累得倒在地上不想动了。负责做饭的,把饭给每个都端上来,今天吃的还有肉,所以大家都忘记了一天的疲劳,每个人都特别的开心,都憧憬着自己心中的梦想家园。 吃过晚饭,大家轮流去泡温泉,女人和孩子先泡,然后是大老爷们们轮流泡温泉。戈辉坐在山洞口上,一边吹着习习的山风,一边听着里面的说笑声,心里却一直在思索着这个基地的未来。 第23章 基地建设 戈辉和其他十三个兄弟是最后一批泡温泉的。戈辉也想趁泡温泉的时候,十四个人好好的开一个会,商量一下以后的计划。其实在内心中戈辉早就想好了一个计划,但今天依然要拿出来和大家共同讨论一下。 山洞深处的温泉真的很大,五六十人同时泡温泉都没有问题。温泉边上点了四堆火,跃动不停的火焰把温泉四周照得通明,泉水从地下不断的涌上来,又从另一边流出去,一直流向山洞更深处的一个地下的暗河里。这是个活水,所以非常干净,脏水很快会流出去。 十四个人赤条条的泡在温水里,真的好舒服。戈辉一边撩起温暖的泉水扬在自己身上,一边随意的搓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说道:“现在我们来到这里了,下一步就是要建设基地了,对于今后的发展,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趁这个机会,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 戈辉看了看宁远:“宁远,你是副排长,你先说。” 宁远现在已经习惯了雷击后性格大变的戈辉了,戈辉喜欢先听大家的意见,然后再说自己的意见。所以戈辉一点他的名字,宁远也不多犹豫,一边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说道:“既然小排长让我说,那我就先说说自己的想法。我们来这里先把基地建起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基地,这是我们最先要解决的问题,起点决定了我们将来能走多远,所以我们要做好这个起点,然后再进行相应的军事训练,至于以后再向哪里发展,要看我们能训练出来什么样的军队再说。” 戈辉点了点头,又把目光递向程天运,朝程天运扬了扬下巴。 程天运接过话来:“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来这里不是占山为王,我们不是来当土匪的,我们要建立的军队是一支西洋式的军队,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要按照正规军来建设,这个起点一定不能低喽。就像排副说的那样,起点决定了我们将来能走多远。” “说的好。”戈辉开口表扬。然后又把目光看向石焰。 石焰接过话来:“我们是要建立一支正规军,那么,这支军队叫什么名字,这支正规军是一支什么性质的正规军?我想这一点也很重要,八旗的绿营兵也是正规军,曾国蕃的湘军也算是正规军,北洋常备军同样是正规军,但我们也要建立一支那样的军队吗?”他耸耸肩,继续说道:“我想,那不是我们想要的军队。” 戈辉听了石焰的话,不住的点头,然后说:“关于军队的名字,我也考虑过,大家看叫‘禁卫军’怎么样?我们是一支来自于百姓,保卫百姓的军队,是老百姓的禁卫军。” 听了戈辉的提议,大家都耳目一新,来自于百姓,保卫百姓,是老百姓的禁卫军。这个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赞同。于是军队的名字就定为“禁卫军”了。 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戈辉又道:“下一个”。 纪云峰接着说道:“我们招收的这些人,都是真真正正的老百姓,要把他们变成军人,光军事训练是不够的,还要让他们从骨子里明白,为什么要当兵,只能当兵,没有别的出路。” 戈辉笑了,看来云峰想的很深啊。戈辉又看了看王超辉。 王超辉接过话来:“他们都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所以,我们不光要训练他们,还要教他们识字。以后我们的军队规模会越来越大,如果都不识字那就麻烦了,那就是下一支湘军,下支八旗绿营,那样的军队也是没有前途的军队,对不起我们的付出,也不值得我们付出。” “说的好。”戈辉马上表扬王超辉。 接着王招辉发言:“我们也要成立一个军校,就像我们天津武备学堂那样,培养我们自己的军官,把识字多的人招进来,起点要高,宁缺勿烂。” 戈辉也认可王招辉的想法。 下一个发言的是严肃:“我觉得我们不光要在这大山里训练,还要不断的了解大山外面的事情,我们不能两眼一摸黑。我们要组织一些人专门负责向我们汇报外面的情况。” 戈辉微笑着点点头,未作表示,但心里已经觉得严肃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好人选。戈辉扭头对刘城说道:“刘城,该你了。” 刘城马上开口道:“既然大家要建立一支正规军,那就不光要在训练上按正规军那样训练,还要在穿着上体现出正规军的样子,我们要有自己的军服,否则我们和土匪没啥区别。” “有道理。”戈辉点头说道,“下一个”。 杨双接过来继续道:“我们要建的这个基地,不光当兵的要按正规军那样训练,其他人也要像正规军一样,因为他们从此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他们也要肩负起保卫基地的重任,我们不能总呆在基地里,我们离开后,谁来保卫这个基地,只能靠他们了。” 戈辉笑了笑了,指了指谭伟:“该你了。” 谭伟接着说:“基地人多,吃的多,所以我们要有人专门经常到山下采购东西,在山下要有专门为我们供应给养的地方。还有,我们的钱也有花完的那一天,我们又不能像土匪那样去抢东西,所以我们还要有不断来钱的地方,否则我们没法长期生存下去。” “想的很远嘛”戈辉评价道。然后又道:“许明,你怎么想的。” 许明接口道:“我想我们从现在就要统计所有的人,把所有的人登记在册。不论将来我们的军队变成几万人几十万人,我们都要有明确的记录,不论是战死了,还是伤残回家了,我们都要有明确的记录。” “说的对,这一点很重要。”戈辉接口道。 轮到鲁飞了,鲁飞开口道:“我们现在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无家可归才跟我们来的,以后我们招兵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我们要有自己的招兵方式,而且是在我们不需要增加军人数量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兵源了,随时都可以加入到我们的军队中,经过一段时间的正规训练后,立即就能打仗。” 戈辉明白,鲁飞想说的是预备役制度,只不过鲁飞没有给这个制度想出个名字来。 周玉坪是最后一个发言:“既然大家都在说要建立一支正规化的军队,那军规就变得非常重要,没有一个严厉的军规,军队永远也不能成为一支真正能打仗的正规军。所以我认为训练之前确立军规很重要。” 戈辉频频点头。看来今天的会议很有成果。 戈辉最后总结发言:“听了大家的话,我觉得我们建立一支正规军大有希望啊。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着手一个一个落实我们今天会议上提到的内容。我们也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断的补充,不断的完善我们的计划。我们都是第一次决定要做这样的事情,都没有经验,我们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不断的总结,不断的纠正,我们离成功就不远了。” 戈辉停了停,然后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和宁远负责规划基地的建设布局。” “天运和石焰负责把基地所有的人登计在册。把小于25岁想当兵的登计在一起,其余的人登计在一起,按性别分别登计。按照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出身地、文化程度、身高、婚否、主要直系家庭成员,按照这个顺序进行登计。” “其他人各带一组人马,带领大家配合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们准备盖房子的材料,这是大家学习带兵的好机会,等我和宁远把布局图做出来,我们就开始按图盖房子了。我们要在本月里把房子盖起来住进去。散会。” 就这样,会开完了,大家温泉也泡的差不多了。穿好衣服准备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第二天,戈辉和宁远就开始再次勘察地形,进一步研究基地建设的布局。经过两个人研究,基地建设主要分成军事训练区和住宿区两部分。住宿区又分成士兵宿舍、军官宿舍、随营军校、食堂、后勤住宿区、武器仓库、普通仓库。基地建设又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需要满足500人的住宿和训练的需求;第二阶段需要满足2000人的住宿和训练需求;第三阶段需要满足5000人的住宿和训练需求。如果以后再增加训练人数,另辟新的训练基地。 戈辉和宁远很快完成了训练基地的布局。其实这完全是按照戈辉的意思布局的,戈辉毕竟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基地的建设具有相当的前瞻性,超越时代的优势是无法比拟的。只是目前条件有限,只是降低标准,尽力而为了。 基本布局确定后,下一步就是确定建筑的形式了,戈辉不打算采用现在清朝流行的建筑模式,因为那个太费时间,冬天马上要到了,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么干。于是他让宁远找来了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和他们谈一下自己的建筑方法,对于这些木匠和泥瓦匠来说,戈辉说的建筑方式,他们也看到过那种两坡的房子,并不复杂,他们能做,还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木匠和泥瓦匠都同意用戈辉的办法盖房子。所需要的原材料和宁远讲明后,宁远带着一名木匠和一名泥瓦匠,还有十几个其它人一起下山采买了。在他们回来之前,先准备其它的建筑材料,现在就能开始动工的,就立即开始动工,毕竟时间不等人呀。 然后是训练场的建设和训练设施的制作,戈辉再次和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进行了深入的沟通,由戈辉为他们画图,他们照着做,需要多少人,戈辉会让人安排人帮助他们。训练场地和设施要比建房子简单的多,只要有图纸,几天之内就能完成。而场地的平整工作则需要大量的人力。 完成了这件事后,戈辉开始坐下来考虑军规的问题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队必须有严格的军法,否则军队不会发挥出真正的战斗力的。对于这个问题,并不难。戈辉早就想好了,把二十一世纪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直接照搬过来就可以了。这个最直接最有效,通俗易懂,又能拉近军人和老百姓的距离,让士兵明白,为什么要当兵,当兵为了谁,更是体现了军队的本质和宗旨。 三大纪律: 1、一切行动听指挥;2、不拿群众一针一线;3、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 1、说话和气;2、买卖公平;3、借东西要还;4、损坏东西要赔;5、不打人不骂人;6、不损坏庄稼;7、不调戏妇女;8、不虐待俘虏。 不仅如此,戈辉还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照搬过来,拿来主义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省事儿,省时间,事半功倍。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 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 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 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 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 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 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 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 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 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 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 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晚上戈辉把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拿给除了宁远以外的其他十二名兄弟看。大家共同讨论。其实这不同讨论,写的这么好,这么实在,这么贴切,还有什么好讨论的,一致通过了。最让大伙不理解的是,戈辉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编的歌,让这十二个兄弟眼睛里除了崇拜还是崇拜。这首歌以后要天天学唱。 另外,戈辉又拿出两首歌来,名字叫《亮剑》和《有个道理不用讲》,《亮剑》这首歌要作为禁卫军的军歌,另一首歌也必须在禁卫军中传唱。 《亮剑》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红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 禁卫军魂! 《有个道理不用讲》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 战士就该上战场 是虎就该山中走 是龙就该闯海洋 谁没有爹?谁没有娘? 谁和谁的亲人不牵肠 只要军号一声响 一切咱都放一旁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 战士就该上战场 好钢就要该铸利剑 好兵就该打硬仗 谁没有爱?谁没有情? 情系家国好儿郎 只要祖国一声唤 唱起战歌奔前方 当然了,这些歌都是戈辉从平板电脑上找到的。这个平板电脑是一个声乐硕士的平板电脑,里面有几万首歌。是什么原因,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对他有用。 戈辉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风格的歌曲了,只不过他不能一次性全拿出来,多了也学不过来。以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这三首歌每天吃饭前必须唱三遍,不但能鼓舞士气,还能加深士兵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其它人虽然不理解,吃饭前为何要让士兵唱歌,但戈辉这回很独断专行,必须这么做。反正唱三首歌也不会占用太多时间,所以大家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就这样通过了。 这一天过去的很快,戈辉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可是自己忙不过来呀。 第24章 筛选人才 第三天,戈辉找到程天运和石焰,问他们人员登记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两个人昨天忙了一整天,终于完成了这个任务。并把花名册交到了戈辉的手中。 戈辉随意的翻看着花名册,一边问程天运:“有多少人当兵?” 程天运答道:“经过筛选,一共260人,年龄最小的17岁,最大的24岁。” “其他人有多少?”戈辉又问。 石焰接过话来,因为其他人是石焰登计的:“其他人一共286人。其中男性243人,这243人中,年龄小于16岁的男孩儿有56人。女性有43人,这43人中,年龄小于16岁的女孩儿一共13名。这些人男性中,包括我们请来的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我问过他们,他们都意思留下来,继续给我们盖房子,来年开春后,他们还想把家属也接过来。” 戈辉点了点头,又问:“当兵的人中,有多少识字的,我是说,我们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会写,如果达不到这个程度,不算识字。” 程天运答道:“能达到这个标准的人,有八个人。分别是白起、连罡、项羽、李靖、舟自横、杨明修、聂明宇、管临风等八人。” 戈辉想了一下,于是说道:“我要见这八个人,你把他们找过来,我要和他们聊聊。” “好的,我马上去找。”说完程天运出去找人了。 戈辉和石焰坐在一起研究花名册。没过多久,程天运就把这八个人找来了,八个人一听戈辉要见他们,马上就都过来了,一点都不敢耽搁。大家都知道,戈辉才是这里的真正的大老爷,所有人都得听他。 “都坐下吧,找你们来就是想和你们聊聊天,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我想听听你们的自我介绍。听明白了吗?”戈辉语气非常的客气。 “听明白了。”八个人异口同声。 “那好,我点谁的名字,谁就来自我介绍一下,按照姓名、年龄、老家是哪儿、怎么识的字,以这个顺序介绍。明白了吗?”戈辉再次强调。 “明白”八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 戈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花名册:“白起” 白起“有”了一声站了起来。 戈辉马上制止:“停,以后点到名字要喊‘到’,有事要说,要先喊‘报告’,接着再说事情。记住了吗?” “记住了”白起肯定的回答。 “那好,我们重来一遍。”戈辉继续道:“白起”。 “到,我叫白起,今年22岁,北京人,我家就是开私塾的,我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元曲,我爹不让考功名,也不让我从军,他说朝廷没有希望,考功名也没用,从军更没用。三年前我爹娘先后病逝了,我们的家境也就败落了。我从此靠给人家做力气活为生。”白起回答。 戈辉听了白起的话,点了点头,又问:“你爹不让你从军,你现在怎么想从军了?” “回老爷的话,我爹说朝廷没有希望了,戈老爷不是朝廷,当戈老爷的兵和当朝廷的兵不一样。”白起又答。 “噢?那你说说,怎么不一样啊?”戈辉好奇地问道。 “回老爷的话,我不知道,感觉应该是不一样,但我说不明白。”白起再次回答。 戈辉笑了,他没有再问,他也不想现在告诉白起,他要建立的这支军队和朝廷的军队有什么不同。他翻了翻花名册,继续点名:“连罡”。 “到,我叫连罡,今年20岁,天津唐沽人,我家三代人都是老爷家的管家。我从6岁起就陪着我家少爷读书,少爷的作业都是我给做的,四书五经,唐宋的诗词曲赋我都读过。洋人占领唐沽后,在唐沽烧杀抢掠,我老爷家也遭到劫难,那天我正好去外面给少爷卖东西,躲过一劫,老爷家的人和我爹都被杀害了。我也和逃难的人一起逃到了北京,跟着马车夫拉活儿帮工。后来就遇到了戈老爷您的人雇马车,我就跟来了。”连罡回答。 戈辉深深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未做表态。他又拿起花名册:“项羽”。 “到,我叫项羽,今年23岁,浙江人,其实我原名不叫项羽,我原名叫项大牛,程老爷为我登记时,说我的名字不好听,于是就给我改了名字,把楚霸王项羽的名字给了我。我娘姓项,我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只告诉我,我爹是京城里的一个大官。我娘从我六岁起就教我识字,三字经,弟子规,我都会背会写,白起和连罡他们说的那些书,我都没看过,唐宋诗词我娘教我背过,也会写,我们平时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娘教我的,一年前,我娘病死了,我也无家可归了。”项羽回答。 “你娘是个才女呀!”戈辉轻叹了一句。然后继续点名:“李靖” “到,我叫李靖,今年22岁,北京人,我原来也不叫李靖,我原名叫李二蛋,也是程老爷给我改的,把托塔李天王李靖的名字给了我。我原来是一个饭店的伙计,从十岁起就在店里帮忙,掌柜的人比较懒,记账的活就让我干,我不识字,他就教我,渐渐的我识的字越来越多,我不光记账,还负责算账,后来小少爷的作业也由我来做,为了给小少爷做作业,我把小少爷的书都学习了一遍,我就是这么样学会了所有的字,我也从一名伙计变成了账房先生,掌柜的对我很好。两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一场大火把整个饭店都给烧了,掌柜的全家都烧死了,伙计们也没剩下几个,我从此流落街头,靠卖苦力为生了。”李靖说完低下了头。 戈辉继续点下一个名字:“舟自横”。 “到,我叫舟自横,21岁,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可能是陕西人吧。我从小就跟着大人们要饭,大家都叫我土娃,六岁的时候赶上一次大饥荒,我饿晕在一个没有人的黄河渡口。后来被路过那个渡口的一个老先生救了,从此跟着他相依为命。他给人写字,测字,算命,他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也就这样学会写字了。长大一点了,叫土娃也不好听,又因为他是在一个无人的渡口救的我,于是根据‘野渡无人舟自横’给我起名叫‘舟自横’。半年前我们来北京的路上,老先生病逝了。”舟自横说到这里已经热泪盈眶了。 “以后逢年过节多给他老人家烧点儿纸。”戈辉继续点名:“杨名修”。 “到,我叫杨明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明修’。23岁,山西人,我就是个落魄的秀才。连家都养不起,一直靠卖苦力为生。”杨明修惭愧的低下了头。 “贫贱不移,不错。”戈辉淡淡地说。然后看了看表情平淡,目光平静的下一个人。戈辉看了一眼花名册,戈辉发现这个人很意思,继续点名:“聂明宇”。 “到,我叫聂明宇,这是让我重生的人给我起的名字,因为他姓聂。我今年24岁,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我是荣禄大人养的一百名杀手之一,我的名字叫一号,从8岁起就接受最好的教育,最严酷的刺杀训练,学的都是一击必杀的功夫,养兵千日,没用一次,就被荣大人赏赐的一杯毒酒,然后和其它杀手一样,被白布一卷扔在了乱葬岗。我是被一个扒死人衣服的人救下来的,他用三十六根银针把我救下来,捡回一条狗命。从此我就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了。”直到说完,聂明宇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呢。 “你不恨那个荣禄大人吗?”戈辉问道。 “不恨,一点也不恨,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活到今天,早在外面冻死了,然后被野狗啃光。我是刺客,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或者被杀,最后被赐了一杯毒酒,是理所当然的,给我生命,再剥夺我的生命,尘归尘,土归土的事,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恨呢!荣大人把要饿死的我,捡回来,给我吃给我穿请人教我识字,最后再把我打回原形,没什么不可以的。”聂明宇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 “那你现在也觉得你的命是可有可无的吗?”戈辉严肃的问道。 “戈大人,对不起,我不喜欢叫老爷,我的命现在属于您。”聂明宇的话平淡如水。 戈辉没有再说话,只是注视了聂明宇一会儿,戈辉开始喜欢这个人了,有机会试试他的功夫,估计以后有大用处。戈辉没有再往下想,然后继续点名:“管临风” “到,我叫管临风,今天24岁,湖南人,我是光绪23年中的举人。因为没钱,没关系,又得罪了一个大官,被人陷害,然后入狱,再被流放宁沽塔,再后来就没人管,我就到处走,后来跟着很多其它的逃难的人在一起,去朝阳,路上遇到宁老爷,被他收留,直到现在。”管临风说完,自己长长一叹。 听了他们八个人各自己的身世,戈辉不禁也长长一叹:“这就是命啊!”紧接着又问面前的八个人:“你们知道我们要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吗?” 八个人互相看了看,又都摇了摇头。 戈辉站起走到八个人面前,仔细看着这八个人,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要建立一支,来自于百姓,为百姓而战的军队,是老百姓的禁卫军。国家是什么,国家就是人,就是老百姓,现在国家正在受洋人的欺负,百姓正在受洋人的苦,我们就要站出来,为百姓做主,为百姓牺牲,直到把洋人都敢出我们的国家。” 戈辉在八个人面前来回走着:“每个禁卫军军人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我戈辉的,是普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的。白起不知道我们要建立的军队和朝廷有何不一样,这就是答案,朝廷的军队是为了保护皇帝和太后老佛爷,我们建立的军队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任何时候,老百姓的利益必须摆在第一位,谁,要是忘记了这一点,都该杀。如果是你们,我会毫不犹豫的把枪口对准你们,送你们见祖宗。如果是我,你们每个人都可以用一颗两颗几十颗子弹送我去见祖宗。” 戈辉凶狠的眼神狠狠的扫过八个人的脸庞,继续道:“我们禁卫军与朝廷的军队有本质的区别,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八个人再次异口同声。 “用最大的声音,我听不到。”戈辉怒吼着。 “报告,我们听明白了。”八个人齐声大吼。 远处干活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这边。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戈辉平复了一下情绪,刚才太入戏了,脸上都供血不足,都变得煞白僵硬。稍稍正色道:“我很看重你们,你们八人是我今后重点培养的对象,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严格约束自己,我也会更加严厉的约束你们。” “谢戈老爷”八个人异口同声。 戈辉其实不喜欢听“戈老爷”这个称呼,但他现在不想纠正,因为等禁卫军成立了,大家就都会改口叫他戈司令了。 “都下去吧,我很喜欢你们。”戈辉对这八个人很满意。 八个人都下去了,看着八个人的背影,戈辉对程天运道:“都是人才,老天对我们不薄啊,要是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才该有多好啊!” “小排长,天下能人多的是,没有我们也可以自己培养啊。只要我们打出了名声,到时候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投靠我们。那时何愁找不到人才呢。”程天运接过话来。 戈辉点点头:“话是那么说,但现在正是缺干部的时候,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就更缺了。以后要在全军推行扫盲教育,培养一名合格的军事干部,必须从现在就开始,不然以后队伍扩大了,部队会无将可用。” 程天运点了点头,说道:“还有那些孩子们,也要让他们都识字,他们才是这个古老国家的未来,也是这支将要成立的军队的未来。光打仗不行,还要注重人才的培养。必须请教书先生来山上教孩子们读书。” 戈辉微笑着点了点程天运:“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这么想的。”戈辉长叹了一声:“看来我得亲自下山一趟,来解决一些只有我自己才能解决的问题,而且事不迟疑,越快越好。我决定明天就下山。把很多事都给一起办了。” “好,山上您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谁陪您去?”程天运说道。 “你陪我去吧。山上的事,还有其它人呢,兄弟们商量着来没问题的,再说,宁远也快回来了。”戈辉答道。 “那好吧,我陪您去。”程天运笑着说。 就这样戈辉上山的第四天,带着程天运和足够的银子,两个人一起下山了。 第25章 程天运回家 戈辉和程天运牵着两匹马下山了。足足用了近一天的时间才赶到朝阳县城,本打算找了一家小店住下,可程天运却要求戈辉去他家里住,戈辉不好拒绝,于是去了。 程天运已经有四年多没回家了,天津武备学堂被洋人占领后,一部分师生死在了学堂的保卫战中。程天运的家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以为程天运死了呢。今天程天运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全家人都惊喜得喊成一片:“三儿回来了,三儿回来了,快去叫他奶奶,还有他二叔,小时候他二叔最疼他了。三儿没死,呸呸呸,你瞧我这是说啥呢……” 根本容不得戈辉和程天运说话,四五个人冲上来像抓贼一样把两个人架进屋里,生怕他们再从眼前消失一样,接着就准备开堂会审问了。 戈辉哭笑不得,程天运一脸的无奈,口型中告诉戈辉“是我害了你呀!” 而戈辉理解成“我的家人热情吧!”,戈辉也回敬他一个让程天运费解的口型“热情你妹呀!”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程天运再想下去了,程天运的奶奶已经把一张苍老的脸几乎贴在程天运脸上,仔细查看自己最小的孙子,看看哪里少了什么,看了半天,好像啥都没少,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泰然坐下,一脸生气状:“三儿呀,你知道你多久没回来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拐棍把地戳咣咣响。 “奶奶,我不是……”程天运的话还没说完,奶奶的手杖就把程天运的脑壳敲得铛铛响。 “你什么你,我还没让你说话呢,你知道这几年你一点音信都没有,后来可下知道你原来是去当兵了,在天津上什么学堂,今年又听说你们那个什么学堂被洋人占领了,很多人都战死了,你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了,你知道我这老太太……”老太太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奶奶……”程天运一下子扑到奶奶的怀里,也大哭起来。 戈辉看着哭做一团的祖孙俩,又看了看其他人,心道这事儿还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真要说起来,得有一匹布那么长。 所有人都在围着程天运问这问那,把戈辉凉这儿了。戈辉一脸的无奈,于是开口道:“是不是应该给我找个住一晚的地方呀?” 这时才有一个女人反应过来:“您是三儿的朋友吧,好好好,有地方,地方多的是,跟我走。”容不得戈辉再说话,就被这个女人拽着袖子就往外走。 戈辉只能任由她拽着走,这个女人一边走一边说:“我是三儿他姑姑,我们三儿呀,从小最讨我们喜欢了,这些孩子们里,大伙最疼爱的就是他了,最让人操心的也就是他了,说走就走了,一走就是四年……” 戈辉一路听着,被这个程天运的姑姑带到了一个厢房,房间还挺大。 “你就住这儿吧,炕还热乎着呢,没吃饭呢吧,一会儿我叫你来吃饭,你先歇一会儿,我给你准备茶水。”这个姑姑终于走了。 戈辉长出了一口气,坐在热炕上,回想一下刚才的情景,好像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他对今天晚上遇到的情况,丝毫不在意,这都是人之常情。 对于明天的事情,戈辉心里还没有一个普儿呢。戈辉一边想着明天的事情,一边躺在火炕上休息,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有人来叫戈辉去吃饭,全家人坐了两桌,戈辉和程天运被安排在一起挨着坐。程天运的父母和奶奶,还有他二叔也在这张桌子上。 今天这一顿饭,都快成戈辉和程天运的记者见面会了。问题一个接一个,但两个人都把回东北,上努鲁儿虎山的事情隐去了,只是说京城太乱了,想回关外找点事情做。 程天运一脸的歉意,戈辉不时的从牙逢里滋出一个含糊不清:“歉意你妹呀!” 程天运一次也没有听懂,心里想着,睡觉前问问戈辉说的什么。 不过,今天这餐晚饭吃的也很开心。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戈辉和程天运两个人再三保证,一定回来,才被奶奶批准出去。两个人先到票号把一些散碎银子换成铜钱,足足换了五吊钱。然后按照程天运姑姑说的,在东城找到了石灰粉的作坊。 这个作坊很好找,作坊主叫赵大石,今年40多岁,一直做石灰。今天他正带着徒弟和帮工们一起和石灰。看到戈辉和程天运走进院子,马上停下手里的活,主动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儿吗?” 戈辉马上抱拳:“想必这位就是赵师傅吧,我今天是来和你做生意来了。” “这位客爷您贵姓?”赵大石问。 “在下戈辉,来的时候我打听了,人家都说您这里石灰做的是最好。”戈辉答道。 赵大石解下口罩和身上的围裙放在桌子上:“客爷您过奖了,坐下说吧,你想买多少?” 戈辉和程天运一起坐下了:“赵师傅,我们不想买你的石灰粉。我想买你做的别的东西。” 赵大石不高兴了:“对不起,我这里只做石灰粉,不做别的东西。” 戈辉笑了:“赵师傅,您先听我说。我想让你把石灰粉和石膏粉就是蒲阳玉,加水混合在一起,做成块,然后你再想办法把它磨成……”戈辉说着话,伸出小拇指,“磨成三寸长小拇指粗的圆柱形。每100根装一纸盒或一纸包。我给你十文钱,做多少我要多少,上不封顶。”戈辉说完,看赵大石的反应。 赵大石皱着眉头:“你要这个干什么?” 戈辉反问:“你能做吗?” 赵大石疑惑地问道:“我怎么知道我做多少你就要多少呢?万一我做了一大堆,你不来取货,搭工又搭料,我不是亏了嘛!” “还是那个问题,你能不能做,能做,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必要,如果不能,我另找别家。”戈辉依然坚持自己的问题。 “我当然能做,这不难,一点都不难,问题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赵大石也不忘记自己的坚持。 戈辉撇了撇嘴,说白了赵大石是想要订金,他看了看程天运,程天运从包里拿出了两吊钱,放在桌子上。 戈辉开口道:“这是1000文,够买多少包或多少盒,你说的算,这是我们的订金,我也不和你写什么字据,口头约定就行。” 赵大石看到了戈辉的诚意,神色立转:“这位客爷见谅,小作坊一直都是小本生意,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您这样大的主雇,您说的东西,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做过,但我能作。不知道这位客爷,您能给我什么有用的建议吗?” 戈辉笑了:“我知道你没有做过,只要你能做就成,至于建议,没有,不过,你可以尝试着做一个模子,把石灰粉和石膏粉混合在一起的泥放进模子里压实,这样你就省去了研磨的功夫,速度也会快许多。” 赵大石一边思考一边深深的点了点头:“那成,我们成交,你什么时候来取货?” 戈辉想了想:“这个月末前我会派人来取货,以后我每月末都会派人来取货。还有一点你必须注意,你做的东西,必须可以在木板上写字,太松或过硬都写不了字,要软硬正好,你要自己先试试,在光滑的木板上写字,如果能轻松写字,说明过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就失败了。这个东西由于怕潮湿,所以你决不可以让它受潮,否则我的人可是拒绝收货的。” “明白,明白。”赵大石满口答应。 “还有,每十盒中,必须有一盒是红色的,无非混合的时候,加入一些红色的染料。这个非常简单。”戈辉再次强调。 赵大石再次打包票:“您放心吧,我全记住了。我一定做出质量可靠的东西给您。” 戈辉笑了:“那个不是东西,那个叫‘粉笔’,记住了。” 赵大石笑得合不拢嘴了,很劲的点点头:“记住了,粉笔。” 戈辉也很高兴,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于是就告别了赵大石。 接下来该去裁缝店了,同样,也是早上向程天运的姑姑打听的,朝阳县城里最大最有名的裁缝店是成合裁衣店。戈辉和程天运两个人直奔城南的成合裁衣店。 但是路上途经一个帮人写字的小摊位,见桌子上的大字写的非常漂亮,苍劲有力,足见写这个字的人有多年的功夫。定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 戈辉停下脚步,见这位帮人写字的人年龄估计也就五十多岁,衣服很旧了但很干净。身板坐的笔直,看戈辉和程天运两个人停在他摊位的前面,于是开口道:“两位爷是要写字吗?” 戈辉看着桌上的字:“先生写一手好字呀?” 这个人不冷不热地说:“这位爷夸奖了。” 戈辉一边翻看着字,一边问:“老先生帮人写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呀?” 这个人很警惕的问:“这位爷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戈辉轻松一笑:“没什么意思,我是想问,老先生愿不愿到我那里去教书?” 这个人很不相信的问:“你想请我去教书?” 戈辉认真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开口道:“一个月你想要多少钱?” 这个人低下头想了半天,手掌伸了半天还是没有伸出来,最后咬牙说出:“一百五十文一个月。” 戈辉定定地看着他,他慌了,马上改口道:“一百文就行了。” 戈辉收回目光:“老先生,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这个人长出了一口气:“回爷的话,还有两个女儿,还有贱内。” 戈辉看了看这个人:“先生贵姓啊?” “啊,在下于直仁。”这个人很小心的回答。 戈辉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于先生,在下戈辉,我那儿有很多不识字的人,我给你两百文一个月,聘请您去我们那里教书。” 听了戈辉的话,于直仁眼睛马上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戈辉继续说:“给你提供一套供你们全家人居住的房子,还有免费吃饭的方。条件只有一个,把我的孩子们教好,对了,还有很多大人们也不识字,他们也要学习识字,他们都将会是你的学生。” 于直仁听了不住的点头,口中不断重复着:“行,行,行。” 戈辉突然又问:“尊夫人也识字吗?” 于直仁马上回答:“贱内出自书香门弟,自幼饱读诗书。” 戈辉不住的点头:“很好,要是尊夫人也能出来教书,那么尊夫人也能每月领两百文的工钱。” 于直仁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位爷您说的是真的?” 戈辉认真的点点头,并再次加码:“如果你的两个女儿也像您一样饱读诗书,通识文字,也能出来教书,那她们两人也能每月各得两百文的工钱。” 于直仁一听顿时激动得不得了:“那什么时候开始?”,这事儿必须趁热打铁,他生怕戈辉变卦了。 戈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答道:“月末吧,月末我派人来接你们全家,现在不行,现在去你们没地儿住,正盖房子呢。”说完转身走了,并随口说:“天运,给他五十文的订金。” 程天运拿出五十文钱来放在于直仁的小摊上:“于先生,这是定金,月末我们一定来。”说完跟上了戈辉。 戈辉没想到找教书先生的事也顺便给办完了,实在是太顺利了。不过,戈辉不太喜欢这个于先生,为了点儿钱,对人卑躬屈膝的,少了文人的风骨。不过,这样的人也好,胆小怕事,也会很本分。 接下来就差裁缝店了,希望也能这样顺利。两个人直奔成合裁衣店,这个裁衣店在城南,从城东过去也不算远。戈辉一边听程天运给他介绍朝阳县城,一边欣赏着清末小城的街景和风土人情。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朝阳县城里最大最有名的成合裁衣店。门面很大,进出的人却并不多,横匾上“成合裁衣店”五个大字写得苍劲雄浑,看着怎么有点像出自于直仁的手笔呢。 两个人没做过多停留,直接进了成合裁衣店。 店里的伙计看到两个穿着十分的普通,但神气却一点也不普通,倒有几分非富即贵的气象。成合裁衣店是朝阳一带最大最有名的裁缝店,很多达官贵人有钱的富人都来这里做衣服,伙计们看久了,对那种有钱有势又有权习惯被人侍候,多年养成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象,十分的了解。三个伙计用伙计的独到眼光,第一时间就判明了这两个穿着普通的人来历应该不一般。所以十分的客气。 “客爷,您是做衣服还是买现成的。”其中一个伙计非常热情又非常小心的问道。 戈辉四下看了看,这个裁衣店里有十来个伙计,分别在招呼着好几个客人。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戈辉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伙计一眼。 伙计满脸堆笑,很小心的问道:“客爷,您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吗?” 戈辉依然在打量着别处,他突然看到用于展示的挂架上居然还有几款西装,戈辉心中不禁暗暗吃惊,看来这个裁缝店不简单,但口中却依然淡淡地说:“这事儿不需要你知道。” 满脸堆笑的伙计,表情一滞,不过伙计的脑瓜儿转的很快,马上说道:“好,那......我去请我家掌柜的。”说完先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转身小跑着从偏门消失了。 第26章 成合裁衣店 李成合,今年51岁,现在是成合裁衣店的掌柜的。李家三代都是裁缝,李成合十五年前曾去美国学习服装设计五年,他不但学习了西方男装女装的设计,还学习了修理缝纫机的技术。走的时候只带了足够的路费,回来的时候,不但带回一百台同一型号的缝纫机和很多零部件外,还带回了很多美元。 成合裁衣店从此进入了全新的发展时期,店面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扩大了五倍。店里的伙计也达到了十五人,徒弟更是达到了三十人,还有一百名缝纫机操作工。卖的衣服也不仅限于大清朝传统的服饰,还卖西洋人的衣服。成合裁衣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衣服也远销奉天、锦州、热河、甚至北京和天津。 也有人劝李成合到北京或天津开分店,但李成合拒绝了,现在兵荒马乱,动荡不安,大城市太不安全,反而这关外小城却能偏居一隅,安享天年。特别是洋人占领天津和北京后,更佐证了李成合的判断,所以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虽然有点不思进取,但钱却一点没少赚。现在李成合根本不做衣服,他只负责为出得起钱的人设计服装,然后由徒弟做出来。每天的日子过的相当悠哉。 这一日,李成合正仰在逍遥椅上喝茶呢,店里的伙计小林子小跑着来到了后院:“掌柜的,店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客人,点名说要见您,我看他们气象不俗,没敢打发他们,就来告诉您了。” 李成合睁开眼睛,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略略思考了一下,起身向前院的店里走去。伙计小林子紧随其后。 没过多长时间,戈辉就见刚才小跑出去的那个伙计带着一个五十来岁掌柜模样的人从偏门进来。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成合裁衣店的掌柜李成合了。 而李成合在从伙计手示中看到了那两个要找他的客人。的确年轻,穿着普通,但气质不俗,特别是站在前边那个,更是英气逼人,想必来头不小。人还未到近前,李成合就已经开始抱拳了:“欢迎两位客官光临小店,在下就是李成合,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戈辉连忙回抱拳礼:“李掌柜客气,冒昧打扰,诚请见谅。” “哪里哪里,光临小店的都是客人,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李成合再次客气。现在李成合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虽然年轻,但言谈举止间却非常持重。 戈辉不想再继续客套下去了:“李掌柜,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大大的生意。” 李成合微微一笑:“我这里店小利薄,恐怕接不下您的大生意呀。” 戈辉也笑了:“如果李掌柜也说接不下,那我就不知道这朝阳地面儿上,该找谁合适了。” 李成合接过话来:“敢问客爷是要小店为您做什么呢?” “设计服装”戈辉简明回答。 “设计......”李成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一般。现在所谓的设计,不过是量身定做,顶多加一些装饰性的东西罢了。而这个人直接说要设计,那恐怕就不是一个加装饰的问题了。于是,忙问:“这位客官的意思是……” 戈辉答道:“李掌柜,可否找地方,我们坐下详谈呢?” 李成合立即接口道:“两位这边请。”说完前边带路。 李成合带着戈辉和程天运来到后院的客厅里。小伙计马上把茶端了上来。双方坐定后,李成合开口问道:“敢问客官贵姓?” 戈辉答道:“我叫戈辉,这位是我的兄弟程天运。” 李成合点点头,又道:“客官要我为您设计什么服装。” 戈辉想了一下,然后道:“我是这样想的,我给你画一个,你照着这个做出来,如果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再重新做,直到和我想象中一样为止。” 李成合似乎明白了,于是说:“这位客官,你要想好了,这样重复,成本会很高的,可能要做十件八件后才能达到您的要求。您觉得值得吗?” 戈辉轻轻一笑:“我要做的不是一件两件,可能是千件万件,您认为我还在乎十件八件吗?” 听了戈辉的话,李成合深感不安,这做千件万件是什么意思啊,这个人想干什么呀?想到此,不禁问道:“敢问客官做这么多衣服是想……”李成合没敢往下说。 戈辉和颜悦色地说:“李掌柜不要担心,您做您的衣服,我买我的衣服,天经地义的事情,您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吗?” “话道是这么个理儿,只是……”李成合犹豫了。 戈辉决定先退一步:“李掌柜,您想多了,千件万件那不知道要等哪个猴年马月呢,我们还是先把这个做出来,您觉得呢?” “哈……”李成合笑了,“睢我这年纪大了,想法多了,胆子小了。好,先做这个吧。我叫人给您准备纸和笔,您画好了我照着设计,然后做出样衣给你看。” “好,就这么定了。”戈辉心道,迈出第一步,那第二步也不会太难了。 很快伙计拿来纸和笔,戈辉把小毛笔拿在手里拿了半天不动笔,连程天运都看着急了。 李成合并不着急,他倒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想设计出个什么衣服来。 最后,戈辉还是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中山装的样子画了一个中山装。然后对李成合说:“李掌柜就做成这个样子,有点像日本的学生装。” 还好,李成合在美国学习服装设计时,看到过也研究过日本的学生装。于是马上开始设计,拿程天运当模特。设计完成后,马上让徒弟把样衣做出来。 等做出来后,拿到戈辉面前一看,就不对,和中山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但还是让程天运穿上,然后戈辉逐一指出需要改正的地方。不论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成合再按戈辉提出的修改意见,重新设计,然后再让徒弟做出样衣来,再穿到程天运身上。这次明显比上一件要顺眼多了。但还是不对,不够挺,可能是布料的问题,不过,设计方面还是需要再改。戈辉再次指出了多个修改意见,还有为了让衣服看起来更挺,需要像西装一样在肩上加垫儿等建议。 通过这两件样衣,李成合也发现了,这件衣服如果设计成功的话,应该相当漂亮,即便是现在的半成品,已经非常漂亮了。他再次按照戈辉提出的修改意见,再次重新设计。再由徒弟制成样衣。再次穿到程天运身上。戈辉笑了:“天运,你真帅,今天就穿这个回去见老太太。” 李成合一听,忙问:“你是说,这个衣服设计可以了?” 戈辉摇了摇头:“还不行,还需要再改进,细微之处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比如……”戈辉再次挑出了近十个需要完善的地方。这让李成合吃惊不小,这个小年轻人居然对服装设计如此的苛刻,看来他是一个非常追求完美的人。 李成合对戈辉的设计,再进行了第四次修改,这次,他亲自出去制作样衣。等样衣做出来后,还没穿在程天运身上呢,戈辉眼睛里就已经开始放光了:“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我要的就是这个。天运,快穿上让我看看。” 等程天运把样衣穿在身上后,他看到戈辉和李成合眼睛里绽放着兴奋的光芒。 李成合高兴的对戈辉说:“你给这衣服设计,起了什么名字?” 戈辉摇摇头说道:“是李掌柜您设计制作的,名字当然得您起了。” “这可使不得,是您画的设计思路,我只是照着做而已。”李成合谦让着,其实心里真的想给这个设计命名。 戈辉本想继续谦让,后来他改主意了:“李掌柜,这个衣服的设计,我就送给您了,至于这名字,我提议一个,您来做决定,您看叫‘成合装’怎么样?” 李成合这回没话说了,人家把设计送给自己了,还把名字起成自己的名字,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怎么好意思呢,其实这都是您的思路。” 戈辉笑了:“这样吧,就把天运身上穿的这件送我们吧,就全当是您对我们的谢意了。” “没问题,就是按他的身材量的,当然得送他了。”李成合马上答应。 戈辉又道:“李掌柜,这个衣服的设计应该说已经完成了,至于以后要有什么改进,那是您自己的事儿了。我想说的是,我要设计的服装,不是这一件……” “啥?不是?不是这一件?”李掌柜惊诧不已:“那我们这大半天不是白忙了。” “哈……”戈辉笑了,“李掌柜,您还真是急性子,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要想设计的服装,是以这个‘成合装’为基础修改的。所以,要先设计出这个‘成合装’来,然后才有后面的设计。” 李成合这才明白,于是忙问:“那你想把这个改成什么样子呢?” 戈辉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答应老太太早点回去吃饭,我们明天再来。” 既然是这样,李成合也不好再留,只好让伙计送客。 伙计刚把戈辉和程天运送走,李成合马上让一个徒弟过来,给自己量一下,然后开始自己为自己做一件“成合装”。李成合选了最好的面料,自己亲自剪裁,为自己做了一身藏蓝色的“成合装”。看得徒弟们眼睛都直了,都在问师傅,这个衣服叫什么衣服。李成合一脸自豪地说,这个以后就叫“成合装”,以后只有我们成合裁衣店才有卖,别的地方找不到。 李成合今天不是一般的高兴。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服装,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再说戈辉和程天运,两人直接奔北城的程天运家去了。回来的路上再次路过于直仁的那个代人写字的摊位。发现已经收摊了,戈辉一边走,一边对程天运道:“等咱们回山前,带着他们全家到成合裁衣店给他们做几套衣服,尊师重道很重要。给于先生做两套“成合装”,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眼看要到程天运家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鹅叫的声音,戈辉马上停下了脚步,仔细听。 程天运一脸的鄙视:“别听了,是鹅在叫,有一户好像养了几只大白鹅。” 戈辉问道:“天运,你说这鹅能不能在山里养啊?如果在我们那养上它几千只,那我们不是天天有鹅蛋吃,经常有鹅肉吃了吗?” 程天运也顺着戈辉的想法继续道:“不光是鹅,还有羊,猪,狗都可以养,狗还能帮咱们看家护院。” “对,不错的想法,我们必须要做这样的事情,自己饲养这些东西,既能解决我们的食物问题,又能让基地更有家的味道,让那些不参军的人更有归属感。等我们忙完军装设计问题后,就专门办这件事,这也同样是提高战斗力的大事情。”戈辉道。 “小排长,我真的服你了,随时随地都能想出对我们基地建设有用的主意来。就是几声鹅叫,你居然想出这么多来。佩服。”程天运道。 “走吧,走吧,我们要到家了,这一天折腾的,我也累了。”戈辉催促道。 两个人很快到家了,看到他们两个回来了,家里立即热闹起来。程天运的奶奶立即把程天运叫过去,看程天运穿了一件极为帅气的衣服,全家人都过来问,问今天都干啥了,这衣服是哪儿买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呢。最疼程天运的二叔也加入进来,不断打量着程天运,一身“成合装”穿在程天运身上,帅极了。大家对程天运问长问短的,程天运此时就像个刚懂事的孩子,被家人围在一起。 戈辉看着好羡慕,想想来自后世的自己,整天忙于公司的事情,忽略了很多生活中美好的东西,好像在自己的记忆里就不曾有被家人围绕的事情。自己的父母都是忙于工作,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了科学研究上,几乎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成长。自己从小到大,除了不缺钱以外,几乎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亲情。戈辉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羡慕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哟,这孩子是咋地啦,怎么还哭了这是?”又是程天运的姑姑发现了戈辉流泪了。 程天运姑姑的话,立即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戈辉。戈辉连忙解释:“我是看到你们大家对天运这么好,感动羡慕了,其实我也四年多没有回家了。” “孩子快过来,上奶奶这儿来,告诉奶奶你家是哪儿的呀?”程天运的奶奶马上把戈辉叫过来。 戈辉马上走过去:“奶奶,我家离朝阳应该也不算太远,我家是热河的。” “啥?你家是热河的?奶奶我也是从热河嫁过来的。”程天运的奶奶一听戈辉家是热河的,就觉得戈辉特亲,和她的孙子一样亲。 今天的晚饭同样非常的丰盛,虽然没有昨晚记者见面会的架势,但一整桌的人都为戈辉夹菜,着实把戈辉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那泪水就像滔滔江水一样,怎么也流不完了。大家都以为是戈辉想家了,可谁又知道戈辉是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被围绕着的亲情。 第27章 设计军装 这一夜戈辉睡的特别的香,还说了梦话,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程天运没有听清楚,想明天起来后再问,结果他忘记了。 早饭过后,戈辉和程天运再次去城南的成合裁衣店,今天程天运没有穿昨天穿回来的成合装。 李成合早就等在店里了,看到戈辉和程天运来了,马上迎了上来:“客爷,可把您盼来了,我一早儿就在这儿等您了。” 戈辉客气道:“李掌柜,让您久等了,不过,以后不要叫我客爷了,您看我才二十出头,您就直接叫我戈辉就行,叫戈老弟我就更高兴了。” 其实李成合也不愿意那么叫,见戈辉这么说了,当即改口:“戈辉,你过来看看。”李成合还是觉得叫“戈老弟”不合适。 李成合把戈辉带到一个展示架前,一共六件“成合装”挂在那里,全是李成合亲自动手做的。黑色,灰色,藏青色、蓝黑色、蓝灰色、黑灰色。六件不同颜色的“成合装”展现在戈辉的面前。 “怎么样?我计划还要做一些,摆到奉天去。”李成合高兴的说。 “李掌柜大手笔,我相信这么好的料子,这么好的做工,奉天的达官贵人们一定趋之若鹜,估计以后的日子,李掌柜会很忙了,你得再招人了,不然是忙不过来的。”戈辉奉承道。 “戈辉呀,老实说,你这个设计,我是真的喜欢,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设计的?”李成合十分好奇地问。 “唉,李掌柜我说过,我看过日本的学生装,我是从那里得到的启发。”戈辉回答。 戈辉一说到日本的学生装,李成合立即明白了。“佩服,李某佩服,能得到这样的启发,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李成合感叹道。 “我也就是那么一想,我也不会做,只是因为口袋里有钱,任性一把,请您给做,改了十多次,又临时加进许多新的想法,才改成这个样子,所以说,这个设计应该是我们俩共同完成的,叫‘成合装’您李掌柜实至名归。”戈辉客气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如果没有你的想法,我就是再会做,也想不到这一点。”李成合又道。 戈辉本想再客套一会,但又一想算了,还是赶紧办正事儿吧,于是说道:“李掌柜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呢,真正的设计在今明两天呢。” “对对对,我怎么能忘记呢,里边请。”李成合边说边把戈辉和程天运请到了后院。 还是昨天的客厅里,客厅里早已经摆放着一个按照程天运身材剪裁的“成合装”。 戈辉看了看程天运:“把它穿上,我们马上开始。” 程天运马上换上成合装,站在客厅当中。戈辉站起来走到程天运面前,对李成合说:“昨天做的成合装,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了。衣领子要做成短小精悍的硬质立领,用小钩子紧密地钩在一起,要在视觉里显得简单干练,肩上要留有固定军衔标识的设计,上衣的四个口袋,右胸上的口袋去掉,只保留左胸和下边的两个,并且要把口袋装在里面,外面只保留一个兜口的设计,只做出一个长条状的宽边兜口的形状,也就是个镶边挖兜的设计,十分简单。下边的两个口袋是假的,只是一个装饰性设计,同样是个镶边挖兜的设计。腰部要稍稍收窄,收腰的设计,突出肩膀和胸膛,这样能充分体现军人的力量和威力,霸气与活力。从领口到下摆,一共设计五个扣子,后面……”说着话,他让程天运转身背对着他,继续道:“后面还要有一个小开叉。怎么样,改成这样。”说完看李成合的反应。 李成合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唐装与成合装的合体,他有点哭笑不得:“你昨天直接这么说不就成了吗?用绕这么大的弯子吗?不过,你这么一改,让我对‘成合装’又有了新的设计,之前的依然很好,新的设计算是以后的新款。” 戈辉摇了摇头:“李掌柜,我昨天那个是送您的礼物,那个礼物不香吗?” 李成合一听这话,也不好再埋怨戈辉了:“香是香,但你今天这个设计,不就是细节的调整吗?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的改动呢!” 戈辉马上回答:“对,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是我的设计,不允许你向外销售,我允许你擦边设计,但不允许你完全相同的设计用于平常的销售。” 李成合无奈:“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绝不会抄袭你的这个设计,做完这些还有什么呀?” 戈辉点头道:“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我昨天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想送您个礼物,二是想咱们俩之间设计和实际制作磨合一下,这样,接下来的工作才能更顺利的进行。您说是吧!” 李成合彻底无语了:“好吧,我算是服你了,我先把这个完成,然后咱们再进行下一个。” 总的来说,这个服装的设计是按照成合装设计制作的。事实上,李成合也没有按照‘成合装’进行修改,他直接根据程天运的身材,按照戈辉的描述,做了一件新式的唐装风格的成合装,又经过三次修改之后,终于完成了。戈辉满意,李成合也觉得这个衣服漂亮,穿在成天运的身上英姿飒爽。 戈辉满眼的喜色:“按照我的身材,再做两套,给天运再做一套。” 李成合问:“这个衣服干什么用?” 戈辉随口回答:“给军官穿。军官服。” 李成合一听,脸色当时就变了:“戈辉,你这可不是儿戏?” “当然不是儿戏,我正在训练军队,当然需要军装了。”戈辉知道,到了和李成合摊牌的时候了。 李成合严肃道:“你这样做,会把我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我只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我不想参与到任何与打仗相关的事情。” 戈辉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在和你做生意,又没有让你去参军,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只要你答应帮我做军装,以后我所有的军装都由你来做,你是我指定的军服供应商。 李成合现在很想拒绝戈辉,但他又想赚戈辉的钱,军装,这可是大生意啊,以后多的事,这钱也就多的事,如果不答应,他们会不会把自己灭口呢,李成合还担心这个问题。所以他一时间不好立即做出否定的回答。 戈辉也不急,于是接口道:“李掌柜我理解你的担忧,那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帮我设计出来,我给你设计费和成本费,然后我拿着军服制作的尺寸数据,我自己成立一个军服制作的工厂,我自己制作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了戈辉的话,李成合心动了,这或许是个办法,但钱赚的少了,自己也确实不甘心。不过,还是设计出来再说,等一切完成了再做最后的决定。 就这样,李成合答应帮戈辉设计军装。于是又是戈辉画图,李成合进行设计,然后由李成合的徒弟来制作。在二十一世纪,各国军队流行的通用迷彩作训服很多地方都可以买到,因为结实耐用,农民工都把它当作工服来穿,所以戈辉对这个非常的熟悉,图画的也非常的到位,只是没有把迷彩也画出来。 李成合通过这两天与戈辉的磨合,对戈辉的设想领悟的也非常到位,但还是用了一整天,反复修改了十几次,才最终达到了戈辉的设计要求。这是完全复制了后世二十一世纪的迷彩作训服,除了面料不同以外,其它设计完全相同了。而且戈辉还有所创新,因为这个时代的布料应该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结实,所以在作训服设计的时候,袖口作成双层加厚,手肘部位更是三层加厚,膝盖也是三层加厚,臀部也是三层加厚,把这些容易磨损的部位都加了厚。这个军装主要给士兵穿,军官也可以穿,主要分成大、中、小、特大四个尺码,这样就基本满足所有士兵的身材和体形了。极个别太胖和太矮的就特殊定制或不录取他们参军。 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第二天戈辉和程天运又来了。今天要解决军服的颜色和材质问题。军装的布料很重要,要结实耐磨。军官服的颜色确定为冷色调的松针色,士兵穿的迷彩作训服则比较麻烦,戈辉要求由灰、褐、绿三种颜色组成,至于怎样染,戈辉也没有做过这个事情,最好还是亲自到染布房指导,这样才能染出最合适的。正好朝阳就有一个染布房,成合裁衣店的很多布也是从这个染布房进的货。 戈辉知道这个事情后,对李成合说:“李掌柜,最好把这个染布房你也买下来,如果钱不够我和你合资,做军服也一样,如果你愿意,我也和你合资,我们四六分账,你拿六我拿四,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李成合一听,戈辉都这么说了,他忐忑不安的心也就放下了,本来对做军服这件事情,内心深处是很抵触的,但现在他想通了,于是连忙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合资做生意,你入股我成合裁衣店,以后裁衣店你就是股东了。” “同意”戈辉心道,入股了,我军装的进货价就便宜了,这是好事儿。 染布的事情先放到最后, 接下来要解决衬衣和内裤的问题。军官和士兵的衬衣设计是一样的,但军官的衬衣有不翻折的立领,士兵的没有领子,因为士兵的军装不适合穿带领子的衬衣。内裤没有区别。但都分大中小特大四个尺码。 然后是设计军帽、武装带、绑腿、裹脚布、还有行军背囊、套头式的战术背心。军帽和迷彩作训服的一样,只不过帽徽变成了一个黑底白色的粗体字“禁”。另外戈辉觉得绑腿也很重要,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那样有作战靴。再说绑腿有很多优点,用处也多,也是这个时代军队的不二选择。关于裹脚布,由于制作袜子比较麻烦,而裹脚布制作却相当简单,洗也方便,换也方便,就是裹的时候花点时间罢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实用的。其它的东西都好解决,也很快就设计完成,就差开始做了,要做也快,随便找一个缝纫机工就可以做出来。 戈辉看到李成合的手摇式缝纫机,大摇其头。工人一只手用来推动转轮,另一只手扶着布料,推一下转轮,推一下布料,效率低到让观者牙疼。于是让人叫来木工师傅,按照戈辉的想法,为缝纫机加了几个木质配件,又用一根结实的牛皮做了一个转动带,经过十几次不断的修改之后,一个样子怪异的脚踏式缝纫机诞生了。 李成合惊讶得口中能塞进两颗鸡蛋,天才的创造啊,这极大的解放了双手,几倍速的提高了缝纫机的效率。 这一天就这样又过去了,连晚饭都是一边商量事情,一边吃完的。 戈辉和李成合商量好了,明天先到成合裁衣店,然后和李成合一起去和朝阳县城里的染布房谈收购的事情。 事实上朝阳县城里这个西城染坊近年来经营越来越差,外地染的更好,花色也更好的布越来越多,西城染坊的生意也越来越差,要不是成合裁衣店时不时照顾点生意,否则倒闭就迟早的事,所以西城染坊的大掌柜瞿孝明最近一直在张罗着卖掉染坊呢。只是由于染坊太大,没有一定实力,根本接不起,也养不起。可这对于戈辉和李成合来说这正是一个收购的好机会。 第二天戈辉和李成合来到西城染坊,染坊的大掌柜瞿孝明一看是李成合带来了,马上迎出来:“成合兄您大驾光临,让小坊蓬荜生辉啊” “孝明兄客气,我也是好久没来了,今天过来看看好友嘛!”李成合客气道。 “快请进,外面冷。”说着话,瞿孝明就把戈辉和李成合让进屋里。 双方按宾主落座,染坊里的伙计马上给送上茶水。 这时瞿孝明才开始打量戈辉,戈辉今天也穿了一身成合装,让本来就高大俊朗的戈辉,更显得气质不凡,英风逼人。 瞿孝明马上问李成合:“成合兄,这位小公子是……” 李成合马上介绍:“这位是戈辉,戈掌柜,他现在已经是我成合裁衣店的股东了。” 听了李成合的介绍,瞿孝明马上一抱拳:“戈掌柜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戈辉连忙客气:“瞿掌柜过奖了,我不过是出了点钱,在李老哥(现在戈辉已经在李成合那里改口叫老哥了)那里入了股份而已。如何经营那是他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到时候分我多少银子。” 戈辉的话让瞿孝明和李成合都笑了。 瞿孝明又道:“成合兄好福气,遇到戈掌柜这样的青年才俊,让小弟我好生羡慕啊。” 李成合压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孝明兄如果也加入我们,那戈辉不就也成了您的兄弟了。” “嗯?成合兄的意思是……”瞿孝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成合笑了笑继续解释:“是这样的,我最近闻听孝明兄要卖掉染布房,小弟觉得十分可惜,不如把西城染坊折成股份加入成合裁衣店,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钱大家赚,赚的钱我们三人按照所占股份分配,孝明兄觉得怎么样啊。” 瞿孝明一时间不好做决定:“成合兄的意思是……我们合伙做生意?” 戈辉这时开口道:“我有钱,也掌握着大买家(其实就是他自己),李老哥懂生产,瞿老哥(这时他管瞿孝明也叫老哥了)有原材料,我们这叫做原材料、生产、销售一条龙。何愁赚不到钱呢。” 戈辉的话,让瞿孝明和李成合不住的点头。 “好一个生产销售一条龙,瞿成佩服。”这时从会客厅门外走进一个年轻人。 看到这个年轻人眉目清秀,仪表堂堂,李成合不禁问道:“这是不是孝明兄的……” 瞿孝明点头道:“正是犬子。外出游历四年,刚刚回来。”接着又对刚进来的瞿成说:“成儿过来,见过你李叔叔。” “成儿,见过李叔叔。”说完瞿成就给李成合行礼。 “好好好,真是一表人才呀,今年有20了吧。”李成合一边表扬瞿成,一边对瞿孝明说。 “22岁啦,19岁就敢一个人带着钱出去游历,这一走就是四年,说真心话,我一点儿都没担心,这不,完好无损,全须全尾的的回来了嘛。”瞿孝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自豪。 这时,就见瞿成开口道:“爹,刚才李叔叔和您说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我觉得非常好,正好集中我们三家的优势,这样我们的生意一定能做大,南方江浙一带有很多都是这样做的。” 第28章 满载而归 听了瞿成的话,本来就已经心动的瞿孝明这回不再犹豫了:“看来儿子都比老子有远见了,成合兄,我同意了。” 李成合马上趁热打铁:“那一言为定,我们这就写字据吧。至于占多少股我们也不详细计算了,成合裁衣店和西城染坊两家合为一体,加上戈辉这个小兄弟,我们三家各占三分之一,孝明兄觉得如何?” 瞿孝明一听条件这么好,那还有什么说的:“全听成合兄安排,不过小弟这染坊不敢和成合兄的裁衣店比,所以只占三成就好,就这样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瞿孝明也怕李成合反悔,西城染坊虽然规模很大,但是确实已经经营不下去了,正急着低价出手呢,所以他举双手赞成,而且还是迫不及待。 戈辉这时候开口道:“那就马上写合同,不过占股比例要调一下,两位大哥怎么分配小弟不插言,但是小弟我只占两成就足够了,只要以后我买东西,给我最低的价格我就满意了。” 听了戈辉这么一说,瞿孝明和李成合更不想耽误时间了,马上找来纸笔,由瞿孝明来写,就这样匆匆完成了成合裁衣店和西城染坊的合并,李成合占股五成,瞿孝明占股三成,戈辉占股两成,并补充两成股份的资本金。名字依然叫成合裁衣店,西城染坊名字取消。成合裁衣店的“成”字,改成了西城染坊的“城”,名字变成了“城合裁衣店”。大家皆大欢喜。 接下来戈辉提出了要染布的要求。于是马上有人带戈辉去染布房。戈辉选出既结实又柔软的布,让工匠按照他说的染布,戈辉从来没做过这个,染布的匠人师傅也没这么干过,进行了一整天,都不如意,但戈辉不放弃,决定明天继续实验。 两家店的合并工作并没有完成呢,具体的操作就是瞿孝明和李成合的事情了。戈辉则全身心都放在了染布的工作上,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二十一世纪,超越时代的见识和知识发挥了巨大无比的作用,主要是对温度的掌握,让颜色产生了不同的变化,当然,清代染布匠人的聪明才智也让来自后世的戈辉由衷的佩服。仅仅用了十天的时间,就染出了让戈辉内心勉强认可,脸上非常满意的低端迷彩布来。虽然离后世各国军队流行的数码迷彩还差很远很远很远,但也勉强达到了后世八九十年代的水准,甚至还有所超越,主要是理念的超越,虽然技术含量不高,可能洗多了会褪色,但已经非常不错了,戈辉甚至觉得这个迷彩很酷,在丛林里更容易隐藏。 现在迷彩布也解决了,就可以马上开始生产了。戈辉给李成合五万件的订单,先生产五百套,其中,大号中号小号特大号的比例为2:5:2:1。 戈辉出来也小半个月了,也到了回山的时候了。 回山前,戈辉带着教书先生于直人一家来到已经更名的“城合裁衣店”,为于直人一家人每人做了两套新衣服。给于直人做的是两套‘成合装’。 在戈辉钻研染布的时候,程天运也没闲着。程天运把饲养鸡鸭鹅猪狗羊的事情全给办完了。等他和戈辉回山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回山的是装满了十几马车的鸡鸭鹅,还有小狗崽,小猪崽、小羊羔。 由于车多货多人多,所以大家伙走了两天才到镇妖峰下的基地。戈辉一回来,整个基地立即变得热闹起来。大家帮着送货的车把式把车上的鸡鸭鹅猪狗羊卸货后,又留下他们吃饭,然后才礼送下山。 戈辉看到基地现在大变样了,很多房子已经建起来了,还挺好看的,房子的墙都用粘泥涂平,根本看不出是用石头砌成的。宁远马上过来给戈辉介绍这半个多月来的工程进度。 现在两百个军官单人宿舍已经优先完成了二十个,足够戈辉等十四人每人分一个。五百间士兵宿舍完成二十五个,每间士兵宿舍住十二个人。现在参军的260人都有地方住了。基地司令部也已经建设完成,随时都可以投入使用。食堂和随营军校正在建设中,顶已经封完了,现在主要是内部装修。后勤区的房子是最先完成的,目前不能按户分房子,只能分男女,像士兵宿舍那样居住,来年开春后继续完善后勤区的房子,争取每家每户都能分一套。所有建筑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各别的钉子需要从外面购买。所有的墙体都是用石头砌成的,足有两尺厚,绝对保暖,地基也都是向下挖了四尺深,保证安全。 听了宁远的介绍,戈辉很满意,最后戈辉说:“月末会有教书先生来山上,必须给他们家分一套独立的房子,以后他们要教这些不识字的士兵和后勤的人识字,还有孩子们也要识字。” 宁远马上说道:“这个没问题,后勤区有多余的房子,就是为了应付突然多出来的人而特意留出来的。” 戈辉点点头:“就知道你这家伙办事劳靠。” 宁远一愣,略显惊喜地说道:“你终于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昂?戈辉也惊讶,不是很肯定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你办事让人放心。” 宁远表情一滞,一脸无语道:“感情还是没想起来呀!”。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开始写《军事训练大纲》,他先去拔了几只鹅毛,然后自制了一个鹅毛笔。用小刀削成钢笔尖的形状,再把笔尖切开,这样一个鹅毛笔就做成了。蘸着墨汁开始写训练大纲。戈辉对繁体字并不陌生,他在后世二十一世纪生活的时候,经常看从台湾或香港买回来的书,渐渐地也就会写了很多繁体字。与香港或台湾人做生意的时候,繁体字的合同他经常看,所以他也刻意的学习了很多繁体字,现在派上用场了。看来多学东西是没有错的。 戈辉的军官宿舍分内间和外间,内间是卧室,估计有40平米吧,里面家具一应俱全。外间是办公室,面积60平,桌子和靠背椅样样不缺。条件虽然简陋了点,但在大山里已经不错了,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不光戈辉这样认为,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等到了明年春天再盖房子,到时候会更好。 这几天戈辉一直在自己的宿舍里写训练大纲,他直接把后世解放军的训练大纲照搬过来。当然,也要根据目前的实际条件和士兵的文化素质,有所改动,有些难度要降低,有些方面要加强,以弥补士兵文化素质低的不足。 等戈辉编写完成后,就找来宁远他们,把这个大纲每人抄写一份,还让那八个种子军官也都来抄写一份。这个大纲分初级中级高级三部分,每一部分又分成三个阶段,每一阶段训练结束,都有相应的考试。 看完了戈辉的训练大纲,其他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些训练方法,以前在天津武备学堂都没有学习过。戈辉是怎么想出来的,除了能用被雷劈出来的解释之外,没别的解释。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训练方法,非常科学,循序渐进,士兵的进步速度会很快。 还有,戈辉是怎么把字写的这么细的,大家很不理解,所以,在他们抄写之前,戈辉还得教他们如何做鹅毛笔,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戈辉写的那样细的字来,即省墨汁,又省纸,只是苦了基地买来的那些大白鹅了。看来以后要多买一些钢笔,或者制作一些铜制的蘸水笔。 戈辉把《军事训练大纲》写完后,又写了《基地人员日常行为准则和处罚条例》和《禁卫军军法》以及《基地安全保卫条例》,这三个规矩对于五百多人的基地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这三个规矩的约束,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公正的处理办法。所以,这个也要求宁远他们在抄《军事训练大纲》的时候,也把另外三个也抄一遍,并且还要带着所有人学习一遍。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三个规矩适用于所有人,任何人犯了规矩上不允许的错误 ,都要按规矩进行处罚。 另外,戈辉还编写了《禁卫军军人内务条例》和《禁卫军军人纪律准则》,这两个是专门为禁卫军每一个名军人立的。 这几天中,食堂和随营军校都已经装修完毕了。特别是随营军校,这里是禁卫军未来军官的摇篮。所以戈辉看的很仔细。所谓的军校就是一个巨大的教室。一端墙上挂着一个黑板,两寸厚,四尺高,十二尺长。这完全是木匠师傅按照戈辉的要求制作的,这样的黑板食堂里也有一个,那个是为给士兵扫盲用的。教室里共摆了四列一百套桌椅。每列二十五套,每套坐两个人,整个教室可以坐下两百人。每套桌子两寸厚,十五寸宽,四尺长。每两排中间都有一个三尺宽的过道,靠两边的桌子,两边也都留出了三尺宽的过道。这个大教室相当的宽敞。戈辉对这个教室非常的满意,之前戈辉就强调,这个教室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高标准建造,所以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在建这个的时候,特别的用心。 食堂也建好了,里面能同时容纳五百人 一起吃饭,食堂一边的墙上也挂着一个和随营军校教室一样的黑板,这个黑板将用于教小孩子读书和给大人扫盲。 现在全基地的人每天都在食堂里吃饭,伙食虽然非常一般,但大家都觉得很满足。特别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从来没有过过这样安生的日子,吃饭睡觉都这么踏实,生活有了希望,让他们很满足。 经过近一个月的建设,基地越来越像个基地的样子了。主要路面都用石头铺地,即使夏天下雨也不会泥泞。在建设过程中,刻意保留下来的树木都用石头围起来。等下雪了就把雪堆在树下。 往镇妖峰半山腰去的路也用石头修成台阶。两旁有树,并绑上了围栏。半山腰上的空地,来年计划也盖上房子,还有通往山顶的路明年开春后也要修一下。 由于建了大量的房子,镇妖峰脚下的乱石几乎没有了,全用到房子上了。经过平整后,基地这里彻底成了平地了。等所有的房子盖完后,基地将会变得更漂亮。 在离基地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面积巨大的洼地,估计有三千来亩地,相当的平整,那里明年可以用来种地,这样基地的粮食也从某种程度上解决了一部分。 基地的所有房子的墙壁,涂的泥都来自己离基地不远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碱土,碱土比沙土细,涂墙最合适,用它来勾石头的缝隙又好又结实,所以基地的房子一点也不比砖墙差。 所有的房子里搭的都是火炕,用石板铺的。烧上火又暖和又结实。冬天要到了,大家都不用担心会挨冻。 戈辉写的五个规矩很快被宁远他们抄了一遍,然后他们各带一部分人,进行分头学习这个规矩,一遍不行,就来两遍,一天不行,就来两天,直到所有人都理解了,也差不多都记住了,才算告一段落。 月末很快就到了,程天运已经带人下去取货了,顺便找铜匠师傅订做铜制的蘸水笔。在他回来之前,戈辉开始带领所有人把营区的临时围墙建起来。一是为了防止野兽,也是为了防止有土匪过来。 事实上,目前还没有土匪注意努鲁儿虎山上多出来几百人呢。辽西地区由于朝廷对这里管理相对松懈,所以土匪很多,而且土匪也不用占山为王,有占山为王的,那是因为那个山实在太适合人居住了,否则谁去那里呀。山下一样活的好好的,跑山上干嘛去。谁都没有想到,努鲁儿虎山上会出来一支让他们胆寒的武装力量,不是土匪,但却比土匪还狠,当然,这只是对敌人狠,对坏土匪狠。 程天运带了很多人下山,除了取货外,还有去买粮,山上粮食虽然足够,但多了总不是坏事。冬天来了,大雪封山,出入不易,多备无患。 程天运先到李成合那里拿到了五百套作训服、战术背包、套头式战术背心,五十套军官服,并告诉李成合,继续生产,首期目标是一万套,并付给了李成和足够的银子做定金。 然后去赵大石那里拿到了一百合粉笔,走之前又给赵大石留下两千文,告诉他继续生产。之后又派人到各个村子收布鞋,普通布鞋和棉鞋都要。 最后才找到于直仁,告诉于直仁收拾东西,过两天带着全家人跟他走。 事实上,于直仁一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有人来接他们呢,这些年于直仁一家一直过着非常清苦的日子,虽然恪守本分,但清苦的日子依然过够了,两个女儿也眼看要二十了,却因吃不好,营养不良,都面黄肌瘦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多赚点钱了,于直仁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和程天运一起回山的还有一个人,瞿成,他自从认识戈辉和程天运后,随着对两个人了解的加深,更坚定了要跟程天走的决心。最后他父亲瞿孝明同意了,程天运知道瞿成也受过很好的教育,于是就答应带着他了。 程天运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又是满载而归,很多人看到新的军服,都喜欢的不得了,当然现在还不能发给他们。很多当初不想当兵,年龄又合适的人,看到新军服后,都后悔当初没答应当兵,现在都吵着要当兵。 戈辉只好再次把这些人筛选了一下,包括新来的瞿成在内,一共留下了九十人,其余都没要,身体素质不行。这留下的这九十人都由石焰编进禁卫军的花名册里,未来的禁卫军人数一下子达到三百五十人了。 第29章 成军和训练 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开始正式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戈辉没有急着那么做,他决定和全基地所有人开一个会。会议在基地食堂里举行,食堂能同时满足五百人坐下来就餐,所以今天基地里所有人在这里开会,并不显得拥挤。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大山里的寒风像刀一样刮过基地,让基地的冬天更浓了,但食堂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反而很热闹,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说笑声。食堂里的那面黑板上戈辉已经用粉笔写上了“全体基地人员大会”八个白色的大字,又描上了红边。 黑板前放着一张食堂里的长条餐桌,戈辉坐在桌子后面,背对着黑板,默默地看着所有的参会者。戈辉来自后世的二十一世纪,那个时候全国人民的教育水平已经明显提高了,可开大会的时候还是乱哄哄的,和现在一模一样,看来良好的会场秩序和教育水平没有关系。 看时间差不多了,戈辉站了起来:“请大家都静一静”戈辉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乱哄哄的场面很快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戈辉才是这个基地的真正主人,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全体基地的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们,大家上午好。今天上午把大家集中到这里,就是想和大家开一个会,自从大家跟着我来到这里以来,还从来没有和大家好好的聊聊,今天借这个时间,戈辉和大家好好的聊聊我们这个基地。” “大家看到了,我后面的黑板上写着八个大字‘全体基地人员大会’,说的就是我们大家。前几天,宁远他们带着大家一起学习了我制定的那三个规矩,为什么要制定这三个规矩呢,这是为了更好的维护我们基地的安全和正常的秩序,维护基地每个人的利益和权力。” “这个基地是我们每个人共同努力建立起来的,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的辛劳,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力和义务去保卫我们基地的安全,任何人不得因为任何个人的利益而破坏我们基地的安全,因为这个基不不属于某一个人,而属于我们大家。” “所以不论是何人,以何种情况,破坏我们基地的安全,都将按照《基地安全保卫条例》、《基地人员日常行为准则和处罚条例》和《禁卫军军法》进行相应的处罚。情节极为严重者,将会被赶出基地,甚至枪毙。马上要成立的基地最高司令部,是基地的最高管理机关。” “再过几天,我们当中将会有三百五十人光荣地成为一名禁卫军战士。到时候,基地也将正式转变成军事基地,安全级别也将提高到最高。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站岗执勤。由于每天的训练都会很晚,可能会影响大家的正常休息,在这里我先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最后,我想说,我们这支军队是从老百姓中间走出来的,也是一支保护老百姓的利益为己任的军队。保护那些和大家一样的无数万的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这是我们作为军人的誓言,永远不变。” 两天后,1900年11月1日,禁卫军正式成立。禁卫军总兵力三百六十四人。 1900年11月2日,为期四个月的军事训练正式开始。 5:00起床,首先进行十里地的山地武装越野。 6:00回到基地,首先学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6:30—7:00在食堂吃早饭。 7:00—9:00士兵在食堂学习识字,主要学习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于直仁主讲。军官在随营军校学习军事理论知识,戈辉主讲。参与学习的除了宁远等十三人外,还有八名种子军官和后来加入的瞿成等九人,一共二十二人。 9:00—12:00进行常规军事训练,包括体能训练,穿越障碍训练,俯卧撑,平板支撑,引体向上和100米冲刺,最重要的还有“手语”,这是戈辉完全照搬了后世美国海豹突击队的手语,简单易学实用。每名士兵必须学会,并熟练使用。从此以后,“手语”被禁卫军规定为必学科目,因为在实际作战中,特别是巷战等空间狭窄地地方,特别的实用。 12:00学唱《亮剑》。 12:30—13:00在食堂吃午饭。 13:00—15:00进行常规军事训练,包括体能训练,穿越障碍训练,俯卧撑,引体向上和100米冲刺。。 15:00—17:00持枪瞄准训练,每支水连珠步枪上挂一个2斤重的沙袋。 17:00—18:00进行十里地的山地武装越野。 18:00学唱《有个道理不用讲》。 18:30—19:00在食堂吃晚饭。 19:00—21:00队列训练 21:00—23:30格斗训练,这是戈辉亲自编写的徒手必杀格斗术,分单兵徒手格斗术、单兵匕首格斗术和单兵拼刺九式,总之每一招都是一击必杀的死手。这些借鉴了后世近身格斗技术,也有从少林功夫中演化而来。 23:30—24:00分组进行一天训练的总结。 24:00回营休息。 如此密集的军事训练,仅仅过了三天,很多人就受不了了。不光是那些新兵,就连宁远等人也都吃不消了。但戈辉依然生龙活虎,仿佛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一样。依然每天5点让值更的十几个老汉狠劲的敲着铜锣催每个人起床,如果十分钟内不能集合,就不给吃早饭。起不来的戈辉直接上皮鞭,结果惨叫声在各个宿舍此起彼伏。 这样的声音从第四天起,每天都在上演,所有人都在戈辉的皮鞭下进行着军事训练,很多人都后悔了,现在退出已经不可以了,要想活下来,就得把这四个月挺过去,现在很多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训练中突然死去,那样就能一了百了了,可是他们却总也死不了。 当训练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除了戈辉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极限了。但戈辉依然不依不饶,依然是每天5点铜锣响,然后上皮鞭,不管三七二十一皮鞭就落下,惨叫声比杀猪都难受。听得后勤区的人都心惊肉跳的。 戈辉每天都在强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要想在未来残酷的战争中最后活下来,就必须在训练中赌上自己的性命,宁可在训练中练死,也不能在战场上当怂包,战场上怂了,害的不光是自己,还会害了很多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我今天对你们狠,那是对你们好,对你们负责,你们可以恨我,但我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会感谢我,因为我在今天救了你未来的命。” 到了后来,宁远他们也开始挨他的皮鞭了,可没办法,现在是军事训练,戈辉和他们一起训练,每天还要做训练总结,睡觉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戈辉也累,但他必须坚持下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古老的国家浴火重生。 当训练进行到第十天的时候,大家发现现在起床不像之前几天那么费劲了,虽然还需要值更老汉们的铜锣响,但挨皮鞭的惨叫声却少多了。虽然才十天,但这些人中除了戈辉自己以外,其它人都被戈辉的皮鞭抽过,被戈辉辱骂过。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怕戈辉,甚至连和戈辉对视都不敢。 这一天下大雪了,从此很多训练都是在雪地里进行的,不论什么训练,从来不因为有雪而停止,依然是一如既往。 训练进行到第十五天,只要值更老汉们的铜锣一响,所有睡觉的人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一个激灵就起床了,马上开始穿衣服,到外面集合,然后进行十里地的山地武装越野。 训练进行到第二十天,所有人几乎都变了一个人,不知疲倦,只有玩命的训练,都想做的最好。现在他们都会唱那三首歌了,而且唱的特来劲。每天吃饭前都要把那三首歌唱两遍。不,那不是唱,是在吼,唱的好不好,在不在调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吼的声音高不高,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短短十天的时间里就下了三场大雪,整个基地都被大雪封住了,但训练依然不能停止。 训练进行到第三十天,开始正式的实弹训练,分站姿、跪姿、卧姿等三种姿势的射击训练,依然是吊着沙袋进行射击训练。从13:00开始一直到17:00都进行射击训练。队列训练依然在19:00—21:00。 训练进行到第六十天,值更老汉的铜锣都不用敲了,只要一嗓子“该起床了”就能把所有人叫醒。可就这“该起床了”的声音也不算大。最高兴的莫过于后勤区的人们了,他们再也不用听那该死的铜锣声了。现在训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小儿科。即使是在戈辉刻意加强了训练强度的情况下,大家也没觉得有多难。现在大家完全适应过来了。 今年冬天的雪格外的大,但玩命训练的战士们却特别喜欢大雪,因为下雪后很干净,他们的作训服不会太脏,由于天冷,他们出的汗很快就干了,然后又流汗,又湿了,接着又干了,每天都在这样重复着。这时候的他们,已经把一切都不放在眼睛里了,他们都爱上了训练,拿戈辉的话说,你们都是贱骨头。 训练进行到第九十天,士兵们的射击成绩都有了质的提高。射击训练的时候改到了上午9:00—12:00。从13:00开始一直到17:00,进行实弹战术进攻训练,交替掩护进攻,交替掩护撤退,多点不规则连合渗透,三三制的进攻战术,三三制的拼刺战术,根据不同地形进行夹击战,偷袭战,破袭战。至于如何挖战壕、建立防御工事,由于是冬天没办法全部学习,只能学个大概,剩下的只能在以后的日子再学习了。 还请来老猎人教大家如何在大山里隐蔽接近、如何隐蔽撤离、如何追踪、如何甩掉追踪、如何判断大山的走向,如何在大山里辩明方向,如何在大山里找到吃的,如何掩盖自己的气味,如何摆脱猎狗的追踪……各种各样的学习,看似平凡无用的知识,学习之后才发现用处巨大,关键时刻能救命,这就足够了。 他们在大山里,大雪里,你追我赶,进行对抗训练,追踪训练。整个大山冬眠的动物们被他们折腾得鸡飞狗跳,时不时还能抓到一只野鸡什么的,直接被他们活吃了。整整三十天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是跑遍了整个努力儿虎山。 二月的最后一天终于过去了。他们的训练也结束了。 1901年2月28日深夜23:30分,戈辉正式宣布,为期四个月的魔鬼集训结束。 这时,没有人欢呼,所有人都同时向戈辉敬礼,给戈辉敬上一个他们人生中最庄严的军礼。 戈辉的眼睛湿润了,戈辉庄严地回礼:“放假三天好好休息。” 这时欢呼声才从士兵当中响起,大家没有马上回去休息,而是跑到半山腰的温泉里泡温泉,戈辉也被他们拉去泡温泉了。战士们由于人多,所以大家洗的都很快,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全洗完了。然后全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值更老汉们没有来叫他们起床,因为戈辉前几天就和他们说了,训练到28号为止。戈辉今天也没起床,他一直睡到太阳西下才醒来,所有战士们也一样。大家一起在食堂门口唱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然后才进去吃晚饭。 现在这三首歌几乎全基地的老少爷们都会唱,所有人都明白这三首歌歌词说的是什么意思,所有的战士都学会了歌词中的每一个字。 这四个月里,随营军校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果,现在所有人都能在训练中理论结合实际,特别是在最后一个月的训练中,由于经常是背对背的对抗性训练,所以每个人都把军校中学到的东西和实际战术训练进行结合,从中找出取胜的方法,可以说,他们虽然只进行了短短四个月的军校教育,但他们已经把打赢战争的天机掀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戈辉会在今后的日子里,进一步教授他们,把自己从后世二十一世纪的军事教科书里得来的东西全部传授给他们。 这三天中,战士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们对后勤区的所有人也进行了相应的训练,比如打枪,枪械的保养,就连小孩子也学会了如何打枪,大人们还学习了实弹射击。因为等戈辉的大部队走后,基地的安全保卫工作将由这些人接手。所以有必要对他们进行相应的训练。 三天后,戈辉把宁远等十三人,外加九名种子军官叫到基地司令部,商量准备下山的事情。 戈辉说道:“经过四个月的魔鬼训练,我们到了该下山真枪实弹杀敌的时候了。” 听戈辉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非常兴奋,看来求战欲望很强烈。 戈辉继续:“还有一点,我们不得不下山了,四个月来,我们粮食的消耗非常大,所以我们要减轻山里的负担。再有,在这最后六十天的训练中,我们每人打了2000发子弹,也就是60万发,我们来的时候,带来了70多万发子弹,现在只剩下10万发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我们要下山抢俄国人的子弹。” 宁远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戈辉道:“10号出发,在出发前,我们要进行整编。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商量一下整编方案,主要是你们十三人的安排。” 经过一上午的讨论,最后整理出了一份整编方案。 第30章 禁卫军第一战 3月5日,镇妖峰军事基地大操场。 三百五十名禁卫军战士站成一个整齐划一的方队。戈辉等十四人都穿着军官服外裹着军大衣站在一个三尺高台上。 三月的东北依然寒风凛冽,但没有人觉得冷,大家都期待着他们的总司令读出整编方案。 戈辉上前一步大声道:“经过四个月的魔鬼训练,我们都变成了一名钢铁战士了。虽然还有很多后续的军事训练,但是依然到了我们应该下山,理论结合实际杀敌的时候了,在下山之前,我们要进行一次整编。我们这些人当中有一些会第一批成为军官,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成为军官,成为更大的军官,每个人都有机会,只要我们能在战争中不断的学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把这句话送给大家,与大家共勉,我也期待着我们当中能有更多的人将来成为将军。现在,我宣布整编方案: 司令:戈辉 司令副官:石焰 副司令:宁远、程天运 参谋总长:宁远 副参谋长:纪云峰 思想政治宣传:程天运 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 情报收集:严肃、周玉坪 基地后勤:杨双, 军训:王招辉, 军法:许明 军需:刘城 警备:鲁飞 对外联络:谭伟 禁卫军第一排排长:白起 第二排排长:连罡 第三排排长:项羽 第四排排长:李靖 第五排排长:舟自横 第六排排长:杨明修 第七排排长:聂明宇 第八排排长:管临风 第九排排长:瞿成 每排三个班,每班十二人。 余下的士兵在司令部任值。禁卫军此次出兵三百三十三人,三十一人留守基地。所有武器均为俄国水连珠步枪。每人备弹300发7.62毫米水连珠步枪弹。 3月10日,戈辉率领三百三十三人下山。 严肃和周玉坪,各带10人先后下山,这些人都换上老百姓的服装步行向奉天去了。两人要在奉天开一个饭店和一个药店,两个人主要负责获取俄国人在奉天的军事情报。两个人都不是干情报的,但在临行前的那几天,戈辉天天培训他们情报知识,虽然戈辉也不是干情报的,但美国和中国的谍战片没少看,再说,商业上的情报获取也非常重要,大同小异,所以在五天的时间里,严肃和周玉坪基本领会了如何做好一个情报员的工作。 当戈辉带兵下山的时候,东北的抗俄形式已经大变。就在1月分的时候,有三支抗俄义军已经联合成了忠义军,刘永和为忠义军的总统领。共编制40个营,拥兵已经数万人。他们利用通化、海龙一带的有利地形,时而荫蔽于深山密林之中,时而出现于交通要道之间,或声东击西,或据险设伏,打得敌人晕头转向,惶恐万状。忠义军英勇抗俄的行动,进一步激发了人民群众的斗志。辽东各地群众抗俄组织纷纷打起忠义军的旗号,进行武装斗争,以致连盛京省官员也不知虚实,认为忠义军有“二十万,只多不少。” 但这些戈辉一点也不知道,上面这一切都是戈辉下山后路上听到的。戈辉对这些人也是很佩服的,但以戈辉的见识,这些人最后肯定会失败的,如果不败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不过,有了这些人,戈辉反倒可以混水摸鱼。 禁卫军下山后直奔奉天,走到第三天遇到了情况,远远的就听到不断有打枪的声音,听声音真的是太熟悉了,就是他们装备的俄制水连珠步枪的声音,也就是7.62毫米口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 禁卫军下山后,一直以战斗队形前进,尽量避开大路,又不远离大路,前后左右一直都分别派两名侦察兵侦察。听到枪声没多久,前面的侦察兵就回来一个,跑到戈辉面前:“报告司令,前面小路上有一支十驾马车组成的马车队正在逃难,后面有一支三百多人的老毛子部队在追马车队。” 戈辉一听战机来了,马上把禁卫军主要领导叫过来,各排排长也都来了。 戈辉严肃地说道:“同志们,战机来了。我们要在这里打一个完美的歼灭战。用来补充枪支弹药。” 宁远接口道:“司令,您就说怎么打吧。” 戈辉道:“看到前面两边的小山坡没,宁远率领一二三四五排埋伏在左边的山坡上,其余各排由我率领埋伏在右面的山坡上,全体都以我的枪声为号,记住首发命中率,注意战场纪律,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接着各排立即散开,向自己的战斗位置奔去。两边的小山坡不高,多说50米,一条乡村小路从两个小山坡中间穿过。山坡四周光秃秃的,连棵小树都没有。冬天的残雪还没有融化,趴在厚厚的雪地上,山坡下想看到山坡上的人,还真不容易。 不到半个小时,就见十驾马车跑进了小山坡间的小道,车上也坐了三十几个人,车上还拉着不少东西,看来是在逃跑。不多时,后面三百多米外跟上来一队俄军。正在后面猛追呢,不时开上一枪,大有不追上不拉倒的架势。 马车队很快从这个山坡间的小道过去了,后面紧追的俄军跟着也进了山坡间的小道。戈辉的步枪紧紧的瞄着俄军带队的一个军官,当所有俄军全部跑进山坡间小道的时候,戈辉的枪响了,带队的俄军军官身体骤停像一根木桩子一样倒下了,戈辉的子弹直接贯穿俄军指挥官的身体,紧接着两面的山坡上枪声响成一片。打过两千发子弹的禁卫军战士,首发命中率相当高,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居然在第一枪就放倒了三分之二的俄军士兵,紧接着拉枪栓再开第二枪,然后第三枪。当第五枪打完后,山坡下没 几分钟后,戈辉命令:“六排七排负责警戒,其余人打扫战场。记住在二十米外向每一个倒下的俄军士兵脑袋开一枪,然后再打扫战场,不得违令。”四个月来,戈辉的命令已经成为这些禁卫军战士的行动方向了,没有人不敢不执行戈辉的命令。 接着就听到山坡下断断的枪声响了一阵,然后再也没动静了。战士们完全执行了戈辉的命令,但看到那些打碎的脑袋,包括戈辉在内,所有人都恶心得狂吐不止。 戈辉命令,负责警戒的六排七排也来打扫战场,感受一下战争的惨烈。这一仗是大胜,缴获水连珠步枪三百七十支,子弹近二十多万发。几乎每人都补充了四百多发子弹。当然,这一仗打完,所有人也走不动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一干二净。 戈辉命令:“把所有俄军士兵的衣服给我扒光了。”就这样,所有禁卫军战士,带着万般恶心的心情,扒光了所有俄军士兵的衣服,扒的非常干净,连裹脚布都没落下。每人背上一件,跟着戈辉走了。留下的是一丝不挂的死了的俄军士兵。 这时就见前面有人跑过来,离大老远就大声喊:“谢谢军爷们救命之恩呐。” 等戈辉他们走到这个人的近前,那个人又道:“我是管家孙来福,军爷们辛苦了,快到我们村里休息一下吧,我们一定要报答你们救命之恩。” 戈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大家都吐了,所以得找地方吃点热乎的,然后再赶路。 就这样,戈辉带领大部队跟着这个人赶上马车队,跟着马车队一起去了那个人所说的大柳树村。 这个马车队是从奉天过来的,车队的主人是奉天的一个富商,叫孙翰林。俄国人在奉天对他百般敲诈,后来俄军的一个军官还看上了孙翰林的女儿孙婉儿,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孙翰林才决定举家逃出奉天,回大柳树村的老宅躲避。可逃出没多久,就被俄军发现了,第二天就被俄军追上了,要不是遇到了戈辉带领的禁卫军,他们这些人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一路上孙翰林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感恩的话,戈辉一再强调他救他们是应该的,因为我们是军人。孙翰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来戈辉率领的禁卫军和其它的军队不一样,不光是穿着,还有他们行军的样子,没有人上车,都是步行跟在车两边,还自动的排成了两队。孙翰林怎么让他们上车,他们都不上,硬是在地上走。 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大柳树村。孙家是这个村的大户,家大业大,房子也多,戈辉的三百人全住进来都没问题。 晚饭做好后,就请所有禁卫军战士吃饭,这时一件让孙翰林全家都不理解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所谓的禁卫军士兵,要先唱歌然后再吃饭,于是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各唱了两遍,才在戈辉的命令下开始吃饭。 孙翰林一家人通过这三首朴实的歌曲,对这支禁卫军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特别是孙翰林的儿子孙昌明和女儿孙婉儿,他们俩一下子被这支军队迷上了,特别是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别提多帅了(戈辉等高级军官穿的也是迷彩服)。 戈辉提出希望能在孙家休整三天,因为他们是第一次上战场,战士们从来没有杀过人,今天是第一次打仗,第一次开枪杀人,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内心平复的过程。 孙翰林马上答应了,他现在很喜欢这支禁卫军,要是有这支军队保护,那他再也不怕俄国人和土匪了,所以他想把这支军队留下来。 这三天里,戈辉带领禁卫军战士不停的进行训练,希望能通过不断的体能训练来平复开枪杀人对内心的冲击。同时还派出两人一组二十批侦察兵,去各处侦察,现在戈辉两眼一抹黑,不亲自搞清楚周边的状况,行动起来会非常的被动。 这支禁卫军对村里的任何人都秋毫无犯,说话即礼貌又客气,看到有些村民在干活,他们还主动过去帮忙,有些村民房子破了,他们还主动过去帮助修房子,在基地的时候他们都变成了盖房子的好手,现在有用武之地了。还去帮孤寡老人去挑水,打扫院子。 这一切孙翰林都看在眼里,特别是禁卫军军需官刘城每天都会把昨天的住宿费和饭钱交给孙翰林,而且孙翰林不要都不行。渐渐地孙翰林也意识到了,他是留不住这些支军队的,这支军队的志向也决不在这里。 在这三天里,戈辉找到孙翰林。从孙翰林那里得知,我们现在的位置离义州不远,这和孙翰林说的一样。向东是医巫闾山,越过医巫闾山就到了辽中地区,向西是朝阳或北票,往南是锦州,往北是阜新。 戈辉还希望孙翰林能发动村里的老百姓给他们做千层底的布鞋。普能布鞋10文一双,棉鞋20文一双,做多少,他们收多少,做的时候注意做大一点,因为他们脚上都裹着裹脚布呢,做小了穿进去太挤脚。他们从俄国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洗过后,都可以作为布鞋的原料免费送给村民。 孙翰林一听马上同意了,这是好事,这是拉近他们与禁卫军关系的好事情。况且人家还是不白拿,是付钱的,还免费提供一部分原料,这样的好事儿哪找去。 另外,前两天从俄军那里缴获的水连珠步枪就先寄放在孙翰林那里,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来取。孙翰林自是满口答应,他愿意通过各种方式和禁卫军拉近距离。多年经商的他,很少看走眼,戈辉率领的这支禁卫军,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现在自己为禁卫军所做的一切都是投资。 三天很快结束了,派出去的二十组侦察兵们也都陆续回来了,对所探察到了情况向戈辉等人一一做了汇报,最后经大家商议,禁卫军应该向东越过医巫闾山,进入辽中地区。这里离奉天和辽阳都非常的近,那里俄军特别多,回旋的余地也大,实在不行也可以再越过医巫闾山回到辽西地区。 戈辉要率禁卫军离开了。这时,孙翰林的儿子和女儿都吵着要跟着戈辉的禁卫军走,他们也要当兵。戈辉立即拒绝了,他们连最基本的军事训练都没经历过,跟着他们打仗,只能是送死,要不就是给他们添累赘。 戈辉的拒绝并没有让孙昌明和孙婉儿放弃,他们依然坚持,并提出来更多的理由,最后还是孙婉儿的一句话说动了戈辉,她说:“通过这三天她对禁卫军的了解,禁卫军战士识很多字的不多,一支不识字的军队是很难发展壮大的,光军官识字是不够的,应该有更多的识字的人加入到禁卫军中,禁卫军才能有希望。” 孙婉儿的话,戈辉早就意识到了,不然也不会请教书先生来基地。但是这话出自一个从来没有当过兵的富家大小姐口中,就不一样了。 最后戈辉同意了,因为禁卫军也要发展壮大,不然小打小闹永远也成不了气候,现在有人正好可以帮他招兵,这省了他很多的事情。 戈辉让孙昌明和孙婉儿在大柳树村为禁卫军招集五百名民兵。两三个月后,戈辉会把这五百人送去进行四个月的军事训练,然后他们才能正式的成为一名禁卫军战士。戈辉已经让步了,孙昌明和孙婉儿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但孙婉儿还是要求戈辉留下字据,戈辉算是彻底被这位美丽的大小姐打败了,他写下了字据,并写明了招兵的条件。也算是戈辉给孙昌明和孙婉儿的招兵令。 禁卫军虽然只在大柳树村休整了三天,但就这三天却留下了极好的名声,临走的时候,全村人都出来送行。孙翰林更是用“王师风范”来形容禁卫军。孙翰林还送给了戈辉一封推荐信,如果戈辉遇到难处的时候,可以拿出他给的推荐信,在奉天辽阳锦州这一带很多商家都能为戈辉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孙翰林的生意主要在奉天辽阳锦州这一带,所以,在这一带孙翰林的话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孙翰林还为戈辉准备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戈辉再三拒绝,但孙翰林却非给不可。最后戈辉收下了。 戈辉带领全体禁卫军战士向村民们敬礼表示感谢。 后来戈辉告诉所有的禁卫军战士,你怎样对待老百姓,老百姓就会怎样对待你。我们是一支为老百姓打仗的军队,所以我们必须爱护我们的百姓。 禁卫军离开大柳树村后,将会有更多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第31章 初临八角台 1901年3月17日,禁卫军离开大柳树村。 戈辉率领禁卫军离开大柳树村后,一直向东直奔医巫闾山。当天就进入了医巫闾山,第二天绕过广宁县城,正式进入了辽中地区。随后先后越过西沙河和绕阳河,第三天下午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集镇外。 戈辉对这里不了解,他不想冒然把部队带进镇子,命令程天运带领部队在镇外驻扎。戈辉带着宁远和军需处处长刘城,还有五名炊事班的战士进镇,一是了解一下这个集镇,再一个就是为部队买一些粮食,炊事班快没粮食了。从镇妖峰出来的时候,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所以没带多少给养,现在不买点粮食不行了。 这个集镇很大,人口也多,街道上人来人往,相当的热闹。戈辉马上命刘城带着五名士兵去粮店买粮,还可以多买点肉,这两天行军太累了,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自己和宁远则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集镇。 戈辉等人都是穿着迷彩作训服,帽子正中还绣着黑底白字的粗体“禁”字,脑袋后面依然留着长长的辫子。这样的打扮引来的路人的注意,回头率相当高,几乎所有从他们身边过的人都要回头看一下他们,没看清楚的还要跟上几步仔细看看。戈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一个二十左右的乞丐,蹲坐在墙根,远远地注视着戈辉、刘城等七人。他好奇这些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却不是官军,不是官军,感觉却比印象中的官军更像官军。咕噜噜……肚子发出一连串的抗议,已经两天滴米未进了,但他要不到东西。穷人自己都吃不饱,哪会再给他,富人家,他连门口都接近不了。 他眼看着戈辉、刘城等七人从眼前经过,走路的样子,好有气势啊!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呢?嗯?他突然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那几个人是官军,肯定不会要他,如果不是官军,就凭人家比官军还更像官军,就更不会要他了。 “我这是想什么呢?”他自嘲了一句:“可是,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什么呢?” “对”他突然站起来,仿佛做出了一个天大的决定:“想办法成为他们。” 这个乞丐名叫季明威,上过几年私塾,因为旅顺大屠杀,他中断了学业,也家破人亡,成了流浪的乞丐,几年后,他成为禁卫军的参谋副长。 宁远拦住一个行人,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问道:“这位老哥,这个镇子叫啥名字?” “哟,您远地方来的吧,这是八角台镇,是这一带最大的镇子的。”这个行人很热情的回答。 宁远也是东北的,但宁远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于是又开口问道:“老哥,这里离辽阳奉天远不?” 这位行人老哥又笑了:“看来你还真是打很远的地方来的,但听你口音不像外地人,这儿离辽阳、奉天、锦州、广宁都不远,差不多都是一天一天半两天的行程,就看你怎么去了。” “那这个八角台镇归谁管啊?”宁远又问。 “这里归商会会长张紫云管理,镇子里的事情基本上他说了算。”那个行人回答。 宁远点点头,然后又问:“那镇里的治安又有谁来管呢?” 那个行人答道:“我们镇里有一个近百人的团练,首领叫张景惠,他负责镇上的治安。” 宁远这回明白了,他说了声“谢谢老哥了。”然后和戈辉走开了。 “小排长,怎么样,你觉得这个镇子如何?”宁远问戈辉。 戈辉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位置很好,我们可以把这里作为一个前进基地,可以随时从这里出发,打击来往于奉天和辽阳之间的俄军。” 宁远也很认可的点点头:“问题是,我们无法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留下呀。” 宁远的话,让戈辉陷入了沉思。两个人在镇子里走了一大圈,对这个镇子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算了,先回去再说。实在不行,我们找一个村子里住下也好,只要我们像在大柳树村那样对老百姓好,老百姓会容下我们的。”戈辉一边走一边对宁完说。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集镇外的临时宿营地。炊事班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全休集合,三百三十三人站成了一个方队,一起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然后开始吃晚饭。 这一切都被镇子里的人看在了眼里。这天下午来镇子里买东西的六个人和在镇子里走了一圈的两个人,都被如实的汇报给了八角台镇商会会长张紫云。 张紫云找到了八角台自卫团的首领张景惠:“叙五(张景惠字),镇外来的那些人你看过了吗?” 张景惠点点头:“会长,他们一到镇外,我的人就向我汇报了,不过他们只派6个人还买了粮食,还有两个只在街上走了一圈,连东西都没吃。” 张紫云又问:“你看这些人什么来头?” 张景惠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呀,但他们的帽子上写着粗体“禁”字,我看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我问过他们买粮食的粮店,粮店里的人说,他们很客气。一个背柴的老太太摔倒了,他们还跑过去把老太太扶起来,帮老太太把柴送回家后,才背着自己的粮食回到镇外。” 张紫云点了点头:“我听说,他们吃饭前还唱了三首歌,然后才开始吃饭的。” 张景惠也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了,这是什么毛病?饭前还唱歌。估计他们是路过,怕打扰我们镇子,所以就在外面宿营了。” 张紫云叹道:“老弟,你听过怕打扰人的军队吗?我是没听过,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禁卫军,朝廷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禁卫军,估计和忠义军差不多 张景惠也认可张紫云的猜测:“不过,他们可要比忠义军正规多了,起码他们有自己统一的军服,他们的枪也是统一的,清一色的水连珠步枪。忠义军在他们面前就是乌河之众。” 张紫云也感叹道:“要是能把这支所谓的禁卫军留下,我们镇子就再也不会有土匪敢来了。” 张紫云提出留下禁卫军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除了怕这三百禁卫军强行留下之外,他还真想用禁卫军来防备土匪,有这支军队在,不信哪个不知趣的土匪敢往枪口上撞。 自从甲午战争后,朝廷的统治在关外陷于瘫痪状态,关外除了主要的城镇以外,很多地区朝廷已经无力管辖了,都成了三不管地界。散兵游勇成群,乞丐难民遍野。官府腐败,官兵无能,各地枭雄遍起,匪患横行,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比战争前更加的水深火热。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紫云找到张景惠,由商会出钱出面,由张景惠牵头拉起大团,在八角台镇招集一百多人成立自卫团,张景惠任团练首领,负责保护本镇的安全。可这百十来人对付小股的土匪还行,如果是大股土匪,还有枪的,就没办法了,几次土匪来袭,虽然最后都被他们打跑了,可自己的人马也死了不少,现在还剩下不足百人,就这还有很多人不想干了。如果收留了这支所谓的禁卫军,那这些不想干的团练就可以解散回家,爱干嘛干嘛去,反正留着挡土匪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和白吃饭没啥区别,以前是聊胜于无,现在是可有可无了,最好是无。 所以张紫云和张景惠经常在一块商量,怎么才能很好的保护镇子。现在机会来了,张紫云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多花点钱可以,只要有产业在,钱不是问题。 张景惠也感叹:“是啊,现在团练已经不足百人了,要是再来几次土匪,估计人就全跑光了。”张会长提出要留下这支禁卫军,他也觉得可行。 张景惠,出身于八角台一个农民家庭。小时候跟随其父卖豆腐为生。他善于结交朋友,经常出入赌博场所。甲午战争后,面对匪患不断,各地就相应地成立了一些自保的武装组织,名曰大团,所以,张会长找到了行事仗义的张景惠,请他出来带头组建团练,明为保卫镇子安全,实则是为镇上商号和富户看家护院。 张紫云又道:“叙五,明天和我一起会会他们,看看他来干什么。” “好,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张景惠马上同意。 第二天一早张景惠就来到张紫云家里,两个人坐着马车向镇子西门外不远处的禁卫军临时宿营地去了。 而戈辉昨天晚上也和其他主要军官们商量好了,今天戈辉和宁远一起拿着孙翰林给他们的信函,去镇子里见见那个商会会长张紫云,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留在镇子里。可是事情总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戈辉还没去找张紫云呢,张紫云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此时禁卫军刚吃完早饭,就在这个时候,张紫云的马车到了,被两名战士拦下。 戈辉和宁远也看到马车了,于是两个人一起走过去。马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位是五十上下的老者,另一位是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戈辉首先抱拳:“在下禁卫军总司令戈辉”,他一指宁远:“这位是禁卫军的总参谋长宁远”,然后又对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道:“欢迎两位莅临我军。” 那位老人马上也一抱拳:“鄙人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昨日看贵军光临小镇,对小镇秋毫无犯,进镇者买卖公平,鄙人感激倍至。” 戈辉连忙客气:“张会长客气了,我禁卫军自成立以来就立下了严格的军规,对老百姓说话和气,买卖公平是必须的。” 张紫云听了戈辉的话很是满意:“敢问贵军来小镇有何贵干?” 戈辉连忙回答:“实不相瞒,我禁卫军刚刚成立不久,还没有找到一个落脚之处,昨日路过贵镇,正想在贵镇休整几日,但又怕惊扰贵镇的百姓,所以只好在镇外驻扎了。” 张紫云和张景惠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张景惠开口道:“在下张景惠,是这个镇子团练的首领,戈兄弟,既然你还没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不如就在小镇落脚吧。我看贵军武器精良,有贵军在,小镇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匪帮的袭扰了。” 戈辉没想到对方居然提出要自己的部队留下,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于是开口道:“这自然是好,我军成立之初就把保护百姓的安全作为我军建军的宗旨之一,如果能让我军留在贵镇,保卫贵镇的安全自是理当尽力。” 张紫云一听,立即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带上兄弟们随我进镇吧。” 戈辉连忙说道:“多谢谢二位的盛情,我军人数虽不多,但三百多人进镇,还是会给镇里的老百姓添很多麻烦,这和我军的军规有所违背,我们断不敢破了这个规矩。” 这下张紫云和张景惠不理解了,张景惠于是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啊。难到就在外面待着吗?” 戈辉立即回答道:“我是这样想的,我想请张会长在给我批块地,允许我军在镇外驻扎。当然,那块地不能是农民的土地,禁卫军不能占用农民的土地。驻扎在镇外,即不扰民,又同样可以保卫镇子的安全。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张紫云笑了:“贵军处处为百姓着想,真是我小镇的福分啊,我同意了。不过,你们还真打算就住在镇外啊,连个房子都没有怎么住啊。” 戈辉道:“我们先期住进镇里,先在老百姓家借宿,然后我们在镇外建立军营,等军营建好了,我们再到军营里居然住,张会长您看怎么样?” 张紫云算是无语了:“好吧,这样也行,现在我们可以进镇了吧。” 戈辉马上给张紫云敬了一个后世二十一世纪解放军的军礼,现在禁卫军的军礼都是这样的,这叫一步到位,就像禁卫军的迷彩作训服一样,以后就这样了,随着条件和科技的进步,迷彩作训服的材质会改变,但设计却不会再变了。 就这样,禁卫军排成三列纵队跟着张紫云和张景惠进了八角台镇。 1901年3月21日,禁卫军进驻八角台镇。 禁卫军进驻八角台,这对八角台的老百姓来说,是特大的新鲜事儿。这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装备精良。军服也很特别,花花绿绿的,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支军队的军人都非常年轻,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就连军官也是。这也更加引起了老百姓的好奇。 八角台镇里有片很大的空地,算是镇子的广场吧,张紫云把戈辉率领的禁卫军带到这里,不多时几乎全镇的老百姓都围了过来。 这时张紫云才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八角台镇请来了一支专门保护我们镇子安全的大团。他们要在我们镇外建立一个军营,在军营建立之前,我想请乡亲们每家都收留一个,等军营建起来后,他们就会离开了。” 听了张紫云的话,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领人的。 戈辉这时走上前来:“乡亲们,我的士兵不会在你们家白住的,我会付钱给大家的,每人每天一文钱,吃饭我们自己解决。”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和张景惠交流了一下眼神,各自在心中暗暗佩服,同时也相信自己把禁卫军留下是对的。 只要不白住,老百姓还是愿意收留的,就睡个觉,就得一文钱,老百姓还是很乐意的,就这样很快就有人走出来表示愿意收留。 戈辉再次命令:“禁卫军全体都有,我们要在这个八角台镇驻扎,在这里建立新的军营,在新营区建成前,我们要住到老百姓家里。请大家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时刻提醒自己是一名军人,任何违反军纪的人,将被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现在,开始按顺序每人跟一名老百姓回家,每天早上在这里集合。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三百三十人齐声喊着回答。 这可把老百姓吓一跳,本来打算来领人的,现在都停下了。 戈辉道:“乡亲们,谢谢你们收留我的士兵。现在,大家可以过来领人了。” 很快,三百三十人都被领走了。戈辉则跟着张紫云和张景惠去了张紫云家里。 第32章 新基地 张紫云是八角台的商会会长,家里很有钱,房子很大也很多。 张紫云在家里设宴款待戈辉,张景惠作陪。 首先张紫云欢迎禁卫军来到八角台,然后又介绍了八角台的经济情况,更重要的是,介绍了周围的土匪,主要是从辽西地区过来的。希望禁卫军能担负起保卫八角台镇安全的责任,至于费用,商会定会让戈辉满意的。 戈辉表示他愿意留下保卫镇子不是图钱,保卫百姓是他们作为军人的责任,国家动荡,军人再不尽责,老百姓还能有希望吗?所以钱不是问题。只要老百姓不反感我们禁卫军,我们愿意留下来。 张紫云一听,更高兴了。再次表示,禁卫军建军营,他和商会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要钱出钱,要人出人。 戈辉则表示,要是能出人最好,钱就不用了,禁卫军自己能解决。就是出人,也不会让老百姓白干的,禁卫军也会支付工钱的。 戈辉的话,让张紫云兴奋不已。他马上说,镇子北面就有很大一块地没法种地,地势起伏不平,再往北还是一片沼泽洼地,夏天涨水时都往那里排水。 戈辉一听正好,就那儿了,我们把那里建成军营,以后我们禁卫军就常驻这里了,保卫八角台的责任我们禁卫军义不容辞。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好,双方聊的也非常透彻。戈辉的速度更快,当天下午戈辉就去丘陵地实地考察,当场画了简图,连夜设计正式的建设蓝图。第二天早上就画好了营区建设蓝图。基本功能上和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差不多。 第二天戈辉就找到张紫云,告诉张紫云他要在八角台镇北边建一个这样的营区。张紫云一看,好大的手笔呀。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戈辉这个人了,不光会带兵,还很有钱,建这样的营区,可要花不少钱呢。反正也不花商会的钱,就是多批点地的事儿,他立即同意了。而对戈辉来说,只要你同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戈辉先到八角台镇的小广场,让宁远带领大家进行十里地武装越野,回来后到镇子北边的丘陵地区埋锅做饭,戈辉会在那里等他们。然后又去找张景惠,希望张景惠能找到八角台镇所有的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他要和他们商量如何建营区的事儿。 张景惠立即命令目前还没解散的团练的人,去把镇上所有的木匠和泥瓦匠都找来。然后到镇子北边的丘陵地集合,那里有人等他们呢。 戈辉环视着眼前的小丘陵地形,如果这里是当地老百姓的土地,戈辉还真不好办,占了农民的土地,那以后就不好和老百姓相处了。虽然这个年代,土地一般都是地主的,但土地毕竟是农民种的,土地占了农民到哪儿种地去啊。现在没有占用农地的问题了,戈辉的心情大好。 很快木匠和泥瓦匠都被带到镇子北边的丘陵地来了。戈辉则带着图纸站在一个坡顶上四下眺望呢。真的是好地方,这是一个天然的军事训练场,将会有更多的禁卫军在这里训练。 看到一大群老百姓来了,戈辉知道那一定是木匠和泥瓦匠。他马上招呼他们一起到土坡上来,站地土坡上拿着昨夜画的草图,他告诉木匠和泥瓦匠们,他要在这里盖房子,都在哪里盖,盖多少,盖多大,盖什么样的,最重要的是每天付给他们多少工钱。这最后一句让所有的木匠和泥瓦匠大声的欢呼。 从今天开始准备建材,适当的平整土地,四月一日正式开工。 在接下来的八天中,禁卫军除了睡觉以外,都在忙着配合木匠和泥瓦匠准备建筑材料,适当的平整土地。这个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木匠和泥瓦匠有时都觉得这些当兵的比他们更懂盖房子。 张景惠在这期间也帮了不少忙,比如购置砖瓦时,他帮禁卫军的军需处处长刘城砍价,最后以最低的价格拿到了建营房用的砖和瓦。 张紫云也发动了大量的民工为禁卫军运建筑材料,反正不白干,还能拿工钱,老百姓都愿意干。 现在张紫云和张景惠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收留禁卫军是好是坏现在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了。自从禁卫军来了之后,老百姓都去他们那里干活了,把禁卫军当成大财神了。虽然他们俩没什么损失,可被老百姓忽视的感觉实在让他们二人觉得像菜没放盐一样,寡淡无味。 不过话说回来,禁卫军在镇子里面的表现,真的是没得说。士兵在老百姓家睡觉就是睡觉,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但不偷不拿,而且还帮老百姓挑水扫院子修墙修房子,力所能及的活都帮干,一个人干不了的,就叫几个士兵过来一起干。只要有禁卫军士兵住的老百姓家,没有破房子,院子都是最干净的。 不说别人,就拿戈辉来说,一直住在张紫云家,却只在第一天吃了张紫云一顿饭,剩下的都是和士兵一起在那个堆满建材的工地吃的。他和士兵在一个锅里吃饭,和士兵一起在饭前唱那三首歌,和士兵一起早晚跑那十里地。 不过,最后张紫云还是认为禁卫军来八角台是好事,禁卫军对他们商家买卖公平,对老百姓像对家人一样,这样的军队换作以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现在让他们遇上了,无论如何都要让禁卫军留下,和禁卫军形成利益互锁,这样既能把禁卫军留在八角台,又能让自己的安全得到真正的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戈辉并不清楚张紫云和张景惠背后怎么想他,他在这期间派出了大量的化装成老百姓的侦察兵,到广泛的地区侦察俄军的动向。 派人到奉天联络严肃和周玉坪。严肃在奉天开了一家奉荣饭店,是集吃饭住宿洗浴娱乐赌博于一体的大饭店。周玉坪在奉天开了一家奉和堂大药房,不光卖中药,还卖点西药。 还派人到努鲁儿虎山的镇妖峰军事基地,向基地司令杨双等人通报了禁卫军即将在奉天省中部地区的八角台镇建立新的基地。而镇妖峰军事基地将继续保留继续建设,还将会有部队去镇妖峰基地进行训练,以后也会不断有部队到那里去训练。 戈辉还派谭伟和鲁飞回北京,把四合院里藏的古玩字画都换成银票带回来。现在到处用钱,以后招兵也要用钱,没有大量的银子,根本支撑不下来。 戈辉并没有派人去通知大柳树村的孙翰林,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估计现在孙昌明和孙婉儿还没有招到五百名民兵呢。 戈辉对禁卫军没有立即寻机进攻俄军的事,专门开了一次军事会议,除了禁卫军高层军官外,九个排长也全部列席了。 戈辉在会议上说,反抗侵略者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禁卫军也需要一个发展壮大的过程,的确,需要我们不断的通过战斗,使自己不断成长不断壮大,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落脚点,那就是这里,八角台。把这里建设成像镇妖峰基地那样的地方。将来会有更多的士兵在这里接受训练,但是前期,主要在镇妖峰基地进行训练,因为那里更隐蔽,安全性更高。在那里训练四个月后,再来到这里。在这里,进行进一步的训练。 其他人也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基本上同意戈辉在这里建立新的基地。通过这次会议,戈辉统一了全军的思想,禁卫军全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基地的建设中来了。新基地马上要正式开建了,戈辉一想起建新基地的事,心中就特别的激动。 在开工前一天晚上,戈辉回张紫云家休息,突然问张紫云认不认识奉天的大商人孙翰林。 张紫云一听马上回答:“认识,他可是我们商会的大客户,他经常从我商会进货,也给我们商会供货。我们不光是生意上的朋友,私交也甚好……”突然他停下了,愣愣地看着戈辉:“怎么,你也认识孙大掌柜?” 戈辉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到张紫云面前:“这是孙大掌柜交给我的推荐信。” 张紫云把信拿到手中,仔细的看了三遍。他太熟悉孙翰林的字了,要不是孙翰林低调,否则现在孙翰林早被人们公认为书法界的大家了,看了他的字,简直就是柳公权转世一般。孙翰林送字给生意上的朋友,从来不盖自己的章,也不留名字,但孙翰林的字却让每个朋友一看便知。 今天看到孙翰林的亲笔书信,张紫云一手抓住戈辉:“戈老弟,这些天来老哥我对你照顾不周,老弟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明天开工民工的饭食为兄我包了。” 戈辉这时也不客气了:“张老哥,您只要找好人做饭就行,但钱我要照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们禁卫军的三大纪律之一。老哥您也是群众的一员,我也同样不能白拿您的。” 张紫林这回是真的佩服戈辉了,难怪连孙翰林都给他写推荐信呢,既然这样,张紫林也不争了,到时候,只要个成本钱就可以了,这样戈辉应该不会不答应的。 1901年4月1日,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禁卫军八角台基地正式开建。 八角台几乎能出动的劳动力全出动了,在木匠和泥瓦匠的指挥下,人数虽然众多,但干起活来却井然有序。两百多禁卫军战士(有一百多人被派到各地去侦察俄军动向了,还有派到别的地方联系事情了。)都参加过镇妖峰基地的建设,这次他们算是重新做回民工,只不过是穿着迷彩服的民工。但在戈辉看来,这两百多名禁卫军战士,还真有后世二十一世纪的民工范儿。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两百个军官宿舍,五百间士兵宿舍,每个宿舍住十二个人。十个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人就餐的大食堂,三个可以同时容纳两百人上课的随营军校教室,两个地下仓库,一个基地司令部,还有一个共两千人生活的后勤住宅区,只是目前没有后勤人员。 戈辉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几乎是重建了一个更漂亮的小镇,所有的房子都和八角台的房子不一样,比八角台的房子简单,但都比八角台的房子整齐、严整、漂亮。还有那个丘陵地,除了刻意要保留的部分外,他们几乎把那个铲平了,为了砌砖墙,他们几乎把沼泽里的粘泥挖光了,等到了夏天,这里将不再是沼泽了,将会变成一个小湖泊。 最后还在八角台镇里很大的空地那里建了两排房子,每排都有二十个很大的房间。其中有十八个房间里都有一个黑板,还有三十张长条桌长条凳。两排房子前面立了一块大牌子,上书“八角台小学”。 看着营区门口那个“八角台军事基地”七个字,张紫云会长和张景惠似乎觉得自己上当了。 张紫云喃喃地说:“这个戈辉绝不单单只是为了在八角台找个落脚的地方,他一定有更大的文章,他想干什么呢?几乎花了再建一个小镇的钱,难道只是为了在八角台呆着?” 张景惠有心无力地说:“打死我们俩个都不信,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人家已经建成了,没花我们一分钱,没少付民工一文钱,他们赢得了八角台全镇老百姓的好感,我们两个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没有别的选择了。” 戈辉从后面走过来:“两位哥哥,别猜了,我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害你们,你们为我,为禁卫军做的一切,我和禁卫军都铭记在心,永远都不会忘记。八角台镇的安全包在我们禁卫军身上了,只要有我们禁卫军在,任何匪帮都只能是有来无回,他们敢死,我们就敢埋。” 张紫云转回身:“戈老弟莫要见怪,老哥我久居乡间,对外面的事情几乎充耳不闻,对于这突然的变化,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老弟千万不要介意。” 戈辉连忙说道:“老哥哥,老百姓是禁卫军的衣食父母,哪有儿子记恨老子的,老哥哥您也是老百姓的一员,也是我禁卫军的衣食父母。” 张景惠接口道:“好一个衣食父母,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你的士兵就是这样做的。” 戈辉又道:“禁卫军是一支来自于老百姓,保护老百姓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子弟兵,这一点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张紫云突然说道:“就像你们每天吃饭前唱的那三首歌里说的那样对吧!” 张景惠问道:“那你建小学也是因为这个吗?” 戈辉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地方,淡淡地说:“我们的朝廷走到今天,就是因为错误的教育制度,我辈已经如此,难道还要让我们下一代也如此吗?” 戈辉的话让张紫云和张景惠陷入了沉思,因为他们想不明白,戈辉为什么这么想。这已经有些置喙朝廷大政了,这是大逆不道,难道说他要当李自成?洪秀全?就凭他这点人枪?现在还有洋人在东北,还有遥远的南方。他这么做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这可是杀身之祸啊!两个人都开始后悔了。 张紫云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想多了,戈辉到李自成和洪秀全的规模,还差得远呢!条件也不一样了,现在是洋人洋枪洋炮的天下,他这点人枪,自己又不能制造,早晚有用完的一天。不会,不会,戈辉绝对不会成为李自成,又或者是洪秀全。那么他会成为谁呢?难不成,成为他自己吗? 张景惠也心事重重,以后应该怎么办,是继续和禁卫军友好相处,还是要远离八角台,矛盾啊!头疼啊!何去何从?我该如何是好?将来有无数种可能,这个禁卫军真的让人头大啊!当初为啥要请这尊神留在八角台呢!大大的失误啊! 戈辉没有再说什么,打个招呼就回基地了,基地马上要建设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别人怎么想他管不着,但自己人想什么,他有必要帮他们理顺了。上下一心,这在军队中非常重要,如果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就麻烦了。统一思想,这是要时刻谨记的。 第33章 悍匪杜立三 时间进入到了五月份,农民们播下了第一粒种子,播下了丰收的希望。 八角台军事基地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了,禁卫军正式的军事训练也随之开始。为了节省子弹,实弹射击的训练并不进行,但瞄准训练和战术训练都依然进行。随营军校也开始上课了,士兵的扫盲教育也继续展开。 八角台小学也开始上课了,都是免费入学,教书先生也是镇里的私塾先生,工钱由八角台商会出。 戈辉在三月下旬派出去的多路侦察兵也都陆续回来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化装侦察,小伙子们都带回了大量的情报。 其中有两个情报引起了戈辉的注意: 从五月份开始,俄军开始大量的从奉天向辽阳运送军火,每两天一趟,每趟不下百驾马车。据可靠消息,俄军计划从六月份起对忠义军进行更大规模的进剿。 另外一个是在黄沙坨和朱家房一带的大土匪杜立三,最近突然之间人马扩充到千人规模。部分匪众已经开始向西向南运动,大有控制整个辽中地区的架势。这直接威胁到了八角台镇的禁卫军,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坐视不管也不是禁卫军的风格。所以,戈辉决定拔除这个安全隐患,控制整个辽中地区的任务就由禁卫军来接手吧。 去联系严肃和周玉坪的人也回来了,除了带回来严肃和周玉坪的书信外,还带回来很多治疗创伤的草药,更重要的是还给每一个军官带回来一个西洋人的怀表,对于军人来说,精确的掌握时间非常的重要。 回镇妖峰基地的人也回来了,现在镇妖峰基地又完成士兵宿舍五十间,两个可容纳五百人同时就餐的食堂,两个可容纳两百人同时上课的随营军校教室,又完成了三十个军官宿舍。后勤区已经有一半的家庭分到了房子,目前还在继续建设中。 最让戈辉高兴的还是回北京的谭伟和鲁飞,他们俩也回来了。还带回了三千万两银票,都是用那些从户部银库里抢来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换来的。戈辉知道,这里有很多国宝被谭伟和鲁飞这两个败家子给卖了,但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东西放着又不能当枪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是自己去,也得这么做,任何一个民族的崛起,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还是很高昂的代价。 谭伟和鲁飞要是不回来,戈辉现在就真的要断粮了。为了建八角台基地,戈辉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他们俩人的归来,让戈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谭伟和鲁飞留下了大部分银票,余下的带回了镇妖峰基地。 看到大家都回来了,戈辉把大家都叫到司令部,共同商议如何应对大土匪杜立三势力西扩的问题。目前禁卫军有三百三十人,都经过正规而严格的军事训练。面对一千多匪众,虽然不惧怕,但也绝对不像散步那么轻松。 戈辉在会议一开始就把会议的基调定下来了“我们要主动进攻”,所以,大家都围绕着“主动进攻”展开讨论。 就在这个时候,卫兵来报告说张会长来了,戈辉只好让卫兵请张会长进来。 张紫云一进来就焦急地说:“戈老弟出大事了,黄沙坨和朱家房一带的大土匪杜立三要来八角台了,他已经派人给我递话儿了,以后他来负责八角台镇及附近各个村子的安全,如果我不同意,他就带人来强行接管八角台。” 戈辉看了看其它人,然后笑着问道:“那张老哥您是怎么回答的呢?” 张紫云攥着拳头,咬了咬牙:“让我给拒了,我告诉那个送信的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戈辉赞道:“漂亮,老哥硬气,就应该这样。” 张紫云马上哭丧着脸:“老弟呀,我可是全靠你们禁卫军了,要是没有你们在,我绝不敢这么硬气。不过我说完之后,心里也没底呀,所以才来找你们。” 戈辉狠劲地点点头:“老哥放心,杜立三活不了几天了。他要接管整个辽中地区,这个想法我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而且我志在必得。” 张紫云一听,原来戈辉已经知道杜立三要来八角台了,心里的担心立即消去了一半,看来戈辉还真的让人放心啊,起码比张景惠要放心多了。现在张景惠的团练虽然还在,但已经不负责保卫镇子了,他们主要负责镇子里的治安,工作性质更像是警察。 不过,很快张紫云又不无担心地说道:“兄弟,杜立三可不是一般的土匪呀,据听说他现在匪众近千,在辽中这一带几乎没人敢惹,就连官府都拿他没有办法。老哥我佩服兄弟你的胆实,但也真替兄弟你捏把汗呐。” 戈辉笑了,其他人也笑了。戈辉叹了一口气:“老哥,您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我禁卫军的战力,但请您相信,对付那帮乌河之众,全歼不现实,但杀死杜立三等主要匪首却不在话下。”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彻底放心了,他再次一抱拳:“兄弟,老哥先预祝你早日凯旋,你归来之时,我定宴请三军。” 戈辉笑了:“好,一言为定。到时候老哥你可要破费了,这顿饭我不把它当成占老百姓的便宜。” 张紫云立即佯装生气:“到时候戈老弟你要还拿那个‘三大纪律’来说事儿,老哥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戈辉伸出三个手指头:“多说三天,兄弟一定回来,这顿饭我代表禁卫军全军先应下了。” 张紫云再次抱拳“那老哥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告辞。”说完转身走出了司令部。 看着张紫云出去了,戈辉再次对大家说:“不用再议了,我们这次不光要杀了杜立三,还要去抢俄军运军火的马车队。带上所有的子弹,所有的人,全军出动,不成功,则成仁,成败在此一举。宁远和程天运留下,其它人都下去准备吧。” 戈辉看着宁远和程天运:“你们俩个各带五个人化妆成老百姓分别侦察黄沙坨和朱家房,在大部队到达之确定出杜立三的行踪。不要带武器,你们的枪支弹药会有人帮你们背着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宁远和程天运一起给敬礼。 戈辉还礼:“去吧。” 宁远和程天运各带了五名战士,化装成老百姓向黄沙坨和朱家房去了。 其它禁卫军则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晚上天一擦黑,禁卫军就悄悄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八角台距黄沙坨和朱家房距离都差不多六七十里,戈辉率领禁卫军大部队急行军三个小时到达了黄沙坨和朱家房之间的辽河边上。天边一弯新月从薄云中羞涩地探出了头,不远处辽河水滚滚滔滔地向下游流去。月色下三百多禁卫军战士,潜伏在辽河边上的一片树林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外,所有人都像一尊佛像一般靠树坐着一动不动。一阵风拂过树林,远处田地里新翻泥土的味道立即弥漫了整个树林。 突然,“咕——咕——”两声鸟叫从远处传来。 不多时,又是两声“咕——咕——”的鸟叫声,由远及近。 戈辉手肘捅了一下纪云峰,纪云峰把双手拢到嘴边,也学着“咕——咕——”叫了两声。 那边马上又“咕咕——”急促地叫了两声。 纪云峰再次“咕咕—咕咕”连叫了两声。 这时就见远处迅速的跑过来两个人,纪云峰窜出树林,招呼那两个人过来,带到戈辉面前。 “怎么样,杜立三的行踪确定了没有?”戈辉淡淡地问。 “报告司令,确定了,在朱家房的营房里,他今天从老牛窝棚村抓来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他今天晚上要纳她为妾,这个时候正在营房里大摆酒席喝酒呢。”一名侦察兵汇报说。 戈辉点点,又问:“其他人呢?” “啊,回司令的话,程政委带着另外三个弟兄正在朱家房村外守着呢。”另一名侦察兵回答。 戈辉想了想后说道:“你们先归队领装备吧。” 接着戈辉对其它主要军官说:“现在杜立三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天运正守在那里。等宁远他们回来后,我们立即出发。” 没过多久,五个黑色的身影沿着河岸朝这边搜索着过来了。 纪云峰把手拢到嘴边“咕咕——咕咕”叫了两声。 那六个黑色的身影先是一停,然后马上朝这边跑了过来。两名负责警戒的士兵马上过去,把宁远他们六个人接到戈辉面前。 “司令,杜立三不在黄沙坨,他今晚娶小媳妇,在朱家房呢。”宁远一见到戈辉立即汇报他的侦察结果。 “辛苦了兄弟,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带弟兄们领装备,我们马上出发,去朱家房灭了这个人渣。”戈辉冷冰冰地说道。 朱家房村就在辽河边上,禁卫军现在的位置,离朱家房多说二十里,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程天运带着三名士兵化妆成老百姓的模样静静地守在朱家房村外,今天是杜立三大喜的日子,很多土匪都去给杜立三捧场,村外连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有。由于今天杜立三在,村里的老百姓非常的怕杜立三,生怕哪里惹到杜立三不高兴,所以天一擦黑老百姓们就都睡觉了,就是不睡,也都摸黑呆着。 两名回来报信的士兵前边带路,禁卫军大部队一个多小时后来到程天运潜伏的地方。看到戈辉来了,程天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兄弟辛苦了,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戈辉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没有,村里灯火最亮的那个院子就是杜立三大摆喜酒的地方,看样子他们还喝着呢。”程天运低声道。 “村子四周都什么情况?”戈辉又问。 “都差不多,村东有片洼地,大部分的土匪都住在洼地边上的房子里,他们在这一带横行惯了,警惕性很差,晚上睡觉都没有人站岗。”程天运继续介绍。 听了程天运的介绍,戈辉冷笑了一声:“他们这叫寿星公上吊,他们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天就让我们送他们上路。” 戈辉大体上了解了朱家房的情况,稍稍想了一会儿,然后命令道:“宁远率领一、二、三排从西北方向接近杜立三的营房,程天运率领四、五、六排从东北方向接近杜立三的营房,我率领七、八、九排从这里接近杜立三的营房,十排负责看住村东洼地边上的那些睡觉的土匪,敢出来凑热闹的,出来一个毙一个。我们得手后迅速向东支援十排长,击溃村东洼地边上住的土匪,然后一直向东,到奉天和辽阳之间的大路附近埋伏下来。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主要军官们齐声回答。 戈辉又道:“那我们以三十分钟为限,时间一到立即开始攻击。” “明白”大家压低声音,齐声回答。 “行动”戈辉最后命令。 禁卫军分成四队,迅速散开。正规而严格的军事训练,在这时真正体现出来了,三百三十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杜立三今天在老牛窝棚发现王瘸子的女儿长得实在是水灵,虽然看着年龄很小,但已经有玲珑有致的味道了。杜立三立即萌生了纳妾的想法,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了就立即去做,他马上带人亲自去上门提亲。 王瘸子只说了一句“不同意”,杜立三就用一把一尺长的杀猪尖刀把王瘸子捅了一个通透,丢下一句“给脸不要脸。”然后命令其他人:“把这小妞给我带回朱家房,老子今天要纳妾。” 此时的杜立三已经吃饱喝足,和那些还在大吃大喝的兄弟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自己就一摇三晃地撞进了他今天的洞房。 手脚都被绑着,嘴也被堵着的王春妮此时正绝望的躺在炕上以泪洗面呢,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杜立三一看到躺在炕上的王瘸子的女儿,就一摇三晃地走到王春妮近前,指着躺在炕上的王春妮:“你——告——诉我,你叫啥?” 王春妮只是不住的流泪,嘴被堵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立三伸手抓了三下才把王春妮嘴上的布团拔下来,缓缓地说道:“做我的女人,你永远不愁吃穿,永远没人敢欺负你。” 王春妮还是流泪,不停的流泪,这是她唯一能用得好的武器。 这种事儿杜立三看多了,不论哭的多么死去活来,到最后还是得从了他。 杜立三定定地注视着王春妮,今天酒喝的实在是多了点,怎么看王春妮都像是两个头,他打了一个酒格,然后笑呵呵地一把擒住王春妮被捆住的小手:“妞......从......从......从了我吧,别......别找不自在,把......把爷侍候高兴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枪声连成一片。 杜立三的酒立即醒了一半,他连忙松开王春妮的小手,几步窜到门口,推开门向外观察形势。听枪声来自三个方向,人数不少,火力很猛,自己手下的喽啰们已经退进院子了,这说明外面的人很厉害,不然自己的人也不会这么快被赶进院子。什么人这么厉害,俄国老毛子?不像,枪声的确是一水儿的水连珠步枪的声音,但从进攻方式上看,不像俄国人。难道是哪路的土匪?不像啊,这一带除了我杜立三,就没别人了。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时间已经容不得杜立三再思考下去了,他飞跑出去,从手下人中抢下一支枪:“给我顶住,村东的弟兄们听到枪声马上就会过来了。那边已经开始响枪了,再顶一会儿,跟我一起把外面的人杀光。” 第34章 夜袭劫军火 村子里的院墙都很矮,想用院墙做掩护,必须得蹲下。就是这样也做不到真正安全,更何况禁卫军几乎个个都是神枪手,经过专业射击高手的指导,打过两千发子弹的禁卫军战士,比起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土匪来说,射击精确度几乎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不断有土匪惨叫一声倒下了,不是受伤,是被击毙。接着密集的子弹打进院子,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进院子里,土匪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就连杜立三也挨了两枪,都打在了腿上。枪法一向神准的他,这次居然连连失准。 终于最后一个土匪倒下了,杜立三的腿和手臂都中枪了,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冲进院子的那群人,那群人都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都拿着水连珠步枪,他们没有立即去找杜立三,而是挨个给每个土匪脑袋补枪。最后才走到靠在墙上等死的杜立三,几支枪同时举了起来。 “等一等,能让我杜立三死个明白吗?你们是什么人?”杜立三看着这些身穿花花绿绿衣服的人,脑子里有十万人为什么。 “知道八角台吗?”一个禁卫军士兵回答。 杜立三明白了,可他还是不理解,八角台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大团呀? “你们是……”杜立三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禁卫军战士就扣响了扳机。 杜立三就这样死在了他洞房花烛夜的晚上,历史上他是六年后在朝廷招安过程中被杀的,由于戈辉的出现,让他的死期提前了六年。在这个院子里,杜立三匪帮的主要干部都死在了这里,可以说,禁卫军此次军事行动,将杜立三匪帮的领导层连根拔除了。 接着几个战士冲进了屋里,看到一个小姑娘手脚都被捆着倒在炕上。马上过去解开了捆在小姑娘手脚上的绳子:“小姑娘快回家去吧,杜立三死了,你得救了。” 戈辉在院子里大喊:“全体集合,我们去支援村东。” 院子里和屋子里的禁卫军战士听到命令,马上跑了出去,到院子外面集合。 战士们顷刻间集合完毕,戈辉大喝一声:“出发” “等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紧接着一个小姑娘跌跌撞撞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战士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地没动。 戈辉愤怒了,怒喝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去支援村东。” 战士们此时才反应过来,向村东跑去。 戈辉回过头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你回家吧,杜立三已经被我们击毙了,没人会再找你了。”说完转身向村东走去。 “大爷,带上我吧,我无家可归了,我爹已经被杜立三杀死了。”小姑娘跪在地上求戈辉。 戈辉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我们在打仗,带不了你,你自己投亲戚吧。” “我没有亲戚可投了,我再也没有家了。”小姑娘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在呢喃。 戈辉叹了口气:“你去八角台找张紫云,他会收留你的。”说完快步向村东去了。 住在村东洼地边上的大部分土匪,听到枪声就立即起来了,拿着枪就往外冲,结果接连倒在门口。这时其他人开始从窗口射击。很快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一直压着禁卫军打,要不是禁卫军枪法实在是准,否则早被他们突破了。现在杜老大那边枪声突然停下了,估计袭击者已经被杜老大收拾了,所以这帮人士气大振,火力密度立即提升了一个量级。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火力也突然间密集起来。而且,自己的后面也响起了枪声,难道说杜老大被干掉了?不可能,杜老大可不是谁都能搞定的,不过,现在必须得顶住正面的火力,背后的火力也在加强,自己这边不断的有人倒下,没办法了,看来不撤是不行了,前后两面都有枪声,只好从侧面撤出去了,结果又丢下了近三百具尸体,这些土匪残部才逃出戈辉布下的包围圈。其实戈辉也没打算赶尽杀绝,没有了杜立三的土匪残兵,很快就会树倒猢狲散。 “马上给所有的土匪补枪,然后撤退。”戈辉赶到后立即命令。 很快倒下的土匪脑袋上都被补了一枪,然后迅速撤出了朱家房,一直向东越过关内外铁路(即京奉铁路,1904年已经基本全线通连,1907年改称京奉铁路),越过浑河来到了连接奉天和辽阳的一条大路附近,在一片距离大路不算远的树林里隐藏起来。接下来就是等着俄军运军火的马车队经过了,希望不要等的太久。 这条路是从奉天去辽阳的必经之路,中东铁路南下支线,宽城子(长春)到旅顺段还没修通(1902年末全线完工,1903年7月通车),运输基本靠马车。 他们隐蔽的位置是一个计划中的火车站——沙河站。还没开始施工,所以这里还是一片荒地。 奉天到辽阳一共计划设置八个车站,沙河站刚好处于中间位置。(奉天-浑河-苏家屯-沙河-十里河-烟台-张台子-辽阳) 奉天省中部地区由于是大平原,所以地势起伏不大,想找个有利的伏击地形非常困难,面对这样的地形戈辉也束手无策。 天亮后派人化装成老百姓沿着大路向奉天方向侦察。剩下的人就在树林里等待,整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黄昏时分,去奉天方向侦察的人回来了。 回来的人报告说,今天正好是俄军运送军火的日子,早上从奉天出发了,到我们这里,差不多天已经黑了,一行有三百驾马车,有三百名哥萨克骑兵护送,算上赶马车的三百名俄军士兵,总兵力达到六百人。 戈辉知道,俄军可不是杜立三的匪帮,六百人的运输队真的不好对付。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不堂堂正正的打一仗,禁卫军永远不能成为一支钢铁之师。 既然决定要打,那一切都要围绕着怎么打来进行安排,按照目前的地形,任何谋略似乎都会变得苍白无力,现在又不能像后世二十一世纪那样有多种多样的伪装技术,所以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夜色和突然性。 俄军的运输队早上从奉天出发,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真正留给禁卫军的时间不多了。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靠近运输队,最短的时间内消灭运输队,着实让大家犯了愁。 一排长白起突然开口道:“司令,我们是不是想多了,直接打就是了,我们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难道我们禁卫军不敢和敌人正面作战吗?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就埋伏在大路两旁百米之内,这大黑天的,百米内他们应该看不到。他们一来,只要进入我们的伏击圈里,我们立即展开攻击,我们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告诉俄国人,我们来了。” 戈辉定定地看着白起,眼睛里满是赞许的目光:“我们确实有点想多了,就没有十全十美不出代价的办法,不用再议了,就这么定了,等敌人来了,由你来打第一枪。” “是,谢总司令。”白起马上答谢,第一枪由他来打,这是无上的荣耀啊。 戈辉继续道:“禁卫军全体分成两队,分别埋伏在大路两侧百米之内,俄军一到立即展开攻击,以白起的枪声为号,严禁冲锋,必须在最初的五枪内消灭至少一半的俄军,剩下的我们一点一点的打,直到把所有的俄军放倒之后,再去打扫战场。行动。” 以少打多,这是禁卫军成立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敌人,大家都咬牙一战。“是”军官们答应了一声,四下散开,回去找部队了。 禁卫军总参谋长宁远率领第一、二、三、四、五排迅速的向大路另一侧运动,很快穿过大路,没过百米就已经看不见人了。月亮虽然已经爬上树梢,但依然是一个小小的一角牙儿。余下的人由戈辉率领埋伏在大路这一侧,离大路不足百米。 这是禁卫军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伏击战,大家都很紧张。五月的深夜也是很冷的,趴在潮湿的农地里,虽然不硬但时间长了依然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树林里不时传来猫头鹰的怪笑,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士兵们大多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加上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本来就都很迷信,所以大家都预感到今天的情况不妙。 戈辉并不想说服他们,不要相信迷信,他相信,严格的军纪能够保证这次作战任务的胜利完成。所以,戈辉只强调了战场纪律,借以提醒所有人,不要忘记禁卫军的所有规章制度。宁远在大路的另一边也在提醒所有人,注意战场纪律,也是在提醒自己,今天就是天要塌下来也要打这一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感觉像是过了一整年一样,等待真的很容易让人变得焦虑,但大家只能继续等,继续焦虑。 等待了很久之后,大路的奉天方向很远的地方出现了火把,是一连串的火把,好长的一连串。所有人都意识到,俄军的运输队来了,终于等来了。所有人都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大路两旁的禁卫军散的很开,差不多五六米一个人。他们今天就做一件事,就是开枪,不断的开枪,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子弹打光,直到所有的敌人都倒下为止。 俄军的军火运输队从三月开始隔两天就向辽阳运一批军火。目前,中东铁路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目前还没有修通,所以只能用马车运输。早上从奉天出发,晚上在十里河休息两小时,然后继续前进,次日上午到辽阳,全程70多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马车一天肯定到不了,更别说载着军火的载重马车了。 奉天省中部地区不是没有土匪,也遇到过土匪,而且还是要劫军火的土匪,但是在奉天省中部地区还没有能击溃哥萨克骑兵的土匪。目前名声正盛的忠义军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是奉天省中部地区没有忠义军,所以运输队几乎没有风险。 三百多名哥萨克骑兵,骑着马走在马车队的两边,那些骑兵还带了伏特加,一边骑马,一边时不时的喝上一小口,实在是太美了。他们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押运了,但他们知道,只要到了辽阳,报酬是很丰厚的,卢布、女人、伏特加,都是他们最想要的。 马车夫坐在马车上举着火把,这条路他们以前也经常走,所以早就习惯了,连道路两旁都懒得多搭一眼,再说天黑,想看也看不了多远。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正走进一个巨大的危险之中。 俄军的运输队很快就进入了禁卫军的埋伏圈里,禁卫军第一排排长白起趴在农地里,慢慢地稳稳地举起了手中的水连珠步枪,瞄向一名走在最前面的哥萨克骑兵。紧接着,白起开火了,那名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哥萨克骑兵,随着不远处的一声枪响,突然一头载下了他的战马。紧接着,其他禁卫军战士也开枪了,子弹密集地从大路两边泼向骑在战马上的哥萨克骑兵,他们骑在马上目标最大。突然袭击造成了近十秒钟的混乱,就这十秒钟的时间,开枪快的已经开了三枪,慢的也刚开完第二枪。 就这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有近三百多名哥萨克骑兵从马上栽了下来。反应过来的骑兵马上分头向两旁的袭击者冲过去,不到百米的距离,战马顷刻间就到,但这个时候,禁卫军不再向人射击了,转而向目标更大的战马射击。 枪的出现,特别是手动步枪出现后,骑兵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战场上威风八面了,等到后来半自动步枪和射击速度更快的机枪出现后,骑兵彻底失去了在战场上存在的价值了。 今天,面对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禁卫军,这支哥萨克骑兵的末日到了。高速度狂飙的战马被子弹击中后,连翻两个跟头,连人带马摔倒在农地里,摔在地上的哥萨克骑兵刚爬起来,好几颗子弹同时洞穿他的身体,这名哥萨克骑兵战士不甘地倒下了。 战斗仍在继续,禁卫军战士也不断的有人受伤,这是他们离开镇妖峰基地以来,第一次受伤,真的很疼,有人发出痛苦的惨叫。但没有人过去看他们,没受伤的人继续在不断的射击,受轻伤的人仍然在继续射击,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打光自己身上的子弹,把每一颗子弹送进敌人的身体里。 俄军的伤亡更大,因为他们两面受敌,大路上找不到隐蔽的地方。哥萨克骑兵很快全阵亡了,战马也跑到远处去了。剩下不多的马车夫还在不断的还击,但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直到最后一名俄军士兵倒下,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戈辉马上派人去把跑远的马都找回来。其他人给每个倒下的俄军士兵脑袋补枪。不多时,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十分钟后,枪声停下了。所有人开始打扫战场,远处找马的士兵们也都牵着马回来了。战马并没有跑远,而且都不怕枪声,它们只是躲远点,别伤到自己就行了,军马在这方面早就习以为常了。 经过统计,禁卫军阵亡七人,伤三十五人。缴获运军火的马车三百驾,缴获战马二百四十七匹,水连珠步枪六百支,子弹无数。 俄军阵亡六百人,战马打死五十三匹。 面对巨大的收获,戈辉却高兴不起来,他只是淡淡地下令:“迅速打扫战场,扒光俄军士兵的衣服,带上所有阵亡的战士,和打死的战马,迅速撤离。留下一个班负责清除我们撤离的痕迹。除了负责赶马车的战士和受伤的战士以外,其他的人把马赶回去。” 就这样,禁卫军很快每人赶一驾马车,由于战士们以前差不多都是农民,所以赶马车当然不在话下。打了大胜仗的禁卫军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了。他们走了一整夜,先是越过了浑河,再越过辽河,天亮前彻底跳出了俄军的势力范围,中午之前赶回了八角台军事基地。 第35章 禁卫军的葬礼(上) 禁卫军血洗朱家房杜立三匪帮,击毙杜立三及其主要匪首一事,第二天就传到了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的耳朵里了。 老百姓中是这样传的:老毛子突然派兵袭击了朱家房的杜立三,打死了杜立三和其他主要匪首,并消灭大部分土匪,总共击毙土匪五百余人,杜立三匪帮基本被消灭了。杜立三抢来的家业,也被当地的老百姓瓜分了,其实那些钱财本来就是从百百姓那里抢来的,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张紫云当然知道是谁干的,心中对戈辉率领的禁卫军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夜之间就灭了杜立三匪帮大部,还干掉了匪首杜立三,这简直是天兵天将下凡呐。可让张紫云不明白的是,禁卫军灭了杜立三后,为啥不回来呢,他们干什么去了?不立即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不把杜立三抢来的钱财拿到手呢,不但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连土匪的一针一线都不拿,看来这禁卫军是真的不差钱呐。 不过,不管怎么说,杜立三这个心头大患被禁卫军消灭了,八角台再也不用担心杜立三来抢东西了。一想到这些,张紫云心里不是一般的高兴。他马上把管家张一乐叫过来:“一乐,马上准备杀猪宰羊,等禁卫军回来我要犒赏三军。” 张一乐忙问:“老爷,您今儿个咋这么高兴呢?” 张紫云翘起二郎腿,两只手叠搭在膝盖上,一脸得意的说:“一个多月前我把禁卫军留下,做的实在是太英明了。昨天白天大土匪杜立三派人递话来,你看到了吧,老爷我立即把这个事儿和禁卫军的戈司令说了,人家当天晚上就去了朱家房,连夜把杜立三给灭了。给劲吧!” 老管家张一乐一听也惊讶了半天:“连夜就给灭了?这么快?”这大大出乎了张一乐的预料之外,其实张一乐也听说了朱家房杜立三匪帮被血洗一事,只不过他不大相信,那杜立三是什么人?官府和老毛子都拿他没有办法,区区三百多禁卫军就能灭了杜立三?打死我也不信。 张紫云一脸的自豪:“那——你看,你以为啥呢?就这么快,就这么狠。我派去朱家房的人亲眼所见啊,现在杜立三抢来的钱财正在被当地的老百姓瓜分呢。五百多匪众啊,血洗了朱家房,真狠呐,每个土匪的脑袋都被轰烂了,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一般的恨,说他们杀人不咋眼,一点都不为过。”说到这里,张紫云自己都觉得害怕。 这回张一乐信了,他听得冷汗连连,因为就是他告诉杜立三八角台的张会长很有钱,让杜立三来抢八角台的,张一乐的侄子就在杜立三的匪帮当一个小头目。杜立三答应张一乐,他灭了张紫云之后,就让张一乐当八角台的商会会长。张一乐本以为,以杜立三强横的实力,禁卫军那三百多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他万万没想到,禁卫军一夜之间就灭了杜立三及其主要干部,杀死匪众五百多,原来禁卫军这么可怕,看来自己那个当小头目的侄子也凶多吉少。还好那些人都被禁卫军杀了,否则一旦有人供出是自己出卖了八角台,那张紫云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一乐,愣啥呢,看把你吓的。咋出这么多汗呢,禁卫军是保护咱们的,他那是杀坏人,不杀咱们。还愣着干啥,我刚才跟你说啥了,干活去,误了我的事儿,有你好看的。”张紫云觉得张一乐今天怎么怪怪的,和平常不一样。 张一乐马上回过神来:“对不起老爷,刚才我是被吓着了。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老爷您满意。” 张紫云叹气道:“不是让我满意,是让禁卫军满意,他们才是大功臣。”说完,自己又是一阵后怕,禁卫军真的是太狠了。 张一乐马上连连鞠躬并改口:“是是是,让禁卫军满意,让禁卫军满意。” “下去吧,平时的精明劲呢,今天这是咋地啦?”张紫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张一乐也借机马上离开客厅,去吩咐下人干活去了。 张紫云这一天过得别提多舒心了,好像他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午饭吃的和平时一样简单,但他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好吃。 晚饭前管家张一乐来到张紫云面前:“老爷,门口来了一个小姑娘,说要找您。她说是她的恩人让她来找您的。” 张紫云今天心情大好,对于这种无聊的事情,换作往日,他一定让人打发了。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来这儿找我,当我是街边算命的呢。但今天由于心情好,所以告诉张一乐:“叫她进来吧,看她说什么。” 张一乐一看,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是换作往日,顶多给点钱,就直接打发了,今天居然要见见,听听人家的说法。张一乐很快把这个小姑娘领进了张紫云的客厅。 张紫云抬眼一看,小姑娘长的挺水灵,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吧,衣服很破旧,但并不脏。年纪不大,个子却满高的,身材也隐约中略显玲珑。 张紫云微笑着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我叫王春妮。” 张紫去接着问:“那你从哪儿来啊?” 小姑姑再次回答:“我家是老牛窝棚村的。” 张紫云不记得那个穷村里有亲戚,于是又问:“那你多大了?” 小姑娘再答:“16岁了。” 张紫云点点头,又问:“那你找我干什么呀?” 小姑娘回答:“我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了,我的救命恩人让我找您,说您会收留我的。” “奥?”张紫云不禁纳闷:“你恩人是谁呀?” 小姑娘作叹气状:“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他们就走了。” 张紫云乐了,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长相不错,其实留下来也挺好。不过他还是要问清楚:“你自己也不知道恩人是谁,然后你就听他的,来找我了?” 小姑娘点点头说道:“昨天夜里他们把我从杜立三的手里救了出来。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他让我来找您。” 这回张紫云明白了,原来这个小姑娘是禁卫军救下来的。于是问道:“他们杀了杜立三以后就走了?我是说你的恩人。” 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他们好像是去追剩下的土匪了。” 张紫云点点头,这回他就明白了,戈辉他们为什么没有立即回来,看来戈辉要把那帮土匪赶尽杀绝呀,戈辉可真狠啊。想到这里,张紫云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张紫云叹了口气,然后对管家张一乐说:“一乐,带小春妮下去,给她安排一个房间,让人给她换身衣服,再洗个澡,然后去吃饭。” 小姑娘马上说道:“谢谢张老爷。” 张紫云点点头:“去吧,去吧。” 张一乐带着王春妮下去了。 王春妮昨天夜里和禁卫军分开后,她连夜回老牛窝棚村了,回到家看到倒在门口的父亲,大哭了一场。天亮后,找到邻居大伯,把她爹王瘸子用草席卷上,然后用车拉到村外小树林边埋了。她让邻居大伯先回家,她要在这儿陪一会爹爹。她在她爹坟前又大哭了一场,并发了一个重誓,然后直接离开了。村里有人看到她一个人走了,没有回村里,不知道去哪里了。其实,她来八角台了。 戈辉率领禁卫军是第三天上午回到八角台军事基地的。 这一日,张紫云和张景惠正在张紫云家里聊天儿。张景惠也听说了,杜立三匪帮被血洗的事,而且还知道是禁卫军的杰作。他先是奉承张紫云慧眼识英才,把禁卫军留在了八角台,不但没花一分钱,还让八角台的老百姓赚了不少钱。现在禁卫军又灭了杜立三为八角台去了心头大患,这个功劳细说来,也应该归张紫云。 张紫云这两天心情极好,张景惠的话也让他很受用,很快就被张景惠夸得飘飘然了。的确,收留禁卫军是他难得的一个极具眼光的大手笔,全八角台的老百姓都感谢他。 最后,张景惠才提出来,希望张会长能帮他和戈辉说说,他想在禁卫军中谋一个职位。张紫云正高兴着呢,也没加思索,就答应了,等禁卫军回来,他要犒赏三军,到时候他向戈辉提一下,相信戈辉不会驳他这个面子的。张景惠一听有门,更加高兴了。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禁卫军回来了,还赶回来三百多驾马车,还有很多匹马。 张紫云一听是禁卫军回来了,还赶回很多马车,这说明禁卫军也是不白出力的,看来杜立三的大部分钱财还是落入了禁卫军手里了。不白干,有所图,孺子可教也。想到此,他马上对张景惠说:“兄弟,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大胜归来,我要犒赏三军。” 两个人马上坐马车,从八角台镇北门出去,没多久就到了禁卫军的八角台军事基地。 八角台镇原来只有东门和西门,没有北门,自从禁卫军在八角台镇北边建了基地以后,张紫云就让人把北边的围墙挖开一个口子,在那里开了一个镇门,修了一条街道,向南连接东西向的主街,向北穿过北门,一直连接禁卫军基地正门。 戈辉也刚刚回到军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尽快让牺牲的战士入土为安,给牺牲的战士办追悼会。后面的事儿好办,选一个空着的食堂大厅就可以了,但是牺牲战士的墓地却不好选择,这个得找张紫云商量。正想着呢,张紫云就来了,戈辉赶紧迎出去。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张紫云,另一个是张景惠。 张紫云离老远就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说:“戈老弟厉害呀,一夜之间血洗杜立三匪帮,击毙匪首杜立三,你真是这个。老哥哥我佩服,我代表全体八角台的百姓谢谢你了。” 戈辉连忙客气:“老哥您这话就说的见外了,保卫八角台是禁卫军分内的事儿,是责任和义务,是应该的。” 张紫云高兴得眉飞色舞:“老弟,老哥我说过,你们凯旋归来之日,就是我犒赏三军之时。我现在就命人杀猪宰羊,晚上和兄弟们一起喝个通宵。” 戈辉连忙笑道:“老哥安排的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但,先放一放,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和老哥您商量,请老哥帮忙。” “奥?”张紫云一听有事需要他帮忙,更加高兴了:“老弟,只要老哥能做的,什么事你就说吧,老哥我一定照办。”说着话,他的拳头在戈辉的胸前轻轻的捶了两下。 戈辉笑道:“那我就先谢谢老哥了。”转而长叹一声,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表情变得沉重:“这次军事行动中,我军有七名战士牺牲了,三十五名战士受不同程度的轻伤。” 张紫云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很严肃的宽慰戈辉:“老弟,我知道禁卫军为保卫八角台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我们八角台商会一定不会让弟兄们白死的,老弟你也要节哀啊!” 戈辉淡淡一笑:“老哥,您说的话,我明白,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一点,我能想得开。不过,我是这样想的,我的战士牺牲了,但他们的牺牲不是用金钱就可以衡量的,牺牲的战士也有尊严,我希望,我只是希望……”戈辉的眼里噙着泪花:“我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有尊严的安息之地,让我们活着的人,可以随时到那里去祭奠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人会牺牲,包括我自己,我希望,我们都能被安葬在那里,让我们死了之后,还能在一起,永远是战友。” 听到戈辉的话,张紫云明白了,戈辉是想给七个战士找块墓地。他伸手拍了拍戈辉的肩膀,开口道:“老弟放心,八角台周围的土地,你随便选,这是我们八角台人应该给战士们的。” 戈辉紧闭着嘴唇点点头:“我们不会这么做的,禁卫军就是为了老百姓而战的军队,为老百姓牺牲也是应该的,我们不敢居功,任何时候都不能侵占老百姓的利益,哪怕是牺牲了。老哥只要给我们找块不是农地,又不太起伏的地方,面积够大,能埋下我们几十万人就行了。” 戈辉的话,前半段张紫云还能理解,这样的敞亮话戈辉经常说,张紫云一点都不感冒。但后半段却把他给吓住了,什么叫“能埋下我们几十万就行了”,这是啥意思呀,难不成禁卫军以后还要发展成上百万不成?不过,张紫云没有再往下想,而是马上应下了戈辉的请求:“老弟,地方有,老河滩,那里就在饶阳河边,为了保护河堤,大家都不在那一带种地,也因为那儿风水太好,都不敢破坏,还是因为风水太好,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葬在那里的,压不住地气儿,那是真龙天子才能躺的地方。”他转过身望向远处老河滩的方向,语重心长地说:“自从禁卫军来了八角台,每一步老哥我都看在眼里,我深知禁卫军的志向远不止我八角台,往大处说,放眼整个大清也不为过,把拯救天下黎民苍生为己任的人乃真龙也,那样的军队乃王师也,那样的军人有资格长眠在那里,也能压得住地气儿。那里简直就是专门为贵军预留的。” 听了张紫云的话,戈辉立即非常严肃的给张紫云敬礼:“我替牺牲的弟兄谢谢老哥了,谢谢八角台的百姓们了。” 张紫云拍拍戈辉的肩膀说:“地方已经替你选好了,一会儿让叙五带你去看看那个地方,还有什么需要老哥的地方?尽管说。” 戈辉淡淡一笑:“老哥,目前没有了,有了我会主动找您的,接下来我要给牺牲的战士举办葬礼,然后开一个追悼会。” “葬礼?追悼会?”张紫云很诧异。 戈辉进一步解释:“就是一个体面的丧事。” 张紫云一听是丧事,马上接过话来:“这个简单,老哥帮你做,哭丧,跳大神,和尚念经,保证一个不少。” 戈辉笑着摇摇头:“老哥,我们军人,不办那样的丧事。后天开始,到时候老哥一定要到哟。” 张紫云立即板起脸来:“这什么话,禁卫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到呢,不用你请,我自己会来的。既然现在用不着我,那我就先回了,不在这儿给你碍事,有什么需要,直接叫人通知我就行了。”说完转身走了。 戈辉再次给张紫云的背影敬礼:“老哥慢走。” 第36章 禁卫军葬礼(下) 张景惠走过来:“戈老弟,需要哥哥的地方,尽管说,哥哥我能帮的,一定不含糊。” 戈辉向张景惠一抱拳:“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需要一个书法好的人,帮我写碑文,还需要几个石匠,我要做七个石碑。还有木匠,做七口棺材。还有裁缝,我要做七面军旗。不,八面,禁卫军自己也要留一面。以上这些东西除了石碑以外,其它的希望明天之内就能完成。” 张景惠马上答应:“没问题,我一定找来最好的石匠,最好的木匠,最好的裁缝,还有书法写的最好的人。” 戈辉再次抱拳:“那就拜托老哥了。” 中午刚过,张景惠就把石匠、木匠、裁缝、还有书法家都找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是石材、木材、还有戈辉要求的红布。 戈辉分别把七名牺牲战士的碑文交给了书法家和石匠,然后带着木匠去做棺材,最后带着裁缝请他做八面军旗,红底金字,大红色的背景上写着四个粗宋体的金黄色大字“禁卫先锋”。戈辉本以为这些能在明天之内做完就不错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做好了,师傅们一夜未睡,连夜赶制出来的,感动得戈辉热泪盈眶。 第二天,一个目前还未投入使用的大食堂,被装饰成了一个灵堂。灵堂四周堆满了战士们昨天连夜亲手扎制的花圈,灵堂正面也堆满了花圈,不同的是,正面还用大字写着七个牺牲的战士的名字: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由于没有照相设备,只能写名字了。一排排的挽联,是戈辉和其它主要军官以及各排排长写的。灵堂的背景以白色为主,白色的挽联黑色的字搭配绿色的松柏,灵堂正面最上面写着一排黑色的大字“沉痛悼念在反抗侵略战争中英勇牺牲的英雄”,一切都极尽哀荣肃穆。七个并排放置的棺材都用花草和松柏装饰得极为漂亮,每个棺木上都盖着一面禁卫军军旗。棺木两旁各站着八名手臂上缠着黑纱军装笔挺的禁卫军士兵守灵。灵堂门口也有八名军装笔挺的禁卫军士兵站在大门两侧。 张紫云带着八角台商会的人前来吊唁,他们活这么大,第一次见识了一个完全不同风格的灵堂。没有人哭丧,没有请跳大神的,也没请和尚念经,有的是花圈,挽联、鲜花、松柏、军旗,还有庄严肃穆的战士守卫在灵堂门口。 戈辉等十一名主要军官,今天都以军官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严肃而笔挺的军装,穿在七名年轻的军人身上,英气严肃,不怒自威。 以戈辉为首,除了站岗的和守灵的士兵以外,其余的禁卫军士兵都来到灵堂,站成一个长方形的纵队,这时只听一声气沉丹田的口令:“立正——,敬礼——。”近三百名禁卫军军人整齐划一地向牺牲的七名战士庄严的敬礼。 又是一声口令:“脱帽”。 所有人齐整划一地摘下了军帽,放在左手边托着。然后近三百名禁卫军军人向七名牺牲的战士三鞠躬。 戈辉走到前面,掏出已经写好的悼词,沉痛地念道:“我们沉痛悼念在与俄军作战中英勇牺牲的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等七名禁卫军战士。他们在1901年5月6日夜里,与俄军的交战中…… ,今天,他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们是为了反抗侵略而牺牲的,是为了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独立自由而牺牲的,他们的死,重于泰山!” “今天我们在这里,当着众多八角台父老乡亲的面为他们送行。我们活着的人将沿着烈士的遗志继续战斗,直到把侵略我们家园的列强全部杀光,我代表禁卫军全军向烈士们发誓:杀我同胞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戈辉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近三百名禁卫军战士怒吼着重复:“杀我同胞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接着,禁卫军副司令兼总参谋长宁远走上前来,大声宣布七名牺牲战士的抚恤标准。以及战士家属的安排。 接着,全体禁卫军战士从右至左,按顺序围绕着七具棺木走了一圈,最后走出灵堂。 戈辉这样做不光是为了那牺牲的七名战士,戈辉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每一名禁卫军战士,我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们的牺牲是会被永远记住的,我们的牺牲更是为了更多人能活得更好。 张紫云从戈辉的悼词中也听出来了,牺牲的战士不是死在与杜立三匪帮交战中,而是死在了与俄国老毛子的交战中。他们是怎么遇到老毛子的呢,不过,与老毛子恶战一场,还能全身而退,而且还能赶回三百驾马车,这个战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禁卫军自己的仪式走完了,该轮到八角台商会的头面人物们吊唁了。张紫云带队,像刚才禁卫军那样,有选择的有样学样的走了一个过场。虽然是走过场,但张紫云也看出门道来了,戈辉这样做不光是为了死去的战士,也是做给活着的战士看的。这一手“死人的文章”做的妙啊,张紫云不得不重新认识戈辉这个人了,他不光会打仗,会说敞亮话,还会做“文章”啊。 两天后,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禁卫军全军在公墓集合。 七名战士的棺木,每个棺木由五名禁卫军战士和一名高级军官抬着。禁卫军十一名高级军官中,戈辉、宁远、程天运等七名高级军官和战士们一起抬烈士的棺木。 八角台商会的人,以及全镇的老百姓都来了,他们再一次见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葬礼。战士的坟墓也不一样,只看到五寸厚,十五寸宽的石碑,石碑后面是平平的土地,连个坟头都没有。 七名英勇牺牲的烈士,并排安葬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每名烈士的坟前都立着一个大理石的石碑。碑文上写着牺牲战士的生卒年月日,所属部队具体到班排。(其实禁卫军现在只有班排) 最后,禁卫军全体在七名烈士墓前,敬礼,接着脱帽,默哀三分钟。接着由五十名禁卫军战士,站成整齐的五排,在指令官的口令声中朝天鸣枪十二响,向天告慰亡灵,表达对牺牲战士的哀悼和祝福,以及对牺牲战士短暂从军生涯的肯定。 葬礼办得庄严肃穆,又不拘一格,让这些久居穷乡僻壤的人们大开了眼界,原来葬礼还可以这么办。这在所有的战士心中和八角台镇老百姓心中,荡起了阵阵涟漪。这几天因为这场别具一格的葬礼,不管是参与者,还是看热闹的,都从这里读出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点,是所有人共同的看法,那就是禁卫军和其它的军队不一样,参加禁卫军,活着有尊严,死了也有尊严,死后家属还会得到照顾。这一切,对八角台的老百姓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特别是对小姑娘王春妮,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让她萌生了参加禁卫军的想法,杜立三被打死的那个夜里,几名禁卫军战士冲进房子里救她时,那高大的身影彻底震撼了小姑娘的心灵。这一次在追悼会和葬礼上,身穿军官服的戈辉等主要军官更是帅得一塌糊涂,小姑娘彻底迷上了禁卫军那身军装,参加禁卫军成了她最想最想做的事了。所以葬礼一结束,她就跑到禁卫军的军营找到戈辉,严肃地告诉戈辉:“我要参加禁卫军。” 戈辉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水灵灵的,长的很可爱。他立即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王春妮立即回答:“王春妮。” 戈辉笑问:“你要参军?你才多大呀,我们这里不收娃娃兵。” 王春妮坚定地说:“我不小了,我都16岁了。” 戈辉笑了:“我们有规定,不是不可以招收女兵,只是女兵的年龄不能小于19岁,而且必须识字才行。” 王春妮急道:“我识字。” 戈辉诧异道:“你识字?你怎么识字的?”戈辉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小姑娘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王春妮突然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我是从小就和我爹学写字,我爹爹是浙江海宁的都察御使,我六岁那年,我爹遭人陷害被打入大牢,腿就是那时候被打瘸的,后来还要被杀头,好心的劳头知道我爹是好人,于是偷偷的把我爹放了,我爹带着我逃到了关外,躲到老牛窝棚村以种地为生。前几天土匪杜立三来到我家,杀了我爹,抢走了我。后来是你们禁卫军救了我。” 戈辉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小姑娘,戈辉一点都没有想起来。 戈辉叹了口气:“原来你还算是出自官宦之家,怪不得说你识字呢,我对你爹的死也深表同情,你自己也不要再难过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王春妮点点头,又道:“我的命是禁卫军救的,所以我就要当兵,从此我生为禁卫军的人,死为禁卫军的鬼。” 戈辉差点没笑出来,这都是发的什么誓呀,戈辉还是摇了摇头:“我虽然喜欢会识字的兵,但你还是太小了,三年后我一定收你当禁卫军。” 王春妮大喊:“不,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当兵。” 戈辉再次严肃地说道:“你要知道,当兵可是要受大苦的,比你想象中的更苦,你受不了的。” 王春妮咬着牙坚定地说:“戈司令,请相信我,我受得了,什么苦我都吃得了,什么罪我都受得了。” 戈辉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了,过些天我让人带你去镇妖峰训练基地,如果受不了,就告诉教官,他们会安排你在后勤区生活。” 王春妮再次强调:“我一定受得了。” 戈辉点点头:“你回张会长家等消息吧,可能再过几天就要出发了。” 王春妮笑了:“谢谢戈司令。”然后高兴的跑了。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戈辉无奈地摇摇头,就让她在镇妖峰后勤区待着吧。 葬礼结束了,第二天开追悼会。戈辉组织大家在大食堂一起回忆七名战士生前的点点滴滴,大家一起追忆一起生活、训练、战斗的日子,每一名战士都把记忆中的他们说出来,分享给大家,记住他们的好,记住他们的音容笑貌。 追悼会足足开了一整天,通过这样的形式,再一次深刻缅怀牺牲的七名战士。让活着的人再一次重新认识他们七人,记住他们七人。 戈辉最后强调,以后我们要为每一位牺牲的战友开追悼会,这要形成制度。 追悼会后,戈辉开始重新编写军事训练大纲,结合了下山以来的三场战斗,戈辉对军事训练大纲做了很多修改,主要对常规的军事训练项目进行了较大的修改,还对战术训练进行了较大的修改,其实就是加强了训练强度和改进了训练方法。自己从后世二十一世纪得来的训练方法不太适应清末这个时代,必须根据这个时代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能达到最好的训练目的。戈辉把改好的军事训练大纲叫做《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本来戈辉还按照这个思路想出了三点零版本,但要先看看二点零版本的效果后再说。这个二点零版本,准备用于第二批训练的新兵。 戈辉还制定了《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今后所有的新兵都要按这个标准来选拔,在这个标准里,虽然提到了士兵受教育程,但这不是硬性规定。现在这个时代,受过良好教育的普通百姓并不多,所以这一条不是硬性要求。不过,制定这个标准目的就是要选拔素质更好的士兵,要想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必须选拔出素质更好的士兵。 接着戈辉还编写了《禁卫军思想政治教育指南》,主要为了加强士兵的思想政治教育。一个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参军,为什么打仗,参军的意义,打仗的意义,军人是干什么的,如何当好一个军人,国家是什么,民族是什么,这些问题都在这本《禁卫军思想政治教育指南》中作了详细的解释和说明。 葬礼结束三天后,张紫云就送来了杀好的猪羊,还带来了八角台最好的厨子,他要在禁卫军的大食堂犒赏三军。这件事情,戈辉早就答应了,现在牺牲战士的后事已经办完了,可以举行这场宴会了。 这次的宴会张紫云真的下了功夫,参加宴会的不只是禁卫军全体,八角台镇台面上的人物都来了。今天戈辉也特许禁卫军战士可以放开量喝酒,希望能通过这种形式能抚平战士失去战友后的伤痛。几乎所有来宾都喝得烂醉如泥,但戈辉等十一名高级军官却没有喝醉,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不光是他们,禁卫军战士们也没多喝,爱酒人有之,但自从参加了禁卫军,每天的纪律教育让他们自觉性很高,喝个差不多就都停了,不过,肉没少吃。戈辉对战士们的觉悟,相当满意,并勉励战士们,要进一步提高警惕性,身为军人,特别是身为乱世的军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有懈怠之心。 也是在这一天,禁卫军得到情报,俄国人军火被抢后,正满世界找凶手呢。他们哪里知道,此时凶手正在大吃大喝呢。不过这个事情得重视起来,军火一直放在八角台确实不是个办法,得尽快转移出去,镇妖峰基地才是最佳的存放地点。 张紫云宴请完禁卫军之后,第二天带着张景惠找到了戈辉,希望能给张景惠在禁卫军中谋个职务。这样既安排了张景惠,又让禁卫军中有了八角台的人,这样就能让禁卫军与八角台的关系更加紧密,所以张紫云向戈辉极力推荐。戈辉虽然不想招张景惠进禁卫军,但他绝对不能驳了张紫云的面子,于是同意把张景惠的团练改成“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张景惠担任治安长,负责八角台镇的日常治安。治安队隶属于禁卫军,由禁卫军最高司令部直接领导。禁卫军虽然没有给治安队发军装,但还是给治安队订制了统一的服装,但不是军装。并分发了武器,还派教官对治安队进行相应的军事训练。 张景惠虽然没能穿上禁卫军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但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干,总有一天能穿上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对,要穿就穿戈辉他们在追悼会和葬礼上穿的那身军装,那才够帅够面子。从此,张景惠在训练之余,一心扑在了八角台的治安上。 第37章 消灭金寿山匪帮 宴会结束后第二天,禁卫军开始清点从俄军手中抢来的那三百车军火。 经过清点:水连珠步枪一万零六百支、子弹两千多万发、一零五毫米榴弹炮十门、炮弹五千发。 戈辉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看来这四轮马车还真能装啊。不过,这些东西放这里不大安全,八角台基地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必须运回镇妖峰基地。估计这个时候,孙昌明和孙婉儿已经把五百民兵招齐了吧。也到了该联系他们的时候了。 于是戈辉在八角台司令部,招开了重要军事会议。共同商议如何处置这些军火,放到这里早晚会暴露的,必须尽快转移出去。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八角台基地留下六百支水连珠步枪,两百万发子弹和十门一零五榴弹炮及所有炮弹,余下的军火全数运回镇妖峰军事基地。由程天运和纪云峰带队,率领包括三十五名伤兵在内的一百名禁卫军战士,押运军火回镇妖峰军事基地。 马车夫来自八角台的老百姓,他们只需要把四轮马车赶到义县附近的大柳树村就可以了,到了大柳树村他们就可以回八角台了,剩下的路程由大柳树村的人负责押送。 临行前一天,戈辉把《镇妖峰基地军事发展计划》交给了程天运,让他转交给镇妖峰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禁卫军应该小步快跑的扩大规模,来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不确定危机。 1901年5月16日,程天运和纪云峰率领一百名禁卫军战士和三百名八角台的马车夫,一行四百人押运三百驾马车的军火回镇妖峰基地。王春妮也在这个队伍中,但她只能和马车夫在一起赶马车。 马车队一离开八角台,程天运就带着没受伤的六十五名士兵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和大部队分开了,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和大部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平行前进,并时刻注意着大部队的动向。 纪云峰则带领三十五名伤兵和大部队一起前进。所有的马车都经过了一定的伪装。总之尽量不要让路过的人认为马车上装的是军火,其实八角台的马车夫们也不知道运的是什么,他们认为运的一定是钱财之类的,从来就没想到会是军火。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就是看到了,也想不到那些箱子是装军火的箱子,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在程天运和纪云峰他们离开八角台不久,戈辉又命令宁远和鲁飞带一百名禁卫军战士换上老百姓的衣服,秘密尾随押运车队,在押运车队遇到危险时,及时支援。要求他们把这次行动,当成跟踪训练,既不能让押运的禁卫军发觉,也不能让辽西地区的土匪们知道。这可是个高难度动作,事实上他们没有做到,他们后来还是被土匪和负责押运军火的禁卫军发现了,只是不能确定吊在后面的是不是友军罢了。其实戈辉这样做,是想给军火押运加上双保险,毕竟军火量太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马车队浩浩荡荡一路向西,越过饶阳河,越过西沙河,方向直指医巫闾山。 可马车队一过西沙河,就被金寿山匪帮的人知道了。 金寿山,现在是广宁一带最大的团练,他以中安堡为中心,保险区辐射周围几十个村子。他在保险区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比土匪还土匪。今年初把赵家庙的团练首领张作霖赶跑了。从此金寿山就成了广宁一带最大的团练了。 金寿山听说一支由三百驾马车组成的大商队向广宁来了,金寿山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但他也能猜得到,这么大的商队,一定有武装保护,要想抢这批货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所以金寿山把手下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了。现在的金寿山手底下已经不下三百人了,他相信只要集中兵力,不信抢不下这批货。 马车队一进广宁一带,纪云峰就提醒自己带领的三十五名受轻伤的士兵,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纪云峰相信,就凭他和程天运带领的这一百多条人枪,一般的小土匪绝对不敢招惹他们,大土匪也得掂量掂量。 进了医巫闾山以后,纪云峰就把心提起来了,嘴里不时念叨着:“老程啊,你可千万别离我太远啊!” 而此时的程天运还真离马车队不远,不过,他的侦察兵已经发现前面有伙不明的武装,在向马车队方向靠近,而且人数还不少,不过枪不多,有枪的只占三分之二,其余的都拿着大砍刀之类的。 可不多时,负责断后的侦察兵也回来报告,说后面也有一支不明武装在尾随马车队,不远不近的吊着,好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虽然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但不像是土匪。 这下子程天运犯难了,做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桌客人。 程天运叹了口气:“再探,看看后面的那伙人是什么来路?” 此时的金寿山也在犯难,他的探马也发现了马车队后面吊着一支百人左右的土匪,看来那支土匪也盯上了这支大商队。他盯住了一桌菜,结果来了两桌客人,而且每桌客人似乎都不是善茬,这让金寿山恼火不已。 金寿山能走到今天自然也是不善类,他万万没想到,外地狼跑自己地盘上觅食来了。这让金寿山如梗在喉,可他却没有勇气赶走这两桌客人。 一直吊在后面的宁远和鲁飞心里也悬着呢,居然有一多一少,两帮土匪盯上了马车队,虽然自己这一百人加上马车队那一百人,面对两波土匪也不用担心(他不知道程天运和纪云峰分开走呢),怕的是伤到那些赶车的老百姓。 吊在后面,太近了怕让那两伙土匪发觉,太远了又怕到时候来不及救援马车队。宁远和鲁飞也是左右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侦察兵回来报告说:“和马车队平行前进的那帮土匪,派人过来侦察我们了,看来我们是暴露了。” 宁远马上命令部队再拉开一段距离,脱离和那帮土匪的接触。 而程天运派出去的侦察兵由于发现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再侦察就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只好退回去向程天运报告了。 程天运也没想到,后面吊着的那帮土匪这么精,这么容易就发现自己的侦察兵了,看来真的不是一般的土匪。 最为难的是纪云峰,他派出去的侦察兵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原来前面和后面各有一支土匪不远不近的和自己的马车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好程天运离自己不算远,但面对前后两帮土匪,纪云峰心中确实没有底,估计程天运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心里和自己一样悬着呢。 这时围绕着马车队,金寿山、程天运、宁远都不敢轻易行动了。马车队就像是餐桌上的一桌菜,大家都盯着,都想伸筷子,却碍于别人,都不敢先动筷子。结果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随着时间的向后推移,大家越来越不敢先动手,因为大家都发现了对方,而最惨的就是纪云峰了,前边和后边各有一头狼,都不动手,都吊着,难受死了。 马车队绕过广宁后,在医巫闾山下宿营。这一夜居然过得很平静,可所有人都没有睡好,换作谁都不会睡好。 第二天天一亮马车队继续出发,不到中午就走出了医巫闾山,又越过大凌河,很快进入了义州境内。 马车队一进义州境内就被义州境内的土匪张作相发现了,但他看到马车队前边、后边、右边各有一支土匪跟着,看到这个架势,他不敢叉手了。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否则他会和金寿山的下场一样。 进入平原后金寿山彻底失望了,几乎到手的肥肉就这样飞了,已经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了。但他发现吊在最后面的那帮土匪,居然还吊着呢,难道他们想到平原上动手?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土匪呀,太有耐心了。想到此,金寿山也觉得自己也不差,他们敢跟着,我也敢,于是他不打算撤了,继续盯着,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到了这个时候,程天运和纪云峰好像明白了,这前后两帮土匪都不敢先动手。反而让马车队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越过了大凌河,离大柳树村已经不远了。 最先崩溃的是金寿山,他再也耗不起了,就是最后拿不到,也要碰一碰,不然就白跟着这么长时间了。金寿山的人马迅速围了上来,金寿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打烂了,也不给其它人。 程天运和纪云峰也没招了,既然前边的土匪不管不顾的上来了,只能打了。纪云峰马上命令马车夫把车刹死,然后躲到马车底下去,并告诉马车夫保护好王春妮。车上穿着老百姓衣服的禁卫军战士迅速下了马车,快速向前迎了上去,并抢先开火,既然人少,就要先下手为强。 王春妮和马车夫们一起躲到马车底下,不断的向远处看。只见禁卫军战士正按照一定的队形,一边开枪一边向前跑,队形不断的变幻,他们时而跪着开枪,时而趴着开枪,时而站着开枪。三十多人有种三百人的气势,勇敢的向前面的土匪压了过去,前面的土匪则不断的倒下,不断的向后退。 金寿山的人马上就发觉不对劲了,对方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枪法却相当好,几乎枪枪咬肉。这帮保护马车队的武装好厉害呀,好像是军人,但这附近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呀。金寿山十分的不理解,难道是俄国老毛子? 这时金寿山又发现从侧翼杀出一支武装,金寿山知道这是一支与马车队保持平行的那支土匪,看来也是等不下去了。不对,怎么回事儿?那帮土匪怎么向自己这边开枪啊?就在金寿山十万个不理解的时候,从另一面又杀出几十人来,很显然这帮人是一直吊在最后面的那帮土匪。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帮人也向自己围了上来,枪法同样精准,顷刻间自己已经有百十来人倒下了。 现在不撤不行了,金寿山万万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呢,自己就已经支持不下去了。他只能一声令下“撤”,说完带头撤了下去。可他又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自己撤退的方向又出现了几十人,几十发滚烫的子弹毫不客气的从自己人当中穿了过去,二十几名手下连声惨叫着倒下了。紧接着金寿山用自己的身体勇敢的挡住了几颗子弹的去路,他不知道,子弹有优先通行权,事实也证明,他没能挡住,子弹从他后背穿出去了,直到死金寿山都没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点战果,金寿山大团三百三十多人全军覆没,禁卫军战士给每一个土匪补枪,连受伤没死的也让他们继续追随金寿山了。然后扒光土匪的衣服,走人。 禁卫军杀人不眨眼果真名不虚传,那些八角台的马车夫可是看得真切,有不少土匪只是受了伤,但依然让禁卫军战士送走了,让他们继续追随金寿山去了。还好禁卫军是八角台的禁卫军,一想到这一点,马车夫们也就不害怕了。 王春妮也看到了,但她恨土匪,特别的恨,所以她没有那些马车夫们的想法,反而觉得禁卫军战士做的非常对,就应该这样。 宁远和程天运再次见面了,两个人都笑了。纪云峰和鲁飞从后面也过来了,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成了一团。这一路上,自己人吓自己人,这要是心脏不好,早死翘了。 两队合一队,有惊无险到达了大柳树村。 最高兴的还是孙婉儿,孙婉儿可算把禁卫军盼回来了,这两个多月来,她把禁卫军等的花儿都要谢了。但她没有看到戈辉也回来,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 马夫们在大柳树村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领了孙翰林的赏钱,乐呵呵的走了。 宁远和程天运也拿到了孙昌明为他们准备的民兵花名册,可把两个人震惊不小。孙昌明居然招了一千五百名民兵。这个大大出乎了宁远和程天运的预料之外。 宁远程天运等四人,立即着手按戈辉制定的《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开始对孙昌明招来的一千五百名民兵进行测试。经过三天的测试,只有不到四百人达到了选拔标准。不过,戈辉制定的选拔标准,有很多条件都不是硬性规定,达到更好,达不到也没关系,结果一千五百名士兵都顺利通过了测试。宁远对达到选拔标准的民兵在花名册上做了特别的标注。 在这几天中,一支神秘的商队全歼金寿山三百匪众的新闻已经传遍了奉天省中部和西部。正在姜家屯暂避的张作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知道金寿山的实力,能把金寿山三百多人全歼,这样的实力放眼奉天省中部和西部,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个本事。本来有个杜立三有这个实力,但杜立三前些天一夜之间被老毛子给血洗了。那么这伙人肯定不是杜立三,也不可能是老毛子,那这伙人是谁呢?张作霖不但佩服还想结交。但现在老婆马上就要生产了,他不能丢下老波就走,只好还按原定计划,投奔辽南绿林大哥冯德麟。现在不用躲避金寿山了,张作霖决定择日带着家人和剩余的手下共四十来人继续向辽南前进。 自从杜立三被老毛子灭了以后,奉天省中部和西部地区土匪都消停了不少。现在金寿山也被灭了,那真是“千帆尽处通天地,从此行路不再难。”似乎整个辽西辽中地区的老百姓心里都是突然一宽。 消息传到八角台,张紫云一听就知道是禁卫军干的,他不禁感叹,禁卫军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呀,张紫云内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禁卫军运走的那三百马车,马车上装的什么货物,没有人知道,戈辉也遮遮掩掩,张紫云也不方便问。最后张紫云一声长叹:“我们和禁卫军之间还是隔了一层东西啊。” 宁远程天运来到大柳树第四天,带着一千五百名新兵和两百名禁卫军战士,押运着三百车军火浩浩荡荡一路向西,目标直指努鲁儿虎山。 两天后大队人马来到努鲁儿虎山附近,程天运和鲁飞带着一部分新兵去朝阳县城。剩下的人由宁远和纪云峰带着,继续押运军火进山。 第38章 再回镇妖峰 程天运先是在朝阳县城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收了三千多双千层底的布鞋,又在朝阳县城里找到赵大石的石灰场,拿走了三吊钱的粉笔,再到已经更名的“城合裁衣店”拿了三千套迷彩作训服、战术双肩背包、套头式战术背心,并支付了当初预定的所有五万套作训服、双肩背包、战术背心的费用。 在准备回镇妖峰基地之前,城合裁衣店的李成合找到了程天运,希望能让他的小儿子李文举参加禁卫军。程天运立即就答应了,只是李文举才16岁,年龄稍小了点。虽然李成合一再请求,但他儿子李文举却并不愿意参加禁卫军,可他又很怕他的父亲李成合。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跟程天运走了。 其实,李成合还有一个大儿子叫李文兴,在美国丹佛学的医学,已经获得医学博士学位了,在美国开了一家私人诊所,还在一家大型医院担任主治外科医生。他的儿媳妇是个美国人,也是医生,是学内科的,也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李成合还有一个女儿,叫李文兰,她是李文兴的妹妹,李文举的姐姐,也刚刚获得医学硕士学位,前些天来信了,说年末回国。 宁远带着大队人马一天后到达了镇妖峰军事基地,突然来了一千五六百人,立即热闹起来,平时只有两百多人的基地,瞬间忙碌起来。为新兵安排宿舍,两百名老兵还住原来的宿舍。现在镇妖峰基地已经有士兵宿舍两百间,足够两千名士兵居住。军官宿舍五十间,也足够所有的军官居住了。 第二天程天运也带着采购的东西回来了,还买了很多的粮食和被服。 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代表基地欢迎宁远程天运和两百名老兵回基地,同时欢迎一千五百名新兵来到基地生活。当天晚上基地里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会,食物也比基地建设之初要丰富得多,基地后勤人员的热情招待,让老兵和新兵们都感觉像回、、到了家里一样。 现在镇妖峰基地比三月初的时候面积大了近一倍。目前有士兵宿舍两百间,军官宿舍五十间,五百人的大食堂六个,两百人的随营军校教室三个,司令部一个,后勤住宿区五百间。饲养场两座,分别饲养着很多的家禽和家畜,还养了很多兔子野猪,总之,现在基里几乎可以做到顿顿有肉吃。 最重要的是解决了用水的问题,请人来山上看了那个山洞中温泉和地下暗河的流向,然后在镇妖峰下挖井,居然真的挖出泉水来了,用石头砌好之后,再用石板盖上,从此镇妖峰基地用水,再也不用到山洞里挑水了,直接在山下就可以了。大家连挖了十口井,这样就能保证用水的时候不用排队了。 离基地不远处的洼地里,今年五月初已经全部开垦成农地了,共开垦了两千亩农地,等到秋天就可以解决基地大部分的粮食供给。如果有足够的人力,再开垦两千亩也没问题。洼地四周不太适合耕种的土地,全部种上了土豆和红薯。 现在基地里已经有新生儿出生了,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还有两对新人在基地结婚。现在的基地是所有后勤人员的家,他们爱这里,这里没有压迫,没有战争,有工资,有自由,有平等,有安全,有房住,有地种,有饭吃,有爱,有家人,有幸福的生活。 回到基地第三天,正式开始重新登记新兵,为新兵重新安排宿舍,并统计了受过良好教育的新兵人数,这次的一千五百人中,有五十六名新兵至少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其中包括孙昌明、孙婉儿、王春妮,还有不想当兵,被父亲强行派到这里的李文举。这五十六个人将被重点培养,他们将在镇妖峰随营军校参加培训,学习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现在的教科书主要是手抄本的《孙子兵法》和《六韬》,以及戈辉当教官的时候做的课堂笔记。 回到基地的第四天,开始为新兵分发作训服,每个宿舍都选出了临时的班长。穿上崭新帅气的作训服,新兵们特别的高兴。还发放了新军鞋。禁卫军老兵开始教新兵们如何使用裹脚布和绑腿。 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还专门叫人把孙婉儿和王春妮找到他的办公室里。 王超辉很于心不忍地说道:“你们俩个真的想好了要当兵?要接受一百二十天的魔鬼训练吗?” “是的,我们想好了。”孙婉儿和王春妮异口同声。 王超辉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你们知道吗?我们去年十一月份开始训练,整整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简直像死过一回样,曾几何时,都想过宁可死了也不想训练了,不过最后我们坚持下来了,虽然恨过戈辉,但后来我们还是很感激他。”王超辉长叹了一声:“我们男人都受不了那样的苦,死的心都有,你们女人就更不行了,我不是瞧不起你们,因为那样的训练会练坏你们的身体。” “王司令,我们真的不怕”孙婉儿开口道。 “对,王司令,我们不怕,我们受得了。”王春妮道。 王超辉拿起桌子上的《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这个戈总司令编写的2.0版本的训练大纲我仔细的阅读了,也仔细的研究了,比我们第一批训练时的大纲难度增加了,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司令,我们一定要参加训练。”孙婉儿和王春妮再次齐声回答。 王超辉无奈了:“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决,我同意你们参加训练。”语声微顿,又道:“训练明天正式开始,开始以后一切都按大纲来,任何人不得违抗,不分男女,不论是谁,违者军法从事。”杨双的声音平淡不容反驳。 孙婉儿和王春妮被安排在了一个军官宿舍里,这算是对两名女兵的特殊照顾吧。 回基地第五天,1901年5月25日,禁卫军第二批新兵军事训练正式开始,第二批新兵总共一千五百零四人,多的那四个人是孙昌明、孙婉儿、王春妮和李文举。 从这一天起,《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的训练大纲正式开始实施。也是在这一天“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十个字写在了训练场上最明显的地方,战士们每天必须把这个大声的喊三遍。 本次训练的总教官是基地留守司令王招辉,其余的教官都是第一批训练时的禁卫军战士,就是那受伤的三十五名禁卫军战士。如今咸鱼翻身,他们有样学样,当初戈辉是怎么招呼他们的,当初戈辉是怎么对他们说的,他们都历历在目,他们今后就要怎么招呼那些新兵,好好过一下当教官的瘾。他们不光按照2.0版本的训练大纲训练这些新兵,还向新兵们传授受伤时的感受,受伤后如何让自己活下来。这些都是戈辉交待给那些伤兵的,把自己在战斗中的得来的宝贵经验传授给每一名新兵。 从这一批新兵开始,唱的歌不再只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这三首歌了,又有新的三首歌在每天吃饭前学唱。分别是《禁卫军人之歌》,这是戈辉根据《共青团员之歌》把歌词稍稍改动一下就成了。第二首是《说句心里话》,这个歌词没有改动。第三首是《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也是把歌词稍稍改动就成了。 朴实易懂的歌词,优美的旋律,立即让士兵们喜欢上了这几首歌。在每天不断重复的过程中,这些几乎没有受过教育,或者受过很少教育的士兵们逐渐明白了许多的大道理。通过歌唱教育启发士兵,这是戈辉在《禁卫军思想政治教育指南》中特别强调的。现在所有的禁卫军战士都觉得他们的总司令戈辉不但能带着他们打仗,还是一个会唱歌的军人。 新兵正式开始训练后,宁远、程天运、鲁飞、纪云峰带着一百六十五名禁卫军战士再次离开了镇妖峰基地回八角台。 在临行前,宁远和程天运,还有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一起来到后勤区找到了老木匠李铁山,把他的徒弟张顺牺牲的事情告诉他了,并把抚恤金交给了李铁山,还把李铁山定为烈士家属,并承诺李铁山,以后由禁卫军负责照顾李铁山。然后又去找其他几名牺牲战士的家属,告之实情,给予抚恤金,并做相应的保证,完成了这件事情之后,宁远程天运等人才带着队伍正式下山。 留在八角台军事基地的戈辉并没有闲着,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完成了《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并开始对余下的不到一百名禁卫军战士按照新的训练大纲进行训练。进行更高级的进攻战术和撤退战术的训练。单个班的交替掩护进攻和撤退、排级别的、连级别的,不过现在不够一个连,顶多算是一个被打残的连。 在训练的同时也派人化装成老百姓去辽阳和奉天一带进行侦察,为下一次出击寻找机会。 这些天来俄军一直在寻找军火的线索,也派出了大量的情报人员在更广大的范围内搜集情报。同时,也收买了一些本地人,请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俄军寻找线索。能在短时间内歼灭俄军的军火运输队,这个战斗力让俄军十分的震惊。必须找到这支武装,这对俄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必须铲除这个威胁。 俄军判断,这是军人干的,是一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部队干的,土匪干不出这么漂亮的活来。但是辽中一带除了俄军以外,就没有受过正规化训练的军队了。清兵不算,清兵接受的也不是现代的正规化军事训练。忠义军那帮半土匪半平民的武装也没有这个能力。俄国人一时间钻进了自己为自己设置的牛角尖里,甚至怀疑是不是盛京将军增琪派兵干的,当然,很快证明这不可能。 俄军的军火车队被抢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正在通化休整的忠义军主力。听到这个消息,刘永和、董教敏立即把主要军官们召集到一起开会,研究俄军军火被劫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支友军啊,而且战斗力极为强悍,六百名俄军被全歼,三百驾装满军火的马车被劫走,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这不像是真的。所以他们立即派人去核实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要设法找到这支武装,这对壮大忠义军和应对俄军新一轮的围剿非常重要。 严肃和周玉坪也派人送来了奉天最近情况,现在俄国人在向奉天辽阳一带增兵,因为俄国计划在六月份对忠义军展开更大规模的进攻。奉天街头经常能看到成队的俄军士兵经过。严肃和周玉坪在奉天城里已经扎下了根,正在努力丰富自己的情报渠道,也在秘密地发展情报人员。同时还向戈辉汇报了,严肃在奉天又开了一家裁衣店,名叫“奉城裁衣店”,主要销售朝阳“城合裁衣店”送来的成衣,其中还有“成合装”,李成合还派来两个得意的徒弟到这个店当裁缝。 戈辉则是一门心思在搞训练,请来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制作了很多训练用的建筑和训练器材。用于常规的军事训练和体能训练,戈辉设计出花样繁多的训练设施,让禁卫军战士们大开眼界。也让枯燥无味的训练变得有意思了,通过这样的训练,战士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遇到突发情况时的随机反应能力大大提高。再经过不断的重复训练,战士们的快速反应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方面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就在押运军火的马车队离开第七天,一支四十多人的小队赶着两驾马车途经八角台,带队的人叫张作霖。 张作霖的小队一进八角台立即引起了张景惠的注意。张景惠现在是八角台的治安长,这是戈辉给他封的官。八角台镇突然来了一支四十多人的小队,作为治安长他当然不能不过问一下,于是命令自己的表弟毛来喜,马上集合治安队前去盘查。 目前张景惠的治安队算上张景惠共有八十一人,每个人都分得一支水连珠步枪,每天早晚各接受禁卫军两小时的军事训练。今天上午的训练刚结束不久,就接到表弟毛来喜小队的报告,说镇里来了一支四十三人的小队,张景惠马上带人过去了。 张作霖的小队进镇没多久,就见前面来了一支近百人的小队,每个人都拿着枪,朝自己这边过来了。小队里的人立即紧张起来,张作霖严令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有过管理大团经历的张作霖很快发现对面过来的那支小队,都穿着相同的服装,队列严整,这引起了张作霖的好奇。 张景惠很快来到张作霖小队的前面,手下人立即挡住了去路。 张作霖快步上前一抱拳:“小弟张作霖,从赵家庙逃难至此,务必请大哥行个方便,我们只是在贵镇打个间吃点东西,然后就走。” 张景惠本想趾高气扬的询问一番,要是对方口气不善,那就先拿下他们。可是听对方自称是张作霖,还来自赵家庙,原来这个人就是传言中被人赶走的张作霖啊,于是立即笑道:“久闻张老弟的大团在赵家庙一带,从不扰民,名声极好,今日能在本镇相遇,真是三生有幸啊。” 张作霖连忙客气:“大哥您过奖了,本分做事,天经地义,何足挂齿。” 张景惠笑道:“这奉天省中西部各地的大团还少吗?能像张老弟这样从不扰民的大团屈指可数啊。” 张作霖长长一叹:“可惜,现在小弟的大团已经不在了,这么正逃难呢嘛?” 张景惠连忙不解地问道:“金寿山不是已经被人灭了吗?你再回去不就是了,相信以张老弟你在当地的威望,再拉起大团来也不是难事吧。” 张作霖轻轻摇了摇头:“组织大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前路茫茫,目前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先到奉天南部投朋友了。”突然又问:“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张景惠答道:“在下张景惠,和你是本家。” 张作霖连忙抱拳:“小弟能在这里认识张大哥,真是荣幸至至。” 张景惠呵呵笑道:“行了老弟,咱们不要在这里客气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张会长,然后给你引见戈司令。”说完就拉着张作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对表弟毛来喜说:“带他们去吃饭,今天咱们治安队招待他们吃中饭。”就这样,张作霖被张景惠带走了。 第39章 张作霖参军 这一天,戈辉正好也在张紫云家中,与张紫云商量招兵的事情。 当张紫云听到戈辉说要招三千名新兵的时候,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张紫云十万个不理解地说道:“老弟呀,你脑袋没发烧吧,招三千名新兵,你要干什么,造反吗?” 看张紫云那表情,戈辉不禁想笑。他略略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老哥,我不跟你绕弯子。” 辉伸出三个手指:“三个问题”,然后首先伸出一个手指:“第一,自从我禁卫军来到八角台,你是不是连睡觉都觉得特踏实?” 张紫云连忙点点头:“这话不假,自从禁卫军驻扎在八角台,不光我张紫云觉得踏实,整个八角台的老百姓都觉得踏实。” 戈辉又伸出两个手指头:“这第二,我禁卫军来八角台,到目前为止就前些天吃了你一顿饭,没白拿老百姓一文钱的东西,现在是这样,以后也将是这样。” 张紫云又点点头:“我相信你说的话,到目前为止禁卫军从来没有发生过强买强卖的事情,从来都是买卖公平。” 戈辉又伸出三个手指头:“这第三,我不能只想着八角台安全了就行了,那整个东北的老百姓怎么办?” “啊?”张紫云再次震惊了,嘴张得能放进去一个铅球:“老弟,你不是想图谋整个东北吧?这怎么可能?” 戈辉笑了:“为什么不能?不然我拉的队伍为啥叫军队,而不叫团练呢?我还犯得上花那么多钱训练他们吗?你是没看到,但我知道训练他们,吃穿用度,花钱如流水,我图啥,就图个玩儿是吗?” 张紫云这个时候脑子有点短路了:“老弟你志向远大呀,老哥佩服,佩服,佩服。” “既然我的队伍是军队,就不能只有三百来人。三百人,我都不好意思叫禁卫军。必须扩大规模,必须招募新兵。”戈辉再次强调。 “那……那你就招吧!”张紫云还处在震惊之中呢。 戈辉又笑了,看来自己真的把张会长给吓着了。于是宽慰道:“老哥,我是想在八角台一带招兵,但前提是得事先得到您的同意呀,您要是不同意,我怎么好擅自招兵呢!再有,我也需要您的帮助啊,您不帮我,我也不容易招到兵吧!” 这时张紫云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了,听戈辉这么看中自己,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心里还是忐忑,但还是满口答应道:“老哥同意了,其实你直接让叙伍去做就成了,他一直觉得只让他管治安,他觉得活儿少了点。” 看张紫云答应了,戈辉说道:“他的治安队现在隶属于禁卫军最高司令部,让他干活,我直接下令就成了。但招兵的事情,必须得到您的首肯。” 张紫云笑了:“没问题,你就让他招吧。三千人,在八角台这个地面上,加上周围几十个小村落,应该不会太费力气的。” 戈辉连忙称谢:“那我就谢谢老哥了,请老哥相信,禁卫军永远是老哥最坚强的后盾。”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内心虽然还是不踏实,但也感到十分的高兴。当初把禁卫军留下真是太正确了。 两人聊的正高兴呢,就在个时候,张景惠带着一个人来了张紫云家中,而戈辉也正好在场。 看到张紫云和戈辉都在,张景惠先是对张紫云说:“会长好。”然后又给戈辉敬礼:“司令好。” 戈辉没说什么,象征性的还了一个军礼。张紫云也只是点点头,他正在留心观察张景惠带来的这个人。见此人北人南相,眉清目秀,气象不俗。 张景惠连忙给张紫云和戈辉介绍:“会长,司令,这位就是传言中赵家庙的张作霖。”接着又给张作霖介绍:“雨亭,这位就是张会长,这位是禁卫军的戈司令。” 张作霖一听连忙抱拳:“张会长好,戈司令好,雨亭有礼了。”说完分别向张紫云和戈辉弯下了腰。 戈辉听后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个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土匪出身的军阀张作霖吗?有这么巧吗?不过自己现在就在那个时代,可能这个时候张作霖还没发迹呢。但表面上却只是点点头了事。 张紫云听了心中也是一惊,原来这个人就是张作霖啊,果然不一般。但脸上同样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捻了捻颌下的胡子问道:“你来我八角台有何事啊?” 张作霖马上谦恭地回答:“回张会长的话,其实在下只是路过贵镇,本是要去辽南投朋友的。” 张紫云又道:“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你在赵家庙压地面的时候,你的大团名声不错,从不欺压百姓,很受百姓的爱戴。” 张作霖连忙惭愧地说:“只可惜时间不长就被人赶了出来,我已经无颜再回去了。” 张景惠忙接口道:“老弟不如就留下来吧,八角台决不是河沟水浅之地啊,现在有戈司令的禁卫军在,投奔戈司令,相信决对不会比你投奉南绿林冯德麟差。”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作霖立即把目光对准了戈辉,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但英俊潇洒,气质高贵,果然不是一般人。张作霖一时间不好立即做出决定。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紫云不禁想到了之前他与戈辉的谈话,招张作霖留下,未尝不是件好事情啊。于是开口道:“戈司令目前正有招兵之意,我听闻你曾经也有从军经历,我看不如就留下来参加禁卫军吧。” 张作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禁卫军,他实在想不出禁卫军是干什么的,估计和忠义军差不多吧。忠义军就是一支由清廷的溃兵和土匪,还有没饭吃的平民老百姓组成的杂牌军,和乌合之众差不多。加上自己现在也是前路茫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所以张作霖依然在犹豫 张紫云看张作霖行止有矩,谈吐不俗即使他不参加禁卫军,留在自己身边也会有大用处,于是又道:“不想参军也可以,相信我八角台商会也会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可张景惠却觉得,张作霖还是参加禁卫军好,于是开口道:“老弟,这么跟你说吧,金寿山你知道吧,你的大仇家,就是被禁卫军消灭在义县境内的,全灭,一个活口没留下,这叫恶有恶报。” 张作霖一听不得不再次把目光移向戈辉。 张景惠看有门儿,于是又接口一道:“辽中地区的大土匪杜立三听说过吧!” 张作霖点点头:“听说过,被老毛子血洗了。” “呸”张景惠反驳道:“那都是不知情的老百姓瞎传,杜立三是我们戈司令亲自带队,一夜之间就给灭了。”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作霖立即愣在了当场,杜立三可是辽中地区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匪帮啊,一夜之间就给灭了,这是什么战斗力?张作霖不得不重新看待禁卫军了,禁卫军绝对不会是土匪武装。 戈辉这时候开口了:“景惠(戈辉现在是张景惠的司令了,不能再叫大哥了。),禁卫军招兵历来强调自愿,不愿意的我从不强求,抓兵更不是禁卫军干的事儿。” 这时张景惠立即问张作霖:“雨亭,到底是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张会长的商会也可以,戈司令和张会长都很欣赏你。” 张作霖知道,自己不表态不行了,于是开口道:“我愿意参军,请戈司令收留在下吧,张作霖愿意追随司令左右,效犬马之劳。” 戈辉平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张作霖,心中在想,如果我收留了眼前的张作霖,那历史不是彻底不一样了吗?可马上转念一想,打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历史就已经不一样了,大方向可能不会变化,但小的方面肯定会改变了。想到此心中也就淡然了。于是开口道:“追随左右可以,犬马之劳就不用了,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子弟兵,时刻把老百姓装在心里,为老百姓效犬马之劳就可以了。另外,禁卫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任何违反军纪的人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希望你把军纪劳记在心。” 张作霖马上接口道:“属下谨遵司令教诲,我曾经也当过兵,深知军纪严明的重要,我一定遵守。” 戈辉很满意的点点头:“好吧,我同意你参军了,你就先到景惠的治安队当一个副治安长吧。帮助景惠为禁卫军招收民兵。” 张作霖马上说道:“谢谢戈司令,属下一定配合好景惠大哥。” 张景惠一听戈辉要招兵,忙问:“司令,咱们禁卫军要招多少兵啊?” 戈辉淡淡地说:“三千名,主要在八角台及其附近地区招募民兵,明天到司令部去拿招兵计划书,就由你负责招募这三千名新兵。”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景惠立即立正敬礼。 戈辉又看了看张作霖:“张作霖,你还没有住处吧。” 张作霖点点头:“是的司令,我带着全家和一些剩下的手下,四十三人刚到八角台。” 戈辉点点头,想了一下,然后道:“这样,景惠带着你去基地找军需处刘城处长,他会为你和你的家人还有手下在后勤区安排住处的,以后你的家人手下就在后勤区帮工吧。” 张作霖马上谢道:“谢谢司令安排住处,属下感激不尽。” 戈辉点点头说道:“景惠,你带他去吧。” “是”张景惠马上答应,然后对张作霖说道:“老弟,走吧。” 张作霖连忙再次向戈辉和张紫云分别弯了一下腰,才转身跟张景惠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张紫云扭头对戈辉道:“戈老弟,你觉得这个张作霖如何啊?” 戈辉微微一笑:“大哥看重的人,能错得了吗?” 张紫云呵呵笑道:“老实说,我很欣赏张作霖,一年前他在赵家庙一带就声名鹊起了,今天一见,单从面相上看,将来会是个人才。” “好,既然老哥这么说了,那我就试着用他,能走多远,就看他有多努力了。”戈辉一脸的得意。 “啊?唉……,老弟你看着办,我只是随口一说,路遥知马力,人还得慢慢看。”张紫云语重心长地说。 戈辉点点头:“老哥,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说着话站了起来。 张紫云也马上起身:“老弟慢走,不送了。” 戈辉一抱拳:“回见,老哥!”说完转身走了。 离开张紫云家之后,戈辉突然想骑马出去兜兜风,于是没有立即回基地,而是直接向镇外去了,他去了禁卫军烈士公墓,他要去看看那些第一批牺牲的战士们。 戈辉很快就到了禁卫军烈士公墓。一块巨大的整石横躺在老河滩边上,石头上刻着一排刚劲雄浑的大字“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十个大字。走过这块整石,后面不远就是公墓了。春天里野草疯长,到处都是绿色,顺着饶阳河伸向远方。七具大理石的石碑,排成一排,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七名年轻的战士仿佛就站在眼前,戈辉举起右手给七名牺牲的战士敬礼:“我向你们发誓,禁卫军永远不会停下脚步,你们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 远处一个放牛的小姑娘正在望向这里,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看到那个叫戈辉的人一个人来到这里,又是敬礼,又是采野花放在石碑前,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太远了,她听不到。这个小姑姑今年十五岁,她的名字叫王小花,谁都没有想到,几年后,他成为党卫情报部东亚课主任,代号“眼镜王蛇”。这是让很多国家的情报机构头疼的女人,连东亚课自己的情报员背地里都说他们的主任是最毒妇人心的女人。 而此时张作霖一行人,正在张景惠的带领下,来到八角台军事基地。这是张作霖第一次来到八角台军事基地,一进来他就被基地的一切震撼了。好大的一个基地,好漂亮的房子,好干净的营区,远处训练场上近百名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士兵正在训练,那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训练方式,这一下子就把张作霖迷住了。 张景惠一边走一边对张作霖说:“别看了,你早晚有一天会参加这样的训练的,老哥就不行了,年纪太大了,人家不要了,所以我只能做治安长,你虽然也超了点,但应该还可以参加的。” 张作霖忙问:“这个,还有年龄限制吗?” 张景惠点点头:“当然了,17岁到24岁,禁卫军只招这个年龄段的新兵。”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作霖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张景惠轻轻笑道:“别担心,现在戈司令已经招你进禁卫军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会有机会的。不是要招兵吗?新兵招来得训练吧,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了。” 张作霖点点头:“谢谢张大哥帮我引见啊。” 张景惠淡淡一笑:“老弟是人材,在哪里都会被重用,只不过禁卫军更适合老弟你。” “希望是这样”张作霖不太自信。 “放心吧张老弟,禁卫军绝对不一样。”张景惠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所了解的军队,从来没有像禁卫军这样的,从来没有。我私下里也问过一些学问大的,历史上有没有像禁卫军这样的军队,他们肯定地说,没有,真的没有。” 张景惠指着远处的训练场:“你看看那里,朝廷最好的军队,都没有这样的训练场,肯定不是朝廷建不起这样的训练场,是朝廷的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张景惠两步走到张作霖前面,转回身直视着张作霖:“我这么说你明白吗?”他指指自己的脑壳:“问题出在这里,是朝廷的这里有问题,所以给朝廷当兵……”他轻轻摇头:“但是给戈司令当兵,前程远大。”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老哥我自知能力不够,但我无论如何都要抱紧戈辉的粗腿,将来肯定差不了。我家老爷子告诉我,跟对人,等于做对事儿,一直做对事儿,前程能差得了吗?” 张作霖陷入沉思状。 “走啊!”张景惠催促道:“一时想不明白就慢慢想。” 第40章 八角台招兵 这时到了基地司令部,张景惠让张作霖在外面等一下,他进去找军需处处长刘城。 不多时就见一个一身绿色军装的年轻人和张景惠一起出来了,他看了张作霖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前边带路了。最后来到一排房子前,指着其中一个:“这个比较大,适合一家人居住。”他指着张作霖:“你们一家人就住这里吧。” 然后又对其它人说:“余下的人分别住进这四间房子里,每间房子能住十二个人,你们平均一下住进来吧,吃饭时间在后勤区的公示板上写着呢,食堂免费供应。”说完转过身要走,但他又转回身来了,又说道:“明天早饭后我来登记姓名。”说完走了。 看着军需处长刘城走了,张景惠接口道:“行了,都进去看看吧,这样的房子以前没住过吧。我都想住进来,但总司令没支声我也没办法。” 张作霜看完房子后出来,看到张景惠在和他手下人说话,他走过来说道:“老哥,这房子不错,比我在赵家庙的好多了,总司令真大方呀。” 张景惠笑道:“总司令大方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呢,不过,话说回来,大方归大方,总司令的军纪也是极为严格的,你最好不要犯到他手里。” 张作霖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我会特别注意的。” 张景惠叹了一口气,拍拍张作霖的肩膀:“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参加禁卫军后,你要学习的还多着呢。”说完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说:“明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司令那里拿招兵计划,然后我们就开始招兵了,三千名新兵,有我们忙的。” 看着走远的张景惠,张作霖对自己手下的弟兄们说:“弟兄们,从今天起,我们就都是禁卫军的人了,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大哥了,我们都是总司令手下的人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起,你们干什么自会有人安排,从此你们不用再听我指挥了。”说完张作霖回到自己家了。 此时张作霖的夫人赵春桂正挺着大肚子高高兴兴地收拾屋子呢,张作霖马上把夫人扶到炕上坐下:“夫人,你都这样了,就别动了,这些活我来干吧。” 赵春桂坐下来后,问张作霖:“雨亭,你觉得咱们没去投奔冯德麟好吗?” 张作霖停下手中的活:“我觉得留在这里,是正确的,我能看得出戈司令的志向远非八角台这么一个小地方,他一定有更远大的志向。” 赵春桂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要你觉得对就好,我看司令人一定不错,不然也不会给咱们这么好的房子。” 晚饭是在禁卫军的食堂吃的,吃的很丰盛,还有肉呢。现在八角台基地有六个饲养场,饲养很多的家禽家畜,还有兔子野猪之类的野生动物也有饲养。除了蔬菜以外,日常的肉蛋之类的几乎都可以自己提供。 晚饭后,张作霖在基地里随便走了走,他对这个基地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规模非常的大,训练设施也很有意思,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用。他看到士兵手里的枪是俄军的水连珠步枪,而且都是新枪,就好像是俄军专门装备给他们的一样。 这一夜张作霖没有睡好,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人生的际遇真的很难说得清楚,是对是错,只有走过才知道。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张景惠来到张作霖现在的家里,叫上张作霖,两个人一起去见戈辉。 戈辉此时也刚刚在食堂吃完早饭来到基地司令部的办公室里,正在思考在军事训练中是否要加入巷战的训练。这时候张景惠和张作霖到了。 两个人一见到戈辉,立即立正敬礼,然后张景惠开口道:“司令,我们今天来拿招兵计划。” 戈辉看着张作霖的黑眼圈问道:“昨天住的还好吗?” 张作霖立即答到:“非常好,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张作霖撒谎了。 戈辉又看了一眼张作霖的黑眼圈,淡淡一笑:“景惠,这是《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按这个招,三千名少一个都不行。”说着话把桌子上的一个线装本的小册子递了过来。 张景惠连忙上前接了过来:“请司令放心,我一定为咱们禁卫军招到最好的兵。” 戈辉点点头:“现在是五月,七月下旬,你必须招满三千人,这是你们两个这两个月的主要任务。” “是”张景惠和张作霖齐声回答。 戈辉再次强调:“记住,既要让八角台和周围各村的老百姓知道,又不能太张扬,要低调,不但要招到兵,招到好兵,还不能过分引起其他地方人的注意。” “明白,请总司令放心,我知道怎么办了。”张景惠马上接口道。 “下去吧。”戈辉淡淡地说道,然后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拿起了羽毛笔。 张景惠和张作霖马上退出了戈辉的办公室,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刻,突然听到戈辉说:“没睡好就去补补觉,精神好,干活才快。” 张作霖心中一慌,看来自己撒谎被司令识破了,他没敢停下,跟着张景惠快步走了出去。 出来后张景惠问张作霖:“雨亭,你昨晚没睡好呀?” 张作霖惭愧地说道:“的确,昨晚失眠了。” 张景惠拍拍张作霖的肩膀:“习惯了就好。” 两个人很快来到治安队办公的地方。从今天起,治安队又增加了新的任务,那就是招兵,按照戈司令给的《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来招兵。他们俩先是派人在八角台镇贴出告示,然后又到周围各村宣传招兵的事情。八角台要招民兵,这个消息不到三天的时间就传开了。很多老百姓都知道八角台有个三百来人的大团,对老百姓非常好,找老百姓干活,从来都不白干,给的赏钱也特别的多。现在大团要招兵了,很多青壮都跃跃欲试,都想参军,穿上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 张景惠的治安队办公的地方,正式成为招兵处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青壮把这个临时招兵处围得水泄不通,张景惠实在受不了了,问张作霖:“老弟,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没法招人了。” 张作霖咬了咬嘴唇,走上前去,站在桌子上大喊:“想当兵的排好队,排成两列纵队,禁卫军不招不听话的兵,想当兵就要听话。不想当兵的,趁早给老子滚蛋。” 经过张作霖这一通喊,混乱的场面立即消停了,治安队的人立即组织这些人站队,不服气的直接拉出去,不要他了。拉出去几个之后,大家就都老实了,站成两列纵队之后,场面终于不再混乱了。招兵得以顺利进行。 第一个报名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乞丐:“我叫季明威,我要当兵,我上过几年私塾,我……” “慢点,我问你再回答。”负责登记的治安战士瞪了一眼乞丐。 “姓名” “季明威” 治安战士抬头看了一眼季明威,季明威马上补充:“四季的季,明天的明,威武的威。” “年龄” “二十” “老家哪里?” “旅顺口” “旅顺口……”治安战士重复了一遍,猛然抬头,仔细看着季明威,手里的毛笔颤了又颤,低声说道:“我大伯家也是旅顺口的,全被日本人杀了。” “我家就剩下我一个”季明威的声音低沉。 “你登记完了,下一个。”治安战士说道:“回头我找你。” 季明威“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一天为报名参军的青壮登记,第二天对登记的这些人按照《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进行相应的测试。测试结果当场公布,合格者七月二十日来八角台基地报到。第三天继续登记参军的青壮,第四天继续测试,就这样交替着进行。张景惠隔一天就给戈辉送一份测试合格的名单。 由于交通的闭塞,八角台招民兵的事情传的并不远,有些远一点的地方,就是知道了也没当一回事,因为这个年头拉大团的人多的是,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了八角台想拉大团,仅此而已。在这个兵荒马乱,匪患横行的年代,如果不组织个大团保护自己,恐怕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很快就会被土匪抢走了。就这样,八角台招兵一事就像在湖里扔了一个石子,也荡起了阵阵涟漪,但却并没有引起各方的关注。当然,这里也有张景惠和张作霖刻意低调有关。 戈辉则在这段时间里,想通了一个问题,关于巷战,是禁卫军早晚有一天无法回避的问题,所以,训练也要趁早进行。于是他把基地里余下的高级军官和剩下的各排排长们都叫到司令部来。戈辉把画好的一个平面图给他们看。 “司令,这好像是一个小镇的平面图吧。有街道,有民居,还有四个交叉路口,您画这个是什么意思啊?”许明很不解地问道。 戈辉看看其它人:“你们的看法呢?” 刘城撇撇嘴:“我看也是一个小镇子,您不是要扩大基地吧。” 白起插话道:“如果我们要进攻这样的镇子,或是我们在这个镇子里防守,你们认为如果是进攻,应该从哪里开始?” 戈辉点点头,心中不禁佩服白起脑子反应快,戈辉点点头:“沾边儿了,再想想。” 管临风试探着问道:“司令是不是想建一个这样的镇子,然后我们在这里进行攻防的训练?” 戈辉笑了:“就是这个意思。大家看看如何?” 刘城开口道:“关键是建多大?建小了起不到作用,建大了花钱又花时间。” 戈辉点点头:“其实建大了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又不是真盖房子,我们只需要建一个大框就可以了,甚至房顶都不用,就那样露着天。” 瞿成接口道:“既然是这样,那不防建的大一些,应该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有些墙也不用建太高,要有高有低,有残破。” 舟自横点头道:“还要有高地和低地,还要有水,有些时候我们可以从水路进攻。” 戈辉指了指舟自横:“有想法,就应该这样去思考,我们必须把各方面都想到了,尽量接近真实,这样训练的时候才能做到更好,才能练出我们的水平来。” 有了戈辉的鼓励,大家都发散思维,脑力激荡,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戈辉马上换一张大白纸,用羽毛笔在上面重新画,画完大家再看,再讨论,然后再重新画,直到大家觉得这样可以了,才最后定稿。接下来就确定在哪儿建?建八角台基地的时候,有一部分大土包没铲平,半沼泽半洼地那里几乎被挖成了一个小湖泊了,只不过现在没到发水的季节呢,等到了那个季节,几场雨就能把那里填满。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个训练场建在那个小湖泊边上,把那些没铲平的大土包也扩进去。 第二天大家去现场实地考察,对图纸再进行了一次修改,然后就开始找泥瓦匠,由刘城负责这个巷战训练场的建设,其他人继续日常的训练。 此次的工程虽然同样非常大,还在一定程度上将基地扩大了许多。很多人都对禁卫军要建一个小镇不理解,更不理解的是,所有的房子几乎都没有房顶。八角台的老百姓都觉得禁卫军这是钱多烧的瞎折腾,不过该干的活还是得干,人家可不少给一文钱的工钱,禁卫军就是这点好,从来不让人家白干。 五月的最后一天,宁远程天运等一行一百六十多人回到了八角台基地,还带回了很多从朝阳采购回来的东西,包括三百盒粉笔,五千套迷彩作训服,以及其它的东西。留在基地里的战士立即过来帮助搬东,一边搬东西,一边聊着天。 看到基地又在大兴土木,有人就连忙问这是在干啥? 帮着搬东西的战士就回答他们,正在建巷战训练场。 啥?巷战训练场,这是干啥的? 就是不在野外打,而在城里打,训练怎么样在城里打仗。 啊?我们要进城打仗吗? 不是,是训练,以后会进城打的,咱们不得提前训练吗? 这进城打仗也需要训练吗?不就是枪打的准点就行了吗? 你知道啥呀,这是总司令想出来的,有种你去问总司令。 那个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搬东西了。 现在禁卫军的主要领导都回来,禁卫军的主力部队也都回来了,禁卫军新一阶段的训练也即将开始。在开始前,戈辉再次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戈辉首先介绍了这一段时间八角台军事基地的新变化,主要是新增加了很多的训练设施,新的巷战训练场正在建设,估计六月末就能建设完成。又制定了新的训练计划,即《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从戈辉往下,所有在第一批训练中受训的军人都必须参加。 另外就是正在招兵,计划在八角台及其周边地区招募新兵三千人。在朝阳地区招兵五千人,必须在明年四月前使禁卫军总兵力达到一万人。 戈辉的庞大计划震惊了所有在座的军官们。 戈辉解释说,目前东北的局势,忠义军虽然在局部地区从战术上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在战略上却显得后劲不足,更缺乏长远的考虑。俄军目前在东北处于绝对的优势,加上又有清廷的帮助,俄军最后取得胜利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么,我们今后的行动就要建立在这个前提下,东北的局势会慢慢的平稳下来,这是肯定的。禁卫军如何能在局势平稳后,还能继续存在,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问题。 长期的计划是,接受朝廷的招安,成为朝廷的军队,这样就可以在和平时期,在阳光下发展军备了。短期的计划是,投入到忠义军抗俄的战场上,尽力配合忠义军,尽量拖延战争的进程,给我们训练军队赢得时间。 戈辉的讲话,明确无误的指明了禁卫军今后的发展方向。也为禁卫军的下一步军事行动定下了基调。 第41章 游击战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戈辉带领禁卫军全军开始了疯狂的魔鬼集训,戈辉一再强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刘城把巷战训练场监工的任务交给了张会长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训练当中。张会长特别高兴,觉得自己能为禁卫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所以监工做得极为认真,严格按照图纸上的内容建造,不允许有丝毫的差池。 禁卫军本次集训和在镇妖峰基地的训练相比,在时间安排上差不多,不同的是训练内容,训练内容基本上是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展开的。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结束。训练强度之大,让每天晚上回到后勤区居住的张作霖都为之侧目。 张作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军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训练的军人。早饭前进行十里地越野跑,回来后开始唱歌,然后吃早饭,吃完饭后上课学习,学习完后开始正式训练,训练完成后,再唱歌,然后吃中饭,中饭过后继续训练,看时间差不多了,再进行十里地的越野跑,回来后唱歌,接着吃晚饭,晚饭后继续训练,直到夜里十二点才可以回宿舍休息。 6月3日,张作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张作霖为他起名叫张学良。 张作霖觉得这样训练,用不了几天就会把人练死的。然而十天后,他惊讶了,这些人没有倒下,依然在默默的训练,在月色下的训练场上,呼喊着,追逐着。第二十天的时候,张作霖以为这些人该到极限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远远没有到极限。每天都一如既往的仿佛他们根本不知道疲倦一般。整整一个月,这些人不但没有被练死,反而越发健康。 在六月的最后几天,巷战训练场的土建工作全部结束。在六月的最后一天,禁卫军为期一个月的魔鬼集训也正式宣告结束。 训练结束后,禁卫军全体放了三天假,让大家好好的放松一下。 戈辉再次找到张紫云,一是对张紫云尽心监工巷战训练场的建设表示感谢,二是告诉张紫云,禁卫军要出去训练,归期未定,希望在这段时间里,由张紫云暂时代为管理八角台基地。张紫云虽然不清楚戈辉要带禁卫军去哪里,但他也不方便问。不过,他也愿意帮禁卫军暂时管理八角台基地。 最后,戈辉还留给张紫云一个新任务,那就是在禁卫军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再为八角台基地再建五百间士兵宿舍,十个大食堂,三百间军官宿舍,七个随营军校教室,以及相应配套的家具。禁卫军的手笔是越来越大了,张紫云满口答应了,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自从杜立三匪帮被灭以后,奉天省中部地区的土匪安静了许多,所以张紫云这时也不担心土匪来袭,就是来了,也有受过简单军事训练的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来应付,小股土匪治安队足够应付了,再说现在还有一水的水连珠步枪,子弹充足,那还有啥可怕的。 在这三天中戈辉制定了严密的行军和作战计划,然后再次召开军事会议,确定了本次作战的基本方针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也就是游击战。要大踏步的前进,大踏步地后退,直到把敌人拖死为止。 戈辉最后强调:“我们就是要把水搅浑,彻底地搅浑,让忠义军和俄军都摸不着头脑,我们虽然不会进攻忠义军,但我们也不会和他们合作,可以帮他们,但不与他们做过多的接触。对俄军要狠狠的杀,不留下一个活口。 听了戈辉制定的作战方针,所有军官不禁开始为俄军担心了,碰到这样的无赖打法,换了谁都会疯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弱者对强者,小部队对大部队最好的战术了,也是无奈之举,堂堂正正的硬扛那就是找死。 三天后的一个月夜,禁卫军全体换上老百姓的衣服,骑着马悄悄地消失在皎洁的月色里。 禁卫军此行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俄军围剿忠义军的战场。目前忠义军主要集中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禁卫军此行的目标只能是这一带。这一带山多林密,整个长白山都可以成为他们与敌人周旋的战场。 事实上目前忠义军在与俄军的作战中并没有吃太大的亏,反而打得有声有色,让俄军很难在战场上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且还消耗了大量的俄军实力,有效的保存了自己。最后俄军不得不在其它方面想想办法,比如收买忠义军中意志薄弱者,分化瓦解。并在吉林将军长顺和盛京将军增祺的协助下,开始了对忠义军中想投靠朝廷的人许以重利进行招抚。 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和吉林将军长顺都相信,忠义军中成员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坚定,一定有愿意和朝廷合作的人。所以,俄军派遣叛徒、密探潜入忠义军中,进行挑拨离间,分化瓦解。长顺等人还号召地主豪绅举办团练,配合俄军的“围剿”,并阴谋收买忠义军中的动摇分子。 事实上确是如此,忠义军的成员,除了农民、猎户、筑路民工、矿工、伐木工人、小商贩以外,还有大量的清军溃卒游勇和地方乡勇富户、地痞恶棍等,趁忠义军势力发展之际,混迹其中,以致成分相当复杂。而忠义军的领导人刘永和等,不但毫无警惕,反而以此“自诩其众”,“以虚声相炫耀”。在这些人中,虽然有一部分人具有不同程度的抗俄热忱,但对清王朝的认识却很模糊。刘永和本人对清廷也抱有幻想,一度几乎接受招抚。所以,在物资匮乏、斗争环境艰苦或形势不利的情况下,有些人极易被拉拢收买,倒戈背叛。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支神秘部队杀进来搅局了。局势也就在这个时候,就像一只受惊的野马,朝另一条小路狂奔而去,怎么追也追不上。 这支神秘部队先是袭击了俄军的军火车队,造成了军火的大爆炸,炸死炸伤数百俄军士兵。接着又袭击了一支百人的俄军小队,这支小队全军覆没。两天后又袭击了吉林将军长顺的军营,正好长顺就在军营,长顺也在袭击中被打死了。长顺命丧于此,从此以后的历史再也没有长顺什么事儿了,他去广东当官就更别提,再也没有他了。之后,俄军的一个炮兵阵地遭到袭击,所有的炮弹被引爆,山炮被炸毁,炮兵被击毙。 短短十天的工夫,给俄军和清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和损失,这一下子惹怒了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命令俄军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这支可恶的袭击者,同时,也向忠义军发起了更大规模的报复行动,很显然这是忠义军干的。 这一连串的袭击给在困境中的忠义军再次燃起了希望,忠义军的主要领导刘永和、杨玉麟也马上派人寻找这支厉害的友军,如果两军能兵合一处,那对俄军的作战将更为有利。同时他们也是思考,这是哪里来的一支队伍呢,战斗力居然这么强。 事后俄军派人仔细勘查了袭击的现场,也询问了活下来的士兵,最后得出结论,袭击他们的肯定是一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肯定是一支穿着老百姓衣服的正规军,但是清国有这样的军队吗?反正忠义军那些乌河之众跟本没这有个能力,那么就当做是一支变装的正规军,那就要思考这支正规军来自哪里?清军?这肯定不是,清军和乌河之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清军是朝廷的军队,而忠义军不是。纠结,到底是哪里蹦出来这样一支军队? 阿列克夏耶夫很快想到了五月初俄军的军火车队被抢一事,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个结果来,当时俄军也判断是正规军干的,后来查无实据,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又出现了一支神秘的部队,来去如风,飘忽不定,给俄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这支部队会不会和抢军火那支部队是同一支部队呢?想到这里,阿列克夏耶夫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定是这支部队,那么就必须把这支部队消灭掉。 接下来,俄军联合清军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围剿,忠义军也立即开始了反围剿的作战。 禁卫军在这个时候正躲在一条山沟里休息呢,侦察兵已经回来了,俄军更大规模的围剿开始了。也预示着禁卫军更多的机会来了。 通化、海龙、凤城一带山多林密,是游击战最理想的战场。曾经在努鲁儿虎山的大山里受过严格的山地训练的禁卫军,在这里更是如鱼得水。受过老猎人亲手指点的禁卫军战士,对大山的理解要比忠义军和俄军强多了,再加上这些天来在大山里不断的战斗,理论结合实际,战斗力更是成一日千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忠义军乐开了花,让俄军苦闷不已。 俄军的后勤被袭击了,接着忠义军得到了消息,说俄军的后勤已经被消灭了,所有的弹药都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缺少弹药的忠义军也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陷阱了,立即派人去了。结果缴获大量的军火,立即缓解了忠义军弹药不足的窘境,而且还为忠义军留下了二十几门小山炮。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让忠义军不断的补充给养和弹药,忠义军的战斗力也立即恢复了。 之后,俄军正在攻打一个山头的时候,后面突然枪声四起,大量的俄军被从后面射来的子弹打死。等俄军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伙人突然又消失在密林中了。俄军派兵去追,结果又被突然杀出的一支部队密集的子弹射杀,等更多的俄军赶到的时候,除了看到全是俄军的尸体以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又不断的有俄军的后勤被袭击,不断有俄军的炮兵阵地被袭击,不断有俄军的小股部队被袭击。袭击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打完就走,从不恋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战术极为无耻。而且不分白天黑夜,就连你吃饭的时候,都会跑过来放一阵枪,让你吃沙子。更可气的时,忠义军也会来掺和一下,弄得俄军和清军十分的狼狈,大量的枪支弹药被忠义军抢走了。 这时忠义军的刘永和、杨玉麟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发现这支神秘部队,虽然一直在帮助他们忠义军,但却一直和忠义军保持着距离,甚至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显然是对忠义军不信任,但却多次在忠义军危机的时候,帮忠义军解围,特别是那批军火,帮了忠义军的大忙,不但解决了弹药的问题,还为忠义军添置了大量的枪支和山炮。刘杨二人十分的不理解,我们是抗俄的部队,他们也不断的打击俄军,我们目的是相同的,但为什么不一起合作呢?情报显示,这支部队人数不多,不到三百人,但战斗力却极为强悍。两个人特别想结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但人家就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禁卫军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一连串的战斗,不但破坏了俄军围剿的计划,还壮大了忠义军的实力,更让很多忠义军装备了俄军的水连珠步枪,更让俄军的招抚计划大打折扣,虽然取得了一点成果,但更多的人还在观望,更多的人看到了忠义军壮大的希望。 在这近十几天来的战斗中,禁卫军先后有十七人轻伤,七人重伤,目前无人阵阵亡。七名受重伤的战士都被安置在一个猎户家里养伤。 7月18日,戈辉和禁卫军主要干部,在一处山沟里开会。因为去年的这一天,戈辉排的十四人在小树林开会,讨论自己打天下的事情,所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在这一天开会,意义非同一般。 通过近几个月来对东北局势的了解,戈辉作为禁卫军的总司令,在这次会议中,大胆的提出来,禁卫军未来十年内的发展计划。并高度总结为十六个字:“依附清廷,韬光养晦,联合列强、搅浑东北。” 确定了发展方针后,以后的行动就变得更有针对性。同时,要求禁卫军全军从思想上做好了准备。 同一天,镇妖峰基地也召开了同样的大会,王超辉、王招辉、杨双三个人把全基地的后勤区的人都叫过来,也把正在训练新兵的三十五名第一批的禁卫军士兵,现在已经是训练新兵的教官,都叫过来了。共同在大食堂开会。 基地的很多人都知道7月18日对禁卫军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在这一天开会,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能列席参会,代表着自己在禁卫军中身份非同一般。王超辉作为镇妖峰基地留守司令主持了会议。在会议上表扬了禁卫军烈士家属老木匠李铁山等二十人,为基地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为这二十人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励。这让很多人羡慕不已,现在大家都把镇妖峰基地当成自己的家,都以自己是禁卫军的家属而感到自豪。 也是在这一天会议结束后,戈辉派许明和刘城回八角台基地,因为这个时候张景惠和张作霖招的民兵差不多招够三千人了。由许明和刘城带着这三千人回镇妖峰基地参加训练,然后再去朝阳找“城合裁衣店”的李成合和瞿孝明,请他们帮助秘密招兵五千人,随后,许明和刘城就留在朝阳,配合李成合和瞿孝明招兵。 送走了许明和刘城,戈辉带着余下的禁卫军继续留在大山中与俄军周旋。 许明和刘城两个人骑着马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回到了八角台基地。 现在的八角台基地正在扩建呢,戈辉临行前交待的任务,张紫云正在带领八角台的老百姓,加班加点的建设呢。 第42章 田劲参军 而此时张景惠和张作霖已经把新招的三千名新兵,在张紫云同意的情况下,暂时住进了八角台基地的宿舍,新兵们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都为自己能参加禁卫军而感到高兴感到光荣。 许明和刘城是二十日黄昏时赶到八角台基地的。 第二天就开始审核张景惠交上来的花名册,然后把所有的新兵叫到八角台基地大操场上集合,面对眼前这三千名新兵,许明心中很是激动,小排长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 许明站在三尺高的阅兵台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三千名新兵,张作霖此时也作为一名新兵在下面站着呢。 许明大声说道:“大家好,欢迎大家报名参加禁卫军,明天我将带着大家去很远的地方,离开你们熟悉的家乡,去参加极为严酷的训练。在此之前,我想告诉大家,当兵,不是去散步,更不是去游玩,当兵,是会流血,是会流汗,更是会死的。长眠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的七名战士就证明,战争是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你们怕不怕?” 张作霖第一个喊出了喉咙:“不怕” 有一个人带头了,大家就有方向了,就会喊了。张作霖的话音未落,地动山摇的喊声错落但并不有致地响起“不怕”。 许明又大声喊道:“死,目前离大家还是很远,但流血流汗离大家却非常的近,当兵不是那么好当的,军饷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和现在所有的禁卫军战士,都是从地狱般的军事训练中爬出来的,不从地狱里走一趟,就不能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禁卫军战士,你们要有这个觉悟,你们怕不怕。” 又是一阵错落但并不有致地,喊破喉咙的:“不怕”。 许明这回不喊了,大声道:“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出发。” 第三天,许明和刘城带着张作霖等三千名新兵去了努鲁儿虎山镇妖峰基地。 张作霖也终于明白了,禁卫军最初的训练不是在八角台,原来另有基地。 五天后,许明刘城带着三千名新兵到达努鲁儿虎山镇妖峰军事基地。 镇妖峰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看到这三千人,好一阵惊喜,看来禁卫军真的要发展壮大了。 看到许明和刘城来了,杨双特别的高兴。没想到两个月后又见到许明了,还有刘城,有小半年没见了。在天津武备学堂的时候,他和刘城的关系最好了,因为两个都是从山西来的,杨双是临汾人,刘城祖籍是晋城人,后来举家搬到河北乐亭。 谈到小排长招兵三千这件事情,杨双很高兴小排长有这么大的魄力。但是当刘城告诉他,小排长还计划招兵五千人时,杨双惊讶得愣了半天。 接着刘城把戈辉在7月18日山沟会议上,禁卫军未来十年的发展计划转达给了杨双。听了刘城的话,杨双感慨良深地说:“想当初我们从天津武备学堂突围出来,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更没有想到我们有一天会有近万人的禁卫军。” 刘城也感叹:“是啊,小排长脑子里不知道是装了多少东西,从哪想来的这些东西,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没准儿还真的是被雷劈出来的。”说完自己笑了。 刘城还给杨双带来了新任务,继续扩建基地,在镇妖峰基地也建一个更大的巷战训练场。要按照一个小镇的规模建设。第二批新兵训练结束后,不立即去八角台基地,而是留在镇妖峰基地两个月,参加基地的巷战训练场的建设。刘城还拿出了八角台基地的巷战训练场的工程设计图,镇妖峰基的巷战训练场的设计也要参考着这个进行设计。希望能在今年十一月末,大雪封山前完成巷战训练场的建设。 镇妖峰基地将作为未来禁卫军最重要的秘密训练基地永久保存和使用。未来更有更大的作用,所以镇妖峰基地必须建设好。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新兵来这里训练,所以这个基地必须要进一步的扩大规模。士兵宿舍还需要再建两千间,达到两千五百间,能同时满足两万五千名士兵的居住。军官宿舍达到五百间,随营军校的教室达到十个,食堂达到五十个。训练场也要按照能同时满足两万五千人训练的规模进行扩建。以后基地司令部也要进一步扩大。第一批训练的禁卫军战士除了军官以外,全部要回到镇妖峰基地,负责训练新兵。 杨双听到这个庞大的计划,心中无比的震撼,更看到了禁卫军强大的未来。当然他也知道这个任务相当的艰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作为基地司令,杨双内心中更是无比的骄傲。 现在镇妖峰基地比两个月前又扩建了很多,包括新建的四个大食堂,每个食堂都是按照能同时满足五百人同时就餐设计建造的。还有五百间士兵宿舍现在全部完成了。后勤区的宿舍已经扩大到一千间了。现在后勤区的人已经增加到近五百人了。杨双这个基地司令,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来到这个基地的新兵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训练基地,居然建在大山里。居然还有上千名士兵在这个基地里训练,看着他们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新兵们特别的羡慕。 对于刚到这个基地的新兵们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他们看到基地里的士兵中饭前还要唱歌,唱声真好听,很多士兵们都想学着唱。 张作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禁卫军还有一个更大的基地,还有很多新兵在训练,原来自己不是第二批新兵。这个基地在大山里,更隐蔽,几千人在这里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事。就是土匪也不见得有胆量来这里惹事。 事实上,也有土匪远远的观察过这个基地,看到有上千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在这里训练,自知惹不起,最好不要打这里的主意。只是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军队在这里训练。 第二天立即开始对新兵们的重新登记花名册,这次新兵当中,接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的共有二百三十六人,张作霖也在这二百三十六人当中,他自称是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其实他只是受了一段时间的私塾教育,只不过识字比较多罢了。 正式开始军事训练后,这两百三十六人将进随营军校,开始了他们的初级军事启蒙教育。同时他们也在人生中第一次学习使用鹅毛笔,学习自己制作鹅毛笔。 镇妖峰基地的鹅养的是最多的,但鹅毛却总是被拔走一些用于制作鹅毛笔,现在又粗又长的鹅毛笔是镇妖峰基地和八角台基地的战略物资之一。 第三天为新兵们重新分配了宿舍,把受过私塾教育的新兵尽量平均地分配到各个宿舍,他们都是未来的班长。并为所有新兵分发了迷彩作训服。 张作霖终于穿上了这身衣服,从此真的就是禁卫军的人了。 第四天,即1901年7月30日,禁卫军第三批新兵魔鬼集训正式开始。教官由训练第二批新兵的教官当中抽调三分之一,来训练这第三批新兵。训练大纲依然是戈辉编写的《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这个训练大纲受到了目前正在训练第二批新兵的教官们的普遍好评。当然,新兵和教官们也从训练中发现了一些可以改进可以加强的地方,已经写好了报告,准备递交给留守警备司令部,再转到八角台。 最艰苦的训练从这里开始了,再次从军的张作霖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他以前是当过兵,但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所受的训练和这里他看到的也完全不一样。这里让张作霖眼界大开,原来军队还可以这样训练,这让张作霖进一步加深了对禁卫军的了解和认同。 三千名新兵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的军事训练,长达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的时间,过了这一百二十天后,他们将从一名普通老百姓转变成一名真正的铁血军人。 第三批新兵正训练开始后,许明和刘城也离开了镇妖峰基地,直接去了朝阳县城找李成合和瞿孝明了。 许明和刘城下山后第二天就找到了城合裁衣店的大掌柜李成合,把戈辉希望他和瞿孝明能帮禁卫军在朝阳一带招兵五千人的事,说给了李成合和瞿孝明。 两个人听后大吃一惊,李成合万万没想到,禁卫军居然已经准备把规模发展到一万人了,看来戈辉真的想成就一番霸业啊。作为戈辉的合作伙伴,李成合和瞿孝明自然不会反对,两个人的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许多,马上同意帮忙,再说了,许明和刘城也会留下来帮忙的。 招兵处当然不能设在朝阳县城里了,那里太招摇了。招兵处设在离朝阳县城二十里外的大板儿村,之所以设那么远,就是不想太招摇,不想引起更多的人注意。其实大板儿村也是禁卫军千层底布鞋的集中收购地。禁卫军为了收购军鞋方便,每月五号都在大板村集中收购,凡是做好的布鞋,远近各村的都在这一天拿到大板村来集中卖给禁卫军。 在李成合和瞿孝明的帮助下,许明和刘城在大板儿村住下了,这儿有一个李成合的私宅,现在让出来暂时当作禁卫军的招兵办,李成合又从店里和染布房派过来三十多个伙计协助许明和刘城。 从这一天起许明和刘城就开始按照戈辉制定的《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开始招兵了。他们有四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应该足够了。从此他们这里不光成了招兵办,还成了禁卫军军鞋的收购点,这让两个人欲哭无泪呀。有什么办法呢,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收到千层底的普通军鞋两千双,棉军鞋也将近两千双。 大板儿村以及周边的十来个村子,因为做千层底的布鞋,没少从禁卫军中赚钱,也是因为这个,当许明和刘城请他们代为宣传一下他们在招兵时,很快就有很多青壮来参军。但两个人并不是什么人都要,是有选择的,被选上的兴高采烈,没选上的无精打采。 最让许明和刘城无可奈何的是,有一个破衣烂衫,几乎是衣不遮体的要饭花子,也要来参军。许明说什么也不想要,但这个要饭花子说什么也不走,给了吃的之后,还不走,就是要当兵,只有当了兵才能顿顿有吃的。最后没办法,许明同意让他参加测试,他居然还通过了,最重要的是,他识字,还识很多字,他的名字叫田劲,今年十九岁。 许明见田劲没地方去,给他换套新衣服,让田劲给他当助手。半年后,田劲成为了戈辉的副官,从此成为禁卫军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就在许明和刘城在大板儿村风风火火的招兵的时候,戈辉带着禁卫军正在大山里带着俄军溜弯呢。俄军在付出了上千人阵亡的代价后终于找到了这支让他们头痛万分的神秘部队。人数不多,不到三百人,战斗力却十分的强悍,现在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正率领近三千人在大山里对这小三百人围追堵截呢,有好几次几乎就抓到这些人了,可一转眼人家就不见了,再不就是一阵乱枪人家冲出包围圈了。阿列克夏耶夫气得暴跳如雷,必须抓到这些人,要把这些人都碎尸万段。 整个八月份,禁卫军一直在大山里与俄军打游击战,并配合忠义军,屡次重创俄军。俄军死伤了上千人,却连禁卫军的毛也没抓到一个。当然,禁卫军几乎也是人人带伤,先后有近四十多人伤的很重,但都不是致命的伤,子弹取出来后,养个一两个月就好了。目前还没有阵亡的士兵。这些重伤员都被秘密的送离了战场,再派人送回八角台。戈辉抽出一部分人来专门用于运重伤员,把重伤员送离战场。轻伤员则就近处理一下,然后接着和敌人作战。 在这个八月份里,八角台军事基地先后被送来了四十七名重伤士兵。张紫云这才知道,禁卫军是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与俄军作战呢。救治这些伤兵成了张紫云的主要任务,八角台的大夫全被他请去给士兵治伤了。 俄军对禁卫军的围剿,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对忠义军的围剿,禁卫军也配合忠义军打了好几次漂亮仗。让本来就补给不足的忠义军轻松不少,还得到很多给养,刘永和、杨玉麟非常想知道那支小股部队是什么人领导的,非常想结交这个人,但是人家还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自己派出了几十个主动联络的人,可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着。 时间进入到了九月份,俄军对禁卫军的围剿越发变得力不从心,禁卫军把整个长白山作为战场,带着俄军在大山里大搞旅游,只不过这个导游不太专业,只负责领着走,不负责讲解这名山大川里的故事。两个多月来,最早受重伤养在猎户家里的七名战士已经基本痊愈了,他们九月初秘密跟上大部队归队了。虽然只有七人,但却很大的鼓舞了士气。 两个多月来进行了大大小小几十场的战斗,几乎平均两天就要打一场。戈辉就是通过这样的大大小小的战斗,让禁卫军小步快跑的走向了成熟,让这些禁卫军战士由新兵变成了老兵。两个多月来,他们也不记得打了多少发子弹,手里的枪都打坏了一茬。不断的有人受伤,不断的战斗,有人伤好了,又再次受伤,如此重复,没有人叫苦,没有人有怨言。他们没有被敌人打败,他们越打越强。 在大山里的这两个月间,他们学会了很多东西,把曾经在努鲁儿虎山训练时,老猎人教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而且自己还有所创新。他们把大山里的一切都当成自己可以利用的武器和食物。他们不但很好的保存了自己,强大了自己,还有力的打击了敌人,让敌人近乎绝望。 最后敌人放弃了,阿列克夏耶夫认为,这支部队虽然非常厉害,但毕竟人少,不足为虑,还是把围剿的中心放在忠义军上,毕竟忠义军人数众多,影响力也大。所以从九月中旬以后,俄军对禁卫军的围剿基本宣告结束了,更多的俄军开始对忠义军进行大规模的进剿。但通过近两个月来的休整,忠义军也恢复了一定的实力。对俄军调转枪口一事,反倒乐见其成。忠义军正想主动找俄军的麻烦呢,现在俄军自己找上门来了,那还客气什么。 俄军与忠义军更大规模的战斗在九月下旬开始了。而禁卫军也在这个时间里,在长白山中集中休整,两个半月来他们确实累了。 第43章 游击总结(上) 就在禁卫军与俄军在大山里周旋的时候,总理外务部事务的张复华、庆亲王奕匡,还有直隶总督李鸿章等三人1901年9月7日,与八国联军在北京签订了《辛丑各国和约》和《北京议定书》。 条约规定:清政府向八国列强赔款价息合计9.8亿两白银,划定北京东交民巷为使馆界,允许各国驻兵保护,不准中国人在界内居住;清政府保证严禁人民参加反抗运动;清政府拆毁天津大沽口到北京沿线设防的炮台,允许列强各国派驻兵驻扎北京到山海关铁路沿线要地。 随着俄军放弃追击禁卫军,禁卫军也趁机迅速脱离了与俄军的接触,来到一处与俄军相对更远的地方休整。两个半月来的不停作战,禁卫军真的累了,的确到了该休息一下的时候了,很多受伤的士兵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养伤。 戈辉给全军放假七天,在这七天中,除了必要的轮流警戒之外,其他的人可以自由休息,在十里地范围内可以自由活动。 秋天到了,长白山里野果特别的多,也有很多野生动物到了体形最肥壮的时候了。从努鲁儿虎山上的老猎人那里学到的打猎本领,现在小伙子们全都用上了,戈辉要求他们打猎可以,但不可以用枪,谁要是用枪了,就罚他为大家警戒。 戈辉也趁此期间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总结一下这两个多月来的战斗经验。在后世的戈辉,也就是于果,一直从商,虽然是军事发烧友,仔细研读过中美俄三国的军校教科书,但从来没有领兵打过仗,所以他也就是理论知识丰富一些而已。 两个多月来不停的战斗,绞尽脑汁想打赢每一场战斗,神经时刻都高度紧绷着,从来没有这么怕死过,就是因为怕死,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把弟兄们从危险中带出来。面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戈辉此生学到和后世带来的所有的知识,最后虽然有很多战士受伤了,受很重的伤,但都不至死,自己现在也吊着膀子呢,总的说来都是全须全尾,这是戈辉觉得最欣慰的地方了。 戈辉决定召开一个军事会议,这个会议包括禁卫军全体,所有在这里人的都可以参加。大家坐到一起,共同讨论这两个半月来的每一场战斗,从中学到了什么?有哪些不足?接下来的战斗怎么打?以后要怎么样练兵?禁卫军以后要怎么样发展?……这些问题都要拿到桌面上来,大家共同讨论,戈辉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经过两个半月的生死战斗,大家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戈辉很快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家也一致同意开这次会议,但不能立即开,应该让大家好好的思考一下。于是,戈辉给大家三天的时间思考,第四天,大家用一天的时间,以排为单位分组讨论,第五天,正式开会,参会者是除了站岗放哨以外的禁卫军全体。 三天后,大家开始了以排为单位的分组讨论,戈辉和其它几位主要军官则自己坐下来独自思考。 第五天,禁卫军全军大会在长白山中的某处山沟里召开了。戈辉主持会议,并首先发言:“同志们,今天在这个隐蔽的山沟里,我们坐在一起共同讨论,这两个半月来的近百场战斗。我想我们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今天在这个会上,大家都要谈谈自己的想法,今天说什么都可以,说错了没关系,如果什么也不说,我就要惩罚了。”戈辉停了停,看看大家的表情,然后继续道:“我们就按顺序来,从一排长开始,一排长代表一排进行发言。一排长说的不足之处,轮到二排长的时候,二排长可以补充,重复没关系,重要的是每个排都要有自己的总结。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齐声回答。 戈辉点点头:“很好,那就从第一排开始吧。一排长,你先说吧。”戈辉开始点将了。 白起站起来先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谢谢司令让我第一个发言,通过两个多月来近百场的战斗,我对总司令的游击战有了更深的认识,特别是对较弱的一方或是兵力相对较少的一方,游击战确实是一个最大限度保存自己,最大限度杀伤敌人的最好战术。但这并不是说游击战仅限于较弱或兵力较少的一方的作战,游击战同样适用于双方的兵力相当时的作战,游击战还可以用于数量相当的数万兵力或数十万兵力之间的大规模作战,通过对兵力大规模长距离的调动,在不间断的兵力调动过程中,在局部地区实现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从而实现对敌人聚而歼之的目的。这也是游击战,是更高层次的游击战,在运动中实现歼敌的目的……” 戈辉很赞赏地点点头,白起真是个人才,他已经把游击战上升到运动战的层次,进而又到了战略层面,以后得好培养,希望他能成为像战国时代的军事家白起那样的名将。 白起继续道:“两个多月来我们经历了近百场的战斗,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双方的武器都很单一,我们都使用的是水连珠步枪,俄国人充其量有个小山炮,那还得在靠近平原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在大山里他那小山炮就带不进来了,最后还得靠水连珠步枪一枪一枪的打,俄国人能追着我们满山跑,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而是他们人多枪多,如果我们也有足够的枪,足够多的战士,被追着跑的就是俄国人。说到底,是我们不能生产枪支,所以才让俄国人跑到我们的土地上追着我们跑,如果有一天,我们能自己生产枪支,生产火炮,那时谁敢来抢我们的土地,我一定留下他来肥地。”白起说到这里已经咬牙切齿了。 “说的好!”在座的所有人一起为白起叫好。 白起还没说完呢,他继续:“两个多月来,我们不停的战斗,跋山涉水、钻山沟、钻树林、枪林弹雨里走独木桥,摸着黑在山涯边和敌人捉迷藏,背着十几斤重的东西在大山里飞跑、不论有多危险,不论敌人的包围圈有多大,我们就凭着两条腿,把俄国人的几千条腿远远的落在后面。他们比我们强壮,比我们高大,我们为什么能做到?因为我们训练过,因为我们接受过最有针对性的训练,因为我们接受过最好的训练,因为我们接受过最艰苦最残酷的训练,我们为什么愿意打仗,因为训练比打仗艰苦多了,是不是?战斗力哪里来,战斗力是从训练里来的,为什么我们屈屈不到三百人就取得这么大的战果,忠义军那么多人日子过的却很艰苦,正规军和乌河之众的差别就在这里,司令说过,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我想到什么时候都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白起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大家不住的点头。 白起还没有说完呢,他继续:“两个多月来,我们与俄国人打了近百场的战斗,哪一场不是生死存亡生死一线之战啊,可我们现在虽然差不多都带着伤,但我们都还活着,我想这里除了我们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之外,除了运气之外,我想我们在打仗的时候都真的动脑子了,在枪林弹雨中,我们没有盲目的去开每一枪,我们在听从指挥严格遵守战场纪律的同时,我们也真的去仔细思考了,怎么样才能既保存自己,又大量的杀务敌人。如果每个人在战斗中都学会动脑子打仗,那么我们在日后的战争中就会更有胜算。” 戈辉和其它主要军官都不住的点头认可白起的话。 白起最后说道:“我们一排的总结就这些,其实这些大部分都是战士们总结的,我只是把战士们的想法归纳到一起而已,谢谢大家。”白起最后给大家敬礼。 戈辉吊着膀子站起来:“大家都听到了一排的总结,我觉得很好,一排确实深入思考,深入总结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听听二排是怎么总结的。”戈辉看了看二排长连罡:“二排长,该你了。” 二排长连罡站了起来,首先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刚才听了一排的总结,我们二排也很受启发,一排总结的非常好,我们二排就不重复了,我想在其它方面谈一下我们二排的想法。”连罡停了停,环视了一下,开口道:“通过这两个多月来的战斗,我们发现武器的单一制约着我们战术的使用和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如果能有携带方便的小炮,如果能有能连续射击又携带方便的枪支,那我们的战斗就会完全是另一种情况。弓箭的出现,让战斗可以在短兵相接之前就已经开始,就已经开始杀伤敌人了。弩的出现,让士兵不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就可以在更远的距离杀伤敌人。每当新式武器的出现,都会对战争形势产生巨大的影响,武器和人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同时存在的,那么我们禁卫军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除了要进行更贴近实战的训练之外,还在要武器上有更多的建树,否则八旗兵就是前车之鉴,八旗兵并不是不能战,并不是一味的一战即退或投降,而是实在是器不如人,用大刀片对子弹,胜负立现。敢去当兵,就不怕死,怕的是白白的去送死。我这样说,并不是说,如果我们没有像敌人那样的武器,我们就不去战斗了,为了国家民族,为了老百姓不再受苦,我们愿意去死,我们的死也会让后人永远铭记,但如果我们有更好的武器,那样就会有更多的军人活下来,这样不是更好吗?” 二排长连罡的话,引起了大家深刻的反思。 戈辉站了起来:“听了二排长的话,我也深有同感,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武器,但我们需要时间,我们需要忍耐,我们需要和朝廷妥协,请大家相信,用不了十年,我们就能和列强堂堂正正的作战,把列强堂堂正正的留下来肥地。” “好”听了戈辉的话,大家不住的叫好。 戈辉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如果二排长发表完了,那我们有请三排长项羽,我们听听三排的总结。” 二排长连罡马上接口道:“我说完了,本来也很多,但白起这家伙全说了,我们排能说的也就剩下这么点儿了。” 三排长项羽站起来,先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终于轮到我了,很遗憾,一排长和二排长把我们三排要说的都给说了,不过,他们还没有全说,我把他们没说的,说一说。” 项羽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我们三排想要说的是士兵的教育,士兵的识字率越高,军队的战斗力一定会越强,一支由不识字的士兵组成的军队,决不会是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如果士兵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将来如果我们有大炮了,他们将不会很好的使用大炮,将来如果有了很多我们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武器,我们的士兵将不会操作这些武器。将来我们的军队规模扩大了,我们的军官从哪里来?所以,我们禁卫军必须重视教育,不但重视对军官的教育,更要重视对普通士兵的教育。因为我们面临的不是今天和明天还有后天的战斗,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内,我们可能都会面临更多的战斗,要想在未来取得更大的胜利,那么我们的教育就必须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但要自己教育士兵,在招兵的时候也要尽量多招受过良好教育的新兵,这样才能让我们省很多的力气和时间,这样更能让士兵互相学习,互相进步,才能让我们有机会打赢未来的战争。我相信,一支军队如果不着眼于未来,那么他将没有明天。” 项羽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又道:“大家可能会以为我危言耸听,但我们三排句句肺腑,谢谢。” 戈辉和其他的主要军官同时站了起来,同时给项羽敬礼。然后戈辉开口道:“三排长说的很好,非常好,我一定会记住三排的总结,等我们回到八角台后,我们将进一步强化教育,我们必须着眼于未来,否则,我们没有明天。” 听了戈辉的话,三排全体起立,给戈辉敬礼。 戈辉示意大家先坐下,然后开口道:“三排总结的很好,那我们看看四排总结的怎么样?四排长,轮到你了。” 四排长李靖站了起来,先是敬礼,然后才开口道:“听了前三位排长的总结,我们四排很有压力,还好三排长还是给我留了发言的余地。我们四排是这样总结的:在我们刚刚开始作战的时候,我们是骑马作战的,我们的机动性非常强,用来去如风一点也不为过。骑马让我们进攻和撤退还有转移的速度大大的加快了,所以战马也是一名战士。猎人打猎,要用到猎狗,在猎狗的帮助下,猎人打猎的成功率大大的提高了。如果俄国人在包围我们的时候,也带着很多猎狗,那么我们将没有那么多机会混水摸鱼,没有那么多机会从敌人眼皮子底下逃脱。所以我们也要训练很多猎狗,用于我们与敌人作战的时候,可能有一天我们也要满山遍野地追击敌人,如果有猎狗在,我们将会事半功倍。所以,我们四排认为我们禁卫军也要饲养和训练很多猎狗。”李靖说完再次给大家敬礼。 第44章 游击总结(下) 戈辉笑了:“四排居然想到了军犬,非常好,这个的确很重要,等我们回去后,当作重点要抓的事情。” 戈辉看了看五排长舟自横:“是不是该轮到五排长了?” 舟自横站起来,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他们几乎全说到了,我们五排差不多没啥好说的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要讲,我想说的是我们的生存能力,在大山里我们带的粮食有限,除了从敌人手里抢,就是像猎人一样打一些动物,或者是采一些野果,现在是秋天,等到了冬天,没有野果的时候,我们吃什么?战斗难道就不能发生在大雪封山的冬天吗?显然是能的,那么到时候我们怎么活下去?老猎人只教我们如何打猎,如何在大山中隐藏自己,如何跟踪等等,这些还远远不能让我们在没有粮食的时候,在大山中活下来,都说长百山漫山遍野全是宝,那么这些宝贝中就一定有能让我们活下来的东西,除了那些动物和我们所熟知的野果之外,我想一定还有其它的我们能吃的东西,一定还有其它的我们能活下来的方法,我们必须在这方面努力学习,让所有的士兵都掌握这些知识,让我们在最危难的时候也能从容的活下来,才能有机会继续杀敌。否则,敌人不用上山追我们,他们只要把大山一围就可以了,等我们吃完山上的动物和野果之后,就会被饿死。”舟自横环视了一下大家,然后继续说道:“我是挨过饿的人,我对饥饿深有体会,在那个时候,吃啥能活下来,是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舟自横说完,再次敬礼。 戈辉带头鼓掌:“说的好,我们禁卫军以后在这方面要着重教授士兵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也需要专门让一些战士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戈辉又看了看杨明修:“轮到你了,你们六排有啥要说的?” 杨明修站起来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我们六排还真有要说的,而且大家都没有提到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禁卫军必须有自己的医生,在战斗中受伤是难免的,如果没有医生我们自己凭经验乱救治,很可能会把受伤的人给治死,受轻伤还好说,如果是重伤,我们自己的经验就很难救治,这两个多月来受重伤的战士不少,还好他们伤的位置都不是致命的位置,我们简单的处理把他们救活了,但如果伤在会致命的位置,那我们怎么办呢?这时候就需要专门的医生来处理,只有他们能让我们受伤的人能继续活下来,能有机会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所以,我们禁卫军以后一定要有自己的医生,如果不这样我们将会在未来的战争中,会有更多的伤员因为不能得好有效的医治而死去。”说完,杨明修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坐下了。 戈辉站起来:“六排长说的好,我等了半天了也没有人说这一条,现在终于有人提出来了,我很欣慰,我很高兴,大家真的用心去想了,真的在为我们禁卫军的明天担心着谋划着,作为你们的总司令,能有你们,我很自豪。”戈辉说完,给大家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眼睛里噙着泪花。然的继续道:“聂明宇,该你了。” 聂明宇一贯话不多,这可能和他经受过杀手训练有关,平时总是不冷不热,声音向来起伏不大。他也是先敬礼,然后开口淡淡地说道:“我们七排想说的是士兵的体能,我们在与俄国人短兵相接的时候,在与俄国人搏斗的时候,我们身体素质差就明显的表现出来了,虽然禁卫军的伙食有很大的提高,我们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面对身高和体质都强于我们的俄军,我们体质差的问题立即暴露出来了。我们虽然能通过总司令教我们的徒手必杀格斗术和拼刺九式,来弥补我们体能上的差距,但是除此之外,在大山里长时间奔跑的时候,我们靠什么来弥补体能上的差距呢?所以我们在平时就要努力锻炼,不断提高士兵的身体素质,我们虽然没有他们高大,但我们可以比他们更有耐力。”聂明宇说完再给给大家敬礼。 戈辉和宁远不住的点头。 戈辉把目光送向八排长管临风,管临风主动站起来,给大家敬完礼后说道:“大家把能说的都说,我没啥说的了,不过我还是要补充一点,通过两个多月来的战斗,我们对我们自己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们对身边的战友又有了新的认识,谁更会打仗,谁在战斗中更有想法,谁更能把握住战场上转瞬即逝的机会,我想我们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称,我们是禁卫军第一批的战士,将来会有很多军官从我们当中走出来,所以我们从现在就要在战斗中不断的摸索,不断的学习,为我们将来更好的带兵打仗打下基础,战斗结束了并不算完,我们还要在过后总结一下,我们在战斗中还有哪些不足,还有哪些需要改正,这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一个未来的军官每个人都应该牢记在心的,总司令在禁卫军成立那天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难道我们都忘记了吗?如果没有,那就从现在开始。”管临风再次敬礼。 戈辉笑了,不住的点头。 九排长瞿成没让人请,主动站起来敬礼,然后说道:“排到后面总是不太走运,现在我们真的是没啥可说的了,你们真的应该同情排在后面发言的人。特别是白起,他说的太多了。”听了瞿成的话,大家都会心的笑了,白起更是把双手合实,举在胸前,表示歉意。 瞿成洒脱一笑,继续说:“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做一个明明白白的军人。从军,就意味着有一天会牺牲,所以我们必须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牺牲?为谁而牺牲?为什么要打仗?为谁而打仗?明白了这些道理的军人将更有战斗力,将更加无畏,更加义无反顾,更加奋不顾身。不光是训练能提高战斗力,不光是好的武器能提高战斗力,明明白白,也能提高战斗力,更能发挥军人最大的聪明才志。” 语声微顿,瞿成继续说道:“刚才大家把战斗前,战斗中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关于战斗,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因为集合大家的总结,已经非常圆满了,那我就再说说战斗结束后的事情吧。” 瞿成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开口道:“两个多月来我们参加了近百场的战斗,死在我们枪下的敌人少说也上千,可以说,我们都杀过人了,在当兵之前,我们都是平头百姓,都没有杀过人。可是从军以后,特别是从镇妖峰上下来之后,我们第一次杀人,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们看到死去的俄军士兵,脑子里流出来的黄白之物,我们都吐了,司令也吐了。我当时不敢相信自己杀人了,不敢相信我们集体杀人了,第一次深刻领悟,从军意味着会杀很多人。” 瞿成抿着嘴,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后来的杜立三匪帮、金寿山匪帮,还有自从来到长白山,死在我们枪下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在战斗中时刻处在紧张状态,生怕哪里出错让敌人抓到机会,我们不停的杀敌,我们把杀人当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当我们回到暂时没有战争的地方的时候,比如我们回到八角台的时候,突然从战斗中回到和平的地方,我们能不能迅速转变过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我们,能不能立即排解掉战斗中积攒下来的杀气,特别是杀心?”说到这里,瞿成停下来,缓缓地环视大家。 然后继续说道:“经过近百场的战斗,我们都成为了英雄,凯旋归来的英雄,我不想英雄的我们会在和平的时候,再次成为罪人。我们身上已经积攒太多的杀气了,怎样排解掉身上的杀气和杀心,是摆在我们每一个军官和士兵眼前的事情。军法无情,不分英雄和狗熊,只要我们触犯了军法,那子弹将是我们最后的归宿,那时,我们还有资格让战友们把我们埋进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吗?我们还有脸躺在那里吗?说小了是我们自己生命的问题,说大了,是我们禁卫军和老百姓关系的问题,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想不开,就搞坏了我们和老百姓的军民鱼水的关系。战场上我们都不怕死,我们甚至已经漠视了生死,我们可以为战友挡子弹,我们可以为战友牺牲,但我们不能在和平的时候,触犯军法成为罪人,最后被自己人的子弹打死。” 瞿成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瞿成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坐下了。 瞿成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默。 良久,戈辉站起来:“九排长说的很对,很及时,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我想我们当中还是有清醒的人在,我禁卫军甚幸。”说着戈辉带头用力的为瞿成鼓掌。 然后又继续道:“听了大家的发言,我们都从中学到了很多,我们也找到了自己目前的问题所在,找到了禁卫军目前面临的重要问题。希望我们能在今后的战斗中继续总结,不断的改正我们的缺点和错误。” 戈辉环视着大家,继续道:“我们禁卫军很快就要有新生力量来到八角台,那时候,我们当中会有一些人成为营长,连长,我们将带更多的兵,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军官,不但要在平时就多加学习,更要在战争中学习。将来还会有人成为团长,师长,军长,如果不从现在开始,那将来你就没有机会。” 戈辉停了停,然后继续道:“将来,我们还会有很多新式的武器,战争的形势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肩负更重要的责任,我们的每一个决定,将决定着很多战士的生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古语有之。我们不能做那样的将军,那不仅是对士兵的犯罪,更是对国家对民族对禁卫军的犯罪。军法无情,到时候我决对不会念今天,我们在一起战斗的旧情。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所以今天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不要在将来的某一天让我毙了你。” 戈辉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继续道:“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大雪就要来了。我们不能就此停下,我们还要继续与敌人战斗,我们要消灭更多的敌人,让敌人一想到我们就怕,就浑身发抖,让敌人不敢再来。经过这几天的休息,我想大家已经休息过来了。到了我们再次出发的时候了。关于今天的会议内容,还是以排为单位,回去传达给每一个战士,让每一个战士都学习一下,都学明白。” 戈辉最后说:“今天的会议非常的成功,以后类似这样的总结会议,还要继续开,要形成一个制度,并要形成文字,让每一个新加入到禁卫军中的战士都能学会。我们要把我们从战斗中得来的宝贵经验一代一代地薪火相传。” 会后,所有各排军官都回各排传达学习今天的会议内容,戈辉则和几位高级军官商量何时开始继续战斗。 俄军自从把火力转到忠义军以后,调集了上万人发起了对忠义军的进攻。忠义军由于得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实力也有所恢复。对俄军的进攻也变得更加应付有术,但是,毕竟这次俄军的人数更多,相比之下忠义军的实力更弱了。几次战斗下来,大批的战士倒在战场上,还有更多的部队放弃阵地逃跑了,面对这种情况,刘永和一点办法都没有。忠义军中本来就成份复杂,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很多他们自身的原因,这种在一起的关系,平时还好说,战时就不一定了,打顺风仗的时候没问题,一但敌不过敌人的时候,四散奔逃是在所难免了。 俄军和增祺的招抚伎俩,也取得了效果。如投机商人林成岱,曾为清军哨官,在自称忠义军后,四次攻克新宾堡,但不久便被俄军收降,改编为“花膀子队”,充当了镇压忠义军的鹰犬。此外,李贵春在通化被叛徒刺杀,刘永和的得力助手、忠义军帮统刘秉和在怀仁被俘牺牲,使忠义军的力量再次被削弱,以致刘永和、杨玉麟等主要领导人再次动摇。 刘永和有时也不禁在想,那支不到三百人的小队,为何能一直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打得敌人没脾气,自己却不行,这时刘永和有种想投奔人家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了,因为他自己不想当人家手下,他想领导人家,这怎么可能呢,人家不和自己接触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围绕着忠义军的战斗还在继续着,但俄国人和盛京将军增祺相信,离战斗结束的时间不远了,因为冬天也快到来了。大雪封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大山里想活下来,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第45章 凯旋归来 禁卫军休整结束后,很快再次来到俄军进攻忠义军的后方。这次由于俄军人数太多,禁卫军不敢深入,所以只在外围对俄军的后勤进行了疯狂的袭击,不分白天黑夜,刮风下雪,从此俄军的后勤安全成为俄军最头疼的事情了,不论做了多么严密的防守,被会被禁卫军找到漏洞,从而给俄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禁卫军的进攻也极大的减轻了忠义军的负担。忠义军再次感受到了来自那支小部队的帮助,刘永和、杨玉麟派出大量人马找寻那支小部队,希望能联合作战,只要他们同意,忠义军的二把手就留给那支小部队的指挥官。但他们派出去的人一个多月了,毫无音讯。 暂时喘过气来的忠义军赶紧找机会脱离了与俄军的接触,希望能通过暂时的撤退缓解一下俄军的压力。可俄军很快就追了上来,不过,那支小部队也没有放过俄军,也很快跟了上来,围绕着俄军一切可能被袭击的地方,展开疯狂而凶残的袭击,全是击毙,没有受伤。那支小部队再次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了忠义军,让俄军的进攻处处受制,让忠义军总能逃出俄军的包围。但是好景不长,一个半月后,俄军的后勤突然消停了。而忠义军最危机的时候也随之到来了。 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俄军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俄军后勤这些天就没有睡一天的好觉。 一个半月后,即十一月下半月开始,禁卫军脱离了与俄军的接触,秘密的潜回了八角台。长达四个半月的作战终于结束了,禁卫军虽然都是人人带伤,但没有人牺牲,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原来在八角台基地养伤的四十七名重伤士兵,现在也全部康复了。 1901年11月18日,禁卫军再次回到八角台。 看到戈辉带着禁卫军回来了,张紫云别提多高兴了。自从他知道禁卫军是去与俄军作战了,他就开始担心禁卫军了,一边为禁卫军敢去主动进攻俄军而高兴,一边又担心保卫八角台的禁卫军就此全军覆没。但是他们也听说,有一支三百人左右的小部队,打得俄国毫无办法,死在他们手中的俄军士兵超过六千有余。张紫云一听就知道是禁卫军干的,不会是别人。他万没想到禁卫军不光打土匪厉害,打老毛子也不在话下。今天终于全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他立即宣布,他要再次犒赏三军,戈辉并没有反对,立即同意了,并开玩笑地说道:“老哥就是不说,我也要主动找你,让你犒赏三军”。 张紫云则说道:“要是给你说这句话的机会,那老哥这些年在八角台就白混了。” 张紫云还告诉戈辉:“新建五百间士兵宿舍,十个大食堂,三百间军官宿舍,七个随营军校教室,以及相应配套的家具。四个半月的时间里,全部完成了。” 回到基地的时候,戈辉已经看到了,他握起张紫云的手:“老哥,谢谢你了,我代表禁卫军全军谢谢你了。禁卫军的成长离不开老哥您的支持,谢谢了。” 张紫云的两只手紧紧握住戈辉的手:“老弟这么说就见外了,以后不许这么说,再这么说,老哥就要生气了。” “好好好,老哥,以后我就不这么客气了,你别见外啊!”戈辉笑着说道。 “就应该这样,我现在和禁卫军还真分不开了。”张紫云说完也开心的笑了,张紫云知道,自己现在与禁卫军之间隔着的那层纱已经不在了。 第三天,张紫云就带来的厨子,在禁卫军的大食堂庆祝禁卫军胜利凯旋。戈辉也宣布,今天大家都可以开怀畅饮,但他自己并没喝多少,他知道,现在不是大胆喝酒的时候。不光他没喝多,其他军官也没多喝,士兵更是没敢多喝,所有禁卫军战士都是稍稍的解解馋就放下了酒杯,八角台可不比镇妖峰,八角台离俄军太近了,决不能忘乎所以的大喝。菜可以使劲吃,但酒还是算了。 这一切,张紫云都看在眼里,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有这样的军队在身边,踏实,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踏实,请这样的军人吃饭,不亏,反倒是光荣,别人想请,人家戈辉还未必同意呢。 从十一月下半月开始,俄军的后勤变得安静了,再也没有受到袭击。俄军一开始还不相信,以为这是那支小部队的一个计策,但是一连等了不下十天,还是没有动静,俄军这才相信,那支小部队离开,俄军终于可以使出全力对付忠义军了。同时,俄军也派出大量的侦察人员去打听那支小部队的下落,但是毫无结果,他们实在想不出这支小部队是来自哪里。 东北地区老百姓的抗俄斗争也引起了列强们的注意,对于东北,列强一直不希望俄国一国独占,特别是日本,日本把东北看成是日本的未来,占领东北更是日本早就制定好的国策,可惜,现在东北被俄国人占着呢,日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与俄国争夺东北,当然,也会派更多的情报人员渗入到东北的各个角落,全力搜集东北的情报。 列强们对1901年7月到1901年11月下旬这段时间,东北老百姓的抗俄斗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发现有一支人数不多的小部队,给俄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俄军对那支小部队毫无办法,最后还是因为那支小部队主动脱离与俄军的接触,才让俄国彻底结束了痛苦的梦魇。 很多列强都派出自己的情报人员来到东北,来调查这支小部队,特别是日本、德国、美国,这三个国家都派出了大量的情报人员,开始对东北拉网式的调查。但东北还是太大了,他们还是太低估了东北的交通条件和闭塞的地方环境。他们的调查非常的缓慢,甚至根本就没有进展,除了花费了大量的金钱之外,什么也没有查到,仿佛从来就不曾有过那支小部队一样。 日本情报系统的鹰机关负责整个东北的情报搜集,机关长鹰宫寻,敏锐的注意到了这支与俄军周旋了四个多月的小股部队,他很想知道这支小部队是从哪里来的。 禁卫军回到八角台后的第四天,戈辉在八角台基地司令部召开了重要的军事会议。 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派禁卫军主力回镇妖峰。四个半月来,他们参加了上百场的战斗,杀敌无数。他们身上有太多的杀气和杀心,让他们留在八角台太危险了,必须通过不断的训练,一点一点的磨掉他们身上的杀气和杀心。 估计现在许明和刘城已经完成了招募五千名新兵的任务了吧。他们必须在十二月初带着新招募的五千名新兵上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等这五千人上山,三十五名教官根本忙不过来。正好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去给新兵当教官,让他们和士兵们一起训练,通过四个月的艰苦训练,相信一定能磨掉他们身上的杀气和杀心。 目前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马上也有三千名新兵结束四个月的训练,还有一千五百名两个月前结束训练的新兵,他们刚刚参加完镇妖峰基地巷战训练场的建设,他们也将要和三千名新兵一起回到八角台基地。在八角台基地接受进一步的训练。 会议结束后,戈辉立即组织主要军官,大家用两天时间,在一起共同编写了《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新的训练大纲较之2.0版本有了更多的改进,更贴近实战,更实用,当然,难度系数也进一步提高。不过,相信在三百来名受过严格训练,参加过上百场战斗的教官带领下,新兵们应该能够完成这次的训练。 《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是禁卫军最新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大纲。不但更科学,还更贴近实战。戈辉和其他主要军官,在两天中,征求了很多士兵的意见,编写过程中,还参考了镇妖峰送来的改进训练方法的报告书,最后才形成文字。训练大纲的进一步升级,也代表着禁卫军士兵养成训练的日渐成熟。 他们还把在长白山会议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都一一汇总,并形成了文字,一并带回镇妖峰,作为随营军校的辅助教材,一点一点的传授给新兵们。 禁卫军回八角台的第六天,除了戈辉和留下的禁卫军主要军官,还有禁卫军各排的排长外,其它所有二百六十七名禁卫军战士在宁远和程天运带领下,去了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 在临行前戈辉把所有禁卫军战士集中到司令部门前,戈辉站在台阶上,大声的对面前的禁卫军战士们说:“同志们,我们在一起共同战斗了四个半月,在这四个半月中,我们积累了无数的作战经验。这些宝贵的作战经验,属于禁卫军全体,你们此次回镇妖峰基地,要把自己在战斗中得到的所有战斗经验传授给新兵们,让我们的新战士更快的形成战斗力。” 带着戈辉总司令的寄托,两百六十七名禁卫军战士踏上了回镇妖峰基地的回家路,对他们来说,这是回家,所以每个人都很兴奋,一想到要当教官,回想起自己接受训练时的情景,他们都已经禁不住要好好体验一下当教官的感觉了。现在他们不用羡慕那三十五名已经当教官的战友了,因为他们也将变成教官了。 戈辉则在他们走之后,把剩下的主要军官和各排排长都叫到司令部来,共同编写《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经过四个半月的战斗,戈辉和禁卫军的其他主要军官,还有各排排长们,他们对《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又有了新的改进方案,所以,戈辉正好趁这个机会,对《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进行升级改进。经过三天的讨论,最后对中级训练大纲的改进方案形成了文字,终于编写完成了《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这个新版本的训练大纲,同样也是以贴近实战为原则,在现有条件的实际情况下,尽量贴近实战。虽然离戈辉心中的训练方式还差的很远,但这个新方案,却很符合禁卫军目前的装备水平。 宁远和程天运带着二百六十七名禁卫军战士于四天后,即1901年11月28日,到达镇妖峰基地。 看到第一批训练时的老兵都回来了,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非常的高兴。当他听宁远说,这些老兵以后要留在基地当教官时,王超辉更高兴了。因为训练的士兵一走,他这个基地司令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只能领导后勤区的人,现在手底下终于有兵了,他特别的高兴。 四个月间,镇妖峰基地又增加了两百间军官宿舍,两百间士兵宿舍,还有二十个大仓库。新回来的这二百六十七名老兵全部被安置在军官宿舍里,两人一间,加上原来的三十五名老兵,一共使用了一百五十一间军官宿舍。 王超辉带着大家共同参观了已经建成的巷战训练场,这个训练场的规模和八角台的相比,八角台的已经够大的了,这个要比八角台的四个还要大一些。这些都是后勤区的人和一千五百名新兵用了四个半月的时间共同完成的,事实上,一千五百名新兵只参加了最后两个月的劳动。看着这么巨大的一个巷战训练场,第一批的老兵们,一声“冲啊”两百六十九名老兵一起冲进了巷战训练场。 第三批的三千名新兵的训练也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将和第二批的一千五百名新兵一起回八角台进行进一步的训练。再过几天,第四批的五千名新兵马上就要来基地报到了,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新兵,来了又走,感受着禁卫军一步一步的壮大,王超辉的心中感慨万千。 宁远和程天运找到了目前在基地里待着,等待和大部队一起去八角台的孙昌明、孙婉儿和王春妮,还有李文举。 四个人早就知道宁远和程天运来了,只是长官没有找他们,他们也不敢动去找长官。今天宁远和程天运叫他们来基地司令部,四个人马上就来了基地司令部。 四个人一见到宁远和程天运马上停下,立正敬礼。 宁远和程天运还礼,然后宁远开口道:“坐吧,半年不见了,没想到你们都坚持下来了,特别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实在让我们俩个大男人佩服不已啊。” 李文举一脸无奈地说道:“看到两位姐姐那样坚持,我都不好意思说不练啊,要是没他们两个,我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宁远忍不住笑问:“现在你的想法还和当初一样吗?如果一样,我做主送你回去。” 李文举马上摇头道:“不,我不回去,反正我已经挺过来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在这儿又不用看我爹那张臭脸,我觉得与其在这里受苦,总比在家挨他骂强。” 孙婉儿开口道:“参谋长,我们都想你们了。” 宁远看了看程天运,然后又道:“小姑娘嘴真甜呀,训练时是不是也这样和教官说的呀。” 一提到教官,王春妮马上接过话茬:“别提教官了,教官那叫一个没人性,他们拿我们当牲口训,时不时的还会有皮鞭加之,那叫一个狠呀,就好像我们前世和他们有仇似的。” 宁远和程天运一起笑了,程天运笑道:“那你们现在还恨他们吗?” 孙婉儿叹了一口气:“早就不恨了,其实参加训练的第一个月过后,就不恨了,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他们再怎么为难我们,我们都能应付,等到第三个月时,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牲口了,最后一个月,我们觉得我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怎么加码,都不能把我们练趴下。” 第46章 若冰若雪参军 王春妮也不住的点头道:“嗯,就是这样,现在格斗训练,教官们都得惧我们三分呢。” 一直没说话的孙昌明接口道:“说真的,我真佩服婉儿和春妮,是她们俩让我们这些男人们不敢叫苦不敢叫累,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呀。不过,最后我们都挺过来了。” 宁远点点头,和他们讲起了在长白山,长达四个半月的上百场战斗,最后告诉他们:“就是因为有了镇妖峰基地这样的训练,他们才能在长百山和老毛子周旋四个半月,虽然人人带伤,但无一人阵亡。这就是训练带来的好处,没有接受过最严格最正规的训练,新兵上战场就只能是死。” 四个人听了宁远的话,不住的点头,同时对第一批老兵参加过上百场战斗更是钦佩不已。 宁远告诉他们,过几天他将带着第二批和第三批的新兵回八角台基地。四个人一听要到新的基地了,顿时欢呼雀跃。 两天后,禁卫军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第三批的三千名新兵全部完成了为期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的训练。基地为他们放假三天,三天后他们将和第二批的一千五百名新兵一起,跟着宁远和程天运一起去八角台基地。他们这四千五百名新兵将在八角台基地参加进一步的训练,他们还有可能会参加新的军事行动。 四个月来,这些新兵们就像是死过一次一样,最初他们都恨他们的教官对他们太狠,现在他们都感谢他们的教官。 张作霖也终于完成了四个月的训练,这四个月,他真的有种死过一次的感觉。不过,经过这四个月的训练,张作霖觉得自己完全不一样了,和以前当兵的时候所接受的训练完全不一样,和在镇妖峰基地的训练相比,以前当兵时所接受的训练就太不正规了,简直就是乌合之众的训练,更别说在随营军校接受的初级军事启蒙教育了。 在这四个月中,张作霖学到了很多,不光在军事上,在文化上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这比张作霖在私塾时学到的知识多多了。张作霖由衷的觉得自己留在八角台是对的,如果自己没有留下,那自己就没有机会接受这么系统,这么正规的训练。要回八角台了,张作霖真的有点想老婆和儿子了。 在营区遇到了宁远,张作霖马上敬礼:“参谋长好” 宁远回礼后说道:“这四个月的训练,感觉如何?” 张作霖马上答道:“感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一般,能参加禁卫军,此生无憾。” 宁远抬头看了看冬日的天空,然后淡淡地说:“现在说此生无憾,为时尚早,几年后你再这样说吧。禁卫军有更伟大的计划,只要你好好干,别触反军法。” “是,我一定好好干。”张作霖马上回答。 宁远突然想起张作霖的儿子了,于是又道:“想儿子吧?” 张作霖嘿嘿一笑:“老实说,真有点想了。” 宁远点点头:“过几天就回家了,耐心等吧。”说完走了。 张作霖再次给宁远的背影敬礼:“参谋长慢走。” 宁远一边向前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看着宁远远去的背影,张作霖又想起了八角台的儿子了。 三十五名教官此时也解脱了,其实他们和新兵们一样的累,他们也放假三天,再过几天,第四批的五千名新兵就要到了,不过还好,这次教官多达三百零二人,他们会轻松许多,不过新兵们就苦了。 1901年12月4日,宁远和程天运带着禁卫军第二批的新兵一千五百人和第三批的新兵三千人一起离开了镇妖峰基地,目标禁卫军八角台军事基地。 他们走后的第二天,许明和刘城带着五千名新兵来到了八角台基地。 十九岁的田劲也是第一次来到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他立即被眼前的巨大基地震撼了,原来在这个大山里还有这么巨大的基地。简直就是一个小县城嘛。 第一天,临时为士兵们分配宿舍,每个宿舍十二个人,共用了四百多间宿舍。 第二天,开始为新兵登记花名册,为新兵们发新军装。新兵们看到发给自己的军装花花绿绿的,很是新奇,穿在身上特别的舒服,好像也特别的结实。 田劲也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不禁感叹,自己现在居然要当兵了。一年前自己还是翰林院的编修呢,后来成了乞丐,今天却了成为丘八,世事无常,走一步算一步吧。此时的田劲还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对是错,当初报名要参军,完全是为了一口饭吃,现在真的来到这里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许明和刘城都在为新兵登记花名册,镇妖峰基地的于直仁老先生也来帮忙为新兵登记。 就在这个时候,于直仁的两个女儿,于若冰和于若雪也来报名参军,这下子可让正在登记的于直仁为难了。 于直仁怒道:“你们俩来干什么来,当兵是你们女娃娃干的事吗?回去。” 于若冰不服气地说道:“爹,第二批新兵的时候就有两个女娃娃呢,她们能行,我和妹妹也一定行。” 于若雪也帮腔道:“对,第二批的王春妮才十六岁,我今年都十九岁了,姐姐都二十了,为什么不行。” 于直人一拍桌子:“你们还有事情要做,教基地的孩子们识字,教基地的人识字,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工作。” 于若雪也急了,立即反驳道:“现在基地已经请了近百个教书识字的先生了,不差我们俩,我们不想只是当教书先生。” 于直人蛮横道:“不行就是不行。”然后对来登记的新兵说道:“下一个。” 于若冰和于若雪知道自己在这里是达不到目的了,于是两个人去找基地司令王超辉去了。 王超辉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基地扩大规模和新兵训练的事情。这时,有人敲门,并听到一声:“报告”,是女孩子的声音。 王超辉沉声道:“进来。” 就见于若冰和于若雪姐妹俩推门进来,王超辉一看,这是不基地的于直仁老先生的两个千金嘛,现在长得不但玲珑有致,还越来越漂亮了。比刚来镇妖峰时的面黄肌瘦,简直是天壤之别。看着姐妹俩个气哼哼的进来,王超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于是疑惑地问道:“你们今天不去教课,来我这儿干什么呀。看你们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若冰开口道:“司令,我和妹妹想当兵。” “哈?你们俩想当兵?”王超辉看着柔柔弱弱的两个人,根本就和当兵完全不搭边嘛。 于若冰和于若雪姐妹俩同时点头,异口同声地确认说:“是的,我们想当兵。” 王超辉无奈地把双手握脸上,上下来回搓了搓脸,然后把两只手交叉着握在一起放在唇边,说道:“当兵,你们受不了那个苦,你看你们的身体,一阵风都能把你们吹倒,你们还是回去教课吧。” 于若冰和于若雪两个人的脸立即冷若冰霜了:“司令,第二批新兵时,就有两名女孩子,你那时怎么同意了,其中一个才十六岁,您怎么同意了呢?” 王超辉的嘴张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一个反驳她们俩的话,于是说道:“你们不是没有看到,他们的训练不是一般的艰苦,你们受不了的。” 于若冰和于若雪知道现在有门儿了,她们不能给王超辉机会,于是马上回答:“我们受得了,我们受得了。” 王超辉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走到火炉前,拿起铁钩搅了搅炉子里的木头,一边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训练,和现在的训练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你们受不了的。” 于苦雪几步走到王超辉面前,狠狠地瞪着王超辉:“不让我们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们受不了?我们什么苦都受得了!” 王超辉不禁想起了半年前他和孙婉儿和王春妮谈话的情景,不禁苦笑。王超辉放下铁钩,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宁远这次来亲手交给他的《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他仔细看过了,这个比2.0版本在训练强度上进一步的加强了,以于若冰和于若雪这样的身体素质,他们决对坚持不下来。 王超辉长叹一声道:“这个是最新的训练大纲《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他比第二批和第三批训练用的2.0版本难度和强度都高,你们受不了的。” 于若雪接口道:“当初孙婉儿和王春妮受得了,我们姐妹俩就受得了。” 王超辉点点头:“你们会后悔的,孙婉儿和王春妮其实都后悔了,可是她们既然已经参军了,参加训练了,就不能想退出就退出,她们是被皮鞭逼着训练的,你们早晚也会挨皮鞭的。” 于若冰和于若雪姐妹两互相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拼了,我们必须接受训练。” 王超辉彻底无奈了,长叹一声:“好吧,我同意了,你到大食堂去登记吧。就说我同意了。” 于若冰和于若雪笑了:“谢谢王司令。”说完姐妹俩一起蹦蹦跳跳地跑了。 其实,于若冰和于若雪想当兵,完全是因为她爹于直仁。于直仁的日子过得一直是谨小慎微,苦寒清贫,如果她们俩继续这样过日子,现在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了,自己的人生应该不会比爹爹强多少,或许还不如。如果当兵了,那么或许自己的人生从此就不一样了,不管对和错,两个人都要拼命一试。 带着王超辉的口头许可,于若冰和于若雪再次来到办理登记的大食堂,两个人这次没到于直仁那里,而是到了许明那里报名。许明看了看这姐妹俩,刚要开口,就见于若冰说:“我们刚才去王司令那里了,他说让我们俩直接来报名,他同意了。” 许明无奈地摇摇头,帮两个人直接登记了。两个人登记完了后,拿着自己领军装的条子到另一个大食堂领军装、双肩背包、战术背心。两个人终于穿上了这身梦寐以求的军装,别提多高兴了。 五千人一共登记了三天,才全部登记完毕。登记结束后,经过统计,本次受过良好的私塾教育的新兵一共有一千八百二十七名男兵,另有两名女兵,于若冰和于若雪。这些受过良好私塾教育的新兵,他们将在随营军校接受初级军事启蒙教育。 这一天又为新兵重新分配了宿舍,基本上把一千八百二十七名受过良好私塾教育的男兵平均分配到了四百多间宿舍里。 两名女兵被分到了一间军官宿舍里,算是对他们的特殊照顾吧。 1901年12月10日,禁卫军第四批的五千零二名新兵正式开始军事训练。本次训练,开始按照《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的要求进行训练。他们将在这里接受为期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的魔鬼集训。 从这一期训练开始,又有三首歌要求新兵们学习。分别是《小白杨》,《咱当兵的人》,《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这三首歌也是戈辉最新要求新兵们学唱的。 本次集训不同于往次,本次集训有教官三百零二人,这三百零二名教官将和这五千名士兵一起训练,一起走完这漫长的四个月一百二十天。在这五千名新兵中有近一千八百二十七名新兵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他们才是禁卫军真正的宝贝,他们将在镇妖峰基地的随营军校参加初级军事启蒙教育。 当新兵们知道这三百零二名教官中,有两百六十七名教官都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人,他们来这里当教官,和新兵一起训练就是为了磨掉杀气。怪不得看教官们眼睛都是红的,那么吓人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看着他们招来的新兵开始训练了,许明和刘城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两个人很快告别了王超辉、王招辉、杨双,踏上了回八角台的路。由于骑马,所以两天多就到了八角台。 宁远和程天运带着四千五百名新兵走了五天才到达八角台。 新兵一到八角台,立即按花名册为他们分配了宿舍,走了五天终于到八角台了,大家都特别的高兴。其中有三千名新兵都是在八角台及其周边招来的,今天回到八角台就相当于回家了。另外一千五百名新兵,由于参军早,所以早就把禁卫军的基地当家了,以前镇妖峰是他们的家,现在八角台是他们的家。 戈辉为新兵们放了三天假,家在八角台以及周边的士兵可以回家探亲,但不许提及镇妖峰基地的事情。家不在附近的也自由活动。 戈辉给新兵们放假三天,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新兵们回家替禁卫军宣传一下,这样为以后招兵打下良好的基础。 李文举、孙昌明、孙婉儿是第一次来到八角台,三个人首先把基地仔细的逛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是,虽然比镇妖峰基地的房子漂亮,但面积完全没法和镇妖峰基地比,感觉还是镇妖峰基地好,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就只能住这里了。 张作霖一回到八角台,心就立即回到自己家里了,但总司令没发话他也只能忍着。直到戈辉宣布放假三天,他才直奔自己家里去了。 赵春桂一看张作霖回来了别提多高兴了,马上把儿子抱过来,让张作霖好好的稀罕一会儿。一边问张作霖:“孩子他爹,这回不走了吧。” 张作霖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回答:“应该是不走了,但训练照常,这四个月,我跟死了一回似的。” 赵春桂看自己的丈夫比以前结实多了,脸上的肉都棱角分明了,忙笑道:“没见把你练瘦了,好像还壮了。” 张作霖继续逗着儿子:“一连四个月,天天像训牲口似的练,吃的却是顿顿有肉,跟本瘦不下来,但肥肉却实少了。” 赵春桂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满足的样子,自己也打心眼儿高兴,看来当初留在八角台是对的。自己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八角台军事基地后勤工作,每天吃喝不愁,月末还有钱领。赵春桂觉得很满足,希望自己的丈夫也要知足,她再也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了,哪怕是张作霖当团连长的时候,那样的日子她也不喜欢,她就喜欢现在的生活。 第47章 八角台整编(上) 戈辉在给新兵放假这三天中,他和基地的主要军官对新兵的训练和文化教育问题进行了充分的讨论。最后根据《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的规定,对每天的训练进行了详细的安排,具体如下: 5:00起床,首先进行十里地武装越野。 6:00回到基地,首先学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有个道理不用讲》,还有一首新歌《小白杨》。 6:30—7:00在食堂吃早饭。 7:00—9:00士兵在食堂学习文化知识,前一个小时学习识字,后一个小时学习算数。军官在随营军校学习陆军战术指军理论,戈辉主讲。参与学习的包括所有的军官和受过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的士兵。 9:00---12:00进行《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规定的军事训练。 12:00学唱《亮剑》和《说句心理话》,还有一首新歌《咱当兵的人》。 12:30—13:00在食堂吃午饭。 13:00—17:00进行《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规定的军事训练。 17:00—18:00进行十里地武装越野。 18:00回到基地,学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和《禁卫军人之歌》,还有一首新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18:30—19:00在食堂吃晚饭。 19:00—21:00进行格斗训练,徒手必杀格斗术,单兵匕首格斗术和单兵拼刺九式。 21:00—21:30洗漱准备睡觉。 每隔五天,进行一次为期一天的队列训练,然后休息一天,如此反复。 军事训练和文化教育的问题解决之后,接下来就是全军整编的问题了。现在禁卫军总人数马上就要达到一万人了,如何整编变得尤为重要。 对于整编,戈辉在心中早就想好了整编方案。但这些都需要在全体军官大会上讨论后才能实施。现在人还没有到齐,还缺许明和刘城,等他们俩个回来后,戈辉就立即召开全体军官大会。 12月12日,新兵们正式开始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来进行中级步兵养成训练。主要由九名小排长负责训练,他们每人带领五百名新兵,开始了除实弹射击以外的所有2.0版本规定的训练。 今年冬天的雪特别的大,可是没有人因为大雪而停止训练,训练场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你追我赶的训练场面。看着战士们这么卖力的在雪地上训练,戈辉心中涌起浓浓的感动。 也是在这一天上午,许明和刘城回到了八角台。 12月13日,戈辉在八角台司令部会议室召开了禁卫军整编会议。 经过大家的共同讨论,四千五百名新兵,整编成三个团,具体编成如下: 禁卫军一团:团长许明,副团长白起,政委周自横,参谋长杨明修,一营长白起,二营长舟自横,三营长杨明修。 禁卫军二团:团长刘城,副团长连罡,政委聂明宇,参谋长管临风,一营长连罡,二营长聂明宇,三营长管临风。 禁卫军三团:团长石焰,副团长项羽,政委李靖,参谋长瞿成,一营长项羽,二营长李靖,三营长瞿成。 一个班十二名战士,一个排由三个班,外加排长和副排长组成。一个连由三个排组成,加上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司务长等干部,三名通讯员,总人数一百二十二人。 一个营配有三个连,一个警卫通讯排,侦察排、卫生队、炊事班、营部、总人数五百人。 一个团配有三个营,一个警卫通讯连,一个标准团人数是一千五百多人。 把受过良好私塾教育和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的士兵直接选为代班长,观察训练一个月后,从班长中选出代排长和代副排长。再观察训练一个月后,从代排长和代副排长中选出代连长、代副连长、代指导员、代副指导员、代司务长等军官。以竞争的方式选出军官,能者上,庸者下。 12月14日,戈辉命令全军在大操场集合。然后正式宣布了整编方案,并引入竞争机制,从班长中选排长,从排长中选连长。另有,目前团部和营部都只是空架子,还有许多职位空缺,都需要竞争上岗。就连司令部也是空架子,一句话,虚席以待,只要你有能力。 这一下就把全军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接下来就要看在训练场上谁表现的好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孙婉儿和王春妮都被调到司令部担任宣传干士,这也是目前唯一能给他们安排的职务了,两个人倒是不挑,都觉得很满意。 张作霖就这样被选为班长了,手底下管着十一名士兵,他相信一个月后他能当上排长,管三十五个人。再过一个月,他能当上代连长,管一百四十几个人。每天的训练时间安排的都很紧,早晚的十里地越野跑,早中晚三顿饭前都要唱歌,现在张作霖完全习惯了这些,也爱上了这些。 李文举可能是年龄最小的班长了,年龄虽然小,脾气可不小,对班里的每一名战士要求都非常的严格。他现在必须要在禁卫军中干出个样儿来,让自己的老爹看看,自己不是一无事处,一点也不比他哥哥李文兴差。 孙昌明现在也是班长了,作为孙家的大少爷,他可不想被别人比下去,所以他训练时极为卖力,同时也要求自己班的战士也必须卖力。 王栓柱也是个班长,他没上过私塾,也识字不多,识的字也都是在镇妖峰学的,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是在镇妖峰才学会写的。因为上过私塾的人实在不够,所以有一部分的班长是没上过私塾的,王栓柱就是那些没上过私塾的班长之一。王栓柱知道自己没机会竞争排长,但他对自己能当上班长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他也非常的卖力,他要当最好的班长。 12月15日,全军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集训。所有军官和士兵,不分性别,都必须参加。同时参加的还有张景惠的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但是治安队只进行常规的队列训练和射击瞄准训练及有限的实弹射击,因为目前子弹不足。就这样,也让张景惠高兴了一把,终于可以在八角台基地的训练场上训练了,这对治安对来说,是莫大的荣誉。 训练的日子,时间过的总是很快,转眼间十二月份的最后一天过去了,时间一脚踏进了风云变幻的1902年。 由于新兵们都是在镇妖峰接受过魔鬼般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现在八角台的训练虽然强度也非常大,但对比在镇妖峰训练的时候,现在还是轻松多了。经过半个来月的训练,战士们进步很快,进攻和撤退时的互相掩护配合的都非常的紧密,当然这是在训练场上,不是在真正的战场。战士们进步神速,充分体现了《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的科学性。 禁卫军除了元旦那天休息了一天之外,元旦一过立即开始继续训练,直到一个月的集训结束。 元旦过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戈辉收到了很多严肃和周玉坪派人从奉天送来的情报。 目前忠义军大部已经被剿灭,忠义军的首领刘永和、杨玉麟都已经被俄军押解到伯力。忠义军的余部现已经全部彻出了通化、海龙和凤城一带,去向不明。另有,俄军目前在五站一带囤积了大量的军火,大部分是从辽阳和奉天运过去的,估计俄国人顶不住其他列强的群起而攻之,可能要让出东北,不过速度不会那么快。吃到嘴里的东西,俄国人真的不愿意再吐出来。 戈辉对后面的这一条非常感兴趣,训练其间没时间想这些,现在集训结束了,他可以打打这些情报的主意了。 禁卫军现在人多枪多就是子弹不多,必须要搞点子弹,否则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军队训练需要大量的子弹,如果没有子弹手里的枪就成了烧火棍了。这就是清末中国军队的悲哀,连枪和子弹都不能自给自足,实在是悲哀到家了。对于像禁卫军这样的自己筹钱筹子弹打仗的军队,境况就更不好了。所以,必须要抢到那些军火,这也关乎着禁卫军生存的问题。 于是戈辉把大家都找过来,又把严肃派人从奉天送过来的情报给大家看,最后戈辉说:“我看上了这批军火,我们现在人多了,这些军火我全要了。”说完,他等着看大家的反应。 宁远看了半天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不就是劫军火嘛,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我觉得可行,只要我们计划周密。” 程天运也点头:“趁忠义军还在,我们不防把劫军火这个事情,推到他们头上,让他们灭亡前也回报咱们一下,几个月前咱们可是没少帮他们解围,结果还是走向了灭亡,烂泥扶不上墙啊。” 戈辉开口道:“他们的反抗精神值得我们尊重,但他们的做法实在不敢苟同。”戈辉叹了口气,接口道:“我只想听大家说要不要干。” “干啊,为啥不干。”许明接口道。其他人都同时点头同意。 “既然同意干,那好,我是这样想的。”说着话,戈辉拿出去年袭击吉林将军长顺的时候,抢到的军用地图,是俄国人绘制的,上面全是俄文,但这并不影响戈辉看图,戈辉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说道:“这里是我们八角台,这里是五站,离双城子一百六七十里地,离我们八角台应该六七百里地。”戈辉看了看大家,又道:“这一次我们要全军出动,大家说说怎么走?” 宁远抱着膀子,凝视着地图,慢慢悠悠地说:“我们就去长白山,从奉天和辽阳之间穿过去,进了长白山后,我们主动去找俄军的麻烦,引起俄军的注意,我们一直打到通化,过了通化以后,我们折向西北,最后我们就能赶到五站。抢完军火,我们继续向西北方向,走两到三天后,进入蒙古草原,我们再折向西南,一直走到努鲁儿虎山西北侧的老哈河一带,再掉头直接去努鲁儿虎山,接下来的路大伙就都知道了。”说完宁远把目光看向大家,等待大家的回音。 刘城的手指顺着宁远说的路线划了一圈,然后瞪着眼睛说道:“宁远,你,你这一圈绕的可够大的,没两个月我们回不来呀,恩,估计得两个月吧,我估计。” 许明看了半天地图,开口道:“用不了两个月,多说一个半月,我们可上受过严格的行军训练的,用不了两个月。” 程天运也不住的点头:“算上我们从努鲁儿虎山再回到八角台,估计得一个半月吧,多说一个半月吧。” 戈辉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开口道:“我觉得宁远的路线很好,我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用极为秘密的方式,走一圈,能快点更好,晚点也没关系,前期就是宁远说的,我们要主动找俄军的麻烦,既能锻炼部队,又能引起俄军的注意,抢到军火后,我们要以各种方式掩护我们的军火运输队秘密前进,直到回到镇妖峰基地。” “要不要派一支侦察部队先期到五站侦察呀,还可以派一部分人混进去,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石焰接口道。 戈辉点点头:“是应该这样,那这样吧,那就派你们团的三营去,让三营大部分混进去当劳工,小部分留在附近侦察,等大部队到了之后,引导大部队进攻。” 石焰点头:“好的,开完会后我就是去安排。 许明接口道:“那我们运军火的车怎么解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戈辉点点头说道:“事不迟疑,两天后出发,估计等我们回到镇妖峰的时候,那五千新兵四个月的魔鬼集训也快结束了。关于运军火的车,我想五站那里正在修铁路,各种各样的车应该非常多,所以我们就地取材。” 刘城接过话茬:“那我们这段时间要不要在八角台再招些新兵呢?” 戈辉指了指刘城:“提得好,我们是要招兵,我计划还招五千,这五千新兵先到镇妖峰基地干两个月的活,扩建基地,然后再开始训练。” “那这事儿谁负责?”刘城忙问。 戈辉看了看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开过口的孙婉儿和王春妮,然后开口道:“婉儿和春妮把关,这次要多招至少受过私塾教育的新兵,由张景惠具体负责招兵。”说完戈辉看了看孙婉儿和王春妮两个人的反应。 孙婉儿马上接口道:“我会做好的,保证为我们禁卫军把好关。” 王春妮本来想跟着禁卫军走的,但现在孙婉儿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说别的了,于是说:“我会协助好婉儿姐做好这件事的。” “很好,那我们就分头准备,春妮,会议结束后立即通知训练场,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回营休息,不得外出。”戈辉给王春妮下令。 然后又对宁远程天运说:“你们负责提拔一批班长当排长和副排长。把原来的副班长提拔为班长,再提拔一名普通战士当副班长。纪云峰、许明、刘城、石焰,协助你们办这件事情。明天休息一天,仔细准备,晚上天一擦黑就立刻出发。” “是”,宁远和程天运等七人异口同声地说。 戈辉又把头转向许明:“你拟个命令,就说禁卫军要外出训练,在外出训练过程中,考核所有新提拔上来的排长和副排长,班长和副班长,训练结束后,干得好的可能会晋升连长、副连长,干得不好的,直接回去当战士。” “明白,我这就起草。”许明答道。 第48章 八角台整编(下) 戈辉又把目光投向孙婉儿:“婉儿,我们走以后,基地就由你全权负责了,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不光要把招兵的事办好,还要做另外一件事情。请张会长帮忙,也可以找你父亲收集一些大型犬类。比如:昆仑山脉犬、蒙古獒、川东猎犬、蒙古细狗、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主要收集这六种犬类,每种犬至少不下三百只,血统要纯正,将来要当军犬来使用的,这些军犬要都送到镇妖峰基地,在那里饲养,建驯养基地。” 孙婉儿点点头:“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戈辉看了看孙婉儿:“这么大的基地,担子就落在你肩上了,辛苦你了。” 孙婉儿听了很是感动,忙说:“请司令放心,我和春妮一定管好基地。” 戈辉点点头:“那就拜托了。”转而又对大家说:“散会吧,大家都去忙吧。” “是”众人一起回答,然后各自走了。 看着大家都走了,戈辉也开始准备,他也要好好的思考一下。此次军事行动,人数多达四千五百人,这是戈辉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作战,自己手下的军官们也是第一次指军成百上千人行军作战,新兵们也是第一次参加军事行动,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能不能很好的完成任务,戈辉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王春妮会议结束后马上就来到巷战训练场,通知正在训练的战士们,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明后天有外出训练任务。 正在进行巷战训练的战士们,一听训练结束了,无不欢呼。马上回宿舍取暖,今年冬天雪可真大呀,来到八角台才半个多月,就下了四场雪。在一尺深的雪地里训练,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宁远和程天运等七个人离开了会议室,又到了另一个会议室里商量排级别的整编问题。从三百七十五个十二人制步兵班中选出排长副排长。七个人根据花名册中文化程度一栏标注的,还有半个月来训练过程中表现突出的,都挑出来,再比较,最后选出九十个排,涉及兵力四千五百人,每个排三十八人,包括排长、副排长。最后每十个排组成一个营,没有连级单位,三个营组成一个团,一共三个团,九个营,一共九十个排,多余出来的人配属营部和团部,由营部和团部直接领导,再余下的士后被分配到司令部,给戈辉当卫兵,也当通讯员。 七个人商量完整编方案后,马上来到大操场吹集合号,开始了整编,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整编的非常顺利。有一百八十人被提拔为代排长和代副排长。 许明也很快就贴出了通知:禁卫军明天晚上要外出去很远的地方训练,在外出训练过程中,考核所有新提拔上来的代排长和代副排长,班长和副班长,训练结束后,干得好的可能会晋升连长、副连长,或者是“代”字去掉,成为正式的排长和副排长,干得不好的,直接回去当战士。 看到这个通知,所有刚刚当上代排长和代副排长的心里又都悬起来了,看来这个代排长还真是临时的,是个过渡,能不能真的成为排长,就看这次外出训练了。所有新上任的代排长和代副排长都横下心来,一定要带好这个排,决不能回去再当战士。 张作霖现在真的成为排长了,虽然前面还有个“代”字,是临时的,但张作霖相信,这次训练回来后,他至少能把“代”字去掉,就是当上连长也不是不可能的。自从正式分班,当了班长后,张作霖就开始住士兵宿舍了,训练时间安排的紧,张作霖半个月了没回一次家。这回要出去远行训练了,他趁机回到后勤区的家里看望老婆和儿子还有女儿。 赵春桂一看自己的丈夫回来了,特别的高兴,忙把儿子抱过来给张作霖稀罕稀罕,又把女儿张首芳叫过来看看爹。 张作霖抱着儿子坐下来说道:“孩儿他娘,我又要走了,这次是外出训练,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定呢。” “啊?又要走啊,这回来才多久啊。”赵春桂有些不理解。 张作霖啧地亲了一下怀里的儿子,然后道:“这是司令部的决定,我们当兵的只能服从。” 赵春桂点点头:“你就放心去吧,我在后勤区挺好的,吃的好住的好,也有活儿干,啥都不用你担心。” 张作霖很欣慰,然后说道:“我现在是排长了,手底下又有三十几号人了。” 赵春桂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家男人肯定错不了。” 张作霖把儿子交给赵春桂,又抱起女儿张首芳,狠劲地亲了两口:“爹要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好好在家陪娘,听娘的话知道吗?” 张首芳点点头,很稚气地说:“嗯,我会听娘的话的。” 张作霖又亲了一口张首芳:“大丫头,真听话。”然后放下张首芳,对赵春桂说:“孩儿他娘,那我就走了,排里还有很多事情呢。” 赵春桂点点头:“你去吧,家里你就放心吧,你照顾好自己。” 张作霖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文举现在也是代排长了,而且还是年龄最小的代排长,战士们都还是服气的,因为在训练中李文举并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人家还识字,还很有见识,大伙都挺服他的。李文举的副排长叫钱笑阳,比他大五岁,八角台本地人。钱笑阳只读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就是一个农村娃,虽然有点不服气,但宁远参谋长安排的,还是没有人敢反对的。 孙昌明对于自己当排长倒是没啥感觉,他觉得自己当排长是早晚的事儿,就是连长也是早晚的事儿。 孙婉儿走过来:“哥,祝贺你当排长了。” 孙昌明不以为然地说:“早晚的事儿,别说排长了,就是连长、营长、团长也是早晚的事儿。” “切,别忘记了,你现在的排长还只是个‘代排长’呢,大言不惭。”孙婉儿忙给孙昌明泼冷水。 孙昌明微微一笑:“妹妹,你看着吧,老哥我早晚有一天能当师长甚至军长。” 孙婉儿彻底没话了:“好吧,我就等你当师长当军长,对了,我昨天晚上做梦,我梦到二哥昌华了。” 孙昌明也点点头:“你还别说,算时间,差不多还真到他回来的时候了。” 孙婉儿满心期待地说道:“等二哥回来后,也让他来参加禁卫军咋样啊?” 孙昌明被孙婉儿逗笑了:“人家昌华回来打算自己开医院的,人家可不想当兵。” 孙婉儿坚持道:“我一定要让他来参军,给咱们当军医。” 孙昌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恐怕到时候二伯不同意呀,二伯可就这一个儿子,二伯还指望昌华继承他的家业呢。” 孙婉儿这时叹了口气:“是啊,以昌华哥的孝顺,他是不会不听孙翰青那老头的话的。” 孙昌明彻底被小妹打败了:“你背地里居然直呼二伯的名字,你太不礼貌了。” 孙婉儿又叹了口气:“算啦,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昌华哥会从法兰西给我带什么回来,真想知道他在那学医学的怎么样了。” 孙昌明想了想说:“上次好像听二伯说,马上就要拿到博士学位了,拿到后就回来,然后在奉天开一家医院。二伯早就计划好了,开一家中西医结合的医院。” 孙婉儿看时间不早了,于是说:“哥,我还有别的事儿呢,我先走了。” “嗯,你去吧。”孙昌明道。 看着妹妹走了,孙昌明也回宿舍了。 孙婉儿没有回宿舍,他先找到王春妮,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找张景惠了,找张景惠谈招兵的事情。 张景惠的治安队今天训练结束的也早,一个月的训练,治安队几乎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现在连走路都有模有样的,张景惠看着心里特别高兴,自己的治安队现在就差和禁卫军一样的军装了。 张景惠正在这儿想事儿呢,孙婉儿和王春妮来了。大老远就看到两个身材曼妙的女军人来了。孙婉儿和王春妮都穿着一身松枝绿颜色的军官服,量身订制的,非常的合体,不但体现了女性优美的身段,还彰显了女性柔美的气质。张景惠一时间看呆了,真的是太美了。 看孙婉儿和王春妮越来越近了,连忙收回目光,主动问道:“两位宣传干事,今天来我这治安队,有啥指示啊?” 孙婉儿淡淡一笑:“指示谈不上,传戈辉总司令的话,让我俩负责把关,由您主要负责,招兵五千人,最好多招至少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新兵。” “五千人?”张景惠不敢相信地伸出五个手指比划着。 “对,五千。”孙婉儿看张景惠的样子觉得好笑。 不过张景惠马上就恢复正常了,戈司令一向大手笔,而且一次比一次大,这五千人算少的,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张景惠相信能更加顺利。事实上,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得多,因为之前新兵回家时,也或多或少的宣传了禁卫军,老百姓心中认可度迅速提高,招兵顺利不足为奇。 戈辉也找到张紫云,告诉张紫云,禁卫军要外出训练,要很久才回来,在这段时间,希望张紫云能帮助两个宣传干士管理好基地,同时还要张紫云帮助收狗,主要收集昆仑山脉犬、蒙古獒、川东猎犬、蒙古细狗、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六种犬类,每种至少收三百只,禁卫军要成立了一个军犬驯养基地。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觉得自己实在是老了,真的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他实在不理解军队养狗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吃肉吗?听戈辉的意思不像是要吃肉呀。不过,他也习惯了,戈辉做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理解,多这么一件也不多。不过,这些狗却是不那么好找,蒙古獒和蒙古细狗还好说,东北紧挨着蒙古大草原,剩下的昆仑山脉犬、川东猎犬、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在东北哪儿找去,得托人到别处去找,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找这些狗可是要花大时间了。 不过戈辉并不着急,只是希望张紫云能帮他把这个事情办成,多多益善。 张紫云转念一想,反正费用都是禁卫军出,无所谓了。关于禁卫军要外出训练一事,张紫云更是没当真,估计肯定又是去打仗了。不过也能理解,养这么多兵,不打仗干什么,吃白饭吗?不过,这一下子就走近五千人,这得打多大的仗呀,这样打下去,会不会给八角台带来杀身之祸呀,想到这里,张紫云不禁担心起来。 下午,瞿城就接到了石焰团长的命令,让他今天天一擦黑就带着三营化妆成劳工,直接去五站。负责对五站及其周边的情形进行严密的侦察。也可以派一部分战士混进修铁路的劳工们的队伍里,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里应外合做到对五站情形的绝对掌控。等大部队到了,立即配合大部队抢占五站。 瞿城知道训练任务已经开始了,他立即把新提拔起来排长和副排长们叫过来开会,把团长的命令说给了大家听,让大家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今天晚上天一擦黑就出发。 张作霖是三营一排的排长,他对自己参与这个行动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以前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这次行动不过是重温一下以前的生活,所以他表现的很平淡。 天一擦黑,瞿成就带领三营全体离开了八角台基地,他们扮成无家可归的人向五站方向去了,近七百里地,估计要走十几天吧。 余下的大部队继续准备,不但要多带些食物,还要做好在途中打猎的准备。最好是能与敌人打一仗,这样就能从敌人手中获得补给。但是现在俄军与忠义军的战斗基本上结束了,忠义军主力部队已经覆灭了,残部不知去向。俄军也在收缩部队,想在野外遇上俄军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第二天白天,在各营营长的督促下,各排都分别自检了一下自己的准备情况,这一次行军不会只是一天两天,可能会长达两三个月,所以必须把一切都想到,一切都尽可能的准备齐全。 晚上天一擦黑,四千多穿着老百姓服装的禁卫军悄悄地离开了八角台基地,向着辽阳和奉天之间的方向去了。有一部分禁卫军扮成土匪,骑马游走于大部队的前后左右,和大部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又不脱离太远,他们负责驱离附近的老百姓,这样就避免了大部队与老百姓遭遇的情况。 一月的东北,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四千多禁卫军战士,踏着一尺深的积雪,全速在雪地上前进。此时天上又开始下起了大雪,行军的痕迹很快就会被大雪淹没,仿佛根本不曾有人从这里走过一般。 禁卫军于1902年1月18日晚离开了八角台基地,军事行动正式开始。 第49章 长途跋涉劫军火 禁卫军全军四千多人走了一天一夜,他们先后越过了关内外铁路(即京奉铁路,1904年绝大部分路段通连,1907年8月改称京奉铁路)、辽河、浑河,在天亮前才到达辽阳通往奉天的大路附近停下了,再往前走就是中东铁路南满支线的路基了。要不是雪太深,走的慢,否则早已经越过这条大路了。所有人都累得直接坐在雪地上大口喘气,冷气吸进肚子里,一股透彻心扉的凉。一路上都是一尺多深的雪,能走到这里,这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戈辉对战士们的表现非常满意。去年五月初,也是在这条路上,不过不是这里,禁卫军劫了俄军三百车军火。今天再次来到这里,戈辉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戈辉由于从小就学习少林功夫,内力深厚,所以一夜行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天马上就要亮了,得快速通过这里,离长白山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呢,得抓紧时间。 这时前方的侦察兵回来报告:“有一大队俄军押着近千驾双轮马车向奉天方向过来了。有骑兵三百人,每驾马车一个马车夫,估计总人数接近一千三百人。” 戈辉四下望去,漫天飞雪,大风卷着雪花四下横飞,看了一圈,连个土包都没发现,戈辉太讨厌平原了,躲都没地儿躲。时间紧迫由不得多想,戈辉决心抢了这批押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既然遇上了就不能放他们走。 “通信员,通知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来我这里开会。”戈辉给传令兵下令。 看着传令兵去找人了,戈辉一边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雪原,一边猛吸着透心的凉气,咧着嘴牛喘。今年冬天的雪实在是太大了,长时间在外面待着,非冻死不可。什么急事呀,让俄军冒雪往回运东西。 宁远和程天运走上前来,宁远开口道:“小排长,你是想抢一家伙是吗?” 戈辉看了看宁远和程天运,狠劲地点点头:“这也是我们锻炼部队的好机会,不真正参加战斗,新兵们永远成不了老兵。” 宁远看了看漫天飞雪,然后说道:“今天倒是个偷袭的好时候,而且,人数上我们还占有绝对的优势啊。” 程天运冻得咧着嘴说:“上次我们还不占优势呢,比人家的兵力还少呢,不也打了吗。” 纪云峰冻得兹牙咧嘴地说道:“是啊,这次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打仗才出来的,现在遇上了没有道理不打一场。” 这时,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都从远处跑过来了,一来到戈辉等人面前,立即敬礼,许明开口道:“司令,参谋长,政委,副参谋长,我们来了。” 戈辉看着眼前的三个团长八个营长,看了半天,然后直截了当地说:“现在有一千驾马车正在向这边过来,有近两千三百人负责押运这批货。我不管车上拉的是什么,我现在想把货留下。” 一团长许明开口道:“小排长,你就下命令吧,我们执行就是了。” 戈辉点点头,又道:“战士们是第一次上战场,我是担心战士们啊。” 二团长刘城一边搓着手,一边咬着牙说道:“这是他们回避不了的,也是我们回避不了的。” 戈辉咧着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石焰用手揉了揉冻硬的脸,然的说道:“小排长,你就下命令吧,时间不等人啊。” 戈辉点点头,然后坚定地说道:“一团用最快速度运动到大路对面二百米外埋伏,全藏到雪地里,听到这边的枪声后立即展开攻击。” 戈辉又看向刘城:“二团在这边埋伏,全藏到雪地里,也以听到我的枪声为号。” 戈辉对对三团说:“三团一营到大路前边负责堵住敌人的去路,三团二营,负责堵住敌人的退路。”戈辉咧着嘴环视了大家一圈:“这次我们要包敌人的饺子,一个都不能放过,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可爱的敌人。都听清楚了吗?” 还未等大家说话,戈辉又大声重复道:“都听清楚了吗?”戈辉再次强调。 “听清楚了。”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异口同声。 “这次由于敌人人多,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消灭骑兵,剩下的马车夫我们一点一点的逐一消灭,绝不可以冲锋。”戈辉最后一次强调。 “明白”三个团长八个营长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 “告诉战士们,这是我们的第一仗,必须打好,必须杀光所有能动的敌人,只要大家都发挥出平时训练时的水平,那眼前的敌人就是一盘小咸菜。”戈辉咬牙切齿道。 “明白”三个团长八个营长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 “快去准备”戈辉命令。 接着一团一千五百来人迅速运动到大路对面二百米外隐蔽,战士们互相用积雪把对方盖住,只在前面留一个小口往外看。枪也暂时埋到雪里,枪机的位置早就用棉布包好了,不怕冻。 大路这边也是同样方式隐蔽的,戈辉被人用雪埋上了,前面只留下一个小口方便观察。 看着战士们训练有素的样子,戈辉心中踏实不少,这一关必须过,这是新兵向老兵过渡的第一步,戈辉在心中为战士们祈祷,我把你们带出来,就一定会一个不落的把你们都带回去。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还在继续下着,一点也没有停的意思,风好像也大了许多,卷着雪花横冲直撞,战士们隐藏的痕迹,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几千人隐藏在积雪下面。天亮时分,一队长长的马车队出现在从辽阳通往奉天的大路上,大路已经被积雪盖住了,这些人完全是凭着来往多次的经验在赶路。骑兵在马上把自己裹得严严的,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看路的小口。每驾马车上有两名马车夫,也把自己裹成一个 雪似乎下得越来越大,感觉像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但马车队没有停下,依然继续前行。军火在奉天和辽阳之间运来运去的,纯属瞎折腾,到时候受累的还是当兵的,骑兵们在抱怨,马车夫们也在抱怨,估计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的马儿们也在抱怨。 在中东铁路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开通之前,军火的运输只能靠马车了。忠义军也基本上被剿灭了,军火运输不用太担心被袭击了,所以这次运输量虽然大,但押运军火的骑兵人数却并不多,仅象征性的派了三百名骑兵。 戈辉终于看到马车队走进了他的视线,他被埋的位置正好在最左边,只要马车队进入他的视线,就说明马车队大部分已经进入他设的埋伏圈里了。 戈辉把埋在雪地里的枪拿出来,寒风很快把戈辉枪上的雪沫吹掉了。他解下包在枪机上的棉布,然后将枪口缓慢地指向了行在最前面的骑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寒风肆虐中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枪响,是水连珠步枪的声音。行在最前面的一名俄军骑兵战士身体突然栽下马去。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从大路两侧响起,而且射击的精确度非常高,骑兵们成片的从马上栽下来,在马上冻了一路的骑兵们,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头做的一般,马车夫们也都从马车上像球一样滚下来,立即趴在雪地上还击。可他们的目标还是太大了,由于穿的太多,动作慢得像受了重伤一样。让禁卫军足足打完两个弹夹后,俄军才从混乱中反应过来,这时一千三百多人的运输队,已经伤亡近半了。 禁卫军这边就不一样了,只需要趴在雪地里不断的开枪就行了。相比之下,禁卫军人数上的优势变得更加明显了。初次参加战斗的新兵们,也通过这两个弹夹的射击时间让自己紧张的心渐渐地从容起来,射击精度也进一步的提高。以多打少,己方占优势,新兵们更加没有心理障碍了。 从混乱中反应过来的俄军指挥官看到他们被包围了,对方的火力非常的猛,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等待他的就只有子弹。他也听说过去年五月份,就是在这条路上,有一支运输队全军覆没。他来这里是为了发财才来的,可不是来送死的,马车可以不要,但自己的小命不能丢在这里。想到此,他做出了一个最不应该做出的决定,撤退,而不是就地反击。他对骑兵们喊:“调转马头,我们冲出去。”他又对马车夫们喊:“扔下马车,全不要了,我们撤退。” 听了指挥官的话,骑兵们开始调转马头,准备往外冲,趴在地上的马车夫们爬起来也向回跑,俄军的队形一时间再次变得混乱起来,这对袭击者来说又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是敌人自己送给禁卫军的。 禁卫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子弹密集地射了过去,灾难发生了,成片的人从马上掉下来,跑在雪地上的马车夫们也成片的倒下了。有聪明的立即卧倒,然后举枪还击,但这毕竟只是少数,混乱还在继续,禁卫军的子弹却越来越密集。 俄军指挥官终于认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没办法,既然冲不出去,就只能就地反击了,但为时已晚,此时还能战斗的只就剩下不足五百人了,也几乎是一半带伤。俄军指挥官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决定投降。于是就用枪挑出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白布,在风雪中摇晃着,趴在雪地里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喊着:“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禁卫军战士们都打疯了,脑子里只记住不停的开枪,到处都是枪声,也听不清对方在喊什么,也不明白对方举白旗的意思。戈辉明白,但他不想接受他们的投降。所以他当没看见,继续射击。终于一颗子弹射进了那名俄军指挥官的身体,高速旋转的子弹顷刻间就洞穿了他的身体,他再也没有力气举着白旗大喊了。 一个半小时后,枪声渐渐的停下了,再也没有敌人还击了。戈辉命令:“给所有敌人的脑袋补枪,然后再打扫战场。”很快除了警戒的战士以外,其余的人都上来补枪,枪声再次断断续续地响起,十几分钟后,枪声停了。新兵们看到那些被打烂的脑袋,并没有觉得胃里难受,或许是太冷太累的缘故吧。 开始打扫战场,清点己方的伤亡。 共击毙俄军一千三百人,缴获水连珠步枪一千三百支,子弹无数。一千驾双轮马车,马车上装的全是子弹。缴获战马两百三十二匹,有六十八匹战马被打死。 禁卫军有近百人受伤,十四名士兵阵亡。 面对出现的伤亡,戈辉没有时间难过,也没有想太多,他立即下令:“扒光所有俄军的衣服,带上阵亡的战士,还有被枪杀的战马,赶上所有的马车,我们继续向长白山前进。” 这一仗应该说大获全胜,虽然有一定的伤亡,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训练得再好,也是不能避免伤亡的,战争就是这样,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战士们虽然对失去了朝夕相处的战友而悲伤,但毕竟是打了大胜仗。这也是参军以来打的第一仗,所以悲伤很快被胜利冲淡了。 俄军在第二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军火运输队被消灭了,军火再次被抢,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这条路上军火被抢了。马上派人去勘察战场,俄军很快判断军火运输队是被一支受过正规训练的部队消灭的。由于大雪掩盖了袭击者的行踪,一时间不好判断袭击者的去向。最让俄军不理解的是,两千三百名阵亡的俄军士兵都被扒光了衣服,一个个都赤条条的倒在雪地上,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支部队自己连穿的衣服都不够吗?这不禁让俄国人想起了去年三月中旬的时候,也有一支三百七十人的俄军部队,在医巫闾山附近被袭击了,后来也是被扒光了衣服。难道是同一支部队干的吗?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三天后禁卫军大部队进入长白山地区,立即派出侦察兵,找一处便于藏东西的山谷,好把这些抢来的子弹藏起来。很快就有侦察兵找到了一处非常合适的地方,戈辉马上命令马车队向那个地方前进。 那是一个到处都是乱石的山谷,就叫他乱石谷吧。乱石谷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大石头露在外面,小石头都被大雪盖住了。戈辉看到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立即命令三团的两个营把山谷四周封锁了。更远一点的地方也要派侦察兵监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附近在埋东西。否则三天前的那场仗就白打了,战士的死也白死了。 然后命令一团和二团立即清理出一块足大的地方,用于埋藏这一千驾马车的军火。人多力量大,两个团的战士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在积雪中抠出一个巨大大的石坑。长约五十米,宽约二十米,深约三米的大坑。所有的军火都被战士们送进抠好的大坑里,这一千驾马车上装的都是子弹估计不下五亿发。战士们小心的把一箱一箱的子弹放进大坑里,最后用从俄军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盖上,接着再用抠出来的石头掩盖上,最后再用从别处弄来的积雪盖在石头上,才算最后完成,等老天再下一场大雪,就会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的。 十四名阵亡的战士也被临时安葬在了这里,等这次任务回来后,再派人把他们移到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 第50章 到达五站 当这一切都完成后,天色已晚,大部队决定就地宿营。战士们都累得走不动了,马儿们也需要在积雪下面找些吃的。战士们砍下很多桦树的树枝,然后点起篝火取暖。警戒哨放了三层,最远的一层放到离宿营地十五里开外。晚饭有新鲜的土豆炖马肉,所有的战士吃的都非常的开心。这一夜过的很平静,除了偶尔能听到远处有狼叫之外,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天亮前又开始下雪了,这样大的雪,真不知道前边的路怎么走。 天亮后,各营都开始埋锅做饭,还是土豆炖马肉,不过在吃饭前戈辉让传令兵把宁远程天运等五人,还有三个团长,八个营长都叫过来,他在一个背风的山涯下等大家。 看着大家都来了,戈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去通化了,我们直接去海龙,这样路上山不多,一路上我们都可以坐马车,不但能提高速度,还能让战士们少走些路。”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纷纷点头同意。 宁远开口道:“那这样我们就增加了与俄军遭遇的风险了。” 戈辉把目光看向远处升起的炊烟,淡淡地说:“我们出来不就是来打俄国人的吗?这大雪抛天的,相信也不会遇上俄军的大部队,遇上小部队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 接下来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了,戈辉说道:“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思,那一部分人骑马,一部分人坐马车,吃完早饭就出发。” 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就这样,吃过早饭后,禁卫军的大部队没有继续往山里走,而是直接向东北方向前进,不去通化了,直接去海龙。 八天后禁卫军来到海龙附近,这一路虽然弯路没少走,但基本上是有惊无险。虽然也遇到过俄军,但禁卫军基本上是先敌发现,大仗小仗打了几场,也有伤亡,有几十名战士受伤,有六名战士阵亡。这六名战士都被临时安葬在了路上,等任务完成后再派人移回老河滩。 路上的这几场仗也引起了俄军的注意,俄军判断是忠义军的残部,但是对战场勘察之后,俄军判断这不是忠义军的残部,很可能是前些天袭击军火运输队的那支部队。很可能去年五月初那次的军火也是这支部队劫的,后来在长白山与俄军周旋四个多月的那支小部队,可能也出自这支部队。所以,俄军立即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剿灭这支从天上掉下来的部队,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禁卫军大部队到海龙附近后,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直接调转方向,转向西北方向,目标直指五站。从海龙到五站不到三百里地,禁卫军四天左右就能到达。 俄军知道这支部队进入长白山地区了,可是后来却不知去向,估计是去了通化一带,因为那一带可能会隐藏着忠义军的残部,所以俄军的大部队直接向通化方向去了,他们要把忠义军的残部和这支神秘部队一起消灭掉,彻底除去俄军的心头大患。 目前忠义军的首领刘永和、杨玉麟都已经被押解到伯力了。忠义军的残部已经不足为虑了,但如果让忠义军的残部与这支神秘部队走到一起,那对俄军来说又将会是一个大难题,所以必须把这种可能性消灭在萌芽里。如果俄军知道他们与那支神秘部队完全背道而驰,不知道俄军的指挥官会气成什么样子。 禁卫军两天后连夜通过了盛京围场,过了盛京围场后离五站就剩下一半的路程了。面对离目标越来越近,戈辉的内心变得越来越焦虑,世上的很多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但准备的时候,却需要把所有的不确定性都考虑进去。坐在马车上,一边随着马车晃荡着,一边在仔细思考着偷袭五站的所有细节。 就在禁卫军连夜过盛京围场的时候,日本和英国于1902年1月30日签署了日英同盟协约,日俄战争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时间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1902年的2月份了。 禁卫军三团三营是一月二十五日到达五站附近的,这一路上他们走了八天。一到五站附近瞿成立即分出两个排来负责五站附近四个方向的监视,包括盛京围场方向,以及郭家店方向,也是为了能及时发现禁卫军的大部队,还有郭家店方向,如果有敌人的援兵,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余下的战士在瞿成带领下,扮成无家可归的人,来到五站找活干。俄国人修铁路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突然多出三百多新劳动力,五站的俄国总监工还是非常高兴的,他并不介意多了三百多张嘴,他更在乎能多修几里地的铁路。 张作霖的排被瞿成安排在靠近盛京围场的方向,每天除了定期与在五站附近监视的排联系之外,他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监视盛京围场方向,希望能早一天看到大部队过来。 他来到这里的第十天,他看到了,五个骑着马的老百姓朝他们这边过来了,他让其他战士立即隐蔽,他带着两名战士马上迎了上去,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王栓柱带领全班战士,分成五人一组和七人一组,骑着马远远地走在大部队的最前面,为整个大部队探路。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三个老百姓朝他们过来了。 王栓柱提醒其他战士注意那三个老百姓,然后他催马上前,过去与那三个老百姓打招呼。可还没走多远,就发现那几个老百姓不是别人,是自己人,因为那几个人他都认识,其中一个正是三团三营的一排的排长张作霖。他马上对后面的弟兄喊:“是自己人,我们见着自己人了,离五站不远了。” 张作霖这时候也听到了马上的人喊话的内容,他也明白了,这是为大部队在前边探路的侦察兵。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也认识,是一个叫王栓柱的班长。好像是一团一营的。 王栓柱看到张作霖,马上下马敬礼:“张排长,可让我们看到你了,我们都走半个月了,打了好几场仗,终于见到自己人了。” 张作霖一边回礼一边说道:“我在这里等大部队,都等了十天了,我都望眼欲穿了。” 王栓柱憨厚的笑了:“张排长,您忘穿啥了不关我的事儿,谁叫您出发前没准备好了,我现在得马上回去报告司令去。” 张作霖哭笑不得:“好吧,那你快点去吧。我们营长在五站已经当了十天的苦力了。” 王栓柱上马后带着自己班的弟兄快马加鞭,直接朝大部队去了。 看着王栓柱带着弟兄骑马走了,张作霖马上派两名战士去联系在五站附监视的弟兄,然后他带着剩下的战士尾随着王柱柱他们,与大部队汇合去了。 戈辉很快接到了王栓柱的报告,终于要到五站了,部队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就会暴露了。戈辉命令大部队就地扎营,等候命令。 张作霖很快来到大部队的临时营地,一见到戈辉,立即向戈辉汇报了五站的情况:“五站目前守军不到五百,几乎处于不设防的状态。因为这里处于辽阳、奉天、铁岭、双城子一线,是俄军来往的主要路线,所以丝毫不用担心这里的安全。目前铁路还在继续修,在五站这里有劳工六千多人,各种马车不下四千驾,军火都在五站的一个仓库里,等春天雪化了,双城到至五站的铁路修通后,直接用火车运回哈尔滨。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 戈辉想了想又问:“你们营长呢?” 张作霖犹豫了一下说道:“营长带着三百多名战士去五站当修铁路的劳工了,我劝过营长,但他不听……。” 戈辉伸手示意张作霖不要再说了,他看了看天空,长叹一声:“这个瞿成就是不让人省心。” 张作霖小心的说道:“现在营长在里面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要大部队一到,随时都可以动手。” 戈辉又问:“五站周围的情况呢?” 张作霖答道:“五站周围都有我们的监视之下,目前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 戈辉低头想了一下:“联系上你营长,告诉他大部队到了,问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是,我这就亲自去联系。”张作霖接口道。 “快去吧,时间不等人。”戈辉叮嘱道。 张作霖给戈辉敬完礼后迅速离开了。 大部队停止前进后,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也都来到戈辉这里,大家都猜到了,这里距五站已经不远了,大家来看看总司令有什么计划。 戈辉拿出从击毙吉林将军长顺时抢到的地图,铺在马车上,仔细研究着五站附近的地形。 关于“五站”,戈辉只了解个大概。中东铁路南满支线,从宽城子(长春)开始,每三十公里设一个车站,分别是范家屯、公主陵、郭家店,再到这里正好是第五站,所以俄军就给这里暂时起名叫‘五站’,至于以后叫什么,等南满支线修通了再说。戈辉当然知道以后叫什么了,后世这里叫四平,解放战争的时候,四战四平,被中外史学家称为“东方马德里”。 宁远走上前来:“我们终于到了,这半个月来,我们真可谓是长途跋涉啊。” 许明也凑过来:“希望我们这次能多抢点儿,不然就白跑这么远了。” 戈辉半坐半靠在马上,抱着膀子说:“这要看瞿城送来的情报再说。” 程天运突然说道:“我们抢完之后,要不要把车站给毁了?” 戈辉摇摇头:“我们不但不毁,而且除了抢东西杀俄国人之外,其它的修铁路的设备一个都不能破坏,我们要让他们尽快的把铁路修起来,以后我们还要帮助他们修铁路,和他们搞好关系,这铁路以后我们也可以用啊。” “为啥呀?”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戈辉。 戈辉长叹一声:“这就是东北的大局,初期我们必须要依靠朝廷停靠列强,日本和俄国在东北有不可调和的利益,我们可以大胆的预测,日本和俄国之间在东北必有一战,那么,我们禁卫军就不能当战争的牺牲品,反而要通过这场战争从中渔利。让日本和俄国在我们的土地上多多的流血,流干了最好。虽然让别的国家在我们的土地上打仗是我们军人了耻辱,但我们要想以后再也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必须隐忍,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直到我们有能力与他们分庭抗礼为止。” 戈辉的话,让大家心情沉重。 白起突然开口道:“那么,我们得忍到什么时候?” 戈辉又是长长一叹:“最快三年,估计得五年吧,五年后我们做到自保,十年后我们能与列强在本土一战,二十年后,我们争取能把列强赶出大清,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也许这只是一个梦。” 白起情绪显得十分的低落,很艰难地说:“司令,我是你从北京就带过来的,我也是听着您的课成长为一名营长的,为了我们的民族,不再受到像八国联军进北京那样的耻辱,我白起,今天发誓,我要跟着您一起做这个梦,难怕有一天这个梦破了,醒了,发现我们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认了。我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圆这一个梦,来织这个梦。” 听了白起的话,戈辉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兄弟,作为军人,作为中华民族的军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我们没得选择。这条路很苦,很孤独,充满艰辛,我们军人不走,难道让老百姓走吗?” “小排长,您别说了,我们没有人会退缩,我们一定会跟着你走到最后。我们也相信,有你带着我们,那个梦一定能实现。”宁远激动地说。 “我们也是,我们相信您。”大家异口同声。 戈辉不住地点头,泪水模糊了戈辉的双眼。良久,戈辉擦干了泪水,然后说道:“等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就要主动与盛京将军增祺接触,我们要归顺朝廷。然后与俄国人接触,与俄国人合作,和他们搞好关系,与朝廷的高官王爷之类的人接触,让朝中有为我们说话的人。与日本接触,与德国人和美国人接触,和列强搞好关系,消除列强对我们的敌意,这样我们才能悄悄地发展自己。” 戈辉把目光看向远方:“我们利用德国和俄国之间的矛盾,请德国人帮助我们,我们为德国人在远东牵制俄国人。我们利用列强反对俄国独占东北的意图,我们把列强引进东北,把东北的局势搅混,让日本和俄国都不敢在东北作太大的动作,从而为我们赢得机会。” 宁远接口道:“小排长,您说的这些与列强打交道的事儿,我们做不来,当初在天津武备学堂的时候,与外国的教官们打交道时,我们就不行,就您愿意与外国教官说事情。看来与列强打交道的事儿还得是您了。我们保证把禁卫军管好,不让您多操心。” 戈辉欣慰的点点头:“以后禁卫军就要有劳大家多费心了,具体的都由你们来管理,我只在大方向上把握。你们都是未来的将军,禁卫军未来的天空,需要你们撑起来,需要你们共同努力。”紧接着神情瞬间变得冷峻:“但是,谁要是跟不上我的脚步了,我是不会停下来等你们的,因为时间不等我,国家和民族的崛起等不得,所以你们也要不断的学习,否则将来是不能胜任的。听明白了吗?” 戈辉突然的变化把大家吓了一跳,戈辉的话音刚落,大家就立即异口同声地回答:“听明白了。” 大家都发现了,戈辉目前已经有一种凛然的霸气若隐若现。 第51章 绝对意外的收获 张作霖很快来到五站附近,找到在附近监视的三营三排,和三排长莫宁说了大部队现在的位置,希望能和五站里的营长联系上。 三排长莫宁马上派战士混进五站,去找营长瞿城。 瞿城此时正在和几个战士一起砸石头呢,把大石砸碎,变成小石块。混进来的战士很快在其他战士的指引下,找到了瞿城,看到瞿城和其他干活的劳工别无二致,心中就想笑,平时营长的光辉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这个战士笑嘻嘻地说:“营长,好消息,总司令他们到了。问您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瞿城一听总司令到了,他的担心终于放下了,另外,他也干腻了这修铁路的活,他也真想解脱了。于是开口道:“今天就可以,在吃晚饭的时候,天一黑就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个时间俄国人管理最松懈,站岗放哨的人也最少,这个时候是最佳的突袭时间。” 那个小战士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报告。” 瞿城再次叮嘱:“晚饭时我们会故意闹点事情,分散俄国人的注意力。” 那个小战士再次表示:“营长,我记住了。您就放心吧,您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快去吧,小心点。”瞿城催促道。 小战士很快消失在人群人中,六千多四处走动的人群中要想发现某个人形迹可疑来,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除非五百名俄军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图谋不轨,五百双眼睛都瞪圆了,到处搜寻,或许能找到这个人,否则难了。 小战士没费多大力气就混出了五站,把瞿城的话告诉了张作霖和莫宁。 张作霖马上告别了三排长莫宁,去找禁卫军大部队了。 戈辉听了张作霖的报告后,立即把大家叫过来商议。最后决定:戈辉率领三团的一营和二营打主攻,在敌人吃晚饭的时间突袭五站。一团和二团负责包围五站,在外围吸引敌人的火力。 大家得令后各自己回部队准备出击。天一擦黑,一团和二团就像五站的两翼运动过去了。戈辉则带着石焰的三团悄悄地运动到五站附近,一直在那儿监视五站的三团三营三排的莫宁见到总司令,立即带着战士们一起给戈辉敬礼,然后激动地说:“报告司令,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了,天一黑下来,里面就开始吃饭了,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戈辉一边还礼,一边说:“辛苦了,你们立大功了。” 莫宁激动地说:“谢谢总司令夸奖。” 戈辉淡淡一笑:“一会儿跟我一起摸掉五站边上那几个俄军哨兵。” “是”莫宁一听总司令要亲自动手,还要带着自己的排,高兴得不得了。 张作霖怕戈辉受伤,刚想开口劝戈辉不要亲自去。可旁边的石焰看出来张作霖想说什么,他及时制止了张作霖:“看着吧,咱们总司令那才叫一个恐怖呢,我们可能终其一生也达不到他那个程度。” 张作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没有再出声,他也想看看戈辉是怎么干掉那几个俄军哨兵的。 天彻底黑下来了,五站工地上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劳工们都回到营地准备吃饭,站岗的俄军士兵也大部分回去吃饭。可是没多久,就听到劳工营里发生了骚乱,好像是两群劳工在打架。正吃饭的俄军士兵马上过去制止,可骚乱却并没有停下,一时间场面变得相当混乱。 戈辉轻轻一叹,然后看了一眼三排长莫宁:“我们走。”说完身影电射而出,那速度简直惊世骇俗,莫宁还没反应过来呢,戈辉总司令的身形已经不知去向。 戈辉再一次表演了他绝顶的轻功,几个纵越就来到五站边上,有几名站岗的俄军士兵正在议论劳工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有名战士好像发现了什么在向他们迅速接近,可能是狼,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可他还没反应过来,戈辉的匕首就到了,还没来得急他发出声音,匕首闪电一般划过了他的喉咙。他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紧接着,另外几名俄军战士在目瞪口呆的一刹那,四名俄军战士的喉咙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割断了。鲜血迅速淹没了他们的喉管,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了,不,还有,他们只发出了他们倒在雪地上的声音,还有脖子里往外喷血时发出的声音。 戈辉这一手震惊了所有盯在远处的禁卫军战士和军官们,他们是头一次看到他们的总司令以这种方式杀人,技惊全军。从此,戈辉在战士们心中不仅仅是总司令,还是一个绝顶厉害的武林大侠。 当然,他们现在没时间多想这些,看到戈辉向他们摆手,三团一营和二营的战士们马上跟了上来。 这时天上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戈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天助我也,有天助,事定成。” 戈辉带着三团一营和二营突然出现在五站俄军士兵的营地,看到俄军士兵立即开枪。顷刻间就有几十名俄军十万分不理解地倒下了,枪声很快惊动了整个五站。连五站工程段总监都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就是劳工打架吗?用得着这样开枪吗,人都打死了,谁给咱们干活呀,工程总监出来是要把这事情平息下来。这是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了,如果他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郭家店工程段,或是直接通知宽城子,都可以,可他没有,他偏偏却出来平息事件,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去劳工营的俄军战士此时都已经死在了劳工营里,他们的枪已经被三团三营的士兵接手了。三营的士兵听到枪声后,马上冲出来看到俄军就开枪,不断的开枪。这时一营和二营的战士们也冲过来,五站周围也突然响起了枪声。 出来走了一半的五站工程段总监发觉事情不对了,远不是几个工人闹事打架那么简单,他立即往回跑,得先报告宽城子。可惜他没机会了,瞿城已经带着十几名士兵挡住了这名总监的去路,接着端起了枪。 “不要,不要杀我……”五站工程段总监用生硬的汉语求饶道。 只听一声轻脆的枪响,五站工程段总监难以至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鲜血像水管子里冒出的水一样往外流。他异样的眼神看着十天前他收留的劳工瞿城,一只手抬起来指向瞿城,想要说什么。 又是一声轻脆的枪响,五站工程段总监的额头上又中了一枪,他的身体立即无力的倒下了。 战斗只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由于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战士们冲的很厉害,有近百人受伤,还有二十一名战士阵亡。 戈辉顾不上悲伤,命令:“一团,立即检查敌人的尸体,补枪,必须确认所有的敌人都被击毙了。三团去军火仓库,二团去把我们带来的马车赶过来。我们要连夜出发,时间不等人,要快。” 众人得令后,各自去忙了。戈辉带着自己的卫兵去了五站工程段总监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挂满了很多图纸,特别是还有三张五千比一的东北地形图、五张一万比一的东北地形图、其余的还有很多张中东铁路沿线五千比一的地形图。看了这些地图,戈辉明白了俄国人图谋东北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是煞费苦心啊。还有很多铁路工程的图纸。 “把这些全收了带上,一张都不许丢了,一张也不许弄破了。”戈辉淡淡地说道。 跟在后面的战士立即过来小心的把这些图纸和地图卷好,外面再包上三层,觉得肯定不会破了,才拿出去。 戈辉坐在那位总监的椅子上,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有一小捆铅笔,还有两个钢笔,这可是好东西,戈辉立即让卫兵帮他收好。 墙上还挂着望远镜,戈辉随手摘下来,试了一下,四倍的,虽然不算远,但也比肉眼强多了。他又看到一个军用的指北针,这个东西可是行军打仗必备的利器啊,戈辉如获至宝,马上仔细看了看方向,然后小心的揣怀里了。 正在这个时候,宁远走进来:“小排长,我们有意外的收获,你看了一定高兴。” 戈辉抬眼看了宁远一眼:“不就是枪和子弹多点吗?充其量就是有点俄国人从别处抢来的钱财啥的,是这样吧。” 宁远没想到让戈辉猜中了,不过他绝对不相信戈辉能猜出多少来:“您只猜对了一半,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戈辉也没功夫和宁远猜谜:“那我过去看看。”于是站起来走出了总监的办公室。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五站的仓库,战士们正在往外搬子弹箱呢。戈辉一看堆成山一样的军火,立即意识到我们带来的一千驾马车不够装的。宁远也看出了戈辉的想法,于是开口道:“没事儿,在五站还有四千驾更大的马车,都是用来运铁路器材的,更大更结实。我们都征用过来就够了。” 听了宁远的话,戈辉放心了,马上就问道:“这么多马车,我们赶得过来吗?” 宁远又洋洋得意地说:“不是有六千名劳工吗?我们把俄国人都杀了,他们也不敢留在这里了,等俄国人来了一定拿他们出气。所以他们答应帮我们赶马车,只要我们愿意收留他们。” 戈辉点点头笑道:“你同意了?” “是啊,镇妖峰基地扩建工程,开春后正是用人之际,我们不正好多出六千多劳动力吗?”宁远得意地说。 戈辉点点头,认可了宁远的做法。接着又问:“你让我来看什么,不会是这些吧?” 宁远马上拉起戈辉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大司令,您往这里看。”说着话,把戈辉带到了仓库最里边。 戈辉立即愣了,有很多大箱子,盖子开着,里面摆满了金元宝,还有更多的箱子里摆满了银元宝。戈辉定了定神,然后说道:“这有多少?” 宁远撇撇嘴:“我没去数,但箱子上写着呢,金元宝二十吨,银元宝六十吨。” 戈辉点点头:“这些都是我们的军费啊,是战士们的军饷啊。” 宁远和旁边的程天运点点头。 戈辉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全搬走。有了这些钱,我们能办更大的事儿。” 宁远这时又道:“还不止这些呢,您在看这里。” 戈辉顺着宁远手指的方向看去:“另一边还有很多箱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珠宝玉器。”戈辉知道这些东西不好用钱来衡量,但绝对值很多钱。一句话,这次我们发了,发大了。 戈辉淡淡地说:“快点搬,我们连夜走。” 戈辉的淡定让宁远和程天运有点小小的失望,他们本以为戈辉看到这些会激动得失态呢,没想到,戈辉就露出一些惊讶,然后就跟没事的人似的。看来咱们小排长还真没把这些钱当回事儿啊。 这时,有战士来报:“参谋长,枪太多了,车虽多,还是有可能装不下呀。要是全装了,粮食啥的就没地方放了,马的草料也没地方放了。” 宁远翻了翻眼睛:“不行,必须装,不过不要装枪的箱子了,全拿出来捆在马车上,空箱子不沉,我们多拿点,路上烧火用,每个战士再背一个空箱子,几天就烧完了,人还能让尿给瘪死?” 戈辉觉得宁远还真有想法,这样的确解决了空间的问题。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些五站工地上用的马车了,的确大,有禁卫军赶来的马车三个大,好像还特别的结实。当然,马用的也多。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些劳工。”戈辉说着话就往外走。 宁远和程天运此时正盯着那些装满了水连珠步枪的长条箱子,宁远自言自语地说:“扔了可惜,实在太多了,不扔一些又不行,这要是再有一千驾马车就好了。” 程天运叹道:“你做梦去吧,竟想好事儿呢。” “你们嘀咕什么呢,跟我去看看那些劳工们。把这里看好了,不能丢一点东西。”戈辉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宁远和程天运说。 宁远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放心我让战士们盯得死死的。”转而又道:“劳工营在这边。” 在五站干活的劳工一共有六千多人,他们被今天晚上的事儿给吓着了。他们看到这些人太厉害了,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消灭了五百名俄军士兵,这个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戈辉一身老百姓打扮,看到这些紧张的劳工,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乡亲们,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专门打俄国鬼子的……” 戈辉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胆子大的小劳工说:“你们是不是忠义军啊?” 戈辉笑了:“我们不是忠义军,我们是禁卫军。” 小劳工又道:“禁卫军是干啥的?” 戈辉觉得这个小劳工好可爱:“你多大了,这么小就来干活啊?” 小劳工说:“我今年十六岁了,不干活不行,我是被俄国人抓来的。” 戈辉点了点头,然后道:“禁卫军就是专门保护老百姓,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为了像你们那样的老百姓,专门打俄国人的军队。” 听了戈辉的话,劳工们眼睛亮了。戈辉继续道:“跟我们走吧,帮我们赶车,到了我们那里,你们再也不会受欺负了,有吃有喝有房住,还有可能有婆娘让你们娶,每月还能领工钱。” 这时一个老劳工不敢相信地开口道:“真的可以这样吗?我可以把家人也带过来吗?” 戈辉点点头:“只要你把我们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你就可以把家人都带过来。但你要保密哟,让俄国人知道就不好了,我们禁卫军现在还打不过敌人,他们毕竟人多。” 老劳工笑了:“知道,我跟你们走,等我安定下来,我就去接家人。” 第52章 搬空五站 戈辉伸出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话了,然后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就走,赶上所有的马车,带上所有的粮食,我们可能会走大半个月,希望乡亲们都多带些吃的,别路上饿着喽。每个人再多背一个空弹药箱,累了可以坐着,冷了可以烧火,风大了还能挡风。” “知道啦……”应答声从劳工们当中响起。 戈辉转身离开了,宁远和程天运开始组组织劳工们帮忙搬东西。一万来人忙了三个多小时总算全搬完了。 等全部准备完成后,戈辉掏出指北针看了一眼,然后宣布:“带上所有阵亡的战士,出发,方向西北。” 就这样一万人中九千人赶着五千驾马车,一千人骑马,离开了五站,向西北方向前进。 此时天上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大雪很快就盖住了马车队的痕迹。天亮后更是刮起了白毛风,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当然大家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叫苦的时候,这个时候是在逃命啊。大队人马一路向西北行去,先后越过招苏台河、东辽河、西辽河,最后进入蒙古大草原。 俄国人是五天后才知道五站被劫了,头三天里宽城子不断的给五站挂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宽城子那边猜测一定是大雪把电话线压断了,这几天雪大风大,宽城子那边也能理解,也没有催促。郭家店那边也是因为雪太大,也不愿意冒雪去联系五站,就这样拖了三天。可是到了第四天了,还没有联系上五站,宽城子那边生气了,电话里让郭家店那边立即派人去联系五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家店工程段这边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不去不行,于是只好派五个人去了。 从郭家店到五站有六十里地,五个人在一尺深的雪里足足走了一天,天黑前才赶到了五站。到了五站他们才发现,一片死气沉沉,一点动静没有。难道是都被冻死了?郭家店派去的五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五站的工地,这时死人已经全被一尺深的大雪盖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加上天黑所以此时这几个人还没发现哪里出了问题。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被绊倒了。这个人爬起来后,觉得不对劲,绊倒自己的东西,好像是人。于是马上把刚才绊倒自己的东西从雪里挖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这是一名冻成冰人的俄军士兵。这时其它人也发现了死人,五个人立即明白了,为什么联系不到五站了。 他们马上找到能打电话的总监工办公室,电话摇了半天一点声音没有,看来电话线断了,这大雪天的哪断了,查线都不好查。没办法,明天一早回郭家店,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们陆续在工地里找到了上百具俄军士兵的尸体,五个人明白了,五站被袭击了。所有人都死了,那个总监工死在了办公室附近,胸口和额头各中了一枪。五个人都不是军人,他们想不出是什么人干的,可能是去年传的很厉害的忠义军干的吧。 第二天,他们五人立即回了郭家店,黄昏前赶到了郭家店,立即报告了五站的情况。俄军这时才知道五站被劫了,这个消息对远东地区的俄军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各别的高级指挥官都知道,五站存放着十万支崭新的法国代工的水连珠步枪,和十亿发子弹,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还有从东北搜刮来的二十吨黄金和六十吨白银,还有其它的珠宝玉石无数。这要是找不回来,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定会把远东地区的军官都给毙了。 俄军像是一只被打扰了冬眠的棕熊,疯了似的开始围绕着五站两百公里的范围内展开疯狂的搜索。可就在这个时候,更大的暴风雪来了,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扫荡了整个辽河平原。让正在扩大搜索范围的俄军寸步难行,谁都知道拖一天就失去一天找到凶手的机会,可是这样大的暴风雪挡住了俄军最后的一线希望。 就在俄军为这场大雪而暴怒的时候,戈辉带着一万多人正艰难地行进在蒙古大草原上。他们向西北走了五天,然后又转向西南,这里虽然也在下很大的雪,但远不像辽河平原上那样的暴风雪。 草原上牧民本就不多,那是真正的地广人稀,走了一天都看不着一个人。入冬以来牧民们更是迁到了冬季草场好一点的地方去了。这一路上一千名骑马的战士负责在外围警戒,遇到牧民能吓走就吓走,不能吓走就赶走,总之不给任何人看到马车队的机会。 马车队向西南方向足足走了十二天,才来到老哈河流域。确认了是老哈河后,马车队立即转向东南方向,目标直指努鲁儿虎山。这十二天里,不论下多大的雪,马车队白天都不敢停下,晚上停下来吃东西,喂马,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呢,马车队就再次出发,只为能早一天赶到震妖 峰基地。 三天后大部队赶到了镇妖峰基地。这一路下来足足走了二十天,算上到五站前的十五天,禁卫军这一圈走了三十五天,一个多月的时间啊。想想都觉得累,战士们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禁卫军于1902年2月23日回到镇妖峰基地。 从五站来的劳工们一来到这个大山中的基地,就被这个巨大的基地震撼了,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多的房子,还有这么多的人在训练,他们立即被迎上来的人们包围了,亲切的话语立即消去了他们初来乍到的胆怯和一身的疲惫。 马车上的东西都被放进了去年末建好的二十个大仓库中,要不是戈辉有先见之明,否则这些东西就只能放外面了。 从五站带过来的六千名劳工,先分配到后勤区居住,不够住的,就先住在空着的士兵宿舍里。他们第一次住进这样的房子里,还没坐定,就有人过来给他们烧炕了。并告诉他们先休息一下,晚上食堂加菜,大家都到食堂去吃。 二十一名阵亡的战士都暂时放在了一个房间里,过几天大部队会把他们带走。 这次军事行动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有超过三百名士兵受伤,四十一名战士阵亡。和取得的战果相比,这点的伤亡根本不值一提,但戈辉依然觉得十分的心痛,一个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却只能躺地上了,他们倒在了和平的前夜。 回到镇妖峰基地第二天,戈辉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没有出去,连饭都是有人送进来的。戈辉不是累了,是在思考,他要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反复思考,把问题想透彻。他不需要多人讨论,他要乾纲独断,因为历史见识的问题,这个决定,没有人能给他更好的建议,这个决定只能他自己做。 第三天,戈辉在基地司令部召开了重要的军事会议。 戈辉在会议上的第一句话:“从今天起,未来的三到五年内不会再打仗了,我是说禁卫军不会主动去打仗了。” 戈辉的话,让参会的所有人都震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戈辉继续:“此次军事行动中受伤的三百一十六名战士全部留在镇妖峰基地当教官,镇妖峰基地今后将作为特种部队的训练基地,目前训练初级步兵,三到五年后,将作为训练特种部队的专用基地。” 戈辉口中的“特种部队”再次让大家云里雾里了。 戈辉对大家反应熟视无睹,继续说着:“未来的三年内,每年扩军三万,三年扩军十万。三年内我们禁卫军将会有独立的初级的简单的军工体系,至少做到枪支和弹药都能自给自足。” 大家都觉得这是在做梦,三年就可以?大清朝开办洋务可是几十个三年了,到今天也没有实现独立的军工体系,这怎么可能? 戈辉依然我行我素:“从现在起,士兵的作训服三到五年内不再发放了,全部换成普通老百姓的服装,禁卫军在人前要收起全部的杀气,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安全的,是没有威胁的,但是日常的训练依然继续,可能会更加的严酷。” 所有参会的人都觉得呼吸困难,戈辉今天给他们传递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他们都觉得很难接受。 戈辉叹了口气:“未来的三到五年内,我们主要工作是发展经济,禁卫军的主要作用就是维护社会治安,保证社会经济的正常运转。最后,我想说,我们可以过上三到五年的太平日子了。在这三到五年中,训练,训练,还是训练,训练将会像噩梦一般一直伴随着我们。” 最后戈辉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我们明天回八角台,我们要给牺牲的四十一名战士举办葬礼和追悼会。” 宁远站起来开口道:“我们真的能在三到五年内达到你说的那个独立的初级的简单的军工体系吗?” 戈辉严肃地说道:“历史,给我们的机会不多,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虽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我们别无选择。” 宁远又道:“可是,您还是没有告诉我,三到五年内,能不能实现,我们……”宁远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只想听您说,能,还是不能。”说完,宁远咬着牙,喘着粗气,盯着戈辉。 戈辉也直视着宁远,一字一句地很自信的告诉宁远:“能,我们能,我赌上性命,能,一定能。” 宁远慢慢地举起了右手,给戈辉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参会的所有军官,同时起立,给戈辉敬礼。 戈辉慢慢地举起了右手。 俄军在这些天中,也在满世界寻找袭击五站的人。没有结果,就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问了很多的人,最多的回答就是只遇到过几十个马匪,现在兵荒马乱的,遇到马匪很正常。俄军找的不是马匪,他们找的是正规军,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 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大发雷霆,命令远东俄军不惜一切代价找回那些黄金和白银,那些都是沙皇俄国的财产,丢失国家财产的人就是对国家的犯罪。 可是俄国人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就是找不到线索。俄国人一度觉得是自己把自己给引入了一个误区,其实根本就不是军队干的,是一群土匪干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忠义军的残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了,他们主动站出来派人大肆宣传,是他们袭击了五站,抢走了五站的东西。这无疑给没处发泄的俄军找到了发泄的目标,俄军立即调集重兵去通化一带围剿忠义军残部。这时,让俄军疯狂的事情发生了,忠义军的残部消失了,临消失前还做了一个声明,说忠义军从此以后解散了,把从五站抢来的钱大家分了,以后再也没有忠义军了。 俄军扑了一个空,什么也没有找到。俄军开始不信是忠义军残部干的,但忠义军残部说从五站抢到钱了,俄军从来没有说五站有钱啊,忠义军残部怎么知道的。或许真的是忠义军残部干的,以忠义军的战斗力,对付五百俄军还是能做到的。忠义军先是在辽阳通往奉天的大路上劫了俄军的军火,然后又跑到五站抢了五站仓库里存放的黄金白银,这样一想,很多解不开的谜就解开了,原来真相就这么简单。一想到那些钱被瓜分了,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想死的心都有。 远在镇妖峰的戈辉都没想到忠义军解散前还替禁卫军干了件好事,当然,这个事情戈辉完全不知道。戈辉此时正准备回八角台呢。 戈辉回到镇妖峰的第四天带着四千一百多名禁卫军战士,还有二十一名牺牲的战士下山了。五天后戈辉带着大部队回到了八角台基地。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回来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一般。 孙婉儿和王春妮立即来向戈辉报告:“五千名新兵全部招满了,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新兵超过了一半。” “真的?”戈辉简直难以置信。 孙婉儿和王春妮很劲地点点头,异口同声:“恩,是真的。” “太好了!有这么多有知识的人,东北的强势崛起就有希望了”,戈辉高兴得在办公室里转圈圈,口中不断重复着:“婉儿、春妮、景惠,你们三人立大功了,当奖。” 孙婉儿和王春妮被戈辉这样的夸奖,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充满了她们小小的心房。 戈辉终于镇静下来问孙婉儿和王春妮:“你们是怎么把他们招来的。” 孙婉儿很快恢复了平静:“其实不难,东北虽然贫穷、落后、土匪多,但很多地方也都非常重视教育,大家不是不愿意当兵,只是现在的东北局势让老百姓觉得,当兵无用。禁卫军在八角台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老百姓都看在眼里,加上战士们回家时的大力宣传,八角台的老百姓都觉得禁卫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禁卫军真的是为老百姓打仗的军队,所以很多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适龄青年也来当兵了。” 戈辉很欣慰,禁卫军用自己的行动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很多老百姓,看来禁卫军的群众工作做的不错。 戈辉放心了,他伸出双手,拍了拍孙婉儿和王春妮的肩头:“好好干,和平来了。”说完走出了办公室,他要到操场上跑几圈。 第53章 在奉天 禁卫军回到八角台第二天,就对禁卫军进行了新的整编,主要进行了营以下的整编。很多排长升为连长、副连长、指导员、副指导员、司务长等,没被选上的代排长,和代副排长,也把“代”字去掉了。有些副排长升为正排长了,还有些班长也被提拔为副排长了。班长王栓柱就是其中之一,他被提拔为副排长了,这是他从来没敢想过的,特别是在喜欢重点培养读书人的禁卫军中,他这个识字不多的大老粗,可能永远只是个班长,他自己的目标也只是要做最好的班长,现在突然成副排长了,他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整编结束后,禁卫军全军在各营营长的带领下,开始了正常的军事训练。通过这次军事行动,大家深刻的认识到严格的训练该有多么的重要。总司令一直强调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总结的该有多么深刻,所以全军上下都开始玩命的训练。 戈辉派了两个班的战士去把埋在行军途中的二十名战士的遗体运回来。然后找来花名册,确认了所有牺牲战士的详细信息,再派兵去请牺牲战士的直系亲属来八角台。最后才找来木匠和石匠给所有牺牲的战士们订做石碑和棺材。 当这一切都忙完后,他又亲自张罗着装饰灵堂,做花圈,写挽联,虽然他写不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来,但挽联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倾尽所有感情写上去的。 孙婉儿和王春妮也过来帮忙,自从昨天在戈辉的办公室被戈辉夸奖之后,孙婉儿工作越发认真、积极、主动。 戈辉看到她们俩人来了:“你们俩来的正好,帮我做花圈。” 听了戈辉的话,孙婉儿和王春妮马上过来帮忙。王春妮年龄小,脑子里不装事儿,想起来什么说什么,不时逗得戈辉忍不住笑出声来。 孙婉儿认真的扎着纸花,也不时插言。 戈辉是一心两用,一边专注于扎纸花,一边还不时和王春妮孙婉儿聊上几句。 张紫云和张景惠也过来帮忙,他们俩现在都把自己当成禁卫军的人了,所以这个时候是一定要来参加的。再说,两个人以前也参加过禁卫军的葬礼,对于要做什么,接下来做什么,两个人都很熟悉。看三个人正在做花圈,两个人也拿过一个竹子做的框架,也坐下来扎纸花。换了平常,这样的活完全可以让下人干,或是买现成的,但禁卫军的活不一样,连总司令都亲自动手,那张紫云和张景惠当然不能搞特殊了。 十天后,二十名战士的遗体都运回来了。重新放进新订制的棺材里,再盖上禁卫军军旗。和在五站牺牲的二十一名战士的棺材一起整齐地放在灵堂里,禁卫军全军和新招来的五千新兵以及八角台的老百姓,还有所有烈士的家属全员参加。 当着所有人的面,戈辉宣布了四十一名烈士的抚恤金额,亲手交给了四十一名烈士的家属。戈辉交给烈士家属的钱,是他们十年也赚不来的,所有的烈士家属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不光他们没想到,所有的禁卫军战士、新招来的士兵、八角台的百姓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戈辉的这一举动让所有参会的八角台的老百姓心中对禁卫军又有了新的认识,让新参军的五千名新兵对禁卫军又有了新的认识,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可禁卫军,这也是戈辉最希望达到的目的。 三天后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四十一名烈士的墓碑和最早牺牲的七名烈士的墓碑排成长长的一排。 禁卫军在这里为四十一名烈士举行了庄重的军人葬礼,禁卫军全军和新招来的五千新兵以及八角台的老百姓,还有所有烈士的家属全员参加。基本上和上次的程序一样,但多了一个在烈士墓前发誓的程序。四千多名禁卫军和五千名新招的士兵,一起在烈士墓前郑重地发誓:“我们将继承烈士遗志,沿着烈士的足迹继续前行,直到把所有的列强都赶出我大清。”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喊出来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老河滩上空,震动着每一个参加者的心房。 张作霖、孙昌明、孙婉儿、李文举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葬礼,作为一名军人,死后能有这样的葬礼,值了。这是几个人参加完葬礼后共同的想法。这也是全体禁卫军战士心中的想法,大家都听说过给朝廷当兵的事情,军饷少不说,还经常克扣军饷,战死了就随便埋了,家属都不知道。和禁卫军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在戈总司令手底下当兵,踏实又自豪,战死了也有尊严。 葬礼结束后,第二天在基地大食堂举行了追悼会,追悼会开了一整天才结束。 当这一切都忙完后,三月已经过去一半了。 葬礼结束后,纪云峰和许明带着第五批五千名新兵去了镇妖峰军事基地。他们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到朝阳,请李成合帮助,再在朝阳地区秘密招兵两万人,纪云峰和许明就留在朝阳,专门负责招兵。 戈辉则安下心来,开始编写《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这次长途奔袭行动中,暴露了很多训练中的不足,他参考了后世解放军的训练大纲,对现有的2.0版本中的不足之处,有针对性的进行了进一步的修改,最后完成了3.0版本的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完成后,马上让各营在训练时,按照这个新的3.0版本的训练大纲进行训练。 完成了这些之后,戈辉决定带着宁远去奉天,他此行是去找严肃和周玉坪,并对奉天情报收集工作,进行重新的安排。还有一件事就是设法联系上盛京将军增祺,谈招安的事情。 戈辉在临行前交待程天运,从现在起,士兵训练不要再用枪了,也不要穿作训服了,改穿老百姓的服装,其它照旧。然后就和宁远踏上了去奉天的路。 戈辉和宁远是两天后赶到奉天的,直接住进了严肃负责经营的集餐饮住宿洗浴娱乐赌博于一体的奉荣饭店。现在的奉荣饭店 是全奉天最大最高档的饭店,饭店的生意特别的好,说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严肃的经营模式都是戈辉传授给他的,是正宗的后世二十一世纪普遍的经营模式,但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新颖的。 一年不见,看到戈辉和宁远,严肃和周玉坪特别的高兴。周玉坪今天来找严肃有事,正巧碰上戈辉和宁远。四个人在包厢里大吃了一顿,席间,宁远为严肃和周玉坪介绍了禁卫军一年来的发展情况,还有几次重要的军事行动,特别是今年初那一个月的长途奔袭,抢了五站仓库的那次军事行动,更是让两个人大呼过瘾,真后悔跑奉天来干情报。 吃完饭后,四个人回到了戈辉和许明的豪华套间里。 严肃指着房间的豪华装饰说道:“小排长,您觉得这儿怎么样?” 戈辉点点头:“不错,和我想象中的差不不多。” 严肃一愣:“小排长,您想象中还有哪儿不一样啊?” 戈辉哈哈大笑:“你呀,哪儿都一样,就是有一点,面积还是太小了。” 严肃也笑了:“目前条件所限,只能这样了,以后看东北的局势再说吧。” 戈辉点点头:“你们对东北的局势怎么看?” 严肃犹豫了一下:“我们俩在奉天这一年中,认识了很多当官的,也认识了一些洋人,有俄国人,也有日本人,还有美国人和德国人。他们共同的看法是,俄国不得不退出东北。” 戈辉仰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俄国不会轻易退出东北的,俄国早就看上了东北,占领东北,实现实际统治是俄国长期的目标。”戈辉叹了口气,继续道:“还有日本,他们对东北也是志在必得,要不是一八九五年那年三国干涉还辽,恐怕日本人已经在东北站稳了。” 周玉坪问道:“小排长,您说,日本和俄国会不会有一场大战啊,为了争夺东北。” 戈辉微微一笑:“一定会的,他们俩不分个胜负出来,他们是不甘心的。” 周玉坪又问:“那您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开战呢?” 戈辉当然知道日俄战争是哪一年开打的,但现在他出现了,他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一条鱼腥了东北这一锅汤。战争什么时候开打,他还真说不准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日本和俄国肯定会打一仗的。于是戈辉说道:“他们双方都没有准备好,俄国是离远东太远,现在西伯利亚大铁路还没修通,中东铁路也没修通,俄国需要时间。日本离东北虽近,但国力不济,日本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估计没个一两年的时间,打不起来。” 严肃接过话茬:“这么说,我们有至少有一到两年的和平时期了。” “是的,是要和平一两年,但是关于俄国和日本的情报,要尽量多的收集。他们要怎么样,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但我们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打算怎么干,这是你们俩今后几年内的主要工作”戈辉说道。 “小排长,您放心,这一年来,我们在奉天已经杀出一片天地了,我们与日本人和俄国人都有联系,利用他们的矛盾,我们能轻松获得一些平时不容易得到的情报,像五站仓库有军火一事,我们就是从日本人那里听来的。”严肃说道。 戈辉点点头:“是的,你们做的很对,我们就是要利用列强之间的矛盾,来发展自己,武装自己,给自己找到机会。” 听了戈辉的话,周玉坪道:“小排长,虽然我们不如俄国和日本的情报机构专业,但我们在学习,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同样能得到很多的情报。” 戈辉欣慰地点点头:“你们就是禁卫军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你们禁卫军将会寸步难行,不论禁卫军取得多大的成功,这里面一定有你们一份巨大的功劳。” 严肃狠劲的点头:“小排长,我们一定会做好工作,我们也深知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懈怠。” 戈辉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很努力。” 周玉坪又道:“小排长,您来奉天还有别的事情吧。” 戈辉点头说道:“对,这就要说呢,我们需要在京城也有我们的人,在京城收集情报。你们俩个谁去?” 严肃和周玉坪对视了一下,周玉坪开口道:“那就我去吧。” 戈辉继续道:“那好,你到京城就住在咱们买下的那个四合院里。也像严肃一样,开一个这样的地方,作为我们的情报站点。你在最初的时候,主要工作就是站稳脚跟,形成存在。与京城的达官贵人搞好关系,不要怕花钱,这样的钱不花是不行的,能用金钱开道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周玉坪认真地点点头:“请小排长放心,我会做好的。” 戈辉微笑着:“你们俩个一南一北,一个关内,一个关外,禁卫军的眼睛和耳朵,就靠你们了。” 周玉坪接口道:“我明天就把奉和堂大药房和严肃交接一下,然后就动身去京城。” 戈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设法和盛京将军增祺联系一下,我们禁卫军想接受朝廷招安。我们只有接受招安,才能更快的发展,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戈辉继续解释:“现在忠义军已经被灭了,社会也渐显安定,我们禁卫军这么多人要想合法的存在,必须投靠朝廷,否则就是朝廷剿灭的对象。禁卫军在羽翼未丰之时,必须要停靠朝廷这棵大树。”说完,戈辉长长一叹。 严肃想了想,这个不难办:“我认识盛京将军增祺手下的一名左翼统领,名叫刘守信,关系还不错,我明天请他来这里吃饭。” 戈辉说道:“不用这么急,你先通过他探探口风,听听增祺是什么想法,你可以告诉他,我们禁卫军目前有四千多人,愿意接受朝廷的招安。” 严肃点点头:“我会尽快去办的。” 戈辉看了看宁远:“我们这两天赶路也累了,今天又喝了点酒,我想休息了,你们三个好好玩玩吧,以后再聚就不容易了。” “好,那我们出去了,您休息吧。”宁远马上说道。 严肃和周玉坪也连忙起来告辞,和宁远一起离开了豪华套间。 戈辉也确实累了,很快就休息了。 第二天,严肃没有去陪戈辉,而是去找盛京将军的左翼统领刘守信。周玉坪则带着宁远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戈辉则想一个人随便在奉天走走,看看二十世纪初的奉天是什么样子。今天出来时,戈辉换上了一身长袍马褂,头戴一顶貂皮棉帽,一副有钱人家的公子模样。 戈辉今天没别的事情,只是单纯的逛街,一边走,一边随便看。街道两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一层的,极个别的是两层的。老百姓的穿着也实在是差了点,精神状态更是萎靡的很,和八角台后勤区,还有镇妖峰后勤区的老百姓根本没法比。戈辉一直走了两条街,差不多都一个样子。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喊“打架了,打架了”,就见很多老百姓向一个街口跑去。 戈辉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老百姓爱看热闹这个事情,什么年代都一样啊。戈辉也向那个有人打架的街口走去,就在前面,已经围了不少老百姓了。 可他还没有走到人群边上,就听得一声“八嘎”,戈辉当即一愣,怎么?是日本人打架了?戈辉马上挤进了人群,来到最里面。 只见一个日本浪人指着一名倒在地上,嘴角流血,身穿西洋服装的小伙子:“八嘎,必须跪下来道歉,不然我打死你。” 一名年轻的女孩子流着眼泪,蹲在小伙子身边,正在扶小伙子起来,那名小伙子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做梦,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不会道歉,应该道歉的是你才对。” 戈辉没看明白,忙问旁边看热闹的人:“怎么回事儿?” 第54章 见增祺 旁边看热闹的人瞟了戈辉一眼:“公子哥也来看热闹,那个日本人从对面过来,就顺手在那个姑娘屁股上抓了一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就不让了,就推了一下那个日本人一下,结果给那个日本人推倒了,日本人不干了,一脚就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踹飞了,现在这不要求小伙子给他道歉呢吗?唉……”这个人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旁边的公子哥已经不见了,再定睛一看,公子哥已经到了日本人面前了。 戈辉走到日本浪人面前:“识相的赶紧走,我就当没这回事儿,如果不走,倒在地上的就会是你。”戈辉冷冰冰的眼神中已经杀气隐现了。 日本浪人本打算把戈辉的话顶回去,但是当他看到戈辉眼中杀气隐现的时候,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应该不是善茬,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所以他退却了,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转身走出了人群。 戈辉转回身:“兄弟,有骨气,在下佩服,能认识一下吗?”戈辉看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虽然都是中国人,但都是西洋人打扮,估计都是在外国生活学习过。 年轻人用大拇指沾了一下嘴角的血看了一眼,然后说:“我叫李隆基,这是我妹妹李文欣。” 戈辉笑了,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搞笑,于是说道:“你怎么不叫唐明皇啊?” 李隆基惭愧一笑:“我大伯家的大哥叫李隆盛,二哥叫李隆城,我家的大哥叫李隆晖,排到我就成李隆基了。” 戈辉“哦”的一声,伸出右手:“我叫戈辉,很高兴认识你。” 李隆基在自己身上擦擦沾血的右手,把右手伸出来和戈辉握了握:“谢谢你今天帮忙。” 戈辉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人谈什么帮不帮的。” 李隆基淡淡一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围观。” 戈辉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能这样想,普通百姓也没能力帮你,帮你反而会害了他自己。世逢乱世,你要理解。” 李隆基一边用妹妹递过来的丝帕擦嘴角上的血,一边说道:“我得好好的谢谢你。” 戈辉摇摇头:“要不这样吧,你请我吃顿饭,我们就算扯平了。”其实是戈辉想和这两个年轻人多交流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来头。 “没问题,你说吧,去哪儿吃?”李隆基一听立即答应了。 戈辉想了一下说:“我带你去奉荣饭店,在那儿吃吧,那里是奉天最好的饭店了。” “好,我知道那儿,我们走吧。”李隆基说着就前边带路。 戈辉和李文欣也马上跟了上来。 戈辉一边走,一边问道:“李兄是从国外回来的吧。” 李隆基点点头:“我从英国回来,我在英国呆了快十年了,我家是新民厅的。” 戈辉立即用英语问道:“你在英国做什么?” 李隆基很诧异,他没有想到戈辉能说出这么一口英国味儿浓厚的英语来,连忙用英语回答道:“我学的是无线电发报机的设计和制造,我们此次回来,想在大清生产无线电发报机,我想一定非常有市场。” 李隆基的话,把戈辉吓住了,人才呀,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老天要助我,我不成事都不行啊,于是连忙开口道:“李兄,这是回来考察来了?” 李隆基点点头:“是的,但很不理想,事逢乱世,难啊!” 戈辉又用英语问李文欣:“那你呢,在英国做什么?” 李文欣用英语说:“我是学电路设计的。” 戈辉继续用英语说道:“无线电这个东西可是新东西,从发明到现在还不到十年呢。你是因为什么才想做这个的。” 李文欣一边走,一边回忆说:“1898年那年我和同学们一起坐船出海,途中轮船触礁,船长用无线电通知海岸派救生艇来救我们,我就是因为这个无线电,才安然无恙的返回了陆地上,从此,我就决心学这个,于是就进了马可尼先生的研究所,我们家也给马可尼先生提供了研究经费,我就是在那里学会了设计电路的。” 戈辉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个不停,都是人才啊,怎么就都让我遇上了呢,看来这个时代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只不过因为遇上这个乱世,很多很多的人都被埋没了。 戈辉心里有底了:“李兄,遇到我了,你们的想法一定能实现。还有文欣妹妹,你也会有用武之地的。” 李隆基一边走一边很认真的看了几眼戈辉,然后问道:“戈老弟言下之意……” 戈辉淡淡地说:“半年之内,你的事情定有定论,我也正想开一个这样的工厂,可是没有技术人才。” 李隆基还是叹了口气:“你看看眼前的东北,哪有我们成事的社会环境啊。” 戈辉依然淡淡地说:“东北就要和平了,俄国人也要离开奉天了,我们的事业就有希望了。” 李隆基不敢相信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戈辉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四月初就能有结果了。” 李隆基更不相信了:“你这么肯定?” 戈辉叹了口气:“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李隆基这回信了,因为戈辉没有道理骗他。 三个人很快回到了奉荣饭店,店里的伙计一看是戈辉回来了,知道是大掌柜的好朋友,所以立即迎上来:“几位爷里边请。”然后又对戈辉说:“辉爷,您回来了,我们严大掌柜正好也回来了。” 戈辉也不客气:“给我找一个最安静的包间,我要请两位朋友吃饭。”这回变成戈辉请客了。 “好勒,您这边请,这个包间是为您专门预留了。我们大掌柜昨天就交待了。”伙计一边走一边给戈辉介绍。 三个人到了包间坐下,伙计夹着菜单问道:“辉爷,菜单您还看吗?我挑最好的给 戈辉点点头:“那你看着上吧,顺便把你们大掌柜也给我叫来陪酒。” “得勒,这就给您叫去。”伙计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严肃很快就到了,宁远和周玉坪随后也到了,菜也很快上齐了。互相做了介绍之后,五个人在包厢里边吃边聊,聊英国,聊无线电,聊发报机,聊军队,聊禁卫军,聊东北的局势,聊禁卫军以后的发展……总之,天南海北聊了很多。戈辉为李隆基和李文欣勾勒出一幅迷人的画卷,听得他们兄妹俩如痴如醉。戈辉都说完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 良久,李隆基才说道:“我不是不信你说的,我想看看你所谓的禁卫军。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我立即给我在英国的三个哥哥发电报,让他们带着机器设备原材料回东北。” 戈辉连忙说道:“不急,我先让宁远带你们兄妹两个去看八角台和镇妖峰,等看完了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李隆基高兴的点点头:“我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戈辉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宁远就带你们去,他会全程陪同你们。八角台和镇妖峰对你们全部开放,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李隆基把目光转向宁远:“那就太麻烦你了。” 宁远客气道:“不麻烦,我们是互相帮助嘛。” 戈辉立即纠正:“是合作”。 宁远马上改口:“对对对,是合作。” 今天的饭吃的很成功,李隆基和他妹妹就直接住在了奉荣饭店。 第二天一早,李隆基兄妹俩告别了戈辉和严肃,由宁远带着,乘马车去了八角台。 周玉坪也在这一天,告别了戈辉和严肃,只身去了北京,他要在北京建立新的情报站点,为禁卫军在北京建立新的眼睛和耳朵。 戈辉则继续留在奉天,准备与盛京将军增祺谈招安的事情。 戈辉来奉天的第五天,严肃收到了左翼统领刘守信的消息,盛京将军增祺今天就要见戈辉。 严肃和戈辉马上去了盛京将军府,先见到了左翼统领刘守信,戈辉第一次见到刘守信,看年龄也就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略显清瘦,很平常的一张脸,放在人群里很快就找不到了,但眼神中透出一种奸滑,戈辉估计刘守信不简单。 刘守信也是第一次见到戈辉,第一印象就是年轻,估计二十出头,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张俊脸,眼神精光四射,眉宇间气象不凡,刘守信心中认定此人功夫了得,怪不得他能拉起四千多人的大团,不,应该说禁卫军。 戈辉和严肃很快被刘守信带到了盛京将军增祺面前,刘守信立即为戈辉和严肃介绍:“这位就是盛京将军大人。” 戈辉和严肃听后,立即单膝跪地单手触地:“将军大人,小人戈辉、严肃拜见将军大人。” 增祺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谢,将军大人。”戈辉和严肃同时起身。 增祺这时才仔细看了看戈辉,高、壮、帅,还有出奇的年轻,一身长袍马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呢,这是戈辉给增祺的第一印象。增祺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口道:“你就是戈辉?” 戈辉轻声地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就是戈辉。” 增祺又问:“你是哪里人啊。” 戈辉连忙回答:“回大人的话,我是热河人,家母是正黄旗人,家父也入了旗人的宗籍。” 增祺点点头:“这么说你是从热河来的。” 戈辉连忙又道:“不是,我是从天津来的,我本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洋人来了之后,学堂就遣散了大部分学员,我也在其列,就这样回到热河老家了,后来呆不住,又到了辽西,再后来就拉起了大团。” 增祺听后,很是诧异,原来这个戈辉还在天津武备学堂上过学啊,天津武备学堂可是相当有名气的,怪不得呢!还真是个人才,这个人留在身边或许有用。 增祺又问:“我听说你的禁卫军有四千多人?” 戈辉小心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四千多点儿。” 增祺又问:“都些什么人啊?” 戈辉听得出增祺语气中的蔑视,但他此时只能当没听见:“回大人的话,都是一些自发的大团,还有一些土匪绺子,加上我组织的大团,还收留了一些逃难的老百姓,加到一起就过了四千了。现在东北渐显安定了,拉着这些人就不太好了,要是解散了,还真怕他们再去当土匪,所以我就想投靠朝廷,让他们给朝廷当兵,这样即为朝廷增加了兵力,又解除了匪患。” 增祺眯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难得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戈辉看到增祺的语气有了些许变化,连忙又道:“大人,小人今后愿意追随大人鞍前马后,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增祺嘴角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微笑:“你为什么给你的大团起名叫禁卫军啊?” 戈辉连忙解释:“大人,是这样的,最初我们也叫大团,可人越来越多,叫大团就不合适了,于是我就想啊,东北是咱大清的龙兴之地,这支大团不光要保护地面儿上老百姓的安全,还有责任保护咱大清的龙兴之地,我们要当龙兴之地的禁卫军。这样,名字好听,也提气儿,更主要的还能笼络人心,结果叫了这个名字后,来投靠的人越来越多,结果就成了现在四千多人了。” 增祺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名字起的好,光凭这名字就拉到这么多人,这个戈辉不简单啊,不愧是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 就连刘守信在旁边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从1900年到现在也就不到两年的光景,就拉出一支超过四千人的禁卫军,这个能力不一般啊。 增祺又问:“你们现在驻扎在哪里啊?” 戈辉答道:“目前驻扎在八角台,大人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查验。” 增祺点点头:“好啦,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要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戈辉连忙再说道:“谢大人收留,小人最怕的就是这些人散伙后再次啸据山林干起打家劫舍的事情。现在小人放心了。” 增祺面无表情,心想,我还没同意呢,嘴上却淡淡地说:“你们先下去,等候消息。” “谢大人,小人告退。”戈辉和严肃就这样退了出来,很快离开了盛京将军府。 其实盛京将军增祺也是刚回奉天不久,增祺之前一直躲在新民厅,本来不敢回奉天。因为现在俄国人顶不住列强的压力,准备要让出东北了,所以增祺才敢回奉天。因为丢了奉天朝廷对他很不满,但也因为他没有触怒俄国人,没让事态进一步扩大,还是有一些功劳的,所以朝廷对他不褒不贬了事。但增祺留给朝廷的印象已经大不如前了,回到奉天后,增祺正想办法弄出点成绩来,好给自己撑门面。 正在这个时候,严肃找到了刘守信,刘守信马上又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了增祺,增祺本来对招安土匪不感兴趣,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要急着出政绩的时候,如果能招安一批土匪,而且还是四千人的大土匪,这也算是不小的功劳吧,这个文章得好好做一做。增祺在自己的将军府里考虑了三天,之后才让刘守信通知那个叫戈辉的人来见他。 今天召见了戈辉,增祺对戈辉总的印象还可以。招安一支四千多人的禁卫军,不但能补充自己兵力,还消除了很大一部分匪患,相信朝廷一定会很高兴。 增祺看了看刘守信:“少安(刘守信字),你对招安的事情怎么看啊?” 刘守信已经看出戈辉不是池中之物,但现在是增祺急着出政绩的时候,不能说不好听的话,但也不能说戈辉好,否则有一天增祺发现戈辉不好了,那自己这个当初引荐的人就有麻烦了,于是说道:“大人,这人得慢慢看,正所谓路摇知马力。” 增祺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刘守信很知趣的离开了盛京将军府。 第54章 接受招安 两天后,严肃和戈辉收到了刘守信的消息,盛京将军大人已经同意招安禁卫军了。明天将军大人要带兵亲自去八角台查看。戈辉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就看下一步了,他马上带着严肃去找左翼统领刘守信,确认明天的行军路线,还有谁,要带多少兵。 此时,宁远正带着李隆基和李文欣考察八角台基地呢,他们是两天前到达八角台的。 李隆基第一次看到一支身穿花衣服的军队,迅速集合,迅速进入训练场,迅速投入训练,简直比戈辉说的还要帅。这的确是他见到过的最出色的军队了,他在英国时也看到过英军的训练,但和禁卫军相比,英军那就是在玩。他们在八角台待了两天,参观了基地,参观了基地后勤区,还旁听了随营军校的讲课,还在食堂和士兵们一起吃了晚饭。这一切,对李隆基兄妹俩来说都是以前所不曾经历的,他们兄妹俩甚至有种想参军的冲动,但最后理智告诉他们,他们对这支军队还不甚了解,他们还需要再看看,不是还有另一个基地吗,那个基地,他们也要去看看。 两天后他们离开了八角台,在宁远的带领下,去了镇妖峰基地。这几天一直是宁远负责陪同,相处的久了,他们之间聊的也就多了。李文欣不断的向宁远询问戈辉的情况,似乎只要和戈辉相关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因为戈辉之前已经交待给宁远了,禁卫军对李隆基兄妹没有秘密,只要他们问道的,只要宁远知道的,宁远都可以回答。现在李文欣盯上戈辉了,对戈辉刨根问底,宁远把他知道的戈辉的事情几乎全说了一遍。就这李文欣还觉得不满足,宁远最后无奈了,不出绝招不行了,于是他问道:“你想干啥呀,是要做我们嫂子吗?” 宁远本以为这会把李文欣吓回去,但他没想到,李文欣却说:“没什么不可以的,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嫁给他也说得过去。” 李隆基实在听不下去了:“强调一下,他救的人是我,不是你。” 李文欣立即反驳道:“当时我也在呀,再说这个事情也是因我而起,要不是那个日本人……”李文欣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李隆基狡黠一笑,终于抓到你弱点了:“继续说呀,太不像话了,一路上就没见你消停一会儿,人家宁参谋长喉咙都差点着火了。” 宁远此时也不失时机地猛点头:“已经着火了。”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聊着,坐着马车去镇妖峰基地。 他们走后的第三天,戈辉带着增祺和刘守信,还有一千名朝廷的官兵来到八角台基地。 张紫云看到来了这么多官兵,把他吓了一跳,但当他看到戈辉还在其中时,他立即放心了,看来戈辉这是要接受朝廷的招安啊。没想到,戈辉想的居然这么长远,张紫云还是觉得自己把戈辉看简单了,以前他以为戈辉是要造反的,现在看来自己是多虑了,他也对戈辉是彻底放心了。 此时禁卫军早已经全体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只不过穿的大体上统一而已,是一群穿着统一的老百姓。 增祺看到八角台基地,房子很多,面积很大,很干净,基地的布局也很整齐,看着就让人舒服,比刘守信的营区强了不下百倍。他还发现,禁卫军住的地方不是帐篷,他们住的都是房子。这条件比住帐篷的八旗兵可强多了,盖这么多房子,得花多少钱啊,禁卫军这么有钱吗? 增祺还看到一群老百姓站在大操场上,站成横平竖直的一个方队,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这群老百姓在口令声中,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这是他手下的清兵根本无法做到的。然后又在一声令下,那些老百姓比赛似的冲进训练场,在训练场上比赛似的进行各种各样的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训练,完成了一个后,又奔向另一个。 增祺怎么看禁卫军都不像是由一群由土匪和农民,还有乞丐组成的军队。他看到那些训练的士兵,年纪都不大,都差不多,从这一点看,就不可能是土匪,也不可能是乞丐。 刘守信也看得心里酸溜溜的,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手下的兵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呢?他也开始佩服戈辉,居然能把农民训练成这个样子,真的十分不简单。 刘守信走到增祺身边,低声道:“将军大人,这应该就是禁卫军了。” 增祺也点点头:“少安,你觉得他们怎么样啊,比你手下的兵如何啊。” 刘守信坦言道:“他们更像是洋人的军队,好像西洋人的军队就是这样训练的。惭愧,属下的兵,没法和戈辉带的兵比,我们无非是有枪,而他们没有。” 增祺叹了口气:“你觉得这些人中有土匪吗?” 刘守信是剿过土匪的,对土匪还是非常了解的。当他看到禁卫军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些禁卫军士兵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土匪,没有一个当过土匪。刘守信低声道:“这里面绝对没有土匪,都是受过训练的老百姓。” 增祺很认可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个戈辉上次说,他是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 刘守信点头道:“是的,所以他才能把这些老百姓训练成这样。” 增祺把两只手背在后面,腆着自己肥大的肚子,眯着眼睛:“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守信又道:“他就是训练的再好,也得投靠将军大人,否则他没有出路,要么就像他说的解散,要么就是被朝廷剿灭,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接受朝廷的招安,他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增祺眯着眼睛笑了:“不是土匪更好,我们围剿忠义军时损失了不少人,现在正好补充我们的兵力。” 刘守信点点头:“这还不是大人一句话的事儿嘛,招安之后,还不是大人您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增祺很满意刘守信的分析:“他训练的兵是好兵,他也是个人材,如果他实相,还是可以委以重任的。” 就在这个时候,戈辉走上前来:“将军大人,这就是我拉起来的禁卫军。” 增祺点点头:“恩,很好,以后你也要帮刘将军训练一下他的兵。” 戈辉马上说道:“只要刘将军愿意,我随时都愿意。”接着又道:“将军大人,我们在食堂为将军大人准备好了欢迎宴,请将军大人,还有今天来的所有弟兄入席。” “噢?好,那我们入席吧。”就这样,增祺和刘守信,还有今天带来的一千名清兵,一起来到大食堂,今天准备了三个大食堂。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增祺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和所有的士兵一起吃饭,饭菜也非常的丰盛,荤素都有,六菜一汤,所有的清兵们都馋得直流口水。因为增祺没有发话,所以没有人敢先动手。 戈辉走到增祺面前:“将军大人,就等您下令了,您不下令我们不敢动筷子呀。” 增祺哈哈大笑,他第一次这样吃饭,觉得特别新鲜,他端起酒碗:“都举起来,干完这碗酒,大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所有人一起端起了酒碗,在增祺的一声“干”的口令中,一起喝光了这碗酒,然后就开始吃了。清兵们平时也很少吃肉,就是吃肉也没有吃过这么多肉,没想到禁卫军这里日子过的这么好。所有人都敞开肚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增祺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肉,第一次吃的这么热闹。刘守信也是,以前都是自己独自在行军帐篷里吃,顶多和主要的军官一起吃,这次是和全军一起吃,感觉就是不一样。 戈辉告诉增祺和刘守信,他们平时都是在这里,大家一起吃,吃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不分军官和士兵,每天三顿饭都是在一起吃。这让增祺和刘守信觉得很新鲜,他们八旗兵们可从来不过样,军官更是不会和士兵一起吃饭的。 增祺在八角台呆了两天,这两天他过得特别的舒服,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过的这么舒服过,虽然住的地方是军官宿舍,面积根本没法和他的将军府比,但他并没觉得哪里不好,反而觉得挺好的。 第三天,戈辉跟着增祺和刘守信又回奉天了,这次刘城也跟着戈辉去奉天了。 增祺一回到奉天就给朝廷发了电报,向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汇报了招安四千多禁卫军的事情,又把禁卫军的由来和首领的情况详细的说明了,但他没像戈辉说的那样,禁卫军是由土匪、农民、还有乞丐组成的,他只说禁卫军就由农民组成的军队。增祺认为自己此次一定是立了大功,没准儿还会高升。 增祺的这封电报震惊了慈禧太后,一支由东北的农民组成的军队,还自称是保卫大清龙兴之地的禁卫军,最让人不理解的是,领导这支禁卫军的居然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那个学堂不是被洋人给灭了吗?怎么还有活下来的人吗? 慈禧太后立即命人按照电报上的信息,去查戈辉这个人是不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由于天津武备学堂的所有学员都在朝廷有备案,所以很快就查到了,确有其人。经查,戈辉是光绪二十三年三月份入学天津武备学堂的,其母是正黄旗的赫舍里氏,其父原来是少林寺的和尚,后来还俗了,娶了赫舍里氏,并加入了旗人的宗藉。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占天津前,武备学堂遣散了大部分的学员,虽然没有明确记录遣散的学员都有谁,可能戈辉就在其中。 知道了这些,慈禧太后放心了不少,怪不得组建禁卫军保卫大清的龙兴之地呢,还是咱旗人让人放心。她决定把这个事情拿到朝堂之上听听大臣们都怎么说。于是第二天早朝,慈禧就把盛京将军增祺发来的这封电报拿出来,让小德张读给众大臣们听。慈禧太后则细心观察着众大臣的反应。 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世凯听后,心中震惊不已,一个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居然两年不到的时间训练出一支四千多人的军队来,这样的人才,我得想办法把他拉到自己麾下。自己现在正在编练北洋常备军,正是用人之际,这个戈辉,我一定要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 庆亲王亦匡这时站出来:“太后老佛爷,臣以为这个戈辉的提法不错,我们不光要有袁大人训练的北洋常备军,我们皇家也要有一支自己掌握的军队,就叫禁卫军。可以仿照日本近卫师团,建立一支完全由咱们满洲贵族掌握的皇室亲军,由他们来宿卫宫禁,担任我满清的最后一道护身符和撒手锏。” 文华殿大学士荣禄也从列队中走出来:“老佛爷,臣也以为,庆亲王的提议很重要,臣也赞同,这支禁卫军的兵丁应该全部都来自八旗的精壮,是真真正正咱们旗人自己组成的军队,全新的八旗。” 袁世凯可不这样想,如果又成立了一支禁卫军,这会分掉他北洋常备军的大量军费的,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阻止这个提议。于是袁世凯走出了大臣的队列:“臣……”就在这个时候,袁世凯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禁卫军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北洋常备军,虽然禁卫军中兵丁均来自八旗的精壮,但正副班长、司务长只能来自北洋系,军官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出身北洋军就是出自北洋各学堂的毕业生,就连贵胄学堂的毕业生,他们的老师也大多是北洋的人。这简直就是在训练另一支北洋常备军。想到这一层后,他立即改口道:“臣也赞同庆亲王的提议,而且臣觉得应该尽快,我大清就是吃了军力比西洋人差的亏,我们要两条腿走路,不但要训练北洋常备军,还要训练禁卫军。” 慈禧太后看了看光绪皇帝:“皇帝,你怎么看啊?” 光绪觉得自己很悲哀,自己坐在这个皇帝的位置,其实只负责盖印,什么事情的决定,都跟自己没关系。听了慈禧太后的问话,光绪一如既往,表情平淡:“醇亲王,你是怎么看的。” 光绪没有说自己的想法,却在问醇亲王载沣,这让慈禧太后十分惊讶,扭头看光绪皇帝,皇帝平时可不这样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光绪自己也没搞明白,自己明明不是这样想的,怎么就说出这句话来了,但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索性他谁也不看,也不再说话了。 载沣被皇帝点名了,不得不站出来,淡淡地说:“臣去年出访德国,臣深深的被德国强大的工业能力折服了,被德国先进的教育体系折服了,被德国强大的陆海军折服了。德国的皇室在一百年前,也是内外交困,几乎是国破家亡,最后,他们从废墟中站起来了。我在德国的时候,他们的威廉享利亲王对我说‘欲强皇室,须掌兵权;欲强国家,须修武备。’臣弟觉得他说的很对,所以,臣弟以为,我们不但要在北京建立禁卫军,还要在龙兴之地也组建一支禁卫军。一个在关内,一个在关外,遥相呼应。建立禁卫军是我们皇家想要表明的一个态度,一个给天下人看的太度,这也是我们皇家的责任。”载沣叹了口气,又道:“这就是臣弟的想法,不当之处,请太后和皇上海涵。” 第55章 慈禧的想法 慈禧太后微微点点头,他很满意载沣的话,载沣自从出访德国后,长了很多见识,说话也越来越合慈禧太后的心意。于是慈禧开口道:“既然诸位臣工都认为建立禁卫军很有必要,那我和皇上也同意了。在北京建立禁卫军一事就由醇亲王来负责吧,东北的禁卫军就由那个天津武备学堂的戈辉来负责吧。诸位臣工还有什么异议吗?” 醇亲王再次开口道:“太后,皇上,臣想去一趟奉天,看看那支禁卫军,也想见见这个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顺便也算是嘉奖一下增祺吧。” 自从载沣出访德国以后“王公不得轻易离京”这个规定对载沣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所以,今天载沣提出要去奉天,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就连慈禧和光绪皇帝都觉得没什么不对,所以就照准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切都似乎那么顺畅,仿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在把事情向这方面推动。 其实要换了以前,这样的事情慈禧太后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朝廷已经到了风雨飘摇之际,危机存亡之秋的时候了,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失败之后,慈禧太后突然明白了,突然顿悟了。朝廷能走到今天除了自身的原因之外,还与那些自称绝顶聪明的老臣们有脱不开的干系,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老臣们造成的,李鸿章、张之洞、佐宗棠、亦匡、荣禄都是一路货色,还有那个袁世凯也没安什么好心,他训练北洋常备军,完全是在拿皇家的钱,为他自己训练军队。 慈禧太后深刻地认识到,现在不能再依靠那些老家伙了,必须要重用年轻人,虽然这样会冒更大的风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什么都不做会更加危险。载沣就是她重点培养的年轻人之一,那天在电报上看到戈辉的名字,慈禧太后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应该也是可造之才,不然不会自己拉起一支禁卫军要保护大清的龙兴之地,说明这个正黄旗的年轻人,心里头有朝廷,心里头还装着皇上和她。 慈禧太后觉得,大清王朝要想重现康乾荣光,就必须破除旧习,重用年轻人。暮气沉沉的老人已经不能担当起重振江山的重任了,只有年轻人才能扔掉一切的包袱,为大清在最危机的时候打出一片天地来。所以慈禧才同意了载沣的请求。 远在奉天的戈辉并不知道,朝廷为了他的禁卫军还专门在朝堂之上作了讨论。 增祺自从发出了电报后,就在苦想朝廷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回复呢?他完全没有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回复。朝廷第三天就回复了电报,电文中说:醇亲王要来奉天嘉奖增祺,同时还要视察禁卫军,让增祺做好迎接事宜。 这对增祺来说简直是福从天降啊,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增祺一时间不知所措。地位尊崇的醇亲王爷要来亲自嘉奖他,还要视察他招安的禁卫军,增祺把电文看了一遍又一遍,千真万确,绝对没错。他为自己赌对了而庆幸,他为自己招安了禁卫军而庆幸。他马上让刘守信通知戈辉,就说醇亲王载沣要来奉天,还要亲自视察禁卫军兵营,让禁卫军好生准备,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将军府会尽全力帮助解决。 这下把戈辉吓着了,戈辉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连王爷都要来视察禁卫军。这回禁卫军可要好好表现,如果能搞定醇亲王,那以后的事情会好办多了,比增祺好使多了。一定要把禁卫军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醇亲王。因为他知道,历史上这个醇亲王,自从访问德国回来之后,越来越得慈禧的重用,最后在慈禧和光绪皇帝死后成为了监国摄政王。这可是一棵好的不能再好的大树了,必须要牢牢地靠上。 戈辉第二天就直接来到盛京将军府,一见到增祺首先表明了来意,正好刘守信也在,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戈辉希望增祺能为禁卫军提供四千五百套八旗兵的服装。还有四千五百杆红樱枪,其实戈辉要红樱枪是想恶心一下增祺,他就想看看增祺什么反应。 增祺知道,现在禁卫军是主角,必须让醇亲王看到禁卫军高兴,那自己的功劳就算坐定了。他犹豫了再三,开口道:“你带着我的手谕去新民厅的仓库里拿五千件军服,再拿五千支仿德国的1888式步枪。” 戈辉很意外,增祺这是为了讨好醇亲王,真是下了血本了:“大人,五千件军服我收下了,这枪,我用完了一定还给大人,我们这支土匪组成的武装,不配用这么好的枪,还是留给刘将军用吧。” 戈辉的话,让增祺听着舒服,刘守信听着更舒服,两个人都觉得戈辉孺子可教也,就这么定了。他们哪里知道,戈辉是真的看不上这些后来俗称老套筒的仿德国1888式步枪,和禁卫军现在用的水连珠步枪根本没法比。 戈辉当天就拿着增祺的手谕和刘城一起去了新民厅,从奉天去新民厅,骑马一天就到。 戈辉到了新民厅,找到新民知府增韫,出示了盛京将军增祺的手谕,并同时附上一千两银票一张。看了增祺的手谕,又看到一千两银票,增韫立即喜上眉梢,增祺交待的事情,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叫人办理。第二天,增韫派马车把戈辉要的军服和1888式步枪运往八角台。戈辉和刘城带着运军服和步枪的十几驾马车,于三天后赶到了八角台。 当天晚上,戈辉在司令部会议室开了一个会,向大家介绍了这些天中他在奉天取得的喜人成果。并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从明天起,所有人都换上八旗兵的服装。水连珠步枪都收起来藏好,换上仿德国的1888式步枪。 会上,营长们还提出了一些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开始按《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训练后,虽然更贴近实战了,训练方法也越来越合理,强度虽有很大提高,战士们也都能够接受,也很快就能达到训练要求,但是训练效果并不好,战士们最初的新鲜劲儿一过,训练就变成了极其枯燥乏味闻之色变的东西,战士们不再有最初训练时的激情,在训练中的成绩也越来越差,并且抵触情绪也越来越大。 营长们提出来的问题,让戈辉陷入了沉思。开完会后戈辉回到了自己的军官宿舍,他没有立即睡觉,而是点起小油灯,拿出从五站缴获的钢笔,拿出几页白纸,他开始把他脑子里想到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列在了纸上,包括今天会议上,营长们提出来的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他也做了深刻的反思。 另外,醇亲王载沣要来奉天了,这是戈辉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那自己的原来的计划就要改一下。载沣实在是一个顶级重量级的人物,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那禁卫军的发展就会一日千里,把俄日两个列强赶出东北的愿望将会更快的实现。 戈辉轻轻的拨了拨灯芯,让油灯变得更亮。戈辉的油灯是八角台基地建成后,戈辉在八角台的杂货店里买的一个土碗,看起来更像个盘子,色泽晦暗,表面粗糙,坑洼不平,形状也不是真正的圆形,实在不好看,但很瓷实很厚道。里面倒进一些菜油,再把棉花捻成长长的一条长捻儿,浸在菜油中,再拨出一小段点着了就行,燃烧时还有点菜油的清香。 戈辉注视着这个小油灯,这是一盏星星之火,就像现在的禁卫军一样,总有一天它会成燎原之势。戈辉不禁想起后世的伟大领袖当年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今天戈辉睡的很晚,他直到把所有问题的解决办法想通了之后,下掐灭油灯睡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戈辉想去野外走走,他想去老河滩看看那些最先牺牲的弟兄们,每次外出回来,戈辉都要来这里看看,只要一有空闲,他也会去那里,他去那里是为了提醒自己,我们的事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永远不能懈怠。他先换上了一身禁卫军军官服,然后到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来,骑着马出了基地。四月的东北万物已经开始复苏,远远的望去已经可以看到一片片绿色了。树叶已经开始发芽,田野里的小草也试探着探出头来,感受一下春天到了没有。 孙婉儿今天也穿着一套禁卫军女士军官服,这身军官服她经常穿,也喜欢穿,因为这身军官服很好看。她看到戈辉骑马出去了,她也牵过一匹马来,也勇敢的跟了上去。好多天没有见到戈辉了,她好想和戈辉单独聊聊天,聊什么都行。她远远地跟着戈辉,他看到戈辉向着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方向去了,她也立即催马跟上。路上到随处可见浅浅的绿色,一阵风吹来,一股新绿的味道立即包围了孙婉儿,这种味道让孙婉儿深深地陶醉其中。 戈辉来到那块横躺在老河滩边上的巨石前,“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十个刚劲雄浑的大字十分醒目的刻在大石上。 戈辉跳下马,松开缰绳,然后从那块巨石边上走过,走向不远处的墓地。四十八名烈士的墓碑排成整齐的一排,每两个墓碑的间距是四尺,从第一个墓碑看过去,到最后一个,足足排出六十多米。小草已经从土里钻出来了,墓碑周围尽是绿色,处处生机盎然。 孙婉儿也在那块巨石头前下马了,也松开了缰绳,让马儿自由活动,去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她也向墓地走去。一边走一四下里望去,到处都流淌着绿色,饶阳河对岸有一片树林,长出新芽的树林,泛起一片嫩绿。今天的天气也格外的好,天格外的蓝,蓝得像是要滴出汁水来。孙婉儿仰起头,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做一个深深的呼吸,春天的味道立即被吸进了她的鼻腔,让她情不自禁地说:“真舒服啊!春天真好!” 戈辉转回身,看到孙婉儿的俏脸正高高的扬起,让本来就十分挺拔的胸脯变得更加挺拔。量身剪裁的女士军官服,更是把孙婉儿本就曼妙的身材,更体现得玲珑有致。戈辉竟然出现短暂的失神,还好孙婉儿正闭着一双美目感受春天呢,没有看到戈辉那短暂的失态。 戈辉马上收回目光,也扬起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清澈湛蓝,真的好美丽,然后开口道:“你怎么也来了?” 戈辉终于说话了,孙婉儿等的好辛苦,脖子扬的都快回不来了。孙婉儿看了戈辉一眼,转而又把目光投向烈士的墓碑:“我也是来看望他们的,看望牺牲的战友们。” 听了孙婉儿的话,戈辉心中突然间涌起一阵感动,眼睛不经意间湿润了:“婉儿,谢谢你,没忘记他们。” 孙婉儿看到了戈辉湿润的双眼,她知道她碰到了戈辉内心中最柔软地方:“他们是我们禁卫军为国家和民族最早牺牲的人,值得我们每个人铭记。” 戈辉点点头,然后走向第一个墓碑,先敬礼,然后套出手帕,为烈士的墓碑擦去几块比较明显的尘土,一边擦拭一边随便说上几句。然后再走向第二个,敬礼,然后看看有没有哪里有明显的尘土,擦上几下,说上几句。当走到第六名烈士,张顺的墓碑前,敬完礼后,戈辉像对自己兄弟介绍家里情况似的说:“兄弟,你师傅李铁山现在镇妖峰生活的很好。你放心吧兄弟,禁卫军会照顾好你师傅的,禁卫军会养你师傅一辈子的。”戈辉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敬礼,擦拭,然后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孙婉儿也掏出自己的丝帕,也学着戈辉的样子,先敬礼,然后把戈辉擦过的,她看着哪里还需要擦的,她再擦试一下。白白净净香香的,平时自己都几乎不用的丝帕,很快就脏得不成样子了。有好几处都磨破了。但孙婉儿并不难过,反而觉得很踏实,一边擦拭,一边听着戈辉和每一名烈士叨念几句。她第一次看到,戈辉并不只是像平时在大家面前那样,一幅沉着冷静不喜不悲运筹帷幄的总司令形象,戈辉还有居家小男人的一面,细腻而又温柔。 当所有的墓碑简单擦拭完成后,戈辉退后几步:“婉儿,过来,站到我身边来。” 孙婉儿听到戈辉温柔的召唤,像乖乖兔一样,站到戈辉的身边,然后偷偷地斜眼瞄了一眼身材高大的戈辉。 两个人一起面对着排长一排的墓碑,只听戈辉声音不大的口令“敬礼”,两个人一起给烈士们敬礼。漠漠地注视着那些长眠在那里的烈士们,良久,才把手臂慢慢地放下。 “走吧,婉儿,我们回去吧。”戈辉柔声说,然后转身向两匹马儿啃草皮的地方走去。 孙婉儿“嗯“了一声紧紧地跟在后面,看到戈辉那高大宽厚的背影,那是所有女孩子所期待的安全港湾。她很想紧走几步,抓住戈辉的手臂,但她不敢。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害怕,她明明知道戈辉其实很温柔,但她就是不敢那么做。但这已经让孙婉儿很满足了,她感到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把自己包围了。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戈辉没有加快速度,也没有放慢脚步等等孙婉儿,戈辉甚至都不左右看看风景,他一直往前走,向着那两匹马儿走去。 第56章 初识载沣 戈辉从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回来后,立即派人把团长营长们还有连长们都叫到司令部会议室开会。 戈辉对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昨天晚上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并形成了文字。 戈辉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如下: 第一,善于在教学中抓思想,充分调动战士练兵的积极性,并能够发扬教学民主,集中群众的智慧,实行 官兵互教,评教评学; 就是说在训练中,要注重思想教育,让战士从思想上愿意全身心的投入训练,在训练过程中鼓励战士多动脑筋,每个战士都可以在训练中提出自己的想法,加强训练心德的交流和总结和分享,从而在众多的方法中找出最合适的方法。军官和士兵可以在训练过程中互相比较对方训练中的优缺点,互相帮助找出提高训练成绩的方法,共同进步。 第二,把练技术、练战术、练思想、练作风紧密结合在一起,把兵练得思想红、作风硬、技术精、战术活,而且身强力壮,一个个都像小老虎一样; 就是说,不只是单纯的训练,要在训练过程中,实现技术、战术、思想、作风的统一,也就是说,训练不是一个平面,是立体的,是全方位的,要让战士从身体到思想到目标到技术全面提升,这样练出来的兵才能思想更坚定,作风更硬朗,技术更精湛,战术更灵活,而且战士的身体也会练得更强壮,这样的军队才会真正有战斗力。 第三,采取由简到繁,由分到合,情况诱导,正误对比的方法,逐步加深认识,掌握要领; 就是在训练过程中,不求一步到位,要把训练要求进行分解,由简单一步一步地过渡到复杂。比如把每个动作分解,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动作。再比如战术训练,先以班为单位进行训练,逐步扩大到排到连到营到团。在训练过程中,要注意训练情景,比如说刮风,比如说下雨,比如遇到河流等应该如何应对,鼓励战士发散思绪,大胆的假设,然后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在训练过程中不断对比训练中所犯的错误,士兵和士兵,士兵和教官,都可以互相指出,互相纠正,逐步的加深对训练的认识,渐渐的掌握训练的要领。 第四,把言教与身教,苦练与巧练结合起来,使战士百听不厌,百练不倦; 就是说,在训练过程中,不能光口头指导,还要做给战士看,要两点结合,让战士从理论到实际都能得到提高。在训练中,也要讲求方法,不但要努力提高训练强度,还要在训练中找到更好的训练方法,让战士能够更快的提高训练成绩和理论水平,让战士在训练中学到更多的知识,热爱训练。 第五,严格要求,一丝不苟,谆谆善诱,耐心说服。 就是说,在训练中要有一个端正的态度,认真的态度,训练是为了提高战士的技战术水平,而不是走过场,要一丝不苟,坚决达到训练要求。在战士不理解的时候,要耐心说服,不可以用威权的方式,要用引导的方式,做战士的思想工作,让战士明白训练的意义和目的,从而让战士心甘情愿地完成训练任务。 戈辉对这五条高度总结就五个字:“红”、“活”、“硬”、“细”、“实”。 戈辉的这五条不单是包括一个军事训练问题,还包括政治思想工作问题,还包括作风问题,也还包括群众路线问题。各团长和营长,还有连长们算是彻底服了,总司令就是有水平,他们想破脑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总司令一夜之间就搞定了,怪不得人家是司令,我们要学的还很多。 戈辉最后说:“我这些只是一个大概,还需要大家在日后的训练中,不断的完美,不断的总结,不断的推陈出新。最后形成一套完整的教学方法,我们暂时就叫它《八角台教学法》吧。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思,就这么定下了。”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了,这个教学方法,大家一听就觉得好用,战士们应该也一定会喜欢的。 会议结束后,戈辉派人通知张紫云,说醇亲王载沣要来八角台,让他好好准备一下。戈辉知道,张紫云听到这个事情,一定会乐疯的。 果不其然,张紫云一听王爷要来八角台,当时就傻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时也没了主意,马上跑戈辉这儿来了:“戈老弟,你得帮我出出主意啊,王爷要来小镇,你说我们得怎么办才好呀。” “噢,原来张老哥不愿意王爷来啊,那我直接带着禁卫军去奉天就行了,不让王爷大老远过来了,这样就不会给老老哥添麻烦了。”戈辉故意吊张紫云的胃口。 “不是,不是,老弟呀,老哥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八角台能来个王爷千岁,是我八角台的福气,怎么能不愿意呢。老哥是说,我们怎么迎接王爷,我这久居乡里,没接待过大官,王爷就更别提了,你得帮老哥拿拿主意。”张紫云是急坏了。 戈辉看张紫云着急的样子,也就不再难为他了:“醇亲王来八角台是来视察禁卫军的,虽然也会看一下八角台镇,但主要不在镇里,也不会住镇子里。老哥你要做的就是发动老百姓,让八角台街道变得干净,修修残破的房子,街上的百姓穿得干净点就行了。这个小王爷才十九岁,没那么多说头,老哥您大可放心。不过……”戈辉停了停。 张紫云的心立即悬起来了:“不过怎样?” 戈辉继续道:“不过,我们得派人至少在十里外迎接。” 张紫云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头:“这个一定,我亲自去。” 戈辉也再次强调:“这个迎接的事儿,老哥你必须亲自去。” 听了戈辉给他说了这么多,张紫云放心不少,但他还是当作此生最重大的事情来抓,亲自抓。 看着张紫云乐不可支地离开了,戈辉突然觉得这个张老哥很可爱。 张紫云走了,戈辉也该出发去奉天了。戈辉带上刘城,两个人再次离开八角台,去了奉天,他要在那里等候醇亲王载沣的到来。 在这段时间里,俄国驻华公使雷萨尔与大清外务部大臣奕匡、会办大臣王文韶,于1902年4月8日在北京签订了关于俄国从大清国东北撤出占领军的条约,即《接收东三省条约》。这也预示着,俄军不久将会从东北开始陆续撤出,东北将会有一段和平的时期了。 醇亲王载沣带着五百多名随从,于四月中旬来到奉天。他们也是算着时间来的,刚好俄国与大清签订完条约之后,没过几天就到了奉天。 刘守信马上派人通知了住在奉荣饭店的戈辉,让戈辉马上来盛京将军府。戈辉收到消息后马上派人通知八角台,随时准备迎接王爷圣驾。然后只身前往盛京将军府。 增祺把醇亲王载沣接进奉天城后,立即住进了盛京将军府。随行的公公小德张,随即宣读了光绪皇帝给盛京将军增祺的嘉奖圣旨,通篇写满了赞美之词,最后还赏赐增祺黄马褂一件。虽然没有提为增祺升官和钱财的奖励,但是,增祺也不敢奢求,毕竟只是招安了一个土匪组成的武装。给了他一件黄马褂他已经很满足了,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之后,醇亲王载沣要求尽快视察禁卫军。其实载沣不是非要视察禁卫军,他是对禁卫军的首领戈辉感兴趣。在大清朝私自建立军队,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戈辉却敢干,而且还把建立起来的军队交给朝廷,这说明戈辉拉起军队并不是要造反,而是一腔热血为朝廷。时下,朝廷风雨飘摇之际,一心为朝廷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更多的人都在一边在继续吸着朝廷的血,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戈辉的做法深深的感动了载沣十九岁的心。 戈辉刚好赶到盛京将军府,增祺马上把戈辉叫过来,并介绍道:“王爷千岁,这位就是禁卫军的首领戈辉。” 这是载沣第一次见到戈辉,年龄应该比自己大几岁,身材高大,面目英俊,一身长袍马褂,不戴任何配饰,显得干净利落。 这也是戈辉第一次见到载沣,年纪十八九岁,长相英俊,目光深邃而又平静,一身华贵,气势威严,不愧是王爷。 戈辉看到载沣后,马上双膝跪倒:“奴才戈辉,拜见王爷千岁。” “起来吧。”载沣简单地说。 “谢王爷千岁。”戈辉连忙起身,说实在的,戈辉真不习惯老下跪叩头这种事情。 “是你建立的禁卫军对吗?”载沣问道。 “是奴才和另外十三位兄弟一起建立的禁卫军。”戈辉连忙回答。 这让载沣十分意外,载沣一直以为是戈辉自己建立的禁卫军呢。于是他又问:“另外十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戈辉连忙答道:“他们和我都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同学,我们在一个小排里,我是小排长。八国联军占领天津之前,武备学堂遣散了一部分学员,我们这个小排也在其列。” 这个信息,连增祺都不知道,增祺也一直以为是戈辉自己拉起的队伍呢。增祺不禁埋怨戈辉,原来对他没完全说实话,增祺很生气,但此时不能发作,只能先放一放,过后再找戈辉算账。 刘守信也是一惊,这个戈辉还真不简单,原来和他一起的还有十三个兄弟呢,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军队练的那么好呢,这回就说通了。不过,这也不是件好事,以后他要对付的就不只戈辉一个人了,还有十三人呢。 载沣这时也明白了,怪不得能拉起军队呢,原来有十四个人,还都是从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天津武备学堂他很清楚,现在北洋常备军里十之八九的军官都出自天津武备学堂。小军官就不说了,主要军官全部都出自那里。 载沣很高兴,他扭头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公公小德张,这可是慈溪太后身边的人,载沣对小德张很尊敬:“张公公,既然戈辉已经来了,那就把圣旨宣读了吧。” 公公小德张笑了:“好,那咱家就宣旨吧。”说着话,小德张就开始找圣旨。 载沣的话,让增祺心中一震,怎么回事?原来还有一份圣旨啊,还是给戈辉的,不论宣的是什么,只要不是杀头流放之类的,那这小子可是赚大发了,看载沣和小德张的表情,这圣旨内容不像是坏事情。 戈辉心中也是一惊,原来还有我的事儿呢,我还以为视察完了就没事儿了呢。看来是要给自己一个官儿做呀,这可是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 小德张拿出圣旨:“戈辉听旨。” 戈辉连忙双膝下跪叩头:“奴才戈辉接旨。” 接着小德张就把光绪的圣旨读了一遍,圣旨中责令戈辉担任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授正四品都司衔。负责在东北编练禁卫军,军队人数由戈辉自己决定,量力而行,从东北的税收中抽出十分之一用作军费。 戈辉听后心中乐开了花,庆幸自己投靠朝廷这一步走对了,有了这个“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的头衔,以后禁卫军就可以更快速的发展了。虽然依然需要低调,但起码以后继续发展禁卫军变得合法了。 戈辉听完圣旨后,马上再次谢恩:“奴才戈辉领旨谢恩。”说完双手接过光绪皇帝的圣旨。戈辉此时的心里,真的有些云里雾里,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做梦,怎么可能这么顺利,难道说老天爷在帮我吗?照这样下去,赶走列强指日可待了。 想哭的是增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本来还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就把禁卫军彻底变成自己的军队呢,现在没戏了,人家官职比自己还大,人家以后不再需要自己了,他悔呀,肠子都悔青了。 刘守信也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帮严肃传话,对呀,严肃和戈辉是什么关系?严肃只是说,戈辉是住在他店里的一个客人,他是收了戈辉的钱,才帮忙提这个招安的事情的。 宣旨结束之后,载沣说他一路劳顿,想休息了。于是众人离开了,让载沣好好休息。 戈辉也回到了奉荣饭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严肃,又马上命人把这个好消息送回八角台。 第二天,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来到盛京将军府拜访醇亲王爷。载沣没想到自己刚到奉天俄国人就知道了,俄国人的消息好灵通啊。载沣本想今天就去视察禁卫军呢,看来只能改明天了。 载沣在盛京将军府会见了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双方对今后东北的局势交换了意见,并对日后俄国和大清两国间的合作达成了一些共识。晚上,载沣又在盛京将军府设宴款待了阿列克夏耶夫将军,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也表示,希望以后醇亲王能到俄国访问,到时候他一定宴请醇亲王。载沣也表示,如果将来有机会,他一定去俄国访问。 第三天,载沣才如愿以偿地踏上了去八角台的路。一路上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增祺和刘守信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路蔫着很少说话,说话时也是两个人比赛似的叹气。看到载沣和戈辉一路上谈笑风生,两个人更是长吁短叹。这都什么世道啊,一个接受招安的土匪,居然和王爷共乘一车。 第58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一) 载沣、戈辉,还有公公小德张三个人坐在同一驾马车上。戈辉和载沣两个人聊的很欢,两个人聊到德国,戈辉把欧洲的工业化发展历程详细的讲给载沣听,从中分析了为什么一直领先于世界的泱泱大国,到了大清朝为什么会落后于西方。戈辉又为载沣详细论述了德国崛起的过程,又拿战国时代的秦国崛起,最后统一六国作比较,从中找出两国崛起的共同点和从中学到历史经验。戈辉还给载沣介绍了欧洲的社会制度,从古罗马时代一直讲到现在的欧洲,同样又拿出古代周朝,周厉王之乱时,召公和周公二相行政,那个时候的国家制度就有欧洲现在制度的影子。戈辉比较着为载沣详述了欧洲和大清两种社会制度的差异,戈辉并没有说大清的制度不好,也没有说欧洲的制度就好,戈辉强调的是,适合自己民族的制度,就是最好的制度。关于科技方面,戈辉同样是以比较的方式,比较了东西方科技发展的过程,并参入了社会制度和教育制度对科技发展的影响,还加入了工商业的发展,对科技进步的影响,综合多方面的问题,来阐述了东西方科技的发展。 戈辉上下几千年,纵横千万里,为载沣灌输了很多载沣从来没有听过的知识。让载沣一路上都沉浸在了戈辉的话语声中。 载沣对戈辉渊博的历史知识惊叹不已,朝廷里也有很多学贯古今的大儒士,但和戈辉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载沣实在很怀疑,戈辉怎么可能是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人呢,不应该呀,实在不应该呀。 戈辉就是要给载沣一个神乎其神的印象,这对他进一步说服载沣十分的重要。怎么说也比载沣多了一百多年的见识,忽悠一个十九岁的载沣还是小菜一碟。 小德张一路上只是在听,他很少说话,但他对戈辉的见识也十分的震惊,没想到戈辉知道的这么多,真是个人才。戈辉对小德张很尊敬,从来不说冒犯之语。 载沣、增祺和刘守信,在戈辉的带领下,于两天后到达距离八角台十里处,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还有禁卫军政委程天运,带着部分禁卫军已经候在那里了。 自从收到奉天送来的消息,程天运就在离八角台三十里外和二十里外分别设置了监视哨,一有情况立即赶回来汇报。这一天下午程天运就接到了三十里外探马送回来的情报,说看到了一大批官军,人数不下五百。程天运立即明白了,估计是戈辉和醇亲王到了,于是马上派人再探,并通知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等张紫云到了之后,他们二人马上动身准备接驾,他们带着人在距离八角台十里外的岔路口接驾。 载沣对戈辉派人在八角台十里外接驾非常满意,他还下车跟前来接驾的张紫云等人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回到马车上继续前进。张紫云和程天运则是走在最前面带路。 对于这件事,张紫云对戈辉是感恩戴德,他完全没有想到此生还能遇到一个王爷,而且还来到了八角台,这是全八角台老百姓的殊荣啊。这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留下禁卫军的缘故,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现在的张紫云对戈辉是言听计从,甚至为戈辉去死他都不会太犹豫。 大队人马赶到八角台军事基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此时基地里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所有的禁卫军战士和军官都换上了八旗兵的服装,手里的枪也换成了仿德国1888式委员会步枪。从营门口开始,一直向里沿深站成了两排,列队欢迎醇亲王载沣。 载沣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两排腰板笔直,身穿八旗兵军服的士兵,士兵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看起来体格也非常好,看来平时吃的不错。 这时就听一声口令“敬礼”,站成两排的士兵,同时给载沣敬礼,敬的是西洋式的军礼。这个载沣觉得很新鲜,不是下跪,是西洋式的军礼,这个他在德国的时候看到过,德军就是这样敬礼的。 戈辉在前边带路,直接把载沣等人让到了司令部。载沣的卫队替换了站岗的禁卫军战士。 载沣仔细看了禁卫军的司令部,布局和设计和他印象中的衙门完全不一样,简单但并不简陋。 戈辉等载沣和公公小德张都坐定了,才拿出两张纸交给载沣和公公小德张,并开口道:“王爷,公公,这是明后两天的日程安排,请王爷和公公过目,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臣下立即修改。”戈辉现在已经是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了,不用自贬为奴才了。 载沣和小德张都觉得新鲜,还有日程安排,于是仔细看了一下,内容不多,很快就看完了。 明天上午的安排如下: 一、在八角台基地食堂吃早饭。 二、到随营军校听课。 三、参观士兵宿舍。 四、参观八角台基地训练场,并观摩训练设施。 五、中午在八角台食堂吃中饭。 明天下午的安排如下: 六、阅兵。 七、观看禁卫军士兵的列队表演。 八、看士兵们军事训练。 九、晚上在八角台食堂吃晚饭。 后天上午的安排如下: 十、早上在八角台食堂吃早饭。 十一、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献花圈 十二、八角台镇内视察。 十三、中午八角台商会宴请王爷和公公一行。 后天下午的安排如下: 十四、自由活动。 载沣看完后,觉德这样的安排很特别,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小德张也有同感,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由于感觉很新鲜,所以他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载沣又和小德张交换了一下意见,小德张认为:“第十一条,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献花圈,这一条不太合规矩。” 载沣表示:“死者为大,为烈士献个花圈没什么不妥。再说,我在德国时也为德国人献过花圈,在这儿再献一次没什么不可以的。” 既然载沣这样说了,小德张也就不再有什么意见了:“那全听王爷的。” 于是载沣说道:“好,就按这个安排吧。” 戈辉又道:“我们已经在大食堂,为王爷和公公,还有两位将军准备了欢迎宴,请王爷和公公,还有两位将军入席。” 这个宴会增祺和刘守信都参加过,两个人直到今天还回味那天的事情呢,不光他们俩个回味,他们手下的兵,回去后都一直念念不忘呢。今天能再次品尝禁卫军的手艺,两个人都把一切的不开心先放下了。 等载沣等人来到大食堂时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一个专门吃饭的地方。有很多的长条桌子和长条凳子,一边的墙上还有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写着很多字。 载沣指着这块黑板问戈辉:“这是干什么的?” 戈辉连忙答道:“士兵们大部分都不识字,我们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来教士兵识字,我们要求每一名士兵,每天记住五个字。” 增祺和刘守信上次也看到这块黑板了,当时黑板上写的是当天食堂的菜单,他们没当回事,今天听到戈辉的说法,增祺和刘守信都觉得自己把戈辉看简单了。戈辉不但会训练军队,还会教士兵识字,真不简单。 载沣也诧异的很,又问:“那现在有多少不识字的士兵识字了?” 戈辉自信地说:“现在以前不识字的士兵,现在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都会写另外十一个住在一起的士兵的名字。还会写禁卫军中所有的规章制度和禁卫军每天唱歌的歌词。” 载沣很好奇地说:“禁卫军每天还要唱歌?” 戈辉点点头:“每天吃饭前都要唱歌。” 载沣回头看了看小德张,然后说:“我现在越来越期待明天了。” 小德张也开口道:“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奴才虽然没有从过军,但对咱大清的军队还是有所了解的,从来没听说过吃饭前还要唱歌的军队。” 增祺和刘守信觉得奇怪,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待了两天,怎么没见士兵吃饭前唱歌呀?两个人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上了戈辉的当了,被戈辉利用了,一想到这些,两个人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戈辉又道:“王爷,公公,两位将军,咱们入席吧。” 载沣和小德张还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方吃过饭呢,还是和很多士兵一起吃饭,也觉得很新奇,于是也没说什么,就跟着戈辉来到饭桌前,分主次都坐定了。载沣的卫队被分成两拨,一部分在这个食堂里,剩下的在另一个食堂里。 载沣的卫队长韩福也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吃饭,这和他印象中的军营完全不一样,比自己军营的条件好多了,他真的有点羡慕禁卫军。 今天吃饭,不光有禁卫军的主要军官,还有八角台商会的张会长,还有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的张景惠也在场。 今天的欢迎宴会和上次宴请增祺和刘守信时差不多,都是荤素搭配,现在是春天还没有青菜呢,但是有很多干菜,另外还有一些便于保存的土豆和白菜,还有酸菜。 或许是山珍海味吃多了,载沣和小德张吃八角台食堂的东西,觉得特别的香,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增祺和刘守信再次品尝了八角台食堂的美食,这两天路上的不开心立即一扫而空了。两个人已经想明白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和戈辉搞好关系吧。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考虑到载沣和小德张一路辛苦,所以戈辉直接送他们回去休息了。戈辉为他们分别安排了一个军官宿舍。 载沣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分内间和外间,内间是卧室,外间用来办公,室内的墙壁和屋顶都用白纸糊上了,显得非常干净。陈设非常的简单朴素,一套桌椅,木料很普通,样子也很普通,做工还算过得去。桌子上有砚台,一打白纸,一盏小油灯,已经有人事先点亮了,一个竹制的笔筒,里面放的不是毛笔,而是两根羽毛。内间卧室里没有床,是火炕,载沣伸手摸了一下,还挺热。被子已经铺好了,都是新的,闻了一下还有种淡淡的香味。卧室里也有一套桌椅,桌子上的摆设和外间的一样,小油灯也被事先点亮了。载沣很满意,戈辉准备得非常周到。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不能洗澡,但在这样的地方,洗不了澡也正常。 载沣今天确实累了,他很快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吹灭油灯睡觉了。 小德张没有睡,他先是在外间坐了一小会儿,研究了一下笔筒里的羽毛,他听说过,外国人用羽毛写字。难道禁卫军也用这个写字吗?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就听敲门的人说:“公公,我是戈辉,请问您睡了吗?” 小德张坐正身体:“还没呢。” 戈辉又道:“公公,下官有事和公公小说几句。” 小德张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推开门:“进来说吧。” 戈辉抱着一个匣子进来了,然后双手放在了桌子上:“公公,连日来鞍马劳顿,这是我们禁卫军给公公的一点心意,请公公务必收下。” 小德张掀开匣子一看,里面放着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他看了戈辉一眼:“戈大人,您这是何意呀?” 戈辉连忙解释:“不承敬意,聊表心意,请公公一定不要多想。” 小德张把匣子盖上,手指在匣子上敲了敲:“戈大人,那我就收下了。” 戈辉连忙笑道:“公公,时间不早,一路上您也辛苦了,我就不多打扰了,先告退了。” 小德张站起来:“戈大人慢走。” 看着戈辉走了,小德张拿起那两颗硕大的夜是珠仔细观察。在宫里待久了,各种各样的宝贝多了去了,他几乎都看过,但这么大的夜明珠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过。在小油灯前一晃,立即变得光彩夺目,把整个房间都给照亮了。这个可真是无价之宝,他小心的收起来了。 小德张这次来奉天,一是替太后老佛爷看着醇亲王,二是看看戈辉这支禁卫军是什么样的军队。他可不是光为了宣旨才来的。 自打从奉天出来,一路上戈辉和载沣谈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不得不佩服戈辉的学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过这么有才学的人。在小德张的记忆中,大学士张翼算是最有学问的人了,但是和戈辉相比,张翼的学识只能说是迂腐,戈辉的学识才是真正的学识。 小德张对禁卫军还有很多不了解,明天和后天将会是进一步了解禁卫军的好机会。 第59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二) 第二天早上,载沣在食堂门口听到了禁卫军士兵唱歌。今天早上战士们唱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有个道理不用讲》,还有《小白杨》,这三首歌战士们反反复复的唱了有三遍。载沣第一次听这样的歌,好像不是在唱,是在吼,是在比赛似的吼,不过挺好听的,歌词内容很朴实,既浅显易懂,又十分有新意,载沣很喜欢。第一首歌唱的是军人的纪律和军法之类的,这个居然也能当歌唱。第二首唱的是军人的责任。第三首唱的是军人的生活,是站岗的士兵的生活。 载沣、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载沣的卫队,都在基地大食堂吃的早饭。他们吃的和战士们吃的是一样的,都是白米粥、馒头、萝卜咸菜、土豆、白菜。 戈辉解释说:“这就是禁卫军的早餐,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在这里吃饭,都吃的是一样的东西。禁卫军实行官兵平等政策,军官除了指挥打仗和训练以外,和普通士兵是一样的,不搞特殊化。” 不过,载沣等人吃着这样的早饭,居然也觉得很好吃了,一点也不比在王府里头吃的,在宫里头吃的山珍海味要差,反而更好吃。和这么多士兵一起吃早饭,感觉真的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戈辉站起来告诉所有正在吃早饭的禁卫军战士:“士兵们,从北京来的醇亲王爷今天和我们一起吃早饭,王爷说‘我们的早饭非常好吃’。” 戈辉的话音刚落,所有在吃早饭的禁卫军战士立即起立,异口同声地说:“欢迎醇亲王来八角台。” 这下载沣不好不站起来说两句了,他站起来,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又看了戈辉一眼,然后也学着戈辉的口气微笑着说:“士兵们,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吃早饭,我来到八角台,感觉像到了另一个国家,有点我刚到德国时的感觉,我很喜欢这里。”这是载沣的心里话,他在八角台看到了德国军营的影子。 这时有些胆子大的战士开口道:“欢迎王爷常来八角台。” 载沣笑了:“谢谢大家,如果有机会,我会常来的。”当然这是客套话,不过后来他还真的就住在禁卫军的基地里了。当然了,那是清朝灭亡后,载沣一家被戈辉接到了奉天,后来他主动提出全家搬到八角台,于是从那时起,他就长住八角台了,成了八角台的基地司令了。 今天的早饭,载沣吃的很开心。早饭过后,他旁听了戈辉主讲的一堂名为“德国崛起”的课。在长达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戈辉从经济、教育、科技、军队、皇权等多方面阐述了德国崛起的过程。德国崛起的过程就是德国统一的过程。戈辉详细阐述了德国对统一的渴求,为了统一而做的多方面的准备,以及为了统一而打的每一场仗。戈辉没有对战争过程进行详述,而是着重的讲了为了打仗是怎样进行融资的,而不是怎样提高税收,为了打仗是如何处理国际间的关系,如何远交近攻,合纵连横。并把战国时代秦国的统一过程也拿来做比较。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所有人听得都如痴如醉,时间到了都不想离开,还想让戈辉继续讲,再更详细的分析一下。但下课的时间到了,还有别的事情呢。 听完了课,戈辉带着载沣等人去参观士兵宿舍。禁卫军现在的士兵宿舍最多能住十五人,但只住十二人,这样会非常的宽松,战士们也会觉得很舒服。宿舍里分成两部分,一边是火炕,一边是室内活动区,有十套桌椅,桌子上有战士学习用的鹅毛笔和砚台,还有裁好的白纸。还有十二套柜子,用来存放战士的私人物品。室内所有的摆设都井井有条,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戈辉虽不要求叠成后世解放军战士那样的豆腐块的样子,但也必须向豆腐块无限的接近。载沣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军人宿舍,这可比载沣卫队的士兵强了不下百倍。一切都是那样的规整,切都都是一尘不染。载沣实在想象不出,禁卫军是怎么做到的。他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禁卫军军人内务条例》,对内务的要求写的非常详细,对照着条例,载沣再次查看了一下战士们的内务,全部合格。载沣接连抽查了十几个士兵宿舍,都是一样的。不光载沣佩服,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卫队长韩福,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完了士兵宿舍,戈辉带着载沣等人参观基地。现在八角台基地有一千间士兵宿舍,二十个大食堂,五百间军官宿舍,十个随营军校教室,二十个地下仓库,一个基地司令部,一个基地后勤住宅区。对军官宿舍区,士兵宿舍区,食堂,司令部,随营军校教室,后勤住宅区,射击训练场,大操场,巷战训练场,常规和体能训练场,格斗训练场等都进行了一一的介绍。戈辉今天就像一个带团的导游,带着一帮参加“军营一日游”的游客们参观军营。载沣在德国也参观过德军的军营,虽然没有德国军营那样设施全面,但花样已经很多了,这让没有在军营里生活过的载沣惊讶不已。让从军多年的刘守信和韩福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看完了这些,载沣不禁问道:“建这个基地,没少花钱吧?” 戈辉点点头:“都是八角台老百姓帮忙建的,钱是没少花,但也没花多少,都是老百姓和八角台商会出的钱。我们负责保护他们不被土匪欺负,大家各取所需。” 载沣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老百姓帮你们建基地也是有目的的。” 小德张也开口道:“防范土匪只是第一,另外一点,也是老百姓愿意帮你们,否则你们还是建不成基地的。” 戈辉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老百姓是很热心,不过,我们也尽职尽责,自从我们建了基地后,就再也没有土匪来袭扰了。” 不过,增祺和刘守信可不相信戈辉的鬼话。这么大的基地,老百姓得出多少钱啊,醇亲王久居王府,小德张深居宫中,他们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花钱也是以百两银子起步的,所以才会信戈辉的话。增祺和刘守信这些年带兵打仗,天天为钱发愁,他们可是深知多钱少能干多少事,这么巨大的基地,花的钱一定是海了去了,从这一点看,戈辉很有钱,一个从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学员,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财力,那么,戈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这着实让增祺和刘守信头疼。 不过,话说回来,能建成这样的基地,不用让士兵住帐篷,还真让人羡慕啊。增祺和刘守信也只能羡慕,他们想建这样的基地,也没钱建啊,总不能自己掏钱建吧,像戈辉这样,除了老百姓帮忙,还有八角台商会捐钱建之外,自己也一定没少掏钱。自己出钱的事,增祺和刘守信是绝对不会干的。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要吃中饭的时间了,戈辉带着大家回到基地大食堂门口。训练了一上午的禁卫军战士们再次回到食堂前,又开始唱歌了。这次唱的是《亮剑》和《说句心里话》,还有《咱当兵的人》。这几首歌,载沣更喜欢听,第一首让载沣热血沸腾讲的是军人上战场打仗的事。第二首让载沣等人第一次听到军人的心声。第三首,让载沣进一步的理解了什么是军人。三首歌的歌词同样朴实无华浅显易懂,也同样非常好听,很多载沣卫队的士兵甚至都想学唱了。 午饭明显要比早饭丰盛,虽然依然有土豆白菜,萝卜咸菜,豆腐,但又多了炒肉,还有一个汤,基本上是六菜一汤,训练了一上午的士兵们,吃的很香。 戈辉给载沣介绍道:“我们每天中午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伙食,肉是我们自己养的家畜家禽,这样就能省出来很多钱,现在禁卫军就是缺钱,所以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既能保证士兵们能吃的好,又能少花银子。” 载沣和小德张算是明白了,戈辉这账算的可真精啊。不过,增祺和刘守信,还有韩福却不这么想,这样好的伙食,光靠省钱是远远不够的。 吃过中饭后,稍做休息,然后在大操场举行了四千人的阅兵式。 四千多人,每一百人站成一个方队,站成四十个方队,整整齐齐的排成长长的一排。每一名战士都身穿八旗兵的军服,头戴八旗兵的帽子,手里握着他们根本看不上眼的仿德国1888式步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一脸严肃。 戈辉请载沣登上一驾改装过的双轮马车,载沣站在马车上,双手扶着前面的横杠。戈辉上了另一驾同样的双轮马车。其它人被请到远处一个三尺高的阅兵台上,这是一个木质建筑,是专门为了阅兵而建的,八角台军事基地建立之初就有,戈辉喜欢阅兵,喜欢看士兵们走过阅兵台时给他扬着头敬礼的样子。这里离阅兵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被请到这里,而不是去参加远处的阅兵。但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相信,戈辉不会把他们放在这里不管的,所以,大家都耐心地等着。 载沣的马车起步之前,戈辉的马车走到与载沣的马车并排的位置,戈辉叮嘱醇亲王载沣:“一会儿马车将从这头一直走到那头,然后转回来了,当马车走过起始线的时候,您只需要说两句话,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先说第一句,等士兵们回答完了,再说第二句,等士兵们回答完了,再说第一句,如此反复,直到马车走出这头的终止线为止。在此期间,马车不停下,一直保持一个速度前进。” 载沣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这是载沣长这么大第一次阅兵,年仅十九岁的载沣显得很激动也很紧张,但他依然想检阅一下禁卫军。 站在阅兵台上的刘守信和韩福也很想站在马车上,但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小德张倒是没这种想法,他更喜欢站在这个高台上看下面的士兵。 程天运也登上了一驾改装后的双轮马车,从长长队列的另一头过来。马车一直行驶到载沣的马车前才停下,程天运大声喊道:“报告王爷千岁,受阅部队准备完毕,请您检阅,阅兵总指挥程天运。” 载沣一愣,戈辉可没说有这个呀,但他还是定了定神,然后开口道:“开始吧。” 紧接着,程天运的马车给载沣的马车让开去路,从载沣的马车一侧经过,绕了一个弯,跟在戈辉的马车后面。 载沣的马车开始前进了,马车走的不快,载沣的马车从站成长长一排的禁卫军士兵前面经过,他可以看清楚站在前排的每一个战士的脸。他看到的是一个个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方队,一个个站成标枪一样沉默的战士,一言不发,神情冷峻。载沣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士兵中升腾,那是一种强大的,沉默的,勇往直前的力量,载沣一时间也被这种力量感染。马车终于从这一头走到了那一头,越过了那一头的起始线,然后慢慢地转弯,三驾马车一个接一个地转弯。 载沣的马车转过弯来再次走到那条起始线,停了一下,赶马车的战士回头看了一眼载沣,载沣严肃地说道:“开始吧。” 马车动了,从第一个方队前经过,载沣大声说:“同志好。” 只听整个方队的战士们齐声回答:“王爷千岁好。” 载沣觉得战士们的声音能够惊天动地。 等马车走到另一个方队的时候,载沣再次开口大声说:“同志们辛苦啦。” 只听整个方队的战士们齐声回答:“为我大清王朝。” 载沣听了非常满意,好一个“为我大清王朝。”看来戈辉建立这支军队,的确是为了保卫我大清的龙兴之地。 不光载沣听着满意,远处阅兵台上的小德张听着也满意。有了这句话,我小德张心里踏实了,回去也好交差了。增祺、刘守信、韩福三人,对戈辉佩服得五体投地,戈辉可真会玩啊,真有想法。 刘守信走到增祺身边,轻声对增祺说:“将军大人,回去我也给您照这个来一次。” 增祺叹了口气:“先看着吧,等全完事儿了,你再想想能不能做到,然后再和我说。” 刘守信连忙点头:“是,将军。”然后回到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他后悔自己不合时宜的讨好。 载沣的马车一直从那头走到这头,最后走过阅兵线,一直走到阅兵台这里停下了。载沣觉得爽爆了,这种感觉真好,仿佛就是在检阅自己的军队。等回到北京,我也要建立一支这样的军队,比这个还要好,要用最多最好的军官来训练,一定要比这个还要好。 载沣从马车上下来,戈辉的马车紧随其后来到阅兵台下,他也从马车上下来。戈辉示意载沣上阅兵台,于是载沣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登上了木制的台阶,戈辉紧随其后,两个人先后走上了阅兵台。 大家主动最把中间的位置让给载沣,戈辉就站在载沣的身边,载沣的另一边是小德张。 程天运的马车过了终止线后,没有来到阅兵台这里,而是直接停在了终止线和阅兵台中间的位置。他看到载沣和戈辉已经走上了阅兵台,在阅兵台上站定了,他才大声喊到:“分列式开始。” 第60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三) 阅兵台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程天运这边。只见排在最前面的第一个百人方队,在三名旗手的带领下,先是原地踏步,然后开始齐步走,一直向前。 走在最前面的三名士兵中,中间的那名士兵,举着一面军旗:旗杆是一杆金穗长矛,旗面是红色背景上绣着四个金色的粗宋体大字“禁卫先锋”,旗面的边缘是一圈金色的金线穗。三名士兵齐步走过阅兵台左边的白线时,立即改成成了正步走,踢着正步走过阅兵台。 跟在后面的百人方队,前面也有三个带队的士兵,但没有举旗,也没有拿枪,只是带着紧跟在后面的百人方队往前走。就在他们刚刚走到阅兵台前时,突然有人喊“敬礼——”,紧接着三个带队的士兵一齐把头稍稍斜向阅兵台方向,同时向着阅兵台敬礼,身后的百人方队同时把手里的1888式步枪同时向前举起来,刺刀斜斜向上。百人方队踢着正步走过阅兵台,一直走过阅兵台最右边的白线,才由正步走改为齐步走。就是这样,四十个方队依次通过了阅兵台。 站在阅兵台上的载沣完全被这样的分列式震撼了,太威风了,太雄壮了,今天禁卫军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不光是他,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韩福都大呼过瘾。看着大家的反应,戈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是对禁卫军最好的宣传。 增祺看了看刘守信:“少安,你的兵做得了吗?” 刘守信轻叹了一声:“将军,目前还做不了。” 增祺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做不了。” 分列式结束后,戈辉对载沣说:“王爷,感觉如何啊?” 载沣不住的点头道:“不能用一个‘好’来形容,但也只有用‘好’才能最直接的表达。真的太棒了,过瘾。” 戈辉又道:“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去看战士们的队列表演,还有常规的军事训练。” 载沣点点头,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禁卫军了。 载沣等人在戈辉的带领下,走下了阅兵台来到大操场。 分列式结束后,士兵们开始了正常的队列训练,士兵们按照口令,向前看,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 戈辉带着大家从士兵队列的边上经过,一边走一边给载沣介绍:“我们每隔五天做一天像这样的队列训练,队列训练有三个好处: 一、队列训练,能够塑造军人特有的气质,树立威武的军人形象。首先,队列训练是军人由普通老百姓向合格军人转变的必由途径。严格的队列训练,以使人做到“站如松,坐如钟”保持一个良好的军人姿态。其次,队列训练能够塑造良好的军人气质。队列训练的大强度,队列动作的高标准,队列生活的严要求,能够培养军人不畏艰苦不怕牺牲的精神,形成威武、坚定、英勇顽强的军人气质。 二、队列训练,能够提高军人的服从意识,增强组织纪律观念。军队是一支执行特殊任务的武装集团,必须具有高度的统一性和严格的纪律性。未来高烈度下的大规模战争对军人提出了更高要求,特别是要求军人必须具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性和服从命令的意识。而队列训练正是提高这些的有效途径之一。只有经过严格的队列训练,才能培养军人坚决执行命令、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作风。 三、队列训练,能够培养军人的正规意识,促进军队正规化建设。正规化是建设现代化军队的前提,没有正规化,禁卫军就不能保证高度的集中统一。有位元帅曾经说过:‘正规化就是要把全军的各个方面用正式的格式,即条令的规定彻头彻尾地统一起来’。从这个意义上讲,认真贯彻执行队列条令,搞好队列训练,无疑是军队正规化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 因此,对那些刚刚加入禁卫军的士兵,进入军营的第一步就是认认真真搞好队列训练,,确实从各个方面培养军人坚毅刚强的气质。” 听了戈辉的介绍,有着多年从军经验的刘守信和韩福不住的点头,他们俩是从心底里佩服戈辉了。戈辉真的很会带兵,估计也很会打仗,他决不会是一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人。 看完了队列训练,戈辉又带着大家来到常规和体能训练场。 训练场上有各种各样的训练设施,有两队士兵正在进行军事训练的比赛,每队出一名士兵,从训练场的这头,跑到那头,这个过程中,要经过很多个训练设施,士兵必须完成每一个训练设施,并争取第一个跑到终点。第一名士兵跑出去了,没多久,第二名战士也跑出去了,一个接一个的跑进训练场。 另一边,格斗训练场上,一部分士兵正在对练徒手格斗,还有一部分在练拼刺刀,有一对一的,也有二对一的,也有二对二的,还有三对三的,还有一部分在集体练习徒手必杀格术。 载沣看着奇怪,这些士兵练的可不像是武术啊,其他人也这样认为。刘守信和韩福都是练家子,他们能看出来,那些士兵练的不是武术,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瞎打,和小孩子打架差不多,跟本没有招式,就是手狠了点儿,都照着要害下手。 载沣犹豫了一下后,问道:“他们练的不是武术吧?” 戈辉连忙给载沣解释:“不是武术,是我教给他们的近身格斗术,战场上免不了短兵相接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士兵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杀死。我的士兵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没练过武术。练武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他们也练不了。于是我就想了一个简单的办法,一招毙敌。所以,我教他们一招就杀死人的办法,招式简单,直接,好学,虽然不好看,但手狠,能杀人,这就够了,拼刺刀的‘拼刺九式’也就走的这个一招毙敌的思路。其实话说回来,打仗就是杀人,不用讲究招式漂亮,只要能把敌人杀死,把敌人杀光,仗就打赢了,这就是最漂亮的。”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频频点头。戈辉通俗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千古不变的战争真理:打仗就是杀人,把敌人杀光,仗就打赢了。 戈辉继续带着大家往前走,一直走到巷战训练场。戈辉停下脚步,说道:“王爷请看,士兵们正在进行巷战训练。” 载沣抬眼望去,禁卫军的士兵们正在很多房子里穿梭前进,那些房子也很有意思,只建了一个大框,有的有门有窗,有的没有门没有窗,很多房子都没有房顶,墙壁也是高的高,低的低,街道倒是满宽的,但却堆了很多装满东西的袋子,这个地方很意思,载沣并不理解“巷战”是干什么的。 “巷战?”载沣不理解地问道:“巷战是干什么的?” 戈辉连忙小心的解释:“巷战就是在城里打仗,敌人已经攻进城里,防守的一方,只能依靠城里的屋舍与敌人继续战斗。如何在巷战中,大量的杀死敌人,这就需要对巷战进行不断的学习和研究。在未来的战争中,巷战一定是一个不能回避的战斗,所以必须从现在就开始练习。” 戈辉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洋人进北京那天晚上,北京城里的战斗就是巷战,只不过当时我们的守军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所以打的很狼狈。” 小德张突然吃惊地问:“那天晚上你在北京城里?” 戈辉点点头:“是的,我和我的十三个兄弟都在北京,董福祥将军率军在朝阳门一带与俄军血战的时候,我们也在偷袭俄军,沙俄军团长安宁科夫就是我开枪打死的。” 小德张点点头:“戈辉,佩服,我小德张就佩服敢和洋人真刀真枪干的人。”说完,又狠狠地一抱拳。 戈辉也连忙一抱拳:“公公过奖,我和我的兄弟,只是做了作为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应该做的。” 载沣接过话来:“戈辉,你一心为朝廷,小王都看在眼里。今天,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学到了很多,很有收获。” 戈辉急忙谦虚道:“只要王爷不怪戈辉照顾不周,那戈辉就千恩万谢了。” 载沣笑了:“你不用客气,我说的都是真的。” 戈辉掏出怀表看了看:“王爷,今天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载沣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于是,戈辉带着大家回到军官宿舍区,又把各位都送回各自住的军官宿舍。 晚饭前所有人又来到了基地大食堂门口,看到刚刚完成了十里地负重跑的士兵们,回到食堂门口集合,站成多个方队,开始唱歌,晚饭前唱的歌是《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和《禁卫军人之歌》,还有《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载沣再次被这三首歌打动了,第一首是歌颂禁卫军的,第二首唱的是将要奔赴战场义无反顾的军人,第三首唱的是军人浪漫的爱情故事。简单易懂的歌词,朗朗上口的曲调,朴实细致的情感,让载沣除了喜欢还是喜欢。 载沣不得不问戈辉了:“这些歌都是谁教的,谁写的?” 戈辉连忙谦虚地说:“王爷,这些都是臣瞎写的,只为了好听,让战士们的军旅生活不至于太枯燥,所以就写了这些歌曲。” 听了戈辉的回答,大家都像看见鬼了似的,盯着戈辉猛看,看得戈辉不知所措了。 其实戈辉是装的,戈辉能理解大家的震惊,但戈辉得继续装下去,他连忙惊慌失措地说:“王爷,你们这么看我,我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吗?” 小德张摇摇头:“戈辉啊,你身上没有出问题,我们是在想啊,你带兵带的这么好,课讲的也好,怎么你还会写歌词谱曲子啊,还有你不会的吗?” 戈辉连忙说道:“公公过奖了,戈辉其实也就只会这么多了,我不过是一介武夫。” 载沣接口道:“我大清的将军,要都像你这样,洋人也不敢在我大清横行了。” 戈辉连忙又道:“王爷您的话让臣惭愧了,臣没有什么特别之久,打仗还是得靠兄弟用命,臣一人再强,如果手下人不用命,也是白扯。打赢战争,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共同用命的结果。” 看到戈辉这么谦虚,载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今天的晚饭比中饭还要丰盛,除了荤素搭配之外,又多了两盘肉菜。 刘守信看了这样的伙食,心中不禁感叹,真的没法比啊,自己手下的兵,天天吃的也就只是土豆白菜之类的,一个月才见一次肉,八角台可倒好,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有肉,真的是没法比啊。和他有同感的是韩福,作为载沣的卫队,伙食明显要比别的军队好,但是也没有做到天天有肉吃的程度,顶多每天在菜里加那么几块肉,让士兵们沾沾浑腥,仅此而已,这个伙食真让韩福眼馋啊。 当军官的都这样想,手底下那帮当兵的就更别提了,很多卫队的士兵都不想走了。和临桌吃饭的禁卫军士兵打听,禁卫军招兵不?禁卫军的士兵回答他们,禁卫军招兵有要求,十七岁到二十四岁,小了不要,超过了也不要。卫队的士兵当时就蔫了,因为他们都是当了好多年的兵了,都超了不是三岁就是五岁,看来是肯定没戏了。 戈辉给载沣介绍说:“下午训练时间比较长,士兵们的休力消耗比较大,所以晚饭要比中饭还要丰盛,再有,士兵们晚饭结束后,还要进行一个时辰的训练,主要进行格斗训练,如果吃的不好,士兵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载沣一边吃一边点头道:“你们想的很周到呀。但是,天天训练这么长时间,士兵们受得了吗?” 这不光是载沣想问的问题,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韩福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戈辉淡淡地说:“当兵不训练干什么,呆着吗?军饷也不是白拿的,训练就像他们在地里干活一样,不是白干的。训练也是一样,将来是要打仗的,是要拼命的,今天不练好,明天怎么上战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就是我告诉每一名士兵的话,想不训练可以,那就不要在这里当兵,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兵,就必须训练一天,还必须得豁出命来训练。在训练场上受伤,比死在战场上强。”戈辉淡淡的声音,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刘守信和韩福是经常带兵的人,对戈辉的话还是非常能理解的。载沣和小德张,还有增祺就差了一些。但他们还是能听明白戈辉想说的是什么,所以也就不再多问了。 今天的晚饭虽然同样是在大食堂和士兵们一起吃的,但大家都觉得吃的很好,很满足,今天也收获很大。 载沣通过这一天的观察,对禁卫军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他也在心中盘算,等他回了北京,应该怎么样编练北京的禁卫军。 小德张今天对禁卫军也有了一个很深的认识,更对戈辉有了很深的认识。从进宫起,他就学会了察颜观色,学会了如何更快的了解一个人。虽然他现在才只是二十六岁,但他在宫中这十一年中练就的看人的本领,却一点不差。在他看来,戈辉是人中龙凤,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是一个愿意为朝廷干大事的人,如果我能帮他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那他将会有更大的前途,相信到时候,戈辉不会忘记他的。这也是投资啊! 吃过晚饭后,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载沣觉得自己过的很充实,收获很大。 第61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四) 由于昨晚睡得早,今天载沣起的格外的早。他刚从他住的军官宿舍里出来,就看见很多禁卫军士兵从很远处的基地大门跑出去了。 今天其他人起的也很早,小德张、增祺、刘守信、韩福,都过来给载沣请安。 载沣指着那些从基地门口排成长队跑出去的禁卫军士兵,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福走到载沣近前:“王爷,他们是去跑步了,每天早晚各跑十里地。” “他们天天跑吗?”载沣又问。 刘守信走过来说道:“他们每隔六天休息一天,那一天不跑步,不训练。” 载沣“哦”了一下,然后又问:“他们多久才能跑回来?” 刘守信淡淡地说:“二十四分钟跑回来算及格,迟到的罚做俯卧撑五百个。” 韩福不理解地问:“二十四分钟是多长时间?” 刘守信轻叹道:“就是比半个时辰的一半还要短一些。而且还是在负重四十斤的情况下,二十四分钟跑完十里地算及格,二十分钟跑回来算优秀,今天白天的岗可以不站了,十六分钟内跑回来,连续十五天,当月军饷加一倍。” 韩福不得不再把目光投向那些刚刚从基地门口跑出去的禁卫军士兵,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们还是人吗?” 载沣难以置信地掏出怀表看了看,口中说道:“十里地,负重四十斤?二十四分钟?” 刘守信使劲地点点头:“我上次来时听到这个标准,也吓了一跳。” 小德张吃惊地说:“他们有不及格的吗?” 刘守信点点头:“最初的时候有,现在没有了,而且有很多人能跑进二十分钟以内,绝大部分人能二十二分钟跑回来,没有不及格的。” 韩福禁不住说道:“在禁卫军当兵,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呀。” 载沣开口道:“我们还是到基地门口等一下,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跑回来。” 就这样众人很快来到基地门口,把目光投向远处大路的尽头。 早晨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为千里大平原铺上了一地的金色。一条大路,一直向前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延伸到金色的阳光里,仿佛那是一条通往天堂的金光大道。 载沣不禁感叹:“好美的早晨啊,春天真好!” 小德张也感叹:“奴才也是有十年没有看到这样美丽的早晨了,天天待在宫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看看日出的美景。” “快看,他们回来了!”韩福突然指着被金色的阳光包裹着的大路尽头。 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大路的尽头,在金色的阳光里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跑,渐渐地越来越清晰了。他们看到很多人排成长队披着金色的阳光,从大路的尽头跑出来,仿佛是一些天兵天将,从天廷跑过来。越来越多,渐渐地铺满整条大路。 戈辉跑在最前面,带着战士们一起跑,还带着士兵们一起喊着口号:我们都是禁卫军,保家卫国牢记心,全心全意为人民,勤学苦练立功勋,战死杀场我不怕,只为解救全天下。我们都是禁卫军,保家卫国牢记心,全心全意…… 载沣不得不佩服戈辉,连跑步也不忘记教育士兵,通过这种或是唱歌,或是口号的形式,来教育士兵,戈辉太有想法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还装着什么? 戈辉带着战士们就这样喊着口号跑回来了。一到基地大门口,看见载沣等人都在门口呢。连忙停下,一边放下背在身上的负重,一边开口道:“王爷,您起的这么早啊。” 载沣微笑道:“想不到你也参加跑步啊!” 戈辉看了看不断跑进基地的士兵,然后说道:“我们禁卫军实行官兵平等,军官只要没有特殊的事情,早晚的十里地负重跑必须至少参加一次。” 载沣点点头:“以身作则,很难得啊!” 戈辉惭愧地说道:“禁卫军的所有规矩都是臣定的,臣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 载沣笑了,不住的点头。 戈辉连忙对大家道:“王爷,公公,几位将军,我这刚跑回来,得去收拾一下,马上回来,咱们也要吃早饭了,大家先到食堂门口吧。” 载沣点点头:“快去吧,我们自己过去。” 戈辉提起负重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宿舍,快速的洗漱完毕后,很快来到了食堂门口。洗漱完毕后的禁卫军战士们也都陆续来到食堂门口集合。今天早上唱的歌还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有个道理不用讲》,还有《小白杨》这三首歌。 载沣等人再一次饶有兴趣地听士兵们比赛似的吼歌,今天士兵们吼的格外起劲,声音格外的大。 今天的早饭和昨天早上的一样,大家吃的很好很开心。 今天上午醇亲王要为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献花圈。花圈都是载沣自己掏钱派人去八角台镇上的店里买的。 吃过早饭后,戈辉带着载沣等人,以及载沣的卫队,还有一小部分禁卫军战士很快来到了饶阳河畔的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 这是载沣第二次参加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是在柏林,为德国的皇陵进献花圈。这次是为禁卫军的烈士献花圈,同样是献花圈,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禁卫军士兵一听醇亲王爷要为禁卫军的烈士献花圈,立即对载沣又增加了很多好感。 仪式很严肃,所有参加仪式的人都神情肃穆,虽然没有庄严的音乐烘托氛围,但依然让所有人觉得今天的仪式极为神圣,所有人都一丝不苟。 两名禁卫军战士把花圈立在四十八名烈士的墓碑前,载沣走上前去,象征性的把花圈上的花弄一弄,挽联扶正,就算是他亲自动手了。 所有参加仪式的禁卫军战士,包括戈辉在内,烈士墓前,敬礼,接着脱帽,默哀三分钟。接着由五十名站成五排的禁卫军战士,在不断重复的口令声中朝天鸣枪十二次,向天告慰烈士英灵,表达对牺牲战士的哀悼和祝福,以及对牺牲战士短暂从军生涯的肯定。 所有参加的仪式的人都对禁卫军的仪式肃然起敬。特别是载沣卫队的士兵,看到这样的仪式,看到了这样的陵园,死了以后,能有这样的归宿,人活一次值了。可惜,自己不是禁卫军,没有机会享受这样的待遇,活着不如人家,死了更不如人家,哎……。 这个仪式也深深的震撼了载沣,他对禁卫军,对戈辉,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禁卫军将来一定会成为一支能战之师,有这样的军队,我大清就有希望。 仪式结束后,载沣问戈辉:“这些死了的士兵,都是怎么死的?” 戈辉叹道:“都是死在了与土匪的战斗中,为了保护老百姓而牺牲的。” 载沣点点头:“他们都是好兵。” “谢王爷。”戈辉淡淡地说。 接下来,戈辉要带着载沣等人去八角台镇视察民情。 两天前全镇的老百姓就知道了,有一位北京的王爷要来八角台。这是八角台镇第一次有北京的王爷来视察,全镇老百姓都出来迎接,在街道两旁一直排出老远。载沣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老百姓欢迎他。洋人进北京的时候,他跟着慈溪太后一路向西逃命,那时候,除了当官的不来接他们不行,老百姓对他们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生怕碰上他们。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百姓都出来欢迎他了呢? 载沣跟着戈辉不知所措地来到了八角台镇,八角台镇商会会长张紫云带着全体商会成员,和八角台的老百姓一起跪在载沣面前:“八角台全镇老百姓拜见王爷千岁。”说完就立即给载沣磕头,街道两帝的百姓跪成一片,一直排出几百米远。 载沣看了看戈辉,又看了看小德张,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但他还是镇定了一会儿,才开口大声道:“都起来吧。” 又是张紫云带头:“谢王爷千岁。”紧接着整个八角台老百姓的谢恩声响成一片,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 张紫云谢恩后站起来,再次开口道:“草民张紫云,是八角台商会的会长,我代表八角台商会和八角台的老百姓,欢迎王爷千岁来八角台镇视察。” 载沣这时已经从最初的不知所措中恢复过来了,现在从容多了,听了张紫云的话,他开口道:“那你就带我看看你们八角台镇吧。” 张紫云连忙再谢:“谢王爷,王爷您先请。” 载沣当仁不让地走在前面,久居人上的载沣,虽然没有王爷的架子,但在八角台镇老百姓眼中,依然不怒自威,老百姓对这位小王爷十分的恭敬。 戈辉知道,现在主角是张紫云,他在这个时候不能抢了张紫云的风头,所以他主动退到后面,朝载沣的卫队长韩福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示,然后两个人并肩而行。 载沣沿街随便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店面,各种各样的商品很多。载沣随口问紧跟在身边的张紫云:“张会长,你们八角台镇有多少家商户啊?” 一直半弯着腰跟在载沣身边的张紫云,听了载沣的问话,他的腰连忙更弯了:“回王爷的话,一年前有五十多家,自从禁卫军驻扎在八角台后,对八角台的生意照顾颇多,现在商户超过百家了,一共一百二十三家。” 载沣点点头,扭头看戈辉,发现戈辉此时在最后面呢,正在和韩福说话呢。载沣也没再找戈辉,于是继续对张紫云道:“看来禁卫军给八角台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呀。” 张紫云连忙点头弯腰:“是啊,自从禁卫军来八角台后,就再也没有土匪袭扰过八角台,反而多个土匪被禁卫军消灭了。禁卫军从不拢民,在店里买东西从来都是照价付钱,买卖公平,仁义得很呢。” 载沣点了点头:“难得有这样的军队。”他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走到哪儿看到哪儿。 他在一间杂货铺子相中了一个造型很好看的布老虎,拿在手里好半天,然后又放下了,铺子的主人马上走过来,拿起布老虎:“王爷喜欢,就送给王爷了。” 载沣淡淡一笑:“这不好吧。” 铺子主人马上接口:“草民愿意送给王爷您。” 载沣笑了:“好吧,我收下了。”说完继续走向另一个铺子。 载沣一边走一边问张紫云:“张会长,八角台镇的名字从何而来啊?” 张紫云连忙回答到:“前边不远处的街角有一块八角形的青石台,八角台镇的名字就源自这里。” 载沣听后,立即产生了去看看那个青石台的想法,于是直接向前边街角的青石台走去。 铺子主人因为王爷收了他的布老虎高兴得千恩万谢,不住的向载沣的背影弯腰。 戈辉从后面走过来,随手掏出十文钱来,放到铺子主人手中:“不用找了。” 戈辉的这一行为,韩福深深的看在了眼里,心中暗暗佩服,难得有这样的将军,八角台的老百姓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载沣大体上把八角台镇走了一遍,老百生穿着虽然不像京城那样好看,但都很干净,老百姓的精气神也很好。老百姓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基本上没有破损的房子,街道两旁店里的商品很多,说明商业在八角台还是很发达的。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还能有这样一个安定祥和和小镇,真的十分不容易。这里除了八角台商会管理有方之外,禁卫军的存在也一定有非常大的关系。 时间已近中午,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了。八角台商会在八角台饭店设宴,宴请载沣王爷一行人。载沣的卫队就不能参加了,他们都在韩福的带领下回八角台军事基地吃中饭,王爷这时的安全由禁卫军临时接手。 八角台饭店是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的产业,原来不这么大,自从禁卫军来了之后,看禁卫军的基地不断的扩大,他也决定把自己的饭店也扩大一下,现在比原来大了三倍,生意居然和原来一样的好。 在入席之前,张紫云为载沣介绍了八角台商会的主要成员,载沣和他们都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这时戈辉走上前来:“王爷,难得您来一趟,让八角台饭店蓬荜生辉,不如王爷留书一幅,让八角台的百姓荣耀百年如何啊?” 这样的话,张紫云是有心说,而不敢说。现在戈辉帮他说出来了,张紫云对戈辉真是感激不尽。 载沣听了戈辉的话,又看到八角台老百姓的一腔热情,他还真不好推辞了:“好吧,那就留书一幅?”他求证地看了看戈辉。 戈辉朝周围的人大声道:“还愣什么,笔墨伺候,记住要用最好的熟宣。” 很快就有人把笔墨纸砚备好了,戈辉看了看张紫云,张紫云心领神会,马上亲自为载沣铺好上等的熟宣,又用镇尺压好四角,并亲自为载沣研墨。 载沣自幼在王醇亲王府中学习书法,多年下来,虽然不敢自称是书法大家,但书法的造诣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张紫云研好了墨,载沣拿起大毛笔,饱蘸墨汁,一边思索着该写点什么。突然一念闪过脑迹,于是大笔一挥,一气呵成,写下了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八角青台,安定祥和”,然后又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再盖上自己的私章。 众人皆夸载沣的字有“癫张醉宿”之风,赞美之词铺天盖地而来,弄得载沣哭笑不得,不过是写了副字,就闹成这样了。载沣把目光投向戈辉,希望戈辉能帮他解围。 戈辉心领神会,马上开口道:“大家静一静,到了该入席的时间了,王爷千岁还没吃中饭呢,我们大家入席吧。” 第62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五)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准备入席,毕竟来这里是为了吃饭才来的,不是来看书法的。 张紫云是收获最大的一个,他得了醇亲王的一幅字。他马上让管家张一乐把这幅字收起来,回头要裱起来挂在家里,多有面子呀。 八角台商会宴请醇亲王着实下了一番功夫,都是些平凡的食材,但却做出了堪比宫廷御宴的水平,连戈辉都是第一次尝到。载沣和小德张都直呼好吃,小德张还要求吃完饭后,还要见见厨子,他要问问这菜都是怎么做的。他计划回去给太后老佛爷做去,相信太后老佛爷吃了一定特开心。 八角台商会的欢迎宴结束后,载沣、增祺、刘守信等人在戈辉的带领下回到了八角台军事基地休息。小德张宴会结束后,直接去了饭店的后厨,他去和厨师学手艺去了,明天就走了,今天他得好好的学。 下午,戈辉敲开了载沣的房门:“王爷,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就我们两个,有兴趣吗?” 这两天来,禁卫军给了载沣太多的意外,载沣相信戈辉带他去的地方,一定很有意思,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就这样,两个人骑马离开了八角台军事基地。韩福想随行,但被载沣严令不准跟着,增祺和刘守信也想跟着,但都被载沣严令不准跟随。载沣和戈辉去哪了?他们两个会谈些什么?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在他们脑子里搅来搅去,让增祺和刘守信两个人头痛欲裂。要是小德张在这里就好了,他是太后老佛的人,载沣应该不敢不带着小德张。对呀,小德张,得立即去八角台饭店,把小德张找回来,让他去找载沣。想到这里,增祺和刘守信两个人立即去找小德张了。 戈辉带着载沣直接向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去了,载沣一眼就认出了那块横躺在老河滩边上的大石头。 “戈辉,你不是要带我去早上献花圈的公墓吧?”载沣一边轻催着胯下的大白马,一边扭过头问戈辉。 戈辉点点关:“是的,王爷。” 载沣一脸的疑惑:“早上不是去过了吗? 两匹马很快来到那颗巨大的横石前面,两个人都下了马,松开缰绳。戈辉从马上解下两个羊皮酒袋,扔给载沣一个,自己拿一个,向那排墓碑走去。载沣伸手接住的羊皮酒袋,对戈辉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早上载沣献的花圈还立在那里,每朵花都是那么鲜艳,八角台做纸活的手艺人可真不一般,假花做的跟真花似的,戈辉就差亲自上鼻子闻一下了。 戈辉从花圈旁边走过,来到墓碑前,看着这些墓碑,就仿佛是战士们就站在眼前:“兄弟们,我又来看大家了,还给大家带酒来了,有点羡慕你们啊,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带的酒都是给你们的。”说着,他拔出塞子,在每一个墓碑前都倒出一点酒来,一边走一边叨念着。 载沣拿着羊皮酒袋站在不远处看着戈辉和一个个墓碑说话。 戈辉只走了一半,酒就没了,他走回来,走到载沣面前:“王爷,看来你这份酒得先给我了。” 载沣哭笑不得,什么也没说,把羊皮酒袋递给戈辉,他继续看戈辉表演,他想知道戈辉到底想干啥。 戈辉拿到羊皮酒袋后,又走回刚才那个墓碑那里,继续一个接一个地在墓碑前倒酒,最后还是没能全部倒一遍,戈辉只能很抱歉地说:“兄弟们,对不住了,今天酒没带够,你们今天就互相匀一匀吧,改日兄弟一定给大家补上。”说完拎着空酒袋回到载沣面前。 戈辉把目光再次看向那些墓碑:“王爷,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牺牲的吗?” 载沣一愣:“早上你不是告诉我他们是打土匪的时候死的吗?” 戈辉惭愧地说道:“对不起,王爷,早上人多,臣不方便,臣撒谎了,请您原谅。”说完戈辉向载沣深深地弯下了腰,他没有下跪。 载沣也没有计较戈辉没有下跪,但他不明白,戈辉为什么要对他撒谎,他指着那些墓碑,满脸疑问地对戈辉说:“你说他们不是打土匪时死的,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戈辉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他们是在与俄军作战的时候牺牲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射杀了不下六千名俄军。” 听了戈辉的话,载沣当场愣在了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戈辉继续说:“从去年三月初开始,一直到今年二月初,近一年的时间,我们在长白山地区,与俄军打了上百场战斗,击毙了不下六千名俄军,有力的打击了俄军的嚣张气焰,直到现在,俄国人都不知道是谁在与他们作战,他们只能把我们当成忠义军,没别的办法。” 载沣听得越来越震惊,在京城朝堂之上也经常能听到东北忠义军的事情。忠义军给俄国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盛京将军增祺在配合俄国剿灭忠义军,可是总是大败而归,原来这里头有戈辉的禁卫军混在里面,怪不得俄国人拿忠义军没办法呢。 载沣很不理解地问:“可是我听说,最后忠义军还是被灭了呀,你们为什么不合作了呢?” 戈辉又是叹气:“我们禁卫军没和忠义军合作过,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他们只知道我们战斗力很强,他们也试图找我们,但我们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就像我们不给俄国人任何机会一样。他们和俄国人都知道有另一支部队在大山里,但却都找不到。” 载沣还是不理解:“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和忠义军合作呢,你们这么厉害,他们也不差,合在一起不是胜算更大吗?” 戈辉摇了摇头:“我承认忠义军是好样的,他们也是在保卫家园,但他们成份复杂,还有很多土匪在里面,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长远不了,永远也成不了气候,灭亡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我们和他们合作,我们禁卫军的下场会和忠义军一样,所以我们只能单干,不能联合。” 载沣点点头:“你说的对,如果你和他们合作了,结果可能真的和他们一样。” 戈辉看了看载沣:“王爷,您还怪臣和您撒谎吗?” “不,你做的很对,既打击了俄国人,又没给朝廷带来麻烦,你很聪明,朝廷需要像你这样的懂得变通的人,东北也需要像你这样的人。”载沣微笑着对戈辉说。 听了载沣的话,戈辉放心了,于是开口道:“可惜东北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算的,要不是增祺帮助俄国人,忠义军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消灭了。朝廷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有太多像增祺这样的人,想我大清入关两百多年,以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啊。”戈辉又是长长一叹,然后继续说道:“老太后一个女人,把这么大的国家拉扯到现在,真的难为她了,对于那些像增祺那样的吸朝廷血的国家蛀虫,太后已经无力再管他们了,所以,王爷,我们这些年轻人应该挑起重担,为太后老佛爷分忧啊,我们得让她老人家多活几年,让她看着我们的朝廷在慢慢的好起来,这样她百年之后,也安心去见列祖列宗了。”戈辉小心控制着语速和语调,尽量动情地说着,让载沣能感受到戈辉发自肺腑的真情。 载沣点点头:“自从我参观了德国的工业教育还有军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重振我大清的办法,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救不了大清,这我能看得出来,太后也知道,袁世凯是在训练自己的军队,但我们没办法,现在很多事情都依靠着袁世凯,这是朝廷的悲哀。” 戈辉知道,自己机会很大,于是继续说道:“所以,朝廷要有自己的直接管辖的军队,就是禁卫军,北京一个,东北一个,一个关内,一个关外,遥相呼应。” 载沣点点头:“是的,太后和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戈辉没想到原来自己和朝廷想到一块去了,于是连忙又道:“我在东北编练禁卫军,是绕不开增祺的,没有他的帮助,禁卫军永远只能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不能真正强大起来。” 载沣口中念叨着:“增祺,增祺,增祺。”他看了看戈辉:“如果没有增祺你会怎么做?” 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增祺,我还需要东北的权力,至少是奉天省的管理权。” 载沣认真地看着戈辉:“如果给你管理的权力,你会怎么办?” 戈辉也认真地看着载沣:“我会说服列强把脚伸进东北,与所有的列强合作,搅混东北俄国独占的一池清水,然后发展我们自己的军事工业,一点一点的积攒力量,终有一天……”戈辉没有再往下说。 载沣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列强会听你的吗?” 戈辉自信地说:“列强来我大清不就是为了钱来的吗?难道他们是为了解救老百姓来的吗?列强之间不是亲兄弟,他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官场上能尔虞我诈,互相利用,国与国之间也一样,官场上那一套,对付列强也一样。玩官场上那套阴谋诡计,我们可比列强厉害多了,在我们面前,列强充其量是五六岁的孩子。” 载沣点点头:“你说的对,是到了我们不择手段的时候了。” 戈辉知道,到了表决心的时候了,于是说道:“王爷,臣也是旗人的后代,愿追随王爷鞍前马后,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为我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载沣笑了:“戈辉,我能看得出来,你非池中之物,但也深知你一腔忠于朝廷之心,所以,为了我大清两百多年的基业,我愿意帮你。” 戈辉知道今天的谈话已经很完美了,不需要再继续聊下去了。于是开口道:“王爷,我们今天的谈话,只限于我们两个人知道,能做到吗?包括太后和皇上。” 载沣点点头:“当然,我也不相信别人,放心吧,这是我们俩个的秘密。” 戈辉放心了,于是说:“王爷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增祺他们可能等急了。” 载沣点点头:“是该回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走过去把正吃草的马儿抓回来,一起上马回八角台基地。 此时增祺和刘守信正在基地里焦急的徘徊呢,他们俩个先是到了八角台饭店,找到小德张,说载沣和戈辉出去了,没有带着他们,请小德张去把载沣找回来。小德张正学做菜学得热乎呢,两个的跑过来打扰,当时就把小德张给惹毛了,大骂两个人不懂事,把两个人臭骂了一顿,让两个人快点滚,别打扰他学做菜。其实,小德张听到增祺的报告,心中也是一动,但明天就回去了,想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加上现在正在学做菜呢,这个也十分的重要,所以他也没把这个事情当回事儿,毕竟是王爷,也不能太约束人家。 两个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到了基地,在基地的大门口傻等。门口站岗的卫兵主动问增祺,需不需要帮助,增祺没好气的告诉卫兵,好好站你的岗。可是脑袋里的铁钩却依然还在,还在不停地搅动着,搅得他们俩个头昏脑胀。 终于,他们看到戈辉和载沣两个人一前一后骑马跑回来了,看到增祺和刘守信,连停都没停,直接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了,直接去了军官宿舍,下马时有卫兵将马牵走。 增祺和刘守信互望了一眼,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啊。 载沣直接回了军官宿舍,戈辉也直接回了司令部。今天与载沣沟通的很成功,戈辉希望载沣回到京城能为自己多说点好话,这样自己在东北能少受朝廷态度的干扰。现在禁卫军还十分的弱小,朝廷上任何人的谗言都可能影响到禁卫军的发展,所以朝中必须要有能帮自己说话的人,载沣,正是戈辉不二的选择。因为他地位够高,他的话有份量,还因为他年轻,好忽悠,今天的沟通就是证明。一切都太完美了,戈辉在办公室里高兴得转圈圈。 有人开心,就有人难过。增祺和刘守信就是难过的人之一。先是被小德张臭骂一顿,接着被载沣和戈辉当空气给忽略在基地门口。两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戈辉身上,但现在戈辉的官阶比他们都高,正四品都司衔,这让两个人想起来就窝火。 小德张一直没回来,今天他非要把所有的菜都学会不止。所以他要求八角台饭店的厨师轮班休息,他一个一个的学。厨师们也想不通,这个小德张大人,为什么要学做菜,但大人要学,他们是不敢不教的。 载沣吃过晚饭后就直接回到军官宿舍休息了,他谁也不想见,这两天在八角台基地,他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对于戈辉,他在想以后怎么安排戈辉,因为戈辉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了,他希望戈辉在东北能成功,这样他可以借鉴戈辉的成功经验,就是不成功,他也可以从中学到很多戈辉失败的经验,避免他也犯这样的错识,有人在前面趟雷,他可以省很多事。 载沣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回到京城后,一定要为戈辉想想办法,这也是为自己想办法。 第63章 戈辉的委托 载沣来到八角台的第四天早上,带着小德张和自己的卫队离开了禁卫军八角台军事基地,直接回北京了。 戈辉先送走了载沣一行人,接着又送走了增祺和刘守信,两个人本以为载沣会先回到奉天,再回京城呢,没想到,载沣从八角台直接回京城了。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再呆在八角台了,于是也告辞了戈辉,踏上了回奉天的路。 小德张今天也是归心似箭,他今天早上刚刚从八角台饭店回来,他学了整整一夜,总算都学会了,八角台饭店的几个厨子却彻底累坏了。小德张上了马车后倒头便睡,他真的是太累了,载沣怎么叫都不起来。 送走了这两波人后,戈辉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他给士兵们放假一天,也给自己放假一天,他要趁这个时间,好好思索一下将来。载沣此来带给了戈辉很多希望,所以戈辉以前的计划就要做出很大的调整。 七天后的一个下午,宁远带着李隆基和李文欣兄妹回到了八角台。和他们一起回来的是受过四个月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的第四批五千名新兵。八角台基地一下子多了五千多人,顿时热闹起来。程天运立即开始组织人手为新兵们临时安排宿舍,命令食堂今天要多做五千人的饭食。 戈辉看到他们回来了也特别的高兴,马上把他们带到司令部。 宁远走上前,先敬礼,然后开口道:“小排长,我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还顺便把新兵们带回来了。” 戈辉过去拍拍宁远的肩膀:“回来的好,你干的不错,你这参谋长以后可有活干了。” 宁远高兴得连忙说:“请小排长分配任务吧,我现在多的就是时间。” 戈辉伸出拳头轻轻的砸在宁远的胸口:“肯定少不了你的活,你当是干苦力呢。”转过脸,又向李隆基伸出手:“李兄欢迎你回来。” 李隆基一把握住戈辉大手,兴奋地说:“戈老弟,这次镇妖峰基地一行,我收获很大,也想了很多,我想我得重新考虑和你的合作了。” 李文欣也走过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戈辉,仿佛是眼睛在说话:“我哥哥在镇妖峰都不想走了,我们在那里,看到了我们国家崛起的希望。” 听了李文欣的话,戈辉很欣慰:“谢谢你这么说。” 戈辉看到李隆基满面春风,于是问道:“李兄,镇妖峰基地一行,感觉如何啊?” 李隆基闭上眼睛“你等会儿,容我想了一下”,良久之后,睁开眼睛,伸出四个手指头,开口说道:“四个字‘超越时代’,特别是穿上你们独有的迷彩作训服,套上战术背心,背上战术背包,参加训练的时候,那是我看到过的最帅的最有杀气的军队。” 戈辉微笑着问道:“然后呢?” 李隆基说道:“然后我和我妹妹都要加入禁卫军,我要成立一个军工企业,专门生产军用无线电发报机等无线电设备。” 听到李隆基这么说,戈辉真的是太高兴了:“李兄,有你的帮忙,禁卫军信息化的脚步将大大的加快了,我们以后可以进一步研发更多更新更先进的东西。” 李隆基点点头:“你说的对,不过,你觉得我们在哪里建厂最合适呢?” 戈辉毫不犹豫地说:“朝阳,就在那儿吧,那里未来发生战争的可能性最小,以后我也会去那里。” 李隆基侧过头想了一下,好像觉得哪里不对:“戈兄,我觉得光有我开的工厂还不行吧,无线电发报机可不能当枪使呀。” 戈辉点点头:“李兄一言中地,说的非常对,所以将来还会有很多其它的工厂和学校在朝阳建立起来,我计划用四年的时间,加强和列强的合作,在朝阳建立起完整的军工体系。” 李隆基不以为然地说:“列强会和你合作吗?他们凭什么和你合作?他们可不是抱着什么友好目的来大清的。” 戈辉叹了口气:“列强来我大清不是来做慈善的,他们是来抢钱的,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他们会有限让步的,所以我们得付出巨大的代价,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的代价,我们在走钢丝,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但我们别无选择。” 戈辉停了停,又道:“再说我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们不会发现的。等他们发现了,我们已经可以有限的自保了。” 李隆基也是长长一叹:“国力不济万事皆难呀。”李隆基又叹了口气:“戈老弟,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戈辉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还真有,需要你帮忙。” 李隆基淡淡一笑:“只要我能做到,尽管说吧。” 戈辉也笑了:“先坐吧,我们坐下说。”等大家都坐定后,戈辉继续道:“法国巴黎郊外有一个国际计量局,我希望你能帮我在国际计量局订购一万支标准营造尺、一万个标准库平砝码、一万支摄氏温度计,营造尺和库平砝码的标准,我晚上把数据给你。还要帮我买到钟表的制造技术和设备,我要在朝阳地区成立一个钟表厂。”说完认真地看着李隆基:“能帮我这个忙吗?需要多少钱,我随时都可以支付给你。” 李隆基没想到戈辉提出帮忙的事情这么简单,于是开口道:“这两件事情,都非常的好办。我大伯家就在法国巴黎,国际计量局的事情我请大伯家的大哥帮忙办就行了。第二件事,就更好办了,家父早就想在我大清办一个生产钟表的工厂,所以,这件事情就由我们家出钱了,你只管在朝阳给我们批块建工厂的地就行了,当然,还要有一个安定的环境。” 戈辉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于是高兴的说:“那我还有事情要请你帮助。” 李隆基微笑着说:“戈老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戈辉继续道:“能不能帮买一些生产铅笔和钢笔的机器设备,还有生产技术,我想办一个铅笔厂和一个钢笔厂,工欲善其事,而必先利其器,要想发展东北的教育,铅笔和钢笔是不可或缺的。” 李隆基点点头,他没想到戈辉想的这么深,于是说:“没问题,这个事情一点都不难办,列强们对这个技术并不限制。” 戈辉道:“那就拜托李兄了。” 李隆基连忙道:“好说,我明天就回奉天,到了奉天我就给法国的大伯发电报,给在英国的家父发电报,这些事情都不难办。” 戈辉高兴地说:“还有一件喜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呢!” 宁远和李隆基兄妹同时问道:“还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啊?” 戈辉马上说道:“我现在是朝廷特封的,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全权总理东北禁卫军的编练事宜,具体人数,由我自行酌情决定,所需费用从东北税收中收取十分之一。” “真的?”三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问。 “真的,千真万确,圣旨就在那边的柜子里,官服也在柜子里呢,我懒得穿。”戈辉手指着一个柜子说。 李隆基忙言道:“那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戈辉笑道:“好吧,顺便给李兄接风。晚上我们去八角台饭店,我们好好的吃一顿,好好的聊聊。我跟你们说,八角台饭店的菜是一绝啊,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戈辉又对宁远说:“你带着他们安排一下今天的住处,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好好说。” “好,我这就去,说真的,真有些累了。”就这样,宁远带着李隆基兄妹安排住处去了。 戈辉则派人立即通知八角台饭店,今天晚上我要请客。 当天晚上戈辉在八角台饭店宴请了李隆基兄妹,张紫云也过来作陪。 今天是田劲来到八角台基地的第一天,曾经只是为了能混口饭吃才参军的他,经过四个月的魔鬼集训,他挺过来,他也不是当初的逃犯了,也不是曾经的乞丐了,他现在是一名禁卫军战士了。他现在喜欢上了这支军队,他为自己能是一名禁卫军战士而自豪,为自己能挺过四个月的训练而自豪。 于若冰和于若雪也是第一次来八角台基地,看这个基地,没有镇妖峰基地大,但建的也挺漂亮的。他们姐妹两个是这第四批新兵中的特例,姐妹两个像着了魔一样,不知疲倦的挺过了四个月。在这四个月中,她们俩个没有一天需要教官踢门才能起床,没有一次倒在训练场上不起来,男兵倒地不起的,比比皆是,但她们姐妹俩个从来没有过,她们被士兵们称为女汉子,比男人还男人的女汉子。她们两个一到八角台基地,就被人送到了孙婉儿和王春妮那里,也当宣传干事。 屠城,也是第一次来到八角台,自从参加了禁卫军,他已经从当初一个字也不会写,到现在已经会写包括自己名字在内的近五百个字了。他是第四批新兵的“怪物”,如果说,于若冰和于若雪是“女汉子”,那他就是天生的“怪物”,天生蛮力,天生的好体格,天生的快枪手,他是第四批新兵中训练成绩最好的,他已经完全的从一个佃户的儿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禁卫军战士了。看到这里这么好,屠城决定让自己的亲弟弟屠墙也来参军。不论是体格,还是悟性,还有天分都比自己要强得多的弟弟一定会做的比自己更好,最重要的是,父亲花钱让弟弟上了私塾,弟弟识字,禁卫军喜欢招识字的兵。 另外,屠城还想到了地主家的三少爷季风,季风自称逍遥书生,季风比屠城大两岁,从小就带着屠城和屠墙一起玩,季风虽然是地主家的三少爷,但他从来没有把屠城和屠墙当佃户的儿子,三个人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如果把屠墙介绍到禁卫军中,那也绝对不能落下三少爷季风,否则就太不够朋友了。再说,三少爷季风虽然不学无术,但也是读了好多书的人,而且还有一身好功夫,脑子也比屠城和屠墙灵活多了,相信在禁卫军中一定大有前途。屠城打定了主意。 让屠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今天的决定,让他们三兄弟在两年后,终于战斗在一起了,他们都成为了海军陆战队的缔造者,是禁卫军建军史上第一支海军陆战队的缔造者,也是海狼突击队最出色的特种兵。 第二天,戈辉派人送李隆基兄妹回奉天。然后开始对新兵进行整编,现在八角台一共有禁卫军接近一万人,这是一个师的规模。 戈辉立即召开了整编会议,决定对这近一万人的禁卫军全部打散重新整编,由原来的三个团九个营,整编成六个团十八个营,从今以后,以团为单位进行训练。经过一天的会议,最后整编结果如下: 第一团团长宁远,第二团团长程天运,第三团团长纪云峰,第四团团长石焰,第五团团长许明,第六团团长刘城。以上人员,在八角台的次日上任,不在八角台的尽快回到八角台上任。 每个团下辖三个营,每个营下辖三个连一个警卫通讯排,共十八个营,五十四个连,每团大约人数将近一千五百人。 由于一直以来,禁卫军对受过良好教育的新兵重点培养,所以禁卫军目前不缺干部,特别是这第四批新兵中有一千八百二十七名新兵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他们将成为班长和副班长的最佳人选,基本上能做到正副班长全是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并且接受了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的新兵。 原第二批和第三批的禁卫军战士,大量的平均的分配的连排级工作岗位,毕竟他们从军时间更长,接受的军事教育和训练时间更长,有很多还参加过对俄军的战斗,更有战斗经验。 原第一批禁卫军战士,几乎都在镇妖峰军基地担任教官,他们都是新兵眼中的魔鬼,是冷血动物。 整编方案出来后,立即开始了整编,然后重新分配宿舍。 从第三天起,禁卫军全军开始以团为单位进行军事训练。全军开始继续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进行训练,在训练中不断完善“八角台教学法”。新来的五千名新兵是第一次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的规定进行训练,感觉很刺激很新鲜。特别是在训练中活用“八角台教学法”,不但进步快,而且还很有趣,新兵们很快喜欢上了“八角台教学法”。 看到士兵们用“八角台教学法”进行训练,不但进步快,而且训练热情高,戈辉很高兴。但戈辉不知道,士兵们背地里都把“八角台教学法”说成是“戈辉教学法”,因为他们的连长们说,其实这个方法是总司令总结出来的。 通过这次整编,戈辉认识到,军事干部的培养应该加快,因为以后需要更多的军事干部,必须成立专门的军校,否则将无法满足将来更大的需求。同时,连排级别的培养也应该加强,因为连长和排长离战场最近,对战情的感知也最灵敏。一个好的连长和排长,能正确的判断形势,能把握住转瞬即逝的战机,从某种程度上讲,培养他们和培养师长军长们同等重要。所以,今后戈辉将在这方面加大培训的力度,在合适的时机成立一所军校,而且不止一个,是多个不同种类的军校。 戈辉还想到,要想让禁卫军成为一支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最高司令部的人民军队,就必须在军队中大量培养政工干部,培养合格的高素质的绝对忠诚的政工干部。所以,戈辉指示,在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各团的政委,各营的教导员,各连的指导员,要有意识地培养接班人。政委、教导员、指导员,在禁卫军中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他们的职级和团营连的最高指挥官平级,有权参与所有的决策,但却不是最高指挥官,平时只负责思想政治教育,爱国爱民教育,负责士兵训练等。 训练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匆匆又匆匆。 时间很快进入了五月份。 五月的东北是播种希望的季节,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农民们又到了播种的季节了,自从禁卫军来到八角台后,再也没有土匪袭扰了,农民们也可以安心种地了。去年冬天的雪下得特别的大,今年春天土地非常湿润,相信撒进去的种子,很快就会发芽,等到了秋天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的。 禁卫军也到了大发展的时候了。 第64章 东北三省总督 5月1日,光绪皇帝下圣旨,撤销东北三省的将军,撤销奉天府尹,在东北实行总督制,设东北三省总督一职,总理东北三省一切行政和外交事务。责令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戈辉担任东北三省行政总督,兼东北禁卫军编练钦差。并于当天通过外务部向驻北京各公使馆发出了通知。 由于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增祺立即封锁了消息,所以严肃在奉天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增祺知道这个消息后,他的心立即凉到了心底,想自己为朝廷呕心沥血,却换来个卸磨杀驴。戈辉不过是一个接受招安的土匪,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主政东北三省的封疆大吏,一个二十三岁的封疆大吏,这让增祺十万个不理解,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太荒唐了。朝廷把我的职免了,是打算让我干什么呢,总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干了吧,我对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行,一定要讨个说法才行,不能就这么糊哩糊涂的被免了。 更惊慌的是刘守信,他没想到戈辉会爬的这么快,现在自己都归他管了。他看得出,戈辉可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以后在戈辉面前可是要小心了,现在就得想想,以后怎么和戈辉相处了。 新民厅的知府增韫也接到了增祺发来的通知,看到戈辉现在成了东北三省总督,增韫不禁感叹,东北的时局到了一个新的时期了。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主政东北,从此东北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可能会更糟,也可能会更好,谁知道呢,增韫很期待。他和增祺和刘守信不一样,他对现在的东北局势非常的不满意,但他只是一个知府,他什么也做不了,当然,他也自知自己没这个做大事的迫力,但只要有人带头,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追随者。他现在很期待戈辉给东北带来新的变化。 在北京的周玉坪倒是确认了这个消息,但是离奉天和八角台太远,根本没办法联系,没办法只等待,反正朝廷肯定会派人把圣旨送到八角台的,所以他不着急。他自从来到北京后,立即回到了当初他们买下的大四合院,由于长时间没有人住,到处是灰尘。他立即雇了很多仆人,帮他收拾四合院。私下里他还检查了一下藏在地下的银子,都还在,他彻底放心了。他最近看上了他们第一次进北京那天住的朝阳楼饭店,看起来经营不善,他正计划把这个店盘下来呢。 在北京的各国公使们可是炸营了一般,都在四处打听这个戈辉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仿佛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样。后来有人还是打听到了,这个戈辉原来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生,八国联军攻占天津前,学堂遣散了大部分学员,这个戈辉就是被遣散的学员之一。可以说,戈辉之前在朝廷里没有一丁点的从政经历,真的就像从天而降一般,这在大清朝也是两百多年来独一份啊。 至于戈辉为什么会成为东北三省总督,他们只知道是醇亲王载沣极力举荐的,也是慈溪太后特批的。对于载沣,各国公使们还是非常了解的,他是大清朝第一个出使国外的王爷,虽然当时年龄只有十七岁,但却在出访德国的时候,做事有礼有利有节,赢得了德国的尊重。这次他极力举荐的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听说年龄只有二十三岁,但现在却是大清朝最年轻的封疆大吏了。很多公使私下里都决定去奉天会会这个年轻的东北三省总督,至少是派一名自己的特使专程拜访一下戈辉。 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和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决定亲自前往奉天,去会一会这个东北三省总督,要亲自鉴定一下戈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他认为这次去见戈辉,希望能在东北为德国找到新的落脚之处,为德国在东方找到新的利益。美国公使康格是一个典型的军人,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想以一个军人的角度去看一看戈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康格的秘书哈克-d-贝里芬却另有想法,他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他不想一直给康格这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军人当秘书,他也想当公使,这次与戈辉的会面就是一个机会。他相信他能在这次见面中找到机会。 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也决定亲自去一趟奉天,他也想知道这个年轻的总督对日本在东北的态度。年轻人总是太激进,总是不太让人放心,所以他要亲自面试一下戈辉。他也想通过戈辉,为日本在东北找到新的突破口。 此时就在奉天还没走的俄国将军阿列克夏耶夫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想在走之前见见这个新总督,看看这个新总督对俄国在东北的利益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如果太度好,像增祺那样,一切都好说,如果不是,那就直接干掉,他可不怕闹出外交纠纷来,正愁没这样的借口呢。 而戈辉在八角台由于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东北三省总督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训练禁卫军,在训练中不断的发现人才,不断的总结训练中的心得和经验,不断的对“八角台教学法”进行更新和完善。 五月中旬,小德张再次来到八角台,这让戈辉等人颇感意外,该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戈辉心中七上八下,可能是禁卫军上次表演的太锋芒毕露了,把朝廷吓着了?戈辉肠子都悔青了。 戈辉马上把小德张恭恭敬敬地请到司令部的主会客厅里,诚惶诚恐地等待小德张开口。 小德张面无表情地看着戈辉,看到戈辉满脸担心的样子,小德张心里乐开了花。 良久,小德张才拿出了圣旨,把圣旨高高托在手中:“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戈辉,听旨。” 戈辉连忙双膝跪下拜伏在小德张面前:“臣戈辉拜见陛下。” 小德张展开圣旨:“……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戈辉……,为统一东北三省行政,便于对东北三省进行统一的管理,特别任命戈辉提督东北三省行政,总理东北三省一切行政和外交事务,钦此。” 预想中的套话,小德张没有听到,他合上圣旨一看,戈辉还拜伏在自己前面没反应过来呢。小德张心中不禁想笑,看来是把戈辉给吓着了,不过也能理解,换了谁突然来这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更何况是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呢。 小德张上前一步,轻声道:“戈辉大人,您得领旨谢恩啊。” 戈辉其实心里笑开了花,但表面上必须装得诚惶诚恐,不能在小德张面前表现的太有城府。听了小德张的话,戈辉佯做慌张状,连忙谢恩:“臣领旨谢恩,谢陛下隆恩。”然后起身双手托住小德张递过来的圣旨:“谢谢公公,不远千里来到八角台,兄弟稍后就通知八角台饭店,今天晚上为公公接风。” 小德张连忙抱拳:“戈大人现在是从一品衔的封疆大吏了,像戈大人这样年纪轻轻的封疆,我大清朝您是独一份,别无二家呀。” 戈辉连忙客气:“这都多亏了公公在太后老佛爷和皇上面前为下臣美言啊!” 小德张一听戈辉这么会说话,心中很满意:“其实也是太后老佛爷看中了你的人品,我只不过是把我看到和听到的如实说给太后听而已。” 戈辉连忙又道:“公公是太后老佛爷身边的人,是太后最信赖的人,哪怕公公只为下臣说了一句话,也比下臣说上千句万句有用,臣下能有今天,公公大恩大德,臣下此生难忘。” 小德张听得出,戈辉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已经是封疆大吏的人,对自己一个小公公依然这么敬重,小德张心里很感动,于是开口道:“戈大人客气了,小德张只是觉得戈大人是可交之人,所以才愿意在太后面前帮您美言。” 戈辉一听小德张这么说,心中灵机一动,于是说道:“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德张不知道戈辉要玩什么花样,但他还点了点头。于是戈辉拿着圣旨前边带路,小德张跟着戈辉来到了戈辉的办公室里。戈辉转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对小德张说道:“如果公公不弃,臣下斗胆愿意与公公结为异姓兄弟。” 小德张一听心中也是一动,戈辉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但是外臣与公公结交这可是大罪,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戈辉。 戈辉连忙又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外人绝对不会知道的。” 小德张听后放心不少,于是道:“那小奴就高攀了,戈大人您可要想好了。” 戈辉连忙道:“是臣下心甘情愿。” “那好吧,那我们就结拜吧。”小德张说道。 戈辉双手捧着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然后说道:“我们就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结拜吧,让皇上和太后也帮咱们做个见证。” 小德张彻底无语了,这个玩笑开的可真大,太监与外臣结交是死罪,现在太监和外臣却在圣旨前结拜,这……唉,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太后是不会知道的。于是也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然后戈辉首先跪在放着圣旨的桌前。 小德张马上也跪在了戈辉旁边。 戈辉先开口道:“皇天在上,臣戈辉今天愿与小德张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不求同生共死,但求富贵同享,苦难同当。” 小德张也马上开口道:“皇天在上,奴才小德张今天愿与戈辉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不求同生共死,但求富贵同享,苦难同当。” 然后两个人一起给圣旨磕头,然后,戈辉转过身对小德张说道:“大哥,受小弟一拜。” 等戈辉拜完了,小德张连忙说道:“小弟请起,今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私下里我们以兄弟相称,在外面您还是总督大人,我还是公公小德张。” 戈辉点点头:“一切听大哥的。” “那我们回去吧,让大家等久了不好。”小德张说道。 戈辉点点头,于是前边带路,再次回到了主会客厅里。戈辉对孙婉儿说道:“你派人去通知八角台饭店,就说我要请客。”然后又对王春妮道:“你去为张公公和随行人员安排住处。”接着又对小德张道:“公公,您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八角台饭店一醉方休。” 小德张笑了:“好吧,你安排吧。”说实在的,小德张自从上次在八角台饭店学了几手好菜,太后老佛爷吃后连声说好吃,几乎每天都要让小德张准备一份。这次再来八角台,小德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饭店的厨子。 看着王春妮带着小德张出去了,戈辉对宁远程天运等人说道:“我现在是东北三省总督了,我们以前的计划就得再变一下了,事情发展的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好,所以我们要事先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了。” 大家都看着戈辉,等着戈辉的下文。 戈辉继续道:“我们可能用不了四年了,估计两年就可以了。所以,我们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大家依然看着戈辉,等着听戈辉接下来的话。 戈辉继续:“明天我要带两个团的禁卫军去奉天。宁远负责坐镇八角台,继续训练。派人去朝阳,在县城郊外,立即选址建一个新的总督衙门,就按照现在的司令部的房子建造,只不过规模要大,比现在的司令部大十倍,甚至更大,多建一些房子,以后很多人要在那里办公。” 程天运不解地问道:“小排长,你不是在奉天就可以办公了吗?还有必要在朝阳再建一个吗?” 戈辉无奈地说:“我何尝不愿意留在奉天呢,可是俄国人还会回来的,可能明年就回来,我们还得走,不如早做打算。” 程天运又道:“难道我们不出兵阻止吗?” 戈辉点点头:“我们要阻止的话,我们可能会和忠义军一个下场。”戈辉叹了口气:“算了,明天大家按计划进行,许明和刘城跟着我去奉天。”戈辉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我们只要挺过最初的两年,我们就会有初级的反抗能力,再有两年,我们就能与俄国在东北一战之力,再有十年,我们就再也不怕列强了。” 宁远坚定地说:“小排长,我们会一直跟着你,不论到什么时候。” 戈辉点点头:“谢谢,好兄弟。” 晚上戈辉在八角台饭店单独宴请小德张,戈辉就是想通过这顿饭,加深一下两个人刚刚结拜后的感情。没想到,小得张还很健谈,两个人聊了很多事情,由宫中到朝堂之上,再到与列强的外交,洋洋洒洒谈了很多。戈辉还是第一次听到,原来慈溪太后也不愿意对洋人一再的退让,只是因为国力不济,为保朝廷,不得已才退让的。戈辉能当上东北三省总督,除了醇亲王力荐之外,主要还是老佛爷已经彻底对朝中的老臣们失去信心了,老佛爷想赌上大清王朝近两百六十年的国运,重用年轻人,如果年轻人也不行,那就是王朝真的到了定数的时候了,不是他一个老太太能拯救的。 晚饭后,小德张再次打赏了上次教他做菜的几位厨子,然后和戈辉一起满意而归。 戈辉把小德张送回军官宿舍后,戈辉又为小德张准备了一份重礼,装在一个檀木做的锦盒里。小德张打开一看,立即喜欢上了。这是一个由纯金打造的简书,做的巧夺天工,简书上刻的是一套佛经。小德张看着戈辉,既爱不释手,又不好意思收下。 戈辉连忙说道:“这是小弟的一份心意,请大哥一定要收下。” 戈辉都这样说了,小德张也就不再客气了:“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大哥我一定当竭尽心力。” 戈辉见事情已经办完了,连忙道:“大哥此行舟车劳顿,小弟就不再打扰了,明天小弟带人亲自护送大哥去奉天。” 第65章 外交试探(一) 送走了戈辉,小德张回到椅子上坐下,再次打开檀木锦盒,里面用金色绸布包着纯金简书,他把简书小心的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简书背面的花纹刻的极为精细,正面的字也写得颇有颜筯柳骨之风,想必一定是一个书法大家的手笔,但就是没有落款,实在有点可惜。其实,这个字是孙昌明的父亲,孙翰林写的。 小德张一边赞叹着制作这个简书的工匠师傅的手艺,一边在想戈辉。在八角台饭店,两个人聊了很多,他谈了很多京城里的事情,戈辉则谈了很多东北面临的事情。他发现戈辉对东北的局势说的很透彻,仿佛是未卜先知一般。戈辉还对列强之间的利益关系看的很透彻,特别预示了俄国和日本在东北肯定要打一场大仗。还知道日本身后站着美国和英国,俄国有法国的支持,德国与英美法俄日都有不错的关系,但德国也非常重视在大清的利益,更想扩大在大清的利益。可以说,戈辉对东北的局势洞若观火,让戈辉主政东北是再合适不过了。但如果反过来说,凡事最好的,很可能就是最不好的,太后老佛爷这么做很可能是在玩火。 小德张自知自己无非是个小太监,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虽然对戈辉主政东北持保留意见,但是如果戈辉主政东北,那列强在东北可能是幸福与痛苦同在,日子过的可能会一会儿爽死,一会疼死。一想到这此,小德张不禁想笑,他好想看看列强在东北的好下场。 第二天,戈辉和小德张一起去了奉天。 戈辉是去奉天赴任,小德张是去奉天给增祺宣旨。宣传干事孙婉儿随行,还有第五团、第六团,他们将作为临时的总督卫队。 两天后的中午,戈辉和小德张来到了奉天城外。盛京将军增祺亲自出城把小德张和戈辉一行人从德胜门接进了奉天城,小德张的出现,让增祺放心不少,看来朝廷对我还是有安排的,而不是免职了事。 第五团和第六团没有进城,直接在城外扎营。戈辉只点了六团的两个排的战士随行,担任自己的临时护卫,田劲担任临时卫队长。 进城后,戈辉没有跟小德张去盛京将军府,而是直接去了奉天府衙,因为奉天府衙从此就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了。 就在增祺把戈辉和小德张从德胜门接进奉天城之前,全奉天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新到任的总督大人到奉天了,消息传播之快,速度堪比后世二十一世纪的互联网。 戈辉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官服,跨下一匹枣红马,一马当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目不斜视,神情冷峻,身体随着跨下的枣红马轻轻地晃动着。田劲和孙婉儿也骑着马紧跟在戈辉后面,他们后面是两个排的禁卫军战士。 街道两旁挤满了奉天城的老百姓,从德胜门一直排到奉天府衙,都是来看新来的总督大人的。老百姓们看到总督大人目不斜视,神情冷峻,这和以往的新官上任完全不一样啊,难道大人今天不高兴?不过,这个总督大人可是相当的年轻,而且还特别的英俊。不光是总督大人英俊,整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非常英俊,看得很多年轻的姑娘们心事重重的。 此时的奉天府衙里已经没有人了,一部分的人被原来的府尹大人带走了,其余的人已经被原来的府尹大人遣散了,戈辉一行人到了奉天府衙后,立即让人把奉天府衙的牌子换了,换成“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和“东北禁卫军最高司令部”两个匾,不要写横匾,写成白底黑字的不加任何装饰的竖匾,像春联一样竖在大门的两侧。在后世的中国,所有的政府部门的牌子都是这样的。 第二天上午,戈辉带人亲自把小德张和增祺一行几百人送出了德胜门。 小德张临行前,把戈辉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老弟,太后既然能力排众异把你放在东北三省总督这个位置上,她就也能随时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拿下来,所以,老弟要想在这个位置上长期干下去,就绝对不可以触碰太后的底线,做什么事情,要先站在太后的角度考虑一下,要时刻把太后放在心上,要勤汇报多汇报,让太后时刻知道你在干什么,一句话,就是要让太后放心。太后不怕你做错事,她怕的是你不懂事,我说的够明白了吧,你好自为之吧。” 戈辉点点头:“谢谢大哥提醒,小弟牢牢记住了,你就放心吧,我会把握住分寸的,勤汇报多汇报。” 小德张叹了口气:“老弟,我在宫中,能帮你的尽量帮你,帮不了的,你也别怪我,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太监。” 戈辉很感动:“大哥,真的很谢谢你。” 小德张淡淡一笑:“走了,你多保重吧。”说完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看着远去的小德张和增祺,戈辉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就成了奉天和东北真正的管理者了,从此东北再也不是以前的东北了。历史的车轮从这一刻起,拐向了另一条大道绝尘而去,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奉天地区的五府、四厅、六州、二十六县的大小官员,包括原来盛京将军下辖的军队里的军官们,都来拜见戈辉。而且都不是空手来的,送的东西各个都是好东西。戈辉也不客气,照单全收。戈辉通过这几天,算是全认识了这些奉天地方上的官员。看他们出手阔绰,平时肯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啊。戈辉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了,以后就让俄国人慢慢地收拾你们这些败类吧。 在这几天中,总督衙门也发生了大变样,戈辉虽然没打算做太大的改造,但为了以后办事方便,对前院的办公区也做了一些改造,包括会客厅,会议室,宴会厅等都做了相应的改造。自己的办公室在后院的生活区里,专门把一个非常大的三间房改成了他的办公室,相当的宽敞,还摆上了西洋人喜欢的沙发,还有一个西洋座钟。他的办公室紧挨着他睡觉的房间,这样从卧室到办公室移动方便。 在这几天中,李隆基也送来消息,他的大伯已经买好了一万支摄氏氏温度计,还向国际计量局下了订单,等计量器具全部做好后,连同生产铅笔和钢笔的机器设备,还有生产无线电发报机的机器设备及原材料一起,由大伯家的大哥和二哥亲自押运来东北,从锦州上岸,直接去朝阳。另外,他父亲的生产钟表的机器设备和原料也会很快装船,由他家父亲自押运来东北,也是在锦州上岸,直接运往朝阳。李隆基的亲哥哥李隆晖则负责留在欧洲,为他们做后勤。 朝阳那边的李成合也送来了好消息,朝阳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招到新兵五千人了。这五千人已经被送到镇妖峰基地参加训练了,这次招的新兵中,有一半的人是从关内来的移民,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新兵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 镇妖峰基地也送来了好消息,现在镇妖峰基地,已经比原来扩大了十倍不止,以镇妖峰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大。已经建成士兵宿舍五千间,能同时满足六万名士兵居住。军官宿舍一千间,每个军官宿舍可以住两名军官。五百人的大食堂一百个,两百人同时上课的随营军校教室两百个,基地大仓库一百个,后勤区房屋目前已经建成七千间,还在继续扩大中,计划完成一万间的建设规模,预计夏天结束前就能完成。从此镇妖峰基地就保持这个规模,不再扩大了。 戈辉没有想到,几个月来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都是好消息,一想到这些,戈辉有时候都会从梦中笑醒。现在就差洋人主动找上门来了,戈辉不急,因为他相信洋人都盯上了东北这块肥肉,洋人一定会主动找到他的。 时间进入了五月下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列强到访。 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亲自来到总督衙门拜访戈辉。 戈辉知道鱼上钩了,所以马上让人把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及其随行的人带到了客厅。 戈辉身边只有孙婉儿一个人,她今天是戈辉的俄语翻译。 孙翰林经常与俄国人做生意,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以后能接手自己的生意,孙翰林曾把孙昌明和孙婉儿送去俄国学习五年语言,孙婉儿现在俄语说的几乎和俄国女人一样,所以她是当俄语翻译的最佳人选。 戈辉走上前伸出了手,微笑着说道:“欢迎将军阁下。” 孙婉儿很淡定地把戈辉的话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 阿列克夏耶夫被孙婉儿优美的声音折服了,他没想到戈辉的翻译不但美丽,而且俄语说的这么好,就像俄国人一样。 阿列克夏耶夫握住了戈辉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听人说新来的总督特别的年轻,我当时还不信,今天一见,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戈辉听完孙婉的翻译后,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太后和皇上的恩典。”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爽朗地笑了:“我此来,一是想恭喜您成为东北三省总督,二是想向您强调一下,我国在东北的利益。” 孙婉儿翻译完后,戈辉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自己先坐下了。 阿列克夏耶夫和他带来的一名随从紧接着也坐下了。 戈辉依然微笑着:“贵国在东北的利益,无非是铁路沿线的利益嘛,这在条约上早就写明的,我没有异议。不过……”戈辉语声微顿,又道:“说到铁路,据我所知贵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和中东铁路到目前为止,还有很长一段没有修通呢。”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点点头,然后说道:“会修通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孙婉儿把阿列克夏耶夫的话翻译完后,戈辉微笑着看着阿列克夏耶夫:“如果我愿意帮贵国修通西伯利亚大铁路,使其能比原计划更快通车,将军阁下愿意合作吗?” 当孙婉儿把戈辉说的话,用流利的俄语,准确的翻译完之后,阿列克夏耶夫的表情变了。他严肃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定定地看了阿列克夏耶夫一会儿,然后说道:“朝廷上希望我能和贵国搞好关系,保持东北的稳定。我想帮助贵国修铁路,是方法之一。”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点点头,他认可戈辉的说法。 戈辉继续:“日本人对东北早已经垂涎三尺,他们正在加紧备战呢,早一天修通铁路,就是更好的阻止日本人进入东北。我欢迎日本人带钱进来,但我反对他们背着三零式步枪(金钩步枪)进来。”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笑了,想不到戈辉说话还很幽默,不过,他觉得戈辉没有说错。 戈辉继续:“我是抱着醇亲王的粗腿当上这个总督的,我必须得干出点政绩来,让太后和皇上,还有醇亲王看到,他们选我是对的。” 孙婉儿依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把戈辉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听。 阿列克夏耶夫现在是从心底里瞧不起戈辉了,为了当官,为了讨好皇上,连自己的国家利益都可以出卖,难怪大清朝走到今天呢。不过,这样也好,真希望大清朝多点这样的官,这样没准大清朝全国都会成为俄国的领土呢,他在转瞬间,不禁想象了一下“黄俄罗斯”的可行性。 戈辉看阿列克夏耶夫依然没有说话,看来他是听进去了,于是口风一转:“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眉毛一挑:“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等孙婉儿翻译完,戈辉淡淡地说道:“你看到我门口的卫兵了,瞧他们身上背的步枪,那枪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皇上让我在东北训练一支禁卫军,我得做出点成绩来,不然我这总督的位子也坐不稳呀,所以,你给我两万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水连珠步枪),两亿发子弹,我两个月内给你招二十万劳工,帮贵国尽快修通西伯利亚大铁路环贝加尔湖段和中东铁路剩下的路段。” 当孙婉儿说出二十万劳工的时候,真的把阿列克夏耶夫吓着了:“你说的是真的?” 阿列克夏耶夫不禁想到了无数中国劳工修建美国西部大铁路的事情,如果真有二十万劳工,那西伯利亚大铁路不用到明年末,估计到明年秋天之前就能修通,那俄国占领整个东北的计划将大大的提前了。至于,留着长辫子的禁卫军,两万支枪,两亿发子弹,不过是小儿科。想到此,阿列克夏耶夫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同意了,奉天郊外的仓库里,差不多有两万多支步枪,子弹差不多也够,就送给你了。只要你两个月内给我招满二十万劳工,什么都不是问题。”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想了想:“还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按月支付劳工的工资,不然我招不到人。”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淡淡一笑:“这没问题,我只要工程尽快完工。” 孙婉儿立即把阿列克夏耶夫的话翻译给戈辉听,戈辉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成交。” 这时,阿列克夏耶夫的随从,低声对阿克列夏耶夫说道:“将军,要不要签个协议。” 戈辉把目光投向孙婉儿,孙婉儿立即把那个随从的话翻译给戈辉听。 戈辉听后,爽朗地笑了:“将军阁下,这种事情不能签协议,我们是君子协定,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我不遵守,就给了你们借口,你们随时都可以带兵杀过来,有没有正式的协议都一样,您说呢?”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点点头,戈辉说的没错,的确不需要这个协议。 戈辉继续道:“既然将军阁下同意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派人去取枪呢?” 孙婉儿马上把戈辉的话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听。 第66章 外交试探(二) 阿列克夏耶夫想了想,然后说:“明天你就可以派人去取,我军后天就要开拔离开奉天,先撤到宽城子。只要你把劳工给我招齐,一切都不是问题。” 孙婉儿马上翻译,戈辉听完翻译后说道:“好,一言为定。” 阿列克夏耶夫站起来:“总督大人,我就不多留了,我军正在开拔,愿我们合作愉快。” 戈辉等孙婉儿翻译完之后,说道:“我就仰仗贵军来对付日本人了。”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满脸不屑地说:“日本人对付你们大清的军人还可以,但完全不是我们俄国人的对手,十个日本兵也不是一名俄国士兵的对手。”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那最好了,我就不用担心小日本了,以后东北的防务安全,就全仰仗贵军了。” 阿列克夏耶夫不用听孙婉儿的翻译,也能猜出戈辉说什么,他直接扔下两个字:“告辞。”转身带着随从走了。 戈辉也不听孙婉儿翻译,直接说了两个字:“不送。” 看着阿列克夏耶夫和随从的背影,戈辉淡淡地说:“派人通知刘城和许明,让他们明天早上去俄军在奉天郊外的仓库里运两万支步枪和两亿发子弹。” 孙婉儿立即回答:“是,这就去办。”说完转身出去了。 看着孙婉儿的背影,戈辉突然觉得,应该为自己找一个副官了,不能老让孙婉儿跑来跑去的。副官是从生活到工作,随时都跟着自己,掌握着很多最机密的事情,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副官很重要,不能随便找。 现在与俄国人的合作已经有了突破,只要俄国人的枪一拿到,那自己原来从俄国人那里抢来的水连珠步枪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了,就不会引起俄国人的怀疑了。 戈辉提出帮俄国人修铁路,也是想让俄国人和日本人多打两年,让这两个国家在战争中更多的消耗劳动力,多制造一些战争寡妇,同时,也为禁卫军的发展赢得时间。 阿列克夏耶夫回到奉天故宫的指挥部后,立即叫来军需官,询问军需官:“仓库里有没有两万支步枪,两亿发子弹?” 军需官犹豫了一下,最近从辽阳运回来大量的枪支弹药,加上原有的,到底有多少,军需官一直没有时间统计呢。所以他只回答说:“差不多有两万多支步枪,子弹也有很多,还没来得及统计呢。” 阿列克夏耶夫低头想了一下:“算了,不管了,都不要了,都送给清军吧,明天他们派人来接收,你只管把仓库交给他们就行了。” 军需官当时就懵了,那武器粗略估计一下可不止两万啊,估计十万也不止啊,都不要了?最近部队要开拔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在仓库里,军需官正发愁怎么运回去呢。现在问题突然之间解决了,军需官本想提醒一下阿列克夏将军,但他又不想再次带人干搬运工,所以话到唇边又咽回去了,反正这个命令不是他下的。就这样大量的武器弹药白白的送给了禁卫军。 等后来阿列克夏耶夫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想发火都不敢,大量武器白白送人,这可是大罪啊,他可不想被送交军事法庭,所以他就当没有这回事。但他还是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活,他秘密的把那个军需官,以及看守仓库的士兵全部杀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当第二天许明和刘城看到仓库里堆成山一样的武器弹药时,当时就傻了,简直是在做梦,俄国人发了什么善心啊,这么多武器弹药全给禁卫军了?他们没敢立即派人用车往外运,而是立即派人向戈辉报告。 戈辉知道这个事情后,也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所以,他立即回复管临风和瞿城,先别运,等一天看看,看看俄国人有什么反应。 戈辉在总督衙门里转圈想,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多武器,都给禁卫军了?俄国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明天很快就到了,俄军很快退出了奉天,直接向铁岭方向退去,没有一名俄军士兵来到武器仓库。事实证明,俄国人脑袋被驴踢了,堆积成山的武器,白白的送给了禁卫军,特别是那些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水连珠步枪),俄国人自己的产能都不够,都是一家法国公司代工生产的,现在就这样白送禁卫军了,下这个命令的人应该上军事法庭。戈辉知道占了大便宜,他怕夜长梦多,立即组织所有禁卫军参加运输,在奉天一带雇佣大量的马车,用来运武器。同时,派人去八角台,把八角台全军都带来,全体参与运武器,就地换装。 戈辉亲自到仓库去看了,堆成山的武器散乱地堆在仓库里,不仅有步枪和子弹,还有不下十几万发的炮弹,这次真的是发大发了,看得戈辉心中砰砰狂跳。至于具体数量,估计短时间内是统计不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先运回八角台再说。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奉天城全城及周边地区,还有奉天府下辖的五府、四厅、六州、二十六县,都贴满了招二十万劳工的告示,十七岁到五十岁均可以报名,禁卫军派专人到各府厅州县去登记劳工。 戈辉特别叮嘱负责招工的许明,十七到二十四岁的劳工全部留下秘密送到朝阳去,二十五到三十五岁的识字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也送到朝阳去。其余的都当劳工处理。 另外,戈辉又以总督的名义下令,命令剿灭忠义军有功的林成岱和他的“花膀子队”,全体去当劳工,为俄国人修铁路。林成岱必须去,必须参加,否则就是蓄意破坏大清与俄国的友好关系,破坏东北的稳定,立即问罪。戈辉相信,这么大的帽子扣上,林成岱绝对不敢不去。这就是给俄国人当狗的下场。 不只是一个林成岱,其他所有帮助俄国人剿灭忠义军的人,所有背叛忠义军的人,都被戈辉一纸总督衙门的行政命令,全被请去当劳工了,如有不从,立即以蓄意破坏大清与俄国的友好关系,破坏东北稳定的罪名打入监牢。这些人各个都苦不堪言,各个都想把戈辉千刀万剐,可他们又拿戈辉毫无办法。戈辉现在是站在了“道义”的至高点上了,为了大清与俄国的友谊地久天长,只能让他们去当劳工了,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总督大人了。 和这些人一样难受的是日本现任首相桂太郎,从去年六月二日组阁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顺利过。 桂太郎内阁是首届非元老担任首相的内阁,经常被蔑称和调侃为“垂帘听政内阁”、“小山县内阁”、“二流内阁”、“次官内阁”。 桂太郎内阁在财政上处境艰难,日本经济在1897年就呈现出恶化的迹象,1900年至1901间发生了经济大恐慌。桂太郎内阁为刺激经济发展采取强化发展重工业、通信产业的政策,这就需要金融机构投入大量资金和政府投入大量财政。同时,为扩充海军增加预算也不可避免。桂太郎内阁筹划在美国募集外债未果,便想通过整顿行政、延缓公共事业项目、把辛丑条约的赔款列入一般会计等手段加以解决。议会认为赔款收入不稳定,强烈反对将其列入预算,对政府执行期限为5年的地租增收和整顿行政也抱有强烈抵触。 对于桂太郎来说,本届内阁意味着政界新老交替时期的到来。这届内阁面临的课题主要有对外政策和财政问题,这两个问题又相互交织在一起。在对外政策方面,虽然通过日清甲午战争排除了清朝对朝鲜的支配地位,但另一个课题是如何阻止俄国南下。作为对策,日俄协调论与日英同盟论产生对立。日俄协调论主张日本承认俄国对满洲(大清东北地区)的支配权,作为交换,俄国承认日本对朝鲜的支配权,即所谓“满朝交换论”。伊藤博文、井上馨、陆奥宗光等人执这种观点。山县有朋、小村寿太郎、桂太郎等人则执日英同盟论,主张日本与英国结成同盟共同对抗俄国。当时英国在中东、中亚等地区与俄国对峙,而日英间基本没有利害冲突。最终日俄协调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日英则于1902年1月30日签署了日英同盟协约。国民对日本能与世界最强国结为同盟感到惊喜万分,这件事对桂太郎的执政能力加分不少,让桂太郎的日子好过许多。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月啊,大清东北就传来这么坏的消息,让桂太郎气得差点把自己办公室里的桌子给掀了。 日本在东北的情报人员把戈辉在东北大肆招工,为俄国人修铁路这一消息汇报给了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小村马上把这个坏消息汇报给了首相桂太郎。桂太郎看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气晕过去,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总督,光明正大的为侵略者在自己的国家修铁路,公开卖国啊。要是换了大清国别的省份,他连听都不愿意听,但是,偏偏是日本看中已久的东北三省,这不是纯粹给日本找麻烦嘛,一旦铁路修通,日本要是再想对东北用兵,那就要付出无法估量的代价。现在日本正处于备战的紧张时期,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与俄国一战。这个戈辉也太会挑时候了,他是真傻呀,还是故意的呢? 桂太郎把这个事情拿到内阁会议上讨论,结果内阁上争执不休,讨论了一天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最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同时加快备战步伐。很显然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是让桂太郎咬碎牙骂娘的选择。 会后,桂太郎和小村两个人坐在一起仔细的讨论了一下对策,他们决定派人与戈辉接触一下,试探一下戈辉的态度,实在不行,就让刚刚成立,又急于建功立业的黑龙会派人把戈辉干掉。任何挡在我大日本帝国前面的人,都将被毫不犹豫的处理掉。所以,从这一刻起,日本人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戈辉肯合作,那就先留着戈辉的命,如果不合作,那就找机会把戈辉干掉。 和日本人糟糕的心情截然相反的是美国人,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得到戈辉帮俄国人修铁路这一消息后,立即笑得肚子直疼。这简直是天才的想法,拿中国的老话叫一石二鸟。不但增进了与俄国的关系,还得到了好处,得到了俄国人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同时又让日本人气得直想挠墙,一招就把日本人想占领东北的努力化掉了一半。本来打算放弃去东北会一会戈辉的康格,这回改变想法了,他觉得这个戈辉很有意思,他得去见一见,他要亲自检定一下戈辉这个年轻的总督大人。 其实,康格对戈辉这一招理解的还不到位,不是一石二鸟,戈辉这一招叫“一石多鸟”,这些鸟中,除了其他列强之外,还有一只鸟就是大清国的朝廷。 当慈禧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气愤,她虽然不喜欢戈辉与俄国人发生冲突,但也不希望戈辉与俄国人合作,况且,戈辉这合作里大有卖国的嫌疑。他立即把荣禄、奕匡、载沣,还有大学士张翼等人叫进宫中,讨论这个事情。结果荣禄、奕匡和张翼都伸出大拇指,连声赞叹“高明”,然后就由大学士张翼为慈溪解释戈辉“一石二鸟”之计。最后慈溪也不住频频点头,觉得戈辉年纪轻轻,很有手段,仅此简单一招就把列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来自己没选错人。 然而,戈辉此时却并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他这几天中,一直在考察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负责总督衙门安全的两个排长之一,也是自己的临时卫队长,名字叫“田劲”。和后世二十一世纪戈辉的秘书“田进”,名字只差一个“进”字,但读音完全相同。正因为如此,戈辉才有了让田劲当自己副官的想法,但在此之前要先考察一下田劲。 戈辉还派孙婉儿从侧面调查田劲,弄得孙婉儿以为田劲私下里干了什么坏事呢,不过,孙婉儿很快就把田劲进入禁卫军的前前后后,调查得一清二楚。 田劲,光绪八年出生于浙江杭州,书香世家出身,光绪二十二年,进京赶考,在殿试中他以二甲第一名的成绩被选为庶吉士,三年后,也就是光绪二十五年,在“朝考”中因为成绩优秀被留任翰林,担任编修,那一年他十七岁。当上了编修不久,他因与另外三名编修谈论维新变法的事情,而被小人告发,他和另外三名编修都被判流放宁沽塔。在被四名官军押解去东北的路上,夜里遇上天降暴雨,混乱中他逃走了。从此在辽西地区四处游走,以乞食要饭为生,半年前在大板儿村要饭时遇到禁卫军招兵,他为了能天天吃上一口饱饭,参军了,直到现在。目前是禁卫军第六团二营一连三排当排长。他为人和善,做事认真,行事低调,不喜欢张扬,不苟言笑,除了训练和读书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戈辉手里拿着这份孙婉儿交给他的调查报告,对比着后世二十一世纪那个田进,还真有几分相似,戈辉对这个田劲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但考察还在继续,戈辉不断的分配工作给田劲,仿佛是在故意刁难田劲一般,连其他的士兵们都看出问题来了,但田劲却像没事的人一样,一如既往,逆来顺受。当士兵们问他是不是得罪总司令了?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继续忙戈辉交给他的事情。 事实上,田劲也并不恨戈辉故意刁难他,在他看来,以前他天天以要饭乞食为生,现在他天天吃的饱,睡的好,还不受人欺负,就是工作比别人多了一些,这有什么呢?比起以前的日子,好了不止千倍,况且,自从当了禁卫军,自己学到了太多的东西,特别是在八角台听了戈辉的讲课后,戈辉早已经成了他最崇拜的人了。戈辉故意分配给他很多工作,他反而觉得这是戈辉看得起他相信他,所以,他干的非常认真,也非常愉快。 戈辉一直注视着田劲,他觉得田劲越来越接近做自己副官的标准了,不过,在此之前,戈辉还要让田劲做一件他最愿意做的事情。 第67章 外交试探(三) 戈辉又给田劲分配了一个新的任务,他让田劲带着自己一个排的兄弟,全体换装水连珠步枪,带上足够的子弹,然后去宁沽塔,把当初和田劲一起被流放的另外三名编修接过来。对于戈辉现在的总督身份,释放三个流放的犯人,只需要传话就可以了。 田劲听了戈辉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做梦都想把另外三个被自己连累的编修救出来,但是他以前没这个能力,现在凭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这个能力。不过,如果带着一个排的兄弟就不一样了。 戈辉要求他,快去快回,回来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他做呢。田劲狠狠地点点头,高高兴兴地走了。 在田劲回来之前,戈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往八角台转运武器的作上,同时还派人去长白山深处那个“乱石谷”,把今年初军事行动中埋在那里的军火也运回来。 时间就像急匆匆的马车轮子,很快滚进入了鲜花盛开的六月。 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派人递上了拜帖。 戈辉知道,又一条大鱼要上钩了,这条鱼戈辉非常的重视,他要通过这条鱼,钩来德国更大的鱼。 其实在十天前严肃就向戈辉汇报了,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已经到奉天,问戈辉怎么处理。戈辉并不想主动去找穆德,戈辉要等穆德自己找上门来,所以,戈辉只要求严肃密切注意德国人的行踪,其它的事情什么都不要做。 穆德秘密到达奉天之后,立即住进了奉荣饭店,他没有立即去见戈辉,而是秘密地派人观察总督衙门的一举一动。本来他打算休息两天,熟悉一下奉天的情况后就去见戈辉。但是后来,戈辉与俄国人的合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决定再观察几天,然后再考虑要不要见面。 通过几日的观察,他并没有看出戈辉与俄国人的合作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在四处帮俄国人招劳工之外,在其它方面没有任何行动,看来戈辉与俄国人的合作,仅限于劳动力换武器。所以,穆德决定亲自拜访一下这位新上任的小总督,于是派人送上了自己的拜帖,希望明天上午能来总督衙门拜访戈辉。 戈辉拿到拜贴后,立即回复了送贴的人:“我明天上午在总督衙门恭候公使阁下。” 第二天上午,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带着一名公使馆的武官来到了戈辉的总督衙门。 戈辉和孙婉儿在会客厅接见了穆德和武官。由于禁卫军中没有会德语的,而穆德和他的武官汉语又都说的不好,所以今天的会谈只好用英语了。戈辉英语说的非常好,而穆德和他的武官的英语也非常好,所以今天的交流不会有语言障碍。唯一有语言障碍的是孙婉儿,但他今天只充当花瓶的作用,因为戈辉不想一个人单独接见两个德国人。 由于是非正式的私密会谈,所以双方显得十分的随意。经过简单的客套之后,会谈正式进入了主题。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客套话,但是戈辉纯正的伦敦英语让穆德和他的武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总督大人了,立即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 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首先把话题拉入了正题:“尊敬的总督阁下,我听说您一上任就与俄国人开始了一个合作,对此我代表德国政府很想听听您的想法。” 戈辉淡淡一笑,纯正的伦敦英语加上准确的表达,再次震撼了穆德和他的武官。戈辉淡淡地说:“我不帮修,俄国人自己也会把铁路修通。我答应帮他们修铁路,他们给了我很多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还有无数的子弹,这样白捡的便宜,不捡白不捡。另外,日本人早晚要对东北用兵,如果俄国人的铁路早一天修通了,就极大的提高了俄国在东北的战争潜力,日本再想用兵时,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了。一只狼和一只熊,我更喜欢选择熊。”毕竟熊比较蠢笨,但这句话戈辉是不会说的。 戈辉最后的比喻,让穆德和他的武官都禁不住想笑,但他们都板住了,没笑出来。他们对戈辉的说法,还是认可的,他们也知道,戈辉这么做,绝对是存心在给日本人找麻烦。 穆德想一下又问道:“总督阁下,您对东北未来的局势怎么看呢?” 戈辉故意长长一叹:“对于东北,将来不是日本的,就是俄国的,如果你们德国现在进来了,那么将来也有你们德国一份,反之,就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戈辉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当然,这不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穆德和他的武官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总督大人,您是说我们德国也有机会进入东北吗?” 戈辉微笑着看了穆德一眼,然后说道:“每个人的机会是自己把握的,每个国家的机会是外交官把握的,德国能不能在东北找到机会,那就看你如何对柏林说了。”戈辉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唇齿留香,然后继续道:“我们在朝阳发现了储量巨大的铁矿,估计不下数亿吨,煤的储量就更大了。我计划在那里建一个亚洲最大的钢铁厂,不知道贵国有没有兴趣投资啊?” 听了戈辉的话,穆德陷入了沉思,德国目前对钢铁的需求越来越大,如果能把朝阳的铁矿拿到手,这的确是为国家做了一件大好事,但戈辉说的话是真的吗? 看穆德没有说话,戈辉继续道:“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也不会说的。骗你们,对我没有一点好处,贵国要是不感兴趣,美国人或是日本人,或是英国人,再不就是法国人,他们会有人感兴趣的,要不是你们先来了,还轮不到德国呢!况且,能在东北有一席之地,才是贵国真正的目的,您说我说的对吗?” 穆德还在沉思,戈辉说的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一个把脚伸进东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是一个获得东北资源的好机会,问题是这可不是我就能决定的。 戈辉和穆德关于建钢厂的事情,谈了很久,他没有想到戈辉在冶金方面居然懂得这么多,他十分的惊讶。穆德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冶金专业,所以谈到冶金方面,穆德显得比当外交官更专业。戈辉也很佩服穆德,居然对冶金方面的知识懂的非常多。 两个人谈了很久,穆德觉得今天的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戈辉知道穆德不能决定这个问题,所以他直截了当的对穆德说:“尊敬的公使阁下,我愿意等您请示完柏林之后,再继续我们的话题,不知公使阁下意下如何?” 穆德连忙点点头:“总督大人说的对,等我请示完柏林后,我改日再来拜访您。”说完站了起来。 戈辉看了一眼孙婉儿:“代我送一下公使阁下。” 看着德国公使走出了会客厅,戈辉陷入了沉思,他真的不确定这个铁矿对德国能有多大的吸引力,但和这个公使也只能说这么多,说多了会适得其反的。唉,国家贫弱,这都是没办法呀。 德国人走了,美国人来了。 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是一个军人,一旦决定了去见戈辉,他就会立即去做。所以他很快来到了奉天,也住进了奉荣饭店。他只比德国人晚到了几天,他很快知道了德国公使也住进了这家饭店,当然,他的到来,很快也让德国人知道了,所以德国人想赶在美国人之前,先见戈辉。 康格虽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军人,但是他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也要先了解一下奉天的情况,然后再考虑什么时候见戈辉。 这一天,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德国公使去见戈辉了。康格知道自己也到了该去见见这个小总督的时候了,但他不像德国人那样,还要先送上拜帖,他是美国人,可不是来自老欧洲,他决定直接上门。 就这样,戈辉刚刚让孙婉儿送走德国公使和武官,就又迎来了美国公使康格和他的秘书哈克-d-贝里芬。 这是哈克-d-贝里芬第一次见到戈辉,他看到戈辉比自己还年轻,心里由衷的佩服。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戈辉,他在三年后,成为美国驻朝阳领事。 这次与康格同样是一个非正式的会谈,所以,戈辉东拉西扯的和康格客套了好一阵,而且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最后康格实在受不了,他主动把话题拉到了他想说的事情上来了。 康格现在脑子里全是后悔,后悔自己从大老远的北京来到奉天,和这个闲扯到没边的小总督聊天,但既然来了,就要和戈辉好好的交流一下,于是他耐着性子说道:“总督大人,我听说您与俄国人的合作的很好,不知道我们美国能不能在东北找到机会呢?” 戈辉心中暗想,你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说:“我要在朝阳一带建立一个工业区,需要建两座发电厂,还要开采石油,不知道贵国有没有兴趣啊?” “工业区?发电厂?开采石油?在朝阳一带?”康格不敢相信地强调了一下这四个问题点。 戈辉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刚刚送走的德国人,对这个非常感兴趣,穆德公使阁下已经回去请示柏林了。” 康格和秘书哈克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除了建发电厂和开采石油,你们一定还有别的项目吧?” 戈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当然了,不过,想进工业区的国家不只德美两国,英法日俄应该都想进来,大家机会均等,不同的是,先进来的人,利益最大。” 接下来,戈辉与康格关于发电厂的事情,进行了详细的沟通,康格觉得建发电厂和开采石油的确是美国进入东北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并以建发电厂和开采石油为契机,美国可以在东北做更多的事情。 最后,康格觉得自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于是开口道:“看来,我得改日再来拜访总督阁下了,我需要向华府汇报一下。” 戈辉淡淡一笑:“我随时欢迎公使阁下再来。” 康格站起来,他没想到他会和戈辉谈这么久,谈的这么投机,他向戈辉主动伸出右手:“总督阁下,和你说话很愉快,我会再来的。”现在康格不后悔了,他觉得这次来奉天真的是不虚此行。 戈辉握住了康格的右手:“希望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康格用力的握了握戈辉的右手:“我相信。” 戈辉也摇了摇康格的手臂:“我愿意。” 康格和他的秘书离开了戈辉的总督衙门。 看着他们离开,戈辉知道,接下来英法日等国也会相继到来,接下来他会很忙的。 果不其然,几天后,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及秘书长泽雅史,还有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和他的“秘书”,一行四人来到奉天,同样住进了奉荣饭店的豪华套间。 他们住进奉荣饭店当天,戈辉就得到了消息。并很快知道了,小村寿太郎的“秘书”,其实就是去年二月末刚刚成立的黑龙会首席顾问头山满。头山满此来的目的是来亲自鉴定一下戈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要不要对戈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艺高人胆大的戈辉知悉这个情报后,只是淡淡一笑,与人斗,其乐无穷(原句是: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小村和内田并没有立即来拜访戈辉,他们同样是先对奉天的情况做了一下了解。他们很快知道了,俄国人给了戈辉很多水连珠步枪,具体数量应该在两万支水连珠步枪和两亿发子弹这个程度。还有,德国人和美国人先后都拜访了戈辉,具体谈了什么当然无法查知了,因为就连总督衙门内知道谈话内容的,也仅限孙婉儿一人,可孙婉儿也只是知道与俄国人的谈话内容,因为他是翻译,剩下与德国人和美国人的谈话内容,由于孙婉儿不懂英语,所以她只充当了花瓶的作用。 小村和内田到奉天的第四天,他们派人送上了拜帖,戈辉立即回复了“愿意代表大清王朝与日本在东北进行非正式的会谈”。戈辉在回复的时候,就定下了这次会谈的基调,即“非正式”。 于是,接到戈辉回复的第二天,小村和他的“秘书”,内田和他的秘书,一行四人,来到了东北三省总督衙门。戈辉在大会议室接见了他们。 由于戈辉身边没有会日语的,而内田和小村等人只有内田的秘书长泽雅史会讲汉语,所以此次谈话,只能用让长泽担任此次会谈的翻译了。 其实,戈辉不但听得懂日语,说的也非常好,在后世二十一世纪,戈辉与日本人沟通的时候,向来是不用翻译的。但是来到这个时代后,戈辉决定隐去自己会说日语的事实,这样自己会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长泽有点郁闷,戈辉居然以没有日语方面的人才为由,拒绝使用日语,但可以用英语,可是只有小村会英语,但也不能让堂堂外相阁下当翻译呀,于是只好由长泽兼任双方的汉语翻译了。 今天陪戈辉会见日本客人的依然是孙婉儿,她今天的作用依然是花瓶,她不会说一句话,只要在旁边喝茶就行了。 戈辉依然延续了和德美两国会谈的节奏,先从闲话开始了,从历史上和日本之间一衣带水的关系开始了。 出于礼貌,小村和内田也就这个历史友好的事情做了简单的交流,并对今后的关系做了还算美好的展望。特别是再次强调了日本一直主张的“兴亚论”,鼓吹亚洲人民联合起来反对西方列强,特别是对俄国的侵略。小村还提出,愿意接收东北禁卫军的军官去日本军校留学,日本免费为东北禁卫军培养军官。目前日本已经有很多中国军官在日本成城军校留学。 戈辉则没的接着他们的展望继续往下假想,而是再次把话题拉回到一衣带水的友好历史情节上,总之都是一些客套话,都是废话,都是小村和内田今天不想多谈的。 第68章 外交试探(四) 长泽却一脸苦相,仿佛是吃了一嘴死苍蝇一般,翻译那些与他们此来目的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时间就这样在这些废话中悄悄地流逝了。 小村实在忍不住了,他发觉戈辉真不是善类,再这样下去,一天也谈不出结果来。在戈辉说话的时候,他深陷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儿,清瘦的表情变得越发扭曲,唇上浓密的黑胡子,不停的抖动着,看样子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年近五十的他,多年的外交生涯让他几乎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但是今天戈辉的东拉西扯不说正题,让他非常气愤。 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也看出外相阁下已经相当的不悦了,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于是,当戈辉的话音一落,也不等长泽把戈辉的话翻译出来,内田就主动把话题拉到正题上来:“总督阁下,我想我们今天不是来叙旧的,我们是来讨论一下您与俄国人合作的事情。” 戈辉听懂了小村的话,但他依然要等长泽翻译完后,才开口说道:“怎么,公使阁下是想参与到我与俄国人的合作上吗?也打算帮俄国人修铁路吗?” 戈辉的话,让长泽几乎不敢翻译,但他还是咬着牙,用尽量好听的话,把戈辉的意思婉转的说给小村等人听。但依然让小村气得立即站了起来,小村越看眼前的戈辉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但多年的外交生涯,让小村最后并没有暴发,而是气哼哼的坐下了。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小总督,并不惧怕他们,他从戈辉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惧怕,反而看到了自信和从容。这让小村心中一惊,他发现眼前这个小总督,和他所了解的大清官员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就连曾经的李宏章都不如眼前的小总督从容,更别说那些谨小慎微的清宫王爷们了。 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就没有小村那样的涵养了,他直接威胁道:“我不想和你废话,终止和俄国人的合作,否则就是与我大日本帝国作对。” 戈辉当然明白小村说的话,但他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长泽。长泽马上把小村的话,连小村的语气一起翻译给了戈辉。 戈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才幽幽地说道:“那就先请大日本帝国把俄国人打跑了,我立即终止与俄国人的合作,否则,我不能得罪俄国人,我已经拿了人家的枪,我现在还不想再还给他们。如果这个时候终止与俄国人的合作,那我就是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别忘了,现在东北还是俄国人的天下。” 内田听完长泽的翻译后,再次威胁道:“机会不是永远都有,俄国人也不会永远占有东北,你要好自为之。” 戈辉听完长泽的翻译,淡淡一笑:“俄国人能不能永远占有东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活在当下,过好现在的日子,快活一天算一天。”说完微笑着扭头看了一眼孙婉儿。 孙婉儿看戈辉把内田和小村气成那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表情上没什么反应,她只顾低头喝茶,甚至连戈辉看她一眼,她都没有觉察到。 小村知道,他该出来圆场了,于是开口说道:“我理解总督大人的难处,这件事情既然现在解决不了,我们不妨先放一放,我们想听想,总督大人今后打算怎么办?” 戈辉微微一笑:“既然外相阁下问了,我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和德国人和美国人也说过了,我计划在朝阳成立一下工业开发区,允许他们在那里建工厂,开发矿山。现在就有一座煤矿,我刚刚拿到朝廷给我开矿的四张龙票,德国人和美国人都十分感兴趣,不知道贵国是不是想在朝阳干点什么呢?” 听完长泽的翻译,小村和内田还有头山满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小村开口道:“你是说,德国人和美国人也要进东北?” 听完长泽的翻译,戈辉用力点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同意他们在朝阳开工厂了,至于这个煤矿给谁,我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如果贵国的出价足够高,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和贵国合作,其实,我也非常认同贵国一直主张的‘兴亚论’。”戈辉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小村等人。 长泽把戈辉的话翻译完后,小村和内田觉得这个戈辉是纯心不想活了,日本和俄国一样,是最不想让其它列强插手东北的,但现在戈辉却偏偏在干他们最不喜欢的事情。 戈辉的话,让小村和内田等四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戈辉见他们不说话,于是又开口道:“不光是德国和美国,我想英法两国也很快会插进来,留给贵国的机会不多了,早做决定,这样利益会最大。” 长泽依然尽职尽责的把戈辉的话翻译给小村和内田听。 小村知道,再谈下去除了让自己更气愤之外,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了,看来只能先回去再说了。于是小村淡淡地说:“我会考虑总督大人的提议的,等我回去和首相商量之后,再答复总督大人。”小村很客气的说。 戈辉看了看长泽,长泽马上把小村的话翻译给戈辉听。戈辉听后,开口道:“那我敬候佳音了。”说完站了起来。 小村和内田等人也都站起来了,小村简单地说道:“告辞”,然后一起向戈辉稍稍的向戈辉弯下了腰。 戈辉也不等长泽翻译,他挺直着腰板,淡淡地说:“不送。”就这样,看着小村等人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日本人离开了,孙婉儿忍不住的问戈辉:“司令,看来日本人今天真的是气的不轻。” 戈辉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日本人现在拿我没有办法,他们至少要等到两年后才能有机会,不过,或许他们永远没有机会了,因为我来东北了。” 孙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戈辉:“司令,在您故意气日本人的时候,我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孙婉儿,他知道这些天陪他见了好几波外国客人,不论是当翻译,还是当花瓶,都做的非常到位,非常的得体。 戈辉今天非常高兴,因为他知道日本人很生气,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日本人可能会有阴招对付他,但他一点都不怕。 和戈辉愉快的心情完全相反的是小村和内田等人,他们一回到宾馆就立即开始破口大骂戈辉。但是骂完之后,他们发现除了让黑龙会暗杀戈辉之外,对付戈辉还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 头山满主动要求暗杀戈辉,戈辉一死他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但内田不这样认为,内田认为,戈辉年少,正值太后和醇亲王的宠信,他现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时候的戈辉是最容易犯错的,现在他就在犯着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杀掉了戈辉,换来一个老谋深算的,那就不好办了。 听了内田的话,头山满很不高兴,因为对他来说,这是黑龙会立功的机会,所以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正要再说话,小村伸手示意他不要讲了。 小村开口道:“戈辉是要杀的,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看看再说。”然后停了停又道:“通过今天的沟通,我发现戈辉和清廷其他的官员不一样,他并不惧怕我们,我从他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这不符合常理,这绝对不是大清官员应该有的反应,你们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醇亲王和慈禧太后的宠信吗?不,清廷得宠的官员不少,但他们都怕列强,都怕我们,但这个戈辉不一样,他现在是异类。不弄明白这些,我们不能贸然采取行动。” 小村的话,让内田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后内田说道:“我会让鹰机关加强对戈辉的调查,尽快的给首相阁下提交最详细的报告。” 小村点点头,然后道:“我先回东京,商量一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目前越来越复杂的满洲局势。我们做任何决定,首先要与帝国的亚洲政策保持一致。”其实,小村内心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想通了,他觉得目前日本应该尽快的进入满洲,虽然军队进不来,但商人可以先进来,形成存在,将来日本拿下满洲更好,就是拿不下来,满洲也有日本的一席之地了。但这话,他现在不能说给内田等人听。 听了小村的话,内田等人都立即向小村低头弯腰,表示一定会与东京高层的既定政策保持一致的。 小村很满意,第二天,小村带着头山满一起回东京了。内田和长泽也很快离开了奉天,他们要尽快调整日本在满洲的情报收集策略。 日本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严肃的严密监视之下,他虽然无法知道日本人是怎么商量的,但他对日本人的行踪却了如指掌。他知道了,戈辉自然也就知道了。 当戈辉知道日本人离开奉天后,他知道,日本人看来是想和自己合作了。接下来就是英法两国该来奉天了吧,英国人和法国人也早就对东北垂涎三尺了,现在的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戈辉猜的没有错,英法两国此时已经在来东北的路上了。英法两国的公使最初是不想来东北的,两国公使交情不错,经常在一起聊天,共同探讨目前大清的局势,也做一些情报方面的交换和共享。当他们得知德国和美国的公使都去奉天了,后来日本的公使也去奉天了,并且日本的外相小村寿太郎也去了,这让英法两国公使对奉天浮想联翩。几经讨论之后,两国公使决定结伴去东北,一起去会一会这个小总督。 对于戈辉连续非正式的会见德美日三国的公使一事,俄国的情报系统很快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具体谈了些什么。俄国人判断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礼节性的拜访,一定另有目的,只是目前戈辉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所以俄国人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加上戈辉对帮俄国人招劳工一事做的很到位,非常认真,让俄国人觉得戈辉还真是一个挺靠谱的人。 戈辉当然认真了,因为他拿了人家大量的枪支和子弹,拿人家手短,他现在还不想和俄国人翻脸。相反,他还想和俄国人做进一步的合作,他相信,俄国人一定非常乐意。戈辉是想如果与德国人和美国人的合作进行的顺利,那他愿意很快把奉天让给俄国人,他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去,这是他给俄国人的顺水人情,俄国人会领情,他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双方皆大欢喜。但在此之前,他要先搞定德美日三国。 戈辉很快把会见德美日三国公使一事向慈禧太后和醇亲王做了汇报,同时也提出了自己想在朝阳设立开发区,吸引列强到朝阳来投资,这样就阻止了俄国在东北一家独大的局面,也缓和了日本对他帮俄国人修铁路的抵触情绪,也让日本人找到了另一个进入东北的选择,总之一个目的,搅混东北这池死水,让列强谁都有机会进入东北,谁也没有能力独自己占有东北,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保卫东北的长远之计。 戈辉的奏书,慈禧并没有拿到朝堂之上与众大臣商议,她只把荣禄、奕匡、载沣、张翼等人叫到宫中,在小范围内讨论了一下这个戈辉的奏书,大学士张翼等人在赞美戈辉想法高明独到的同时,也提出了戈辉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但这目的是什么他们一时间还没有想出来。 慈禧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一定有别的目的,但却想不出来?但她也没有生气,毕竟戈辉很听话,如实汇报了最近在东北发生的事情,慈禧对戈辉很满意。对于慈禧来说,她不怕戈辉犯错误,年轻人犯错正常,她只是不喜欢年轻人不懂事,现在她看到戈辉很懂事,她非常的满意。 站在一旁听着的小德张,心中也甚是满意,看来自己这个把兄弟还是很会来事儿的。最近戈辉又派人给他送来的礼物,让小德张非常的喜欢。 其实这是现在京荣饭店的大掌柜周玉坪派人送的。京荣饭店就是原来他们十四个人刚进北京时住的那个朝阳楼饭店,周玉坪仿照奉荣饭店,对京荣饭店进行了豪华装修,餐饮洗浴娱乐赌于一体,现在是京城最豪华的饭店,京城里人们的消费能力要远强于奉天,所以说,现在京荣饭店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给小德张送那点东西,对周玉坪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当然,有喜欢戈辉的人,就有讨厌戈辉的人,慈禧太后只把荣禄、奕匡、载沣、张翼、铁良等人叫到宫中商议事情,但却没有叫上袁世凯,袁世凯在宫中也有自己的耳目,知道这个事情后,袁世凯十分的不爽。袁世凯现在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还兼任政务处参与政务大臣和练兵大臣,在保定编练北洋常备军(简称北洋军),官爵不可谓不显赫。但是被排除在朝廷的核心圈子之外,在不高兴之余,他也深深地知道慈禧太后已经开始对他戒备了。 第69章 外交试探(五) 六月中旬,田劲带着一个排的弟兄顺利的接回了被自己连累的另外三个翰林院的编修。 看着一脸兴奋的田劲,再看看三个骨瘦如柴的人,戈辉淡淡地褒奖道:“田劲干的不错,带他们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先让他们吃饱饭。”然后又看了看三个骨瘦如柴的人,又道:“你们从此安全了,再也不会挨饿挨打了,你们以后如果愿意加入禁卫军,那就和田劲一样了。” 三个人一听,感激得立即给戈辉磕头,千恩万谢。戈辉马上上前亲自搀起三个人来,同时口中说道:“三位兄弟请起,我虽然贵为总督,但我这里不兴磕头,以后具体的礼节由田劲告诉你们。快去休息吧,你们从此安全了。” 三个人感激涕零,流着泪跟着田劲出去了。 第二天,田劲被戈辉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戈辉递给田劲一个任命状:任命田劲为东北三省总督戈辉的副官,立即上任。 这对田劲来说太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总司令会让自己当副官,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清楚,不过,上个月孙婉儿就告诉过他,总司令可能要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他,但在此之前,总司令会有很多事情考验田劲。后来戈辉让田劲去接三个在宁沽塔劳改的编修,田劲以为这个就是重要的任务呢,但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突然让他当副官。 戈辉看他惊愕的样子,笑着说:“我欣赏你的才华,同时也需要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副官,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我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个职务。” 田劲马上接口道:“报告司令,田劲一定不辜负司令的信任。” 戈辉点点头:“副官,是经常在我左右,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会接触很多核心机密,所以保密很重要。” 田劲立即说道:“明白,请司令放心,田劲一定严守秘密。” 听了田劲的回答,戈辉很满意,于是又开口道:“副官,要做的工作很多,很杂,你需要分出轻重缓急,统筹着去做。同时,还要应对我突然指派你去做的工作。” 田劲立即附和:“明白。” 戈辉想起那三个编修了,于是转换话题:“你接回来的那三个编修现在怎么样了?” 田劲马上回答:“谢谢司令给我机会接他们出来,他们现在很好,吃的好,睡的香,相信用不了半年,身体就能全恢复过来了。” 戈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道:“他们不需要在奉天修养,派人送他们去镇妖峰,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参军,以后能担大任。” 田劲一听,立即乐了:“谢司令,我代他们三个谢谢司令。” 戈辉拿起办公桌上的几页纸:“这是任命你为我的副官的通知,你派人送到八角台和镇妖峰。” 田劲马上接过戈辉递过来的通知:“谢司令,这就派人去。” 看着田劲出去了,戈辉心里很满意,在后世二十一世纪,于果的秘书田进,和眼前这个田劲,声音动作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长相不一样,但一样的俊朗,戈辉非常的满意。 自从田劲做了戈辉的副官后,戈辉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很多事情吩咐给田劲,戈辉则有时间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俄军的军火库已经全部搬空了,全部运到了八角台,现在正在往镇妖峰转运。这个事情已经不需要戈辉操心了,远在八角台的宁远就能全权处理这些事情了。 军火在八角台进行了统计,水连珠步枪8万支,子弹5亿发,75毫米榴弹炮炮弹二万发。 当戈辉知道这个统计数字的时候,自己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俄国人这是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呀,俄国沙皇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阿列克夏耶夫活剥了。难怪日俄战争时俄国会战败,这样的军队不战败,上帝都会不高兴的。 宁远发动八角台的群众,加上禁卫军自己,开始向镇妖峰转运武器。当然了,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戈辉操心了,戈辉也因为有了副官,很多事情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现在他有时间用来思考,用来练习写毛笔字。他可不是真的闲到没事儿干了,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还锻炼一下自己的心性,因为以后会有更多纷繁复杂的事情,戈辉必须要不断磨练自己的心性。再说了,在这个时代,如果不能写一手好毛笔字,实在与自己现在和将来的身份不符,所以,戈辉练字练的很认真。 在此期间,戈辉还抽时间教会了他的总督卫队唱《国际歌》,戈辉认为,这首歌音乐配的很好,歌词写的也很有意义,他向总督卫队的士兵们解释了这首歌的由来,这首歌是巴黎公社失败后,公社的领导人之一欧仁鲍狄埃创作了《国际歌》的歌词。后来,经工人作曲家狄盖特谱曲后,《国际歌》在全世界广泛传唱开来。 卫队的士兵们没想到,他们的总司令兼总督大人居然还会唱法兰西的歌,还给译成了汉语。早就把戈辉佩服得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士兵们,更是把戈辉看成神一般的人了,他们觉得,他们的总司令无所不能。 而戈辉只是觉得,这首歌对欧洲人印象深刻,特别是对法国人,总有一天会用得上,对欧洲人有很好的震慑作用。让戈辉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时间很快进入了六月下旬,田野里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今年的庄稼长势格外的好,雨水下的也特别的及时,看来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啊。 英法两国的驻北京公使也在这个时候一起来到了奉天,他们直接住进了奉荣饭店。 和他们同一天到奉天的是周玉坪派人从北京送来的英法两国公使的情报资料。周玉坪还算详细的介绍了英法两国的公使。 英国驻北京公使窦纳乐少校,他原来是英国驻开罗的总领事,他是一位非洲事务专家,据说他的越级擢升完全是出于一个误会,他本人也常开玩笑说他的任命其实是因为英国外相将名单搞错了,这才侥幸获得了这个职位。 对于此人,老一辈“大清通”、大清帝国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曾评价说:“窦纳乐的任命很值得关注,我辈之人多年来将中国人视为有文化和文明之民族的努力将被窦纳乐击败,因为此人对东方一无所知,而其工作方法是基于对付尼格罗人(非洲黑人)的经验”。 赫德的话并非是无端指责,窦纳乐在1896年的一份电报上就曾轻蔑的说:“欧洲或者任何文明国家的统治者都不会像这些人(指清廷)一样管理国家。将大清看成是一个文明国家实在是大错特错”。 法国的情况也很类似,在“大清通”施阿兰被调走后,接替他担住法兰西驻北京公使的是的是国会议员毕盛。 毕盛来自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虽然性格随和,人品不错,但由于欧洲外交官大都是贵族世家子弟,因此他的出身实在是不值一提。 毕盛的夫人是里昂一家着名餐馆老板的女儿,她为人热情善良,但她的出身也常被公使团的贵族圈子所嘲笑,甚至连其热情待客的习惯也被恶毒的解释为“生来具有的酒吧女风度”(暗指她家的餐馆业背景)。 更令人讨厌的是,毕盛为人吝啬,他在请客的时候常常在酒里掺水。对于这两口子,当时的毕盛被讽刺为“最不擅长外交的外交官,他来自政界,平民阶层的社会党,是一个有着大众文化背景的普通人。由于他自己没有风度,夫人又每每失礼给他带来麻烦,因而他不被同事喜欢。” 英法两国的公使到达奉天,戈辉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戈辉也从周玉坪派人送来的情报上,对这两位公使阁下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戈辉在未来的朝阳工业区里,实在没有给英法两国的东西,但他依然欢迎英法两国来朝阳工业区投资。对于这两个老牌殖民主义国家,戈辉对他们一点好感没有,反而心中充满了仇恨。 一八四零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一八五六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对这两次鸦片战争戈辉一直耿耿于怀,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全数拿回来,让大英帝国博物馆里没有一件来自中国的藏品。 两国公使很干脆,在奉天休息两天后,立即派人送上了拜帖。 戈辉立即就答应了,随时恭候两国公使阁下的莅临,同时,依然把本次会谈定性为“非正式”。 收到戈辉的回复后,第二天,英法两国公使就一起来到了戈辉的总督衙门。 今天陪戈辉接见英法两国公使的依然是孙婉儿。把两国公使带到会客议室的是副官田劲。 英法两国公使一副趾高气扬的做派,连正眼都不瞧田劲一眼,田劲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快,反而在心中觉得这两个洋人好笑,样子像小丑一样,但在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见到戈辉后,两国公使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戈辉对这两个人也不客气,他有必要给这两个强盗一个下马威,所以只是伸手示意他们二位请做,然后自己就先做下了,他并没有主动上前握手或抱拳的意思。 田劲离开会客厅后,立即命令总督卫队的士兵齐唱《国际歌》,雄壮的歌声很快从后院传进了戈辉的会客厅。熟悉的旋律立即把法国公使毕盛震在那儿了,一时间都忘记坐下了。 英国公使窦纳乐也曾听过这首歌,也知道这首歌所表达的意思,他也被震惊了。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小总督是从哪里得到这首歌的呢,而且还译成了汉语,一个大清国的小总督,居然让士兵唱这样的歌,难道就不怕北京那个老太后生气吗? 这首《国际歌》让两位公使颇感意外,这个小总督和北京的清廷官员不一样啊,居然敢让士兵唱这样的歌 ,而且还没有对他们卑躬屈膝,难道是年少不懂礼仪?他们看戈辉和另外一位小姐坐下了,他们心中虽然也十分的不快,但也只好尴尬的坐下了。两个人都想着接下来再给戈辉还以颜色,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戈辉根本没有给他们还击的机会。 孙婉儿看戈辉先坐下了,她也坐下了,看着两个洋人的样子,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他很佩服戈辉给这两个洋人不轻不重的下马威。 大家坐定后,总督府里的下人很快送上了茶点。 歌声还在继续,英法两国公使此时虽然坐下了,但在心中还在回味那首歌,心中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戈辉看着下人出去了,他首先开口了。 今天戈辉没有像和德美日三国那样绕弯子,而是单刀直入:“非常感谢两位公使阁下,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不远千里来到边荒塞外,真的是很给我戈辉面子,我知道两位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也十分的宝贵,我们就不要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了,没有必要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英法两国公使已经微微一怔,刚刚坐下,还没进入状态呢,怎么就要进入主题呀?开场时废话连篇不正是外交接触时必须要走的过场吗?这样正好为主题进行铺垫吗?在进入主题前,先天南海北东拉西扯一番,先沟通一下感情,再互相吹捧一阵,等铺垫的差不多了,再水到渠成的引入正题,这才是一贯的套路,大家一向是这么干的,看来今天这个小总督是打算不走寻常路啊。刚一开口就进入主题,连一点高深莫测的感觉都没有,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一种无味的感觉。但是,英法两国的公使也同时对戈辉流利的英语心中暗暗佩服,犹豫了一下后,两个人还是同时点点头,表示同意戈辉的说法,愿意听戈辉详细道来。 于是戈辉直接向英法两国公使说明了他计划在朝阳设立工业开发区,洋洋洒洒的介绍了近一个多小时,把自己在头脑中构思已久的设想,详细的说给英法两国公使。希望英法两国能来朝阳投资,当然,这也是英法两国进入东北的一个绝好的机会。戈辉还详述了工业区的具体职能,还有工业区要建成什么样子,总之尽量说的非常美好,非常需要英法两国帮忙,换而言之,英法两国在东北的机会非常的多。 英法两国公使立即对戈辉设立工业区的想法产生了深厚的兴趣,而把对戈辉“还以颜色”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正如戈辉所说,那是进入东北的一个大好的机会,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了。但是,两个人也同时想到了俄国,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所以,英国公使窦纳乐疑问道:“你这样做就不怕俄国人不高兴吗?” 戈辉淡淡一笑:“我和俄国人现在处于合作关系,我们各取所需,合作的还算愉快。我相信在成立工业区的问题上,俄国人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请相信,我能搞定这只‘笨熊’的。”戈辉特意强调了一下‘笨熊’两个英文单词,语气中一副完全瞧不起的样子。 戈辉的话,让英法两位公使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小总督也太狂妄了,居然用“笨熊”来比喻俄国,他们心中对戈辉立即轻视了许多,他们认为戈辉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慈禧太后认命这样的人当东北三省的总督,实在是个败笔。但让两个人不理解的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小子,居然要成立工业区,想想两个人都觉得好笑。可话说回来,借着这个傻小子的光,英法两国把脚伸进东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第70章 外交试探(六) 戈辉继续加码:“如果两国愿意投资东北,我愿意在三年内为贵国在我工业开发区内免税。” 英法两国公使对视了一眼,法国公使毕盛开口道:“总督大人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很吸引人,我国会慎重考虑总督大人的意见的,我们也看到了在东北的机会,希望以后我们能有更多的合作。” 英国公使窦纳乐也接口道:“我代表大英帝国对总督大人的盛情,深表谢意。我回去也会向国王陛下报告,希望能尽快达成我们之间的合作。” 戈辉淡淡一笑:“我很期待。”然后就没下文了,自己端起茶杯开始喝茶,他等两位公使的下文。 窦纳乐看了看毕盛,然后开口道:“今天的会谈非常有成果,当然我们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总督大人的伟大设想。希望总督大人能给我们考虑的时间。” 戈辉放下茶杯:“我非常理解两位的难处,也愿意等待两位的佳音,但德美日三国已经决定来我们的工业开发区投资,我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机会均等,如果两位的回复晚了,没有得到更好的机会,我只能深表歉意了。”说完站了起来:“我想我们今天的沟通已经很充分了,相信两位公使阁下也想尽快的和自己的政府汇报,所以,我建议今天的会谈就先到这里,两位觉得如何。” 戈辉这就要送客,让两位公使颇感意外,但他们也的确想结束今天的会谈了,于是也站了起来。 英国公使窦纳乐开口道:“我们会再来拜访了。” 戈辉只是简单的答道:“随时欢迎”,然后对候在外面的副官田劲说道:“送客。” 田劲很快推门进来,对两位公使说道:“这边请。”说完前边带路。 看来英法两国公使走出了会客厅,戈辉淡淡地说道:“两个强盗,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孙婉儿也把目光移向英法两国公使远去的背影。 戈辉说完走出了会客厅,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孙婉儿也紧跟着走出了会客厅。 戈辉一边走,一边对孙婉儿说道:“一会你和田劲来我办公室。” “好的。”孙婉儿说完停住了脚步,转身去找田劲了。 孙婉儿和田劲没多久便回到了戈辉的面前,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戈辉说道:“有几件事需要你们俩去办。”说着话,戈辉拿起了桌上的一页纸,然后继续说道: 1、在锦州修码头,派一个得力的人去,你们推荐。 2、通知朝阳,就说我不日将去朝阳县办公,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 3、派人去修朝阳到锦州码头的大路,也得派一个得力的人去,你们推荐。 4、把刘守信将军请过来,我有重要事情和他谈。 5、派人去宽城子,请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来奉天,我有事和他商量。 6、婉儿负责总督府向朝阳搬家的工作。 7、派人去热河联系我父母,把我的大哥和三弟四弟都请到朝阳来。”戈辉说完,把这页纸递给了面前的田劲和孙婉儿。最后说道:“立即去办,要快。” “是”,田劲和孙婉儿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一起出去了。 刘守信接到田劲的通知后,一点也不敢怠慢,他现在一直没有找准这个小总督的脉,所以他一直很小心。 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戈辉的面前,一见面立即磕头请安。 戈辉看着刘守信卑躬屈膝的样子,打心眼里瞧不起,口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然后就没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守信。 刘守信等了半天也不见戈辉有下文,他看到戈辉坐在桌子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刘守信心中十分的不安。不知道这个小总督想让自己干什么?前一段时间,很多在剿灭忠义军的过程中立过大功的人,都被这个小总督以增进大清与俄国友谊的名义,派去给俄国人干活去了,说干活是好听的,当苦力才是真的,都是派去给俄国人修铁路去了。刘守信也在剿灭忠义军的过程中没少立功,但戈辉却没让他也去,偏偏留下了他,这让刘守信心中既感激戈辉,又一直惴惴不安。 戈辉终于开口了:“我想了很久,直到刚才我还在想,要不要把这个职位给你……” 刘守信不知道戈辉要让他干什么,心中更是诚惶诚恐:“属下愚钝,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大人交给的任务。” 戈辉看着刘守信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一直在考虑啊,你说,你能不能担任奉天的守备司令一职呢?” 刘守信一听原来是让我当奉天的守备司令啊?这可是个肥差啊,我太能干了,小事一桩啊,于是马上接口道:“属下定竭尽全力,维护好奉天的治安。” 戈辉当然知道刘守信愿意干了,于是又道:“不光要维护好奉天的治安,还要防备俄国人的进犯。” 刘守信一听,心道,现在俄国已经与大清签订了《交收东三省条约》,俄国人正在撤出东北,怎么可能再进犯呢,可以说这个差事没有任何风险,想到此,他马上信誓淡淡地答到:“保卫奉天是属下的责任,城在人在,与奉天共存亡。” 听了刘守信的誓言,戈辉差点没笑出来,转而又怒从心起,但脸上依然没有表现出来,口中却十分平淡地说道:“那好吧,我就任命你为奉天守备司令,全权负责奉天的防务和治安。”说着话,把桌子上的任命状向前推到桌边上。 刘守信马上上前从桌子上拿起任命状,连忙说道:“谢总督大人提携,属下一定不辜负总督大人的期望。” 戈辉淡淡地说:“我要在朝阳成立一个工业开发区,所以要把总督府搬到朝阳去,奉天以后就交给你了,如果让俄国人进来,我拿你试问。” 刘守信这才知道,原来戈辉是要走啊,怪不得把奉天交给自己呢,但口中却说:“请总督大人放心,奉天有我在,俄国人定不敢前进一步。” 戈辉心中冷笑不止,但口却也是淡淡地说:“但愿如此。”就这样,戈辉把守备奉天的任务交给了刘守信,可刘守信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俄国人赶出奉天,狼狈的逃往朝阳,接着被戈辉革职查办。 1902年6月末,中东铁路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正式通车了。从此,俄国可以通过铁路把武力从旅顺口延伸到公主岭一带了。余下的部分预计明年下半年就会全部竣工,届时,俄军就可以通过铁路把兵力从哈尔滨运到旅顺口,沿途将全部成为俄军的势力范围。驻守在宽城子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就是在公主岭上的火车,坐着火车于6月30日下午来到了奉天,戈辉在总督府会见了阿列克夏耶夫。 一看到戈辉,阿列克夏耶夫就想起了奉天军火库里那8万支水连珠步枪来了,心中懊悔不已,所以才问:“总督大人最近日子过的很开心吧。” 孙婉儿立即把阿列克夏耶夫的话翻译给戈辉听。 戈辉看到阿列克夏耶夫,也想到了那8万支水连珠步枪,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了,口中却说:“都是托了您的福,我过的很好,我们是老朋友了,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更加愉快。”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说道:“我送您的那些枪用着还好吧?” 戈辉听完翻译,马上说道:“将军阁下请放心,我戈辉是重情义的人,我一定会替将军阁下严守秘密的,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听孙婉儿说完,阿列克夏耶夫很满意,不得不说,这批枪一直是自己的一大心病,他现在恨死那个军需官了,总有一天他要找机会把那个军需官灭口的。 阿列克夏耶夫叹了口气说:“希望你今天能带给我更好的消息,别让我白来一趟。”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说:“怎么可能让您白来呢,大老远把您请来,就是要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说着话,端起茶杯,同时示意阿列克夏耶夫,请喝茶。 阿列克夏耶夫也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他对茶可没什么研究,他更喜欢喝咖啡,但戈辉偏偏不提供咖啡。 戈辉继续道:“先说重要的,我很快就要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去了,奉天我决定让给贵国,你可以发兵占领了。” 听了戈辉的话,孙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特意看了戈辉一眼。 戈辉严肃地看着婉儿,然后说道:“我没说错,照着翻译。” 孙婉儿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原原本本的把戈辉的话,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听了。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马上又用俄语向孙婉儿求证:“他是说让我军占领奉天?” 孙婉儿很肯定地说:“我们总督大人是这样说的,没错。” 阿列克夏耶夫十分不理解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小总督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居然把国家利益毫不在意的出卖,奉天说给就给。北京的老太后真的是有眼无珠啊,派这么个小家伙来糟蹋东北,不过,这样也好,这不正合俄国的心意吗? 其实,即使戈辉不把奉天让出来,阿列克夏耶夫也接到了俄军高层的命令,命他重新占领奉天。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戈辉的邀请,所以,他想先听听戈辉找他干什么,回去后再发兵奉天也不迟,所以他来奉天了。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说道:“原因很简单,第一,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的铁路已经修通了,奉天本来就应该属于贵军的,我夹在中间,影响贵军的部署。其二,日本人对东北也是垂涎三尺,他们现在蠢蠢欲动,我也希望贵军能在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挡住日本鬼子。其三,我想到朝阳管理我的工业开发区,当我的安逸总督,确实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管奉天的事儿。” 孙婉儿实在想不明白,戈辉为什么要让出奉天,但她还是得继续翻译。 听完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希望我军什么时候占领奉天?” 等孙婉儿翻译完后,戈辉说道:“现在奉天的警备司令是刘守信,您不要管他,强行占领就是了。我这边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已经开始搬家了,若不是为了等将军阁下,我早已经到朝阳了。如果您愿意,你回去后就可以立即发兵。”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翻译后说:“我发兵占领奉天,你就不怕北京的老太后拿你问罪吗?” 孙婉儿翻译完后,戈辉说道:“谢谢将军阁下的关心,我当然会立即发声谴责贵军了,然后请示北京的老太后,发兵与贵军开战,我相信老太后不会让我这么做的,所以这也是我和将军阁下演的一出戏,演给所有人看的。” 阿列克夏听完翻译点了点头,又问:“那刘守信将军怎么办?”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没想到阿列克夏耶夫居然会关心刘守信,戈辉对刘守信的厌恶更进了一层,于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您不用在乎他,打就是了,他不敢与贵军作战的,过后我会让他去给贵国修铁路的。”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他知道了,戈辉并不喜欢刘守信,所以他才把刘守信放到奉天守备司令这个职位上,然后,再以丢失奉天的罪名拿下刘守信,再派刘守信去修铁路,刘守信就此也就彻底完蛋了。说实在的,在剿灭忠义军的过程中,刘守信没少为自己出力,阿列克夏耶夫还真有点于心不忍,但和戈辉比,刘守信只能是小人物中的小人物了,一个将要被玩残的小人物。他有点替刘守信悲哀。 阿列克夏耶夫又问:“你不会白白给我奉天的,你还想从我这里要什么?” 戈辉等孙婉儿翻译完之后说道:“这就是我今天想和您谈的另外一件事情。”他停了停,然后继续道:“我要在朝阳成立工业开发区,现在两座煤矿,其中一个希望由贵国来开采,这也是我送给将军阁下的礼物,算是对您增强一事的感谢。”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他觉得戈辉非常上路,在朝阳开矿山,也算是俄国把势力伸进了朝阳,这样,这个功劳也算是落在自己头上了。想到此,他满口答应道:“这没问题,我会把俄国最好的煤业公司请到朝阳来。” 戈辉等孙婉儿翻译完后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就在朝阳等待贵国的最好的煤业公司来朝阳开矿了。”说着话戈辉向阿列克耶夫伸出了右手。 不用听翻译,阿列克夏耶夫也能猜出戈辉说了什么,所以他也伸出了毛茸茸的右手。 孙婉儿依然把戈辉的话翻译了一遍。 戈辉摇了摇阿列克夏耶夫的手:“我已经为将军阁下备下了薄酒,请将军阁下一定不要推辞。” 阿列克夏耶夫一听孙婉儿说喝酒,他自然是不会推辞了,马上答应了。 就这样,阿列克夏耶夫在总督衙门吃了晚饭。然后在奉荣饭店的豪华套间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坐火车回宽城子。 第71章 俄军再占奉天 两天后,戈辉收到了朝廷发来的电报,允许戈辉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同意戈辉任命刘守信为奉天守备司令,也同意了在朝阳成立工业开发区一事,但朝廷不出一文钱,所需费用自行筹措。关于开采矿山,由戈辉自行决定。 总算收到了朝廷的回复,现在戈辉可以大展拳脚了。戈辉本来也没指望让朝廷出钱,现在的朝廷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哪有财力支持戈辉发展工业啊。 早在半个月前,戈辉就分别给醇亲王载沣和慈禧太后各发了一封电报,分别详细说明了要在朝阳成立工业开发区的好处和必要性,希望皇上和太后能够恩准,为了方便近距离管理工业开发区,希望能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去,还向慈禧太后申请了八张开发矿山的龙票。 其实戈辉不知道,成立工业开发区的事情,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朝中所有大臣的口径出奇的统一,全体反对成立工业开发区,因为李鸿章和张之洞等人的前车之鉴,离现在并不遥远。花了朝廷很多钱,却并没成事,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发展工业,太不靠谱了。 特别是袁世凯,他觉得戈辉真是异想天开,发展工业是动动嘴就可以的吗?那是需要用银子的,大量的银子,现在北洋常备军的建设还需要大量的银子呢,如果让戈辉发展工业,那会分去北洋常备军大量的军费,绝不能让戈辉搞成这个事情,所以他反对的最激烈。 当然,有三个人还是支持的,这三个人分别是醇亲王载沣,光绪皇帝,还有慈禧太后。 醇亲王载沣支持戈辉,是因为他去了德国,切身感受了德国强大的工业能力。他也迫切希望大清能发展工业,也希望戈辉能在前面帮他探探路,好让他在发展工业时少走弯路。其实很多时候,载沣还是很羡慕戈辉的,处江湖之远,不用操心朝廷的事情。 光绪皇帝支持,是因为所有大臣都反对,所以他要支持,反正自己的意见从来都不算数,所以他坚决支持。 慈禧太后支持,是因为她恨透了朝中这些大臣们,除了能吵架互相攻击之外,其它的什么也干不了。特别是看到袁世凯激烈的反对之后,慈禧太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最后慈禧太后力排众议,同意戈辉在朝阳成立工业区,但朝廷不出一文钱,让戈辉自己筹钱。 听了慈禧太后的话,所有的大臣都明白了,太后嘴上同意,心里其实是反对的。这算什么同意啊?不给钱怎么办工业啊?办工业可是烧钱的活呀!这不跟不同意一样嘛。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在等着看戈辉的笑话呢。 收到太后电报第二天,戈辉带着田劲和孙婉儿,还有总督卫队离开了奉天,先去八角台,然后再去朝阳。 刘守信一直把戈辉等人送出德胜门外,看着戈辉等人的远去的背影,刘守信知道,自己现在成了奉天的真正管理者了,天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真的没有人管他了,看来戈辉对他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他当初从中引荐,戈辉也不会有今天。可他哪里知道,戈辉这是在害他。 1902年7月5日,戈辉等人回到八角台。 1902年7月7日,戈辉率领四个团的禁卫军离开八角台,目标朝阳。 禁卫军第五团和第六团留在了八角台。五团长许明担任八角台军事基地留守司令,六团长刘城担任副司令。这两个团以后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八角台基地及其周边的治安,还有守护禁卫军烈士公墓。 1902年7月12日,戈辉到达朝阳,并立即住进了在朝阳县城外面新建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同时也是东北禁卫军司令部。 东北三省总督戈辉将总督衙门搬到了朝阳,立即引起了所有列强的注意。所有列强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信号。很可能戈辉会在朝阳有更大的动作,所以列强们都加强了对朝阳的情报收集。 就在戈辉到达朝阳的当天,俄军占领了铁岭,紧接着兵锋直指奉天。 奉天守备司令刘守信一边亲自去和俄军交涉,一边派人通知已经到朝阳的总督戈辉,同时发电报给朝廷报告俄国人撕毁了《交收东三省条约》。 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根本就没给刘守信见面的机会,他也不想见到刘守信。急得刘守信如热锅上的蚂蚁,奉天他是不敢丢的,可他也绝对不敢阻止俄国人的进攻。如果就此放弃奉天,那丢失奉天的责任铁定落到自己头上了,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他万万没想到俄国人这么快就撕毁了与大清的条约,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 等戈辉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俄军已经重新占领了奉天,刘守信狼狈的逃往了朝阳。 戈辉到达朝阳的第二天,李成合和瞿孝明向戈辉汇报了在朝阳招兵的情况,目前两万名新兵已经全部招完了,分成四批先后进入镇妖峰参加训练。最后一批也就是第九批5000名新兵已经于7月1日开始正式参加初级步兵养成训练了。 戈辉对李成合和瞿孝明在朝阳的工作非常满意,这两位老哥现在已经深度参与了禁卫军的建军工作,为禁卫军的发展付出了巨大的辛劳,戈辉由衷的感激他们。 戈辉昨天一到总督衙门就亲自验收了这个新建的衙门。戈辉对这个建在朝阳县城外面的新的总督衙门非常满意。 鲁飞和谭伟对于送到朝阳的那些17到24岁的民工,还有25到35岁的受过一些私塾教育的民工,做了比较详细的汇报。 目前在朝阳有17到24岁的民工二十四万多人,这些都是以为俄国人修铁路的名义从东北各地招来的,有相当多一部分是从关内移民到这里的。戈辉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看来以后招兵的问题解决了。另外,25到35岁的受过不同程度私塾教育的民工也有近30万人,戈辉准备让这些人以后当产业工人,目前先当农民,或是去修公路,或是去修码头,总之,有很多活等着他们干呢。 之后戈辉过问了建设锦州码头和朝锦公路(朝阳到锦州码头)的进展情况。 目前锦州码头的项目由孙婉儿的父亲孙翰林担任项目总负责人。锦州码头和朝锦公路两个项目同时开工,公路比较好办,就是专门修一条又宽又直的沙石路。只要民工足够多,修这个路毫无压力。 码头建设就要比修路难多了,还好只是建一个简易的码头,否则还真不好办。即便是这样,也让孙翰林一个头两个大,他请来了很多以前参加过旅顺口军港建设的工人,帮忙建这个临时码头。这些人都不是专业人员,所以工程进度很慢。 戈辉听完田劲关于锦州码头的汇报后,他觉得,孙翰林经商做生意还行,搞基础设施建设就显得十分外行了。虽然孙翰林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如果让孙翰林继续干下去,很可能会耽误工程进度。但他目前还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所以只能先让孙翰林先干着了,以后有合适的人再把他换下来。 他发现目前最缺少一个能够帮戈辉处理地方建设方面的人才,而这个人哪里去找呢?这个问题确实让戈辉很头大。所以,戈辉决定把大家都叫来开个会。大家坐到一起共同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应该如何进行下去。对于他们来说,朝阳才是他们事业开始的地方。于是,戈辉派田劲通知所有的团长,包括在八角台的许明和刘城,在镇妖峰的杨双、王超辉和王招辉,在奉天的严肃,周玉坪由在北京,由于距离太远了,他可以不参加了,会议内容由严肃转达。戈辉要求他们火速来朝阳总督衙门开会。 戈辉来到朝阳的第三天听到了俄国人重新占领奉天这个消息的,是严肃亲自来向戈辉汇报的。戈辉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所以他很平淡,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第四天,刘守信派来的人也到了,戈辉未做表态,而是立即写了一封慷慨激昂的奏书,还有一封密信,立即发往北京,他要把这个皮球踢给朝廷。 就在戈辉收到刘守信的急报时,俄军已经全部控制奉天及其周边地区了。奉天守备司令刘守信一枪未敢放逃离了奉天,正在来朝阳的路上。 戈辉的奉书是向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请示,禁卫军要与俄国人决一死战,当然,戈辉在最后还是强调,未经皇上和太后的允许,戈辉一兵一卒都不敢调动。密信是发给醇亲王载沣的,希望载沣能支持他与俄国人开战。 戈辉就是要在朝廷里当一个主战派,当然,戈辉也算定慈禧太后不会让他与俄国人开战的,估计就连一向支持他的载沣也不会同意的。 事实果真如此,慈禧太后看了戈辉派人送来的奏书后,他万万没想到戈辉居然想凭自己那点实力与俄国人开战,真是太自不量力了。慈禧太后立即就否定了戈辉的想法,让戈辉在东北好好发展禁卫军,禁卫国是用来保护皇上的,保护大清龙兴之地的,可不是用来与俄国人开战的。从这一点上看,戈辉还是太年轻了,太激进了,不过,戈辉还算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懂得向朝廷请示。 通过这个奏书,慈禧太后觉得戈辉还是太年轻了,让他一个人管理东北真有点难为他了,得派一个有经验的人辅佐他。但这也是个不好办的问题,慈禧可不想让袁世凯的北洋系的人掺和进东北,也不能让朝廷那些鬼精鬼精的老臣去东北,所以,这个人不能在朝廷中枢,那找谁合适呢? 载沣拿到戈辉的密信后,立即进宫见慈禧太后,他虽然知道禁卫军作战能力很强,但毕竟人数少,架不住俄军人多呀。所以他也反对戈辉与俄国人开战,他不希望禁卫军消耗在与俄国人的战争中,现在只能忍, 所以才来找太后商量,结果两个人的意见居然不谋而合。 最后,慈禧太后下旨,现在应该尽量避免与俄国人进一步冲突,不得主动与俄国人开战,而且要主动示好俄国人,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平息。 这正是戈辉想要的结果。当然,这是很多天后的事了,戈辉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他心安理得,吃的好,睡得香,仿佛根本没有这回事儿一样。 时间飞快,戈辉回到朝阳的七天后,也就是1902年7月20,在新建的朝阳总督衙门里,戈辉和禁卫军的所有团营级主官们坐在一起开会。戈辉的目的只有一个,禁卫军如何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维护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平和稳定。 在会上,戈辉介绍了目前东北的严峻形势,还有禁卫军目前面临的机遇和挑战。特别是来东北后,戈辉对东北的形势有了更进一步更直观的认识。 宁远也介绍了这几个月来的成果,除了禁卫军自己招的兵以外,大部分都是以为俄国人修铁路的名义招的兵和壮丁。正如戈辉说的那样,就是要像当年明朝那样,以辽人守辽土。 杨双介绍了镇妖峰基地的建设情况,和士兵的训练情况。 看着眼前一摞一落的花名册,戈辉心中早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关于经济建设,戈辉的意思是在东北全社会各个阶层发掘人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发展东北经济和民生为目标共同奋斗,最终实现东北全面工业化。 对于今后的发展方向,戈辉认为,在未来的至少三年内,他们必须低调,禁卫军甚至连军服都不要穿,只穿以前八旗兵的服装。必须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实力,努力安抚好日本和俄国,加强与德国、美国、英国、法国的合作,尽最大的努力牵制日本和俄国,不要让他们过早的在东北动手。尽量的为自己争取发展壮大的时间。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异议,一致同意。 另外,戈辉提出在朝阳成立正规的军官军校,培养禁卫军自己的军事干部。目前禁卫军所有的军官都是自己在训练中培养的,除了戈辉等十四人外,其他军官都没有上过正规的军校。戈辉希望所有的军事干部都能从士兵中培养出来。袁世凯的北洋系统已经多次表示愿意送一些军官给禁卫军,但是被戈辉拒绝了。戈辉不想禁卫军中有一个北洋系的人,戈辉要打造一支截然不同的军队。没有干部,就得自己培养,成立军校势在必行。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在朝阳成立“朝阳陆军讲武堂”,戈辉担任校长。主要培养禁卫军自己的军事和政工干部。 这个议题,同样没有人反对。 同时,禁卫军再次肯定了情报在历次军事行动中起到的重要作用,成立专门的情报机构,不仅是为了能打赢战争,更是为了今后纷繁复杂的国际形势未雨筹谋。情报机构也正式命名为禁卫情报局,局长严肃,副局长周玉坪。成立镇妖峰情报员培训班,为禁卫情报局培养情报人才。严肃听到这里,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人手,但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又不能随便招人手,现在由镇妖峰情报培训班为他培养人材,他就可以轻松许多了。 今天的会议只是为今后的发展,指出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用戈辉的话说,在东北搞工业化,我们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我们不知道哪一步是对的,尝试了之后才知道对错,错了,修正就是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及时改正错误,不要带着问题前进,对于那些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要坚信,发展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会议开了一整天,目前最紧迫的问题,基本上没有解决,也没有形成什么重要的决议,但总的说来,今天的会议还算是成功的,因为大家的想法基上还是一致的,根戈辉是一条心的,这一点最重要。 第72章 德美代表团 第二天,戈辉就开始视察禁卫军在朝阳的军营,并亲自宣布将在朝阳成立军官学校,很多学员都会从禁卫军中挑选。 朝阳陆军讲武堂也在这一天正式开始筹备了,计划八月一日那天正式开学,学员的筛选也随之开始。被选上的士兵都格外的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有机会当军官了。当然,这些学员都是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士兵。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一直在视察军营和检查士兵们的训练情况。同时准备把东北三省的官员都请过来,在八月中旬左右开会,共同商议如何建设东北。事实上戈辉现在管理的范围仅限奉天省一部分,至于吉林省和黑龙江省都太远,俄国在那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俄国人当初是同意撤出东北,但是撤的很慢,最后一直没走,有很多兵力滞留在吉林和黑龙江两省,这回又卷土重来,重新占领了奉天。戈辉目前还管不到那里,所以估计那里也没有官员过来。 刘守信这两天也到朝阳了,戈辉没有见他,也不想见他,所以直接下令让他带着他的兵去修朝阳到锦州公路了。刘守信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他又能找谁说理呢?没让自己也去为俄国人修铁路,戈辉已经是对自己格外开恩了。 7月22日,戈辉的大哥、三弟、四弟都来到了朝阳。同来的还有戈辉父亲的两个得意弟子,吴巧和余茁,他们俩个从小就在戈辉家长大,在戈辉去天津之前,一直和戈辉玩的很好,今天能再见到戈辉,他们也非常的高兴,他们俩都得到了戈辉父亲的少林真传。 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们,戈辉的双眼立即就湿润了,戈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会湿,因为自己来自后世,和这个时代的人跟本没有关系,所以这种亲情他是没有的。现在自己的眼睛居然热泪盈眶,实在让自己十分的意外。 戈辉立即在总督衙门宴请了自己哥哥和弟弟们。席间,也和他们谈了今后对他们的安排,先去朝阳陆军讲武堂学习,之后再另行安排。大哥和三弟四弟都没意见,吴巧和余茁自然也没意见,师父让他们也跟来,就是让他们来帮戈辉。最重要的是,这大哥、三弟、四弟都受过很好的教育,都是中了举人的,另外大哥和三弟、四弟都会很厉害的少林功夫。吴巧和余茁虽然没有去考举人,但也是秀才。看到他们,戈辉更有信心了。 1902年7月25日,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团同时来到朝阳。 戈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们盼来了,而且一来就全来。 德国代表团以威廉亨利亲王和首相标洛为首,代表团成员由军人和商人组成,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也来了。美国代表团以国务卿约翰海伊为首,代表团成员也是由军人和商人组成,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这次也随行。 7月26日,戈辉在总督衙门宴会厅举行了欢迎宴,德美两国的代表团全员参加了。戈辉请他们品尝了特色的东北菜,有些后世的保护动物,赫然出现在菜单里。 7月27日上午,戈辉会见了德国代表团。而美国代表团,则被戈辉安排去朝阳各处考察一下。 今天戈辉并没有叫孙婉儿陪自己接待德国代表团,他今天就一个人,面对十几个德国人。 这是威廉亨利亲王和外长皮洛夫第一次见到戈辉。年轻,真的太年轻了,这样的年纪,在德国也就是一个卫兵的角色,而在遥远的东方,居然可以当一个管理着三个省的总督,实在是不敢想象。 这也是戈辉第一次见到威廉亨利亲王和首相标洛,戈辉对他们很尊敬,毕竟不远万里从德国来到东北,再说,自己还有求于人家呢。 大家都坐定后,很快有下人送上了茶点,看着下人退出会客厅之后,戈辉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尊敬的威廉亨利亲王阁下,首相标洛,还有各位先生们,欢迎你们来到朝阳,我代表朝阳人民欢迎你们。” 戈辉流利的英语让这些德国人惊讶不小。虽然他们在北京公使穆德口中听说过,但是他们并没当回事。今天他们才算真正领教了戈辉的英语水平。 威廉亲王接口道:“非常感谢总督阁下的邀请。” 戈辉爽朗一笑:“好啦,我们不客套了,还是请亲王阁下给我介绍一下诸位先生们吧。” 威廉享利亲王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介绍此次同来的代表团成员。每介绍一个人,我戈辉就主动握手,用英语表示问候,简单寒暄几句。 当他听到“德国大总参谋部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这个名字的时候,戈辉心中震惊不少,原来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施利芬呀。看来此次代表团里藏龙卧虎呀,连大总参谋长都来了,看来德国人对东北真的上心了,他们不只是想在东北建钢铁厂,肯定还有更深的想法。 戈辉依然很自然的和施利芬伯爵简单寒暄,互致问候。然后,去和下一下位代表团成员寒暄。全部介绍完毕后,该轮到戈辉发言了,为了今天,戈辉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 戈辉深吸一口气,想想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就定下了远大的目标,现在离目标更进了一步,与德国人合作是他目标中的重要一环。所以,他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内心中也十分的激动。 戈辉深吸一口气:“尊敬的……”开始了戈辉的发言。 最开始的都是一些公式一样的客套话,是不得不说,说了等于白说的话,之后的话才是戈辉的真正想说的,当戈辉说到“大清要与德国在平等的前提下合作”时,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出于礼貌和自己的身份,大家还是耐心地听完 戈辉的话音刚落,德国首相标洛就起身说道:“尊敬的总督大人,有件事我想提醒您,贵国的首都在一年前就被我们占领过,您所说的平等合作的前提好像根本不存在。我们有巨大的优势,为什么要和你们平等呢?” 不得不说,标洛的话实在让人很难堪,但戈辉却丝毫不在意,他淡淡一笑:“尊敬的首相阁下,我承认您所说的内容,也承认我们大清与列强的差距。所以我今天不是寻求帮助的,是想和贵国寻求合作的,我承认我们落后,但是我们拥有广大的领土,丰富的资源,四亿勤劳的百姓,就凭这些,我大清就有资格成为德国平等的全面的战略层面的全天候的伙伴。法国的拿破仑皇帝曾经说过,我们是东方的睡狮。我告诉你们,我们现在醒来了,已经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解决这些问题。” 戈辉的话让所有在座的人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大家打算继续听听这个年轻的小总督究竟想说什么。 戈辉继续道:“先放下我们大清的问题不谈,先让我们看看贵国所面临的问题吧。”戈辉的声音稍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让我们站在旧大陆的地图前,让我们一起试想一下,德国位于欧洲腹地,缺乏天然的防御屏障,很容易陷入两线作战的不利处境,我想德国总参谋部自成立以来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制定针对东西两个方向上的作战计划,是这样吧?”戈辉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施利芬伯爵身上。 施利芬眼中精光一闪,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接过话茬发言,他想继续听这个年轻人说下去。 戈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它人见施利芬没有表态,所以都没有发言,继续听戈辉说下去:“德国虽然在俾斯麦首相的‘大陆政策’指导下一度成功地维持了欧洲大陆的均势地位,但自从威廉二世皇帝陛下上台之后,德国又逐渐转向和欧洲主要大国的对立,两线作战的危机再次显现。我想贵国的总参谋部,一定又开始对两线作战中首先解决哪一条战线举棋不定了吧,是首先解决东线,还是应该首先在西线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再谋东线。事实上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在西线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那东线也会打成焦灼状态。” 戈辉的话让施利芬震惊不小,怎么就像是戈辉参加了总参谋部的高级会议似的。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小总督看来不简单。但他依然没有说话,他还要再听听。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也要再听听,但在座的所有德国军官心中已经在打鼓了,他们有点坐不住了。 戈辉当然不客气了,继续在历史层面作弊:“我们可以大胆地设想一下,在东线仅布置较少的防御性兵力,而将陆军的绝大部分用于对西线的攻势作战,其中又以右翼德比边境作为主要突击方向,其目的是运动到巴黎以西再向东南方向回转,将法军主力合围,向德法边境压迫并歼灭之。在短时间内,比如‘几周之内’击败法国,然后可以专心对付俄国,大家觉得如何呢?”戈辉环视着在座的所有人。 但这个问题显然是说给施利芬的,施利芬此时的内心,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甚至开始忧惧,这个东方古老帝国的年轻人为什么对德国的大战略了解的这么透彻。难不成总参谋部里有东方的间谍?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天才”,戈辉是真正的天才。与这样的人只能成为朋友,如果变成敌人,那自己会死的很惨。施利芬在心里已经开始认可戈辉了,但他嘴上却说:“你觉得这个设想如何呢?” 戈辉淡淡一笑:“我只是站在贵国的角度大胆的设想了一下,至于贵国总参谋部里是如何考虑的只能问伯爵阁下了。”戈辉把目光投向施利芬,接着继续道:“但这只是一个设想,至于成不成立,那要看法国和俄国。我相信拿破伦皇帝曾经领导过的国家,绝对不会是泥捏的,想在几周内打败法国似乎不太现实。俄国同样也不是泥捏的,曾经的欧洲宪兵,拥有几乎无限广袤的领土,一亿多的人口,同样现代化的工业国家,一个几乎半年时间都在冬季的寒冷国度,一个让卡尔十二世(瑞典国王)全军覆没的国家(卡尔十二世逃到土耳其,几年回不了瑞典),一个让拿破伦差点死在那里的国家,千万不要小看他,没人受得了俄国的‘冬将军’。” 大家听了戈辉的话,都频频点头认可戈辉的说法。 戈辉还没有说完呢,他继续:“所以我说,单凭德国自己的力量,我并不看好。德国最好找到一个或两个合适的盟友,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戈辉说完耸了耸肩。 戈辉的话让施利芬再也不能淡定了,他马上接口道:“那么请你说说,德国找哪个盟友最合适呢?”施利芬问出了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 戈辉端起茶杯,轻压了一口茶:“让我们再次回到旧大陆的地图前,英法我们不用去考虑了,他们不会和德意制站在一起的。奥凶帝国已经严重的病态了,前景实在不乐观,找他做盟友,只会给自己增加负担,需要德国不断的输血给他续命。意大利,那就更不要想了,我想你们应该很熟悉意大利人。唱个歌剧还可以,打仗就算了。最后说俄国,这个东正教国家,在旧大陆俄国和德国一样拥有广大的利益,并想谋求更多的利益,他们也不会和德国站在一起,所以德国只能另想办法。”说完,戈辉把茶杯端起来,示意大家喝茶。 听了戈辉的话,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戈辉说的没错。德国的确需要寻找盟友,但这盟友却并不好选择,就像戈辉指出的那样,哪个都不是最理想的。 首相标洛突然开口道:“照你的说法,我们德国就只能找你们大清了。世界上就没有别的国家了吗?” 戈辉不卑不亢地答道:“我大清有四亿人口,广阔的国土面积,丰富的自然资源,当把这一切都合理的利用起来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战争潜力,诸位自己计算一下吧。我们与俄国在领土上,有巨大的纠纷,在领土问题解决之前,我们与俄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而俄国决不会放手已经拿到的土地,我们也决不会放弃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土地,一句话,我们与俄国的矛盾不可调和,所以,我们在东方,能最大限度的牵制俄国,为德国在东线的军事行动提供最有力的支援。我们远离欧洲,也没有能力参与到欧洲的竞争,我们不会成为德的正面对手,永远也不会,但却能在遥远的东方,牵制俄国,好好想想吧!” 戈辉的话,让与会的德国代表团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戈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让他们充分的思考,权衡利弊。 戈辉最后强调:“别忘了,我们大清是一只雄狮,一直都是。但这只雄狮的爪子再长,也伸不到欧洲,只能在东方,抓自己的痒痒肉,所以,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相反,能成为更好的朋友。”戈辉的话再次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享利亲王不得不首先开口来活跃气氛,于是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大家都尽量避开刚才的话题。而把话题引向了工业开发区的事情上来了。 关于工业区,那更是戈辉的强项了,戈辉为德国代表团展现了一个极为迷人的东方鲁尔的画面,特别是让商人代表听得如痴如醉。 在会谈结束准备离开时,享利亲王握着戈辉的手说道:“辉,认识你很高兴,我个人感觉,你为我们德意制指明了一条新路。” 戈辉也握紧了亨利亲王的手:“尊敬的亲王阁下,认识您我也非常高兴,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国家合作,我们能改变相互的命运。” 亨利微笑着:“希望是这样。” 戈辉坚定地说:“必须是这样。” 德国大总参谋部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也走过来说道:“辉,认识你,是我此来东方最大的收获,本来我是顺便过来旅游散心的,没想到你让在迷局中的德国战略,找到了新的方向,我仅代表德国大总参谋部,向你表示由衷的谢意。” 戈辉伸手握住施利芬的手:“尊敬的总参谋长阁下,请您相信,禁卫军不会让您失望。” 目送着德国代表团离开总督衙门,戈辉知道,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第73章 建设朝阳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威廉亨利亲王和皮洛夫外长,还有德国大总参谋部参谋长施利芬和戈辉进行了多次的密谈。对合作的内容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德国坚守了自己的底限,可以给的大方的拿出来,不可以给的,不论戈辉画多大的饼,德国人就是饿死,也决不多吃一口,最后共同签署了《禁卫军与德国战略合作密约》。 同时还签订了很多经济合作项目: 东北三省总督府与德国政府合资在朝阳建设一个全亚洲最大的钢铁厂。东北三省总督府以矿山土地为资本占股比51%,德国以机器设备和技术以及人才为股本占股49%,同时开采朝阳的煤炭。 东北三省总督府购买德国的蒸汽机、内燃机、电力机的制造技术和设备,在朝阳成立火车头制造公司。 东北三省总督府购买德国的狄塞尔柴油机技术。 东北三省总督府购买德国技术和设备成立汽车制造公司。 东北三省总督府与德国以50:50的比例,合资成立锦州港口开发公司,在锦州修建大型港口。 德国政府同意援建一个铅笔厂。 东北三省总督府向德国政府购买毛瑟1896式军用手枪的生产许可。 东北三省总督府向德国政府购买乔治-鲁格于1899研制完成的博尔夏特手枪的生产许可。 东北三省总督府向德国政府购买毛瑟g98式军用步枪的生产许可及相关机器设备。 东北三省总督府允许德国公司在朝阳自由开办各种工厂,五年免税。 最后,戈辉还提出,在朝阳成立朝阳高级技工学校,由德国为其提供教学设备和教师。另外,德国陆军为朝阳陆军讲武堂提供教学设备和教官,教官直接从德国慕尼黑军事学院选派。这两条戈辉也同样得到了满足,总之,戈辉这几天真的是收获巨大。当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因为,所需要的费用,全部由开采出来的铁矿石和煤炭来支付。 戈辉在谈判的空当,还请德国大总参谋部参谋长施利芬参加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开学典礼。 8月1日,朝阳陆军讲武堂正式开学。首批学员2000人。校长戈辉,也是主要的讲师,戈辉原来一个排的兄弟们,现在也都成了讲师了。在禁卫军成立之初重点培养的九个新人,现在都被提拔为团长了,除了瞿成和管临风被派往八角台担任守备司令和副司令之外,其他七人也都成了讲师。戈辉每天晚上还要单独为他们授课,提高他们的教学水平。 戈辉的大哥、三弟、四弟,还有吴巧和余茁,也被安排进了军校。李文举、张作霖、孙昌明,还有被田劲从宁沽塔接回来的三个编修,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等人也被安排进了第一期。普通士兵屠城也因个人的努力被聂明宇看重,在聂明宇的举荐下,他也进入了速成班一期。 屠城还向聂明宇团长推荐了自己的亲弟弟屠墙,还有地主家的三少爷季风。这两个人也顺利成为第一期学员。 另外,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也把自己的小儿子张飞,从上海叫回来了,走了戈辉的后门,也被安排进了这第一期,只要进了这个军校,从此就是戈辉的学生了,那自己与戈辉的关系又加深了一层。张紫云为了抱住戈辉这棵大树,可是花尽了心思。大儿子张翔目前还在上海,打理张家在上海的生意。 简短的开学仪式后,马上开始上课。 主要课程:基本战术、应用战术、图上作业及战术、战役学、孙子兵法、六韬、沟垒学、弹道学、军制学、后勤管理、参谋、野外勤务、步兵操典、军事化学、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等。 普通课:国文、数学、地理知识等。 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届学员共2000人,在戈辉眼中,这2000人是禁卫军的希望,是国家的希望,也是戈辉的希望。 和德国人谈完了,该轮到美国人了。 戈辉与美国代表团的接触就更简单了,戈辉早就为美国准备好了丰厚的礼物,让对方无法拒绝的礼物。由于双方的合作意愿很强烈,几次接触之后就与美国达成了多项合作。 东北三省总督府与洛克菲勒石油公司签订石油开发合同,东北三省总督府以油田为股本占股51%,洛克菲勒石油公司以石油开采设备及开采技术还有设备制造技术为股本占股49%,共同在昭乌达盟的绍根地区建油田和石油化工厂,在朝阳建造采油设备制造厂和石油化工设备制造厂。 以同样的方式,在朝阳建设发电厂、汽车厂,允许美国公司在朝阳自由开设工厂,同样免税五年。 东北还购买了美国的拖拉机生产技术和联合收割机和脱粒机的生产技术,还有相关的机器设备,在朝阳成立农用机械制造厂。 还购买了阿尔文伦巴德的履带生产技术。还购买了200台霍伊发明的六色转轮印刷机,及其制造技术。还从美国柯达公司购买了照相机和胶片的生产技术及许可,并决定与柯达公司在朝阳合资成立照相机厂和胶片厂。 美国还答应为东北援建一个铱金钢笔厂及墨水厂。 和德国一样,所需要的费用不是用现金,而是用石油来支付。 戈辉万万没有想到,能从德国人和美国人那里得到这么多好处,虽然也付出了很多矿产资源,但戈辉觉得是值得的,矿产资源只有开发了才有价值,否则一文不价值。 事实上,欧美列强一直在联手制约大清的军工发展,不给大清发展军工的机会。德美两国在朝阳大肆投资,甚至拿出军工技术,不是因为列强爱心大爆发,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戈辉只是个政治投机者,最多能成为小军阀,根本无法和北京的清政府相比,而德国拿出来的只是步枪的生产技术,就是再给戈辉十年,也威胁不了德国。但是德美两国不知道,他们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戈辉这只魔鬼。 8月7日,李隆基的父亲李劲松从英国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堂哥李云松的两个儿子李隆盛、李隆城,还有自己大儿子李隆晖,他们一行四人都来到了朝阳。他们满载而归,不但带回了在国际计量局订购的一万支标准营造尺、一万个库平砝码、一万支摄氏温度计,并到瑞士请来了200位钟表师傅,还到英格兰切尔姆斯福德市从马可尼手中购买无线电的生产技术和设备。还从法国的奥古斯特卢米埃尔和路易卢米埃尔兄弟的公司购买了他们的“活动电影机”技术及生产许可。还有很多生产钢笔和铅笔的机器设备。 至此,戈辉委托他们办的事情,他们超额的完成了任务。看到风尘仆仆赶到朝阳的李劲松和李隆基父子,戈辉感动得热泪盈眶。 次日,即1902年8月8日,戈辉签发了成立东北标准计量局的命令,由禁卫军的宣传干士于若冰担任局长。统一东北所有计量标准。同一天,东北标准计量局成立了直属的计量器具厂,主要生产标准计量器具,总经理由于若冰局长担任。同时,还成立了东北统一标准协会,负责全行业的标准制定以及分类统一,于若冰担任首任会长。 东北标准计量局的统一计量标准如下: 1丈=10尺、1尺=10寸、1寸=10分、1分=10厘、1厘=10毫 (营造尺=裁衣尺=量地尺:1尺=32厘米、1寸=32毫米) 1米=3尺=96厘米、500米=1500尺=150丈=1里、1000米=3000尺=300丈=1公里 1吨=1000公斤=2000斤、1公斤=2斤、1斤=10两=500克、1两=10钱=50克、1钱=5克 从即日起,东北所有的裁衣量地营造度量衡标准都以东北标准计量局的计量标准为准,不再单独区分裁衣、量地、营造的度量衡标准,全部统一,方便计量。这在两千年来是头一次,就这样在东北实现了,只因为戈辉的一个行政命令。 8月9日,朝阳无线电厂成立,生产无线电发报机、无线电收音机、活动电影机。从即日起开始建设厂房。 还有一个叫皮特黄的美国人也来到了朝阳,他的汉语名字叫黄皮特。皮特黄直接找到了戈辉,戈辉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皮特黄,去年在北京街头的一次偶遇,一个简单的约定,居然这么快就再次见面,戈辉非常高兴,皮特黄也非常高兴。戈辉请皮特黄主持朝阳机床厂的建设,以后让皮特黄当机床厂的总经理。皮特黄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把他一百多人的团队都带来了。戈辉后来和皮特黄详细沟通了冲压机床的设计原理,作为机械学博士的戈辉给皮特黄很多的启示,他希望皮特黄能带领他的团队设计出高精细的床来。最重要的是要求皮特黄设计制造铣床、钻床、刨床、镗床等各种可以制造枪械的机床。 8月10日,朝阳钟表厂成立,总经理由李劲松亲自担任。同一天,开始筹建钟表厂的厂房。 朝阳火柴厂,朝阳玻璃厂,也在这一天成立了,主要生产安全火柴。 火柴,发明于十八世纪的下半叶。当时主要是利用黄磷为发火剂。由于黄磷有毒,后来又逐渐为硫化磷火柴取代。后者虽然没有毒,但随时都有自燃的可能,相当危险。1833年,世界上第一个火柴厂在瑞典卑而加城正式建立,直到1855年才研制成功安全火柴,并逐渐为世界各国所采用。 火柴是根据物体摩擦生热的原理,利用强氧化剂和还原剂的化学活性,制造出的一种能摩擦发火的取火工具。一方面采用易燃的木材做成小棒(称火柴梗),在其一端蘸以蜡油和含氯酸钾的药料(称火柴头),制成火柴;另一方面在包装盒上涂以含赤磷,白磷的磷面。使用时,将火柴在磷面上擦划,即能引燃,极为方便。 也是在这一天,刘文涛、陈妮儿、刘文彬、尼虹、成雨、李小曼、李扬帆等人来到了朝阳。看到他们的到来,戈辉知道,自己头大的问题解决了。但戈辉没有立即为他们安排工作,只是让他们到朝阳各处走走看看,之后再和他们讨论请他们做什么。但刘文彬由于是学医学的,还是医学博士,戈辉请他到军校教课了,培养医护兵。和他沟通后,最后任命刘文彬为禁卫军军医处处长。 德国和美国的高级别代表团来到朝阳,立即引起来其他列强的高度关注,在得知德国和美国都和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签了很多的合同,德国人在朝阳建钢铁厂,美国人在昭乌达盟绍根地区开采石油,居然还有石油?这让其他列强们无不惋惜自己下手太慢了。 德国人和美国人高高兴兴的满载而归。 英国和日本也在考虑要不要也派代表团去朝阳。最后日本决定派外相小村寿太郎为首的代表团择日访问朝阳。英国也决定派了首相特使劳恩斯,率代表团访问朝阳。 时间过的飞快,东北各地的官员和很多当地有名望的士绅都陆续来到朝阳县城,戈辉知道,到了和这些人好好聊聊的时候了。 1902年8月15日,在朝阳县城外面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大会议室,东北各地的官员和很多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大家坐到一起共同商量应该如何在东北搞工业化。今天的会议不比禁卫军的内部会议,不是戈辉一个人说的算,虽然戈辉的官职最大,有东北的行政全权,但也不能忽视那些原来就在东北的官员,朝阳以外的地方,没有他们配合,很多项目还真进行不下去。 今天的会议主要有四个方向。第一是农业,大力发展农业 ,农业是解决吃饭问题的,没饭吃什么也干不了。第二是教育,实行从小学到高中12年全免费义务教育,适龄儿童不分男女都必须进入学校学习。决胜未来必须靠足够多的人才。第三是工商业,大力发展工商业,只有发展工商业才能使国家真正走向强大,走向富足。第四是劳动力,统一登记所有人口和劳动力。 首先,戈辉想通过这次会议确立自在东北的领导地位。他是东北三省总督,不能只停留在表面,更要在实际中确立。其次,戈辉想通过这次会议,在不动别人奶酪的前提下,把自己的政令实施下去。最后,戈辉想通过这次会议,统一思想。这一条虽然有些难,但戈辉还是想试一试,他不想放弃。 会议连开了两天,经过两天的讨论,基本上在工业农业教育和劳动力等方面达成了共识,也形成了一些决议,戈辉终于可以在东北大展拳脚了。 会议结束后,很多工厂相继开工建设。无数的闲散人员和外来移民被雇佣,朝阳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建设热潮。 戈辉还请载沣,以载沣和东北三省总督的名义在江西买下几座山,计划购买美国的机器设备在几座山上开采一种特别的矿石。然后经过初级冶炼后,将矿石变成一种金属块,再把金属块用船运到锦州码头,再用车运到朝阳。而朝阳正在建设一个特种合金制造厂,在这个工厂里,把金属块进一步冶炼,提纯,最后拉成丝状。将来用作灯炮厂的灯丝,这种金属叫钨。当然,这个目前只能停留在想象中,先买下矿山再说。 紧接着相应的成立了一些政府机关。 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局长刘城,同时还兼任东北财政总局局长一职。 东北公共安全总局、局长纪云峰,并在各地成立警察局,开展维护社会治安任务。 成立朝阳警察学校、校长纪云峰,已经委托李隆基的父亲,在英国请老师来朝阳授课。 东北工业总局,局长刘文涛。 东北农业总局、局长成雨。 东北教育总局、局长于小曼。 东北劳动总局、局长李隆盛。 东北税务总局、局长李隆城。 民兵预备役部队,总司令程天运。 新成立的部门马上开始组织人手把部门的架子搭起来,然后开始工作。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大家都有种创造历史的感觉,非常的新鲜非常的有干劲。 开始建设小学、中学、高中。总之一切都实行新的西式教育制度。最重要的是免学费和书费,还免费提供一日三餐。戈辉要不惜血本的发展教育,没有人才的积累,工业强盛就是空谈。再说戈辉此时还不差钱,镇妖峰军事基地里的20吨黄金和60吨白银还没使用呢。 第74章 俄日的谋划 戈辉在东北招募了大量的劳力用来建学校,学校的教室都是简易的,盖的都是一层的平房,都属于临时校舍。以后有条件了再为学校建楼房,计划在明年四月一日正式开学,以后每年的四月一日和九月一日都被定为开学日。也就是说,每年有两批新生分四月和九月两批入学,尽最大可能,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些所有的在建工程,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做支撑,如果没有钱,一钱都是空谈。戈辉一边联系载沣帮忙想办法,一边上书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希望东北可以自行发行货币,否则东北的很多项目不得不停工,这样损失会非常的巨大,或者是朝廷向东北拨款。同时戈辉让自己的副官田劲秘密的做着另一件事情。因为戈辉知道,现在朝廷没钱,而且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也在向朝廷要军费呢,到处都缺钱,朝廷哪有钱给东北挥霍呀。 他让副官田劲秘密的找十个手艺精湛的微刻师傅。又请刘文涛和皮特黄的团队,把从美国买来的200台六色转轮式印刷机改装成凹版印刷机。同时,一个特种造纸厂和印刷厂也开始建设。还有一个小型的金属冶炼厂正在加班加点的建设。戈辉是想自己发行货币,现在花钱如流水,他在八国联军进北京的夜里抢的两亿三千万两银子,现在已经花去了十之七八了,再不想想办法东北这么大的摊子就要维持不下去了。特别是教育,花钱的地方还在后头呢,一想到这些,戈辉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把摊子铺的这么大,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可是不急不行啊,时间不等人。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新成立的工业总局负责规划和管理所有的和德美两国达成的合作项目。美国和德国的机器设备很快都在锦州小码头上岸了,然后雇佣当地的民工把机器设备运到朝阳。同时上岸的还有德国派来的200名军校教官,他们一上岸,立即分配马匹,直接去朝阳。 建设港口的机器设备则被直接运到准备建设港口的海岸,在那里,两年后将建成一个初具规模的港口,四年后港口规模将扩大一倍。 美国得知德国和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签订了联合建设港口的事情后,也主动要求参合资,成立港口开发公司,由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和美国双方共同出资,美国现金和技术,还有机器设备,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出土地和工人,以及建筑材料,在锦西建设港口。 时间飞逝,转眼间进入了金秋十月。 东北的农业获得了大丰收,所有农民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戈辉让禁卫军全军放下正常训练,全力帮农民抢收粮食。事实上,此时的粮食并不高产,农作物也没有进行针对本地气候和土壤的改良,所以这时的大丰收,只是因为没有官府征粮,收成全归农民自己,农民才喜气洋洋。 十月的东北天已渐凉,但人们建设家园的内心是火热的。整个东北似乎都开始忙碌起来。东北的大开发,也吸引了全国各地的老百姓,也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从全国各地向东北移民的步伐。自从东北被开禁以来,大量的山东河北河南等省的移民来到东北,其他的省份也在陆续跟进,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东北,希望在东北找到自己的机会。 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和英国首相特使劳恩斯也在这个收获的季节结伴来到了朝阳。 戈辉只是简单的接待了小村和劳恩斯,并很快与他们达成了一些协议,允许日本和英国在朝阳工业开发区从事商业活动,享受和德国美国同等的待遇,但必须按照朝阳工业开发区规定的工资标准支付工人工资,否则不允许在朝阳从事任何商业活动。英国同意为朝阳警察学校培训警察。戈辉很快送走了小村和劳恩斯,因为戈辉实在不想为这两个国家浪费时间,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时间就在这种忙碌中匆匆而过,很快进入到寒冷的冬季。 1902年11月1日,新一批学员进入朝阳陆军讲武堂学习,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二期培训正式开始。这里除了从禁卫军中重新选拔的学员外,还有很多从东北的新移民中招收的学员,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二期学员2000名。在这些新学员中文化程度普遍较高,有很多还是秀才,个别的还是举人。 戈锋、戈戎、戈锐、还有吴巧和余茁依然在军校学习,他们虽然是因为戈辉的关系才进的军校,但他们并没有得到戈辉的特殊照顾,五个人也想凭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向前走,所以他们从来不去找戈辉。 今天在第二期学员的开学仪式上,戈辉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大哥、三弟和四弟,还有吴巧和余茁。看到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样子,言行举止已经完全是一名军人的作风了。或许是血缘关系的原因吧,今天再次见面还真觉得亲近,戈辉没有给他们特殊照顾,而是鼓励他们认真学习。他们还要在军校学习三个月。对戈辉来说,他们几人都是最可靠的人。 经过两个来月的磨合,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德国教官渐渐适应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教学环境和教学形式。虽然条件十分艰苦,但是学员们非常刻苦。唯一让这些德国教官们失望的是学员们没有现代式的军装,所有在校生都穿着清朝原来八旗兵勇的服装,头上都还留着辫子,一看到这些他们就觉得十分灰心,这不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八旗兵嘛。有些德国教官们真的不想干了。当然,这也不是教官们能决定的,是他们德国陆军高层的意思,他们只需要服从。 事实上,这已不是德国第一次派教官帮助大清训练军队了,早在1885年,张之洞在两广总督任上,就曾聘用德国军官,为其训练军队。他在广州办的水陆师学堂,也是聘用的德国军人当教官。中日甲午战争前,李鸿章的淮军就大量使用德国的枪炮,淮军也曾部分模仿德国军制和操练方式。为此,淮军和李鸿章调任直隶总督后创办的北洋武备学堂,也就顺理成章的聘用了一批德国教官。戈辉在天津武备学堂时,教官中大部分都是德国人。 朝阳大搞建设的情况也被俄国和日本的情报系统传回了各自的国内。特别是新成立的禁卫军连现代式的军装都没有,还穿着以前八旗兵勇的服装,这和原来的八旗兵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不叫八旗了,而改叫禁卫军罢了。 俄国自从德国商船从锦州上岸开始就不断的在抗议,并声言有可能采取必要的行动保护俄国在东北的权益, 戈辉马上展开公关工作,并联系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说明情况,沟通友谊。同时决定允许俄国在朝阳建设一个大型钢铁厂,开采朝阳的铁矿资源。又送给俄国200挺德国制式的马克沁机枪当作礼物。得到好处的俄国人,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当然,戈辉答应俄国人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俄国在朝阳建钢铁厂必须用德国或美国的技术和设备,因为德国和美国的技术代表当时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同时,英美日德等国联合向俄国施压下,俄国才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俄国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加快了旅顺要塞的建设和向远东运送战争物资。俄国现在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等东北所有的工厂建成后,俄国就强行接管,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么多现成的先进工厂,所以俄国人建钢铁厂,只是说说而已,根本不打算真的建设。 俄国的这一计划很快被日本派到俄国圣彼得堡的间谍得到,这也提醒了日本,日本到时候也可以强行接管这些工厂,日本不能让俄国得到东北的工厂,这些工厂应该都属于大日本帝国,因为,日本对肥得流油的东北早就垂涎三尺了。 当然,戈辉在东北大搞建设,也让日本不能不重视起来。 日本现任首相桂太郎就把这件事高度重视起来了,虽然议会完全不配合自己,让工作没法往前推进,但该干的事情还是得干的。 桂太郎其实日子并不好过。他是个小字辈,和内阁中的其他元老相比,显得有些人微言轻,他的很多想法,经常被内阁中的其他元老否决。面对大清东北的局势一天一个变化,桂太郎心急如焚。特别是朝阳工业开发区,大搞工业开发,这是在增加自己的抵抗能力,长此以往,大日本帝国还能轻松得到东北吗?为此,桂太郎经常和外相小村讨论朝阳工业开发区的问题。 同时,电令鹰机关的机关长鹰宫寻,加强对禁卫军的情报收集,必须时刻掌握禁卫军的一切细微动向,这对帝国决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大清国东北地区的一连串事件,桂太郎还是看到了危险,因为朝阳的建设不同于以前大清的洋务运动,以前更重于表面,现在却更多的是在实质上,特别是对教育的投入,这说明朝阳现在的总督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如果这个总督能把事情做成,那对大日本帝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桂太郎首先把这个情报拿到内阁会议上来讨论。 外相小村寿太郎和戈辉在奉天会谈过一次,他最有发言权。小村认为戈辉是一个很会投机的人,对国际形势把握的也很到位,但他必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他不过是向德国学习而已,他还是在重复弈昕和李鸿章做过的事。而且他现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工业和教育全面铺开。特别是全免费教育,这可不是一个穷国能做到的,就是美国和英国也无法做到,更何况东北几个省呢,等待他的除了失败没有其它结果。当然,这么说,并不是代表日本只做一个看客,日本也要深度参与其中,必须在朝阳形成自己的利益存在,因为日本迫切需要东北的那些资源。 日本计划在朝阳北票地区投资煤矿,但是被戈辉拒绝了,因为东北三省行政总督府已经购买了德国的采煤设备,正在独立开发的煤矿。建议日本在东北投资火力发电场,经过多轮谈判,日本同意先投资一个燃煤发电场,先把脚伸进来再说,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考虑进一步投资。 日本很怕俄国先在东北动手,因为日本还没有准备好,日本需要时间,发起战争的时机还不成熟。但是日本统治集团也看到,“每拖延一天,甚至一小时,都会增强俄国取胜的机会”, 因此在英美支持下加紧备战,同时对俄国展开外交攻势。在日俄谈判过程中,日方不断提高要价,真实目的是要求俄国承认其对朝鲜的“保护”,继而要求打入“南满”,最后又要求在“北满”及其它地区的权利。俄国人当然不会同意日本漫天要价,所以争吵是在所难免的。 其实,在俄国内部,以沙皇为首的统治集团,在对日战争问题上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存在两派主张。但在同日本争夺中国东北和朝鲜的利益方面,这两派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沙皇政府对远东侵略扩张政策的忠实执行者。他们的分歧主要是在策略方面,一派以财政大臣维特和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等人为代表。他们看到俄国在国内和国际上(包括在欧洲和远东)困难重重,建议不要轻易发动对日战争,而应做出某些让步,同时加强对中国东北的经济掠夺和战争准备,待西伯利亚大铁路贝尔加湖段通车,运输能力提高,旅顺及其外围要塞竣工,再伺机决战。另一派以御前大臣勃拉佐夫、内务大臣维亚切斯拉夫、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等人为代表。这是一群狂热的沙文主义者、帝国主义冒险家;他们过分低估了日本,认为蕞尔小邦,不堪一击,“扔帽子就可以把它压倒”,俄国“需要打赢一场小小的战争,以便制止革命”,“必须让日本明确,俄国坚决扞卫自己在满洲的利益,如果必要,即俄国会毫不犹豫地诉诸武力”,因此主张对日强硬。俄国国内革命高潮愈是逼近,这一帮人愈是想通过战争寻找出路。 沙皇尼古拉二世本身就是战争的罪魁祸首,但在发动战争的时机问题上,他凌驾于两派之上。他知道俄国准备不足,希望推迟战争,认为“时间是俄国最好的盟友”,他确信推迟战争的最好办法是采取强硬政策,而“让步总会导致新的让步”所以,他在全俄国掀起一片战争叫嚣,大造战争空气。这样,他实际上支持了勃拉佐夫一派的主张。 德国人在私下里也表示,支持俄国在远东的行动,并承诺在与日本的战争爆发以后,当俄国波罗的海舰队东调时,德国表示愿意为俄国舰队加煤。 俄国人并没有完全指望德国人和法国人,因为俄国人知道,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承诺都像厕所纸一样,用完就扔了。所以,俄国人自己也在为西伯利亚大铁路环贝加尔湖段尽快通车而努力着,在1902年12月的凛冽寒风中做着最后的冲刺。 在俄国人积极备战的时候,日本也在夜以继日地加紧备战。同时,作为日本盟友的英国,也没有闲着,英国虽然已经得到了长江一带的利益,但是也看上了东北,也在不错眼珠地盯着肥得流油的东北,英国不希望俄国独占东北,所以,英国不断的为日本输送战争资源。 美国自1899年提出“门户开放”政策以来,几度想插足中国东北,都被俄国拒之门外。现在虽然在戈辉的帮助下,美国在东北总算是站住了脚跟,但是俄国在东北的地位还是很难撼动的,为了打破俄国对我东北的垄断地位,美国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日本和英国一边,和英国一起给予了日本大量的经济援助,为日本的扩军备战输血打气。 就这样,在1902年结束之前,以美国为后盾的英日同盟和俄法同盟,在远东形成了两大军事集团,日俄战争的条件已经形成,谈判桌上星火四溅,战争一触即发。 第75章 战争之前 时间终于一脚踏进了波诡云谲的1903年。 在20万东北劳工的努力下,俄国西伯利亚大铁路环贝加尔湖段正在加快速度修建,等今年中东铁路全线通车后,俄国可以通过铁路轻松的把军队从欧洲调往万里之遥的远东,将极大的提高俄国在远东的战争潜力。 而日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环贝加尔湖铁路段工程进度大大提速的消息。这都是那个戈辉惹的祸,要不是戈辉帮俄国人招了20万劳工,西伯利亚大铁路也不可能有现在的修建速度。日本政府高层知道,留给日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留给日本人的时间不多了,留给戈辉的时间同样也不多了,所以他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工业农业教育大跃进上,对就是大跃进,戈辉完全放飞自我,也不管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就是拔苗助长,也要全速工业化。 朝阳技工学校,全力培养煤炭、石油、钢铁、机械、纺织等很多种类的产业工人。东北三省总督府出资购买德国的教学设备,聘请德国教师来教学。随着砖瓦结构校舍的陆续建成,教学设备和老师还有翻译的到位,很多专业科目都在1903年1月初都相继开学了。 戈辉知道战争距离东北越来越近了,他既充满期待,又有些担忧。最近党卫情报部搜集来的情报越来越让戈辉不安,俄国实力远比戈辉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或许是自己横空出世的原因吧,俄军对战争的准备要比历史上充分得多,派到东北的部队也比历史上多出三倍有余。如果有一天他们调转枪口指向禁卫军,禁卫军纵然武器先进,也依然十分危险。因此,禁卫军必须做更充分的准备。 1903年1月31日,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期2000名学员,经过为期六个月的培训,今天全部毕业了。第三期2000名学员于1903年2月1日,正式开始参加培训。第三期学员清一色的从关内来的移民子弟,都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很多还考上了秀才。 刚刚完成培训的2000名学员中,没有参加过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的人,毕业后直接被送往镇妖峰参加为期四个月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戈锋、戈戎、戈锐、吴巧、余茁、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张飞、屠墙、季风等十一个人都被送往镇妖峰,他们要参加头四个月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然后是六个月的中级步兵养成训练,再然后是六个月的高级步兵养成训练。 现在的镇妖峰训练基地,比最初大了十倍不止,现在这里有五万名士兵在这里训练生活,依然觉得非常宽松,一点也不觉得拥挤。所有的房子都依山而建,在山谷中以镇妖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 这是戈锋、戈戎、戈锐、吴巧、余茁、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张飞、屠墙、季风等十一个人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许云天、赵远军、张刘长贺等三人自从被田劲接回来之后,就要被送到这里,但因为一些事情给耽误了,结果就没来成,三人一直在想象,镇妖峰基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今天终于来了。三个人经过这半年的军校学习和锻炼,身体彻底恢复了,还变得更强壮了。即便是这样,依然不能保证他们能挺过四个月炼狱般的训练生活。 现在整个努鲁尔虎山,还有附近的大片区域,都变成军事禁区,对外宣称是官营农场,这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直接管理的超级大农场。以为俄国人修铁路的名义招的二十四万多17到24岁的劳工,没有被派去修铁路,全部被送到努鲁尔虎山脚下的“官营农场”。这个大农场是依山而建,劳工在这里亦兵亦民,忙时在田里劳作,闲时接受简单而正规的军事训练。今年元旦刚过没多久,官营农场就从这二十四万多的劳工中选出来名劳工进行正规的严苛的军事训练,用来随时应对未来肯定会发生的战争威胁,也作为官营农场的保安部队。 按照戈辉的估计,在日俄战争结束之前,禁卫军总兵员至少达到十万人规模,这样才能做到有限的自卫反击能力。这名接受过简单军事训练的劳工,既能随时补充进入现役禁卫军,还可以在平时有效阻止任何人私自进入努鲁尔虎山。任何人没有戈辉亲自签发的通行证,均不得随意出入。而且这个官营农场里也有二十个地下兵工厂正在加紧建设中,也需要高度保密,需要大量的军人保护。 由于简易的平房校舍提前完工,很多计划中的小学、中学、高中,都具备了开学条件,原计划4月1日统一开学,直接提前到3月1日,学校提供一日三餐,所有适龄儿童不分性别,必须来学校上学,否则家长将被重罚,土地将被没收。授课内容只有语文和数学,没有其它科目,因为没有老师,也没有教科书。 一个月后的4月6日,中东铁路全线竣工,立即有大量的俄军,作为第一批乘客,从宽城子坐火车兵发旅顺口。从这一天起整个中东铁路沿线,都成了俄国的势力范围。从这一天起,俄国向东北运兵运物资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而日本就不一样了,日本的情报系统也一直在俄国和东北收集情报,特别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工程进度更是高度关注。中东铁路的通车,更像一记重锤再一次狠狠地砸在日本人的心口上,桂太郎内阁也在这一天下定了决心,必须尽快对俄国发起进攻,否则日本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戈辉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并没太放在心上,只要他和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保持良好的关系,他暂时就没有危险。他还发贺电给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恭喜中东铁路全线通车,并送给俄军200挺德国制式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作为礼物。这是戈辉特意从德国买给俄军的。目前俄国在远东地区只有148门炮和408挺机枪。戈辉一下子就送给俄军200挺德国制式的马克沁机枪,让阿列克夏耶夫万分惊喜,戈辉真是雪中送炭啊,因为戈辉已经先后送给俄军400挺马克沁机枪了,戈辉到底从德国买了多少这样的机枪啊。 戈辉又发电给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希望日本能出兵阻止俄国独吞满洲,如果日本愿意出兵,朝阳将会为日本企业在朝阳提供在更优惠的政策,还愿意为日军提供后勤方面的帮助,同时附上俄军最新的布防图和俄国人的武器装备资料。至于日本会不会出兵,那是肯定的,熟悉历史的戈辉当然知道日本要出兵的,所以戈辉不指望他的电报能给自己换来什么好处,他只是想向桂太郎内阁表明一个态度,让桂太郎内阁对他放心。 此时的辽东半岛已经战云密布了,而朝阳,却没有一点战争的氛围。 进入5月的朝阳不论工业还是农业都忙得热火朝天。东北三省总督衙门自己的、德国的、美国的、英国的、日本的近百座工厂正在加班加点的建设,几百所小学、中学、高中的校舍在建设。农民们在大量的新开荒的土地上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朝阳陆军讲武堂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第四期2000名新学员的培训。同时,第二期2000名学员也在这个充满希望的5月,全部毕业了。这2000名学员中有500人是专门学习地图测绘的,由德国教官亲自教授,还从德国购买了大量的测绘仪器。他们毕业后第一个任务就是绘制朝阳及其周边地区的5000:1和:1的地形图,以后还计划绘制1000:1和500:1的地形图。 新成立了农业总局,局长由从美国回来的成雨担任。在美国留过学,看过美国的机械化农业,所以,成雨决定向美国学习,主张大量的开垦荒地,根据中国的土地特点,推广小型机械化农业。同时尽全力安置外来移民,免费分土地给外来移民和没有土地的当地农民。为了增加农民的种粮积极性,戈辉强行签发了总督令,取消农业耕地的土地税,相反增加了农业耕地闲置税,对闲置的农业用地所有者征收高额重税。这样,大量的没有土地的农民分得了免费的土地,而原来的地主却因为没有佃农,而产生大量的闲置土地。为了免于被总督府征税,他们不得不降低土地租金,吸引没有分到土地的农民来租用他们的土地耕种。这样没能分到土地的农民,也以相对低廉的租金租到了成熟的土地。 但是由于钱花的越来越多,戈辉手里的钱越来越少。戈辉不得不请载沣想想办法,否则钱很快就要花没了。在得到载沣否定的回答之后,戈辉采取了极端做法,他以东北三省总督的名义宣布,所有东北三省行政总督衙门独资的在建工程,劳动力工资暂时赊欠,所有在东北采购的原材料暂时赊欠,所有在政府各部门工作的人工资暂时赊欠,禁卫军的军饷暂时赊欠,所有这些到明年下半年再发放。在这之后,戈辉加快了自己铸币印钱的步伐。 东北缺钱的事情很快就被报道出去了,不光德国和美国对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产生了怀疑,慈禧太后也在自我检讨把东北交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是不是太草率了?或者是再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去东北,约束一下戈辉。 不过,由于戈辉与德国和美国的及时沟通,以合资企业的股份做担保,德国政府决定秘密贷款5亿马克给东北总督衙门。美国政府也紧随德国其后,秘密贷款5亿美元给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如果戈辉倒了,德国和美国在东北的现实利益就会产生巨大的损失,所以他们不能让戈辉倒下。而戈辉在给朝廷的汇报中却极大的缩水了,只说德国给了1千万马克,美国给了一千万美元。 东北缺钱的事情也传到了日本和俄国,刚刚保住首相宝座的桂太郎马上派外相小村寿太郎联系戈辉,也表明愿意贷款5000万日元给东北。条件是允许日本在朝阳开采铁矿山。戈辉立即同意日本在北票开采铁矿,但日本必须购买美国的机器设备,因为日本和美国也算是盟国,再一个美国的机器设备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技术。戈辉私下里就做了这个决定,连会都没有开就同意了。戈辉对这笔贷款没有隐瞒,如实向朝廷汇报了。 俄国政府却表现出兴灾乐祸的样子,他们不打算贷款给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因为他们也没有闲钱。他们乐见戈辉的东北项目纷纷落马,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德国和美国还有日本,及时给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输血,让俄国十分的气愤。气愤的表现就是以更快的速度向东北运输战争物资,进一步加快旅顺要塞的建设。 而在北京清廷,有载沣在朝廷上帮戈辉说话,加上戈辉又从德国和美国贷到款了,并偷偷的拿出300万美元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觉得戈辉孺子可教也,才没有换掉戈辉,也让慈禧放弃了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去朝阳约束戈辉。 这可是戈辉的大手笔,300万美金,那可不是小数目,戈辉也不是白给的,他是想向慈禧太后要东西。 戈辉向慈禧要两样东西,一个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的铸币权,一个是人,现任热河都统锡良。 戈辉现在向朝廷汇报不需要奏折了,直接发电报。戈辉从德国人那里买到了几百部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电报机,给自己、镇妖峰基地,八角台基地,在奉天的严肃,在北京的周玉坪,都配备了一个。让于若雪和德国人专门学了四个月发电报,专门为自己收发电报。 慈禧太后看着戈辉发来的电报,口中念叨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三百万美元,真的给朝廷解决了大问题。但是,戈辉的请求,实在是给慈禧太后出了一个大难题。 货币是国之大器,铸币权,一向是朝廷所有,从来没有下放到地方。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朝廷真的是拿不出钱来了。慈禧把这个问题,拿到朝堂上与众大臣商议。本以为所有人都会反对,结果,居然大家都认为可行,现在朝廷拿不出钱来,地方上如果能自己解决钱的问题当然是最好了,这也为朝廷解决了很多问题,如果东北操作的好,其它省份也可以效仿。最后慈禧太后同意了戈辉的请求,允许东北自行铸币。 有人更是指出,吉林机器局于光绪八年,最早铸造了厂平1两银币,光绪十三年广东造币厂铸造光绪元宝,这都是有先例可寻的。虽然这些都是为朝廷铸币,但是,毕竟也算下放到了地方。所以,戈辉并不算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戈辉真的没有想到朝廷居然同意了,允许自己铸币了。第二个事情,慈禧太后也恩准了,慈禧也没有想到戈辉想要锡良,慈禧也觉得锡良非常合适,于是就同意了。戈辉早为锡良准备好了去处,东北农业总局。这样就可以把成雨解放出来,让成雨去管理官营农场的地下兵工厂。 同时,戈辉还派人去江苏南通请来张謇,请他担任东北教育总局局长,由他统筹东北的教育工作。 戈辉虽然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工业农业教育上了,但他依然没有忘记剑拔弩张的日俄两国。 戈辉早就命令禁卫情报局密切注意俄国人和日本人的动向。不得不说,严肃是个干情报的天才,仅仅过了两年多的时间,自己的情报系统不但铺满了整个东北,甚至包括整个朝鲜半岛,以及俄国远东部分地区,情报人员虽然依然十分稚嫩,但已经能够胜任一些低级别的情报收集工作了。 第76章 戈辉的战争通告 日本陆军军令部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日本为了对付俄军,首先准备了5个军,后面还有很多个军都要陆续编成,从全国动员了近120万人。最先编成的5个军分别是: 第1军:司令官黑木为桢陆军大将,参谋长藤井茂太少将。 第2军:司令官奥保巩陆军大将,参谋长落合丰三郎少将和大迫尚道少将。 第3军:司令官乃木希典陆军中将(1905年6月6日晋升大将),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小泉正保少将,小池修仁少将,松永正敏少将,一户兵卫少将。 第4军:司令官野津道贯陆军大将,参谋长上原勇作少将。 第5军:也叫鸭绿江军,司令官川村景明陆军中将(1905年1月晋升大将),参谋长内山小二郎。 这五个军下辖的师团都是两旅团八联队制的甲种师团,也叫挽马师团。日军这次真的是磨刀霍霍,就等着天皇一声令下呢,时间不等日本,每拖延一天都意味着在增加俄国的胜算,都意味着日本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俄国虽然瞧不起小日本,但也十分的重视,也运来大量的部队。到目前为止光在旅顺就集结了5万人,而且还有大量的部队在不断的通过铁路运到东北,并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征召新兵,计划招120万人,目前正在进行中。总之,俄国现在已经判定日本要进攻俄国,由于俄国现在准备还不充分,所以不想立即与日本开战,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派部队来东北。 就在俄国和日本拼命调动军队的时候,禁卫军也在玩命的训练,虽然不能大量实弹射击,但是子弹消耗量依然很大,让基地司令杨双心疼不已,仗还没打呢,就在大量的消耗弹药,等开打了没有弹药可就虾米了。可不练也不行,他们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如果不增加训练强度,不多射击,真正开打时保不齐会尿裤子或是一触即溃或是打不准。所以,戈辉和杨双都很纠结。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士兵们训练非常认真,训练成绩越来越好,战术配合也越来越流畅,照这样下去,真正开打时,能发挥出一半的水平应该就能顶得住了,然后就是在战争中学习,在战争中成长,直到成为一名真正的老兵。 禁卫军中不光重视训练,政治教育和纪律教育也非常的重视,甚至比军事训练更重视。一支具有高度的信仰和高度的纪律性的军队将是一支无敌的军队。所以,禁卫军在加强日常军事训练的同时,政治教育和纪律教育也一直没有放下。从禁卫军成立那天起,禁卫军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就贴在了每个士兵的营房里,是每个士兵必须牢记必须遵守的日常行为准则。每天在进行文化教育的时候,都会强调一次“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都会讲很多列强在我中华大地上的种种恶行,俄军的海兰泡大屠杀,日军的旅顺大屠杀,都是每次都必讲的,还请来了很多生还的人,让他们亲自讲述自己在俄国人和日本人的屠刀下,残酷而真实的经历,让复仇的血液一次次在士兵的血管中沸腾。 而此时的清政府,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所持的态度,将直接关系到日俄战争中双方的胜负和战后的利益划分,为此列强们都绞尽脑汁,都想在外交上影响清政府的决策,从而实现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而此时的清政府确实是在高度关注着辽东半岛,慈禧太后知道现在的东北禁卫军虽然有很大的发展,但还是数量太少。慈禧太后希望禁卫军能保存实力,不希望有任何损失。再说,这两年来戈辉把朝阳管理的非常好,逢年过节就不说了,每个月里都会有钱送到紫禁城,送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供他们零花。有了这个小财神,让慈禧的日子过的非常滋润,她可不想因为战争而失去这个小财神,没钱的日子她是过怕了。所以她严令戈辉不得参与俄国和日本的任何军事行动。也不能和他们产生任何纠纷。戈辉接到这个上谕后,直接扔纸篓里了。 列强们在加强向清政府施加影响的同时,也没有忽略戈辉。德美两国就不说了,他们和戈辉早就协议。除了德美两国以外,英法俄意日五国的公使都在不断的与戈辉进行沟通。 时间终于到了鲜花盛开的六月,戈辉开始了他蓄谋已久的大行动。 1903年6月1日 ,东北三省总督衙门正式通告奉天全省人民,奉天省将会爆发大规模战争,从辽河入海口开始,辽阳,奉天,四平街(自从中东铁路通车后,五站正式更名为四平街)一线都将成为交战区,朝阳地区为非交战区。请交战区的老百姓迅速撤往非交战区,否则后果自负。 也就在这个时候,禁卫军秘密的派出了200个侦察小组,分布在吉林奉天两省,还有朝鲜半岛,所有日军和俄军可能发生战斗的地方。随时获取最新战报,为禁卫军高层分析日俄战争的局势给出重要的参考依据。 听到通告的老百姓,马上开始搬家,就连旅顺口和大连的老百姓都开始着手搬家了,一时间搬家的老百姓在路上排长成龙。浩浩荡荡地向朝阳进发。 此通告一出全体列强一片哗然,这是什么情况?俄国和日本都还没说要开战呢,你们就说要发生战争了,就开始让老百姓撤离了,这不是在把日本放在火炉上烤嘛。这让俄国人心中暗笑不止,这个戈辉还真可爱,头一次遇到有这样干事的。俄国马上以这个为借口,质问日方谈判代表。 日本就不一样了,这个通告打得桂太郎内阁措手不及。日本正准备从旅顺口和大连撤侨呢,海军已经做好了偷袭的一切准备,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正等着天皇最后的命令呢,结果就出了这么一道子,让日本偷袭计划破产。难道泄密了?不会呀,可为什么那个年轻的满洲总督会知道日本要对俄国开战呢?戈辉的通告让日本首相桂太郎和日本陆军大本营恨得牙根疼。可日本能做什么呢,立即开战?突然性失去了,不开战?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日本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日本有必要质问一下戈辉。 于是日本派首相特使神原和也找到了戈辉,强烈抗议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乱发通告。当时,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的特使马卡里奇正好也在,戈辉就让马卡里奇也来听听日本人的说法。 戈辉只漫不经心地问了神原和也一句话:“贵国是否要与俄国开战?” 神原和也立即否认了:“没有,我大日本帝国绝对没有与俄国开战的意图。”并信誓旦旦地说:“日本政府正在与俄国政府进行全方位的沟通,从来没有发动战争的意思。” 于是戈辉又问神原:“既然你们没打算发动战争,你们抗议什么呀,我们又没有说是贵国要发动战争,我们只是在搞战争避难演习,关你们日本什么事”。 神原和也哑口无言,心里却气得七窍生烟。 马卡里奇则是笑得肚子都疼了,他觉得戈辉实在是太可爱了。 最哭笑不得的当属清政府外务大臣庆亲王奕匡了,他一直觉得戈辉是很懂事的年轻人,很多事情拿捏的非常到位,对自己更是极为恭敬,所以庆亲王很喜欢戈辉。而且戈辉经常派人给他送礼,逢年过节更是大送特送。虽然自己以前没少在太后面前为戈辉说好话,但这次的事情实在不好办了。他马上进宫面见慈禧太后,请太后示下。慈禧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并接到了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递交的抗议书,此时正在生戈辉的气呢。醇亲王载沣此时正在为戈辉说好话呢,庆亲王奕匡到了。看到奕匡,慈禧太后马上问奕匡如何平息这件事。其实奕匡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的通告是地方政府行为,并不能代表朝廷,列强心中自然也知道,所以他们自会找戈辉理论,这样正好再一次转移了列强对朝廷的火力,朝廷也就可以安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不过说来也怪了,好像每次戈辉都能搞定列强,列强们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慈禧太后虽然知道戈辉能搞定这件事,但他还是要在列强面前表明一个态度,最后慈禧太后还是发上谕严厉申斥了戈辉的鲁莽举动,仅此而已,并没有撤职查办的意思。 英法意三国更是莫冥惊诧,那个小总督想干什么,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损人不利己呀。戈辉的一个通告,让日本一时间不知所措。一切准备好的计划只能先搁置了,以后再找机会。特别是英国在日军中的观察员也是一脸的扫兴,本想看看日军在与欧洲老牌列强对战时的表现,现在只能先等一等了。 英国驻北京公使窦纳乐,在给贝尔福首相的报告中说:“列强们看到了朝廷的态度,也猜到了朝廷也只能是这个态度,现在的朝阳工业开发区,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了,只在名义上是服从朝廷的领导,实际上是自成一套管理体系,估计今后还会在经济金融军事政治等方面全部自成体系。经过近一年多的建设,朝阳工业开发区在工业农业商业教育军事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禁卫军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列强在远东的劲敌。所以我大英帝国不应该只做这场即将要发生的战争的看客,更应该参与其中,即使不参与到日本和俄国的战争中,也要找借口把禁卫军不断壮大的战争实力消灭在萌芽里。这关系到我大英帝国在远东的长期利益。” 当英国首相贝尔福看完窦纳乐发来的电文后,陷入了沉思,在英日同盟的条约中,并没有需要英国出兵的内容,如果英国现在提出愿意出兵,不知道日本人会做何感想。以英国现在大清长江流域的兵力,调到东北虽然能够打胜,但还是略显单薄。贝尔福首相决定把这个想法拿到上院,去和那些喜欢挥舞着文明棍喊打喊杀的大老爷们讨论一下。结果不得了,从上院到下院都在讨论要不要对东北用兵,大家各说各理,时间一天天过去,却迟迟不能讨论出个结果来,贝尔福首相不禁苦笑不已。 1903年6月10日,日本政府召开了内阁会议。讨论日本和俄国开战后,朝阳工业开发区可能采取的对策,现在日本已经不把北京的清政府放在眼里了,日本更重视实力不断增长的朝阳工业开发区。 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对策无怪乎两种:一种是与日本联合进攻俄国,另一种是保持中立,不参与交战。随着日本和俄国的谈判破裂,朝阳工业开发区内部一定也随之产生两种声音,与日本合作和保持中立。如果日本适时的加以劝诱,定能实现朝阳工业开发区与日本的联合,这会让俄国腹背受敌,会让日本在战争中减少伤亡,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军事实力,将来日本对朝阳工业开发区开战时更加有利。但是从日本对外政策的整体上考虑,东亚大陆无疑是日本政策的重点,确保日本独享东北的利益是日本东亚大陆政策的第一步。从这一点上看,日本不应该与朝阳工业开发区联合,这样在战争结束后,日本可以单独自由的进行善后处理,如果与朝阳工业开发区联合,那战后的善后处理时,加上朝阳背后的清政府,事情必然变得复杂。 但是后来还有人提出,和俄国搁置争议,先一起灭掉禁卫军,然后两国再对满洲利益进行协商划分,如果协商不成,再开战也不迟。提出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的人正是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他与戈辉面对面交流过,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年来朝阳的工农业建设情况,现在的禁卫军虽然还很弱小,但已经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了。他不同于清政府目前正全力培养北洋常备军,禁卫军中没有一点清朝的腐朽气息,所有的军官都是朝阳陆军讲武堂自己培养的,所有的士兵都是禁卫军自己训练的。虽然他们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但是他们毕竟是经过了整整三年的正规化训练。现在禁卫军估计有5万人左右。可以相信,经过一场或者几场的真正战斗之后,禁卫军这些新兵就会迅速成长为一名老兵,那时他们将会变得真正可怕。 小村的话,让所有的内阁成员和请来的军方代表陷入了沉思。不过,最后大伙一致认为,那个叫戈辉的小总督对日本一直非常的顺从,并主动为日本提供大量俄国军事情报,他应该和以往的清朝官员一样,只想着如何经营好自己的地盘,如何发财。只要我们用足够的利益哄好他,等我们放倒俄国毛熊后,再全力对付他。只有这样才是日本最好的选择,日本目前不能再为自己增加敌人。小村外相的想法很好,但联合俄国实在不现实,日本目前的实力并不如俄国,如果让俄国有更多的时间向东北派更多的部队,胜利会离日本越来越远。最后,日本桂太郎内阁选择了后者,让朝阳工来开发区保持中立。这是日本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必须全力以赴,必须战胜俄国,战胜俄国后,再考虑如何消灭禁卫军。 在会议的最后,桂太郎咆哮道:“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何谈战胜俄国之后呢?” 参谋本部参谋总长兼兵站总督山县有朋直接回怼:“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准备好了,俄国人也准备好了,那个小总督又闷头发展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没得选择,只能赌一把了。” 赌一把?尽管所有人都认可这一点,但直接说出来,赤裸裸地摆在大家面前,一时间让大家接受不了。 桂太郎身形微微摇晃,无奈地重复道:“赌一把!呵呵,帝国决策居然是赌一把。” 日本海军军令部总长,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清咳一声后,说道:“应该叫‘帝国决意’(决心的意思),大和民族的争战之魂决意如此。赌一把,只是山县桑的另一种理解罢了。” 最后,会议不欢而散,但不影响开战的决定。 第77章 开战 进入六月份的日俄谈判,由于双方都异常的强硬,谈判桌上更是谈得星火四溅,日本的要价越来越高,简直是在逼俄国熊向他们亮爪子。 俄国也是一样的强硬,非要逼日本人拔出武士刀不可,不论日本人怎么强调,俄国人都全盘反对,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已经把继续沟通的渠道全部堵死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连傻子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1903年6月15日,日本政府决定与俄国断交,日本天皇随即指示海军开始军事行动。 1903年6月16日,日本与俄国的谈判彻底破裂,日本对俄国发出最后通牒,随即日本和俄国宣布断交。 俄国驻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以及远东部队主要指挥官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日俄谈判破裂的消息,并立即采取应变措施。并命令俄国太平洋舰队立即执行最高警戒,所有军舰立即开进内港,时刻准备迎击日本联合舰队的攻击。 1903年6月16日零时,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召集下属指挥官,传达天皇的决定,并且命令全舰队开赴黄海,准备分别攻击停泊在旅顺和济物浦(仁川)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分舰队的军舰。 1903年6月17日白天,一艘英国汽船驶进旅顺,日本驻旅顺领事立即撤侨。俄国驻远东总督阿列克塞耶夫立即命令俄国远东陆军部队立即进入紧急战备,随时准备迎击日军的进攻。 在彼得堡还有一个人特别注意这场即将要发生的战争。这个人是喀琅施塔得港口司令马卡洛夫,他于6月16日专门致函俄国海军部,提请该部注意旅顺舰队的危险处境,建议将舰队开进内港。信中说,如不采取这个措施,“则我们将被迫于首次夜间突袭之后这样做,那就要为这个错误付出重大代价了”。然而,没用马卡洛夫的提醒,俄国太平洋舰队司令斯达尔克就已经下令,俄国旅顺外海舰队全部开进内港,并把防御警戒提到最高级,同时也关闭了海岸灯塔,所有军舰进行了灯火管制。从此,这支旅顺舰队,再也没有离开过旅顺港,后来,马卡洛夫接替斯达尔克成为太平洋分舰队司令,但却再也没有机会上舰指挥作战了。(原来的历史上,旅顺外海舰队并未进港,承受了损失,马卡洛夫也在战斗中牺牲。) 1903年6月17日夜,日本不宣而战偷袭旅顺港。从此爆发了日俄两国统治集团长期准备的帝国主义掠夺战争。从这一时刻起,俄国人知道,他们与日本人的战争开始了。列强们也知道了,日本和俄国的远东争夺战开打了。(比后世的开战时间提前了半年多) 日舰在旅顺口外港附近向内港入口处发射了32枚鱼雷,虽然无一命中目标,但依然让俄国太平洋舰队一阵手忙脚乱,爆炸声和炮声惊动了整个旅顺。 旅顺是俄国在远东攫取的唯一的不冻港,是太平洋分舰队的主要基地。争夺旅顺港实质上是争夺对战争全局具有决定意义的制海权。 旅顺港的内港比较狭窄,而且水深较浅,只有一个出入口。大型战舰只能在涨潮时出入内港,而且要有拖船牵引。俄方制订的要塞设防计划,原定到1909年完成。目前守军(地面部队)已经由原来的1.21万人,增加到5万人,机枪,主要是德国制造的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408挺,炮418门。从这一点上看守住旅顺还是很有把握的。但是太平洋分舰队主力常驻该地,很少出海训练,舰炮和要塞炮从未进行过联合演习。港内没有舰艇维修设施。这让俄军显得十分的被动,尽管已经把警戒提到最高了,但还是显得十分的仓促。 俄军高层虽然对日本可能发起偷袭非常重视,但是下面的中低层军官和士兵却并没有重视起来,因为俄国军队中一直存在着一种瞧不起日军的想法,他们认为:“一个俄国兵可以对付三个日本兵,而俄军只需要14天的时间就能够在满洲集结40万大军,这已经是击败日本陆军所需数量的三倍了。所以说将来要发生的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军事散步更为合适”。所以他们当然不会把这场即将到来的“军事散步”当回事了。所以当日本联合舰队偷袭旅顺港的时候,有很多俄国下级军官此时正在参加酒会,听到炮声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海军在试炮。所以,面对日本人的偷袭一时间手足无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当日本联合舰队的第一炮打响的时候,早就隐藏在旅顺的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小组就把这个消息发到了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禁卫情报局旅顺港侦察小组组长兰山东,双手握着德国进口的蔡司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旅顺港外日本联合舰队火光闪闪的炮口。口中啧啧赞叹:“我的乖乖,这么密的火力,老毛子受得了吗?” 兰山东,祖籍山东,五岁时随父母移民到东北,1900年时17岁,禁卫军在八角台招兵时参加了禁卫军。经过一年多的训练,他于1903年1月被严肃选中,进入禁卫情报局,4月初接到任务,率领4名战士秘密潜入旅顺,负责侦察旅顺港。当然,不是他们一个小组在战斗,在大连有禁卫情报局的大连情报站。他们可以随时呼叫大连情报站取得帮助。 远在朝阳县城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也是禁卫军最高司令部。挑高二十尺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1的东北亚地形图,旁边是一幅同样巨大的5000:1的辽东半岛地形图。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5000:1的沙盘。这些地图都是戈辉用200挺德国原装进口的马克沁机枪和俄军换的。 戈辉带着宁远等人正在对着沙盘研究着日军进一步的动向。 隔壁的通讯室里,从德国购买的几十台电台全部开机,来自辽东半岛、朝鲜、辽东弯、鸭绿江的两百个禁卫情报局的侦察小组,不断的发来各种侦察到的信息。再经过宁远等人的分析和汇总,最后交到戈辉手中。 戈辉抬头看了看墙壁上巨大的东北亚地图,在烛光跃动中,山川河流村庄田地都历历在目,然后转回身说道:“目前战况如何?” 宁远回答道:“根据潜伏在旅顺港的侦察小组的情报,由于俄军太平洋舰队早就防备,事先把军舰都撤回内港了,日军的偷袭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但是由于俄军准备并不充分,所以目前很被动。” 戈辉看着沙盘头也不回地说道:“告诉侦察小组安全第一,情报第二。” 宁远笑了:“是,司令,我替侦察小组的战士们谢谢司令的关心。”然后又对机要秘书说:“告诉通讯室,把刚才司令的话传达到每一个侦察小组。” 戈辉虽然早就知道日俄战争的结局,但还是一边看着沙盘,一边问道:“你们说说这次日俄双方哪一方胜算大一些?” 宁远看了看沙盘,接口道:“俄国总人口达1.26亿人,1903年陆军常备军总兵力约105万人,后备役军人达375万人。其中将90%的兵力部署在欧洲地区,在远东只有正规陆军部队9.8万余人,目前增加到15万人,火炮由116门增加到418门炮、机枪超过600挺,同时,俄国海军拥有200余艘战舰,其中太平洋分舰队拥有60余艘作战舰艇(19.2万多吨)。至于士兵用的步枪,俄军士兵用的是m1891型莫辛纳甘步枪,是第一代使用无烟火药枪弹的步枪。与毛瑟系列、李-恩菲尔德系列等军用步枪相比,设计粗糙,整体的操作也略显笨拙,但优点是易于生产和使用简单可靠——这相对于工业基础低、士兵教育程度低的俄军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恶劣的战争时期必需提高武器产量以满足前线需要,而大量补充的战斗人员往往训练时间不足。在战斗性能方面,莫辛纳甘步枪与同类步枪也相差无几,有效射程为400米,实际射速为一分钟10至12发。总而言之,莫辛-纳甘步枪是一种很优秀的俄制轻武器——便宜、简单、可靠,符合俄军目前的实际需要。” 宁远停了一下,继续又道:“另外,俄军有线电报电话只装备到军和集团军。师以下一律采用徒步或乘马通信。在速射火力空前猛烈的条件下,俄军主导的军事思想却特别强调刺刀白刃战,崇尚100年前库图佐夫和拿破仑的作战方法。对俄国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旅顺要塞工程远未完成,海军10年扩军计划也未完成。东北战场俄国陆军统帅库罗帕特金是一个缺乏实践经验的军事官僚。俄国陆海军统帅机构和指挥系统,矛盾而混乱,不时还会有皇亲国戚的插手干预,决定了俄军的前景十分不乐观。但是,俄国毕竟是老牌列强,工业基础雄厚,如果战争进程拉长,俄国可以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源源不断的把士兵运到远东,和日本拼消耗,那时日本是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消耗的,最后胜负真的很难预料。” 听了宁远对俄军的分析,戈辉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日本呢?” 宁远移步到沙盘的另一边,正是摆放日本联合舰队模型的位置,然后回答道:“日本总人口约4400万。战时可动员200余万后备兵人(实际上动员了118.5万人)。战争初期,陆军总兵力约37.5万人(1140门炮),其中25万人可用于日本列岛以外作战。火炮中37%为山炮,适于东北战场的地形特点。机枪147挺。海军是日本建军的重点。战争前夕日本海军有战舰约80艘(26万多吨),多数是在英国建造的新型舰只,性能良好,规格统一。日军士兵普遍装备的是30式步枪。其特点是射程远,精确度高,6.5毫米步枪弹虽威力不是特别强,但后坐力小,更适合个头矮小的日本人。我相信在目前的日俄战争中,30式步枪一定会表现很优秀。但是由于东北地区风沙大,而 30式步枪没有防尘盖,风沙极易进入枪管,可能导致枪支卡壳。”说到这里,宁远开玩笑的说:“所以我建议日军最好用布包住枪栓部位,等交战时再解开。”听了宁远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戈辉双手扶着沙盘的边沿,俯下身体,仔细盯着旅顺口,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宁远一眼,示意他继续。 宁远继续:“日军兵役制度比较严密,后备力量动员准备的程度较高。官兵受严格军国主义教育,普遍具有“武士道”精神。陆军以师团为最大的战术单位,一般由2个旅团,加上骑兵联队和炮兵联队等单位组成。战时两三个师团编为1个军。全军有统一的作战思想,基本上是学习德国名将毛奇的理论。核心是强调进攻;进攻的主要样式是翼侧迂回,力避正面进攻,以减少伤亡。对刺刀白刃战并不完全排斥,但更加重视火力,特别是交叉火力。冲击前通常要进行火力准备。步兵基本的战斗队形是散兵线。日军不少军官曾到德国留学。部队和院校也雇请了许多德国教官,按德军条令进行训练。东北战场日军统帅大山岩元帅就是毛奇的信徒。普法战争期间,他在普军中亲自观察毛奇军事思想的运用。他总想在日俄战争中打出一个“色当”来。他的指挥艺术比俄军高明。日本海军的作战思想,同陆军一样强调进攻。“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曾在英国学习。他积极求战,但重视准备,行动谨慎而诡诈。 就总体而言,俄国人口和陆海军数量都大大超过日本。但具体到远东战场,则日本的实力超过俄国。加上其他有利条件,如后方近,训练和装备较好,指挥能力较强,对大清东北情况非常熟悉等等,则日本的优势更为明显。” 戈辉抬着头,看着宁远,露出赞许的目光,看来宁远已经相当进入角色了,戈辉继续问道:“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禁卫军能不能战而胜之?” 作为禁卫军的参谋总长,宁远对禁卫军的实力那是如数家珍的。宁远很自信地说道:“从地利的角度说,我们在东北,那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我们有本土优势,有当地的百姓支持。从军队数量上说,目前我们有5万受过两到三年正规化高强度军事训练的士兵,还有五多万受过简单正规训练的后备兵源,目前正在进行更严苛的军事训练。从武器上说,我们大量装备了俄国的水连球步枪,和少量的75毫米山炮。单从这些方面比较,我不得不说,我们目前处于劣势。” 戈辉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慢慢地转回身,看着所有的人,大家渐渐地放下手中的工作,站直了身体,面向带着他们走到今天的司令戈辉,大家知道司令要对他们训话。 戈辉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看到大家精神这么好,我很欣慰。我们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来看热闹的,也不是来这里听故事的,两个强盗的战争,却发生在我们的土地上,这是我们军人的耻辱,莫大的耻辱。作为军人,作为禁卫军的一员,我们要牢牢的记在心里,这是我们的耻辱,我们发誓永远不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重演。我们的战争开始了,战争的第一阶段是日本人和俄国人作战,等到了第二阶段,就是我们和日本人作战,在第三阶段,我们要把俄国人赶出东北,到第四阶段,我们要拿回我们的外兴安岭和乌苏里江以东,以及库页岛。我们要参与到战争中的每一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战争中了解我们的敌人,在战争中了解我们自己,最后,在战争中学会如何打赢战争。大家有没有信心?告诉我!”最后两句戈辉几乎是吼出来的。 “有,我们有信心,不忘耻辱,打赢战争。”所有人异口同声。 戈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大声道:“继续工作”。 从这一天起,禁卫军最高司令部打起十二分精神高度关注日俄战争进行的每一步。 第78章 农场兵工厂 6月18日,由瓜生外吉海军中将率领的一支日本舰艇编队,在朝鲜仁川偷袭俄国战舰,给俄国舰队造成了重大损失。日本海军取得了相对优势,但没有完全掌握制海权。日本海上交通线仍然受到威胁。为了完全掌握制海权,日军多次封锁旅顺口的俄国舰队,均未成功。 俄国太平洋舰队虽然落后,但实力并不容小觑。加上俄国太平洋舰队采取的战术也是让日本短时间找不到突破口的原因之一。俄国太平洋在远东的主要任务是:依托旅顺,控制黄海和朝鲜海峡;不允许日本陆军在朝鲜西海岸登陆;转移日本海军部分兵力对主战场的注意,并从海参崴方向采取辅助作战行动,借以防止日军在黑龙江口沿岸登陆。计划强调,一切行动的主要目的,是“尽可能持久保存海军力量,无论如何不采取冒险行动”。这虽然是一个消极保守的作战计划,但却有效地保持了海军的实力,从某种程度上说,提高了对日本海军和海上运输的威慑力。 日军作战计划的基本精神,是利用俄方准备不足,以突然袭击首先歼灭太平洋舰队,夺取制海权,保障陆军在朝鲜和辽东半岛登陆,并占领旅顺口。然后集中地面部队主力,力争在俄国增援部队到达远东之前,歼灭在交战区的所有俄军。这是一个积极进攻、速战速决的计划,但具有一定的冒险性。 1903年6月20日,清政府无耻宣布“局外中立”,划辽河以东地区为日俄两军“交战区”,并严令东北三省总督府对当地百姓“加意严防”,“切实弹压”。当戈辉得知朝廷给日本和俄国划定的交战区时,虽然戈辉早就知道,但依然禁不住一声长叹:“你不灭亡谁灭亡啊!”。 于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再次宣布:以辽河入海口开始,经辽阳,奉天到四平街(自从东清铁路通车后,五站正式更名为四平街)宽城子(长春)一线为止,以东为交战区,以西非交战区。日俄交战双方不得以任何借口和原因进入非交战区,否则禁卫军将无法遵照朝廷宣布的“局外中立”,届时禁卫军会选择合适的一方站队。 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的再次声明,再一次震惊了所有的列强,特别是正杀得炮火连天的日俄双方。这是威胁,这是赤祼祼的威胁,一支地方武装力量就因为多装备了几条破枪,就敢向列强亮爪子了,就开始公然威胁列强了。这是万万不能原谅的,等我打完现在的战争,回过头再收拾你。 日本和俄国围绕旅顺口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日本军舰不断的炮轰旅顺港,目的就是想得到制海权。从6月19日起,一直到7月初,日本多次想封锁旅顺港,但均未得手。 俄国已经加速向远东增兵。为防日军在朝鲜和辽东半岛沿岸登陆,俄军作如下部署:“东满”支队3万人占领鸭绿江右岸阵地;“南满”支队3万人配置在营口大石桥带;关东支队8万人部署在辽东半岛和旅顺地区。此外,在南乌苏里和海参崴还有近8万人集结待命。从俄国腹地调来的增援部队正陆续开到,计划每月运兵两万人。 在俄日双方争夺制海权的同时,日本陆军开始在朝鲜镇南浦登陆,并迅速北进。很快达鸭绿江左岸。并迅速对俄军东满支队发起了进攻。很快将俄军击溃,并迅速前出到凤凰城一带,简单休整后向大连旅顺方向攻击前进。 日第2军4个师,约4万人,36门炮,由奥保巩大将指挥,于6月下旬在辽东半岛东南貔子窝登陆,企图从北面攻占旅顺。 6月底,第2军进抵金州。在该地区担任防御的是俄军第4步兵师,负责掩护旅顺以北的接近地。这个师共2.4万人,31门炮,由福克将军指挥,但只派出1个团约3800人在阵地上,其余都作为预备队,距前沿10~12公里以外。日第2军以3个师投入进攻,兵力上十倍于俄军,火力五倍于俄军,并可得到舰炮支援。在众寡悬殊的战斗中,俄国舰队主力按兵不动,只出动了两三艘舰艇加强俄军的右翼。辽东半岛俄军司令斯捷塞尔命令福克师放弃大连,径向旅顺撤退。日军随即占领金州和大连,并向旅顺逼进。 在各个节点上的禁卫情报局的侦察员时刻注视着日军和俄军的每一步动向。并在第一时间把情报发送给禁卫军最高司令部。当然,由于有些侦察小组离战场实在是太近了,有些时候会与俄国或日本的侦察兵遭遇,但最后都能从容脱离。 戈辉看着不断送上来的战况情报,口中念叨着:“打吧,打吧,打的越久越好,让我可以安心的发展。 很多从去年8月份开始建设的工厂,到了6月份有些已经初步具备投产的条件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戈辉再次下令从官营农场里余下的十几万17到24岁民兵中,秘密地选出的5万人的民兵,全部转入禁卫军现役,基层军官全部来自朝阳陆军战术指挥学院毕业的学员。 李隆基和李文欣兄妹的朝阳无线电正式厂投产,开始为禁卫军生产无线电发报机。后世的戈辉虽然不是学无线电的,但自己作为机械学硕士,涉猎非常广泛,对无线电自然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戈辉还是站在后世二十一世纪的高度给李隆基和李文欣兄妹很多启发,并为他们指明了研究的方向。可把李文欣佩服得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劲松的朝阳钟表厂也正式投产了,工人全部来自朝阳技工学校,在瑞士的钟表师父指导下,朝阳钟表厂第一批挂钟和手表已经开始在朝阳的商店里销售了。禁卫军随后向朝阳钟表厂下了一万块军用手表的订单,要求钟表厂专门为禁卫军研发一款军用手表,戈辉要把手表一直配发到排一级。 东北标准计量仪器厂也正式投产了,作为总经理的于若冰现在成了大忙人。经过近一年的推广,整个朝阳地区,基本上都统一了计量标准,并且,还在逐步向整个东北三省推广。 皮特黄的朝阳机床厂也开始生产机床了,皮特黄和他的设计团队,通过借鉴、模仿、购买技术等方式,设计出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冲压机床、铣床、钻床、刨床、镗床。这些刚刚生产出来的高精度机床,直接送到了努鲁尔虎山脚下的官营农场。农场里已经秘密建成了二十个大型地下兵工厂,万事俱备只欠机器设备的东风。随着各种先进机床的陆续到位,地下兵工厂终于推上了电闸,开始了按图试制第一件武器。 戈辉也在这个时候,把武器设计图纸交到了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成雨手中:“兄弟,这些都是我们禁卫军以后的标配武器。” 成雨从东北农业总局离开后,直接被戈辉安排到农场兵工厂,担任总经理,负责武器的生产和研发。 成雨简单翻看了一下戈辉给他的武器设计图纸,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谁设计的”。 戈辉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成雨摇了摇头:“没问题,图纸很详细,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而且数据这么全面,不可思议。” 戈辉点点头说道:“我花了天文数字的钱请德美英法四国的武器设计团队设计的”。语声微顿,然后又道:“能照着图造出来吗?” 成雨只是淡淡地一句:“能”。 戈辉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成雨的肩膀:“拜托了,兄弟。” 戈辉给了成雨十六份设计图纸,都是戈辉自己凭记忆画出来的。后世的戈辉,也就是于果,在美国收藏了很多二战时期的武器,对这些武器都做了精确的测绘。这纯粹属是个人爱好,他也没打算成为武器设计师,可他万万没想到,来到清末后,居然还用上了,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般。戈辉之所以没有画出突击步枪,是因为他不喜欢,结果成了今天的遗憾。 戈辉为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提供的武器设计清单如下: 1、戈辉将后世的政府军曾经大量装备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做了少量修改,口径改为0.2寸,膛线改为六条,弹仓容量12发,全枪长33寸(喜欢33这个数字),有效射程600米,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弹壳很短,尽可能的减少了膛压。)的通用无底缘尖头步枪弹,并预留加装通用瞄准镜基座的卡位和螺丝孔,命名为“fa-1903式半自动步枪”。并没有有固定的折叠式三棱军刺,而是可拆卸的单面开刃,脊背厚实(0.2寸)的剑形刺刀,这样的刺刀更实用,可劈,可砍,可刺。三棱军刺不是不好,而是功能单一,所以放弃。fa是农场和兵工厂的两个英文单词的首字母,代表农场兵工厂制造。而作为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成雨却解释成f是“第一”英文first的首字母,a是“军队”的英文army的首字母,fa的意思是禁卫军的第一支军用步枪。当然,不管怎么解释,fa-1903都是一支当今世界第一款半自动军用步枪(美国已经有半自动步枪了,只是军方没有采购),也是当今世界口径最小的军用步枪了,比日本30式步枪(金钩步枪)的6.5毫米,还小了一毫米。 2、同样是对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做了修改,口径改为0.2寸(6.4毫米),膛线改为六条,弹仓容量12发,换上更重更长的枪管,全枪长增加到35寸,有效射程800米,加装通用瞄准镜基座,加装四倍瞄准镜,使用0.2寸x1.3寸的尖头通用步枪弹,命名为“fa-1精确射手步枪”。 3、戈辉把德国毛瑟g98式栓动步枪做了修改,使用更重的枪管,口径改为0.3寸(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取整数,抹掉了零头),膛线改为八条右旋膛线,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通用尖头重机枪弹,加装两脚架,加装通用瞄准镜基座,加装六倍瞄准镜,使其变成狙击步枪,弹夹容量5发,全枪长37寸,有效射程1600米。命名为“fa-2型栓动狙击步枪”。 4、把毛瑟1896式军用手枪(即驱壳枪)做了修改,口径改为0.3寸(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取整数,抹掉了零头。),六条右旋膛线,去掉了连发功能,使其结构更简单,性能更稳定。特别是对抛壳的方向做了调整,戈辉在设计时,加增加了弹壳扰流器,对抛壳的方向做了调整,由向后抛壳改为斜向右上方抛壳,这样就极大的改善了射击体验。去掉了原来的从上方压入子弹的桥夹,改用可拆卸的从下方插入的20发弹匣,全枪长9寸。命名为“fa-96式军用半自动手枪”,使用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手枪弹。主要配备给营及以下的军官。 5、把德国人乔治-鲁格于1899研制完成的博尔夏特手枪做了修改,直接改成鲁格p08的手枪设计,换上了更粗更重的枪管,口径改为0.3寸(9毫米),六条右旋膛线,由单排弹匣改为双排弹匣,弹匣容量增加到12发,全枪长7寸。命名为“fa-99式军用半自动手枪”,使用0.3寸x0.6寸手枪弹。主要配给营以上(不含营级)的军官。 6、参考了美国人约翰-勃朗宁在1895年发明的手枪结构设计,作了少量的修改,口径改为0.3寸(9毫米),使用0.3寸x0.6寸手枪弹,六条右旋膛线,由单排弹匣改为双排弹匣,弹仓容量增加到12发,全枪长7寸。命名为“fa-11式半自动手枪”,因为历史上美国在1911年才开始大量装备这款手枪,也就是大名鼎鼎的m1911。主要配给警察和情报人员,以及政府官员。 7、把德国在二战时大量装备的mp40冲锋枪做了修改,口径改为0.3寸(9毫米),六条右旋膛线,弹仓容量32发,枪托折叠时枪长20寸。枪托打开时枪长27寸。命名为“fa-40式冲锋枪”,使用0.3寸x0.6寸手枪弹,有效射程200米。这是一支非常经典的好枪,射击精确度非常高,就是射速慢了点,每分钟只有500发。 8、把中国在抗日战争中大量装备的zb26(捷克)式轻机枪做了修改,口径缩小到0.2寸,六条右旋膛线,把从上方插入20发弹匣供弹,改成从左侧进弹的弹链供弹,有200发弹链和500弹链两种,全枪长35寸,理论射速每分钟500发,有效射程800米。命名为“fa-26式班用轻机枪,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尖头通用步枪弹。 9、把二战时期德军装备的mg42式通用机枪做了修改,改用更重的枪管,配备方便拆卸的全金属四脚兽稳定支架,移动时可以拆下全金属稳定支架,与枪体分别搬运,全枪重量增加到42公斤(一半是金属支架的重量),全枪长40寸,口径改为0.3寸,六条右旋膛线,金属弹链供弹,配有200发或500发的供弹箱,命名为“fa-42式重机枪”,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尖头通用重机枪弹,精确射程1200米,最远射程3500米,这支枪堪称是二战时最经典的武器之一,经过戈辉的修改之后,由原来的“通用机枪”变成了“重机枪”。射击稳定性和射击精确度得到了有效提升,每分钟射速最高可达1500发,射击需要掌握技巧,不然顷刻间就会射光子弹,它绝对是所有敌人的噩梦。戈辉就是要开这个外挂,人不作弊枉少年。 10、生产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最远射程3000米,轻便易携带,山地作战也不会增加太大的负担,非常适合连排级火力支援。(fa-64中,64是毫米口径。) 11、生产3.5寸口径的fa-112式轻型榴弹炮、5寸口径的fa-160式重型榴弹炮。(fa-112和fa-160中的112和160都指的是毫米口径。) 12、生产二战时期日军大量装备的九二式步兵炮,口径改为2.5寸(原来是70毫米),高度20寸,非常矮小,便于隐藏,重量只有300公斤(东北标准计量),有小车轮,方便移动,最小俯角负10度,最大仰角75度,可以当迫击炮用,非常良好的营级火力支援武器。命名为“fa-80式步兵炮”。(80指的是毫米口径) 第79章 国家建设债券 13、生产解放军的67式木柄手榴弹,铸铁弹体,全弹质量12两(东北标准计量),弹径1.5寸,全弹长6寸,弹体内压装40g高能tnt和更细小的钢珠混合物,最多可产生110个破片,有效杀伤半径超过7m,破片离炸点20m以外仍有杀伤威力。爆炸时间5秒,命名为“fa-67式手榴弹”。 14、戈辉参考后世地雷的设计,采用压、拉两用延时引信,直接踩上、或者牵动绊发钢丝都会释放击针,激发引信,引爆地雷。该雷结构紧凑,构造简单;布设简便;可单独布放,亦可串联布放。特意增加了尺寸和装药,威力骇人,足够炸翻一辆卡车,命名为“绊脚石地雷”。 15、生产军用工兵铲,参考后世二十一世纪网上热卖的户外用品工兵铲,但简化设计,只保留了侧边的锯齿和刀刃,依然用木柄,简单实用,不震手,而且用0.1寸(3.2毫米)厚的高强度钢材制作,命名为“禁卫工兵铲”。 16、生产后世二十一世纪政府军陆军标配的钢盔,再用禁卫军的迷彩布包上,命名为“禁卫钢盔”。钢盔侧面写着三个黑底白色的粗体字“禁卫军”。 17、生产后世二战时期,德军装备的88毫米防空高射炮,戈辉没有做任何修改,口径按照禁卫军的标准,2.75寸口径(88毫米),戈辉为其命名为“fa-88式禁卫高射炮”。对于这款高和射炮,戈辉告诉成雨,目前还不需要,不急于装备。可以放在以后有时间了再研发生产。 18、生产后世政府军55年列装的37毫米高射炮,同样没有做任何修改,直接命名为“fa-37式高平两用机关炮”。同样,不急于装备,以后有时间了再研发生产。 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的技师们接到图纸后,立即开始按照图上数据开始试制。他们都是朝阳技工学校的毕业生,他们不管这个图纸是谁设计的,他们只负责制造。 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无底缘尖头通用重机枪弹、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无底缘手枪弹,早在1902年8月就通过在英国的李云松(朝阳钟表厂总经理李劲松的亲哥哥)向德美英法四国的工厂,合计下了200亿发步枪弹、重机枪、手枪弹的订单,目前已经陆续分批到货了,所以禁卫军短期内不缺子弹。但也因此几乎花光了镇妖峰基地仓库里剩下的黄金,禁卫军的财政愈发拮据了。 新枪试制出来后,要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定型试验,定型后就可以通过在法国的李云松向德美英法四国的工厂下代工订单,除枪机由农场兵工厂自产以外,包括枪管非核心枪械部件,包括木质枪托,均由外国工厂和在朝阳的技术达标的本地工厂代工生产。这样既能保证质量,又能保证速度,农场兵工厂就可以主要负责生产核心部件和组装枪械,大大减轻了工厂的生产负担。 另外,聘请德国工程师的“东德(东北和德国)枪械兵工厂”也在这个月末投产了,工厂不在官营农场,在德国投资的钢铁厂附近,主要生产德国毛瑟g98式栓动步枪,但是口径改为0.2寸,使用0.2寸x1.3寸的尖头通用步枪弹,全枪长33寸弹仓容易8发。命名为“毛瑟g03式栓动军用步枪”。禁卫军不打算装备这款步枪,主要用来外销,比如卖给北洋常备军和北京禁卫军。 还有一种早在1888年就已经由金陵制造局引进仿制的1884式马克沁重机枪,也在东德枪械兵工厂生产,戈辉还参考1900年勃朗宁重机枪的设计,综合两种机枪的优点,口径改为0.3寸,六条右旋膛线,配有500发的弹链供弹箱,枪全长38寸,采用更新的工艺,对枪身做了大量的优化和强化设计,枪口增加消焰器,前面还加装了一个护盾,使射手的生存几率大大提高,重量比原来增加了许多,达到东北标准计量150千克,主要是三角架和护盾比较重,但是火力、精确度、稳定性还有射程都比原来的1884式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提高了一大截。命名为“03式马克沁重机枪”。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尖头通用重机枪弹,理论射速达每分钟600发。禁卫军同样不打算装备这款机枪,主要用来外销,比如卖给俄国人或北洋军。 到今年末,所有的工厂都能建设完成,包括钢铁厂和油田在内,来年一月份起都能正式投产。现在所有在建的工厂都在做最后的冲刺,争取尽快建设完成,尽快投入生产。 朝阳到锦州的公路也在这个如火的六月修通了,虽然只是拓宽和平整了一下路面,铺上沙石,但也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刘守信算是出了大力了,戈辉对刘守信还算满意。刘守信本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戈辉又给他下了新的任务,修朝阳到绍根油田的朝绍公路,修朝阳到热河的朝热公路。刘守信这回真的想撂挑子不干了,但他还真怕戈辉这个小总督翻脸要了自己的小命。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年里,他除了带人修路以外,其它的事情什么也不用操心,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内心轻松过, 锦州港,在德国工程师的指导下,经过近一年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小部分区域已经可以停靠较大吨位的轮船了。再有一年的时间,第一期工程将完成,到时候就可以停泊更多更大吨位的船只。等二期工程完工的时候,锦州港就有了北方大港的雏形了,它将会成为渤海湾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当然,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了。经过近一年的努力,秘密建设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直属的金属铸币厂、特种造纸厂及钞票印刷厂也在六月里建设完成了。从美国购进的六色转轮式印刷机,在戈辉和刘文涛、皮特黄等人的努力下,也全部改装成凹版印刷机了。请来的十名手艺高超的微刻师傅也都按照戈辉的指示完成了三种面值的硬币和三种面值的纸币印版雕刻任务。马上就可以开机印钱了。 1903年7月1日,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简称:东北物联储)成立。由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独立出资成立。由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局长刘城兼任银行行长。刘城同时还是东北财政总局局长,东北银行行长,他身兼四职,他已经完全从军队中退出来了,他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他很不幸成为东北最忙的人。 也是在这一天,东北银行成立了。东北银行还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指定的东北地区唯一的一个贸易结算银行。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简称:东北物联储)占有东北银行90%的股份,德国资本和美国资本各占5%,之所以让德美两国的资本参与进来,是因为东北银行将来要把分行开到南方各省,如果没有德国和美国在后面撑腰,很可能无法在南方开展业务,戈辉这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也是在这一天,东北银行专科学校项目组成立,戈辉任组长,刘城任副组长。两个月后的9月1日,在德国和美国的资助下,东北银行专科学校正式成立了,校长戈辉兼任,教师全部来自己德美两国,首批学员2000名,全部来自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南方移民,年龄全部在18到20岁之间,学制4年,相信通过4到8年的不间断学习,理论结合实际,他们一定会成为东北金融业的精英。刘城也在这两千人当中,他也是学员之一。 东北银行专科学校的成立,开启了东北金融专业化之路,也代表着戈辉力求东北金融独立的意志和决心,这也是戈辉花重金打造的学校,以后也会持续不断的投入。主要课程:银行业务、世界银行史、世界金融史、会计学、统计学、金融学、经济学、货币学、保险学、商学、对外贸易、期货交易、证券交易、信托业务、金融创新、金融安全、英语等。 东北银行专科学校主要致力于培养东北银行系统所急需的人才。四年后,也就是1907年9月1日,东北银行专科学校正式搬迁到奉天,并更名为奉天银行学院,院长依然是戈辉。那时的奉天银行学院,名字虽然十分的低调,但它已经成为东北三省银行货币、财务会计、对外贸易、期货交易、证券交易、信托业务、保险业务等方面最顶尖的专业性大学了。首批的2000名学员,也通过四年间的不断学习,理论结合实际,已经成为后来东北多家银行的中坚力量。 从7月份开始,特种造纸厂已经开始制造坚韧、光洁、挺括、耐磨的钞票纸了。这种纸经久耐用,具有很好的耐磨性、耐折性,适于纸币的长期流通。印钞纸的造纸原料以长纤维的棉、麻为主,还特地从皖西南大别山腹地收购来大量的三桠皮作为纸浆的成分;还特意调制了一种硬质矿泉水作为纸浆的专用水;坚韧耐磨的钞票纸生产出来后,送到印刷厂印制成光滑精美的钞票,戈辉计划第一批发行十亿元。目前正在印刷和铸造过程中,然后会被存放到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地下金库里,直到发行的那一天。 已经铸造好的新币名字叫“国家建设债券”。既然是债券,就不是钱,这样就显得非常低调。“国家建设债券”在东北能和白银黄金进行直接兑换,也就是说可以当钱花。然后戈辉以政府法令的形式,确定“国家建设债券”在东北三省的货币地位,挂羊头卖狗肉。 新币分硬币和纸币两种,各有三种面值。 硬币分别是:一文、十文、一百文(1000文=1两) 纸币分别是:十两、五十两、一百两 这些硬币和纸币的设计,都是戈辉请来的十位微刻手艺人,在戈辉的指点下,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完成的。刀工极其复杂,并且都是手工雕刻的,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不存在可以复制的可能,就是本人也不可能再雕刻出完全一样的另一件作品。不仅如此,戈辉还在新钞票上使用了很多后世钞票上才有的先进技术,让钞票的技术含量更高,无法仿制。 1903年7月20日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发布公告:从1903年8月1日起,东北三省地区开始发行债券,债券的名字叫“国家建设债券”。东北三省辖区内所有买卖交易工资发放必须使用国家建设债券。三年后,即1906年8月1日起,东北三省地区禁止流通“铜钱和白银”。 “1文”是国家建设债券的最小面值,和现在市场上流通的“一文”钱等值兑换。 首批十亿元国家建设债券已于7月25日全部完成印刷和铸造,随后全部运至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东北物联储)的地下金库。 7月28日,新币运至东北银行,及朝阳锦州等地的十家分行。 1903年8月1日国家建设债券正式开始发行。目前拖欠的工人工资,军人工资,原材料供应商的欠款,农民的卖粮款全部用国家建设债券进行偿还,一次性还清。 东北银行自从成立以来到现在,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在朝阳、锦州等地建立了十家票号类型的分行。 在国家建设债券发行当天,东北银行各分行的大门外就贴出了公告。东北银行的所有分行都可以无偿兑换国家建设债券,所有想把手中持有的铜钱和白银换成新币的人都可以直接到就近的东北银行分行兑换。 戈辉终于把债全还完了,现在所有的在建工程又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了,戈辉终于不差钱了。完全没想到,本地百姓非常认可国家建设债券,市场认可度非常高,很多人拿出家里的以前的钱币到东北银行大厅进行兑换。由于人太多,只得采取限流的措施,兑换现场多次失控。 第80章 大发展 “今天公元1903年8月1日,我在大清的东北见证了地方政府第一次发行货币,虽然这个不被他们称为货币,但却在行使着货币的一切权力,这是一个伟大的开端。这是地方政府为了突破金融束缚的一次伟大尝试,我们视目以待,这个所谓的‘货币’到底能持续多长时间呢?”——摘自《字林西报》东北特派记者成实的评论员文章。 “这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地方政府居然发行货币了,哦不,他们不管这个叫钱,叫国家建设债券,这在以前的大清朝是无法想象的。东北率先发行了大清朝地方政府第一版货币,或者说是债券,其它省份会不会跟进。朝廷今天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明天还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呢?这是所有大清子民都关心的问题。”——摘自上海《申报》记者余北风的文章。 “大清满洲地区开始发行了一种叫‘国家建设债券’的类似货币的债券,虽然它不是真正的货币,但是却在行使着货币的一切权力,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它会被‘扶正’的。当然,这不是我想说的,我真正想说的是,满洲地区发行货币,这说明满洲经济有了自己造血的功能,拥用丰富的资源和全国源源不断涌来的人口,满洲经济的发展,在未来的十年内不可限量。”——摘自日本《朝日新闻》常驻满洲朝阳县记者船木正之的“满洲快报”。 东北发行货币,这在全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当然,其它省份也想试着发行债券,但没有想到东北的动作这么快,就仿佛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发行的准备一样。但不管怎么说,东北走在了其它省的前列,如果朝廷没有什么反应,其它省也将陆续开始发行自己的地方债券,东北的国家建设债券在老百姓心中的认可度非常高,纸币票面精美亮丽,硬币设计也非常的实用。由于平时的交易大部分在十两以下,所以老百姓平时用的都是硬币,这和以前用铜钱没什么分别,而且比以前更好计算了。 最近德国和美国都在朝阳设立了领事馆,两国的领事也同时见证了东北发行的新币。当两国领事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最近发行的新币自然而然的成为他们最关注的话题。 美国驻朝阳的领事凯奇手里把玩着一枚100文的硬币对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说:“看到了吗?多么精美,多么漂亮,像个艺术品,我们两国培养了一个新的对手。” 乔纳斯喝了一口咖啡:“对手和朋友在瞬息间转化,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结交。目前东北的实际管理者戈辉,他很了解德国和美国,他认为他和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所以他才会和德国和美国走在一起。” 凯奇点头认可乔纳斯的话:“关键是他会一直和我们站在一起吗?万一有一天他不选择和我们一起站队,或者说他不小心站错了队,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利益损失。” 乔纳斯把身体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头向着天花板:“我不相信他将来能有实力进攻德国,也不相信他们将来有实力进攻美国。” 凯奇笑了:“我也不相信,打死我也不信。” 两个人一起笑了。虽然不信,但他们还是如实的把东北发行新货币的事向各自的国内做了如实的汇报。 俄国和日本也分别接到了各自情报系统发来的情报,东北独立发行货币了。 两国的反应不尽一样。俄国就像不知道东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行货币一样,没有发表任意见。实在让人不可理解。 而日本的桂太郎政府却不一样了。桂太郎把东北发行货币一事拿到内阁会议上进行讨论,显得相当的重视。东北发行货币对以后日本在东北的利益有何影响。他还特意把《朝日新闻》上的一篇“满洲快报”拿出来读给大家。希望元老们能给他一个很好的建议。而内阁中的元老们各执一词,一时间谁也不能做出一个合适的对策,最后只能先等等看,看东北又有什么新的变化,到时候再做新的打算。 戈辉和他的兄弟们可没心思去管日本人的感受,拿戈辉的话说,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一门心思大搞工业农业教育大跃进”,即使是拔苗助长,也再所不惜。 戈辉发行国家建设债券的第一天就派人给载沣和慈禧太后分别送了一千万和三千万国家建设债券,让载沣和慈禧太后零花。十天后就送到了慈溪太后面前,看着眼前那精美的纸币和金属钱币,慈溪太后也从内心中佩服戈辉,小小年纪还真不简单。不过,慈溪太后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国家建设债券”到底是什么样的,能不能当钱花,老百姓认不认账。 其实,戈辉给慈禧太后三千万还是另有目的,连慈禧太后都花国家建设债券了,全国老百姓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如果慈禧也能看到这一层,那她一定会气晕的,戈辉胆大包天居然连我都敢利用。但慈禧没有看出来戈辉的用意。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国家建设债券不光在东北三省流通,甚至还在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蒙古等地流通。而且老百姓的接受程度非常高,币值也相当稳定。后来就连官府收税也开始收国家建设债券了。这是戈辉没有想到的,当然这是一年以后的事。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发行的国家建设债券,通行东北所有地区,就连俄国人管辖的地区也开始用国家建设债券来买卖商品支付工资。东北银行把票号式的分行开遍了朝阳和锦州港区多个地方,也开始向关内转进。 紧接着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又宣布成立了很多个机构。 在锦州港区成立“东北商品交易所”,所有的商品交易,不光是东北的,全国各地,还有外国的商品,钢铁、铁矿石、石油、小麦、大豆、玉米、黄金、白银等都在这里使用国家建设债券进行交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等锦州港一期完工,这里的交易将变得更便利。 成立了《东北商报》、《朝阳日报》、《禁卫军报》等三家官办报纸。 成立了东北工商总局,统一管理和登记东北所有的工商企业。 同时责令东北劳动总局和东北公共安全总局,同民兵预备役部队一起,负责统一管理和登记东北的劳动人口,为将来实行户籍和身份证制度打下基础,也为将来的征兵工作提供数据。 最重要的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很快在各地成立了物资联合储备流通分局及其仓库。这个部门主要负责对粮油副食等人民衣食住行所必须的商品进行大量的储备。戈辉在给刘城讲课的时候特别强调,我们发行的钞票虽然能和真金白银进行直接兑换,但是却没有黄金和白银做后盾的,那么如何才能确立我们货币的信用。除了东北三省行政总督府的命令外,还需要货真价实的商品做后盾。说白了,钱能买到东西才是钱,买不到东西和废纸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商品来满足老百姓购买的需求,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商品储备,我们的钱就可以一直被老百姓所接受。而且,这么多的储备还有调节物价的作用,当行物价上涨的时候,我们可以从储备中大量出货,压低物价,当物价下降的时候,我们可以大量购入,把物价提起来。所以,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非常的重要,是最最最重要的一个部门,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大靠山,银行也会全力支持储备总局,需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给,随要随有。 这个权力对24岁的刘城来说,无疑是太大了。如何管理好这个部门,如何运作好这个部门,是摆在刘城面前首要的问题。 戈辉这么赶鸭子上架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是用人之际,却没有相关的专业人才,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用,于是只好在自己最信得过的兄弟之间寻找了。只要自己多加监督多多提醒和帮助,希望他们渐渐的都能胜任自己的职务。 就在戈辉为自己麾下没有专业人才发愁的时候,两个重要的客人来到了朝阳。 朝阳已经开始生产军火一事,很快传到了朝廷。立即让袁世凯看到了希望,因为《辛丑条约》的限制,列强都限制大清中央政府的军队购买军火,所以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很难在列强那里买到军火,所以袁世凯只能排队等待汉阳兵工厂生产的步枪了。载沣也正在着手编练的北京禁卫军,目前也在为军火一事为难着呢,他也在等汉阳兵工厂生产的步枪。正在这个时候,听说朝阳兵工厂开始生产军火了,载沣和袁世凯两个人立即看到了希望,于是醇亲王载沣派铁良来了,袁世凯则派自己的亲信杨士琦来了。 1903年8月初,北京禁卫军的副编练大臣铁良和北洋常备军编练大臣袁世凯的代表杨士琦,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朝阳。 戈辉是不会放弃这个赚钱的好机会的。他请铁良和杨士琦看了仿毛瑟g98式手动步枪的毛瑟g03式0.2寸口径手动军用步枪,还有0.3寸(9毫米)口径的03式马克沁重机枪。还有fa-96、fa-99、fa-11三款0.3寸(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取了整数,抹掉了零头。)口径军用手枪。在重武器方面,戈辉请他们看了2.5寸口径的fa-80式步兵炮、还有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 对了,还有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这个是现货,新枪,随时可以提货,但是没有子弹,需要自行从外国购买,或是由东德枪械兵工厂生产。 铁良和杨士琦在奉天呆了近两周多的时间,最后铁良和杨士琦分别订购了毛瑟g03式军用步枪6万支,03式马克沁重机枪1000挺,fa-96、fa-99、fa-11三种手枪各两千支。fa-80式步兵炮、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各两百门,每门炮配2000发炮弹。步枪子弹、重机枪、手枪子弹各订了六亿发。走的时候还带走了5万支崭新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以及3亿发7.62毫米x54r的步枪弹。这真是个大生意,够东德枪械兵工厂吃好几年了。 这些军火装备分批次交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朝阳工业开发区的第一笔军火交易,交易双方都非常的满意。特别是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由于口径小,初速高,射击精度更高,装弹量多达8发,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比现在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的汉阳兵工厂生产的1888年委员会步枪(汉阳造)强太多。 朝阳陆军讲武堂还和北京禁卫军、北洋常备军达成了军官培训协议。朝阳陆军讲武堂,为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分别培养200名军官,为期两年。 禁卫军开始自己制造武器的情报很快被俄国和日本的情报系统送回了国内。 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报是不是出错了,那个东北那个所谓的工业开发区居然能生产武器了?至于生产什么武器,但是情报上没有说明,不过,也不难猜,无非是仿制德军的武器罢了。 尼古拉二世收到了戈辉的一封亲笔信,戈辉的信写的非常的诚恳,希望和俄国进行更广泛的合作,并谴责了日本偷袭俄军的可耻行为,同时保证,禁卫军坚决站在俄国的一边,并且愿意为俄军看守日军的俘虏。看到这封信,尼古拉二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看来东北这个小总督也是个很懂事的人。 收到这个情报,让桂太郎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先是发行货币,接着又生产武器,坏消息怎么一个接一个?虽然可以断定是仿制德军的武器,但是这极大提高了禁卫军的自卫能力,这才是最糟糕的。 和情报一同传过来的还有戈辉的亲笔信。戈辉希望能和日本合作,希望日本能帮禁卫军把俄国赶出东北。为此戈辉愿为日军提供军粮,还可以为日军看守俄军的俘虏。 桂太郎马上召开了内阁会议,商议对策,并把戈辉的亲笔信和俄国情报拿出来供大家分析。但遗憾的是,内阁会议依然没有商议出一个统一的对策来,只能让鹰机关加大力度调查朝阳工业开发区和禁卫军,等有进一步的情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禁卫军能自己生产武器这一情报很快也传到了美国和德国。德国总参谋长施利芬却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东北的兵工厂都是从德国和美国买去的机器设备,能造的武器也是从德国买的图纸仿制的,没什么奇怪的。美国也同样的反应,美国人知道德国人的武器都有什么,禁卫军不过是仿制德国的武器罢了。最后美国人和德国人都没太注意禁卫军装备什么武器,当然,由于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到位,他们的情报系统也无法搜集到具体的信息。 1903年8月26日,西伯利亚大铁路,贝加尔湖段终于修通了,从此俄国可以把欧洲的士兵和武器源源不断的通过铁路,高效的运送到远东地区,也为俄军在对日本的战争中增加了胜利的砝码。 日本也在几天后得到了这个消息,桂太郎内阁如坠冰窟。而导致这个结果的就是让人万分讨厌的戈辉,就是他帮助俄国人招募20万劳工,从而加速了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建设进程。关键是日本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接受,只能继续在国内动员更多的年轻人上战场,别无他法。 1903年下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下半年中,朝阳工业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工农业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1903年朝阳工业区的农业再次大丰收,禁卫军继续帮助农业抢收粮食。今年农业总局在大力推广从美国进口的联合收割机,免费为农民收割玉米和小麦,还免费让农民使用脱粒机,还有在各地成立了越来越多的粮食加工厂,为农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第81章 全部建成投产 1903年下半年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下属的供销总社不但成立了很多专门销售米面油盐的小型分销店,还在朝阳和锦州港区成立多家大型综合超市。并开始在东北三省范围内调查物价。把东北三省的物价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最重要的任务。 同时,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供销总社旗下的锦港百货大楼也于十月一日在锦州港区正式奠基,这是一个十五层楼高的百货大楼,两年后将会成为东北地区最大最豪华最高档的百货大楼。在同一天奠基的还有锦港大饭店,这个更高,是一个二十层楼高的超高建筑,计划工期是三年,届时会成为东北地区最高的建筑,最豪华的酒店。对于这个建设,戈辉只有一个要求,起点要高,不计成本。 还有锦州港区自来水厂也开始建设了。这是一个超大规模的自来水厂,是按照未来300万人口的大城市规模设计的。 1903年下半年,朝阳自行车厂正式投产了。目前只生产一种车轮直径20寸的普通自行车。实心轮胎,粗壮的锰钢菱形架,前边有一个很大的车筐,后面也有一个粗壮的承重后架,总的说来给人一种特别结实的感觉,只是重了点,但大家似乎都不介意,因为骑上它,比走路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个自行车的设计者是戈辉,生产出来的第一批,首先配给学校的老师和今年下半年刚刚成立的邮政局。然后再送到供销总社旗下的综合超市里销售。 当邮递员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大街小巷的时候,这给自行车做了最好的广告,不到半年时间,自行车已经成为最热销的商品了,很多人结婚彩礼中,自行车是必不可少的一件,那个时候,能有一台朝阳自行车厂生产的“飞鸟牌”自行车,那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 1903年下半年,东北购买德国技术和设备,聘请德国的工程师,成立的龙旗汽车公司正式投产了。龙旗汽车公司生产的“荣耀”系列轿车也正式下线了,首先政府采购,优先配给政府官员。另外,东北购买美国技术和设备,聘请美国的工程师,成立的宝马汽车公司也正式投产了。宝马汽车公司生产的“轩辕”系列轿车也正式下线了。由于荣耀和轩辕都是走的高端路线,都是豪华车,所以,两个工厂分别又生产了另一款价格亲民的中端车型,宝马汽车推出了“明志”系列轿车,龙旗汽车推出了“雅士”系列轿车。两个汽车公司生产的汽车,最大的特点是有一个长方体的车厢,驾驶员和乘客都可以坐在车厢里面,不用担心刮风下雨。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汽车,都是敞篷的,顶多加一个帆布的软顶。这个有金属顶棚和玻璃窗的车厢,简直是天才的创造。 1903年下半年,禁卫军陆军医院及其附属制药厂在朝阳正式开建,医院院长为禁卫军军医处处长刘文彬。同时,朝阳第一人民医院也正式开建。 1903年下半年,朝阳钢笔厂建成投产了,主要生产源自美国技术的铱金钢笔。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戈辉对铱金钢笔的结构做了大胆的改进,因为这个时代的钢笔,容易漏水,一不小心就会弄脏纸面。戈辉从五站(现在叫四平街站)缴获的钢笔,就经常漏水,让戈辉十分的不爽,所以朝阳钢笔厂一建成,戈辉立即就去钢笔厂改进钢笔结构了。 戈辉小时候,对钢笔的结构做过细致的研究,也查过很多书,所以对钢笔为什么能正常书写十分的清楚。他知道关键在于墨水流通与空气的关系。他首先在钢笔囊里安上一条极细的空心小管,使自动流下的墨水点点滴滴地流动。然后他又给笔尖加上一个小小的笔舌,作为辅助性设备,使这个小小的笔舌像一个小蓄水库,拦截并存储多余的墨水,使流下来的墨水源源不断供给笔尖使用,而不会一次性太量的流出,这样就保证了正常书写,不会弄脏纸面了。这种“战神牌”钢笔一经问世,便以年销量几百万支的惊人数字,风靡世界。这是戈辉完全没有想到的,他只是想解决这个问题,没想那么多。 同时,朝阳墨水厂也投产了,在戈辉的帮助下,墨水厂的师傅,调制出了深蓝色墨水,这种墨水不会凝固在钢笔里,书写流利,颜色还很好看。当然,黑色的墨水也会生产,因为很多人还是喜欢黑色的。还生产墨汁,这样很多书法爱好者就不用自己研墨了。 1903年下半年,朝阳铅笔厂也建成投产了,半年后,朝阳工业开发区所有的学校都可以使用自己生产的铅笔了,还可以大量销售到东北三省各地,甚至销售到关内去。 1903年下半年,朝阳灯泡厂建成投产了。从此,使用钨作灯丝的白炽灯可以在朝阳大批量生产了。这些钨都来自戈辉于1902年时购买的几座江西的矿山,戈辉的远见让所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矿石在江西初级冶炼之后,用船运到锦州,再运到朝阳作进一步冶炼,去除杂质。然后,一部分用于制作白炽灯的灯丝,另一部分用于供应给兵工厂。戈辉已经给朝阳灯泡厂的工程师说了荧光灯的生产原理,要求他们生产寿命长、光效高、显色性更好荧光灯。 1903年下半年,从全国各地来了很多做生意的人,在朝阳工来开发区开了很多公司和店铺。朝阳和锦州港区渐渐地有了大都市的样子。特别是发电厂和灯泡厂建成后,朝阳开始安装路灯了,很多商家已经开始装电灯了,虽然电价出奇的贵,但这是新鲜玩意,装了它特有面子,细算一下还是值得的。 1903年下半年,朝阳开始铺设自来水管道了,同时,三个超大规模的自来水厂开始建设,都是按照未来300万人口的大城市规模设计的。什么时候朝阳人口能达到300万,没有人知道,但是他们的总督大人就是这样要求的。不光是自来水管道,还有城市排水系统也是按照未来300万人口的规模修建,估计花的钱应该是无法计算的,什么时候能完工也是无法计算的。有人不理解,干什么不好,非要修这个没用的东西,但总督大人并不理会,一意孤行的开建了。 也是在1903年下半年,朝阳饮料公司建成投产了,主要生产一种叫“大凌河汽水”的碳酸饮料。戈辉又一次把美国的东西搬过来了,当大凌河汽水摆在供销总社的超市门口,供人们免费试喝时,立即引起了轰动,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在东北三省全面铺开。 1903年最后的一个月里,朝阳人民广播电台正式开始广播,台长王春妮。目前广播的内容主要是当日新闻、京戏、评书、快板戏、京东大鼓、英语讲座、德语讲座、小说、外国文艺、还有小曲儿等。 同样也是在这个月里,朝阳成立了有线电话局,并在全城范围内开始铺设有线电话。东北三省行政总督衙门管理下的其它城市也计划铺设有线电话。 在戈辉的点拨下,孙昌明的父亲孙翰林出资购买了美国奥迪斯电梯公司(名字不能完全相同)的电梯生产技术和相关机器设备,成立了东北翰林奥迪斯电梯公司,专门生产电梯。 同时,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与德国合资的朝阳钢铁厂也在1903年最后的日子里建设完毕了。绍根油田和化工厂也建成投产了。东北有石油,再次震惊了世界,俄国和日本看到东北真的出石油了,立即检讨了自己的战争准备工作和目的。德国和美国也震惊不小,看来东北说不定还有新的油田,所以德国和美国马上计划派代表团来和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商量勘探新油田的计划。英国和法国也为自己没有早点把利益伸进东北而后悔不已,不过,现在开始也不晚,俄日英法四国几乎在同一时间提出在朝阳设立领事馆。就连意大利也跟着凑热闹,继俄日英法四国提出后,也向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提出了成立意大利领事馆的要求。此时的朝阳已经成为列强争夺东北的新焦点了。 其实,戈辉也早就计划好了,只是这个计划中没有德国和美国,只有禁卫军自己。这回东北要独立完成石油的开采,独立建设炼油厂。可是没想到,自己没打算请客,却突然来了很多桌客人,让戈辉十分的无奈。 1903年12月20日,一个没有名字的钢铁厂,在悄无声息中建成投产了。对外宣称“朝阳钢铁二厂”,其实它的真正名字叫“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简称“朝阳特金”。 1903年下半年里几乎所有的项目都建完成,并开始投产了。同时也有许多新的工厂项目开始建设,其中就有很多兵工厂,因为禁卫军不可能一直向外国下零部件的订单,有钱自己赚才是最舒服的。由于有很多基础工厂纷纷建成投产,加上大量的经验丰富的建筑工人,这些新兵工厂建设速度将大大提高,基本上都会在1904年末之前建成投产。届时,禁卫军的武器和弹药将真正实现全时供应。 1903年的最后几天,200名北京禁卫军的军官,200名北洋常备军的军官,正式走进朝阳陆军讲武堂,开始了他们为期两年的军校生活。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军官来这里学习。 当1904年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的时候,日俄战争进入到了新的阶段。 虽然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全线贯通,大大提高了俄国的战争潜力,但是通过半年的作战,也极大提高了日军战胜俄军的信心,各个军的配合也逐渐变得顺畅。日本政府高层也看到了战胜俄军的希望,日本政府终于下决心,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战争动员,要求动员全国17岁以上的男丁一百万加入现役,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集训,三个月后,他们将被派往日俄战争的最前线。 经过半年的作战,日军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基本实现了战役目的,先后占领了金州、大连、瓦房店、营口、大石桥、海城等重要战争节点,并开始了对旅顺要塞的围攻。还分出一部向辽阳攻击前进。同时形成了对鸭绿江一线俄军的牵制,随时准备对鸭绿江一线的俄军发起进攻。 1904年对日本来说是日俄战争最关键的一年,日本必须在这一年中,基本上消灭除旅顺要塞以外的奉天省大部分的俄军,所以,摆在日军面前的任务很重,更大规模的战役还在后头呢。 1904年,禁卫军的发展也进入到了最关键的一年。 建在官营农场里的农场兵工厂也于1904年1月完成了全部武器的定型工作。去年7月份开始试制禁卫军的制式武器装备,因为有了详细的设计图纸,所以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进行生产定型工作,结果在射击试验中出现了无数的问题,所有的枪械设计都有问题,都有大量的问题,有加工失误的问题,有加工精度的问题,更多更多的是设计不合理的问题,还有人机工学的问题,总之林林总总的各种问题,让生产定型工作量无限增加。 特别是,为了适应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的无底缘通用尖头步枪弹,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无底缘通用尖头重机枪弹,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通用无底缘手枪弹,根据枪弹的特性,膛压的大小,修改内部构造参数。 通常来讲,必须是先有弹,再有枪,根据子弹,设计枪,就因为这逻辑顺序的错误,没有设计好子弹,就开始造枪,花了大把大把的冤枉钱,浪费了大把大把的宝贵时间,农场兵工厂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最后还要通过变态的射击实验考核,禁卫军的制式枪械都需要通过浸河沙试验,扬尘试验和淋雨试验,环境试验还包括高达50度的高温试验和低达-40度的低温试验。这些试验的要求是故障率均在0.2%以下。以浸河水泥沙试验为例,要求用1立方米的水与1.5公斤的泥沙混合搅拌,然后将机枪放入其中,拿出后不准甩,直接使用,不准出任何故障。下一步是用1立方米水和3公斤泥沙搅拌,其它步骤相同,目的是为了保证机枪浸入河沙后还能可靠射击。为了保证这些变态的环境和可靠性要求,禁卫军的步枪和轻机枪通常采取闭膛待击,加大机匣结构部件之间的间隙,以保证泥沙异物不影响枪械自动机的工作。通过这些实验考核之后,才会被允许装备战斗部队。 相比问题特别多的枪械设计,其它的像是迫击炮、步兵炮、榴弹炮等,不知为何,反而问题不大,主要看炮管的材质是否过关,炮身结构强度是否达标。其它的像是手榴弹、万能工兵铲、地雷、钢盔等,都没什么问题,有问题也不是大问题,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也有很多机床本身的问题,也经过皮特黄的设计团队努力攻关之后,完美的解决了,在这个过程中,戈辉也深度参与了多款机床的设计改进工作,作为后世机械工程学硕士的戈辉,给皮特黄的设计团队提出了很多启发性的建议,让改进工作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大大的提高了机床精度和生产效率。 随着技术工人熟练程度的增加,对机床工作原理的认识加深,对武器设计原理和意图的不断深入的理解,各种暴露出来的问题,一个一个的加以解决。终于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完成了所有武器装备的最终定型工作。 成雨最后爆粗口:“马德,终于搞定了,为了这个事情,自己估计得少活十年,亏大了。” 第82章 最关键的一年 在1904年1月下旬,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正式开始生产制造禁卫军的制式武器装备。主要生产核心装备,非核心装备都交由国外的工厂按照农场兵工厂的技术标准代工生产。像是枪管、炮管、木质枪托、两倍四倍六倍的瞄准具、枪机以外的枪械零件,都可以找外面的工厂代工,农场兵工厂负责最后的组装和调试工作。这样极大的提高的武器的生产速度,也尽最大可能的守住了禁卫军制式武器装备的秘密。 农场兵工厂的机器设备全部调试完毕,随时都可以投入生产。所有机器全部出自皮特黄的朝阳机床厂,百分之百的国产货。同时,朝阳技工学校的毕业生,绝大部分进入了农场兵工厂,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实习。基本上是一个工人带五个实习生,当这些实习生实习结束的时候,新建的几十个兵工厂也将投产,那时就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当然,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和5寸口径fa-160式重型榴弹炮还无法生产,因为炮管对炮钢的要求太高了,而“朝阳特金”(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又无法提供合格的高强度钢材。就是有高强度钢材,农场轧钢厂的技术水平,也轧制不出合格的工件。以目前水平的钻床却也无法钻出质量合格的炮管来,所以只能等以后的技术攻关了,或是找机会购买国外的技术。但是对这个技术,国外封锁的很严格,几乎没有机会购买到这样的技术。 计划从1904年3月1日起,禁卫军开始以团为单位逐一进行换装,先从镇妖峰开始,然后是官营农场,最后是八角台军事基地。 1904年1月25日,一个连的禁卫军测绘兵,去了宁远州外海测绘一个叫菊花岛的小岛,戈辉计划把这里作为特种部队的第二训练基地,即海训基地。 还是在这一天,戈辉责令东北禁卫军总参谋长宁远,在全军中选拔最强战士。责令宁远全权负责,戈辉亲自参与。通过一个月的时间,先从16万禁卫军中选出2000名各项考核成绩最好的战士,然后再经过4个月的严苛训练,淘汰1500人,最后留下500人左右。 戈辉亲自制定了严格的选拔标准,所有人都必须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要进行文化考试。都通过后,还要进行4个月的特别训练。宁远看了看这个标准,并不像是选拔最强战士,更像是在虐待战士。 其实,戈辉这样制定标准,是想借这个机会,选拔特种兵。戈辉把后世关于特种兵的训练方法,还有狙击手的训练方法,他都照搬过来。在他看来,必须要先人一步,走在世界的前列,让禁卫军傲世于世界。 时间进入了1904年2月份。 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七期培训正式开始了。 第七期不同以往,因为第七期的学员,全是从前六期的学员中选出来的成绩优秀的学员,选出了2000人,作为种子教官来培训。这也是德国教官在朝阳军校执教的最后一年。因为按照戈辉和德国总参谋部的协议,从德国派过来的200名教官,于今年12月31日为止,完成全部教学任务,全部返回德国。所以,在他们回国前,一定要为禁卫军培养一批合格的军校教官出来。 在过去的六期培训中,德国教官在戈辉的授意下,在有目的的培养和筛选适合担任军校教官的学员,通过一年六期的筛选和培养,一共选出2000名学员作为种子教官进行培养。所以,第七期培训主要对筛选出来的2000名种子教官进行为期10个月的专门的培训。目前正在军校学习,还没毕业的第六期部分学员,和五月份将要入学的第八期学员,都将作为2000名种子教官的实操训练对象。 参加完第七期教官班的开学仪式后,戈辉立即投入到选拔最强战士的工作中。 就在戈辉忙着选拔最强战士的时候,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再次携手来到朝阳。 德国代表团团长是首相兼外长标洛以及工商业代表,军方代表则是德国总参二处鲁登道夫中校以及一些总参的军官代表。 美国代表团依然是以国务卿约翰海伊为代表,其余成员全部是商人。 戈辉只好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接待他们,戈辉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来了,戈辉早就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同时,也想通过这次谈判,进一步拉近与德国和美国的距离,把他们牢牢地拴在自己的战车上。 戈辉热情接待了德美两国的代表,当天晚上还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 这是戈辉第一次见到鲁登道夫,这一年戈辉25岁,鲁登道夫39岁。在今后的几十年中,戈辉与鲁登道夫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正是因为这份友谊,让未来的北方禁卫军在一战和二战中多次对德国施予援手,让德国挺过了最危险的年代。 第二天,戈辉并没有立即开始与德国和美国的谈判,而是亲自带着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团一起参观了朝阳周边的好几个工厂和技工学校。 通过一周的参观,德美两国的代表对朝阳工业开发区有了新的认识,戈辉觉得到了与德美两国谈判的时候了。于是分别与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团进行了谈判。 与德国的谈判进行的相当友好,因为一直以来,戈辉都保持着与德国大总参谋部的定期联系。对于标洛再次的到来,戈辉更是以老朋友的方式开始了谈判。戈辉与标洛进行了深入的闭门沟通。希望国家建设债券与德国马克实现货币互换,这个提议是标洛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再一次觉得戈辉这个才24岁的年轻人真的不一般,他想的实在是太长远了。但这个事情可不是标洛自己就能决定的,他必须上报给柏林,由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决定。一旦达成协议,这不但是对国家建设债券的肯定,更是把德国与东北的关系进一步的拉近了距离。 之后,戈辉与德国总参二处的鲁登道夫中校关于军事合作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也是通过这次沟通,让鲁登道夫对戈辉产生了由衷的好感。戈辉还请德国军方代表们观看了0.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和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的射击演练,还为他们介绍了fa-96、fa-99、fa-11等三支手枪,还有fa-67手榴弹,还特别介绍了毛瑟g03式军用步枪,小口径,装弹量8发,让德国军官们震惊不已。这些武器的精良程度,深深震撼了鲁登道夫和其他军方代表们。特别是迫击炮和步兵炮,这两个实在是太实用了,目前世界上还没有类似的武器出现,真想不明白,禁卫军的兵工厂是怎么设计出来的,戈辉告诉他们,这叫穷则思变。总之,鲁登道夫等人对这些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经过几天的沟通,戈辉最后同意德国企业在朝阳工业开发区内与大清的公司享有平等的待遇,但不可以经营包括银行保险在内的金融行业。还允许德国石油公司在朝阳工业区内开采石油,其实戈辉知道,朝阳工业区内没有石油,这不过是给德国人画了一张饼罢了。同时,东北与德国正式签署了国家建设债券与德国马克的货币互换协议,互换规模为20亿国家建设债券和相当于20亿国家建设债券的德国马克,有效期为五年,经双方同意可以展期,如果在有效期内互换金额已满,经双方协商可以追加一倍的金额。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德国为东北培养2000名技术人才。 在军事方面,德国同意转让特种金属的冶炼技术,高强度金属冶炼技术、金属热处理技术和高强度炮管和枪管的制造技术。要是放以前,禁卫军就是愿意出大价钱,人家德国也不见得会卖给你技术,现在不同了,德国和禁卫军关系越来越密切,而且还有相应的新技术做交换,所以,禁卫军才能得到这些以前买都买不到的梦寐以求的技术。这些技术能让禁卫军的武器性能和寿命提高至少三倍以上。当然,这也为戈辉设计新东西铺平了道路。作为交换,禁卫军向向德国转让了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的生产技术、fa-80式步兵炮的生产技术、fa-67式手榴弹的生产技术、0.2寸口径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的生产技术、03式马克沁重机枪的生产技术、绊脚石地雷技术等。总之,双方各取所需,这是一个十分公平的交易。 在德国代表团离开时,戈辉给每个工商业代表,包括外长标洛和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在内,每人赠送了一把精心制作的纪念版fa-11式0.3寸(9毫米,取了整数,抹掉了零头。)口径半自动手枪。给军方代表,每人赠送了一把纪念版fa-99式0.3寸(9毫米)口径军用半自动手枪。所有人另付10个压满子弹的弹夹和每人1000发散弹。 这个礼物对爱枪的德国军方代表团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特别是fa-99式0.3寸(9毫米)口径军用半自动手枪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手枪了。虽然原枪是从德国设计师鲁格先生那里买来的1899年的未定型设计,但是经过禁卫军兵工厂的工程师们改进之后,fa-99不论是设计,还是性能,或是威力都有显着的提高,最重要的是制造十分精良。 德国军方代表团回国后,很多德国军人试用了fa-99和fa-11后都赞口不绝,最后德国总参谋部决定购买fa-99和fa-11的生产许可,戈辉提出按照当年购买时的价格就可以了。德国总参谋部马上同意了这个要价。就这样,德国成为fa-99和fa-11的第一个外国用户。当然,这是两个月以后的事,现在德国代表团还在回国的路上呢。 送走了德国人,戈辉开始与美国人谈判了。 戈辉与约翰海伊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次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是在1902年十月份,时光飞逝,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又见面了。 戈辉首先对东北的局势,以及未来的走向做了分析,还分析了东北局势对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影响,最后对朝阳工业区今后的发展做了大胆的展望。这展望里,有很多对美国工业技术和美国资本的期许,这让约翰海伊很受用。 美国国务卿约翰海伊,深深的佩服戈辉对东北局势发展的判断,一个只有25岁出头的年轻人,对东北的局势洞若观火,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约翰海伊阐述了美国在大清事务方面的主张,美国坚决反对列强在大清划分势力范围,美国主张“门户开放政策”,要求“大清门户开放,各国利益均沾”,这样就有效地避免了列强瓜分中国。约翰海伊还认为庚子赔款过多,美国单方面希望减免。美国总统罗斯福决定返还赔款基数定为一千余万美元,逐年退还。赔款可用于人才培养和赴美留学的奖学金。 戈辉高度赞扬了美国对大清的政策,同时对庚子赔款一事的处理办法表示欢迎。同样经过几天来的不断沟通,谈判中也加入了货币互换的条件,最后美国企业也得到了除银行以外的在朝阳工业开发区从事商业贸易的权利,但也同意与朝阳工业开发区签属国家建设债券与美元的货币互换协议,互换规模为20亿国家建设债券和相当于20亿国家建设债券的美元,有效期为五年,经双方同意可以展期,如果在有效期内互换金额已满,经双方协商可以追加一倍的金额。当然,美国也同意为东北培养2000名技术人才。 美国人也试用了fa-96、fa-99、fa-11等三支手枪,还有fa-67手榴弹,还有毛瑟g03式军用步枪,0.2寸小口径,装弹量8发,稳定的射击精度和恐怖的杀伤效果,让美国人非常喜欢。 当美国人离开时,戈辉同样给他们每个人赠送了一把fa-11式半自动手枪,同时,还送给美国驻朝阳领事凯奇一把。美国代表团回国后,美国军方立即相中了fa-11半自动手枪,并很快通过美国驻朝阳领事凯奇,向禁卫军购买了fa-11式半自动手枪的生产许可。戈辉对财大气粗的美国人没有客气,狠要了一笔,这是fa-11式半自动手枪的第二个外国用户。美国人还购买了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的生产技术、fa-80式步兵炮的生产技术、fa-67式手榴弹的生产技术、0.2寸口径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的生产技术、03式马克沁重机枪的生产技术、绊脚石地雷的生产技术等。 这两份协议很快被发表在《朝阳日报》和《东北商报》上了,很快又被《字林西报》、《申报》其它汉语报纸转载,日本的《读卖新闻》和《朝日新闻》也在头版大篇幅的报导了德美两国代表此次造访朝阳工业开发区所取得的成就。很快在大清全国引起了轰动,就是列强各国也震惊不小。特别是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本来元旦前就有计划去朝阳见戈辉的,但由于日俄战争的一些外交上的事情,一时脱不开身耽误了,没能立即动身。当他得知德国和美国再次造访朝阳的时候,小村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所以他立即动身,日本必须在朝阳取得自己的利益,同时,也借这个机会,把禁卫军也拉进战争里面。 德国和美国居然和大清的地方政府签署货币互换协议,很多的人对这个协议表示不理解,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听说这个提议是那个二十五岁的总督大人提出来的,这简直是天才的创造。 这件事也起到了另一个效果,那就是让全大清的老百姓明白了,国家建设债券连洋人都认可,所以全国的老百姓就更加的放心了,更加愿意使用了。而且又方便计算,还方便保存,方便流通,还和现在的铜钱等值兑换,这么好,所有的老百姓都愿意用,都愿意把家里的铜钱换成国家建设债券。 第83章 武装警察部队 在江浙一带一直流通“香港上海银行”(汇丰银行的前身)发行的银两票和银元票,现在面临着来自国家建设债券和东北银行空前的压力,长此以往,用不了一年,银两票和银元票将被挤出流通市场,完全被国家建设债券取代,这是英国人绝对不允许的,所以,英国人有必要把国家建设债券消灭在萌芽里,可问题是,除了战争以外,没有其它的选择。 这件事也在朝廷上引起了强烈的震动,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居然和德美两国签订了货币互换协议,这完全是国家层面的协议,德美两国怎么能和一个地方政府签订这样的协议呢?朝廷里有些妒忌戈辉的人,更是在朝堂之上含蓄的指出了戈辉的不臣之心。 醇亲王载沣一直把戈辉当作自己的人,所以他一如既往的极力为戈辉说好话,但是,尽管如此依然不能掩盖东北三省总督戈辉的越权行为。 庆亲王奕匡平时也没少拿戈辉派人送上来的孝敬,而且,戈辉每次送礼都是大手笔。拿人手短,庆亲王奕匡这次十分卖力的在慈禧太后面前为戈辉说好话。 北京禁卫军副编练大臣铁良(总理编练大臣是醇亲王载沣)也是戈辉的主要贿赂对象,对铁良和对庆亲王奕匡一样,逢年过节定是大送特送,夏天有冰敬,冬天有碳敬,每月里还有茶敬。总之,戈辉无微不至的关怀铁良,所以,今天铁良也是豁出去了,在皇上和慈禧太后面前,力保戈辉。 光绪皇帝对这类事情,早就看得十分的淡了,他十分的了解,自己不过是个摆设,所以他现在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一天算一天,朝堂上的争吵,他像没听见一样,打着小盹。 慈禧太后对朝堂上的争吵也像没听见一样,她每月都会定期收到戈辉送上来的孝敬,非常的准时,从来没有晚过哪怕一天。如果哪个月太后买的东西太多,花超了,小德张会马上通知周玉坪,周玉坪会立即派人送钱过来,特别的及时。 慈禧太后花戈辉送来的国家建设债券,花的非常的舒心,以前花银子,花了多少,怎么花的,她从来不过问,也懒得计算。但现在不同了,国家建设债券1000文=1两,和银子的成色没关系,是死规定的兑换比例,非常方便计算,细心的小德张每次都会把一个详细的花销清单拿给慈禧太后看。 慈禧太后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慈禧太后老是花国家建设债券,才让国家建设债券迅速占领北京和天津的市场,现在全北京天津,以及整个直隶省全部通用国家建设债券,以前的铜钱和银子人们已经完全不愿意用了,都跑到东北银行北京分行天津分行去换成了国家建设债券。离京近的其它省份,像热河,山西,陕西,河南等省也接受国家建设债券,很大原因是北京天津都接受了,他们也就接受了。所以,慈禧太后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所以,她这钱拿的也应该硬气。 然而,让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戈辉正秘密的让人把换到手的白银和黄金悄悄地运往朝阳,运到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地下金库里储存起来。 朝堂上大臣们吵了好久,也不见慈禧太后说话,大家渐渐的不吵了,等慈禧太后说话。 慈禧太后看大家都不吵了,才缓缓的开口道:“铸币是国之大器,都可以让他做了,还差签个什么协议吗?”说完站了起来:“小德张,退朝。” 廷议就这样结束了,朝堂上刚才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此时也都蔫了,载沣奕匡铁良等人自然是十分满意了,戈辉保住了,他们的钱袋子就不会空着了。 一周后,以外相小村寿太郎为首的日本工商业代表团抵达了朝阳。小村外相此来的任务艰巨,目前日俄战争进入到全新的阶段,日本虽然实现了战役目标,但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日本政府对战争的投入也越来越多,战争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每一天都在消耗着日本政府天量的财政资金。本就财政匮乏的日本,很多钱都是从美国和英国借来的,这样消耗下去,日本就是能打败俄国,也未必有力气接收东北,所以,日本需要在大清找到帮手,共同对付俄国。在此之前,日本已经与袁世凯达成协议,袁世凯虽然拒绝了出兵东北,但还是同意北洋常备军和日本联合组织情报机构,组成联合侦察队,和日军侦察队一起侦察俄军情报。其实日本也没指望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出兵东北,日本把如意算盘更多的是放在了东北禁卫军身上。一是东北禁卫军就在东北,离俄军最近,受俄军的威胁也最大。二是东北禁卫军能自己生产武器,人数虽然不多,但也有五万人左右。三是东北禁卫军如果和日本一起进攻俄军,既能有力打击俄军,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消耗禁卫军的实力,让日后日本接收东北时更容易。 日本的算盘打的很精,但东北禁卫军能按日本的路数走吗? 戈辉非常给小村面子,以最高规格交待了小村寿太郎。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戈辉与小村进行了密集的谈判,并陪同小村一同参观了煤矿及发电厂,还有正在建设中的日本投资的钢铁厂等,还有一些日本投资的其它工矿企业,目前都在正常建设或正常运营中,产量也在不断的提高。不过,不论日本给戈辉许下多少好处,戈辉依然不同意和日本一起进攻俄军,戈辉坚持保持中立,这也是朝廷的意思,戈辉不能擅自对俄国用兵。另一外,戈辉还直接拒绝了小村参观禁卫军工厂的请求。 没能达到目的,小村十分的失望。不过,戈辉还是给了小村一些安慰,戈辉允许日本企业在朝阳工业开发区内自由寻找石油。但戈辉并没有要求与日本签署货币互换的协议。同时,戈辉还同意日本在朝阳设立领事机构。 日本代表团来朝阳的事情虽然列强们都非常清楚,但《朝阳日报》,《东北商报》作为东北行政当局的喉舌却只字未提,仿佛日本代表团从来没有来过朝阳一样,这让小村十分不理解。小村寿太郎带着还算巨大的收获和巨大的疑惑离开了朝阳。 日本人刚刚离开朝阳,英法俄意奥五国的代表同时来到了朝阳,同时提出要在朝阳设立了领事馆,而且五个国家都提出了要派兵保护自己的领事馆。 戈辉同意这五个国家在朝阳设立领事馆,但严辞拒绝了他们自己派兵保护领事馆的要求。派兵是万万不能同意的,戈辉作为东北的行政总督,直接拒绝了五国的无理要求,并提出让东北的警察保护各国的领事馆,就像德国和美国的领事馆那样,由警察负责安保。尽管五国在这一点上态度坚决,但此时的戈辉可不是一年前的戈辉了,今天,他的态度坚决异常:“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在朝阳开设领事馆,要么就不要开了。老老实实的在北京呆着就得了。”由于戈辉的态度太坚决,最后五国都退让了,同意由东北的警察来保卫他们的领事馆。从此以后,腰间着别着fa-11半自动手枪的警察开始日夜巡逻在各国领事馆的周围。 《朝阳日报》、《东北商报》、《字林西报》、《申报》等汉语报纸,对列强们纷纷在朝阳工业开发区开设领事馆一事,进行了集中报道。一时间,东北成了全大清国的焦点。 通过英法俄意奥五国要在朝阳设立领事馆一事,戈辉认识到应该成立一个能行使部分警察权的内卫部队的必要性,十分有必要,而且要从快组建。 戈辉马上找来了东北公共安全总局局长纪云峰,两个人深入沟通了组建内卫部队的问题。纪云峰举双手赞成,因为他在处理公共安全事件的时候,经常出现警察人力不够的情况,特别是处理群体性事件的时候,经常需要找官营农场派军队过来帮忙。从前年五月到去年八月前,由于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发工资,经常有群体聚集闹事的,有时候竟然出现恶性的流血事件,警察局由于人力有限,根本无法处理这样的情况,只能求助于官营农场派军队过来。纪云峰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警察显然不能大量增加,因为平时用不了太多的警察,否则人力成本就太高了,但是又确实需要一支能随时调用的用来处理突发群体性事件的警察力量,就是戈辉不找纪云峰,纪云峰也要找戈辉要兵了,以前是没钱,没枪,他提了也解决不了,现在不差钱了,也不差枪了,那纪云峰就要向戈辉要兵了。 总之,戈辉与纪云峰一拍即合。由东北公共安全总局负责筹建武装警察部队,人数暂定两万人,由四个5000人的标准旅组成,每个旅下辖8个营,每个营500人,每个营配有三个连,加一个警卫通信排。作为一支内卫部队,行使部分的警察权。目前武器主要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fa-96式军用半自动手枪、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fa-67式手榴弹。之所以用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是因为农场兵工厂的产能不够,禁卫军自己用还来不及呢,无法为武装警察提供武器,所以只能把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交给武装警察部队了,而且还都是使用了近三年的旧枪,感觉武装警察部队就像是后妈的孩子。 自从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买走5万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后,现在禁卫军手中还有3万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这得感谢俄国的阿列克夏将军,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莫辛纳甘自由。现在手中的3万支莫辛纳甘是没开过一枪的新枪。戈辉前些天还在考虑,在合适的时候,为了增进和俄军的友谊,会送还3万支枪给俄军,帮助俄军打击日军。 自从有了fa-1903式军用步枪之后,禁卫军战士立即对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是啊,5发子弹的栓动,对比12发子弹的半自动,反差太明显,就是用脚指头去想,也不会选择错误。如果万一真的选错了,那这个人一定不是禁卫军战士,因为这种智商的人不会被招进禁卫军里。 东德枪械兵工厂产能倒是可以,但是却因为和北京禁卫军、北洋常备军签订了武器供应协议,兵工厂生产的0.2寸口径毛瑟g03手动步枪优先供应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一个新兵工厂,要生产6万支毛瑟g03,还有6亿发子弹,需要好几年时间,等排到武装警察部队,黄花菜都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好几次了。所以选择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是迫不得已,是权宜之计。 1904年2月25日,东北武装警察部队正式成立。 东北武装警察部队,总规模人,直接从官营农场余下的14万民兵中挑选,转入武装警察部队。总司令纪云峰,下辖四个5000人的标准旅,每个旅下辖8个营,每个营500人,下辖三个连一个警卫通信排。 张作霖很意外的成为了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旅的旅长,驻扎在锦州。他有点患得患失,既想留在禁卫军中,可是目前只能当营长,来到武装警察部队,直接升任旅长,两边都想要,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决定他去留的不是他自己,是禁卫军最高司令部的一个简单调令,作为军人,他无从选择,必须听令。但是这样也很好,还不到30岁,就当上了旅长,手底下5000人,这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 赵春桂却没有想那么多,接到电报后,她就一边哼着禁卫军里唱的歌,一边开始收拾在八角台军事基地后勤区的家了。因为很快就要搬家去锦州了。张作霖升官,不管是武装警察还是禁卫军,她都高兴。她向八角台留守司令部的人打听了,武装警察是内卫部队,主要负责当地的突发性、大规模、群体性事件,相当于警察,但又不负责平时的治安任务,当然也不会参加打仗。听说禁卫军以后要和日本人和俄国人开战的,打仗是禁卫军的事情,武装警察却不需要参加,那就说明自己的男人不会上战场,更安全,她非常的高兴。 经过一个月的选拔,2000名各项考核成绩最好的战士已经全部选出来了,并马上投入了第二阶段的训练。 戈辉对这第二阶段的训练要求非常的严格,因为这一阶段将是严格的淘汰阶段,经过四个月的训练,考核结束后只留下500名最强战士。这500名最强战士将进入真正的特种兵训练阶段。 2000名战士开始了为期四个月的强化淘汰训练。在这个阶段,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增加了文化课方面的教育,还要到兵工厂去学习如何制造轻简易武器和爆炸装置,还要学习如何绘制简易地图,还要学习一些基本的物理和化学知识,还有必要的计算能力。第三阶段的训练,时间长短不固定,视情况而定,可能一直进行,也可能会因为局势的变化,突然停止。 镇妖峰基地专门为他们划出一块地方供他们训练。 戈辉把自己能想到的,从后世二十一世纪书上读到的,电视里看到的,听别人口中说到的,所有的训练方式,都拿来训练这些士兵。他也知道这样训练并不科学,但他必须这样做,科学的训练模式,需要在训练中摸索。 一个月后开始,每十天考核一次,不合格的直接退出训练,回原部队等待下一步的通知。 戈辉制定的训练强度非常的大,除了正常的枪射击训练之外,还有体能训练,匕首格斗训练,隐蔽训练,还有手枪射击训练,特种兵标配fa-1903半自动步枪和fa-11式半自动手枪。 第84章 日俄辽阳攻防 选拔特种兵的训练是十分艰苦的,参加训练的士兵们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发子弹。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痛快的过枪,开枪开得让他们肩头都起了一层老茧,肩头的红色长久不退。即使是这样,戈辉依然不让他们休息,继续,必须继续,可以累死,不可以停下。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喊着要退出,一个也没有,而且生怕表现不好,被戈辉总司令勒令退出训练。 步枪射击,手枪射击,体能训练,徒手格斗训练,匕首格斗训练,隐蔽训练,各种各样的训练,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戈辉翻着花样的训练他们,即使突然一个训练方法闪过脑迹,他也会立即捉住这个想法,记在本子上,然后抽时间让参加训练的士兵们照着训练。他让所有参加完30公里负重越野跑的特种兵们,立即停下来捡撒在地上的米粒。每人捡一千个,不许多一个,不许少一个,多了少了,都要受罚,限时三十分钟。这个训练方法,就是在戈辉上厕所的时候想到的。 戈辉的奇思妙想让所有参加训练的士兵们叫苦不迭,更让协助戈辉训练的士兵们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入选特种兵的选拔,否则也得受这样的苦。 戈辉还在强调,目前的训练只是最初级的训练,只是选拔阶段的训练,等真正的特种练营开始后,训练强度和难度都会有几倍的提高,比现在艰苦十倍。 不过,戈辉的话,没并有吓退那些参加特种兵选拔训练的士兵们。 头一个月的训练像噩梦一样过去了,这一个月几乎剥了他们一层皮。但是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他们不论是射击成绩,还是体能,还有格斗技能都有了显着的提高。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每十天一次的考核,合格的继续参加训练,不合格的就要退出训练,回到原来的部队,等待下一步的通知,如果被选进特种兵的集训,那将是更艰苦的训练,比噩梦更可怕的训练。 从3月份开始,每十天考核一次,训练的气氛顿时不一样了,连空气都变得紧张了。 戈辉在监督训练神枪手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硝烟弥漫的日俄战场。两百个分散在日俄战场各个节点的5人侦察小组,每天都会发来最新的战况。总参谋部把这些最新战况分析汇总这后,再送到戈辉手中。戈辉每次都要详细阅读,还要走到从俄国人那里换来的地图前仔细研究一番。 目前,有两百个5人侦察小组分布在日俄战线上的各个节点,还有朝鲜半岛和黑龙江吉林两省。他们的装备也几乎换了一茬,当初刚刚派出去的时候,五个人,只有一个德国产的电台,每人一支水连珠步枪,子弹若干。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每人虽然还是水连球步枪,因为这个步枪子弹容易找到所以没换。除此之外,每人还配了一个fa-96式20响的半自动手枪,十个弹匣,1000发散弹,没子弹了,发电给总参谋部,会有专人给送过来。笨重的德国进口的电台不用了,换上了朝阳无线电厂生产的功率更大体积更小巧的技术更先进的电台。望远镜也换成了农场兵工厂生产的六倍望远镜。每人还配了一把禁卫军刀。要不是怕泄密,禁卫军最新生产的fa-40冲锋枪也会配给他们。总之,现在的侦察小组和以前不一样了。 日军原拟攻克旅顺,抽出第3军用于辽阳方向。第3军抽不出来,而推迟辽阳会战又于整个战局不利,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俄国援军将从俄国腹地源源赶到。为此,必须抓紧时机,以现有兵力(第1、第2、第4军)一举歼灭集结于辽阳地区的俄军主力。虽然日军兵力火力都占劣势(日13.5万人vs俄16万人),但前一阶段作战已摸了俄军的底,增强了以少胜多的信心。 反过来,俄国方面,俄国国内形势的发展,要求俄军在辽阳地区夺取军事上的重大胜利。当地俄军经过长期准备,储备了大量作战物资,条件比较有利。库罗帕特金扬言“宁死不从辽阳后退”,他决定依托前沿工事,抗击和疲惫进攻的日军,然后转入反击。也就是说,俄军拥有优势兵力火力却采取消极等待的方针,一开始就把主动权给了日本人。 辽阳地区俄军防御成3道阵地。第1道阵地(前沿阵地)全长75公里,位于辽阳以南和东南约30公里。第2道阵地全长22公里,距辽阳约8公里。第3道阵地紧靠辽阳城。全长15公里。这3道阵地,特别是第1道阵地,纵深小,翼侧暴露,工事构筑计划都没有完成,无法抗击日军的进攻。 到2月23日,俄军按计划进入阵地,部署如下:右翼为南部集团(扎鲁巴耶夫指挥的3个军);左翼为东部集团(比尔德林格指挥的2个军),辽阳以东还有几个军。另外2个军作为预备队:辽阳、奉天各1个军。占领阵地的各个军,又分别以40—50%的兵力作为预备队,这样一来,实际上投入战场的俄军兵力就不多了。 日军部署与此不同,它把全部兵力投入战场,不留任何预备队,因此它在总兵力对比上是劣势,但在俄军两翼却造成了兵力优势。日军的计划是对俄军实行围歼。第4军(司令官野津道贯陆军大将,参谋长上原勇作少将)从正面进攻,牵制俄军主力;同时第1、第2两个军分别从东西两面迂回俄军左右两翼,以右翼为主攻方向。这是一个以少数包围多数的大胆计划。 辽阳会战始于2月24日,日第1军(司令官黑木为桢陆军大将,参谋长藤井茂太少将)对俄军东部集团实施两翼迂回,企图把俄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左翼,迫使库罗帕特金把他的预备队调到左翼,从而削弱其右翼,为日军第2、第4两个军进攻俄军右翼(主攻)创造有利态势。 俄军左翼的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日方利用俄军暴露的翼侧,决定对西伯利亚第3军实施两翼迂回。为此,日第1军左翼的1个近卫师,在俄军部署中打进楔子,出现在西伯利亚第3军的翼侧。为增援西伯利亚第3军,俄方立即投入预备队,其中包括马尔丁诺夫上校指挥的1个团。该团在行军途中获悉日军已出现在西伯利亚第3军的翼侧,马尔丁诺夫不等命令,主动改变行动方向,转向西面,从高粱地隐蔽机动到日军近卫师的翼侧,突然以刺刀白刃战打退日军近卫师,形势转而对俄军有利。这是俄国军官发挥主动性的罕见的一例。但俄军东部集团指挥部不敢利用这一有利形势扩张战果,坐失战机。 2月26日,日第4、第2军开始进攻掩护通往辽阳的最捷径的俄军。中间突破受阻之后,日军缓慢迂回俄军右翼。库罗帕特金担心俄军有被全部包围的危险,乃下令全线撤至第2道阵地。俄军撤至第2道阵地后,仍保持原来的部署,大部兵力作为预备队,在一线展开的兵力不过40%,打法也仍然是等待日军进攻。日军的兵力部署也大体如前,企图也仍然是围歼俄军。但接受前一段作战的教训——各路部队攻击时间不统一,使俄军可以自由机动其预备队),于3月1日以3个军的全部兵力同时发起进攻。俄军以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火炮和刺刀顶住各路日军的进攻。双方激战1整天,日军被迫后撤。 日军正面进攻受阻,乃于当日(3月1日)夜间,派第1军部分兵力(1.8万人)偷渡太子河(到达右岸),31日晨迂回俄军左翼(5万余人),与此同时加强对俄军右翼的进攻。 3月2日整天,俄军准备反击日第1军,为此在左翼集结了3个军,企图以迂回动作将日第1军压迫到太子河歼灭之。反击定于3月3日开始。但3月1日夜间日军进攻俄军左翼集团,占领了该方向一系列重要的战术要点,其中包括时官屯及其北面的小高地馒头山。在这种情况下,库罗帕特金决定在实施全面反击之前,首先夺回馒头山。为此分别从各个师抽出7个步兵团,但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缺乏强有力的统一指挥,战斗的重担实际上落在伊斯托明指挥的1个团头上,该团下辖7个营,其中3个营是从其他团抽调的。伊斯托明不顾当时的条令和习惯作法,将7个营中的5个营编入战斗队,预备队只留2个营。战斗于3月3日19时打响,一直在黑暗中进行,双方激烈争夺。俄军一度收复馒头山,但日军的反击也十分的坚决。 而库罗帕特金并没有向后世历史上那样,放弃了反击计划,而是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因为他及时得到了秘密渠道送来的情报,情报上说:日军已投入全部兵力,并且遭到重大损失,尤其是第1军单独与俄军强大集团相对垒,处境十分不利。最后,经过两天的激战,于3月5日夜,俄国彻底占领了馒头山,日军借着夜色撤出了阵地。 日第一军兵败馒头山之后,立即撤回太子河右岸,与俄军形成对峙。 库罗帕特金差点就命令俄军放弃辽阳,退守奉天,他从心底里感谢这个及时的情报,但是当他询问情报是哪里来的的时候,情报官却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只是说,听山民讲的,日军损失惨重,可能支持不下去了,让俄军再加把劲,就能把日军打垮。 库罗帕特金怒吼:“山民的话能信吗?” 情报官回答:“山民的情报让我们占领了馒头山。” 库罗帕特金:……这次就这样吧,下次不行。 在这次辽阳攻防战中日军损失2.4万人,相当的惨重,俄军损失了1.7万人,应该说和日军差不多。到战斗结束时,俄军大部分预备队始终未投入战斗。3月10日俄军又向辽阳补充了两个军的兵力,日军已经无力再组织兵力进攻了,只好等待6月份国内的援兵到了之后再重新发起对辽阳的进攻。在此之前,要重新侦察好俄军在辽阳战线的兵力部署,为新的进攻提供依据。所以,刚刚成立的日清联合侦察队在这个时候被派了出去。分成多个小组,被派往辽阳到奉天的各个节点上。 吴佩孚作为日清联合侦察队的副队长(正队长是日本人),于3月15日夜,带着六名手下悄悄地越过太子河,进入了俄军的防御前线。他们七个人沿着俄军防御线的边缘前进,不动声色的躲过了几十波的俄军巡逻兵,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进入到俄军防御圈的内部,已经十分的靠近辽阳县城了。然而,他们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数量更多的俄军巡逻队不断出现在吴佩孚小组的前方,俄军严防日军侦察人员向已方防线渗透。 同时,日军还招募了很多当地的马匪进行情报搜集,其中就有辽南马匪冯德麟。日军总司令大山岩,让冯德麟组织东亚义勇军,作为日军的别动队,除了负责不间断袭击俄军之外,还负责搜集俄军的部署情报。 俄军也一样,经过辽阳攻防战,俄军又找回了自信,更多的俄军乘铁路从欧洲向远东进发。同时也深深尝到了情报的甜头。所以俄军也招募了很多东北当地的马匪,为俄军搜集日军的情报。这里面有很多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员混在里面,他们以马匪的身份在为俄军搜集情报的同时,也在为禁卫军搜集情报。 辽阳攻防战的情报经东北禁卫军总参谋部分析汇总之后,交到了戈辉手中。 戈辉详细阅读了总参送来的情报分析,他深深的感觉到,俄军和日军的强大。通过这一战,俄军已经找回了自信,日军也从这一战中重新审视了俄军,虽然自己败退了,但日军从中学到了新的经验,所以表现得更自信了,相信等国内的援兵到了之后,日军一定能够在辽阳一线打败俄军,占领辽阳。 通过对情报的分析,戈辉知道,日本和俄国之间的战争,还要继续很长一段时间,俄国不会轻易就言败的,日本也不可能轻松取得胜利。也就是说,朝阳工业开发区,还会有很长一段自由发展的机会,那这段时间就一定要把握好,不能浪费了。所以,戈辉想到了借这个难得的和平时期,难得的战争机遇期,难得的朝廷对东北不闻不问的时期,扩大自己的管理辖区,由朝阳工业开发区,扩大为北方经济特区。 想到此,戈辉立即拟了一份电报,让于若雪发给朝廷。于若雪现在是戈辉的专职发报员。 戈辉上书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希望他的行政管辖范围扩大到长城以北的蒙古、宁夏、甘肃、新疆、青海等地区,形成北方经济特区,在这个特区里实行全新的经济政策,大力发展经济,为朝廷财政分忧,并把这个经济特区的方案报给了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并愿意每年为朝廷提供3千万国家建设债券。戈辉是想花钱买地盘。 戈辉知道,他的这封电报一定在朝廷那里激起轩然大波,成与不成,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不怕朝廷了。手里有兵权,还有这么多的工厂,朝廷只能求着他,所以从这一点上看,他的请求,慈溪太后很可能照准。 之后,戈辉找来了武装警察部队总司令纪云峰,他让纪云峰组织成立武装警察部队的工程兵部队。在七老图山地区修建一个可供二十万人训练的山地训练场和一个至少20万人的战俘农场。并在训练场正中心的大山深处修建一个地下实验室和一个制药厂。至于是什么目的就不要问了,但一定要秘密,规模也要大,戈辉会尽快给他工程的图纸。关于设计图纸,戈辉决定聘请德国工程师来设计。 第85章 战火中的东北 戈辉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要做的这件事实在是不能张扬,他要建一个二战中日本731部队那样的实验室,实验品当然是未来的日本和俄国的战俘了。为了这个,戈辉计划专门成立了一个特殊身份的公司,即未来科技公司,是一家真正着眼于未来的亦黑亦白的特殊身份公司。同时秘密训练了一支强悍的保安队,即黑盾保安。这支保安部队的强悍程度绝不亚于特种部队,甚至比特种部队还要厉害。他们是专门用来杀人的,一群把杀人当作信仰的非人类。 接着,戈辉又以东北三省总督的名义向全国发起号召,欢迎全国老百姓来东北发展,农民免费分配土地,免耕地税,工厂免税三年,服务行业前三年税收减半,所有适龄儿童免费入学,免费提供学生的一日三餐。进入工厂的工人还可以接受全免费的职业技能培训。 戈辉的号召通过《朝阳日报》、《东北商报》《字林西报》、《申报》等中文报纸传遍了整个大清国。这样的政策在大清朝全国范围内还是首次,立即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听到或看到这个消息的没有土地的老百姓,从全国各地涌向东北三省。向东北黑土地的移民潮真正开始了。连戈辉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号召居然有如此巨大的效果。 现在的戈辉比前两年更忙了,因为现在有条件了,很多以前做不了的事情,现在可以做了。比如说研究飞机、坦克、装甲车、重型军用卡车、军用越野车,还有铁路。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想也没有用,但是现在有条件了,可以想了,也可以实施了。当然,自己是设计不出这些东西的,自己只能提供正确的方向,让别人沿着他确定的方向研发。 为此,戈辉叫来了工业总局局长刘文涛,还有朝阳机床厂总经理皮特黄,还有李杨帆、于小曼、陈妮儿,还有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成雨,还有李隆基、李文欣、李隆盛、李隆城、李隆晖等人都请到农场兵工厂。李隆盛、李隆城、李隆晖是去年六月份从法国回到朝阳的,他们三个都是无线电方面的专家,同时也在机械学方面有很深的研究。 戈辉先是为他们讲述了美国的莱兄弟在去年末,做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飞行试验。 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件,是人类向天空的第一次伟大的挑战,虽然只飞行了十几秒到几十秒,但他们的壮举已经说明了,只要方法正确,人是可以飞起来的,人是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上自由飞翔的。 接着,戈辉为他们大胆的假设了两个场景,一个是和平的飞行,人们坐飞机从朝阳飞往北京,飞往上海,飞往其它国家。另一个是战争飞行,敌人从天上向地面上的禁卫军发起进攻,禁卫军不但要顶住地面上敌人的进攻,还在防备来自天空的火力。敌人可以从天上侦察禁卫军的动向,敌人可以从天上随时打击禁卫军的任何位置。 最后,戈辉总结,美国人已经拉开了天空的帷幕,天空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新的战场,是更凶险更激烈的战场。我大清错过了蒸汽机为代表的第一次工业革命,错过了以电的发明为代表的第二次工业革命。现在飞行时代到来了,我们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现在,到了我们奋起直追的时候了,在飞行机械方面,我们没有被落下多少,如果从现在开始研究,我们几乎是和世界同步的,我相信诸位是足够聪明的,研究飞机这件事就拜托大家了。 朝阳工业开发区将专门成立一个研究机构,需要诸位的共同配合。资金无限量的供应,原料无限量的供应。 谈完了飞机,戈辉开始谈坦克,装甲车。 戈辉为他们形容了坦克和装甲车都是干什么的?在战争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基本的原理是什么?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戈辉干脆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体的样子。然后把这些问题推给大家,让大家考虑,由谁来牵头做这个事情。 接着,戈辉谈到了重型军用卡车。那种6x6和8x8的军用载重卡车,载重量为东北标准计量10吨、15吨级的军用卡车。还有4x4的3吨级、1.5吨级的军用越野车。 我计划在官营农场里成立专门的研究所,同时聘请德国和美国的工程师,和学习机械设计的毕业生,和我们一起研究。 分别成立重型卡车、军用越野车、坦克装甲车,飞机、火车的研究所。 最后,关于火车和铁路,戈辉计划修朝阳到锦州港区的铁路,朝阳到赤峰,以及绍根油田的铁路,朝阳到阜新,朝阳到热河的铁路。总之,是以朝阳为中心,先修朝阳到锦州港区的朝锦铁路。 朝阳工业开发区决定成立东北铁路建设公司。主要负责修建朝阳到锦州港区的铁路,朝阳到赤峰,以及到绍根油田的铁路,朝阳到阜新,朝阳到热河的铁路,均是复线铁路。但轨距并不是英国的标准轨距,也不是俄国的宽轨铁路,而是按戈辉的要求,强行把轨距设定为55寸,按照东北标准计量局的标准尺寸,55寸相当于1760毫米。戈辉认为,中国人口多,轨道如果不够宽,机车也不会太宽,只有把轨道加宽,机车才能更宽,更稳,才能运更多的乘客。以前戈辉经常坐火车,总觉得车厢太过狭窄,特别是卧铺车厢,如果能再宽上哪怕半米也会舒服许多。现在自己有权决定修多宽轨道的铁路,戈辉当然是强令要求修建超宽轨铁路。总之,戈辉要修很多条只有大清有,符合大清国情的,超现代化的铁路,虽然成本会非常高,但戈辉认为修铁路的目光要放长远,不能只看现在。短期内使用蒸汽机火车,将来的火车是由朝阳火车头公司生产的内燃机车和电力机车。 关于火车头,去年末,基于德国技术的朝阳火车头工厂已经建成了,从德国请来的工程师们已经到位,正在小步快跑的研发改进更大马力的蒸汽机车头,因为戈辉想要的火车头,至少在6000马力以上,并不是德国目前的那种火车头。地大物博的大清国,小马力火车头无法应对未来的运力。今天的研发,是为了未来几十上百年而准备,不能只顾眼前。 还从德国购买了以汽油为燃料的内燃机车头的生产技术,但戈辉想制造的内燃机不是烧汽油的,是烧柴油的,所以要对目前的技术二次研发改进。什么时候能应用,还是遥遥无期,真的是无法给出具体的时间表。 经过几天的讨论沟通,最后决定,由刘文涛和陈妮儿两口子负责研究飞机,刘文涛由于还要管理工业总局,所以研究飞机主要还是阵妮儿来做,刘文涛协助。于小曼负责研究坦克装甲车,于小曼从教育总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由从江苏南通请来张謇接任。连戈辉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于小曼居然愿意独自一人担起研究坦克车和装甲车的任务。成雨一边兼任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一边负责研究军用载重卡和军用越野车。李扬帆负责和德国工程师一起研究烧柴油的内燃机火车。李隆基把朝阳无线电厂交给李文欣管理,他和大伯家的大哥李隆盛、二哥李隆城,还有自己家的大哥李隆晖都是学习无线电的,他们分别到飞机,坦克装甲车和载重卡车越野车和火车头公司那里,负责把无线电整合到这些里面。 而戈辉和皮特黄作为他们强大的后援,戈辉负责为他们把握大方向,在困难的时候指点迷津,皮特黄负责为他们生产他们所需要的所有机床。另外,他们所需要的人才,戈辉和皮特黄会从美国、德国、英国、法国全力为他们寻找,戈辉相信,只要钱给到位,美国、德国、英国、法国的理工科毕业生会大量的来到大清东北。 同时,还委托大清驻美国公使梁诚,在美国聘请机械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有研究发动机的人才来大清东北。戈辉保证会给到他们期望的工资。同时,还请梁诚在美国购买血统纯正的大型犬种,每种购买至少300只以上。 戈辉还请原大清国驻德国公使吕海环,在德国聘机械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有研究发动机的人才来大清东北。戈辉保证会给到他们期望的工资。还请他在欧洲购买血统纯正的大型犬种,每种购买至少300只。 戈辉的目的是要为禁卫军和武警部队还有警察提供大量的军犬,有军犬的帮忙,在搜索和巡逻,还有追踪行动中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目前,张紫云和孙翰林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收集大中型犬类,比如:昆仑山脉犬、蒙古獒、川东猎犬、蒙古细狗、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主要收集这六种犬类。 从此,朝阳工业区更大规模的建设开始了,因为他们要研究的这些东西,需要更多的配套的零部件工厂,需要更多的产业工人,还有更多的技术人才。 德国政府答应帮忙培养的2000名技术人才已经于三月下旬在锦州登上了德国邮轮。去美国的2000人也计划于三月末之前乘坐去美国的邮轮去美国。这些才刚满十五岁的孩子们,将带着强大国家的梦想开始了他们十年的留学生活。戈辉亲自为他们送行,勉励他们刻苦学习,早日报效国家。 送行那天,刚刚一期竣工的锦州港区人山人海,家属,工人,学生,军人,地方的士绅,站满了港区所有的空地。经过近两年的建设,锦州港一期已经建设完成,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美化工程。现在的港区已经初具一个小城市的端倪了。 特别是东北商品交易所设在港区之后,大量的商家向港区集中,让港区的人口迅速增加。锦州港百货大楼也建在港区,锦州港大饭店也建在港区,未来港区还要建一个巨大的火车站。在德国人的帮助下,锦州港区的的城市规划蓝图已经画好了,画的非常有前瞻性,都是着眼于未来50年的发展规划的。现在,只需要按照蓝图去建设就好了。总之,东北三省的财政大量向锦州港区倾斜。 而锦州县城却几乎没有变化,听说未来的朝锦铁路在锦州县城居然没有车站,只有关内外铁路在锦州有一站,所以,很多锦州的老百姓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把家搬到港区去,港区越来越热闹,去年发电厂已经建成发电了,现在整个港区都在安装路灯,安装电话,锦州港区到朝阳的电话线将在今年七八月份连通,到时候,锦州港区和朝阳工业开发区就可以直接用电话联系了。港区的无线电广播也已经开播了。总之,每个月都会有新的变化,真可谓日新月异,让人们心中充满希望。 其实,不仅是锦州港区,其它地方也是一样,大量的外来人口涌入,有的进入矿山采矿,有的进入工厂当工人,有的分到土地当农民,有的进了公司,总之,朝阳工业开发区和锦州港区,还有绍根采油区,都能收留大量的外来人口。在这个大量依靠人力,而不是工程机械的年代,人再多也觉得少。实在不行,就再成立一个官营农场,一下子能收留几十万人。 随着外来人口的越来越多,外国人也渐渐的多起来了。现在的朝阳工业开发区和锦州港区已经成了列强争夺的新焦点,朝阳巨大的变化引起了列强高度的关注,特别是英美法日俄德的情报系统更是把这里当成了新的战场。戈辉不得不抽出大量的时间指导禁卫情报局如何开展情报工作,同时,加大情报人员的培训,扩大禁卫情报局的规模,以适应愈发复杂的情报战场。 进入四月的东北大地,万物开始复苏,农民们已经开始准备春播了。 今年的备耕工作已经开始,由于有了大型的履带式内燃机拖拉机,东北工业总局又开垦出大量的土地,分配给刚刚移民到东北的老百姓。劳动总局和公共安全总局对每个新来的移民进行登记。很多移民新村正在今年初新成立的城乡建设总局的指导下加紧建设。 房屋都是统一设计的砖混结构的房子。房子外面还修建了独立的厕所。最重要的是这些房子不用新移民立即掏钱购买,而是分10年还清房款。所有分到新房的外来移民,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都觉得自己来东北是来对了。 东北农业总局还在朝阳周边和锦州港区周边,建设了很多大型的阳光棚,大体上和后世的蔬菜大棚差不多,但是由于没有塑料,只好做钢结构,加上高强度的钢化玻璃。采光性更好,但成本却非常的高。里面通上暖气,这样冬天也能保持一个非常恒定的温度。这些用于种植蔬菜的阳光棚,所有权归东北农业总局,然后农业总局以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租给农民,只能用于种植蔬菜,供应朝阳和锦州港区。 第86章 桂太郎的决定 这些好政策不光是对外来移民,对本地的老百姓也是一样的。由于农业总局开垦了大量的荒地,大量的以前没有土地的农民分得了土地,不用再去租种地主的土地了,而且免费分得的耕地,只要还种粮食,就不用交土地税,这一点是最让农民感动的,这是几千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地主们因为没有农民租种他们的土地,又无力承担高昂的农业耕地闲置税,只好把土地卖给朝阳工业区,然后工业区转手又把土地免费送给当地的或外来的老百姓。 得到一笔不小的土地转让金的地主们,则改行经商做起了买卖,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朝阳工业区的工商业发展,同时也解决了很多外来移民的就业问题。 从1903年初开始,朝阳工业区还成立了很多工人扫盲夜校,免费为不识字的工人进行文化教育。工业总局还出了一个政策,识字超过1000个汉字,并学会基本的加减乘除运算的工人可以多拿基本工资的10%。识字达到1500个汉字的工人,并学会复杂的加减乘除运算的工人,可以多拿基本工资的20%。 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为了多拿工资,工人们休息时间差不多都用来识字和算数了,由于人数太多,很多来晚的工人只能站着听课。为此朝阳工业开发区又新建了一百所工人扫盲夜校。原来没电灯的时候,点蜡烛,现在有电灯了,教室更明亮了,电费全免,铅笔和白纸免费提供,所有来听课的工人,还会免费分得一个巴掌大小的烧饼当夜宵。这么好的政策,吸引了大量的工人参加学习。 不光有这些,还有更好的。 为了鼓励工人加强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从业技能。朝阳工业开发区宣布成立:东北技师行业协会,负责统一管理技师从业人员。 朝阳工业开发区还对技师的薪资做出了具体的规定:拥有初级技师资格证的工人,工资要比没有资格证的工人多拿20%的工资。拥有中级技师资格的工人要比一般工人多拿40%的工资。有高级技师资格的工人要比一般工人多拿60%的工资。同时总督衙门再补贴同等金额的工资。 这些政策极大提高了工人学习的积极性,为了能多拿国家建设债券,为了更好的生活,整个工业区,还有锦州港区、绍根采油区等等到处都掀起了学习的热潮。 看着一个工人捧着一本书,专心致志地在一张废纸上学习写字,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心中隐隐地不安。今天他是来看北票燃煤发电厂的,这是大日本帝国在朝阳工业开发区投资的一个发电厂。发电厂的总经理大井幸一正是自己山梨县的同乡,两个人关系很好,一有空,他就会过来找大井聊天。他今天来此,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井注意一下不远处的金厂沟梁,那里是一个禁卫军武装警察部队直接管理的矿场,他很想知道那个矿场是干啥的,传言中说是个金矿,但没有具体情报,所以并不能确定。 神原轻轻地走到那个学习写字的工人面前,工人由于太过专注了,所以几乎没有感觉到有个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神原严肃的脸上挤出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意,然后用生硬的汉语说:“你地,书,让我地看看。” 工人猛的一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日本人站在自己面前,说要看自己的书。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书交给了神原。 神原接过工人递过来的书,连句“谢谢”也没说,开始仔细的翻看。神原虽然汉语说的不好,但却认识很多汉字。这是一本初级扫盲读本,是东北教育总局印发的,免费发给想识字的工人。不是文言文,都是白话文,这样工人接受的更快。这本小册子介绍的是历史知识,地理知识,包括世界历史和世界地理,还有风土人情,民族关系,像讲故事一样,介绍了目前的世界,目前的大清,还有中华民族,没有褒贬,只是平白的讲述,让工人们在学习汉字的同时,也认识了现在的大清和世界。书的后半部分是由简单到复杂的加减乘除运算的内容,是教工人初级的数学内容。 神原和也突然觉得戈辉很可怕,戈辉是想通过这种文化扫盲的方式,树立工人们新的历史观、世界观和民族观。从这本小册子可以看出,戈辉想要做的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朝阳工业开发区和锦州港区这么简单,戈辉想要的很可能是整个大清江山啊。如果真的让戈辉做大做强了,那么,大日本帝国还能在打败俄国人后,拿到东北的土地吗?神原和也把初级扫盲读本还给了工人,他脑子里塞满了无数个生锈的铁勾,转回身一步一步的向大井幸一的办公室走去。 大井幸一这时也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神原和也,马上快步过来,用拳头轻轻地捶了神原的胸口一下,用日语亲切地说:“你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在这儿耽误什么。” 神原和也这时才缓过神来:“哦,我们里面谈。”说完径直向大井的办公室走去。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井的办公室。神原和也立即很严肃地问大井:“你这里的工人都在学习识字是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井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们这里是从今年初开始的,所有的工人都在学习,而且非常认真。其它的地方,最早的是从03年初就开始了,到03年下半年,有电灯以后,就更多了。直到现在,几乎整个朝阳工业开发区,锦州港区,绍根采油区,到处都有工人扫盲夜校。他们用的都是初级扫盲读本,都是白话文,工人接受的很快,对工作也很有帮助,现在我们这里有些工人可以自己记录工作量了……”大井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满是欢喜的表情了。 神原突然很无理地伸手,像轰苍蝇一样止住了大井的话,很诧异的问道:“大井君,你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是吗?你难道对此一点想法都没有吗?你难道没从这里面看出什么来吗?还有,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们的情报系统也不作为,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被他们忽略了,太让人生气了。”神原越说越生气。 听神原这么一问,大井也诧异了:“神原君,这样难道不好吗?你看出什么来了?” 神原彻底无语了:“大井君,我们是被帝国派到最前沿的人,我们是帝国最前沿的触角,我们必须时刻感知到任何可能威胁到帝国利益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大井君,你现在的表现,完全辜负了天皇陛下对你的信任。” 大井似乎明白了神原所指的是什么,于是很为难的点点头:“但是,我们和朝阳工业开发区早有协议,我们必须按每天8小时工作制为工人安排工作,加班需要工人自愿,而且要有加班费。我们不得随意打骂工人,不得无理克扣工人工资,不得强迫工人做超出体能之外的工作,协议里写的非常细致。” 神原有些无奈了:“大井君,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要对任何变化保持敏感。”说着话,他走到窗前,指窗外不远处,正在学习识字的工人,继续说道:“看到没有,他们在学习,你看他们的学习内容了吗?” 大井还是没明白神原想说什么,所以他接口道:“是的,看了,没有任何不对,也没有说我们大日本帝国任何不好的话。” 神原明白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和大井说下去了。大井只适合管好目前的发电厂,他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他决定离开,快速回到领事馆,给东京发报。所以,他没有对这件事情再说下去,转而让大井注意一下不远处的金厂沟梁那个禁卫军武装警察部队直接管理的矿场。 神原说完了这些之后,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神原意识到,戈辉明面上是在为那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扫盲,实际上是在努力唤醒那些老百姓的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东北老百姓的民族意识一旦被唤醒,那将是相当可怕的。这样的威胁虽然不如枪炮来的更直接,但是,一旦这种意识的觉醒和枪炮合二为一,那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就不可估量了。会让大日本帝国接收东北的时候,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必须在这种意识觉醒之前,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连根拔除,让其永不发芽。 神原回到领事馆后,立即写一份两万字的报告,对朝阳工业区全民扫盲运动做了详细的汇报,并且还做了大胆的假设。他最后强调,戈辉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蛇打七寸,消灭戈辉,那就从根本上终止了满洲地区民族意识的觉醒。一旦没有了戈辉,那他辛苦建设起来的朝阳工业开发区,还有禁卫军也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这些假设的内容很快让专人送到了东京,又很快放到了桂太郎的办公桌上,正好外相小村寿太郎也在。桂太郎读完报告后,心中不寒而栗。他又把报告递给了外相小村寿太郎,让小村也读一下这个报告。小村认真的读完了这份报告,然后把目光投向首相桂太郎,然后若有所思的说:“神原君说的非常有道理,可问题是,现在帝国正在与俄国战争,分不出力量消灭禁卫军啊。” 桂太郎叹了口气:“还不仅仅是这些,最近在朝阳的情报系统也收集到一些非常不安的情报。”说着话,拿过一份报告书递给小村。然后继续说道:“情报显示,大清东北的努鲁尔虎山中有密集的枪声。我们的情报员多次试图潜入努鲁尔虎山深处,但是都是有去无回,从此失踪了。我们派去的忍者也不能潜入太深,也仅仅是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其它的什么也没看到,可以肯定的是几乎整个努鲁尔虎山,都被禁卫军控制了,到处都是牵着狗的禁卫军的巡逻兵。” 小村仰头看向天花板,做出苦苦思索的样子。 桂太郎继续:“另外,禁卫军直接管理的官营农场,也十分的可疑,虽然农场十分的巨大,但是里面干活的人似乎还是太多了,好像有几十万人,甚至更多。我们的人几次想混进去,但都失败了。好不容易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出来。” 桂太郎缓了口气又道:“还有,在七老图山,禁卫军的武装警察部队在建设新的官营农场,好像还请德国的设计师为他们规划设计的。工程非常庞大。” 小村看了桂太郎一眼,然后开口道:“看来禁卫军恐怕成了帝国的大麻烦,而且,他们时机把握的非常好,正好在帝国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 桂太郎淡淡一笑:“是啊,他们挑的太是时候了,而且他们发展的很全面,工业上,已经能自己生产枪炮了,农业上,已经开始使用美国技术的大型拖拉机了,连我们大日本帝国都没有这个条件。教育上,他们已经开始普及全免费的小学中学高中教育。金融上,他们发行了自己的货币,他们叫‘国家建设债券’,现在不但在整个东北三省流通,而且,还在直隶,山西,陕西,河南,山东等地正常流通,完全替代了原来流通的铜钱和白银。在江浙一带也已经开始流通,东北银行也在江浙一带开了多家票号类型的分行,开始承办汇兑业务,相信用不了两年,国家建设债券就会成为江浙一带的主流货币,东北银行也会完全取代汇丰银行。英国政府对此相当不满,但是因为东北银行背后有德国和美国的支持,所以英国人目前还不敢对东北银行下手。社会治安方面,他们成立了自己的警察学校,请英国警察当老师,开始了非常正规的治安管理。军事上,他们也成立了自己的军官学校,叫‘朝阳陆军讲武堂’,开始了军队的正规化建设。”桂太郎叹了口气,又道:“他们真的是在全面的发展啊,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缺钱。” 小村外相也是一声长叹:“没想到他们会发展的这么快。” 桂太郎哼笑了一声:“我们大意了,我们把这个小孩子看简单了。” 小村认真的看着桂太郎:“就这么放任不管吗?还是像神原君说的那样,除掉戈辉。” 桂太郎轻轻的点点头:“除掉他。” 小村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让黑龙会去完成这个任务?” 桂太郎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小村也笑了:“您放心吧,我去和他们说。” 桂太郎点头同意了。 很快,黑龙会的两个主要领导,头山满和内田良平,被人请到了小村外相在东京郊外的一处秘密的私宅。头山满和内田良平在这里见到了日本首相桂太朗和外相小村寿太郎。 桂太郎一脸严肃地看着头山满和内田良平,一言不发,只是这么盯着他们。 两名身着和服的侍女跪在榻榻米上,分别给头山满和内田良平献上茶点,之后退了出去。 看着两个侍女出去了,外相小村才开口说道:“请两位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做,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到帝国的未来……” 听了小村的话,头山满和内田良平立即觉得黑龙会终于到了出头之日了。两个人也不问要分给他们的是什么样的任务,还没等小村说完,就直接跪伏在桂太郎和小村寿太郎面前,直接表忠心:“请首相阁下和外相阁下放心,黑龙会自成立以来,等待的就是这一天,黑龙会一定不辱使命,为大日本帝国,为天皇陛下尽忠。” 第1章 人生末路(上) 沥沥浠浠的小雨从昨天夜里开始一直下个不停。 在这个秋雨绵绵的日子里,心念俱灰的于果,驾驶着自己的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飞驰在出京方向的高速路上。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帝都,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自己的地方,然后静静地死去,就仿佛自己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一样。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两份通知书。一份是法院发来的“裁定破产通知书”,另一份是秘书帮他从定慧寺肿瘤医院取来的“检查结果”。 在这份从肿瘤医院拿来的诊断书上,赫然写着“……肿瘤晚期……”看到这些已经足够,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后面写的再多,对于果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说公司破产对他来说,还不是最糟糕的话,那么肿瘤晚期,对他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公司破产,他还可以重头再来,想当年他就是从接手一个濒临破产的玻璃厂开始的,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虽然不敢自称是聪明绝顶,但他已经掌握了如何迅速积累财富的秘码。只要给他时间,他就有信心再次通过几年的努力,再次把自己生产的特种玻璃卖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安装在无数的手机、电视,以及各种器械上。但是,肿瘤医院的检查结果,彻底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于果长长一叹,天要亡我,我能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吗?喊喊可以,现实是残酷的,喊的再响亮,也改变不了。 感叹之后,于果马上起草了一份委托书,委托自己的秘书“田进”全权负责协助法院及有关部门的专业人员对公司进行破产清算,然后离开了公司直接回家了。于果非常器重自己的这个秘书,做事干练细腻一丝不苟滴水不漏,这件事委托给他来做,完全没有问题,他会把问题处理得近乎于完美。 这些年他真的累坏了,一直也没有得空休息,他感到十分的疲惫,仿佛这些年里积攒下来的疲惫都在这一刻一股脑的释放出来了。回到家里,倒头便睡,一直睡到深夜口渴方才醒来。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沥沥浠浠的小雨。冰冷的雨水浇湿了京城,也浇在了于果的心头。回想起这几年自己的许许多多,正是由“于”自己在资本市场激进的投资策略,才有了今天破产的结“果”,这正好对应了自己的名字“于果”。想到此,于果不禁自嘲一笑。 这些年来,他只想着如何赚钱了,从来没有考虑过是否应该成个家什么的。自己已经五十岁了,依然孑身一人。于果的父母在十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中去世了,所以他现在没有任何牵挂,也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财产了,他所有的财产,包括这个房子,用不了多久都将被法院没收。想到此,心中也倍感凄凉。这一夜他没有再睡,捧着一杯香茗一直伫立窗前,看着窗外沥沥浠浠的雨水,脑子里似乎是在想着许多的事情,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想,一直伫立着,就仿佛是一尊雕塑一般。 在天亮前,他收拾好了行装,来到地下车库,发动了目前还算属于他的特别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开出了小区,在值夜班的小保安注视下,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小雨依然在下,沥沥浠浠地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路上车不多,行车很畅快,他直奔出京方向。于果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他只是想离开帝都,不论去哪里,哪里都好。越远越好,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静静的死去,仿佛他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一样。 出京没多久,小雨渐渐的停了,渐渐地白雾弥漫。于果并没有减慢车速,只是开启了l4级的自动驾驶系统,简单设定了一个目的地。做完了这些,于果松开了方向盘,将座椅后仰,他闭上了眼睛。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似乎不超过十几米,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拥有高加密权限的卫星导航和360度全角激光雷达的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它依然以很高的速度在浓雾中飞驰。奔驰公司原厂生产的高性能v12发动机,在输出澎湃动力的同时,却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良好的密封效果和主动静音技术,更是把绝大部分的风噪音挡在了外面。经过奔驰公司的工程师精心调校的底盘和减震系统,让汽车即便在颠簸的路面上,也不会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抖动,简直就是在贴地飞行的宇宙战舰。 第2章 人生末路(下) 于果紧闭着双眼,他像是在梦里飞翔,像是在时光隧道里穿行。特别定制款的迈巴赫齐柏林安装了顶级的哈曼卡顿音响系统,把一曲“来自神秘园的歌”似有若无地送入了于果的耳朵。音乐就像是一条滑润的舌头,轻轻地舔过于果的耳迹,立刻有一种被音乐包裹的身临其境的实感。这种感觉让于果很快迷失在神秘的丛林里,黑暗的看不到天,找不到出口,沉溺在这样的黑暗中,仿佛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路边大树的阴影下,静静地看着路上人来人往,别人看不到他,他也不想被人看到,因为他害怕,因为他孤独,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只有这样,受伤的心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全,这样的孤独一直在诱惑着他,烘烤着他,撩拨着他…… 迷失在神秘丛林里的于果,已经沉沉睡去,在无人驾驶系统提醒他将要到达高速公路的出口之前,他是不会醒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雾气已经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在这一刻,整个浓雾里突然变得透亮起来,一道强烈的光芒将一切笼罩,越来越亮,越来越白,迈巴赫仿佛是在一条白光隧道中穿行。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白得刺眼,刺得在沉睡中的于果不得不醒来,刺眼的白光把他从神秘的丛林中拉了出来,光线实在是太强了,于果根本睁不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哪里了,他能感觉的到迈巴赫依然在高速行驶,只是周围白光一片,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到,当然,自己也实在睁不开眼睛。 突然,只听头顶一声惊雷,紧接着一股电流从头到脚贯穿全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电流中颤抖,仿佛一颗天外飞石击起千层巨浪,顺着光芒的方向,向外猛烈的冲击着,强大无比的电流简直要把于果抛射出去,这种来自于大自然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抵御的。最让于果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渐渐的抽离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电流冲走了一般。于果在半空中奋力的扭转身体,抵死挣扎,但自己的身体却越升越高,于果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果的灵魂越升越高,几乎像是要飞离地球一样,但他没有放弃挣扎,一直没有放弃。他不是为了求生,也不是为了求死,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不要放弃。他的灵魂在空中翻滚了一周,突然迅速地自由落体式的摔向地面,耳畔边风声呼啸,久久不息,显然自己刚才升到了很高很高的位置。这时他的灵魂发现,又开始下雨了,大雨滂沱,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间,一束极亮的白光将自己罩在其中,地面上有一个人站那里,也被白光笼罩在里面,一动不动,自己的灵魂就这样直接砸进了那个人的身体里,他想努力的扭转身体,然而身体却直挺挺地倒在了泥地里。 当天上午,帝都新闻报导,在g6国道出京方向,一辆特别定制款迈巴赫齐柏林,遭雷击焚毁。驾驶员已被烧焦。根据车牌号查询,死者应该是帝都某大型特种玻璃制造企业的董事长于果。 于果,1973年出生于帝都,毕业于黑河省着名大学。拥有机械工程学硕士和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毕业后入职某大型国企,三年后接手经营“果实玻璃厂”,五年后“果实玻璃”成为全中国最大的特种玻璃生产企业,而且生产规模还在不断的扩大。 于果是骨灰级军事发烧友。潜心研究对比过中美俄三国的很多军事课程,在美国还有自己的私人武器收藏馆,热衷收藏二战时期的武器,还能手绘多种二战时期的武器设计图。 没能让父母抱上孙子,这是于果最大的遗憾。于果有时也在想,如果自己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父母可能就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孙子,也就有可能不会发生后来的交通事故。当然,这只是个假设,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第3章 天津巷战(上) 七月的天津烈日炎炎,然而天气再热,也比不上人们内心的火热。 天津武备学堂步兵科第一大队第三大排第一小排的十三名学员在排长戈辉的带领下,依然在操场上刻苦训练。他们比平时更努力,更认真,挥汗如雨却依然觉得还远远不够。 这十四个学员分别是: 小排长戈辉、排副宁远、程天运、石焰、纪云峰、王超辉、王招辉、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鲁飞、周玉坪。(请我们记住他们,因为这些人都死于天津武备学堂的保卫战中。但在我的小说里,他们不会死,他们会成为小说中的主角。另外,我自动略去了他们名字中的字,只写了名字。) 现在的天津武备学堂里,只剩下不到百人了,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因为洋人很快就要兵临天津了。就在昨天,聂士成将军在城南八里台紫竹林战死,直隶总督裕禄已经开始组织天津城内所有的军民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很多人都认为用不了多久洋人就会占领天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有一部分武备学堂的教员和学生没有离开,他们要用自己的行动扞卫作为一名军人的尊严。 “我们作为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作为一名军人,我们应该做什么?”这是一名教官抛给所有留下来的学员思考的问题。紧接着,教官自己给出了答案:“我们应该履行作为一名军人的责任,虽然凭我们的实力,我们无法战胜他们,但是依然要和他们战斗,我们绝不可以屈服,这是我们作为军人对待侵略者的态度,对待侵略者的决心。” 听了教官的话,自愿留下来的学员,开始了疯狂的训练,比平时更努力,比平时更专心,击毙六个洋人及格,击毙十个洋人满分,每个人都是奔着满分去的。 留下的这些学员大部分都是光绪23年入学的。都经过了三年的系统化学习,他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如何打赢战争的方法。虽然他们还是显得太稚嫩,还不曾真正上过战场,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中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 不过,很遗憾的是,他们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因为很快到来的战争,将会夺去他们宝贵的生命。 很快他们就被直隶总督裕禄叫去和其天津军他民一起抗击进攻天津的八国联军。保卫天津最后的战斗随之打响。 武备学堂留下来的不足百人的教官和学员,在教官的带领下,参加了保卫天津的巷战。枪声在天津的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战斗从7月13日上午一直持续到深夜,战斗还在继续。 武备学堂的教官和学员使用的都是湖北枪炮厂(1904年更名为湖北兵工厂,1908年二次更名为汉阳兵工厂)生产的88式步枪(正确的名称叫委员会1888式步枪,口径7.92毫米,张之栋买枪时被忽悠了)。枪机由曼利夏枪机改进而来,枪管里的膛线是仿制的弗兰斯国勒贝尔m1886,弹仓也来自曼夏步枪,使用且只能使用5发子弹的漏夹(美国的m1伽兰德步枪也是漏夹,所以漏夹并不是不好),总之,这款步枪是多种技术揉合的产物。 这些武备学堂的学员,经过三年的艰苦训练,无数次的举枪瞄准,无数次的扣响扳机,到如今,他们的射击水平,虽然不敢说百发百中,但命中率也是相当的高,极个别有射击天赋的学员确实达到了百发百中的程度,戈辉就是其中之一,由于戈辉的射击水平出色,所以戈辉排全体射击水平高超。区区不足百人,由少数的教官和大部分的学员组成的一支小部队,给联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他们没有重武器,只有手中的88式步枪,需要拉一次枪栓,激发一颗子弹。他们有效的隐蔽在建筑物后面,以及足够深的壕沟里,不时射出致命的子弹,将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八国联军士兵彻底放倒,再也不能爬起来继续呼吸充满硝烟的空气,再也不能帮他们搬运抢到的战利品。 联军司令官西摩尔听说有一股小部队给联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他非常的气愤,因为和那股小部队交战的正是大英帝国的军队,所以死的全是高大英俊又威猛的英国士兵。这就不能原谅了,英国海军的尊严不容挑衅。惹怒了这位英国海军中将后果很严重,他马上下令调两个营支援正在前面激战的那个营。 第4章 天津巷战(中) 因为有两个营的生力军加入,正在与英军对射的武备学堂师生们,压力突增。对方的火力突然增加了三倍不止。因为那两个营还带来了4挺11.43毫米口径的马克沁机枪,马克沁在1884年制造出世界上第一支能够自动连续射击的机枪,射速达每分钟600发以上。马克沁重机枪首次实战应用是在1893─1894年非洲罗得西亚的英国军队与当地麦塔比利──苏鲁士人的战争中。在一次战斗中,一支50余人的英军部队仅凭4挺马克沁重机枪打退了5000多麦塔比利人的几十次冲锋,打死了3000多人。 该枪还在试制阶段时,清政府即对这种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早在1888年就由金陵制造局开始引进仿制,从此,大清国开始进入重机枪的制造时期。 由于当时该枪尚处在雏形,使用黑药铅弹,经仿制后发觉不甚适用,于1893年停造,仅生产了30余挺,部分用于朝鲜战场。真正让马克沁出风头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当时德国军队装备了mg08式马克沁重机枪,在索姆河战斗中,一天的工夫就打死名英军,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从那以后,各国军队相继装备马克沁重机枪,马克沁由此成为闻名的杀人利器。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 这个大杀器实在难对付,火力凶猛异常,比武备学堂师生们的88式步枪火力强了不知道是多少倍。武备学堂师生们的伤亡急速增加。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挨上一颗立即丧失战斗力,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当你中弹时,几乎等同于牛头马面已经向你缓缓走来,抬手轻轻搭在你的肩膀上。看这情况,硬顶下去不是办法,应该伺机撤退。英军士兵也不失时机的迅速压上,武备学堂的师生们不得不且战且退,火力和人数上的差距,让他们吃了大亏。 天亮的时候,余下的不到六十名师生退到了武备学堂校园里,做最后的抵抗。受伤的人让其他学员简单的包扎一下,没受伤的抓紧时间先吃点东西。 这时候阴霾的天空下起了小雨,雨虽不大,但却足够把战场上的硝烟压下去。很快英军士兵清晰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子弹也嗖嗖地打在了隐藏武备学堂师生的建筑物上。 戈辉带着自己的小排十三名学员守在学堂的器材仓库里,他们只要在这里抵挡一阵,给英军稍稍的杀伤即可后退。再到下一个阻击位置,再次抵挡一阵,稍稍杀伤一些英军后,再向后退。可是英军根本没打算给他们时间,三个营的英军从三个方向杀入武备学堂。战斗立即进入白热化。 戈辉这个小排算上自己一共十四人,从昨天上午到现在虽没有人战死,但都已经挂花好几处了。更有三个人行动都已经变得困难了。但是大家毫不畏惧,依然冷静的举枪瞄准,扣响扳机,将一颗颗抵抗到底的子弹射进英军士兵的身体。战场是最好的课堂,一天一夜的战斗,让这些尚还稚嫩的学员迅速走向成熟,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虽然离真正的成熟还有相当一段路要走,但他们已经没有了昨天上午刚开始时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像老兵一样的淡定从容,还有那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坚毅。 人在战场上一旦消除了恐惧,那就会发挥出平时训练中最好的水平。因为没有什么比实战让人进步更快。十四个人射出的子弹,虽然火力密度完全无法和英军的火力相提并论,但是精准度却让英军望尘莫及。几乎是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特别强调,不是受伤,是真正的击毙,每一颗子弹击毙一个敌人。虽然在人数和火力上完全处于下风,但戈辉这个排居然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和英军打了一个旗鼓相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戈辉排的压力越来越大,不断的有人受伤,还好,目前还没有人阵亡。看来到了向后撤退的时候了。 雨在这个时候越下越大,这给进攻中的英军增添了很大的麻烦,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英军的进攻速度,当然,这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毕竟双方实力的差距是非常明显的,不可逆转的。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很多时候,雷声几乎就是在头顶炸响的,武备学堂的师生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天要亡我们,我们无可奈何呀。但我们依然不能洗净了脖子等待他们砍自己的脑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第5章 天津巷战(下) 英军也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尽管雨越下越大,雷声越来越响,但他们依然加紧了进攻的步伐。因为时间拖的越久,意味着他们伤亡也会越来越大,这支小部队,屈屈只有五十几个人,但是却给他们造成了太大的伤亡,必须坚决彻底的消灭这些留着辫子的黄皮猴子,让他们知道大英帝国是强大而不可战胜的。 戈辉知道,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从枪声上判断,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余下的子弹已经不多,坚持不了多久。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将在这里流干最后一滴血。“作为一名军人,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此生无憾了。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十八年后,我们还是一条好汉。”戈辉把自己能想到的痛快话,喊了一遍,顿时豪气冲云天。扭头看了看身旁朝夕相处三年的学员加战友,他大声喊道:“兄弟们,这是最后的时刻了,别浪费我们的子弹,尽量多的击毙洋鬼子,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们自己。”说完转回头扣响了扳机,远处一名身材高大俊朗的英国军士兵万分不甘外加难以至信地倒下了。一颗7.92毫米口径的子弹,射进了英国军士兵的胸口。 看到戈辉开枪,英军的机枪立即扫了过来。戈辉此时已经把头缩了回去,子弹把戈辉的头顶打得泥水四溅。幸好好武备学堂校园里的很多遮蔽物都足够的厚实,否则还真挡不住英军的大口径机枪。其他人也找准时机毫不犹豫的开枪,每一声枪声响过,对面一定会有一名英国军士兵发出人生中最后一次惨号,身体像是触了电一样僵在那里,直挺挺地倒在泥水里,再也不能爬起来。 这时候,一个负责传令的人跑了过来对戈辉说道:“教官让你们伺机突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已经尽到了作为学员的义务了,已经展示了我们抵抗的决心,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保存实力,以备将来东山再起。你们排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全员的排,所以教官希望你们能突围出去,给我们武备学堂光绪23年的学员留下种子,将来为武备学堂死去的师生报仇。”说完负责传令的人又拍拍戈辉肩膀“戈兄弟我来替你们挡上一会儿。” 戈辉撸下满脸的泥水,诧异的喊道:“怎么,你不走吗?” 负责传令的人惨然一笑:“我家就是天津的,死在这里死则死矣,再说,我不是学员,我只是在学堂里干活的,你们的命比我值钱,你们一定要冲出去。” 戈辉没有推让,他知道现在也不是退让的时候,他上前抱了抱那个传令的人:“谢了兄弟,我们会打跑洋鬼子的,我保证。”说完转身对其他人喊道:“我们撤。”然后第一个带队撤了下去。其他人受轻伤的扶着受伤稍重的尽量加快速度向两支英军进攻的空隙地带猛插,不顾一切地突出去。 雨越来越大,雷声几乎连成一片,大雨已经开始影响人的视线了,这正好帮了戈辉这个小排的大忙。英军的进攻也因越来越大的降雨不得不放缓速度,并且紧急加宽两翼的搜索范围,防止那些留着辫子的黄皮猴子从进攻的空隙逃出去。 然而,英军指挥官的命令还是下晚了,戈辉带领的小排还是在重重雨幕中在英军两个营进攻的空隙里突了出来。只有少量的英军正在搜索当中,加强上来的人还没有赶到,戈辉排的88式步枪就开火了,十四发炽热的子弹从十四个枪膛里高速旋转着冲出来,冲破重重雨幕,狠狠地钻进英军士兵的身体,7.92毫米口径的子弹,瞬间搅烂了英军士兵的内脏。十几名英军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在了雨幕里。 “别停下,跑起来,冲过去。”戈辉在雨幕中停下来呼喊着,重复着。 他手下的十三个兵互相搀扶着,在戈辉的呼喊声中,从英军士兵倒下的地方冲过。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迹,自上而下,像一支利箭,笔直的劈在戈辉的头上。一束亮到极限的白光瞬间笼罩戈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戈辉排的十三名学员也在这一瞬间惊在了原地。完了,他们的小排长肯定是完了,这一雷给劈上,非不得烧成炭不可。 然而,戈辉在这一瞬间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到脚贯穿全身,一道白光将自己笼罩,自己的身体也被牢牢地定住了,一动不动。同时,他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灵魂突然从天而降砸进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在被完全抽离的一刹那,被电流击碎,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正的魂飞魄散了,自己也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刹那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个被砸进戈辉身体的灵魂,努力挣扎,想扭转身体,然而身体却直挺挺地倒在了泥地里。 第6章 我居然穿越了(上) 戈辉排的人亲眼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三年的排长被雷劈到,身上的军装瞬间烧光,整个人赤裸着身体就像一根圆木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水坑里。 “救排长”有人喊道,然后几个人一起冲过去。虽然他们都知道,排长必死无疑,被那样的雷劈到,没烧成炭就万幸了,还想活下来,除非是老天开眼。可现在问题是,老天不开眼,老天还想伙同八国联军一起把他们都灭了呢。 “先别管死活,我们不能把排长扔在这里,先背走。”副排长宁远冷静的发话。受伤较轻的鲁飞主动担起背排长的重任。 戈辉排在戈辉倒下后,在排副宁远的带领下,迅速从因吉利军进攻的空隙突了出去。然后一直向郊外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廊坊,只有到那里才能找到大清的军队,得到帮助。 自从突出重围后,戈辉排不停的向前走,一直走到天黑,才打算找地方休息。雨也在天黑前停了下来,宁远带着轻重伤员,还背着排长戈辉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一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 宁远找了一家还算是大户的人家,叩响了院门:“我们是从天津撤下来的军人,想在这里打扰一夜,明天白天就走。”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的中年人,看到宁远一行人,马上一抱拳:“几位军爷,我家老爷有请。”说完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打扰了。”宁远也不客气,甚至有点迫不及待,雨足足下了一整天,到处都是湿乎乎的,自己这个排的人全受伤了,必须得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干燥的地方,清理一下伤口,否则时间长了伤口发炎会有生命危险。宁远说着话就进了院子。 在正房门口站着一位老者,六十左右的年纪穿着长袍,远远地拱手:“几位军爷,里面请,我马上命人烧水做饭。” “有劳老人家了,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打扰您。”宁远一边说话,一边向老者拱手。 “不打扰,不打扰,军爷您客气了,招待众军爷,是小老的福气。小老刘用,一直在丰南县一带行医,有什么吩咐,军爷您尽管提,小老一定尽力满足。”老者也马上客气,然后马上命人看茶。 “我们现在最想做的是处理一下伤员的伤口,我们需要一个空房间。”宁完现在无心思喝茶,也不想再和这老人家客气。 “管家,马上带军爷们到后院去。”老者听了宁远的话,马上让人安排。 “程天运,你带大家马上去处理伤口,我稍后就过去。”宁远说道。 看着程天运带着大家跟着管家去后院,宁远才回过头对这个院子的老主人说道:“老人家,给您添麻烦了,我叫宁远,我们都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前天和八国联军在天津交战,我们是兵败逃出来的。” 老者淡淡一笑:“从你们的穿着,还有人人带伤,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能活着从战场上离开,都是好样的。” 宁远马上接口道:“谢谢老人家理解,我辈军人不能抵御外敌的侵略,在您面前羞愧难当。” 老者笑了:“您们都是好样的,大清有你们在……”老者用狠狠地拍着胸口,继续道:“我们就还有希望。” 宁远愣了,没想到这个老人还对他们抱有希望,他很意外。 “宁远,小排长好像没死,我们听到他的心跳了,虽然很弱,但真的有心跳。”这时程天运从外面跑进来。 “啊?快带我去看看。”宁远说着话,也跟了过去。 看着他们急匆匆出去的背影,老者不禁长长一叹,然后也向后院去了,他也想看看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年轻人。 宁远一到,马上把其他人拨开:“先起来,让我看看。”说着话,他挤进来了,把耳朵贴在戈辉的胸口上。 戈辉现在被平放在一个土炕上,身上什么也没穿,因为全被雷电给瞬间烧光了,但却没有烧伤哪怕一寸皮肤,上身赤裸着,下身用一个军装上衣盖着,两条毛茸茸的光腿露在外面。戈辉是他们这个小排十四个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也是唯一“死”在战场上的人。 第7章 我居然穿越了(中) 宁远趴在戈辉胸口听了好半天 ,然后才爬起来不是十分肯定的说道:“我好像也听到心跳声了,但好弱,好长时间才跳那么一下。你们说是不是有活过来的可能性呀?”宁远把探询的目光看向所有人。 “让小老看看”这时就见这个院子的主人从门口进来了。 众人马上给老者让开,老者来到戈辉面前,把手按在戈辉的脉搏上,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口中念念有词:“脉搏很弱,似有若无,飘乎悬乎,弱而不断,续而不强。”老者又翻看了一下戈辉的眼睛,然后对宁远说道:“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于是,宁远就把戈辉怎么被雷劈到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者点点头,然后对自己的管家说道:“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管家马上出去拿药箱了,在这段时间里,老者又问了一下一路上戈辉的身体情况,然后告诉宁远等人:“或许还有救,小老以前也侥幸救活过被天雷击伤的病人,但小老没有十分的把握,最多有两到三分的把握,全看这位军爷的造化了。” 宁远马上称谢:“谢谢老人家,如果您能救活我们小排长,您就是我们这些人全体的救命恩人。” 老者摆了摆手:“为医者,救死扶伤,这是天职。换了谁小老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更何况你们还是与洋人作战的军人呢。” 这时,管家已经把药箱子拿过来了,老者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来,摊开后看到小包里原来裹着很多银针。这个时候,老者变得很专注,将金针一根一根地插在戈辉的身上。 宁远等人马上退开,尽量不要打扰到老人家。其他人的伤口都还没处理完,继续处理伤口,顺便就等着看看那个老者能不能救活小排长了。 这时,管家走上前来:“各位军爷,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去吃东西吧,我们老爷那里,还需要很长时间呢,一时半会儿的是完不了的。大家先吃饭吧。” 一说到吃饭,众人都饿了,宁远也觉得他们候在门口也没用,还是先去吃饭吧。自从13号早上吃了一顿饭以后,直到现在,还真没吃上一顿正经饭呢。 今天的饭很丰盛,还有肉,十三个人吃得特别香,饭没了还可以再盛,菜没了还有人给再添上,总之,饭菜管够。宁远等人直到吃得沟满壕平才放下碗筷。 吃完饭,受伤的接着处理伤口,老大夫家有很多草药,都免费提供给他们,等这一切都忙完后,接下来就是等那个叫刘用的老大夫的好消息了。 于果感觉自己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一般,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很费力。但最后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当然,于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宁远他们来到这个村子三天后了。这三天里,这个院子的老主人,每天早晚各一次,用金针过穴之法,为戈辉治疗。今天早上老人刚把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戈辉的眼睛也随之睁开了,他看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个房间里,是一个很旧的没有一点现代气息的房间里。很久之后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这是在哪儿呀?” 就见一个老人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快步走出去,大声喊道:“军爷醒了,军爷醒了……” 这下可把戈辉排的人乐坏了,大伙马上冲向戈辉躺着的那个房间。宁远首先向老人狠狠的一抱拳:“谢谢您了老人家,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然后也飞快地跑向戈辉的房间。 于果正疑惑自己怎么在这里呀,自己应该在车里才对,难道是做梦?想动手咬咬手指,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就在这时候,一大帮子人冲进屋里,并兴冲冲地围上他,都兴奋地看着他,怎么看都像是在看怪物。最奇怪的是,这么一大帮子人,好像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包扎,还都留着清朝时的长鞭子,都盘在脖子上,看来真的是做梦呀,做的还是前清的梦。 第8章 我居然穿越了(下) “小排长,您终于醒来了。可把我们急坏了。”杨双兴奋的说道。 “小排长?你说谁呢?我不认识你们?我怎么会在这里?”于果慢慢地说道,他现在疑惑的不得了。 “小排长,你被闪电劈糊涂了吧,连我们你都不认识了?不过,你还真不知道你现在何处,因为你当时就昏倒了,是鲁飞把你背到这里的。”杨双笑着说。 于果很无奈,慢慢的说:“对不起,我头很疼,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还有,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宁远难以至信地凑过来:“小排长,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 于果皱着眉头,十分肯定地说:“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宁远回过头看了看大家,然后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排长被雷劈傻了。” 听他们这一说,于果更是无奈的要死,这都哪跟哪儿呀:“好吧,那你们说说,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你们又是谁?” 宁远也十分的无奈的说:“小排长你也太神了,那么大的雷都没劈死你,只是把你劈傻了,不服不行啊”。 最后,宁远代表大家回答于果提出来的问题:“你是我们的小排长,我们都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7月13日,八国联军发起了对天津最后的攻势,我们被直隶总督裕禄叫去……” 宁远尽量详细的把这些天来的一切给小排长回忆了一遍,他希望通过他的回忆,能让他们的小排长回想起来。 于果当然是没印象了,不过,于果也似乎是明白点什么了,那就是自己有可能是穿越了。这事太离谱了,听他们的意思,现在正是八国联军进天津的时候,难道就是八国联军进北京那一年吗?想到这里,于果不得不问一下了:“今年是哪一年呀?” “今年是光绪二十六年,西历1900年,今天应该是西历1900年7月17日。”宁远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于果明白了,看来自己真的是穿越了。于果惊讶得目瞪口呆,禁不住开口骂道:“我他妈居然穿越了?”这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明白了这些,于果内心的疑惑也就没有了,既然是穿越了,突然有很多陌生人也不奇怪,看来自己只能面对现实了。 宁远笑了:“小排长,你被雷辟糊涂了吧,什么穿越,啥是穿越呀?我看您是什么都没穿才对,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也没穿,那个东西还挺大,怪不得能当排长呢。”说着他他掀了一下盖在于果下身的凉被,看到被子下面的东西,还做了一个相当惊讶的表情,口中啧啧不已,然后开心地笑了。 于果没力气抬头看自己穿没穿衣服,但能切身感受到自己真的没穿衣服,他此时没有心思纠结穿没穿衣服的问题,他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我是谁?我是怎么成了你们的小排长的?” 宁远等人是彻底无语了,看来他们的小排长傻的还真彻底呀,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宁远一脸无奈地介绍:“你叫戈辉,化干戈为玉帛的戈,光辉的辉。你和我们这些人都是光绪23年3月入学天津武备学堂的,那一年我们都是18岁,今年我们都是21岁,我们是步兵科第一大队第三大排第一小排的兵,你是我们的小排长。”这一次,宁远介绍的更详细。 于果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个时代名字叫“戈辉”,而且自己才21岁,这个穿越,居然把自己穿年轻了,名字还挺好听。 “我累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于果想自己呆会儿,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脑子里很乱,他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院子主人,开口说道:“你们都出来吧,人醒了是最重的,现在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记忆以后会慢慢恢复的。”然后又对管家说:“你去找件衣服送过来给军爷,不能让军爷就这么光着呀。” “小排长,那我们就先出去,您一个人呆会儿,好好回忆一下。”宁远说完就带着大家出去了。 宁远等人从于果的房间退出来。大家围在老者的中间,一口一个刘大夫,他们一起感谢刘大夫救命之恩。不光是他们的小排长,就连他们也没少用人家提供的草药。主要还是询问小排长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老大夫刘用也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他只能告诉宁远等人,时间长了就会慢慢的恢复,他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反正现在人已经活过来了,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并不是时分紧迫的事情。 大家听了老大夫的话,也就没再继续,安心等待。 管家很快拿来衣服放到于果的身旁,然后也出去了。 第9章 戈辉的想法(上) 大家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于果一个人了,于果在想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回到21世纪是不可能了,21世纪的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回去干啥?回去就是死,留下还能继续活着,换一个人生,换一种活法,不香吗?再说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自己不是成神仙了。既然不是神,既然走不了,就得面对现实。于果很快就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 自己的身体也渐渐的能动了,爬起来一看,自己连个衣服都没穿。于果马上把放在炕沿边上的衣服穿好,来到铜镜前,他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镜子里,难道这个就是我吗?看来还真是,因为这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看镜子里的人,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看来自己现在真的是二十一岁,自己的灵魂居然会转移到一个二十一岁的人身上,于果不禁苦笑,原来穿越不是自己整个人都过去,只是自己的灵魂过去了。 于果又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历史书上看到的,清朝末年中国是什么样子。现在,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我应该怎么办呢?那我是不是能利用一下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从而改变一下历史的进程呢?凭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凭着自己绝对超越时代的见识,自己一定大有可为。 自己是个枪迷,又是学机械的。在美国的豪宅里还收藏着一些二战时期的枪炮,还对那些收藏做过精密的测量,潜心研究过枪械的动作原理,很多数据都烂熟于心。凭着这些有用的知识,如果有合适的机械和原料,自己完全可以设计并制造出超越这个时代的枪械来。 在自己来那个时代,自己一直是运动射击俱乐部白金会员,枪法一直是俱乐部里的传奇。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时代干出一番伟大的事业来。但在此之前,他应该正视一下自己的身份,自己现在是戈辉了,不是于果了,自己要时刻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是戈辉。 好吧,那我从今以后就是戈辉了。 想到此,于果大声说道:“戈辉排的都进来。” 听到戈辉叫他们,一直候在门外的宁远等人,一起进来了。 戈辉先站起来:“谢谢兄弟们把我从战场上背回来,谢谢大家。”戈辉说完向大家弯下了腰。这是戈辉真心实意的想感谢一下大家。 “小排长,您这就客气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里住的兄弟,三年来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把您扔在战场上。” “就是,如果换了我们,你也不会把我们扔下的。” “排长,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突然这样,我们还真有些不适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客气上了。 于果伸出手示意大家先停下,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大家说我叫戈辉,那我从今天起,我就叫戈辉了,从此以后就是你们的小排长了,大家没有意见吧。” 听于果这么一说,大伙的表情一个个的丰富多彩,最后宁远说话了:“小排长,你说什么呢,你就是我们的小排长,不用从今天起,是从三年前起就是了,我们没意见,我们愿意跟着你。”宁远说的非常的诚恳。 于果使劲地点点头:“对不住大家了,是我错了,我是戈辉,我是你们的小排长。”语声微顿,又道:“我把大家叫进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今后我们应该何去何从。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我想说的是,无论我们大家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走什么样的路,我都希望我们都能在一起,在一条路上,为共同的目标奋斗。” “小排长,我们……”宁远首先开口。 戈辉伸手示意他先等一等,然后继续说道:“我没让大家立即回答我,我给大家一天时间好好想想,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小排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回去自己想,是这个意思吧。”宁远问。 戈辉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如果没有意见,那就散了吧。”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们都散了吧。”宁远接口道。 第10章 戈辉的想法(中) 于是,大家都和戈辉说再见,而戈辉却单独叫住了一直主动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你随我见一下这家的老主人,我要当面谢谢他老人家救命之恩。”戈辉指着刚才说话的人说道。因为他还不认识这些人呢。 在去刘大夫客厅这一小段路上,戈辉问跟着自己的这个人:“你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宁远很无奈呀:“我叫宁远,一直是你的副排长。” 说话间戈辉就来到了老大夫刘用的客厅,老大夫正在喝茶。看戈辉和宁远进来,连忙起身客气道:“这位军爷,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宜多走动。” 戈辉也赶紧客气:“晚辈戈辉,谢谢恩人救命之恩,也多谢您收留我这些兄弟。” 刘用笑呵呵地说道:“军爷您客气,小老能为你们略尽绵薄之力是小老的福气。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这都是小老应该做的。” 戈辉继续道:“我是他们的小排长,老人家也不用叫我们军爷,叫我们名字就可以了,您直接叫我戈辉就行了。” 老大夫刘用看到戈辉一点没有丘八的习气,为人和善,谈吐也很礼貌,心里的担忧也缓解不少:“那小老我就抖胆叫你戈……嗯……戈辉。”看来刘大夫觉得“小戈”和“小哥”是同音,叫起来不太好,于是只好叫全名戈辉了。 戈辉爽朗地笑了,然后说道:“老人家,我们小排这些人的伤还需要再养上三两日,我想能不能再打扰三两日。如果可以的话,戈辉感激不尽。” 刘用马上接口:“当然可以,你们尽管住吧,把伤养好再说。” 戈辉马上站起来拱手谢道:“多谢老人家了,等伤养好,戈辉一定带着他们多杀洋鬼子,给死在洋人屠刀下的大清子民报仇。” 听了戈辉的话,刘用也马上站起来:“看到你们年轻人有如此杀敌之心,小老一定尽心医治各位,将来打仗如果还有用到小老的地方,小老一定万死不辞。” 戈辉郑重地说道:“打仗,有我们年轻人就够了,老人家,我戈辉向您保证,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洋鬼子一个不剩的滚出我大清。” 老大夫刘用也郑重地说道:“我刘用,活了大半辈子,亲眼见的,亲身经历的,太多太多,说句断头的话,我已经对大清江山不报任何希望了,改朝换代相信也不远了,但我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但这不是大清的希望,是……天下百姓的希望,如果有千千万万个和你一样的军人,天下百姓就真的有希望了,相信希望也能变成现实。” 戈辉诧异得不得了,他没想到这老大夫这么相信自己,深感意外,又十分感动,被人相信的感觉真好。不过老大夫的几句话,也让迷茫中的戈辉找到了方向,并且在那一瞬间就认定了这个方向。是的认定了。戈辉想的很远,很深,想着想着,自己不禁神游天外。 见戈辉不说话了,老大夫刘用也发觉自己失言了,心中也懊悔不已。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戈辉马上缓过神来,恳切地宽慰道:“老人家不必担心,您能如此相信我和我的兄弟们,实在是三生有幸,你的话也让戈辉深受启发,茅塞顿开,受益良多。” 听了戈辉的话,老大夫刘用虽然心里宽慰了许多,但是心中仍然暗骂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乱说话。口中连忙解释道:“小老一时的疯言,当不得真,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 戈辉知道老大夫心中还是没有放下,于是说道:“请老人家放心,您今天说的话,晚辈一字也不会说给外人听的,晚辈还有事要做,也不多打扰您了,您继续休息,晚辈要回去好好规划一下今后。就像你老人家说的那样,给天下百姓希望,让希望照进现实。”说完一拱手。 老大夫刘用也马上拱手:“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注意身体。” 戈辉最后要求道:“如果方便的话,希望能给我们准备点纸和笔,我和我的兄弟们想写点东西。” 老大夫刘用马上答应:“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谢老人家。”戈辉说完带着宁远走出了刘大夫的客厅。 第11章 戈辉的想法(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戈辉让宁远也回去休息,好好想想今后怎么办,戈辉自己也要好好想想,顺着老大夫给指出的那条明路。 不多时,有人就给戈辉送来了毛笔和纸。看到桌上的小毛笔和纸,戈辉不禁想到了自己来的那个时代,有各种各样的笔,眼前哪怕有一截铅笔也好呀,他还真用不惯毛笔。等将来我一定要建设钢笔厂、铅笔厂,让全国人民都可以用上钢笔和铅笔。 提起手中的毛笔,戈辉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的思绪也随着轻轻研磨的声音,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戈辉知道,一个人或者一小群人是干不成大事的,必须有千千万万个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才能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事业。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找到千千万万个志同道合的人呢?这个问题是戈辉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了,那所有的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 建立一支军事力量,这个念头迅速的闪过脑迹,虽然短暂而迅速,但还是被戈辉成功捕获。 对,只有建立一支军事力量,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手下有千军万马,说话才有人听,才能对别人说不,才有可能成就伟大的事业。 照着这个方向继续想下去。成立这支军事力量的目标是什么呢?打下一个全新的天下。 戈辉越想越远,想到哪里就在纸上简单写上几笔,军队、目标、工业化……等渐渐地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戈辉的纸上。戈辉的思绪越飞越远,越想越宽,工业、农业、科学、教育、金融,他把自己知道的,能想到的,都要记下来。直到刘大夫家的下人过来叫他去吃饭,才打断他的思绪。 吃完晚饭回来,继续坐在桌前,继续考虑他的伟大设想,这是个不眠之夜,直到天亮戈辉才放下笔。桌上的纸已经让他写了二十几页了。看到桌子上这二十几页纸,戈辉心中突然有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激动。 吃过早饭,戈辉带着自己的十三名弟兄走出了刘大夫家的院子,向村外走去。他们都带着自己昨天写的东西。在他们刚走出院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来了六个骑马的人。四男两女,走在最前面的人,戈辉认识,是刘大夫的大儿子刘文彬,昨晚吃饭时老大夫特别给他介绍过,是在美国学西医的,五前年回国一直在老家行医顺便照顾年迈的老父亲。刘文彬身后几匹马上的人戈辉就不认识了,都是一身西洋人的穿着。戈辉等人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一直向村外走去。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雪白的云朵不时挡住热辣辣的阳光,让炎热的七月,不时有一丝清凉。十四个人很快走进了村边的树林里,这里高大的树木,把阳光挡在外面,让戈辉等人凉快许多。 他们没有往树林深处走,而是在树林边上,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下了。 “就这里吧!视野开阔,又很凉爽,我们都坐下来,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戈辉首先发言。 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昨天写的东西,互相一看,除了戈辉以外,其他人都惭愧了,因为他们都没写多少,写十页的算多的了,大部分只写了四五页,而戈辉差不多写了二十几页纸,而且还是小字,和他们巴掌大字完全不同。 纪云峰裂着嘴说道:“排长,真不愧是我们的排长,你瞧瞧我们,再看看你,所以呀,你当我们排长,我们是服气的,跟着你干我们是心甘情愿的,三年来你一直是我们的排长,一直给我们做着表率,我纪云峰愿意跟您干,您指向哪里,我的枪就打向哪里。” 原来他叫纪云峰呀,是个豪爽的人。戈辉这时想到,自己还不全认识这些人呢。于是戈辉又开口道:“在大家发表自己想法前,我想和大家认识一下,大家知道,我受了伤,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也包括大家的名字。希望大家能理解。” 大家现在都很理解,小排长被雷电给劈傻了,把他们都给劈忘了。人要是连自己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那该多悲哀呀,现在众人很同情戈辉,背地里都拿戈辉当病人看待 。 大家都依次做了自我介绍,戈辉算是正式认识他们了。然后戈辉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名字都有名和字,为了以后叫起来方便,以后我们都叫名,字就不叫了。别人怎么叫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这样叫了,大家认为如何?”戈辉实在觉得,又是名,又是字的,太麻烦了。 第12章 大清现状(上) 宁远笑了:“小排长,以前不也叫的好好的嘛,怎么现在觉得不方便了,不过也没关系,就听你的,以后我们兄弟之间只叫名,不叫字了。”其他人也都附和着,同意戈辉牵强的提议。 戈辉接着说道:“我们一起经历了天津保卫战,依然全须全尾的还在一起,如果不是老天的眷顾,那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提议我们结成异姓兄弟,成为利益互锁的朋党!” 宁远听完戈辉的提议,立即笑了:“好一个兄弟,好一个朋党,小排长你的提议太好了,我第一个同意。” 纪云峰想了想,然后说道:“小排长打算怎么排顺序啊!怎样成为朋党!” 戈辉想了一下,说道:“我们不按年龄排顺序,因为我们都同岁,也不按生日,按习惯排顺序。我是小排长,如果大家没意见,我来当大哥。宁远是副排长,他来当二哥,接下来,谁来当三哥四哥,一直到十四弟,你们自己商量排出来。” 程天运一听乐了:“这个新鲜,这种排法有意思,我赞成。”其他人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也都赞成,于是,大家开始商量各自的顺序。 没多时,大家的商量结果出来,顺序也就排出来了:老大戈辉,老二宁远,老三程天运,老四石焰,老五纪云峰,老六王超辉,老七王招辉,老八严肃,老九刘城,老十杨双,老十一谭伟,老十二许明,老十三鲁飞,老十四周玉坪。 排完了顺序,戈辉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异姓兄弟,就是利益互锁的朋党,私下里称兄弟,在外面该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我们商量一下誓词吧!既是兄弟,亦是朋党,总得统一一下吧!”宁远提议道。 这肯定没人反对,于是十四人开始商量誓词,不能长,不繁琐,简单明了,有力量。 最后,经过充分讨论,誓词正式出炉,十四人都满意,充分体现了兄弟,体现了朋党。 “那好,我们一起朝北磕头,对天立誓,成兄弟,成朋党。”戈辉再次提议。 接着大家一起跪成一排,一起对天发誓:我戈辉,我宁远,我程天运,我石焰,我纪云峰,我王超辉,我王招辉,我严肃,我刘城,我杨双,我谭伟,我许明,我鲁飞,我周玉坪。我等十四人,本为一校同学,朝夕相处三年许,即日起结为兄弟,结为朋党,从此戮力同心,利益互锁,富贵同享,患难与共,生死关头,互相保命。一日为朋党,终身为兄弟。然后三扣首,礼成。 发完誓,戈辉接着说:“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发表一下我们昨天晚上考虑的东西了吧。” 接着他们开始各自发表自己昨天白天加晚上,他们各自脑力激荡想出来的想法。由于毛笔写的字大,四页纸的也就十几二十句就说完了。多的有写十页的,但也没说多长时间,由于记的很乱,十页纸其实也没写多少东西。总的来说大家的想法大同小异。大体上都是说,强军,加强武备,通过军事手段将洋人赶出大清。居然都认可戈辉的领导。 戈辉能理解他们思想的局限。他们这些人虽然都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而且在武备学堂里主要学的是基本战术、应用战术、图上作业、战略学、孙子兵法、管子兵法、沟垒学、弹道学、军制学、野外勤务、步兵操典、汽球学等。即便是有文化课,比如国文、算术、地理、中外历史、政治学等,但也是浅浅的涉及,并未深入学习。视野和戈辉比起来必竟有着一百多年的差距呢。这个是无法弥补的。但有一点,戈辉是很认可他们,他们都认为,只要大清敢于和洋人战斗到底,打败洋人一定指日可待。戈辉很欣慰,看来自己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只要自己正确的引导,就一定可以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为了实现伟大的理想共同奋斗。 想到这里,戈辉摊开了自己写的东西,大家好奇的看过来,无不目瞪口呆。 “小排长,您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感觉有很多的错别字啊!我记得您原来不这样呀?”宁远马上意识到小排长出问题了。 其他人也点头认可宁远的说法。 第13章 大清现状(中) 戈辉这时也发现了,自己写的都是简化字,而他们写的都是繁体字。简化字在清末那个年代还没有出现呢,他们看着像是写了很多错别字。 这个,戈辉必须给出一个说法来,不然说不过去呀。于是说道:“我们今天谈论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我们手里写的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流落到外面去,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我是故意写成这样的,这样哪怕是流落到外面去,也不怕别人知道。关于这个问题,大家就不要深究了。”戈辉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耽误时间。 大家听了戈辉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还是没有纠缠下去。 戈辉的目光看向了林子外面,越过远处的村庄,看向更遥远的地方,长叹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问道:“西历1840年的鸦片战争、西历1856年的二次鸦片战争、马尾大海战、1895年的甲午战争、还有现在八国联军进攻天津,我们的军队一直在打败仗。” “《南京条约》《瑗珲条约》《马关条约》《北京条约》,一个又一个的不平等条约。” “割地、赔款、租界。” “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些,我们为什么会一直打败仗?” “我们有几千年的历史,在清朝以前,我们一直在引领这个世界,为什么到今天会被洋人一次次地踩在脚下,痛苦的呻吟?为什么?” “你们告诉我,我们大清还有没有希望,普天下的黎民百姓还有没有希望?” 戈辉的话,掷地有声地狠狠地砸进大家的心房。每个人都在思考戈辉抛给大家的问题。没有人回答的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问题。没有人说话,良久,大家把目光看向了他们的小排长戈辉。 “我们几乎就要亡国灭种了,我们的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我们就要成为洋人皮鞭下的奴隶了,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在皮鞭下苟活,还是挺起身堂堂正正的反抗?” “生存还是毁灭,独立还是亡国,要自由还是当奴隶,我们每一个大清的子民,特别是我们军人都不能不给予明确的回答,容不得半点苟且与含糊。当我们的民族灾难深重到了极点的时候,当退缩已退无可退、忍耐已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们剩下的就只有反抗。用我们每一个人的鲜血来铸就我们新的万里长城。” “失去精神的民族,只能任人宰割。我们必须重塑我们的民族精神,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上帝之鞕。” 而把戈辉围在中间,听戈辉说话的这十三个人内心深处的激情,也彻底被戈辉点燃了。 十三个人异口同声:“小排长,你说吧,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我们要和你一起铸就新的万里长城。” “我来告诉大家,我们为什么会一直打败仗,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这里有朝廷的问题、有社会制度的问题、有天下黎民百姓自己的问题。一句话,我们打败仗是必然的,纵然偶有小胜但最终我们还是会失败。” “朝廷高高在上,只知道自己享乐,不思进取,固步自封,自以为是天朝上国,其实自己已经远远的被西洋诸国甩在了后面,就连小小的倭国也走到了我们前面。” “社会制度,有钱人一直有钱,穷人一直贫穷,没有翻身的希望。普天下的黎民百姓没有得到任何实惠。对朝廷,对社会,完全没有认同感,因为他们还饿着肚子,生存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哪有时间去考虑朝廷和社会呢。” “天下百姓,只知道去考虑自己的小家,从不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富即安,一顿吃饱就很满足,这样永远没有希望。” “如果人人都不觉醒,我们就活该这样,如果好人不当政,我们就活该得到这样的朝廷。” 戈辉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拯救这个国家,拯救这个民族,拯救身处水深火热的全天下老百姓。” 副排长宁远坚定地说:“小排长,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都愿意跟着你。” 戈辉继续说道:“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但是,光凭我们是无法做到的,我们要团结千千万万个愿意和我们一起重铸长城的人,我们才能实现我们的目标。但是,首先要从我们这十四个人开始。” 第14章 大清现状(下) “乱世出英雄,朝廷已经这般模样,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我们十四兄弟,何不如趁乱而起,打出个大大天下出来。历史上已经有很多人做了这样的尝试,有一部分人走到了最后,权倾天下。成了千古留名,不成,反正人生终有一死,哪里死不是死,轰轰烈烈一场,何不快哉?”戈辉伸展着双臂,一脸激情地说道。 “小排长……”宁远震惊戈辉的言论,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竖起了大拇指:“你是真敢想啊!” “没错,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成了,小排长就是皇帝,我们就是开国之臣。”鲁飞一脸兴奋地说道。 “我也同意小排长的想法。”周玉坪插话道。 除了人们三人表态之外,其他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想法太吓人,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心中慌的一匹。 戈辉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是能让自己和家族掉脑袋的话,需要给大家消化吸收理解抉择的时间:“这就是我的想法,大家都不要急着回答我,仔细的想一想,想好了之后,分别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愿意,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同生共死,不抛弃,不放弃。不愿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以后再遇到,还是兄弟,需要帮助依然不会犹豫。” 听了戈辉的话,十三人突然觉得眼前的小排长变得他们不认识了,再也不是曾经把“我大清……”摆在前面的人了。被雷劈一下怎么改的这么快,真的是被雷劈的吗?然后,开始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 小排长这是要带着他们打天下的意思呀!这可是个掉脑袋的问题,以前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现在摆在自己面前了,确实有些慌张。 见大家都开始深思,戈辉也不着急,他知道,这太突然,必须给他们一些时间消化。 “我干了,我愿意追随小排长。当今天天下,想出人头地,只能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了。”鲁飞并没多想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对朝廷的忠诚,我已经在天津巷战时表达完了,现在该为自己而战了。”周玉坪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良久,宁远也开口了:“小排长,我不知道你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你前面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的确,我也对朝廷不报希望了,甚至对袁中堂(袁世凯)的新式陆军也并不看好,他们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换了武器罢了,再和洋人打仗,我想我们还是会被打败的,我想,我们需要改变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不单单是武器。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与其寂寂无名,不如和你一起轰轰烈烈一次,成了,千古扬名,败了历史应该也会记住我们。就像陈胜吴广说的那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我个人愿意跟着您干。” 有三个人带头了,其他人的思想也渐渐地活泛起来,有了更大的转变,都各自的谈了自己的想法。总的说来都不太自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要这样做,但他们都同意了,就像宁远说的那样,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与其寂寂无名,不如轰轰烈烈一次,成也好,败也好,活一次值了。 在戈辉的引导下,十四个人发散思维,展开了深入的讨论,越来越认为戈辉的想法非常有可行性,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跟着戈辉一起打天下。 时间就在这样的讨论中,悄然而逝,日渐西沉。 “好,那就让我们十四兄弟一起杀出个未来,打出个朗朗乾坤。”戈辉说完把一只钵大的右拳伸到大家面前。 宁远带着,十三个人都伸出右拳抵在一起,十四个人一起异口同声:“杀出个未来,打出个朗朗乾坤。” 戈辉提醒大家:“目前,我们这个想法只能悄悄地进行,我们经不起朝廷的镇压,必须谨慎再谨慎。还有……”戈辉竖起一根手指:“我们不是斧头帮,不是义和团,更不是山贼草寇,我们是军队,是有别于满清朝廷的军队,也有别于袁中堂口中的新式陆军。”戈辉低头想了一下,继续道:“肯定也有别于洋人的军队,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有完全想好,但是肯定是一支来自于黎民百姓,有使命,有责任,愿意把拯救国家和天下苍生当己任的军队。” “当然,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戈辉叹了口气,继续道:“未来不确定,前方一片凄迷,我们十四个人,人少力薄,能做的事情有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走多远算多远,认真走好每一步就可以了。即使走不到最后的权倾天下,凭我们的能力,至少也能成为一方豪强。” 戈辉的话让十三人默默点头,确实,凭他们十四人的家世,再加上武备学堂三年的努力,成为一方豪强完全不成问题。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们,很多事情都需要从零开始,摆在他们前面的还有数不清的困难,他们需要一个一个的翻越。 之后,他们离开了小树林,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在树林里待了几乎整整一天,回到刘大夫家里时,天色已近黄昏。老大夫马上命人招呼他们去吃饭。 第15章 去京城(上) 第二天戈辉等人再次来到这个小树林,还是昨天开会的那个地方。戈辉作为小排长主持了今天的会议。今天会议的主要议程就是商议今后要去哪里。 戈辉昨天晚上做足了功课,凭着对历史进程的了解,他已经选好了他们事业起步的地方。今天他拿出来与大家商议,虽然他知道,他提出来的方向,大家肯定会同意,但他还是要走这个过程。他必须让每个人都切身地参与进来,了解他们将要进行的每一步,这个很重要,对他们也非常有意义,因为他们十四人,是未来一切的核心,这关系到他们对今后发展的信心。 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 第一个方向是戈辉提出来的,先去北京混水摸鱼,抢事业开始的第一桶金,然后去东北发展,那里远离京城资源丰富,露西亚国在那里势力很强,相对的朝廷的统治力却十分薄弱,真正的天高皇帝远,正是大展拳脚少受干扰的好地方。 第二个方向是向南,到江浙一带,那里同样离京城远,洋人多,思想较开化,便于他们发展。 第三个方向是向西,那里还没有洋人,洋人的武力也到不了那里,清廷对那里的统治基础极为薄弱,去那里应该有他们可乘之机。 戈辉只好耐心的给他们讲解当前的国内国际形式: “洋人们虽然表面上是同盟关系,其实暗地里并不和谐,在大清朝他们之间都有不可调和的利益,不光在我们国家,就是在欧洲,他们之间的利益争夺都已经变得越来越激烈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欧洲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这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都是我们的机会。还有朝廷,一直都在打败仗,朝廷的统治基础越来越弱,这也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 “东北,虽然沙俄老毛子正在进军东北,但他们待不长的,因为列强不会让他们自己霸占东北的,他们要利益均沾,所以,俄国人吃到嘴里的还得再吐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把握好时机占住脚,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发展自己,等他们回过神来想动我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敢动我们了。如果错过了,我们就得再继续等机会,那不知道要我们等多少年呢,或者需要我们付出更大的代价,历史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听了戈辉的话,其他人不再议论应该去哪儿发展了,反而对戈辉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感到十分的不理解,大家天天都在武备学堂学习军事,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都不多,为什么只有戈辉知道这么多。不过,戈辉给他们的理由是,他是小排长,要经常到洋人教官那里汇报训练情况,经常借机会和教练聊上一小会儿,所以他知道不少事情。听了戈辉的解释,大家虽有疑问,但也没有再深究。今天的会议最后确定按戈辉说的去做,先去北京,再去东北。下午就回到了老大夫刘用的家中。 戈辉带着宁远首先到了老大夫刘用那里,他是来向老大夫辞行的。 今天老大夫的客厅里很热闹,除了老大夫的长子刘文彬外,昨天早上看到的几位不认识的人也在。 老大夫刘用正笑得合不拢嘴呢,看到戈辉和宁远进来,马上招呼他们两过来:“戈辉呀,你来的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话几步走过来,拉着戈辉的手一一给戈辉介绍:“这位是我的小儿子 刘文涛,在米利坚(那时候有很多人管美国叫米利坚)学机械设计的,这几位都是他的同学,都是学机械设计的,这是我的儿媳妇陈妮儿,这位是成雨,这位是于小曼,这位是李扬帆。都是人才呀,可惜我们现在的大清......”老人说到这里有些气馁了,说不下去了。 第16章 去京城(中) 戈辉呢,跟着老大夫一一和这几位握手,一边用纯正的英语说:“很高兴认识你。”见老大夫说不下去了,马上安慰道:“老人家不用气馁,有我们年轻的军人,有同样年轻的他们,我们大清希望依然在。”戈辉的语气极为坚定。 “听到没有,我和你们说的没错吧,戈辉和其他军爷不一样。”听了戈辉的话,老大夫又来精神了。 刘文涛看戈辉英语非常流利,于是用英语问道:“你觉得我们大清还有希望?” 戈辉也用英语回答:“大清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是有你们,有我们,普天下的黎民百姓就有希望了。” 刘文涛被戈辉纯正而流利的伦敦英语震撼了:“你在英国呆了很多年吗?” 戈辉对这个问题心里早有准备:“侵略者是我的老师,学好他们的语言,然后打败他们。” 刘文涛看到了戈辉的自信,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同学,又问了一句:“怎么做才有希望?” 戈辉坚定地说道:“团结一切愿意救国救民的人,所有人都各尽所学,各尽其职,希望并不渺茫。” 刘文涛继续追问:“我们不缺少热情,也不缺少知识,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戈辉伸出手握住刘文涛的手:“最迟三年,快的话两年半后也不是不可能,我会派人来找你们,也可能你们自己会迫不及待的来找我,因为那里有你们施展才华的地方。” 刘文涛坚定地看着戈辉问道:“那里,是哪里?” 戈辉坚定地回答:“东北”,然后松开手,转身又对老大夫刘用开口道:“老人家,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了,去京城。” “这就要走了?可你们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老夫不想让你们这么快就走,看着你们这些年轻的军人,老夫心里就有劲儿。”老大夫刘用拉过戈辉的手亲切地说。 “老人家不是我不想多留几日,而是时间不等人,洋人下一步就是攻打北京了,我们在北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戈辉坦言道。 “那好吧,我给你们准备些药品,还有一些银两,路上用得着。”老大夫很大方。 “那可太好了,感激不尽。”戈辉当胸一抱拳。 第二天一早,戈辉一行十四人告别了老大夫刘用和刘文涛等人,踏上了去北京的大路。老大夫刘用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方,他送给戈辉500两文银,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十四人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最后还是收下了,因为他们确实需要钱。 路上,戈辉提议:“我们是军人,既然是军人,现在又处在战争状态下,我们要以战斗队形前进。”对此,大家都没有意见,戈辉是小排长,他说话就等于命令。于是大家散开以战斗队形前进。 一边走,戈辉一边和走的比较近的宁远聊天,他有一些问题要问宁远。宁远也有很多话要问戈辉。 于是先开口问道:“小排长,你居然会英语?这事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啊,三年来大家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英语呢?” 戈辉还是那句话:“和洋人教官学的。” 宁远根本不信:“你这话哄小孩子可以,到我这里行不通,三年来你干什么,我们干什么,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你这话,我不信。”宁远一脸的不相信。 戈辉听得直翻白眼,这家伙还真不好糊弄,不过戈辉还是有绝招对付他的:“我是被雷劈的,劈会的。就像你所说的,三年来我们吃住都在一起,信不信由你,我就只有这一个答案了。” “啊?还有这样的?你……”宁远彻底无语了,这一点还真像以前的戈辉,戈辉耍赖的本事怎么没被劈掉呢。 戈辉见宁远没有立即再追问,忙问道:“宁远,我由于受伤,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你能告诉我,我是哪里人吗,家人都还在不?” 第17章 去京城(下) 一说起戈辉的身世,宁远话多起来了。宁远一脸的鄙视:“你这雷劈的太邪性了,居然连家人都忘记了,不过,对于你的身世,我们却非常了解,因为你很会讲故事,特别是你给我们讲你爹娘相识的那段故事。那叫一个神奇,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于是宁远开始给戈辉讲戈辉曾经给他们讲过的故事。 戈辉的爹本是一个少林寺的和尚,是少林寺的长门大师外出回寺的路上捡到的,当时戈辉的爹可能刚生下来没多久,被一个小被子包裹着。长门大师只好把把他抱回寺里,就这样他在少林寺里慢慢长大了,法号依光,他在少林寺一呆就是50年。依光为人很低调,凭自己的武功或是在少林寺里的时间,他在少林寺当长门都是有资格的,但他本人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唯独对练功和种菜特别喜欢,少林寺几百僧众吃的菜,全是它带着十几个小和尚种的。 在他50岁的时候,少林寺的长门,让他出去办事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土匪杀人越货。可惜的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除了一个少女没有被杀外,其他人全被土匪杀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土匪超度了,救下了差点被污辱的少女。少女要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他不从,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从了。这回和尚是当不了了,只好回到少林寺向少林寺的住持,就是依光的长门师弟,请求还俗。长门师弟同意了,并拿出了当年上一代住持留下的包裹,是当年包裹依光的小被子,被子上绣着一个小小的“戈”字,由此推断,依光可能姓“戈”,于是依光还俗后,给自己取名叫戈依光。 戈依光娶了那个少女为妻,来到那个少女的老家热河居住。你娘还是个旗人呢,正黄旗的,你爹也入了旗人的宗籍。第二年生了你的大哥,取名叫戈锋,第三年生了你,第四年生了你弟弟戈戎。也是在同一年冬天,你的父亲带着你娘外出办事,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一个估计还没满月的孩子,就是你现在的四弟戈锐,你们哥四个,都是从四岁开始学习少林功夫,你娘从四岁开始教你们识字,7岁开始上私塾。你十八岁那年报考了天津武备学堂,考官看你既会武功,又识字,还是旗人,立即就拍板要你了,还让你当了小排长。你现在的少林功夫相当了得,少林寺的上乘武功,你样样精通,你表演的时候看得我们目瞪口呆口水直流,真是太厉害了。我们的少林罗汉拳都是你教的。 戈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一段身世呀。自己居然还会功夫,怪不得觉得自己很有力气,原来自己会正宗的少林功夫。说来也奇怪了,戈辉听宁远这么一说,自己居然像模像样的练了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连戈辉自己都奇怪得不行不行的,自己完全是跟着感觉走的,根本不懂得什么招式或套路什么的。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糊里糊涂的居然就学会了功夫。 由于大家是步行,加上还有几个人伤还没有完全好,影响了行军速度,他们走了三天才到北京朝阳门外。 1900年7月22日晚,戈辉一行14人到达北京朝阳门外。 进城前,他们先把枪都藏在了城外,然后空手进城了。 天色已晚,进城第一件事是找住处,街上一打听,行人告诉他们,朝阳门附近就有不少小店,房钱也很便宜。于是他们一行十四人就在朝阳门附近找了一家叫朝阳楼的小店先住下。 第二天戈辉把大家都派出去了解京城目前的情况,查查京城里的各个衙门都在哪里。晚上大家都回来了,各自汇报了他们看到的情况,情况并不乐观。很多义和团的人在京城里,按戈辉的理解,这些义和团的人,虽然真心保护朝廷,但总是好心办坏事,方法不对,结果自然不好,戈辉把这些人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洋人的军队要来了,早就在京城传遍了。人心慌慌的,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难了。没钱的人只能等在家里,没有一点希望的度日。 戈辉没有对这些情况做过多的评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天大家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之后大家都散了,各自回房睡觉了。 看着大家离开了,戈辉陷入了沉思,此来京城,他是来抢劫来了,究竟怎么动手他心里一点思路都没有。八国联军攻进北京那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趁乱行事,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但是自己从来没干过抢劫的事儿,现在居然要当抢盗了,太不可思议了。 第18章 第一桶金(上) 第三天,戈辉把大家派出去找人找车买房子。戈辉没有说具体的原因,只是让大家照着他说的去做就成了。大家心里虽有疑问,但三年来养成的习惯,大家也都没说什么,都各自分工去干活了。戈辉自己也来到街上,他要好好的看看1900年的北京是什么样子。和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对比一下,戈辉看什么都新奇的不得了。看着看着,心中不禁有些失落,这些美好的东西,很快就要毁于战火了。戈辉一声长叹:“国家贫弱呀!” “是啊,国家贫弱,没有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呀!”突然有人在戈辉身后这样说。 戈辉一转身,看到一个即像洋人又像中国人的面孔,戈辉干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道:“你说的对,无用武之地。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我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中国人,我在美国叫皮特,在中国我姓黄,我母亲的姓氏。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您贵姓。”那个人首先开口说道。 戈辉诧异了一下,然后说道:“在下戈辉,地道的大清子民。顺便问一句,你来大清干什么来了?” 皮特接口道:“我母亲说我的根在大清,于是我来了,我是设计机床的,我身后有一个设计团队。我是来大清考察的,如果可以,我想为大清设计很多机床。” 戈辉心中暗暗道,人才呀,这可真是人才,这个人我得想办法把他留住。想到这里,用英语说道:“皮特先生,大清欢迎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快则两年半,最迟三年,我保证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也希望你能把你的设计团队带过来,我大清的复兴还靠你们多多出力呢。” 皮特摇了摇头:“我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希望,不过,我计划在大清呆上一年,因为我母亲也在,她要看看她的家人,想带着她们都去美国。” 戈辉立即用英语接口道:“皮特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到时候会派人找你的,你能告诉我到哪里能找到你吗?” 皮特笑了笑:“你的英语很好,让我很意外。如果你真的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成就了什么,那时我会看到机会的,我会去找你的。我们美国人是很会把握住机会的,请相信我。” 戈辉也笑了:“那好吧,我保证你会听到我的名字的。”这回答用的是汉语。 皮特也用汉语:“那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伸出了已经进化成美国人的毛茸茸的右手。 戈辉也伸出了右手:“后会有期。” 和皮特分手后,戈辉也直接回住处了。戈辉觉得自己真是太走运了,居然会遇到一个设计机床的,那个人以后一定会帮上自己,只要有先进的机床,就一定能造出性能更先进的武器。真是太棒了。戈辉脚下生风,很快就回到了住处。 当天晚上,戈辉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大家听,震惊得大家半天说不出话来,各自的表情也是精彩各异。 还是宁远狂咽了好几口唾沫后,第一个开口了:“小排长,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呀。” 程天运一向胆子大得没边儿,他不以为然地接过话来:“宁远(他改口还真快,居然没叫宁远的字。),我觉得小排长的想法有胆识,我一向觉得自己胆子大得没边了,可今天和小排长一比,我才知道我差远了。” 其他人还要说话,戈辉伸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请听我说,洋人马上就要打进北京了,谁还管得了这些事儿也,我们就是要趁乱行事,这个时候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推到洋人头上,我敢打赌朝廷不敢开罪洋人,所以我们抢了户部衙门的银库是白抢的。即使我们不抢,洋人腾出手来,洋人也会抢的。落我们手里,总比落洋人手里好吧!” 戈辉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之中,老半天也不说话。戈辉也不着急,慢慢等。最后石焰开口道:“宁远的担忧我也十分的理解,但我觉得小排长说的话在理,我同意干。” 第19章 第一桶金(中) 有人先开口了,其他人也想通了。接着大家都陆续同意了戈辉的想法。第二天,大家更是有目的的干活了。第二天又很快过去了,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转,察看地形,确定出城路线。 他们在户部银库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富商的四合院,院子非常的大,前后共有三进,左右还有跨院。 现在京城人心慌慌的,想离开京城的大有人在,几乎是给点钱就卖,还生怕他们下一时刻变卦不买了呢。 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就是这种想法,要是换了往常,给多少钱他都不卖,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不得不卖。 戈辉他们买下来后,他们对其进行了简单的改造,一句话,就是洋人冲进来,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藏的东西,除非掘地四尺。之所以是四尺,是他们担心洋人真的会掘三尺,所以他们就多掘了一尺。 由于战争,北京聚集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只能靠要饭为生。他们立即成为戈辉他们要找的目标人群。他们在北京搜罗了几十个无家可归的叫花子,给他们食物,让他们挖地窖。同时,买了很多马车藏在四合院里。 时间一天一在过去,他们如期完成了改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1900年8月14日凌晨,八国联军对北京发动总攻。 俄军进攻东直门,日军进攻朝阳门,美军进攻东便门。 美军攻打的东便门,城墙只有三十英尺高,九英尺宽,而且离守城的清军火力射程较远。于是美军第九步兵队的人带着星条旗,从无人把守的城墙角上用梯子爬上去,不费一枪一弹,轻松登城。 14日上午11时,东便门被美军攻破,一小部分美军最先攻入外城,但再想往里进的时候,就遇到了守城清军的顽强抵抗,死伤开始增加。让美军的指挥官沙飞将军气得火冒三丈,立即下令增加火力,消灭前面的清军,一个不留。 日军和俄军运气差了点,他们面对的是更高更厚的城墙,高六十英尺,顶部宽四十英尺,城墙顶上聚集着大量持有火器的清军,这两支军队整个白天都被挡在这里。作了无数次用强烈炸药轰开城门的努力,每次派人去点燃引信的时候,都被清军用枪打倒在地。日军和俄军都付出了超过一百人的伤亡。战斗直到14日晚上9时许,鏖战了一天的俄军和日军,才分别由东直门和朝阳门攻入北京城内,对日军和俄军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英军15日中午到达北京,他们进攻广渠门,到下午2时半,付出伤亡数百人的代价,堪堪攻入广渠门内。15日下午英军向宣武门攻击前进,这次只开了十几炮,就轰开了城门,英军没想到会如此的轻松,英军指挥官,海军中将西摩尔不可一世地豪言:大英帝国海军在陆地上,依然所向披靡,没有谁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 随着联军分别入城,激烈的巷战也随之开始。 8月15日下午,八国联军向北京内城及紫禁城发起进攻。 美军的沙飞将军,决定攻打紫禁城。他命令美军在前门集中,在15日早晨7点30分左右,在内城城墙上架设四门大炮,三门大炮瞄准西边一又四分之一英里的顺治门,不停的开炮。因为清军的步兵和炮兵正在那里开火。另一门炮对准紫禁城。 当联军轰开天安门,向紫禁城的第二道城门进攻时,遭到城墙上和城楼上猛烈的火力攻击。 这一日,炮声不绝。美军在正阳门上开炮,前三门内硝烟滚滚。 入夜,北望城内,半天通红,照耀如昼。 深夜子时,闻排枪不绝,双方士兵在天安门短兵相接,洋兵炮火凶猛,清军守兵独木难支,不得不退入午门,再图反击。 清军虎神营守后门、景山一带,列阵而待,黎明之时,与洋兵鏖战许久,阵亡士卒甚多,尸横遍地。炮火来去,将后门轰毁,波及两旁房屋,尽成劫灰。 守安定门的是前吉林将军延茂,知大势已去,于是下城投降。此时,北京的内九门全部被英、日、美、俄四国所得,并竖起四国旗帜。 其余清军依然在各街道与联军巷战,联军与清军交战一日,彼此均不罢休,日、俄、英、美,各军渐渐驱逐清军退至西北两方。美军则带炮兵进攻紫禁城南门,当即毁去数门。 第20章 第一桶金(下) 8月15日晚,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带着众大臣在亲兵的保护下逃出了北京城。太后和皇上出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戈辉的耳朵里。他们趁火打劫行动也就随之开始。 从十五日早上开始,他们就已经在户部衙门番库附近的,人去屋空的房子里守候了,他们一直耐心地等到15日夜里才开始行动,时间不等人呀,必须要快,必须要比洋人快,洋人的进攻实在是太迅速了,他们再不行动就晚了。他们每个人都化妆成洋人的模样,都用黑巾遮面,手里拿着义和团同款的大刀,在夜色的掩护下,突然杀入户部银库。这时让他们倍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户部银库里几乎没有多少人了,差不多都走光了。留下的人看到这些如狼似虎黑巾遮面的洋人,早就吓得不行了,撒腿就跑。这也太容易了吧,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呀。 行动出奇的顺利,街上根本没人,各个城门附近都在打仗,枪炮声不断。谁都没有留意到户部银库里发生了严重的抢劫案。当然,也不是谁都没看见,有正好撞上的,算他倒霉,都被这伙人毫不客气的清理掉了,都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所以谁都不敢大意。不管死没死透,都上去补上一枪,确保一定要死。 这其中也有很多外国人,他们也是负责盯在这里的,也被他们顺便给清理得一干二净。本来各国可以多派些人盯住各个衙门的,但他们还是太瞧不起这些留着辫子的清国人了,所以,直到戈辉他们把抢来的东西都藏好了,八国联军的人还没有赶到这里。 戈辉他们藏好东西后,为那几十个无家可归的人送上事先准备好的吃食,看着他们吃完,才将其遣散。然后继续化装成洋人,带着十三个兄弟向东直门去了,因为那里有俄军。戈辉的目的是趁乱多杀几个俄国老毛子,顺便抢一些俄国的水连珠步枪。因为以后要在东北与老毛子作战,水连珠步枪会大有用途,子弹也容易获取。 夜色正浓,戈辉带着十三名弟兄赶到东直门附近的时候,俄国人正在东直门附近,与残余清兵巷战呢,清兵已经开始且战且退了。戈辉立即让大家停下,然后吩咐道:“我们马上去捡战死清兵丢下的武器,用这个来杀伤俄国老毛子,然后再抢老毛子的枪,听明白了吗?” “明白”十三名弟兄异口同声。 “好,投入战斗。”戈辉话音未落,身形已经窜向不远处一名阵亡亲兵的尸体。随手捡起清兵的毛瑟1871式11.15毫米单响步枪,又搜罗了一下清兵身上的子弹。然后跪姿抬手就是一枪,不远外一名俄国士兵奔跑的身形骤停,然后像一个木桩子一般倒下了。戈辉的身形突然窜向一个民宅的墙角,动作轻灵,一气呵成。 其他十三个人也不含糊,没多久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枪。也开始向俄军士兵还击。戈辉和十三个弟兄都是神枪手,几乎是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这样一来俄国士兵的伤亡突然增加了。清兵的压力也顿时减轻了不少。 俄军指挥官马上增加了兵力,戈辉等人避其锋芒让开了正面,向侧面迂回。并不断开枪射击俄军士兵。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恶战,戈辉等十四个人终于把自己手里的毛瑟1871都换成了7.62毫米水连珠步枪,即莫辛纳甘1891式步枪。原来的毛瑟1871被他们藏了起来。 水连珠步枪装弹量5发,比毛瑟1871式单响步枪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戈辉等人渐渐的绕到了俄军后面,并不断的用水连珠步枪射击俄军士兵,还有俄军军官,十四个神枪手,加上装弹量五发的水连珠步枪,给俄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十四个人神出鬼没,从不同的方向不断的射击俄军士兵,整整一夜,在天亮前戈辉等人已经射杀了近五百俄军士兵。先后捡到水连珠步枪386支,还抢了十辆装满子弹的马车。在混乱中他们赶着马车走街穿胡同,路上也遇到了一些零散跑散的洋人,但是看到戈辉他们也是洋人打扮就没当回事儿,总之,七弯八捌有惊无险的把马车都赶进了他们在户部衙门番库附近买下的四合院里。 把这些抢来的军火先藏起来。马车全部毁掉当柴火,马匹直接放掉,万一联军搜查时,有士兵认出马匹来可就不好办了。等这一切都忙完后,天也亮了。 第21章 去东北 8月16日,清军继续在京城各处与洋人激烈巷战,数千清军自15日下午,就已藏于街巷之内,等候机会。清军的火力也特别猛烈,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留下大量的尸体,当然更多的是清军的尸体,每个清兵都性质坚毅,遇攻不退,死而犹烈。街上的防垒也特别多,很多都以米袋为之。除义和拳、义和团及屋内清兵不计外,街上驻守的清军至少也达一千五百人以上,皆持快枪。 16日早7时,日军和法军救援西什库教堂,在西华门与清军激战,清军战死800多人,法军死2人,伤3人。上午10时许,法国公使和提督在西什库教堂与樊主教相见,互庆余生,拥抱为礼。该教堂被围两月余,共死教民四百人,地雷炸死小孩七十六口,法军死10人,意大利军死5人。至16日晚间,八国联军彻底占领北京全城。 各国司令官“特许军队公开抢劫三日”,北京陷于空前的痛苦之中,这是满清入关以来来,都城首次被外国占领军洗劫。但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联军非常不理解的事情,他们要去抢的地方几乎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很明显是被人抢过的,他们还以为是友军在进攻时顺便夹带走了呢,不过,他们还是在其它地方拿到了不少好东西。不光是各个王府,京城里其他的富豪之家也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在他们的三光政策下,居然也收获颇丰。 戈辉他们一直在地窖里统计自己的收获。枪就不用数了,关键是子弹抢了多少。他们不担心那些找来的帮手泄密,因为那些人吃了他们“精心”准备的吃食。两个时辰后都会中毒而亡,无一幸免。对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这回真正的解脱了,再也不会饿肚子了。那些人的死亡,也让这个抢劫案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悬案。没办法,无毒不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戈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然八国联军是不会追究的,他们只会互相猜疑是谁私下动手了。清廷就更不会调查这个事情了,因为这明摆着是八国联军干的,他们还假装不承认,当谁是傻子呢?结果这件事就像没发生一样,大家都不提了。 戈辉他们统计出了自己的劳动成果。现银+银票一共两亿八千万两,现银不多,主要是银票。数不清的其它奇珍异宝古玩字画金元宝,价值更是无法估计。一句话,这回他们可赚大发了。另外,水连珠步枪386支、毛瑟1888式步枪(委员会1888式步枪)173支,这是回来的路上捡的,可以想象清兵战死有多少。7.62毫米水连珠步枪子弹70万发,毛瑟1871式步枪子弹5620发。 抢到的枪支弹药就不说了,戈辉没想到户部存银会有这么多,以他对历史上清朝岁入的了解,到1908年的时候才到两亿三千多万两。1900年时不过是一亿两多一点而已。这在历史资料里可以查到的。可现在就有这么多,和史料记载有很大的出入,实在很难理解。历史上八联军也不过抢了大约价值六千万两的财物,可现在为何这么多呢?难道历史不是这个样子的?戈辉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后来戈辉明白了,这是当官的故意少报,多余出来的就成自己的了。这个从操作技术上来说,一点都不难,加上朝廷会计制度和审计制度的缺陷,就容易造成这种情况。在二十一世纪,戈辉,也就是于果,经营着全中国最大的特种玻璃生产企业,他对于会计和审计方面的操作技术他再熟悉不过了。通过这件事情,戈辉意识到,以后对于会计和审计方面,自己要高度重视。不光要从制度上严格规范 ,也要对会计和审计方面的人才进行重点培养。戈辉在心中暗暗记下。 在八国联军大肆抢劫的这三天里,戈辉他们一直待在四合院里没出去。渴了院子里有井,饿了有马肉。厨房里什么佐料都有,非常齐全,根本不用到外面去买,当然这个时候跑出去买,也买不着,没准小命也会被扔在外面回不来了。所以没有人出去,这几天大家日子过的相当滋润。其间也有英军士兵冲进来抢东西,由于他们之前早就把值钱的东西转移到地下仓库里了,并告诉英军士兵,他们老爷十天前就已经带着全部家当离开北京了,他们这些下人是留下看房子的。英军士兵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找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抢东西了。 三天后北京渐渐恢复了秩序,朝廷也派荣禄奕匡两人和洋人议和。戈辉他们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离开北京,带上一部分钱和所有的枪和子弹去东北,那里才是他们和俄国老毛子的主要战场,也是他们事业开始的地方。 东北那么大,他们应该去哪儿呢?戈辉不得不把大家叫到一起商议这个事情。 看大家都到齐了,戈辉说道:“我们是要去东北的,那里有我们大展拳脚的地方,但首先我们要确定去东北哪里,我们的事业从哪里开始,这个很重要。”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点头认可,于是戈辉继续说道:“宁远和天运都是东北人,所以你们俩最有发言权。都说说,我们去东北哪里最合适。” 宁远首先开口道:“说实在的,我和天运的老家距离不远,我们那一带山多,朝廷对那里管理的也非常的松懈,我建议我们找一片大山,在里面开出一个基地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啊?”纪云峰马上接口道:“上山拉绺子,我们这不是成土匪了吗?” 听了纪云峰的话,大家都笑了。戈辉开口道:“没关系,今天就是讨论,说什么都没关系。”然后看向程天运:“天运,你也说说吧。” 戈辉点了程天运的名字,程天运于是开口道:“我同意宁远的想法,我们这些拿枪的人,不可能找个村子住下,更不可能到县城里去,所以只能进山。在深山老林里,我们怎么折腾都行,没人管。” 戈辉基本上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又问:“那你觉得哪里好呢?” 程天运稍想了一下说:“努鲁儿虎山,这座大山离朝阳县城最近,离奉天不算远,离锦州也不远,面积也够大,而且我小时候经常和叔叔上山,我对那里很熟悉,因为我家就是朝阳的。” “哦,那你说说,努鲁儿虎山有适合我们开辟基地的地方吗?”戈辉又问。 “有”程天运非常肯定的回答,“山上有个地方叫镇妖峰,传说有个妖精被压在山峰下面。这座山峰三面峭壁,只有一条能爬上去的险路,半山腰上有块面积很大的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到了那里,我们连房子都不用盖,直接住进去就行。” “那要是已经有人先占用了那个地方怎么办?比如说哪支绺子已经在那里占山为王了。”谭伟提出了一个假设。 程天运一脸的不屑:“我们有枪,抢下来不就完了嘛!再说了,那地方在大山深处,重要的是那地方叫镇妖峰,据说很多祸害人的厉鬼被压在峰下,当地人都非常忌讳这些,又加上在大山最深处,交通不便,土匪也不愿意走远路,爬山的路也非常不好走,只要不是被逼急了,没有哪个绺子会去那里。” 程天运的话入情入理,大伙都觉得可行。但现在问题又出来了,我们怎么才能到那里,走什么路线。 对于这个问题,宁远首先开口道:“我老家是宁远州的,就在海边儿,我觉得,我们先要把我们要运的东西运到海边,再用船运到宁远州,再用车运往天运说的那个地方。” 有了宁远的启发,大家都开始开动脑筯了,刘城老家也是海边的,乐亭县人,所以,刘城发言道:“我家是乐亭的,也在海边,我们想办法把东西运到乐亭,我们从乐亭乘渔船去宁远州。大家觉得如何?” “成了”戈辉拍板,“就这样了,不用再议了,说多了都是故事,我们先想办法把东西运到乐亭,再坐船到宁远州,再到天运说的那个努鲁儿虎山。现在我们首先要想的是,把东西运出北京城。” 为了能把枪和子弹运出京城,最重要的是还要运一批现银出去,所以这个运输的事情是重中之重。大家最后决定采取分多批次少量运输方式。于是派谭伟、许明、鲁飞和周玉坪先去探路,在北京城外找一个可以存放东西的地方,找车找人。所有的枪支和弹药准备分成十次运出京城。然后再运往乐亭县,再用船运到宁远州。 三天后,戈辉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尝试不同的角色,两天一趟,把这些枪支弹药从北京城里往外运。现在的八国联军都已经退出北京,北京城里只留有少量的部队把守城门。其余的大部队都去追慈禧太后和光绪帝了,所以他们往城外运东西基本上有惊无险。 经过二十天的时间,终于把这些枪支弹药全数的运出了北京城。在这期间,他们还把刚到北京前,藏在朝阳门郊外的十四支毛瑟1888式步枪也拿回来了。当这一切都完成后,他们又雇了十几个马车把枪支弹药一次性运往乐亭县。在乐亭,刘城通过家里亲戚的帮助下,找到了三十几条渔船,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渔船。这一路上帮他们运东西的壮劳力们与戈辉他们相处的很好,他们发现这些年轻人非常好,不像是坏人,跟着他们应该不会过苦日子,于是这些壮劳力们也不愿意继续呆在北京了,也想跟着戈辉他们走。但戈辉只留下了25岁以下,超过25岁的就给点钱打发走了。就这样最初的十四个人,现在已经变成八十人了。这八十人坐着渔船沿着海岸线不远的地方向宁远州前进。 三天后的深夜,戈辉一行八十人分乘三十几条较大的渔船,途经在宁远州外海的一个大岛,戈辉看这个岛挺大的,忙问这是什么岛。知道的渔民告诉戈辉,这个岛叫觉华岛,但人们更喜欢叫它菊花岛,岛还挺大的。到了这个岛了,那离宁远州就不远了。戈辉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菊花岛,以后这个岛一定能派上用场。 深夜,戈辉带着大队人马在宁远州的一处偏僻的海滩上岸了。早在五天前就先期到达宁远州的宁远和程天运早就准备好了车马,宁远在家乡又带来二十人,这二十人年龄都与宁远相仿,都是宁远小时候一起玩的兄弟。每人赶着一驾马车。 一上岸,马上就把货物运上岸,然后再装上马车,现在马车上不光有枪支弹药,还有宁远在县城里买的米面和干粮。一行百人连夜向努鲁儿虎山进发,尽量避开大路。这一带由于山多,朝廷管理又松懈,所以啸据山林的土匪也特别多,他们目前还不想和哪个绺子结怨。所以尽量低调,力求平安到达目的地。 这回还是宁远和程天运,程天运是朝阳人,所以对努鲁儿虎山还是非常了解的。两个人骑马先行,连夜赶往努鲁儿虎山。余下的人在戈辉的带领下,继续向努鲁儿虎山前进。 从宁远州到努鲁儿虎山大约三百多里,由于马车上装的东西多,走的不快,估计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到。九月末的东北已经是金秋时节了,夜里已经变得很冷了。多亏先期到达的宁远和程天运早就为大家准备了秋天的衣服,否则在这个寒夜里大家可有罪受了。为了能早一天到达山里,现在大家不能停下,得继续赶路。 宁远和程天运于第二天中午来到努鲁儿虎山脚下,两人把马寄养在山下的猎户家里,然后徒步进山了。 程天运记得自己上一次进山时,自己才十二岁。大约也是这个季节,叔叔带着他进山打猎,当时的情景一闭上眼睛,马上就浮现在眼前了。九年后再次来到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座大山,前面那个山沟依然是那个样子。程天运高兴得像个孩子,带着宁远在山里疯跑。宁远也没办法,不跟上他就有可能两个人走散,自己对这里又不熟悉,如果迷路了就不好了。 两个人一直走到天黑才停下,直接在山里宿营了。这一夜过的很快,第二天天一亮,两个人再次起程,继续向努鲁儿虎山更深处前进。走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镇妖峰下。两个人站在山峰脚下往上看,其实这座山峰并不高,也就百十来丈高吧,峭壁直挺挺地立在眼前,往上爬?如果没有工具,估计是没戏。 程天运向宁远招手“跟我走,这里上不去,另一面能上去。”说完程天运前边带路,宁远后面跟着。宁远一边走,一边查看着镇妖峰附近的地形,起伏很小,大山到了这附近变成小丘陵了。等两个人绕到镇妖峰的另一面时,能上镇妖峰的唯一一条通路出现在眼前。像是一个不到45度的一个斜坡,斜坡上长满高大的松树,估计往上爬不难,但是如果要往上搬东西就不好办了,因为这个斜坡越往上越陡峭,要没有树的话,估计冬天会很危险。 第22章 初到镇妖峰 两个人没耽搁时间,先上去看看再说。最初的时候还好说,斜坡并不陡,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出现了一片很大很平坦的地方,方圆百丈左右,到处都是乱石。但是过了半山腰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越往上越不对了,由于有树挡着,看不出来,越往上越陡,如果不是两人手里没拿东西,还有大树可以借力,否则上去会很吃力。到了峰顶,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平顶山,说是山峰跟本不像山峰,更像是一块大石头从天上掉下来掉到这里。峰顶上没有大树,有小树,有很多巨大的石头,地势还算平坦,面积还不小,方圆两百来丈左右。这里要是盖上了房子,守在这里外人很难攻上来,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两人仔细查看了这个地方,没有人居住的迹象,于是就开始下山。在半山腰的位置,程天运带着宁远找到了那个大山洞,有很多树木挡着,若不是程天运从小就知道,换了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山洞的入口不大,丈把宽的入口,往里走十几步后,豁然开朗,里面原来很大,洞也很深,好像还有流水声,但由于太黑,两个人没有往里走。 该看的都看完了,这回应该下山去接小排长他们了。于是两个人匆匆下山了,两人又在山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时才走出努鲁儿虎山。程天运去接戈辉,其实现在戈辉带领的大队人马距离努鲁儿虎山也不远了。程天运骑马去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接到了戈辉的大队人马。 宁远和程天运分手后直接向朝阳县城去了。宁远此行是去购置生产生活用品去了,这是临行前戈辉交待的任务。路上路过好几个村子,宁远都会停下来找到村长,告诉村长,请村里人给他做千层底儿的布鞋,大人穿的普通布鞋,10文一双,做多少要多少。冬天的千层底的绵布鞋20文一双,做多少要多少。我们每月派人来取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然这价格压的很低,但需求量上不封顶,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利润的。村长们都答应了,村里的老百姓农闲时有机会做布鞋赚钱,没有人不乐意的。 宁远路上虽然在几个村子里耽搁了一段时间,但由于他是骑马,所以还是很快到了朝阳县城。到了县城他先打听到一个可以雇到马车的地方,他一口气雇了三十驾马车。这三十驾马车的三十个车把式赶着马车跟着宁远在朝阳城里大肆采购。到了杂货店,把里面的工具采购一空,餐具和炊具也采购一空,布店又把布匹采购一空,还买了很多衣服。去粮店又买了很多粮食和干粮,到纸店买了很多纸,还有装订成书的空白书,又去买了五百多套被褥,为了买这些东西,跑了好几家店才购齐,又雇了三十个木匠,三十个泥瓦匠,等这三十驾马车都装得不能再装的时候,宁远才觉得到了应该回去的时候了。于是带着大家向努鲁儿虎山脚下去了,因为那里是汇合的地方。 在半路上遇到三百多个要饭的,大人小孩儿都有,大部分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拉家带口逃难的。大人和孩子饿的都不成样子了。见过这一个长长的车队,马上围上来讨要吃的。人实在是太多,真给不过来,但不给又于心不忍,看着小孩子那眼巴巴的看着他,宁远动了恻隐之心,让马车停下来,他自己从马上翻身下来。翻出买来的干粮,分给他们吃,结果从朝阳县城买回来的干粮一点儿没剩,全给了这些逃难的人。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宁远马上又拿出羊皮水袋送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面前:“慢点吃,喝点水。” 孩子马上接过水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喝完又递给另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孩子面前:“哥哥你喝。” 宁远看他们都在吃东西,于是他爬上马车,坐在粮食口袋上,大声说道:“好吃吗?”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正狂吃干粮的大汉抬起头:“谢谢老爷,好吃。” 宁远点点头,然后说道:“一会儿我给你们留下两袋粮食,你们这些人分着吃吧。我们还有事马上就要走了,天要黑了,再不走来不及了。你们以后多保重啊。”说完从马上车搬下两袋粮食,送到蓬头垢面的大汉面前。然后对最前面的车把式喊“出发。” 随着宁远的一声令下,马车队开始继续前进。可就在这个时候,所有正在吃东西的逃难的人集体跪下了,有一个带头的大声喊:“老爷,您醒醒好收留我们吧。我们有力气,我们给您干活,您给口吃的就行。” 这下宁远犯难了,他可不能把这些人带上山呀,哪有地方收留他们呀,这可是三百多张嘴呀,得多少粮食才能养得起他们呀。宁远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马车队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 见宁远不说话,这些人更是呼声此起彼伏“老爷,求您了,我们不白吃饭,我们有的是力气,我们能干活,干什么都行……”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有气无力的年轻人走到宁远面前,从他的破口袋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来,递到宁远面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睡觉的时候被这东西砸醒,我把它送给老爷,给我们一条出路吧!” 宁远接过平板电脑(这是一百多年之后才有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他觉得这东西肯定是宝贝,自从老大被电击之后,脑袋里的想法不一样了,给他,或许能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宁远收下平板电脑,长叹一声,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们跟着我虽然不会饿着,但同样也会受苦的,会受很多的苦,有可能会把命也丢了,你们可要想好了?” “吃苦我们不怕,如果没有吃的,我们也快饿死了,怎么死都是死,我们一看就知道老爷您是大好人,我们愿意跟着老爷您。”这些人的嘴倒是真甜。 宁远也属于耳根子软的人,“好吧,我们同意你们跟我走了。”宁远顿了顿又道:“但是,你们能不能留下,不是我说的算,真正能决定你们去留的人,不在这里,等他见到你们再做决定。请大家相信,那个能决定你们去留的人,比我还要善良,我相信他会很好的安置你们的。” 宁远虽然没有最后同意收留这些人,但毕竟是给了这些人希望。宁远的话让所有的车把式,雇来的木匠和泥瓦匠都露出感动的神色,如果说给这些人吃的,只要不差钱,谁都能这么做,但是要是收留这些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突然多养这三百多张嘴,这可不是心血来潮就可以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善心,这也是需要勇气和魄力的。 这时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们都抬起头异口同声地回答:“谢谢老爷。”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宁远身上,希望宁远再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宁远看了大家半天,自己或许是头脑发热,但自己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他缓缓地开口道:“我们出发吧。” 宁远虽然没有再给出肯定的回答,但对于这些无路可去的人们来说,起码还有希望,于是决定跟着宁远走。 “大人们走路,孩子们上车。出发。”说完把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举到运粮的马车上。 这样一来这一行人已经接近四百人了。等宁远他们来到努鲁儿虎山山脚下与程天运和戈辉的大部队汇合的时候,太阳在天边只剩下一半了。 此时戈辉带着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山脚下休息了好一阵了,吃了干粮,体力都已经恢复了。 戈辉看到宁远带着近四百人回来,走上前去看了看宁远身后的人:“怎么这么多?” 宁远回答:“路上捡了三百多个无家可归的人,看他们实在可怜,于是就收留了他们,让他们给我们做饭吧。当然,这最后的决定权还是由小排长您来决定。” 人都领来了,戈辉还能说什么呢,但他也没有生气,毕竟这些人也是很好的劳动力,他拍了拍宁远的肩膀:“好吧,就这么定了。”然后转回身命令道:“程天运带路,我们到山里宿营。”就这样,两队人马汇到一起,五百多人,五十驾马车,在太阳留下的最后一缕余辉中走进了努鲁儿虎山。 天很快黑下来了,九月末的北方,天黑的很快。队伍并没有因为天黑了就停下了脚步,而是点起火把,继续前进,山路非常不好走,很多地方需要大家一起推着车往前走。但这并不能挡住大家前行的脚步,依然在不约而同的号子声中,一往无前的前进。 一直走了两个时辰才开始宿营,点起篝火,大家开始吃干粮充饥。戈辉命令:“戈辉排全体都有,拿上武器全体警戒,其余的人就地休息。”于是戈辉等十四人各拿了一支水连珠步枪,开始为大站岗。 宁远走到戈辉身旁,拿出了平板电脑,递给戈辉:“我不知道这是啥东西,干什么用的。” 戈辉接过平板电脑,保护壳居然还是个太阳能充电装置,一脸震惊:“哪里来的?” “今天收留的流民给的,他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睡觉呢,被这东西砸醒了。”宁远说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是好东西,能有多大用,还需要研究一下。”戈辉说着按下开机键,点亮之后,需要密码,但对戈辉来说,这不是问题。 “那你研究吧,我去站岗了。”宁远说完,转身离去。 小木匠张顺看着这些东家们拿枪出去为他们这些人站岗,十分的不理解:“师傅,他们不是东家吗?怎么为我们下人站岗啊。” 老木匠李铁山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小顺子,我们这次遇到的东家和以前的不一样,别看他们一个个都那么年轻,但他们已经是一个老木匠了,慢慢看吧。” “他们是木匠?”小顺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师傅李铁山。 “哈……”李铁山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爱徒的额头,“傻小子,以后慢慢学着听人家说话。” 六岁的小女孩儿点点躺在父亲怀里,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斗:“爹,以后我们真的天天有吃的吗?” 杨大山把怀里的小女儿抱的更紧了点儿:“丫头(杨小芋,小名儿点点),咱们遇着好人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报答咱们的大恩人们,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点点又往父亲怀缩了缩,父亲的怀里好温暖。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好,因为他们心里都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自己决定跟着这十四个年轻人走是正确的,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因为这十四个人从此与众不同了。 第二天天一亮,马上开始吃早饭,吃完早饭大家再次开始上路,休息了一夜,大家的体力都恢复了。速度明显加快,中午时分终于赶到了镇妖峰下。 程天运高兴的说道:“小排长,看看咋样,是不是个好地方?” 戈辉看了看地形:“是个好地方,我看我们不用到峰上去,峰下就行,就这里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今天大家临时休息一下,明天开始盖房子。” “上面还有一个山洞,很大的山洞,由于太黑,没有深入进去察看。”程天运又道 “那你就找几个人带着火把上去看看。万一有什么野兽也好把它消灭了,免得伤到我们自己。”戈辉说道。 “好,那我带人上去看看。”程天运说完走了。 “记得带上枪,万一真有野兽,直接打死它。”戈辉再次叮嘱。 “明白”程天运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答应着。 戈辉开始在四周查看地形,他围着这个镇妖峰走了一圈,真的有点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在这里一样。这一圈下来,心里基本上也有谱儿了。接下来要画一个营地的布局图,主要围绕着这个镇妖峰来布局。训练场的位置,营房的位置,仓库的位置等等。至于建什么样的房子,戈辉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打算建清朝时的房子,他要建现代一点的,成本比清朝时的房子要低,也要比清朝时的房子容易建设。 宁远已经安排人准备做饭,那些半路上收留的人,女人们负责做饭。其它人都在忙着搭建临时营地,大家要受一段时间的苦呀,冬天马上就要来了,他们必须得快点。木匠已经带着大伙开始放树了,将一棵棵大树放倒。泥瓦匠已经开始对附近的乱石想办法了。 程天运带人去查看山洞,现在回来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一定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于是戈辉主动问道:“看把你高兴的,洞里发现什么了?” 程天运嘿嘿一笑:“小排长,你猜这洞有多大?” 戈辉白了他一眼:“废什么话呀,有屁快放,哪儿那么多啰嗦事。” “嘿……,那个洞很深,往下几百米深,又几很远处沿深了很远,估计得有几十里地吧。还有很多叉洞,都很宽大,如果不是很潮湿的话,里面住进几千人没问题,但是入口处的百十来丈并不潮湿,适合短期居住。对了,最重要的差点忘说了,洞里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温泉,我们每天都可以泡温泉了。”程天运说的时候做出很舒服的样子,仿佛自己正在泡温泉一样。 戈辉想了想后说:“好,那这样,你带人再去清理了一下山洞,我们这些人先就住在里面,等房子盖好了我们再到房子里去住。” “是,我这就安排。”说完程天运立即组织人去清理山洞了。 戈辉看着大家都在忙着干活,于是大声说道:“除了做饭的以外,都把手里的活停一下,先把车上的货都运到山洞里去,其它事明天再说。” 听了戈辉的话,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搬东西。五十车的东西着实不少,要不是人多,还真不好办。山洞正半山腰上,从镇妖峰脚下到半山腰,不到40度的斜坡,加上还有很多粗壮的大树,所以搬东西并不算费力,但是毕竟是五十车的东西,大家足足用了一个下午才搬完。所有人都累得倒在地上不想动了。负责做饭的,把饭给每个都端上来,今天吃的还有肉,所以大家都忘记了一天的疲劳,每个人都特别的开心,都憧憬着自己心中的梦想家园。 吃过晚饭,大家轮流去泡温泉,女人和孩子先泡,然后是大老爷们们轮流泡温泉。戈辉坐在山洞口上,一边吹着习习的山风,一边听着里面的说笑声,心里却一直在思索着这个基地的未来。 第23章 基地建设 戈辉和其他十三个兄弟是最后一批泡温泉的。戈辉也想趁泡温泉的时候,十四个人好好的开一个会,商量一下以后的计划。其实在内心中戈辉早就想好了一个计划,但今天依然要拿出来和大家共同讨论一下。 山洞深处的温泉真的很大,五六十人同时泡温泉都没有问题。温泉边上点了四堆火,跃动不停的火焰把温泉四周照得通明,泉水从地下不断的涌上来,又从另一边流出去,一直流向山洞更深处的一个地下的暗河里。这是个活水,所以非常干净,脏水很快会流出去。 十四个人赤条条的泡在温水里,真的好舒服。戈辉一边撩起温暖的泉水扬在自己身上,一边随意的搓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说道:“现在我们来到这里了,下一步就是要建设基地了,对于今后的发展,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趁这个机会,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 戈辉看了看宁远:“宁远,你是副排长,你先说。” 宁远现在已经习惯了雷击后性格大变的戈辉了,戈辉喜欢先听大家的意见,然后再说自己的意见。所以戈辉一点他的名字,宁远也不多犹豫,一边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说道:“既然小排长让我说,那我就先说说自己的想法。我们来这里先把基地建起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基地,这是我们最先要解决的问题,起点决定了我们将来能走多远,所以我们要做好这个起点,然后再进行相应的军事训练,至于以后再向哪里发展,要看我们能训练出来什么样的军队再说。” 戈辉点了点头,又把目光递向程天运,朝程天运扬了扬下巴。 程天运接过话来:“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来这里不是占山为王,我们不是来当土匪的,我们要建立的军队是一支西洋式的军队,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要按照正规军来建设,这个起点一定不能低喽。就像排副说的那样,起点决定了我们将来能走多远。” “说的好。”戈辉开口表扬。然后又把目光看向石焰。 石焰接过话来:“我们是要建立一支正规军,那么,这支军队叫什么名字,这支正规军是一支什么性质的正规军?我想这一点也很重要,八旗的绿营兵也是正规军,曾国蕃的湘军也算是正规军,北洋常备军同样是正规军,但我们也要建立一支那样的军队吗?”他耸耸肩,继续说道:“我想,那不是我们想要的军队。” 戈辉听了石焰的话,不住的点头,然后说:“关于军队的名字,我也考虑过,大家看叫‘禁卫军’怎么样?我们是一支来自于百姓,保卫百姓的军队,是老百姓的禁卫军。” 听了戈辉的提议,大家都耳目一新,来自于百姓,保卫百姓,是老百姓的禁卫军。这个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赞同。于是军队的名字就定为“禁卫军”了。 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戈辉又道:“下一个”。 纪云峰接着说道:“我们招收的这些人,都是真真正正的老百姓,要把他们变成军人,光军事训练是不够的,还要让他们从骨子里明白,为什么要当兵,只能当兵,没有别的出路。” 戈辉笑了,看来云峰想的很深啊。戈辉又看了看王超辉。 王超辉接过话来:“他们都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所以,我们不光要训练他们,还要教他们识字。以后我们的军队规模会越来越大,如果都不识字那就麻烦了,那就是下一支湘军,下支八旗绿营,那样的军队也是没有前途的军队,对不起我们的付出,也不值得我们付出。” “说的好。”戈辉马上表扬王超辉。 接着王招辉发言:“我们也要成立一个军校,就像我们天津武备学堂那样,培养我们自己的军官,把识字多的人招进来,起点要高,宁缺勿烂。” 戈辉也认可王招辉的想法。 下一个发言的是严肃:“我觉得我们不光要在这大山里训练,还要不断的了解大山外面的事情,我们不能两眼一摸黑。我们要组织一些人专门负责向我们汇报外面的情况。” 戈辉微笑着点点头,未作表示,但心里已经觉得严肃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好人选。戈辉扭头对刘城说道:“刘城,该你了。” 刘城马上开口道:“既然大家要建立一支正规军,那就不光要在训练上按正规军那样训练,还要在穿着上体现出正规军的样子,我们要有自己的军服,否则我们和土匪没啥区别。” “有道理。”戈辉点头说道,“下一个”。 杨双接过来继续道:“我们要建的这个基地,不光当兵的要按正规军那样训练,其他人也要像正规军一样,因为他们从此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他们也要肩负起保卫基地的重任,我们不能总呆在基地里,我们离开后,谁来保卫这个基地,只能靠他们了。” 戈辉笑了笑了,指了指谭伟:“该你了。” 谭伟接着说:“基地人多,吃的多,所以我们要有人专门经常到山下采购东西,在山下要有专门为我们供应给养的地方。还有,我们的钱也有花完的那一天,我们又不能像土匪那样去抢东西,所以我们还要有不断来钱的地方,否则我们没法长期生存下去。” “想的很远嘛”戈辉评价道。然后又道:“许明,你怎么想的。” 许明接口道:“我想我们从现在就要统计所有的人,把所有的人登记在册。不论将来我们的军队变成几万人几十万人,我们都要有明确的记录,不论是战死了,还是伤残回家了,我们都要有明确的记录。” “说的对,这一点很重要。”戈辉接口道。 轮到鲁飞了,鲁飞开口道:“我们现在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无家可归才跟我们来的,以后我们招兵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我们要有自己的招兵方式,而且是在我们不需要增加军人数量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兵源了,随时都可以加入到我们的军队中,经过一段时间的正规训练后,立即就能打仗。” 戈辉明白,鲁飞想说的是预备役制度,只不过鲁飞没有给这个制度想出个名字来。 周玉坪是最后一个发言:“既然大家都在说要建立一支正规化的军队,那军规就变得非常重要,没有一个严厉的军规,军队永远也不能成为一支真正能打仗的正规军。所以我认为训练之前确立军规很重要。” 戈辉频频点头。看来今天的会议很有成果。 戈辉最后总结发言:“听了大家的话,我觉得我们建立一支正规军大有希望啊。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着手一个一个落实我们今天会议上提到的内容。我们也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断的补充,不断的完善我们的计划。我们都是第一次决定要做这样的事情,都没有经验,我们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不断的总结,不断的纠正,我们离成功就不远了。” 戈辉停了停,然后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和宁远负责规划基地的建设布局。” “天运和石焰负责把基地所有的人登计在册。把小于25岁想当兵的登计在一起,其余的人登计在一起,按性别分别登计。按照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出身地、文化程度、身高、婚否、主要直系家庭成员,按照这个顺序进行登计。” “其他人各带一组人马,带领大家配合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们准备盖房子的材料,这是大家学习带兵的好机会,等我和宁远把布局图做出来,我们就开始按图盖房子了。我们要在本月里把房子盖起来住进去。散会。” 就这样,会开完了,大家温泉也泡的差不多了。穿好衣服准备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第二天,戈辉和宁远就开始再次勘察地形,进一步研究基地建设的布局。经过两个人研究,基地建设主要分成军事训练区和住宿区两部分。住宿区又分成士兵宿舍、军官宿舍、随营军校、食堂、后勤住宿区、武器仓库、普通仓库。基地建设又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需要满足500人的住宿和训练的需求;第二阶段需要满足2000人的住宿和训练需求;第三阶段需要满足5000人的住宿和训练需求。如果以后再增加训练人数,另辟新的训练基地。 戈辉和宁远很快完成了训练基地的布局。其实这完全是按照戈辉的意思布局的,戈辉毕竟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基地的建设具有相当的前瞻性,超越时代的优势是无法比拟的。只是目前条件有限,只是降低标准,尽力而为了。 基本布局确定后,下一步就是确定建筑的形式了,戈辉不打算采用现在清朝流行的建筑模式,因为那个太费时间,冬天马上要到了,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么干。于是他让宁远找来了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和他们谈一下自己的建筑方法,对于这些木匠和泥瓦匠来说,戈辉说的建筑方式,他们也看到过那种两坡的房子,并不复杂,他们能做,还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木匠和泥瓦匠都同意用戈辉的办法盖房子。所需要的原材料和宁远讲明后,宁远带着一名木匠和一名泥瓦匠,还有十几个其它人一起下山采买了。在他们回来之前,先准备其它的建筑材料,现在就能开始动工的,就立即开始动工,毕竟时间不等人呀。 然后是训练场的建设和训练设施的制作,戈辉再次和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进行了深入的沟通,由戈辉为他们画图,他们照着做,需要多少人,戈辉会让人安排人帮助他们。训练场地和设施要比建房子简单的多,只要有图纸,几天之内就能完成。而场地的平整工作则需要大量的人力。 完成了这件事后,戈辉开始坐下来考虑军规的问题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队必须有严格的军法,否则军队不会发挥出真正的战斗力的。对于这个问题,并不难。戈辉早就想好了,把二十一世纪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直接照搬过来就可以了。这个最直接最有效,通俗易懂,又能拉近军人和老百姓的距离,让士兵明白,为什么要当兵,当兵为了谁,更是体现了军队的本质和宗旨。 三大纪律: 1、一切行动听指挥;2、不拿群众一针一线;3、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 1、说话和气;2、买卖公平;3、借东西要还;4、损坏东西要赔;5、不打人不骂人;6、不损坏庄稼;7、不调戏妇女;8、不虐待俘虏。 不仅如此,戈辉还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照搬过来,拿来主义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省事儿,省时间,事半功倍。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 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 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 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 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 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 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 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 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 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 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 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晚上戈辉把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拿给除了宁远以外的其他十二名兄弟看。大家共同讨论。其实这不同讨论,写的这么好,这么实在,这么贴切,还有什么好讨论的,一致通过了。最让大伙不理解的是,戈辉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编的歌,让这十二个兄弟眼睛里除了崇拜还是崇拜。这首歌以后要天天学唱。 另外,戈辉又拿出两首歌来,名字叫《亮剑》和《有个道理不用讲》,《亮剑》这首歌要作为禁卫军的军歌,另一首歌也必须在禁卫军中传唱。 《亮剑》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红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 禁卫军魂! 《有个道理不用讲》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 战士就该上战场 是虎就该山中走 是龙就该闯海洋 谁没有爹?谁没有娘? 谁和谁的亲人不牵肠 只要军号一声响 一切咱都放一旁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 战士就该上战场 好钢就要该铸利剑 好兵就该打硬仗 谁没有爱?谁没有情? 情系家国好儿郎 只要祖国一声唤 唱起战歌奔前方 当然了,这些歌都是戈辉从平板电脑上找到的。这个平板电脑是一个声乐硕士的平板电脑,里面有几万首歌。是什么原因,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对他有用。 戈辉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风格的歌曲了,只不过他不能一次性全拿出来,多了也学不过来。以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这三首歌每天吃饭前必须唱三遍,不但能鼓舞士气,还能加深士兵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其它人虽然不理解,吃饭前为何要让士兵唱歌,但戈辉这回很独断专行,必须这么做。反正唱三首歌也不会占用太多时间,所以大家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就这样通过了。 这一天过去的很快,戈辉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可是自己忙不过来呀。 第24章 筛选人才 第三天,戈辉找到程天运和石焰,问他们人员登记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两个人昨天忙了一整天,终于完成了这个任务。并把花名册交到了戈辉的手中。 戈辉随意的翻看着花名册,一边问程天运:“有多少人当兵?” 程天运答道:“经过筛选,一共260人,年龄最小的17岁,最大的24岁。” “其他人有多少?”戈辉又问。 石焰接过话来,因为其他人是石焰登计的:“其他人一共286人。其中男性243人,这243人中,年龄小于16岁的男孩儿有56人。女性有43人,这43人中,年龄小于16岁的女孩儿一共13名。这些人男性中,包括我们请来的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我问过他们,他们都意思留下来,继续给我们盖房子,来年开春后,他们还想把家属也接过来。” 戈辉点了点头,又问:“当兵的人中,有多少识字的,我是说,我们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会写,如果达不到这个程度,不算识字。” 程天运答道:“能达到这个标准的人,有八个人。分别是白起、连罡、项羽、李靖、舟自横、杨明修、聂明宇、管临风等八人。” 戈辉想了一下,于是说道:“我要见这八个人,你把他们找过来,我要和他们聊聊。” “好的,我马上去找。”说完程天运出去找人了。 戈辉和石焰坐在一起研究花名册。没过多久,程天运就把这八个人找来了,八个人一听戈辉要见他们,马上就都过来了,一点都不敢耽搁。大家都知道,戈辉才是这里的真正的大老爷,所有人都得听他。 “都坐下吧,找你们来就是想和你们聊聊天,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我想听听你们的自我介绍。听明白了吗?”戈辉语气非常的客气。 “听明白了。”八个人异口同声。 “那好,我点谁的名字,谁就来自我介绍一下,按照姓名、年龄、老家是哪儿、怎么识的字,以这个顺序介绍。明白了吗?”戈辉再次强调。 “明白”八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 戈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花名册:“白起” 白起“有”了一声站了起来。 戈辉马上制止:“停,以后点到名字要喊‘到’,有事要说,要先喊‘报告’,接着再说事情。记住了吗?” “记住了”白起肯定的回答。 “那好,我们重来一遍。”戈辉继续道:“白起”。 “到,我叫白起,今年22岁,北京人,我家就是开私塾的,我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元曲,我爹不让考功名,也不让我从军,他说朝廷没有希望,考功名也没用,从军更没用。三年前我爹娘先后病逝了,我们的家境也就败落了。我从此靠给人家做力气活为生。”白起回答。 戈辉听了白起的话,点了点头,又问:“你爹不让你从军,你现在怎么想从军了?” “回老爷的话,我爹说朝廷没有希望了,戈老爷不是朝廷,当戈老爷的兵和当朝廷的兵不一样。”白起又答。 “噢?那你说说,怎么不一样啊?”戈辉好奇地问道。 “回老爷的话,我不知道,感觉应该是不一样,但我说不明白。”白起再次回答。 戈辉笑了,他没有再问,他也不想现在告诉白起,他要建立的这支军队和朝廷的军队有什么不同。他翻了翻花名册,继续点名:“连罡”。 “到,我叫连罡,今年20岁,天津唐沽人,我家三代人都是老爷家的管家。我从6岁起就陪着我家少爷读书,少爷的作业都是我给做的,四书五经,唐宋的诗词曲赋我都读过。洋人占领唐沽后,在唐沽烧杀抢掠,我老爷家也遭到劫难,那天我正好去外面给少爷卖东西,躲过一劫,老爷家的人和我爹都被杀害了。我也和逃难的人一起逃到了北京,跟着马车夫拉活儿帮工。后来就遇到了戈老爷您的人雇马车,我就跟来了。”连罡回答。 戈辉深深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未做表态。他又拿起花名册:“项羽”。 “到,我叫项羽,今年23岁,浙江人,其实我原名不叫项羽,我原名叫项大牛,程老爷为我登记时,说我的名字不好听,于是就给我改了名字,把楚霸王项羽的名字给了我。我娘姓项,我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只告诉我,我爹是京城里的一个大官。我娘从我六岁起就教我识字,三字经,弟子规,我都会背会写,白起和连罡他们说的那些书,我都没看过,唐宋诗词我娘教我背过,也会写,我们平时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娘教我的,一年前,我娘病死了,我也无家可归了。”项羽回答。 “你娘是个才女呀!”戈辉轻叹了一句。然后继续点名:“李靖” “到,我叫李靖,今年22岁,北京人,我原来也不叫李靖,我原名叫李二蛋,也是程老爷给我改的,把托塔李天王李靖的名字给了我。我原来是一个饭店的伙计,从十岁起就在店里帮忙,掌柜的人比较懒,记账的活就让我干,我不识字,他就教我,渐渐的我识的字越来越多,我不光记账,还负责算账,后来小少爷的作业也由我来做,为了给小少爷做作业,我把小少爷的书都学习了一遍,我就是这么样学会了所有的字,我也从一名伙计变成了账房先生,掌柜的对我很好。两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一场大火把整个饭店都给烧了,掌柜的全家都烧死了,伙计们也没剩下几个,我从此流落街头,靠卖苦力为生了。”李靖说完低下了头。 戈辉继续点下一个名字:“舟自横”。 “到,我叫舟自横,21岁,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可能是陕西人吧。我从小就跟着大人们要饭,大家都叫我土娃,六岁的时候赶上一次大饥荒,我饿晕在一个没有人的黄河渡口。后来被路过那个渡口的一个老先生救了,从此跟着他相依为命。他给人写字,测字,算命,他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也就这样学会写字了。长大一点了,叫土娃也不好听,又因为他是在一个无人的渡口救的我,于是根据‘野渡无人舟自横’给我起名叫‘舟自横’。半年前我们来北京的路上,老先生病逝了。”舟自横说到这里已经热泪盈眶了。 “以后逢年过节多给他老人家烧点儿纸。”戈辉继续点名:“杨名修”。 “到,我叫杨明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明修’。23岁,山西人,我就是个落魄的秀才。连家都养不起,一直靠卖苦力为生。”杨明修惭愧的低下了头。 “贫贱不移,不错。”戈辉淡淡地说。然后看了看表情平淡,目光平静的下一个人。戈辉看了一眼花名册,戈辉发现这个人很意思,继续点名:“聂明宇”。 “到,我叫聂明宇,这是让我重生的人给我起的名字,因为他姓聂。我今年24岁,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我是荣禄大人养的一百名杀手之一,我的名字叫一号,从8岁起就接受最好的教育,最严酷的刺杀训练,学的都是一击必杀的功夫,养兵千日,没用一次,就被荣大人赏赐的一杯毒酒,然后和其它杀手一样,被白布一卷扔在了乱葬岗。我是被一个扒死人衣服的人救下来的,他用三十六根银针把我救下来,捡回一条狗命。从此我就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了。”直到说完,聂明宇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呢。 “你不恨那个荣禄大人吗?”戈辉问道。 “不恨,一点也不恨,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活到今天,早在外面冻死了,然后被野狗啃光。我是刺客,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或者被杀,最后被赐了一杯毒酒,是理所当然的,给我生命,再剥夺我的生命,尘归尘,土归土的事,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恨呢!荣大人把要饿死的我,捡回来,给我吃给我穿请人教我识字,最后再把我打回原形,没什么不可以的。”聂明宇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 “那你现在也觉得你的命是可有可无的吗?”戈辉严肃的问道。 “戈大人,对不起,我不喜欢叫老爷,我的命现在属于您。”聂明宇的话平淡如水。 戈辉没有再说话,只是注视了聂明宇一会儿,戈辉开始喜欢这个人了,有机会试试他的功夫,估计以后有大用处。戈辉没有再往下想,然后继续点名:“管临风” “到,我叫管临风,今天24岁,湖南人,我是光绪23年中的举人。因为没钱,没关系,又得罪了一个大官,被人陷害,然后入狱,再被流放宁沽塔,再后来就没人管,我就到处走,后来跟着很多其它的逃难的人在一起,去朝阳,路上遇到宁老爷,被他收留,直到现在。”管临风说完,自己长长一叹。 听了他们八个人各自己的身世,戈辉不禁也长长一叹:“这就是命啊!”紧接着又问面前的八个人:“你们知道我们要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吗?” 八个人互相看了看,又都摇了摇头。 戈辉站起走到八个人面前,仔细看着这八个人,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要建立一支,来自于百姓,为百姓而战的军队,是老百姓的禁卫军。国家是什么,国家就是人,就是老百姓,现在国家正在受洋人的欺负,百姓正在受洋人的苦,我们就要站出来,为百姓做主,为百姓牺牲,直到把洋人都敢出我们的国家。” 戈辉在八个人面前来回走着:“每个禁卫军军人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我戈辉的,是普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的。白起不知道我们要建立的军队和朝廷有何不一样,这就是答案,朝廷的军队是为了保护皇帝和太后老佛爷,我们建立的军队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任何时候,老百姓的利益必须摆在第一位,谁,要是忘记了这一点,都该杀。如果是你们,我会毫不犹豫的把枪口对准你们,送你们见祖宗。如果是我,你们每个人都可以用一颗两颗几十颗子弹送我去见祖宗。” 戈辉凶狠的眼神狠狠的扫过八个人的脸庞,继续道:“我们禁卫军与朝廷的军队有本质的区别,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八个人再次异口同声。 “用最大的声音,我听不到。”戈辉怒吼着。 “报告,我们听明白了。”八个人齐声大吼。 远处干活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这边。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戈辉平复了一下情绪,刚才太入戏了,脸上都供血不足,都变得煞白僵硬。稍稍正色道:“我很看重你们,你们八人是我今后重点培养的对象,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严格约束自己,我也会更加严厉的约束你们。” “谢戈老爷”八个人异口同声。 戈辉其实不喜欢听“戈老爷”这个称呼,但他现在不想纠正,因为等禁卫军成立了,大家就都会改口叫他戈司令了。 “都下去吧,我很喜欢你们。”戈辉对这八个人很满意。 八个人都下去了,看着八个人的背影,戈辉对程天运道:“都是人才,老天对我们不薄啊,要是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才该有多好啊!” “小排长,天下能人多的是,没有我们也可以自己培养啊。只要我们打出了名声,到时候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投靠我们。那时何愁找不到人才呢。”程天运接过话来。 戈辉点点头:“话是那么说,但现在正是缺干部的时候,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就更缺了。以后要在全军推行扫盲教育,培养一名合格的军事干部,必须从现在就开始,不然以后队伍扩大了,部队会无将可用。” 程天运点了点头,说道:“还有那些孩子们,也要让他们都识字,他们才是这个古老国家的未来,也是这支将要成立的军队的未来。光打仗不行,还要注重人才的培养。必须请教书先生来山上教孩子们读书。” 戈辉微笑着点了点程天运:“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这么想的。”戈辉长叹了一声:“看来我得亲自下山一趟,来解决一些只有我自己才能解决的问题,而且事不迟疑,越快越好。我决定明天就下山。把很多事都给一起办了。” “好,山上您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谁陪您去?”程天运说道。 “你陪我去吧。山上的事,还有其它人呢,兄弟们商量着来没问题的,再说,宁远也快回来了。”戈辉答道。 “那好吧,我陪您去。”程天运笑着说。 就这样戈辉上山的第四天,带着程天运和足够的银子,两个人一起下山了。 第25章 程天运回家 戈辉和程天运牵着两匹马下山了。足足用了近一天的时间才赶到朝阳县城,本打算找了一家小店住下,可程天运却要求戈辉去他家里住,戈辉不好拒绝,于是去了。 程天运已经有四年多没回家了,天津武备学堂被洋人占领后,一部分师生死在了学堂的保卫战中。程天运的家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以为程天运死了呢。今天程天运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全家人都惊喜得喊成一片:“三儿回来了,三儿回来了,快去叫他奶奶,还有他二叔,小时候他二叔最疼他了。三儿没死,呸呸呸,你瞧我这是说啥呢……” 根本容不得戈辉和程天运说话,四五个人冲上来像抓贼一样把两个人架进屋里,生怕他们再从眼前消失一样,接着就准备开堂会审问了。 戈辉哭笑不得,程天运一脸的无奈,口型中告诉戈辉“是我害了你呀!” 而戈辉理解成“我的家人热情吧!”,戈辉也回敬他一个让程天运费解的口型“热情你妹呀!”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程天运再想下去了,程天运的奶奶已经把一张苍老的脸几乎贴在程天运脸上,仔细查看自己最小的孙子,看看哪里少了什么,看了半天,好像啥都没少,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泰然坐下,一脸生气状:“三儿呀,你知道你多久没回来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拐棍把地戳咣咣响。 “奶奶,我不是……”程天运的话还没说完,奶奶的手杖就把程天运的脑壳敲得铛铛响。 “你什么你,我还没让你说话呢,你知道这几年你一点音信都没有,后来可下知道你原来是去当兵了,在天津上什么学堂,今年又听说你们那个什么学堂被洋人占领了,很多人都战死了,你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了,你知道我这老太太……”老太太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奶奶……”程天运一下子扑到奶奶的怀里,也大哭起来。 戈辉看着哭做一团的祖孙俩,又看了看其他人,心道这事儿还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真要说起来,得有一匹布那么长。 所有人都在围着程天运问这问那,把戈辉凉这儿了。戈辉一脸的无奈,于是开口道:“是不是应该给我找个住一晚的地方呀?” 这时才有一个女人反应过来:“您是三儿的朋友吧,好好好,有地方,地方多的是,跟我走。”容不得戈辉再说话,就被这个女人拽着袖子就往外走。 戈辉只能任由她拽着走,这个女人一边走一边说:“我是三儿他姑姑,我们三儿呀,从小最讨我们喜欢了,这些孩子们里,大伙最疼爱的就是他了,最让人操心的也就是他了,说走就走了,一走就是四年……” 戈辉一路听着,被这个程天运的姑姑带到了一个厢房,房间还挺大。 “你就住这儿吧,炕还热乎着呢,没吃饭呢吧,一会儿我叫你来吃饭,你先歇一会儿,我给你准备茶水。”这个姑姑终于走了。 戈辉长出了一口气,坐在热炕上,回想一下刚才的情景,好像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他对今天晚上遇到的情况,丝毫不在意,这都是人之常情。 对于明天的事情,戈辉心里还没有一个普儿呢。戈辉一边想着明天的事情,一边躺在火炕上休息,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有人来叫戈辉去吃饭,全家人坐了两桌,戈辉和程天运被安排在一起挨着坐。程天运的父母和奶奶,还有他二叔也在这张桌子上。 今天这一顿饭,都快成戈辉和程天运的记者见面会了。问题一个接一个,但两个人都把回东北,上努鲁儿虎山的事情隐去了,只是说京城太乱了,想回关外找点事情做。 程天运一脸的歉意,戈辉不时的从牙逢里滋出一个含糊不清:“歉意你妹呀!” 程天运一次也没有听懂,心里想着,睡觉前问问戈辉说的什么。 不过,今天这餐晚饭吃的也很开心。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戈辉和程天运两个人再三保证,一定回来,才被奶奶批准出去。两个人先到票号把一些散碎银子换成铜钱,足足换了五吊钱。然后按照程天运姑姑说的,在东城找到了石灰粉的作坊。 这个作坊很好找,作坊主叫赵大石,今年40多岁,一直做石灰。今天他正带着徒弟和帮工们一起和石灰。看到戈辉和程天运走进院子,马上停下手里的活,主动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儿吗?” 戈辉马上抱拳:“想必这位就是赵师傅吧,我今天是来和你做生意来了。” “这位客爷您贵姓?”赵大石问。 “在下戈辉,来的时候我打听了,人家都说您这里石灰做的是最好。”戈辉答道。 赵大石解下口罩和身上的围裙放在桌子上:“客爷您过奖了,坐下说吧,你想买多少?” 戈辉和程天运一起坐下了:“赵师傅,我们不想买你的石灰粉。我想买你做的别的东西。” 赵大石不高兴了:“对不起,我这里只做石灰粉,不做别的东西。” 戈辉笑了:“赵师傅,您先听我说。我想让你把石灰粉和石膏粉就是蒲阳玉,加水混合在一起,做成块,然后你再想办法把它磨成……”戈辉说着话,伸出小拇指,“磨成三寸长小拇指粗的圆柱形。每100根装一纸盒或一纸包。我给你十文钱,做多少我要多少,上不封顶。”戈辉说完,看赵大石的反应。 赵大石皱着眉头:“你要这个干什么?” 戈辉反问:“你能做吗?” 赵大石疑惑地问道:“我怎么知道我做多少你就要多少呢?万一我做了一大堆,你不来取货,搭工又搭料,我不是亏了嘛!” “还是那个问题,你能不能做,能做,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必要,如果不能,我另找别家。”戈辉依然坚持自己的问题。 “我当然能做,这不难,一点都不难,问题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赵大石也不忘记自己的坚持。 戈辉撇了撇嘴,说白了赵大石是想要订金,他看了看程天运,程天运从包里拿出了两吊钱,放在桌子上。 戈辉开口道:“这是1000文,够买多少包或多少盒,你说的算,这是我们的订金,我也不和你写什么字据,口头约定就行。” 赵大石看到了戈辉的诚意,神色立转:“这位客爷见谅,小作坊一直都是小本生意,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您这样大的主雇,您说的东西,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做过,但我能作。不知道这位客爷,您能给我什么有用的建议吗?” 戈辉笑了:“我知道你没有做过,只要你能做就成,至于建议,没有,不过,你可以尝试着做一个模子,把石灰粉和石膏粉混合在一起的泥放进模子里压实,这样你就省去了研磨的功夫,速度也会快许多。” 赵大石一边思考一边深深的点了点头:“那成,我们成交,你什么时候来取货?” 戈辉想了想:“这个月末前我会派人来取货,以后我每月末都会派人来取货。还有一点你必须注意,你做的东西,必须可以在木板上写字,太松或过硬都写不了字,要软硬正好,你要自己先试试,在光滑的木板上写字,如果能轻松写字,说明过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就失败了。这个东西由于怕潮湿,所以你决不可以让它受潮,否则我的人可是拒绝收货的。” “明白,明白。”赵大石满口答应。 “还有,每十盒中,必须有一盒是红色的,无非混合的时候,加入一些红色的染料。这个非常简单。”戈辉再次强调。 赵大石再次打包票:“您放心吧,我全记住了。我一定做出质量可靠的东西给您。” 戈辉笑了:“那个不是东西,那个叫‘粉笔’,记住了。” 赵大石笑得合不拢嘴了,很劲的点点头:“记住了,粉笔。” 戈辉也很高兴,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于是就告别了赵大石。 接下来该去裁缝店了,同样,也是早上向程天运的姑姑打听的,朝阳县城里最大最有名的裁缝店是成合裁衣店。戈辉和程天运两个人直奔城南的成合裁衣店。 但是路上途经一个帮人写字的小摊位,见桌子上的大字写的非常漂亮,苍劲有力,足见写这个字的人有多年的功夫。定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 戈辉停下脚步,见这位帮人写字的人年龄估计也就五十多岁,衣服很旧了但很干净。身板坐的笔直,看戈辉和程天运两个人停在他摊位的前面,于是开口道:“两位爷是要写字吗?” 戈辉看着桌上的字:“先生写一手好字呀?” 这个人不冷不热地说:“这位爷夸奖了。” 戈辉一边翻看着字,一边问:“老先生帮人写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呀?” 这个人很警惕的问:“这位爷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戈辉轻松一笑:“没什么意思,我是想问,老先生愿不愿到我那里去教书?” 这个人很不相信的问:“你想请我去教书?” 戈辉认真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开口道:“一个月你想要多少钱?” 这个人低下头想了半天,手掌伸了半天还是没有伸出来,最后咬牙说出:“一百五十文一个月。” 戈辉定定地看着他,他慌了,马上改口道:“一百文就行了。” 戈辉收回目光:“老先生,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这个人长出了一口气:“回爷的话,还有两个女儿,还有贱内。” 戈辉看了看这个人:“先生贵姓啊?” “啊,在下于直仁。”这个人很小心的回答。 戈辉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于先生,在下戈辉,我那儿有很多不识字的人,我给你两百文一个月,聘请您去我们那里教书。” 听了戈辉的话,于直仁眼睛马上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戈辉继续说:“给你提供一套供你们全家人居住的房子,还有免费吃饭的方。条件只有一个,把我的孩子们教好,对了,还有很多大人们也不识字,他们也要学习识字,他们都将会是你的学生。” 于直仁听了不住的点头,口中不断重复着:“行,行,行。” 戈辉突然又问:“尊夫人也识字吗?” 于直仁马上回答:“贱内出自书香门弟,自幼饱读诗书。” 戈辉不住的点头:“很好,要是尊夫人也能出来教书,那么尊夫人也能每月领两百文的工钱。” 于直仁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位爷您说的是真的?” 戈辉认真的点点头,并再次加码:“如果你的两个女儿也像您一样饱读诗书,通识文字,也能出来教书,那她们两人也能每月各得两百文的工钱。” 于直仁一听顿时激动得不得了:“那什么时候开始?”,这事儿必须趁热打铁,他生怕戈辉变卦了。 戈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答道:“月末吧,月末我派人来接你们全家,现在不行,现在去你们没地儿住,正盖房子呢。”说完转身走了,并随口说:“天运,给他五十文的订金。” 程天运拿出五十文钱来放在于直仁的小摊上:“于先生,这是定金,月末我们一定来。”说完跟上了戈辉。 戈辉没想到找教书先生的事也顺便给办完了,实在是太顺利了。不过,戈辉不太喜欢这个于先生,为了点儿钱,对人卑躬屈膝的,少了文人的风骨。不过,这样的人也好,胆小怕事,也会很本分。 接下来就差裁缝店了,希望也能这样顺利。两个人直奔成合裁衣店,这个裁衣店在城南,从城东过去也不算远。戈辉一边听程天运给他介绍朝阳县城,一边欣赏着清末小城的街景和风土人情。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朝阳县城里最大最有名的成合裁衣店。门面很大,进出的人却并不多,横匾上“成合裁衣店”五个大字写得苍劲雄浑,看着怎么有点像出自于直仁的手笔呢。 两个人没做过多停留,直接进了成合裁衣店。 店里的伙计看到两个穿着十分的普通,但神气却一点也不普通,倒有几分非富即贵的气象。成合裁衣店是朝阳一带最大最有名的裁缝店,很多达官贵人有钱的富人都来这里做衣服,伙计们看久了,对那种有钱有势又有权习惯被人侍候,多年养成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象,十分的了解。三个伙计用伙计的独到眼光,第一时间就判明了这两个穿着普通的人来历应该不一般。所以十分的客气。 “客爷,您是做衣服还是买现成的。”其中一个伙计非常热情又非常小心的问道。 戈辉四下看了看,这个裁衣店里有十来个伙计,分别在招呼着好几个客人。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戈辉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伙计一眼。 伙计满脸堆笑,很小心的问道:“客爷,您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吗?” 戈辉依然在打量着别处,他突然看到用于展示的挂架上居然还有几款西装,戈辉心中不禁暗暗吃惊,看来这个裁缝店不简单,但口中却依然淡淡地说:“这事儿不需要你知道。” 满脸堆笑的伙计,表情一滞,不过伙计的脑瓜儿转的很快,马上说道:“好,那......我去请我家掌柜的。”说完先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转身小跑着从偏门消失了。 第26章 成合裁衣店 李成合,今年51岁,现在是成合裁衣店的掌柜的。李家三代都是裁缝,李成合十五年前曾去美国学习服装设计五年,他不但学习了西方男装女装的设计,还学习了修理缝纫机的技术。走的时候只带了足够的路费,回来的时候,不但带回一百台同一型号的缝纫机和很多零部件外,还带回了很多美元。 成合裁衣店从此进入了全新的发展时期,店面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扩大了五倍。店里的伙计也达到了十五人,徒弟更是达到了三十人,还有一百名缝纫机操作工。卖的衣服也不仅限于大清朝传统的服饰,还卖西洋人的衣服。成合裁衣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衣服也远销奉天、锦州、热河、甚至北京和天津。 也有人劝李成合到北京或天津开分店,但李成合拒绝了,现在兵荒马乱,动荡不安,大城市太不安全,反而这关外小城却能偏居一隅,安享天年。特别是洋人占领天津和北京后,更佐证了李成合的判断,所以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虽然有点不思进取,但钱却一点没少赚。现在李成合根本不做衣服,他只负责为出得起钱的人设计服装,然后由徒弟做出来。每天的日子过的相当悠哉。 这一日,李成合正仰在逍遥椅上喝茶呢,店里的伙计小林子小跑着来到了后院:“掌柜的,店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客人,点名说要见您,我看他们气象不俗,没敢打发他们,就来告诉您了。” 李成合睁开眼睛,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略略思考了一下,起身向前院的店里走去。伙计小林子紧随其后。 没过多长时间,戈辉就见刚才小跑出去的那个伙计带着一个五十来岁掌柜模样的人从偏门进来。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成合裁衣店的掌柜李成合了。 而李成合在从伙计手示中看到了那两个要找他的客人。的确年轻,穿着普通,但气质不俗,特别是站在前边那个,更是英气逼人,想必来头不小。人还未到近前,李成合就已经开始抱拳了:“欢迎两位客官光临小店,在下就是李成合,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戈辉连忙回抱拳礼:“李掌柜客气,冒昧打扰,诚请见谅。” “哪里哪里,光临小店的都是客人,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李成合再次客气。现在李成合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虽然年轻,但言谈举止间却非常持重。 戈辉不想再继续客套下去了:“李掌柜,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大大的生意。” 李成合微微一笑:“我这里店小利薄,恐怕接不下您的大生意呀。” 戈辉也笑了:“如果李掌柜也说接不下,那我就不知道这朝阳地面儿上,该找谁合适了。” 李成合接过话来:“敢问客爷是要小店为您做什么呢?” “设计服装”戈辉简明回答。 “设计......”李成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一般。现在所谓的设计,不过是量身定做,顶多加一些装饰性的东西罢了。而这个人直接说要设计,那恐怕就不是一个加装饰的问题了。于是,忙问:“这位客官的意思是……” 戈辉答道:“李掌柜,可否找地方,我们坐下详谈呢?” 李成合立即接口道:“两位这边请。”说完前边带路。 李成合带着戈辉和程天运来到后院的客厅里。小伙计马上把茶端了上来。双方坐定后,李成合开口问道:“敢问客官贵姓?” 戈辉答道:“我叫戈辉,这位是我的兄弟程天运。” 李成合点点头,又道:“客官要我为您设计什么服装。” 戈辉想了一下,然后道:“我是这样想的,我给你画一个,你照着这个做出来,如果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再重新做,直到和我想象中一样为止。” 李成合似乎明白了,于是说:“这位客官,你要想好了,这样重复,成本会很高的,可能要做十件八件后才能达到您的要求。您觉得值得吗?” 戈辉轻轻一笑:“我要做的不是一件两件,可能是千件万件,您认为我还在乎十件八件吗?” 听了戈辉的话,李成合深感不安,这做千件万件是什么意思啊,这个人想干什么呀?想到此,不禁问道:“敢问客官做这么多衣服是想……”李成合没敢往下说。 戈辉和颜悦色地说:“李掌柜不要担心,您做您的衣服,我买我的衣服,天经地义的事情,您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吗?” “话道是这么个理儿,只是……”李成合犹豫了。 戈辉决定先退一步:“李掌柜,您想多了,千件万件那不知道要等哪个猴年马月呢,我们还是先把这个做出来,您觉得呢?” “哈……”李成合笑了,“睢我这年纪大了,想法多了,胆子小了。好,先做这个吧。我叫人给您准备纸和笔,您画好了我照着设计,然后做出样衣给你看。” “好,就这么定了。”戈辉心道,迈出第一步,那第二步也不会太难了。 很快伙计拿来纸和笔,戈辉把小毛笔拿在手里拿了半天不动笔,连程天运都看着急了。 李成合并不着急,他倒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想设计出个什么衣服来。 最后,戈辉还是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中山装的样子画了一个中山装。然后对李成合说:“李掌柜就做成这个样子,有点像日本的学生装。” 还好,李成合在美国学习服装设计时,看到过也研究过日本的学生装。于是马上开始设计,拿程天运当模特。设计完成后,马上让徒弟把样衣做出来。 等做出来后,拿到戈辉面前一看,就不对,和中山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但还是让程天运穿上,然后戈辉逐一指出需要改正的地方。不论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成合再按戈辉提出的修改意见,重新设计,然后再让徒弟做出样衣来,再穿到程天运身上。这次明显比上一件要顺眼多了。但还是不对,不够挺,可能是布料的问题,不过,设计方面还是需要再改。戈辉再次指出了多个修改意见,还有为了让衣服看起来更挺,需要像西装一样在肩上加垫儿等建议。 通过这两件样衣,李成合也发现了,这件衣服如果设计成功的话,应该相当漂亮,即便是现在的半成品,已经非常漂亮了。他再次按照戈辉提出的修改意见,再次重新设计。再由徒弟制成样衣。再次穿到程天运身上。戈辉笑了:“天运,你真帅,今天就穿这个回去见老太太。” 李成合一听,忙问:“你是说,这个衣服设计可以了?” 戈辉摇了摇头:“还不行,还需要再改进,细微之处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比如……”戈辉再次挑出了近十个需要完善的地方。这让李成合吃惊不小,这个小年轻人居然对服装设计如此的苛刻,看来他是一个非常追求完美的人。 李成合对戈辉的设计,再进行了第四次修改,这次,他亲自出去制作样衣。等样衣做出来后,还没穿在程天运身上呢,戈辉眼睛里就已经开始放光了:“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我要的就是这个。天运,快穿上让我看看。” 等程天运把样衣穿在身上后,他看到戈辉和李成合眼睛里绽放着兴奋的光芒。 李成合高兴的对戈辉说:“你给这衣服设计,起了什么名字?” 戈辉摇摇头说道:“是李掌柜您设计制作的,名字当然得您起了。” “这可使不得,是您画的设计思路,我只是照着做而已。”李成合谦让着,其实心里真的想给这个设计命名。 戈辉本想继续谦让,后来他改主意了:“李掌柜,这个衣服的设计,我就送给您了,至于这名字,我提议一个,您来做决定,您看叫‘成合装’怎么样?” 李成合这回没话说了,人家把设计送给自己了,还把名字起成自己的名字,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怎么好意思呢,其实这都是您的思路。” 戈辉笑了:“这样吧,就把天运身上穿的这件送我们吧,就全当是您对我们的谢意了。” “没问题,就是按他的身材量的,当然得送他了。”李成合马上答应。 戈辉又道:“李掌柜,这个衣服的设计应该说已经完成了,至于以后要有什么改进,那是您自己的事儿了。我想说的是,我要设计的服装,不是这一件……” “啥?不是?不是这一件?”李掌柜惊诧不已:“那我们这大半天不是白忙了。” “哈……”戈辉笑了,“李掌柜,您还真是急性子,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要想设计的服装,是以这个‘成合装’为基础修改的。所以,要先设计出这个‘成合装’来,然后才有后面的设计。” 李成合这才明白,于是忙问:“那你想把这个改成什么样子呢?” 戈辉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答应老太太早点回去吃饭,我们明天再来。” 既然是这样,李成合也不好再留,只好让伙计送客。 伙计刚把戈辉和程天运送走,李成合马上让一个徒弟过来,给自己量一下,然后开始自己为自己做一件“成合装”。李成合选了最好的面料,自己亲自剪裁,为自己做了一身藏蓝色的“成合装”。看得徒弟们眼睛都直了,都在问师傅,这个衣服叫什么衣服。李成合一脸自豪地说,这个以后就叫“成合装”,以后只有我们成合裁衣店才有卖,别的地方找不到。 李成合今天不是一般的高兴。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服装,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再说戈辉和程天运,两人直接奔北城的程天运家去了。回来的路上再次路过于直仁的那个代人写字的摊位。发现已经收摊了,戈辉一边走,一边对程天运道:“等咱们回山前,带着他们全家到成合裁衣店给他们做几套衣服,尊师重道很重要。给于先生做两套“成合装”,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眼看要到程天运家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鹅叫的声音,戈辉马上停下了脚步,仔细听。 程天运一脸的鄙视:“别听了,是鹅在叫,有一户好像养了几只大白鹅。” 戈辉问道:“天运,你说这鹅能不能在山里养啊?如果在我们那养上它几千只,那我们不是天天有鹅蛋吃,经常有鹅肉吃了吗?” 程天运也顺着戈辉的想法继续道:“不光是鹅,还有羊,猪,狗都可以养,狗还能帮咱们看家护院。” “对,不错的想法,我们必须要做这样的事情,自己饲养这些东西,既能解决我们的食物问题,又能让基地更有家的味道,让那些不参军的人更有归属感。等我们忙完军装设计问题后,就专门办这件事,这也同样是提高战斗力的大事情。”戈辉道。 “小排长,我真的服你了,随时随地都能想出对我们基地建设有用的主意来。就是几声鹅叫,你居然想出这么多来。佩服。”程天运道。 “走吧,走吧,我们要到家了,这一天折腾的,我也累了。”戈辉催促道。 两个人很快到家了,看到他们两个回来了,家里立即热闹起来。程天运的奶奶立即把程天运叫过去,看程天运穿了一件极为帅气的衣服,全家人都过来问,问今天都干啥了,这衣服是哪儿买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呢。最疼程天运的二叔也加入进来,不断打量着程天运,一身“成合装”穿在程天运身上,帅极了。大家对程天运问长问短的,程天运此时就像个刚懂事的孩子,被家人围在一起。 戈辉看着好羡慕,想想来自后世的自己,整天忙于公司的事情,忽略了很多生活中美好的东西,好像在自己的记忆里就不曾有被家人围绕的事情。自己的父母都是忙于工作,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了科学研究上,几乎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成长。自己从小到大,除了不缺钱以外,几乎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亲情。戈辉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羡慕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哟,这孩子是咋地啦,怎么还哭了这是?”又是程天运的姑姑发现了戈辉流泪了。 程天运姑姑的话,立即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戈辉。戈辉连忙解释:“我是看到你们大家对天运这么好,感动羡慕了,其实我也四年多没有回家了。” “孩子快过来,上奶奶这儿来,告诉奶奶你家是哪儿的呀?”程天运的奶奶马上把戈辉叫过来。 戈辉马上走过去:“奶奶,我家离朝阳应该也不算太远,我家是热河的。” “啥?你家是热河的?奶奶我也是从热河嫁过来的。”程天运的奶奶一听戈辉家是热河的,就觉得戈辉特亲,和她的孙子一样亲。 今天的晚饭同样非常的丰盛,虽然没有昨晚记者见面会的架势,但一整桌的人都为戈辉夹菜,着实把戈辉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那泪水就像滔滔江水一样,怎么也流不完了。大家都以为是戈辉想家了,可谁又知道戈辉是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被围绕着的亲情。 第27章 设计军装 这一夜戈辉睡的特别的香,还说了梦话,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程天运没有听清楚,想明天起来后再问,结果他忘记了。 早饭过后,戈辉和程天运再次去城南的成合裁衣店,今天程天运没有穿昨天穿回来的成合装。 李成合早就等在店里了,看到戈辉和程天运来了,马上迎了上来:“客爷,可把您盼来了,我一早儿就在这儿等您了。” 戈辉客气道:“李掌柜,让您久等了,不过,以后不要叫我客爷了,您看我才二十出头,您就直接叫我戈辉就行,叫戈老弟我就更高兴了。” 其实李成合也不愿意那么叫,见戈辉这么说了,当即改口:“戈辉,你过来看看。”李成合还是觉得叫“戈老弟”不合适。 李成合把戈辉带到一个展示架前,一共六件“成合装”挂在那里,全是李成合亲自动手做的。黑色,灰色,藏青色、蓝黑色、蓝灰色、黑灰色。六件不同颜色的“成合装”展现在戈辉的面前。 “怎么样?我计划还要做一些,摆到奉天去。”李成合高兴的说。 “李掌柜大手笔,我相信这么好的料子,这么好的做工,奉天的达官贵人们一定趋之若鹜,估计以后的日子,李掌柜会很忙了,你得再招人了,不然是忙不过来的。”戈辉奉承道。 “戈辉呀,老实说,你这个设计,我是真的喜欢,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设计的?”李成合十分好奇地问。 “唉,李掌柜我说过,我看过日本的学生装,我是从那里得到的启发。”戈辉回答。 戈辉一说到日本的学生装,李成合立即明白了。“佩服,李某佩服,能得到这样的启发,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李成合感叹道。 “我也就是那么一想,我也不会做,只是因为口袋里有钱,任性一把,请您给做,改了十多次,又临时加进许多新的想法,才改成这个样子,所以说,这个设计应该是我们俩共同完成的,叫‘成合装’您李掌柜实至名归。”戈辉客气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如果没有你的想法,我就是再会做,也想不到这一点。”李成合又道。 戈辉本想再客套一会,但又一想算了,还是赶紧办正事儿吧,于是说道:“李掌柜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呢,真正的设计在今明两天呢。” “对对对,我怎么能忘记呢,里边请。”李成合边说边把戈辉和程天运请到了后院。 还是昨天的客厅里,客厅里早已经摆放着一个按照程天运身材剪裁的“成合装”。 戈辉看了看程天运:“把它穿上,我们马上开始。” 程天运马上换上成合装,站在客厅当中。戈辉站起来走到程天运面前,对李成合说:“昨天做的成合装,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了。衣领子要做成短小精悍的硬质立领,用小钩子紧密地钩在一起,要在视觉里显得简单干练,肩上要留有固定军衔标识的设计,上衣的四个口袋,右胸上的口袋去掉,只保留左胸和下边的两个,并且要把口袋装在里面,外面只保留一个兜口的设计,只做出一个长条状的宽边兜口的形状,也就是个镶边挖兜的设计,十分简单。下边的两个口袋是假的,只是一个装饰性设计,同样是个镶边挖兜的设计。腰部要稍稍收窄,收腰的设计,突出肩膀和胸膛,这样能充分体现军人的力量和威力,霸气与活力。从领口到下摆,一共设计五个扣子,后面……”说着话,他让程天运转身背对着他,继续道:“后面还要有一个小开叉。怎么样,改成这样。”说完看李成合的反应。 李成合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唐装与成合装的合体,他有点哭笑不得:“你昨天直接这么说不就成了吗?用绕这么大的弯子吗?不过,你这么一改,让我对‘成合装’又有了新的设计,之前的依然很好,新的设计算是以后的新款。” 戈辉摇了摇头:“李掌柜,我昨天那个是送您的礼物,那个礼物不香吗?” 李成合一听这话,也不好再埋怨戈辉了:“香是香,但你今天这个设计,不就是细节的调整吗?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的改动呢!” 戈辉马上回答:“对,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是我的设计,不允许你向外销售,我允许你擦边设计,但不允许你完全相同的设计用于平常的销售。” 李成合无奈:“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绝不会抄袭你的这个设计,做完这些还有什么呀?” 戈辉点头道:“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我昨天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想送您个礼物,二是想咱们俩之间设计和实际制作磨合一下,这样,接下来的工作才能更顺利的进行。您说是吧!” 李成合彻底无语了:“好吧,我算是服你了,我先把这个完成,然后咱们再进行下一个。” 总的来说,这个服装的设计是按照成合装设计制作的。事实上,李成合也没有按照‘成合装’进行修改,他直接根据程天运的身材,按照戈辉的描述,做了一件新式的唐装风格的成合装,又经过三次修改之后,终于完成了。戈辉满意,李成合也觉得这个衣服漂亮,穿在成天运的身上英姿飒爽。 戈辉满眼的喜色:“按照我的身材,再做两套,给天运再做一套。” 李成合问:“这个衣服干什么用?” 戈辉随口回答:“给军官穿。军官服。” 李成合一听,脸色当时就变了:“戈辉,你这可不是儿戏?” “当然不是儿戏,我正在训练军队,当然需要军装了。”戈辉知道,到了和李成合摊牌的时候了。 李成合严肃道:“你这样做,会把我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我只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我不想参与到任何与打仗相关的事情。” 戈辉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在和你做生意,又没有让你去参军,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只要你答应帮我做军装,以后我所有的军装都由你来做,你是我指定的军服供应商。 李成合现在很想拒绝戈辉,但他又想赚戈辉的钱,军装,这可是大生意啊,以后多的事,这钱也就多的事,如果不答应,他们会不会把自己灭口呢,李成合还担心这个问题。所以他一时间不好立即做出否定的回答。 戈辉也不急,于是接口道:“李掌柜我理解你的担忧,那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帮我设计出来,我给你设计费和成本费,然后我拿着军服制作的尺寸数据,我自己成立一个军服制作的工厂,我自己制作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了戈辉的话,李成合心动了,这或许是个办法,但钱赚的少了,自己也确实不甘心。不过,还是设计出来再说,等一切完成了再做最后的决定。 就这样,李成合答应帮戈辉设计军装。于是又是戈辉画图,李成合进行设计,然后由李成合的徒弟来制作。在二十一世纪,各国军队流行的通用迷彩作训服很多地方都可以买到,因为结实耐用,农民工都把它当作工服来穿,所以戈辉对这个非常的熟悉,图画的也非常的到位,只是没有把迷彩也画出来。 李成合通过这两天与戈辉的磨合,对戈辉的设想领悟的也非常到位,但还是用了一整天,反复修改了十几次,才最终达到了戈辉的设计要求。这是完全复制了后世二十一世纪的迷彩作训服,除了面料不同以外,其它设计完全相同了。而且戈辉还有所创新,因为这个时代的布料应该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结实,所以在作训服设计的时候,袖口作成双层加厚,手肘部位更是三层加厚,膝盖也是三层加厚,臀部也是三层加厚,把这些容易磨损的部位都加了厚。这个军装主要给士兵穿,军官也可以穿,主要分成大、中、小、特大四个尺码,这样就基本满足所有士兵的身材和体形了。极个别太胖和太矮的就特殊定制或不录取他们参军。 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第二天戈辉和程天运又来了。今天要解决军服的颜色和材质问题。军装的布料很重要,要结实耐磨。军官服的颜色确定为冷色调的松针色,士兵穿的迷彩作训服则比较麻烦,戈辉要求由灰、褐、绿三种颜色组成,至于怎样染,戈辉也没有做过这个事情,最好还是亲自到染布房指导,这样才能染出最合适的。正好朝阳就有一个染布房,成合裁衣店的很多布也是从这个染布房进的货。 戈辉知道这个事情后,对李成合说:“李掌柜,最好把这个染布房你也买下来,如果钱不够我和你合资,做军服也一样,如果你愿意,我也和你合资,我们四六分账,你拿六我拿四,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李成合一听,戈辉都这么说了,他忐忑不安的心也就放下了,本来对做军服这件事情,内心深处是很抵触的,但现在他想通了,于是连忙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合资做生意,你入股我成合裁衣店,以后裁衣店你就是股东了。” “同意”戈辉心道,入股了,我军装的进货价就便宜了,这是好事儿。 染布的事情先放到最后, 接下来要解决衬衣和内裤的问题。军官和士兵的衬衣设计是一样的,但军官的衬衣有不翻折的立领,士兵的没有领子,因为士兵的军装不适合穿带领子的衬衣。内裤没有区别。但都分大中小特大四个尺码。 然后是设计军帽、武装带、绑腿、裹脚布、还有行军背囊、套头式的战术背心。军帽和迷彩作训服的一样,只不过帽徽变成了一个黑底白色的粗体字“禁”。另外戈辉觉得绑腿也很重要,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那样有作战靴。再说绑腿有很多优点,用处也多,也是这个时代军队的不二选择。关于裹脚布,由于制作袜子比较麻烦,而裹脚布制作却相当简单,洗也方便,换也方便,就是裹的时候花点时间罢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实用的。其它的东西都好解决,也很快就设计完成,就差开始做了,要做也快,随便找一个缝纫机工就可以做出来。 戈辉看到李成合的手摇式缝纫机,大摇其头。工人一只手用来推动转轮,另一只手扶着布料,推一下转轮,推一下布料,效率低到让观者牙疼。于是让人叫来木工师傅,按照戈辉的想法,为缝纫机加了几个木质配件,又用一根结实的牛皮做了一个转动带,经过十几次不断的修改之后,一个样子怪异的脚踏式缝纫机诞生了。 李成合惊讶得口中能塞进两颗鸡蛋,天才的创造啊,这极大的解放了双手,几倍速的提高了缝纫机的效率。 这一天就这样又过去了,连晚饭都是一边商量事情,一边吃完的。 戈辉和李成合商量好了,明天先到成合裁衣店,然后和李成合一起去和朝阳县城里的染布房谈收购的事情。 事实上朝阳县城里这个西城染坊近年来经营越来越差,外地染的更好,花色也更好的布越来越多,西城染坊的生意也越来越差,要不是成合裁衣店时不时照顾点生意,否则倒闭就迟早的事,所以西城染坊的大掌柜瞿孝明最近一直在张罗着卖掉染坊呢。只是由于染坊太大,没有一定实力,根本接不起,也养不起。可这对于戈辉和李成合来说这正是一个收购的好机会。 第二天戈辉和李成合来到西城染坊,染坊的大掌柜瞿孝明一看是李成合带来了,马上迎出来:“成合兄您大驾光临,让小坊蓬荜生辉啊” “孝明兄客气,我也是好久没来了,今天过来看看好友嘛!”李成合客气道。 “快请进,外面冷。”说着话,瞿孝明就把戈辉和李成合让进屋里。 双方按宾主落座,染坊里的伙计马上给送上茶水。 这时瞿孝明才开始打量戈辉,戈辉今天也穿了一身成合装,让本来就高大俊朗的戈辉,更显得气质不凡,英风逼人。 瞿孝明马上问李成合:“成合兄,这位小公子是……” 李成合马上介绍:“这位是戈辉,戈掌柜,他现在已经是我成合裁衣店的股东了。” 听了李成合的介绍,瞿孝明马上一抱拳:“戈掌柜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戈辉连忙客气:“瞿掌柜过奖了,我不过是出了点钱,在李老哥(现在戈辉已经在李成合那里改口叫老哥了)那里入了股份而已。如何经营那是他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到时候分我多少银子。” 戈辉的话让瞿孝明和李成合都笑了。 瞿孝明又道:“成合兄好福气,遇到戈掌柜这样的青年才俊,让小弟我好生羡慕啊。” 李成合压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孝明兄如果也加入我们,那戈辉不就也成了您的兄弟了。” “嗯?成合兄的意思是……”瞿孝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成合笑了笑继续解释:“是这样的,我最近闻听孝明兄要卖掉染布房,小弟觉得十分可惜,不如把西城染坊折成股份加入成合裁衣店,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钱大家赚,赚的钱我们三人按照所占股份分配,孝明兄觉得怎么样啊。” 瞿孝明一时间不好做决定:“成合兄的意思是……我们合伙做生意?” 戈辉这时开口道:“我有钱,也掌握着大买家(其实就是他自己),李老哥懂生产,瞿老哥(这时他管瞿孝明也叫老哥了)有原材料,我们这叫做原材料、生产、销售一条龙。何愁赚不到钱呢。” 戈辉的话,让瞿孝明和李成合不住的点头。 “好一个生产销售一条龙,瞿成佩服。”这时从会客厅门外走进一个年轻人。 看到这个年轻人眉目清秀,仪表堂堂,李成合不禁问道:“这是不是孝明兄的……” 瞿孝明点头道:“正是犬子。外出游历四年,刚刚回来。”接着又对刚进来的瞿成说:“成儿过来,见过你李叔叔。” “成儿,见过李叔叔。”说完瞿成就给李成合行礼。 “好好好,真是一表人才呀,今年有20了吧。”李成合一边表扬瞿成,一边对瞿孝明说。 “22岁啦,19岁就敢一个人带着钱出去游历,这一走就是四年,说真心话,我一点儿都没担心,这不,完好无损,全须全尾的的回来了嘛。”瞿孝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自豪。 这时,就见瞿成开口道:“爹,刚才李叔叔和您说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我觉得非常好,正好集中我们三家的优势,这样我们的生意一定能做大,南方江浙一带有很多都是这样做的。” 第28章 满载而归 听了瞿成的话,本来就已经心动的瞿孝明这回不再犹豫了:“看来儿子都比老子有远见了,成合兄,我同意了。” 李成合马上趁热打铁:“那一言为定,我们这就写字据吧。至于占多少股我们也不详细计算了,成合裁衣店和西城染坊两家合为一体,加上戈辉这个小兄弟,我们三家各占三分之一,孝明兄觉得如何?” 瞿孝明一听条件这么好,那还有什么说的:“全听成合兄安排,不过小弟这染坊不敢和成合兄的裁衣店比,所以只占三成就好,就这样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瞿孝明也怕李成合反悔,西城染坊虽然规模很大,但是确实已经经营不下去了,正急着低价出手呢,所以他举双手赞成,而且还是迫不及待。 戈辉这时候开口道:“那就马上写合同,不过占股比例要调一下,两位大哥怎么分配小弟不插言,但是小弟我只占两成就足够了,只要以后我买东西,给我最低的价格我就满意了。” 听了戈辉这么一说,瞿孝明和李成合更不想耽误时间了,马上找来纸笔,由瞿孝明来写,就这样匆匆完成了成合裁衣店和西城染坊的合并,李成合占股五成,瞿孝明占股三成,戈辉占股两成,并补充两成股份的资本金。名字依然叫成合裁衣店,西城染坊名字取消。成合裁衣店的“成”字,改成了西城染坊的“城”,名字变成了“城合裁衣店”。大家皆大欢喜。 接下来戈辉提出了要染布的要求。于是马上有人带戈辉去染布房。戈辉选出既结实又柔软的布,让工匠按照他说的染布,戈辉从来没做过这个,染布的匠人师傅也没这么干过,进行了一整天,都不如意,但戈辉不放弃,决定明天继续实验。 两家店的合并工作并没有完成呢,具体的操作就是瞿孝明和李成合的事情了。戈辉则全身心都放在了染布的工作上,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二十一世纪,超越时代的见识和知识发挥了巨大无比的作用,主要是对温度的掌握,让颜色产生了不同的变化,当然,清代染布匠人的聪明才智也让来自后世的戈辉由衷的佩服。仅仅用了十天的时间,就染出了让戈辉内心勉强认可,脸上非常满意的低端迷彩布来。虽然离后世各国军队流行的数码迷彩还差很远很远很远,但也勉强达到了后世八九十年代的水准,甚至还有所超越,主要是理念的超越,虽然技术含量不高,可能洗多了会褪色,但已经非常不错了,戈辉甚至觉得这个迷彩很酷,在丛林里更容易隐藏。 现在迷彩布也解决了,就可以马上开始生产了。戈辉给李成合五万件的订单,先生产五百套,其中,大号中号小号特大号的比例为2:5:2:1。 戈辉出来也小半个月了,也到了回山的时候了。 回山前,戈辉带着教书先生于直人一家来到已经更名的“城合裁衣店”,为于直人一家人每人做了两套新衣服。给于直人做的是两套‘成合装’。 在戈辉钻研染布的时候,程天运也没闲着。程天运把饲养鸡鸭鹅猪狗羊的事情全给办完了。等他和戈辉回山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回山的是装满了十几马车的鸡鸭鹅,还有小狗崽,小猪崽、小羊羔。 由于车多货多人多,所以大家伙走了两天才到镇妖峰下的基地。戈辉一回来,整个基地立即变得热闹起来。大家帮着送货的车把式把车上的鸡鸭鹅猪狗羊卸货后,又留下他们吃饭,然后才礼送下山。 戈辉看到基地现在大变样了,很多房子已经建起来了,还挺好看的,房子的墙都用粘泥涂平,根本看不出是用石头砌成的。宁远马上过来给戈辉介绍这半个多月来的工程进度。 现在两百个军官单人宿舍已经优先完成了二十个,足够戈辉等十四人每人分一个。五百间士兵宿舍完成二十五个,每间士兵宿舍住十二个人。现在参军的260人都有地方住了。基地司令部也已经建设完成,随时都可以投入使用。食堂和随营军校正在建设中,顶已经封完了,现在主要是内部装修。后勤区的房子是最先完成的,目前不能按户分房子,只能分男女,像士兵宿舍那样居住,来年开春后继续完善后勤区的房子,争取每家每户都能分一套。所有建筑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各别的钉子需要从外面购买。所有的墙体都是用石头砌成的,足有两尺厚,绝对保暖,地基也都是向下挖了四尺深,保证安全。 听了宁远的介绍,戈辉很满意,最后戈辉说:“月末会有教书先生来山上,必须给他们家分一套独立的房子,以后他们要教这些不识字的士兵和后勤的人识字,还有孩子们也要识字。” 宁远马上说道:“这个没问题,后勤区有多余的房子,就是为了应付突然多出来的人而特意留出来的。” 戈辉点点头:“就知道你这家伙办事劳靠。” 宁远一愣,略显惊喜地说道:“你终于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昂?戈辉也惊讶,不是很肯定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你办事让人放心。” 宁远表情一滞,一脸无语道:“感情还是没想起来呀!”。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开始写《军事训练大纲》,他先去拔了几只鹅毛,然后自制了一个鹅毛笔。用小刀削成钢笔尖的形状,再把笔尖切开,这样一个鹅毛笔就做成了。蘸着墨汁开始写训练大纲。戈辉对繁体字并不陌生,他在后世二十一世纪生活的时候,经常看从台湾或香港买回来的书,渐渐地也就会写了很多繁体字。与香港或台湾人做生意的时候,繁体字的合同他经常看,所以他也刻意的学习了很多繁体字,现在派上用场了。看来多学东西是没有错的。 戈辉的军官宿舍分内间和外间,内间是卧室,估计有40平米吧,里面家具一应俱全。外间是办公室,面积60平,桌子和靠背椅样样不缺。条件虽然简陋了点,但在大山里已经不错了,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不光戈辉这样认为,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等到了明年春天再盖房子,到时候会更好。 这几天戈辉一直在自己的宿舍里写训练大纲,他直接把后世解放军的训练大纲照搬过来。当然,也要根据目前的实际条件和士兵的文化素质,有所改动,有些难度要降低,有些方面要加强,以弥补士兵文化素质低的不足。 等戈辉编写完成后,就找来宁远他们,把这个大纲每人抄写一份,还让那八个种子军官也都来抄写一份。这个大纲分初级中级高级三部分,每一部分又分成三个阶段,每一阶段训练结束,都有相应的考试。 看完了戈辉的训练大纲,其他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些训练方法,以前在天津武备学堂都没有学习过。戈辉是怎么想出来的,除了能用被雷劈出来的解释之外,没别的解释。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训练方法,非常科学,循序渐进,士兵的进步速度会很快。 还有,戈辉是怎么把字写的这么细的,大家很不理解,所以,在他们抄写之前,戈辉还得教他们如何做鹅毛笔,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戈辉写的那样细的字来,即省墨汁,又省纸,只是苦了基地买来的那些大白鹅了。看来以后要多买一些钢笔,或者制作一些铜制的蘸水笔。 戈辉把《军事训练大纲》写完后,又写了《基地人员日常行为准则和处罚条例》和《禁卫军军法》以及《基地安全保卫条例》,这三个规矩对于五百多人的基地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这三个规矩的约束,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公正的处理办法。所以,这个也要求宁远他们在抄《军事训练大纲》的时候,也把另外三个也抄一遍,并且还要带着所有人学习一遍。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三个规矩适用于所有人,任何人犯了规矩上不允许的错误 ,都要按规矩进行处罚。 另外,戈辉还编写了《禁卫军军人内务条例》和《禁卫军军人纪律准则》,这两个是专门为禁卫军每一个名军人立的。 这几天中,食堂和随营军校都已经装修完毕了。特别是随营军校,这里是禁卫军未来军官的摇篮。所以戈辉看的很仔细。所谓的军校就是一个巨大的教室。一端墙上挂着一个黑板,两寸厚,四尺高,十二尺长。这完全是木匠师傅按照戈辉的要求制作的,这样的黑板食堂里也有一个,那个是为给士兵扫盲用的。教室里共摆了四列一百套桌椅。每列二十五套,每套坐两个人,整个教室可以坐下两百人。每套桌子两寸厚,十五寸宽,四尺长。每两排中间都有一个三尺宽的过道,靠两边的桌子,两边也都留出了三尺宽的过道。这个大教室相当的宽敞。戈辉对这个教室非常的满意,之前戈辉就强调,这个教室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高标准建造,所以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在建这个的时候,特别的用心。 食堂也建好了,里面能同时容纳五百人 一起吃饭,食堂一边的墙上也挂着一个和随营军校教室一样的黑板,这个黑板将用于教小孩子读书和给大人扫盲。 现在全基地的人每天都在食堂里吃饭,伙食虽然非常一般,但大家都觉得很满足。特别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从来没有过过这样安生的日子,吃饭睡觉都这么踏实,生活有了希望,让他们很满足。 经过近一个月的建设,基地越来越像个基地的样子了。主要路面都用石头铺地,即使夏天下雨也不会泥泞。在建设过程中,刻意保留下来的树木都用石头围起来。等下雪了就把雪堆在树下。 往镇妖峰半山腰去的路也用石头修成台阶。两旁有树,并绑上了围栏。半山腰上的空地,来年计划也盖上房子,还有通往山顶的路明年开春后也要修一下。 由于建了大量的房子,镇妖峰脚下的乱石几乎没有了,全用到房子上了。经过平整后,基地这里彻底成了平地了。等所有的房子盖完后,基地将会变得更漂亮。 在离基地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面积巨大的洼地,估计有三千来亩地,相当的平整,那里明年可以用来种地,这样基地的粮食也从某种程度上解决了一部分。 基地的所有房子的墙壁,涂的泥都来自己离基地不远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碱土,碱土比沙土细,涂墙最合适,用它来勾石头的缝隙又好又结实,所以基地的房子一点也不比砖墙差。 所有的房子里搭的都是火炕,用石板铺的。烧上火又暖和又结实。冬天要到了,大家都不用担心会挨冻。 戈辉写的五个规矩很快被宁远他们抄了一遍,然后他们各带一部分人,进行分头学习这个规矩,一遍不行,就来两遍,一天不行,就来两天,直到所有人都理解了,也差不多都记住了,才算告一段落。 月末很快就到了,程天运已经带人下去取货了,顺便找铜匠师傅订做铜制的蘸水笔。在他回来之前,戈辉开始带领所有人把营区的临时围墙建起来。一是为了防止野兽,也是为了防止有土匪过来。 事实上,目前还没有土匪注意努鲁儿虎山上多出来几百人呢。辽西地区由于朝廷对这里管理相对松懈,所以土匪很多,而且土匪也不用占山为王,有占山为王的,那是因为那个山实在太适合人居住了,否则谁去那里呀。山下一样活的好好的,跑山上干嘛去。谁都没有想到,努鲁儿虎山上会出来一支让他们胆寒的武装力量,不是土匪,但却比土匪还狠,当然,这只是对敌人狠,对坏土匪狠。 程天运带了很多人下山,除了取货外,还有去买粮,山上粮食虽然足够,但多了总不是坏事。冬天来了,大雪封山,出入不易,多备无患。 程天运先到李成合那里拿到了五百套作训服、战术背包、套头式战术背心,五十套军官服,并告诉李成合,继续生产,首期目标是一万套,并付给了李成和足够的银子做定金。 然后去赵大石那里拿到了一百合粉笔,走之前又给赵大石留下两千文,告诉他继续生产。之后又派人到各个村子收布鞋,普通布鞋和棉鞋都要。 最后才找到于直仁,告诉于直仁收拾东西,过两天带着全家人跟他走。 事实上,于直仁一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有人来接他们呢,这些年于直仁一家一直过着非常清苦的日子,虽然恪守本分,但清苦的日子依然过够了,两个女儿也眼看要二十了,却因吃不好,营养不良,都面黄肌瘦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多赚点钱了,于直仁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和程天运一起回山的还有一个人,瞿成,他自从认识戈辉和程天运后,随着对两个人了解的加深,更坚定了要跟程天走的决心。最后他父亲瞿孝明同意了,程天运知道瞿成也受过很好的教育,于是就答应带着他了。 程天运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又是满载而归,很多人看到新的军服,都喜欢的不得了,当然现在还不能发给他们。很多当初不想当兵,年龄又合适的人,看到新军服后,都后悔当初没答应当兵,现在都吵着要当兵。 戈辉只好再次把这些人筛选了一下,包括新来的瞿成在内,一共留下了九十人,其余都没要,身体素质不行。这留下的这九十人都由石焰编进禁卫军的花名册里,未来的禁卫军人数一下子达到三百五十人了。 第29章 成军和训练 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开始正式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戈辉没有急着那么做,他决定和全基地所有人开一个会。会议在基地食堂里举行,食堂能同时满足五百人坐下来就餐,所以今天基地里所有人在这里开会,并不显得拥挤。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大山里的寒风像刀一样刮过基地,让基地的冬天更浓了,但食堂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反而很热闹,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说笑声。食堂里的那面黑板上戈辉已经用粉笔写上了“全体基地人员大会”八个白色的大字,又描上了红边。 黑板前放着一张食堂里的长条餐桌,戈辉坐在桌子后面,背对着黑板,默默地看着所有的参会者。戈辉来自后世的二十一世纪,那个时候全国人民的教育水平已经明显提高了,可开大会的时候还是乱哄哄的,和现在一模一样,看来良好的会场秩序和教育水平没有关系。 看时间差不多了,戈辉站了起来:“请大家都静一静”戈辉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乱哄哄的场面很快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戈辉才是这个基地的真正主人,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全体基地的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们,大家上午好。今天上午把大家集中到这里,就是想和大家开一个会,自从大家跟着我来到这里以来,还从来没有和大家好好的聊聊,今天借这个时间,戈辉和大家好好的聊聊我们这个基地。” “大家看到了,我后面的黑板上写着八个大字‘全体基地人员大会’,说的就是我们大家。前几天,宁远他们带着大家一起学习了我制定的那三个规矩,为什么要制定这三个规矩呢,这是为了更好的维护我们基地的安全和正常的秩序,维护基地每个人的利益和权力。” “这个基地是我们每个人共同努力建立起来的,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的辛劳,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力和义务去保卫我们基地的安全,任何人不得因为任何个人的利益而破坏我们基地的安全,因为这个基不不属于某一个人,而属于我们大家。” “所以不论是何人,以何种情况,破坏我们基地的安全,都将按照《基地安全保卫条例》、《基地人员日常行为准则和处罚条例》和《禁卫军军法》进行相应的处罚。情节极为严重者,将会被赶出基地,甚至枪毙。马上要成立的基地最高司令部,是基地的最高管理机关。” “再过几天,我们当中将会有三百五十人光荣地成为一名禁卫军战士。到时候,基地也将正式转变成军事基地,安全级别也将提高到最高。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站岗执勤。由于每天的训练都会很晚,可能会影响大家的正常休息,在这里我先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最后,我想说,我们这支军队是从老百姓中间走出来的,也是一支保护老百姓的利益为己任的军队。保护那些和大家一样的无数万的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这是我们作为军人的誓言,永远不变。” 两天后,1900年11月1日,禁卫军正式成立。禁卫军总兵力三百六十四人。 1900年11月2日,为期四个月的军事训练正式开始。 5:00起床,首先进行十里地的山地武装越野。 6:00回到基地,首先学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6:30—7:00在食堂吃早饭。 7:00—9:00士兵在食堂学习识字,主要学习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于直仁主讲。军官在随营军校学习军事理论知识,戈辉主讲。参与学习的除了宁远等十三人外,还有八名种子军官和后来加入的瞿成等九人,一共二十二人。 9:00—12:00进行常规军事训练,包括体能训练,穿越障碍训练,俯卧撑,平板支撑,引体向上和100米冲刺,最重要的还有“手语”,这是戈辉完全照搬了后世美国海豹突击队的手语,简单易学实用。每名士兵必须学会,并熟练使用。从此以后,“手语”被禁卫军规定为必学科目,因为在实际作战中,特别是巷战等空间狭窄地地方,特别的实用。 12:00学唱《亮剑》。 12:30—13:00在食堂吃午饭。 13:00—15:00进行常规军事训练,包括体能训练,穿越障碍训练,俯卧撑,引体向上和100米冲刺。。 15:00—17:00持枪瞄准训练,每支水连珠步枪上挂一个2斤重的沙袋。 17:00—18:00进行十里地的山地武装越野。 18:00学唱《有个道理不用讲》。 18:30—19:00在食堂吃晚饭。 19:00—21:00队列训练 21:00—23:30格斗训练,这是戈辉亲自编写的徒手必杀格斗术,分单兵徒手格斗术、单兵匕首格斗术和单兵拼刺九式,总之每一招都是一击必杀的死手。这些借鉴了后世近身格斗技术,也有从少林功夫中演化而来。 23:30—24:00分组进行一天训练的总结。 24:00回营休息。 如此密集的军事训练,仅仅过了三天,很多人就受不了了。不光是那些新兵,就连宁远等人也都吃不消了。但戈辉依然生龙活虎,仿佛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一样。依然每天5点让值更的十几个老汉狠劲的敲着铜锣催每个人起床,如果十分钟内不能集合,就不给吃早饭。起不来的戈辉直接上皮鞭,结果惨叫声在各个宿舍此起彼伏。 这样的声音从第四天起,每天都在上演,所有人都在戈辉的皮鞭下进行着军事训练,很多人都后悔了,现在退出已经不可以了,要想活下来,就得把这四个月挺过去,现在很多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训练中突然死去,那样就能一了百了了,可是他们却总也死不了。 当训练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除了戈辉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极限了。但戈辉依然不依不饶,依然是每天5点铜锣响,然后上皮鞭,不管三七二十一皮鞭就落下,惨叫声比杀猪都难受。听得后勤区的人都心惊肉跳的。 戈辉每天都在强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要想在未来残酷的战争中最后活下来,就必须在训练中赌上自己的性命,宁可在训练中练死,也不能在战场上当怂包,战场上怂了,害的不光是自己,还会害了很多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我今天对你们狠,那是对你们好,对你们负责,你们可以恨我,但我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会感谢我,因为我在今天救了你未来的命。” 到了后来,宁远他们也开始挨他的皮鞭了,可没办法,现在是军事训练,戈辉和他们一起训练,每天还要做训练总结,睡觉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戈辉也累,但他必须坚持下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古老的国家浴火重生。 当训练进行到第十天的时候,大家发现现在起床不像之前几天那么费劲了,虽然还需要值更老汉们的铜锣响,但挨皮鞭的惨叫声却少多了。虽然才十天,但这些人中除了戈辉自己以外,其它人都被戈辉的皮鞭抽过,被戈辉辱骂过。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怕戈辉,甚至连和戈辉对视都不敢。 这一天下大雪了,从此很多训练都是在雪地里进行的,不论什么训练,从来不因为有雪而停止,依然是一如既往。 训练进行到第十五天,只要值更老汉们的铜锣一响,所有睡觉的人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一个激灵就起床了,马上开始穿衣服,到外面集合,然后进行十里地的山地武装越野。 训练进行到第二十天,所有人几乎都变了一个人,不知疲倦,只有玩命的训练,都想做的最好。现在他们都会唱那三首歌了,而且唱的特来劲。每天吃饭前都要把那三首歌唱两遍。不,那不是唱,是在吼,唱的好不好,在不在调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吼的声音高不高,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短短十天的时间里就下了三场大雪,整个基地都被大雪封住了,但训练依然不能停止。 训练进行到第三十天,开始正式的实弹训练,分站姿、跪姿、卧姿等三种姿势的射击训练,依然是吊着沙袋进行射击训练。从13:00开始一直到17:00都进行射击训练。队列训练依然在19:00—21:00。 训练进行到第六十天,值更老汉的铜锣都不用敲了,只要一嗓子“该起床了”就能把所有人叫醒。可就这“该起床了”的声音也不算大。最高兴的莫过于后勤区的人们了,他们再也不用听那该死的铜锣声了。现在训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小儿科。即使是在戈辉刻意加强了训练强度的情况下,大家也没觉得有多难。现在大家完全适应过来了。 今年冬天的雪格外的大,但玩命训练的战士们却特别喜欢大雪,因为下雪后很干净,他们的作训服不会太脏,由于天冷,他们出的汗很快就干了,然后又流汗,又湿了,接着又干了,每天都在这样重复着。这时候的他们,已经把一切都不放在眼睛里了,他们都爱上了训练,拿戈辉的话说,你们都是贱骨头。 训练进行到第九十天,士兵们的射击成绩都有了质的提高。射击训练的时候改到了上午9:00—12:00。从13:00开始一直到17:00,进行实弹战术进攻训练,交替掩护进攻,交替掩护撤退,多点不规则连合渗透,三三制的进攻战术,三三制的拼刺战术,根据不同地形进行夹击战,偷袭战,破袭战。至于如何挖战壕、建立防御工事,由于是冬天没办法全部学习,只能学个大概,剩下的只能在以后的日子再学习了。 还请来老猎人教大家如何在大山里隐蔽接近、如何隐蔽撤离、如何追踪、如何甩掉追踪、如何判断大山的走向,如何在大山里辩明方向,如何在大山里找到吃的,如何掩盖自己的气味,如何摆脱猎狗的追踪……各种各样的学习,看似平凡无用的知识,学习之后才发现用处巨大,关键时刻能救命,这就足够了。 他们在大山里,大雪里,你追我赶,进行对抗训练,追踪训练。整个大山冬眠的动物们被他们折腾得鸡飞狗跳,时不时还能抓到一只野鸡什么的,直接被他们活吃了。整整三十天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是跑遍了整个努力儿虎山。 二月的最后一天终于过去了。他们的训练也结束了。 1901年2月28日深夜23:30分,戈辉正式宣布,为期四个月的魔鬼集训结束。 这时,没有人欢呼,所有人都同时向戈辉敬礼,给戈辉敬上一个他们人生中最庄严的军礼。 戈辉的眼睛湿润了,戈辉庄严地回礼:“放假三天好好休息。” 这时欢呼声才从士兵当中响起,大家没有马上回去休息,而是跑到半山腰的温泉里泡温泉,戈辉也被他们拉去泡温泉了。战士们由于人多,所以大家洗的都很快,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全洗完了。然后全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值更老汉们没有来叫他们起床,因为戈辉前几天就和他们说了,训练到28号为止。戈辉今天也没起床,他一直睡到太阳西下才醒来,所有战士们也一样。大家一起在食堂门口唱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然后才进去吃晚饭。 现在这三首歌几乎全基地的老少爷们都会唱,所有人都明白这三首歌歌词说的是什么意思,所有的战士都学会了歌词中的每一个字。 这四个月里,随营军校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果,现在所有人都能在训练中理论结合实际,特别是在最后一个月的训练中,由于经常是背对背的对抗性训练,所以每个人都把军校中学到的东西和实际战术训练进行结合,从中找出取胜的方法,可以说,他们虽然只进行了短短四个月的军校教育,但他们已经把打赢战争的天机掀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戈辉会在今后的日子里,进一步教授他们,把自己从后世二十一世纪的军事教科书里得来的东西全部传授给他们。 这三天中,战士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们对后勤区的所有人也进行了相应的训练,比如打枪,枪械的保养,就连小孩子也学会了如何打枪,大人们还学习了实弹射击。因为等戈辉的大部队走后,基地的安全保卫工作将由这些人接手。所以有必要对他们进行相应的训练。 三天后,戈辉把宁远等十三人,外加九名种子军官叫到基地司令部,商量准备下山的事情。 戈辉说道:“经过四个月的魔鬼训练,我们到了该下山真枪实弹杀敌的时候了。” 听戈辉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非常兴奋,看来求战欲望很强烈。 戈辉继续:“还有一点,我们不得不下山了,四个月来,我们粮食的消耗非常大,所以我们要减轻山里的负担。再有,在这最后六十天的训练中,我们每人打了2000发子弹,也就是60万发,我们来的时候,带来了70多万发子弹,现在只剩下10万发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我们要下山抢俄国人的子弹。” 宁远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戈辉道:“10号出发,在出发前,我们要进行整编。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商量一下整编方案,主要是你们十三人的安排。” 经过一上午的讨论,最后整理出了一份整编方案。 第30章 禁卫军第一战 3月5日,镇妖峰军事基地大操场。 三百五十名禁卫军战士站成一个整齐划一的方队。戈辉等十四人都穿着军官服外裹着军大衣站在一个三尺高台上。 三月的东北依然寒风凛冽,但没有人觉得冷,大家都期待着他们的总司令读出整编方案。 戈辉上前一步大声道:“经过四个月的魔鬼训练,我们都变成了一名钢铁战士了。虽然还有很多后续的军事训练,但是依然到了我们应该下山,理论结合实际杀敌的时候了,在下山之前,我们要进行一次整编。我们这些人当中有一些会第一批成为军官,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成为军官,成为更大的军官,每个人都有机会,只要我们能在战争中不断的学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把这句话送给大家,与大家共勉,我也期待着我们当中能有更多的人将来成为将军。现在,我宣布整编方案: 司令:戈辉 司令副官:石焰 副司令:宁远、程天运 参谋总长:宁远 副参谋长:纪云峰 思想政治宣传:程天运 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 情报收集:严肃、周玉坪 基地后勤:杨双, 军训:王招辉, 军法:许明 军需:刘城 警备:鲁飞 对外联络:谭伟 禁卫军第一排排长:白起 第二排排长:连罡 第三排排长:项羽 第四排排长:李靖 第五排排长:舟自横 第六排排长:杨明修 第七排排长:聂明宇 第八排排长:管临风 第九排排长:瞿成 每排三个班,每班十二人。 余下的士兵在司令部任值。禁卫军此次出兵三百三十三人,三十一人留守基地。所有武器均为俄国水连珠步枪。每人备弹300发7.62毫米水连珠步枪弹。 3月10日,戈辉率领三百三十三人下山。 严肃和周玉坪,各带10人先后下山,这些人都换上老百姓的服装步行向奉天去了。两人要在奉天开一个饭店和一个药店,两个人主要负责获取俄国人在奉天的军事情报。两个人都不是干情报的,但在临行前的那几天,戈辉天天培训他们情报知识,虽然戈辉也不是干情报的,但美国和中国的谍战片没少看,再说,商业上的情报获取也非常重要,大同小异,所以在五天的时间里,严肃和周玉坪基本领会了如何做好一个情报员的工作。 当戈辉带兵下山的时候,东北的抗俄形式已经大变。就在1月分的时候,有三支抗俄义军已经联合成了忠义军,刘永和为忠义军的总统领。共编制40个营,拥兵已经数万人。他们利用通化、海龙一带的有利地形,时而荫蔽于深山密林之中,时而出现于交通要道之间,或声东击西,或据险设伏,打得敌人晕头转向,惶恐万状。忠义军英勇抗俄的行动,进一步激发了人民群众的斗志。辽东各地群众抗俄组织纷纷打起忠义军的旗号,进行武装斗争,以致连盛京省官员也不知虚实,认为忠义军有“二十万,只多不少。” 但这些戈辉一点也不知道,上面这一切都是戈辉下山后路上听到的。戈辉对这些人也是很佩服的,但以戈辉的见识,这些人最后肯定会失败的,如果不败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不过,有了这些人,戈辉反倒可以混水摸鱼。 禁卫军下山后直奔奉天,走到第三天遇到了情况,远远的就听到不断有打枪的声音,听声音真的是太熟悉了,就是他们装备的俄制水连珠步枪的声音,也就是7.62毫米口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 禁卫军下山后,一直以战斗队形前进,尽量避开大路,又不远离大路,前后左右一直都分别派两名侦察兵侦察。听到枪声没多久,前面的侦察兵就回来一个,跑到戈辉面前:“报告司令,前面小路上有一支十驾马车组成的马车队正在逃难,后面有一支三百多人的老毛子部队在追马车队。” 戈辉一听战机来了,马上把禁卫军主要领导叫过来,各排排长也都来了。 戈辉严肃地说道:“同志们,战机来了。我们要在这里打一个完美的歼灭战。用来补充枪支弹药。” 宁远接口道:“司令,您就说怎么打吧。” 戈辉道:“看到前面两边的小山坡没,宁远率领一二三四五排埋伏在左边的山坡上,其余各排由我率领埋伏在右面的山坡上,全体都以我的枪声为号,记住首发命中率,注意战场纪律,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接着各排立即散开,向自己的战斗位置奔去。两边的小山坡不高,多说50米,一条乡村小路从两个小山坡中间穿过。山坡四周光秃秃的,连棵小树都没有。冬天的残雪还没有融化,趴在厚厚的雪地上,山坡下想看到山坡上的人,还真不容易。 不到半个小时,就见十驾马车跑进了小山坡间的小道,车上也坐了三十几个人,车上还拉着不少东西,看来是在逃跑。不多时,后面三百多米外跟上来一队俄军。正在后面猛追呢,不时开上一枪,大有不追上不拉倒的架势。 马车队很快从这个山坡间的小道过去了,后面紧追的俄军跟着也进了山坡间的小道。戈辉的步枪紧紧的瞄着俄军带队的一个军官,当所有俄军全部跑进山坡间小道的时候,戈辉的枪响了,带队的俄军军官身体骤停像一根木桩子一样倒下了,戈辉的子弹直接贯穿俄军指挥官的身体,紧接着两面的山坡上枪声响成一片。打过两千发子弹的禁卫军战士,首发命中率相当高,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居然在第一枪就放倒了三分之二的俄军士兵,紧接着拉枪栓再开第二枪,然后第三枪。当第五枪打完后,山坡下没 几分钟后,戈辉命令:“六排七排负责警戒,其余人打扫战场。记住在二十米外向每一个倒下的俄军士兵脑袋开一枪,然后再打扫战场,不得违令。”四个月来,戈辉的命令已经成为这些禁卫军战士的行动方向了,没有人不敢不执行戈辉的命令。 接着就听到山坡下断断的枪声响了一阵,然后再也没动静了。战士们完全执行了戈辉的命令,但看到那些打碎的脑袋,包括戈辉在内,所有人都恶心得狂吐不止。 戈辉命令,负责警戒的六排七排也来打扫战场,感受一下战争的惨烈。这一仗是大胜,缴获水连珠步枪三百七十支,子弹近二十多万发。几乎每人都补充了四百多发子弹。当然,这一仗打完,所有人也走不动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一干二净。 戈辉命令:“把所有俄军士兵的衣服给我扒光了。”就这样,所有禁卫军战士,带着万般恶心的心情,扒光了所有俄军士兵的衣服,扒的非常干净,连裹脚布都没落下。每人背上一件,跟着戈辉走了。留下的是一丝不挂的死了的俄军士兵。 这时就见前面有人跑过来,离大老远就大声喊:“谢谢军爷们救命之恩呐。” 等戈辉他们走到这个人的近前,那个人又道:“我是管家孙来福,军爷们辛苦了,快到我们村里休息一下吧,我们一定要报答你们救命之恩。” 戈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大家都吐了,所以得找地方吃点热乎的,然后再赶路。 就这样,戈辉带领大部队跟着这个人赶上马车队,跟着马车队一起去了那个人所说的大柳树村。 这个马车队是从奉天过来的,车队的主人是奉天的一个富商,叫孙翰林。俄国人在奉天对他百般敲诈,后来俄军的一个军官还看上了孙翰林的女儿孙婉儿,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孙翰林才决定举家逃出奉天,回大柳树村的老宅躲避。可逃出没多久,就被俄军发现了,第二天就被俄军追上了,要不是遇到了戈辉带领的禁卫军,他们这些人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一路上孙翰林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感恩的话,戈辉一再强调他救他们是应该的,因为我们是军人。孙翰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来戈辉率领的禁卫军和其它的军队不一样,不光是穿着,还有他们行军的样子,没有人上车,都是步行跟在车两边,还自动的排成了两队。孙翰林怎么让他们上车,他们都不上,硬是在地上走。 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大柳树村。孙家是这个村的大户,家大业大,房子也多,戈辉的三百人全住进来都没问题。 晚饭做好后,就请所有禁卫军战士吃饭,这时一件让孙翰林全家都不理解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所谓的禁卫军士兵,要先唱歌然后再吃饭,于是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各唱了两遍,才在戈辉的命令下开始吃饭。 孙翰林一家人通过这三首朴实的歌曲,对这支禁卫军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特别是孙翰林的儿子孙昌明和女儿孙婉儿,他们俩一下子被这支军队迷上了,特别是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别提多帅了(戈辉等高级军官穿的也是迷彩服)。 戈辉提出希望能在孙家休整三天,因为他们是第一次上战场,战士们从来没有杀过人,今天是第一次打仗,第一次开枪杀人,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内心平复的过程。 孙翰林马上答应了,他现在很喜欢这支禁卫军,要是有这支军队保护,那他再也不怕俄国人和土匪了,所以他想把这支军队留下来。 这三天里,戈辉带领禁卫军战士不停的进行训练,希望能通过不断的体能训练来平复开枪杀人对内心的冲击。同时还派出两人一组二十批侦察兵,去各处侦察,现在戈辉两眼一抹黑,不亲自搞清楚周边的状况,行动起来会非常的被动。 这支禁卫军对村里的任何人都秋毫无犯,说话即礼貌又客气,看到有些村民在干活,他们还主动过去帮忙,有些村民房子破了,他们还主动过去帮助修房子,在基地的时候他们都变成了盖房子的好手,现在有用武之地了。还去帮孤寡老人去挑水,打扫院子。 这一切孙翰林都看在眼里,特别是禁卫军军需官刘城每天都会把昨天的住宿费和饭钱交给孙翰林,而且孙翰林不要都不行。渐渐地孙翰林也意识到了,他是留不住这些支军队的,这支军队的志向也决不在这里。 在这三天里,戈辉找到孙翰林。从孙翰林那里得知,我们现在的位置离义州不远,这和孙翰林说的一样。向东是医巫闾山,越过医巫闾山就到了辽中地区,向西是朝阳或北票,往南是锦州,往北是阜新。 戈辉还希望孙翰林能发动村里的老百姓给他们做千层底的布鞋。普能布鞋10文一双,棉鞋20文一双,做多少,他们收多少,做的时候注意做大一点,因为他们脚上都裹着裹脚布呢,做小了穿进去太挤脚。他们从俄国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洗过后,都可以作为布鞋的原料免费送给村民。 孙翰林一听马上同意了,这是好事,这是拉近他们与禁卫军关系的好事情。况且人家还是不白拿,是付钱的,还免费提供一部分原料,这样的好事儿哪找去。 另外,前两天从俄军那里缴获的水连珠步枪就先寄放在孙翰林那里,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来取。孙翰林自是满口答应,他愿意通过各种方式和禁卫军拉近距离。多年经商的他,很少看走眼,戈辉率领的这支禁卫军,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现在自己为禁卫军所做的一切都是投资。 三天很快结束了,派出去的二十组侦察兵们也都陆续回来了,对所探察到了情况向戈辉等人一一做了汇报,最后经大家商议,禁卫军应该向东越过医巫闾山,进入辽中地区。这里离奉天和辽阳都非常的近,那里俄军特别多,回旋的余地也大,实在不行也可以再越过医巫闾山回到辽西地区。 戈辉要率禁卫军离开了。这时,孙翰林的儿子和女儿都吵着要跟着戈辉的禁卫军走,他们也要当兵。戈辉立即拒绝了,他们连最基本的军事训练都没经历过,跟着他们打仗,只能是送死,要不就是给他们添累赘。 戈辉的拒绝并没有让孙昌明和孙婉儿放弃,他们依然坚持,并提出来更多的理由,最后还是孙婉儿的一句话说动了戈辉,她说:“通过这三天她对禁卫军的了解,禁卫军战士识很多字的不多,一支不识字的军队是很难发展壮大的,光军官识字是不够的,应该有更多的识字的人加入到禁卫军中,禁卫军才能有希望。” 孙婉儿的话,戈辉早就意识到了,不然也不会请教书先生来基地。但是这话出自一个从来没有当过兵的富家大小姐口中,就不一样了。 最后戈辉同意了,因为禁卫军也要发展壮大,不然小打小闹永远也成不了气候,现在有人正好可以帮他招兵,这省了他很多的事情。 戈辉让孙昌明和孙婉儿在大柳树村为禁卫军招集五百名民兵。两三个月后,戈辉会把这五百人送去进行四个月的军事训练,然后他们才能正式的成为一名禁卫军战士。戈辉已经让步了,孙昌明和孙婉儿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但孙婉儿还是要求戈辉留下字据,戈辉算是彻底被这位美丽的大小姐打败了,他写下了字据,并写明了招兵的条件。也算是戈辉给孙昌明和孙婉儿的招兵令。 禁卫军虽然只在大柳树村休整了三天,但就这三天却留下了极好的名声,临走的时候,全村人都出来送行。孙翰林更是用“王师风范”来形容禁卫军。孙翰林还送给了戈辉一封推荐信,如果戈辉遇到难处的时候,可以拿出他给的推荐信,在奉天辽阳锦州这一带很多商家都能为戈辉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孙翰林的生意主要在奉天辽阳锦州这一带,所以,在这一带孙翰林的话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孙翰林还为戈辉准备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戈辉再三拒绝,但孙翰林却非给不可。最后戈辉收下了。 戈辉带领全体禁卫军战士向村民们敬礼表示感谢。 后来戈辉告诉所有的禁卫军战士,你怎样对待老百姓,老百姓就会怎样对待你。我们是一支为老百姓打仗的军队,所以我们必须爱护我们的百姓。 禁卫军离开大柳树村后,将会有更多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第31章 初临八角台 1901年3月17日,禁卫军离开大柳树村。 戈辉率领禁卫军离开大柳树村后,一直向东直奔医巫闾山。当天就进入了医巫闾山,第二天绕过广宁县城,正式进入了辽中地区。随后先后越过西沙河和绕阳河,第三天下午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集镇外。 戈辉对这里不了解,他不想冒然把部队带进镇子,命令程天运带领部队在镇外驻扎。戈辉带着宁远和军需处处长刘城,还有五名炊事班的战士进镇,一是了解一下这个集镇,再一个就是为部队买一些粮食,炊事班快没粮食了。从镇妖峰出来的时候,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所以没带多少给养,现在不买点粮食不行了。 这个集镇很大,人口也多,街道上人来人往,相当的热闹。戈辉马上命刘城带着五名士兵去粮店买粮,还可以多买点肉,这两天行军太累了,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自己和宁远则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集镇。 戈辉等人都是穿着迷彩作训服,帽子正中还绣着黑底白字的粗体“禁”字,脑袋后面依然留着长长的辫子。这样的打扮引来的路人的注意,回头率相当高,几乎所有从他们身边过的人都要回头看一下他们,没看清楚的还要跟上几步仔细看看。戈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一个二十左右的乞丐,蹲坐在墙根,远远地注视着戈辉、刘城等七人。他好奇这些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却不是官军,不是官军,感觉却比印象中的官军更像官军。咕噜噜……肚子发出一连串的抗议,已经两天滴米未进了,但他要不到东西。穷人自己都吃不饱,哪会再给他,富人家,他连门口都接近不了。 他眼看着戈辉、刘城等七人从眼前经过,走路的样子,好有气势啊!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呢?嗯?他突然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那几个人是官军,肯定不会要他,如果不是官军,就凭人家比官军还更像官军,就更不会要他了。 “我这是想什么呢?”他自嘲了一句:“可是,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什么呢?” “对”他突然站起来,仿佛做出了一个天大的决定:“想办法成为他们。” 这个乞丐名叫季明威,上过几年私塾,因为旅顺大屠杀,他中断了学业,也家破人亡,成了流浪的乞丐,几年后,他成为禁卫军的参谋副长。 宁远拦住一个行人,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问道:“这位老哥,这个镇子叫啥名字?” “哟,您远地方来的吧,这是八角台镇,是这一带最大的镇子的。”这个行人很热情的回答。 宁远也是东北的,但宁远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于是又开口问道:“老哥,这里离辽阳奉天远不?” 这位行人老哥又笑了:“看来你还真是打很远的地方来的,但听你口音不像外地人,这儿离辽阳、奉天、锦州、广宁都不远,差不多都是一天一天半两天的行程,就看你怎么去了。” “那这个八角台镇归谁管啊?”宁远又问。 “这里归商会会长张紫云管理,镇子里的事情基本上他说了算。”那个行人回答。 宁远点点头,然后又问:“那镇里的治安又有谁来管呢?” 那个行人答道:“我们镇里有一个近百人的团练,首领叫张景惠,他负责镇上的治安。” 宁远这回明白了,他说了声“谢谢老哥了。”然后和戈辉走开了。 “小排长,怎么样,你觉得这个镇子如何?”宁远问戈辉。 戈辉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位置很好,我们可以把这里作为一个前进基地,可以随时从这里出发,打击来往于奉天和辽阳之间的俄军。” 宁远也很认可的点点头:“问题是,我们无法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留下呀。” 宁远的话,让戈辉陷入了沉思。两个人在镇子里走了一大圈,对这个镇子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算了,先回去再说。实在不行,我们找一个村子里住下也好,只要我们像在大柳树村那样对老百姓好,老百姓会容下我们的。”戈辉一边走一边对宁完说。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集镇外的临时宿营地。炊事班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全休集合,三百三十三人站成了一个方队,一起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然后开始吃晚饭。 这一切都被镇子里的人看在了眼里。这天下午来镇子里买东西的六个人和在镇子里走了一圈的两个人,都被如实的汇报给了八角台镇商会会长张紫云。 张紫云找到了八角台自卫团的首领张景惠:“叙五(张景惠字),镇外来的那些人你看过了吗?” 张景惠点点头:“会长,他们一到镇外,我的人就向我汇报了,不过他们只派6个人还买了粮食,还有两个只在街上走了一圈,连东西都没吃。” 张紫云又问:“你看这些人什么来头?” 张景惠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呀,但他们的帽子上写着粗体“禁”字,我看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我问过他们买粮食的粮店,粮店里的人说,他们很客气。一个背柴的老太太摔倒了,他们还跑过去把老太太扶起来,帮老太太把柴送回家后,才背着自己的粮食回到镇外。” 张紫云点了点头:“我听说,他们吃饭前还唱了三首歌,然后才开始吃饭的。” 张景惠也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了,这是什么毛病?饭前还唱歌。估计他们是路过,怕打扰我们镇子,所以就在外面宿营了。” 张紫云叹道:“老弟,你听过怕打扰人的军队吗?我是没听过,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禁卫军,朝廷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禁卫军,估计和忠义军差不多 张景惠也认可张紫云的猜测:“不过,他们可要比忠义军正规多了,起码他们有自己统一的军服,他们的枪也是统一的,清一色的水连珠步枪。忠义军在他们面前就是乌河之众。” 张紫云也感叹道:“要是能把这支所谓的禁卫军留下,我们镇子就再也不会有土匪敢来了。” 张紫云提出留下禁卫军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除了怕这三百禁卫军强行留下之外,他还真想用禁卫军来防备土匪,有这支军队在,不信哪个不知趣的土匪敢往枪口上撞。 自从甲午战争后,朝廷的统治在关外陷于瘫痪状态,关外除了主要的城镇以外,很多地区朝廷已经无力管辖了,都成了三不管地界。散兵游勇成群,乞丐难民遍野。官府腐败,官兵无能,各地枭雄遍起,匪患横行,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比战争前更加的水深火热。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紫云找到张景惠,由商会出钱出面,由张景惠牵头拉起大团,在八角台镇招集一百多人成立自卫团,张景惠任团练首领,负责保护本镇的安全。可这百十来人对付小股的土匪还行,如果是大股土匪,还有枪的,就没办法了,几次土匪来袭,虽然最后都被他们打跑了,可自己的人马也死了不少,现在还剩下不足百人,就这还有很多人不想干了。如果收留了这支所谓的禁卫军,那这些不想干的团练就可以解散回家,爱干嘛干嘛去,反正留着挡土匪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和白吃饭没啥区别,以前是聊胜于无,现在是可有可无了,最好是无。 所以张紫云和张景惠经常在一块商量,怎么才能很好的保护镇子。现在机会来了,张紫云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多花点钱可以,只要有产业在,钱不是问题。 张景惠也感叹:“是啊,现在团练已经不足百人了,要是再来几次土匪,估计人就全跑光了。”张会长提出要留下这支禁卫军,他也觉得可行。 张景惠,出身于八角台一个农民家庭。小时候跟随其父卖豆腐为生。他善于结交朋友,经常出入赌博场所。甲午战争后,面对匪患不断,各地就相应地成立了一些自保的武装组织,名曰大团,所以,张会长找到了行事仗义的张景惠,请他出来带头组建团练,明为保卫镇子安全,实则是为镇上商号和富户看家护院。 张紫云又道:“叙五,明天和我一起会会他们,看看他来干什么。” “好,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张景惠马上同意。 第二天一早张景惠就来到张紫云家里,两个人坐着马车向镇子西门外不远处的禁卫军临时宿营地去了。 而戈辉昨天晚上也和其他主要军官们商量好了,今天戈辉和宁远一起拿着孙翰林给他们的信函,去镇子里见见那个商会会长张紫云,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留在镇子里。可是事情总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戈辉还没去找张紫云呢,张紫云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此时禁卫军刚吃完早饭,就在这个时候,张紫云的马车到了,被两名战士拦下。 戈辉和宁远也看到马车了,于是两个人一起走过去。马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位是五十上下的老者,另一位是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戈辉首先抱拳:“在下禁卫军总司令戈辉”,他一指宁远:“这位是禁卫军的总参谋长宁远”,然后又对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道:“欢迎两位莅临我军。” 那位老人马上也一抱拳:“鄙人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昨日看贵军光临小镇,对小镇秋毫无犯,进镇者买卖公平,鄙人感激倍至。” 戈辉连忙客气:“张会长客气了,我禁卫军自成立以来就立下了严格的军规,对老百姓说话和气,买卖公平是必须的。” 张紫云听了戈辉的话很是满意:“敢问贵军来小镇有何贵干?” 戈辉连忙回答:“实不相瞒,我禁卫军刚刚成立不久,还没有找到一个落脚之处,昨日路过贵镇,正想在贵镇休整几日,但又怕惊扰贵镇的百姓,所以只好在镇外驻扎了。” 张紫云和张景惠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张景惠开口道:“在下张景惠,是这个镇子团练的首领,戈兄弟,既然你还没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不如就在小镇落脚吧。我看贵军武器精良,有贵军在,小镇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匪帮的袭扰了。” 戈辉没想到对方居然提出要自己的部队留下,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于是开口道:“这自然是好,我军成立之初就把保护百姓的安全作为我军建军的宗旨之一,如果能让我军留在贵镇,保卫贵镇的安全自是理当尽力。” 张紫云一听,立即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带上兄弟们随我进镇吧。” 戈辉连忙说道:“多谢谢二位的盛情,我军人数虽不多,但三百多人进镇,还是会给镇里的老百姓添很多麻烦,这和我军的军规有所违背,我们断不敢破了这个规矩。” 这下张紫云和张景惠不理解了,张景惠于是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啊。难到就在外面待着吗?” 戈辉立即回答道:“我是这样想的,我想请张会长在给我批块地,允许我军在镇外驻扎。当然,那块地不能是农民的土地,禁卫军不能占用农民的土地。驻扎在镇外,即不扰民,又同样可以保卫镇子的安全。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张紫云笑了:“贵军处处为百姓着想,真是我小镇的福分啊,我同意了。不过,你们还真打算就住在镇外啊,连个房子都没有怎么住啊。” 戈辉道:“我们先期住进镇里,先在老百姓家借宿,然后我们在镇外建立军营,等军营建好了,我们再到军营里居然住,张会长您看怎么样?” 张紫云算是无语了:“好吧,这样也行,现在我们可以进镇了吧。” 戈辉马上给张紫云敬了一个后世二十一世纪解放军的军礼,现在禁卫军的军礼都是这样的,这叫一步到位,就像禁卫军的迷彩作训服一样,以后就这样了,随着条件和科技的进步,迷彩作训服的材质会改变,但设计却不会再变了。 就这样,禁卫军排成三列纵队跟着张紫云和张景惠进了八角台镇。 1901年3月21日,禁卫军进驻八角台镇。 禁卫军进驻八角台,这对八角台的老百姓来说,是特大的新鲜事儿。这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装备精良。军服也很特别,花花绿绿的,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支军队的军人都非常年轻,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就连军官也是。这也更加引起了老百姓的好奇。 八角台镇里有片很大的空地,算是镇子的广场吧,张紫云把戈辉率领的禁卫军带到这里,不多时几乎全镇的老百姓都围了过来。 这时张紫云才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八角台镇请来了一支专门保护我们镇子安全的大团。他们要在我们镇外建立一个军营,在军营建立之前,我想请乡亲们每家都收留一个,等军营建起来后,他们就会离开了。” 听了张紫云的话,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领人的。 戈辉这时走上前来:“乡亲们,我的士兵不会在你们家白住的,我会付钱给大家的,每人每天一文钱,吃饭我们自己解决。”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和张景惠交流了一下眼神,各自在心中暗暗佩服,同时也相信自己把禁卫军留下是对的。 只要不白住,老百姓还是愿意收留的,就睡个觉,就得一文钱,老百姓还是很乐意的,就这样很快就有人走出来表示愿意收留。 戈辉再次命令:“禁卫军全体都有,我们要在这个八角台镇驻扎,在这里建立新的军营,在新营区建成前,我们要住到老百姓家里。请大家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时刻提醒自己是一名军人,任何违反军纪的人,将被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现在,开始按顺序每人跟一名老百姓回家,每天早上在这里集合。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三百三十人齐声喊着回答。 这可把老百姓吓一跳,本来打算来领人的,现在都停下了。 戈辉道:“乡亲们,谢谢你们收留我的士兵。现在,大家可以过来领人了。” 很快,三百三十人都被领走了。戈辉则跟着张紫云和张景惠去了张紫云家里。 第32章 新基地 张紫云是八角台的商会会长,家里很有钱,房子很大也很多。 张紫云在家里设宴款待戈辉,张景惠作陪。 首先张紫云欢迎禁卫军来到八角台,然后又介绍了八角台的经济情况,更重要的是,介绍了周围的土匪,主要是从辽西地区过来的。希望禁卫军能担负起保卫八角台镇安全的责任,至于费用,商会定会让戈辉满意的。 戈辉表示他愿意留下保卫镇子不是图钱,保卫百姓是他们作为军人的责任,国家动荡,军人再不尽责,老百姓还能有希望吗?所以钱不是问题。只要老百姓不反感我们禁卫军,我们愿意留下来。 张紫云一听,更高兴了。再次表示,禁卫军建军营,他和商会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要钱出钱,要人出人。 戈辉则表示,要是能出人最好,钱就不用了,禁卫军自己能解决。就是出人,也不会让老百姓白干的,禁卫军也会支付工钱的。 戈辉的话,让张紫云兴奋不已。他马上说,镇子北面就有很大一块地没法种地,地势起伏不平,再往北还是一片沼泽洼地,夏天涨水时都往那里排水。 戈辉一听正好,就那儿了,我们把那里建成军营,以后我们禁卫军就常驻这里了,保卫八角台的责任我们禁卫军义不容辞。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好,双方聊的也非常透彻。戈辉的速度更快,当天下午戈辉就去丘陵地实地考察,当场画了简图,连夜设计正式的建设蓝图。第二天早上就画好了营区建设蓝图。基本功能上和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差不多。 第二天戈辉就找到张紫云,告诉张紫云他要在八角台镇北边建一个这样的营区。张紫云一看,好大的手笔呀。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戈辉这个人了,不光会带兵,还很有钱,建这样的营区,可要花不少钱呢。反正也不花商会的钱,就是多批点地的事儿,他立即同意了。而对戈辉来说,只要你同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戈辉先到八角台镇的小广场,让宁远带领大家进行十里地武装越野,回来后到镇子北边的丘陵地区埋锅做饭,戈辉会在那里等他们。然后又去找张景惠,希望张景惠能找到八角台镇所有的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他要和他们商量如何建营区的事儿。 张景惠立即命令目前还没解散的团练的人,去把镇上所有的木匠和泥瓦匠都找来。然后到镇子北边的丘陵地集合,那里有人等他们呢。 戈辉环视着眼前的小丘陵地形,如果这里是当地老百姓的土地,戈辉还真不好办,占了农民的土地,那以后就不好和老百姓相处了。虽然这个年代,土地一般都是地主的,但土地毕竟是农民种的,土地占了农民到哪儿种地去啊。现在没有占用农地的问题了,戈辉的心情大好。 很快木匠和泥瓦匠都被带到镇子北边的丘陵地来了。戈辉则带着图纸站在一个坡顶上四下眺望呢。真的是好地方,这是一个天然的军事训练场,将会有更多的禁卫军在这里训练。 看到一大群老百姓来了,戈辉知道那一定是木匠和泥瓦匠。他马上招呼他们一起到土坡上来,站地土坡上拿着昨夜画的草图,他告诉木匠和泥瓦匠们,他要在这里盖房子,都在哪里盖,盖多少,盖多大,盖什么样的,最重要的是每天付给他们多少工钱。这最后一句让所有的木匠和泥瓦匠大声的欢呼。 从今天开始准备建材,适当的平整土地,四月一日正式开工。 在接下来的八天中,禁卫军除了睡觉以外,都在忙着配合木匠和泥瓦匠准备建筑材料,适当的平整土地。这个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木匠和泥瓦匠有时都觉得这些当兵的比他们更懂盖房子。 张景惠在这期间也帮了不少忙,比如购置砖瓦时,他帮禁卫军的军需处处长刘城砍价,最后以最低的价格拿到了建营房用的砖和瓦。 张紫云也发动了大量的民工为禁卫军运建筑材料,反正不白干,还能拿工钱,老百姓都愿意干。 现在张紫云和张景惠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收留禁卫军是好是坏现在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了。自从禁卫军来了之后,老百姓都去他们那里干活了,把禁卫军当成大财神了。虽然他们俩没什么损失,可被老百姓忽视的感觉实在让他们二人觉得像菜没放盐一样,寡淡无味。 不过话说回来,禁卫军在镇子里面的表现,真的是没得说。士兵在老百姓家睡觉就是睡觉,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但不偷不拿,而且还帮老百姓挑水扫院子修墙修房子,力所能及的活都帮干,一个人干不了的,就叫几个士兵过来一起干。只要有禁卫军士兵住的老百姓家,没有破房子,院子都是最干净的。 不说别人,就拿戈辉来说,一直住在张紫云家,却只在第一天吃了张紫云一顿饭,剩下的都是和士兵一起在那个堆满建材的工地吃的。他和士兵在一个锅里吃饭,和士兵一起在饭前唱那三首歌,和士兵一起早晚跑那十里地。 不过,最后张紫云还是认为禁卫军来八角台是好事,禁卫军对他们商家买卖公平,对老百姓像对家人一样,这样的军队换作以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现在让他们遇上了,无论如何都要让禁卫军留下,和禁卫军形成利益互锁,这样既能把禁卫军留在八角台,又能让自己的安全得到真正的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戈辉并不清楚张紫云和张景惠背后怎么想他,他在这期间派出了大量的化装成老百姓的侦察兵,到广泛的地区侦察俄军的动向。 派人到奉天联络严肃和周玉坪。严肃在奉天开了一家奉荣饭店,是集吃饭住宿洗浴娱乐赌博于一体的大饭店。周玉坪在奉天开了一家奉和堂大药房,不光卖中药,还卖点西药。 还派人到努鲁儿虎山的镇妖峰军事基地,向基地司令杨双等人通报了禁卫军即将在奉天省中部地区的八角台镇建立新的基地。而镇妖峰军事基地将继续保留继续建设,还将会有部队去镇妖峰基地进行训练,以后也会不断有部队到那里去训练。 戈辉还派谭伟和鲁飞回北京,把四合院里藏的古玩字画都换成银票带回来。现在到处用钱,以后招兵也要用钱,没有大量的银子,根本支撑不下来。 戈辉并没有派人去通知大柳树村的孙翰林,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估计现在孙昌明和孙婉儿还没有招到五百名民兵呢。 戈辉对禁卫军没有立即寻机进攻俄军的事,专门开了一次军事会议,除了禁卫军高层军官外,九个排长也全部列席了。 戈辉在会议上说,反抗侵略者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禁卫军也需要一个发展壮大的过程,的确,需要我们不断的通过战斗,使自己不断成长不断壮大,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落脚点,那就是这里,八角台。把这里建设成像镇妖峰基地那样的地方。将来会有更多的士兵在这里接受训练,但是前期,主要在镇妖峰基地进行训练,因为那里更隐蔽,安全性更高。在那里训练四个月后,再来到这里。在这里,进行进一步的训练。 其他人也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基本上同意戈辉在这里建立新的基地。通过这次会议,戈辉统一了全军的思想,禁卫军全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基地的建设中来了。新基地马上要正式开建了,戈辉一想起建新基地的事,心中就特别的激动。 在开工前一天晚上,戈辉回张紫云家休息,突然问张紫云认不认识奉天的大商人孙翰林。 张紫云一听马上回答:“认识,他可是我们商会的大客户,他经常从我商会进货,也给我们商会供货。我们不光是生意上的朋友,私交也甚好……”突然他停下了,愣愣地看着戈辉:“怎么,你也认识孙大掌柜?” 戈辉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到张紫云面前:“这是孙大掌柜交给我的推荐信。” 张紫云把信拿到手中,仔细的看了三遍。他太熟悉孙翰林的字了,要不是孙翰林低调,否则现在孙翰林早被人们公认为书法界的大家了,看了他的字,简直就是柳公权转世一般。孙翰林送字给生意上的朋友,从来不盖自己的章,也不留名字,但孙翰林的字却让每个朋友一看便知。 今天看到孙翰林的亲笔书信,张紫云一手抓住戈辉:“戈老弟,这些天来老哥我对你照顾不周,老弟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明天开工民工的饭食为兄我包了。” 戈辉这时也不客气了:“张老哥,您只要找好人做饭就行,但钱我要照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们禁卫军的三大纪律之一。老哥您也是群众的一员,我也同样不能白拿您的。” 张紫林这回是真的佩服戈辉了,难怪连孙翰林都给他写推荐信呢,既然这样,张紫林也不争了,到时候,只要个成本钱就可以了,这样戈辉应该不会不答应的。 1901年4月1日,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禁卫军八角台基地正式开建。 八角台几乎能出动的劳动力全出动了,在木匠和泥瓦匠的指挥下,人数虽然众多,但干起活来却井然有序。两百多禁卫军战士(有一百多人被派到各地去侦察俄军动向了,还有派到别的地方联系事情了。)都参加过镇妖峰基地的建设,这次他们算是重新做回民工,只不过是穿着迷彩服的民工。但在戈辉看来,这两百多名禁卫军战士,还真有后世二十一世纪的民工范儿。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两百个军官宿舍,五百间士兵宿舍,每个宿舍住十二个人。十个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人就餐的大食堂,三个可以同时容纳两百人上课的随营军校教室,两个地下仓库,一个基地司令部,还有一个共两千人生活的后勤住宅区,只是目前没有后勤人员。 戈辉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几乎是重建了一个更漂亮的小镇,所有的房子都和八角台的房子不一样,比八角台的房子简单,但都比八角台的房子整齐、严整、漂亮。还有那个丘陵地,除了刻意要保留的部分外,他们几乎把那个铲平了,为了砌砖墙,他们几乎把沼泽里的粘泥挖光了,等到了夏天,这里将不再是沼泽了,将会变成一个小湖泊。 最后还在八角台镇里很大的空地那里建了两排房子,每排都有二十个很大的房间。其中有十八个房间里都有一个黑板,还有三十张长条桌长条凳。两排房子前面立了一块大牌子,上书“八角台小学”。 看着营区门口那个“八角台军事基地”七个字,张紫云会长和张景惠似乎觉得自己上当了。 张紫云喃喃地说:“这个戈辉绝不单单只是为了在八角台找个落脚的地方,他一定有更大的文章,他想干什么呢?几乎花了再建一个小镇的钱,难道只是为了在八角台呆着?” 张景惠有心无力地说:“打死我们俩个都不信,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人家已经建成了,没花我们一分钱,没少付民工一文钱,他们赢得了八角台全镇老百姓的好感,我们两个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没有别的选择了。” 戈辉从后面走过来:“两位哥哥,别猜了,我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害你们,你们为我,为禁卫军做的一切,我和禁卫军都铭记在心,永远都不会忘记。八角台镇的安全包在我们禁卫军身上了,只要有我们禁卫军在,任何匪帮都只能是有来无回,他们敢死,我们就敢埋。” 张紫云转回身:“戈老弟莫要见怪,老哥我久居乡间,对外面的事情几乎充耳不闻,对于这突然的变化,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老弟千万不要介意。” 戈辉连忙说道:“老哥哥,老百姓是禁卫军的衣食父母,哪有儿子记恨老子的,老哥哥您也是老百姓的一员,也是我禁卫军的衣食父母。” 张景惠接口道:“好一个衣食父母,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你的士兵就是这样做的。” 戈辉又道:“禁卫军是一支来自于老百姓,保护老百姓的军队,是老百姓的子弟兵,这一点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张紫云突然说道:“就像你们每天吃饭前唱的那三首歌里说的那样对吧!” 张景惠问道:“那你建小学也是因为这个吗?” 戈辉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地方,淡淡地说:“我们的朝廷走到今天,就是因为错误的教育制度,我辈已经如此,难道还要让我们下一代也如此吗?” 戈辉的话让张紫云和张景惠陷入了沉思,因为他们想不明白,戈辉为什么这么想。这已经有些置喙朝廷大政了,这是大逆不道,难道说他要当李自成?洪秀全?就凭他这点人枪?现在还有洋人在东北,还有遥远的南方。他这么做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这可是杀身之祸啊!两个人都开始后悔了。 张紫云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想多了,戈辉到李自成和洪秀全的规模,还差得远呢!条件也不一样了,现在是洋人洋枪洋炮的天下,他这点人枪,自己又不能制造,早晚有用完的一天。不会,不会,戈辉绝对不会成为李自成,又或者是洪秀全。那么他会成为谁呢?难不成,成为他自己吗? 张景惠也心事重重,以后应该怎么办,是继续和禁卫军友好相处,还是要远离八角台,矛盾啊!头疼啊!何去何从?我该如何是好?将来有无数种可能,这个禁卫军真的让人头大啊!当初为啥要请这尊神留在八角台呢!大大的失误啊! 戈辉没有再说什么,打个招呼就回基地了,基地马上要建设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别人怎么想他管不着,但自己人想什么,他有必要帮他们理顺了。上下一心,这在军队中非常重要,如果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就麻烦了。统一思想,这是要时刻谨记的。 第33章 悍匪杜立三 时间进入到了五月份,农民们播下了第一粒种子,播下了丰收的希望。 八角台军事基地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了,禁卫军正式的军事训练也随之开始。为了节省子弹,实弹射击的训练并不进行,但瞄准训练和战术训练都依然进行。随营军校也开始上课了,士兵的扫盲教育也继续展开。 八角台小学也开始上课了,都是免费入学,教书先生也是镇里的私塾先生,工钱由八角台商会出。 戈辉在三月下旬派出去的多路侦察兵也都陆续回来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化装侦察,小伙子们都带回了大量的情报。 其中有两个情报引起了戈辉的注意: 从五月份开始,俄军开始大量的从奉天向辽阳运送军火,每两天一趟,每趟不下百驾马车。据可靠消息,俄军计划从六月份起对忠义军进行更大规模的进剿。 另外一个是在黄沙坨和朱家房一带的大土匪杜立三,最近突然之间人马扩充到千人规模。部分匪众已经开始向西向南运动,大有控制整个辽中地区的架势。这直接威胁到了八角台镇的禁卫军,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坐视不管也不是禁卫军的风格。所以,戈辉决定拔除这个安全隐患,控制整个辽中地区的任务就由禁卫军来接手吧。 去联系严肃和周玉坪的人也回来了,除了带回来严肃和周玉坪的书信外,还带回来很多治疗创伤的草药,更重要的是还给每一个军官带回来一个西洋人的怀表,对于军人来说,精确的掌握时间非常的重要。 回镇妖峰基地的人也回来了,现在镇妖峰基地又完成士兵宿舍五十间,两个可容纳五百人同时就餐的食堂,两个可容纳两百人同时上课的随营军校教室,又完成了三十个军官宿舍。后勤区已经有一半的家庭分到了房子,目前还在继续建设中。 最让戈辉高兴的还是回北京的谭伟和鲁飞,他们俩也回来了。还带回了三千万两银票,都是用那些从户部银库里抢来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换来的。戈辉知道,这里有很多国宝被谭伟和鲁飞这两个败家子给卖了,但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东西放着又不能当枪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是自己去,也得这么做,任何一个民族的崛起,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还是很高昂的代价。 谭伟和鲁飞要是不回来,戈辉现在就真的要断粮了。为了建八角台基地,戈辉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他们俩人的归来,让戈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谭伟和鲁飞留下了大部分银票,余下的带回了镇妖峰基地。 看到大家都回来了,戈辉把大家都叫到司令部,共同商议如何应对大土匪杜立三势力西扩的问题。目前禁卫军有三百三十人,都经过正规而严格的军事训练。面对一千多匪众,虽然不惧怕,但也绝对不像散步那么轻松。 戈辉在会议一开始就把会议的基调定下来了“我们要主动进攻”,所以,大家都围绕着“主动进攻”展开讨论。 就在这个时候,卫兵来报告说张会长来了,戈辉只好让卫兵请张会长进来。 张紫云一进来就焦急地说:“戈老弟出大事了,黄沙坨和朱家房一带的大土匪杜立三要来八角台了,他已经派人给我递话儿了,以后他来负责八角台镇及附近各个村子的安全,如果我不同意,他就带人来强行接管八角台。” 戈辉看了看其它人,然后笑着问道:“那张老哥您是怎么回答的呢?” 张紫云攥着拳头,咬了咬牙:“让我给拒了,我告诉那个送信的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戈辉赞道:“漂亮,老哥硬气,就应该这样。” 张紫云马上哭丧着脸:“老弟呀,我可是全靠你们禁卫军了,要是没有你们在,我绝不敢这么硬气。不过我说完之后,心里也没底呀,所以才来找你们。” 戈辉狠劲地点点头:“老哥放心,杜立三活不了几天了。他要接管整个辽中地区,这个想法我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而且我志在必得。” 张紫云一听,原来戈辉已经知道杜立三要来八角台了,心里的担心立即消去了一半,看来戈辉还真的让人放心啊,起码比张景惠要放心多了。现在张景惠的团练虽然还在,但已经不负责保卫镇子了,他们主要负责镇子里的治安,工作性质更像是警察。 不过,很快张紫云又不无担心地说道:“兄弟,杜立三可不是一般的土匪呀,据听说他现在匪众近千,在辽中这一带几乎没人敢惹,就连官府都拿他没有办法。老哥我佩服兄弟你的胆实,但也真替兄弟你捏把汗呐。” 戈辉笑了,其他人也笑了。戈辉叹了一口气:“老哥,您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我禁卫军的战力,但请您相信,对付那帮乌河之众,全歼不现实,但杀死杜立三等主要匪首却不在话下。”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彻底放心了,他再次一抱拳:“兄弟,老哥先预祝你早日凯旋,你归来之时,我定宴请三军。” 戈辉笑了:“好,一言为定。到时候老哥你可要破费了,这顿饭我不把它当成占老百姓的便宜。” 张紫云立即佯装生气:“到时候戈老弟你要还拿那个‘三大纪律’来说事儿,老哥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戈辉伸出三个手指头:“多说三天,兄弟一定回来,这顿饭我代表禁卫军全军先应下了。” 张紫云再次抱拳“那老哥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告辞。”说完转身走出了司令部。 看着张紫云出去了,戈辉再次对大家说:“不用再议了,我们这次不光要杀了杜立三,还要去抢俄军运军火的马车队。带上所有的子弹,所有的人,全军出动,不成功,则成仁,成败在此一举。宁远和程天运留下,其它人都下去准备吧。” 戈辉看着宁远和程天运:“你们俩个各带五个人化妆成老百姓分别侦察黄沙坨和朱家房,在大部队到达之确定出杜立三的行踪。不要带武器,你们的枪支弹药会有人帮你们背着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宁远和程天运一起给敬礼。 戈辉还礼:“去吧。” 宁远和程天运各带了五名战士,化装成老百姓向黄沙坨和朱家房去了。 其它禁卫军则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晚上天一擦黑,禁卫军就悄悄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八角台距黄沙坨和朱家房距离都差不多六七十里,戈辉率领禁卫军大部队急行军三个小时到达了黄沙坨和朱家房之间的辽河边上。天边一弯新月从薄云中羞涩地探出了头,不远处辽河水滚滚滔滔地向下游流去。月色下三百多禁卫军战士,潜伏在辽河边上的一片树林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外,所有人都像一尊佛像一般靠树坐着一动不动。一阵风拂过树林,远处田地里新翻泥土的味道立即弥漫了整个树林。 突然,“咕——咕——”两声鸟叫从远处传来。 不多时,又是两声“咕——咕——”的鸟叫声,由远及近。 戈辉手肘捅了一下纪云峰,纪云峰把双手拢到嘴边,也学着“咕——咕——”叫了两声。 那边马上又“咕咕——”急促地叫了两声。 纪云峰再次“咕咕—咕咕”连叫了两声。 这时就见远处迅速的跑过来两个人,纪云峰窜出树林,招呼那两个人过来,带到戈辉面前。 “怎么样,杜立三的行踪确定了没有?”戈辉淡淡地问。 “报告司令,确定了,在朱家房的营房里,他今天从老牛窝棚村抓来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他今天晚上要纳她为妾,这个时候正在营房里大摆酒席喝酒呢。”一名侦察兵汇报说。 戈辉点点,又问:“其他人呢?” “啊,回司令的话,程政委带着另外三个弟兄正在朱家房村外守着呢。”另一名侦察兵回答。 戈辉想了想后说道:“你们先归队领装备吧。” 接着戈辉对其它主要军官说:“现在杜立三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天运正守在那里。等宁远他们回来后,我们立即出发。” 没过多久,五个黑色的身影沿着河岸朝这边搜索着过来了。 纪云峰把手拢到嘴边“咕咕——咕咕”叫了两声。 那六个黑色的身影先是一停,然后马上朝这边跑了过来。两名负责警戒的士兵马上过去,把宁远他们六个人接到戈辉面前。 “司令,杜立三不在黄沙坨,他今晚娶小媳妇,在朱家房呢。”宁远一见到戈辉立即汇报他的侦察结果。 “辛苦了兄弟,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带弟兄们领装备,我们马上出发,去朱家房灭了这个人渣。”戈辉冷冰冰地说道。 朱家房村就在辽河边上,禁卫军现在的位置,离朱家房多说二十里,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程天运带着三名士兵化妆成老百姓的模样静静地守在朱家房村外,今天是杜立三大喜的日子,很多土匪都去给杜立三捧场,村外连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有。由于今天杜立三在,村里的老百姓非常的怕杜立三,生怕哪里惹到杜立三不高兴,所以天一擦黑老百姓们就都睡觉了,就是不睡,也都摸黑呆着。 两名回来报信的士兵前边带路,禁卫军大部队一个多小时后来到程天运潜伏的地方。看到戈辉来了,程天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兄弟辛苦了,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戈辉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没有,村里灯火最亮的那个院子就是杜立三大摆喜酒的地方,看样子他们还喝着呢。”程天运低声道。 “村子四周都什么情况?”戈辉又问。 “都差不多,村东有片洼地,大部分的土匪都住在洼地边上的房子里,他们在这一带横行惯了,警惕性很差,晚上睡觉都没有人站岗。”程天运继续介绍。 听了程天运的介绍,戈辉冷笑了一声:“他们这叫寿星公上吊,他们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天就让我们送他们上路。” 戈辉大体上了解了朱家房的情况,稍稍想了一会儿,然后命令道:“宁远率领一、二、三排从西北方向接近杜立三的营房,程天运率领四、五、六排从东北方向接近杜立三的营房,我率领七、八、九排从这里接近杜立三的营房,十排负责看住村东洼地边上的那些睡觉的土匪,敢出来凑热闹的,出来一个毙一个。我们得手后迅速向东支援十排长,击溃村东洼地边上住的土匪,然后一直向东,到奉天和辽阳之间的大路附近埋伏下来。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主要军官们齐声回答。 戈辉又道:“那我们以三十分钟为限,时间一到立即开始攻击。” “明白”大家压低声音,齐声回答。 “行动”戈辉最后命令。 禁卫军分成四队,迅速散开。正规而严格的军事训练,在这时真正体现出来了,三百三十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杜立三今天在老牛窝棚发现王瘸子的女儿长得实在是水灵,虽然看着年龄很小,但已经有玲珑有致的味道了。杜立三立即萌生了纳妾的想法,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了就立即去做,他马上带人亲自去上门提亲。 王瘸子只说了一句“不同意”,杜立三就用一把一尺长的杀猪尖刀把王瘸子捅了一个通透,丢下一句“给脸不要脸。”然后命令其他人:“把这小妞给我带回朱家房,老子今天要纳妾。” 此时的杜立三已经吃饱喝足,和那些还在大吃大喝的兄弟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自己就一摇三晃地撞进了他今天的洞房。 手脚都被绑着,嘴也被堵着的王春妮此时正绝望的躺在炕上以泪洗面呢,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杜立三一看到躺在炕上的王瘸子的女儿,就一摇三晃地走到王春妮近前,指着躺在炕上的王春妮:“你——告——诉我,你叫啥?” 王春妮只是不住的流泪,嘴被堵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立三伸手抓了三下才把王春妮嘴上的布团拔下来,缓缓地说道:“做我的女人,你永远不愁吃穿,永远没人敢欺负你。” 王春妮还是流泪,不停的流泪,这是她唯一能用得好的武器。 这种事儿杜立三看多了,不论哭的多么死去活来,到最后还是得从了他。 杜立三定定地注视着王春妮,今天酒喝的实在是多了点,怎么看王春妮都像是两个头,他打了一个酒格,然后笑呵呵地一把擒住王春妮被捆住的小手:“妞......从......从......从了我吧,别......别找不自在,把......把爷侍候高兴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枪声连成一片。 杜立三的酒立即醒了一半,他连忙松开王春妮的小手,几步窜到门口,推开门向外观察形势。听枪声来自三个方向,人数不少,火力很猛,自己手下的喽啰们已经退进院子了,这说明外面的人很厉害,不然自己的人也不会这么快被赶进院子。什么人这么厉害,俄国老毛子?不像,枪声的确是一水儿的水连珠步枪的声音,但从进攻方式上看,不像俄国人。难道是哪路的土匪?不像啊,这一带除了我杜立三,就没别人了。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时间已经容不得杜立三再思考下去了,他飞跑出去,从手下人中抢下一支枪:“给我顶住,村东的弟兄们听到枪声马上就会过来了。那边已经开始响枪了,再顶一会儿,跟我一起把外面的人杀光。” 第34章 夜袭劫军火 村子里的院墙都很矮,想用院墙做掩护,必须得蹲下。就是这样也做不到真正安全,更何况禁卫军几乎个个都是神枪手,经过专业射击高手的指导,打过两千发子弹的禁卫军战士,比起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土匪来说,射击精确度几乎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不断有土匪惨叫一声倒下了,不是受伤,是被击毙。接着密集的子弹打进院子,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进院子里,土匪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就连杜立三也挨了两枪,都打在了腿上。枪法一向神准的他,这次居然连连失准。 终于最后一个土匪倒下了,杜立三的腿和手臂都中枪了,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冲进院子的那群人,那群人都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都拿着水连珠步枪,他们没有立即去找杜立三,而是挨个给每个土匪脑袋补枪。最后才走到靠在墙上等死的杜立三,几支枪同时举了起来。 “等一等,能让我杜立三死个明白吗?你们是什么人?”杜立三看着这些身穿花花绿绿衣服的人,脑子里有十万人为什么。 “知道八角台吗?”一个禁卫军士兵回答。 杜立三明白了,可他还是不理解,八角台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大团呀? “你们是……”杜立三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禁卫军战士就扣响了扳机。 杜立三就这样死在了他洞房花烛夜的晚上,历史上他是六年后在朝廷招安过程中被杀的,由于戈辉的出现,让他的死期提前了六年。在这个院子里,杜立三匪帮的主要干部都死在了这里,可以说,禁卫军此次军事行动,将杜立三匪帮的领导层连根拔除了。 接着几个战士冲进了屋里,看到一个小姑娘手脚都被捆着倒在炕上。马上过去解开了捆在小姑娘手脚上的绳子:“小姑娘快回家去吧,杜立三死了,你得救了。” 戈辉在院子里大喊:“全体集合,我们去支援村东。” 院子里和屋子里的禁卫军战士听到命令,马上跑了出去,到院子外面集合。 战士们顷刻间集合完毕,戈辉大喝一声:“出发” “等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紧接着一个小姑娘跌跌撞撞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战士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地没动。 戈辉愤怒了,怒喝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去支援村东。” 战士们此时才反应过来,向村东跑去。 戈辉回过头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你回家吧,杜立三已经被我们击毙了,没人会再找你了。”说完转身向村东走去。 “大爷,带上我吧,我无家可归了,我爹已经被杜立三杀死了。”小姑娘跪在地上求戈辉。 戈辉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我们在打仗,带不了你,你自己投亲戚吧。” “我没有亲戚可投了,我再也没有家了。”小姑娘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在呢喃。 戈辉叹了口气:“你去八角台找张紫云,他会收留你的。”说完快步向村东去了。 住在村东洼地边上的大部分土匪,听到枪声就立即起来了,拿着枪就往外冲,结果接连倒在门口。这时其他人开始从窗口射击。很快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一直压着禁卫军打,要不是禁卫军枪法实在是准,否则早被他们突破了。现在杜老大那边枪声突然停下了,估计袭击者已经被杜老大收拾了,所以这帮人士气大振,火力密度立即提升了一个量级。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火力也突然间密集起来。而且,自己的后面也响起了枪声,难道说杜老大被干掉了?不可能,杜老大可不是谁都能搞定的,不过,现在必须得顶住正面的火力,背后的火力也在加强,自己这边不断的有人倒下,没办法了,看来不撤是不行了,前后两面都有枪声,只好从侧面撤出去了,结果又丢下了近三百具尸体,这些土匪残部才逃出戈辉布下的包围圈。其实戈辉也没打算赶尽杀绝,没有了杜立三的土匪残兵,很快就会树倒猢狲散。 “马上给所有的土匪补枪,然后撤退。”戈辉赶到后立即命令。 很快倒下的土匪脑袋上都被补了一枪,然后迅速撤出了朱家房,一直向东越过关内外铁路(即京奉铁路,1904年已经基本全线通连,1907年改称京奉铁路),越过浑河来到了连接奉天和辽阳的一条大路附近,在一片距离大路不算远的树林里隐藏起来。接下来就是等着俄军运军火的马车队经过了,希望不要等的太久。 这条路是从奉天去辽阳的必经之路,中东铁路南下支线,宽城子(长春)到旅顺段还没修通(1902年末全线完工,1903年7月通车),运输基本靠马车。 他们隐蔽的位置是一个计划中的火车站——沙河站。还没开始施工,所以这里还是一片荒地。 奉天到辽阳一共计划设置八个车站,沙河站刚好处于中间位置。(奉天-浑河-苏家屯-沙河-十里河-烟台-张台子-辽阳) 奉天省中部地区由于是大平原,所以地势起伏不大,想找个有利的伏击地形非常困难,面对这样的地形戈辉也束手无策。 天亮后派人化装成老百姓沿着大路向奉天方向侦察。剩下的人就在树林里等待,整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黄昏时分,去奉天方向侦察的人回来了。 回来的人报告说,今天正好是俄军运送军火的日子,早上从奉天出发了,到我们这里,差不多天已经黑了,一行有三百驾马车,有三百名哥萨克骑兵护送,算上赶马车的三百名俄军士兵,总兵力达到六百人。 戈辉知道,俄军可不是杜立三的匪帮,六百人的运输队真的不好对付。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不堂堂正正的打一仗,禁卫军永远不能成为一支钢铁之师。 既然决定要打,那一切都要围绕着怎么打来进行安排,按照目前的地形,任何谋略似乎都会变得苍白无力,现在又不能像后世二十一世纪那样有多种多样的伪装技术,所以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夜色和突然性。 俄军的运输队早上从奉天出发,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真正留给禁卫军的时间不多了。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靠近运输队,最短的时间内消灭运输队,着实让大家犯了愁。 一排长白起突然开口道:“司令,我们是不是想多了,直接打就是了,我们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难道我们禁卫军不敢和敌人正面作战吗?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就埋伏在大路两旁百米之内,这大黑天的,百米内他们应该看不到。他们一来,只要进入我们的伏击圈里,我们立即展开攻击,我们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告诉俄国人,我们来了。” 戈辉定定地看着白起,眼睛里满是赞许的目光:“我们确实有点想多了,就没有十全十美不出代价的办法,不用再议了,就这么定了,等敌人来了,由你来打第一枪。” “是,谢总司令。”白起马上答谢,第一枪由他来打,这是无上的荣耀啊。 戈辉继续道:“禁卫军全体分成两队,分别埋伏在大路两侧百米之内,俄军一到立即展开攻击,以白起的枪声为号,严禁冲锋,必须在最初的五枪内消灭至少一半的俄军,剩下的我们一点一点的打,直到把所有的俄军放倒之后,再去打扫战场。行动。” 以少打多,这是禁卫军成立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敌人,大家都咬牙一战。“是”军官们答应了一声,四下散开,回去找部队了。 禁卫军总参谋长宁远率领第一、二、三、四、五排迅速的向大路另一侧运动,很快穿过大路,没过百米就已经看不见人了。月亮虽然已经爬上树梢,但依然是一个小小的一角牙儿。余下的人由戈辉率领埋伏在大路这一侧,离大路不足百米。 这是禁卫军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伏击战,大家都很紧张。五月的深夜也是很冷的,趴在潮湿的农地里,虽然不硬但时间长了依然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树林里不时传来猫头鹰的怪笑,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士兵们大多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加上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本来就都很迷信,所以大家都预感到今天的情况不妙。 戈辉并不想说服他们,不要相信迷信,他相信,严格的军纪能够保证这次作战任务的胜利完成。所以,戈辉只强调了战场纪律,借以提醒所有人,不要忘记禁卫军的所有规章制度。宁远在大路的另一边也在提醒所有人,注意战场纪律,也是在提醒自己,今天就是天要塌下来也要打这一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感觉像是过了一整年一样,等待真的很容易让人变得焦虑,但大家只能继续等,继续焦虑。 等待了很久之后,大路的奉天方向很远的地方出现了火把,是一连串的火把,好长的一连串。所有人都意识到,俄军的运输队来了,终于等来了。所有人都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大路两旁的禁卫军散的很开,差不多五六米一个人。他们今天就做一件事,就是开枪,不断的开枪,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子弹打光,直到所有的敌人都倒下为止。 俄军的军火运输队从三月开始隔两天就向辽阳运一批军火。目前,中东铁路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目前还没有修通,所以只能用马车运输。早上从奉天出发,晚上在十里河休息两小时,然后继续前进,次日上午到辽阳,全程70多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马车一天肯定到不了,更别说载着军火的载重马车了。 奉天省中部地区不是没有土匪,也遇到过土匪,而且还是要劫军火的土匪,但是在奉天省中部地区还没有能击溃哥萨克骑兵的土匪。目前名声正盛的忠义军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是奉天省中部地区没有忠义军,所以运输队几乎没有风险。 三百多名哥萨克骑兵,骑着马走在马车队的两边,那些骑兵还带了伏特加,一边骑马,一边时不时的喝上一小口,实在是太美了。他们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押运了,但他们知道,只要到了辽阳,报酬是很丰厚的,卢布、女人、伏特加,都是他们最想要的。 马车夫坐在马车上举着火把,这条路他们以前也经常走,所以早就习惯了,连道路两旁都懒得多搭一眼,再说天黑,想看也看不了多远。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正走进一个巨大的危险之中。 俄军的运输队很快就进入了禁卫军的埋伏圈里,禁卫军第一排排长白起趴在农地里,慢慢地稳稳地举起了手中的水连珠步枪,瞄向一名走在最前面的哥萨克骑兵。紧接着,白起开火了,那名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哥萨克骑兵,随着不远处的一声枪响,突然一头载下了他的战马。紧接着,其他禁卫军战士也开枪了,子弹密集地从大路两边泼向骑在战马上的哥萨克骑兵,他们骑在马上目标最大。突然袭击造成了近十秒钟的混乱,就这十秒钟的时间,开枪快的已经开了三枪,慢的也刚开完第二枪。 就这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有近三百多名哥萨克骑兵从马上栽了下来。反应过来的骑兵马上分头向两旁的袭击者冲过去,不到百米的距离,战马顷刻间就到,但这个时候,禁卫军不再向人射击了,转而向目标更大的战马射击。 枪的出现,特别是手动步枪出现后,骑兵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战场上威风八面了,等到后来半自动步枪和射击速度更快的机枪出现后,骑兵彻底失去了在战场上存在的价值了。 今天,面对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禁卫军,这支哥萨克骑兵的末日到了。高速度狂飙的战马被子弹击中后,连翻两个跟头,连人带马摔倒在农地里,摔在地上的哥萨克骑兵刚爬起来,好几颗子弹同时洞穿他的身体,这名哥萨克骑兵战士不甘地倒下了。 战斗仍在继续,禁卫军战士也不断的有人受伤,这是他们离开镇妖峰基地以来,第一次受伤,真的很疼,有人发出痛苦的惨叫。但没有人过去看他们,没受伤的人继续在不断的射击,受轻伤的人仍然在继续射击,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打光自己身上的子弹,把每一颗子弹送进敌人的身体里。 俄军的伤亡更大,因为他们两面受敌,大路上找不到隐蔽的地方。哥萨克骑兵很快全阵亡了,战马也跑到远处去了。剩下不多的马车夫还在不断的还击,但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直到最后一名俄军士兵倒下,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戈辉马上派人去把跑远的马都找回来。其他人给每个倒下的俄军士兵脑袋补枪。不多时,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十分钟后,枪声停下了。所有人开始打扫战场,远处找马的士兵们也都牵着马回来了。战马并没有跑远,而且都不怕枪声,它们只是躲远点,别伤到自己就行了,军马在这方面早就习以为常了。 经过统计,禁卫军阵亡七人,伤三十五人。缴获运军火的马车三百驾,缴获战马二百四十七匹,水连珠步枪六百支,子弹无数。 俄军阵亡六百人,战马打死五十三匹。 面对巨大的收获,戈辉却高兴不起来,他只是淡淡地下令:“迅速打扫战场,扒光俄军士兵的衣服,带上所有阵亡的战士,和打死的战马,迅速撤离。留下一个班负责清除我们撤离的痕迹。除了负责赶马车的战士和受伤的战士以外,其他的人把马赶回去。” 就这样,禁卫军很快每人赶一驾马车,由于战士们以前差不多都是农民,所以赶马车当然不在话下。打了大胜仗的禁卫军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了。他们走了一整夜,先是越过了浑河,再越过辽河,天亮前彻底跳出了俄军的势力范围,中午之前赶回了八角台军事基地。 第35章 禁卫军的葬礼(上) 禁卫军血洗朱家房杜立三匪帮,击毙杜立三及其主要匪首一事,第二天就传到了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的耳朵里了。 老百姓中是这样传的:老毛子突然派兵袭击了朱家房的杜立三,打死了杜立三和其他主要匪首,并消灭大部分土匪,总共击毙土匪五百余人,杜立三匪帮基本被消灭了。杜立三抢来的家业,也被当地的老百姓瓜分了,其实那些钱财本来就是从百百姓那里抢来的,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张紫云当然知道是谁干的,心中对戈辉率领的禁卫军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夜之间就灭了杜立三匪帮大部,还干掉了匪首杜立三,这简直是天兵天将下凡呐。可让张紫云不明白的是,禁卫军灭了杜立三后,为啥不回来呢,他们干什么去了?不立即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不把杜立三抢来的钱财拿到手呢,不但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连土匪的一针一线都不拿,看来这禁卫军是真的不差钱呐。 不过,不管怎么说,杜立三这个心头大患被禁卫军消灭了,八角台再也不用担心杜立三来抢东西了。一想到这些,张紫云心里不是一般的高兴。他马上把管家张一乐叫过来:“一乐,马上准备杀猪宰羊,等禁卫军回来我要犒赏三军。” 张一乐忙问:“老爷,您今儿个咋这么高兴呢?” 张紫云翘起二郎腿,两只手叠搭在膝盖上,一脸得意的说:“一个多月前我把禁卫军留下,做的实在是太英明了。昨天白天大土匪杜立三派人递话来,你看到了吧,老爷我立即把这个事儿和禁卫军的戈司令说了,人家当天晚上就去了朱家房,连夜把杜立三给灭了。给劲吧!” 老管家张一乐一听也惊讶了半天:“连夜就给灭了?这么快?”这大大出乎了张一乐的预料之外,其实张一乐也听说了朱家房杜立三匪帮被血洗一事,只不过他不大相信,那杜立三是什么人?官府和老毛子都拿他没有办法,区区三百多禁卫军就能灭了杜立三?打死我也不信。 张紫云一脸的自豪:“那——你看,你以为啥呢?就这么快,就这么狠。我派去朱家房的人亲眼所见啊,现在杜立三抢来的钱财正在被当地的老百姓瓜分呢。五百多匪众啊,血洗了朱家房,真狠呐,每个土匪的脑袋都被轰烂了,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一般的恨,说他们杀人不咋眼,一点都不为过。”说到这里,张紫云自己都觉得害怕。 这回张一乐信了,他听得冷汗连连,因为就是他告诉杜立三八角台的张会长很有钱,让杜立三来抢八角台的,张一乐的侄子就在杜立三的匪帮当一个小头目。杜立三答应张一乐,他灭了张紫云之后,就让张一乐当八角台的商会会长。张一乐本以为,以杜立三强横的实力,禁卫军那三百多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他万万没想到,禁卫军一夜之间就灭了杜立三及其主要干部,杀死匪众五百多,原来禁卫军这么可怕,看来自己那个当小头目的侄子也凶多吉少。还好那些人都被禁卫军杀了,否则一旦有人供出是自己出卖了八角台,那张紫云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一乐,愣啥呢,看把你吓的。咋出这么多汗呢,禁卫军是保护咱们的,他那是杀坏人,不杀咱们。还愣着干啥,我刚才跟你说啥了,干活去,误了我的事儿,有你好看的。”张紫云觉得张一乐今天怎么怪怪的,和平常不一样。 张一乐马上回过神来:“对不起老爷,刚才我是被吓着了。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老爷您满意。” 张紫云叹气道:“不是让我满意,是让禁卫军满意,他们才是大功臣。”说完,自己又是一阵后怕,禁卫军真的是太狠了。 张一乐马上连连鞠躬并改口:“是是是,让禁卫军满意,让禁卫军满意。” “下去吧,平时的精明劲呢,今天这是咋地啦?”张紫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张一乐也借机马上离开客厅,去吩咐下人干活去了。 张紫云这一天过得别提多舒心了,好像他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午饭吃的和平时一样简单,但他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好吃。 晚饭前管家张一乐来到张紫云面前:“老爷,门口来了一个小姑娘,说要找您。她说是她的恩人让她来找您的。” 张紫云今天心情大好,对于这种无聊的事情,换作往日,他一定让人打发了。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来这儿找我,当我是街边算命的呢。但今天由于心情好,所以告诉张一乐:“叫她进来吧,看她说什么。” 张一乐一看,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是换作往日,顶多给点钱,就直接打发了,今天居然要见见,听听人家的说法。张一乐很快把这个小姑娘领进了张紫云的客厅。 张紫云抬眼一看,小姑娘长的挺水灵,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吧,衣服很破旧,但并不脏。年纪不大,个子却满高的,身材也隐约中略显玲珑。 张紫云微笑着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我叫王春妮。” 张紫去接着问:“那你从哪儿来啊?” 小姑姑再次回答:“我家是老牛窝棚村的。” 张紫云不记得那个穷村里有亲戚,于是又问:“那你多大了?” 小姑娘再答:“16岁了。” 张紫云点点头,又问:“那你找我干什么呀?” 小姑娘回答:“我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了,我的救命恩人让我找您,说您会收留我的。” “奥?”张紫云不禁纳闷:“你恩人是谁呀?” 小姑娘作叹气状:“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他们就走了。” 张紫云乐了,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长相不错,其实留下来也挺好。不过他还是要问清楚:“你自己也不知道恩人是谁,然后你就听他的,来找我了?” 小姑娘点点头说道:“昨天夜里他们把我从杜立三的手里救了出来。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他让我来找您。” 这回张紫云明白了,原来这个小姑娘是禁卫军救下来的。于是问道:“他们杀了杜立三以后就走了?我是说你的恩人。” 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他们好像是去追剩下的土匪了。” 张紫云点点头,这回他就明白了,戈辉他们为什么没有立即回来,看来戈辉要把那帮土匪赶尽杀绝呀,戈辉可真狠啊。想到这里,张紫云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张紫云叹了口气,然后对管家张一乐说:“一乐,带小春妮下去,给她安排一个房间,让人给她换身衣服,再洗个澡,然后去吃饭。” 小姑娘马上说道:“谢谢张老爷。” 张紫云点点头:“去吧,去吧。” 张一乐带着王春妮下去了。 王春妮昨天夜里和禁卫军分开后,她连夜回老牛窝棚村了,回到家看到倒在门口的父亲,大哭了一场。天亮后,找到邻居大伯,把她爹王瘸子用草席卷上,然后用车拉到村外小树林边埋了。她让邻居大伯先回家,她要在这儿陪一会爹爹。她在她爹坟前又大哭了一场,并发了一个重誓,然后直接离开了。村里有人看到她一个人走了,没有回村里,不知道去哪里了。其实,她来八角台了。 戈辉率领禁卫军是第三天上午回到八角台军事基地的。 这一日,张紫云和张景惠正在张紫云家里聊天儿。张景惠也听说了,杜立三匪帮被血洗的事,而且还知道是禁卫军的杰作。他先是奉承张紫云慧眼识英才,把禁卫军留在了八角台,不但没花一分钱,还让八角台的老百姓赚了不少钱。现在禁卫军又灭了杜立三为八角台去了心头大患,这个功劳细说来,也应该归张紫云。 张紫云这两天心情极好,张景惠的话也让他很受用,很快就被张景惠夸得飘飘然了。的确,收留禁卫军是他难得的一个极具眼光的大手笔,全八角台的老百姓都感谢他。 最后,张景惠才提出来,希望张会长能帮他和戈辉说说,他想在禁卫军中谋一个职位。张紫云正高兴着呢,也没加思索,就答应了,等禁卫军回来,他要犒赏三军,到时候他向戈辉提一下,相信戈辉不会驳他这个面子的。张景惠一听有门,更加高兴了。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禁卫军回来了,还赶回来三百多驾马车,还有很多匹马。 张紫云一听是禁卫军回来了,还赶回很多马车,这说明禁卫军也是不白出力的,看来杜立三的大部分钱财还是落入了禁卫军手里了。不白干,有所图,孺子可教也。想到此,他马上对张景惠说:“兄弟,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大胜归来,我要犒赏三军。” 两个人马上坐马车,从八角台镇北门出去,没多久就到了禁卫军的八角台军事基地。 八角台镇原来只有东门和西门,没有北门,自从禁卫军在八角台镇北边建了基地以后,张紫云就让人把北边的围墙挖开一个口子,在那里开了一个镇门,修了一条街道,向南连接东西向的主街,向北穿过北门,一直连接禁卫军基地正门。 戈辉也刚刚回到军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尽快让牺牲的战士入土为安,给牺牲的战士办追悼会。后面的事儿好办,选一个空着的食堂大厅就可以了,但是牺牲战士的墓地却不好选择,这个得找张紫云商量。正想着呢,张紫云就来了,戈辉赶紧迎出去。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张紫云,另一个是张景惠。 张紫云离老远就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说:“戈老弟厉害呀,一夜之间血洗杜立三匪帮,击毙匪首杜立三,你真是这个。老哥哥我佩服,我代表全体八角台的百姓谢谢你了。” 戈辉连忙客气:“老哥您这话就说的见外了,保卫八角台是禁卫军分内的事儿,是责任和义务,是应该的。” 张紫云高兴得眉飞色舞:“老弟,老哥我说过,你们凯旋归来之日,就是我犒赏三军之时。我现在就命人杀猪宰羊,晚上和兄弟们一起喝个通宵。” 戈辉连忙笑道:“老哥安排的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但,先放一放,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和老哥您商量,请老哥帮忙。” “奥?”张紫云一听有事需要他帮忙,更加高兴了:“老弟,只要老哥能做的,什么事你就说吧,老哥我一定照办。”说着话,他的拳头在戈辉的胸前轻轻的捶了两下。 戈辉笑道:“那我就先谢谢老哥了。”转而长叹一声,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表情变得沉重:“这次军事行动中,我军有七名战士牺牲了,三十五名战士受不同程度的轻伤。” 张紫云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很严肃的宽慰戈辉:“老弟,我知道禁卫军为保卫八角台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我们八角台商会一定不会让弟兄们白死的,老弟你也要节哀啊!” 戈辉淡淡一笑:“老哥,您说的话,我明白,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一点,我能想得开。不过,我是这样想的,我的战士牺牲了,但他们的牺牲不是用金钱就可以衡量的,牺牲的战士也有尊严,我希望,我只是希望……”戈辉的眼里噙着泪花:“我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有尊严的安息之地,让我们活着的人,可以随时到那里去祭奠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人会牺牲,包括我自己,我希望,我们都能被安葬在那里,让我们死了之后,还能在一起,永远是战友。” 听到戈辉的话,张紫云明白了,戈辉是想给七个战士找块墓地。他伸手拍了拍戈辉的肩膀,开口道:“老弟放心,八角台周围的土地,你随便选,这是我们八角台人应该给战士们的。” 戈辉紧闭着嘴唇点点头:“我们不会这么做的,禁卫军就是为了老百姓而战的军队,为老百姓牺牲也是应该的,我们不敢居功,任何时候都不能侵占老百姓的利益,哪怕是牺牲了。老哥只要给我们找块不是农地,又不太起伏的地方,面积够大,能埋下我们几十万人就行了。” 戈辉的话,前半段张紫云还能理解,这样的敞亮话戈辉经常说,张紫云一点都不感冒。但后半段却把他给吓住了,什么叫“能埋下我们几十万就行了”,这是啥意思呀,难不成禁卫军以后还要发展成上百万不成?不过,张紫云没有再往下想,而是马上应下了戈辉的请求:“老弟,地方有,老河滩,那里就在饶阳河边,为了保护河堤,大家都不在那一带种地,也因为那儿风水太好,都不敢破坏,还是因为风水太好,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葬在那里的,压不住地气儿,那是真龙天子才能躺的地方。”他转过身望向远处老河滩的方向,语重心长地说:“自从禁卫军来了八角台,每一步老哥我都看在眼里,我深知禁卫军的志向远不止我八角台,往大处说,放眼整个大清也不为过,把拯救天下黎民苍生为己任的人乃真龙也,那样的军队乃王师也,那样的军人有资格长眠在那里,也能压得住地气儿。那里简直就是专门为贵军预留的。” 听了张紫云的话,戈辉立即非常严肃的给张紫云敬礼:“我替牺牲的弟兄谢谢老哥了,谢谢八角台的百姓们了。” 张紫云拍拍戈辉的肩膀说:“地方已经替你选好了,一会儿让叙五带你去看看那个地方,还有什么需要老哥的地方?尽管说。” 戈辉淡淡一笑:“老哥,目前没有了,有了我会主动找您的,接下来我要给牺牲的战士举办葬礼,然后开一个追悼会。” “葬礼?追悼会?”张紫云很诧异。 戈辉进一步解释:“就是一个体面的丧事。” 张紫云一听是丧事,马上接过话来:“这个简单,老哥帮你做,哭丧,跳大神,和尚念经,保证一个不少。” 戈辉笑着摇摇头:“老哥,我们军人,不办那样的丧事。后天开始,到时候老哥一定要到哟。” 张紫云立即板起脸来:“这什么话,禁卫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到呢,不用你请,我自己会来的。既然现在用不着我,那我就先回了,不在这儿给你碍事,有什么需要,直接叫人通知我就行了。”说完转身走了。 戈辉再次给张紫云的背影敬礼:“老哥慢走。” 第36章 禁卫军葬礼(下) 张景惠走过来:“戈老弟,需要哥哥的地方,尽管说,哥哥我能帮的,一定不含糊。” 戈辉向张景惠一抱拳:“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需要一个书法好的人,帮我写碑文,还需要几个石匠,我要做七个石碑。还有木匠,做七口棺材。还有裁缝,我要做七面军旗。不,八面,禁卫军自己也要留一面。以上这些东西除了石碑以外,其它的希望明天之内就能完成。” 张景惠马上答应:“没问题,我一定找来最好的石匠,最好的木匠,最好的裁缝,还有书法写的最好的人。” 戈辉再次抱拳:“那就拜托老哥了。” 中午刚过,张景惠就把石匠、木匠、裁缝、还有书法家都找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是石材、木材、还有戈辉要求的红布。 戈辉分别把七名牺牲战士的碑文交给了书法家和石匠,然后带着木匠去做棺材,最后带着裁缝请他做八面军旗,红底金字,大红色的背景上写着四个粗宋体的金黄色大字“禁卫先锋”。戈辉本以为这些能在明天之内做完就不错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做好了,师傅们一夜未睡,连夜赶制出来的,感动得戈辉热泪盈眶。 第二天,一个目前还未投入使用的大食堂,被装饰成了一个灵堂。灵堂四周堆满了战士们昨天连夜亲手扎制的花圈,灵堂正面也堆满了花圈,不同的是,正面还用大字写着七个牺牲的战士的名字: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由于没有照相设备,只能写名字了。一排排的挽联,是戈辉和其它主要军官以及各排排长写的。灵堂的背景以白色为主,白色的挽联黑色的字搭配绿色的松柏,灵堂正面最上面写着一排黑色的大字“沉痛悼念在反抗侵略战争中英勇牺牲的英雄”,一切都极尽哀荣肃穆。七个并排放置的棺材都用花草和松柏装饰得极为漂亮,每个棺木上都盖着一面禁卫军军旗。棺木两旁各站着八名手臂上缠着黑纱军装笔挺的禁卫军士兵守灵。灵堂门口也有八名军装笔挺的禁卫军士兵站在大门两侧。 张紫云带着八角台商会的人前来吊唁,他们活这么大,第一次见识了一个完全不同风格的灵堂。没有人哭丧,没有请跳大神的,也没请和尚念经,有的是花圈,挽联、鲜花、松柏、军旗,还有庄严肃穆的战士守卫在灵堂门口。 戈辉等十一名主要军官,今天都以军官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严肃而笔挺的军装,穿在七名年轻的军人身上,英气严肃,不怒自威。 以戈辉为首,除了站岗的和守灵的士兵以外,其余的禁卫军士兵都来到灵堂,站成一个长方形的纵队,这时只听一声气沉丹田的口令:“立正——,敬礼——。”近三百名禁卫军军人整齐划一地向牺牲的七名战士庄严的敬礼。 又是一声口令:“脱帽”。 所有人齐整划一地摘下了军帽,放在左手边托着。然后近三百名禁卫军军人向七名牺牲的战士三鞠躬。 戈辉走到前面,掏出已经写好的悼词,沉痛地念道:“我们沉痛悼念在与俄军作战中英勇牺牲的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等七名禁卫军战士。他们在1901年5月6日夜里,与俄军的交战中…… ,今天,他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们是为了反抗侵略而牺牲的,是为了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独立自由而牺牲的,他们的死,重于泰山!” “今天我们在这里,当着众多八角台父老乡亲的面为他们送行。我们活着的人将沿着烈士的遗志继续战斗,直到把侵略我们家园的列强全部杀光,我代表禁卫军全军向烈士们发誓:杀我同胞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戈辉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近三百名禁卫军战士怒吼着重复:“杀我同胞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接着,禁卫军副司令兼总参谋长宁远走上前来,大声宣布七名牺牲战士的抚恤标准。以及战士家属的安排。 接着,全体禁卫军战士从右至左,按顺序围绕着七具棺木走了一圈,最后走出灵堂。 戈辉这样做不光是为了那牺牲的七名战士,戈辉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每一名禁卫军战士,我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们的牺牲是会被永远记住的,我们的牺牲更是为了更多人能活得更好。 张紫云从戈辉的悼词中也听出来了,牺牲的战士不是死在与杜立三匪帮交战中,而是死在了与俄国老毛子的交战中。他们是怎么遇到老毛子的呢,不过,与老毛子恶战一场,还能全身而退,而且还能赶回三百驾马车,这个战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禁卫军自己的仪式走完了,该轮到八角台商会的头面人物们吊唁了。张紫云带队,像刚才禁卫军那样,有选择的有样学样的走了一个过场。虽然是走过场,但张紫云也看出门道来了,戈辉这样做不光是为了死去的战士,也是做给活着的战士看的。这一手“死人的文章”做的妙啊,张紫云不得不重新认识戈辉这个人了,他不光会打仗,会说敞亮话,还会做“文章”啊。 两天后,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禁卫军全军在公墓集合。 七名战士的棺木,每个棺木由五名禁卫军战士和一名高级军官抬着。禁卫军十一名高级军官中,戈辉、宁远、程天运等七名高级军官和战士们一起抬烈士的棺木。 八角台商会的人,以及全镇的老百姓都来了,他们再一次见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葬礼。战士的坟墓也不一样,只看到五寸厚,十五寸宽的石碑,石碑后面是平平的土地,连个坟头都没有。 七名英勇牺牲的烈士,并排安葬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每名烈士的坟前都立着一个大理石的石碑。碑文上写着牺牲战士的生卒年月日,所属部队具体到班排。(其实禁卫军现在只有班排) 最后,禁卫军全体在七名烈士墓前,敬礼,接着脱帽,默哀三分钟。接着由五十名禁卫军战士,站成整齐的五排,在指令官的口令声中朝天鸣枪十二响,向天告慰亡灵,表达对牺牲战士的哀悼和祝福,以及对牺牲战士短暂从军生涯的肯定。 葬礼办得庄严肃穆,又不拘一格,让这些久居穷乡僻壤的人们大开了眼界,原来葬礼还可以这么办。这在所有的战士心中和八角台镇老百姓心中,荡起了阵阵涟漪。这几天因为这场别具一格的葬礼,不管是参与者,还是看热闹的,都从这里读出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点,是所有人共同的看法,那就是禁卫军和其它的军队不一样,参加禁卫军,活着有尊严,死了也有尊严,死后家属还会得到照顾。这一切,对八角台的老百姓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特别是对小姑娘王春妮,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让她萌生了参加禁卫军的想法,杜立三被打死的那个夜里,几名禁卫军战士冲进房子里救她时,那高大的身影彻底震撼了小姑娘的心灵。这一次在追悼会和葬礼上,身穿军官服的戈辉等主要军官更是帅得一塌糊涂,小姑娘彻底迷上了禁卫军那身军装,参加禁卫军成了她最想最想做的事了。所以葬礼一结束,她就跑到禁卫军的军营找到戈辉,严肃地告诉戈辉:“我要参加禁卫军。” 戈辉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水灵灵的,长的很可爱。他立即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王春妮立即回答:“王春妮。” 戈辉笑问:“你要参军?你才多大呀,我们这里不收娃娃兵。” 王春妮坚定地说:“我不小了,我都16岁了。” 戈辉笑了:“我们有规定,不是不可以招收女兵,只是女兵的年龄不能小于19岁,而且必须识字才行。” 王春妮急道:“我识字。” 戈辉诧异道:“你识字?你怎么识字的?”戈辉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小姑娘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王春妮突然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我是从小就和我爹学写字,我爹爹是浙江海宁的都察御使,我六岁那年,我爹遭人陷害被打入大牢,腿就是那时候被打瘸的,后来还要被杀头,好心的劳头知道我爹是好人,于是偷偷的把我爹放了,我爹带着我逃到了关外,躲到老牛窝棚村以种地为生。前几天土匪杜立三来到我家,杀了我爹,抢走了我。后来是你们禁卫军救了我。” 戈辉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小姑娘,戈辉一点都没有想起来。 戈辉叹了口气:“原来你还算是出自官宦之家,怪不得说你识字呢,我对你爹的死也深表同情,你自己也不要再难过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王春妮点点头,又道:“我的命是禁卫军救的,所以我就要当兵,从此我生为禁卫军的人,死为禁卫军的鬼。” 戈辉差点没笑出来,这都是发的什么誓呀,戈辉还是摇了摇头:“我虽然喜欢会识字的兵,但你还是太小了,三年后我一定收你当禁卫军。” 王春妮大喊:“不,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当兵。” 戈辉再次严肃地说道:“你要知道,当兵可是要受大苦的,比你想象中的更苦,你受不了的。” 王春妮咬着牙坚定地说:“戈司令,请相信我,我受得了,什么苦我都吃得了,什么罪我都受得了。” 戈辉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了,过些天我让人带你去镇妖峰训练基地,如果受不了,就告诉教官,他们会安排你在后勤区生活。” 王春妮再次强调:“我一定受得了。” 戈辉点点头:“你回张会长家等消息吧,可能再过几天就要出发了。” 王春妮笑了:“谢谢戈司令。”然后高兴的跑了。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戈辉无奈地摇摇头,就让她在镇妖峰后勤区待着吧。 葬礼结束了,第二天开追悼会。戈辉组织大家在大食堂一起回忆七名战士生前的点点滴滴,大家一起追忆一起生活、训练、战斗的日子,每一名战士都把记忆中的他们说出来,分享给大家,记住他们的好,记住他们的音容笑貌。 追悼会足足开了一整天,通过这样的形式,再一次深刻缅怀牺牲的七名战士。让活着的人再一次重新认识他们七人,记住他们七人。 戈辉最后强调,以后我们要为每一位牺牲的战友开追悼会,这要形成制度。 追悼会后,戈辉开始重新编写军事训练大纲,结合了下山以来的三场战斗,戈辉对军事训练大纲做了很多修改,主要对常规的军事训练项目进行了较大的修改,还对战术训练进行了较大的修改,其实就是加强了训练强度和改进了训练方法。自己从后世二十一世纪得来的训练方法不太适应清末这个时代,必须根据这个时代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能达到最好的训练目的。戈辉把改好的军事训练大纲叫做《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本来戈辉还按照这个思路想出了三点零版本,但要先看看二点零版本的效果后再说。这个二点零版本,准备用于第二批训练的新兵。 戈辉还制定了《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今后所有的新兵都要按这个标准来选拔,在这个标准里,虽然提到了士兵受教育程,但这不是硬性规定。现在这个时代,受过良好教育的普通百姓并不多,所以这一条不是硬性要求。不过,制定这个标准目的就是要选拔素质更好的士兵,要想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必须选拔出素质更好的士兵。 接着戈辉还编写了《禁卫军思想政治教育指南》,主要为了加强士兵的思想政治教育。一个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参军,为什么打仗,参军的意义,打仗的意义,军人是干什么的,如何当好一个军人,国家是什么,民族是什么,这些问题都在这本《禁卫军思想政治教育指南》中作了详细的解释和说明。 葬礼结束三天后,张紫云就送来了杀好的猪羊,还带来了八角台最好的厨子,他要在禁卫军的大食堂犒赏三军。这件事情,戈辉早就答应了,现在牺牲战士的后事已经办完了,可以举行这场宴会了。 这次的宴会张紫云真的下了功夫,参加宴会的不只是禁卫军全体,八角台镇台面上的人物都来了。今天戈辉也特许禁卫军战士可以放开量喝酒,希望能通过这种形式能抚平战士失去战友后的伤痛。几乎所有来宾都喝得烂醉如泥,但戈辉等十一名高级军官却没有喝醉,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不光是他们,禁卫军战士们也没多喝,爱酒人有之,但自从参加了禁卫军,每天的纪律教育让他们自觉性很高,喝个差不多就都停了,不过,肉没少吃。戈辉对战士们的觉悟,相当满意,并勉励战士们,要进一步提高警惕性,身为军人,特别是身为乱世的军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有懈怠之心。 也是在这一天,禁卫军得到情报,俄国人军火被抢后,正满世界找凶手呢。他们哪里知道,此时凶手正在大吃大喝呢。不过这个事情得重视起来,军火一直放在八角台确实不是个办法,得尽快转移出去,镇妖峰基地才是最佳的存放地点。 张紫云宴请完禁卫军之后,第二天带着张景惠找到了戈辉,希望能给张景惠在禁卫军中谋个职务。这样既安排了张景惠,又让禁卫军中有了八角台的人,这样就能让禁卫军与八角台的关系更加紧密,所以张紫云向戈辉极力推荐。戈辉虽然不想招张景惠进禁卫军,但他绝对不能驳了张紫云的面子,于是同意把张景惠的团练改成“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张景惠担任治安长,负责八角台镇的日常治安。治安队隶属于禁卫军,由禁卫军最高司令部直接领导。禁卫军虽然没有给治安队发军装,但还是给治安队订制了统一的服装,但不是军装。并分发了武器,还派教官对治安队进行相应的军事训练。 张景惠虽然没能穿上禁卫军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但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干,总有一天能穿上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对,要穿就穿戈辉他们在追悼会和葬礼上穿的那身军装,那才够帅够面子。从此,张景惠在训练之余,一心扑在了八角台的治安上。 第37章 消灭金寿山匪帮 宴会结束后第二天,禁卫军开始清点从俄军手中抢来的那三百车军火。 经过清点:水连珠步枪一万零六百支、子弹两千多万发、一零五毫米榴弹炮十门、炮弹五千发。 戈辉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看来这四轮马车还真能装啊。不过,这些东西放这里不大安全,八角台基地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必须运回镇妖峰基地。估计这个时候,孙昌明和孙婉儿已经把五百民兵招齐了吧。也到了该联系他们的时候了。 于是戈辉在八角台司令部,招开了重要军事会议。共同商议如何处置这些军火,放到这里早晚会暴露的,必须尽快转移出去。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八角台基地留下六百支水连珠步枪,两百万发子弹和十门一零五榴弹炮及所有炮弹,余下的军火全数运回镇妖峰军事基地。由程天运和纪云峰带队,率领包括三十五名伤兵在内的一百名禁卫军战士,押运军火回镇妖峰军事基地。 马车夫来自八角台的老百姓,他们只需要把四轮马车赶到义县附近的大柳树村就可以了,到了大柳树村他们就可以回八角台了,剩下的路程由大柳树村的人负责押送。 临行前一天,戈辉把《镇妖峰基地军事发展计划》交给了程天运,让他转交给镇妖峰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禁卫军应该小步快跑的扩大规模,来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不确定危机。 1901年5月16日,程天运和纪云峰率领一百名禁卫军战士和三百名八角台的马车夫,一行四百人押运三百驾马车的军火回镇妖峰基地。王春妮也在这个队伍中,但她只能和马车夫在一起赶马车。 马车队一离开八角台,程天运就带着没受伤的六十五名士兵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和大部队分开了,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和大部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平行前进,并时刻注意着大部队的动向。 纪云峰则带领三十五名伤兵和大部队一起前进。所有的马车都经过了一定的伪装。总之尽量不要让路过的人认为马车上装的是军火,其实八角台的马车夫们也不知道运的是什么,他们认为运的一定是钱财之类的,从来就没想到会是军火。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就是看到了,也想不到那些箱子是装军火的箱子,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在程天运和纪云峰他们离开八角台不久,戈辉又命令宁远和鲁飞带一百名禁卫军战士换上老百姓的衣服,秘密尾随押运车队,在押运车队遇到危险时,及时支援。要求他们把这次行动,当成跟踪训练,既不能让押运的禁卫军发觉,也不能让辽西地区的土匪们知道。这可是个高难度动作,事实上他们没有做到,他们后来还是被土匪和负责押运军火的禁卫军发现了,只是不能确定吊在后面的是不是友军罢了。其实戈辉这样做,是想给军火押运加上双保险,毕竟军火量太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马车队浩浩荡荡一路向西,越过饶阳河,越过西沙河,方向直指医巫闾山。 可马车队一过西沙河,就被金寿山匪帮的人知道了。 金寿山,现在是广宁一带最大的团练,他以中安堡为中心,保险区辐射周围几十个村子。他在保险区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比土匪还土匪。今年初把赵家庙的团练首领张作霖赶跑了。从此金寿山就成了广宁一带最大的团练了。 金寿山听说一支由三百驾马车组成的大商队向广宁来了,金寿山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但他也能猜得到,这么大的商队,一定有武装保护,要想抢这批货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所以金寿山把手下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了。现在的金寿山手底下已经不下三百人了,他相信只要集中兵力,不信抢不下这批货。 马车队一进广宁一带,纪云峰就提醒自己带领的三十五名受轻伤的士兵,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纪云峰相信,就凭他和程天运带领的这一百多条人枪,一般的小土匪绝对不敢招惹他们,大土匪也得掂量掂量。 进了医巫闾山以后,纪云峰就把心提起来了,嘴里不时念叨着:“老程啊,你可千万别离我太远啊!” 而此时的程天运还真离马车队不远,不过,他的侦察兵已经发现前面有伙不明的武装,在向马车队方向靠近,而且人数还不少,不过枪不多,有枪的只占三分之二,其余的都拿着大砍刀之类的。 可不多时,负责断后的侦察兵也回来报告,说后面也有一支不明武装在尾随马车队,不远不近的吊着,好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虽然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但不像是土匪。 这下子程天运犯难了,做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桌客人。 程天运叹了口气:“再探,看看后面的那伙人是什么来路?” 此时的金寿山也在犯难,他的探马也发现了马车队后面吊着一支百人左右的土匪,看来那支土匪也盯上了这支大商队。他盯住了一桌菜,结果来了两桌客人,而且每桌客人似乎都不是善茬,这让金寿山恼火不已。 金寿山能走到今天自然也是不善类,他万万没想到,外地狼跑自己地盘上觅食来了。这让金寿山如梗在喉,可他却没有勇气赶走这两桌客人。 一直吊在后面的宁远和鲁飞心里也悬着呢,居然有一多一少,两帮土匪盯上了马车队,虽然自己这一百人加上马车队那一百人,面对两波土匪也不用担心(他不知道程天运和纪云峰分开走呢),怕的是伤到那些赶车的老百姓。 吊在后面,太近了怕让那两伙土匪发觉,太远了又怕到时候来不及救援马车队。宁远和鲁飞也是左右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侦察兵回来报告说:“和马车队平行前进的那帮土匪,派人过来侦察我们了,看来我们是暴露了。” 宁远马上命令部队再拉开一段距离,脱离和那帮土匪的接触。 而程天运派出去的侦察兵由于发现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再侦察就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只好退回去向程天运报告了。 程天运也没想到,后面吊着的那帮土匪这么精,这么容易就发现自己的侦察兵了,看来真的不是一般的土匪。 最为难的是纪云峰,他派出去的侦察兵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原来前面和后面各有一支土匪不远不近的和自己的马车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好程天运离自己不算远,但面对前后两帮土匪,纪云峰心中确实没有底,估计程天运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心里和自己一样悬着呢。 这时围绕着马车队,金寿山、程天运、宁远都不敢轻易行动了。马车队就像是餐桌上的一桌菜,大家都盯着,都想伸筷子,却碍于别人,都不敢先动筷子。结果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随着时间的向后推移,大家越来越不敢先动手,因为大家都发现了对方,而最惨的就是纪云峰了,前边和后边各有一头狼,都不动手,都吊着,难受死了。 马车队绕过广宁后,在医巫闾山下宿营。这一夜居然过得很平静,可所有人都没有睡好,换作谁都不会睡好。 第二天天一亮马车队继续出发,不到中午就走出了医巫闾山,又越过大凌河,很快进入了义州境内。 马车队一进义州境内就被义州境内的土匪张作相发现了,但他看到马车队前边、后边、右边各有一支土匪跟着,看到这个架势,他不敢叉手了。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否则他会和金寿山的下场一样。 进入平原后金寿山彻底失望了,几乎到手的肥肉就这样飞了,已经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了。但他发现吊在最后面的那帮土匪,居然还吊着呢,难道他们想到平原上动手?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土匪呀,太有耐心了。想到此,金寿山也觉得自己也不差,他们敢跟着,我也敢,于是他不打算撤了,继续盯着,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到了这个时候,程天运和纪云峰好像明白了,这前后两帮土匪都不敢先动手。反而让马车队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越过了大凌河,离大柳树村已经不远了。 最先崩溃的是金寿山,他再也耗不起了,就是最后拿不到,也要碰一碰,不然就白跟着这么长时间了。金寿山的人马迅速围了上来,金寿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打烂了,也不给其它人。 程天运和纪云峰也没招了,既然前边的土匪不管不顾的上来了,只能打了。纪云峰马上命令马车夫把车刹死,然后躲到马车底下去,并告诉马车夫保护好王春妮。车上穿着老百姓衣服的禁卫军战士迅速下了马车,快速向前迎了上去,并抢先开火,既然人少,就要先下手为强。 王春妮和马车夫们一起躲到马车底下,不断的向远处看。只见禁卫军战士正按照一定的队形,一边开枪一边向前跑,队形不断的变幻,他们时而跪着开枪,时而趴着开枪,时而站着开枪。三十多人有种三百人的气势,勇敢的向前面的土匪压了过去,前面的土匪则不断的倒下,不断的向后退。 金寿山的人马上就发觉不对劲了,对方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枪法却相当好,几乎枪枪咬肉。这帮保护马车队的武装好厉害呀,好像是军人,但这附近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呀。金寿山十分的不理解,难道是俄国老毛子? 这时金寿山又发现从侧翼杀出一支武装,金寿山知道这是一支与马车队保持平行的那支土匪,看来也是等不下去了。不对,怎么回事儿?那帮土匪怎么向自己这边开枪啊?就在金寿山十万个不理解的时候,从另一面又杀出几十人来,很显然这帮人是一直吊在最后面的那帮土匪。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帮人也向自己围了上来,枪法同样精准,顷刻间自己已经有百十来人倒下了。 现在不撤不行了,金寿山万万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呢,自己就已经支持不下去了。他只能一声令下“撤”,说完带头撤了下去。可他又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自己撤退的方向又出现了几十人,几十发滚烫的子弹毫不客气的从自己人当中穿了过去,二十几名手下连声惨叫着倒下了。紧接着金寿山用自己的身体勇敢的挡住了几颗子弹的去路,他不知道,子弹有优先通行权,事实也证明,他没能挡住,子弹从他后背穿出去了,直到死金寿山都没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点战果,金寿山大团三百三十多人全军覆没,禁卫军战士给每一个土匪补枪,连受伤没死的也让他们继续追随金寿山了。然后扒光土匪的衣服,走人。 禁卫军杀人不眨眼果真名不虚传,那些八角台的马车夫可是看得真切,有不少土匪只是受了伤,但依然让禁卫军战士送走了,让他们继续追随金寿山去了。还好禁卫军是八角台的禁卫军,一想到这一点,马车夫们也就不害怕了。 王春妮也看到了,但她恨土匪,特别的恨,所以她没有那些马车夫们的想法,反而觉得禁卫军战士做的非常对,就应该这样。 宁远和程天运再次见面了,两个人都笑了。纪云峰和鲁飞从后面也过来了,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成了一团。这一路上,自己人吓自己人,这要是心脏不好,早死翘了。 两队合一队,有惊无险到达了大柳树村。 最高兴的还是孙婉儿,孙婉儿可算把禁卫军盼回来了,这两个多月来,她把禁卫军等的花儿都要谢了。但她没有看到戈辉也回来,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 马夫们在大柳树村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领了孙翰林的赏钱,乐呵呵的走了。 宁远和程天运也拿到了孙昌明为他们准备的民兵花名册,可把两个人震惊不小。孙昌明居然招了一千五百名民兵。这个大大出乎了宁远和程天运的预料之外。 宁远程天运等四人,立即着手按戈辉制定的《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开始对孙昌明招来的一千五百名民兵进行测试。经过三天的测试,只有不到四百人达到了选拔标准。不过,戈辉制定的选拔标准,有很多条件都不是硬性规定,达到更好,达不到也没关系,结果一千五百名士兵都顺利通过了测试。宁远对达到选拔标准的民兵在花名册上做了特别的标注。 在这几天中,一支神秘的商队全歼金寿山三百匪众的新闻已经传遍了奉天省中部和西部。正在姜家屯暂避的张作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知道金寿山的实力,能把金寿山三百多人全歼,这样的实力放眼奉天省中部和西部,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个本事。本来有个杜立三有这个实力,但杜立三前些天一夜之间被老毛子给血洗了。那么这伙人肯定不是杜立三,也不可能是老毛子,那这伙人是谁呢?张作霖不但佩服还想结交。但现在老婆马上就要生产了,他不能丢下老波就走,只好还按原定计划,投奔辽南绿林大哥冯德麟。现在不用躲避金寿山了,张作霖决定择日带着家人和剩余的手下共四十来人继续向辽南前进。 自从杜立三被老毛子灭了以后,奉天省中部和西部地区土匪都消停了不少。现在金寿山也被灭了,那真是“千帆尽处通天地,从此行路不再难。”似乎整个辽西辽中地区的老百姓心里都是突然一宽。 消息传到八角台,张紫云一听就知道是禁卫军干的,他不禁感叹,禁卫军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呀,张紫云内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禁卫军运走的那三百马车,马车上装的什么货物,没有人知道,戈辉也遮遮掩掩,张紫云也不方便问。最后张紫云一声长叹:“我们和禁卫军之间还是隔了一层东西啊。” 宁远程天运来到大柳树第四天,带着一千五百名新兵和两百名禁卫军战士,押运着三百车军火浩浩荡荡一路向西,目标直指努鲁儿虎山。 两天后大队人马来到努鲁儿虎山附近,程天运和鲁飞带着一部分新兵去朝阳县城。剩下的人由宁远和纪云峰带着,继续押运军火进山。 第38章 再回镇妖峰 程天运先是在朝阳县城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收了三千多双千层底的布鞋,又在朝阳县城里找到赵大石的石灰场,拿走了三吊钱的粉笔,再到已经更名的“城合裁衣店”拿了三千套迷彩作训服、战术双肩背包、套头式战术背心,并支付了当初预定的所有五万套作训服、双肩背包、战术背心的费用。 在准备回镇妖峰基地之前,城合裁衣店的李成合找到了程天运,希望能让他的小儿子李文举参加禁卫军。程天运立即就答应了,只是李文举才16岁,年龄稍小了点。虽然李成合一再请求,但他儿子李文举却并不愿意参加禁卫军,可他又很怕他的父亲李成合。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跟程天运走了。 其实,李成合还有一个大儿子叫李文兴,在美国丹佛学的医学,已经获得医学博士学位了,在美国开了一家私人诊所,还在一家大型医院担任主治外科医生。他的儿媳妇是个美国人,也是医生,是学内科的,也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李成合还有一个女儿,叫李文兰,她是李文兴的妹妹,李文举的姐姐,也刚刚获得医学硕士学位,前些天来信了,说年末回国。 宁远带着大队人马一天后到达了镇妖峰军事基地,突然来了一千五六百人,立即热闹起来,平时只有两百多人的基地,瞬间忙碌起来。为新兵安排宿舍,两百名老兵还住原来的宿舍。现在镇妖峰基地已经有士兵宿舍两百间,足够两千名士兵居住。军官宿舍五十间,也足够所有的军官居住了。 第二天程天运也带着采购的东西回来了,还买了很多的粮食和被服。 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代表基地欢迎宁远程天运和两百名老兵回基地,同时欢迎一千五百名新兵来到基地生活。当天晚上基地里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会,食物也比基地建设之初要丰富得多,基地后勤人员的热情招待,让老兵和新兵们都感觉像回、、到了家里一样。 现在镇妖峰基地比三月初的时候面积大了近一倍。目前有士兵宿舍两百间,军官宿舍五十间,五百人的大食堂六个,两百人的随营军校教室三个,司令部一个,后勤住宿区五百间。饲养场两座,分别饲养着很多的家禽和家畜,还养了很多兔子野猪,总之,现在基里几乎可以做到顿顿有肉吃。 最重要的是解决了用水的问题,请人来山上看了那个山洞中温泉和地下暗河的流向,然后在镇妖峰下挖井,居然真的挖出泉水来了,用石头砌好之后,再用石板盖上,从此镇妖峰基地用水,再也不用到山洞里挑水了,直接在山下就可以了。大家连挖了十口井,这样就能保证用水的时候不用排队了。 离基地不远处的洼地里,今年五月初已经全部开垦成农地了,共开垦了两千亩农地,等到秋天就可以解决基地大部分的粮食供给。如果有足够的人力,再开垦两千亩也没问题。洼地四周不太适合耕种的土地,全部种上了土豆和红薯。 现在基地里已经有新生儿出生了,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还有两对新人在基地结婚。现在的基地是所有后勤人员的家,他们爱这里,这里没有压迫,没有战争,有工资,有自由,有平等,有安全,有房住,有地种,有饭吃,有爱,有家人,有幸福的生活。 回到基地第三天,正式开始重新登记新兵,为新兵重新安排宿舍,并统计了受过良好教育的新兵人数,这次的一千五百人中,有五十六名新兵至少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其中包括孙昌明、孙婉儿、王春妮,还有不想当兵,被父亲强行派到这里的李文举。这五十六个人将被重点培养,他们将在镇妖峰随营军校参加培训,学习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现在的教科书主要是手抄本的《孙子兵法》和《六韬》,以及戈辉当教官的时候做的课堂笔记。 回到基地的第四天,开始为新兵分发作训服,每个宿舍都选出了临时的班长。穿上崭新帅气的作训服,新兵们特别的高兴。还发放了新军鞋。禁卫军老兵开始教新兵们如何使用裹脚布和绑腿。 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还专门叫人把孙婉儿和王春妮找到他的办公室里。 王超辉很于心不忍地说道:“你们俩个真的想好了要当兵?要接受一百二十天的魔鬼训练吗?” “是的,我们想好了。”孙婉儿和王春妮异口同声。 王超辉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你们知道吗?我们去年十一月份开始训练,整整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简直像死过一回样,曾几何时,都想过宁可死了也不想训练了,不过最后我们坚持下来了,虽然恨过戈辉,但后来我们还是很感激他。”王超辉长叹了一声:“我们男人都受不了那样的苦,死的心都有,你们女人就更不行了,我不是瞧不起你们,因为那样的训练会练坏你们的身体。” “王司令,我们真的不怕”孙婉儿开口道。 “对,王司令,我们不怕,我们受得了。”王春妮道。 王超辉拿起桌子上的《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这个戈总司令编写的2.0版本的训练大纲我仔细的阅读了,也仔细的研究了,比我们第一批训练时的大纲难度增加了,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司令,我们一定要参加训练。”孙婉儿和王春妮再次齐声回答。 王超辉无奈了:“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决,我同意你们参加训练。”语声微顿,又道:“训练明天正式开始,开始以后一切都按大纲来,任何人不得违抗,不分男女,不论是谁,违者军法从事。”杨双的声音平淡不容反驳。 孙婉儿和王春妮被安排在了一个军官宿舍里,这算是对两名女兵的特殊照顾吧。 回基地第五天,1901年5月25日,禁卫军第二批新兵军事训练正式开始,第二批新兵总共一千五百零四人,多的那四个人是孙昌明、孙婉儿、王春妮和李文举。 从这一天起,《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的训练大纲正式开始实施。也是在这一天“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十个字写在了训练场上最明显的地方,战士们每天必须把这个大声的喊三遍。 本次训练的总教官是基地留守司令王招辉,其余的教官都是第一批训练时的禁卫军战士,就是那受伤的三十五名禁卫军战士。如今咸鱼翻身,他们有样学样,当初戈辉是怎么招呼他们的,当初戈辉是怎么对他们说的,他们都历历在目,他们今后就要怎么招呼那些新兵,好好过一下当教官的瘾。他们不光按照2.0版本的训练大纲训练这些新兵,还向新兵们传授受伤时的感受,受伤后如何让自己活下来。这些都是戈辉交待给那些伤兵的,把自己在战斗中的得来的宝贵经验传授给每一名新兵。 从这一批新兵开始,唱的歌不再只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亮剑》、《有个道理不用讲》这三首歌了,又有新的三首歌在每天吃饭前学唱。分别是《禁卫军人之歌》,这是戈辉根据《共青团员之歌》把歌词稍稍改动一下就成了。第二首是《说句心里话》,这个歌词没有改动。第三首是《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也是把歌词稍稍改动就成了。 朴实易懂的歌词,优美的旋律,立即让士兵们喜欢上了这几首歌。在每天不断重复的过程中,这些几乎没有受过教育,或者受过很少教育的士兵们逐渐明白了许多的大道理。通过歌唱教育启发士兵,这是戈辉在《禁卫军思想政治教育指南》中特别强调的。现在所有的禁卫军战士都觉得他们的总司令戈辉不但能带着他们打仗,还是一个会唱歌的军人。 新兵正式开始训练后,宁远、程天运、鲁飞、纪云峰带着一百六十五名禁卫军战士再次离开了镇妖峰基地回八角台。 在临行前,宁远和程天运,还有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一起来到后勤区找到了老木匠李铁山,把他的徒弟张顺牺牲的事情告诉他了,并把抚恤金交给了李铁山,还把李铁山定为烈士家属,并承诺李铁山,以后由禁卫军负责照顾李铁山。然后又去找其他几名牺牲战士的家属,告之实情,给予抚恤金,并做相应的保证,完成了这件事情之后,宁远程天运等人才带着队伍正式下山。 留在八角台军事基地的戈辉并没有闲着,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完成了《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并开始对余下的不到一百名禁卫军战士按照新的训练大纲进行训练。进行更高级的进攻战术和撤退战术的训练。单个班的交替掩护进攻和撤退、排级别的、连级别的,不过现在不够一个连,顶多算是一个被打残的连。 在训练的同时也派人化装成老百姓去辽阳和奉天一带进行侦察,为下一次出击寻找机会。 这些天来俄军一直在寻找军火的线索,也派出了大量的情报人员在更广大的范围内搜集情报。同时,也收买了一些本地人,请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俄军寻找线索。能在短时间内歼灭俄军的军火运输队,这个战斗力让俄军十分的震惊。必须找到这支武装,这对俄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必须铲除这个威胁。 俄军判断,这是军人干的,是一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部队干的,土匪干不出这么漂亮的活来。但是辽中一带除了俄军以外,就没有受过正规化训练的军队了。清兵不算,清兵接受的也不是现代的正规化军事训练。忠义军那帮半土匪半平民的武装也没有这个能力。俄国人一时间钻进了自己为自己设置的牛角尖里,甚至怀疑是不是盛京将军增琪派兵干的,当然,很快证明这不可能。 俄军的军火车队被抢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正在通化休整的忠义军主力。听到这个消息,刘永和、董教敏立即把主要军官们召集到一起开会,研究俄军军火被劫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支友军啊,而且战斗力极为强悍,六百名俄军被全歼,三百驾装满军火的马车被劫走,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这不像是真的。所以他们立即派人去核实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要设法找到这支武装,这对壮大忠义军和应对俄军新一轮的围剿非常重要。 严肃和周玉坪也派人送来了奉天最近情况,现在俄国人在向奉天辽阳一带增兵,因为俄国计划在六月份对忠义军展开更大规模的进攻。奉天街头经常能看到成队的俄军士兵经过。严肃和周玉坪在奉天城里已经扎下了根,正在努力丰富自己的情报渠道,也在秘密地发展情报人员。同时还向戈辉汇报了,严肃在奉天又开了一家裁衣店,名叫“奉城裁衣店”,主要销售朝阳“城合裁衣店”送来的成衣,其中还有“成合装”,李成合还派来两个得意的徒弟到这个店当裁缝。 戈辉则是一门心思在搞训练,请来木匠师傅和泥瓦匠师傅,制作了很多训练用的建筑和训练器材。用于常规的军事训练和体能训练,戈辉设计出花样繁多的训练设施,让禁卫军战士们大开眼界。也让枯燥无味的训练变得有意思了,通过这样的训练,战士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遇到突发情况时的随机反应能力大大提高。再经过不断的重复训练,战士们的快速反应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方面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就在押运军火的马车队离开第七天,一支四十多人的小队赶着两驾马车途经八角台,带队的人叫张作霖。 张作霖的小队一进八角台立即引起了张景惠的注意。张景惠现在是八角台的治安长,这是戈辉给他封的官。八角台镇突然来了一支四十多人的小队,作为治安长他当然不能不过问一下,于是命令自己的表弟毛来喜,马上集合治安队前去盘查。 目前张景惠的治安队算上张景惠共有八十一人,每个人都分得一支水连珠步枪,每天早晚各接受禁卫军两小时的军事训练。今天上午的训练刚结束不久,就接到表弟毛来喜小队的报告,说镇里来了一支四十三人的小队,张景惠马上带人过去了。 张作霖的小队进镇没多久,就见前面来了一支近百人的小队,每个人都拿着枪,朝自己这边过来了。小队里的人立即紧张起来,张作霖严令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有过管理大团经历的张作霖很快发现对面过来的那支小队,都穿着相同的服装,队列严整,这引起了张作霖的好奇。 张景惠很快来到张作霖小队的前面,手下人立即挡住了去路。 张作霖快步上前一抱拳:“小弟张作霖,从赵家庙逃难至此,务必请大哥行个方便,我们只是在贵镇打个间吃点东西,然后就走。” 张景惠本想趾高气扬的询问一番,要是对方口气不善,那就先拿下他们。可是听对方自称是张作霖,还来自赵家庙,原来这个人就是传言中被人赶走的张作霖啊,于是立即笑道:“久闻张老弟的大团在赵家庙一带,从不扰民,名声极好,今日能在本镇相遇,真是三生有幸啊。” 张作霖连忙客气:“大哥您过奖了,本分做事,天经地义,何足挂齿。” 张景惠笑道:“这奉天省中西部各地的大团还少吗?能像张老弟这样从不扰民的大团屈指可数啊。” 张作霖长长一叹:“可惜,现在小弟的大团已经不在了,这么正逃难呢嘛?” 张景惠连忙不解地问道:“金寿山不是已经被人灭了吗?你再回去不就是了,相信以张老弟你在当地的威望,再拉起大团来也不是难事吧。” 张作霖轻轻摇了摇头:“组织大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前路茫茫,目前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先到奉天南部投朋友了。”突然又问:“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张景惠答道:“在下张景惠,和你是本家。” 张作霖连忙抱拳:“小弟能在这里认识张大哥,真是荣幸至至。” 张景惠呵呵笑道:“行了老弟,咱们不要在这里客气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张会长,然后给你引见戈司令。”说完就拉着张作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对表弟毛来喜说:“带他们去吃饭,今天咱们治安队招待他们吃中饭。”就这样,张作霖被张景惠带走了。 第39章 张作霖参军 这一天,戈辉正好也在张紫云家中,与张紫云商量招兵的事情。 当张紫云听到戈辉说要招三千名新兵的时候,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张紫云十万个不理解地说道:“老弟呀,你脑袋没发烧吧,招三千名新兵,你要干什么,造反吗?” 看张紫云那表情,戈辉不禁想笑。他略略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老哥,我不跟你绕弯子。” 辉伸出三个手指:“三个问题”,然后首先伸出一个手指:“第一,自从我禁卫军来到八角台,你是不是连睡觉都觉得特踏实?” 张紫云连忙点点头:“这话不假,自从禁卫军驻扎在八角台,不光我张紫云觉得踏实,整个八角台的老百姓都觉得踏实。” 戈辉又伸出两个手指头:“这第二,我禁卫军来八角台,到目前为止就前些天吃了你一顿饭,没白拿老百姓一文钱的东西,现在是这样,以后也将是这样。” 张紫云又点点头:“我相信你说的话,到目前为止禁卫军从来没有发生过强买强卖的事情,从来都是买卖公平。” 戈辉又伸出三个手指头:“这第三,我不能只想着八角台安全了就行了,那整个东北的老百姓怎么办?” “啊?”张紫云再次震惊了,嘴张得能放进去一个铅球:“老弟,你不是想图谋整个东北吧?这怎么可能?” 戈辉笑了:“为什么不能?不然我拉的队伍为啥叫军队,而不叫团练呢?我还犯得上花那么多钱训练他们吗?你是没看到,但我知道训练他们,吃穿用度,花钱如流水,我图啥,就图个玩儿是吗?” 张紫云这个时候脑子有点短路了:“老弟你志向远大呀,老哥佩服,佩服,佩服。” “既然我的队伍是军队,就不能只有三百来人。三百人,我都不好意思叫禁卫军。必须扩大规模,必须招募新兵。”戈辉再次强调。 “那……那你就招吧!”张紫云还处在震惊之中呢。 戈辉又笑了,看来自己真的把张会长给吓着了。于是宽慰道:“老哥,我是想在八角台一带招兵,但前提是得事先得到您的同意呀,您要是不同意,我怎么好擅自招兵呢!再有,我也需要您的帮助啊,您不帮我,我也不容易招到兵吧!” 这时张紫云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了,听戈辉这么看中自己,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心里还是忐忑,但还是满口答应道:“老哥同意了,其实你直接让叙伍去做就成了,他一直觉得只让他管治安,他觉得活儿少了点。” 看张紫云答应了,戈辉说道:“他的治安队现在隶属于禁卫军最高司令部,让他干活,我直接下令就成了。但招兵的事情,必须得到您的首肯。” 张紫云笑了:“没问题,你就让他招吧。三千人,在八角台这个地面上,加上周围几十个小村落,应该不会太费力气的。” 戈辉连忙称谢:“那我就谢谢老哥了,请老哥相信,禁卫军永远是老哥最坚强的后盾。”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内心虽然还是不踏实,但也感到十分的高兴。当初把禁卫军留下真是太正确了。 两人聊的正高兴呢,就在个时候,张景惠带着一个人来了张紫云家中,而戈辉也正好在场。 看到张紫云和戈辉都在,张景惠先是对张紫云说:“会长好。”然后又给戈辉敬礼:“司令好。” 戈辉没说什么,象征性的还了一个军礼。张紫云也只是点点头,他正在留心观察张景惠带来的这个人。见此人北人南相,眉清目秀,气象不俗。 张景惠连忙给张紫云和戈辉介绍:“会长,司令,这位就是传言中赵家庙的张作霖。”接着又给张作霖介绍:“雨亭,这位就是张会长,这位是禁卫军的戈司令。” 张作霖一听连忙抱拳:“张会长好,戈司令好,雨亭有礼了。”说完分别向张紫云和戈辉弯下了腰。 戈辉听后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个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土匪出身的军阀张作霖吗?有这么巧吗?不过自己现在就在那个时代,可能这个时候张作霖还没发迹呢。但表面上却只是点点头了事。 张紫云听了心中也是一惊,原来这个人就是张作霖啊,果然不一般。但脸上同样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捻了捻颌下的胡子问道:“你来我八角台有何事啊?” 张作霖马上谦恭地回答:“回张会长的话,其实在下只是路过贵镇,本是要去辽南投朋友的。” 张紫云又道:“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你在赵家庙压地面的时候,你的大团名声不错,从不欺压百姓,很受百姓的爱戴。” 张作霖连忙惭愧地说:“只可惜时间不长就被人赶了出来,我已经无颜再回去了。” 张景惠忙接口道:“老弟不如就留下来吧,八角台决不是河沟水浅之地啊,现在有戈司令的禁卫军在,投奔戈司令,相信决对不会比你投奉南绿林冯德麟差。”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作霖立即把目光对准了戈辉,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但英俊潇洒,气质高贵,果然不是一般人。张作霖一时间不好立即做出决定。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紫云不禁想到了之前他与戈辉的谈话,招张作霖留下,未尝不是件好事情啊。于是开口道:“戈司令目前正有招兵之意,我听闻你曾经也有从军经历,我看不如就留下来参加禁卫军吧。” 张作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禁卫军,他实在想不出禁卫军是干什么的,估计和忠义军差不多吧。忠义军就是一支由清廷的溃兵和土匪,还有没饭吃的平民老百姓组成的杂牌军,和乌合之众差不多。加上自己现在也是前路茫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所以张作霖依然在犹豫 张紫云看张作霖行止有矩,谈吐不俗即使他不参加禁卫军,留在自己身边也会有大用处,于是又道:“不想参军也可以,相信我八角台商会也会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可张景惠却觉得,张作霖还是参加禁卫军好,于是开口道:“老弟,这么跟你说吧,金寿山你知道吧,你的大仇家,就是被禁卫军消灭在义县境内的,全灭,一个活口没留下,这叫恶有恶报。” 张作霖一听不得不再次把目光移向戈辉。 张景惠看有门儿,于是又接口一道:“辽中地区的大土匪杜立三听说过吧!” 张作霖点点头:“听说过,被老毛子血洗了。” “呸”张景惠反驳道:“那都是不知情的老百姓瞎传,杜立三是我们戈司令亲自带队,一夜之间就给灭了。”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作霖立即愣在了当场,杜立三可是辽中地区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匪帮啊,一夜之间就给灭了,这是什么战斗力?张作霖不得不重新看待禁卫军了,禁卫军绝对不会是土匪武装。 戈辉这时候开口了:“景惠(戈辉现在是张景惠的司令了,不能再叫大哥了。),禁卫军招兵历来强调自愿,不愿意的我从不强求,抓兵更不是禁卫军干的事儿。” 这时张景惠立即问张作霖:“雨亭,到底是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张会长的商会也可以,戈司令和张会长都很欣赏你。” 张作霖知道,自己不表态不行了,于是开口道:“我愿意参军,请戈司令收留在下吧,张作霖愿意追随司令左右,效犬马之劳。” 戈辉平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张作霖,心中在想,如果我收留了眼前的张作霖,那历史不是彻底不一样了吗?可马上转念一想,打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历史就已经不一样了,大方向可能不会变化,但小的方面肯定会改变了。想到此心中也就淡然了。于是开口道:“追随左右可以,犬马之劳就不用了,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子弟兵,时刻把老百姓装在心里,为老百姓效犬马之劳就可以了。另外,禁卫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任何违反军纪的人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希望你把军纪劳记在心。” 张作霖马上接口道:“属下谨遵司令教诲,我曾经也当过兵,深知军纪严明的重要,我一定遵守。” 戈辉很满意的点点头:“好吧,我同意你参军了,你就先到景惠的治安队当一个副治安长吧。帮助景惠为禁卫军招收民兵。” 张作霖马上说道:“谢谢戈司令,属下一定配合好景惠大哥。” 张景惠一听戈辉要招兵,忙问:“司令,咱们禁卫军要招多少兵啊?” 戈辉淡淡地说:“三千名,主要在八角台及其附近地区招募民兵,明天到司令部去拿招兵计划书,就由你负责招募这三千名新兵。”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景惠立即立正敬礼。 戈辉又看了看张作霖:“张作霖,你还没有住处吧。” 张作霖点点头:“是的司令,我带着全家和一些剩下的手下,四十三人刚到八角台。” 戈辉点点头,想了一下,然后道:“这样,景惠带着你去基地找军需处刘城处长,他会为你和你的家人还有手下在后勤区安排住处的,以后你的家人手下就在后勤区帮工吧。” 张作霖马上谢道:“谢谢司令安排住处,属下感激不尽。” 戈辉点点头说道:“景惠,你带他去吧。” “是”张景惠马上答应,然后对张作霖说道:“老弟,走吧。” 张作霖连忙再次向戈辉和张紫云分别弯了一下腰,才转身跟张景惠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张紫云扭头对戈辉道:“戈老弟,你觉得这个张作霖如何啊?” 戈辉微微一笑:“大哥看重的人,能错得了吗?” 张紫云呵呵笑道:“老实说,我很欣赏张作霖,一年前他在赵家庙一带就声名鹊起了,今天一见,单从面相上看,将来会是个人才。” “好,既然老哥这么说了,那我就试着用他,能走多远,就看他有多努力了。”戈辉一脸的得意。 “啊?唉……,老弟你看着办,我只是随口一说,路遥知马力,人还得慢慢看。”张紫云语重心长地说。 戈辉点点头:“老哥,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说着话站了起来。 张紫云也马上起身:“老弟慢走,不送了。” 戈辉一抱拳:“回见,老哥!”说完转身走了。 离开张紫云家之后,戈辉突然想骑马出去兜兜风,于是没有立即回基地,而是直接向镇外去了,他去了禁卫军烈士公墓,他要去看看那些第一批牺牲的战士们。 戈辉很快就到了禁卫军烈士公墓。一块巨大的整石横躺在老河滩边上,石头上刻着一排刚劲雄浑的大字“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十个大字。走过这块整石,后面不远就是公墓了。春天里野草疯长,到处都是绿色,顺着饶阳河伸向远方。七具大理石的石碑,排成一排,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七名年轻的战士仿佛就站在眼前,戈辉举起右手给七名牺牲的战士敬礼:“我向你们发誓,禁卫军永远不会停下脚步,你们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 远处一个放牛的小姑娘正在望向这里,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看到那个叫戈辉的人一个人来到这里,又是敬礼,又是采野花放在石碑前,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太远了,她听不到。这个小姑姑今年十五岁,她的名字叫王小花,谁都没有想到,几年后,他成为党卫情报部东亚课主任,代号“眼镜王蛇”。这是让很多国家的情报机构头疼的女人,连东亚课自己的情报员背地里都说他们的主任是最毒妇人心的女人。 而此时张作霖一行人,正在张景惠的带领下,来到八角台军事基地。这是张作霖第一次来到八角台军事基地,一进来他就被基地的一切震撼了。好大的一个基地,好漂亮的房子,好干净的营区,远处训练场上近百名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士兵正在训练,那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训练方式,这一下子就把张作霖迷住了。 张景惠一边走一边对张作霖说:“别看了,你早晚有一天会参加这样的训练的,老哥就不行了,年纪太大了,人家不要了,所以我只能做治安长,你虽然也超了点,但应该还可以参加的。” 张作霖忙问:“这个,还有年龄限制吗?” 张景惠点点头:“当然了,17岁到24岁,禁卫军只招这个年龄段的新兵。” 听了张景惠的话,张作霖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张景惠轻轻笑道:“别担心,现在戈司令已经招你进禁卫军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会有机会的。不是要招兵吗?新兵招来得训练吧,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了。” 张作霖点点头:“谢谢张大哥帮我引见啊。” 张景惠淡淡一笑:“老弟是人材,在哪里都会被重用,只不过禁卫军更适合老弟你。” “希望是这样”张作霖不太自信。 “放心吧张老弟,禁卫军绝对不一样。”张景惠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所了解的军队,从来没有像禁卫军这样的,从来没有。我私下里也问过一些学问大的,历史上有没有像禁卫军这样的军队,他们肯定地说,没有,真的没有。” 张景惠指着远处的训练场:“你看看那里,朝廷最好的军队,都没有这样的训练场,肯定不是朝廷建不起这样的训练场,是朝廷的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张景惠两步走到张作霖前面,转回身直视着张作霖:“我这么说你明白吗?”他指指自己的脑壳:“问题出在这里,是朝廷的这里有问题,所以给朝廷当兵……”他轻轻摇头:“但是给戈司令当兵,前程远大。”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老哥我自知能力不够,但我无论如何都要抱紧戈辉的粗腿,将来肯定差不了。我家老爷子告诉我,跟对人,等于做对事儿,一直做对事儿,前程能差得了吗?” 张作霖陷入沉思状。 “走啊!”张景惠催促道:“一时想不明白就慢慢想。” 第40章 八角台招兵 这时到了基地司令部,张景惠让张作霖在外面等一下,他进去找军需处处长刘城。 不多时就见一个一身绿色军装的年轻人和张景惠一起出来了,他看了张作霖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前边带路了。最后来到一排房子前,指着其中一个:“这个比较大,适合一家人居住。”他指着张作霖:“你们一家人就住这里吧。” 然后又对其它人说:“余下的人分别住进这四间房子里,每间房子能住十二个人,你们平均一下住进来吧,吃饭时间在后勤区的公示板上写着呢,食堂免费供应。”说完转过身要走,但他又转回身来了,又说道:“明天早饭后我来登记姓名。”说完走了。 看着军需处长刘城走了,张景惠接口道:“行了,都进去看看吧,这样的房子以前没住过吧。我都想住进来,但总司令没支声我也没办法。” 张作霜看完房子后出来,看到张景惠在和他手下人说话,他走过来说道:“老哥,这房子不错,比我在赵家庙的好多了,总司令真大方呀。” 张景惠笑道:“总司令大方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呢,不过,话说回来,大方归大方,总司令的军纪也是极为严格的,你最好不要犯到他手里。” 张作霖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我会特别注意的。” 张景惠叹了一口气,拍拍张作霖的肩膀:“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参加禁卫军后,你要学习的还多着呢。”说完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说:“明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司令那里拿招兵计划,然后我们就开始招兵了,三千名新兵,有我们忙的。” 看着走远的张景惠,张作霖对自己手下的弟兄们说:“弟兄们,从今天起,我们就都是禁卫军的人了,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大哥了,我们都是总司令手下的人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起,你们干什么自会有人安排,从此你们不用再听我指挥了。”说完张作霖回到自己家了。 此时张作霖的夫人赵春桂正挺着大肚子高高兴兴地收拾屋子呢,张作霖马上把夫人扶到炕上坐下:“夫人,你都这样了,就别动了,这些活我来干吧。” 赵春桂坐下来后,问张作霖:“雨亭,你觉得咱们没去投奔冯德麟好吗?” 张作霖停下手中的活:“我觉得留在这里,是正确的,我能看得出戈司令的志向远非八角台这么一个小地方,他一定有更远大的志向。” 赵春桂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要你觉得对就好,我看司令人一定不错,不然也不会给咱们这么好的房子。” 晚饭是在禁卫军的食堂吃的,吃的很丰盛,还有肉呢。现在八角台基地有六个饲养场,饲养很多的家禽家畜,还有兔子野猪之类的野生动物也有饲养。除了蔬菜以外,日常的肉蛋之类的几乎都可以自己提供。 晚饭后,张作霖在基地里随便走了走,他对这个基地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规模非常的大,训练设施也很有意思,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用。他看到士兵手里的枪是俄军的水连珠步枪,而且都是新枪,就好像是俄军专门装备给他们的一样。 这一夜张作霖没有睡好,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人生的际遇真的很难说得清楚,是对是错,只有走过才知道。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张景惠来到张作霖现在的家里,叫上张作霖,两个人一起去见戈辉。 戈辉此时也刚刚在食堂吃完早饭来到基地司令部的办公室里,正在思考在军事训练中是否要加入巷战的训练。这时候张景惠和张作霖到了。 两个人一见到戈辉,立即立正敬礼,然后张景惠开口道:“司令,我们今天来拿招兵计划。” 戈辉看着张作霖的黑眼圈问道:“昨天住的还好吗?” 张作霖立即答到:“非常好,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张作霖撒谎了。 戈辉又看了一眼张作霖的黑眼圈,淡淡一笑:“景惠,这是《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按这个招,三千名少一个都不行。”说着话把桌子上的一个线装本的小册子递了过来。 张景惠连忙上前接了过来:“请司令放心,我一定为咱们禁卫军招到最好的兵。” 戈辉点点头:“现在是五月,七月下旬,你必须招满三千人,这是你们两个这两个月的主要任务。” “是”张景惠和张作霖齐声回答。 戈辉再次强调:“记住,既要让八角台和周围各村的老百姓知道,又不能太张扬,要低调,不但要招到兵,招到好兵,还不能过分引起其他地方人的注意。” “明白,请总司令放心,我知道怎么办了。”张景惠马上接口道。 “下去吧。”戈辉淡淡地说道,然后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拿起了羽毛笔。 张景惠和张作霖马上退出了戈辉的办公室,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刻,突然听到戈辉说:“没睡好就去补补觉,精神好,干活才快。” 张作霖心中一慌,看来自己撒谎被司令识破了,他没敢停下,跟着张景惠快步走了出去。 出来后张景惠问张作霖:“雨亭,你昨晚没睡好呀?” 张作霖惭愧地说道:“的确,昨晚失眠了。” 张景惠拍拍张作霖的肩膀:“习惯了就好。” 两个人很快来到治安队办公的地方。从今天起,治安队又增加了新的任务,那就是招兵,按照戈司令给的《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来招兵。他们俩先是派人在八角台镇贴出告示,然后又到周围各村宣传招兵的事情。八角台要招民兵,这个消息不到三天的时间就传开了。很多老百姓都知道八角台有个三百来人的大团,对老百姓非常好,找老百姓干活,从来都不白干,给的赏钱也特别的多。现在大团要招兵了,很多青壮都跃跃欲试,都想参军,穿上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 张景惠的治安队办公的地方,正式成为招兵处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青壮把这个临时招兵处围得水泄不通,张景惠实在受不了了,问张作霖:“老弟,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没法招人了。” 张作霖咬了咬嘴唇,走上前去,站在桌子上大喊:“想当兵的排好队,排成两列纵队,禁卫军不招不听话的兵,想当兵就要听话。不想当兵的,趁早给老子滚蛋。” 经过张作霖这一通喊,混乱的场面立即消停了,治安队的人立即组织这些人站队,不服气的直接拉出去,不要他了。拉出去几个之后,大家就都老实了,站成两列纵队之后,场面终于不再混乱了。招兵得以顺利进行。 第一个报名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乞丐:“我叫季明威,我要当兵,我上过几年私塾,我……” “慢点,我问你再回答。”负责登记的治安战士瞪了一眼乞丐。 “姓名” “季明威” 治安战士抬头看了一眼季明威,季明威马上补充:“四季的季,明天的明,威武的威。” “年龄” “二十” “老家哪里?” “旅顺口” “旅顺口……”治安战士重复了一遍,猛然抬头,仔细看着季明威,手里的毛笔颤了又颤,低声说道:“我大伯家也是旅顺口的,全被日本人杀了。” “我家就剩下我一个”季明威的声音低沉。 “你登记完了,下一个。”治安战士说道:“回头我找你。” 季明威“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一天为报名参军的青壮登记,第二天对登记的这些人按照《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进行相应的测试。测试结果当场公布,合格者七月二十日来八角台基地报到。第三天继续登记参军的青壮,第四天继续测试,就这样交替着进行。张景惠隔一天就给戈辉送一份测试合格的名单。 由于交通的闭塞,八角台招民兵的事情传的并不远,有些远一点的地方,就是知道了也没当一回事,因为这个年头拉大团的人多的是,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了八角台想拉大团,仅此而已。在这个兵荒马乱,匪患横行的年代,如果不组织个大团保护自己,恐怕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很快就会被土匪抢走了。就这样,八角台招兵一事就像在湖里扔了一个石子,也荡起了阵阵涟漪,但却并没有引起各方的关注。当然,这里也有张景惠和张作霖刻意低调有关。 戈辉则在这段时间里,想通了一个问题,关于巷战,是禁卫军早晚有一天无法回避的问题,所以,训练也要趁早进行。于是他把基地里余下的高级军官和剩下的各排排长们都叫到司令部来。戈辉把画好的一个平面图给他们看。 “司令,这好像是一个小镇的平面图吧。有街道,有民居,还有四个交叉路口,您画这个是什么意思啊?”许明很不解地问道。 戈辉看看其它人:“你们的看法呢?” 刘城撇撇嘴:“我看也是一个小镇子,您不是要扩大基地吧。” 白起插话道:“如果我们要进攻这样的镇子,或是我们在这个镇子里防守,你们认为如果是进攻,应该从哪里开始?” 戈辉点点头,心中不禁佩服白起脑子反应快,戈辉点点头:“沾边儿了,再想想。” 管临风试探着问道:“司令是不是想建一个这样的镇子,然后我们在这里进行攻防的训练?” 戈辉笑了:“就是这个意思。大家看看如何?” 刘城开口道:“关键是建多大?建小了起不到作用,建大了花钱又花时间。” 戈辉点点头:“其实建大了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又不是真盖房子,我们只需要建一个大框就可以了,甚至房顶都不用,就那样露着天。” 瞿成接口道:“既然是这样,那不防建的大一些,应该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有些墙也不用建太高,要有高有低,有残破。” 舟自横点头道:“还要有高地和低地,还要有水,有些时候我们可以从水路进攻。” 戈辉指了指舟自横:“有想法,就应该这样去思考,我们必须把各方面都想到了,尽量接近真实,这样训练的时候才能做到更好,才能练出我们的水平来。” 有了戈辉的鼓励,大家都发散思维,脑力激荡,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戈辉马上换一张大白纸,用羽毛笔在上面重新画,画完大家再看,再讨论,然后再重新画,直到大家觉得这样可以了,才最后定稿。接下来就确定在哪儿建?建八角台基地的时候,有一部分大土包没铲平,半沼泽半洼地那里几乎被挖成了一个小湖泊了,只不过现在没到发水的季节呢,等到了那个季节,几场雨就能把那里填满。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个训练场建在那个小湖泊边上,把那些没铲平的大土包也扩进去。 第二天大家去现场实地考察,对图纸再进行了一次修改,然后就开始找泥瓦匠,由刘城负责这个巷战训练场的建设,其他人继续日常的训练。 此次的工程虽然同样非常大,还在一定程度上将基地扩大了许多。很多人都对禁卫军要建一个小镇不理解,更不理解的是,所有的房子几乎都没有房顶。八角台的老百姓都觉得禁卫军这是钱多烧的瞎折腾,不过该干的活还是得干,人家可不少给一文钱的工钱,禁卫军就是这点好,从来不让人家白干。 五月的最后一天,宁远程天运等一行一百六十多人回到了八角台基地,还带回了很多从朝阳采购回来的东西,包括三百盒粉笔,五千套迷彩作训服,以及其它的东西。留在基地里的战士立即过来帮助搬东,一边搬东西,一边聊着天。 看到基地又在大兴土木,有人就连忙问这是在干啥? 帮着搬东西的战士就回答他们,正在建巷战训练场。 啥?巷战训练场,这是干啥的? 就是不在野外打,而在城里打,训练怎么样在城里打仗。 啊?我们要进城打仗吗? 不是,是训练,以后会进城打的,咱们不得提前训练吗? 这进城打仗也需要训练吗?不就是枪打的准点就行了吗? 你知道啥呀,这是总司令想出来的,有种你去问总司令。 那个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搬东西了。 现在禁卫军的主要领导都回来,禁卫军的主力部队也都回来了,禁卫军新一阶段的训练也即将开始。在开始前,戈辉再次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戈辉首先介绍了这一段时间八角台军事基地的新变化,主要是新增加了很多的训练设施,新的巷战训练场正在建设,估计六月末就能建设完成。又制定了新的训练计划,即《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从戈辉往下,所有在第一批训练中受训的军人都必须参加。 另外就是正在招兵,计划在八角台及其周边地区招募新兵三千人。在朝阳地区招兵五千人,必须在明年四月前使禁卫军总兵力达到一万人。 戈辉的庞大计划震惊了所有在座的军官们。 戈辉解释说,目前东北的局势,忠义军虽然在局部地区从战术上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在战略上却显得后劲不足,更缺乏长远的考虑。俄军目前在东北处于绝对的优势,加上又有清廷的帮助,俄军最后取得胜利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么,我们今后的行动就要建立在这个前提下,东北的局势会慢慢的平稳下来,这是肯定的。禁卫军如何能在局势平稳后,还能继续存在,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问题。 长期的计划是,接受朝廷的招安,成为朝廷的军队,这样就可以在和平时期,在阳光下发展军备了。短期的计划是,投入到忠义军抗俄的战场上,尽力配合忠义军,尽量拖延战争的进程,给我们训练军队赢得时间。 戈辉的讲话,明确无误的指明了禁卫军今后的发展方向。也为禁卫军的下一步军事行动定下了基调。 第41章 游击战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戈辉带领禁卫军全军开始了疯狂的魔鬼集训,戈辉一再强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刘城把巷战训练场监工的任务交给了张会长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训练当中。张会长特别高兴,觉得自己能为禁卫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所以监工做得极为认真,严格按照图纸上的内容建造,不允许有丝毫的差池。 禁卫军本次集训和在镇妖峰基地的训练相比,在时间安排上差不多,不同的是训练内容,训练内容基本上是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展开的。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结束。训练强度之大,让每天晚上回到后勤区居住的张作霖都为之侧目。 张作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军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训练的军人。早饭前进行十里地越野跑,回来后开始唱歌,然后吃早饭,吃完饭后上课学习,学习完后开始正式训练,训练完成后,再唱歌,然后吃中饭,中饭过后继续训练,看时间差不多了,再进行十里地的越野跑,回来后唱歌,接着吃晚饭,晚饭后继续训练,直到夜里十二点才可以回宿舍休息。 6月3日,张作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张作霖为他起名叫张学良。 张作霖觉得这样训练,用不了几天就会把人练死的。然而十天后,他惊讶了,这些人没有倒下,依然在默默的训练,在月色下的训练场上,呼喊着,追逐着。第二十天的时候,张作霖以为这些人该到极限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远远没有到极限。每天都一如既往的仿佛他们根本不知道疲倦一般。整整一个月,这些人不但没有被练死,反而越发健康。 在六月的最后几天,巷战训练场的土建工作全部结束。在六月的最后一天,禁卫军为期一个月的魔鬼集训也正式宣告结束。 训练结束后,禁卫军全体放了三天假,让大家好好的放松一下。 戈辉再次找到张紫云,一是对张紫云尽心监工巷战训练场的建设表示感谢,二是告诉张紫云,禁卫军要出去训练,归期未定,希望在这段时间里,由张紫云暂时代为管理八角台基地。张紫云虽然不清楚戈辉要带禁卫军去哪里,但他也不方便问。不过,他也愿意帮禁卫军暂时管理八角台基地。 最后,戈辉还留给张紫云一个新任务,那就是在禁卫军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再为八角台基地再建五百间士兵宿舍,十个大食堂,三百间军官宿舍,七个随营军校教室,以及相应配套的家具。禁卫军的手笔是越来越大了,张紫云满口答应了,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自从杜立三匪帮被灭以后,奉天省中部地区的土匪安静了许多,所以张紫云这时也不担心土匪来袭,就是来了,也有受过简单军事训练的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来应付,小股土匪治安队足够应付了,再说现在还有一水的水连珠步枪,子弹充足,那还有啥可怕的。 在这三天中戈辉制定了严密的行军和作战计划,然后再次召开军事会议,确定了本次作战的基本方针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也就是游击战。要大踏步的前进,大踏步地后退,直到把敌人拖死为止。 戈辉最后强调:“我们就是要把水搅浑,彻底地搅浑,让忠义军和俄军都摸不着头脑,我们虽然不会进攻忠义军,但我们也不会和他们合作,可以帮他们,但不与他们做过多的接触。对俄军要狠狠的杀,不留下一个活口。 听了戈辉制定的作战方针,所有军官不禁开始为俄军担心了,碰到这样的无赖打法,换了谁都会疯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弱者对强者,小部队对大部队最好的战术了,也是无奈之举,堂堂正正的硬扛那就是找死。 三天后的一个月夜,禁卫军全体换上老百姓的衣服,骑着马悄悄地消失在皎洁的月色里。 禁卫军此行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俄军围剿忠义军的战场。目前忠义军主要集中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禁卫军此行的目标只能是这一带。这一带山多林密,整个长白山都可以成为他们与敌人周旋的战场。 事实上目前忠义军在与俄军的作战中并没有吃太大的亏,反而打得有声有色,让俄军很难在战场上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且还消耗了大量的俄军实力,有效的保存了自己。最后俄军不得不在其它方面想想办法,比如收买忠义军中意志薄弱者,分化瓦解。并在吉林将军长顺和盛京将军增祺的协助下,开始了对忠义军中想投靠朝廷的人许以重利进行招抚。 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和吉林将军长顺都相信,忠义军中成员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坚定,一定有愿意和朝廷合作的人。所以,俄军派遣叛徒、密探潜入忠义军中,进行挑拨离间,分化瓦解。长顺等人还号召地主豪绅举办团练,配合俄军的“围剿”,并阴谋收买忠义军中的动摇分子。 事实上确是如此,忠义军的成员,除了农民、猎户、筑路民工、矿工、伐木工人、小商贩以外,还有大量的清军溃卒游勇和地方乡勇富户、地痞恶棍等,趁忠义军势力发展之际,混迹其中,以致成分相当复杂。而忠义军的领导人刘永和等,不但毫无警惕,反而以此“自诩其众”,“以虚声相炫耀”。在这些人中,虽然有一部分人具有不同程度的抗俄热忱,但对清王朝的认识却很模糊。刘永和本人对清廷也抱有幻想,一度几乎接受招抚。所以,在物资匮乏、斗争环境艰苦或形势不利的情况下,有些人极易被拉拢收买,倒戈背叛。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支神秘部队杀进来搅局了。局势也就在这个时候,就像一只受惊的野马,朝另一条小路狂奔而去,怎么追也追不上。 这支神秘部队先是袭击了俄军的军火车队,造成了军火的大爆炸,炸死炸伤数百俄军士兵。接着又袭击了一支百人的俄军小队,这支小队全军覆没。两天后又袭击了吉林将军长顺的军营,正好长顺就在军营,长顺也在袭击中被打死了。长顺命丧于此,从此以后的历史再也没有长顺什么事儿了,他去广东当官就更别提,再也没有他了。之后,俄军的一个炮兵阵地遭到袭击,所有的炮弹被引爆,山炮被炸毁,炮兵被击毙。 短短十天的工夫,给俄军和清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和损失,这一下子惹怒了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命令俄军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这支可恶的袭击者,同时,也向忠义军发起了更大规模的报复行动,很显然这是忠义军干的。 这一连串的袭击给在困境中的忠义军再次燃起了希望,忠义军的主要领导刘永和、杨玉麟也马上派人寻找这支厉害的友军,如果两军能兵合一处,那对俄军的作战将更为有利。同时他们也是思考,这是哪里来的一支队伍呢,战斗力居然这么强。 事后俄军派人仔细勘查了袭击的现场,也询问了活下来的士兵,最后得出结论,袭击他们的肯定是一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肯定是一支穿着老百姓衣服的正规军,但是清国有这样的军队吗?反正忠义军那些乌河之众跟本没这有个能力,那么就当做是一支变装的正规军,那就要思考这支正规军来自哪里?清军?这肯定不是,清军和乌河之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清军是朝廷的军队,而忠义军不是。纠结,到底是哪里蹦出来这样一支军队? 阿列克夏耶夫很快想到了五月初俄军的军火车队被抢一事,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个结果来,当时俄军也判断是正规军干的,后来查无实据,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又出现了一支神秘的部队,来去如风,飘忽不定,给俄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这支部队会不会和抢军火那支部队是同一支部队呢?想到这里,阿列克夏耶夫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定是这支部队,那么就必须把这支部队消灭掉。 接下来,俄军联合清军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围剿,忠义军也立即开始了反围剿的作战。 禁卫军在这个时候正躲在一条山沟里休息呢,侦察兵已经回来了,俄军更大规模的围剿开始了。也预示着禁卫军更多的机会来了。 通化、海龙、凤城一带山多林密,是游击战最理想的战场。曾经在努鲁儿虎山的大山里受过严格的山地训练的禁卫军,在这里更是如鱼得水。受过老猎人亲手指点的禁卫军战士,对大山的理解要比忠义军和俄军强多了,再加上这些天来在大山里不断的战斗,理论结合实际,战斗力更是成一日千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忠义军乐开了花,让俄军苦闷不已。 俄军的后勤被袭击了,接着忠义军得到了消息,说俄军的后勤已经被消灭了,所有的弹药都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缺少弹药的忠义军也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陷阱了,立即派人去了。结果缴获大量的军火,立即缓解了忠义军弹药不足的窘境,而且还为忠义军留下了二十几门小山炮。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让忠义军不断的补充给养和弹药,忠义军的战斗力也立即恢复了。 之后,俄军正在攻打一个山头的时候,后面突然枪声四起,大量的俄军被从后面射来的子弹打死。等俄军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伙人突然又消失在密林中了。俄军派兵去追,结果又被突然杀出的一支部队密集的子弹射杀,等更多的俄军赶到的时候,除了看到全是俄军的尸体以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又不断的有俄军的后勤被袭击,不断有俄军的炮兵阵地被袭击,不断有俄军的小股部队被袭击。袭击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打完就走,从不恋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战术极为无耻。而且不分白天黑夜,就连你吃饭的时候,都会跑过来放一阵枪,让你吃沙子。更可气的时,忠义军也会来掺和一下,弄得俄军和清军十分的狼狈,大量的枪支弹药被忠义军抢走了。 这时忠义军的刘永和、杨玉麟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发现这支神秘部队,虽然一直在帮助他们忠义军,但却一直和忠义军保持着距离,甚至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显然是对忠义军不信任,但却多次在忠义军危机的时候,帮忠义军解围,特别是那批军火,帮了忠义军的大忙,不但解决了弹药的问题,还为忠义军添置了大量的枪支和山炮。刘杨二人十分的不理解,我们是抗俄的部队,他们也不断的打击俄军,我们目的是相同的,但为什么不一起合作呢?情报显示,这支部队人数不多,不到三百人,但战斗力却极为强悍。两个人特别想结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但人家就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禁卫军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一连串的战斗,不但破坏了俄军围剿的计划,还壮大了忠义军的实力,更让很多忠义军装备了俄军的水连珠步枪,更让俄军的招抚计划大打折扣,虽然取得了一点成果,但更多的人还在观望,更多的人看到了忠义军壮大的希望。 在这近十几天来的战斗中,禁卫军先后有十七人轻伤,七人重伤,目前无人阵阵亡。七名受重伤的战士都被安置在一个猎户家里养伤。 7月18日,戈辉和禁卫军主要干部,在一处山沟里开会。因为去年的这一天,戈辉排的十四人在小树林开会,讨论自己打天下的事情,所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在这一天开会,意义非同一般。 通过近几个月来对东北局势的了解,戈辉作为禁卫军的总司令,在这次会议中,大胆的提出来,禁卫军未来十年内的发展计划。并高度总结为十六个字:“依附清廷,韬光养晦,联合列强、搅浑东北。” 确定了发展方针后,以后的行动就变得更有针对性。同时,要求禁卫军全军从思想上做好了准备。 同一天,镇妖峰基地也召开了同样的大会,王超辉、王招辉、杨双三个人把全基地的后勤区的人都叫过来,也把正在训练新兵的三十五名第一批的禁卫军士兵,现在已经是训练新兵的教官,都叫过来了。共同在大食堂开会。 基地的很多人都知道7月18日对禁卫军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在这一天开会,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能列席参会,代表着自己在禁卫军中身份非同一般。王超辉作为镇妖峰基地留守司令主持了会议。在会议上表扬了禁卫军烈士家属老木匠李铁山等二十人,为基地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为这二十人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励。这让很多人羡慕不已,现在大家都把镇妖峰基地当成自己的家,都以自己是禁卫军的家属而感到自豪。 也是在这一天会议结束后,戈辉派许明和刘城回八角台基地,因为这个时候张景惠和张作霖招的民兵差不多招够三千人了。由许明和刘城带着这三千人回镇妖峰基地参加训练,然后再去朝阳找“城合裁衣店”的李成合和瞿孝明,请他们帮助秘密招兵五千人,随后,许明和刘城就留在朝阳,配合李成合和瞿孝明招兵。 送走了许明和刘城,戈辉带着余下的禁卫军继续留在大山中与俄军周旋。 许明和刘城两个人骑着马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回到了八角台基地。 现在的八角台基地正在扩建呢,戈辉临行前交待的任务,张紫云正在带领八角台的老百姓,加班加点的建设呢。 第42章 田劲参军 而此时张景惠和张作霖已经把新招的三千名新兵,在张紫云同意的情况下,暂时住进了八角台基地的宿舍,新兵们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都为自己能参加禁卫军而感到高兴感到光荣。 许明和刘城是二十日黄昏时赶到八角台基地的。 第二天就开始审核张景惠交上来的花名册,然后把所有的新兵叫到八角台基地大操场上集合,面对眼前这三千名新兵,许明心中很是激动,小排长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 许明站在三尺高的阅兵台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三千名新兵,张作霖此时也作为一名新兵在下面站着呢。 许明大声说道:“大家好,欢迎大家报名参加禁卫军,明天我将带着大家去很远的地方,离开你们熟悉的家乡,去参加极为严酷的训练。在此之前,我想告诉大家,当兵,不是去散步,更不是去游玩,当兵,是会流血,是会流汗,更是会死的。长眠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的七名战士就证明,战争是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你们怕不怕?” 张作霖第一个喊出了喉咙:“不怕” 有一个人带头了,大家就有方向了,就会喊了。张作霖的话音未落,地动山摇的喊声错落但并不有致地响起“不怕”。 许明又大声喊道:“死,目前离大家还是很远,但流血流汗离大家却非常的近,当兵不是那么好当的,军饷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和现在所有的禁卫军战士,都是从地狱般的军事训练中爬出来的,不从地狱里走一趟,就不能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禁卫军战士,你们要有这个觉悟,你们怕不怕。” 又是一阵错落但并不有致地,喊破喉咙的:“不怕”。 许明这回不喊了,大声道:“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出发。” 第三天,许明和刘城带着张作霖等三千名新兵去了努鲁儿虎山镇妖峰基地。 张作霖也终于明白了,禁卫军最初的训练不是在八角台,原来另有基地。 五天后,许明刘城带着三千名新兵到达努鲁儿虎山镇妖峰军事基地。 镇妖峰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看到这三千人,好一阵惊喜,看来禁卫军真的要发展壮大了。 看到许明和刘城来了,杨双特别的高兴。没想到两个月后又见到许明了,还有刘城,有小半年没见了。在天津武备学堂的时候,他和刘城的关系最好了,因为两个都是从山西来的,杨双是临汾人,刘城祖籍是晋城人,后来举家搬到河北乐亭。 谈到小排长招兵三千这件事情,杨双很高兴小排长有这么大的魄力。但是当刘城告诉他,小排长还计划招兵五千人时,杨双惊讶得愣了半天。 接着刘城把戈辉在7月18日山沟会议上,禁卫军未来十年的发展计划转达给了杨双。听了刘城的话,杨双感慨良深地说:“想当初我们从天津武备学堂突围出来,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更没有想到我们有一天会有近万人的禁卫军。” 刘城也感叹:“是啊,小排长脑子里不知道是装了多少东西,从哪想来的这些东西,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没准儿还真的是被雷劈出来的。”说完自己笑了。 刘城还给杨双带来了新任务,继续扩建基地,在镇妖峰基地也建一个更大的巷战训练场。要按照一个小镇的规模建设。第二批新兵训练结束后,不立即去八角台基地,而是留在镇妖峰基地两个月,参加基地的巷战训练场的建设。刘城还拿出了八角台基地的巷战训练场的工程设计图,镇妖峰基的巷战训练场的设计也要参考着这个进行设计。希望能在今年十一月末,大雪封山前完成巷战训练场的建设。 镇妖峰基地将作为未来禁卫军最重要的秘密训练基地永久保存和使用。未来更有更大的作用,所以镇妖峰基地必须建设好。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新兵来这里训练,所以这个基地必须要进一步的扩大规模。士兵宿舍还需要再建两千间,达到两千五百间,能同时满足两万五千名士兵的居住。军官宿舍达到五百间,随营军校的教室达到十个,食堂达到五十个。训练场也要按照能同时满足两万五千人训练的规模进行扩建。以后基地司令部也要进一步扩大。第一批训练的禁卫军战士除了军官以外,全部要回到镇妖峰基地,负责训练新兵。 杨双听到这个庞大的计划,心中无比的震撼,更看到了禁卫军强大的未来。当然他也知道这个任务相当的艰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作为基地司令,杨双内心中更是无比的骄傲。 现在镇妖峰基地比两个月前又扩建了很多,包括新建的四个大食堂,每个食堂都是按照能同时满足五百人同时就餐设计建造的。还有五百间士兵宿舍现在全部完成了。后勤区的宿舍已经扩大到一千间了。现在后勤区的人已经增加到近五百人了。杨双这个基地司令,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来到这个基地的新兵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训练基地,居然建在大山里。居然还有上千名士兵在这个基地里训练,看着他们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新兵们特别的羡慕。 对于刚到这个基地的新兵们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他们看到基地里的士兵中饭前还要唱歌,唱声真好听,很多士兵们都想学着唱。 张作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禁卫军还有一个更大的基地,还有很多新兵在训练,原来自己不是第二批新兵。这个基地在大山里,更隐蔽,几千人在这里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事。就是土匪也不见得有胆量来这里惹事。 事实上,也有土匪远远的观察过这个基地,看到有上千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在这里训练,自知惹不起,最好不要打这里的主意。只是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军队在这里训练。 第二天立即开始对新兵们的重新登记花名册,这次新兵当中,接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的共有二百三十六人,张作霖也在这二百三十六人当中,他自称是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其实他只是受了一段时间的私塾教育,只不过识字比较多罢了。 正式开始军事训练后,这两百三十六人将进随营军校,开始了他们的初级军事启蒙教育。同时他们也在人生中第一次学习使用鹅毛笔,学习自己制作鹅毛笔。 镇妖峰基地的鹅养的是最多的,但鹅毛却总是被拔走一些用于制作鹅毛笔,现在又粗又长的鹅毛笔是镇妖峰基地和八角台基地的战略物资之一。 第三天为新兵们重新分配了宿舍,把受过私塾教育的新兵尽量平均地分配到各个宿舍,他们都是未来的班长。并为所有新兵分发了迷彩作训服。 张作霖终于穿上了这身衣服,从此真的就是禁卫军的人了。 第四天,即1901年7月30日,禁卫军第三批新兵魔鬼集训正式开始。教官由训练第二批新兵的教官当中抽调三分之一,来训练这第三批新兵。训练大纲依然是戈辉编写的《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这个训练大纲受到了目前正在训练第二批新兵的教官们的普遍好评。当然,新兵和教官们也从训练中发现了一些可以改进可以加强的地方,已经写好了报告,准备递交给留守警备司令部,再转到八角台。 最艰苦的训练从这里开始了,再次从军的张作霖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他以前是当过兵,但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所受的训练和这里他看到的也完全不一样。这里让张作霖眼界大开,原来军队还可以这样训练,这让张作霖进一步加深了对禁卫军的了解和认同。 三千名新兵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的军事训练,长达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的时间,过了这一百二十天后,他们将从一名普通老百姓转变成一名真正的铁血军人。 第三批新兵正训练开始后,许明和刘城也离开了镇妖峰基地,直接去了朝阳县城找李成合和瞿孝明了。 许明和刘城下山后第二天就找到了城合裁衣店的大掌柜李成合,把戈辉希望他和瞿孝明能帮禁卫军在朝阳一带招兵五千人的事,说给了李成合和瞿孝明。 两个人听后大吃一惊,李成合万万没想到,禁卫军居然已经准备把规模发展到一万人了,看来戈辉真的想成就一番霸业啊。作为戈辉的合作伙伴,李成合和瞿孝明自然不会反对,两个人的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许多,马上同意帮忙,再说了,许明和刘城也会留下来帮忙的。 招兵处当然不能设在朝阳县城里了,那里太招摇了。招兵处设在离朝阳县城二十里外的大板儿村,之所以设那么远,就是不想太招摇,不想引起更多的人注意。其实大板儿村也是禁卫军千层底布鞋的集中收购地。禁卫军为了收购军鞋方便,每月五号都在大板村集中收购,凡是做好的布鞋,远近各村的都在这一天拿到大板村来集中卖给禁卫军。 在李成合和瞿孝明的帮助下,许明和刘城在大板儿村住下了,这儿有一个李成合的私宅,现在让出来暂时当作禁卫军的招兵办,李成合又从店里和染布房派过来三十多个伙计协助许明和刘城。 从这一天起许明和刘城就开始按照戈辉制定的《禁卫军陆军步兵选拔标准》开始招兵了。他们有四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应该足够了。从此他们这里不光成了招兵办,还成了禁卫军军鞋的收购点,这让两个人欲哭无泪呀。有什么办法呢,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收到千层底的普通军鞋两千双,棉军鞋也将近两千双。 大板儿村以及周边的十来个村子,因为做千层底的布鞋,没少从禁卫军中赚钱,也是因为这个,当许明和刘城请他们代为宣传一下他们在招兵时,很快就有很多青壮来参军。但两个人并不是什么人都要,是有选择的,被选上的兴高采烈,没选上的无精打采。 最让许明和刘城无可奈何的是,有一个破衣烂衫,几乎是衣不遮体的要饭花子,也要来参军。许明说什么也不想要,但这个要饭花子说什么也不走,给了吃的之后,还不走,就是要当兵,只有当了兵才能顿顿有吃的。最后没办法,许明同意让他参加测试,他居然还通过了,最重要的是,他识字,还识很多字,他的名字叫田劲,今年十九岁。 许明见田劲没地方去,给他换套新衣服,让田劲给他当助手。半年后,田劲成为了戈辉的副官,从此成为禁卫军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就在许明和刘城在大板儿村风风火火的招兵的时候,戈辉带着禁卫军正在大山里带着俄军溜弯呢。俄军在付出了上千人阵亡的代价后终于找到了这支让他们头痛万分的神秘部队。人数不多,不到三百人,战斗力却十分的强悍,现在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正率领近三千人在大山里对这小三百人围追堵截呢,有好几次几乎就抓到这些人了,可一转眼人家就不见了,再不就是一阵乱枪人家冲出包围圈了。阿列克夏耶夫气得暴跳如雷,必须抓到这些人,要把这些人都碎尸万段。 整个八月份,禁卫军一直在大山里与俄军打游击战,并配合忠义军,屡次重创俄军。俄军死伤了上千人,却连禁卫军的毛也没抓到一个。当然,禁卫军几乎也是人人带伤,先后有近四十多人伤的很重,但都不是致命的伤,子弹取出来后,养个一两个月就好了。目前还没有阵亡的士兵。这些重伤员都被秘密的送离了战场,再派人送回八角台。戈辉抽出一部分人来专门用于运重伤员,把重伤员送离战场。轻伤员则就近处理一下,然后接着和敌人作战。 在这个八月份里,八角台军事基地先后被送来了四十七名重伤士兵。张紫云这才知道,禁卫军是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与俄军作战呢。救治这些伤兵成了张紫云的主要任务,八角台的大夫全被他请去给士兵治伤了。 俄军对禁卫军的围剿,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对忠义军的围剿,禁卫军也配合忠义军打了好几次漂亮仗。让本来就补给不足的忠义军轻松不少,还得到很多给养,刘永和、杨玉麟非常想知道那支小股部队是什么人领导的,非常想结交这个人,但是人家还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自己派出了几十个主动联络的人,可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着。 时间进入到了九月份,俄军对禁卫军的围剿越发变得力不从心,禁卫军把整个长白山作为战场,带着俄军在大山里大搞旅游,只不过这个导游不太专业,只负责领着走,不负责讲解这名山大川里的故事。两个多月来,最早受重伤养在猎户家里的七名战士已经基本痊愈了,他们九月初秘密跟上大部队归队了。虽然只有七人,但却很大的鼓舞了士气。 两个多月来进行了大大小小几十场的战斗,几乎平均两天就要打一场。戈辉就是通过这样的大大小小的战斗,让禁卫军小步快跑的走向了成熟,让这些禁卫军战士由新兵变成了老兵。两个多月来,他们也不记得打了多少发子弹,手里的枪都打坏了一茬。不断的有人受伤,不断的战斗,有人伤好了,又再次受伤,如此重复,没有人叫苦,没有人有怨言。他们没有被敌人打败,他们越打越强。 在大山里的这两个月间,他们学会了很多东西,把曾经在努鲁儿虎山训练时,老猎人教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而且自己还有所创新。他们把大山里的一切都当成自己可以利用的武器和食物。他们不但很好的保存了自己,强大了自己,还有力的打击了敌人,让敌人近乎绝望。 最后敌人放弃了,阿列克夏耶夫认为,这支部队虽然非常厉害,但毕竟人少,不足为虑,还是把围剿的中心放在忠义军上,毕竟忠义军人数众多,影响力也大。所以从九月中旬以后,俄军对禁卫军的围剿基本宣告结束了,更多的俄军开始对忠义军进行大规模的进剿。但通过近两个月来的休整,忠义军也恢复了一定的实力。对俄军调转枪口一事,反倒乐见其成。忠义军正想主动找俄军的麻烦呢,现在俄军自己找上门来了,那还客气什么。 俄军与忠义军更大规模的战斗在九月下旬开始了。而禁卫军也在这个时间里,在长白山中集中休整,两个半月来他们确实累了。 第43章 游击总结(上) 就在禁卫军与俄军在大山里周旋的时候,总理外务部事务的张复华、庆亲王奕匡,还有直隶总督李鸿章等三人1901年9月7日,与八国联军在北京签订了《辛丑各国和约》和《北京议定书》。 条约规定:清政府向八国列强赔款价息合计9.8亿两白银,划定北京东交民巷为使馆界,允许各国驻兵保护,不准中国人在界内居住;清政府保证严禁人民参加反抗运动;清政府拆毁天津大沽口到北京沿线设防的炮台,允许列强各国派驻兵驻扎北京到山海关铁路沿线要地。 随着俄军放弃追击禁卫军,禁卫军也趁机迅速脱离了与俄军的接触,来到一处与俄军相对更远的地方休整。两个半月来的不停作战,禁卫军真的累了,的确到了该休息一下的时候了,很多受伤的士兵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养伤。 戈辉给全军放假七天,在这七天中,除了必要的轮流警戒之外,其他的人可以自由休息,在十里地范围内可以自由活动。 秋天到了,长白山里野果特别的多,也有很多野生动物到了体形最肥壮的时候了。从努鲁儿虎山上的老猎人那里学到的打猎本领,现在小伙子们全都用上了,戈辉要求他们打猎可以,但不可以用枪,谁要是用枪了,就罚他为大家警戒。 戈辉也趁此期间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总结一下这两个多月来的战斗经验。在后世的戈辉,也就是于果,一直从商,虽然是军事发烧友,仔细研读过中美俄三国的军校教科书,但从来没有领兵打过仗,所以他也就是理论知识丰富一些而已。 两个多月来不停的战斗,绞尽脑汁想打赢每一场战斗,神经时刻都高度紧绷着,从来没有这么怕死过,就是因为怕死,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把弟兄们从危险中带出来。面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戈辉此生学到和后世带来的所有的知识,最后虽然有很多战士受伤了,受很重的伤,但都不至死,自己现在也吊着膀子呢,总的说来都是全须全尾,这是戈辉觉得最欣慰的地方了。 戈辉决定召开一个军事会议,这个会议包括禁卫军全体,所有在这里人的都可以参加。大家坐到一起,共同讨论这两个半月来的每一场战斗,从中学到了什么?有哪些不足?接下来的战斗怎么打?以后要怎么样练兵?禁卫军以后要怎么样发展?……这些问题都要拿到桌面上来,大家共同讨论,戈辉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经过两个半月的生死战斗,大家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戈辉很快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家也一致同意开这次会议,但不能立即开,应该让大家好好的思考一下。于是,戈辉给大家三天的时间思考,第四天,大家用一天的时间,以排为单位分组讨论,第五天,正式开会,参会者是除了站岗放哨以外的禁卫军全体。 三天后,大家开始了以排为单位的分组讨论,戈辉和其它几位主要军官则自己坐下来独自思考。 第五天,禁卫军全军大会在长白山中的某处山沟里召开了。戈辉主持会议,并首先发言:“同志们,今天在这个隐蔽的山沟里,我们坐在一起共同讨论,这两个半月来的近百场战斗。我想我们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今天在这个会上,大家都要谈谈自己的想法,今天说什么都可以,说错了没关系,如果什么也不说,我就要惩罚了。”戈辉停了停,看看大家的表情,然后继续道:“我们就按顺序来,从一排长开始,一排长代表一排进行发言。一排长说的不足之处,轮到二排长的时候,二排长可以补充,重复没关系,重要的是每个排都要有自己的总结。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齐声回答。 戈辉点点头:“很好,那就从第一排开始吧。一排长,你先说吧。”戈辉开始点将了。 白起站起来先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谢谢司令让我第一个发言,通过两个多月来近百场的战斗,我对总司令的游击战有了更深的认识,特别是对较弱的一方或是兵力相对较少的一方,游击战确实是一个最大限度保存自己,最大限度杀伤敌人的最好战术。但这并不是说游击战仅限于较弱或兵力较少的一方的作战,游击战同样适用于双方的兵力相当时的作战,游击战还可以用于数量相当的数万兵力或数十万兵力之间的大规模作战,通过对兵力大规模长距离的调动,在不间断的兵力调动过程中,在局部地区实现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从而实现对敌人聚而歼之的目的。这也是游击战,是更高层次的游击战,在运动中实现歼敌的目的……” 戈辉很赞赏地点点头,白起真是个人才,他已经把游击战上升到运动战的层次,进而又到了战略层面,以后得好培养,希望他能成为像战国时代的军事家白起那样的名将。 白起继续道:“两个多月来我们经历了近百场的战斗,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双方的武器都很单一,我们都使用的是水连珠步枪,俄国人充其量有个小山炮,那还得在靠近平原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在大山里他那小山炮就带不进来了,最后还得靠水连珠步枪一枪一枪的打,俄国人能追着我们满山跑,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而是他们人多枪多,如果我们也有足够的枪,足够多的战士,被追着跑的就是俄国人。说到底,是我们不能生产枪支,所以才让俄国人跑到我们的土地上追着我们跑,如果有一天,我们能自己生产枪支,生产火炮,那时谁敢来抢我们的土地,我一定留下他来肥地。”白起说到这里已经咬牙切齿了。 “说的好!”在座的所有人一起为白起叫好。 白起还没说完呢,他继续:“两个多月来,我们不停的战斗,跋山涉水、钻山沟、钻树林、枪林弹雨里走独木桥,摸着黑在山涯边和敌人捉迷藏,背着十几斤重的东西在大山里飞跑、不论有多危险,不论敌人的包围圈有多大,我们就凭着两条腿,把俄国人的几千条腿远远的落在后面。他们比我们强壮,比我们高大,我们为什么能做到?因为我们训练过,因为我们接受过最有针对性的训练,因为我们接受过最好的训练,因为我们接受过最艰苦最残酷的训练,我们为什么愿意打仗,因为训练比打仗艰苦多了,是不是?战斗力哪里来,战斗力是从训练里来的,为什么我们屈屈不到三百人就取得这么大的战果,忠义军那么多人日子过的却很艰苦,正规军和乌河之众的差别就在这里,司令说过,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我想到什么时候都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白起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大家不住的点头。 白起还没有说完呢,他继续:“两个多月来,我们与俄国人打了近百场的战斗,哪一场不是生死存亡生死一线之战啊,可我们现在虽然差不多都带着伤,但我们都还活着,我想这里除了我们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之外,除了运气之外,我想我们在打仗的时候都真的动脑子了,在枪林弹雨中,我们没有盲目的去开每一枪,我们在听从指挥严格遵守战场纪律的同时,我们也真的去仔细思考了,怎么样才能既保存自己,又大量的杀务敌人。如果每个人在战斗中都学会动脑子打仗,那么我们在日后的战争中就会更有胜算。” 戈辉和其它主要军官都不住的点头认可白起的话。 白起最后说道:“我们一排的总结就这些,其实这些大部分都是战士们总结的,我只是把战士们的想法归纳到一起而已,谢谢大家。”白起最后给大家敬礼。 戈辉吊着膀子站起来:“大家都听到了一排的总结,我觉得很好,一排确实深入思考,深入总结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听听二排是怎么总结的。”戈辉看了看二排长连罡:“二排长,该你了。” 二排长连罡站了起来,首先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刚才听了一排的总结,我们二排也很受启发,一排总结的非常好,我们二排就不重复了,我想在其它方面谈一下我们二排的想法。”连罡停了停,环视了一下,开口道:“通过这两个多月来的战斗,我们发现武器的单一制约着我们战术的使用和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如果能有携带方便的小炮,如果能有能连续射击又携带方便的枪支,那我们的战斗就会完全是另一种情况。弓箭的出现,让战斗可以在短兵相接之前就已经开始,就已经开始杀伤敌人了。弩的出现,让士兵不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就可以在更远的距离杀伤敌人。每当新式武器的出现,都会对战争形势产生巨大的影响,武器和人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同时存在的,那么我们禁卫军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除了要进行更贴近实战的训练之外,还在要武器上有更多的建树,否则八旗兵就是前车之鉴,八旗兵并不是不能战,并不是一味的一战即退或投降,而是实在是器不如人,用大刀片对子弹,胜负立现。敢去当兵,就不怕死,怕的是白白的去送死。我这样说,并不是说,如果我们没有像敌人那样的武器,我们就不去战斗了,为了国家民族,为了老百姓不再受苦,我们愿意去死,我们的死也会让后人永远铭记,但如果我们有更好的武器,那样就会有更多的军人活下来,这样不是更好吗?” 二排长连罡的话,引起了大家深刻的反思。 戈辉站了起来:“听了二排长的话,我也深有同感,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武器,但我们需要时间,我们需要忍耐,我们需要和朝廷妥协,请大家相信,用不了十年,我们就能和列强堂堂正正的作战,把列强堂堂正正的留下来肥地。” “好”听了戈辉的话,大家不住的叫好。 戈辉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如果二排长发表完了,那我们有请三排长项羽,我们听听三排的总结。” 二排长连罡马上接口道:“我说完了,本来也很多,但白起这家伙全说了,我们排能说的也就剩下这么点儿了。” 三排长项羽站起来,先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终于轮到我了,很遗憾,一排长和二排长把我们三排要说的都给说了,不过,他们还没有全说,我把他们没说的,说一说。” 项羽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我们三排想要说的是士兵的教育,士兵的识字率越高,军队的战斗力一定会越强,一支由不识字的士兵组成的军队,决不会是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如果士兵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将来如果我们有大炮了,他们将不会很好的使用大炮,将来如果有了很多我们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武器,我们的士兵将不会操作这些武器。将来我们的军队规模扩大了,我们的军官从哪里来?所以,我们禁卫军必须重视教育,不但重视对军官的教育,更要重视对普通士兵的教育。因为我们面临的不是今天和明天还有后天的战斗,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内,我们可能都会面临更多的战斗,要想在未来取得更大的胜利,那么我们的教育就必须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但要自己教育士兵,在招兵的时候也要尽量多招受过良好教育的新兵,这样才能让我们省很多的力气和时间,这样更能让士兵互相学习,互相进步,才能让我们有机会打赢未来的战争。我相信,一支军队如果不着眼于未来,那么他将没有明天。” 项羽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又道:“大家可能会以为我危言耸听,但我们三排句句肺腑,谢谢。” 戈辉和其他的主要军官同时站了起来,同时给项羽敬礼。然后戈辉开口道:“三排长说的很好,非常好,我一定会记住三排的总结,等我们回到八角台后,我们将进一步强化教育,我们必须着眼于未来,否则,我们没有明天。” 听了戈辉的话,三排全体起立,给戈辉敬礼。 戈辉示意大家先坐下,然后开口道:“三排总结的很好,那我们看看四排总结的怎么样?四排长,轮到你了。” 四排长李靖站了起来,先是敬礼,然后才开口道:“听了前三位排长的总结,我们四排很有压力,还好三排长还是给我留了发言的余地。我们四排是这样总结的:在我们刚刚开始作战的时候,我们是骑马作战的,我们的机动性非常强,用来去如风一点也不为过。骑马让我们进攻和撤退还有转移的速度大大的加快了,所以战马也是一名战士。猎人打猎,要用到猎狗,在猎狗的帮助下,猎人打猎的成功率大大的提高了。如果俄国人在包围我们的时候,也带着很多猎狗,那么我们将没有那么多机会混水摸鱼,没有那么多机会从敌人眼皮子底下逃脱。所以我们也要训练很多猎狗,用于我们与敌人作战的时候,可能有一天我们也要满山遍野地追击敌人,如果有猎狗在,我们将会事半功倍。所以,我们四排认为我们禁卫军也要饲养和训练很多猎狗。”李靖说完再次给大家敬礼。 第44章 游击总结(下) 戈辉笑了:“四排居然想到了军犬,非常好,这个的确很重要,等我们回去后,当作重点要抓的事情。” 戈辉看了看五排长舟自横:“是不是该轮到五排长了?” 舟自横站起来,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他们几乎全说到了,我们五排差不多没啥好说的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要讲,我想说的是我们的生存能力,在大山里我们带的粮食有限,除了从敌人手里抢,就是像猎人一样打一些动物,或者是采一些野果,现在是秋天,等到了冬天,没有野果的时候,我们吃什么?战斗难道就不能发生在大雪封山的冬天吗?显然是能的,那么到时候我们怎么活下去?老猎人只教我们如何打猎,如何在大山中隐藏自己,如何跟踪等等,这些还远远不能让我们在没有粮食的时候,在大山中活下来,都说长百山漫山遍野全是宝,那么这些宝贝中就一定有能让我们活下来的东西,除了那些动物和我们所熟知的野果之外,我想一定还有其它的我们能吃的东西,一定还有其它的我们能活下来的方法,我们必须在这方面努力学习,让所有的士兵都掌握这些知识,让我们在最危难的时候也能从容的活下来,才能有机会继续杀敌。否则,敌人不用上山追我们,他们只要把大山一围就可以了,等我们吃完山上的动物和野果之后,就会被饿死。”舟自横环视了一下大家,然后继续说道:“我是挨过饿的人,我对饥饿深有体会,在那个时候,吃啥能活下来,是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舟自横说完,再次敬礼。 戈辉带头鼓掌:“说的好,我们禁卫军以后在这方面要着重教授士兵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也需要专门让一些战士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戈辉又看了看杨明修:“轮到你了,你们六排有啥要说的?” 杨明修站起来给大家敬礼,然后开口道:“我们六排还真有要说的,而且大家都没有提到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禁卫军必须有自己的医生,在战斗中受伤是难免的,如果没有医生我们自己凭经验乱救治,很可能会把受伤的人给治死,受轻伤还好说,如果是重伤,我们自己的经验就很难救治,这两个多月来受重伤的战士不少,还好他们伤的位置都不是致命的位置,我们简单的处理把他们救活了,但如果伤在会致命的位置,那我们怎么办呢?这时候就需要专门的医生来处理,只有他们能让我们受伤的人能继续活下来,能有机会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所以,我们禁卫军以后一定要有自己的医生,如果不这样我们将会在未来的战争中,会有更多的伤员因为不能得好有效的医治而死去。”说完,杨明修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坐下了。 戈辉站起来:“六排长说的好,我等了半天了也没有人说这一条,现在终于有人提出来了,我很欣慰,我很高兴,大家真的用心去想了,真的在为我们禁卫军的明天担心着谋划着,作为你们的总司令,能有你们,我很自豪。”戈辉说完,给大家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眼睛里噙着泪花。然的继续道:“聂明宇,该你了。” 聂明宇一贯话不多,这可能和他经受过杀手训练有关,平时总是不冷不热,声音向来起伏不大。他也是先敬礼,然后开口淡淡地说道:“我们七排想说的是士兵的体能,我们在与俄国人短兵相接的时候,在与俄国人搏斗的时候,我们身体素质差就明显的表现出来了,虽然禁卫军的伙食有很大的提高,我们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面对身高和体质都强于我们的俄军,我们体质差的问题立即暴露出来了。我们虽然能通过总司令教我们的徒手必杀格斗术和拼刺九式,来弥补我们体能上的差距,但是除此之外,在大山里长时间奔跑的时候,我们靠什么来弥补体能上的差距呢?所以我们在平时就要努力锻炼,不断提高士兵的身体素质,我们虽然没有他们高大,但我们可以比他们更有耐力。”聂明宇说完再给给大家敬礼。 戈辉和宁远不住的点头。 戈辉把目光送向八排长管临风,管临风主动站起来,给大家敬完礼后说道:“大家把能说的都说,我没啥说的了,不过我还是要补充一点,通过两个多月来的战斗,我们对我们自己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们对身边的战友又有了新的认识,谁更会打仗,谁在战斗中更有想法,谁更能把握住战场上转瞬即逝的机会,我想我们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称,我们是禁卫军第一批的战士,将来会有很多军官从我们当中走出来,所以我们从现在就要在战斗中不断的摸索,不断的学习,为我们将来更好的带兵打仗打下基础,战斗结束了并不算完,我们还要在过后总结一下,我们在战斗中还有哪些不足,还有哪些需要改正,这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一个未来的军官每个人都应该牢记在心的,总司令在禁卫军成立那天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难道我们都忘记了吗?如果没有,那就从现在开始。”管临风再次敬礼。 戈辉笑了,不住的点头。 九排长瞿成没让人请,主动站起来敬礼,然后说道:“排到后面总是不太走运,现在我们真的是没啥可说的了,你们真的应该同情排在后面发言的人。特别是白起,他说的太多了。”听了瞿成的话,大家都会心的笑了,白起更是把双手合实,举在胸前,表示歉意。 瞿成洒脱一笑,继续说:“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做一个明明白白的军人。从军,就意味着有一天会牺牲,所以我们必须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牺牲?为谁而牺牲?为什么要打仗?为谁而打仗?明白了这些道理的军人将更有战斗力,将更加无畏,更加义无反顾,更加奋不顾身。不光是训练能提高战斗力,不光是好的武器能提高战斗力,明明白白,也能提高战斗力,更能发挥军人最大的聪明才志。” 语声微顿,瞿成继续说道:“刚才大家把战斗前,战斗中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关于战斗,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因为集合大家的总结,已经非常圆满了,那我就再说说战斗结束后的事情吧。” 瞿成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开口道:“两个多月来我们参加了近百场的战斗,死在我们枪下的敌人少说也上千,可以说,我们都杀过人了,在当兵之前,我们都是平头百姓,都没有杀过人。可是从军以后,特别是从镇妖峰上下来之后,我们第一次杀人,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们看到死去的俄军士兵,脑子里流出来的黄白之物,我们都吐了,司令也吐了。我当时不敢相信自己杀人了,不敢相信我们集体杀人了,第一次深刻领悟,从军意味着会杀很多人。” 瞿成抿着嘴,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后来的杜立三匪帮、金寿山匪帮,还有自从来到长白山,死在我们枪下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在战斗中时刻处在紧张状态,生怕哪里出错让敌人抓到机会,我们不停的杀敌,我们把杀人当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当我们回到暂时没有战争的地方的时候,比如我们回到八角台的时候,突然从战斗中回到和平的地方,我们能不能迅速转变过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我们,能不能立即排解掉战斗中积攒下来的杀气,特别是杀心?”说到这里,瞿成停下来,缓缓地环视大家。 然后继续说道:“经过近百场的战斗,我们都成为了英雄,凯旋归来的英雄,我不想英雄的我们会在和平的时候,再次成为罪人。我们身上已经积攒太多的杀气了,怎样排解掉身上的杀气和杀心,是摆在我们每一个军官和士兵眼前的事情。军法无情,不分英雄和狗熊,只要我们触犯了军法,那子弹将是我们最后的归宿,那时,我们还有资格让战友们把我们埋进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吗?我们还有脸躺在那里吗?说小了是我们自己生命的问题,说大了,是我们禁卫军和老百姓关系的问题,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想不开,就搞坏了我们和老百姓的军民鱼水的关系。战场上我们都不怕死,我们甚至已经漠视了生死,我们可以为战友挡子弹,我们可以为战友牺牲,但我们不能在和平的时候,触犯军法成为罪人,最后被自己人的子弹打死。” 瞿成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瞿成再次给大家敬礼,然后坐下了。 瞿成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默。 良久,戈辉站起来:“九排长说的很对,很及时,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我想我们当中还是有清醒的人在,我禁卫军甚幸。”说着戈辉带头用力的为瞿成鼓掌。 然后又继续道:“听了大家的发言,我们都从中学到了很多,我们也找到了自己目前的问题所在,找到了禁卫军目前面临的重要问题。希望我们能在今后的战斗中继续总结,不断的改正我们的缺点和错误。” 戈辉环视着大家,继续道:“我们禁卫军很快就要有新生力量来到八角台,那时候,我们当中会有一些人成为营长,连长,我们将带更多的兵,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军官,不但要在平时就多加学习,更要在战争中学习。将来还会有人成为团长,师长,军长,如果不从现在开始,那将来你就没有机会。” 戈辉停了停,然后继续道:“将来,我们还会有很多新式的武器,战争的形势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肩负更重要的责任,我们的每一个决定,将决定着很多战士的生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古语有之。我们不能做那样的将军,那不仅是对士兵的犯罪,更是对国家对民族对禁卫军的犯罪。军法无情,到时候我决对不会念今天,我们在一起战斗的旧情。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所以今天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不要在将来的某一天让我毙了你。” 戈辉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继续道:“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大雪就要来了。我们不能就此停下,我们还要继续与敌人战斗,我们要消灭更多的敌人,让敌人一想到我们就怕,就浑身发抖,让敌人不敢再来。经过这几天的休息,我想大家已经休息过来了。到了我们再次出发的时候了。关于今天的会议内容,还是以排为单位,回去传达给每一个战士,让每一个战士都学习一下,都学明白。” 戈辉最后说:“今天的会议非常的成功,以后类似这样的总结会议,还要继续开,要形成一个制度,并要形成文字,让每一个新加入到禁卫军中的战士都能学会。我们要把我们从战斗中得来的宝贵经验一代一代地薪火相传。” 会后,所有各排军官都回各排传达学习今天的会议内容,戈辉则和几位高级军官商量何时开始继续战斗。 俄军自从把火力转到忠义军以后,调集了上万人发起了对忠义军的进攻。忠义军由于得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实力也有所恢复。对俄军的进攻也变得更加应付有术,但是,毕竟这次俄军的人数更多,相比之下忠义军的实力更弱了。几次战斗下来,大批的战士倒在战场上,还有更多的部队放弃阵地逃跑了,面对这种情况,刘永和一点办法都没有。忠义军中本来就成份复杂,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很多他们自身的原因,这种在一起的关系,平时还好说,战时就不一定了,打顺风仗的时候没问题,一但敌不过敌人的时候,四散奔逃是在所难免了。 俄军和增祺的招抚伎俩,也取得了效果。如投机商人林成岱,曾为清军哨官,在自称忠义军后,四次攻克新宾堡,但不久便被俄军收降,改编为“花膀子队”,充当了镇压忠义军的鹰犬。此外,李贵春在通化被叛徒刺杀,刘永和的得力助手、忠义军帮统刘秉和在怀仁被俘牺牲,使忠义军的力量再次被削弱,以致刘永和、杨玉麟等主要领导人再次动摇。 刘永和有时也不禁在想,那支不到三百人的小队,为何能一直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打得敌人没脾气,自己却不行,这时刘永和有种想投奔人家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了,因为他自己不想当人家手下,他想领导人家,这怎么可能呢,人家不和自己接触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围绕着忠义军的战斗还在继续着,但俄国人和盛京将军增祺相信,离战斗结束的时间不远了,因为冬天也快到来了。大雪封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大山里想活下来,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第45章 凯旋归来 禁卫军休整结束后,很快再次来到俄军进攻忠义军的后方。这次由于俄军人数太多,禁卫军不敢深入,所以只在外围对俄军的后勤进行了疯狂的袭击,不分白天黑夜,刮风下雪,从此俄军的后勤安全成为俄军最头疼的事情了,不论做了多么严密的防守,被会被禁卫军找到漏洞,从而给俄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禁卫军的进攻也极大的减轻了忠义军的负担。忠义军再次感受到了来自那支小部队的帮助,刘永和、杨玉麟派出大量人马找寻那支小部队,希望能联合作战,只要他们同意,忠义军的二把手就留给那支小部队的指挥官。但他们派出去的人一个多月了,毫无音讯。 暂时喘过气来的忠义军赶紧找机会脱离了与俄军的接触,希望能通过暂时的撤退缓解一下俄军的压力。可俄军很快就追了上来,不过,那支小部队也没有放过俄军,也很快跟了上来,围绕着俄军一切可能被袭击的地方,展开疯狂而凶残的袭击,全是击毙,没有受伤。那支小部队再次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了忠义军,让俄军的进攻处处受制,让忠义军总能逃出俄军的包围。但是好景不长,一个半月后,俄军的后勤突然消停了。而忠义军最危机的时候也随之到来了。 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俄军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俄军后勤这些天就没有睡一天的好觉。 一个半月后,即十一月下半月开始,禁卫军脱离了与俄军的接触,秘密的潜回了八角台。长达四个半月的作战终于结束了,禁卫军虽然都是人人带伤,但没有人牺牲,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原来在八角台基地养伤的四十七名重伤士兵,现在也全部康复了。 1901年11月18日,禁卫军再次回到八角台。 看到戈辉带着禁卫军回来了,张紫云别提多高兴了。自从他知道禁卫军是去与俄军作战了,他就开始担心禁卫军了,一边为禁卫军敢去主动进攻俄军而高兴,一边又担心保卫八角台的禁卫军就此全军覆没。但是他们也听说,有一支三百人左右的小部队,打得俄国毫无办法,死在他们手中的俄军士兵超过六千有余。张紫云一听就知道是禁卫军干的,不会是别人。他万没想到禁卫军不光打土匪厉害,打老毛子也不在话下。今天终于全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他立即宣布,他要再次犒赏三军,戈辉并没有反对,立即同意了,并开玩笑地说道:“老哥就是不说,我也要主动找你,让你犒赏三军”。 张紫云则说道:“要是给你说这句话的机会,那老哥这些年在八角台就白混了。” 张紫云还告诉戈辉:“新建五百间士兵宿舍,十个大食堂,三百间军官宿舍,七个随营军校教室,以及相应配套的家具。四个半月的时间里,全部完成了。” 回到基地的时候,戈辉已经看到了,他握起张紫云的手:“老哥,谢谢你了,我代表禁卫军全军谢谢你了。禁卫军的成长离不开老哥您的支持,谢谢了。” 张紫云的两只手紧紧握住戈辉的手:“老弟这么说就见外了,以后不许这么说,再这么说,老哥就要生气了。” “好好好,老哥,以后我就不这么客气了,你别见外啊!”戈辉笑着说道。 “就应该这样,我现在和禁卫军还真分不开了。”张紫云说完也开心的笑了,张紫云知道,自己现在与禁卫军之间隔着的那层纱已经不在了。 第三天,张紫云就带来的厨子,在禁卫军的大食堂庆祝禁卫军胜利凯旋。戈辉也宣布,今天大家都可以开怀畅饮,但他自己并没喝多少,他知道,现在不是大胆喝酒的时候。不光他没喝多,其他军官也没多喝,士兵更是没敢多喝,所有禁卫军战士都是稍稍的解解馋就放下了酒杯,八角台可不比镇妖峰,八角台离俄军太近了,决不能忘乎所以的大喝。菜可以使劲吃,但酒还是算了。 这一切,张紫云都看在眼里,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有这样的军队在身边,踏实,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踏实,请这样的军人吃饭,不亏,反倒是光荣,别人想请,人家戈辉还未必同意呢。 从十一月下半月开始,俄军的后勤变得安静了,再也没有受到袭击。俄军一开始还不相信,以为这是那支小部队的一个计策,但是一连等了不下十天,还是没有动静,俄军这才相信,那支小部队离开,俄军终于可以使出全力对付忠义军了。同时,俄军也派出大量的侦察人员去打听那支小部队的下落,但是毫无结果,他们实在想不出这支小部队是来自哪里。 东北地区老百姓的抗俄斗争也引起了列强们的注意,对于东北,列强一直不希望俄国一国独占,特别是日本,日本把东北看成是日本的未来,占领东北更是日本早就制定好的国策,可惜,现在东北被俄国人占着呢,日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与俄国争夺东北,当然,也会派更多的情报人员渗入到东北的各个角落,全力搜集东北的情报。 列强们对1901年7月到1901年11月下旬这段时间,东北老百姓的抗俄斗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发现有一支人数不多的小部队,给俄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俄军对那支小部队毫无办法,最后还是因为那支小部队主动脱离与俄军的接触,才让俄国彻底结束了痛苦的梦魇。 很多列强都派出自己的情报人员来到东北,来调查这支小部队,特别是日本、德国、美国,这三个国家都派出了大量的情报人员,开始对东北拉网式的调查。但东北还是太大了,他们还是太低估了东北的交通条件和闭塞的地方环境。他们的调查非常的缓慢,甚至根本就没有进展,除了花费了大量的金钱之外,什么也没有查到,仿佛从来就不曾有过那支小部队一样。 日本情报系统的鹰机关负责整个东北的情报搜集,机关长鹰宫寻,敏锐的注意到了这支与俄军周旋了四个多月的小股部队,他很想知道这支小部队是从哪里来的。 禁卫军回到八角台后的第四天,戈辉在八角台基地司令部召开了重要的军事会议。 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派禁卫军主力回镇妖峰。四个半月来,他们参加了上百场的战斗,杀敌无数。他们身上有太多的杀气和杀心,让他们留在八角台太危险了,必须通过不断的训练,一点一点的磨掉他们身上的杀气和杀心。 估计现在许明和刘城已经完成了招募五千名新兵的任务了吧。他们必须在十二月初带着新招募的五千名新兵上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等这五千人上山,三十五名教官根本忙不过来。正好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去给新兵当教官,让他们和士兵们一起训练,通过四个月的艰苦训练,相信一定能磨掉他们身上的杀气和杀心。 目前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马上也有三千名新兵结束四个月的训练,还有一千五百名两个月前结束训练的新兵,他们刚刚参加完镇妖峰基地巷战训练场的建设,他们也将要和三千名新兵一起回到八角台基地。在八角台基地接受进一步的训练。 会议结束后,戈辉立即组织主要军官,大家用两天时间,在一起共同编写了《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新的训练大纲较之2.0版本有了更多的改进,更贴近实战,更实用,当然,难度系数也进一步提高。不过,相信在三百来名受过严格训练,参加过上百场战斗的教官带领下,新兵们应该能够完成这次的训练。 《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是禁卫军最新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大纲。不但更科学,还更贴近实战。戈辉和其他主要军官,在两天中,征求了很多士兵的意见,编写过程中,还参考了镇妖峰送来的改进训练方法的报告书,最后才形成文字。训练大纲的进一步升级,也代表着禁卫军士兵养成训练的日渐成熟。 他们还把在长白山会议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都一一汇总,并形成了文字,一并带回镇妖峰,作为随营军校的辅助教材,一点一点的传授给新兵们。 禁卫军回八角台的第六天,除了戈辉和留下的禁卫军主要军官,还有禁卫军各排的排长外,其它所有二百六十七名禁卫军战士在宁远和程天运带领下,去了努鲁儿虎山上的镇妖峰基地。 在临行前戈辉把所有禁卫军战士集中到司令部门前,戈辉站在台阶上,大声的对面前的禁卫军战士们说:“同志们,我们在一起共同战斗了四个半月,在这四个半月中,我们积累了无数的作战经验。这些宝贵的作战经验,属于禁卫军全体,你们此次回镇妖峰基地,要把自己在战斗中得到的所有战斗经验传授给新兵们,让我们的新战士更快的形成战斗力。” 带着戈辉总司令的寄托,两百六十七名禁卫军战士踏上了回镇妖峰基地的回家路,对他们来说,这是回家,所以每个人都很兴奋,一想到要当教官,回想起自己接受训练时的情景,他们都已经禁不住要好好体验一下当教官的感觉了。现在他们不用羡慕那三十五名已经当教官的战友了,因为他们也将变成教官了。 戈辉则在他们走之后,把剩下的主要军官和各排排长都叫到司令部来,共同编写《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经过四个半月的战斗,戈辉和禁卫军的其他主要军官,还有各排排长们,他们对《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又有了新的改进方案,所以,戈辉正好趁这个机会,对《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进行升级改进。经过三天的讨论,最后对中级训练大纲的改进方案形成了文字,终于编写完成了《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这个新版本的训练大纲,同样也是以贴近实战为原则,在现有条件的实际情况下,尽量贴近实战。虽然离戈辉心中的训练方式还差的很远,但这个新方案,却很符合禁卫军目前的装备水平。 宁远和程天运带着二百六十七名禁卫军战士于四天后,即1901年11月28日,到达镇妖峰基地。 看到第一批训练时的老兵都回来了,基地留守司令王超辉非常的高兴。当他听宁远说,这些老兵以后要留在基地当教官时,王超辉更高兴了。因为训练的士兵一走,他这个基地司令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只能领导后勤区的人,现在手底下终于有兵了,他特别的高兴。 四个月间,镇妖峰基地又增加了两百间军官宿舍,两百间士兵宿舍,还有二十个大仓库。新回来的这二百六十七名老兵全部被安置在军官宿舍里,两人一间,加上原来的三十五名老兵,一共使用了一百五十一间军官宿舍。 王超辉带着大家共同参观了已经建成的巷战训练场,这个训练场的规模和八角台的相比,八角台的已经够大的了,这个要比八角台的四个还要大一些。这些都是后勤区的人和一千五百名新兵用了四个半月的时间共同完成的,事实上,一千五百名新兵只参加了最后两个月的劳动。看着这么巨大的一个巷战训练场,第一批的老兵们,一声“冲啊”两百六十九名老兵一起冲进了巷战训练场。 第三批的三千名新兵的训练也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将和第二批的一千五百名新兵一起回八角台进行进一步的训练。再过几天,第四批的五千名新兵马上就要来基地报到了,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新兵,来了又走,感受着禁卫军一步一步的壮大,王超辉的心中感慨万千。 宁远和程天运找到了目前在基地里待着,等待和大部队一起去八角台的孙昌明、孙婉儿和王春妮,还有李文举。 四个人早就知道宁远和程天运来了,只是长官没有找他们,他们也不敢动去找长官。今天宁远和程天运叫他们来基地司令部,四个人马上就来了基地司令部。 四个人一见到宁远和程天运马上停下,立正敬礼。 宁远和程天运还礼,然后宁远开口道:“坐吧,半年不见了,没想到你们都坚持下来了,特别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实在让我们俩个大男人佩服不已啊。” 李文举一脸无奈地说道:“看到两位姐姐那样坚持,我都不好意思说不练啊,要是没他们两个,我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宁远忍不住笑问:“现在你的想法还和当初一样吗?如果一样,我做主送你回去。” 李文举马上摇头道:“不,我不回去,反正我已经挺过来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在这儿又不用看我爹那张臭脸,我觉得与其在这里受苦,总比在家挨他骂强。” 孙婉儿开口道:“参谋长,我们都想你们了。” 宁远看了看程天运,然后又道:“小姑娘嘴真甜呀,训练时是不是也这样和教官说的呀。” 一提到教官,王春妮马上接过话茬:“别提教官了,教官那叫一个没人性,他们拿我们当牲口训,时不时的还会有皮鞭加之,那叫一个狠呀,就好像我们前世和他们有仇似的。” 宁远和程天运一起笑了,程天运笑道:“那你们现在还恨他们吗?” 孙婉儿叹了一口气:“早就不恨了,其实参加训练的第一个月过后,就不恨了,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他们再怎么为难我们,我们都能应付,等到第三个月时,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牲口了,最后一个月,我们觉得我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怎么加码,都不能把我们练趴下。” 第46章 若冰若雪参军 王春妮也不住的点头道:“嗯,就是这样,现在格斗训练,教官们都得惧我们三分呢。” 一直没说话的孙昌明接口道:“说真的,我真佩服婉儿和春妮,是她们俩让我们这些男人们不敢叫苦不敢叫累,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呀。不过,最后我们都挺过来了。” 宁远点点头,和他们讲起了在长白山,长达四个半月的上百场战斗,最后告诉他们:“就是因为有了镇妖峰基地这样的训练,他们才能在长百山和老毛子周旋四个半月,虽然人人带伤,但无一人阵亡。这就是训练带来的好处,没有接受过最严格最正规的训练,新兵上战场就只能是死。” 四个人听了宁远的话,不住的点头,同时对第一批老兵参加过上百场战斗更是钦佩不已。 宁远告诉他们,过几天他将带着第二批和第三批的新兵回八角台基地。四个人一听要到新的基地了,顿时欢呼雀跃。 两天后,禁卫军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第三批的三千名新兵全部完成了为期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的训练。基地为他们放假三天,三天后他们将和第二批的一千五百名新兵一起,跟着宁远和程天运一起去八角台基地。他们这四千五百名新兵将在八角台基地参加进一步的训练,他们还有可能会参加新的军事行动。 四个月来,这些新兵们就像是死过一次一样,最初他们都恨他们的教官对他们太狠,现在他们都感谢他们的教官。 张作霖也终于完成了四个月的训练,这四个月,他真的有种死过一次的感觉。不过,经过这四个月的训练,张作霖觉得自己完全不一样了,和以前当兵的时候所接受的训练完全不一样,和在镇妖峰基地的训练相比,以前当兵时所接受的训练就太不正规了,简直就是乌合之众的训练,更别说在随营军校接受的初级军事启蒙教育了。 在这四个月中,张作霖学到了很多,不光在军事上,在文化上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这比张作霖在私塾时学到的知识多多了。张作霖由衷的觉得自己留在八角台是对的,如果自己没有留下,那自己就没有机会接受这么系统,这么正规的训练。要回八角台了,张作霖真的有点想老婆和儿子了。 在营区遇到了宁远,张作霖马上敬礼:“参谋长好” 宁远回礼后说道:“这四个月的训练,感觉如何?” 张作霖马上答道:“感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一般,能参加禁卫军,此生无憾。” 宁远抬头看了看冬日的天空,然后淡淡地说:“现在说此生无憾,为时尚早,几年后你再这样说吧。禁卫军有更伟大的计划,只要你好好干,别触反军法。” “是,我一定好好干。”张作霖马上回答。 宁远突然想起张作霖的儿子了,于是又道:“想儿子吧?” 张作霖嘿嘿一笑:“老实说,真有点想了。” 宁远点点头:“过几天就回家了,耐心等吧。”说完走了。 张作霖再次给宁远的背影敬礼:“参谋长慢走。” 宁远一边向前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看着宁远远去的背影,张作霖又想起了八角台的儿子了。 三十五名教官此时也解脱了,其实他们和新兵们一样的累,他们也放假三天,再过几天,第四批的五千名新兵就要到了,不过还好,这次教官多达三百零二人,他们会轻松许多,不过新兵们就苦了。 1901年12月4日,宁远和程天运带着禁卫军第二批的新兵一千五百人和第三批的新兵三千人一起离开了镇妖峰基地,目标禁卫军八角台军事基地。 他们走后的第二天,许明和刘城带着五千名新兵来到了八角台基地。 十九岁的田劲也是第一次来到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他立即被眼前的巨大基地震撼了,原来在这个大山里还有这么巨大的基地。简直就是一个小县城嘛。 第一天,临时为士兵们分配宿舍,每个宿舍十二个人,共用了四百多间宿舍。 第二天,开始为新兵登记花名册,为新兵们发新军装。新兵们看到发给自己的军装花花绿绿的,很是新奇,穿在身上特别的舒服,好像也特别的结实。 田劲也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不禁感叹,自己现在居然要当兵了。一年前自己还是翰林院的编修呢,后来成了乞丐,今天却了成为丘八,世事无常,走一步算一步吧。此时的田劲还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对是错,当初报名要参军,完全是为了一口饭吃,现在真的来到这里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许明和刘城都在为新兵登记花名册,镇妖峰基地的于直仁老先生也来帮忙为新兵登记。 就在这个时候,于直仁的两个女儿,于若冰和于若雪也来报名参军,这下子可让正在登记的于直仁为难了。 于直仁怒道:“你们俩来干什么来,当兵是你们女娃娃干的事吗?回去。” 于若冰不服气地说道:“爹,第二批新兵的时候就有两个女娃娃呢,她们能行,我和妹妹也一定行。” 于若雪也帮腔道:“对,第二批的王春妮才十六岁,我今年都十九岁了,姐姐都二十了,为什么不行。” 于直人一拍桌子:“你们还有事情要做,教基地的孩子们识字,教基地的人识字,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工作。” 于若雪也急了,立即反驳道:“现在基地已经请了近百个教书识字的先生了,不差我们俩,我们不想只是当教书先生。” 于直人蛮横道:“不行就是不行。”然后对来登记的新兵说道:“下一个。” 于若冰和于若雪知道自己在这里是达不到目的了,于是两个人去找基地司令王超辉去了。 王超辉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基地扩大规模和新兵训练的事情。这时,有人敲门,并听到一声:“报告”,是女孩子的声音。 王超辉沉声道:“进来。” 就见于若冰和于若雪姐妹俩推门进来,王超辉一看,这是不基地的于直仁老先生的两个千金嘛,现在长得不但玲珑有致,还越来越漂亮了。比刚来镇妖峰时的面黄肌瘦,简直是天壤之别。看着姐妹俩个气哼哼的进来,王超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于是疑惑地问道:“你们今天不去教课,来我这儿干什么呀。看你们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若冰开口道:“司令,我和妹妹想当兵。” “哈?你们俩想当兵?”王超辉看着柔柔弱弱的两个人,根本就和当兵完全不搭边嘛。 于若冰和于若雪姐妹俩同时点头,异口同声地确认说:“是的,我们想当兵。” 王超辉无奈地把双手握脸上,上下来回搓了搓脸,然后把两只手交叉着握在一起放在唇边,说道:“当兵,你们受不了那个苦,你看你们的身体,一阵风都能把你们吹倒,你们还是回去教课吧。” 于若冰和于若雪两个人的脸立即冷若冰霜了:“司令,第二批新兵时,就有两名女孩子,你那时怎么同意了,其中一个才十六岁,您怎么同意了呢?” 王超辉的嘴张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一个反驳她们俩的话,于是说道:“你们不是没有看到,他们的训练不是一般的艰苦,你们受不了的。” 于若冰和于若雪知道现在有门儿了,她们不能给王超辉机会,于是马上回答:“我们受得了,我们受得了。” 王超辉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走到火炉前,拿起铁钩搅了搅炉子里的木头,一边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训练,和现在的训练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你们受不了的。” 于苦雪几步走到王超辉面前,狠狠地瞪着王超辉:“不让我们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们受不了?我们什么苦都受得了!” 王超辉不禁想起了半年前他和孙婉儿和王春妮谈话的情景,不禁苦笑。王超辉放下铁钩,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宁远这次来亲手交给他的《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他仔细看过了,这个比2.0版本在训练强度上进一步的加强了,以于若冰和于若雪这样的身体素质,他们决对坚持不下来。 王超辉长叹一声道:“这个是最新的训练大纲《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他比第二批和第三批训练用的2.0版本难度和强度都高,你们受不了的。” 于若雪接口道:“当初孙婉儿和王春妮受得了,我们姐妹俩就受得了。” 王超辉点点头:“你们会后悔的,孙婉儿和王春妮其实都后悔了,可是她们既然已经参军了,参加训练了,就不能想退出就退出,她们是被皮鞭逼着训练的,你们早晚也会挨皮鞭的。” 于若冰和于若雪姐妹两互相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拼了,我们必须接受训练。” 王超辉彻底无奈了,长叹一声:“好吧,我同意了,你到大食堂去登记吧。就说我同意了。” 于若冰和于若雪笑了:“谢谢王司令。”说完姐妹俩一起蹦蹦跳跳地跑了。 其实,于若冰和于若雪想当兵,完全是因为她爹于直仁。于直仁的日子过得一直是谨小慎微,苦寒清贫,如果她们俩继续这样过日子,现在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了,自己的人生应该不会比爹爹强多少,或许还不如。如果当兵了,那么或许自己的人生从此就不一样了,不管对和错,两个人都要拼命一试。 带着王超辉的口头许可,于若冰和于若雪再次来到办理登记的大食堂,两个人这次没到于直仁那里,而是到了许明那里报名。许明看了看这姐妹俩,刚要开口,就见于若冰说:“我们刚才去王司令那里了,他说让我们俩直接来报名,他同意了。” 许明无奈地摇摇头,帮两个人直接登记了。两个人登记完了后,拿着自己领军装的条子到另一个大食堂领军装、双肩背包、战术背心。两个人终于穿上了这身梦寐以求的军装,别提多高兴了。 五千人一共登记了三天,才全部登记完毕。登记结束后,经过统计,本次受过良好的私塾教育的新兵一共有一千八百二十七名男兵,另有两名女兵,于若冰和于若雪。这些受过良好私塾教育的新兵,他们将在随营军校接受初级军事启蒙教育。 这一天又为新兵重新分配了宿舍,基本上把一千八百二十七名受过良好私塾教育的男兵平均分配到了四百多间宿舍里。 两名女兵被分到了一间军官宿舍里,算是对他们的特殊照顾吧。 1901年12月10日,禁卫军第四批的五千零二名新兵正式开始军事训练。本次训练,开始按照《禁卫军陆军初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的要求进行训练。他们将在这里接受为期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的魔鬼集训。 从这一期训练开始,又有三首歌要求新兵们学习。分别是《小白杨》,《咱当兵的人》,《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这三首歌也是戈辉最新要求新兵们学唱的。 本次集训不同于往次,本次集训有教官三百零二人,这三百零二名教官将和这五千名士兵一起训练,一起走完这漫长的四个月一百二十天。在这五千名新兵中有近一千八百二十七名新兵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他们才是禁卫军真正的宝贝,他们将在镇妖峰基地的随营军校参加初级军事启蒙教育。 当新兵们知道这三百零二名教官中,有两百六十七名教官都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人,他们来这里当教官,和新兵一起训练就是为了磨掉杀气。怪不得看教官们眼睛都是红的,那么吓人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看着他们招来的新兵开始训练了,许明和刘城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两个人很快告别了王超辉、王招辉、杨双,踏上了回八角台的路。由于骑马,所以两天多就到了八角台。 宁远和程天运带着四千五百名新兵走了五天才到达八角台。 新兵一到八角台,立即按花名册为他们分配了宿舍,走了五天终于到八角台了,大家都特别的高兴。其中有三千名新兵都是在八角台及其周边招来的,今天回到八角台就相当于回家了。另外一千五百名新兵,由于参军早,所以早就把禁卫军的基地当家了,以前镇妖峰是他们的家,现在八角台是他们的家。 戈辉为新兵们放了三天假,家在八角台以及周边的士兵可以回家探亲,但不许提及镇妖峰基地的事情。家不在附近的也自由活动。 戈辉给新兵们放假三天,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新兵们回家替禁卫军宣传一下,这样为以后招兵打下良好的基础。 李文举、孙昌明、孙婉儿是第一次来到八角台,三个人首先把基地仔细的逛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是,虽然比镇妖峰基地的房子漂亮,但面积完全没法和镇妖峰基地比,感觉还是镇妖峰基地好,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就只能住这里了。 张作霖一回到八角台,心就立即回到自己家里了,但总司令没发话他也只能忍着。直到戈辉宣布放假三天,他才直奔自己家里去了。 赵春桂一看张作霖回来了别提多高兴了,马上把儿子抱过来,让张作霖好好的稀罕一会儿。一边问张作霖:“孩子他爹,这回不走了吧。” 张作霖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回答:“应该是不走了,但训练照常,这四个月,我跟死了一回似的。” 赵春桂看自己的丈夫比以前结实多了,脸上的肉都棱角分明了,忙笑道:“没见把你练瘦了,好像还壮了。” 张作霖继续逗着儿子:“一连四个月,天天像训牲口似的练,吃的却是顿顿有肉,跟本瘦不下来,但肥肉却实少了。” 赵春桂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满足的样子,自己也打心眼儿高兴,看来当初留在八角台是对的。自己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八角台军事基地后勤工作,每天吃喝不愁,月末还有钱领。赵春桂觉得很满足,希望自己的丈夫也要知足,她再也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了,哪怕是张作霖当团连长的时候,那样的日子她也不喜欢,她就喜欢现在的生活。 第47章 八角台整编(上) 戈辉在给新兵放假这三天中,他和基地的主要军官对新兵的训练和文化教育问题进行了充分的讨论。最后根据《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的规定,对每天的训练进行了详细的安排,具体如下: 5:00起床,首先进行十里地武装越野。 6:00回到基地,首先学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有个道理不用讲》,还有一首新歌《小白杨》。 6:30—7:00在食堂吃早饭。 7:00—9:00士兵在食堂学习文化知识,前一个小时学习识字,后一个小时学习算数。军官在随营军校学习陆军战术指军理论,戈辉主讲。参与学习的包括所有的军官和受过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的士兵。 9:00---12:00进行《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规定的军事训练。 12:00学唱《亮剑》和《说句心理话》,还有一首新歌《咱当兵的人》。 12:30—13:00在食堂吃午饭。 13:00—17:00进行《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规定的军事训练。 17:00—18:00进行十里地武装越野。 18:00回到基地,学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和《禁卫军人之歌》,还有一首新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18:30—19:00在食堂吃晚饭。 19:00—21:00进行格斗训练,徒手必杀格斗术,单兵匕首格斗术和单兵拼刺九式。 21:00—21:30洗漱准备睡觉。 每隔五天,进行一次为期一天的队列训练,然后休息一天,如此反复。 军事训练和文化教育的问题解决之后,接下来就是全军整编的问题了。现在禁卫军总人数马上就要达到一万人了,如何整编变得尤为重要。 对于整编,戈辉在心中早就想好了整编方案。但这些都需要在全体军官大会上讨论后才能实施。现在人还没有到齐,还缺许明和刘城,等他们俩个回来后,戈辉就立即召开全体军官大会。 12月12日,新兵们正式开始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来进行中级步兵养成训练。主要由九名小排长负责训练,他们每人带领五百名新兵,开始了除实弹射击以外的所有2.0版本规定的训练。 今年冬天的雪特别的大,可是没有人因为大雪而停止训练,训练场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你追我赶的训练场面。看着战士们这么卖力的在雪地上训练,戈辉心中涌起浓浓的感动。 也是在这一天上午,许明和刘城回到了八角台。 12月13日,戈辉在八角台司令部会议室召开了禁卫军整编会议。 经过大家的共同讨论,四千五百名新兵,整编成三个团,具体编成如下: 禁卫军一团:团长许明,副团长白起,政委周自横,参谋长杨明修,一营长白起,二营长舟自横,三营长杨明修。 禁卫军二团:团长刘城,副团长连罡,政委聂明宇,参谋长管临风,一营长连罡,二营长聂明宇,三营长管临风。 禁卫军三团:团长石焰,副团长项羽,政委李靖,参谋长瞿成,一营长项羽,二营长李靖,三营长瞿成。 一个班十二名战士,一个排由三个班,外加排长和副排长组成。一个连由三个排组成,加上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司务长等干部,三名通讯员,总人数一百二十二人。 一个营配有三个连,一个警卫通讯排,侦察排、卫生队、炊事班、营部、总人数五百人。 一个团配有三个营,一个警卫通讯连,一个标准团人数是一千五百多人。 把受过良好私塾教育和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的士兵直接选为代班长,观察训练一个月后,从班长中选出代排长和代副排长。再观察训练一个月后,从代排长和代副排长中选出代连长、代副连长、代指导员、代副指导员、代司务长等军官。以竞争的方式选出军官,能者上,庸者下。 12月14日,戈辉命令全军在大操场集合。然后正式宣布了整编方案,并引入竞争机制,从班长中选排长,从排长中选连长。另有,目前团部和营部都只是空架子,还有许多职位空缺,都需要竞争上岗。就连司令部也是空架子,一句话,虚席以待,只要你有能力。 这一下就把全军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接下来就要看在训练场上谁表现的好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孙婉儿和王春妮都被调到司令部担任宣传干士,这也是目前唯一能给他们安排的职务了,两个人倒是不挑,都觉得很满意。 张作霖就这样被选为班长了,手底下管着十一名士兵,他相信一个月后他能当上排长,管三十五个人。再过一个月,他能当上代连长,管一百四十几个人。每天的训练时间安排的都很紧,早晚的十里地越野跑,早中晚三顿饭前都要唱歌,现在张作霖完全习惯了这些,也爱上了这些。 李文举可能是年龄最小的班长了,年龄虽然小,脾气可不小,对班里的每一名战士要求都非常的严格。他现在必须要在禁卫军中干出个样儿来,让自己的老爹看看,自己不是一无事处,一点也不比他哥哥李文兴差。 孙昌明现在也是班长了,作为孙家的大少爷,他可不想被别人比下去,所以他训练时极为卖力,同时也要求自己班的战士也必须卖力。 王栓柱也是个班长,他没上过私塾,也识字不多,识的字也都是在镇妖峰学的,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是在镇妖峰才学会写的。因为上过私塾的人实在不够,所以有一部分的班长是没上过私塾的,王栓柱就是那些没上过私塾的班长之一。王栓柱知道自己没机会竞争排长,但他对自己能当上班长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他也非常的卖力,他要当最好的班长。 12月15日,全军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集训。所有军官和士兵,不分性别,都必须参加。同时参加的还有张景惠的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但是治安队只进行常规的队列训练和射击瞄准训练及有限的实弹射击,因为目前子弹不足。就这样,也让张景惠高兴了一把,终于可以在八角台基地的训练场上训练了,这对治安对来说,是莫大的荣誉。 训练的日子,时间过的总是很快,转眼间十二月份的最后一天过去了,时间一脚踏进了风云变幻的1902年。 由于新兵们都是在镇妖峰接受过魔鬼般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现在八角台的训练虽然强度也非常大,但对比在镇妖峰训练的时候,现在还是轻松多了。经过半个来月的训练,战士们进步很快,进攻和撤退时的互相掩护配合的都非常的紧密,当然这是在训练场上,不是在真正的战场。战士们进步神速,充分体现了《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2.0版本》的科学性。 禁卫军除了元旦那天休息了一天之外,元旦一过立即开始继续训练,直到一个月的集训结束。 元旦过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戈辉收到了很多严肃和周玉坪派人从奉天送来的情报。 目前忠义军大部已经被剿灭,忠义军的首领刘永和、杨玉麟都已经被俄军押解到伯力。忠义军的余部现已经全部彻出了通化、海龙和凤城一带,去向不明。另有,俄军目前在五站一带囤积了大量的军火,大部分是从辽阳和奉天运过去的,估计俄国人顶不住其他列强的群起而攻之,可能要让出东北,不过速度不会那么快。吃到嘴里的东西,俄国人真的不愿意再吐出来。 戈辉对后面的这一条非常感兴趣,训练其间没时间想这些,现在集训结束了,他可以打打这些情报的主意了。 禁卫军现在人多枪多就是子弹不多,必须要搞点子弹,否则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军队训练需要大量的子弹,如果没有子弹手里的枪就成了烧火棍了。这就是清末中国军队的悲哀,连枪和子弹都不能自给自足,实在是悲哀到家了。对于像禁卫军这样的自己筹钱筹子弹打仗的军队,境况就更不好了。所以,必须要抢到那些军火,这也关乎着禁卫军生存的问题。 于是戈辉把大家都找过来,又把严肃派人从奉天送过来的情报给大家看,最后戈辉说:“我看上了这批军火,我们现在人多了,这些军火我全要了。”说完,他等着看大家的反应。 宁远看了半天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不就是劫军火嘛,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我觉得可行,只要我们计划周密。” 程天运也点头:“趁忠义军还在,我们不防把劫军火这个事情,推到他们头上,让他们灭亡前也回报咱们一下,几个月前咱们可是没少帮他们解围,结果还是走向了灭亡,烂泥扶不上墙啊。” 戈辉开口道:“他们的反抗精神值得我们尊重,但他们的做法实在不敢苟同。”戈辉叹了口气,接口道:“我只想听大家说要不要干。” “干啊,为啥不干。”许明接口道。其他人都同时点头同意。 “既然同意干,那好,我是这样想的。”说着话,戈辉拿出去年袭击吉林将军长顺的时候,抢到的军用地图,是俄国人绘制的,上面全是俄文,但这并不影响戈辉看图,戈辉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说道:“这里是我们八角台,这里是五站,离双城子一百六七十里地,离我们八角台应该六七百里地。”戈辉看了看大家,又道:“这一次我们要全军出动,大家说说怎么走?” 宁远抱着膀子,凝视着地图,慢慢悠悠地说:“我们就去长白山,从奉天和辽阳之间穿过去,进了长白山后,我们主动去找俄军的麻烦,引起俄军的注意,我们一直打到通化,过了通化以后,我们折向西北,最后我们就能赶到五站。抢完军火,我们继续向西北方向,走两到三天后,进入蒙古草原,我们再折向西南,一直走到努鲁儿虎山西北侧的老哈河一带,再掉头直接去努鲁儿虎山,接下来的路大伙就都知道了。”说完宁远把目光看向大家,等待大家的回音。 刘城的手指顺着宁远说的路线划了一圈,然后瞪着眼睛说道:“宁远,你,你这一圈绕的可够大的,没两个月我们回不来呀,恩,估计得两个月吧,我估计。” 许明看了半天地图,开口道:“用不了两个月,多说一个半月,我们可上受过严格的行军训练的,用不了两个月。” 程天运也不住的点头:“算上我们从努鲁儿虎山再回到八角台,估计得一个半月吧,多说一个半月吧。” 戈辉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开口道:“我觉得宁远的路线很好,我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用极为秘密的方式,走一圈,能快点更好,晚点也没关系,前期就是宁远说的,我们要主动找俄军的麻烦,既能锻炼部队,又能引起俄军的注意,抢到军火后,我们要以各种方式掩护我们的军火运输队秘密前进,直到回到镇妖峰基地。” “要不要派一支侦察部队先期到五站侦察呀,还可以派一部分人混进去,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石焰接口道。 戈辉点点头:“是应该这样,那这样吧,那就派你们团的三营去,让三营大部分混进去当劳工,小部分留在附近侦察,等大部队到了之后,引导大部队进攻。” 石焰点头:“好的,开完会后我就是去安排。 许明接口道:“那我们运军火的车怎么解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戈辉点点头说道:“事不迟疑,两天后出发,估计等我们回到镇妖峰的时候,那五千新兵四个月的魔鬼集训也快结束了。关于运军火的车,我想五站那里正在修铁路,各种各样的车应该非常多,所以我们就地取材。” 刘城接过话茬:“那我们这段时间要不要在八角台再招些新兵呢?” 戈辉指了指刘城:“提得好,我们是要招兵,我计划还招五千,这五千新兵先到镇妖峰基地干两个月的活,扩建基地,然后再开始训练。” “那这事儿谁负责?”刘城忙问。 戈辉看了看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开过口的孙婉儿和王春妮,然后开口道:“婉儿和春妮把关,这次要多招至少受过私塾教育的新兵,由张景惠具体负责招兵。”说完戈辉看了看孙婉儿和王春妮两个人的反应。 孙婉儿马上接口道:“我会做好的,保证为我们禁卫军把好关。” 王春妮本来想跟着禁卫军走的,但现在孙婉儿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说别的了,于是说:“我会协助好婉儿姐做好这件事的。” “很好,那我们就分头准备,春妮,会议结束后立即通知训练场,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回营休息,不得外出。”戈辉给王春妮下令。 然后又对宁远程天运说:“你们负责提拔一批班长当排长和副排长。把原来的副班长提拔为班长,再提拔一名普通战士当副班长。纪云峰、许明、刘城、石焰,协助你们办这件事情。明天休息一天,仔细准备,晚上天一擦黑就立刻出发。” “是”,宁远和程天运等七人异口同声地说。 戈辉又把头转向许明:“你拟个命令,就说禁卫军要外出训练,在外出训练过程中,考核所有新提拔上来的排长和副排长,班长和副班长,训练结束后,干得好的可能会晋升连长、副连长,干得不好的,直接回去当战士。” “明白,我这就起草。”许明答道。 第48章 八角台整编(下) 戈辉又把目光投向孙婉儿:“婉儿,我们走以后,基地就由你全权负责了,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不光要把招兵的事办好,还要做另外一件事情。请张会长帮忙,也可以找你父亲收集一些大型犬类。比如:昆仑山脉犬、蒙古獒、川东猎犬、蒙古细狗、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主要收集这六种犬类,每种犬至少不下三百只,血统要纯正,将来要当军犬来使用的,这些军犬要都送到镇妖峰基地,在那里饲养,建驯养基地。” 孙婉儿点点头:“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戈辉看了看孙婉儿:“这么大的基地,担子就落在你肩上了,辛苦你了。” 孙婉儿听了很是感动,忙说:“请司令放心,我和春妮一定管好基地。” 戈辉点点头:“那就拜托了。”转而又对大家说:“散会吧,大家都去忙吧。” “是”众人一起回答,然后各自走了。 看着大家都走了,戈辉也开始准备,他也要好好的思考一下。此次军事行动,人数多达四千五百人,这是戈辉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作战,自己手下的军官们也是第一次指军成百上千人行军作战,新兵们也是第一次参加军事行动,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能不能很好的完成任务,戈辉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王春妮会议结束后马上就来到巷战训练场,通知正在训练的战士们,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明后天有外出训练任务。 正在进行巷战训练的战士们,一听训练结束了,无不欢呼。马上回宿舍取暖,今年冬天雪可真大呀,来到八角台才半个多月,就下了四场雪。在一尺深的雪地里训练,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宁远和程天运等七个人离开了会议室,又到了另一个会议室里商量排级别的整编问题。从三百七十五个十二人制步兵班中选出排长副排长。七个人根据花名册中文化程度一栏标注的,还有半个月来训练过程中表现突出的,都挑出来,再比较,最后选出九十个排,涉及兵力四千五百人,每个排三十八人,包括排长、副排长。最后每十个排组成一个营,没有连级单位,三个营组成一个团,一共三个团,九个营,一共九十个排,多余出来的人配属营部和团部,由营部和团部直接领导,再余下的士后被分配到司令部,给戈辉当卫兵,也当通讯员。 七个人商量完整编方案后,马上来到大操场吹集合号,开始了整编,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整编的非常顺利。有一百八十人被提拔为代排长和代副排长。 许明也很快就贴出了通知:禁卫军明天晚上要外出去很远的地方训练,在外出训练过程中,考核所有新提拔上来的代排长和代副排长,班长和副班长,训练结束后,干得好的可能会晋升连长、副连长,或者是“代”字去掉,成为正式的排长和副排长,干得不好的,直接回去当战士。 看到这个通知,所有刚刚当上代排长和代副排长的心里又都悬起来了,看来这个代排长还真是临时的,是个过渡,能不能真的成为排长,就看这次外出训练了。所有新上任的代排长和代副排长都横下心来,一定要带好这个排,决不能回去再当战士。 张作霖现在真的成为排长了,虽然前面还有个“代”字,是临时的,但张作霖相信,这次训练回来后,他至少能把“代”字去掉,就是当上连长也不是不可能的。自从正式分班,当了班长后,张作霖就开始住士兵宿舍了,训练时间安排的紧,张作霖半个月了没回一次家。这回要出去远行训练了,他趁机回到后勤区的家里看望老婆和儿子还有女儿。 赵春桂一看自己的丈夫回来了,特别的高兴,忙把儿子抱过来给张作霖稀罕稀罕,又把女儿张首芳叫过来看看爹。 张作霖抱着儿子坐下来说道:“孩儿他娘,我又要走了,这次是外出训练,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定呢。” “啊?又要走啊,这回来才多久啊。”赵春桂有些不理解。 张作霖啧地亲了一下怀里的儿子,然后道:“这是司令部的决定,我们当兵的只能服从。” 赵春桂点点头:“你就放心去吧,我在后勤区挺好的,吃的好住的好,也有活儿干,啥都不用你担心。” 张作霖很欣慰,然后说道:“我现在是排长了,手底下又有三十几号人了。” 赵春桂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家男人肯定错不了。” 张作霖把儿子交给赵春桂,又抱起女儿张首芳,狠劲地亲了两口:“爹要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好好在家陪娘,听娘的话知道吗?” 张首芳点点头,很稚气地说:“嗯,我会听娘的话的。” 张作霖又亲了一口张首芳:“大丫头,真听话。”然后放下张首芳,对赵春桂说:“孩儿他娘,那我就走了,排里还有很多事情呢。” 赵春桂点点头:“你去吧,家里你就放心吧,你照顾好自己。” 张作霖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文举现在也是代排长了,而且还是年龄最小的代排长,战士们都还是服气的,因为在训练中李文举并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人家还识字,还很有见识,大伙都挺服他的。李文举的副排长叫钱笑阳,比他大五岁,八角台本地人。钱笑阳只读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就是一个农村娃,虽然有点不服气,但宁远参谋长安排的,还是没有人敢反对的。 孙昌明对于自己当排长倒是没啥感觉,他觉得自己当排长是早晚的事儿,就是连长也是早晚的事儿。 孙婉儿走过来:“哥,祝贺你当排长了。” 孙昌明不以为然地说:“早晚的事儿,别说排长了,就是连长、营长、团长也是早晚的事儿。” “切,别忘记了,你现在的排长还只是个‘代排长’呢,大言不惭。”孙婉儿忙给孙昌明泼冷水。 孙昌明微微一笑:“妹妹,你看着吧,老哥我早晚有一天能当师长甚至军长。” 孙婉儿彻底没话了:“好吧,我就等你当师长当军长,对了,我昨天晚上做梦,我梦到二哥昌华了。” 孙昌明也点点头:“你还别说,算时间,差不多还真到他回来的时候了。” 孙婉儿满心期待地说道:“等二哥回来后,也让他来参加禁卫军咋样啊?” 孙昌明被孙婉儿逗笑了:“人家昌华回来打算自己开医院的,人家可不想当兵。” 孙婉儿坚持道:“我一定要让他来参军,给咱们当军医。” 孙昌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恐怕到时候二伯不同意呀,二伯可就这一个儿子,二伯还指望昌华继承他的家业呢。” 孙婉儿这时叹了口气:“是啊,以昌华哥的孝顺,他是不会不听孙翰青那老头的话的。” 孙昌明彻底被小妹打败了:“你背地里居然直呼二伯的名字,你太不礼貌了。” 孙婉儿又叹了口气:“算啦,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昌华哥会从法兰西给我带什么回来,真想知道他在那学医学的怎么样了。” 孙昌明想了想说:“上次好像听二伯说,马上就要拿到博士学位了,拿到后就回来,然后在奉天开一家医院。二伯早就计划好了,开一家中西医结合的医院。” 孙婉儿看时间不早了,于是说:“哥,我还有别的事儿呢,我先走了。” “嗯,你去吧。”孙昌明道。 看着妹妹走了,孙昌明也回宿舍了。 孙婉儿没有回宿舍,他先找到王春妮,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找张景惠了,找张景惠谈招兵的事情。 张景惠的治安队今天训练结束的也早,一个月的训练,治安队几乎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现在连走路都有模有样的,张景惠看着心里特别高兴,自己的治安队现在就差和禁卫军一样的军装了。 张景惠正在这儿想事儿呢,孙婉儿和王春妮来了。大老远就看到两个身材曼妙的女军人来了。孙婉儿和王春妮都穿着一身松枝绿颜色的军官服,量身订制的,非常的合体,不但体现了女性优美的身段,还彰显了女性柔美的气质。张景惠一时间看呆了,真的是太美了。 看孙婉儿和王春妮越来越近了,连忙收回目光,主动问道:“两位宣传干事,今天来我这治安队,有啥指示啊?” 孙婉儿淡淡一笑:“指示谈不上,传戈辉总司令的话,让我俩负责把关,由您主要负责,招兵五千人,最好多招至少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新兵。” “五千人?”张景惠不敢相信地伸出五个手指比划着。 “对,五千。”孙婉儿看张景惠的样子觉得好笑。 不过张景惠马上就恢复正常了,戈司令一向大手笔,而且一次比一次大,这五千人算少的,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张景惠相信能更加顺利。事实上,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得多,因为之前新兵回家时,也或多或少的宣传了禁卫军,老百姓心中认可度迅速提高,招兵顺利不足为奇。 戈辉也找到张紫云,告诉张紫云,禁卫军要外出训练,要很久才回来,在这段时间,希望张紫云能帮助两个宣传干士管理好基地,同时还要张紫云帮助收狗,主要收集昆仑山脉犬、蒙古獒、川东猎犬、蒙古细狗、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六种犬类,每种至少收三百只,禁卫军要成立了一个军犬驯养基地。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觉得自己实在是老了,真的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他实在不理解军队养狗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吃肉吗?听戈辉的意思不像是要吃肉呀。不过,他也习惯了,戈辉做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理解,多这么一件也不多。不过,这些狗却是不那么好找,蒙古獒和蒙古细狗还好说,东北紧挨着蒙古大草原,剩下的昆仑山脉犬、川东猎犬、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在东北哪儿找去,得托人到别处去找,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找这些狗可是要花大时间了。 不过戈辉并不着急,只是希望张紫云能帮他把这个事情办成,多多益善。 张紫云转念一想,反正费用都是禁卫军出,无所谓了。关于禁卫军要外出训练一事,张紫云更是没当真,估计肯定又是去打仗了。不过也能理解,养这么多兵,不打仗干什么,吃白饭吗?不过,这一下子就走近五千人,这得打多大的仗呀,这样打下去,会不会给八角台带来杀身之祸呀,想到这里,张紫云不禁担心起来。 下午,瞿城就接到了石焰团长的命令,让他今天天一擦黑就带着三营化妆成劳工,直接去五站。负责对五站及其周边的情形进行严密的侦察。也可以派一部分战士混进修铁路的劳工们的队伍里,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里应外合做到对五站情形的绝对掌控。等大部队到了,立即配合大部队抢占五站。 瞿城知道训练任务已经开始了,他立即把新提拔起来排长和副排长们叫过来开会,把团长的命令说给了大家听,让大家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今天晚上天一擦黑就出发。 张作霖是三营一排的排长,他对自己参与这个行动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以前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这次行动不过是重温一下以前的生活,所以他表现的很平淡。 天一擦黑,瞿成就带领三营全体离开了八角台基地,他们扮成无家可归的人向五站方向去了,近七百里地,估计要走十几天吧。 余下的大部队继续准备,不但要多带些食物,还要做好在途中打猎的准备。最好是能与敌人打一仗,这样就能从敌人手中获得补给。但是现在俄军与忠义军的战斗基本上结束了,忠义军主力部队已经覆灭了,残部不知去向。俄军也在收缩部队,想在野外遇上俄军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第二天白天,在各营营长的督促下,各排都分别自检了一下自己的准备情况,这一次行军不会只是一天两天,可能会长达两三个月,所以必须把一切都想到,一切都尽可能的准备齐全。 晚上天一擦黑,四千多穿着老百姓服装的禁卫军悄悄地离开了八角台基地,向着辽阳和奉天之间的方向去了。有一部分禁卫军扮成土匪,骑马游走于大部队的前后左右,和大部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又不脱离太远,他们负责驱离附近的老百姓,这样就避免了大部队与老百姓遭遇的情况。 一月的东北,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四千多禁卫军战士,踏着一尺深的积雪,全速在雪地上前进。此时天上又开始下起了大雪,行军的痕迹很快就会被大雪淹没,仿佛根本不曾有人从这里走过一般。 禁卫军于1902年1月18日晚离开了八角台基地,军事行动正式开始。 第49章 长途跋涉劫军火 禁卫军全军四千多人走了一天一夜,他们先后越过了关内外铁路(即京奉铁路,1904年绝大部分路段通连,1907年8月改称京奉铁路)、辽河、浑河,在天亮前才到达辽阳通往奉天的大路附近停下了,再往前走就是中东铁路南满支线的路基了。要不是雪太深,走的慢,否则早已经越过这条大路了。所有人都累得直接坐在雪地上大口喘气,冷气吸进肚子里,一股透彻心扉的凉。一路上都是一尺多深的雪,能走到这里,这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戈辉对战士们的表现非常满意。去年五月初,也是在这条路上,不过不是这里,禁卫军劫了俄军三百车军火。今天再次来到这里,戈辉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戈辉由于从小就学习少林功夫,内力深厚,所以一夜行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天马上就要亮了,得快速通过这里,离长白山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呢,得抓紧时间。 这时前方的侦察兵回来报告:“有一大队俄军押着近千驾双轮马车向奉天方向过来了。有骑兵三百人,每驾马车一个马车夫,估计总人数接近一千三百人。” 戈辉四下望去,漫天飞雪,大风卷着雪花四下横飞,看了一圈,连个土包都没发现,戈辉太讨厌平原了,躲都没地儿躲。时间紧迫由不得多想,戈辉决心抢了这批押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既然遇上了就不能放他们走。 “通信员,通知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来我这里开会。”戈辉给传令兵下令。 看着传令兵去找人了,戈辉一边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雪原,一边猛吸着透心的凉气,咧着嘴牛喘。今年冬天的雪实在是太大了,长时间在外面待着,非冻死不可。什么急事呀,让俄军冒雪往回运东西。 宁远和程天运走上前来,宁远开口道:“小排长,你是想抢一家伙是吗?” 戈辉看了看宁远和程天运,狠劲地点点头:“这也是我们锻炼部队的好机会,不真正参加战斗,新兵们永远成不了老兵。” 宁远看了看漫天飞雪,然后说道:“今天倒是个偷袭的好时候,而且,人数上我们还占有绝对的优势啊。” 程天运冻得咧着嘴说:“上次我们还不占优势呢,比人家的兵力还少呢,不也打了吗。” 纪云峰冻得兹牙咧嘴地说道:“是啊,这次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打仗才出来的,现在遇上了没有道理不打一场。” 这时,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都从远处跑过来了,一来到戈辉等人面前,立即敬礼,许明开口道:“司令,参谋长,政委,副参谋长,我们来了。” 戈辉看着眼前的三个团长八个营长,看了半天,然后直截了当地说:“现在有一千驾马车正在向这边过来,有近两千三百人负责押运这批货。我不管车上拉的是什么,我现在想把货留下。” 一团长许明开口道:“小排长,你就下命令吧,我们执行就是了。” 戈辉点点头,又道:“战士们是第一次上战场,我是担心战士们啊。” 二团长刘城一边搓着手,一边咬着牙说道:“这是他们回避不了的,也是我们回避不了的。” 戈辉咧着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石焰用手揉了揉冻硬的脸,然的说道:“小排长,你就下命令吧,时间不等人啊。” 戈辉点点头,然后坚定地说道:“一团用最快速度运动到大路对面二百米外埋伏,全藏到雪地里,听到这边的枪声后立即展开攻击。” 戈辉又看向刘城:“二团在这边埋伏,全藏到雪地里,也以听到我的枪声为号。” 戈辉对对三团说:“三团一营到大路前边负责堵住敌人的去路,三团二营,负责堵住敌人的退路。”戈辉咧着嘴环视了大家一圈:“这次我们要包敌人的饺子,一个都不能放过,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可爱的敌人。都听清楚了吗?” 还未等大家说话,戈辉又大声重复道:“都听清楚了吗?”戈辉再次强调。 “听清楚了。”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异口同声。 “这次由于敌人人多,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消灭骑兵,剩下的马车夫我们一点一点的逐一消灭,绝不可以冲锋。”戈辉最后一次强调。 “明白”三个团长八个营长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 “告诉战士们,这是我们的第一仗,必须打好,必须杀光所有能动的敌人,只要大家都发挥出平时训练时的水平,那眼前的敌人就是一盘小咸菜。”戈辉咬牙切齿道。 “明白”三个团长八个营长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 “快去准备”戈辉命令。 接着一团一千五百来人迅速运动到大路对面二百米外隐蔽,战士们互相用积雪把对方盖住,只在前面留一个小口往外看。枪也暂时埋到雪里,枪机的位置早就用棉布包好了,不怕冻。 大路这边也是同样方式隐蔽的,戈辉被人用雪埋上了,前面只留下一个小口方便观察。 看着战士们训练有素的样子,戈辉心中踏实不少,这一关必须过,这是新兵向老兵过渡的第一步,戈辉在心中为战士们祈祷,我把你们带出来,就一定会一个不落的把你们都带回去。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还在继续下着,一点也没有停的意思,风好像也大了许多,卷着雪花横冲直撞,战士们隐藏的痕迹,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几千人隐藏在积雪下面。天亮时分,一队长长的马车队出现在从辽阳通往奉天的大路上,大路已经被积雪盖住了,这些人完全是凭着来往多次的经验在赶路。骑兵在马上把自己裹得严严的,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看路的小口。每驾马车上有两名马车夫,也把自己裹成一个 雪似乎下得越来越大,感觉像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但马车队没有停下,依然继续前行。军火在奉天和辽阳之间运来运去的,纯属瞎折腾,到时候受累的还是当兵的,骑兵们在抱怨,马车夫们也在抱怨,估计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的马儿们也在抱怨。 在中东铁路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开通之前,军火的运输只能靠马车了。忠义军也基本上被剿灭了,军火运输不用太担心被袭击了,所以这次运输量虽然大,但押运军火的骑兵人数却并不多,仅象征性的派了三百名骑兵。 戈辉终于看到马车队走进了他的视线,他被埋的位置正好在最左边,只要马车队进入他的视线,就说明马车队大部分已经进入他设的埋伏圈里了。 戈辉把埋在雪地里的枪拿出来,寒风很快把戈辉枪上的雪沫吹掉了。他解下包在枪机上的棉布,然后将枪口缓慢地指向了行在最前面的骑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寒风肆虐中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枪响,是水连珠步枪的声音。行在最前面的一名俄军骑兵战士身体突然栽下马去。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从大路两侧响起,而且射击的精确度非常高,骑兵们成片的从马上栽下来,在马上冻了一路的骑兵们,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头做的一般,马车夫们也都从马车上像球一样滚下来,立即趴在雪地上还击。可他们的目标还是太大了,由于穿的太多,动作慢得像受了重伤一样。让禁卫军足足打完两个弹夹后,俄军才从混乱中反应过来,这时一千三百多人的运输队,已经伤亡近半了。 禁卫军这边就不一样了,只需要趴在雪地里不断的开枪就行了。相比之下,禁卫军人数上的优势变得更加明显了。初次参加战斗的新兵们,也通过这两个弹夹的射击时间让自己紧张的心渐渐地从容起来,射击精度也进一步的提高。以多打少,己方占优势,新兵们更加没有心理障碍了。 从混乱中反应过来的俄军指挥官看到他们被包围了,对方的火力非常的猛,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等待他的就只有子弹。他也听说过去年五月份,就是在这条路上,有一支运输队全军覆没。他来这里是为了发财才来的,可不是来送死的,马车可以不要,但自己的小命不能丢在这里。想到此,他做出了一个最不应该做出的决定,撤退,而不是就地反击。他对骑兵们喊:“调转马头,我们冲出去。”他又对马车夫们喊:“扔下马车,全不要了,我们撤退。” 听了指挥官的话,骑兵们开始调转马头,准备往外冲,趴在地上的马车夫们爬起来也向回跑,俄军的队形一时间再次变得混乱起来,这对袭击者来说又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是敌人自己送给禁卫军的。 禁卫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子弹密集地射了过去,灾难发生了,成片的人从马上掉下来,跑在雪地上的马车夫们也成片的倒下了。有聪明的立即卧倒,然后举枪还击,但这毕竟只是少数,混乱还在继续,禁卫军的子弹却越来越密集。 俄军指挥官终于认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没办法,既然冲不出去,就只能就地反击了,但为时已晚,此时还能战斗的只就剩下不足五百人了,也几乎是一半带伤。俄军指挥官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决定投降。于是就用枪挑出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白布,在风雪中摇晃着,趴在雪地里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喊着:“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禁卫军战士们都打疯了,脑子里只记住不停的开枪,到处都是枪声,也听不清对方在喊什么,也不明白对方举白旗的意思。戈辉明白,但他不想接受他们的投降。所以他当没看见,继续射击。终于一颗子弹射进了那名俄军指挥官的身体,高速旋转的子弹顷刻间就洞穿了他的身体,他再也没有力气举着白旗大喊了。 一个半小时后,枪声渐渐的停下了,再也没有敌人还击了。戈辉命令:“给所有敌人的脑袋补枪,然后再打扫战场。”很快除了警戒的战士以外,其余的人都上来补枪,枪声再次断断续续地响起,十几分钟后,枪声停了。新兵们看到那些被打烂的脑袋,并没有觉得胃里难受,或许是太冷太累的缘故吧。 开始打扫战场,清点己方的伤亡。 共击毙俄军一千三百人,缴获水连珠步枪一千三百支,子弹无数。一千驾双轮马车,马车上装的全是子弹。缴获战马两百三十二匹,有六十八匹战马被打死。 禁卫军有近百人受伤,十四名士兵阵亡。 面对出现的伤亡,戈辉没有时间难过,也没有想太多,他立即下令:“扒光所有俄军的衣服,带上阵亡的战士,还有被枪杀的战马,赶上所有的马车,我们继续向长白山前进。” 这一仗应该说大获全胜,虽然有一定的伤亡,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训练得再好,也是不能避免伤亡的,战争就是这样,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战士们虽然对失去了朝夕相处的战友而悲伤,但毕竟是打了大胜仗。这也是参军以来打的第一仗,所以悲伤很快被胜利冲淡了。 俄军在第二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军火运输队被消灭了,军火再次被抢,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这条路上军火被抢了。马上派人去勘察战场,俄军很快判断军火运输队是被一支受过正规训练的部队消灭的。由于大雪掩盖了袭击者的行踪,一时间不好判断袭击者的去向。最让俄军不理解的是,两千三百名阵亡的俄军士兵都被扒光了衣服,一个个都赤条条的倒在雪地上,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支部队自己连穿的衣服都不够吗?这不禁让俄国人想起了去年三月中旬的时候,也有一支三百七十人的俄军部队,在医巫闾山附近被袭击了,后来也是被扒光了衣服。难道是同一支部队干的吗?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三天后禁卫军大部队进入长白山地区,立即派出侦察兵,找一处便于藏东西的山谷,好把这些抢来的子弹藏起来。很快就有侦察兵找到了一处非常合适的地方,戈辉马上命令马车队向那个地方前进。 那是一个到处都是乱石的山谷,就叫他乱石谷吧。乱石谷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大石头露在外面,小石头都被大雪盖住了。戈辉看到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立即命令三团的两个营把山谷四周封锁了。更远一点的地方也要派侦察兵监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附近在埋东西。否则三天前的那场仗就白打了,战士的死也白死了。 然后命令一团和二团立即清理出一块足大的地方,用于埋藏这一千驾马车的军火。人多力量大,两个团的战士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在积雪中抠出一个巨大大的石坑。长约五十米,宽约二十米,深约三米的大坑。所有的军火都被战士们送进抠好的大坑里,这一千驾马车上装的都是子弹估计不下五亿发。战士们小心的把一箱一箱的子弹放进大坑里,最后用从俄军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盖上,接着再用抠出来的石头掩盖上,最后再用从别处弄来的积雪盖在石头上,才算最后完成,等老天再下一场大雪,就会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的。 十四名阵亡的战士也被临时安葬在了这里,等这次任务回来后,再派人把他们移到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 第50章 到达五站 当这一切都完成后,天色已晚,大部队决定就地宿营。战士们都累得走不动了,马儿们也需要在积雪下面找些吃的。战士们砍下很多桦树的树枝,然后点起篝火取暖。警戒哨放了三层,最远的一层放到离宿营地十五里开外。晚饭有新鲜的土豆炖马肉,所有的战士吃的都非常的开心。这一夜过的很平静,除了偶尔能听到远处有狼叫之外,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天亮前又开始下雪了,这样大的雪,真不知道前边的路怎么走。 天亮后,各营都开始埋锅做饭,还是土豆炖马肉,不过在吃饭前戈辉让传令兵把宁远程天运等五人,还有三个团长,八个营长都叫过来,他在一个背风的山涯下等大家。 看着大家都来了,戈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去通化了,我们直接去海龙,这样路上山不多,一路上我们都可以坐马车,不但能提高速度,还能让战士们少走些路。”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纷纷点头同意。 宁远开口道:“那这样我们就增加了与俄军遭遇的风险了。” 戈辉把目光看向远处升起的炊烟,淡淡地说:“我们出来不就是来打俄国人的吗?这大雪抛天的,相信也不会遇上俄军的大部队,遇上小部队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 接下来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了,戈辉说道:“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思,那一部分人骑马,一部分人坐马车,吃完早饭就出发。” 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就这样,吃过早饭后,禁卫军的大部队没有继续往山里走,而是直接向东北方向前进,不去通化了,直接去海龙。 八天后禁卫军来到海龙附近,这一路虽然弯路没少走,但基本上是有惊无险。虽然也遇到过俄军,但禁卫军基本上是先敌发现,大仗小仗打了几场,也有伤亡,有几十名战士受伤,有六名战士阵亡。这六名战士都被临时安葬在了路上,等任务完成后再派人移回老河滩。 路上的这几场仗也引起了俄军的注意,俄军判断是忠义军的残部,但是对战场勘察之后,俄军判断这不是忠义军的残部,很可能是前些天袭击军火运输队的那支部队。很可能去年五月初那次的军火也是这支部队劫的,后来在长白山与俄军周旋四个多月的那支小部队,可能也出自这支部队。所以,俄军立即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剿灭这支从天上掉下来的部队,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禁卫军大部队到海龙附近后,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直接调转方向,转向西北方向,目标直指五站。从海龙到五站不到三百里地,禁卫军四天左右就能到达。 俄军知道这支部队进入长白山地区了,可是后来却不知去向,估计是去了通化一带,因为那一带可能会隐藏着忠义军的残部,所以俄军的大部队直接向通化方向去了,他们要把忠义军的残部和这支神秘部队一起消灭掉,彻底除去俄军的心头大患。 目前忠义军的首领刘永和、杨玉麟都已经被押解到伯力了。忠义军的残部已经不足为虑了,但如果让忠义军的残部与这支神秘部队走到一起,那对俄军来说又将会是一个大难题,所以必须把这种可能性消灭在萌芽里。如果俄军知道他们与那支神秘部队完全背道而驰,不知道俄军的指挥官会气成什么样子。 禁卫军两天后连夜通过了盛京围场,过了盛京围场后离五站就剩下一半的路程了。面对离目标越来越近,戈辉的内心变得越来越焦虑,世上的很多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但准备的时候,却需要把所有的不确定性都考虑进去。坐在马车上,一边随着马车晃荡着,一边在仔细思考着偷袭五站的所有细节。 就在禁卫军连夜过盛京围场的时候,日本和英国于1902年1月30日签署了日英同盟协约,日俄战争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时间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1902年的2月份了。 禁卫军三团三营是一月二十五日到达五站附近的,这一路上他们走了八天。一到五站附近瞿成立即分出两个排来负责五站附近四个方向的监视,包括盛京围场方向,以及郭家店方向,也是为了能及时发现禁卫军的大部队,还有郭家店方向,如果有敌人的援兵,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余下的战士在瞿成带领下,扮成无家可归的人,来到五站找活干。俄国人修铁路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突然多出三百多新劳动力,五站的俄国总监工还是非常高兴的,他并不介意多了三百多张嘴,他更在乎能多修几里地的铁路。 张作霖的排被瞿成安排在靠近盛京围场的方向,每天除了定期与在五站附近监视的排联系之外,他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监视盛京围场方向,希望能早一天看到大部队过来。 他来到这里的第十天,他看到了,五个骑着马的老百姓朝他们这边过来了,他让其他战士立即隐蔽,他带着两名战士马上迎了上去,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王栓柱带领全班战士,分成五人一组和七人一组,骑着马远远地走在大部队的最前面,为整个大部队探路。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三个老百姓朝他们过来了。 王栓柱提醒其他战士注意那三个老百姓,然后他催马上前,过去与那三个老百姓打招呼。可还没走多远,就发现那几个老百姓不是别人,是自己人,因为那几个人他都认识,其中一个正是三团三营的一排的排长张作霖。他马上对后面的弟兄喊:“是自己人,我们见着自己人了,离五站不远了。” 张作霖这时候也听到了马上的人喊话的内容,他也明白了,这是为大部队在前边探路的侦察兵。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也认识,是一个叫王栓柱的班长。好像是一团一营的。 王栓柱看到张作霖,马上下马敬礼:“张排长,可让我们看到你了,我们都走半个月了,打了好几场仗,终于见到自己人了。” 张作霖一边回礼一边说道:“我在这里等大部队,都等了十天了,我都望眼欲穿了。” 王栓柱憨厚的笑了:“张排长,您忘穿啥了不关我的事儿,谁叫您出发前没准备好了,我现在得马上回去报告司令去。” 张作霖哭笑不得:“好吧,那你快点去吧。我们营长在五站已经当了十天的苦力了。” 王栓柱上马后带着自己班的弟兄快马加鞭,直接朝大部队去了。 看着王栓柱带着弟兄骑马走了,张作霖马上派两名战士去联系在五站附监视的弟兄,然后他带着剩下的战士尾随着王柱柱他们,与大部队汇合去了。 戈辉很快接到了王栓柱的报告,终于要到五站了,部队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就会暴露了。戈辉命令大部队就地扎营,等候命令。 张作霖很快来到大部队的临时营地,一见到戈辉,立即向戈辉汇报了五站的情况:“五站目前守军不到五百,几乎处于不设防的状态。因为这里处于辽阳、奉天、铁岭、双城子一线,是俄军来往的主要路线,所以丝毫不用担心这里的安全。目前铁路还在继续修,在五站这里有劳工六千多人,各种马车不下四千驾,军火都在五站的一个仓库里,等春天雪化了,双城到至五站的铁路修通后,直接用火车运回哈尔滨。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 戈辉想了想又问:“你们营长呢?” 张作霖犹豫了一下说道:“营长带着三百多名战士去五站当修铁路的劳工了,我劝过营长,但他不听……。” 戈辉伸手示意张作霖不要再说了,他看了看天空,长叹一声:“这个瞿成就是不让人省心。” 张作霖小心的说道:“现在营长在里面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要大部队一到,随时都可以动手。” 戈辉又问:“五站周围的情况呢?” 张作霖答道:“五站周围都有我们的监视之下,目前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 戈辉低头想了一下:“联系上你营长,告诉他大部队到了,问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是,我这就亲自去联系。”张作霖接口道。 “快去吧,时间不等人。”戈辉叮嘱道。 张作霖给戈辉敬完礼后迅速离开了。 大部队停止前进后,三个团长和八个营长也都来到戈辉这里,大家都猜到了,这里距五站已经不远了,大家来看看总司令有什么计划。 戈辉拿出从击毙吉林将军长顺时抢到的地图,铺在马车上,仔细研究着五站附近的地形。 关于“五站”,戈辉只了解个大概。中东铁路南满支线,从宽城子(长春)开始,每三十公里设一个车站,分别是范家屯、公主陵、郭家店,再到这里正好是第五站,所以俄军就给这里暂时起名叫‘五站’,至于以后叫什么,等南满支线修通了再说。戈辉当然知道以后叫什么了,后世这里叫四平,解放战争的时候,四战四平,被中外史学家称为“东方马德里”。 宁远走上前来:“我们终于到了,这半个月来,我们真可谓是长途跋涉啊。” 许明也凑过来:“希望我们这次能多抢点儿,不然就白跑这么远了。” 戈辉半坐半靠在马上,抱着膀子说:“这要看瞿城送来的情报再说。” 程天运突然说道:“我们抢完之后,要不要把车站给毁了?” 戈辉摇摇头:“我们不但不毁,而且除了抢东西杀俄国人之外,其它的修铁路的设备一个都不能破坏,我们要让他们尽快的把铁路修起来,以后我们还要帮助他们修铁路,和他们搞好关系,这铁路以后我们也可以用啊。” “为啥呀?”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戈辉。 戈辉长叹一声:“这就是东北的大局,初期我们必须要依靠朝廷停靠列强,日本和俄国在东北有不可调和的利益,我们可以大胆的预测,日本和俄国之间在东北必有一战,那么,我们禁卫军就不能当战争的牺牲品,反而要通过这场战争从中渔利。让日本和俄国在我们的土地上多多的流血,流干了最好。虽然让别的国家在我们的土地上打仗是我们军人了耻辱,但我们要想以后再也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必须隐忍,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直到我们有能力与他们分庭抗礼为止。” 戈辉的话,让大家心情沉重。 白起突然开口道:“那么,我们得忍到什么时候?” 戈辉又是长长一叹:“最快三年,估计得五年吧,五年后我们做到自保,十年后我们能与列强在本土一战,二十年后,我们争取能把列强赶出大清,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也许这只是一个梦。” 白起情绪显得十分的低落,很艰难地说:“司令,我是你从北京就带过来的,我也是听着您的课成长为一名营长的,为了我们的民族,不再受到像八国联军进北京那样的耻辱,我白起,今天发誓,我要跟着您一起做这个梦,难怕有一天这个梦破了,醒了,发现我们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认了。我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圆这一个梦,来织这个梦。” 听了白起的话,戈辉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兄弟,作为军人,作为中华民族的军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我们没得选择。这条路很苦,很孤独,充满艰辛,我们军人不走,难道让老百姓走吗?” “小排长,您别说了,我们没有人会退缩,我们一定会跟着你走到最后。我们也相信,有你带着我们,那个梦一定能实现。”宁远激动地说。 “我们也是,我们相信您。”大家异口同声。 戈辉不住地点头,泪水模糊了戈辉的双眼。良久,戈辉擦干了泪水,然后说道:“等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就要主动与盛京将军增祺接触,我们要归顺朝廷。然后与俄国人接触,与俄国人合作,和他们搞好关系,与朝廷的高官王爷之类的人接触,让朝中有为我们说话的人。与日本接触,与德国人和美国人接触,和列强搞好关系,消除列强对我们的敌意,这样我们才能悄悄地发展自己。” 戈辉把目光看向远方:“我们利用德国和俄国之间的矛盾,请德国人帮助我们,我们为德国人在远东牵制俄国人。我们利用列强反对俄国独占东北的意图,我们把列强引进东北,把东北的局势搅混,让日本和俄国都不敢在东北作太大的动作,从而为我们赢得机会。” 宁远接口道:“小排长,您说的这些与列强打交道的事儿,我们做不来,当初在天津武备学堂的时候,与外国的教官们打交道时,我们就不行,就您愿意与外国教官说事情。看来与列强打交道的事儿还得是您了。我们保证把禁卫军管好,不让您多操心。” 戈辉欣慰的点点头:“以后禁卫军就要有劳大家多费心了,具体的都由你们来管理,我只在大方向上把握。你们都是未来的将军,禁卫军未来的天空,需要你们撑起来,需要你们共同努力。”紧接着神情瞬间变得冷峻:“但是,谁要是跟不上我的脚步了,我是不会停下来等你们的,因为时间不等我,国家和民族的崛起等不得,所以你们也要不断的学习,否则将来是不能胜任的。听明白了吗?” 戈辉突然的变化把大家吓了一跳,戈辉的话音刚落,大家就立即异口同声地回答:“听明白了。” 大家都发现了,戈辉目前已经有一种凛然的霸气若隐若现。 第51章 绝对意外的收获 张作霖很快来到五站附近,找到在附近监视的三营三排,和三排长莫宁说了大部队现在的位置,希望能和五站里的营长联系上。 三排长莫宁马上派战士混进五站,去找营长瞿城。 瞿城此时正在和几个战士一起砸石头呢,把大石砸碎,变成小石块。混进来的战士很快在其他战士的指引下,找到了瞿城,看到瞿城和其他干活的劳工别无二致,心中就想笑,平时营长的光辉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这个战士笑嘻嘻地说:“营长,好消息,总司令他们到了。问您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瞿城一听总司令到了,他的担心终于放下了,另外,他也干腻了这修铁路的活,他也真想解脱了。于是开口道:“今天就可以,在吃晚饭的时候,天一黑就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个时间俄国人管理最松懈,站岗放哨的人也最少,这个时候是最佳的突袭时间。” 那个小战士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报告。” 瞿城再次叮嘱:“晚饭时我们会故意闹点事情,分散俄国人的注意力。” 那个小战士再次表示:“营长,我记住了。您就放心吧,您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快去吧,小心点。”瞿城催促道。 小战士很快消失在人群人中,六千多四处走动的人群中要想发现某个人形迹可疑来,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除非五百名俄军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图谋不轨,五百双眼睛都瞪圆了,到处搜寻,或许能找到这个人,否则难了。 小战士没费多大力气就混出了五站,把瞿城的话告诉了张作霖和莫宁。 张作霖马上告别了三排长莫宁,去找禁卫军大部队了。 戈辉听了张作霖的报告后,立即把大家叫过来商议。最后决定:戈辉率领三团的一营和二营打主攻,在敌人吃晚饭的时间突袭五站。一团和二团负责包围五站,在外围吸引敌人的火力。 大家得令后各自己回部队准备出击。天一擦黑,一团和二团就像五站的两翼运动过去了。戈辉则带着石焰的三团悄悄地运动到五站附近,一直在那儿监视五站的三团三营三排的莫宁见到总司令,立即带着战士们一起给戈辉敬礼,然后激动地说:“报告司令,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了,天一黑下来,里面就开始吃饭了,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戈辉一边还礼,一边说:“辛苦了,你们立大功了。” 莫宁激动地说:“谢谢总司令夸奖。” 戈辉淡淡一笑:“一会儿跟我一起摸掉五站边上那几个俄军哨兵。” “是”莫宁一听总司令要亲自动手,还要带着自己的排,高兴得不得了。 张作霖怕戈辉受伤,刚想开口劝戈辉不要亲自去。可旁边的石焰看出来张作霖想说什么,他及时制止了张作霖:“看着吧,咱们总司令那才叫一个恐怖呢,我们可能终其一生也达不到他那个程度。” 张作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没有再出声,他也想看看戈辉是怎么干掉那几个俄军哨兵的。 天彻底黑下来了,五站工地上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劳工们都回到营地准备吃饭,站岗的俄军士兵也大部分回去吃饭。可是没多久,就听到劳工营里发生了骚乱,好像是两群劳工在打架。正吃饭的俄军士兵马上过去制止,可骚乱却并没有停下,一时间场面变得相当混乱。 戈辉轻轻一叹,然后看了一眼三排长莫宁:“我们走。”说完身影电射而出,那速度简直惊世骇俗,莫宁还没反应过来呢,戈辉总司令的身形已经不知去向。 戈辉再一次表演了他绝顶的轻功,几个纵越就来到五站边上,有几名站岗的俄军士兵正在议论劳工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有名战士好像发现了什么在向他们迅速接近,可能是狼,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可他还没反应过来,戈辉的匕首就到了,还没来得急他发出声音,匕首闪电一般划过了他的喉咙。他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紧接着,另外几名俄军战士在目瞪口呆的一刹那,四名俄军战士的喉咙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割断了。鲜血迅速淹没了他们的喉管,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了,不,还有,他们只发出了他们倒在雪地上的声音,还有脖子里往外喷血时发出的声音。 戈辉这一手震惊了所有盯在远处的禁卫军战士和军官们,他们是头一次看到他们的总司令以这种方式杀人,技惊全军。从此,戈辉在战士们心中不仅仅是总司令,还是一个绝顶厉害的武林大侠。 当然,他们现在没时间多想这些,看到戈辉向他们摆手,三团一营和二营的战士们马上跟了上来。 这时天上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戈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天助我也,有天助,事定成。” 戈辉带着三团一营和二营突然出现在五站俄军士兵的营地,看到俄军士兵立即开枪。顷刻间就有几十名俄军十万分不理解地倒下了,枪声很快惊动了整个五站。连五站工程段总监都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就是劳工打架吗?用得着这样开枪吗,人都打死了,谁给咱们干活呀,工程总监出来是要把这事情平息下来。这是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了,如果他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郭家店工程段,或是直接通知宽城子,都可以,可他没有,他偏偏却出来平息事件,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去劳工营的俄军战士此时都已经死在了劳工营里,他们的枪已经被三团三营的士兵接手了。三营的士兵听到枪声后,马上冲出来看到俄军就开枪,不断的开枪。这时一营和二营的战士们也冲过来,五站周围也突然响起了枪声。 出来走了一半的五站工程段总监发觉事情不对了,远不是几个工人闹事打架那么简单,他立即往回跑,得先报告宽城子。可惜他没机会了,瞿城已经带着十几名士兵挡住了这名总监的去路,接着端起了枪。 “不要,不要杀我……”五站工程段总监用生硬的汉语求饶道。 只听一声轻脆的枪响,五站工程段总监难以至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鲜血像水管子里冒出的水一样往外流。他异样的眼神看着十天前他收留的劳工瞿城,一只手抬起来指向瞿城,想要说什么。 又是一声轻脆的枪响,五站工程段总监的额头上又中了一枪,他的身体立即无力的倒下了。 战斗只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由于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战士们冲的很厉害,有近百人受伤,还有二十一名战士阵亡。 戈辉顾不上悲伤,命令:“一团,立即检查敌人的尸体,补枪,必须确认所有的敌人都被击毙了。三团去军火仓库,二团去把我们带来的马车赶过来。我们要连夜出发,时间不等人,要快。” 众人得令后,各自去忙了。戈辉带着自己的卫兵去了五站工程段总监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挂满了很多图纸,特别是还有三张五千比一的东北地形图、五张一万比一的东北地形图、其余的还有很多张中东铁路沿线五千比一的地形图。看了这些地图,戈辉明白了俄国人图谋东北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是煞费苦心啊。还有很多铁路工程的图纸。 “把这些全收了带上,一张都不许丢了,一张也不许弄破了。”戈辉淡淡地说道。 跟在后面的战士立即过来小心的把这些图纸和地图卷好,外面再包上三层,觉得肯定不会破了,才拿出去。 戈辉坐在那位总监的椅子上,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有一小捆铅笔,还有两个钢笔,这可是好东西,戈辉立即让卫兵帮他收好。 墙上还挂着望远镜,戈辉随手摘下来,试了一下,四倍的,虽然不算远,但也比肉眼强多了。他又看到一个军用的指北针,这个东西可是行军打仗必备的利器啊,戈辉如获至宝,马上仔细看了看方向,然后小心的揣怀里了。 正在这个时候,宁远走进来:“小排长,我们有意外的收获,你看了一定高兴。” 戈辉抬眼看了宁远一眼:“不就是枪和子弹多点吗?充其量就是有点俄国人从别处抢来的钱财啥的,是这样吧。” 宁远没想到让戈辉猜中了,不过他绝对不相信戈辉能猜出多少来:“您只猜对了一半,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戈辉也没功夫和宁远猜谜:“那我过去看看。”于是站起来走出了总监的办公室。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五站的仓库,战士们正在往外搬子弹箱呢。戈辉一看堆成山一样的军火,立即意识到我们带来的一千驾马车不够装的。宁远也看出了戈辉的想法,于是开口道:“没事儿,在五站还有四千驾更大的马车,都是用来运铁路器材的,更大更结实。我们都征用过来就够了。” 听了宁远的话,戈辉放心了,马上就问道:“这么多马车,我们赶得过来吗?” 宁远又洋洋得意地说:“不是有六千名劳工吗?我们把俄国人都杀了,他们也不敢留在这里了,等俄国人来了一定拿他们出气。所以他们答应帮我们赶马车,只要我们愿意收留他们。” 戈辉点点头笑道:“你同意了?” “是啊,镇妖峰基地扩建工程,开春后正是用人之际,我们不正好多出六千多劳动力吗?”宁远得意地说。 戈辉点点头,认可了宁远的做法。接着又问:“你让我来看什么,不会是这些吧?” 宁远马上拉起戈辉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大司令,您往这里看。”说着话,把戈辉带到了仓库最里边。 戈辉立即愣了,有很多大箱子,盖子开着,里面摆满了金元宝,还有更多的箱子里摆满了银元宝。戈辉定了定神,然后说道:“这有多少?” 宁远撇撇嘴:“我没去数,但箱子上写着呢,金元宝二十吨,银元宝六十吨。” 戈辉点点头:“这些都是我们的军费啊,是战士们的军饷啊。” 宁远和旁边的程天运点点头。 戈辉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全搬走。有了这些钱,我们能办更大的事儿。” 宁远这时又道:“还不止这些呢,您在看这里。” 戈辉顺着宁远手指的方向看去:“另一边还有很多箱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珠宝玉器。”戈辉知道这些东西不好用钱来衡量,但绝对值很多钱。一句话,这次我们发了,发大了。 戈辉淡淡地说:“快点搬,我们连夜走。” 戈辉的淡定让宁远和程天运有点小小的失望,他们本以为戈辉看到这些会激动得失态呢,没想到,戈辉就露出一些惊讶,然后就跟没事的人似的。看来咱们小排长还真没把这些钱当回事儿啊。 这时,有战士来报:“参谋长,枪太多了,车虽多,还是有可能装不下呀。要是全装了,粮食啥的就没地方放了,马的草料也没地方放了。” 宁远翻了翻眼睛:“不行,必须装,不过不要装枪的箱子了,全拿出来捆在马车上,空箱子不沉,我们多拿点,路上烧火用,每个战士再背一个空箱子,几天就烧完了,人还能让尿给瘪死?” 戈辉觉得宁远还真有想法,这样的确解决了空间的问题。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些五站工地上用的马车了,的确大,有禁卫军赶来的马车三个大,好像还特别的结实。当然,马用的也多。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些劳工。”戈辉说着话就往外走。 宁远和程天运此时正盯着那些装满了水连珠步枪的长条箱子,宁远自言自语地说:“扔了可惜,实在太多了,不扔一些又不行,这要是再有一千驾马车就好了。” 程天运叹道:“你做梦去吧,竟想好事儿呢。” “你们嘀咕什么呢,跟我去看看那些劳工们。把这里看好了,不能丢一点东西。”戈辉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宁远和程天运说。 宁远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放心我让战士们盯得死死的。”转而又道:“劳工营在这边。” 在五站干活的劳工一共有六千多人,他们被今天晚上的事儿给吓着了。他们看到这些人太厉害了,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消灭了五百名俄军士兵,这个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戈辉一身老百姓打扮,看到这些紧张的劳工,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乡亲们,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专门打俄国鬼子的……” 戈辉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胆子大的小劳工说:“你们是不是忠义军啊?” 戈辉笑了:“我们不是忠义军,我们是禁卫军。” 小劳工又道:“禁卫军是干啥的?” 戈辉觉得这个小劳工好可爱:“你多大了,这么小就来干活啊?” 小劳工说:“我今年十六岁了,不干活不行,我是被俄国人抓来的。” 戈辉点了点头,然后道:“禁卫军就是专门保护老百姓,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为了像你们那样的老百姓,专门打俄国人的军队。” 听了戈辉的话,劳工们眼睛亮了。戈辉继续道:“跟我们走吧,帮我们赶车,到了我们那里,你们再也不会受欺负了,有吃有喝有房住,还有可能有婆娘让你们娶,每月还能领工钱。” 这时一个老劳工不敢相信地开口道:“真的可以这样吗?我可以把家人也带过来吗?” 戈辉点点头:“只要你把我们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你就可以把家人都带过来。但你要保密哟,让俄国人知道就不好了,我们禁卫军现在还打不过敌人,他们毕竟人多。” 老劳工笑了:“知道,我跟你们走,等我安定下来,我就去接家人。” 第52章 搬空五站 戈辉伸出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话了,然后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就走,赶上所有的马车,带上所有的粮食,我们可能会走大半个月,希望乡亲们都多带些吃的,别路上饿着喽。每个人再多背一个空弹药箱,累了可以坐着,冷了可以烧火,风大了还能挡风。” “知道啦……”应答声从劳工们当中响起。 戈辉转身离开了,宁远和程天运开始组组织劳工们帮忙搬东西。一万来人忙了三个多小时总算全搬完了。 等全部准备完成后,戈辉掏出指北针看了一眼,然后宣布:“带上所有阵亡的战士,出发,方向西北。” 就这样一万人中九千人赶着五千驾马车,一千人骑马,离开了五站,向西北方向前进。 此时天上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大雪很快就盖住了马车队的痕迹。天亮后更是刮起了白毛风,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当然大家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叫苦的时候,这个时候是在逃命啊。大队人马一路向西北行去,先后越过招苏台河、东辽河、西辽河,最后进入蒙古大草原。 俄国人是五天后才知道五站被劫了,头三天里宽城子不断的给五站挂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宽城子那边猜测一定是大雪把电话线压断了,这几天雪大风大,宽城子那边也能理解,也没有催促。郭家店那边也是因为雪太大,也不愿意冒雪去联系五站,就这样拖了三天。可是到了第四天了,还没有联系上五站,宽城子那边生气了,电话里让郭家店那边立即派人去联系五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家店工程段这边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不去不行,于是只好派五个人去了。 从郭家店到五站有六十里地,五个人在一尺深的雪里足足走了一天,天黑前才赶到了五站。到了五站他们才发现,一片死气沉沉,一点动静没有。难道是都被冻死了?郭家店派去的五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五站的工地,这时死人已经全被一尺深的大雪盖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加上天黑所以此时这几个人还没发现哪里出了问题。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被绊倒了。这个人爬起来后,觉得不对劲,绊倒自己的东西,好像是人。于是马上把刚才绊倒自己的东西从雪里挖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这是一名冻成冰人的俄军士兵。这时其它人也发现了死人,五个人立即明白了,为什么联系不到五站了。 他们马上找到能打电话的总监工办公室,电话摇了半天一点声音没有,看来电话线断了,这大雪天的哪断了,查线都不好查。没办法,明天一早回郭家店,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们陆续在工地里找到了上百具俄军士兵的尸体,五个人明白了,五站被袭击了。所有人都死了,那个总监工死在了办公室附近,胸口和额头各中了一枪。五个人都不是军人,他们想不出是什么人干的,可能是去年传的很厉害的忠义军干的吧。 第二天,他们五人立即回了郭家店,黄昏前赶到了郭家店,立即报告了五站的情况。俄军这时才知道五站被劫了,这个消息对远东地区的俄军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各别的高级指挥官都知道,五站存放着十万支崭新的法国代工的水连珠步枪,和十亿发子弹,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还有从东北搜刮来的二十吨黄金和六十吨白银,还有其它的珠宝玉石无数。这要是找不回来,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定会把远东地区的军官都给毙了。 俄军像是一只被打扰了冬眠的棕熊,疯了似的开始围绕着五站两百公里的范围内展开疯狂的搜索。可就在这个时候,更大的暴风雪来了,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扫荡了整个辽河平原。让正在扩大搜索范围的俄军寸步难行,谁都知道拖一天就失去一天找到凶手的机会,可是这样大的暴风雪挡住了俄军最后的一线希望。 就在俄军为这场大雪而暴怒的时候,戈辉带着一万多人正艰难地行进在蒙古大草原上。他们向西北走了五天,然后又转向西南,这里虽然也在下很大的雪,但远不像辽河平原上那样的暴风雪。 草原上牧民本就不多,那是真正的地广人稀,走了一天都看不着一个人。入冬以来牧民们更是迁到了冬季草场好一点的地方去了。这一路上一千名骑马的战士负责在外围警戒,遇到牧民能吓走就吓走,不能吓走就赶走,总之不给任何人看到马车队的机会。 马车队向西南方向足足走了十二天,才来到老哈河流域。确认了是老哈河后,马车队立即转向东南方向,目标直指努鲁儿虎山。这十二天里,不论下多大的雪,马车队白天都不敢停下,晚上停下来吃东西,喂马,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呢,马车队就再次出发,只为能早一天赶到震妖 峰基地。 三天后大部队赶到了镇妖峰基地。这一路下来足足走了二十天,算上到五站前的十五天,禁卫军这一圈走了三十五天,一个多月的时间啊。想想都觉得累,战士们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禁卫军于1902年2月23日回到镇妖峰基地。 从五站来的劳工们一来到这个大山中的基地,就被这个巨大的基地震撼了,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多的房子,还有这么多的人在训练,他们立即被迎上来的人们包围了,亲切的话语立即消去了他们初来乍到的胆怯和一身的疲惫。 马车上的东西都被放进了去年末建好的二十个大仓库中,要不是戈辉有先见之明,否则这些东西就只能放外面了。 从五站带过来的六千名劳工,先分配到后勤区居住,不够住的,就先住在空着的士兵宿舍里。他们第一次住进这样的房子里,还没坐定,就有人过来给他们烧炕了。并告诉他们先休息一下,晚上食堂加菜,大家都到食堂去吃。 二十一名阵亡的战士都暂时放在了一个房间里,过几天大部队会把他们带走。 这次军事行动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有超过三百名士兵受伤,四十一名战士阵亡。和取得的战果相比,这点的伤亡根本不值一提,但戈辉依然觉得十分的心痛,一个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却只能躺地上了,他们倒在了和平的前夜。 回到镇妖峰基地第二天,戈辉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没有出去,连饭都是有人送进来的。戈辉不是累了,是在思考,他要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反复思考,把问题想透彻。他不需要多人讨论,他要乾纲独断,因为历史见识的问题,这个决定,没有人能给他更好的建议,这个决定只能他自己做。 第三天,戈辉在基地司令部召开了重要的军事会议。 戈辉在会议上的第一句话:“从今天起,未来的三到五年内不会再打仗了,我是说禁卫军不会主动去打仗了。” 戈辉的话,让参会的所有人都震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戈辉继续:“此次军事行动中受伤的三百一十六名战士全部留在镇妖峰基地当教官,镇妖峰基地今后将作为特种部队的训练基地,目前训练初级步兵,三到五年后,将作为训练特种部队的专用基地。” 戈辉口中的“特种部队”再次让大家云里雾里了。 戈辉对大家反应熟视无睹,继续说着:“未来的三年内,每年扩军三万,三年扩军十万。三年内我们禁卫军将会有独立的初级的简单的军工体系,至少做到枪支和弹药都能自给自足。” 大家都觉得这是在做梦,三年就可以?大清朝开办洋务可是几十个三年了,到今天也没有实现独立的军工体系,这怎么可能? 戈辉依然我行我素:“从现在起,士兵的作训服三到五年内不再发放了,全部换成普通老百姓的服装,禁卫军在人前要收起全部的杀气,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安全的,是没有威胁的,但是日常的训练依然继续,可能会更加的严酷。” 所有参会的人都觉得呼吸困难,戈辉今天给他们传递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他们都觉得很难接受。 戈辉叹了口气:“未来的三到五年内,我们主要工作是发展经济,禁卫军的主要作用就是维护社会治安,保证社会经济的正常运转。最后,我想说,我们可以过上三到五年的太平日子了。在这三到五年中,训练,训练,还是训练,训练将会像噩梦一般一直伴随着我们。” 最后戈辉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我们明天回八角台,我们要给牺牲的四十一名战士举办葬礼和追悼会。” 宁远站起来开口道:“我们真的能在三到五年内达到你说的那个独立的初级的简单的军工体系吗?” 戈辉严肃地说道:“历史,给我们的机会不多,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虽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我们别无选择。” 宁远又道:“可是,您还是没有告诉我,三到五年内,能不能实现,我们……”宁远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只想听您说,能,还是不能。”说完,宁远咬着牙,喘着粗气,盯着戈辉。 戈辉也直视着宁远,一字一句地很自信的告诉宁远:“能,我们能,我赌上性命,能,一定能。” 宁远慢慢地举起了右手,给戈辉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参会的所有军官,同时起立,给戈辉敬礼。 戈辉慢慢地举起了右手。 俄军在这些天中,也在满世界寻找袭击五站的人。没有结果,就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问了很多的人,最多的回答就是只遇到过几十个马匪,现在兵荒马乱的,遇到马匪很正常。俄军找的不是马匪,他们找的是正规军,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 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大发雷霆,命令远东俄军不惜一切代价找回那些黄金和白银,那些都是沙皇俄国的财产,丢失国家财产的人就是对国家的犯罪。 可是俄国人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就是找不到线索。俄国人一度觉得是自己把自己给引入了一个误区,其实根本就不是军队干的,是一群土匪干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忠义军的残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了,他们主动站出来派人大肆宣传,是他们袭击了五站,抢走了五站的东西。这无疑给没处发泄的俄军找到了发泄的目标,俄军立即调集重兵去通化一带围剿忠义军残部。这时,让俄军疯狂的事情发生了,忠义军的残部消失了,临消失前还做了一个声明,说忠义军从此以后解散了,把从五站抢来的钱大家分了,以后再也没有忠义军了。 俄军扑了一个空,什么也没有找到。俄军开始不信是忠义军残部干的,但忠义军残部说从五站抢到钱了,俄军从来没有说五站有钱啊,忠义军残部怎么知道的。或许真的是忠义军残部干的,以忠义军的战斗力,对付五百俄军还是能做到的。忠义军先是在辽阳通往奉天的大路上劫了俄军的军火,然后又跑到五站抢了五站仓库里存放的黄金白银,这样一想,很多解不开的谜就解开了,原来真相就这么简单。一想到那些钱被瓜分了,俄军指挥官阿列克夏耶夫想死的心都有。 远在镇妖峰的戈辉都没想到忠义军解散前还替禁卫军干了件好事,当然,这个事情戈辉完全不知道。戈辉此时正准备回八角台呢。 戈辉回到镇妖峰的第四天带着四千一百多名禁卫军战士,还有二十一名牺牲的战士下山了。五天后戈辉带着大部队回到了八角台基地。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回来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一般。 孙婉儿和王春妮立即来向戈辉报告:“五千名新兵全部招满了,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新兵超过了一半。” “真的?”戈辉简直难以置信。 孙婉儿和王春妮很劲地点点头,异口同声:“恩,是真的。” “太好了!有这么多有知识的人,东北的强势崛起就有希望了”,戈辉高兴得在办公室里转圈圈,口中不断重复着:“婉儿、春妮、景惠,你们三人立大功了,当奖。” 孙婉儿和王春妮被戈辉这样的夸奖,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充满了她们小小的心房。 戈辉终于镇静下来问孙婉儿和王春妮:“你们是怎么把他们招来的。” 孙婉儿很快恢复了平静:“其实不难,东北虽然贫穷、落后、土匪多,但很多地方也都非常重视教育,大家不是不愿意当兵,只是现在的东北局势让老百姓觉得,当兵无用。禁卫军在八角台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老百姓都看在眼里,加上战士们回家时的大力宣传,八角台的老百姓都觉得禁卫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禁卫军真的是为老百姓打仗的军队,所以很多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适龄青年也来当兵了。” 戈辉很欣慰,禁卫军用自己的行动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很多老百姓,看来禁卫军的群众工作做的不错。 戈辉放心了,他伸出双手,拍了拍孙婉儿和王春妮的肩头:“好好干,和平来了。”说完走出了办公室,他要到操场上跑几圈。 第53章 在奉天 禁卫军回到八角台第二天,就对禁卫军进行了新的整编,主要进行了营以下的整编。很多排长升为连长、副连长、指导员、副指导员、司务长等,没被选上的代排长,和代副排长,也把“代”字去掉了。有些副排长升为正排长了,还有些班长也被提拔为副排长了。班长王栓柱就是其中之一,他被提拔为副排长了,这是他从来没敢想过的,特别是在喜欢重点培养读书人的禁卫军中,他这个识字不多的大老粗,可能永远只是个班长,他自己的目标也只是要做最好的班长,现在突然成副排长了,他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整编结束后,禁卫军全军在各营营长的带领下,开始了正常的军事训练。通过这次军事行动,大家深刻的认识到严格的训练该有多么的重要。总司令一直强调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总结的该有多么深刻,所以全军上下都开始玩命的训练。 戈辉派了两个班的战士去把埋在行军途中的二十名战士的遗体运回来。然后找来花名册,确认了所有牺牲战士的详细信息,再派兵去请牺牲战士的直系亲属来八角台。最后才找来木匠和石匠给所有牺牲的战士们订做石碑和棺材。 当这一切都忙完后,他又亲自张罗着装饰灵堂,做花圈,写挽联,虽然他写不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来,但挽联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倾尽所有感情写上去的。 孙婉儿和王春妮也过来帮忙,自从昨天在戈辉的办公室被戈辉夸奖之后,孙婉儿工作越发认真、积极、主动。 戈辉看到她们俩人来了:“你们俩来的正好,帮我做花圈。” 听了戈辉的话,孙婉儿和王春妮马上过来帮忙。王春妮年龄小,脑子里不装事儿,想起来什么说什么,不时逗得戈辉忍不住笑出声来。 孙婉儿认真的扎着纸花,也不时插言。 戈辉是一心两用,一边专注于扎纸花,一边还不时和王春妮孙婉儿聊上几句。 张紫云和张景惠也过来帮忙,他们俩现在都把自己当成禁卫军的人了,所以这个时候是一定要来参加的。再说,两个人以前也参加过禁卫军的葬礼,对于要做什么,接下来做什么,两个人都很熟悉。看三个人正在做花圈,两个人也拿过一个竹子做的框架,也坐下来扎纸花。换了平常,这样的活完全可以让下人干,或是买现成的,但禁卫军的活不一样,连总司令都亲自动手,那张紫云和张景惠当然不能搞特殊了。 十天后,二十名战士的遗体都运回来了。重新放进新订制的棺材里,再盖上禁卫军军旗。和在五站牺牲的二十一名战士的棺材一起整齐地放在灵堂里,禁卫军全军和新招来的五千新兵以及八角台的老百姓,还有所有烈士的家属全员参加。 当着所有人的面,戈辉宣布了四十一名烈士的抚恤金额,亲手交给了四十一名烈士的家属。戈辉交给烈士家属的钱,是他们十年也赚不来的,所有的烈士家属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不光他们没想到,所有的禁卫军战士、新招来的士兵、八角台的百姓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戈辉的这一举动让所有参会的八角台的老百姓心中对禁卫军又有了新的认识,让新参军的五千名新兵对禁卫军又有了新的认识,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可禁卫军,这也是戈辉最希望达到的目的。 三天后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四十一名烈士的墓碑和最早牺牲的七名烈士的墓碑排成长长的一排。 禁卫军在这里为四十一名烈士举行了庄重的军人葬礼,禁卫军全军和新招来的五千新兵以及八角台的老百姓,还有所有烈士的家属全员参加。基本上和上次的程序一样,但多了一个在烈士墓前发誓的程序。四千多名禁卫军和五千名新招的士兵,一起在烈士墓前郑重地发誓:“我们将继承烈士遗志,沿着烈士的足迹继续前行,直到把所有的列强都赶出我大清。”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喊出来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老河滩上空,震动着每一个参加者的心房。 张作霖、孙昌明、孙婉儿、李文举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葬礼,作为一名军人,死后能有这样的葬礼,值了。这是几个人参加完葬礼后共同的想法。这也是全体禁卫军战士心中的想法,大家都听说过给朝廷当兵的事情,军饷少不说,还经常克扣军饷,战死了就随便埋了,家属都不知道。和禁卫军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在戈总司令手底下当兵,踏实又自豪,战死了也有尊严。 葬礼结束后,第二天在基地大食堂举行了追悼会,追悼会开了一整天才结束。 当这一切都忙完后,三月已经过去一半了。 葬礼结束后,纪云峰和许明带着第五批五千名新兵去了镇妖峰军事基地。他们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到朝阳,请李成合帮助,再在朝阳地区秘密招兵两万人,纪云峰和许明就留在朝阳,专门负责招兵。 戈辉则安下心来,开始编写《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这次长途奔袭行动中,暴露了很多训练中的不足,他参考了后世解放军的训练大纲,对现有的2.0版本中的不足之处,有针对性的进行了进一步的修改,最后完成了3.0版本的中级步兵训练大纲。完成后,马上让各营在训练时,按照这个新的3.0版本的训练大纲进行训练。 完成了这些之后,戈辉决定带着宁远去奉天,他此行是去找严肃和周玉坪,并对奉天情报收集工作,进行重新的安排。还有一件事就是设法联系上盛京将军增祺,谈招安的事情。 戈辉在临行前交待程天运,从现在起,士兵训练不要再用枪了,也不要穿作训服了,改穿老百姓的服装,其它照旧。然后就和宁远踏上了去奉天的路。 戈辉和宁远是两天后赶到奉天的,直接住进了严肃负责经营的集餐饮住宿洗浴娱乐赌博于一体的奉荣饭店。现在的奉荣饭店 是全奉天最大最高档的饭店,饭店的生意特别的好,说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严肃的经营模式都是戈辉传授给他的,是正宗的后世二十一世纪普遍的经营模式,但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新颖的。 一年不见,看到戈辉和宁远,严肃和周玉坪特别的高兴。周玉坪今天来找严肃有事,正巧碰上戈辉和宁远。四个人在包厢里大吃了一顿,席间,宁远为严肃和周玉坪介绍了禁卫军一年来的发展情况,还有几次重要的军事行动,特别是今年初那一个月的长途奔袭,抢了五站仓库的那次军事行动,更是让两个人大呼过瘾,真后悔跑奉天来干情报。 吃完饭后,四个人回到了戈辉和许明的豪华套间里。 严肃指着房间的豪华装饰说道:“小排长,您觉得这儿怎么样?” 戈辉点点头:“不错,和我想象中的差不不多。” 严肃一愣:“小排长,您想象中还有哪儿不一样啊?” 戈辉哈哈大笑:“你呀,哪儿都一样,就是有一点,面积还是太小了。” 严肃也笑了:“目前条件所限,只能这样了,以后看东北的局势再说吧。” 戈辉点点头:“你们对东北的局势怎么看?” 严肃犹豫了一下:“我们俩在奉天这一年中,认识了很多当官的,也认识了一些洋人,有俄国人,也有日本人,还有美国人和德国人。他们共同的看法是,俄国不得不退出东北。” 戈辉仰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俄国不会轻易退出东北的,俄国早就看上了东北,占领东北,实现实际统治是俄国长期的目标。”戈辉叹了口气,继续道:“还有日本,他们对东北也是志在必得,要不是一八九五年那年三国干涉还辽,恐怕日本人已经在东北站稳了。” 周玉坪问道:“小排长,您说,日本和俄国会不会有一场大战啊,为了争夺东北。” 戈辉微微一笑:“一定会的,他们俩不分个胜负出来,他们是不甘心的。” 周玉坪又问:“那您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开战呢?” 戈辉当然知道日俄战争是哪一年开打的,但现在他出现了,他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一条鱼腥了东北这一锅汤。战争什么时候开打,他还真说不准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日本和俄国肯定会打一仗的。于是戈辉说道:“他们双方都没有准备好,俄国是离远东太远,现在西伯利亚大铁路还没修通,中东铁路也没修通,俄国需要时间。日本离东北虽近,但国力不济,日本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估计没个一两年的时间,打不起来。” 严肃接过话茬:“这么说,我们有至少有一到两年的和平时期了。” “是的,是要和平一两年,但是关于俄国和日本的情报,要尽量多的收集。他们要怎么样,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但我们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打算怎么干,这是你们俩今后几年内的主要工作”戈辉说道。 “小排长,您放心,这一年来,我们在奉天已经杀出一片天地了,我们与日本人和俄国人都有联系,利用他们的矛盾,我们能轻松获得一些平时不容易得到的情报,像五站仓库有军火一事,我们就是从日本人那里听来的。”严肃说道。 戈辉点点头:“是的,你们做的很对,我们就是要利用列强之间的矛盾,来发展自己,武装自己,给自己找到机会。” 听了戈辉的话,周玉坪道:“小排长,虽然我们不如俄国和日本的情报机构专业,但我们在学习,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同样能得到很多的情报。” 戈辉欣慰地点点头:“你们就是禁卫军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你们禁卫军将会寸步难行,不论禁卫军取得多大的成功,这里面一定有你们一份巨大的功劳。” 严肃狠劲的点头:“小排长,我们一定会做好工作,我们也深知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懈怠。” 戈辉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很努力。” 周玉坪又道:“小排长,您来奉天还有别的事情吧。” 戈辉点头说道:“对,这就要说呢,我们需要在京城也有我们的人,在京城收集情报。你们俩个谁去?” 严肃和周玉坪对视了一下,周玉坪开口道:“那就我去吧。” 戈辉继续道:“那好,你到京城就住在咱们买下的那个四合院里。也像严肃一样,开一个这样的地方,作为我们的情报站点。你在最初的时候,主要工作就是站稳脚跟,形成存在。与京城的达官贵人搞好关系,不要怕花钱,这样的钱不花是不行的,能用金钱开道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周玉坪认真地点点头:“请小排长放心,我会做好的。” 戈辉微笑着:“你们俩个一南一北,一个关内,一个关外,禁卫军的眼睛和耳朵,就靠你们了。” 周玉坪接口道:“我明天就把奉和堂大药房和严肃交接一下,然后就动身去京城。” 戈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设法和盛京将军增祺联系一下,我们禁卫军想接受朝廷招安。我们只有接受招安,才能更快的发展,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戈辉继续解释:“现在忠义军已经被灭了,社会也渐显安定,我们禁卫军这么多人要想合法的存在,必须投靠朝廷,否则就是朝廷剿灭的对象。禁卫军在羽翼未丰之时,必须要停靠朝廷这棵大树。”说完,戈辉长长一叹。 严肃想了想,这个不难办:“我认识盛京将军增祺手下的一名左翼统领,名叫刘守信,关系还不错,我明天请他来这里吃饭。” 戈辉说道:“不用这么急,你先通过他探探口风,听听增祺是什么想法,你可以告诉他,我们禁卫军目前有四千多人,愿意接受朝廷的招安。” 严肃点点头:“我会尽快去办的。” 戈辉看了看宁远:“我们这两天赶路也累了,今天又喝了点酒,我想休息了,你们三个好好玩玩吧,以后再聚就不容易了。” “好,那我们出去了,您休息吧。”宁远马上说道。 严肃和周玉坪也连忙起来告辞,和宁远一起离开了豪华套间。 戈辉也确实累了,很快就休息了。 第二天,严肃没有去陪戈辉,而是去找盛京将军的左翼统领刘守信。周玉坪则带着宁远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戈辉则想一个人随便在奉天走走,看看二十世纪初的奉天是什么样子。今天出来时,戈辉换上了一身长袍马褂,头戴一顶貂皮棉帽,一副有钱人家的公子模样。 戈辉今天没别的事情,只是单纯的逛街,一边走,一边随便看。街道两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一层的,极个别的是两层的。老百姓的穿着也实在是差了点,精神状态更是萎靡的很,和八角台后勤区,还有镇妖峰后勤区的老百姓根本没法比。戈辉一直走了两条街,差不多都一个样子。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喊“打架了,打架了”,就见很多老百姓向一个街口跑去。 戈辉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老百姓爱看热闹这个事情,什么年代都一样啊。戈辉也向那个有人打架的街口走去,就在前面,已经围了不少老百姓了。 可他还没有走到人群边上,就听得一声“八嘎”,戈辉当即一愣,怎么?是日本人打架了?戈辉马上挤进了人群,来到最里面。 只见一个日本浪人指着一名倒在地上,嘴角流血,身穿西洋服装的小伙子:“八嘎,必须跪下来道歉,不然我打死你。” 一名年轻的女孩子流着眼泪,蹲在小伙子身边,正在扶小伙子起来,那名小伙子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做梦,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不会道歉,应该道歉的是你才对。” 戈辉没看明白,忙问旁边看热闹的人:“怎么回事儿?” 第54章 见增祺 旁边看热闹的人瞟了戈辉一眼:“公子哥也来看热闹,那个日本人从对面过来,就顺手在那个姑娘屁股上抓了一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就不让了,就推了一下那个日本人一下,结果给那个日本人推倒了,日本人不干了,一脚就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踹飞了,现在这不要求小伙子给他道歉呢吗?唉……”这个人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旁边的公子哥已经不见了,再定睛一看,公子哥已经到了日本人面前了。 戈辉走到日本浪人面前:“识相的赶紧走,我就当没这回事儿,如果不走,倒在地上的就会是你。”戈辉冷冰冰的眼神中已经杀气隐现了。 日本浪人本打算把戈辉的话顶回去,但是当他看到戈辉眼中杀气隐现的时候,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应该不是善茬,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所以他退却了,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转身走出了人群。 戈辉转回身:“兄弟,有骨气,在下佩服,能认识一下吗?”戈辉看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虽然都是中国人,但都是西洋人打扮,估计都是在外国生活学习过。 年轻人用大拇指沾了一下嘴角的血看了一眼,然后说:“我叫李隆基,这是我妹妹李文欣。” 戈辉笑了,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搞笑,于是说道:“你怎么不叫唐明皇啊?” 李隆基惭愧一笑:“我大伯家的大哥叫李隆盛,二哥叫李隆城,我家的大哥叫李隆晖,排到我就成李隆基了。” 戈辉“哦”的一声,伸出右手:“我叫戈辉,很高兴认识你。” 李隆基在自己身上擦擦沾血的右手,把右手伸出来和戈辉握了握:“谢谢你今天帮忙。” 戈辉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人谈什么帮不帮的。” 李隆基淡淡一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围观。” 戈辉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能这样想,普通百姓也没能力帮你,帮你反而会害了他自己。世逢乱世,你要理解。” 李隆基一边用妹妹递过来的丝帕擦嘴角上的血,一边说道:“我得好好的谢谢你。” 戈辉摇摇头:“要不这样吧,你请我吃顿饭,我们就算扯平了。”其实是戈辉想和这两个年轻人多交流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来头。 “没问题,你说吧,去哪儿吃?”李隆基一听立即答应了。 戈辉想了一下说:“我带你去奉荣饭店,在那儿吃吧,那里是奉天最好的饭店了。” “好,我知道那儿,我们走吧。”李隆基说着就前边带路。 戈辉和李文欣也马上跟了上来。 戈辉一边走,一边问道:“李兄是从国外回来的吧。” 李隆基点点头:“我从英国回来,我在英国呆了快十年了,我家是新民厅的。” 戈辉立即用英语问道:“你在英国做什么?” 李隆基很诧异,他没有想到戈辉能说出这么一口英国味儿浓厚的英语来,连忙用英语回答道:“我学的是无线电发报机的设计和制造,我们此次回来,想在大清生产无线电发报机,我想一定非常有市场。” 李隆基的话,把戈辉吓住了,人才呀,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老天要助我,我不成事都不行啊,于是连忙开口道:“李兄,这是回来考察来了?” 李隆基点点头:“是的,但很不理想,事逢乱世,难啊!” 戈辉又用英语问李文欣:“那你呢,在英国做什么?” 李文欣用英语说:“我是学电路设计的。” 戈辉继续用英语说道:“无线电这个东西可是新东西,从发明到现在还不到十年呢。你是因为什么才想做这个的。” 李文欣一边走,一边回忆说:“1898年那年我和同学们一起坐船出海,途中轮船触礁,船长用无线电通知海岸派救生艇来救我们,我就是因为这个无线电,才安然无恙的返回了陆地上,从此,我就决心学这个,于是就进了马可尼先生的研究所,我们家也给马可尼先生提供了研究经费,我就是在那里学会了设计电路的。” 戈辉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个不停,都是人才啊,怎么就都让我遇上了呢,看来这个时代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只不过因为遇上这个乱世,很多很多的人都被埋没了。 戈辉心里有底了:“李兄,遇到我了,你们的想法一定能实现。还有文欣妹妹,你也会有用武之地的。” 李隆基一边走一边很认真的看了几眼戈辉,然后问道:“戈老弟言下之意……” 戈辉淡淡地说:“半年之内,你的事情定有定论,我也正想开一个这样的工厂,可是没有技术人才。” 李隆基还是叹了口气:“你看看眼前的东北,哪有我们成事的社会环境啊。” 戈辉依然淡淡地说:“东北就要和平了,俄国人也要离开奉天了,我们的事业就有希望了。” 李隆基不敢相信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戈辉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四月初就能有结果了。” 李隆基更不相信了:“你这么肯定?” 戈辉叹了口气:“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李隆基这回信了,因为戈辉没有道理骗他。 三个人很快回到了奉荣饭店,店里的伙计一看是戈辉回来了,知道是大掌柜的好朋友,所以立即迎上来:“几位爷里边请。”然后又对戈辉说:“辉爷,您回来了,我们严大掌柜正好也回来了。” 戈辉也不客气:“给我找一个最安静的包间,我要请两位朋友吃饭。”这回变成戈辉请客了。 “好勒,您这边请,这个包间是为您专门预留了。我们大掌柜昨天就交待了。”伙计一边走一边给戈辉介绍。 三个人到了包间坐下,伙计夹着菜单问道:“辉爷,菜单您还看吗?我挑最好的给 戈辉点点头:“那你看着上吧,顺便把你们大掌柜也给我叫来陪酒。” “得勒,这就给您叫去。”伙计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严肃很快就到了,宁远和周玉坪随后也到了,菜也很快上齐了。互相做了介绍之后,五个人在包厢里边吃边聊,聊英国,聊无线电,聊发报机,聊军队,聊禁卫军,聊东北的局势,聊禁卫军以后的发展……总之,天南海北聊了很多。戈辉为李隆基和李文欣勾勒出一幅迷人的画卷,听得他们兄妹俩如痴如醉。戈辉都说完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 良久,李隆基才说道:“我不是不信你说的,我想看看你所谓的禁卫军。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我立即给我在英国的三个哥哥发电报,让他们带着机器设备原材料回东北。” 戈辉连忙说道:“不急,我先让宁远带你们兄妹两个去看八角台和镇妖峰,等看完了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李隆基高兴的点点头:“我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戈辉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宁远就带你们去,他会全程陪同你们。八角台和镇妖峰对你们全部开放,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李隆基把目光转向宁远:“那就太麻烦你了。” 宁远客气道:“不麻烦,我们是互相帮助嘛。” 戈辉立即纠正:“是合作”。 宁远马上改口:“对对对,是合作。” 今天的饭吃的很成功,李隆基和他妹妹就直接住在了奉荣饭店。 第二天一早,李隆基兄妹俩告别了戈辉和严肃,由宁远带着,乘马车去了八角台。 周玉坪也在这一天,告别了戈辉和严肃,只身去了北京,他要在北京建立新的情报站点,为禁卫军在北京建立新的眼睛和耳朵。 戈辉则继续留在奉天,准备与盛京将军增祺谈招安的事情。 戈辉来奉天的第五天,严肃收到了左翼统领刘守信的消息,盛京将军增祺今天就要见戈辉。 严肃和戈辉马上去了盛京将军府,先见到了左翼统领刘守信,戈辉第一次见到刘守信,看年龄也就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略显清瘦,很平常的一张脸,放在人群里很快就找不到了,但眼神中透出一种奸滑,戈辉估计刘守信不简单。 刘守信也是第一次见到戈辉,第一印象就是年轻,估计二十出头,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张俊脸,眼神精光四射,眉宇间气象不凡,刘守信心中认定此人功夫了得,怪不得他能拉起四千多人的大团,不,应该说禁卫军。 戈辉和严肃很快被刘守信带到了盛京将军增祺面前,刘守信立即为戈辉和严肃介绍:“这位就是盛京将军大人。” 戈辉和严肃听后,立即单膝跪地单手触地:“将军大人,小人戈辉、严肃拜见将军大人。” 增祺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谢,将军大人。”戈辉和严肃同时起身。 增祺这时才仔细看了看戈辉,高、壮、帅,还有出奇的年轻,一身长袍马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呢,这是戈辉给增祺的第一印象。增祺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口道:“你就是戈辉?” 戈辉轻声地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就是戈辉。” 增祺又问:“你是哪里人啊。” 戈辉连忙回答:“回大人的话,我是热河人,家母是正黄旗人,家父也入了旗人的宗籍。” 增祺点点头:“这么说你是从热河来的。” 戈辉连忙又道:“不是,我是从天津来的,我本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洋人来了之后,学堂就遣散了大部分学员,我也在其列,就这样回到热河老家了,后来呆不住,又到了辽西,再后来就拉起了大团。” 增祺听后,很是诧异,原来这个戈辉还在天津武备学堂上过学啊,天津武备学堂可是相当有名气的,怪不得呢!还真是个人才,这个人留在身边或许有用。 增祺又问:“我听说你的禁卫军有四千多人?” 戈辉小心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四千多点儿。” 增祺又问:“都些什么人啊?” 戈辉听得出增祺语气中的蔑视,但他此时只能当没听见:“回大人的话,都是一些自发的大团,还有一些土匪绺子,加上我组织的大团,还收留了一些逃难的老百姓,加到一起就过了四千了。现在东北渐显安定了,拉着这些人就不太好了,要是解散了,还真怕他们再去当土匪,所以我就想投靠朝廷,让他们给朝廷当兵,这样即为朝廷增加了兵力,又解除了匪患。” 增祺眯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难得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戈辉看到增祺的语气有了些许变化,连忙又道:“大人,小人今后愿意追随大人鞍前马后,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增祺嘴角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微笑:“你为什么给你的大团起名叫禁卫军啊?” 戈辉连忙解释:“大人,是这样的,最初我们也叫大团,可人越来越多,叫大团就不合适了,于是我就想啊,东北是咱大清的龙兴之地,这支大团不光要保护地面儿上老百姓的安全,还有责任保护咱大清的龙兴之地,我们要当龙兴之地的禁卫军。这样,名字好听,也提气儿,更主要的还能笼络人心,结果叫了这个名字后,来投靠的人越来越多,结果就成了现在四千多人了。” 增祺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名字起的好,光凭这名字就拉到这么多人,这个戈辉不简单啊,不愧是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 就连刘守信在旁边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从1900年到现在也就不到两年的光景,就拉出一支超过四千人的禁卫军,这个能力不一般啊。 增祺又问:“你们现在驻扎在哪里啊?” 戈辉答道:“目前驻扎在八角台,大人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查验。” 增祺点点头:“好啦,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要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戈辉连忙再说道:“谢大人收留,小人最怕的就是这些人散伙后再次啸据山林干起打家劫舍的事情。现在小人放心了。” 增祺面无表情,心想,我还没同意呢,嘴上却淡淡地说:“你们先下去,等候消息。” “谢大人,小人告退。”戈辉和严肃就这样退了出来,很快离开了盛京将军府。 其实盛京将军增祺也是刚回奉天不久,增祺之前一直躲在新民厅,本来不敢回奉天。因为现在俄国人顶不住列强的压力,准备要让出东北了,所以增祺才敢回奉天。因为丢了奉天朝廷对他很不满,但也因为他没有触怒俄国人,没让事态进一步扩大,还是有一些功劳的,所以朝廷对他不褒不贬了事。但增祺留给朝廷的印象已经大不如前了,回到奉天后,增祺正想办法弄出点成绩来,好给自己撑门面。 正在这个时候,严肃找到了刘守信,刘守信马上又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了增祺,增祺本来对招安土匪不感兴趣,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要急着出政绩的时候,如果能招安一批土匪,而且还是四千人的大土匪,这也算是不小的功劳吧,这个文章得好好做一做。增祺在自己的将军府里考虑了三天,之后才让刘守信通知那个叫戈辉的人来见他。 今天召见了戈辉,增祺对戈辉总的印象还可以。招安一支四千多人的禁卫军,不但能补充自己兵力,还消除了很大一部分匪患,相信朝廷一定会很高兴。 增祺看了看刘守信:“少安(刘守信字),你对招安的事情怎么看啊?” 刘守信已经看出戈辉不是池中之物,但现在是增祺急着出政绩的时候,不能说不好听的话,但也不能说戈辉好,否则有一天增祺发现戈辉不好了,那自己这个当初引荐的人就有麻烦了,于是说道:“大人,这人得慢慢看,正所谓路摇知马力。” 增祺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刘守信很知趣的离开了盛京将军府。 第54章 接受招安 两天后,严肃和戈辉收到了刘守信的消息,盛京将军大人已经同意招安禁卫军了。明天将军大人要带兵亲自去八角台查看。戈辉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就看下一步了,他马上带着严肃去找左翼统领刘守信,确认明天的行军路线,还有谁,要带多少兵。 此时,宁远正带着李隆基和李文欣考察八角台基地呢,他们是两天前到达八角台的。 李隆基第一次看到一支身穿花衣服的军队,迅速集合,迅速进入训练场,迅速投入训练,简直比戈辉说的还要帅。这的确是他见到过的最出色的军队了,他在英国时也看到过英军的训练,但和禁卫军相比,英军那就是在玩。他们在八角台待了两天,参观了基地,参观了基地后勤区,还旁听了随营军校的讲课,还在食堂和士兵们一起吃了晚饭。这一切,对李隆基兄妹俩来说都是以前所不曾经历的,他们兄妹俩甚至有种想参军的冲动,但最后理智告诉他们,他们对这支军队还不甚了解,他们还需要再看看,不是还有另一个基地吗,那个基地,他们也要去看看。 两天后他们离开了八角台,在宁远的带领下,去了镇妖峰基地。这几天一直是宁远负责陪同,相处的久了,他们之间聊的也就多了。李文欣不断的向宁远询问戈辉的情况,似乎只要和戈辉相关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因为戈辉之前已经交待给宁远了,禁卫军对李隆基兄妹没有秘密,只要他们问道的,只要宁远知道的,宁远都可以回答。现在李文欣盯上戈辉了,对戈辉刨根问底,宁远把他知道的戈辉的事情几乎全说了一遍。就这李文欣还觉得不满足,宁远最后无奈了,不出绝招不行了,于是他问道:“你想干啥呀,是要做我们嫂子吗?” 宁远本以为这会把李文欣吓回去,但他没想到,李文欣却说:“没什么不可以的,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嫁给他也说得过去。” 李隆基实在听不下去了:“强调一下,他救的人是我,不是你。” 李文欣立即反驳道:“当时我也在呀,再说这个事情也是因我而起,要不是那个日本人……”李文欣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李隆基狡黠一笑,终于抓到你弱点了:“继续说呀,太不像话了,一路上就没见你消停一会儿,人家宁参谋长喉咙都差点着火了。” 宁远此时也不失时机地猛点头:“已经着火了。”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聊着,坐着马车去镇妖峰基地。 他们走后的第三天,戈辉带着增祺和刘守信,还有一千名朝廷的官兵来到八角台基地。 张紫云看到来了这么多官兵,把他吓了一跳,但当他看到戈辉还在其中时,他立即放心了,看来戈辉这是要接受朝廷的招安啊。没想到,戈辉想的居然这么长远,张紫云还是觉得自己把戈辉看简单了,以前他以为戈辉是要造反的,现在看来自己是多虑了,他也对戈辉是彻底放心了。 此时禁卫军早已经全体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只不过穿的大体上统一而已,是一群穿着统一的老百姓。 增祺看到八角台基地,房子很多,面积很大,很干净,基地的布局也很整齐,看着就让人舒服,比刘守信的营区强了不下百倍。他还发现,禁卫军住的地方不是帐篷,他们住的都是房子。这条件比住帐篷的八旗兵可强多了,盖这么多房子,得花多少钱啊,禁卫军这么有钱吗? 增祺还看到一群老百姓站在大操场上,站成横平竖直的一个方队,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这群老百姓在口令声中,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这是他手下的清兵根本无法做到的。然后又在一声令下,那些老百姓比赛似的冲进训练场,在训练场上比赛似的进行各种各样的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训练,完成了一个后,又奔向另一个。 增祺怎么看禁卫军都不像是由一群由土匪和农民,还有乞丐组成的军队。他看到那些训练的士兵,年纪都不大,都差不多,从这一点看,就不可能是土匪,也不可能是乞丐。 刘守信也看得心里酸溜溜的,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手下的兵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呢?他也开始佩服戈辉,居然能把农民训练成这个样子,真的十分不简单。 刘守信走到增祺身边,低声道:“将军大人,这应该就是禁卫军了。” 增祺也点点头:“少安,你觉得他们怎么样啊,比你手下的兵如何啊。” 刘守信坦言道:“他们更像是洋人的军队,好像西洋人的军队就是这样训练的。惭愧,属下的兵,没法和戈辉带的兵比,我们无非是有枪,而他们没有。” 增祺叹了口气:“你觉得这些人中有土匪吗?” 刘守信是剿过土匪的,对土匪还是非常了解的。当他看到禁卫军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些禁卫军士兵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土匪,没有一个当过土匪。刘守信低声道:“这里面绝对没有土匪,都是受过训练的老百姓。” 增祺很认可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个戈辉上次说,他是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 刘守信点头道:“是的,所以他才能把这些老百姓训练成这样。” 增祺把两只手背在后面,腆着自己肥大的肚子,眯着眼睛:“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守信又道:“他就是训练的再好,也得投靠将军大人,否则他没有出路,要么就像他说的解散,要么就是被朝廷剿灭,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接受朝廷的招安,他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增祺眯着眼睛笑了:“不是土匪更好,我们围剿忠义军时损失了不少人,现在正好补充我们的兵力。” 刘守信点点头:“这还不是大人一句话的事儿嘛,招安之后,还不是大人您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增祺很满意刘守信的分析:“他训练的兵是好兵,他也是个人材,如果他实相,还是可以委以重任的。” 就在这个时候,戈辉走上前来:“将军大人,这就是我拉起来的禁卫军。” 增祺点点头:“恩,很好,以后你也要帮刘将军训练一下他的兵。” 戈辉马上说道:“只要刘将军愿意,我随时都愿意。”接着又道:“将军大人,我们在食堂为将军大人准备好了欢迎宴,请将军大人,还有今天来的所有弟兄入席。” “噢?好,那我们入席吧。”就这样,增祺和刘守信,还有今天带来的一千名清兵,一起来到大食堂,今天准备了三个大食堂。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增祺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和所有的士兵一起吃饭,饭菜也非常的丰盛,荤素都有,六菜一汤,所有的清兵们都馋得直流口水。因为增祺没有发话,所以没有人敢先动手。 戈辉走到增祺面前:“将军大人,就等您下令了,您不下令我们不敢动筷子呀。” 增祺哈哈大笑,他第一次这样吃饭,觉得特别新鲜,他端起酒碗:“都举起来,干完这碗酒,大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所有人一起端起了酒碗,在增祺的一声“干”的口令中,一起喝光了这碗酒,然后就开始吃了。清兵们平时也很少吃肉,就是吃肉也没有吃过这么多肉,没想到禁卫军这里日子过的这么好。所有人都敞开肚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增祺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肉,第一次吃的这么热闹。刘守信也是,以前都是自己独自在行军帐篷里吃,顶多和主要的军官一起吃,这次是和全军一起吃,感觉就是不一样。 戈辉告诉增祺和刘守信,他们平时都是在这里,大家一起吃,吃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不分军官和士兵,每天三顿饭都是在一起吃。这让增祺和刘守信觉得很新鲜,他们八旗兵们可从来不过样,军官更是不会和士兵一起吃饭的。 增祺在八角台呆了两天,这两天他过得特别的舒服,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过的这么舒服过,虽然住的地方是军官宿舍,面积根本没法和他的将军府比,但他并没觉得哪里不好,反而觉得挺好的。 第三天,戈辉跟着增祺和刘守信又回奉天了,这次刘城也跟着戈辉去奉天了。 增祺一回到奉天就给朝廷发了电报,向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汇报了招安四千多禁卫军的事情,又把禁卫军的由来和首领的情况详细的说明了,但他没像戈辉说的那样,禁卫军是由土匪、农民、还有乞丐组成的,他只说禁卫军就由农民组成的军队。增祺认为自己此次一定是立了大功,没准儿还会高升。 增祺的这封电报震惊了慈禧太后,一支由东北的农民组成的军队,还自称是保卫大清龙兴之地的禁卫军,最让人不理解的是,领导这支禁卫军的居然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那个学堂不是被洋人给灭了吗?怎么还有活下来的人吗? 慈禧太后立即命人按照电报上的信息,去查戈辉这个人是不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由于天津武备学堂的所有学员都在朝廷有备案,所以很快就查到了,确有其人。经查,戈辉是光绪二十三年三月份入学天津武备学堂的,其母是正黄旗的赫舍里氏,其父原来是少林寺的和尚,后来还俗了,娶了赫舍里氏,并加入了旗人的宗藉。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占天津前,武备学堂遣散了大部分的学员,虽然没有明确记录遣散的学员都有谁,可能戈辉就在其中。 知道了这些,慈禧太后放心了不少,怪不得组建禁卫军保卫大清的龙兴之地呢,还是咱旗人让人放心。她决定把这个事情拿到朝堂之上听听大臣们都怎么说。于是第二天早朝,慈禧就把盛京将军增祺发来的这封电报拿出来,让小德张读给众大臣们听。慈禧太后则细心观察着众大臣的反应。 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世凯听后,心中震惊不已,一个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居然两年不到的时间训练出一支四千多人的军队来,这样的人才,我得想办法把他拉到自己麾下。自己现在正在编练北洋常备军,正是用人之际,这个戈辉,我一定要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 庆亲王亦匡这时站出来:“太后老佛爷,臣以为这个戈辉的提法不错,我们不光要有袁大人训练的北洋常备军,我们皇家也要有一支自己掌握的军队,就叫禁卫军。可以仿照日本近卫师团,建立一支完全由咱们满洲贵族掌握的皇室亲军,由他们来宿卫宫禁,担任我满清的最后一道护身符和撒手锏。” 文华殿大学士荣禄也从列队中走出来:“老佛爷,臣也以为,庆亲王的提议很重要,臣也赞同,这支禁卫军的兵丁应该全部都来自八旗的精壮,是真真正正咱们旗人自己组成的军队,全新的八旗。” 袁世凯可不这样想,如果又成立了一支禁卫军,这会分掉他北洋常备军的大量军费的,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阻止这个提议。于是袁世凯走出了大臣的队列:“臣……”就在这个时候,袁世凯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禁卫军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北洋常备军,虽然禁卫军中兵丁均来自八旗的精壮,但正副班长、司务长只能来自北洋系,军官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出身北洋军就是出自北洋各学堂的毕业生,就连贵胄学堂的毕业生,他们的老师也大多是北洋的人。这简直就是在训练另一支北洋常备军。想到这一层后,他立即改口道:“臣也赞同庆亲王的提议,而且臣觉得应该尽快,我大清就是吃了军力比西洋人差的亏,我们要两条腿走路,不但要训练北洋常备军,还要训练禁卫军。” 慈禧太后看了看光绪皇帝:“皇帝,你怎么看啊?” 光绪觉得自己很悲哀,自己坐在这个皇帝的位置,其实只负责盖印,什么事情的决定,都跟自己没关系。听了慈禧太后的问话,光绪一如既往,表情平淡:“醇亲王,你是怎么看的。” 光绪没有说自己的想法,却在问醇亲王载沣,这让慈禧太后十分惊讶,扭头看光绪皇帝,皇帝平时可不这样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光绪自己也没搞明白,自己明明不是这样想的,怎么就说出这句话来了,但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索性他谁也不看,也不再说话了。 载沣被皇帝点名了,不得不站出来,淡淡地说:“臣去年出访德国,臣深深的被德国强大的工业能力折服了,被德国先进的教育体系折服了,被德国强大的陆海军折服了。德国的皇室在一百年前,也是内外交困,几乎是国破家亡,最后,他们从废墟中站起来了。我在德国的时候,他们的威廉享利亲王对我说‘欲强皇室,须掌兵权;欲强国家,须修武备。’臣弟觉得他说的很对,所以,臣弟以为,我们不但要在北京建立禁卫军,还要在龙兴之地也组建一支禁卫军。一个在关内,一个在关外,遥相呼应。建立禁卫军是我们皇家想要表明的一个态度,一个给天下人看的太度,这也是我们皇家的责任。”载沣叹了口气,又道:“这就是臣弟的想法,不当之处,请太后和皇上海涵。” 第55章 慈禧的想法 慈禧太后微微点点头,他很满意载沣的话,载沣自从出访德国后,长了很多见识,说话也越来越合慈禧太后的心意。于是慈禧开口道:“既然诸位臣工都认为建立禁卫军很有必要,那我和皇上也同意了。在北京建立禁卫军一事就由醇亲王来负责吧,东北的禁卫军就由那个天津武备学堂的戈辉来负责吧。诸位臣工还有什么异议吗?” 醇亲王再次开口道:“太后,皇上,臣想去一趟奉天,看看那支禁卫军,也想见见这个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顺便也算是嘉奖一下增祺吧。” 自从载沣出访德国以后“王公不得轻易离京”这个规定对载沣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所以,今天载沣提出要去奉天,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就连慈禧和光绪皇帝都觉得没什么不对,所以就照准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切都似乎那么顺畅,仿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在把事情向这方面推动。 其实要换了以前,这样的事情慈禧太后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朝廷已经到了风雨飘摇之际,危机存亡之秋的时候了,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失败之后,慈禧太后突然明白了,突然顿悟了。朝廷能走到今天除了自身的原因之外,还与那些自称绝顶聪明的老臣们有脱不开的干系,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老臣们造成的,李鸿章、张之洞、佐宗棠、亦匡、荣禄都是一路货色,还有那个袁世凯也没安什么好心,他训练北洋常备军,完全是在拿皇家的钱,为他自己训练军队。 慈禧太后深刻地认识到,现在不能再依靠那些老家伙了,必须要重用年轻人,虽然这样会冒更大的风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什么都不做会更加危险。载沣就是她重点培养的年轻人之一,那天在电报上看到戈辉的名字,慈禧太后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应该也是可造之才,不然不会自己拉起一支禁卫军要保护大清的龙兴之地,说明这个正黄旗的年轻人,心里头有朝廷,心里头还装着皇上和她。 慈禧太后觉得,大清王朝要想重现康乾荣光,就必须破除旧习,重用年轻人。暮气沉沉的老人已经不能担当起重振江山的重任了,只有年轻人才能扔掉一切的包袱,为大清在最危机的时候打出一片天地来。所以慈禧才同意了载沣的请求。 远在奉天的戈辉并不知道,朝廷为了他的禁卫军还专门在朝堂之上作了讨论。 增祺自从发出了电报后,就在苦想朝廷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回复呢?他完全没有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回复。朝廷第三天就回复了电报,电文中说:醇亲王要来奉天嘉奖增祺,同时还要视察禁卫军,让增祺做好迎接事宜。 这对增祺来说简直是福从天降啊,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增祺一时间不知所措。地位尊崇的醇亲王爷要来亲自嘉奖他,还要视察他招安的禁卫军,增祺把电文看了一遍又一遍,千真万确,绝对没错。他为自己赌对了而庆幸,他为自己招安了禁卫军而庆幸。他马上让刘守信通知戈辉,就说醇亲王载沣要来奉天,还要亲自视察禁卫军兵营,让禁卫军好生准备,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将军府会尽全力帮助解决。 这下把戈辉吓着了,戈辉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连王爷都要来视察禁卫军。这回禁卫军可要好好表现,如果能搞定醇亲王,那以后的事情会好办多了,比增祺好使多了。一定要把禁卫军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醇亲王。因为他知道,历史上这个醇亲王,自从访问德国回来之后,越来越得慈禧的重用,最后在慈禧和光绪皇帝死后成为了监国摄政王。这可是一棵好的不能再好的大树了,必须要牢牢地靠上。 戈辉第二天就直接来到盛京将军府,一见到增祺首先表明了来意,正好刘守信也在,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戈辉希望增祺能为禁卫军提供四千五百套八旗兵的服装。还有四千五百杆红樱枪,其实戈辉要红樱枪是想恶心一下增祺,他就想看看增祺什么反应。 增祺知道,现在禁卫军是主角,必须让醇亲王看到禁卫军高兴,那自己的功劳就算坐定了。他犹豫了再三,开口道:“你带着我的手谕去新民厅的仓库里拿五千件军服,再拿五千支仿德国的1888式步枪。” 戈辉很意外,增祺这是为了讨好醇亲王,真是下了血本了:“大人,五千件军服我收下了,这枪,我用完了一定还给大人,我们这支土匪组成的武装,不配用这么好的枪,还是留给刘将军用吧。” 戈辉的话,让增祺听着舒服,刘守信听着更舒服,两个人都觉得戈辉孺子可教也,就这么定了。他们哪里知道,戈辉是真的看不上这些后来俗称老套筒的仿德国1888式步枪,和禁卫军现在用的水连珠步枪根本没法比。 戈辉当天就拿着增祺的手谕和刘城一起去了新民厅,从奉天去新民厅,骑马一天就到。 戈辉到了新民厅,找到新民知府增韫,出示了盛京将军增祺的手谕,并同时附上一千两银票一张。看了增祺的手谕,又看到一千两银票,增韫立即喜上眉梢,增祺交待的事情,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叫人办理。第二天,增韫派马车把戈辉要的军服和1888式步枪运往八角台。戈辉和刘城带着运军服和步枪的十几驾马车,于三天后赶到了八角台。 当天晚上,戈辉在司令部会议室开了一个会,向大家介绍了这些天中他在奉天取得的喜人成果。并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从明天起,所有人都换上八旗兵的服装。水连珠步枪都收起来藏好,换上仿德国的1888式步枪。 会上,营长们还提出了一些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开始按《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训练后,虽然更贴近实战了,训练方法也越来越合理,强度虽有很大提高,战士们也都能够接受,也很快就能达到训练要求,但是训练效果并不好,战士们最初的新鲜劲儿一过,训练就变成了极其枯燥乏味闻之色变的东西,战士们不再有最初训练时的激情,在训练中的成绩也越来越差,并且抵触情绪也越来越大。 营长们提出来的问题,让戈辉陷入了沉思。开完会后戈辉回到了自己的军官宿舍,他没有立即睡觉,而是点起小油灯,拿出从五站缴获的钢笔,拿出几页白纸,他开始把他脑子里想到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列在了纸上,包括今天会议上,营长们提出来的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他也做了深刻的反思。 另外,醇亲王载沣要来奉天了,这是戈辉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那自己的原来的计划就要改一下。载沣实在是一个顶级重量级的人物,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那禁卫军的发展就会一日千里,把俄日两个列强赶出东北的愿望将会更快的实现。 戈辉轻轻的拨了拨灯芯,让油灯变得更亮。戈辉的油灯是八角台基地建成后,戈辉在八角台的杂货店里买的一个土碗,看起来更像个盘子,色泽晦暗,表面粗糙,坑洼不平,形状也不是真正的圆形,实在不好看,但很瓷实很厚道。里面倒进一些菜油,再把棉花捻成长长的一条长捻儿,浸在菜油中,再拨出一小段点着了就行,燃烧时还有点菜油的清香。 戈辉注视着这个小油灯,这是一盏星星之火,就像现在的禁卫军一样,总有一天它会成燎原之势。戈辉不禁想起后世的伟大领袖当年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今天戈辉睡的很晚,他直到把所有问题的解决办法想通了之后,下掐灭油灯睡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戈辉想去野外走走,他想去老河滩看看那些最先牺牲的弟兄们,每次外出回来,戈辉都要来这里看看,只要一有空闲,他也会去那里,他去那里是为了提醒自己,我们的事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永远不能懈怠。他先换上了一身禁卫军军官服,然后到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来,骑着马出了基地。四月的东北万物已经开始复苏,远远的望去已经可以看到一片片绿色了。树叶已经开始发芽,田野里的小草也试探着探出头来,感受一下春天到了没有。 孙婉儿今天也穿着一套禁卫军女士军官服,这身军官服她经常穿,也喜欢穿,因为这身军官服很好看。她看到戈辉骑马出去了,她也牵过一匹马来,也勇敢的跟了上去。好多天没有见到戈辉了,她好想和戈辉单独聊聊天,聊什么都行。她远远地跟着戈辉,他看到戈辉向着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方向去了,她也立即催马跟上。路上到随处可见浅浅的绿色,一阵风吹来,一股新绿的味道立即包围了孙婉儿,这种味道让孙婉儿深深地陶醉其中。 戈辉来到那块横躺在老河滩边上的巨石前,“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十个刚劲雄浑的大字十分醒目的刻在大石上。 戈辉跳下马,松开缰绳,然后从那块巨石边上走过,走向不远处的墓地。四十八名烈士的墓碑排成整齐的一排,每两个墓碑的间距是四尺,从第一个墓碑看过去,到最后一个,足足排出六十多米。小草已经从土里钻出来了,墓碑周围尽是绿色,处处生机盎然。 孙婉儿也在那块巨石头前下马了,也松开了缰绳,让马儿自由活动,去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她也向墓地走去。一边走一四下里望去,到处都流淌着绿色,饶阳河对岸有一片树林,长出新芽的树林,泛起一片嫩绿。今天的天气也格外的好,天格外的蓝,蓝得像是要滴出汁水来。孙婉儿仰起头,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做一个深深的呼吸,春天的味道立即被吸进了她的鼻腔,让她情不自禁地说:“真舒服啊!春天真好!” 戈辉转回身,看到孙婉儿的俏脸正高高的扬起,让本来就十分挺拔的胸脯变得更加挺拔。量身剪裁的女士军官服,更是把孙婉儿本就曼妙的身材,更体现得玲珑有致。戈辉竟然出现短暂的失神,还好孙婉儿正闭着一双美目感受春天呢,没有看到戈辉那短暂的失态。 戈辉马上收回目光,也扬起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清澈湛蓝,真的好美丽,然后开口道:“你怎么也来了?” 戈辉终于说话了,孙婉儿等的好辛苦,脖子扬的都快回不来了。孙婉儿看了戈辉一眼,转而又把目光投向烈士的墓碑:“我也是来看望他们的,看望牺牲的战友们。” 听了孙婉儿的话,戈辉心中突然间涌起一阵感动,眼睛不经意间湿润了:“婉儿,谢谢你,没忘记他们。” 孙婉儿看到了戈辉湿润的双眼,她知道她碰到了戈辉内心中最柔软地方:“他们是我们禁卫军为国家和民族最早牺牲的人,值得我们每个人铭记。” 戈辉点点头,然后走向第一个墓碑,先敬礼,然后套出手帕,为烈士的墓碑擦去几块比较明显的尘土,一边擦拭一边随便说上几句。然后再走向第二个,敬礼,然后看看有没有哪里有明显的尘土,擦上几下,说上几句。当走到第六名烈士,张顺的墓碑前,敬完礼后,戈辉像对自己兄弟介绍家里情况似的说:“兄弟,你师傅李铁山现在镇妖峰生活的很好。你放心吧兄弟,禁卫军会照顾好你师傅的,禁卫军会养你师傅一辈子的。”戈辉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敬礼,擦拭,然后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孙婉儿也掏出自己的丝帕,也学着戈辉的样子,先敬礼,然后把戈辉擦过的,她看着哪里还需要擦的,她再擦试一下。白白净净香香的,平时自己都几乎不用的丝帕,很快就脏得不成样子了。有好几处都磨破了。但孙婉儿并不难过,反而觉得很踏实,一边擦拭,一边听着戈辉和每一名烈士叨念几句。她第一次看到,戈辉并不只是像平时在大家面前那样,一幅沉着冷静不喜不悲运筹帷幄的总司令形象,戈辉还有居家小男人的一面,细腻而又温柔。 当所有的墓碑简单擦拭完成后,戈辉退后几步:“婉儿,过来,站到我身边来。” 孙婉儿听到戈辉温柔的召唤,像乖乖兔一样,站到戈辉的身边,然后偷偷地斜眼瞄了一眼身材高大的戈辉。 两个人一起面对着排长一排的墓碑,只听戈辉声音不大的口令“敬礼”,两个人一起给烈士们敬礼。漠漠地注视着那些长眠在那里的烈士们,良久,才把手臂慢慢地放下。 “走吧,婉儿,我们回去吧。”戈辉柔声说,然后转身向两匹马儿啃草皮的地方走去。 孙婉儿“嗯“了一声紧紧地跟在后面,看到戈辉那高大宽厚的背影,那是所有女孩子所期待的安全港湾。她很想紧走几步,抓住戈辉的手臂,但她不敢。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害怕,她明明知道戈辉其实很温柔,但她就是不敢那么做。但这已经让孙婉儿很满足了,她感到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把自己包围了。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戈辉没有加快速度,也没有放慢脚步等等孙婉儿,戈辉甚至都不左右看看风景,他一直往前走,向着那两匹马儿走去。 第56章 初识载沣 戈辉从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回来后,立即派人把团长营长们还有连长们都叫到司令部会议室开会。 戈辉对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昨天晚上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并形成了文字。 戈辉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如下: 第一,善于在教学中抓思想,充分调动战士练兵的积极性,并能够发扬教学民主,集中群众的智慧,实行 官兵互教,评教评学; 就是说在训练中,要注重思想教育,让战士从思想上愿意全身心的投入训练,在训练过程中鼓励战士多动脑筋,每个战士都可以在训练中提出自己的想法,加强训练心德的交流和总结和分享,从而在众多的方法中找出最合适的方法。军官和士兵可以在训练过程中互相比较对方训练中的优缺点,互相帮助找出提高训练成绩的方法,共同进步。 第二,把练技术、练战术、练思想、练作风紧密结合在一起,把兵练得思想红、作风硬、技术精、战术活,而且身强力壮,一个个都像小老虎一样; 就是说,不只是单纯的训练,要在训练过程中,实现技术、战术、思想、作风的统一,也就是说,训练不是一个平面,是立体的,是全方位的,要让战士从身体到思想到目标到技术全面提升,这样练出来的兵才能思想更坚定,作风更硬朗,技术更精湛,战术更灵活,而且战士的身体也会练得更强壮,这样的军队才会真正有战斗力。 第三,采取由简到繁,由分到合,情况诱导,正误对比的方法,逐步加深认识,掌握要领; 就是在训练过程中,不求一步到位,要把训练要求进行分解,由简单一步一步地过渡到复杂。比如把每个动作分解,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动作。再比如战术训练,先以班为单位进行训练,逐步扩大到排到连到营到团。在训练过程中,要注意训练情景,比如说刮风,比如说下雨,比如遇到河流等应该如何应对,鼓励战士发散思绪,大胆的假设,然后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在训练过程中不断对比训练中所犯的错误,士兵和士兵,士兵和教官,都可以互相指出,互相纠正,逐步的加深对训练的认识,渐渐的掌握训练的要领。 第四,把言教与身教,苦练与巧练结合起来,使战士百听不厌,百练不倦; 就是说,在训练过程中,不能光口头指导,还要做给战士看,要两点结合,让战士从理论到实际都能得到提高。在训练中,也要讲求方法,不但要努力提高训练强度,还要在训练中找到更好的训练方法,让战士能够更快的提高训练成绩和理论水平,让战士在训练中学到更多的知识,热爱训练。 第五,严格要求,一丝不苟,谆谆善诱,耐心说服。 就是说,在训练中要有一个端正的态度,认真的态度,训练是为了提高战士的技战术水平,而不是走过场,要一丝不苟,坚决达到训练要求。在战士不理解的时候,要耐心说服,不可以用威权的方式,要用引导的方式,做战士的思想工作,让战士明白训练的意义和目的,从而让战士心甘情愿地完成训练任务。 戈辉对这五条高度总结就五个字:“红”、“活”、“硬”、“细”、“实”。 戈辉的这五条不单是包括一个军事训练问题,还包括政治思想工作问题,还包括作风问题,也还包括群众路线问题。各团长和营长,还有连长们算是彻底服了,总司令就是有水平,他们想破脑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总司令一夜之间就搞定了,怪不得人家是司令,我们要学的还很多。 戈辉最后说:“我这些只是一个大概,还需要大家在日后的训练中,不断的完美,不断的总结,不断的推陈出新。最后形成一套完整的教学方法,我们暂时就叫它《八角台教学法》吧。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思,就这么定下了。”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了,这个教学方法,大家一听就觉得好用,战士们应该也一定会喜欢的。 会议结束后,戈辉派人通知张紫云,说醇亲王载沣要来八角台,让他好好准备一下。戈辉知道,张紫云听到这个事情,一定会乐疯的。 果不其然,张紫云一听王爷要来八角台,当时就傻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时也没了主意,马上跑戈辉这儿来了:“戈老弟,你得帮我出出主意啊,王爷要来小镇,你说我们得怎么办才好呀。” “噢,原来张老哥不愿意王爷来啊,那我直接带着禁卫军去奉天就行了,不让王爷大老远过来了,这样就不会给老老哥添麻烦了。”戈辉故意吊张紫云的胃口。 “不是,不是,老弟呀,老哥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八角台能来个王爷千岁,是我八角台的福气,怎么能不愿意呢。老哥是说,我们怎么迎接王爷,我这久居乡里,没接待过大官,王爷就更别提了,你得帮老哥拿拿主意。”张紫云是急坏了。 戈辉看张紫云着急的样子,也就不再难为他了:“醇亲王来八角台是来视察禁卫军的,虽然也会看一下八角台镇,但主要不在镇里,也不会住镇子里。老哥你要做的就是发动老百姓,让八角台街道变得干净,修修残破的房子,街上的百姓穿得干净点就行了。这个小王爷才十九岁,没那么多说头,老哥您大可放心。不过……”戈辉停了停。 张紫云的心立即悬起来了:“不过怎样?” 戈辉继续道:“不过,我们得派人至少在十里外迎接。” 张紫云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头:“这个一定,我亲自去。” 戈辉也再次强调:“这个迎接的事儿,老哥你必须亲自去。” 听了戈辉给他说了这么多,张紫云放心不少,但他还是当作此生最重大的事情来抓,亲自抓。 看着张紫云乐不可支地离开了,戈辉突然觉得这个张老哥很可爱。 张紫云走了,戈辉也该出发去奉天了。戈辉带上刘城,两个人再次离开八角台,去了奉天,他要在那里等候醇亲王载沣的到来。 在这段时间里,俄国驻华公使雷萨尔与大清外务部大臣奕匡、会办大臣王文韶,于1902年4月8日在北京签订了关于俄国从大清国东北撤出占领军的条约,即《接收东三省条约》。这也预示着,俄军不久将会从东北开始陆续撤出,东北将会有一段和平的时期了。 醇亲王载沣带着五百多名随从,于四月中旬来到奉天。他们也是算着时间来的,刚好俄国与大清签订完条约之后,没过几天就到了奉天。 刘守信马上派人通知了住在奉荣饭店的戈辉,让戈辉马上来盛京将军府。戈辉收到消息后马上派人通知八角台,随时准备迎接王爷圣驾。然后只身前往盛京将军府。 增祺把醇亲王载沣接进奉天城后,立即住进了盛京将军府。随行的公公小德张,随即宣读了光绪皇帝给盛京将军增祺的嘉奖圣旨,通篇写满了赞美之词,最后还赏赐增祺黄马褂一件。虽然没有提为增祺升官和钱财的奖励,但是,增祺也不敢奢求,毕竟只是招安了一个土匪组成的武装。给了他一件黄马褂他已经很满足了,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之后,醇亲王载沣要求尽快视察禁卫军。其实载沣不是非要视察禁卫军,他是对禁卫军的首领戈辉感兴趣。在大清朝私自建立军队,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戈辉却敢干,而且还把建立起来的军队交给朝廷,这说明戈辉拉起军队并不是要造反,而是一腔热血为朝廷。时下,朝廷风雨飘摇之际,一心为朝廷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更多的人都在一边在继续吸着朝廷的血,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戈辉的做法深深的感动了载沣十九岁的心。 戈辉刚好赶到盛京将军府,增祺马上把戈辉叫过来,并介绍道:“王爷千岁,这位就是禁卫军的首领戈辉。” 这是载沣第一次见到戈辉,年龄应该比自己大几岁,身材高大,面目英俊,一身长袍马褂,不戴任何配饰,显得干净利落。 这也是戈辉第一次见到载沣,年纪十八九岁,长相英俊,目光深邃而又平静,一身华贵,气势威严,不愧是王爷。 戈辉看到载沣后,马上双膝跪倒:“奴才戈辉,拜见王爷千岁。” “起来吧。”载沣简单地说。 “谢王爷千岁。”戈辉连忙起身,说实在的,戈辉真不习惯老下跪叩头这种事情。 “是你建立的禁卫军对吗?”载沣问道。 “是奴才和另外十三位兄弟一起建立的禁卫军。”戈辉连忙回答。 这让载沣十分意外,载沣一直以为是戈辉自己建立的禁卫军呢。于是他又问:“另外十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戈辉连忙答道:“他们和我都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同学,我们在一个小排里,我是小排长。八国联军占领天津之前,武备学堂遣散了一部分学员,我们这个小排也在其列。” 这个信息,连增祺都不知道,增祺也一直以为是戈辉自己拉起的队伍呢。增祺不禁埋怨戈辉,原来对他没完全说实话,增祺很生气,但此时不能发作,只能先放一放,过后再找戈辉算账。 刘守信也是一惊,这个戈辉还真不简单,原来和他一起的还有十三个兄弟呢,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军队练的那么好呢,这回就说通了。不过,这也不是件好事,以后他要对付的就不只戈辉一个人了,还有十三人呢。 载沣这时也明白了,怪不得能拉起军队呢,原来有十四个人,还都是从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天津武备学堂他很清楚,现在北洋常备军里十之八九的军官都出自天津武备学堂。小军官就不说了,主要军官全部都出自那里。 载沣很高兴,他扭头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公公小德张,这可是慈溪太后身边的人,载沣对小德张很尊敬:“张公公,既然戈辉已经来了,那就把圣旨宣读了吧。” 公公小德张笑了:“好,那咱家就宣旨吧。”说着话,小德张就开始找圣旨。 载沣的话,让增祺心中一震,怎么回事?原来还有一份圣旨啊,还是给戈辉的,不论宣的是什么,只要不是杀头流放之类的,那这小子可是赚大发了,看载沣和小德张的表情,这圣旨内容不像是坏事情。 戈辉心中也是一惊,原来还有我的事儿呢,我还以为视察完了就没事儿了呢。看来是要给自己一个官儿做呀,这可是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 小德张拿出圣旨:“戈辉听旨。” 戈辉连忙双膝下跪叩头:“奴才戈辉接旨。” 接着小德张就把光绪的圣旨读了一遍,圣旨中责令戈辉担任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授正四品都司衔。负责在东北编练禁卫军,军队人数由戈辉自己决定,量力而行,从东北的税收中抽出十分之一用作军费。 戈辉听后心中乐开了花,庆幸自己投靠朝廷这一步走对了,有了这个“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的头衔,以后禁卫军就可以更快速的发展了。虽然依然需要低调,但起码以后继续发展禁卫军变得合法了。 戈辉听完圣旨后,马上再次谢恩:“奴才戈辉领旨谢恩。”说完双手接过光绪皇帝的圣旨。戈辉此时的心里,真的有些云里雾里,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做梦,怎么可能这么顺利,难道说老天爷在帮我吗?照这样下去,赶走列强指日可待了。 想哭的是增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本来还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就把禁卫军彻底变成自己的军队呢,现在没戏了,人家官职比自己还大,人家以后不再需要自己了,他悔呀,肠子都悔青了。 刘守信也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帮严肃传话,对呀,严肃和戈辉是什么关系?严肃只是说,戈辉是住在他店里的一个客人,他是收了戈辉的钱,才帮忙提这个招安的事情的。 宣旨结束之后,载沣说他一路劳顿,想休息了。于是众人离开了,让载沣好好休息。 戈辉也回到了奉荣饭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严肃,又马上命人把这个好消息送回八角台。 第二天,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来到盛京将军府拜访醇亲王爷。载沣没想到自己刚到奉天俄国人就知道了,俄国人的消息好灵通啊。载沣本想今天就去视察禁卫军呢,看来只能改明天了。 载沣在盛京将军府会见了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双方对今后东北的局势交换了意见,并对日后俄国和大清两国间的合作达成了一些共识。晚上,载沣又在盛京将军府设宴款待了阿列克夏耶夫将军,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也表示,希望以后醇亲王能到俄国访问,到时候他一定宴请醇亲王。载沣也表示,如果将来有机会,他一定去俄国访问。 第三天,载沣才如愿以偿地踏上了去八角台的路。一路上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增祺和刘守信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路蔫着很少说话,说话时也是两个人比赛似的叹气。看到载沣和戈辉一路上谈笑风生,两个人更是长吁短叹。这都什么世道啊,一个接受招安的土匪,居然和王爷共乘一车。 第58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一) 载沣、戈辉,还有公公小德张三个人坐在同一驾马车上。戈辉和载沣两个人聊的很欢,两个人聊到德国,戈辉把欧洲的工业化发展历程详细的讲给载沣听,从中分析了为什么一直领先于世界的泱泱大国,到了大清朝为什么会落后于西方。戈辉又为载沣详细论述了德国崛起的过程,又拿战国时代的秦国崛起,最后统一六国作比较,从中找出两国崛起的共同点和从中学到历史经验。戈辉还给载沣介绍了欧洲的社会制度,从古罗马时代一直讲到现在的欧洲,同样又拿出古代周朝,周厉王之乱时,召公和周公二相行政,那个时候的国家制度就有欧洲现在制度的影子。戈辉比较着为载沣详述了欧洲和大清两种社会制度的差异,戈辉并没有说大清的制度不好,也没有说欧洲的制度就好,戈辉强调的是,适合自己民族的制度,就是最好的制度。关于科技方面,戈辉同样是以比较的方式,比较了东西方科技发展的过程,并参入了社会制度和教育制度对科技发展的影响,还加入了工商业的发展,对科技进步的影响,综合多方面的问题,来阐述了东西方科技的发展。 戈辉上下几千年,纵横千万里,为载沣灌输了很多载沣从来没有听过的知识。让载沣一路上都沉浸在了戈辉的话语声中。 载沣对戈辉渊博的历史知识惊叹不已,朝廷里也有很多学贯古今的大儒士,但和戈辉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载沣实在很怀疑,戈辉怎么可能是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人呢,不应该呀,实在不应该呀。 戈辉就是要给载沣一个神乎其神的印象,这对他进一步说服载沣十分的重要。怎么说也比载沣多了一百多年的见识,忽悠一个十九岁的载沣还是小菜一碟。 小德张一路上只是在听,他很少说话,但他对戈辉的见识也十分的震惊,没想到戈辉知道的这么多,真是个人才。戈辉对小德张很尊敬,从来不说冒犯之语。 载沣、增祺和刘守信,在戈辉的带领下,于两天后到达距离八角台十里处,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还有禁卫军政委程天运,带着部分禁卫军已经候在那里了。 自从收到奉天送来的消息,程天运就在离八角台三十里外和二十里外分别设置了监视哨,一有情况立即赶回来汇报。这一天下午程天运就接到了三十里外探马送回来的情报,说看到了一大批官军,人数不下五百。程天运立即明白了,估计是戈辉和醇亲王到了,于是马上派人再探,并通知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等张紫云到了之后,他们二人马上动身准备接驾,他们带着人在距离八角台十里外的岔路口接驾。 载沣对戈辉派人在八角台十里外接驾非常满意,他还下车跟前来接驾的张紫云等人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回到马车上继续前进。张紫云和程天运则是走在最前面带路。 对于这件事,张紫云对戈辉是感恩戴德,他完全没有想到此生还能遇到一个王爷,而且还来到了八角台,这是全八角台老百姓的殊荣啊。这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留下禁卫军的缘故,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现在的张紫云对戈辉是言听计从,甚至为戈辉去死他都不会太犹豫。 大队人马赶到八角台军事基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此时基地里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所有的禁卫军战士和军官都换上了八旗兵的服装,手里的枪也换成了仿德国1888式委员会步枪。从营门口开始,一直向里沿深站成了两排,列队欢迎醇亲王载沣。 载沣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两排腰板笔直,身穿八旗兵军服的士兵,士兵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看起来体格也非常好,看来平时吃的不错。 这时就听一声口令“敬礼”,站成两排的士兵,同时给载沣敬礼,敬的是西洋式的军礼。这个载沣觉得很新鲜,不是下跪,是西洋式的军礼,这个他在德国的时候看到过,德军就是这样敬礼的。 戈辉在前边带路,直接把载沣等人让到了司令部。载沣的卫队替换了站岗的禁卫军战士。 载沣仔细看了禁卫军的司令部,布局和设计和他印象中的衙门完全不一样,简单但并不简陋。 戈辉等载沣和公公小德张都坐定了,才拿出两张纸交给载沣和公公小德张,并开口道:“王爷,公公,这是明后两天的日程安排,请王爷和公公过目,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臣下立即修改。”戈辉现在已经是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了,不用自贬为奴才了。 载沣和小德张都觉得新鲜,还有日程安排,于是仔细看了一下,内容不多,很快就看完了。 明天上午的安排如下: 一、在八角台基地食堂吃早饭。 二、到随营军校听课。 三、参观士兵宿舍。 四、参观八角台基地训练场,并观摩训练设施。 五、中午在八角台食堂吃中饭。 明天下午的安排如下: 六、阅兵。 七、观看禁卫军士兵的列队表演。 八、看士兵们军事训练。 九、晚上在八角台食堂吃晚饭。 后天上午的安排如下: 十、早上在八角台食堂吃早饭。 十一、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献花圈 十二、八角台镇内视察。 十三、中午八角台商会宴请王爷和公公一行。 后天下午的安排如下: 十四、自由活动。 载沣看完后,觉德这样的安排很特别,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小德张也有同感,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由于感觉很新鲜,所以他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载沣又和小德张交换了一下意见,小德张认为:“第十一条,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献花圈,这一条不太合规矩。” 载沣表示:“死者为大,为烈士献个花圈没什么不妥。再说,我在德国时也为德国人献过花圈,在这儿再献一次没什么不可以的。” 既然载沣这样说了,小德张也就不再有什么意见了:“那全听王爷的。” 于是载沣说道:“好,就按这个安排吧。” 戈辉又道:“我们已经在大食堂,为王爷和公公,还有两位将军准备了欢迎宴,请王爷和公公,还有两位将军入席。” 这个宴会增祺和刘守信都参加过,两个人直到今天还回味那天的事情呢,不光他们俩个回味,他们手下的兵,回去后都一直念念不忘呢。今天能再次品尝禁卫军的手艺,两个人都把一切的不开心先放下了。 等载沣等人来到大食堂时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一个专门吃饭的地方。有很多的长条桌子和长条凳子,一边的墙上还有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写着很多字。 载沣指着这块黑板问戈辉:“这是干什么的?” 戈辉连忙答道:“士兵们大部分都不识字,我们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来教士兵识字,我们要求每一名士兵,每天记住五个字。” 增祺和刘守信上次也看到这块黑板了,当时黑板上写的是当天食堂的菜单,他们没当回事,今天听到戈辉的说法,增祺和刘守信都觉得自己把戈辉看简单了。戈辉不但会训练军队,还会教士兵识字,真不简单。 载沣也诧异的很,又问:“那现在有多少不识字的士兵识字了?” 戈辉自信地说:“现在以前不识字的士兵,现在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都会写另外十一个住在一起的士兵的名字。还会写禁卫军中所有的规章制度和禁卫军每天唱歌的歌词。” 载沣很好奇地说:“禁卫军每天还要唱歌?” 戈辉点点头:“每天吃饭前都要唱歌。” 载沣回头看了看小德张,然后说:“我现在越来越期待明天了。” 小德张也开口道:“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奴才虽然没有从过军,但对咱大清的军队还是有所了解的,从来没听说过吃饭前还要唱歌的军队。” 增祺和刘守信觉得奇怪,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待了两天,怎么没见士兵吃饭前唱歌呀?两个人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上了戈辉的当了,被戈辉利用了,一想到这些,两个人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戈辉又道:“王爷,公公,两位将军,咱们入席吧。” 载沣和小德张还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方吃过饭呢,还是和很多士兵一起吃饭,也觉得很新奇,于是也没说什么,就跟着戈辉来到饭桌前,分主次都坐定了。载沣的卫队被分成两拨,一部分在这个食堂里,剩下的在另一个食堂里。 载沣的卫队长韩福也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吃饭,这和他印象中的军营完全不一样,比自己军营的条件好多了,他真的有点羡慕禁卫军。 今天吃饭,不光有禁卫军的主要军官,还有八角台商会的张会长,还有禁卫军八角台治安队的张景惠也在场。 今天的欢迎宴会和上次宴请增祺和刘守信时差不多,都是荤素搭配,现在是春天还没有青菜呢,但是有很多干菜,另外还有一些便于保存的土豆和白菜,还有酸菜。 或许是山珍海味吃多了,载沣和小德张吃八角台食堂的东西,觉得特别的香,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增祺和刘守信再次品尝了八角台食堂的美食,这两天路上的不开心立即一扫而空了。两个人已经想明白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和戈辉搞好关系吧。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考虑到载沣和小德张一路辛苦,所以戈辉直接送他们回去休息了。戈辉为他们分别安排了一个军官宿舍。 载沣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分内间和外间,内间是卧室,外间用来办公,室内的墙壁和屋顶都用白纸糊上了,显得非常干净。陈设非常的简单朴素,一套桌椅,木料很普通,样子也很普通,做工还算过得去。桌子上有砚台,一打白纸,一盏小油灯,已经有人事先点亮了,一个竹制的笔筒,里面放的不是毛笔,而是两根羽毛。内间卧室里没有床,是火炕,载沣伸手摸了一下,还挺热。被子已经铺好了,都是新的,闻了一下还有种淡淡的香味。卧室里也有一套桌椅,桌子上的摆设和外间的一样,小油灯也被事先点亮了。载沣很满意,戈辉准备得非常周到。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不能洗澡,但在这样的地方,洗不了澡也正常。 载沣今天确实累了,他很快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吹灭油灯睡觉了。 小德张没有睡,他先是在外间坐了一小会儿,研究了一下笔筒里的羽毛,他听说过,外国人用羽毛写字。难道禁卫军也用这个写字吗?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就听敲门的人说:“公公,我是戈辉,请问您睡了吗?” 小德张坐正身体:“还没呢。” 戈辉又道:“公公,下官有事和公公小说几句。” 小德张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推开门:“进来说吧。” 戈辉抱着一个匣子进来了,然后双手放在了桌子上:“公公,连日来鞍马劳顿,这是我们禁卫军给公公的一点心意,请公公务必收下。” 小德张掀开匣子一看,里面放着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他看了戈辉一眼:“戈大人,您这是何意呀?” 戈辉连忙解释:“不承敬意,聊表心意,请公公一定不要多想。” 小德张把匣子盖上,手指在匣子上敲了敲:“戈大人,那我就收下了。” 戈辉连忙笑道:“公公,时间不早,一路上您也辛苦了,我就不多打扰了,先告退了。” 小德张站起来:“戈大人慢走。” 看着戈辉走了,小德张拿起那两颗硕大的夜是珠仔细观察。在宫里待久了,各种各样的宝贝多了去了,他几乎都看过,但这么大的夜明珠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过。在小油灯前一晃,立即变得光彩夺目,把整个房间都给照亮了。这个可真是无价之宝,他小心的收起来了。 小德张这次来奉天,一是替太后老佛爷看着醇亲王,二是看看戈辉这支禁卫军是什么样的军队。他可不是光为了宣旨才来的。 自打从奉天出来,一路上戈辉和载沣谈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不得不佩服戈辉的学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过这么有才学的人。在小德张的记忆中,大学士张翼算是最有学问的人了,但是和戈辉相比,张翼的学识只能说是迂腐,戈辉的学识才是真正的学识。 小德张对禁卫军还有很多不了解,明天和后天将会是进一步了解禁卫军的好机会。 第59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二) 第二天早上,载沣在食堂门口听到了禁卫军士兵唱歌。今天早上战士们唱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有个道理不用讲》,还有《小白杨》,这三首歌战士们反反复复的唱了有三遍。载沣第一次听这样的歌,好像不是在唱,是在吼,是在比赛似的吼,不过挺好听的,歌词内容很朴实,既浅显易懂,又十分有新意,载沣很喜欢。第一首歌唱的是军人的纪律和军法之类的,这个居然也能当歌唱。第二首唱的是军人的责任。第三首唱的是军人的生活,是站岗的士兵的生活。 载沣、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载沣的卫队,都在基地大食堂吃的早饭。他们吃的和战士们吃的是一样的,都是白米粥、馒头、萝卜咸菜、土豆、白菜。 戈辉解释说:“这就是禁卫军的早餐,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在这里吃饭,都吃的是一样的东西。禁卫军实行官兵平等政策,军官除了指挥打仗和训练以外,和普通士兵是一样的,不搞特殊化。” 不过,载沣等人吃着这样的早饭,居然也觉得很好吃了,一点也不比在王府里头吃的,在宫里头吃的山珍海味要差,反而更好吃。和这么多士兵一起吃早饭,感觉真的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戈辉站起来告诉所有正在吃早饭的禁卫军战士:“士兵们,从北京来的醇亲王爷今天和我们一起吃早饭,王爷说‘我们的早饭非常好吃’。” 戈辉的话音刚落,所有在吃早饭的禁卫军战士立即起立,异口同声地说:“欢迎醇亲王来八角台。” 这下载沣不好不站起来说两句了,他站起来,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又看了戈辉一眼,然后也学着戈辉的口气微笑着说:“士兵们,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吃早饭,我来到八角台,感觉像到了另一个国家,有点我刚到德国时的感觉,我很喜欢这里。”这是载沣的心里话,他在八角台看到了德国军营的影子。 这时有些胆子大的战士开口道:“欢迎王爷常来八角台。” 载沣笑了:“谢谢大家,如果有机会,我会常来的。”当然这是客套话,不过后来他还真的就住在禁卫军的基地里了。当然了,那是清朝灭亡后,载沣一家被戈辉接到了奉天,后来他主动提出全家搬到八角台,于是从那时起,他就长住八角台了,成了八角台的基地司令了。 今天的早饭,载沣吃的很开心。早饭过后,他旁听了戈辉主讲的一堂名为“德国崛起”的课。在长达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戈辉从经济、教育、科技、军队、皇权等多方面阐述了德国崛起的过程。德国崛起的过程就是德国统一的过程。戈辉详细阐述了德国对统一的渴求,为了统一而做的多方面的准备,以及为了统一而打的每一场仗。戈辉没有对战争过程进行详述,而是着重的讲了为了打仗是怎样进行融资的,而不是怎样提高税收,为了打仗是如何处理国际间的关系,如何远交近攻,合纵连横。并把战国时代秦国的统一过程也拿来做比较。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所有人听得都如痴如醉,时间到了都不想离开,还想让戈辉继续讲,再更详细的分析一下。但下课的时间到了,还有别的事情呢。 听完了课,戈辉带着载沣等人去参观士兵宿舍。禁卫军现在的士兵宿舍最多能住十五人,但只住十二人,这样会非常的宽松,战士们也会觉得很舒服。宿舍里分成两部分,一边是火炕,一边是室内活动区,有十套桌椅,桌子上有战士学习用的鹅毛笔和砚台,还有裁好的白纸。还有十二套柜子,用来存放战士的私人物品。室内所有的摆设都井井有条,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戈辉虽不要求叠成后世解放军战士那样的豆腐块的样子,但也必须向豆腐块无限的接近。载沣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军人宿舍,这可比载沣卫队的士兵强了不下百倍。一切都是那样的规整,切都都是一尘不染。载沣实在想象不出,禁卫军是怎么做到的。他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禁卫军军人内务条例》,对内务的要求写的非常详细,对照着条例,载沣再次查看了一下战士们的内务,全部合格。载沣接连抽查了十几个士兵宿舍,都是一样的。不光载沣佩服,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卫队长韩福,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完了士兵宿舍,戈辉带着载沣等人参观基地。现在八角台基地有一千间士兵宿舍,二十个大食堂,五百间军官宿舍,十个随营军校教室,二十个地下仓库,一个基地司令部,一个基地后勤住宅区。对军官宿舍区,士兵宿舍区,食堂,司令部,随营军校教室,后勤住宅区,射击训练场,大操场,巷战训练场,常规和体能训练场,格斗训练场等都进行了一一的介绍。戈辉今天就像一个带团的导游,带着一帮参加“军营一日游”的游客们参观军营。载沣在德国也参观过德军的军营,虽然没有德国军营那样设施全面,但花样已经很多了,这让没有在军营里生活过的载沣惊讶不已。让从军多年的刘守信和韩福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看完了这些,载沣不禁问道:“建这个基地,没少花钱吧?” 戈辉点点头:“都是八角台老百姓帮忙建的,钱是没少花,但也没花多少,都是老百姓和八角台商会出的钱。我们负责保护他们不被土匪欺负,大家各取所需。” 载沣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老百姓帮你们建基地也是有目的的。” 小德张也开口道:“防范土匪只是第一,另外一点,也是老百姓愿意帮你们,否则你们还是建不成基地的。” 戈辉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老百姓是很热心,不过,我们也尽职尽责,自从我们建了基地后,就再也没有土匪来袭扰了。” 不过,增祺和刘守信可不相信戈辉的鬼话。这么大的基地,老百姓得出多少钱啊,醇亲王久居王府,小德张深居宫中,他们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花钱也是以百两银子起步的,所以才会信戈辉的话。增祺和刘守信这些年带兵打仗,天天为钱发愁,他们可是深知多钱少能干多少事,这么巨大的基地,花的钱一定是海了去了,从这一点看,戈辉很有钱,一个从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学员,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财力,那么,戈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这着实让增祺和刘守信头疼。 不过,话说回来,能建成这样的基地,不用让士兵住帐篷,还真让人羡慕啊。增祺和刘守信也只能羡慕,他们想建这样的基地,也没钱建啊,总不能自己掏钱建吧,像戈辉这样,除了老百姓帮忙,还有八角台商会捐钱建之外,自己也一定没少掏钱。自己出钱的事,增祺和刘守信是绝对不会干的。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要吃中饭的时间了,戈辉带着大家回到基地大食堂门口。训练了一上午的禁卫军战士们再次回到食堂前,又开始唱歌了。这次唱的是《亮剑》和《说句心里话》,还有《咱当兵的人》。这几首歌,载沣更喜欢听,第一首让载沣热血沸腾讲的是军人上战场打仗的事。第二首让载沣等人第一次听到军人的心声。第三首,让载沣进一步的理解了什么是军人。三首歌的歌词同样朴实无华浅显易懂,也同样非常好听,很多载沣卫队的士兵甚至都想学唱了。 午饭明显要比早饭丰盛,虽然依然有土豆白菜,萝卜咸菜,豆腐,但又多了炒肉,还有一个汤,基本上是六菜一汤,训练了一上午的士兵们,吃的很香。 戈辉给载沣介绍道:“我们每天中午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伙食,肉是我们自己养的家畜家禽,这样就能省出来很多钱,现在禁卫军就是缺钱,所以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既能保证士兵们能吃的好,又能少花银子。” 载沣和小德张算是明白了,戈辉这账算的可真精啊。不过,增祺和刘守信,还有韩福却不这么想,这样好的伙食,光靠省钱是远远不够的。 吃过中饭后,稍做休息,然后在大操场举行了四千人的阅兵式。 四千多人,每一百人站成一个方队,站成四十个方队,整整齐齐的排成长长的一排。每一名战士都身穿八旗兵的军服,头戴八旗兵的帽子,手里握着他们根本看不上眼的仿德国1888式步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一脸严肃。 戈辉请载沣登上一驾改装过的双轮马车,载沣站在马车上,双手扶着前面的横杠。戈辉上了另一驾同样的双轮马车。其它人被请到远处一个三尺高的阅兵台上,这是一个木质建筑,是专门为了阅兵而建的,八角台军事基地建立之初就有,戈辉喜欢阅兵,喜欢看士兵们走过阅兵台时给他扬着头敬礼的样子。这里离阅兵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被请到这里,而不是去参加远处的阅兵。但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相信,戈辉不会把他们放在这里不管的,所以,大家都耐心地等着。 载沣的马车起步之前,戈辉的马车走到与载沣的马车并排的位置,戈辉叮嘱醇亲王载沣:“一会儿马车将从这头一直走到那头,然后转回来了,当马车走过起始线的时候,您只需要说两句话,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先说第一句,等士兵们回答完了,再说第二句,等士兵们回答完了,再说第一句,如此反复,直到马车走出这头的终止线为止。在此期间,马车不停下,一直保持一个速度前进。” 载沣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这是载沣长这么大第一次阅兵,年仅十九岁的载沣显得很激动也很紧张,但他依然想检阅一下禁卫军。 站在阅兵台上的刘守信和韩福也很想站在马车上,但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小德张倒是没这种想法,他更喜欢站在这个高台上看下面的士兵。 程天运也登上了一驾改装后的双轮马车,从长长队列的另一头过来。马车一直行驶到载沣的马车前才停下,程天运大声喊道:“报告王爷千岁,受阅部队准备完毕,请您检阅,阅兵总指挥程天运。” 载沣一愣,戈辉可没说有这个呀,但他还是定了定神,然后开口道:“开始吧。” 紧接着,程天运的马车给载沣的马车让开去路,从载沣的马车一侧经过,绕了一个弯,跟在戈辉的马车后面。 载沣的马车开始前进了,马车走的不快,载沣的马车从站成长长一排的禁卫军士兵前面经过,他可以看清楚站在前排的每一个战士的脸。他看到的是一个个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方队,一个个站成标枪一样沉默的战士,一言不发,神情冷峻。载沣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士兵中升腾,那是一种强大的,沉默的,勇往直前的力量,载沣一时间也被这种力量感染。马车终于从这一头走到了那一头,越过了那一头的起始线,然后慢慢地转弯,三驾马车一个接一个地转弯。 载沣的马车转过弯来再次走到那条起始线,停了一下,赶马车的战士回头看了一眼载沣,载沣严肃地说道:“开始吧。” 马车动了,从第一个方队前经过,载沣大声说:“同志好。” 只听整个方队的战士们齐声回答:“王爷千岁好。” 载沣觉得战士们的声音能够惊天动地。 等马车走到另一个方队的时候,载沣再次开口大声说:“同志们辛苦啦。” 只听整个方队的战士们齐声回答:“为我大清王朝。” 载沣听了非常满意,好一个“为我大清王朝。”看来戈辉建立这支军队,的确是为了保卫我大清的龙兴之地。 不光载沣听着满意,远处阅兵台上的小德张听着也满意。有了这句话,我小德张心里踏实了,回去也好交差了。增祺、刘守信、韩福三人,对戈辉佩服得五体投地,戈辉可真会玩啊,真有想法。 刘守信走到增祺身边,轻声对增祺说:“将军大人,回去我也给您照这个来一次。” 增祺叹了口气:“先看着吧,等全完事儿了,你再想想能不能做到,然后再和我说。” 刘守信连忙点头:“是,将军。”然后回到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他后悔自己不合时宜的讨好。 载沣的马车一直从那头走到这头,最后走过阅兵线,一直走到阅兵台这里停下了。载沣觉得爽爆了,这种感觉真好,仿佛就是在检阅自己的军队。等回到北京,我也要建立一支这样的军队,比这个还要好,要用最多最好的军官来训练,一定要比这个还要好。 载沣从马车上下来,戈辉的马车紧随其后来到阅兵台下,他也从马车上下来。戈辉示意载沣上阅兵台,于是载沣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登上了木制的台阶,戈辉紧随其后,两个人先后走上了阅兵台。 大家主动最把中间的位置让给载沣,戈辉就站在载沣的身边,载沣的另一边是小德张。 程天运的马车过了终止线后,没有来到阅兵台这里,而是直接停在了终止线和阅兵台中间的位置。他看到载沣和戈辉已经走上了阅兵台,在阅兵台上站定了,他才大声喊到:“分列式开始。” 第60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三) 阅兵台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程天运这边。只见排在最前面的第一个百人方队,在三名旗手的带领下,先是原地踏步,然后开始齐步走,一直向前。 走在最前面的三名士兵中,中间的那名士兵,举着一面军旗:旗杆是一杆金穗长矛,旗面是红色背景上绣着四个金色的粗宋体大字“禁卫先锋”,旗面的边缘是一圈金色的金线穗。三名士兵齐步走过阅兵台左边的白线时,立即改成成了正步走,踢着正步走过阅兵台。 跟在后面的百人方队,前面也有三个带队的士兵,但没有举旗,也没有拿枪,只是带着紧跟在后面的百人方队往前走。就在他们刚刚走到阅兵台前时,突然有人喊“敬礼——”,紧接着三个带队的士兵一齐把头稍稍斜向阅兵台方向,同时向着阅兵台敬礼,身后的百人方队同时把手里的1888式步枪同时向前举起来,刺刀斜斜向上。百人方队踢着正步走过阅兵台,一直走过阅兵台最右边的白线,才由正步走改为齐步走。就是这样,四十个方队依次通过了阅兵台。 站在阅兵台上的载沣完全被这样的分列式震撼了,太威风了,太雄壮了,今天禁卫军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不光是他,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韩福都大呼过瘾。看着大家的反应,戈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是对禁卫军最好的宣传。 增祺看了看刘守信:“少安,你的兵做得了吗?” 刘守信轻叹了一声:“将军,目前还做不了。” 增祺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做不了。” 分列式结束后,戈辉对载沣说:“王爷,感觉如何啊?” 载沣不住的点头道:“不能用一个‘好’来形容,但也只有用‘好’才能最直接的表达。真的太棒了,过瘾。” 戈辉又道:“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去看战士们的队列表演,还有常规的军事训练。” 载沣点点头,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禁卫军了。 载沣等人在戈辉的带领下,走下了阅兵台来到大操场。 分列式结束后,士兵们开始了正常的队列训练,士兵们按照口令,向前看,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 戈辉带着大家从士兵队列的边上经过,一边走一边给载沣介绍:“我们每隔五天做一天像这样的队列训练,队列训练有三个好处: 一、队列训练,能够塑造军人特有的气质,树立威武的军人形象。首先,队列训练是军人由普通老百姓向合格军人转变的必由途径。严格的队列训练,以使人做到“站如松,坐如钟”保持一个良好的军人姿态。其次,队列训练能够塑造良好的军人气质。队列训练的大强度,队列动作的高标准,队列生活的严要求,能够培养军人不畏艰苦不怕牺牲的精神,形成威武、坚定、英勇顽强的军人气质。 二、队列训练,能够提高军人的服从意识,增强组织纪律观念。军队是一支执行特殊任务的武装集团,必须具有高度的统一性和严格的纪律性。未来高烈度下的大规模战争对军人提出了更高要求,特别是要求军人必须具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性和服从命令的意识。而队列训练正是提高这些的有效途径之一。只有经过严格的队列训练,才能培养军人坚决执行命令、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作风。 三、队列训练,能够培养军人的正规意识,促进军队正规化建设。正规化是建设现代化军队的前提,没有正规化,禁卫军就不能保证高度的集中统一。有位元帅曾经说过:‘正规化就是要把全军的各个方面用正式的格式,即条令的规定彻头彻尾地统一起来’。从这个意义上讲,认真贯彻执行队列条令,搞好队列训练,无疑是军队正规化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 因此,对那些刚刚加入禁卫军的士兵,进入军营的第一步就是认认真真搞好队列训练,,确实从各个方面培养军人坚毅刚强的气质。” 听了戈辉的介绍,有着多年从军经验的刘守信和韩福不住的点头,他们俩是从心底里佩服戈辉了。戈辉真的很会带兵,估计也很会打仗,他决不会是一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人。 看完了队列训练,戈辉又带着大家来到常规和体能训练场。 训练场上有各种各样的训练设施,有两队士兵正在进行军事训练的比赛,每队出一名士兵,从训练场的这头,跑到那头,这个过程中,要经过很多个训练设施,士兵必须完成每一个训练设施,并争取第一个跑到终点。第一名士兵跑出去了,没多久,第二名战士也跑出去了,一个接一个的跑进训练场。 另一边,格斗训练场上,一部分士兵正在对练徒手格斗,还有一部分在练拼刺刀,有一对一的,也有二对一的,也有二对二的,还有三对三的,还有一部分在集体练习徒手必杀格术。 载沣看着奇怪,这些士兵练的可不像是武术啊,其他人也这样认为。刘守信和韩福都是练家子,他们能看出来,那些士兵练的不是武术,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瞎打,和小孩子打架差不多,跟本没有招式,就是手狠了点儿,都照着要害下手。 载沣犹豫了一下后,问道:“他们练的不是武术吧?” 戈辉连忙给载沣解释:“不是武术,是我教给他们的近身格斗术,战场上免不了短兵相接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士兵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杀死。我的士兵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没练过武术。练武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他们也练不了。于是我就想了一个简单的办法,一招毙敌。所以,我教他们一招就杀死人的办法,招式简单,直接,好学,虽然不好看,但手狠,能杀人,这就够了,拼刺刀的‘拼刺九式’也就走的这个一招毙敌的思路。其实话说回来,打仗就是杀人,不用讲究招式漂亮,只要能把敌人杀死,把敌人杀光,仗就打赢了,这就是最漂亮的。”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频频点头。戈辉通俗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千古不变的战争真理:打仗就是杀人,把敌人杀光,仗就打赢了。 戈辉继续带着大家往前走,一直走到巷战训练场。戈辉停下脚步,说道:“王爷请看,士兵们正在进行巷战训练。” 载沣抬眼望去,禁卫军的士兵们正在很多房子里穿梭前进,那些房子也很有意思,只建了一个大框,有的有门有窗,有的没有门没有窗,很多房子都没有房顶,墙壁也是高的高,低的低,街道倒是满宽的,但却堆了很多装满东西的袋子,这个地方很意思,载沣并不理解“巷战”是干什么的。 “巷战?”载沣不理解地问道:“巷战是干什么的?” 戈辉连忙小心的解释:“巷战就是在城里打仗,敌人已经攻进城里,防守的一方,只能依靠城里的屋舍与敌人继续战斗。如何在巷战中,大量的杀死敌人,这就需要对巷战进行不断的学习和研究。在未来的战争中,巷战一定是一个不能回避的战斗,所以必须从现在就开始练习。” 戈辉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洋人进北京那天晚上,北京城里的战斗就是巷战,只不过当时我们的守军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所以打的很狼狈。” 小德张突然吃惊地问:“那天晚上你在北京城里?” 戈辉点点头:“是的,我和我的十三个兄弟都在北京,董福祥将军率军在朝阳门一带与俄军血战的时候,我们也在偷袭俄军,沙俄军团长安宁科夫就是我开枪打死的。” 小德张点点头:“戈辉,佩服,我小德张就佩服敢和洋人真刀真枪干的人。”说完,又狠狠地一抱拳。 戈辉也连忙一抱拳:“公公过奖,我和我的兄弟,只是做了作为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应该做的。” 载沣接过话来:“戈辉,你一心为朝廷,小王都看在眼里。今天,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学到了很多,很有收获。” 戈辉急忙谦虚道:“只要王爷不怪戈辉照顾不周,那戈辉就千恩万谢了。” 载沣笑了:“你不用客气,我说的都是真的。” 戈辉掏出怀表看了看:“王爷,今天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载沣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于是,戈辉带着大家回到军官宿舍区,又把各位都送回各自住的军官宿舍。 晚饭前所有人又来到了基地大食堂门口,看到刚刚完成了十里地负重跑的士兵们,回到食堂门口集合,站成多个方队,开始唱歌,晚饭前唱的歌是《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和《禁卫军人之歌》,还有《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载沣再次被这三首歌打动了,第一首是歌颂禁卫军的,第二首唱的是将要奔赴战场义无反顾的军人,第三首唱的是军人浪漫的爱情故事。简单易懂的歌词,朗朗上口的曲调,朴实细致的情感,让载沣除了喜欢还是喜欢。 载沣不得不问戈辉了:“这些歌都是谁教的,谁写的?” 戈辉连忙谦虚地说:“王爷,这些都是臣瞎写的,只为了好听,让战士们的军旅生活不至于太枯燥,所以就写了这些歌曲。” 听了戈辉的回答,大家都像看见鬼了似的,盯着戈辉猛看,看得戈辉不知所措了。 其实戈辉是装的,戈辉能理解大家的震惊,但戈辉得继续装下去,他连忙惊慌失措地说:“王爷,你们这么看我,我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吗?” 小德张摇摇头:“戈辉啊,你身上没有出问题,我们是在想啊,你带兵带的这么好,课讲的也好,怎么你还会写歌词谱曲子啊,还有你不会的吗?” 戈辉连忙说道:“公公过奖了,戈辉其实也就只会这么多了,我不过是一介武夫。” 载沣接口道:“我大清的将军,要都像你这样,洋人也不敢在我大清横行了。” 戈辉连忙又道:“王爷您的话让臣惭愧了,臣没有什么特别之久,打仗还是得靠兄弟用命,臣一人再强,如果手下人不用命,也是白扯。打赢战争,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共同用命的结果。” 看到戈辉这么谦虚,载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今天的晚饭比中饭还要丰盛,除了荤素搭配之外,又多了两盘肉菜。 刘守信看了这样的伙食,心中不禁感叹,真的没法比啊,自己手下的兵,天天吃的也就只是土豆白菜之类的,一个月才见一次肉,八角台可倒好,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有肉,真的是没法比啊。和他有同感的是韩福,作为载沣的卫队,伙食明显要比别的军队好,但是也没有做到天天有肉吃的程度,顶多每天在菜里加那么几块肉,让士兵们沾沾浑腥,仅此而已,这个伙食真让韩福眼馋啊。 当军官的都这样想,手底下那帮当兵的就更别提了,很多卫队的士兵都不想走了。和临桌吃饭的禁卫军士兵打听,禁卫军招兵不?禁卫军的士兵回答他们,禁卫军招兵有要求,十七岁到二十四岁,小了不要,超过了也不要。卫队的士兵当时就蔫了,因为他们都是当了好多年的兵了,都超了不是三岁就是五岁,看来是肯定没戏了。 戈辉给载沣介绍说:“下午训练时间比较长,士兵们的休力消耗比较大,所以晚饭要比中饭还要丰盛,再有,士兵们晚饭结束后,还要进行一个时辰的训练,主要进行格斗训练,如果吃的不好,士兵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载沣一边吃一边点头道:“你们想的很周到呀。但是,天天训练这么长时间,士兵们受得了吗?” 这不光是载沣想问的问题,小德张、增祺、刘守信,还有韩福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戈辉淡淡地说:“当兵不训练干什么,呆着吗?军饷也不是白拿的,训练就像他们在地里干活一样,不是白干的。训练也是一样,将来是要打仗的,是要拼命的,今天不练好,明天怎么上战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就是我告诉每一名士兵的话,想不训练可以,那就不要在这里当兵,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兵,就必须训练一天,还必须得豁出命来训练。在训练场上受伤,比死在战场上强。”戈辉淡淡的声音,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刘守信和韩福是经常带兵的人,对戈辉的话还是非常能理解的。载沣和小德张,还有增祺就差了一些。但他们还是能听明白戈辉想说的是什么,所以也就不再多问了。 今天的晚饭虽然同样是在大食堂和士兵们一起吃的,但大家都觉得吃的很好,很满足,今天也收获很大。 载沣通过这一天的观察,对禁卫军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他也在心中盘算,等他回了北京,应该怎么样编练北京的禁卫军。 小德张今天对禁卫军也有了一个很深的认识,更对戈辉有了很深的认识。从进宫起,他就学会了察颜观色,学会了如何更快的了解一个人。虽然他现在才只是二十六岁,但他在宫中这十一年中练就的看人的本领,却一点不差。在他看来,戈辉是人中龙凤,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是一个愿意为朝廷干大事的人,如果我能帮他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那他将会有更大的前途,相信到时候,戈辉不会忘记他的。这也是投资啊! 吃过晚饭后,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载沣觉得自己过的很充实,收获很大。 第61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四) 由于昨晚睡得早,今天载沣起的格外的早。他刚从他住的军官宿舍里出来,就看见很多禁卫军士兵从很远处的基地大门跑出去了。 今天其他人起的也很早,小德张、增祺、刘守信、韩福,都过来给载沣请安。 载沣指着那些从基地门口排成长队跑出去的禁卫军士兵,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福走到载沣近前:“王爷,他们是去跑步了,每天早晚各跑十里地。” “他们天天跑吗?”载沣又问。 刘守信走过来说道:“他们每隔六天休息一天,那一天不跑步,不训练。” 载沣“哦”了一下,然后又问:“他们多久才能跑回来?” 刘守信淡淡地说:“二十四分钟跑回来算及格,迟到的罚做俯卧撑五百个。” 韩福不理解地问:“二十四分钟是多长时间?” 刘守信轻叹道:“就是比半个时辰的一半还要短一些。而且还是在负重四十斤的情况下,二十四分钟跑完十里地算及格,二十分钟跑回来算优秀,今天白天的岗可以不站了,十六分钟内跑回来,连续十五天,当月军饷加一倍。” 韩福不得不再把目光投向那些刚刚从基地门口跑出去的禁卫军士兵,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们还是人吗?” 载沣难以置信地掏出怀表看了看,口中说道:“十里地,负重四十斤?二十四分钟?” 刘守信使劲地点点头:“我上次来时听到这个标准,也吓了一跳。” 小德张吃惊地说:“他们有不及格的吗?” 刘守信点点头:“最初的时候有,现在没有了,而且有很多人能跑进二十分钟以内,绝大部分人能二十二分钟跑回来,没有不及格的。” 韩福禁不住说道:“在禁卫军当兵,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呀。” 载沣开口道:“我们还是到基地门口等一下,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跑回来。” 就这样众人很快来到基地门口,把目光投向远处大路的尽头。 早晨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为千里大平原铺上了一地的金色。一条大路,一直向前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延伸到金色的阳光里,仿佛那是一条通往天堂的金光大道。 载沣不禁感叹:“好美的早晨啊,春天真好!” 小德张也感叹:“奴才也是有十年没有看到这样美丽的早晨了,天天待在宫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看看日出的美景。” “快看,他们回来了!”韩福突然指着被金色的阳光包裹着的大路尽头。 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大路的尽头,在金色的阳光里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跑,渐渐地越来越清晰了。他们看到很多人排成长队披着金色的阳光,从大路的尽头跑出来,仿佛是一些天兵天将,从天廷跑过来。越来越多,渐渐地铺满整条大路。 戈辉跑在最前面,带着战士们一起跑,还带着士兵们一起喊着口号:我们都是禁卫军,保家卫国牢记心,全心全意为人民,勤学苦练立功勋,战死杀场我不怕,只为解救全天下。我们都是禁卫军,保家卫国牢记心,全心全意…… 载沣不得不佩服戈辉,连跑步也不忘记教育士兵,通过这种或是唱歌,或是口号的形式,来教育士兵,戈辉太有想法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还装着什么? 戈辉带着战士们就这样喊着口号跑回来了。一到基地大门口,看见载沣等人都在门口呢。连忙停下,一边放下背在身上的负重,一边开口道:“王爷,您起的这么早啊。” 载沣微笑道:“想不到你也参加跑步啊!” 戈辉看了看不断跑进基地的士兵,然后说道:“我们禁卫军实行官兵平等,军官只要没有特殊的事情,早晚的十里地负重跑必须至少参加一次。” 载沣点点头:“以身作则,很难得啊!” 戈辉惭愧地说道:“禁卫军的所有规矩都是臣定的,臣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 载沣笑了,不住的点头。 戈辉连忙对大家道:“王爷,公公,几位将军,我这刚跑回来,得去收拾一下,马上回来,咱们也要吃早饭了,大家先到食堂门口吧。” 载沣点点头:“快去吧,我们自己过去。” 戈辉提起负重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宿舍,快速的洗漱完毕后,很快来到了食堂门口。洗漱完毕后的禁卫军战士们也都陆续来到食堂门口集合。今天早上唱的歌还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有个道理不用讲》,还有《小白杨》这三首歌。 载沣等人再一次饶有兴趣地听士兵们比赛似的吼歌,今天士兵们吼的格外起劲,声音格外的大。 今天的早饭和昨天早上的一样,大家吃的很好很开心。 今天上午醇亲王要为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献花圈。花圈都是载沣自己掏钱派人去八角台镇上的店里买的。 吃过早饭后,戈辉带着载沣等人,以及载沣的卫队,还有一小部分禁卫军战士很快来到了饶阳河畔的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 这是载沣第二次参加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是在柏林,为德国的皇陵进献花圈。这次是为禁卫军的烈士献花圈,同样是献花圈,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禁卫军士兵一听醇亲王爷要为禁卫军的烈士献花圈,立即对载沣又增加了很多好感。 仪式很严肃,所有参加仪式的人都神情肃穆,虽然没有庄严的音乐烘托氛围,但依然让所有人觉得今天的仪式极为神圣,所有人都一丝不苟。 两名禁卫军战士把花圈立在四十八名烈士的墓碑前,载沣走上前去,象征性的把花圈上的花弄一弄,挽联扶正,就算是他亲自动手了。 所有参加仪式的禁卫军战士,包括戈辉在内,烈士墓前,敬礼,接着脱帽,默哀三分钟。接着由五十名站成五排的禁卫军战士,在不断重复的口令声中朝天鸣枪十二次,向天告慰烈士英灵,表达对牺牲战士的哀悼和祝福,以及对牺牲战士短暂从军生涯的肯定。 所有参加的仪式的人都对禁卫军的仪式肃然起敬。特别是载沣卫队的士兵,看到这样的仪式,看到了这样的陵园,死了以后,能有这样的归宿,人活一次值了。可惜,自己不是禁卫军,没有机会享受这样的待遇,活着不如人家,死了更不如人家,哎……。 这个仪式也深深的震撼了载沣,他对禁卫军,对戈辉,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禁卫军将来一定会成为一支能战之师,有这样的军队,我大清就有希望。 仪式结束后,载沣问戈辉:“这些死了的士兵,都是怎么死的?” 戈辉叹道:“都是死在了与土匪的战斗中,为了保护老百姓而牺牲的。” 载沣点点头:“他们都是好兵。” “谢王爷。”戈辉淡淡地说。 接下来,戈辉要带着载沣等人去八角台镇视察民情。 两天前全镇的老百姓就知道了,有一位北京的王爷要来八角台。这是八角台镇第一次有北京的王爷来视察,全镇老百姓都出来迎接,在街道两旁一直排出老远。载沣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老百姓欢迎他。洋人进北京的时候,他跟着慈溪太后一路向西逃命,那时候,除了当官的不来接他们不行,老百姓对他们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生怕碰上他们。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百姓都出来欢迎他了呢? 载沣跟着戈辉不知所措地来到了八角台镇,八角台镇商会会长张紫云带着全体商会成员,和八角台的老百姓一起跪在载沣面前:“八角台全镇老百姓拜见王爷千岁。”说完就立即给载沣磕头,街道两帝的百姓跪成一片,一直排出几百米远。 载沣看了看戈辉,又看了看小德张,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但他还是镇定了一会儿,才开口大声道:“都起来吧。” 又是张紫云带头:“谢王爷千岁。”紧接着整个八角台老百姓的谢恩声响成一片,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 张紫云谢恩后站起来,再次开口道:“草民张紫云,是八角台商会的会长,我代表八角台商会和八角台的老百姓,欢迎王爷千岁来八角台镇视察。” 载沣这时已经从最初的不知所措中恢复过来了,现在从容多了,听了张紫云的话,他开口道:“那你就带我看看你们八角台镇吧。” 张紫云连忙再谢:“谢王爷,王爷您先请。” 载沣当仁不让地走在前面,久居人上的载沣,虽然没有王爷的架子,但在八角台镇老百姓眼中,依然不怒自威,老百姓对这位小王爷十分的恭敬。 戈辉知道,现在主角是张紫云,他在这个时候不能抢了张紫云的风头,所以他主动退到后面,朝载沣的卫队长韩福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示,然后两个人并肩而行。 载沣沿街随便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店面,各种各样的商品很多。载沣随口问紧跟在身边的张紫云:“张会长,你们八角台镇有多少家商户啊?” 一直半弯着腰跟在载沣身边的张紫云,听了载沣的问话,他的腰连忙更弯了:“回王爷的话,一年前有五十多家,自从禁卫军驻扎在八角台后,对八角台的生意照顾颇多,现在商户超过百家了,一共一百二十三家。” 载沣点点头,扭头看戈辉,发现戈辉此时在最后面呢,正在和韩福说话呢。载沣也没再找戈辉,于是继续对张紫云道:“看来禁卫军给八角台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呀。” 张紫云连忙点头弯腰:“是啊,自从禁卫军来八角台后,就再也没有土匪袭扰过八角台,反而多个土匪被禁卫军消灭了。禁卫军从不拢民,在店里买东西从来都是照价付钱,买卖公平,仁义得很呢。” 载沣点了点头:“难得有这样的军队。”他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走到哪儿看到哪儿。 他在一间杂货铺子相中了一个造型很好看的布老虎,拿在手里好半天,然后又放下了,铺子的主人马上走过来,拿起布老虎:“王爷喜欢,就送给王爷了。” 载沣淡淡一笑:“这不好吧。” 铺子主人马上接口:“草民愿意送给王爷您。” 载沣笑了:“好吧,我收下了。”说完继续走向另一个铺子。 载沣一边走一边问张紫云:“张会长,八角台镇的名字从何而来啊?” 张紫云连忙回答到:“前边不远处的街角有一块八角形的青石台,八角台镇的名字就源自这里。” 载沣听后,立即产生了去看看那个青石台的想法,于是直接向前边街角的青石台走去。 铺子主人因为王爷收了他的布老虎高兴得千恩万谢,不住的向载沣的背影弯腰。 戈辉从后面走过来,随手掏出十文钱来,放到铺子主人手中:“不用找了。” 戈辉的这一行为,韩福深深的看在了眼里,心中暗暗佩服,难得有这样的将军,八角台的老百姓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载沣大体上把八角台镇走了一遍,老百生穿着虽然不像京城那样好看,但都很干净,老百姓的精气神也很好。老百姓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基本上没有破损的房子,街道两旁店里的商品很多,说明商业在八角台还是很发达的。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还能有这样一个安定祥和和小镇,真的十分不容易。这里除了八角台商会管理有方之外,禁卫军的存在也一定有非常大的关系。 时间已近中午,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了。八角台商会在八角台饭店设宴,宴请载沣王爷一行人。载沣的卫队就不能参加了,他们都在韩福的带领下回八角台军事基地吃中饭,王爷这时的安全由禁卫军临时接手。 八角台饭店是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的产业,原来不这么大,自从禁卫军来了之后,看禁卫军的基地不断的扩大,他也决定把自己的饭店也扩大一下,现在比原来大了三倍,生意居然和原来一样的好。 在入席之前,张紫云为载沣介绍了八角台商会的主要成员,载沣和他们都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这时戈辉走上前来:“王爷,难得您来一趟,让八角台饭店蓬荜生辉,不如王爷留书一幅,让八角台的百姓荣耀百年如何啊?” 这样的话,张紫云是有心说,而不敢说。现在戈辉帮他说出来了,张紫云对戈辉真是感激不尽。 载沣听了戈辉的话,又看到八角台老百姓的一腔热情,他还真不好推辞了:“好吧,那就留书一幅?”他求证地看了看戈辉。 戈辉朝周围的人大声道:“还愣什么,笔墨伺候,记住要用最好的熟宣。” 很快就有人把笔墨纸砚备好了,戈辉看了看张紫云,张紫云心领神会,马上亲自为载沣铺好上等的熟宣,又用镇尺压好四角,并亲自为载沣研墨。 载沣自幼在王醇亲王府中学习书法,多年下来,虽然不敢自称是书法大家,但书法的造诣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张紫云研好了墨,载沣拿起大毛笔,饱蘸墨汁,一边思索着该写点什么。突然一念闪过脑迹,于是大笔一挥,一气呵成,写下了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八角青台,安定祥和”,然后又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再盖上自己的私章。 众人皆夸载沣的字有“癫张醉宿”之风,赞美之词铺天盖地而来,弄得载沣哭笑不得,不过是写了副字,就闹成这样了。载沣把目光投向戈辉,希望戈辉能帮他解围。 戈辉心领神会,马上开口道:“大家静一静,到了该入席的时间了,王爷千岁还没吃中饭呢,我们大家入席吧。” 第62章 载沣视察八角台(五)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准备入席,毕竟来这里是为了吃饭才来的,不是来看书法的。 张紫云是收获最大的一个,他得了醇亲王的一幅字。他马上让管家张一乐把这幅字收起来,回头要裱起来挂在家里,多有面子呀。 八角台商会宴请醇亲王着实下了一番功夫,都是些平凡的食材,但却做出了堪比宫廷御宴的水平,连戈辉都是第一次尝到。载沣和小德张都直呼好吃,小德张还要求吃完饭后,还要见见厨子,他要问问这菜都是怎么做的。他计划回去给太后老佛爷做去,相信太后老佛爷吃了一定特开心。 八角台商会的欢迎宴结束后,载沣、增祺、刘守信等人在戈辉的带领下回到了八角台军事基地休息。小德张宴会结束后,直接去了饭店的后厨,他去和厨师学手艺去了,明天就走了,今天他得好好的学。 下午,戈辉敲开了载沣的房门:“王爷,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就我们两个,有兴趣吗?” 这两天来,禁卫军给了载沣太多的意外,载沣相信戈辉带他去的地方,一定很有意思,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就这样,两个人骑马离开了八角台军事基地。韩福想随行,但被载沣严令不准跟着,增祺和刘守信也想跟着,但都被载沣严令不准跟随。载沣和戈辉去哪了?他们两个会谈些什么?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在他们脑子里搅来搅去,让增祺和刘守信两个人头痛欲裂。要是小德张在这里就好了,他是太后老佛的人,载沣应该不敢不带着小德张。对呀,小德张,得立即去八角台饭店,把小德张找回来,让他去找载沣。想到这里,增祺和刘守信两个人立即去找小德张了。 戈辉带着载沣直接向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去了,载沣一眼就认出了那块横躺在老河滩边上的大石头。 “戈辉,你不是要带我去早上献花圈的公墓吧?”载沣一边轻催着胯下的大白马,一边扭过头问戈辉。 戈辉点点关:“是的,王爷。” 载沣一脸的疑惑:“早上不是去过了吗? 两匹马很快来到那颗巨大的横石前面,两个人都下了马,松开缰绳。戈辉从马上解下两个羊皮酒袋,扔给载沣一个,自己拿一个,向那排墓碑走去。载沣伸手接住的羊皮酒袋,对戈辉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早上载沣献的花圈还立在那里,每朵花都是那么鲜艳,八角台做纸活的手艺人可真不一般,假花做的跟真花似的,戈辉就差亲自上鼻子闻一下了。 戈辉从花圈旁边走过,来到墓碑前,看着这些墓碑,就仿佛是战士们就站在眼前:“兄弟们,我又来看大家了,还给大家带酒来了,有点羡慕你们啊,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带的酒都是给你们的。”说着,他拔出塞子,在每一个墓碑前都倒出一点酒来,一边走一边叨念着。 载沣拿着羊皮酒袋站在不远处看着戈辉和一个个墓碑说话。 戈辉只走了一半,酒就没了,他走回来,走到载沣面前:“王爷,看来你这份酒得先给我了。” 载沣哭笑不得,什么也没说,把羊皮酒袋递给戈辉,他继续看戈辉表演,他想知道戈辉到底想干啥。 戈辉拿到羊皮酒袋后,又走回刚才那个墓碑那里,继续一个接一个地在墓碑前倒酒,最后还是没能全部倒一遍,戈辉只能很抱歉地说:“兄弟们,对不住了,今天酒没带够,你们今天就互相匀一匀吧,改日兄弟一定给大家补上。”说完拎着空酒袋回到载沣面前。 戈辉把目光再次看向那些墓碑:“王爷,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牺牲的吗?” 载沣一愣:“早上你不是告诉我他们是打土匪的时候死的吗?” 戈辉惭愧地说道:“对不起,王爷,早上人多,臣不方便,臣撒谎了,请您原谅。”说完戈辉向载沣深深地弯下了腰,他没有下跪。 载沣也没有计较戈辉没有下跪,但他不明白,戈辉为什么要对他撒谎,他指着那些墓碑,满脸疑问地对戈辉说:“你说他们不是打土匪时死的,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戈辉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他们是在与俄军作战的时候牺牲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射杀了不下六千名俄军。” 听了戈辉的话,载沣当场愣在了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戈辉继续说:“从去年三月初开始,一直到今年二月初,近一年的时间,我们在长白山地区,与俄军打了上百场战斗,击毙了不下六千名俄军,有力的打击了俄军的嚣张气焰,直到现在,俄国人都不知道是谁在与他们作战,他们只能把我们当成忠义军,没别的办法。” 载沣听得越来越震惊,在京城朝堂之上也经常能听到东北忠义军的事情。忠义军给俄国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盛京将军增祺在配合俄国剿灭忠义军,可是总是大败而归,原来这里头有戈辉的禁卫军混在里面,怪不得俄国人拿忠义军没办法呢。 载沣很不理解地问:“可是我听说,最后忠义军还是被灭了呀,你们为什么不合作了呢?” 戈辉又是叹气:“我们禁卫军没和忠义军合作过,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他们只知道我们战斗力很强,他们也试图找我们,但我们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就像我们不给俄国人任何机会一样。他们和俄国人都知道有另一支部队在大山里,但却都找不到。” 载沣还是不理解:“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和忠义军合作呢,你们这么厉害,他们也不差,合在一起不是胜算更大吗?” 戈辉摇了摇头:“我承认忠义军是好样的,他们也是在保卫家园,但他们成份复杂,还有很多土匪在里面,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长远不了,永远也成不了气候,灭亡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我们和他们合作,我们禁卫军的下场会和忠义军一样,所以我们只能单干,不能联合。” 载沣点点头:“你说的对,如果你和他们合作了,结果可能真的和他们一样。” 戈辉看了看载沣:“王爷,您还怪臣和您撒谎吗?” “不,你做的很对,既打击了俄国人,又没给朝廷带来麻烦,你很聪明,朝廷需要像你这样的懂得变通的人,东北也需要像你这样的人。”载沣微笑着对戈辉说。 听了载沣的话,戈辉放心了,于是开口道:“可惜东北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算的,要不是增祺帮助俄国人,忠义军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消灭了。朝廷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有太多像增祺这样的人,想我大清入关两百多年,以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啊。”戈辉又是长长一叹,然后继续说道:“老太后一个女人,把这么大的国家拉扯到现在,真的难为她了,对于那些像增祺那样的吸朝廷血的国家蛀虫,太后已经无力再管他们了,所以,王爷,我们这些年轻人应该挑起重担,为太后老佛爷分忧啊,我们得让她老人家多活几年,让她看着我们的朝廷在慢慢的好起来,这样她百年之后,也安心去见列祖列宗了。”戈辉小心控制着语速和语调,尽量动情地说着,让载沣能感受到戈辉发自肺腑的真情。 载沣点点头:“自从我参观了德国的工业教育还有军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重振我大清的办法,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救不了大清,这我能看得出来,太后也知道,袁世凯是在训练自己的军队,但我们没办法,现在很多事情都依靠着袁世凯,这是朝廷的悲哀。” 戈辉知道,自己机会很大,于是继续说道:“所以,朝廷要有自己的直接管辖的军队,就是禁卫军,北京一个,东北一个,一个关内,一个关外,遥相呼应。” 载沣点点头:“是的,太后和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戈辉没想到原来自己和朝廷想到一块去了,于是连忙又道:“我在东北编练禁卫军,是绕不开增祺的,没有他的帮助,禁卫军永远只能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不能真正强大起来。” 载沣口中念叨着:“增祺,增祺,增祺。”他看了看戈辉:“如果没有增祺你会怎么做?” 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增祺,我还需要东北的权力,至少是奉天省的管理权。” 载沣认真地看着戈辉:“如果给你管理的权力,你会怎么办?” 戈辉也认真地看着载沣:“我会说服列强把脚伸进东北,与所有的列强合作,搅混东北俄国独占的一池清水,然后发展我们自己的军事工业,一点一点的积攒力量,终有一天……”戈辉没有再往下说。 载沣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列强会听你的吗?” 戈辉自信地说:“列强来我大清不就是为了钱来的吗?难道他们是为了解救老百姓来的吗?列强之间不是亲兄弟,他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官场上能尔虞我诈,互相利用,国与国之间也一样,官场上那一套,对付列强也一样。玩官场上那套阴谋诡计,我们可比列强厉害多了,在我们面前,列强充其量是五六岁的孩子。” 载沣点点头:“你说的对,是到了我们不择手段的时候了。” 戈辉知道,到了表决心的时候了,于是说道:“王爷,臣也是旗人的后代,愿追随王爷鞍前马后,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为我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载沣笑了:“戈辉,我能看得出来,你非池中之物,但也深知你一腔忠于朝廷之心,所以,为了我大清两百多年的基业,我愿意帮你。” 戈辉知道今天的谈话已经很完美了,不需要再继续聊下去了。于是开口道:“王爷,我们今天的谈话,只限于我们两个人知道,能做到吗?包括太后和皇上。” 载沣点点头:“当然,我也不相信别人,放心吧,这是我们俩个的秘密。” 戈辉放心了,于是说:“王爷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增祺他们可能等急了。” 载沣点点头:“是该回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走过去把正吃草的马儿抓回来,一起上马回八角台基地。 此时增祺和刘守信正在基地里焦急的徘徊呢,他们俩个先是到了八角台饭店,找到小德张,说载沣和戈辉出去了,没有带着他们,请小德张去把载沣找回来。小德张正学做菜学得热乎呢,两个的跑过来打扰,当时就把小德张给惹毛了,大骂两个人不懂事,把两个人臭骂了一顿,让两个人快点滚,别打扰他学做菜。其实,小德张听到增祺的报告,心中也是一动,但明天就回去了,想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加上现在正在学做菜呢,这个也十分的重要,所以他也没把这个事情当回事儿,毕竟是王爷,也不能太约束人家。 两个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到了基地,在基地的大门口傻等。门口站岗的卫兵主动问增祺,需不需要帮助,增祺没好气的告诉卫兵,好好站你的岗。可是脑袋里的铁钩却依然还在,还在不停地搅动着,搅得他们俩个头昏脑胀。 终于,他们看到戈辉和载沣两个人一前一后骑马跑回来了,看到增祺和刘守信,连停都没停,直接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了,直接去了军官宿舍,下马时有卫兵将马牵走。 增祺和刘守信互望了一眼,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啊。 载沣直接回了军官宿舍,戈辉也直接回了司令部。今天与载沣沟通的很成功,戈辉希望载沣回到京城能为自己多说点好话,这样自己在东北能少受朝廷态度的干扰。现在禁卫军还十分的弱小,朝廷上任何人的谗言都可能影响到禁卫军的发展,所以朝中必须要有能帮自己说话的人,载沣,正是戈辉不二的选择。因为他地位够高,他的话有份量,还因为他年轻,好忽悠,今天的沟通就是证明。一切都太完美了,戈辉在办公室里高兴得转圈圈。 有人开心,就有人难过。增祺和刘守信就是难过的人之一。先是被小德张臭骂一顿,接着被载沣和戈辉当空气给忽略在基地门口。两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戈辉身上,但现在戈辉的官阶比他们都高,正四品都司衔,这让两个人想起来就窝火。 小德张一直没回来,今天他非要把所有的菜都学会不止。所以他要求八角台饭店的厨师轮班休息,他一个一个的学。厨师们也想不通,这个小德张大人,为什么要学做菜,但大人要学,他们是不敢不教的。 载沣吃过晚饭后就直接回到军官宿舍休息了,他谁也不想见,这两天在八角台基地,他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对于戈辉,他在想以后怎么安排戈辉,因为戈辉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了,他希望戈辉在东北能成功,这样他可以借鉴戈辉的成功经验,就是不成功,他也可以从中学到很多戈辉失败的经验,避免他也犯这样的错识,有人在前面趟雷,他可以省很多事。 载沣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回到京城后,一定要为戈辉想想办法,这也是为自己想办法。 第63章 戈辉的委托 载沣来到八角台的第四天早上,带着小德张和自己的卫队离开了禁卫军八角台军事基地,直接回北京了。 戈辉先送走了载沣一行人,接着又送走了增祺和刘守信,两个人本以为载沣会先回到奉天,再回京城呢,没想到,载沣从八角台直接回京城了。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再呆在八角台了,于是也告辞了戈辉,踏上了回奉天的路。 小德张今天也是归心似箭,他今天早上刚刚从八角台饭店回来,他学了整整一夜,总算都学会了,八角台饭店的几个厨子却彻底累坏了。小德张上了马车后倒头便睡,他真的是太累了,载沣怎么叫都不起来。 送走了这两波人后,戈辉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他给士兵们放假一天,也给自己放假一天,他要趁这个时间,好好思索一下将来。载沣此来带给了戈辉很多希望,所以戈辉以前的计划就要做出很大的调整。 七天后的一个下午,宁远带着李隆基和李文欣兄妹回到了八角台。和他们一起回来的是受过四个月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的第四批五千名新兵。八角台基地一下子多了五千多人,顿时热闹起来。程天运立即开始组织人手为新兵们临时安排宿舍,命令食堂今天要多做五千人的饭食。 戈辉看到他们回来了也特别的高兴,马上把他们带到司令部。 宁远走上前,先敬礼,然后开口道:“小排长,我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还顺便把新兵们带回来了。” 戈辉过去拍拍宁远的肩膀:“回来的好,你干的不错,你这参谋长以后可有活干了。” 宁远高兴得连忙说:“请小排长分配任务吧,我现在多的就是时间。” 戈辉伸出拳头轻轻的砸在宁远的胸口:“肯定少不了你的活,你当是干苦力呢。”转过脸,又向李隆基伸出手:“李兄欢迎你回来。” 李隆基一把握住戈辉大手,兴奋地说:“戈老弟,这次镇妖峰基地一行,我收获很大,也想了很多,我想我得重新考虑和你的合作了。” 李文欣也走过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戈辉,仿佛是眼睛在说话:“我哥哥在镇妖峰都不想走了,我们在那里,看到了我们国家崛起的希望。” 听了李文欣的话,戈辉很欣慰:“谢谢你这么说。” 戈辉看到李隆基满面春风,于是问道:“李兄,镇妖峰基地一行,感觉如何啊?” 李隆基闭上眼睛“你等会儿,容我想了一下”,良久之后,睁开眼睛,伸出四个手指头,开口说道:“四个字‘超越时代’,特别是穿上你们独有的迷彩作训服,套上战术背心,背上战术背包,参加训练的时候,那是我看到过的最帅的最有杀气的军队。” 戈辉微笑着问道:“然后呢?” 李隆基说道:“然后我和我妹妹都要加入禁卫军,我要成立一个军工企业,专门生产军用无线电发报机等无线电设备。” 听到李隆基这么说,戈辉真的是太高兴了:“李兄,有你的帮忙,禁卫军信息化的脚步将大大的加快了,我们以后可以进一步研发更多更新更先进的东西。” 李隆基点点头:“你说的对,不过,你觉得我们在哪里建厂最合适呢?” 戈辉毫不犹豫地说:“朝阳,就在那儿吧,那里未来发生战争的可能性最小,以后我也会去那里。” 李隆基侧过头想了一下,好像觉得哪里不对:“戈兄,我觉得光有我开的工厂还不行吧,无线电发报机可不能当枪使呀。” 戈辉点点头:“李兄一言中地,说的非常对,所以将来还会有很多其它的工厂和学校在朝阳建立起来,我计划用四年的时间,加强和列强的合作,在朝阳建立起完整的军工体系。” 李隆基不以为然地说:“列强会和你合作吗?他们凭什么和你合作?他们可不是抱着什么友好目的来大清的。” 戈辉叹了口气:“列强来我大清不是来做慈善的,他们是来抢钱的,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他们会有限让步的,所以我们得付出巨大的代价,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的代价,我们在走钢丝,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但我们别无选择。” 戈辉停了停,又道:“再说我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们不会发现的。等他们发现了,我们已经可以有限的自保了。” 李隆基也是长长一叹:“国力不济万事皆难呀。”李隆基又叹了口气:“戈老弟,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戈辉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还真有,需要你帮忙。” 李隆基淡淡一笑:“只要我能做到,尽管说吧。” 戈辉也笑了:“先坐吧,我们坐下说。”等大家都坐定后,戈辉继续道:“法国巴黎郊外有一个国际计量局,我希望你能帮我在国际计量局订购一万支标准营造尺、一万个标准库平砝码、一万支摄氏温度计,营造尺和库平砝码的标准,我晚上把数据给你。还要帮我买到钟表的制造技术和设备,我要在朝阳地区成立一个钟表厂。”说完认真地看着李隆基:“能帮我这个忙吗?需要多少钱,我随时都可以支付给你。” 李隆基没想到戈辉提出帮忙的事情这么简单,于是开口道:“这两件事情,都非常的好办。我大伯家就在法国巴黎,国际计量局的事情我请大伯家的大哥帮忙办就行了。第二件事,就更好办了,家父早就想在我大清办一个生产钟表的工厂,所以,这件事情就由我们家出钱了,你只管在朝阳给我们批块建工厂的地就行了,当然,还要有一个安定的环境。” 戈辉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于是高兴的说:“那我还有事情要请你帮助。” 李隆基微笑着说:“戈老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戈辉继续道:“能不能帮买一些生产铅笔和钢笔的机器设备,还有生产技术,我想办一个铅笔厂和一个钢笔厂,工欲善其事,而必先利其器,要想发展东北的教育,铅笔和钢笔是不可或缺的。” 李隆基点点头,他没想到戈辉想的这么深,于是说:“没问题,这个事情一点都不难办,列强们对这个技术并不限制。” 戈辉道:“那就拜托李兄了。” 李隆基连忙道:“好说,我明天就回奉天,到了奉天我就给法国的大伯发电报,给在英国的家父发电报,这些事情都不难办。” 戈辉高兴地说:“还有一件喜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呢!” 宁远和李隆基兄妹同时问道:“还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啊?” 戈辉马上说道:“我现在是朝廷特封的,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全权总理东北禁卫军的编练事宜,具体人数,由我自行酌情决定,所需费用从东北税收中收取十分之一。” “真的?”三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问。 “真的,千真万确,圣旨就在那边的柜子里,官服也在柜子里呢,我懒得穿。”戈辉手指着一个柜子说。 李隆基忙言道:“那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戈辉笑道:“好吧,顺便给李兄接风。晚上我们去八角台饭店,我们好好的吃一顿,好好的聊聊。我跟你们说,八角台饭店的菜是一绝啊,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戈辉又对宁远说:“你带着他们安排一下今天的住处,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好好说。” “好,我这就去,说真的,真有些累了。”就这样,宁远带着李隆基兄妹安排住处去了。 戈辉则派人立即通知八角台饭店,今天晚上我要请客。 当天晚上戈辉在八角台饭店宴请了李隆基兄妹,张紫云也过来作陪。 今天是田劲来到八角台基地的第一天,曾经只是为了能混口饭吃才参军的他,经过四个月的魔鬼集训,他挺过来,他也不是当初的逃犯了,也不是曾经的乞丐了,他现在是一名禁卫军战士了。他现在喜欢上了这支军队,他为自己能是一名禁卫军战士而自豪,为自己能挺过四个月的训练而自豪。 于若冰和于若雪也是第一次来八角台基地,看这个基地,没有镇妖峰基地大,但建的也挺漂亮的。他们姐妹两个是这第四批新兵中的特例,姐妹两个像着了魔一样,不知疲倦的挺过了四个月。在这四个月中,她们俩个没有一天需要教官踢门才能起床,没有一次倒在训练场上不起来,男兵倒地不起的,比比皆是,但她们姐妹俩个从来没有过,她们被士兵们称为女汉子,比男人还男人的女汉子。她们两个一到八角台基地,就被人送到了孙婉儿和王春妮那里,也当宣传干事。 屠城,也是第一次来到八角台,自从参加了禁卫军,他已经从当初一个字也不会写,到现在已经会写包括自己名字在内的近五百个字了。他是第四批新兵的“怪物”,如果说,于若冰和于若雪是“女汉子”,那他就是天生的“怪物”,天生蛮力,天生的好体格,天生的快枪手,他是第四批新兵中训练成绩最好的,他已经完全的从一个佃户的儿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禁卫军战士了。看到这里这么好,屠城决定让自己的亲弟弟屠墙也来参军。不论是体格,还是悟性,还有天分都比自己要强得多的弟弟一定会做的比自己更好,最重要的是,父亲花钱让弟弟上了私塾,弟弟识字,禁卫军喜欢招识字的兵。 另外,屠城还想到了地主家的三少爷季风,季风自称逍遥书生,季风比屠城大两岁,从小就带着屠城和屠墙一起玩,季风虽然是地主家的三少爷,但他从来没有把屠城和屠墙当佃户的儿子,三个人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如果把屠墙介绍到禁卫军中,那也绝对不能落下三少爷季风,否则就太不够朋友了。再说,三少爷季风虽然不学无术,但也是读了好多书的人,而且还有一身好功夫,脑子也比屠城和屠墙灵活多了,相信在禁卫军中一定大有前途。屠城打定了主意。 让屠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今天的决定,让他们三兄弟在两年后,终于战斗在一起了,他们都成为了海军陆战队的缔造者,是禁卫军建军史上第一支海军陆战队的缔造者,也是海狼突击队最出色的特种兵。 第二天,戈辉派人送李隆基兄妹回奉天。然后开始对新兵进行整编,现在八角台一共有禁卫军接近一万人,这是一个师的规模。 戈辉立即召开了整编会议,决定对这近一万人的禁卫军全部打散重新整编,由原来的三个团九个营,整编成六个团十八个营,从今以后,以团为单位进行训练。经过一天的会议,最后整编结果如下: 第一团团长宁远,第二团团长程天运,第三团团长纪云峰,第四团团长石焰,第五团团长许明,第六团团长刘城。以上人员,在八角台的次日上任,不在八角台的尽快回到八角台上任。 每个团下辖三个营,每个营下辖三个连一个警卫通讯排,共十八个营,五十四个连,每团大约人数将近一千五百人。 由于一直以来,禁卫军对受过良好教育的新兵重点培养,所以禁卫军目前不缺干部,特别是这第四批新兵中有一千八百二十七名新兵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他们将成为班长和副班长的最佳人选,基本上能做到正副班长全是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并且接受了初级军事启蒙教育的新兵。 原第二批和第三批的禁卫军战士,大量的平均的分配的连排级工作岗位,毕竟他们从军时间更长,接受的军事教育和训练时间更长,有很多还参加过对俄军的战斗,更有战斗经验。 原第一批禁卫军战士,几乎都在镇妖峰军基地担任教官,他们都是新兵眼中的魔鬼,是冷血动物。 整编方案出来后,立即开始了整编,然后重新分配宿舍。 从第三天起,禁卫军全军开始以团为单位进行军事训练。全军开始继续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进行训练,在训练中不断完善“八角台教学法”。新来的五千名新兵是第一次按照《禁卫军陆军中级步兵训练大纲3.0版本》的规定进行训练,感觉很刺激很新鲜。特别是在训练中活用“八角台教学法”,不但进步快,而且还很有趣,新兵们很快喜欢上了“八角台教学法”。 看到士兵们用“八角台教学法”进行训练,不但进步快,而且训练热情高,戈辉很高兴。但戈辉不知道,士兵们背地里都把“八角台教学法”说成是“戈辉教学法”,因为他们的连长们说,其实这个方法是总司令总结出来的。 通过这次整编,戈辉认识到,军事干部的培养应该加快,因为以后需要更多的军事干部,必须成立专门的军校,否则将无法满足将来更大的需求。同时,连排级别的培养也应该加强,因为连长和排长离战场最近,对战情的感知也最灵敏。一个好的连长和排长,能正确的判断形势,能把握住转瞬即逝的战机,从某种程度上讲,培养他们和培养师长军长们同等重要。所以,今后戈辉将在这方面加大培训的力度,在合适的时机成立一所军校,而且不止一个,是多个不同种类的军校。 戈辉还想到,要想让禁卫军成为一支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最高司令部的人民军队,就必须在军队中大量培养政工干部,培养合格的高素质的绝对忠诚的政工干部。所以,戈辉指示,在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各团的政委,各营的教导员,各连的指导员,要有意识地培养接班人。政委、教导员、指导员,在禁卫军中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他们的职级和团营连的最高指挥官平级,有权参与所有的决策,但却不是最高指挥官,平时只负责思想政治教育,爱国爱民教育,负责士兵训练等。 训练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匆匆又匆匆。 时间很快进入了五月份。 五月的东北是播种希望的季节,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农民们又到了播种的季节了,自从禁卫军来到八角台后,再也没有土匪袭扰了,农民们也可以安心种地了。去年冬天的雪下得特别的大,今年春天土地非常湿润,相信撒进去的种子,很快就会发芽,等到了秋天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的。 禁卫军也到了大发展的时候了。 第64章 东北三省总督 5月1日,光绪皇帝下圣旨,撤销东北三省的将军,撤销奉天府尹,在东北实行总督制,设东北三省总督一职,总理东北三省一切行政和外交事务。责令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戈辉担任东北三省行政总督,兼东北禁卫军编练钦差。并于当天通过外务部向驻北京各公使馆发出了通知。 由于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增祺立即封锁了消息,所以严肃在奉天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增祺知道这个消息后,他的心立即凉到了心底,想自己为朝廷呕心沥血,却换来个卸磨杀驴。戈辉不过是一个接受招安的土匪,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主政东北三省的封疆大吏,一个二十三岁的封疆大吏,这让增祺十万个不理解,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太荒唐了。朝廷把我的职免了,是打算让我干什么呢,总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干了吧,我对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行,一定要讨个说法才行,不能就这么糊哩糊涂的被免了。 更惊慌的是刘守信,他没想到戈辉会爬的这么快,现在自己都归他管了。他看得出,戈辉可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以后在戈辉面前可是要小心了,现在就得想想,以后怎么和戈辉相处了。 新民厅的知府增韫也接到了增祺发来的通知,看到戈辉现在成了东北三省总督,增韫不禁感叹,东北的时局到了一个新的时期了。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主政东北,从此东北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可能会更糟,也可能会更好,谁知道呢,增韫很期待。他和增祺和刘守信不一样,他对现在的东北局势非常的不满意,但他只是一个知府,他什么也做不了,当然,他也自知自己没这个做大事的迫力,但只要有人带头,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追随者。他现在很期待戈辉给东北带来新的变化。 在北京的周玉坪倒是确认了这个消息,但是离奉天和八角台太远,根本没办法联系,没办法只等待,反正朝廷肯定会派人把圣旨送到八角台的,所以他不着急。他自从来到北京后,立即回到了当初他们买下的大四合院,由于长时间没有人住,到处是灰尘。他立即雇了很多仆人,帮他收拾四合院。私下里他还检查了一下藏在地下的银子,都还在,他彻底放心了。他最近看上了他们第一次进北京那天住的朝阳楼饭店,看起来经营不善,他正计划把这个店盘下来呢。 在北京的各国公使们可是炸营了一般,都在四处打听这个戈辉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仿佛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样。后来有人还是打听到了,这个戈辉原来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学生,八国联军攻占天津前,学堂遣散了大部分学员,这个戈辉就是被遣散的学员之一。可以说,戈辉之前在朝廷里没有一丁点的从政经历,真的就像从天而降一般,这在大清朝也是两百多年来独一份啊。 至于戈辉为什么会成为东北三省总督,他们只知道是醇亲王载沣极力举荐的,也是慈溪太后特批的。对于载沣,各国公使们还是非常了解的,他是大清朝第一个出使国外的王爷,虽然当时年龄只有十七岁,但却在出访德国的时候,做事有礼有利有节,赢得了德国的尊重。这次他极力举荐的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听说年龄只有二十三岁,但现在却是大清朝最年轻的封疆大吏了。很多公使私下里都决定去奉天会会这个年轻的东北三省总督,至少是派一名自己的特使专程拜访一下戈辉。 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和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决定亲自前往奉天,去会一会这个东北三省总督,要亲自鉴定一下戈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他认为这次去见戈辉,希望能在东北为德国找到新的落脚之处,为德国在东方找到新的利益。美国公使康格是一个典型的军人,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想以一个军人的角度去看一看戈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康格的秘书哈克-d-贝里芬却另有想法,他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他不想一直给康格这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军人当秘书,他也想当公使,这次与戈辉的会面就是一个机会。他相信他能在这次见面中找到机会。 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也决定亲自去一趟奉天,他也想知道这个年轻的总督对日本在东北的态度。年轻人总是太激进,总是不太让人放心,所以他要亲自面试一下戈辉。他也想通过戈辉,为日本在东北找到新的突破口。 此时就在奉天还没走的俄国将军阿列克夏耶夫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想在走之前见见这个新总督,看看这个新总督对俄国在东北的利益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如果太度好,像增祺那样,一切都好说,如果不是,那就直接干掉,他可不怕闹出外交纠纷来,正愁没这样的借口呢。 而戈辉在八角台由于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东北三省总督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训练禁卫军,在训练中不断的发现人才,不断的总结训练中的心得和经验,不断的对“八角台教学法”进行更新和完善。 五月中旬,小德张再次来到八角台,这让戈辉等人颇感意外,该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戈辉心中七上八下,可能是禁卫军上次表演的太锋芒毕露了,把朝廷吓着了?戈辉肠子都悔青了。 戈辉马上把小德张恭恭敬敬地请到司令部的主会客厅里,诚惶诚恐地等待小德张开口。 小德张面无表情地看着戈辉,看到戈辉满脸担心的样子,小德张心里乐开了花。 良久,小德张才拿出了圣旨,把圣旨高高托在手中:“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戈辉,听旨。” 戈辉连忙双膝跪下拜伏在小德张面前:“臣戈辉拜见陛下。” 小德张展开圣旨:“……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戈辉……,为统一东北三省行政,便于对东北三省进行统一的管理,特别任命戈辉提督东北三省行政,总理东北三省一切行政和外交事务,钦此。” 预想中的套话,小德张没有听到,他合上圣旨一看,戈辉还拜伏在自己前面没反应过来呢。小德张心中不禁想笑,看来是把戈辉给吓着了,不过也能理解,换了谁突然来这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更何况是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呢。 小德张上前一步,轻声道:“戈辉大人,您得领旨谢恩啊。” 戈辉其实心里笑开了花,但表面上必须装得诚惶诚恐,不能在小德张面前表现的太有城府。听了小德张的话,戈辉佯做慌张状,连忙谢恩:“臣领旨谢恩,谢陛下隆恩。”然后起身双手托住小德张递过来的圣旨:“谢谢公公,不远千里来到八角台,兄弟稍后就通知八角台饭店,今天晚上为公公接风。” 小德张连忙抱拳:“戈大人现在是从一品衔的封疆大吏了,像戈大人这样年纪轻轻的封疆,我大清朝您是独一份,别无二家呀。” 戈辉连忙客气:“这都多亏了公公在太后老佛爷和皇上面前为下臣美言啊!” 小德张一听戈辉这么会说话,心中很满意:“其实也是太后老佛爷看中了你的人品,我只不过是把我看到和听到的如实说给太后听而已。” 戈辉连忙又道:“公公是太后老佛爷身边的人,是太后最信赖的人,哪怕公公只为下臣说了一句话,也比下臣说上千句万句有用,臣下能有今天,公公大恩大德,臣下此生难忘。” 小德张听得出,戈辉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已经是封疆大吏的人,对自己一个小公公依然这么敬重,小德张心里很感动,于是开口道:“戈大人客气了,小德张只是觉得戈大人是可交之人,所以才愿意在太后面前帮您美言。” 戈辉一听小德张这么说,心中灵机一动,于是说道:“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德张不知道戈辉要玩什么花样,但他还点了点头。于是戈辉拿着圣旨前边带路,小德张跟着戈辉来到了戈辉的办公室里。戈辉转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对小德张说道:“如果公公不弃,臣下斗胆愿意与公公结为异姓兄弟。” 小德张一听心中也是一动,戈辉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但是外臣与公公结交这可是大罪,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戈辉。 戈辉连忙又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外人绝对不会知道的。” 小德张听后放心不少,于是道:“那小奴就高攀了,戈大人您可要想好了。” 戈辉连忙道:“是臣下心甘情愿。” “那好吧,那我们就结拜吧。”小德张说道。 戈辉双手捧着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然后说道:“我们就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结拜吧,让皇上和太后也帮咱们做个见证。” 小德张彻底无语了,这个玩笑开的可真大,太监与外臣结交是死罪,现在太监和外臣却在圣旨前结拜,这……唉,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太后是不会知道的。于是也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然后戈辉首先跪在放着圣旨的桌前。 小德张马上也跪在了戈辉旁边。 戈辉先开口道:“皇天在上,臣戈辉今天愿与小德张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不求同生共死,但求富贵同享,苦难同当。” 小德张也马上开口道:“皇天在上,奴才小德张今天愿与戈辉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不求同生共死,但求富贵同享,苦难同当。” 然后两个人一起给圣旨磕头,然后,戈辉转过身对小德张说道:“大哥,受小弟一拜。” 等戈辉拜完了,小德张连忙说道:“小弟请起,今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私下里我们以兄弟相称,在外面您还是总督大人,我还是公公小德张。” 戈辉点点头:“一切听大哥的。” “那我们回去吧,让大家等久了不好。”小德张说道。 戈辉点点头,于是前边带路,再次回到了主会客厅里。戈辉对孙婉儿说道:“你派人去通知八角台饭店,就说我要请客。”然后又对王春妮道:“你去为张公公和随行人员安排住处。”接着又对小德张道:“公公,您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八角台饭店一醉方休。” 小德张笑了:“好吧,你安排吧。”说实在的,小德张自从上次在八角台饭店学了几手好菜,太后老佛爷吃后连声说好吃,几乎每天都要让小德张准备一份。这次再来八角台,小德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饭店的厨子。 看着王春妮带着小德张出去了,戈辉对宁远程天运等人说道:“我现在是东北三省总督了,我们以前的计划就得再变一下了,事情发展的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好,所以我们要事先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了。” 大家都看着戈辉,等着戈辉的下文。 戈辉继续道:“我们可能用不了四年了,估计两年就可以了。所以,我们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大家依然看着戈辉,等着听戈辉接下来的话。 戈辉继续:“明天我要带两个团的禁卫军去奉天。宁远负责坐镇八角台,继续训练。派人去朝阳,在县城郊外,立即选址建一个新的总督衙门,就按照现在的司令部的房子建造,只不过规模要大,比现在的司令部大十倍,甚至更大,多建一些房子,以后很多人要在那里办公。” 程天运不解地问道:“小排长,你不是在奉天就可以办公了吗?还有必要在朝阳再建一个吗?” 戈辉无奈地说:“我何尝不愿意留在奉天呢,可是俄国人还会回来的,可能明年就回来,我们还得走,不如早做打算。” 程天运又道:“难道我们不出兵阻止吗?” 戈辉点点头:“我们要阻止的话,我们可能会和忠义军一个下场。”戈辉叹了口气:“算了,明天大家按计划进行,许明和刘城跟着我去奉天。”戈辉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我们只要挺过最初的两年,我们就会有初级的反抗能力,再有两年,我们就能与俄国在东北一战之力,再有十年,我们就再也不怕列强了。” 宁远坚定地说:“小排长,我们会一直跟着你,不论到什么时候。” 戈辉点点头:“谢谢,好兄弟。” 晚上戈辉在八角台饭店单独宴请小德张,戈辉就是想通过这顿饭,加深一下两个人刚刚结拜后的感情。没想到,小得张还很健谈,两个人聊了很多事情,由宫中到朝堂之上,再到与列强的外交,洋洋洒洒谈了很多。戈辉还是第一次听到,原来慈溪太后也不愿意对洋人一再的退让,只是因为国力不济,为保朝廷,不得已才退让的。戈辉能当上东北三省总督,除了醇亲王力荐之外,主要还是老佛爷已经彻底对朝中的老臣们失去信心了,老佛爷想赌上大清王朝近两百六十年的国运,重用年轻人,如果年轻人也不行,那就是王朝真的到了定数的时候了,不是他一个老太太能拯救的。 晚饭后,小德张再次打赏了上次教他做菜的几位厨子,然后和戈辉一起满意而归。 戈辉把小德张送回军官宿舍后,戈辉又为小德张准备了一份重礼,装在一个檀木做的锦盒里。小德张打开一看,立即喜欢上了。这是一个由纯金打造的简书,做的巧夺天工,简书上刻的是一套佛经。小德张看着戈辉,既爱不释手,又不好意思收下。 戈辉连忙说道:“这是小弟的一份心意,请大哥一定要收下。” 戈辉都这样说了,小德张也就不再客气了:“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大哥我一定当竭尽心力。” 戈辉见事情已经办完了,连忙道:“大哥此行舟车劳顿,小弟就不再打扰了,明天小弟带人亲自护送大哥去奉天。” 第65章 外交试探(一) 送走了戈辉,小德张回到椅子上坐下,再次打开檀木锦盒,里面用金色绸布包着纯金简书,他把简书小心的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简书背面的花纹刻的极为精细,正面的字也写得颇有颜筯柳骨之风,想必一定是一个书法大家的手笔,但就是没有落款,实在有点可惜。其实,这个字是孙昌明的父亲,孙翰林写的。 小德张一边赞叹着制作这个简书的工匠师傅的手艺,一边在想戈辉。在八角台饭店,两个人聊了很多,他谈了很多京城里的事情,戈辉则谈了很多东北面临的事情。他发现戈辉对东北的局势说的很透彻,仿佛是未卜先知一般。戈辉还对列强之间的利益关系看的很透彻,特别预示了俄国和日本在东北肯定要打一场大仗。还知道日本身后站着美国和英国,俄国有法国的支持,德国与英美法俄日都有不错的关系,但德国也非常重视在大清的利益,更想扩大在大清的利益。可以说,戈辉对东北的局势洞若观火,让戈辉主政东北是再合适不过了。但如果反过来说,凡事最好的,很可能就是最不好的,太后老佛爷这么做很可能是在玩火。 小德张自知自己无非是个小太监,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虽然对戈辉主政东北持保留意见,但是如果戈辉主政东北,那列强在东北可能是幸福与痛苦同在,日子过的可能会一会儿爽死,一会疼死。一想到这此,小德张不禁想笑,他好想看看列强在东北的好下场。 第二天,戈辉和小德张一起去了奉天。 戈辉是去奉天赴任,小德张是去奉天给增祺宣旨。宣传干事孙婉儿随行,还有第五团、第六团,他们将作为临时的总督卫队。 两天后的中午,戈辉和小德张来到了奉天城外。盛京将军增祺亲自出城把小德张和戈辉一行人从德胜门接进了奉天城,小德张的出现,让增祺放心不少,看来朝廷对我还是有安排的,而不是免职了事。 第五团和第六团没有进城,直接在城外扎营。戈辉只点了六团的两个排的战士随行,担任自己的临时护卫,田劲担任临时卫队长。 进城后,戈辉没有跟小德张去盛京将军府,而是直接去了奉天府衙,因为奉天府衙从此就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了。 就在增祺把戈辉和小德张从德胜门接进奉天城之前,全奉天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新到任的总督大人到奉天了,消息传播之快,速度堪比后世二十一世纪的互联网。 戈辉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官服,跨下一匹枣红马,一马当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目不斜视,神情冷峻,身体随着跨下的枣红马轻轻地晃动着。田劲和孙婉儿也骑着马紧跟在戈辉后面,他们后面是两个排的禁卫军战士。 街道两旁挤满了奉天城的老百姓,从德胜门一直排到奉天府衙,都是来看新来的总督大人的。老百姓们看到总督大人目不斜视,神情冷峻,这和以往的新官上任完全不一样啊,难道大人今天不高兴?不过,这个总督大人可是相当的年轻,而且还特别的英俊。不光是总督大人英俊,整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非常英俊,看得很多年轻的姑娘们心事重重的。 此时的奉天府衙里已经没有人了,一部分的人被原来的府尹大人带走了,其余的人已经被原来的府尹大人遣散了,戈辉一行人到了奉天府衙后,立即让人把奉天府衙的牌子换了,换成“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和“东北禁卫军最高司令部”两个匾,不要写横匾,写成白底黑字的不加任何装饰的竖匾,像春联一样竖在大门的两侧。在后世的中国,所有的政府部门的牌子都是这样的。 第二天上午,戈辉带人亲自把小德张和增祺一行几百人送出了德胜门。 小德张临行前,把戈辉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老弟,太后既然能力排众异把你放在东北三省总督这个位置上,她就也能随时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拿下来,所以,老弟要想在这个位置上长期干下去,就绝对不可以触碰太后的底线,做什么事情,要先站在太后的角度考虑一下,要时刻把太后放在心上,要勤汇报多汇报,让太后时刻知道你在干什么,一句话,就是要让太后放心。太后不怕你做错事,她怕的是你不懂事,我说的够明白了吧,你好自为之吧。” 戈辉点点头:“谢谢大哥提醒,小弟牢牢记住了,你就放心吧,我会把握住分寸的,勤汇报多汇报。” 小德张叹了口气:“老弟,我在宫中,能帮你的尽量帮你,帮不了的,你也别怪我,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太监。” 戈辉很感动:“大哥,真的很谢谢你。” 小德张淡淡一笑:“走了,你多保重吧。”说完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看着远去的小德张和增祺,戈辉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就成了奉天和东北真正的管理者了,从此东北再也不是以前的东北了。历史的车轮从这一刻起,拐向了另一条大道绝尘而去,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奉天地区的五府、四厅、六州、二十六县的大小官员,包括原来盛京将军下辖的军队里的军官们,都来拜见戈辉。而且都不是空手来的,送的东西各个都是好东西。戈辉也不客气,照单全收。戈辉通过这几天,算是全认识了这些奉天地方上的官员。看他们出手阔绰,平时肯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啊。戈辉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了,以后就让俄国人慢慢地收拾你们这些败类吧。 在这几天中,总督衙门也发生了大变样,戈辉虽然没打算做太大的改造,但为了以后办事方便,对前院的办公区也做了一些改造,包括会客厅,会议室,宴会厅等都做了相应的改造。自己的办公室在后院的生活区里,专门把一个非常大的三间房改成了他的办公室,相当的宽敞,还摆上了西洋人喜欢的沙发,还有一个西洋座钟。他的办公室紧挨着他睡觉的房间,这样从卧室到办公室移动方便。 在这几天中,李隆基也送来消息,他的大伯已经买好了一万支摄氏氏温度计,还向国际计量局下了订单,等计量器具全部做好后,连同生产铅笔和钢笔的机器设备,还有生产无线电发报机的机器设备及原材料一起,由大伯家的大哥和二哥亲自押运来东北,从锦州上岸,直接去朝阳。另外,他父亲的生产钟表的机器设备和原料也会很快装船,由他家父亲自押运来东北,也是在锦州上岸,直接运往朝阳。李隆基的亲哥哥李隆晖则负责留在欧洲,为他们做后勤。 朝阳那边的李成合也送来了好消息,朝阳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招到新兵五千人了。这五千人已经被送到镇妖峰基地参加训练了,这次招的新兵中,有一半的人是从关内来的移民,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新兵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 镇妖峰基地也送来了好消息,现在镇妖峰基地,已经比原来扩大了十倍不止,以镇妖峰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大。已经建成士兵宿舍五千间,能同时满足六万名士兵居住。军官宿舍一千间,每个军官宿舍可以住两名军官。五百人的大食堂一百个,两百人同时上课的随营军校教室两百个,基地大仓库一百个,后勤区房屋目前已经建成七千间,还在继续扩大中,计划完成一万间的建设规模,预计夏天结束前就能完成。从此镇妖峰基地就保持这个规模,不再扩大了。 戈辉没有想到,几个月来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都是好消息,一想到这些,戈辉有时候都会从梦中笑醒。现在就差洋人主动找上门来了,戈辉不急,因为他相信洋人都盯上了东北这块肥肉,洋人一定会主动找到他的。 时间进入了五月下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列强到访。 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亲自来到总督衙门拜访戈辉。 戈辉知道鱼上钩了,所以马上让人把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及其随行的人带到了客厅。 戈辉身边只有孙婉儿一个人,她今天是戈辉的俄语翻译。 孙翰林经常与俄国人做生意,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以后能接手自己的生意,孙翰林曾把孙昌明和孙婉儿送去俄国学习五年语言,孙婉儿现在俄语说的几乎和俄国女人一样,所以她是当俄语翻译的最佳人选。 戈辉走上前伸出了手,微笑着说道:“欢迎将军阁下。” 孙婉儿很淡定地把戈辉的话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 阿列克夏耶夫被孙婉儿优美的声音折服了,他没想到戈辉的翻译不但美丽,而且俄语说的这么好,就像俄国人一样。 阿列克夏耶夫握住了戈辉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听人说新来的总督特别的年轻,我当时还不信,今天一见,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戈辉听完孙婉的翻译后,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太后和皇上的恩典。”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爽朗地笑了:“我此来,一是想恭喜您成为东北三省总督,二是想向您强调一下,我国在东北的利益。” 孙婉儿翻译完后,戈辉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自己先坐下了。 阿列克夏耶夫和他带来的一名随从紧接着也坐下了。 戈辉依然微笑着:“贵国在东北的利益,无非是铁路沿线的利益嘛,这在条约上早就写明的,我没有异议。不过……”戈辉语声微顿,又道:“说到铁路,据我所知贵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和中东铁路到目前为止,还有很长一段没有修通呢。”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点点头,然后说道:“会修通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孙婉儿把阿列克夏耶夫的话翻译完后,戈辉微笑着看着阿列克夏耶夫:“如果我愿意帮贵国修通西伯利亚大铁路,使其能比原计划更快通车,将军阁下愿意合作吗?” 当孙婉儿把戈辉说的话,用流利的俄语,准确的翻译完之后,阿列克夏耶夫的表情变了。他严肃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定定地看了阿列克夏耶夫一会儿,然后说道:“朝廷上希望我能和贵国搞好关系,保持东北的稳定。我想帮助贵国修铁路,是方法之一。”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点点头,他认可戈辉的说法。 戈辉继续:“日本人对东北早已经垂涎三尺,他们正在加紧备战呢,早一天修通铁路,就是更好的阻止日本人进入东北。我欢迎日本人带钱进来,但我反对他们背着三零式步枪(金钩步枪)进来。”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笑了,想不到戈辉说话还很幽默,不过,他觉得戈辉没有说错。 戈辉继续:“我是抱着醇亲王的粗腿当上这个总督的,我必须得干出点政绩来,让太后和皇上,还有醇亲王看到,他们选我是对的。” 孙婉儿依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把戈辉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听。 阿列克夏耶夫现在是从心底里瞧不起戈辉了,为了当官,为了讨好皇上,连自己的国家利益都可以出卖,难怪大清朝走到今天呢。不过,这样也好,真希望大清朝多点这样的官,这样没准大清朝全国都会成为俄国的领土呢,他在转瞬间,不禁想象了一下“黄俄罗斯”的可行性。 戈辉看阿列克夏耶夫依然没有说话,看来他是听进去了,于是口风一转:“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眉毛一挑:“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等孙婉儿翻译完,戈辉淡淡地说道:“你看到我门口的卫兵了,瞧他们身上背的步枪,那枪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皇上让我在东北训练一支禁卫军,我得做出点成绩来,不然我这总督的位子也坐不稳呀,所以,你给我两万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水连珠步枪),两亿发子弹,我两个月内给你招二十万劳工,帮贵国尽快修通西伯利亚大铁路环贝加尔湖段和中东铁路剩下的路段。” 当孙婉儿说出二十万劳工的时候,真的把阿列克夏耶夫吓着了:“你说的是真的?” 阿列克夏耶夫不禁想到了无数中国劳工修建美国西部大铁路的事情,如果真有二十万劳工,那西伯利亚大铁路不用到明年末,估计到明年秋天之前就能修通,那俄国占领整个东北的计划将大大的提前了。至于,留着长辫子的禁卫军,两万支枪,两亿发子弹,不过是小儿科。想到此,阿列克夏耶夫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同意了,奉天郊外的仓库里,差不多有两万多支步枪,子弹差不多也够,就送给你了。只要你两个月内给我招满二十万劳工,什么都不是问题。”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想了想:“还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按月支付劳工的工资,不然我招不到人。”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淡淡一笑:“这没问题,我只要工程尽快完工。” 孙婉儿立即把阿列克夏耶夫的话翻译给戈辉听,戈辉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成交。” 这时,阿列克夏耶夫的随从,低声对阿克列夏耶夫说道:“将军,要不要签个协议。” 戈辉把目光投向孙婉儿,孙婉儿立即把那个随从的话翻译给戈辉听。 戈辉听后,爽朗地笑了:“将军阁下,这种事情不能签协议,我们是君子协定,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我不遵守,就给了你们借口,你们随时都可以带兵杀过来,有没有正式的协议都一样,您说呢?”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点点头,戈辉说的没错,的确不需要这个协议。 戈辉继续道:“既然将军阁下同意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派人去取枪呢?” 孙婉儿马上把戈辉的话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听。 第66章 外交试探(二) 阿列克夏耶夫想了想,然后说:“明天你就可以派人去取,我军后天就要开拔离开奉天,先撤到宽城子。只要你把劳工给我招齐,一切都不是问题。” 孙婉儿马上翻译,戈辉听完翻译后说道:“好,一言为定。” 阿列克夏耶夫站起来:“总督大人,我就不多留了,我军正在开拔,愿我们合作愉快。” 戈辉等孙婉儿翻译完之后,说道:“我就仰仗贵军来对付日本人了。”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满脸不屑地说:“日本人对付你们大清的军人还可以,但完全不是我们俄国人的对手,十个日本兵也不是一名俄国士兵的对手。”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那最好了,我就不用担心小日本了,以后东北的防务安全,就全仰仗贵军了。” 阿列克夏耶夫不用听孙婉儿的翻译,也能猜出戈辉说什么,他直接扔下两个字:“告辞。”转身带着随从走了。 戈辉也不听孙婉儿翻译,直接说了两个字:“不送。” 看着阿列克夏耶夫和随从的背影,戈辉淡淡地说:“派人通知刘城和许明,让他们明天早上去俄军在奉天郊外的仓库里运两万支步枪和两亿发子弹。” 孙婉儿立即回答:“是,这就去办。”说完转身出去了。 看着孙婉儿的背影,戈辉突然觉得,应该为自己找一个副官了,不能老让孙婉儿跑来跑去的。副官是从生活到工作,随时都跟着自己,掌握着很多最机密的事情,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副官很重要,不能随便找。 现在与俄国人的合作已经有了突破,只要俄国人的枪一拿到,那自己原来从俄国人那里抢来的水连珠步枪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了,就不会引起俄国人的怀疑了。 戈辉提出帮俄国人修铁路,也是想让俄国人和日本人多打两年,让这两个国家在战争中更多的消耗劳动力,多制造一些战争寡妇,同时,也为禁卫军的发展赢得时间。 阿列克夏耶夫回到奉天故宫的指挥部后,立即叫来军需官,询问军需官:“仓库里有没有两万支步枪,两亿发子弹?” 军需官犹豫了一下,最近从辽阳运回来大量的枪支弹药,加上原有的,到底有多少,军需官一直没有时间统计呢。所以他只回答说:“差不多有两万多支步枪,子弹也有很多,还没来得及统计呢。” 阿列克夏耶夫低头想了一下:“算了,不管了,都不要了,都送给清军吧,明天他们派人来接收,你只管把仓库交给他们就行了。” 军需官当时就懵了,那武器粗略估计一下可不止两万啊,估计十万也不止啊,都不要了?最近部队要开拔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在仓库里,军需官正发愁怎么运回去呢。现在问题突然之间解决了,军需官本想提醒一下阿列克夏将军,但他又不想再次带人干搬运工,所以话到唇边又咽回去了,反正这个命令不是他下的。就这样大量的武器弹药白白的送给了禁卫军。 等后来阿列克夏耶夫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想发火都不敢,大量武器白白送人,这可是大罪啊,他可不想被送交军事法庭,所以他就当没有这回事。但他还是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活,他秘密的把那个军需官,以及看守仓库的士兵全部杀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当第二天许明和刘城看到仓库里堆成山一样的武器弹药时,当时就傻了,简直是在做梦,俄国人发了什么善心啊,这么多武器弹药全给禁卫军了?他们没敢立即派人用车往外运,而是立即派人向戈辉报告。 戈辉知道这个事情后,也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所以,他立即回复管临风和瞿城,先别运,等一天看看,看看俄国人有什么反应。 戈辉在总督衙门里转圈想,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多武器,都给禁卫军了?俄国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明天很快就到了,俄军很快退出了奉天,直接向铁岭方向退去,没有一名俄军士兵来到武器仓库。事实证明,俄国人脑袋被驴踢了,堆积成山的武器,白白的送给了禁卫军,特别是那些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水连珠步枪),俄国人自己的产能都不够,都是一家法国公司代工生产的,现在就这样白送禁卫军了,下这个命令的人应该上军事法庭。戈辉知道占了大便宜,他怕夜长梦多,立即组织所有禁卫军参加运输,在奉天一带雇佣大量的马车,用来运武器。同时,派人去八角台,把八角台全军都带来,全体参与运武器,就地换装。 戈辉亲自到仓库去看了,堆成山的武器散乱地堆在仓库里,不仅有步枪和子弹,还有不下十几万发的炮弹,这次真的是发大发了,看得戈辉心中砰砰狂跳。至于具体数量,估计短时间内是统计不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先运回八角台再说。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奉天城全城及周边地区,还有奉天府下辖的五府、四厅、六州、二十六县,都贴满了招二十万劳工的告示,十七岁到五十岁均可以报名,禁卫军派专人到各府厅州县去登记劳工。 戈辉特别叮嘱负责招工的许明,十七到二十四岁的劳工全部留下秘密送到朝阳去,二十五到三十五岁的识字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也送到朝阳去。其余的都当劳工处理。 另外,戈辉又以总督的名义下令,命令剿灭忠义军有功的林成岱和他的“花膀子队”,全体去当劳工,为俄国人修铁路。林成岱必须去,必须参加,否则就是蓄意破坏大清与俄国的友好关系,破坏东北的稳定,立即问罪。戈辉相信,这么大的帽子扣上,林成岱绝对不敢不去。这就是给俄国人当狗的下场。 不只是一个林成岱,其他所有帮助俄国人剿灭忠义军的人,所有背叛忠义军的人,都被戈辉一纸总督衙门的行政命令,全被请去当劳工了,如有不从,立即以蓄意破坏大清与俄国的友好关系,破坏东北稳定的罪名打入监牢。这些人各个都苦不堪言,各个都想把戈辉千刀万剐,可他们又拿戈辉毫无办法。戈辉现在是站在了“道义”的至高点上了,为了大清与俄国的友谊地久天长,只能让他们去当劳工了,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总督大人了。 和这些人一样难受的是日本现任首相桂太郎,从去年六月二日组阁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顺利过。 桂太郎内阁是首届非元老担任首相的内阁,经常被蔑称和调侃为“垂帘听政内阁”、“小山县内阁”、“二流内阁”、“次官内阁”。 桂太郎内阁在财政上处境艰难,日本经济在1897年就呈现出恶化的迹象,1900年至1901间发生了经济大恐慌。桂太郎内阁为刺激经济发展采取强化发展重工业、通信产业的政策,这就需要金融机构投入大量资金和政府投入大量财政。同时,为扩充海军增加预算也不可避免。桂太郎内阁筹划在美国募集外债未果,便想通过整顿行政、延缓公共事业项目、把辛丑条约的赔款列入一般会计等手段加以解决。议会认为赔款收入不稳定,强烈反对将其列入预算,对政府执行期限为5年的地租增收和整顿行政也抱有强烈抵触。 对于桂太郎来说,本届内阁意味着政界新老交替时期的到来。这届内阁面临的课题主要有对外政策和财政问题,这两个问题又相互交织在一起。在对外政策方面,虽然通过日清甲午战争排除了清朝对朝鲜的支配地位,但另一个课题是如何阻止俄国南下。作为对策,日俄协调论与日英同盟论产生对立。日俄协调论主张日本承认俄国对满洲(大清东北地区)的支配权,作为交换,俄国承认日本对朝鲜的支配权,即所谓“满朝交换论”。伊藤博文、井上馨、陆奥宗光等人执这种观点。山县有朋、小村寿太郎、桂太郎等人则执日英同盟论,主张日本与英国结成同盟共同对抗俄国。当时英国在中东、中亚等地区与俄国对峙,而日英间基本没有利害冲突。最终日俄协调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日英则于1902年1月30日签署了日英同盟协约。国民对日本能与世界最强国结为同盟感到惊喜万分,这件事对桂太郎的执政能力加分不少,让桂太郎的日子好过许多。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月啊,大清东北就传来这么坏的消息,让桂太郎气得差点把自己办公室里的桌子给掀了。 日本在东北的情报人员把戈辉在东北大肆招工,为俄国人修铁路这一消息汇报给了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小村马上把这个坏消息汇报给了首相桂太郎。桂太郎看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气晕过去,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总督,光明正大的为侵略者在自己的国家修铁路,公开卖国啊。要是换了大清国别的省份,他连听都不愿意听,但是,偏偏是日本看中已久的东北三省,这不是纯粹给日本找麻烦嘛,一旦铁路修通,日本要是再想对东北用兵,那就要付出无法估量的代价。现在日本正处于备战的紧张时期,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与俄国一战。这个戈辉也太会挑时候了,他是真傻呀,还是故意的呢? 桂太郎把这个事情拿到内阁会议上讨论,结果内阁上争执不休,讨论了一天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最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同时加快备战步伐。很显然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是让桂太郎咬碎牙骂娘的选择。 会后,桂太郎和小村两个人坐在一起仔细的讨论了一下对策,他们决定派人与戈辉接触一下,试探一下戈辉的态度,实在不行,就让刚刚成立,又急于建功立业的黑龙会派人把戈辉干掉。任何挡在我大日本帝国前面的人,都将被毫不犹豫的处理掉。所以,从这一刻起,日本人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戈辉肯合作,那就先留着戈辉的命,如果不合作,那就找机会把戈辉干掉。 和日本人糟糕的心情截然相反的是美国人,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得到戈辉帮俄国人修铁路这一消息后,立即笑得肚子直疼。这简直是天才的想法,拿中国的老话叫一石二鸟。不但增进了与俄国的关系,还得到了好处,得到了俄国人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同时又让日本人气得直想挠墙,一招就把日本人想占领东北的努力化掉了一半。本来打算放弃去东北会一会戈辉的康格,这回改变想法了,他觉得这个戈辉很有意思,他得去见一见,他要亲自检定一下戈辉这个年轻的总督大人。 其实,康格对戈辉这一招理解的还不到位,不是一石二鸟,戈辉这一招叫“一石多鸟”,这些鸟中,除了其他列强之外,还有一只鸟就是大清国的朝廷。 当慈禧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气愤,她虽然不喜欢戈辉与俄国人发生冲突,但也不希望戈辉与俄国人合作,况且,戈辉这合作里大有卖国的嫌疑。他立即把荣禄、奕匡、载沣,还有大学士张翼等人叫进宫中,讨论这个事情。结果荣禄、奕匡和张翼都伸出大拇指,连声赞叹“高明”,然后就由大学士张翼为慈溪解释戈辉“一石二鸟”之计。最后慈溪也不住频频点头,觉得戈辉年纪轻轻,很有手段,仅此简单一招就把列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来自己没选错人。 然而,戈辉此时却并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他这几天中,一直在考察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负责总督衙门安全的两个排长之一,也是自己的临时卫队长,名字叫“田劲”。和后世二十一世纪戈辉的秘书“田进”,名字只差一个“进”字,但读音完全相同。正因为如此,戈辉才有了让田劲当自己副官的想法,但在此之前要先考察一下田劲。 戈辉还派孙婉儿从侧面调查田劲,弄得孙婉儿以为田劲私下里干了什么坏事呢,不过,孙婉儿很快就把田劲进入禁卫军的前前后后,调查得一清二楚。 田劲,光绪八年出生于浙江杭州,书香世家出身,光绪二十二年,进京赶考,在殿试中他以二甲第一名的成绩被选为庶吉士,三年后,也就是光绪二十五年,在“朝考”中因为成绩优秀被留任翰林,担任编修,那一年他十七岁。当上了编修不久,他因与另外三名编修谈论维新变法的事情,而被小人告发,他和另外三名编修都被判流放宁沽塔。在被四名官军押解去东北的路上,夜里遇上天降暴雨,混乱中他逃走了。从此在辽西地区四处游走,以乞食要饭为生,半年前在大板儿村要饭时遇到禁卫军招兵,他为了能天天吃上一口饱饭,参军了,直到现在。目前是禁卫军第六团二营一连三排当排长。他为人和善,做事认真,行事低调,不喜欢张扬,不苟言笑,除了训练和读书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戈辉手里拿着这份孙婉儿交给他的调查报告,对比着后世二十一世纪那个田进,还真有几分相似,戈辉对这个田劲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但考察还在继续,戈辉不断的分配工作给田劲,仿佛是在故意刁难田劲一般,连其他的士兵们都看出问题来了,但田劲却像没事的人一样,一如既往,逆来顺受。当士兵们问他是不是得罪总司令了?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继续忙戈辉交给他的事情。 事实上,田劲也并不恨戈辉故意刁难他,在他看来,以前他天天以要饭乞食为生,现在他天天吃的饱,睡的好,还不受人欺负,就是工作比别人多了一些,这有什么呢?比起以前的日子,好了不止千倍,况且,自从当了禁卫军,自己学到了太多的东西,特别是在八角台听了戈辉的讲课后,戈辉早已经成了他最崇拜的人了。戈辉故意分配给他很多工作,他反而觉得这是戈辉看得起他相信他,所以,他干的非常认真,也非常愉快。 戈辉一直注视着田劲,他觉得田劲越来越接近做自己副官的标准了,不过,在此之前,戈辉还要让田劲做一件他最愿意做的事情。 第67章 外交试探(三) 戈辉又给田劲分配了一个新的任务,他让田劲带着自己一个排的兄弟,全体换装水连珠步枪,带上足够的子弹,然后去宁沽塔,把当初和田劲一起被流放的另外三名编修接过来。对于戈辉现在的总督身份,释放三个流放的犯人,只需要传话就可以了。 田劲听了戈辉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做梦都想把另外三个被自己连累的编修救出来,但是他以前没这个能力,现在凭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这个能力。不过,如果带着一个排的兄弟就不一样了。 戈辉要求他,快去快回,回来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他做呢。田劲狠狠地点点头,高高兴兴地走了。 在田劲回来之前,戈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往八角台转运武器的作上,同时还派人去长白山深处那个“乱石谷”,把今年初军事行动中埋在那里的军火也运回来。 时间就像急匆匆的马车轮子,很快滚进入了鲜花盛开的六月。 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派人递上了拜帖。 戈辉知道,又一条大鱼要上钩了,这条鱼戈辉非常的重视,他要通过这条鱼,钩来德国更大的鱼。 其实在十天前严肃就向戈辉汇报了,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已经到奉天,问戈辉怎么处理。戈辉并不想主动去找穆德,戈辉要等穆德自己找上门来,所以,戈辉只要求严肃密切注意德国人的行踪,其它的事情什么都不要做。 穆德秘密到达奉天之后,立即住进了奉荣饭店,他没有立即去见戈辉,而是秘密地派人观察总督衙门的一举一动。本来他打算休息两天,熟悉一下奉天的情况后就去见戈辉。但是后来,戈辉与俄国人的合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决定再观察几天,然后再考虑要不要见面。 通过几日的观察,他并没有看出戈辉与俄国人的合作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在四处帮俄国人招劳工之外,在其它方面没有任何行动,看来戈辉与俄国人的合作,仅限于劳动力换武器。所以,穆德决定亲自拜访一下这位新上任的小总督,于是派人送上了自己的拜帖,希望明天上午能来总督衙门拜访戈辉。 戈辉拿到拜贴后,立即回复了送贴的人:“我明天上午在总督衙门恭候公使阁下。” 第二天上午,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带着一名公使馆的武官来到了戈辉的总督衙门。 戈辉和孙婉儿在会客厅接见了穆德和武官。由于禁卫军中没有会德语的,而穆德和他的武官汉语又都说的不好,所以今天的会谈只好用英语了。戈辉英语说的非常好,而穆德和他的武官的英语也非常好,所以今天的交流不会有语言障碍。唯一有语言障碍的是孙婉儿,但他今天只充当花瓶的作用,因为戈辉不想一个人单独接见两个德国人。 由于是非正式的私密会谈,所以双方显得十分的随意。经过简单的客套之后,会谈正式进入了主题。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客套话,但是戈辉纯正的伦敦英语让穆德和他的武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总督大人了,立即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 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首先把话题拉入了正题:“尊敬的总督阁下,我听说您一上任就与俄国人开始了一个合作,对此我代表德国政府很想听听您的想法。” 戈辉淡淡一笑,纯正的伦敦英语加上准确的表达,再次震撼了穆德和他的武官。戈辉淡淡地说:“我不帮修,俄国人自己也会把铁路修通。我答应帮他们修铁路,他们给了我很多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还有无数的子弹,这样白捡的便宜,不捡白不捡。另外,日本人早晚要对东北用兵,如果俄国人的铁路早一天修通了,就极大的提高了俄国在东北的战争潜力,日本再想用兵时,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了。一只狼和一只熊,我更喜欢选择熊。”毕竟熊比较蠢笨,但这句话戈辉是不会说的。 戈辉最后的比喻,让穆德和他的武官都禁不住想笑,但他们都板住了,没笑出来。他们对戈辉的说法,还是认可的,他们也知道,戈辉这么做,绝对是存心在给日本人找麻烦。 穆德想一下又问道:“总督阁下,您对东北未来的局势怎么看呢?” 戈辉故意长长一叹:“对于东北,将来不是日本的,就是俄国的,如果你们德国现在进来了,那么将来也有你们德国一份,反之,就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戈辉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当然,这不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穆德和他的武官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总督大人,您是说我们德国也有机会进入东北吗?” 戈辉微笑着看了穆德一眼,然后说道:“每个人的机会是自己把握的,每个国家的机会是外交官把握的,德国能不能在东北找到机会,那就看你如何对柏林说了。”戈辉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唇齿留香,然后继续道:“我们在朝阳发现了储量巨大的铁矿,估计不下数亿吨,煤的储量就更大了。我计划在那里建一个亚洲最大的钢铁厂,不知道贵国有没有兴趣投资啊?” 听了戈辉的话,穆德陷入了沉思,德国目前对钢铁的需求越来越大,如果能把朝阳的铁矿拿到手,这的确是为国家做了一件大好事,但戈辉说的话是真的吗? 看穆德没有说话,戈辉继续道:“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也不会说的。骗你们,对我没有一点好处,贵国要是不感兴趣,美国人或是日本人,或是英国人,再不就是法国人,他们会有人感兴趣的,要不是你们先来了,还轮不到德国呢!况且,能在东北有一席之地,才是贵国真正的目的,您说我说的对吗?” 穆德还在沉思,戈辉说的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一个把脚伸进东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是一个获得东北资源的好机会,问题是这可不是我就能决定的。 戈辉和穆德关于建钢厂的事情,谈了很久,他没有想到戈辉在冶金方面居然懂得这么多,他十分的惊讶。穆德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冶金专业,所以谈到冶金方面,穆德显得比当外交官更专业。戈辉也很佩服穆德,居然对冶金方面的知识懂的非常多。 两个人谈了很久,穆德觉得今天的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戈辉知道穆德不能决定这个问题,所以他直截了当的对穆德说:“尊敬的公使阁下,我愿意等您请示完柏林之后,再继续我们的话题,不知公使阁下意下如何?” 穆德连忙点点头:“总督大人说的对,等我请示完柏林后,我改日再来拜访您。”说完站了起来。 戈辉看了一眼孙婉儿:“代我送一下公使阁下。” 看着德国公使走出了会客厅,戈辉陷入了沉思,他真的不确定这个铁矿对德国能有多大的吸引力,但和这个公使也只能说这么多,说多了会适得其反的。唉,国家贫弱,这都是没办法呀。 德国人走了,美国人来了。 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是一个军人,一旦决定了去见戈辉,他就会立即去做。所以他很快来到了奉天,也住进了奉荣饭店。他只比德国人晚到了几天,他很快知道了德国公使也住进了这家饭店,当然,他的到来,很快也让德国人知道了,所以德国人想赶在美国人之前,先见戈辉。 康格虽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军人,但是他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也要先了解一下奉天的情况,然后再考虑什么时候见戈辉。 这一天,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德国公使去见戈辉了。康格知道自己也到了该去见见这个小总督的时候了,但他不像德国人那样,还要先送上拜帖,他是美国人,可不是来自老欧洲,他决定直接上门。 就这样,戈辉刚刚让孙婉儿送走德国公使和武官,就又迎来了美国公使康格和他的秘书哈克-d-贝里芬。 这是哈克-d-贝里芬第一次见到戈辉,他看到戈辉比自己还年轻,心里由衷的佩服。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戈辉,他在三年后,成为美国驻朝阳领事。 这次与康格同样是一个非正式的会谈,所以,戈辉东拉西扯的和康格客套了好一阵,而且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最后康格实在受不了,他主动把话题拉到了他想说的事情上来了。 康格现在脑子里全是后悔,后悔自己从大老远的北京来到奉天,和这个闲扯到没边的小总督聊天,但既然来了,就要和戈辉好好的交流一下,于是他耐着性子说道:“总督大人,我听说您与俄国人的合作的很好,不知道我们美国能不能在东北找到机会呢?” 戈辉心中暗想,你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说:“我要在朝阳一带建立一个工业区,需要建两座发电厂,还要开采石油,不知道贵国有没有兴趣啊?” “工业区?发电厂?开采石油?在朝阳一带?”康格不敢相信地强调了一下这四个问题点。 戈辉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刚刚送走的德国人,对这个非常感兴趣,穆德公使阁下已经回去请示柏林了。” 康格和秘书哈克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除了建发电厂和开采石油,你们一定还有别的项目吧?” 戈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当然了,不过,想进工业区的国家不只德美两国,英法日俄应该都想进来,大家机会均等,不同的是,先进来的人,利益最大。” 接下来,戈辉与康格关于发电厂的事情,进行了详细的沟通,康格觉得建发电厂和开采石油的确是美国进入东北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并以建发电厂和开采石油为契机,美国可以在东北做更多的事情。 最后,康格觉得自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于是开口道:“看来,我得改日再来拜访总督阁下了,我需要向华府汇报一下。” 戈辉淡淡一笑:“我随时欢迎公使阁下再来。” 康格站起来,他没想到他会和戈辉谈这么久,谈的这么投机,他向戈辉主动伸出右手:“总督阁下,和你说话很愉快,我会再来的。”现在康格不后悔了,他觉得这次来奉天真的是不虚此行。 戈辉握住了康格的右手:“希望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康格用力的握了握戈辉的右手:“我相信。” 戈辉也摇了摇康格的手臂:“我愿意。” 康格和他的秘书离开了戈辉的总督衙门。 看着他们离开,戈辉知道,接下来英法日等国也会相继到来,接下来他会很忙的。 果不其然,几天后,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及秘书长泽雅史,还有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和他的“秘书”,一行四人来到奉天,同样住进了奉荣饭店的豪华套间。 他们住进奉荣饭店当天,戈辉就得到了消息。并很快知道了,小村寿太郎的“秘书”,其实就是去年二月末刚刚成立的黑龙会首席顾问头山满。头山满此来的目的是来亲自鉴定一下戈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要不要对戈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艺高人胆大的戈辉知悉这个情报后,只是淡淡一笑,与人斗,其乐无穷(原句是: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小村和内田并没有立即来拜访戈辉,他们同样是先对奉天的情况做了一下了解。他们很快知道了,俄国人给了戈辉很多水连珠步枪,具体数量应该在两万支水连珠步枪和两亿发子弹这个程度。还有,德国人和美国人先后都拜访了戈辉,具体谈了什么当然无法查知了,因为就连总督衙门内知道谈话内容的,也仅限孙婉儿一人,可孙婉儿也只是知道与俄国人的谈话内容,因为他是翻译,剩下与德国人和美国人的谈话内容,由于孙婉儿不懂英语,所以她只充当了花瓶的作用。 小村和内田到奉天的第四天,他们派人送上了拜帖,戈辉立即回复了“愿意代表大清王朝与日本在东北进行非正式的会谈”。戈辉在回复的时候,就定下了这次会谈的基调,即“非正式”。 于是,接到戈辉回复的第二天,小村和他的“秘书”,内田和他的秘书,一行四人,来到了东北三省总督衙门。戈辉在大会议室接见了他们。 由于戈辉身边没有会日语的,而内田和小村等人只有内田的秘书长泽雅史会讲汉语,所以此次谈话,只能用让长泽担任此次会谈的翻译了。 其实,戈辉不但听得懂日语,说的也非常好,在后世二十一世纪,戈辉与日本人沟通的时候,向来是不用翻译的。但是来到这个时代后,戈辉决定隐去自己会说日语的事实,这样自己会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长泽有点郁闷,戈辉居然以没有日语方面的人才为由,拒绝使用日语,但可以用英语,可是只有小村会英语,但也不能让堂堂外相阁下当翻译呀,于是只好由长泽兼任双方的汉语翻译了。 今天陪戈辉会见日本客人的依然是孙婉儿,她今天的作用依然是花瓶,她不会说一句话,只要在旁边喝茶就行了。 戈辉依然延续了和德美两国会谈的节奏,先从闲话开始了,从历史上和日本之间一衣带水的关系开始了。 出于礼貌,小村和内田也就这个历史友好的事情做了简单的交流,并对今后的关系做了还算美好的展望。特别是再次强调了日本一直主张的“兴亚论”,鼓吹亚洲人民联合起来反对西方列强,特别是对俄国的侵略。小村还提出,愿意接收东北禁卫军的军官去日本军校留学,日本免费为东北禁卫军培养军官。目前日本已经有很多中国军官在日本成城军校留学。 戈辉则没的接着他们的展望继续往下假想,而是再次把话题拉回到一衣带水的友好历史情节上,总之都是一些客套话,都是废话,都是小村和内田今天不想多谈的。 第68章 外交试探(四) 长泽却一脸苦相,仿佛是吃了一嘴死苍蝇一般,翻译那些与他们此来目的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时间就这样在这些废话中悄悄地流逝了。 小村实在忍不住了,他发觉戈辉真不是善类,再这样下去,一天也谈不出结果来。在戈辉说话的时候,他深陷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儿,清瘦的表情变得越发扭曲,唇上浓密的黑胡子,不停的抖动着,看样子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年近五十的他,多年的外交生涯让他几乎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但是今天戈辉的东拉西扯不说正题,让他非常气愤。 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也看出外相阁下已经相当的不悦了,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于是,当戈辉的话音一落,也不等长泽把戈辉的话翻译出来,内田就主动把话题拉到正题上来:“总督阁下,我想我们今天不是来叙旧的,我们是来讨论一下您与俄国人合作的事情。” 戈辉听懂了小村的话,但他依然要等长泽翻译完后,才开口说道:“怎么,公使阁下是想参与到我与俄国人的合作上吗?也打算帮俄国人修铁路吗?” 戈辉的话,让长泽几乎不敢翻译,但他还是咬着牙,用尽量好听的话,把戈辉的意思婉转的说给小村等人听。但依然让小村气得立即站了起来,小村越看眼前的戈辉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但多年的外交生涯,让小村最后并没有暴发,而是气哼哼的坐下了。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小总督,并不惧怕他们,他从戈辉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惧怕,反而看到了自信和从容。这让小村心中一惊,他发现眼前这个小总督,和他所了解的大清官员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就连曾经的李宏章都不如眼前的小总督从容,更别说那些谨小慎微的清宫王爷们了。 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就没有小村那样的涵养了,他直接威胁道:“我不想和你废话,终止和俄国人的合作,否则就是与我大日本帝国作对。” 戈辉当然明白小村说的话,但他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长泽。长泽马上把小村的话,连小村的语气一起翻译给了戈辉。 戈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才幽幽地说道:“那就先请大日本帝国把俄国人打跑了,我立即终止与俄国人的合作,否则,我不能得罪俄国人,我已经拿了人家的枪,我现在还不想再还给他们。如果这个时候终止与俄国人的合作,那我就是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别忘了,现在东北还是俄国人的天下。” 内田听完长泽的翻译后,再次威胁道:“机会不是永远都有,俄国人也不会永远占有东北,你要好自为之。” 戈辉听完长泽的翻译,淡淡一笑:“俄国人能不能永远占有东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活在当下,过好现在的日子,快活一天算一天。”说完微笑着扭头看了一眼孙婉儿。 孙婉儿看戈辉把内田和小村气成那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表情上没什么反应,她只顾低头喝茶,甚至连戈辉看她一眼,她都没有觉察到。 小村知道,他该出来圆场了,于是开口说道:“我理解总督大人的难处,这件事情既然现在解决不了,我们不妨先放一放,我们想听想,总督大人今后打算怎么办?” 戈辉微微一笑:“既然外相阁下问了,我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和德国人和美国人也说过了,我计划在朝阳成立一下工业开发区,允许他们在那里建工厂,开发矿山。现在就有一座煤矿,我刚刚拿到朝廷给我开矿的四张龙票,德国人和美国人都十分感兴趣,不知道贵国是不是想在朝阳干点什么呢?” 听完长泽的翻译,小村和内田还有头山满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小村开口道:“你是说,德国人和美国人也要进东北?” 听完长泽的翻译,戈辉用力点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同意他们在朝阳开工厂了,至于这个煤矿给谁,我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如果贵国的出价足够高,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和贵国合作,其实,我也非常认同贵国一直主张的‘兴亚论’。”戈辉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小村等人。 长泽把戈辉的话翻译完后,小村和内田觉得这个戈辉是纯心不想活了,日本和俄国一样,是最不想让其它列强插手东北的,但现在戈辉却偏偏在干他们最不喜欢的事情。 戈辉的话,让小村和内田等四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戈辉见他们不说话,于是又开口道:“不光是德国和美国,我想英法两国也很快会插进来,留给贵国的机会不多了,早做决定,这样利益会最大。” 长泽依然尽职尽责的把戈辉的话翻译给小村和内田听。 小村知道,再谈下去除了让自己更气愤之外,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了,看来只能先回去再说了。于是小村淡淡地说:“我会考虑总督大人的提议的,等我回去和首相商量之后,再答复总督大人。”小村很客气的说。 戈辉看了看长泽,长泽马上把小村的话翻译给戈辉听。戈辉听后,开口道:“那我敬候佳音了。”说完站了起来。 小村和内田等人也都站起来了,小村简单地说道:“告辞”,然后一起向戈辉稍稍的向戈辉弯下了腰。 戈辉也不等长泽翻译,他挺直着腰板,淡淡地说:“不送。”就这样,看着小村等人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日本人离开了,孙婉儿忍不住的问戈辉:“司令,看来日本人今天真的是气的不轻。” 戈辉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日本人现在拿我没有办法,他们至少要等到两年后才能有机会,不过,或许他们永远没有机会了,因为我来东北了。” 孙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戈辉:“司令,在您故意气日本人的时候,我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孙婉儿,他知道这些天陪他见了好几波外国客人,不论是当翻译,还是当花瓶,都做的非常到位,非常的得体。 戈辉今天非常高兴,因为他知道日本人很生气,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日本人可能会有阴招对付他,但他一点都不怕。 和戈辉愉快的心情完全相反的是小村和内田等人,他们一回到宾馆就立即开始破口大骂戈辉。但是骂完之后,他们发现除了让黑龙会暗杀戈辉之外,对付戈辉还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 头山满主动要求暗杀戈辉,戈辉一死他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但内田不这样认为,内田认为,戈辉年少,正值太后和醇亲王的宠信,他现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时候的戈辉是最容易犯错的,现在他就在犯着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杀掉了戈辉,换来一个老谋深算的,那就不好办了。 听了内田的话,头山满很不高兴,因为对他来说,这是黑龙会立功的机会,所以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正要再说话,小村伸手示意他不要讲了。 小村开口道:“戈辉是要杀的,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看看再说。”然后停了停又道:“通过今天的沟通,我发现戈辉和清廷其他的官员不一样,他并不惧怕我们,我从他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这不符合常理,这绝对不是大清官员应该有的反应,你们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醇亲王和慈禧太后的宠信吗?不,清廷得宠的官员不少,但他们都怕列强,都怕我们,但这个戈辉不一样,他现在是异类。不弄明白这些,我们不能贸然采取行动。” 小村的话,让内田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后内田说道:“我会让鹰机关加强对戈辉的调查,尽快的给首相阁下提交最详细的报告。” 小村点点头,然后道:“我先回东京,商量一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目前越来越复杂的满洲局势。我们做任何决定,首先要与帝国的亚洲政策保持一致。”其实,小村内心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想通了,他觉得目前日本应该尽快的进入满洲,虽然军队进不来,但商人可以先进来,形成存在,将来日本拿下满洲更好,就是拿不下来,满洲也有日本的一席之地了。但这话,他现在不能说给内田等人听。 听了小村的话,内田等人都立即向小村低头弯腰,表示一定会与东京高层的既定政策保持一致的。 小村很满意,第二天,小村带着头山满一起回东京了。内田和长泽也很快离开了奉天,他们要尽快调整日本在满洲的情报收集策略。 日本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严肃的严密监视之下,他虽然无法知道日本人是怎么商量的,但他对日本人的行踪却了如指掌。他知道了,戈辉自然也就知道了。 当戈辉知道日本人离开奉天后,他知道,日本人看来是想和自己合作了。接下来就是英法两国该来奉天了吧,英国人和法国人也早就对东北垂涎三尺了,现在的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戈辉猜的没有错,英法两国此时已经在来东北的路上了。英法两国的公使最初是不想来东北的,两国公使交情不错,经常在一起聊天,共同探讨目前大清的局势,也做一些情报方面的交换和共享。当他们得知德国和美国的公使都去奉天了,后来日本的公使也去奉天了,并且日本的外相小村寿太郎也去了,这让英法两国公使对奉天浮想联翩。几经讨论之后,两国公使决定结伴去东北,一起去会一会这个小总督。 对于戈辉连续非正式的会见德美日三国的公使一事,俄国的情报系统很快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具体谈了些什么。俄国人判断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礼节性的拜访,一定另有目的,只是目前戈辉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所以俄国人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加上戈辉对帮俄国人招劳工一事做的很到位,非常认真,让俄国人觉得戈辉还真是一个挺靠谱的人。 戈辉当然认真了,因为他拿了人家大量的枪支和子弹,拿人家手短,他现在还不想和俄国人翻脸。相反,他还想和俄国人做进一步的合作,他相信,俄国人一定非常乐意。戈辉是想如果与德国人和美国人的合作进行的顺利,那他愿意很快把奉天让给俄国人,他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去,这是他给俄国人的顺水人情,俄国人会领情,他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双方皆大欢喜。但在此之前,他要先搞定德美日三国。 戈辉很快把会见德美日三国公使一事向慈禧太后和醇亲王做了汇报,同时也提出了自己想在朝阳设立开发区,吸引列强到朝阳来投资,这样就阻止了俄国在东北一家独大的局面,也缓和了日本对他帮俄国人修铁路的抵触情绪,也让日本人找到了另一个进入东北的选择,总之一个目的,搅混东北这池死水,让列强谁都有机会进入东北,谁也没有能力独自己占有东北,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保卫东北的长远之计。 戈辉的奏书,慈禧并没有拿到朝堂之上与众大臣商议,她只把荣禄、奕匡、载沣、张翼等人叫到宫中,在小范围内讨论了一下这个戈辉的奏书,大学士张翼等人在赞美戈辉想法高明独到的同时,也提出了戈辉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但这目的是什么他们一时间还没有想出来。 慈禧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一定有别的目的,但却想不出来?但她也没有生气,毕竟戈辉很听话,如实汇报了最近在东北发生的事情,慈禧对戈辉很满意。对于慈禧来说,她不怕戈辉犯错误,年轻人犯错正常,她只是不喜欢年轻人不懂事,现在她看到戈辉很懂事,她非常的满意。 站在一旁听着的小德张,心中也甚是满意,看来自己这个把兄弟还是很会来事儿的。最近戈辉又派人给他送来的礼物,让小德张非常的喜欢。 其实这是现在京荣饭店的大掌柜周玉坪派人送的。京荣饭店就是原来他们十四个人刚进北京时住的那个朝阳楼饭店,周玉坪仿照奉荣饭店,对京荣饭店进行了豪华装修,餐饮洗浴娱乐赌于一体,现在是京城最豪华的饭店,京城里人们的消费能力要远强于奉天,所以说,现在京荣饭店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给小德张送那点东西,对周玉坪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当然,有喜欢戈辉的人,就有讨厌戈辉的人,慈禧太后只把荣禄、奕匡、载沣、张翼、铁良等人叫到宫中商议事情,但却没有叫上袁世凯,袁世凯在宫中也有自己的耳目,知道这个事情后,袁世凯十分的不爽。袁世凯现在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还兼任政务处参与政务大臣和练兵大臣,在保定编练北洋常备军(简称北洋军),官爵不可谓不显赫。但是被排除在朝廷的核心圈子之外,在不高兴之余,他也深深地知道慈禧太后已经开始对他戒备了。 第69章 外交试探(五) 六月中旬,田劲带着一个排的弟兄顺利的接回了被自己连累的另外三个翰林院的编修。 看着一脸兴奋的田劲,再看看三个骨瘦如柴的人,戈辉淡淡地褒奖道:“田劲干的不错,带他们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先让他们吃饱饭。”然后又看了看三个骨瘦如柴的人,又道:“你们从此安全了,再也不会挨饿挨打了,你们以后如果愿意加入禁卫军,那就和田劲一样了。” 三个人一听,感激得立即给戈辉磕头,千恩万谢。戈辉马上上前亲自搀起三个人来,同时口中说道:“三位兄弟请起,我虽然贵为总督,但我这里不兴磕头,以后具体的礼节由田劲告诉你们。快去休息吧,你们从此安全了。” 三个人感激涕零,流着泪跟着田劲出去了。 第二天,田劲被戈辉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戈辉递给田劲一个任命状:任命田劲为东北三省总督戈辉的副官,立即上任。 这对田劲来说太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总司令会让自己当副官,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清楚,不过,上个月孙婉儿就告诉过他,总司令可能要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他,但在此之前,总司令会有很多事情考验田劲。后来戈辉让田劲去接三个在宁沽塔劳改的编修,田劲以为这个就是重要的任务呢,但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突然让他当副官。 戈辉看他惊愕的样子,笑着说:“我欣赏你的才华,同时也需要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副官,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我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个职务。” 田劲马上接口道:“报告司令,田劲一定不辜负司令的信任。” 戈辉点点头:“副官,是经常在我左右,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会接触很多核心机密,所以保密很重要。” 田劲立即说道:“明白,请司令放心,田劲一定严守秘密。” 听了田劲的回答,戈辉很满意,于是又开口道:“副官,要做的工作很多,很杂,你需要分出轻重缓急,统筹着去做。同时,还要应对我突然指派你去做的工作。” 田劲立即附和:“明白。” 戈辉想起那三个编修了,于是转换话题:“你接回来的那三个编修现在怎么样了?” 田劲马上回答:“谢谢司令给我机会接他们出来,他们现在很好,吃的好,睡的香,相信用不了半年,身体就能全恢复过来了。” 戈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道:“他们不需要在奉天修养,派人送他们去镇妖峰,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参军,以后能担大任。” 田劲一听,立即乐了:“谢司令,我代他们三个谢谢司令。” 戈辉拿起办公桌上的几页纸:“这是任命你为我的副官的通知,你派人送到八角台和镇妖峰。” 田劲马上接过戈辉递过来的通知:“谢司令,这就派人去。” 看着田劲出去了,戈辉心里很满意,在后世二十一世纪,于果的秘书田进,和眼前这个田劲,声音动作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长相不一样,但一样的俊朗,戈辉非常的满意。 自从田劲做了戈辉的副官后,戈辉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很多事情吩咐给田劲,戈辉则有时间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俄军的军火库已经全部搬空了,全部运到了八角台,现在正在往镇妖峰转运。这个事情已经不需要戈辉操心了,远在八角台的宁远就能全权处理这些事情了。 军火在八角台进行了统计,水连珠步枪8万支,子弹5亿发,75毫米榴弹炮炮弹二万发。 当戈辉知道这个统计数字的时候,自己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俄国人这是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呀,俄国沙皇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阿列克夏耶夫活剥了。难怪日俄战争时俄国会战败,这样的军队不战败,上帝都会不高兴的。 宁远发动八角台的群众,加上禁卫军自己,开始向镇妖峰转运武器。当然了,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戈辉操心了,戈辉也因为有了副官,很多事情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现在他有时间用来思考,用来练习写毛笔字。他可不是真的闲到没事儿干了,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还锻炼一下自己的心性,因为以后会有更多纷繁复杂的事情,戈辉必须要不断磨练自己的心性。再说了,在这个时代,如果不能写一手好毛笔字,实在与自己现在和将来的身份不符,所以,戈辉练字练的很认真。 在此期间,戈辉还抽时间教会了他的总督卫队唱《国际歌》,戈辉认为,这首歌音乐配的很好,歌词写的也很有意义,他向总督卫队的士兵们解释了这首歌的由来,这首歌是巴黎公社失败后,公社的领导人之一欧仁鲍狄埃创作了《国际歌》的歌词。后来,经工人作曲家狄盖特谱曲后,《国际歌》在全世界广泛传唱开来。 卫队的士兵们没想到,他们的总司令兼总督大人居然还会唱法兰西的歌,还给译成了汉语。早就把戈辉佩服得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士兵们,更是把戈辉看成神一般的人了,他们觉得,他们的总司令无所不能。 而戈辉只是觉得,这首歌对欧洲人印象深刻,特别是对法国人,总有一天会用得上,对欧洲人有很好的震慑作用。让戈辉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时间很快进入了六月下旬,田野里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今年的庄稼长势格外的好,雨水下的也特别的及时,看来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啊。 英法两国的驻北京公使也在这个时候一起来到了奉天,他们直接住进了奉荣饭店。 和他们同一天到奉天的是周玉坪派人从北京送来的英法两国公使的情报资料。周玉坪还算详细的介绍了英法两国的公使。 英国驻北京公使窦纳乐少校,他原来是英国驻开罗的总领事,他是一位非洲事务专家,据说他的越级擢升完全是出于一个误会,他本人也常开玩笑说他的任命其实是因为英国外相将名单搞错了,这才侥幸获得了这个职位。 对于此人,老一辈“大清通”、大清帝国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曾评价说:“窦纳乐的任命很值得关注,我辈之人多年来将中国人视为有文化和文明之民族的努力将被窦纳乐击败,因为此人对东方一无所知,而其工作方法是基于对付尼格罗人(非洲黑人)的经验”。 赫德的话并非是无端指责,窦纳乐在1896年的一份电报上就曾轻蔑的说:“欧洲或者任何文明国家的统治者都不会像这些人(指清廷)一样管理国家。将大清看成是一个文明国家实在是大错特错”。 法国的情况也很类似,在“大清通”施阿兰被调走后,接替他担住法兰西驻北京公使的是的是国会议员毕盛。 毕盛来自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虽然性格随和,人品不错,但由于欧洲外交官大都是贵族世家子弟,因此他的出身实在是不值一提。 毕盛的夫人是里昂一家着名餐馆老板的女儿,她为人热情善良,但她的出身也常被公使团的贵族圈子所嘲笑,甚至连其热情待客的习惯也被恶毒的解释为“生来具有的酒吧女风度”(暗指她家的餐馆业背景)。 更令人讨厌的是,毕盛为人吝啬,他在请客的时候常常在酒里掺水。对于这两口子,当时的毕盛被讽刺为“最不擅长外交的外交官,他来自政界,平民阶层的社会党,是一个有着大众文化背景的普通人。由于他自己没有风度,夫人又每每失礼给他带来麻烦,因而他不被同事喜欢。” 英法两国的公使到达奉天,戈辉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戈辉也从周玉坪派人送来的情报上,对这两位公使阁下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戈辉在未来的朝阳工业区里,实在没有给英法两国的东西,但他依然欢迎英法两国来朝阳工业区投资。对于这两个老牌殖民主义国家,戈辉对他们一点好感没有,反而心中充满了仇恨。 一八四零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一八五六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对这两次鸦片战争戈辉一直耿耿于怀,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全数拿回来,让大英帝国博物馆里没有一件来自中国的藏品。 两国公使很干脆,在奉天休息两天后,立即派人送上了拜帖。 戈辉立即就答应了,随时恭候两国公使阁下的莅临,同时,依然把本次会谈定性为“非正式”。 收到戈辉的回复后,第二天,英法两国公使就一起来到了戈辉的总督衙门。 今天陪戈辉接见英法两国公使的依然是孙婉儿。把两国公使带到会客议室的是副官田劲。 英法两国公使一副趾高气扬的做派,连正眼都不瞧田劲一眼,田劲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快,反而在心中觉得这两个洋人好笑,样子像小丑一样,但在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见到戈辉后,两国公使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戈辉对这两个人也不客气,他有必要给这两个强盗一个下马威,所以只是伸手示意他们二位请做,然后自己就先做下了,他并没有主动上前握手或抱拳的意思。 田劲离开会客厅后,立即命令总督卫队的士兵齐唱《国际歌》,雄壮的歌声很快从后院传进了戈辉的会客厅。熟悉的旋律立即把法国公使毕盛震在那儿了,一时间都忘记坐下了。 英国公使窦纳乐也曾听过这首歌,也知道这首歌所表达的意思,他也被震惊了。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小总督是从哪里得到这首歌的呢,而且还译成了汉语,一个大清国的小总督,居然让士兵唱这样的歌,难道就不怕北京那个老太后生气吗? 这首《国际歌》让两位公使颇感意外,这个小总督和北京的清廷官员不一样啊,居然敢让士兵唱这样的歌 ,而且还没有对他们卑躬屈膝,难道是年少不懂礼仪?他们看戈辉和另外一位小姐坐下了,他们心中虽然也十分的不快,但也只好尴尬的坐下了。两个人都想着接下来再给戈辉还以颜色,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戈辉根本没有给他们还击的机会。 孙婉儿看戈辉先坐下了,她也坐下了,看着两个洋人的样子,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他很佩服戈辉给这两个洋人不轻不重的下马威。 大家坐定后,总督府里的下人很快送上了茶点。 歌声还在继续,英法两国公使此时虽然坐下了,但在心中还在回味那首歌,心中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戈辉看着下人出去了,他首先开口了。 今天戈辉没有像和德美日三国那样绕弯子,而是单刀直入:“非常感谢两位公使阁下,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不远千里来到边荒塞外,真的是很给我戈辉面子,我知道两位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也十分的宝贵,我们就不要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了,没有必要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英法两国公使已经微微一怔,刚刚坐下,还没进入状态呢,怎么就要进入主题呀?开场时废话连篇不正是外交接触时必须要走的过场吗?这样正好为主题进行铺垫吗?在进入主题前,先天南海北东拉西扯一番,先沟通一下感情,再互相吹捧一阵,等铺垫的差不多了,再水到渠成的引入正题,这才是一贯的套路,大家一向是这么干的,看来今天这个小总督是打算不走寻常路啊。刚一开口就进入主题,连一点高深莫测的感觉都没有,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一种无味的感觉。但是,英法两国的公使也同时对戈辉流利的英语心中暗暗佩服,犹豫了一下后,两个人还是同时点点头,表示同意戈辉的说法,愿意听戈辉详细道来。 于是戈辉直接向英法两国公使说明了他计划在朝阳设立工业开发区,洋洋洒洒的介绍了近一个多小时,把自己在头脑中构思已久的设想,详细的说给英法两国公使。希望英法两国能来朝阳投资,当然,这也是英法两国进入东北的一个绝好的机会。戈辉还详述了工业区的具体职能,还有工业区要建成什么样子,总之尽量说的非常美好,非常需要英法两国帮忙,换而言之,英法两国在东北的机会非常的多。 英法两国公使立即对戈辉设立工业区的想法产生了深厚的兴趣,而把对戈辉“还以颜色”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正如戈辉所说,那是进入东北的一个大好的机会,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了。但是,两个人也同时想到了俄国,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所以,英国公使窦纳乐疑问道:“你这样做就不怕俄国人不高兴吗?” 戈辉淡淡一笑:“我和俄国人现在处于合作关系,我们各取所需,合作的还算愉快。我相信在成立工业区的问题上,俄国人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请相信,我能搞定这只‘笨熊’的。”戈辉特意强调了一下‘笨熊’两个英文单词,语气中一副完全瞧不起的样子。 戈辉的话,让英法两位公使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小总督也太狂妄了,居然用“笨熊”来比喻俄国,他们心中对戈辉立即轻视了许多,他们认为戈辉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慈禧太后认命这样的人当东北三省的总督,实在是个败笔。但让两个人不理解的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小子,居然要成立工业区,想想两个人都觉得好笑。可话说回来,借着这个傻小子的光,英法两国把脚伸进东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第70章 外交试探(六) 戈辉继续加码:“如果两国愿意投资东北,我愿意在三年内为贵国在我工业开发区内免税。” 英法两国公使对视了一眼,法国公使毕盛开口道:“总督大人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很吸引人,我国会慎重考虑总督大人的意见的,我们也看到了在东北的机会,希望以后我们能有更多的合作。” 英国公使窦纳乐也接口道:“我代表大英帝国对总督大人的盛情,深表谢意。我回去也会向国王陛下报告,希望能尽快达成我们之间的合作。” 戈辉淡淡一笑:“我很期待。”然后就没下文了,自己端起茶杯开始喝茶,他等两位公使的下文。 窦纳乐看了看毕盛,然后开口道:“今天的会谈非常有成果,当然我们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总督大人的伟大设想。希望总督大人能给我们考虑的时间。” 戈辉放下茶杯:“我非常理解两位的难处,也愿意等待两位的佳音,但德美日三国已经决定来我们的工业开发区投资,我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机会均等,如果两位的回复晚了,没有得到更好的机会,我只能深表歉意了。”说完站了起来:“我想我们今天的沟通已经很充分了,相信两位公使阁下也想尽快的和自己的政府汇报,所以,我建议今天的会谈就先到这里,两位觉得如何。” 戈辉这就要送客,让两位公使颇感意外,但他们也的确想结束今天的会谈了,于是也站了起来。 英国公使窦纳乐开口道:“我们会再来拜访了。” 戈辉只是简单的答道:“随时欢迎”,然后对候在外面的副官田劲说道:“送客。” 田劲很快推门进来,对两位公使说道:“这边请。”说完前边带路。 看来英法两国公使走出了会客厅,戈辉淡淡地说道:“两个强盗,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孙婉儿也把目光移向英法两国公使远去的背影。 戈辉说完走出了会客厅,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孙婉儿也紧跟着走出了会客厅。 戈辉一边走,一边对孙婉儿说道:“一会你和田劲来我办公室。” “好的。”孙婉儿说完停住了脚步,转身去找田劲了。 孙婉儿和田劲没多久便回到了戈辉的面前,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戈辉说道:“有几件事需要你们俩去办。”说着话,戈辉拿起了桌上的一页纸,然后继续说道: 1、在锦州修码头,派一个得力的人去,你们推荐。 2、通知朝阳,就说我不日将去朝阳县办公,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 3、派人去修朝阳到锦州码头的大路,也得派一个得力的人去,你们推荐。 4、把刘守信将军请过来,我有重要事情和他谈。 5、派人去宽城子,请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来奉天,我有事和他商量。 6、婉儿负责总督府向朝阳搬家的工作。 7、派人去热河联系我父母,把我的大哥和三弟四弟都请到朝阳来。”戈辉说完,把这页纸递给了面前的田劲和孙婉儿。最后说道:“立即去办,要快。” “是”,田劲和孙婉儿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一起出去了。 刘守信接到田劲的通知后,一点也不敢怠慢,他现在一直没有找准这个小总督的脉,所以他一直很小心。 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戈辉的面前,一见面立即磕头请安。 戈辉看着刘守信卑躬屈膝的样子,打心眼里瞧不起,口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然后就没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守信。 刘守信等了半天也不见戈辉有下文,他看到戈辉坐在桌子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刘守信心中十分的不安。不知道这个小总督想让自己干什么?前一段时间,很多在剿灭忠义军的过程中立过大功的人,都被这个小总督以增进大清与俄国友谊的名义,派去给俄国人干活去了,说干活是好听的,当苦力才是真的,都是派去给俄国人修铁路去了。刘守信也在剿灭忠义军的过程中没少立功,但戈辉却没让他也去,偏偏留下了他,这让刘守信心中既感激戈辉,又一直惴惴不安。 戈辉终于开口了:“我想了很久,直到刚才我还在想,要不要把这个职位给你……” 刘守信不知道戈辉要让他干什么,心中更是诚惶诚恐:“属下愚钝,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大人交给的任务。” 戈辉看着刘守信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一直在考虑啊,你说,你能不能担任奉天的守备司令一职呢?” 刘守信一听原来是让我当奉天的守备司令啊?这可是个肥差啊,我太能干了,小事一桩啊,于是马上接口道:“属下定竭尽全力,维护好奉天的治安。” 戈辉当然知道刘守信愿意干了,于是又道:“不光要维护好奉天的治安,还要防备俄国人的进犯。” 刘守信一听,心道,现在俄国已经与大清签订了《交收东三省条约》,俄国人正在撤出东北,怎么可能再进犯呢,可以说这个差事没有任何风险,想到此,他马上信誓淡淡地答到:“保卫奉天是属下的责任,城在人在,与奉天共存亡。” 听了刘守信的誓言,戈辉差点没笑出来,转而又怒从心起,但脸上依然没有表现出来,口中却十分平淡地说道:“那好吧,我就任命你为奉天守备司令,全权负责奉天的防务和治安。”说着话,把桌子上的任命状向前推到桌边上。 刘守信马上上前从桌子上拿起任命状,连忙说道:“谢总督大人提携,属下一定不辜负总督大人的期望。” 戈辉淡淡地说:“我要在朝阳成立一个工业开发区,所以要把总督府搬到朝阳去,奉天以后就交给你了,如果让俄国人进来,我拿你试问。” 刘守信这才知道,原来戈辉是要走啊,怪不得把奉天交给自己呢,但口中却说:“请总督大人放心,奉天有我在,俄国人定不敢前进一步。” 戈辉心中冷笑不止,但口却也是淡淡地说:“但愿如此。”就这样,戈辉把守备奉天的任务交给了刘守信,可刘守信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俄国人赶出奉天,狼狈的逃往朝阳,接着被戈辉革职查办。 1902年6月末,中东铁路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正式通车了。从此,俄国可以通过铁路把武力从旅顺口延伸到公主岭一带了。余下的部分预计明年下半年就会全部竣工,届时,俄军就可以通过铁路把兵力从哈尔滨运到旅顺口,沿途将全部成为俄军的势力范围。驻守在宽城子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就是在公主岭上的火车,坐着火车于6月30日下午来到了奉天,戈辉在总督府会见了阿列克夏耶夫。 一看到戈辉,阿列克夏耶夫就想起了奉天军火库里那8万支水连珠步枪来了,心中懊悔不已,所以才问:“总督大人最近日子过的很开心吧。” 孙婉儿立即把阿列克夏耶夫的话翻译给戈辉听。 戈辉看到阿列克夏耶夫,也想到了那8万支水连珠步枪,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了,口中却说:“都是托了您的福,我过的很好,我们是老朋友了,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更加愉快。”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阿列克夏耶夫说道:“我送您的那些枪用着还好吧?” 戈辉听完翻译,马上说道:“将军阁下请放心,我戈辉是重情义的人,我一定会替将军阁下严守秘密的,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听孙婉儿说完,阿列克夏耶夫很满意,不得不说,这批枪一直是自己的一大心病,他现在恨死那个军需官了,总有一天他要找机会把那个军需官灭口的。 阿列克夏耶夫叹了口气说:“希望你今天能带给我更好的消息,别让我白来一趟。”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说:“怎么可能让您白来呢,大老远把您请来,就是要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说着话,端起茶杯,同时示意阿列克夏耶夫,请喝茶。 阿列克夏耶夫也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他对茶可没什么研究,他更喜欢喝咖啡,但戈辉偏偏不提供咖啡。 戈辉继续道:“先说重要的,我很快就要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去了,奉天我决定让给贵国,你可以发兵占领了。” 听了戈辉的话,孙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特意看了戈辉一眼。 戈辉严肃地看着婉儿,然后说道:“我没说错,照着翻译。” 孙婉儿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原原本本的把戈辉的话,翻译给阿列克夏耶夫听了。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马上又用俄语向孙婉儿求证:“他是说让我军占领奉天?” 孙婉儿很肯定地说:“我们总督大人是这样说的,没错。” 阿列克夏耶夫十分不理解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小总督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居然把国家利益毫不在意的出卖,奉天说给就给。北京的老太后真的是有眼无珠啊,派这么个小家伙来糟蹋东北,不过,这样也好,这不正合俄国的心意吗? 其实,即使戈辉不把奉天让出来,阿列克夏耶夫也接到了俄军高层的命令,命他重新占领奉天。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戈辉的邀请,所以,他想先听听戈辉找他干什么,回去后再发兵奉天也不迟,所以他来奉天了。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说道:“原因很简单,第一,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的铁路已经修通了,奉天本来就应该属于贵军的,我夹在中间,影响贵军的部署。其二,日本人对东北也是垂涎三尺,他们现在蠢蠢欲动,我也希望贵军能在旅顺口——四平街——公主岭一线挡住日本鬼子。其三,我想到朝阳管理我的工业开发区,当我的安逸总督,确实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管奉天的事儿。” 孙婉儿实在想不明白,戈辉为什么要让出奉天,但她还是得继续翻译。 听完翻译,阿列克夏耶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希望我军什么时候占领奉天?” 等孙婉儿翻译完后,戈辉说道:“现在奉天的警备司令是刘守信,您不要管他,强行占领就是了。我这边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已经开始搬家了,若不是为了等将军阁下,我早已经到朝阳了。如果您愿意,你回去后就可以立即发兵。”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翻译后说:“我发兵占领奉天,你就不怕北京的老太后拿你问罪吗?” 孙婉儿翻译完后,戈辉说道:“谢谢将军阁下的关心,我当然会立即发声谴责贵军了,然后请示北京的老太后,发兵与贵军开战,我相信老太后不会让我这么做的,所以这也是我和将军阁下演的一出戏,演给所有人看的。” 阿列克夏听完翻译点了点头,又问:“那刘守信将军怎么办?” 戈辉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没想到阿列克夏耶夫居然会关心刘守信,戈辉对刘守信的厌恶更进了一层,于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您不用在乎他,打就是了,他不敢与贵军作战的,过后我会让他去给贵国修铁路的。”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他知道了,戈辉并不喜欢刘守信,所以他才把刘守信放到奉天守备司令这个职位上,然后,再以丢失奉天的罪名拿下刘守信,再派刘守信去修铁路,刘守信就此也就彻底完蛋了。说实在的,在剿灭忠义军的过程中,刘守信没少为自己出力,阿列克夏耶夫还真有点于心不忍,但和戈辉比,刘守信只能是小人物中的小人物了,一个将要被玩残的小人物。他有点替刘守信悲哀。 阿列克夏耶夫又问:“你不会白白给我奉天的,你还想从我这里要什么?” 戈辉等孙婉儿翻译完之后说道:“这就是我今天想和您谈的另外一件事情。”他停了停,然后继续道:“我要在朝阳成立工业开发区,现在两座煤矿,其中一个希望由贵国来开采,这也是我送给将军阁下的礼物,算是对您增强一事的感谢。” 阿列克夏耶夫听完孙婉儿的翻译后,他觉得戈辉非常上路,在朝阳开矿山,也算是俄国把势力伸进了朝阳,这样,这个功劳也算是落在自己头上了。想到此,他满口答应道:“这没问题,我会把俄国最好的煤业公司请到朝阳来。” 戈辉等孙婉儿翻译完后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就在朝阳等待贵国的最好的煤业公司来朝阳开矿了。”说着话戈辉向阿列克耶夫伸出了右手。 不用听翻译,阿列克夏耶夫也能猜出戈辉说了什么,所以他也伸出了毛茸茸的右手。 孙婉儿依然把戈辉的话翻译了一遍。 戈辉摇了摇阿列克夏耶夫的手:“我已经为将军阁下备下了薄酒,请将军阁下一定不要推辞。” 阿列克夏耶夫一听孙婉儿说喝酒,他自然是不会推辞了,马上答应了。 就这样,阿列克夏耶夫在总督衙门吃了晚饭。然后在奉荣饭店的豪华套间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坐火车回宽城子。 第71章 俄军再占奉天 两天后,戈辉收到了朝廷发来的电报,允许戈辉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同意戈辉任命刘守信为奉天守备司令,也同意了在朝阳成立工业开发区一事,但朝廷不出一文钱,所需费用自行筹措。关于开采矿山,由戈辉自行决定。 总算收到了朝廷的回复,现在戈辉可以大展拳脚了。戈辉本来也没指望让朝廷出钱,现在的朝廷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哪有财力支持戈辉发展工业啊。 早在半个月前,戈辉就分别给醇亲王载沣和慈禧太后各发了一封电报,分别详细说明了要在朝阳成立工业开发区的好处和必要性,希望皇上和太后能够恩准,为了方便近距离管理工业开发区,希望能把总督衙门搬到朝阳去,还向慈禧太后申请了八张开发矿山的龙票。 其实戈辉不知道,成立工业开发区的事情,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朝中所有大臣的口径出奇的统一,全体反对成立工业开发区,因为李鸿章和张之洞等人的前车之鉴,离现在并不遥远。花了朝廷很多钱,却并没成事,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发展工业,太不靠谱了。 特别是袁世凯,他觉得戈辉真是异想天开,发展工业是动动嘴就可以的吗?那是需要用银子的,大量的银子,现在北洋常备军的建设还需要大量的银子呢,如果让戈辉发展工业,那会分去北洋常备军大量的军费,绝不能让戈辉搞成这个事情,所以他反对的最激烈。 当然,有三个人还是支持的,这三个人分别是醇亲王载沣,光绪皇帝,还有慈禧太后。 醇亲王载沣支持戈辉,是因为他去了德国,切身感受了德国强大的工业能力。他也迫切希望大清能发展工业,也希望戈辉能在前面帮他探探路,好让他在发展工业时少走弯路。其实很多时候,载沣还是很羡慕戈辉的,处江湖之远,不用操心朝廷的事情。 光绪皇帝支持,是因为所有大臣都反对,所以他要支持,反正自己的意见从来都不算数,所以他坚决支持。 慈禧太后支持,是因为她恨透了朝中这些大臣们,除了能吵架互相攻击之外,其它的什么也干不了。特别是看到袁世凯激烈的反对之后,慈禧太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最后慈禧太后力排众议,同意戈辉在朝阳成立工业区,但朝廷不出一文钱,让戈辉自己筹钱。 听了慈禧太后的话,所有的大臣都明白了,太后嘴上同意,心里其实是反对的。这算什么同意啊?不给钱怎么办工业啊?办工业可是烧钱的活呀!这不跟不同意一样嘛。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在等着看戈辉的笑话呢。 收到太后电报第二天,戈辉带着田劲和孙婉儿,还有总督卫队离开了奉天,先去八角台,然后再去朝阳。 刘守信一直把戈辉等人送出德胜门外,看着戈辉等人的远去的背影,刘守信知道,自己现在成了奉天的真正管理者了,天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真的没有人管他了,看来戈辉对他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他当初从中引荐,戈辉也不会有今天。可他哪里知道,戈辉这是在害他。 1902年7月5日,戈辉等人回到八角台。 1902年7月7日,戈辉率领四个团的禁卫军离开八角台,目标朝阳。 禁卫军第五团和第六团留在了八角台。五团长许明担任八角台军事基地留守司令,六团长刘城担任副司令。这两个团以后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八角台基地及其周边的治安,还有守护禁卫军烈士公墓。 1902年7月12日,戈辉到达朝阳,并立即住进了在朝阳县城外面新建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同时也是东北禁卫军司令部。 东北三省总督戈辉将总督衙门搬到了朝阳,立即引起了所有列强的注意。所有列强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信号。很可能戈辉会在朝阳有更大的动作,所以列强们都加强了对朝阳的情报收集。 就在戈辉到达朝阳的当天,俄军占领了铁岭,紧接着兵锋直指奉天。 奉天守备司令刘守信一边亲自去和俄军交涉,一边派人通知已经到朝阳的总督戈辉,同时发电报给朝廷报告俄国人撕毁了《交收东三省条约》。 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根本就没给刘守信见面的机会,他也不想见到刘守信。急得刘守信如热锅上的蚂蚁,奉天他是不敢丢的,可他也绝对不敢阻止俄国人的进攻。如果就此放弃奉天,那丢失奉天的责任铁定落到自己头上了,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他万万没想到俄国人这么快就撕毁了与大清的条约,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 等戈辉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俄军已经重新占领了奉天,刘守信狼狈的逃往了朝阳。 戈辉到达朝阳的第二天,李成合和瞿孝明向戈辉汇报了在朝阳招兵的情况,目前两万名新兵已经全部招完了,分成四批先后进入镇妖峰参加训练。最后一批也就是第九批5000名新兵已经于7月1日开始正式参加初级步兵养成训练了。 戈辉对李成合和瞿孝明在朝阳的工作非常满意,这两位老哥现在已经深度参与了禁卫军的建军工作,为禁卫军的发展付出了巨大的辛劳,戈辉由衷的感激他们。 戈辉昨天一到总督衙门就亲自验收了这个新建的衙门。戈辉对这个建在朝阳县城外面的新的总督衙门非常满意。 鲁飞和谭伟对于送到朝阳的那些17到24岁的民工,还有25到35岁的受过一些私塾教育的民工,做了比较详细的汇报。 目前在朝阳有17到24岁的民工二十四万多人,这些都是以为俄国人修铁路的名义从东北各地招来的,有相当多一部分是从关内移民到这里的。戈辉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看来以后招兵的问题解决了。另外,25到35岁的受过不同程度私塾教育的民工也有近30万人,戈辉准备让这些人以后当产业工人,目前先当农民,或是去修公路,或是去修码头,总之,有很多活等着他们干呢。 之后戈辉过问了建设锦州码头和朝锦公路(朝阳到锦州码头)的进展情况。 目前锦州码头的项目由孙婉儿的父亲孙翰林担任项目总负责人。锦州码头和朝锦公路两个项目同时开工,公路比较好办,就是专门修一条又宽又直的沙石路。只要民工足够多,修这个路毫无压力。 码头建设就要比修路难多了,还好只是建一个简易的码头,否则还真不好办。即便是这样,也让孙翰林一个头两个大,他请来了很多以前参加过旅顺口军港建设的工人,帮忙建这个临时码头。这些人都不是专业人员,所以工程进度很慢。 戈辉听完田劲关于锦州码头的汇报后,他觉得,孙翰林经商做生意还行,搞基础设施建设就显得十分外行了。虽然孙翰林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如果让孙翰林继续干下去,很可能会耽误工程进度。但他目前还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所以只能先让孙翰林先干着了,以后有合适的人再把他换下来。 他发现目前最缺少一个能够帮戈辉处理地方建设方面的人才,而这个人哪里去找呢?这个问题确实让戈辉很头大。所以,戈辉决定把大家都叫来开个会。大家坐到一起共同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应该如何进行下去。对于他们来说,朝阳才是他们事业开始的地方。于是,戈辉派田劲通知所有的团长,包括在八角台的许明和刘城,在镇妖峰的杨双、王超辉和王招辉,在奉天的严肃,周玉坪由在北京,由于距离太远了,他可以不参加了,会议内容由严肃转达。戈辉要求他们火速来朝阳总督衙门开会。 戈辉来到朝阳的第三天听到了俄国人重新占领奉天这个消息的,是严肃亲自来向戈辉汇报的。戈辉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所以他很平淡,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第四天,刘守信派来的人也到了,戈辉未做表态,而是立即写了一封慷慨激昂的奏书,还有一封密信,立即发往北京,他要把这个皮球踢给朝廷。 就在戈辉收到刘守信的急报时,俄军已经全部控制奉天及其周边地区了。奉天守备司令刘守信一枪未敢放逃离了奉天,正在来朝阳的路上。 戈辉的奉书是向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请示,禁卫军要与俄国人决一死战,当然,戈辉在最后还是强调,未经皇上和太后的允许,戈辉一兵一卒都不敢调动。密信是发给醇亲王载沣的,希望载沣能支持他与俄国人开战。 戈辉就是要在朝廷里当一个主战派,当然,戈辉也算定慈禧太后不会让他与俄国人开战的,估计就连一向支持他的载沣也不会同意的。 事实果真如此,慈禧太后看了戈辉派人送来的奏书后,他万万没想到戈辉居然想凭自己那点实力与俄国人开战,真是太自不量力了。慈禧太后立即就否定了戈辉的想法,让戈辉在东北好好发展禁卫军,禁卫国是用来保护皇上的,保护大清龙兴之地的,可不是用来与俄国人开战的。从这一点上看,戈辉还是太年轻了,太激进了,不过,戈辉还算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懂得向朝廷请示。 通过这个奏书,慈禧太后觉得戈辉还是太年轻了,让他一个人管理东北真有点难为他了,得派一个有经验的人辅佐他。但这也是个不好办的问题,慈禧可不想让袁世凯的北洋系的人掺和进东北,也不能让朝廷那些鬼精鬼精的老臣去东北,所以,这个人不能在朝廷中枢,那找谁合适呢? 载沣拿到戈辉的密信后,立即进宫见慈禧太后,他虽然知道禁卫军作战能力很强,但毕竟人数少,架不住俄军人多呀。所以他也反对戈辉与俄国人开战,他不希望禁卫军消耗在与俄国人的战争中,现在只能忍, 所以才来找太后商量,结果两个人的意见居然不谋而合。 最后,慈禧太后下旨,现在应该尽量避免与俄国人进一步冲突,不得主动与俄国人开战,而且要主动示好俄国人,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平息。 这正是戈辉想要的结果。当然,这是很多天后的事了,戈辉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他心安理得,吃的好,睡得香,仿佛根本没有这回事儿一样。 时间飞快,戈辉回到朝阳的七天后,也就是1902年7月20,在新建的朝阳总督衙门里,戈辉和禁卫军的所有团营级主官们坐在一起开会。戈辉的目的只有一个,禁卫军如何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维护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平和稳定。 在会上,戈辉介绍了目前东北的严峻形势,还有禁卫军目前面临的机遇和挑战。特别是来东北后,戈辉对东北的形势有了更进一步更直观的认识。 宁远也介绍了这几个月来的成果,除了禁卫军自己招的兵以外,大部分都是以为俄国人修铁路的名义招的兵和壮丁。正如戈辉说的那样,就是要像当年明朝那样,以辽人守辽土。 杨双介绍了镇妖峰基地的建设情况,和士兵的训练情况。 看着眼前一摞一落的花名册,戈辉心中早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关于经济建设,戈辉的意思是在东北全社会各个阶层发掘人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发展东北经济和民生为目标共同奋斗,最终实现东北全面工业化。 对于今后的发展方向,戈辉认为,在未来的至少三年内,他们必须低调,禁卫军甚至连军服都不要穿,只穿以前八旗兵的服装。必须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实力,努力安抚好日本和俄国,加强与德国、美国、英国、法国的合作,尽最大的努力牵制日本和俄国,不要让他们过早的在东北动手。尽量的为自己争取发展壮大的时间。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异议,一致同意。 另外,戈辉提出在朝阳成立正规的军官军校,培养禁卫军自己的军事干部。目前禁卫军所有的军官都是自己在训练中培养的,除了戈辉等十四人外,其他军官都没有上过正规的军校。戈辉希望所有的军事干部都能从士兵中培养出来。袁世凯的北洋系统已经多次表示愿意送一些军官给禁卫军,但是被戈辉拒绝了。戈辉不想禁卫军中有一个北洋系的人,戈辉要打造一支截然不同的军队。没有干部,就得自己培养,成立军校势在必行。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在朝阳成立“朝阳陆军讲武堂”,戈辉担任校长。主要培养禁卫军自己的军事和政工干部。 这个议题,同样没有人反对。 同时,禁卫军再次肯定了情报在历次军事行动中起到的重要作用,成立专门的情报机构,不仅是为了能打赢战争,更是为了今后纷繁复杂的国际形势未雨筹谋。情报机构也正式命名为禁卫情报局,局长严肃,副局长周玉坪。成立镇妖峰情报员培训班,为禁卫情报局培养情报人才。严肃听到这里,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人手,但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又不能随便招人手,现在由镇妖峰情报培训班为他培养人材,他就可以轻松许多了。 今天的会议只是为今后的发展,指出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用戈辉的话说,在东北搞工业化,我们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我们不知道哪一步是对的,尝试了之后才知道对错,错了,修正就是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及时改正错误,不要带着问题前进,对于那些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要坚信,发展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会议开了一整天,目前最紧迫的问题,基本上没有解决,也没有形成什么重要的决议,但总的说来,今天的会议还算是成功的,因为大家的想法基上还是一致的,根戈辉是一条心的,这一点最重要。 第72章 德美代表团 第二天,戈辉就开始视察禁卫军在朝阳的军营,并亲自宣布将在朝阳成立军官学校,很多学员都会从禁卫军中挑选。 朝阳陆军讲武堂也在这一天正式开始筹备了,计划八月一日那天正式开学,学员的筛选也随之开始。被选上的士兵都格外的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有机会当军官了。当然,这些学员都是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士兵。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一直在视察军营和检查士兵们的训练情况。同时准备把东北三省的官员都请过来,在八月中旬左右开会,共同商议如何建设东北。事实上戈辉现在管理的范围仅限奉天省一部分,至于吉林省和黑龙江省都太远,俄国在那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俄国人当初是同意撤出东北,但是撤的很慢,最后一直没走,有很多兵力滞留在吉林和黑龙江两省,这回又卷土重来,重新占领了奉天。戈辉目前还管不到那里,所以估计那里也没有官员过来。 刘守信这两天也到朝阳了,戈辉没有见他,也不想见他,所以直接下令让他带着他的兵去修朝阳到锦州公路了。刘守信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他又能找谁说理呢?没让自己也去为俄国人修铁路,戈辉已经是对自己格外开恩了。 7月22日,戈辉的大哥、三弟、四弟都来到了朝阳。同来的还有戈辉父亲的两个得意弟子,吴巧和余茁,他们俩个从小就在戈辉家长大,在戈辉去天津之前,一直和戈辉玩的很好,今天能再见到戈辉,他们也非常的高兴,他们俩都得到了戈辉父亲的少林真传。 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们,戈辉的双眼立即就湿润了,戈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会湿,因为自己来自后世,和这个时代的人跟本没有关系,所以这种亲情他是没有的。现在自己的眼睛居然热泪盈眶,实在让自己十分的意外。 戈辉立即在总督衙门宴请了自己哥哥和弟弟们。席间,也和他们谈了今后对他们的安排,先去朝阳陆军讲武堂学习,之后再另行安排。大哥和三弟四弟都没意见,吴巧和余茁自然也没意见,师父让他们也跟来,就是让他们来帮戈辉。最重要的是,这大哥、三弟、四弟都受过很好的教育,都是中了举人的,另外大哥和三弟、四弟都会很厉害的少林功夫。吴巧和余茁虽然没有去考举人,但也是秀才。看到他们,戈辉更有信心了。 1902年7月25日,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团同时来到朝阳。 戈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们盼来了,而且一来就全来。 德国代表团以威廉亨利亲王和首相标洛为首,代表团成员由军人和商人组成,德国驻北京公使穆德也来了。美国代表团以国务卿约翰海伊为首,代表团成员也是由军人和商人组成,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这次也随行。 7月26日,戈辉在总督衙门宴会厅举行了欢迎宴,德美两国的代表团全员参加了。戈辉请他们品尝了特色的东北菜,有些后世的保护动物,赫然出现在菜单里。 7月27日上午,戈辉会见了德国代表团。而美国代表团,则被戈辉安排去朝阳各处考察一下。 今天戈辉并没有叫孙婉儿陪自己接待德国代表团,他今天就一个人,面对十几个德国人。 这是威廉亨利亲王和外长皮洛夫第一次见到戈辉。年轻,真的太年轻了,这样的年纪,在德国也就是一个卫兵的角色,而在遥远的东方,居然可以当一个管理着三个省的总督,实在是不敢想象。 这也是戈辉第一次见到威廉亨利亲王和首相标洛,戈辉对他们很尊敬,毕竟不远万里从德国来到东北,再说,自己还有求于人家呢。 大家都坐定后,很快有下人送上了茶点,看着下人退出会客厅之后,戈辉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尊敬的威廉亨利亲王阁下,首相标洛,还有各位先生们,欢迎你们来到朝阳,我代表朝阳人民欢迎你们。” 戈辉流利的英语让这些德国人惊讶不小。虽然他们在北京公使穆德口中听说过,但是他们并没当回事。今天他们才算真正领教了戈辉的英语水平。 威廉亲王接口道:“非常感谢总督阁下的邀请。” 戈辉爽朗一笑:“好啦,我们不客套了,还是请亲王阁下给我介绍一下诸位先生们吧。” 威廉享利亲王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介绍此次同来的代表团成员。每介绍一个人,我戈辉就主动握手,用英语表示问候,简单寒暄几句。 当他听到“德国大总参谋部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这个名字的时候,戈辉心中震惊不少,原来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施利芬呀。看来此次代表团里藏龙卧虎呀,连大总参谋长都来了,看来德国人对东北真的上心了,他们不只是想在东北建钢铁厂,肯定还有更深的想法。 戈辉依然很自然的和施利芬伯爵简单寒暄,互致问候。然后,去和下一下位代表团成员寒暄。全部介绍完毕后,该轮到戈辉发言了,为了今天,戈辉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 戈辉深吸一口气,想想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就定下了远大的目标,现在离目标更进了一步,与德国人合作是他目标中的重要一环。所以,他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内心中也十分的激动。 戈辉深吸一口气:“尊敬的……”开始了戈辉的发言。 最开始的都是一些公式一样的客套话,是不得不说,说了等于白说的话,之后的话才是戈辉的真正想说的,当戈辉说到“大清要与德国在平等的前提下合作”时,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出于礼貌和自己的身份,大家还是耐心地听完 戈辉的话音刚落,德国首相标洛就起身说道:“尊敬的总督大人,有件事我想提醒您,贵国的首都在一年前就被我们占领过,您所说的平等合作的前提好像根本不存在。我们有巨大的优势,为什么要和你们平等呢?” 不得不说,标洛的话实在让人很难堪,但戈辉却丝毫不在意,他淡淡一笑:“尊敬的首相阁下,我承认您所说的内容,也承认我们大清与列强的差距。所以我今天不是寻求帮助的,是想和贵国寻求合作的,我承认我们落后,但是我们拥有广大的领土,丰富的资源,四亿勤劳的百姓,就凭这些,我大清就有资格成为德国平等的全面的战略层面的全天候的伙伴。法国的拿破仑皇帝曾经说过,我们是东方的睡狮。我告诉你们,我们现在醒来了,已经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解决这些问题。” 戈辉的话让所有在座的人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大家打算继续听听这个年轻的小总督究竟想说什么。 戈辉继续道:“先放下我们大清的问题不谈,先让我们看看贵国所面临的问题吧。”戈辉的声音稍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让我们站在旧大陆的地图前,让我们一起试想一下,德国位于欧洲腹地,缺乏天然的防御屏障,很容易陷入两线作战的不利处境,我想德国总参谋部自成立以来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制定针对东西两个方向上的作战计划,是这样吧?”戈辉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施利芬伯爵身上。 施利芬眼中精光一闪,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接过话茬发言,他想继续听这个年轻人说下去。 戈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它人见施利芬没有表态,所以都没有发言,继续听戈辉说下去:“德国虽然在俾斯麦首相的‘大陆政策’指导下一度成功地维持了欧洲大陆的均势地位,但自从威廉二世皇帝陛下上台之后,德国又逐渐转向和欧洲主要大国的对立,两线作战的危机再次显现。我想贵国的总参谋部,一定又开始对两线作战中首先解决哪一条战线举棋不定了吧,是首先解决东线,还是应该首先在西线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再谋东线。事实上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在西线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那东线也会打成焦灼状态。” 戈辉的话让施利芬震惊不小,怎么就像是戈辉参加了总参谋部的高级会议似的。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小总督看来不简单。但他依然没有说话,他还要再听听。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也要再听听,但在座的所有德国军官心中已经在打鼓了,他们有点坐不住了。 戈辉当然不客气了,继续在历史层面作弊:“我们可以大胆地设想一下,在东线仅布置较少的防御性兵力,而将陆军的绝大部分用于对西线的攻势作战,其中又以右翼德比边境作为主要突击方向,其目的是运动到巴黎以西再向东南方向回转,将法军主力合围,向德法边境压迫并歼灭之。在短时间内,比如‘几周之内’击败法国,然后可以专心对付俄国,大家觉得如何呢?”戈辉环视着在座的所有人。 但这个问题显然是说给施利芬的,施利芬此时的内心,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甚至开始忧惧,这个东方古老帝国的年轻人为什么对德国的大战略了解的这么透彻。难不成总参谋部里有东方的间谍?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天才”,戈辉是真正的天才。与这样的人只能成为朋友,如果变成敌人,那自己会死的很惨。施利芬在心里已经开始认可戈辉了,但他嘴上却说:“你觉得这个设想如何呢?” 戈辉淡淡一笑:“我只是站在贵国的角度大胆的设想了一下,至于贵国总参谋部里是如何考虑的只能问伯爵阁下了。”戈辉把目光投向施利芬,接着继续道:“但这只是一个设想,至于成不成立,那要看法国和俄国。我相信拿破伦皇帝曾经领导过的国家,绝对不会是泥捏的,想在几周内打败法国似乎不太现实。俄国同样也不是泥捏的,曾经的欧洲宪兵,拥有几乎无限广袤的领土,一亿多的人口,同样现代化的工业国家,一个几乎半年时间都在冬季的寒冷国度,一个让卡尔十二世(瑞典国王)全军覆没的国家(卡尔十二世逃到土耳其,几年回不了瑞典),一个让拿破伦差点死在那里的国家,千万不要小看他,没人受得了俄国的‘冬将军’。” 大家听了戈辉的话,都频频点头认可戈辉的说法。 戈辉还没有说完呢,他继续:“所以我说,单凭德国自己的力量,我并不看好。德国最好找到一个或两个合适的盟友,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戈辉说完耸了耸肩。 戈辉的话让施利芬再也不能淡定了,他马上接口道:“那么请你说说,德国找哪个盟友最合适呢?”施利芬问出了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 戈辉端起茶杯,轻压了一口茶:“让我们再次回到旧大陆的地图前,英法我们不用去考虑了,他们不会和德意制站在一起的。奥凶帝国已经严重的病态了,前景实在不乐观,找他做盟友,只会给自己增加负担,需要德国不断的输血给他续命。意大利,那就更不要想了,我想你们应该很熟悉意大利人。唱个歌剧还可以,打仗就算了。最后说俄国,这个东正教国家,在旧大陆俄国和德国一样拥有广大的利益,并想谋求更多的利益,他们也不会和德国站在一起,所以德国只能另想办法。”说完,戈辉把茶杯端起来,示意大家喝茶。 听了戈辉的话,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戈辉说的没错。德国的确需要寻找盟友,但这盟友却并不好选择,就像戈辉指出的那样,哪个都不是最理想的。 首相标洛突然开口道:“照你的说法,我们德国就只能找你们大清了。世界上就没有别的国家了吗?” 戈辉不卑不亢地答道:“我大清有四亿人口,广阔的国土面积,丰富的自然资源,当把这一切都合理的利用起来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战争潜力,诸位自己计算一下吧。我们与俄国在领土上,有巨大的纠纷,在领土问题解决之前,我们与俄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而俄国决不会放手已经拿到的土地,我们也决不会放弃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土地,一句话,我们与俄国的矛盾不可调和,所以,我们在东方,能最大限度的牵制俄国,为德国在东线的军事行动提供最有力的支援。我们远离欧洲,也没有能力参与到欧洲的竞争,我们不会成为德的正面对手,永远也不会,但却能在遥远的东方,牵制俄国,好好想想吧!” 戈辉的话,让与会的德国代表团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戈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让他们充分的思考,权衡利弊。 戈辉最后强调:“别忘了,我们大清是一只雄狮,一直都是。但这只雄狮的爪子再长,也伸不到欧洲,只能在东方,抓自己的痒痒肉,所以,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相反,能成为更好的朋友。”戈辉的话再次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享利亲王不得不首先开口来活跃气氛,于是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大家都尽量避开刚才的话题。而把话题引向了工业开发区的事情上来了。 关于工业区,那更是戈辉的强项了,戈辉为德国代表团展现了一个极为迷人的东方鲁尔的画面,特别是让商人代表听得如痴如醉。 在会谈结束准备离开时,享利亲王握着戈辉的手说道:“辉,认识你很高兴,我个人感觉,你为我们德意制指明了一条新路。” 戈辉也握紧了亨利亲王的手:“尊敬的亲王阁下,认识您我也非常高兴,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国家合作,我们能改变相互的命运。” 亨利微笑着:“希望是这样。” 戈辉坚定地说:“必须是这样。” 德国大总参谋部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也走过来说道:“辉,认识你,是我此来东方最大的收获,本来我是顺便过来旅游散心的,没想到你让在迷局中的德国战略,找到了新的方向,我仅代表德国大总参谋部,向你表示由衷的谢意。” 戈辉伸手握住施利芬的手:“尊敬的总参谋长阁下,请您相信,禁卫军不会让您失望。” 目送着德国代表团离开总督衙门,戈辉知道,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第73章 建设朝阳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威廉亨利亲王和皮洛夫外长,还有德国大总参谋部参谋长施利芬和戈辉进行了多次的密谈。对合作的内容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德国坚守了自己的底限,可以给的大方的拿出来,不可以给的,不论戈辉画多大的饼,德国人就是饿死,也决不多吃一口,最后共同签署了《禁卫军与德国战略合作密约》。 同时还签订了很多经济合作项目: 东北三省总督府与德国政府合资在朝阳建设一个全亚洲最大的钢铁厂。东北三省总督府以矿山土地为资本占股比51%,德国以机器设备和技术以及人才为股本占股49%,同时开采朝阳的煤炭。 东北三省总督府购买德国的蒸汽机、内燃机、电力机的制造技术和设备,在朝阳成立火车头制造公司。 东北三省总督府购买德国的狄塞尔柴油机技术。 东北三省总督府购买德国技术和设备成立汽车制造公司。 东北三省总督府与德国以50:50的比例,合资成立锦州港口开发公司,在锦州修建大型港口。 德国政府同意援建一个铅笔厂。 东北三省总督府向德国政府购买毛瑟1896式军用手枪的生产许可。 东北三省总督府向德国政府购买乔治-鲁格于1899研制完成的博尔夏特手枪的生产许可。 东北三省总督府向德国政府购买毛瑟g98式军用步枪的生产许可及相关机器设备。 东北三省总督府允许德国公司在朝阳自由开办各种工厂,五年免税。 最后,戈辉还提出,在朝阳成立朝阳高级技工学校,由德国为其提供教学设备和教师。另外,德国陆军为朝阳陆军讲武堂提供教学设备和教官,教官直接从德国慕尼黑军事学院选派。这两条戈辉也同样得到了满足,总之,戈辉这几天真的是收获巨大。当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因为,所需要的费用,全部由开采出来的铁矿石和煤炭来支付。 戈辉在谈判的空当,还请德国大总参谋部参谋长施利芬参加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开学典礼。 8月1日,朝阳陆军讲武堂正式开学。首批学员2000人。校长戈辉,也是主要的讲师,戈辉原来一个排的兄弟们,现在也都成了讲师了。在禁卫军成立之初重点培养的九个新人,现在都被提拔为团长了,除了瞿成和管临风被派往八角台担任守备司令和副司令之外,其他七人也都成了讲师。戈辉每天晚上还要单独为他们授课,提高他们的教学水平。 戈辉的大哥、三弟、四弟,还有吴巧和余茁,也被安排进了军校。李文举、张作霖、孙昌明,还有被田劲从宁沽塔接回来的三个编修,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等人也被安排进了第一期。普通士兵屠城也因个人的努力被聂明宇看重,在聂明宇的举荐下,他也进入了速成班一期。 屠城还向聂明宇团长推荐了自己的亲弟弟屠墙,还有地主家的三少爷季风。这两个人也顺利成为第一期学员。 另外,八角台商会会长张紫云也把自己的小儿子张飞,从上海叫回来了,走了戈辉的后门,也被安排进了这第一期,只要进了这个军校,从此就是戈辉的学生了,那自己与戈辉的关系又加深了一层。张紫云为了抱住戈辉这棵大树,可是花尽了心思。大儿子张翔目前还在上海,打理张家在上海的生意。 简短的开学仪式后,马上开始上课。 主要课程:基本战术、应用战术、图上作业及战术、战役学、孙子兵法、六韬、沟垒学、弹道学、军制学、后勤管理、参谋、野外勤务、步兵操典、军事化学、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等。 普通课:国文、数学、地理知识等。 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届学员共2000人,在戈辉眼中,这2000人是禁卫军的希望,是国家的希望,也是戈辉的希望。 和德国人谈完了,该轮到美国人了。 戈辉与美国代表团的接触就更简单了,戈辉早就为美国准备好了丰厚的礼物,让对方无法拒绝的礼物。由于双方的合作意愿很强烈,几次接触之后就与美国达成了多项合作。 东北三省总督府与洛克菲勒石油公司签订石油开发合同,东北三省总督府以油田为股本占股51%,洛克菲勒石油公司以石油开采设备及开采技术还有设备制造技术为股本占股49%,共同在昭乌达盟的绍根地区建油田和石油化工厂,在朝阳建造采油设备制造厂和石油化工设备制造厂。 以同样的方式,在朝阳建设发电厂、汽车厂,允许美国公司在朝阳自由开设工厂,同样免税五年。 东北还购买了美国的拖拉机生产技术和联合收割机和脱粒机的生产技术,还有相关的机器设备,在朝阳成立农用机械制造厂。 还购买了阿尔文伦巴德的履带生产技术。还购买了200台霍伊发明的六色转轮印刷机,及其制造技术。还从美国柯达公司购买了照相机和胶片的生产技术及许可,并决定与柯达公司在朝阳合资成立照相机厂和胶片厂。 美国还答应为东北援建一个铱金钢笔厂及墨水厂。 和德国一样,所需要的费用不是用现金,而是用石油来支付。 戈辉万万没有想到,能从德国人和美国人那里得到这么多好处,虽然也付出了很多矿产资源,但戈辉觉得是值得的,矿产资源只有开发了才有价值,否则一文不价值。 事实上,欧美列强一直在联手制约大清的军工发展,不给大清发展军工的机会。德美两国在朝阳大肆投资,甚至拿出军工技术,不是因为列强爱心大爆发,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戈辉只是个政治投机者,最多能成为小军阀,根本无法和北京的清政府相比,而德国拿出来的只是步枪的生产技术,就是再给戈辉十年,也威胁不了德国。但是德美两国不知道,他们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戈辉这只魔鬼。 8月7日,李隆基的父亲李劲松从英国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堂哥李云松的两个儿子李隆盛、李隆城,还有自己大儿子李隆晖,他们一行四人都来到了朝阳。他们满载而归,不但带回了在国际计量局订购的一万支标准营造尺、一万个库平砝码、一万支摄氏温度计,并到瑞士请来了200位钟表师傅,还到英格兰切尔姆斯福德市从马可尼手中购买无线电的生产技术和设备。还从法国的奥古斯特卢米埃尔和路易卢米埃尔兄弟的公司购买了他们的“活动电影机”技术及生产许可。还有很多生产钢笔和铅笔的机器设备。 至此,戈辉委托他们办的事情,他们超额的完成了任务。看到风尘仆仆赶到朝阳的李劲松和李隆基父子,戈辉感动得热泪盈眶。 次日,即1902年8月8日,戈辉签发了成立东北标准计量局的命令,由禁卫军的宣传干士于若冰担任局长。统一东北所有计量标准。同一天,东北标准计量局成立了直属的计量器具厂,主要生产标准计量器具,总经理由于若冰局长担任。同时,还成立了东北统一标准协会,负责全行业的标准制定以及分类统一,于若冰担任首任会长。 东北标准计量局的统一计量标准如下: 1丈=10尺、1尺=10寸、1寸=10分、1分=10厘、1厘=10毫 (营造尺=裁衣尺=量地尺:1尺=32厘米、1寸=32毫米) 1米=3尺=96厘米、500米=1500尺=150丈=1里、1000米=3000尺=300丈=1公里 1吨=1000公斤=2000斤、1公斤=2斤、1斤=10两=500克、1两=10钱=50克、1钱=5克 从即日起,东北所有的裁衣量地营造度量衡标准都以东北标准计量局的计量标准为准,不再单独区分裁衣、量地、营造的度量衡标准,全部统一,方便计量。这在两千年来是头一次,就这样在东北实现了,只因为戈辉的一个行政命令。 8月9日,朝阳无线电厂成立,生产无线电发报机、无线电收音机、活动电影机。从即日起开始建设厂房。 还有一个叫皮特黄的美国人也来到了朝阳,他的汉语名字叫黄皮特。皮特黄直接找到了戈辉,戈辉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皮特黄,去年在北京街头的一次偶遇,一个简单的约定,居然这么快就再次见面,戈辉非常高兴,皮特黄也非常高兴。戈辉请皮特黄主持朝阳机床厂的建设,以后让皮特黄当机床厂的总经理。皮特黄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把他一百多人的团队都带来了。戈辉后来和皮特黄详细沟通了冲压机床的设计原理,作为机械学博士的戈辉给皮特黄很多的启示,他希望皮特黄能带领他的团队设计出高精细的床来。最重要的是要求皮特黄设计制造铣床、钻床、刨床、镗床等各种可以制造枪械的机床。 8月10日,朝阳钟表厂成立,总经理由李劲松亲自担任。同一天,开始筹建钟表厂的厂房。 朝阳火柴厂,朝阳玻璃厂,也在这一天成立了,主要生产安全火柴。 火柴,发明于十八世纪的下半叶。当时主要是利用黄磷为发火剂。由于黄磷有毒,后来又逐渐为硫化磷火柴取代。后者虽然没有毒,但随时都有自燃的可能,相当危险。1833年,世界上第一个火柴厂在瑞典卑而加城正式建立,直到1855年才研制成功安全火柴,并逐渐为世界各国所采用。 火柴是根据物体摩擦生热的原理,利用强氧化剂和还原剂的化学活性,制造出的一种能摩擦发火的取火工具。一方面采用易燃的木材做成小棒(称火柴梗),在其一端蘸以蜡油和含氯酸钾的药料(称火柴头),制成火柴;另一方面在包装盒上涂以含赤磷,白磷的磷面。使用时,将火柴在磷面上擦划,即能引燃,极为方便。 也是在这一天,刘文涛、陈妮儿、刘文彬、尼虹、成雨、李小曼、李扬帆等人来到了朝阳。看到他们的到来,戈辉知道,自己头大的问题解决了。但戈辉没有立即为他们安排工作,只是让他们到朝阳各处走走看看,之后再和他们讨论请他们做什么。但刘文彬由于是学医学的,还是医学博士,戈辉请他到军校教课了,培养医护兵。和他沟通后,最后任命刘文彬为禁卫军军医处处长。 德国和美国的高级别代表团来到朝阳,立即引起来其他列强的高度关注,在得知德国和美国都和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签了很多的合同,德国人在朝阳建钢铁厂,美国人在昭乌达盟绍根地区开采石油,居然还有石油?这让其他列强们无不惋惜自己下手太慢了。 德国人和美国人高高兴兴的满载而归。 英国和日本也在考虑要不要也派代表团去朝阳。最后日本决定派外相小村寿太郎为首的代表团择日访问朝阳。英国也决定派了首相特使劳恩斯,率代表团访问朝阳。 时间过的飞快,东北各地的官员和很多当地有名望的士绅都陆续来到朝阳县城,戈辉知道,到了和这些人好好聊聊的时候了。 1902年8月15日,在朝阳县城外面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大会议室,东北各地的官员和很多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大家坐到一起共同商量应该如何在东北搞工业化。今天的会议不比禁卫军的内部会议,不是戈辉一个人说的算,虽然戈辉的官职最大,有东北的行政全权,但也不能忽视那些原来就在东北的官员,朝阳以外的地方,没有他们配合,很多项目还真进行不下去。 今天的会议主要有四个方向。第一是农业,大力发展农业 ,农业是解决吃饭问题的,没饭吃什么也干不了。第二是教育,实行从小学到高中12年全免费义务教育,适龄儿童不分男女都必须进入学校学习。决胜未来必须靠足够多的人才。第三是工商业,大力发展工商业,只有发展工商业才能使国家真正走向强大,走向富足。第四是劳动力,统一登记所有人口和劳动力。 首先,戈辉想通过这次会议确立自在东北的领导地位。他是东北三省总督,不能只停留在表面,更要在实际中确立。其次,戈辉想通过这次会议,在不动别人奶酪的前提下,把自己的政令实施下去。最后,戈辉想通过这次会议,统一思想。这一条虽然有些难,但戈辉还是想试一试,他不想放弃。 会议连开了两天,经过两天的讨论,基本上在工业农业教育和劳动力等方面达成了共识,也形成了一些决议,戈辉终于可以在东北大展拳脚了。 会议结束后,很多工厂相继开工建设。无数的闲散人员和外来移民被雇佣,朝阳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建设热潮。 戈辉还请载沣,以载沣和东北三省总督的名义在江西买下几座山,计划购买美国的机器设备在几座山上开采一种特别的矿石。然后经过初级冶炼后,将矿石变成一种金属块,再把金属块用船运到锦州码头,再用车运到朝阳。而朝阳正在建设一个特种合金制造厂,在这个工厂里,把金属块进一步冶炼,提纯,最后拉成丝状。将来用作灯炮厂的灯丝,这种金属叫钨。当然,这个目前只能停留在想象中,先买下矿山再说。 紧接着相应的成立了一些政府机关。 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局长刘城,同时还兼任东北财政总局局长一职。 东北公共安全总局、局长纪云峰,并在各地成立警察局,开展维护社会治安任务。 成立朝阳警察学校、校长纪云峰,已经委托李隆基的父亲,在英国请老师来朝阳授课。 东北工业总局,局长刘文涛。 东北农业总局、局长成雨。 东北教育总局、局长于小曼。 东北劳动总局、局长李隆盛。 东北税务总局、局长李隆城。 民兵预备役部队,总司令程天运。 新成立的部门马上开始组织人手把部门的架子搭起来,然后开始工作。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大家都有种创造历史的感觉,非常的新鲜非常的有干劲。 开始建设小学、中学、高中。总之一切都实行新的西式教育制度。最重要的是免学费和书费,还免费提供一日三餐。戈辉要不惜血本的发展教育,没有人才的积累,工业强盛就是空谈。再说戈辉此时还不差钱,镇妖峰军事基地里的20吨黄金和60吨白银还没使用呢。 第74章 俄日的谋划 戈辉在东北招募了大量的劳力用来建学校,学校的教室都是简易的,盖的都是一层的平房,都属于临时校舍。以后有条件了再为学校建楼房,计划在明年四月一日正式开学,以后每年的四月一日和九月一日都被定为开学日。也就是说,每年有两批新生分四月和九月两批入学,尽最大可能,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些所有的在建工程,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做支撑,如果没有钱,一钱都是空谈。戈辉一边联系载沣帮忙想办法,一边上书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希望东北可以自行发行货币,否则东北的很多项目不得不停工,这样损失会非常的巨大,或者是朝廷向东北拨款。同时戈辉让自己的副官田劲秘密的做着另一件事情。因为戈辉知道,现在朝廷没钱,而且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也在向朝廷要军费呢,到处都缺钱,朝廷哪有钱给东北挥霍呀。 他让副官田劲秘密的找十个手艺精湛的微刻师傅。又请刘文涛和皮特黄的团队,把从美国买来的200台六色转轮式印刷机改装成凹版印刷机。同时,一个特种造纸厂和印刷厂也开始建设。还有一个小型的金属冶炼厂正在加班加点的建设。戈辉是想自己发行货币,现在花钱如流水,他在八国联军进北京的夜里抢的两亿三千万两银子,现在已经花去了十之七八了,再不想想办法东北这么大的摊子就要维持不下去了。特别是教育,花钱的地方还在后头呢,一想到这些,戈辉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把摊子铺的这么大,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可是不急不行啊,时间不等人。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新成立的工业总局负责规划和管理所有的和德美两国达成的合作项目。美国和德国的机器设备很快都在锦州小码头上岸了,然后雇佣当地的民工把机器设备运到朝阳。同时上岸的还有德国派来的200名军校教官,他们一上岸,立即分配马匹,直接去朝阳。 建设港口的机器设备则被直接运到准备建设港口的海岸,在那里,两年后将建成一个初具规模的港口,四年后港口规模将扩大一倍。 美国得知德国和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签订了联合建设港口的事情后,也主动要求参合资,成立港口开发公司,由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和美国双方共同出资,美国现金和技术,还有机器设备,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出土地和工人,以及建筑材料,在锦西建设港口。 时间飞逝,转眼间进入了金秋十月。 东北的农业获得了大丰收,所有农民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戈辉让禁卫军全军放下正常训练,全力帮农民抢收粮食。事实上,此时的粮食并不高产,农作物也没有进行针对本地气候和土壤的改良,所以这时的大丰收,只是因为没有官府征粮,收成全归农民自己,农民才喜气洋洋。 十月的东北天已渐凉,但人们建设家园的内心是火热的。整个东北似乎都开始忙碌起来。东北的大开发,也吸引了全国各地的老百姓,也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从全国各地向东北移民的步伐。自从东北被开禁以来,大量的山东河北河南等省的移民来到东北,其他的省份也在陆续跟进,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东北,希望在东北找到自己的机会。 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和英国首相特使劳恩斯也在这个收获的季节结伴来到了朝阳。 戈辉只是简单的接待了小村和劳恩斯,并很快与他们达成了一些协议,允许日本和英国在朝阳工业开发区从事商业活动,享受和德国美国同等的待遇,但必须按照朝阳工业开发区规定的工资标准支付工人工资,否则不允许在朝阳从事任何商业活动。英国同意为朝阳警察学校培训警察。戈辉很快送走了小村和劳恩斯,因为戈辉实在不想为这两个国家浪费时间,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时间就在这种忙碌中匆匆而过,很快进入到寒冷的冬季。 1902年11月1日,新一批学员进入朝阳陆军讲武堂学习,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二期培训正式开始。这里除了从禁卫军中重新选拔的学员外,还有很多从东北的新移民中招收的学员,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二期学员2000名。在这些新学员中文化程度普遍较高,有很多还是秀才,个别的还是举人。 戈锋、戈戎、戈锐、还有吴巧和余茁依然在军校学习,他们虽然是因为戈辉的关系才进的军校,但他们并没有得到戈辉的特殊照顾,五个人也想凭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向前走,所以他们从来不去找戈辉。 今天在第二期学员的开学仪式上,戈辉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大哥、三弟和四弟,还有吴巧和余茁。看到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样子,言行举止已经完全是一名军人的作风了。或许是血缘关系的原因吧,今天再次见面还真觉得亲近,戈辉没有给他们特殊照顾,而是鼓励他们认真学习。他们还要在军校学习三个月。对戈辉来说,他们几人都是最可靠的人。 经过两个来月的磨合,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德国教官渐渐适应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教学环境和教学形式。虽然条件十分艰苦,但是学员们非常刻苦。唯一让这些德国教官们失望的是学员们没有现代式的军装,所有在校生都穿着清朝原来八旗兵勇的服装,头上都还留着辫子,一看到这些他们就觉得十分灰心,这不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八旗兵嘛。有些德国教官们真的不想干了。当然,这也不是教官们能决定的,是他们德国陆军高层的意思,他们只需要服从。 事实上,这已不是德国第一次派教官帮助大清训练军队了,早在1885年,张之洞在两广总督任上,就曾聘用德国军官,为其训练军队。他在广州办的水陆师学堂,也是聘用的德国军人当教官。中日甲午战争前,李鸿章的淮军就大量使用德国的枪炮,淮军也曾部分模仿德国军制和操练方式。为此,淮军和李鸿章调任直隶总督后创办的北洋武备学堂,也就顺理成章的聘用了一批德国教官。戈辉在天津武备学堂时,教官中大部分都是德国人。 朝阳大搞建设的情况也被俄国和日本的情报系统传回了各自的国内。特别是新成立的禁卫军连现代式的军装都没有,还穿着以前八旗兵勇的服装,这和原来的八旗兵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不叫八旗了,而改叫禁卫军罢了。 俄国自从德国商船从锦州上岸开始就不断的在抗议,并声言有可能采取必要的行动保护俄国在东北的权益, 戈辉马上展开公关工作,并联系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说明情况,沟通友谊。同时决定允许俄国在朝阳建设一个大型钢铁厂,开采朝阳的铁矿资源。又送给俄国200挺德国制式的马克沁机枪当作礼物。得到好处的俄国人,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当然,戈辉答应俄国人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俄国在朝阳建钢铁厂必须用德国或美国的技术和设备,因为德国和美国的技术代表当时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同时,英美日德等国联合向俄国施压下,俄国才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俄国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加快了旅顺要塞的建设和向远东运送战争物资。俄国现在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等东北所有的工厂建成后,俄国就强行接管,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么多现成的先进工厂,所以俄国人建钢铁厂,只是说说而已,根本不打算真的建设。 俄国的这一计划很快被日本派到俄国圣彼得堡的间谍得到,这也提醒了日本,日本到时候也可以强行接管这些工厂,日本不能让俄国得到东北的工厂,这些工厂应该都属于大日本帝国,因为,日本对肥得流油的东北早就垂涎三尺了。 当然,戈辉在东北大搞建设,也让日本不能不重视起来。 日本现任首相桂太郎就把这件事高度重视起来了,虽然议会完全不配合自己,让工作没法往前推进,但该干的事情还是得干的。 桂太郎其实日子并不好过。他是个小字辈,和内阁中的其他元老相比,显得有些人微言轻,他的很多想法,经常被内阁中的其他元老否决。面对大清东北的局势一天一个变化,桂太郎心急如焚。特别是朝阳工业开发区,大搞工业开发,这是在增加自己的抵抗能力,长此以往,大日本帝国还能轻松得到东北吗?为此,桂太郎经常和外相小村讨论朝阳工业开发区的问题。 同时,电令鹰机关的机关长鹰宫寻,加强对禁卫军的情报收集,必须时刻掌握禁卫军的一切细微动向,这对帝国决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大清国东北地区的一连串事件,桂太郎还是看到了危险,因为朝阳的建设不同于以前大清的洋务运动,以前更重于表面,现在却更多的是在实质上,特别是对教育的投入,这说明朝阳现在的总督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如果这个总督能把事情做成,那对大日本帝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桂太郎首先把这个情报拿到内阁会议上来讨论。 外相小村寿太郎和戈辉在奉天会谈过一次,他最有发言权。小村认为戈辉是一个很会投机的人,对国际形势把握的也很到位,但他必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他不过是向德国学习而已,他还是在重复弈昕和李鸿章做过的事。而且他现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工业和教育全面铺开。特别是全免费教育,这可不是一个穷国能做到的,就是美国和英国也无法做到,更何况东北几个省呢,等待他的除了失败没有其它结果。当然,这么说,并不是代表日本只做一个看客,日本也要深度参与其中,必须在朝阳形成自己的利益存在,因为日本迫切需要东北的那些资源。 日本计划在朝阳北票地区投资煤矿,但是被戈辉拒绝了,因为东北三省行政总督府已经购买了德国的采煤设备,正在独立开发的煤矿。建议日本在东北投资火力发电场,经过多轮谈判,日本同意先投资一个燃煤发电场,先把脚伸进来再说,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考虑进一步投资。 日本很怕俄国先在东北动手,因为日本还没有准备好,日本需要时间,发起战争的时机还不成熟。但是日本统治集团也看到,“每拖延一天,甚至一小时,都会增强俄国取胜的机会”, 因此在英美支持下加紧备战,同时对俄国展开外交攻势。在日俄谈判过程中,日方不断提高要价,真实目的是要求俄国承认其对朝鲜的“保护”,继而要求打入“南满”,最后又要求在“北满”及其它地区的权利。俄国人当然不会同意日本漫天要价,所以争吵是在所难免的。 其实,在俄国内部,以沙皇为首的统治集团,在对日战争问题上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存在两派主张。但在同日本争夺中国东北和朝鲜的利益方面,这两派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沙皇政府对远东侵略扩张政策的忠实执行者。他们的分歧主要是在策略方面,一派以财政大臣维特和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等人为代表。他们看到俄国在国内和国际上(包括在欧洲和远东)困难重重,建议不要轻易发动对日战争,而应做出某些让步,同时加强对中国东北的经济掠夺和战争准备,待西伯利亚大铁路贝尔加湖段通车,运输能力提高,旅顺及其外围要塞竣工,再伺机决战。另一派以御前大臣勃拉佐夫、内务大臣维亚切斯拉夫、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等人为代表。这是一群狂热的沙文主义者、帝国主义冒险家;他们过分低估了日本,认为蕞尔小邦,不堪一击,“扔帽子就可以把它压倒”,俄国“需要打赢一场小小的战争,以便制止革命”,“必须让日本明确,俄国坚决扞卫自己在满洲的利益,如果必要,即俄国会毫不犹豫地诉诸武力”,因此主张对日强硬。俄国国内革命高潮愈是逼近,这一帮人愈是想通过战争寻找出路。 沙皇尼古拉二世本身就是战争的罪魁祸首,但在发动战争的时机问题上,他凌驾于两派之上。他知道俄国准备不足,希望推迟战争,认为“时间是俄国最好的盟友”,他确信推迟战争的最好办法是采取强硬政策,而“让步总会导致新的让步”所以,他在全俄国掀起一片战争叫嚣,大造战争空气。这样,他实际上支持了勃拉佐夫一派的主张。 德国人在私下里也表示,支持俄国在远东的行动,并承诺在与日本的战争爆发以后,当俄国波罗的海舰队东调时,德国表示愿意为俄国舰队加煤。 俄国人并没有完全指望德国人和法国人,因为俄国人知道,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承诺都像厕所纸一样,用完就扔了。所以,俄国人自己也在为西伯利亚大铁路环贝加尔湖段尽快通车而努力着,在1902年12月的凛冽寒风中做着最后的冲刺。 在俄国人积极备战的时候,日本也在夜以继日地加紧备战。同时,作为日本盟友的英国,也没有闲着,英国虽然已经得到了长江一带的利益,但是也看上了东北,也在不错眼珠地盯着肥得流油的东北,英国不希望俄国独占东北,所以,英国不断的为日本输送战争资源。 美国自1899年提出“门户开放”政策以来,几度想插足中国东北,都被俄国拒之门外。现在虽然在戈辉的帮助下,美国在东北总算是站住了脚跟,但是俄国在东北的地位还是很难撼动的,为了打破俄国对我东北的垄断地位,美国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日本和英国一边,和英国一起给予了日本大量的经济援助,为日本的扩军备战输血打气。 就这样,在1902年结束之前,以美国为后盾的英日同盟和俄法同盟,在远东形成了两大军事集团,日俄战争的条件已经形成,谈判桌上星火四溅,战争一触即发。 第75章 战争之前 时间终于一脚踏进了波诡云谲的1903年。 在20万东北劳工的努力下,俄国西伯利亚大铁路环贝加尔湖段正在加快速度修建,等今年中东铁路全线通车后,俄国可以通过铁路轻松的把军队从欧洲调往万里之遥的远东,将极大的提高俄国在远东的战争潜力。 而日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环贝加尔湖铁路段工程进度大大提速的消息。这都是那个戈辉惹的祸,要不是戈辉帮俄国人招了20万劳工,西伯利亚大铁路也不可能有现在的修建速度。日本政府高层知道,留给日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留给日本人的时间不多了,留给戈辉的时间同样也不多了,所以他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工业农业教育大跃进上,对就是大跃进,戈辉完全放飞自我,也不管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就是拔苗助长,也要全速工业化。 朝阳技工学校,全力培养煤炭、石油、钢铁、机械、纺织等很多种类的产业工人。东北三省总督府出资购买德国的教学设备,聘请德国教师来教学。随着砖瓦结构校舍的陆续建成,教学设备和老师还有翻译的到位,很多专业科目都在1903年1月初都相继开学了。 戈辉知道战争距离东北越来越近了,他既充满期待,又有些担忧。最近党卫情报部搜集来的情报越来越让戈辉不安,俄国实力远比戈辉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或许是自己横空出世的原因吧,俄军对战争的准备要比历史上充分得多,派到东北的部队也比历史上多出三倍有余。如果有一天他们调转枪口指向禁卫军,禁卫军纵然武器先进,也依然十分危险。因此,禁卫军必须做更充分的准备。 1903年1月31日,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期2000名学员,经过为期六个月的培训,今天全部毕业了。第三期2000名学员于1903年2月1日,正式开始参加培训。第三期学员清一色的从关内来的移民子弟,都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很多还考上了秀才。 刚刚完成培训的2000名学员中,没有参加过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的人,毕业后直接被送往镇妖峰参加为期四个月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戈锋、戈戎、戈锐、吴巧、余茁、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张飞、屠墙、季风等十一个人都被送往镇妖峰,他们要参加头四个月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然后是六个月的中级步兵养成训练,再然后是六个月的高级步兵养成训练。 现在的镇妖峰训练基地,比最初大了十倍不止,现在这里有五万名士兵在这里训练生活,依然觉得非常宽松,一点也不觉得拥挤。所有的房子都依山而建,在山谷中以镇妖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 这是戈锋、戈戎、戈锐、吴巧、余茁、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张飞、屠墙、季风等十一个人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许云天、赵远军、张刘长贺等三人自从被田劲接回来之后,就要被送到这里,但因为一些事情给耽误了,结果就没来成,三人一直在想象,镇妖峰基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今天终于来了。三个人经过这半年的军校学习和锻炼,身体彻底恢复了,还变得更强壮了。即便是这样,依然不能保证他们能挺过四个月炼狱般的训练生活。 现在整个努鲁尔虎山,还有附近的大片区域,都变成军事禁区,对外宣称是官营农场,这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直接管理的超级大农场。以为俄国人修铁路的名义招的二十四万多17到24岁的劳工,没有被派去修铁路,全部被送到努鲁尔虎山脚下的“官营农场”。这个大农场是依山而建,劳工在这里亦兵亦民,忙时在田里劳作,闲时接受简单而正规的军事训练。今年元旦刚过没多久,官营农场就从这二十四万多的劳工中选出来名劳工进行正规的严苛的军事训练,用来随时应对未来肯定会发生的战争威胁,也作为官营农场的保安部队。 按照戈辉的估计,在日俄战争结束之前,禁卫军总兵员至少达到十万人规模,这样才能做到有限的自卫反击能力。这名接受过简单军事训练的劳工,既能随时补充进入现役禁卫军,还可以在平时有效阻止任何人私自进入努鲁尔虎山。任何人没有戈辉亲自签发的通行证,均不得随意出入。而且这个官营农场里也有二十个地下兵工厂正在加紧建设中,也需要高度保密,需要大量的军人保护。 由于简易的平房校舍提前完工,很多计划中的小学、中学、高中,都具备了开学条件,原计划4月1日统一开学,直接提前到3月1日,学校提供一日三餐,所有适龄儿童不分性别,必须来学校上学,否则家长将被重罚,土地将被没收。授课内容只有语文和数学,没有其它科目,因为没有老师,也没有教科书。 一个月后的4月6日,中东铁路全线竣工,立即有大量的俄军,作为第一批乘客,从宽城子坐火车兵发旅顺口。从这一天起整个中东铁路沿线,都成了俄国的势力范围。从这一天起,俄国向东北运兵运物资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而日本就不一样了,日本的情报系统也一直在俄国和东北收集情报,特别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工程进度更是高度关注。中东铁路的通车,更像一记重锤再一次狠狠地砸在日本人的心口上,桂太郎内阁也在这一天下定了决心,必须尽快对俄国发起进攻,否则日本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戈辉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并没太放在心上,只要他和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保持良好的关系,他暂时就没有危险。他还发贺电给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恭喜中东铁路全线通车,并送给俄军200挺德国制式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作为礼物。这是戈辉特意从德国买给俄军的。目前俄国在远东地区只有148门炮和408挺机枪。戈辉一下子就送给俄军200挺德国制式的马克沁机枪,让阿列克夏耶夫万分惊喜,戈辉真是雪中送炭啊,因为戈辉已经先后送给俄军400挺马克沁机枪了,戈辉到底从德国买了多少这样的机枪啊。 戈辉又发电给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希望日本能出兵阻止俄国独吞满洲,如果日本愿意出兵,朝阳将会为日本企业在朝阳提供在更优惠的政策,还愿意为日军提供后勤方面的帮助,同时附上俄军最新的布防图和俄国人的武器装备资料。至于日本会不会出兵,那是肯定的,熟悉历史的戈辉当然知道日本要出兵的,所以戈辉不指望他的电报能给自己换来什么好处,他只是想向桂太郎内阁表明一个态度,让桂太郎内阁对他放心。 此时的辽东半岛已经战云密布了,而朝阳,却没有一点战争的氛围。 进入5月的朝阳不论工业还是农业都忙得热火朝天。东北三省总督衙门自己的、德国的、美国的、英国的、日本的近百座工厂正在加班加点的建设,几百所小学、中学、高中的校舍在建设。农民们在大量的新开荒的土地上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朝阳陆军讲武堂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第四期2000名新学员的培训。同时,第二期2000名学员也在这个充满希望的5月,全部毕业了。这2000名学员中有500人是专门学习地图测绘的,由德国教官亲自教授,还从德国购买了大量的测绘仪器。他们毕业后第一个任务就是绘制朝阳及其周边地区的5000:1和:1的地形图,以后还计划绘制1000:1和500:1的地形图。 新成立了农业总局,局长由从美国回来的成雨担任。在美国留过学,看过美国的机械化农业,所以,成雨决定向美国学习,主张大量的开垦荒地,根据中国的土地特点,推广小型机械化农业。同时尽全力安置外来移民,免费分土地给外来移民和没有土地的当地农民。为了增加农民的种粮积极性,戈辉强行签发了总督令,取消农业耕地的土地税,相反增加了农业耕地闲置税,对闲置的农业用地所有者征收高额重税。这样,大量的没有土地的农民分得了免费的土地,而原来的地主却因为没有佃农,而产生大量的闲置土地。为了免于被总督府征税,他们不得不降低土地租金,吸引没有分到土地的农民来租用他们的土地耕种。这样没能分到土地的农民,也以相对低廉的租金租到了成熟的土地。 但是由于钱花的越来越多,戈辉手里的钱越来越少。戈辉不得不请载沣想想办法,否则钱很快就要花没了。在得到载沣否定的回答之后,戈辉采取了极端做法,他以东北三省总督的名义宣布,所有东北三省行政总督衙门独资的在建工程,劳动力工资暂时赊欠,所有在东北采购的原材料暂时赊欠,所有在政府各部门工作的人工资暂时赊欠,禁卫军的军饷暂时赊欠,所有这些到明年下半年再发放。在这之后,戈辉加快了自己铸币印钱的步伐。 东北缺钱的事情很快就被报道出去了,不光德国和美国对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产生了怀疑,慈禧太后也在自我检讨把东北交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是不是太草率了?或者是再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去东北,约束一下戈辉。 不过,由于戈辉与德国和美国的及时沟通,以合资企业的股份做担保,德国政府决定秘密贷款5亿马克给东北总督衙门。美国政府也紧随德国其后,秘密贷款5亿美元给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如果戈辉倒了,德国和美国在东北的现实利益就会产生巨大的损失,所以他们不能让戈辉倒下。而戈辉在给朝廷的汇报中却极大的缩水了,只说德国给了1千万马克,美国给了一千万美元。 东北缺钱的事情也传到了日本和俄国,刚刚保住首相宝座的桂太郎马上派外相小村寿太郎联系戈辉,也表明愿意贷款5000万日元给东北。条件是允许日本在朝阳开采铁矿山。戈辉立即同意日本在北票开采铁矿,但日本必须购买美国的机器设备,因为日本和美国也算是盟国,再一个美国的机器设备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技术。戈辉私下里就做了这个决定,连会都没有开就同意了。戈辉对这笔贷款没有隐瞒,如实向朝廷汇报了。 俄国政府却表现出兴灾乐祸的样子,他们不打算贷款给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因为他们也没有闲钱。他们乐见戈辉的东北项目纷纷落马,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德国和美国还有日本,及时给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输血,让俄国十分的气愤。气愤的表现就是以更快的速度向东北运输战争物资,进一步加快旅顺要塞的建设。 而在北京清廷,有载沣在朝廷上帮戈辉说话,加上戈辉又从德国和美国贷到款了,并偷偷的拿出300万美元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觉得戈辉孺子可教也,才没有换掉戈辉,也让慈禧放弃了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去朝阳约束戈辉。 这可是戈辉的大手笔,300万美金,那可不是小数目,戈辉也不是白给的,他是想向慈禧太后要东西。 戈辉向慈禧要两样东西,一个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的铸币权,一个是人,现任热河都统锡良。 戈辉现在向朝廷汇报不需要奏折了,直接发电报。戈辉从德国人那里买到了几百部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电报机,给自己、镇妖峰基地,八角台基地,在奉天的严肃,在北京的周玉坪,都配备了一个。让于若雪和德国人专门学了四个月发电报,专门为自己收发电报。 慈禧太后看着戈辉发来的电报,口中念叨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三百万美元,真的给朝廷解决了大问题。但是,戈辉的请求,实在是给慈禧太后出了一个大难题。 货币是国之大器,铸币权,一向是朝廷所有,从来没有下放到地方。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朝廷真的是拿不出钱来了。慈禧把这个问题,拿到朝堂上与众大臣商议。本以为所有人都会反对,结果,居然大家都认为可行,现在朝廷拿不出钱来,地方上如果能自己解决钱的问题当然是最好了,这也为朝廷解决了很多问题,如果东北操作的好,其它省份也可以效仿。最后慈禧太后同意了戈辉的请求,允许东北自行铸币。 有人更是指出,吉林机器局于光绪八年,最早铸造了厂平1两银币,光绪十三年广东造币厂铸造光绪元宝,这都是有先例可寻的。虽然这些都是为朝廷铸币,但是,毕竟也算下放到了地方。所以,戈辉并不算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戈辉真的没有想到朝廷居然同意了,允许自己铸币了。第二个事情,慈禧太后也恩准了,慈禧也没有想到戈辉想要锡良,慈禧也觉得锡良非常合适,于是就同意了。戈辉早为锡良准备好了去处,东北农业总局。这样就可以把成雨解放出来,让成雨去管理官营农场的地下兵工厂。 同时,戈辉还派人去江苏南通请来张謇,请他担任东北教育总局局长,由他统筹东北的教育工作。 戈辉虽然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工业农业教育上了,但他依然没有忘记剑拔弩张的日俄两国。 戈辉早就命令禁卫情报局密切注意俄国人和日本人的动向。不得不说,严肃是个干情报的天才,仅仅过了两年多的时间,自己的情报系统不但铺满了整个东北,甚至包括整个朝鲜半岛,以及俄国远东部分地区,情报人员虽然依然十分稚嫩,但已经能够胜任一些低级别的情报收集工作了。 第76章 戈辉的战争通告 日本陆军军令部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日本为了对付俄军,首先准备了5个军,后面还有很多个军都要陆续编成,从全国动员了近120万人。最先编成的5个军分别是: 第1军:司令官黑木为桢陆军大将,参谋长藤井茂太少将。 第2军:司令官奥保巩陆军大将,参谋长落合丰三郎少将和大迫尚道少将。 第3军:司令官乃木希典陆军中将(1905年6月6日晋升大将),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小泉正保少将,小池修仁少将,松永正敏少将,一户兵卫少将。 第4军:司令官野津道贯陆军大将,参谋长上原勇作少将。 第5军:也叫鸭绿江军,司令官川村景明陆军中将(1905年1月晋升大将),参谋长内山小二郎。 这五个军下辖的师团都是两旅团八联队制的甲种师团,也叫挽马师团。日军这次真的是磨刀霍霍,就等着天皇一声令下呢,时间不等日本,每拖延一天都意味着在增加俄国的胜算,都意味着日本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俄国虽然瞧不起小日本,但也十分的重视,也运来大量的部队。到目前为止光在旅顺就集结了5万人,而且还有大量的部队在不断的通过铁路运到东北,并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征召新兵,计划招120万人,目前正在进行中。总之,俄国现在已经判定日本要进攻俄国,由于俄国现在准备还不充分,所以不想立即与日本开战,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派部队来东北。 就在俄国和日本拼命调动军队的时候,禁卫军也在玩命的训练,虽然不能大量实弹射击,但是子弹消耗量依然很大,让基地司令杨双心疼不已,仗还没打呢,就在大量的消耗弹药,等开打了没有弹药可就虾米了。可不练也不行,他们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如果不增加训练强度,不多射击,真正开打时保不齐会尿裤子或是一触即溃或是打不准。所以,戈辉和杨双都很纠结。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士兵们训练非常认真,训练成绩越来越好,战术配合也越来越流畅,照这样下去,真正开打时,能发挥出一半的水平应该就能顶得住了,然后就是在战争中学习,在战争中成长,直到成为一名真正的老兵。 禁卫军中不光重视训练,政治教育和纪律教育也非常的重视,甚至比军事训练更重视。一支具有高度的信仰和高度的纪律性的军队将是一支无敌的军队。所以,禁卫军在加强日常军事训练的同时,政治教育和纪律教育也一直没有放下。从禁卫军成立那天起,禁卫军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就贴在了每个士兵的营房里,是每个士兵必须牢记必须遵守的日常行为准则。每天在进行文化教育的时候,都会强调一次“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都会讲很多列强在我中华大地上的种种恶行,俄军的海兰泡大屠杀,日军的旅顺大屠杀,都是每次都必讲的,还请来了很多生还的人,让他们亲自讲述自己在俄国人和日本人的屠刀下,残酷而真实的经历,让复仇的血液一次次在士兵的血管中沸腾。 而此时的清政府,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所持的态度,将直接关系到日俄战争中双方的胜负和战后的利益划分,为此列强们都绞尽脑汁,都想在外交上影响清政府的决策,从而实现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而此时的清政府确实是在高度关注着辽东半岛,慈禧太后知道现在的东北禁卫军虽然有很大的发展,但还是数量太少。慈禧太后希望禁卫军能保存实力,不希望有任何损失。再说,这两年来戈辉把朝阳管理的非常好,逢年过节就不说了,每个月里都会有钱送到紫禁城,送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供他们零花。有了这个小财神,让慈禧的日子过的非常滋润,她可不想因为战争而失去这个小财神,没钱的日子她是过怕了。所以她严令戈辉不得参与俄国和日本的任何军事行动。也不能和他们产生任何纠纷。戈辉接到这个上谕后,直接扔纸篓里了。 列强们在加强向清政府施加影响的同时,也没有忽略戈辉。德美两国就不说了,他们和戈辉早就协议。除了德美两国以外,英法俄意日五国的公使都在不断的与戈辉进行沟通。 时间终于到了鲜花盛开的六月,戈辉开始了他蓄谋已久的大行动。 1903年6月1日 ,东北三省总督衙门正式通告奉天全省人民,奉天省将会爆发大规模战争,从辽河入海口开始,辽阳,奉天,四平街(自从中东铁路通车后,五站正式更名为四平街)一线都将成为交战区,朝阳地区为非交战区。请交战区的老百姓迅速撤往非交战区,否则后果自负。 也就在这个时候,禁卫军秘密的派出了200个侦察小组,分布在吉林奉天两省,还有朝鲜半岛,所有日军和俄军可能发生战斗的地方。随时获取最新战报,为禁卫军高层分析日俄战争的局势给出重要的参考依据。 听到通告的老百姓,马上开始搬家,就连旅顺口和大连的老百姓都开始着手搬家了,一时间搬家的老百姓在路上排长成龙。浩浩荡荡地向朝阳进发。 此通告一出全体列强一片哗然,这是什么情况?俄国和日本都还没说要开战呢,你们就说要发生战争了,就开始让老百姓撤离了,这不是在把日本放在火炉上烤嘛。这让俄国人心中暗笑不止,这个戈辉还真可爱,头一次遇到有这样干事的。俄国马上以这个为借口,质问日方谈判代表。 日本就不一样了,这个通告打得桂太郎内阁措手不及。日本正准备从旅顺口和大连撤侨呢,海军已经做好了偷袭的一切准备,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正等着天皇最后的命令呢,结果就出了这么一道子,让日本偷袭计划破产。难道泄密了?不会呀,可为什么那个年轻的满洲总督会知道日本要对俄国开战呢?戈辉的通告让日本首相桂太郎和日本陆军大本营恨得牙根疼。可日本能做什么呢,立即开战?突然性失去了,不开战?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日本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日本有必要质问一下戈辉。 于是日本派首相特使神原和也找到了戈辉,强烈抗议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乱发通告。当时,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的特使马卡里奇正好也在,戈辉就让马卡里奇也来听听日本人的说法。 戈辉只漫不经心地问了神原和也一句话:“贵国是否要与俄国开战?” 神原和也立即否认了:“没有,我大日本帝国绝对没有与俄国开战的意图。”并信誓旦旦地说:“日本政府正在与俄国政府进行全方位的沟通,从来没有发动战争的意思。” 于是戈辉又问神原:“既然你们没打算发动战争,你们抗议什么呀,我们又没有说是贵国要发动战争,我们只是在搞战争避难演习,关你们日本什么事”。 神原和也哑口无言,心里却气得七窍生烟。 马卡里奇则是笑得肚子都疼了,他觉得戈辉实在是太可爱了。 最哭笑不得的当属清政府外务大臣庆亲王奕匡了,他一直觉得戈辉是很懂事的年轻人,很多事情拿捏的非常到位,对自己更是极为恭敬,所以庆亲王很喜欢戈辉。而且戈辉经常派人给他送礼,逢年过节更是大送特送。虽然自己以前没少在太后面前为戈辉说好话,但这次的事情实在不好办了。他马上进宫面见慈禧太后,请太后示下。慈禧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并接到了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递交的抗议书,此时正在生戈辉的气呢。醇亲王载沣此时正在为戈辉说好话呢,庆亲王奕匡到了。看到奕匡,慈禧太后马上问奕匡如何平息这件事。其实奕匡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的通告是地方政府行为,并不能代表朝廷,列强心中自然也知道,所以他们自会找戈辉理论,这样正好再一次转移了列强对朝廷的火力,朝廷也就可以安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不过说来也怪了,好像每次戈辉都能搞定列强,列强们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慈禧太后虽然知道戈辉能搞定这件事,但他还是要在列强面前表明一个态度,最后慈禧太后还是发上谕严厉申斥了戈辉的鲁莽举动,仅此而已,并没有撤职查办的意思。 英法意三国更是莫冥惊诧,那个小总督想干什么,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损人不利己呀。戈辉的一个通告,让日本一时间不知所措。一切准备好的计划只能先搁置了,以后再找机会。特别是英国在日军中的观察员也是一脸的扫兴,本想看看日军在与欧洲老牌列强对战时的表现,现在只能先等一等了。 英国驻北京公使窦纳乐,在给贝尔福首相的报告中说:“列强们看到了朝廷的态度,也猜到了朝廷也只能是这个态度,现在的朝阳工业开发区,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了,只在名义上是服从朝廷的领导,实际上是自成一套管理体系,估计今后还会在经济金融军事政治等方面全部自成体系。经过近一年多的建设,朝阳工业开发区在工业农业商业教育军事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禁卫军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列强在远东的劲敌。所以我大英帝国不应该只做这场即将要发生的战争的看客,更应该参与其中,即使不参与到日本和俄国的战争中,也要找借口把禁卫军不断壮大的战争实力消灭在萌芽里。这关系到我大英帝国在远东的长期利益。” 当英国首相贝尔福看完窦纳乐发来的电文后,陷入了沉思,在英日同盟的条约中,并没有需要英国出兵的内容,如果英国现在提出愿意出兵,不知道日本人会做何感想。以英国现在大清长江流域的兵力,调到东北虽然能够打胜,但还是略显单薄。贝尔福首相决定把这个想法拿到上院,去和那些喜欢挥舞着文明棍喊打喊杀的大老爷们讨论一下。结果不得了,从上院到下院都在讨论要不要对东北用兵,大家各说各理,时间一天天过去,却迟迟不能讨论出个结果来,贝尔福首相不禁苦笑不已。 1903年6月10日,日本政府召开了内阁会议。讨论日本和俄国开战后,朝阳工业开发区可能采取的对策,现在日本已经不把北京的清政府放在眼里了,日本更重视实力不断增长的朝阳工业开发区。 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对策无怪乎两种:一种是与日本联合进攻俄国,另一种是保持中立,不参与交战。随着日本和俄国的谈判破裂,朝阳工业开发区内部一定也随之产生两种声音,与日本合作和保持中立。如果日本适时的加以劝诱,定能实现朝阳工业开发区与日本的联合,这会让俄国腹背受敌,会让日本在战争中减少伤亡,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军事实力,将来日本对朝阳工业开发区开战时更加有利。但是从日本对外政策的整体上考虑,东亚大陆无疑是日本政策的重点,确保日本独享东北的利益是日本东亚大陆政策的第一步。从这一点上看,日本不应该与朝阳工业开发区联合,这样在战争结束后,日本可以单独自由的进行善后处理,如果与朝阳工业开发区联合,那战后的善后处理时,加上朝阳背后的清政府,事情必然变得复杂。 但是后来还有人提出,和俄国搁置争议,先一起灭掉禁卫军,然后两国再对满洲利益进行协商划分,如果协商不成,再开战也不迟。提出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的人正是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他与戈辉面对面交流过,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年来朝阳的工农业建设情况,现在的禁卫军虽然还很弱小,但已经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了。他不同于清政府目前正全力培养北洋常备军,禁卫军中没有一点清朝的腐朽气息,所有的军官都是朝阳陆军讲武堂自己培养的,所有的士兵都是禁卫军自己训练的。虽然他们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但是他们毕竟是经过了整整三年的正规化训练。现在禁卫军估计有5万人左右。可以相信,经过一场或者几场的真正战斗之后,禁卫军这些新兵就会迅速成长为一名老兵,那时他们将会变得真正可怕。 小村的话,让所有的内阁成员和请来的军方代表陷入了沉思。不过,最后大伙一致认为,那个叫戈辉的小总督对日本一直非常的顺从,并主动为日本提供大量俄国军事情报,他应该和以往的清朝官员一样,只想着如何经营好自己的地盘,如何发财。只要我们用足够的利益哄好他,等我们放倒俄国毛熊后,再全力对付他。只有这样才是日本最好的选择,日本目前不能再为自己增加敌人。小村外相的想法很好,但联合俄国实在不现实,日本目前的实力并不如俄国,如果让俄国有更多的时间向东北派更多的部队,胜利会离日本越来越远。最后,日本桂太郎内阁选择了后者,让朝阳工来开发区保持中立。这是日本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必须全力以赴,必须战胜俄国,战胜俄国后,再考虑如何消灭禁卫军。 在会议的最后,桂太郎咆哮道:“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何谈战胜俄国之后呢?” 参谋本部参谋总长兼兵站总督山县有朋直接回怼:“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准备好了,俄国人也准备好了,那个小总督又闷头发展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没得选择,只能赌一把了。” 赌一把?尽管所有人都认可这一点,但直接说出来,赤裸裸地摆在大家面前,一时间让大家接受不了。 桂太郎身形微微摇晃,无奈地重复道:“赌一把!呵呵,帝国决策居然是赌一把。” 日本海军军令部总长,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清咳一声后,说道:“应该叫‘帝国决意’(决心的意思),大和民族的争战之魂决意如此。赌一把,只是山县桑的另一种理解罢了。” 最后,会议不欢而散,但不影响开战的决定。 第77章 开战 进入六月份的日俄谈判,由于双方都异常的强硬,谈判桌上更是谈得星火四溅,日本的要价越来越高,简直是在逼俄国熊向他们亮爪子。 俄国也是一样的强硬,非要逼日本人拔出武士刀不可,不论日本人怎么强调,俄国人都全盘反对,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已经把继续沟通的渠道全部堵死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连傻子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1903年6月15日,日本政府决定与俄国断交,日本天皇随即指示海军开始军事行动。 1903年6月16日,日本与俄国的谈判彻底破裂,日本对俄国发出最后通牒,随即日本和俄国宣布断交。 俄国驻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以及远东部队主要指挥官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日俄谈判破裂的消息,并立即采取应变措施。并命令俄国太平洋舰队立即执行最高警戒,所有军舰立即开进内港,时刻准备迎击日本联合舰队的攻击。 1903年6月16日零时,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召集下属指挥官,传达天皇的决定,并且命令全舰队开赴黄海,准备分别攻击停泊在旅顺和济物浦(仁川)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分舰队的军舰。 1903年6月17日白天,一艘英国汽船驶进旅顺,日本驻旅顺领事立即撤侨。俄国驻远东总督阿列克塞耶夫立即命令俄国远东陆军部队立即进入紧急战备,随时准备迎击日军的进攻。 在彼得堡还有一个人特别注意这场即将要发生的战争。这个人是喀琅施塔得港口司令马卡洛夫,他于6月16日专门致函俄国海军部,提请该部注意旅顺舰队的危险处境,建议将舰队开进内港。信中说,如不采取这个措施,“则我们将被迫于首次夜间突袭之后这样做,那就要为这个错误付出重大代价了”。然而,没用马卡洛夫的提醒,俄国太平洋舰队司令斯达尔克就已经下令,俄国旅顺外海舰队全部开进内港,并把防御警戒提到最高级,同时也关闭了海岸灯塔,所有军舰进行了灯火管制。从此,这支旅顺舰队,再也没有离开过旅顺港,后来,马卡洛夫接替斯达尔克成为太平洋分舰队司令,但却再也没有机会上舰指挥作战了。(原来的历史上,旅顺外海舰队并未进港,承受了损失,马卡洛夫也在战斗中牺牲。) 1903年6月17日夜,日本不宣而战偷袭旅顺港。从此爆发了日俄两国统治集团长期准备的帝国主义掠夺战争。从这一时刻起,俄国人知道,他们与日本人的战争开始了。列强们也知道了,日本和俄国的远东争夺战开打了。(比后世的开战时间提前了半年多) 日舰在旅顺口外港附近向内港入口处发射了32枚鱼雷,虽然无一命中目标,但依然让俄国太平洋舰队一阵手忙脚乱,爆炸声和炮声惊动了整个旅顺。 旅顺是俄国在远东攫取的唯一的不冻港,是太平洋分舰队的主要基地。争夺旅顺港实质上是争夺对战争全局具有决定意义的制海权。 旅顺港的内港比较狭窄,而且水深较浅,只有一个出入口。大型战舰只能在涨潮时出入内港,而且要有拖船牵引。俄方制订的要塞设防计划,原定到1909年完成。目前守军(地面部队)已经由原来的1.21万人,增加到5万人,机枪,主要是德国制造的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408挺,炮418门。从这一点上看守住旅顺还是很有把握的。但是太平洋分舰队主力常驻该地,很少出海训练,舰炮和要塞炮从未进行过联合演习。港内没有舰艇维修设施。这让俄军显得十分的被动,尽管已经把警戒提到最高了,但还是显得十分的仓促。 俄军高层虽然对日本可能发起偷袭非常重视,但是下面的中低层军官和士兵却并没有重视起来,因为俄国军队中一直存在着一种瞧不起日军的想法,他们认为:“一个俄国兵可以对付三个日本兵,而俄军只需要14天的时间就能够在满洲集结40万大军,这已经是击败日本陆军所需数量的三倍了。所以说将来要发生的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军事散步更为合适”。所以他们当然不会把这场即将到来的“军事散步”当回事了。所以当日本联合舰队偷袭旅顺港的时候,有很多俄国下级军官此时正在参加酒会,听到炮声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海军在试炮。所以,面对日本人的偷袭一时间手足无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当日本联合舰队的第一炮打响的时候,早就隐藏在旅顺的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小组就把这个消息发到了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禁卫情报局旅顺港侦察小组组长兰山东,双手握着德国进口的蔡司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旅顺港外日本联合舰队火光闪闪的炮口。口中啧啧赞叹:“我的乖乖,这么密的火力,老毛子受得了吗?” 兰山东,祖籍山东,五岁时随父母移民到东北,1900年时17岁,禁卫军在八角台招兵时参加了禁卫军。经过一年多的训练,他于1903年1月被严肃选中,进入禁卫情报局,4月初接到任务,率领4名战士秘密潜入旅顺,负责侦察旅顺港。当然,不是他们一个小组在战斗,在大连有禁卫情报局的大连情报站。他们可以随时呼叫大连情报站取得帮助。 远在朝阳县城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也是禁卫军最高司令部。挑高二十尺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1的东北亚地形图,旁边是一幅同样巨大的5000:1的辽东半岛地形图。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5000:1的沙盘。这些地图都是戈辉用200挺德国原装进口的马克沁机枪和俄军换的。 戈辉带着宁远等人正在对着沙盘研究着日军进一步的动向。 隔壁的通讯室里,从德国购买的几十台电台全部开机,来自辽东半岛、朝鲜、辽东弯、鸭绿江的两百个禁卫情报局的侦察小组,不断的发来各种侦察到的信息。再经过宁远等人的分析和汇总,最后交到戈辉手中。 戈辉抬头看了看墙壁上巨大的东北亚地图,在烛光跃动中,山川河流村庄田地都历历在目,然后转回身说道:“目前战况如何?” 宁远回答道:“根据潜伏在旅顺港的侦察小组的情报,由于俄军太平洋舰队早就防备,事先把军舰都撤回内港了,日军的偷袭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但是由于俄军准备并不充分,所以目前很被动。” 戈辉看着沙盘头也不回地说道:“告诉侦察小组安全第一,情报第二。” 宁远笑了:“是,司令,我替侦察小组的战士们谢谢司令的关心。”然后又对机要秘书说:“告诉通讯室,把刚才司令的话传达到每一个侦察小组。” 戈辉虽然早就知道日俄战争的结局,但还是一边看着沙盘,一边问道:“你们说说这次日俄双方哪一方胜算大一些?” 宁远看了看沙盘,接口道:“俄国总人口达1.26亿人,1903年陆军常备军总兵力约105万人,后备役军人达375万人。其中将90%的兵力部署在欧洲地区,在远东只有正规陆军部队9.8万余人,目前增加到15万人,火炮由116门增加到418门炮、机枪超过600挺,同时,俄国海军拥有200余艘战舰,其中太平洋分舰队拥有60余艘作战舰艇(19.2万多吨)。至于士兵用的步枪,俄军士兵用的是m1891型莫辛纳甘步枪,是第一代使用无烟火药枪弹的步枪。与毛瑟系列、李-恩菲尔德系列等军用步枪相比,设计粗糙,整体的操作也略显笨拙,但优点是易于生产和使用简单可靠——这相对于工业基础低、士兵教育程度低的俄军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恶劣的战争时期必需提高武器产量以满足前线需要,而大量补充的战斗人员往往训练时间不足。在战斗性能方面,莫辛纳甘步枪与同类步枪也相差无几,有效射程为400米,实际射速为一分钟10至12发。总而言之,莫辛-纳甘步枪是一种很优秀的俄制轻武器——便宜、简单、可靠,符合俄军目前的实际需要。” 宁远停了一下,继续又道:“另外,俄军有线电报电话只装备到军和集团军。师以下一律采用徒步或乘马通信。在速射火力空前猛烈的条件下,俄军主导的军事思想却特别强调刺刀白刃战,崇尚100年前库图佐夫和拿破仑的作战方法。对俄国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旅顺要塞工程远未完成,海军10年扩军计划也未完成。东北战场俄国陆军统帅库罗帕特金是一个缺乏实践经验的军事官僚。俄国陆海军统帅机构和指挥系统,矛盾而混乱,不时还会有皇亲国戚的插手干预,决定了俄军的前景十分不乐观。但是,俄国毕竟是老牌列强,工业基础雄厚,如果战争进程拉长,俄国可以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源源不断的把士兵运到远东,和日本拼消耗,那时日本是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消耗的,最后胜负真的很难预料。” 听了宁远对俄军的分析,戈辉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日本呢?” 宁远移步到沙盘的另一边,正是摆放日本联合舰队模型的位置,然后回答道:“日本总人口约4400万。战时可动员200余万后备兵人(实际上动员了118.5万人)。战争初期,陆军总兵力约37.5万人(1140门炮),其中25万人可用于日本列岛以外作战。火炮中37%为山炮,适于东北战场的地形特点。机枪147挺。海军是日本建军的重点。战争前夕日本海军有战舰约80艘(26万多吨),多数是在英国建造的新型舰只,性能良好,规格统一。日军士兵普遍装备的是30式步枪。其特点是射程远,精确度高,6.5毫米步枪弹虽威力不是特别强,但后坐力小,更适合个头矮小的日本人。我相信在目前的日俄战争中,30式步枪一定会表现很优秀。但是由于东北地区风沙大,而 30式步枪没有防尘盖,风沙极易进入枪管,可能导致枪支卡壳。”说到这里,宁远开玩笑的说:“所以我建议日军最好用布包住枪栓部位,等交战时再解开。”听了宁远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戈辉双手扶着沙盘的边沿,俯下身体,仔细盯着旅顺口,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宁远一眼,示意他继续。 宁远继续:“日军兵役制度比较严密,后备力量动员准备的程度较高。官兵受严格军国主义教育,普遍具有“武士道”精神。陆军以师团为最大的战术单位,一般由2个旅团,加上骑兵联队和炮兵联队等单位组成。战时两三个师团编为1个军。全军有统一的作战思想,基本上是学习德国名将毛奇的理论。核心是强调进攻;进攻的主要样式是翼侧迂回,力避正面进攻,以减少伤亡。对刺刀白刃战并不完全排斥,但更加重视火力,特别是交叉火力。冲击前通常要进行火力准备。步兵基本的战斗队形是散兵线。日军不少军官曾到德国留学。部队和院校也雇请了许多德国教官,按德军条令进行训练。东北战场日军统帅大山岩元帅就是毛奇的信徒。普法战争期间,他在普军中亲自观察毛奇军事思想的运用。他总想在日俄战争中打出一个“色当”来。他的指挥艺术比俄军高明。日本海军的作战思想,同陆军一样强调进攻。“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曾在英国学习。他积极求战,但重视准备,行动谨慎而诡诈。 就总体而言,俄国人口和陆海军数量都大大超过日本。但具体到远东战场,则日本的实力超过俄国。加上其他有利条件,如后方近,训练和装备较好,指挥能力较强,对大清东北情况非常熟悉等等,则日本的优势更为明显。” 戈辉抬着头,看着宁远,露出赞许的目光,看来宁远已经相当进入角色了,戈辉继续问道:“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禁卫军能不能战而胜之?” 作为禁卫军的参谋总长,宁远对禁卫军的实力那是如数家珍的。宁远很自信地说道:“从地利的角度说,我们在东北,那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我们有本土优势,有当地的百姓支持。从军队数量上说,目前我们有5万受过两到三年正规化高强度军事训练的士兵,还有五多万受过简单正规训练的后备兵源,目前正在进行更严苛的军事训练。从武器上说,我们大量装备了俄国的水连球步枪,和少量的75毫米山炮。单从这些方面比较,我不得不说,我们目前处于劣势。” 戈辉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慢慢地转回身,看着所有的人,大家渐渐地放下手中的工作,站直了身体,面向带着他们走到今天的司令戈辉,大家知道司令要对他们训话。 戈辉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看到大家精神这么好,我很欣慰。我们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来看热闹的,也不是来这里听故事的,两个强盗的战争,却发生在我们的土地上,这是我们军人的耻辱,莫大的耻辱。作为军人,作为禁卫军的一员,我们要牢牢的记在心里,这是我们的耻辱,我们发誓永远不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重演。我们的战争开始了,战争的第一阶段是日本人和俄国人作战,等到了第二阶段,就是我们和日本人作战,在第三阶段,我们要把俄国人赶出东北,到第四阶段,我们要拿回我们的外兴安岭和乌苏里江以东,以及库页岛。我们要参与到战争中的每一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战争中了解我们的敌人,在战争中了解我们自己,最后,在战争中学会如何打赢战争。大家有没有信心?告诉我!”最后两句戈辉几乎是吼出来的。 “有,我们有信心,不忘耻辱,打赢战争。”所有人异口同声。 戈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大声道:“继续工作”。 从这一天起,禁卫军最高司令部打起十二分精神高度关注日俄战争进行的每一步。 第78章 农场兵工厂 6月18日,由瓜生外吉海军中将率领的一支日本舰艇编队,在朝鲜仁川偷袭俄国战舰,给俄国舰队造成了重大损失。日本海军取得了相对优势,但没有完全掌握制海权。日本海上交通线仍然受到威胁。为了完全掌握制海权,日军多次封锁旅顺口的俄国舰队,均未成功。 俄国太平洋舰队虽然落后,但实力并不容小觑。加上俄国太平洋舰队采取的战术也是让日本短时间找不到突破口的原因之一。俄国太平洋在远东的主要任务是:依托旅顺,控制黄海和朝鲜海峡;不允许日本陆军在朝鲜西海岸登陆;转移日本海军部分兵力对主战场的注意,并从海参崴方向采取辅助作战行动,借以防止日军在黑龙江口沿岸登陆。计划强调,一切行动的主要目的,是“尽可能持久保存海军力量,无论如何不采取冒险行动”。这虽然是一个消极保守的作战计划,但却有效地保持了海军的实力,从某种程度上说,提高了对日本海军和海上运输的威慑力。 日军作战计划的基本精神,是利用俄方准备不足,以突然袭击首先歼灭太平洋舰队,夺取制海权,保障陆军在朝鲜和辽东半岛登陆,并占领旅顺口。然后集中地面部队主力,力争在俄国增援部队到达远东之前,歼灭在交战区的所有俄军。这是一个积极进攻、速战速决的计划,但具有一定的冒险性。 1903年6月20日,清政府无耻宣布“局外中立”,划辽河以东地区为日俄两军“交战区”,并严令东北三省总督府对当地百姓“加意严防”,“切实弹压”。当戈辉得知朝廷给日本和俄国划定的交战区时,虽然戈辉早就知道,但依然禁不住一声长叹:“你不灭亡谁灭亡啊!”。 于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再次宣布:以辽河入海口开始,经辽阳,奉天到四平街(自从东清铁路通车后,五站正式更名为四平街)宽城子(长春)一线为止,以东为交战区,以西非交战区。日俄交战双方不得以任何借口和原因进入非交战区,否则禁卫军将无法遵照朝廷宣布的“局外中立”,届时禁卫军会选择合适的一方站队。 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的再次声明,再一次震惊了所有的列强,特别是正杀得炮火连天的日俄双方。这是威胁,这是赤祼祼的威胁,一支地方武装力量就因为多装备了几条破枪,就敢向列强亮爪子了,就开始公然威胁列强了。这是万万不能原谅的,等我打完现在的战争,回过头再收拾你。 日本和俄国围绕旅顺口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日本军舰不断的炮轰旅顺港,目的就是想得到制海权。从6月19日起,一直到7月初,日本多次想封锁旅顺港,但均未得手。 俄国已经加速向远东增兵。为防日军在朝鲜和辽东半岛沿岸登陆,俄军作如下部署:“东满”支队3万人占领鸭绿江右岸阵地;“南满”支队3万人配置在营口大石桥带;关东支队8万人部署在辽东半岛和旅顺地区。此外,在南乌苏里和海参崴还有近8万人集结待命。从俄国腹地调来的增援部队正陆续开到,计划每月运兵两万人。 在俄日双方争夺制海权的同时,日本陆军开始在朝鲜镇南浦登陆,并迅速北进。很快达鸭绿江左岸。并迅速对俄军东满支队发起了进攻。很快将俄军击溃,并迅速前出到凤凰城一带,简单休整后向大连旅顺方向攻击前进。 日第2军4个师,约4万人,36门炮,由奥保巩大将指挥,于6月下旬在辽东半岛东南貔子窝登陆,企图从北面攻占旅顺。 6月底,第2军进抵金州。在该地区担任防御的是俄军第4步兵师,负责掩护旅顺以北的接近地。这个师共2.4万人,31门炮,由福克将军指挥,但只派出1个团约3800人在阵地上,其余都作为预备队,距前沿10~12公里以外。日第2军以3个师投入进攻,兵力上十倍于俄军,火力五倍于俄军,并可得到舰炮支援。在众寡悬殊的战斗中,俄国舰队主力按兵不动,只出动了两三艘舰艇加强俄军的右翼。辽东半岛俄军司令斯捷塞尔命令福克师放弃大连,径向旅顺撤退。日军随即占领金州和大连,并向旅顺逼进。 在各个节点上的禁卫情报局的侦察员时刻注视着日军和俄军的每一步动向。并在第一时间把情报发送给禁卫军最高司令部。当然,由于有些侦察小组离战场实在是太近了,有些时候会与俄国或日本的侦察兵遭遇,但最后都能从容脱离。 戈辉看着不断送上来的战况情报,口中念叨着:“打吧,打吧,打的越久越好,让我可以安心的发展。 很多从去年8月份开始建设的工厂,到了6月份有些已经初步具备投产的条件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戈辉再次下令从官营农场里余下的十几万17到24岁民兵中,秘密地选出的5万人的民兵,全部转入禁卫军现役,基层军官全部来自朝阳陆军战术指挥学院毕业的学员。 李隆基和李文欣兄妹的朝阳无线电正式厂投产,开始为禁卫军生产无线电发报机。后世的戈辉虽然不是学无线电的,但自己作为机械学硕士,涉猎非常广泛,对无线电自然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戈辉还是站在后世二十一世纪的高度给李隆基和李文欣兄妹很多启发,并为他们指明了研究的方向。可把李文欣佩服得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劲松的朝阳钟表厂也正式投产了,工人全部来自朝阳技工学校,在瑞士的钟表师父指导下,朝阳钟表厂第一批挂钟和手表已经开始在朝阳的商店里销售了。禁卫军随后向朝阳钟表厂下了一万块军用手表的订单,要求钟表厂专门为禁卫军研发一款军用手表,戈辉要把手表一直配发到排一级。 东北标准计量仪器厂也正式投产了,作为总经理的于若冰现在成了大忙人。经过近一年的推广,整个朝阳地区,基本上都统一了计量标准,并且,还在逐步向整个东北三省推广。 皮特黄的朝阳机床厂也开始生产机床了,皮特黄和他的设计团队,通过借鉴、模仿、购买技术等方式,设计出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冲压机床、铣床、钻床、刨床、镗床。这些刚刚生产出来的高精度机床,直接送到了努鲁尔虎山脚下的官营农场。农场里已经秘密建成了二十个大型地下兵工厂,万事俱备只欠机器设备的东风。随着各种先进机床的陆续到位,地下兵工厂终于推上了电闸,开始了按图试制第一件武器。 戈辉也在这个时候,把武器设计图纸交到了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成雨手中:“兄弟,这些都是我们禁卫军以后的标配武器。” 成雨从东北农业总局离开后,直接被戈辉安排到农场兵工厂,担任总经理,负责武器的生产和研发。 成雨简单翻看了一下戈辉给他的武器设计图纸,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谁设计的”。 戈辉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成雨摇了摇头:“没问题,图纸很详细,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而且数据这么全面,不可思议。” 戈辉点点头说道:“我花了天文数字的钱请德美英法四国的武器设计团队设计的”。语声微顿,然后又道:“能照着图造出来吗?” 成雨只是淡淡地一句:“能”。 戈辉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成雨的肩膀:“拜托了,兄弟。” 戈辉给了成雨十六份设计图纸,都是戈辉自己凭记忆画出来的。后世的戈辉,也就是于果,在美国收藏了很多二战时期的武器,对这些武器都做了精确的测绘。这纯粹属是个人爱好,他也没打算成为武器设计师,可他万万没想到,来到清末后,居然还用上了,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般。戈辉之所以没有画出突击步枪,是因为他不喜欢,结果成了今天的遗憾。 戈辉为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提供的武器设计清单如下: 1、戈辉将后世的政府军曾经大量装备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做了少量修改,口径改为0.2寸,膛线改为六条,弹仓容量12发,全枪长33寸(喜欢33这个数字),有效射程600米,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弹壳很短,尽可能的减少了膛压。)的通用无底缘尖头步枪弹,并预留加装通用瞄准镜基座的卡位和螺丝孔,命名为“fa-1903式半自动步枪”。并没有有固定的折叠式三棱军刺,而是可拆卸的单面开刃,脊背厚实(0.2寸)的剑形刺刀,这样的刺刀更实用,可劈,可砍,可刺。三棱军刺不是不好,而是功能单一,所以放弃。fa是农场和兵工厂的两个英文单词的首字母,代表农场兵工厂制造。而作为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成雨却解释成f是“第一”英文first的首字母,a是“军队”的英文army的首字母,fa的意思是禁卫军的第一支军用步枪。当然,不管怎么解释,fa-1903都是一支当今世界第一款半自动军用步枪(美国已经有半自动步枪了,只是军方没有采购),也是当今世界口径最小的军用步枪了,比日本30式步枪(金钩步枪)的6.5毫米,还小了一毫米。 2、同样是对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做了修改,口径改为0.2寸(6.4毫米),膛线改为六条,弹仓容量12发,换上更重更长的枪管,全枪长增加到35寸,有效射程800米,加装通用瞄准镜基座,加装四倍瞄准镜,使用0.2寸x1.3寸的尖头通用步枪弹,命名为“fa-1精确射手步枪”。 3、戈辉把德国毛瑟g98式栓动步枪做了修改,使用更重的枪管,口径改为0.3寸(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取整数,抹掉了零头),膛线改为八条右旋膛线,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通用尖头重机枪弹,加装两脚架,加装通用瞄准镜基座,加装六倍瞄准镜,使其变成狙击步枪,弹夹容量5发,全枪长37寸,有效射程1600米。命名为“fa-2型栓动狙击步枪”。 4、把毛瑟1896式军用手枪(即驱壳枪)做了修改,口径改为0.3寸(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取整数,抹掉了零头。),六条右旋膛线,去掉了连发功能,使其结构更简单,性能更稳定。特别是对抛壳的方向做了调整,戈辉在设计时,加增加了弹壳扰流器,对抛壳的方向做了调整,由向后抛壳改为斜向右上方抛壳,这样就极大的改善了射击体验。去掉了原来的从上方压入子弹的桥夹,改用可拆卸的从下方插入的20发弹匣,全枪长9寸。命名为“fa-96式军用半自动手枪”,使用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手枪弹。主要配备给营及以下的军官。 5、把德国人乔治-鲁格于1899研制完成的博尔夏特手枪做了修改,直接改成鲁格p08的手枪设计,换上了更粗更重的枪管,口径改为0.3寸(9毫米),六条右旋膛线,由单排弹匣改为双排弹匣,弹匣容量增加到12发,全枪长7寸。命名为“fa-99式军用半自动手枪”,使用0.3寸x0.6寸手枪弹。主要配给营以上(不含营级)的军官。 6、参考了美国人约翰-勃朗宁在1895年发明的手枪结构设计,作了少量的修改,口径改为0.3寸(9毫米),使用0.3寸x0.6寸手枪弹,六条右旋膛线,由单排弹匣改为双排弹匣,弹仓容量增加到12发,全枪长7寸。命名为“fa-11式半自动手枪”,因为历史上美国在1911年才开始大量装备这款手枪,也就是大名鼎鼎的m1911。主要配给警察和情报人员,以及政府官员。 7、把德国在二战时大量装备的mp40冲锋枪做了修改,口径改为0.3寸(9毫米),六条右旋膛线,弹仓容量32发,枪托折叠时枪长20寸。枪托打开时枪长27寸。命名为“fa-40式冲锋枪”,使用0.3寸x0.6寸手枪弹,有效射程200米。这是一支非常经典的好枪,射击精确度非常高,就是射速慢了点,每分钟只有500发。 8、把中国在抗日战争中大量装备的zb26(捷克)式轻机枪做了修改,口径缩小到0.2寸,六条右旋膛线,把从上方插入20发弹匣供弹,改成从左侧进弹的弹链供弹,有200发弹链和500弹链两种,全枪长35寸,理论射速每分钟500发,有效射程800米。命名为“fa-26式班用轻机枪,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尖头通用步枪弹。 9、把二战时期德军装备的mg42式通用机枪做了修改,改用更重的枪管,配备方便拆卸的全金属四脚兽稳定支架,移动时可以拆下全金属稳定支架,与枪体分别搬运,全枪重量增加到42公斤(一半是金属支架的重量),全枪长40寸,口径改为0.3寸,六条右旋膛线,金属弹链供弹,配有200发或500发的供弹箱,命名为“fa-42式重机枪”,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尖头通用重机枪弹,精确射程1200米,最远射程3500米,这支枪堪称是二战时最经典的武器之一,经过戈辉的修改之后,由原来的“通用机枪”变成了“重机枪”。射击稳定性和射击精确度得到了有效提升,每分钟射速最高可达1500发,射击需要掌握技巧,不然顷刻间就会射光子弹,它绝对是所有敌人的噩梦。戈辉就是要开这个外挂,人不作弊枉少年。 10、生产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最远射程3000米,轻便易携带,山地作战也不会增加太大的负担,非常适合连排级火力支援。(fa-64中,64是毫米口径。) 11、生产3.5寸口径的fa-112式轻型榴弹炮、5寸口径的fa-160式重型榴弹炮。(fa-112和fa-160中的112和160都指的是毫米口径。) 12、生产二战时期日军大量装备的九二式步兵炮,口径改为2.5寸(原来是70毫米),高度20寸,非常矮小,便于隐藏,重量只有300公斤(东北标准计量),有小车轮,方便移动,最小俯角负10度,最大仰角75度,可以当迫击炮用,非常良好的营级火力支援武器。命名为“fa-80式步兵炮”。(80指的是毫米口径) 第79章 国家建设债券 13、生产解放军的67式木柄手榴弹,铸铁弹体,全弹质量12两(东北标准计量),弹径1.5寸,全弹长6寸,弹体内压装40g高能tnt和更细小的钢珠混合物,最多可产生110个破片,有效杀伤半径超过7m,破片离炸点20m以外仍有杀伤威力。爆炸时间5秒,命名为“fa-67式手榴弹”。 14、戈辉参考后世地雷的设计,采用压、拉两用延时引信,直接踩上、或者牵动绊发钢丝都会释放击针,激发引信,引爆地雷。该雷结构紧凑,构造简单;布设简便;可单独布放,亦可串联布放。特意增加了尺寸和装药,威力骇人,足够炸翻一辆卡车,命名为“绊脚石地雷”。 15、生产军用工兵铲,参考后世二十一世纪网上热卖的户外用品工兵铲,但简化设计,只保留了侧边的锯齿和刀刃,依然用木柄,简单实用,不震手,而且用0.1寸(3.2毫米)厚的高强度钢材制作,命名为“禁卫工兵铲”。 16、生产后世二十一世纪政府军陆军标配的钢盔,再用禁卫军的迷彩布包上,命名为“禁卫钢盔”。钢盔侧面写着三个黑底白色的粗体字“禁卫军”。 17、生产后世二战时期,德军装备的88毫米防空高射炮,戈辉没有做任何修改,口径按照禁卫军的标准,2.75寸口径(88毫米),戈辉为其命名为“fa-88式禁卫高射炮”。对于这款高和射炮,戈辉告诉成雨,目前还不需要,不急于装备。可以放在以后有时间了再研发生产。 18、生产后世政府军55年列装的37毫米高射炮,同样没有做任何修改,直接命名为“fa-37式高平两用机关炮”。同样,不急于装备,以后有时间了再研发生产。 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的技师们接到图纸后,立即开始按照图上数据开始试制。他们都是朝阳技工学校的毕业生,他们不管这个图纸是谁设计的,他们只负责制造。 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无底缘尖头通用重机枪弹、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无底缘手枪弹,早在1902年8月就通过在英国的李云松(朝阳钟表厂总经理李劲松的亲哥哥)向德美英法四国的工厂,合计下了200亿发步枪弹、重机枪、手枪弹的订单,目前已经陆续分批到货了,所以禁卫军短期内不缺子弹。但也因此几乎花光了镇妖峰基地仓库里剩下的黄金,禁卫军的财政愈发拮据了。 新枪试制出来后,要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定型试验,定型后就可以通过在法国的李云松向德美英法四国的工厂下代工订单,除枪机由农场兵工厂自产以外,包括枪管非核心枪械部件,包括木质枪托,均由外国工厂和在朝阳的技术达标的本地工厂代工生产。这样既能保证质量,又能保证速度,农场兵工厂就可以主要负责生产核心部件和组装枪械,大大减轻了工厂的生产负担。 另外,聘请德国工程师的“东德(东北和德国)枪械兵工厂”也在这个月末投产了,工厂不在官营农场,在德国投资的钢铁厂附近,主要生产德国毛瑟g98式栓动步枪,但是口径改为0.2寸,使用0.2寸x1.3寸的尖头通用步枪弹,全枪长33寸弹仓容易8发。命名为“毛瑟g03式栓动军用步枪”。禁卫军不打算装备这款步枪,主要用来外销,比如卖给北洋常备军和北京禁卫军。 还有一种早在1888年就已经由金陵制造局引进仿制的1884式马克沁重机枪,也在东德枪械兵工厂生产,戈辉还参考1900年勃朗宁重机枪的设计,综合两种机枪的优点,口径改为0.3寸,六条右旋膛线,配有500发的弹链供弹箱,枪全长38寸,采用更新的工艺,对枪身做了大量的优化和强化设计,枪口增加消焰器,前面还加装了一个护盾,使射手的生存几率大大提高,重量比原来增加了许多,达到东北标准计量150千克,主要是三角架和护盾比较重,但是火力、精确度、稳定性还有射程都比原来的1884式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提高了一大截。命名为“03式马克沁重机枪”。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尖头通用重机枪弹,理论射速达每分钟600发。禁卫军同样不打算装备这款机枪,主要用来外销,比如卖给俄国人或北洋军。 到今年末,所有的工厂都能建设完成,包括钢铁厂和油田在内,来年一月份起都能正式投产。现在所有在建的工厂都在做最后的冲刺,争取尽快建设完成,尽快投入生产。 朝阳到锦州的公路也在这个如火的六月修通了,虽然只是拓宽和平整了一下路面,铺上沙石,但也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刘守信算是出了大力了,戈辉对刘守信还算满意。刘守信本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戈辉又给他下了新的任务,修朝阳到绍根油田的朝绍公路,修朝阳到热河的朝热公路。刘守信这回真的想撂挑子不干了,但他还真怕戈辉这个小总督翻脸要了自己的小命。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年里,他除了带人修路以外,其它的事情什么也不用操心,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内心轻松过, 锦州港,在德国工程师的指导下,经过近一年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小部分区域已经可以停靠较大吨位的轮船了。再有一年的时间,第一期工程将完成,到时候就可以停泊更多更大吨位的船只。等二期工程完工的时候,锦州港就有了北方大港的雏形了,它将会成为渤海湾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当然,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了。经过近一年的努力,秘密建设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直属的金属铸币厂、特种造纸厂及钞票印刷厂也在六月里建设完成了。从美国购进的六色转轮式印刷机,在戈辉和刘文涛、皮特黄等人的努力下,也全部改装成凹版印刷机了。请来的十名手艺高超的微刻师傅也都按照戈辉的指示完成了三种面值的硬币和三种面值的纸币印版雕刻任务。马上就可以开机印钱了。 1903年7月1日,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简称:东北物联储)成立。由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独立出资成立。由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局长刘城兼任银行行长。刘城同时还是东北财政总局局长,东北银行行长,他身兼四职,他已经完全从军队中退出来了,他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他很不幸成为东北最忙的人。 也是在这一天,东北银行成立了。东北银行还是东北三省总督衙门指定的东北地区唯一的一个贸易结算银行。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简称:东北物联储)占有东北银行90%的股份,德国资本和美国资本各占5%,之所以让德美两国的资本参与进来,是因为东北银行将来要把分行开到南方各省,如果没有德国和美国在后面撑腰,很可能无法在南方开展业务,戈辉这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也是在这一天,东北银行专科学校项目组成立,戈辉任组长,刘城任副组长。两个月后的9月1日,在德国和美国的资助下,东北银行专科学校正式成立了,校长戈辉兼任,教师全部来自己德美两国,首批学员2000名,全部来自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南方移民,年龄全部在18到20岁之间,学制4年,相信通过4到8年的不间断学习,理论结合实际,他们一定会成为东北金融业的精英。刘城也在这两千人当中,他也是学员之一。 东北银行专科学校的成立,开启了东北金融专业化之路,也代表着戈辉力求东北金融独立的意志和决心,这也是戈辉花重金打造的学校,以后也会持续不断的投入。主要课程:银行业务、世界银行史、世界金融史、会计学、统计学、金融学、经济学、货币学、保险学、商学、对外贸易、期货交易、证券交易、信托业务、金融创新、金融安全、英语等。 东北银行专科学校主要致力于培养东北银行系统所急需的人才。四年后,也就是1907年9月1日,东北银行专科学校正式搬迁到奉天,并更名为奉天银行学院,院长依然是戈辉。那时的奉天银行学院,名字虽然十分的低调,但它已经成为东北三省银行货币、财务会计、对外贸易、期货交易、证券交易、信托业务、保险业务等方面最顶尖的专业性大学了。首批的2000名学员,也通过四年间的不断学习,理论结合实际,已经成为后来东北多家银行的中坚力量。 从7月份开始,特种造纸厂已经开始制造坚韧、光洁、挺括、耐磨的钞票纸了。这种纸经久耐用,具有很好的耐磨性、耐折性,适于纸币的长期流通。印钞纸的造纸原料以长纤维的棉、麻为主,还特地从皖西南大别山腹地收购来大量的三桠皮作为纸浆的成分;还特意调制了一种硬质矿泉水作为纸浆的专用水;坚韧耐磨的钞票纸生产出来后,送到印刷厂印制成光滑精美的钞票,戈辉计划第一批发行十亿元。目前正在印刷和铸造过程中,然后会被存放到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地下金库里,直到发行的那一天。 已经铸造好的新币名字叫“国家建设债券”。既然是债券,就不是钱,这样就显得非常低调。“国家建设债券”在东北能和白银黄金进行直接兑换,也就是说可以当钱花。然后戈辉以政府法令的形式,确定“国家建设债券”在东北三省的货币地位,挂羊头卖狗肉。 新币分硬币和纸币两种,各有三种面值。 硬币分别是:一文、十文、一百文(1000文=1两) 纸币分别是:十两、五十两、一百两 这些硬币和纸币的设计,都是戈辉请来的十位微刻手艺人,在戈辉的指点下,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完成的。刀工极其复杂,并且都是手工雕刻的,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不存在可以复制的可能,就是本人也不可能再雕刻出完全一样的另一件作品。不仅如此,戈辉还在新钞票上使用了很多后世钞票上才有的先进技术,让钞票的技术含量更高,无法仿制。 1903年7月20日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发布公告:从1903年8月1日起,东北三省地区开始发行债券,债券的名字叫“国家建设债券”。东北三省辖区内所有买卖交易工资发放必须使用国家建设债券。三年后,即1906年8月1日起,东北三省地区禁止流通“铜钱和白银”。 “1文”是国家建设债券的最小面值,和现在市场上流通的“一文”钱等值兑换。 首批十亿元国家建设债券已于7月25日全部完成印刷和铸造,随后全部运至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东北物联储)的地下金库。 7月28日,新币运至东北银行,及朝阳锦州等地的十家分行。 1903年8月1日国家建设债券正式开始发行。目前拖欠的工人工资,军人工资,原材料供应商的欠款,农民的卖粮款全部用国家建设债券进行偿还,一次性还清。 东北银行自从成立以来到现在,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在朝阳、锦州等地建立了十家票号类型的分行。 在国家建设债券发行当天,东北银行各分行的大门外就贴出了公告。东北银行的所有分行都可以无偿兑换国家建设债券,所有想把手中持有的铜钱和白银换成新币的人都可以直接到就近的东北银行分行兑换。 戈辉终于把债全还完了,现在所有的在建工程又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了,戈辉终于不差钱了。完全没想到,本地百姓非常认可国家建设债券,市场认可度非常高,很多人拿出家里的以前的钱币到东北银行大厅进行兑换。由于人太多,只得采取限流的措施,兑换现场多次失控。 第80章 大发展 “今天公元1903年8月1日,我在大清的东北见证了地方政府第一次发行货币,虽然这个不被他们称为货币,但却在行使着货币的一切权力,这是一个伟大的开端。这是地方政府为了突破金融束缚的一次伟大尝试,我们视目以待,这个所谓的‘货币’到底能持续多长时间呢?”——摘自《字林西报》东北特派记者成实的评论员文章。 “这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地方政府居然发行货币了,哦不,他们不管这个叫钱,叫国家建设债券,这在以前的大清朝是无法想象的。东北率先发行了大清朝地方政府第一版货币,或者说是债券,其它省份会不会跟进。朝廷今天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明天还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呢?这是所有大清子民都关心的问题。”——摘自上海《申报》记者余北风的文章。 “大清满洲地区开始发行了一种叫‘国家建设债券’的类似货币的债券,虽然它不是真正的货币,但是却在行使着货币的一切权力,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它会被‘扶正’的。当然,这不是我想说的,我真正想说的是,满洲地区发行货币,这说明满洲经济有了自己造血的功能,拥用丰富的资源和全国源源不断涌来的人口,满洲经济的发展,在未来的十年内不可限量。”——摘自日本《朝日新闻》常驻满洲朝阳县记者船木正之的“满洲快报”。 东北发行货币,这在全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当然,其它省份也想试着发行债券,但没有想到东北的动作这么快,就仿佛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发行的准备一样。但不管怎么说,东北走在了其它省的前列,如果朝廷没有什么反应,其它省也将陆续开始发行自己的地方债券,东北的国家建设债券在老百姓心中的认可度非常高,纸币票面精美亮丽,硬币设计也非常的实用。由于平时的交易大部分在十两以下,所以老百姓平时用的都是硬币,这和以前用铜钱没什么分别,而且比以前更好计算了。 最近德国和美国都在朝阳设立了领事馆,两国的领事也同时见证了东北发行的新币。当两国领事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最近发行的新币自然而然的成为他们最关注的话题。 美国驻朝阳的领事凯奇手里把玩着一枚100文的硬币对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说:“看到了吗?多么精美,多么漂亮,像个艺术品,我们两国培养了一个新的对手。” 乔纳斯喝了一口咖啡:“对手和朋友在瞬息间转化,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结交。目前东北的实际管理者戈辉,他很了解德国和美国,他认为他和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所以他才会和德国和美国走在一起。” 凯奇点头认可乔纳斯的话:“关键是他会一直和我们站在一起吗?万一有一天他不选择和我们一起站队,或者说他不小心站错了队,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利益损失。” 乔纳斯把身体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头向着天花板:“我不相信他将来能有实力进攻德国,也不相信他们将来有实力进攻美国。” 凯奇笑了:“我也不相信,打死我也不信。” 两个人一起笑了。虽然不信,但他们还是如实的把东北发行新货币的事向各自的国内做了如实的汇报。 俄国和日本也分别接到了各自情报系统发来的情报,东北独立发行货币了。 两国的反应不尽一样。俄国就像不知道东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行货币一样,没有发表任意见。实在让人不可理解。 而日本的桂太郎政府却不一样了。桂太郎把东北发行货币一事拿到内阁会议上进行讨论,显得相当的重视。东北发行货币对以后日本在东北的利益有何影响。他还特意把《朝日新闻》上的一篇“满洲快报”拿出来读给大家。希望元老们能给他一个很好的建议。而内阁中的元老们各执一词,一时间谁也不能做出一个合适的对策,最后只能先等等看,看东北又有什么新的变化,到时候再做新的打算。 戈辉和他的兄弟们可没心思去管日本人的感受,拿戈辉的话说,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一门心思大搞工业农业教育大跃进”,即使是拔苗助长,也再所不惜。 戈辉发行国家建设债券的第一天就派人给载沣和慈禧太后分别送了一千万和三千万国家建设债券,让载沣和慈禧太后零花。十天后就送到了慈溪太后面前,看着眼前那精美的纸币和金属钱币,慈溪太后也从内心中佩服戈辉,小小年纪还真不简单。不过,慈溪太后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国家建设债券”到底是什么样的,能不能当钱花,老百姓认不认账。 其实,戈辉给慈禧太后三千万还是另有目的,连慈禧太后都花国家建设债券了,全国老百姓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如果慈禧也能看到这一层,那她一定会气晕的,戈辉胆大包天居然连我都敢利用。但慈禧没有看出来戈辉的用意。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国家建设债券不光在东北三省流通,甚至还在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蒙古等地流通。而且老百姓的接受程度非常高,币值也相当稳定。后来就连官府收税也开始收国家建设债券了。这是戈辉没有想到的,当然这是一年以后的事。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发行的国家建设债券,通行东北所有地区,就连俄国人管辖的地区也开始用国家建设债券来买卖商品支付工资。东北银行把票号式的分行开遍了朝阳和锦州港区多个地方,也开始向关内转进。 紧接着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又宣布成立了很多个机构。 在锦州港区成立“东北商品交易所”,所有的商品交易,不光是东北的,全国各地,还有外国的商品,钢铁、铁矿石、石油、小麦、大豆、玉米、黄金、白银等都在这里使用国家建设债券进行交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等锦州港一期完工,这里的交易将变得更便利。 成立了《东北商报》、《朝阳日报》、《禁卫军报》等三家官办报纸。 成立了东北工商总局,统一管理和登记东北所有的工商企业。 同时责令东北劳动总局和东北公共安全总局,同民兵预备役部队一起,负责统一管理和登记东北的劳动人口,为将来实行户籍和身份证制度打下基础,也为将来的征兵工作提供数据。 最重要的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很快在各地成立了物资联合储备流通分局及其仓库。这个部门主要负责对粮油副食等人民衣食住行所必须的商品进行大量的储备。戈辉在给刘城讲课的时候特别强调,我们发行的钞票虽然能和真金白银进行直接兑换,但是却没有黄金和白银做后盾的,那么如何才能确立我们货币的信用。除了东北三省行政总督府的命令外,还需要货真价实的商品做后盾。说白了,钱能买到东西才是钱,买不到东西和废纸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商品来满足老百姓购买的需求,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商品储备,我们的钱就可以一直被老百姓所接受。而且,这么多的储备还有调节物价的作用,当行物价上涨的时候,我们可以从储备中大量出货,压低物价,当物价下降的时候,我们可以大量购入,把物价提起来。所以,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非常的重要,是最最最重要的一个部门,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大靠山,银行也会全力支持储备总局,需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给,随要随有。 这个权力对24岁的刘城来说,无疑是太大了。如何管理好这个部门,如何运作好这个部门,是摆在刘城面前首要的问题。 戈辉这么赶鸭子上架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是用人之际,却没有相关的专业人才,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用,于是只好在自己最信得过的兄弟之间寻找了。只要自己多加监督多多提醒和帮助,希望他们渐渐的都能胜任自己的职务。 就在戈辉为自己麾下没有专业人才发愁的时候,两个重要的客人来到了朝阳。 朝阳已经开始生产军火一事,很快传到了朝廷。立即让袁世凯看到了希望,因为《辛丑条约》的限制,列强都限制大清中央政府的军队购买军火,所以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很难在列强那里买到军火,所以袁世凯只能排队等待汉阳兵工厂生产的步枪了。载沣也正在着手编练的北京禁卫军,目前也在为军火一事为难着呢,他也在等汉阳兵工厂生产的步枪。正在这个时候,听说朝阳兵工厂开始生产军火了,载沣和袁世凯两个人立即看到了希望,于是醇亲王载沣派铁良来了,袁世凯则派自己的亲信杨士琦来了。 1903年8月初,北京禁卫军的副编练大臣铁良和北洋常备军编练大臣袁世凯的代表杨士琦,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朝阳。 戈辉是不会放弃这个赚钱的好机会的。他请铁良和杨士琦看了仿毛瑟g98式手动步枪的毛瑟g03式0.2寸口径手动军用步枪,还有0.3寸(9毫米)口径的03式马克沁重机枪。还有fa-96、fa-99、fa-11三款0.3寸(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取了整数,抹掉了零头。)口径军用手枪。在重武器方面,戈辉请他们看了2.5寸口径的fa-80式步兵炮、还有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 对了,还有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这个是现货,新枪,随时可以提货,但是没有子弹,需要自行从外国购买,或是由东德枪械兵工厂生产。 铁良和杨士琦在奉天呆了近两周多的时间,最后铁良和杨士琦分别订购了毛瑟g03式军用步枪6万支,03式马克沁重机枪1000挺,fa-96、fa-99、fa-11三种手枪各两千支。fa-80式步兵炮、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各两百门,每门炮配2000发炮弹。步枪子弹、重机枪、手枪子弹各订了六亿发。走的时候还带走了5万支崭新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以及3亿发7.62毫米x54r的步枪弹。这真是个大生意,够东德枪械兵工厂吃好几年了。 这些军火装备分批次交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朝阳工业开发区的第一笔军火交易,交易双方都非常的满意。特别是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由于口径小,初速高,射击精度更高,装弹量多达8发,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比现在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的汉阳兵工厂生产的1888年委员会步枪(汉阳造)强太多。 朝阳陆军讲武堂还和北京禁卫军、北洋常备军达成了军官培训协议。朝阳陆军讲武堂,为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分别培养200名军官,为期两年。 禁卫军开始自己制造武器的情报很快被俄国和日本的情报系统送回了国内。 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报是不是出错了,那个东北那个所谓的工业开发区居然能生产武器了?至于生产什么武器,但是情报上没有说明,不过,也不难猜,无非是仿制德军的武器罢了。 尼古拉二世收到了戈辉的一封亲笔信,戈辉的信写的非常的诚恳,希望和俄国进行更广泛的合作,并谴责了日本偷袭俄军的可耻行为,同时保证,禁卫军坚决站在俄国的一边,并且愿意为俄军看守日军的俘虏。看到这封信,尼古拉二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看来东北这个小总督也是个很懂事的人。 收到这个情报,让桂太郎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先是发行货币,接着又生产武器,坏消息怎么一个接一个?虽然可以断定是仿制德军的武器,但是这极大提高了禁卫军的自卫能力,这才是最糟糕的。 和情报一同传过来的还有戈辉的亲笔信。戈辉希望能和日本合作,希望日本能帮禁卫军把俄国赶出东北。为此戈辉愿为日军提供军粮,还可以为日军看守俄军的俘虏。 桂太郎马上召开了内阁会议,商议对策,并把戈辉的亲笔信和俄国情报拿出来供大家分析。但遗憾的是,内阁会议依然没有商议出一个统一的对策来,只能让鹰机关加大力度调查朝阳工业开发区和禁卫军,等有进一步的情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禁卫军能自己生产武器这一情报很快也传到了美国和德国。德国总参谋长施利芬却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东北的兵工厂都是从德国和美国买去的机器设备,能造的武器也是从德国买的图纸仿制的,没什么奇怪的。美国也同样的反应,美国人知道德国人的武器都有什么,禁卫军不过是仿制德国的武器罢了。最后美国人和德国人都没太注意禁卫军装备什么武器,当然,由于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到位,他们的情报系统也无法搜集到具体的信息。 1903年8月26日,西伯利亚大铁路,贝加尔湖段终于修通了,从此俄国可以把欧洲的士兵和武器源源不断的通过铁路,高效的运送到远东地区,也为俄军在对日本的战争中增加了胜利的砝码。 日本也在几天后得到了这个消息,桂太郎内阁如坠冰窟。而导致这个结果的就是让人万分讨厌的戈辉,就是他帮助俄国人招募20万劳工,从而加速了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建设进程。关键是日本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接受,只能继续在国内动员更多的年轻人上战场,别无他法。 1903年下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下半年中,朝阳工业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工农业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1903年朝阳工业区的农业再次大丰收,禁卫军继续帮助农业抢收粮食。今年农业总局在大力推广从美国进口的联合收割机,免费为农民收割玉米和小麦,还免费让农民使用脱粒机,还有在各地成立了越来越多的粮食加工厂,为农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第81章 全部建成投产 1903年下半年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下属的供销总社不但成立了很多专门销售米面油盐的小型分销店,还在朝阳和锦州港区成立多家大型综合超市。并开始在东北三省范围内调查物价。把东北三省的物价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最重要的任务。 同时,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供销总社旗下的锦港百货大楼也于十月一日在锦州港区正式奠基,这是一个十五层楼高的百货大楼,两年后将会成为东北地区最大最豪华最高档的百货大楼。在同一天奠基的还有锦港大饭店,这个更高,是一个二十层楼高的超高建筑,计划工期是三年,届时会成为东北地区最高的建筑,最豪华的酒店。对于这个建设,戈辉只有一个要求,起点要高,不计成本。 还有锦州港区自来水厂也开始建设了。这是一个超大规模的自来水厂,是按照未来300万人口的大城市规模设计的。 1903年下半年,朝阳自行车厂正式投产了。目前只生产一种车轮直径20寸的普通自行车。实心轮胎,粗壮的锰钢菱形架,前边有一个很大的车筐,后面也有一个粗壮的承重后架,总的说来给人一种特别结实的感觉,只是重了点,但大家似乎都不介意,因为骑上它,比走路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个自行车的设计者是戈辉,生产出来的第一批,首先配给学校的老师和今年下半年刚刚成立的邮政局。然后再送到供销总社旗下的综合超市里销售。 当邮递员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大街小巷的时候,这给自行车做了最好的广告,不到半年时间,自行车已经成为最热销的商品了,很多人结婚彩礼中,自行车是必不可少的一件,那个时候,能有一台朝阳自行车厂生产的“飞鸟牌”自行车,那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 1903年下半年,东北购买德国技术和设备,聘请德国的工程师,成立的龙旗汽车公司正式投产了。龙旗汽车公司生产的“荣耀”系列轿车也正式下线了,首先政府采购,优先配给政府官员。另外,东北购买美国技术和设备,聘请美国的工程师,成立的宝马汽车公司也正式投产了。宝马汽车公司生产的“轩辕”系列轿车也正式下线了。由于荣耀和轩辕都是走的高端路线,都是豪华车,所以,两个工厂分别又生产了另一款价格亲民的中端车型,宝马汽车推出了“明志”系列轿车,龙旗汽车推出了“雅士”系列轿车。两个汽车公司生产的汽车,最大的特点是有一个长方体的车厢,驾驶员和乘客都可以坐在车厢里面,不用担心刮风下雨。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汽车,都是敞篷的,顶多加一个帆布的软顶。这个有金属顶棚和玻璃窗的车厢,简直是天才的创造。 1903年下半年,禁卫军陆军医院及其附属制药厂在朝阳正式开建,医院院长为禁卫军军医处处长刘文彬。同时,朝阳第一人民医院也正式开建。 1903年下半年,朝阳钢笔厂建成投产了,主要生产源自美国技术的铱金钢笔。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戈辉对铱金钢笔的结构做了大胆的改进,因为这个时代的钢笔,容易漏水,一不小心就会弄脏纸面。戈辉从五站(现在叫四平街站)缴获的钢笔,就经常漏水,让戈辉十分的不爽,所以朝阳钢笔厂一建成,戈辉立即就去钢笔厂改进钢笔结构了。 戈辉小时候,对钢笔的结构做过细致的研究,也查过很多书,所以对钢笔为什么能正常书写十分的清楚。他知道关键在于墨水流通与空气的关系。他首先在钢笔囊里安上一条极细的空心小管,使自动流下的墨水点点滴滴地流动。然后他又给笔尖加上一个小小的笔舌,作为辅助性设备,使这个小小的笔舌像一个小蓄水库,拦截并存储多余的墨水,使流下来的墨水源源不断供给笔尖使用,而不会一次性太量的流出,这样就保证了正常书写,不会弄脏纸面了。这种“战神牌”钢笔一经问世,便以年销量几百万支的惊人数字,风靡世界。这是戈辉完全没有想到的,他只是想解决这个问题,没想那么多。 同时,朝阳墨水厂也投产了,在戈辉的帮助下,墨水厂的师傅,调制出了深蓝色墨水,这种墨水不会凝固在钢笔里,书写流利,颜色还很好看。当然,黑色的墨水也会生产,因为很多人还是喜欢黑色的。还生产墨汁,这样很多书法爱好者就不用自己研墨了。 1903年下半年,朝阳铅笔厂也建成投产了,半年后,朝阳工业开发区所有的学校都可以使用自己生产的铅笔了,还可以大量销售到东北三省各地,甚至销售到关内去。 1903年下半年,朝阳灯泡厂建成投产了。从此,使用钨作灯丝的白炽灯可以在朝阳大批量生产了。这些钨都来自戈辉于1902年时购买的几座江西的矿山,戈辉的远见让所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矿石在江西初级冶炼之后,用船运到锦州,再运到朝阳作进一步冶炼,去除杂质。然后,一部分用于制作白炽灯的灯丝,另一部分用于供应给兵工厂。戈辉已经给朝阳灯泡厂的工程师说了荧光灯的生产原理,要求他们生产寿命长、光效高、显色性更好荧光灯。 1903年下半年,从全国各地来了很多做生意的人,在朝阳工来开发区开了很多公司和店铺。朝阳和锦州港区渐渐地有了大都市的样子。特别是发电厂和灯泡厂建成后,朝阳开始安装路灯了,很多商家已经开始装电灯了,虽然电价出奇的贵,但这是新鲜玩意,装了它特有面子,细算一下还是值得的。 1903年下半年,朝阳开始铺设自来水管道了,同时,三个超大规模的自来水厂开始建设,都是按照未来300万人口的大城市规模设计的。什么时候朝阳人口能达到300万,没有人知道,但是他们的总督大人就是这样要求的。不光是自来水管道,还有城市排水系统也是按照未来300万人口的规模修建,估计花的钱应该是无法计算的,什么时候能完工也是无法计算的。有人不理解,干什么不好,非要修这个没用的东西,但总督大人并不理会,一意孤行的开建了。 也是在1903年下半年,朝阳饮料公司建成投产了,主要生产一种叫“大凌河汽水”的碳酸饮料。戈辉又一次把美国的东西搬过来了,当大凌河汽水摆在供销总社的超市门口,供人们免费试喝时,立即引起了轰动,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在东北三省全面铺开。 1903年最后的一个月里,朝阳人民广播电台正式开始广播,台长王春妮。目前广播的内容主要是当日新闻、京戏、评书、快板戏、京东大鼓、英语讲座、德语讲座、小说、外国文艺、还有小曲儿等。 同样也是在这个月里,朝阳成立了有线电话局,并在全城范围内开始铺设有线电话。东北三省行政总督衙门管理下的其它城市也计划铺设有线电话。 在戈辉的点拨下,孙昌明的父亲孙翰林出资购买了美国奥迪斯电梯公司(名字不能完全相同)的电梯生产技术和相关机器设备,成立了东北翰林奥迪斯电梯公司,专门生产电梯。 同时,东北三省总督衙门与德国合资的朝阳钢铁厂也在1903年最后的日子里建设完毕了。绍根油田和化工厂也建成投产了。东北有石油,再次震惊了世界,俄国和日本看到东北真的出石油了,立即检讨了自己的战争准备工作和目的。德国和美国也震惊不小,看来东北说不定还有新的油田,所以德国和美国马上计划派代表团来和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商量勘探新油田的计划。英国和法国也为自己没有早点把利益伸进东北而后悔不已,不过,现在开始也不晚,俄日英法四国几乎在同一时间提出在朝阳设立领事馆。就连意大利也跟着凑热闹,继俄日英法四国提出后,也向戈辉的东北行政当局提出了成立意大利领事馆的要求。此时的朝阳已经成为列强争夺东北的新焦点了。 其实,戈辉也早就计划好了,只是这个计划中没有德国和美国,只有禁卫军自己。这回东北要独立完成石油的开采,独立建设炼油厂。可是没想到,自己没打算请客,却突然来了很多桌客人,让戈辉十分的无奈。 1903年12月20日,一个没有名字的钢铁厂,在悄无声息中建成投产了。对外宣称“朝阳钢铁二厂”,其实它的真正名字叫“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简称“朝阳特金”。 1903年下半年里几乎所有的项目都建完成,并开始投产了。同时也有许多新的工厂项目开始建设,其中就有很多兵工厂,因为禁卫军不可能一直向外国下零部件的订单,有钱自己赚才是最舒服的。由于有很多基础工厂纷纷建成投产,加上大量的经验丰富的建筑工人,这些新兵工厂建设速度将大大提高,基本上都会在1904年末之前建成投产。届时,禁卫军的武器和弹药将真正实现全时供应。 1903年的最后几天,200名北京禁卫军的军官,200名北洋常备军的军官,正式走进朝阳陆军讲武堂,开始了他们为期两年的军校生活。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军官来这里学习。 当1904年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的时候,日俄战争进入到了新的阶段。 虽然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全线贯通,大大提高了俄国的战争潜力,但是通过半年的作战,也极大提高了日军战胜俄军的信心,各个军的配合也逐渐变得顺畅。日本政府高层也看到了战胜俄军的希望,日本政府终于下决心,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战争动员,要求动员全国17岁以上的男丁一百万加入现役,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集训,三个月后,他们将被派往日俄战争的最前线。 经过半年的作战,日军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基本实现了战役目的,先后占领了金州、大连、瓦房店、营口、大石桥、海城等重要战争节点,并开始了对旅顺要塞的围攻。还分出一部向辽阳攻击前进。同时形成了对鸭绿江一线俄军的牵制,随时准备对鸭绿江一线的俄军发起进攻。 1904年对日本来说是日俄战争最关键的一年,日本必须在这一年中,基本上消灭除旅顺要塞以外的奉天省大部分的俄军,所以,摆在日军面前的任务很重,更大规模的战役还在后头呢。 1904年,禁卫军的发展也进入到了最关键的一年。 建在官营农场里的农场兵工厂也于1904年1月完成了全部武器的定型工作。去年7月份开始试制禁卫军的制式武器装备,因为有了详细的设计图纸,所以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进行生产定型工作,结果在射击试验中出现了无数的问题,所有的枪械设计都有问题,都有大量的问题,有加工失误的问题,有加工精度的问题,更多更多的是设计不合理的问题,还有人机工学的问题,总之林林总总的各种问题,让生产定型工作量无限增加。 特别是,为了适应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的无底缘通用尖头步枪弹,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无底缘通用尖头重机枪弹,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通用无底缘手枪弹,根据枪弹的特性,膛压的大小,修改内部构造参数。 通常来讲,必须是先有弹,再有枪,根据子弹,设计枪,就因为这逻辑顺序的错误,没有设计好子弹,就开始造枪,花了大把大把的冤枉钱,浪费了大把大把的宝贵时间,农场兵工厂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最后还要通过变态的射击实验考核,禁卫军的制式枪械都需要通过浸河沙试验,扬尘试验和淋雨试验,环境试验还包括高达50度的高温试验和低达-40度的低温试验。这些试验的要求是故障率均在0.2%以下。以浸河水泥沙试验为例,要求用1立方米的水与1.5公斤的泥沙混合搅拌,然后将机枪放入其中,拿出后不准甩,直接使用,不准出任何故障。下一步是用1立方米水和3公斤泥沙搅拌,其它步骤相同,目的是为了保证机枪浸入河沙后还能可靠射击。为了保证这些变态的环境和可靠性要求,禁卫军的步枪和轻机枪通常采取闭膛待击,加大机匣结构部件之间的间隙,以保证泥沙异物不影响枪械自动机的工作。通过这些实验考核之后,才会被允许装备战斗部队。 相比问题特别多的枪械设计,其它的像是迫击炮、步兵炮、榴弹炮等,不知为何,反而问题不大,主要看炮管的材质是否过关,炮身结构强度是否达标。其它的像是手榴弹、万能工兵铲、地雷、钢盔等,都没什么问题,有问题也不是大问题,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也有很多机床本身的问题,也经过皮特黄的设计团队努力攻关之后,完美的解决了,在这个过程中,戈辉也深度参与了多款机床的设计改进工作,作为后世机械工程学硕士的戈辉,给皮特黄的设计团队提出了很多启发性的建议,让改进工作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大大的提高了机床精度和生产效率。 随着技术工人熟练程度的增加,对机床工作原理的认识加深,对武器设计原理和意图的不断深入的理解,各种暴露出来的问题,一个一个的加以解决。终于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完成了所有武器装备的最终定型工作。 成雨最后爆粗口:“马德,终于搞定了,为了这个事情,自己估计得少活十年,亏大了。” 第82章 最关键的一年 在1904年1月下旬,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正式开始生产制造禁卫军的制式武器装备。主要生产核心装备,非核心装备都交由国外的工厂按照农场兵工厂的技术标准代工生产。像是枪管、炮管、木质枪托、两倍四倍六倍的瞄准具、枪机以外的枪械零件,都可以找外面的工厂代工,农场兵工厂负责最后的组装和调试工作。这样极大的提高的武器的生产速度,也尽最大可能的守住了禁卫军制式武器装备的秘密。 农场兵工厂的机器设备全部调试完毕,随时都可以投入生产。所有机器全部出自皮特黄的朝阳机床厂,百分之百的国产货。同时,朝阳技工学校的毕业生,绝大部分进入了农场兵工厂,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实习。基本上是一个工人带五个实习生,当这些实习生实习结束的时候,新建的几十个兵工厂也将投产,那时就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当然,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和5寸口径fa-160式重型榴弹炮还无法生产,因为炮管对炮钢的要求太高了,而“朝阳特金”(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又无法提供合格的高强度钢材。就是有高强度钢材,农场轧钢厂的技术水平,也轧制不出合格的工件。以目前水平的钻床却也无法钻出质量合格的炮管来,所以只能等以后的技术攻关了,或是找机会购买国外的技术。但是对这个技术,国外封锁的很严格,几乎没有机会购买到这样的技术。 计划从1904年3月1日起,禁卫军开始以团为单位逐一进行换装,先从镇妖峰开始,然后是官营农场,最后是八角台军事基地。 1904年1月25日,一个连的禁卫军测绘兵,去了宁远州外海测绘一个叫菊花岛的小岛,戈辉计划把这里作为特种部队的第二训练基地,即海训基地。 还是在这一天,戈辉责令东北禁卫军总参谋长宁远,在全军中选拔最强战士。责令宁远全权负责,戈辉亲自参与。通过一个月的时间,先从16万禁卫军中选出2000名各项考核成绩最好的战士,然后再经过4个月的严苛训练,淘汰1500人,最后留下500人左右。 戈辉亲自制定了严格的选拔标准,所有人都必须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要进行文化考试。都通过后,还要进行4个月的特别训练。宁远看了看这个标准,并不像是选拔最强战士,更像是在虐待战士。 其实,戈辉这样制定标准,是想借这个机会,选拔特种兵。戈辉把后世关于特种兵的训练方法,还有狙击手的训练方法,他都照搬过来。在他看来,必须要先人一步,走在世界的前列,让禁卫军傲世于世界。 时间进入了1904年2月份。 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七期培训正式开始了。 第七期不同以往,因为第七期的学员,全是从前六期的学员中选出来的成绩优秀的学员,选出了2000人,作为种子教官来培训。这也是德国教官在朝阳军校执教的最后一年。因为按照戈辉和德国总参谋部的协议,从德国派过来的200名教官,于今年12月31日为止,完成全部教学任务,全部返回德国。所以,在他们回国前,一定要为禁卫军培养一批合格的军校教官出来。 在过去的六期培训中,德国教官在戈辉的授意下,在有目的的培养和筛选适合担任军校教官的学员,通过一年六期的筛选和培养,一共选出2000名学员作为种子教官进行培养。所以,第七期培训主要对筛选出来的2000名种子教官进行为期10个月的专门的培训。目前正在军校学习,还没毕业的第六期部分学员,和五月份将要入学的第八期学员,都将作为2000名种子教官的实操训练对象。 参加完第七期教官班的开学仪式后,戈辉立即投入到选拔最强战士的工作中。 就在戈辉忙着选拔最强战士的时候,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再次携手来到朝阳。 德国代表团团长是首相兼外长标洛以及工商业代表,军方代表则是德国总参二处鲁登道夫中校以及一些总参的军官代表。 美国代表团依然是以国务卿约翰海伊为代表,其余成员全部是商人。 戈辉只好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接待他们,戈辉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来了,戈辉早就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同时,也想通过这次谈判,进一步拉近与德国和美国的距离,把他们牢牢地拴在自己的战车上。 戈辉热情接待了德美两国的代表,当天晚上还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 这是戈辉第一次见到鲁登道夫,这一年戈辉25岁,鲁登道夫39岁。在今后的几十年中,戈辉与鲁登道夫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正是因为这份友谊,让未来的北方禁卫军在一战和二战中多次对德国施予援手,让德国挺过了最危险的年代。 第二天,戈辉并没有立即开始与德国和美国的谈判,而是亲自带着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团一起参观了朝阳周边的好几个工厂和技工学校。 通过一周的参观,德美两国的代表对朝阳工业开发区有了新的认识,戈辉觉得到了与德美两国谈判的时候了。于是分别与德国和美国的代表团进行了谈判。 与德国的谈判进行的相当友好,因为一直以来,戈辉都保持着与德国大总参谋部的定期联系。对于标洛再次的到来,戈辉更是以老朋友的方式开始了谈判。戈辉与标洛进行了深入的闭门沟通。希望国家建设债券与德国马克实现货币互换,这个提议是标洛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再一次觉得戈辉这个才24岁的年轻人真的不一般,他想的实在是太长远了。但这个事情可不是标洛自己就能决定的,他必须上报给柏林,由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决定。一旦达成协议,这不但是对国家建设债券的肯定,更是把德国与东北的关系进一步的拉近了距离。 之后,戈辉与德国总参二处的鲁登道夫中校关于军事合作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也是通过这次沟通,让鲁登道夫对戈辉产生了由衷的好感。戈辉还请德国军方代表们观看了0.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和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的射击演练,还为他们介绍了fa-96、fa-99、fa-11等三支手枪,还有fa-67手榴弹,还特别介绍了毛瑟g03式军用步枪,小口径,装弹量8发,让德国军官们震惊不已。这些武器的精良程度,深深震撼了鲁登道夫和其他军方代表们。特别是迫击炮和步兵炮,这两个实在是太实用了,目前世界上还没有类似的武器出现,真想不明白,禁卫军的兵工厂是怎么设计出来的,戈辉告诉他们,这叫穷则思变。总之,鲁登道夫等人对这些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经过几天的沟通,戈辉最后同意德国企业在朝阳工业开发区内与大清的公司享有平等的待遇,但不可以经营包括银行保险在内的金融行业。还允许德国石油公司在朝阳工业区内开采石油,其实戈辉知道,朝阳工业区内没有石油,这不过是给德国人画了一张饼罢了。同时,东北与德国正式签署了国家建设债券与德国马克的货币互换协议,互换规模为20亿国家建设债券和相当于20亿国家建设债券的德国马克,有效期为五年,经双方同意可以展期,如果在有效期内互换金额已满,经双方协商可以追加一倍的金额。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德国为东北培养2000名技术人才。 在军事方面,德国同意转让特种金属的冶炼技术,高强度金属冶炼技术、金属热处理技术和高强度炮管和枪管的制造技术。要是放以前,禁卫军就是愿意出大价钱,人家德国也不见得会卖给你技术,现在不同了,德国和禁卫军关系越来越密切,而且还有相应的新技术做交换,所以,禁卫军才能得到这些以前买都买不到的梦寐以求的技术。这些技术能让禁卫军的武器性能和寿命提高至少三倍以上。当然,这也为戈辉设计新东西铺平了道路。作为交换,禁卫军向向德国转让了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的生产技术、fa-80式步兵炮的生产技术、fa-67式手榴弹的生产技术、0.2寸口径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的生产技术、03式马克沁重机枪的生产技术、绊脚石地雷技术等。总之,双方各取所需,这是一个十分公平的交易。 在德国代表团离开时,戈辉给每个工商业代表,包括外长标洛和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在内,每人赠送了一把精心制作的纪念版fa-11式0.3寸(9毫米,取了整数,抹掉了零头。)口径半自动手枪。给军方代表,每人赠送了一把纪念版fa-99式0.3寸(9毫米)口径军用半自动手枪。所有人另付10个压满子弹的弹夹和每人1000发散弹。 这个礼物对爱枪的德国军方代表团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特别是fa-99式0.3寸(9毫米)口径军用半自动手枪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手枪了。虽然原枪是从德国设计师鲁格先生那里买来的1899年的未定型设计,但是经过禁卫军兵工厂的工程师们改进之后,fa-99不论是设计,还是性能,或是威力都有显着的提高,最重要的是制造十分精良。 德国军方代表团回国后,很多德国军人试用了fa-99和fa-11后都赞口不绝,最后德国总参谋部决定购买fa-99和fa-11的生产许可,戈辉提出按照当年购买时的价格就可以了。德国总参谋部马上同意了这个要价。就这样,德国成为fa-99和fa-11的第一个外国用户。当然,这是两个月以后的事,现在德国代表团还在回国的路上呢。 送走了德国人,戈辉开始与美国人谈判了。 戈辉与约翰海伊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次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是在1902年十月份,时光飞逝,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又见面了。 戈辉首先对东北的局势,以及未来的走向做了分析,还分析了东北局势对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影响,最后对朝阳工业区今后的发展做了大胆的展望。这展望里,有很多对美国工业技术和美国资本的期许,这让约翰海伊很受用。 美国国务卿约翰海伊,深深的佩服戈辉对东北局势发展的判断,一个只有25岁出头的年轻人,对东北的局势洞若观火,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约翰海伊阐述了美国在大清事务方面的主张,美国坚决反对列强在大清划分势力范围,美国主张“门户开放政策”,要求“大清门户开放,各国利益均沾”,这样就有效地避免了列强瓜分中国。约翰海伊还认为庚子赔款过多,美国单方面希望减免。美国总统罗斯福决定返还赔款基数定为一千余万美元,逐年退还。赔款可用于人才培养和赴美留学的奖学金。 戈辉高度赞扬了美国对大清的政策,同时对庚子赔款一事的处理办法表示欢迎。同样经过几天来的不断沟通,谈判中也加入了货币互换的条件,最后美国企业也得到了除银行以外的在朝阳工业开发区从事商业贸易的权利,但也同意与朝阳工业开发区签属国家建设债券与美元的货币互换协议,互换规模为20亿国家建设债券和相当于20亿国家建设债券的美元,有效期为五年,经双方同意可以展期,如果在有效期内互换金额已满,经双方协商可以追加一倍的金额。当然,美国也同意为东北培养2000名技术人才。 美国人也试用了fa-96、fa-99、fa-11等三支手枪,还有fa-67手榴弹,还有毛瑟g03式军用步枪,0.2寸小口径,装弹量8发,稳定的射击精度和恐怖的杀伤效果,让美国人非常喜欢。 当美国人离开时,戈辉同样给他们每个人赠送了一把fa-11式半自动手枪,同时,还送给美国驻朝阳领事凯奇一把。美国代表团回国后,美国军方立即相中了fa-11半自动手枪,并很快通过美国驻朝阳领事凯奇,向禁卫军购买了fa-11式半自动手枪的生产许可。戈辉对财大气粗的美国人没有客气,狠要了一笔,这是fa-11式半自动手枪的第二个外国用户。美国人还购买了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的生产技术、fa-80式步兵炮的生产技术、fa-67式手榴弹的生产技术、0.2寸口径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的生产技术、03式马克沁重机枪的生产技术、绊脚石地雷的生产技术等。 这两份协议很快被发表在《朝阳日报》和《东北商报》上了,很快又被《字林西报》、《申报》其它汉语报纸转载,日本的《读卖新闻》和《朝日新闻》也在头版大篇幅的报导了德美两国代表此次造访朝阳工业开发区所取得的成就。很快在大清全国引起了轰动,就是列强各国也震惊不小。特别是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本来元旦前就有计划去朝阳见戈辉的,但由于日俄战争的一些外交上的事情,一时脱不开身耽误了,没能立即动身。当他得知德国和美国再次造访朝阳的时候,小村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所以他立即动身,日本必须在朝阳取得自己的利益,同时,也借这个机会,把禁卫军也拉进战争里面。 德国和美国居然和大清的地方政府签署货币互换协议,很多的人对这个协议表示不理解,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听说这个提议是那个二十五岁的总督大人提出来的,这简直是天才的创造。 这件事也起到了另一个效果,那就是让全大清的老百姓明白了,国家建设债券连洋人都认可,所以全国的老百姓就更加的放心了,更加愿意使用了。而且又方便计算,还方便保存,方便流通,还和现在的铜钱等值兑换,这么好,所有的老百姓都愿意用,都愿意把家里的铜钱换成国家建设债券。 第83章 武装警察部队 在江浙一带一直流通“香港上海银行”(汇丰银行的前身)发行的银两票和银元票,现在面临着来自国家建设债券和东北银行空前的压力,长此以往,用不了一年,银两票和银元票将被挤出流通市场,完全被国家建设债券取代,这是英国人绝对不允许的,所以,英国人有必要把国家建设债券消灭在萌芽里,可问题是,除了战争以外,没有其它的选择。 这件事也在朝廷上引起了强烈的震动,东北三省总督衙门居然和德美两国签订了货币互换协议,这完全是国家层面的协议,德美两国怎么能和一个地方政府签订这样的协议呢?朝廷里有些妒忌戈辉的人,更是在朝堂之上含蓄的指出了戈辉的不臣之心。 醇亲王载沣一直把戈辉当作自己的人,所以他一如既往的极力为戈辉说好话,但是,尽管如此依然不能掩盖东北三省总督戈辉的越权行为。 庆亲王奕匡平时也没少拿戈辉派人送上来的孝敬,而且,戈辉每次送礼都是大手笔。拿人手短,庆亲王奕匡这次十分卖力的在慈禧太后面前为戈辉说好话。 北京禁卫军副编练大臣铁良(总理编练大臣是醇亲王载沣)也是戈辉的主要贿赂对象,对铁良和对庆亲王奕匡一样,逢年过节定是大送特送,夏天有冰敬,冬天有碳敬,每月里还有茶敬。总之,戈辉无微不至的关怀铁良,所以,今天铁良也是豁出去了,在皇上和慈禧太后面前,力保戈辉。 光绪皇帝对这类事情,早就看得十分的淡了,他十分的了解,自己不过是个摆设,所以他现在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一天算一天,朝堂上的争吵,他像没听见一样,打着小盹。 慈禧太后对朝堂上的争吵也像没听见一样,她每月都会定期收到戈辉送上来的孝敬,非常的准时,从来没有晚过哪怕一天。如果哪个月太后买的东西太多,花超了,小德张会马上通知周玉坪,周玉坪会立即派人送钱过来,特别的及时。 慈禧太后花戈辉送来的国家建设债券,花的非常的舒心,以前花银子,花了多少,怎么花的,她从来不过问,也懒得计算。但现在不同了,国家建设债券1000文=1两,和银子的成色没关系,是死规定的兑换比例,非常方便计算,细心的小德张每次都会把一个详细的花销清单拿给慈禧太后看。 慈禧太后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慈禧太后老是花国家建设债券,才让国家建设债券迅速占领北京和天津的市场,现在全北京天津,以及整个直隶省全部通用国家建设债券,以前的铜钱和银子人们已经完全不愿意用了,都跑到东北银行北京分行天津分行去换成了国家建设债券。离京近的其它省份,像热河,山西,陕西,河南等省也接受国家建设债券,很大原因是北京天津都接受了,他们也就接受了。所以,慈禧太后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所以,她这钱拿的也应该硬气。 然而,让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戈辉正秘密的让人把换到手的白银和黄金悄悄地运往朝阳,运到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地下金库里储存起来。 朝堂上大臣们吵了好久,也不见慈禧太后说话,大家渐渐的不吵了,等慈禧太后说话。 慈禧太后看大家都不吵了,才缓缓的开口道:“铸币是国之大器,都可以让他做了,还差签个什么协议吗?”说完站了起来:“小德张,退朝。” 廷议就这样结束了,朝堂上刚才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此时也都蔫了,载沣奕匡铁良等人自然是十分满意了,戈辉保住了,他们的钱袋子就不会空着了。 一周后,以外相小村寿太郎为首的日本工商业代表团抵达了朝阳。小村外相此来的任务艰巨,目前日俄战争进入到全新的阶段,日本虽然实现了战役目标,但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日本政府对战争的投入也越来越多,战争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每一天都在消耗着日本政府天量的财政资金。本就财政匮乏的日本,很多钱都是从美国和英国借来的,这样消耗下去,日本就是能打败俄国,也未必有力气接收东北,所以,日本需要在大清找到帮手,共同对付俄国。在此之前,日本已经与袁世凯达成协议,袁世凯虽然拒绝了出兵东北,但还是同意北洋常备军和日本联合组织情报机构,组成联合侦察队,和日军侦察队一起侦察俄军情报。其实日本也没指望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出兵东北,日本把如意算盘更多的是放在了东北禁卫军身上。一是东北禁卫军就在东北,离俄军最近,受俄军的威胁也最大。二是东北禁卫军能自己生产武器,人数虽然不多,但也有五万人左右。三是东北禁卫军如果和日本一起进攻俄军,既能有力打击俄军,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消耗禁卫军的实力,让日后日本接收东北时更容易。 日本的算盘打的很精,但东北禁卫军能按日本的路数走吗? 戈辉非常给小村面子,以最高规格交待了小村寿太郎。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戈辉与小村进行了密集的谈判,并陪同小村一同参观了煤矿及发电厂,还有正在建设中的日本投资的钢铁厂等,还有一些日本投资的其它工矿企业,目前都在正常建设或正常运营中,产量也在不断的提高。不过,不论日本给戈辉许下多少好处,戈辉依然不同意和日本一起进攻俄军,戈辉坚持保持中立,这也是朝廷的意思,戈辉不能擅自对俄国用兵。另一外,戈辉还直接拒绝了小村参观禁卫军工厂的请求。 没能达到目的,小村十分的失望。不过,戈辉还是给了小村一些安慰,戈辉允许日本企业在朝阳工业开发区内自由寻找石油。但戈辉并没有要求与日本签署货币互换的协议。同时,戈辉还同意日本在朝阳设立领事机构。 日本代表团来朝阳的事情虽然列强们都非常清楚,但《朝阳日报》,《东北商报》作为东北行政当局的喉舌却只字未提,仿佛日本代表团从来没有来过朝阳一样,这让小村十分不理解。小村寿太郎带着还算巨大的收获和巨大的疑惑离开了朝阳。 日本人刚刚离开朝阳,英法俄意奥五国的代表同时来到了朝阳,同时提出要在朝阳设立了领事馆,而且五个国家都提出了要派兵保护自己的领事馆。 戈辉同意这五个国家在朝阳设立领事馆,但严辞拒绝了他们自己派兵保护领事馆的要求。派兵是万万不能同意的,戈辉作为东北的行政总督,直接拒绝了五国的无理要求,并提出让东北的警察保护各国的领事馆,就像德国和美国的领事馆那样,由警察负责安保。尽管五国在这一点上态度坚决,但此时的戈辉可不是一年前的戈辉了,今天,他的态度坚决异常:“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在朝阳开设领事馆,要么就不要开了。老老实实的在北京呆着就得了。”由于戈辉的态度太坚决,最后五国都退让了,同意由东北的警察来保卫他们的领事馆。从此以后,腰间着别着fa-11半自动手枪的警察开始日夜巡逻在各国领事馆的周围。 《朝阳日报》、《东北商报》、《字林西报》、《申报》等汉语报纸,对列强们纷纷在朝阳工业开发区开设领事馆一事,进行了集中报道。一时间,东北成了全大清国的焦点。 通过英法俄意奥五国要在朝阳设立领事馆一事,戈辉认识到应该成立一个能行使部分警察权的内卫部队的必要性,十分有必要,而且要从快组建。 戈辉马上找来了东北公共安全总局局长纪云峰,两个人深入沟通了组建内卫部队的问题。纪云峰举双手赞成,因为他在处理公共安全事件的时候,经常出现警察人力不够的情况,特别是处理群体性事件的时候,经常需要找官营农场派军队过来帮忙。从前年五月到去年八月前,由于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发工资,经常有群体聚集闹事的,有时候竟然出现恶性的流血事件,警察局由于人力有限,根本无法处理这样的情况,只能求助于官营农场派军队过来。纪云峰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警察显然不能大量增加,因为平时用不了太多的警察,否则人力成本就太高了,但是又确实需要一支能随时调用的用来处理突发群体性事件的警察力量,就是戈辉不找纪云峰,纪云峰也要找戈辉要兵了,以前是没钱,没枪,他提了也解决不了,现在不差钱了,也不差枪了,那纪云峰就要向戈辉要兵了。 总之,戈辉与纪云峰一拍即合。由东北公共安全总局负责筹建武装警察部队,人数暂定两万人,由四个5000人的标准旅组成,每个旅下辖8个营,每个营500人,每个营配有三个连,加一个警卫通信排。作为一支内卫部队,行使部分的警察权。目前武器主要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fa-96式军用半自动手枪、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fa-67式手榴弹。之所以用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是因为农场兵工厂的产能不够,禁卫军自己用还来不及呢,无法为武装警察提供武器,所以只能把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交给武装警察部队了,而且还都是使用了近三年的旧枪,感觉武装警察部队就像是后妈的孩子。 自从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买走5万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后,现在禁卫军手中还有3万支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这得感谢俄国的阿列克夏将军,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莫辛纳甘自由。现在手中的3万支莫辛纳甘是没开过一枪的新枪。戈辉前些天还在考虑,在合适的时候,为了增进和俄军的友谊,会送还3万支枪给俄军,帮助俄军打击日军。 自从有了fa-1903式军用步枪之后,禁卫军战士立即对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是啊,5发子弹的栓动,对比12发子弹的半自动,反差太明显,就是用脚指头去想,也不会选择错误。如果万一真的选错了,那这个人一定不是禁卫军战士,因为这种智商的人不会被招进禁卫军里。 东德枪械兵工厂产能倒是可以,但是却因为和北京禁卫军、北洋常备军签订了武器供应协议,兵工厂生产的0.2寸口径毛瑟g03手动步枪优先供应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一个新兵工厂,要生产6万支毛瑟g03,还有6亿发子弹,需要好几年时间,等排到武装警察部队,黄花菜都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好几次了。所以选择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是迫不得已,是权宜之计。 1904年2月25日,东北武装警察部队正式成立。 东北武装警察部队,总规模人,直接从官营农场余下的14万民兵中挑选,转入武装警察部队。总司令纪云峰,下辖四个5000人的标准旅,每个旅下辖8个营,每个营500人,下辖三个连一个警卫通信排。 张作霖很意外的成为了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旅的旅长,驻扎在锦州。他有点患得患失,既想留在禁卫军中,可是目前只能当营长,来到武装警察部队,直接升任旅长,两边都想要,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决定他去留的不是他自己,是禁卫军最高司令部的一个简单调令,作为军人,他无从选择,必须听令。但是这样也很好,还不到30岁,就当上了旅长,手底下5000人,这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 赵春桂却没有想那么多,接到电报后,她就一边哼着禁卫军里唱的歌,一边开始收拾在八角台军事基地后勤区的家了。因为很快就要搬家去锦州了。张作霖升官,不管是武装警察还是禁卫军,她都高兴。她向八角台留守司令部的人打听了,武装警察是内卫部队,主要负责当地的突发性、大规模、群体性事件,相当于警察,但又不负责平时的治安任务,当然也不会参加打仗。听说禁卫军以后要和日本人和俄国人开战的,打仗是禁卫军的事情,武装警察却不需要参加,那就说明自己的男人不会上战场,更安全,她非常的高兴。 经过一个月的选拔,2000名各项考核成绩最好的战士已经全部选出来了,并马上投入了第二阶段的训练。 戈辉对这第二阶段的训练要求非常的严格,因为这一阶段将是严格的淘汰阶段,经过四个月的训练,考核结束后只留下500名最强战士。这500名最强战士将进入真正的特种兵训练阶段。 2000名战士开始了为期四个月的强化淘汰训练。在这个阶段,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增加了文化课方面的教育,还要到兵工厂去学习如何制造轻简易武器和爆炸装置,还要学习如何绘制简易地图,还要学习一些基本的物理和化学知识,还有必要的计算能力。第三阶段的训练,时间长短不固定,视情况而定,可能一直进行,也可能会因为局势的变化,突然停止。 镇妖峰基地专门为他们划出一块地方供他们训练。 戈辉把自己能想到的,从后世二十一世纪书上读到的,电视里看到的,听别人口中说到的,所有的训练方式,都拿来训练这些士兵。他也知道这样训练并不科学,但他必须这样做,科学的训练模式,需要在训练中摸索。 一个月后开始,每十天考核一次,不合格的直接退出训练,回原部队等待下一步的通知。 戈辉制定的训练强度非常的大,除了正常的枪射击训练之外,还有体能训练,匕首格斗训练,隐蔽训练,还有手枪射击训练,特种兵标配fa-1903半自动步枪和fa-11式半自动手枪。 第84章 日俄辽阳攻防 选拔特种兵的训练是十分艰苦的,参加训练的士兵们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发子弹。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痛快的过枪,开枪开得让他们肩头都起了一层老茧,肩头的红色长久不退。即使是这样,戈辉依然不让他们休息,继续,必须继续,可以累死,不可以停下。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喊着要退出,一个也没有,而且生怕表现不好,被戈辉总司令勒令退出训练。 步枪射击,手枪射击,体能训练,徒手格斗训练,匕首格斗训练,隐蔽训练,各种各样的训练,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戈辉翻着花样的训练他们,即使突然一个训练方法闪过脑迹,他也会立即捉住这个想法,记在本子上,然后抽时间让参加训练的士兵们照着训练。他让所有参加完30公里负重越野跑的特种兵们,立即停下来捡撒在地上的米粒。每人捡一千个,不许多一个,不许少一个,多了少了,都要受罚,限时三十分钟。这个训练方法,就是在戈辉上厕所的时候想到的。 戈辉的奇思妙想让所有参加训练的士兵们叫苦不迭,更让协助戈辉训练的士兵们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入选特种兵的选拔,否则也得受这样的苦。 戈辉还在强调,目前的训练只是最初级的训练,只是选拔阶段的训练,等真正的特种练营开始后,训练强度和难度都会有几倍的提高,比现在艰苦十倍。 不过,戈辉的话,没并有吓退那些参加特种兵选拔训练的士兵们。 头一个月的训练像噩梦一样过去了,这一个月几乎剥了他们一层皮。但是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他们不论是射击成绩,还是体能,还有格斗技能都有了显着的提高。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每十天一次的考核,合格的继续参加训练,不合格的就要退出训练,回到原来的部队,等待下一步的通知,如果被选进特种兵的集训,那将是更艰苦的训练,比噩梦更可怕的训练。 从3月份开始,每十天考核一次,训练的气氛顿时不一样了,连空气都变得紧张了。 戈辉在监督训练神枪手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硝烟弥漫的日俄战场。两百个分散在日俄战场各个节点的5人侦察小组,每天都会发来最新的战况。总参谋部把这些最新战况分析汇总这后,再送到戈辉手中。戈辉每次都要详细阅读,还要走到从俄国人那里换来的地图前仔细研究一番。 目前,有两百个5人侦察小组分布在日俄战线上的各个节点,还有朝鲜半岛和黑龙江吉林两省。他们的装备也几乎换了一茬,当初刚刚派出去的时候,五个人,只有一个德国产的电台,每人一支水连珠步枪,子弹若干。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每人虽然还是水连球步枪,因为这个步枪子弹容易找到所以没换。除此之外,每人还配了一个fa-96式20响的半自动手枪,十个弹匣,1000发散弹,没子弹了,发电给总参谋部,会有专人给送过来。笨重的德国进口的电台不用了,换上了朝阳无线电厂生产的功率更大体积更小巧的技术更先进的电台。望远镜也换成了农场兵工厂生产的六倍望远镜。每人还配了一把禁卫军刀。要不是怕泄密,禁卫军最新生产的fa-40冲锋枪也会配给他们。总之,现在的侦察小组和以前不一样了。 日军原拟攻克旅顺,抽出第3军用于辽阳方向。第3军抽不出来,而推迟辽阳会战又于整个战局不利,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俄国援军将从俄国腹地源源赶到。为此,必须抓紧时机,以现有兵力(第1、第2、第4军)一举歼灭集结于辽阳地区的俄军主力。虽然日军兵力火力都占劣势(日13.5万人vs俄16万人),但前一阶段作战已摸了俄军的底,增强了以少胜多的信心。 反过来,俄国方面,俄国国内形势的发展,要求俄军在辽阳地区夺取军事上的重大胜利。当地俄军经过长期准备,储备了大量作战物资,条件比较有利。库罗帕特金扬言“宁死不从辽阳后退”,他决定依托前沿工事,抗击和疲惫进攻的日军,然后转入反击。也就是说,俄军拥有优势兵力火力却采取消极等待的方针,一开始就把主动权给了日本人。 辽阳地区俄军防御成3道阵地。第1道阵地(前沿阵地)全长75公里,位于辽阳以南和东南约30公里。第2道阵地全长22公里,距辽阳约8公里。第3道阵地紧靠辽阳城。全长15公里。这3道阵地,特别是第1道阵地,纵深小,翼侧暴露,工事构筑计划都没有完成,无法抗击日军的进攻。 到2月23日,俄军按计划进入阵地,部署如下:右翼为南部集团(扎鲁巴耶夫指挥的3个军);左翼为东部集团(比尔德林格指挥的2个军),辽阳以东还有几个军。另外2个军作为预备队:辽阳、奉天各1个军。占领阵地的各个军,又分别以40—50%的兵力作为预备队,这样一来,实际上投入战场的俄军兵力就不多了。 日军部署与此不同,它把全部兵力投入战场,不留任何预备队,因此它在总兵力对比上是劣势,但在俄军两翼却造成了兵力优势。日军的计划是对俄军实行围歼。第4军(司令官野津道贯陆军大将,参谋长上原勇作少将)从正面进攻,牵制俄军主力;同时第1、第2两个军分别从东西两面迂回俄军左右两翼,以右翼为主攻方向。这是一个以少数包围多数的大胆计划。 辽阳会战始于2月24日,日第1军(司令官黑木为桢陆军大将,参谋长藤井茂太少将)对俄军东部集团实施两翼迂回,企图把俄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左翼,迫使库罗帕特金把他的预备队调到左翼,从而削弱其右翼,为日军第2、第4两个军进攻俄军右翼(主攻)创造有利态势。 俄军左翼的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日方利用俄军暴露的翼侧,决定对西伯利亚第3军实施两翼迂回。为此,日第1军左翼的1个近卫师,在俄军部署中打进楔子,出现在西伯利亚第3军的翼侧。为增援西伯利亚第3军,俄方立即投入预备队,其中包括马尔丁诺夫上校指挥的1个团。该团在行军途中获悉日军已出现在西伯利亚第3军的翼侧,马尔丁诺夫不等命令,主动改变行动方向,转向西面,从高粱地隐蔽机动到日军近卫师的翼侧,突然以刺刀白刃战打退日军近卫师,形势转而对俄军有利。这是俄国军官发挥主动性的罕见的一例。但俄军东部集团指挥部不敢利用这一有利形势扩张战果,坐失战机。 2月26日,日第4、第2军开始进攻掩护通往辽阳的最捷径的俄军。中间突破受阻之后,日军缓慢迂回俄军右翼。库罗帕特金担心俄军有被全部包围的危险,乃下令全线撤至第2道阵地。俄军撤至第2道阵地后,仍保持原来的部署,大部兵力作为预备队,在一线展开的兵力不过40%,打法也仍然是等待日军进攻。日军的兵力部署也大体如前,企图也仍然是围歼俄军。但接受前一段作战的教训——各路部队攻击时间不统一,使俄军可以自由机动其预备队),于3月1日以3个军的全部兵力同时发起进攻。俄军以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火炮和刺刀顶住各路日军的进攻。双方激战1整天,日军被迫后撤。 日军正面进攻受阻,乃于当日(3月1日)夜间,派第1军部分兵力(1.8万人)偷渡太子河(到达右岸),31日晨迂回俄军左翼(5万余人),与此同时加强对俄军右翼的进攻。 3月2日整天,俄军准备反击日第1军,为此在左翼集结了3个军,企图以迂回动作将日第1军压迫到太子河歼灭之。反击定于3月3日开始。但3月1日夜间日军进攻俄军左翼集团,占领了该方向一系列重要的战术要点,其中包括时官屯及其北面的小高地馒头山。在这种情况下,库罗帕特金决定在实施全面反击之前,首先夺回馒头山。为此分别从各个师抽出7个步兵团,但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缺乏强有力的统一指挥,战斗的重担实际上落在伊斯托明指挥的1个团头上,该团下辖7个营,其中3个营是从其他团抽调的。伊斯托明不顾当时的条令和习惯作法,将7个营中的5个营编入战斗队,预备队只留2个营。战斗于3月3日19时打响,一直在黑暗中进行,双方激烈争夺。俄军一度收复馒头山,但日军的反击也十分的坚决。 而库罗帕特金并没有向后世历史上那样,放弃了反击计划,而是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因为他及时得到了秘密渠道送来的情报,情报上说:日军已投入全部兵力,并且遭到重大损失,尤其是第1军单独与俄军强大集团相对垒,处境十分不利。最后,经过两天的激战,于3月5日夜,俄国彻底占领了馒头山,日军借着夜色撤出了阵地。 日第一军兵败馒头山之后,立即撤回太子河右岸,与俄军形成对峙。 库罗帕特金差点就命令俄军放弃辽阳,退守奉天,他从心底里感谢这个及时的情报,但是当他询问情报是哪里来的的时候,情报官却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只是说,听山民讲的,日军损失惨重,可能支持不下去了,让俄军再加把劲,就能把日军打垮。 库罗帕特金怒吼:“山民的话能信吗?” 情报官回答:“山民的情报让我们占领了馒头山。” 库罗帕特金:……这次就这样吧,下次不行。 在这次辽阳攻防战中日军损失2.4万人,相当的惨重,俄军损失了1.7万人,应该说和日军差不多。到战斗结束时,俄军大部分预备队始终未投入战斗。3月10日俄军又向辽阳补充了两个军的兵力,日军已经无力再组织兵力进攻了,只好等待6月份国内的援兵到了之后再重新发起对辽阳的进攻。在此之前,要重新侦察好俄军在辽阳战线的兵力部署,为新的进攻提供依据。所以,刚刚成立的日清联合侦察队在这个时候被派了出去。分成多个小组,被派往辽阳到奉天的各个节点上。 吴佩孚作为日清联合侦察队的副队长(正队长是日本人),于3月15日夜,带着六名手下悄悄地越过太子河,进入了俄军的防御前线。他们七个人沿着俄军防御线的边缘前进,不动声色的躲过了几十波的俄军巡逻兵,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进入到俄军防御圈的内部,已经十分的靠近辽阳县城了。然而,他们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数量更多的俄军巡逻队不断出现在吴佩孚小组的前方,俄军严防日军侦察人员向已方防线渗透。 同时,日军还招募了很多当地的马匪进行情报搜集,其中就有辽南马匪冯德麟。日军总司令大山岩,让冯德麟组织东亚义勇军,作为日军的别动队,除了负责不间断袭击俄军之外,还负责搜集俄军的部署情报。 俄军也一样,经过辽阳攻防战,俄军又找回了自信,更多的俄军乘铁路从欧洲向远东进发。同时也深深尝到了情报的甜头。所以俄军也招募了很多东北当地的马匪,为俄军搜集日军的情报。这里面有很多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员混在里面,他们以马匪的身份在为俄军搜集情报的同时,也在为禁卫军搜集情报。 辽阳攻防战的情报经东北禁卫军总参谋部分析汇总之后,交到了戈辉手中。 戈辉详细阅读了总参送来的情报分析,他深深的感觉到,俄军和日军的强大。通过这一战,俄军已经找回了自信,日军也从这一战中重新审视了俄军,虽然自己败退了,但日军从中学到了新的经验,所以表现得更自信了,相信等国内的援兵到了之后,日军一定能够在辽阳一线打败俄军,占领辽阳。 通过对情报的分析,戈辉知道,日本和俄国之间的战争,还要继续很长一段时间,俄国不会轻易就言败的,日本也不可能轻松取得胜利。也就是说,朝阳工业开发区,还会有很长一段自由发展的机会,那这段时间就一定要把握好,不能浪费了。所以,戈辉想到了借这个难得的和平时期,难得的战争机遇期,难得的朝廷对东北不闻不问的时期,扩大自己的管理辖区,由朝阳工业开发区,扩大为北方经济特区。 想到此,戈辉立即拟了一份电报,让于若雪发给朝廷。于若雪现在是戈辉的专职发报员。 戈辉上书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希望他的行政管辖范围扩大到长城以北的蒙古、宁夏、甘肃、新疆、青海等地区,形成北方经济特区,在这个特区里实行全新的经济政策,大力发展经济,为朝廷财政分忧,并把这个经济特区的方案报给了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并愿意每年为朝廷提供3千万国家建设债券。戈辉是想花钱买地盘。 戈辉知道,他的这封电报一定在朝廷那里激起轩然大波,成与不成,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不怕朝廷了。手里有兵权,还有这么多的工厂,朝廷只能求着他,所以从这一点上看,他的请求,慈溪太后很可能照准。 之后,戈辉找来了武装警察部队总司令纪云峰,他让纪云峰组织成立武装警察部队的工程兵部队。在七老图山地区修建一个可供二十万人训练的山地训练场和一个至少20万人的战俘农场。并在训练场正中心的大山深处修建一个地下实验室和一个制药厂。至于是什么目的就不要问了,但一定要秘密,规模也要大,戈辉会尽快给他工程的图纸。关于设计图纸,戈辉决定聘请德国工程师来设计。 第85章 战火中的东北 戈辉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要做的这件事实在是不能张扬,他要建一个二战中日本731部队那样的实验室,实验品当然是未来的日本和俄国的战俘了。为了这个,戈辉计划专门成立了一个特殊身份的公司,即未来科技公司,是一家真正着眼于未来的亦黑亦白的特殊身份公司。同时秘密训练了一支强悍的保安队,即黑盾保安。这支保安部队的强悍程度绝不亚于特种部队,甚至比特种部队还要厉害。他们是专门用来杀人的,一群把杀人当作信仰的非人类。 接着,戈辉又以东北三省总督的名义向全国发起号召,欢迎全国老百姓来东北发展,农民免费分配土地,免耕地税,工厂免税三年,服务行业前三年税收减半,所有适龄儿童免费入学,免费提供学生的一日三餐。进入工厂的工人还可以接受全免费的职业技能培训。 戈辉的号召通过《朝阳日报》、《东北商报》《字林西报》、《申报》等中文报纸传遍了整个大清国。这样的政策在大清朝全国范围内还是首次,立即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听到或看到这个消息的没有土地的老百姓,从全国各地涌向东北三省。向东北黑土地的移民潮真正开始了。连戈辉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号召居然有如此巨大的效果。 现在的戈辉比前两年更忙了,因为现在有条件了,很多以前做不了的事情,现在可以做了。比如说研究飞机、坦克、装甲车、重型军用卡车、军用越野车,还有铁路。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想也没有用,但是现在有条件了,可以想了,也可以实施了。当然,自己是设计不出这些东西的,自己只能提供正确的方向,让别人沿着他确定的方向研发。 为此,戈辉叫来了工业总局局长刘文涛,还有朝阳机床厂总经理皮特黄,还有李杨帆、于小曼、陈妮儿,还有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成雨,还有李隆基、李文欣、李隆盛、李隆城、李隆晖等人都请到农场兵工厂。李隆盛、李隆城、李隆晖是去年六月份从法国回到朝阳的,他们三个都是无线电方面的专家,同时也在机械学方面有很深的研究。 戈辉先是为他们讲述了美国的莱兄弟在去年末,做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飞行试验。 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件,是人类向天空的第一次伟大的挑战,虽然只飞行了十几秒到几十秒,但他们的壮举已经说明了,只要方法正确,人是可以飞起来的,人是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上自由飞翔的。 接着,戈辉为他们大胆的假设了两个场景,一个是和平的飞行,人们坐飞机从朝阳飞往北京,飞往上海,飞往其它国家。另一个是战争飞行,敌人从天上向地面上的禁卫军发起进攻,禁卫军不但要顶住地面上敌人的进攻,还在防备来自天空的火力。敌人可以从天上侦察禁卫军的动向,敌人可以从天上随时打击禁卫军的任何位置。 最后,戈辉总结,美国人已经拉开了天空的帷幕,天空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新的战场,是更凶险更激烈的战场。我大清错过了蒸汽机为代表的第一次工业革命,错过了以电的发明为代表的第二次工业革命。现在飞行时代到来了,我们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现在,到了我们奋起直追的时候了,在飞行机械方面,我们没有被落下多少,如果从现在开始研究,我们几乎是和世界同步的,我相信诸位是足够聪明的,研究飞机这件事就拜托大家了。 朝阳工业开发区将专门成立一个研究机构,需要诸位的共同配合。资金无限量的供应,原料无限量的供应。 谈完了飞机,戈辉开始谈坦克,装甲车。 戈辉为他们形容了坦克和装甲车都是干什么的?在战争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基本的原理是什么?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戈辉干脆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体的样子。然后把这些问题推给大家,让大家考虑,由谁来牵头做这个事情。 接着,戈辉谈到了重型军用卡车。那种6x6和8x8的军用载重卡车,载重量为东北标准计量10吨、15吨级的军用卡车。还有4x4的3吨级、1.5吨级的军用越野车。 我计划在官营农场里成立专门的研究所,同时聘请德国和美国的工程师,和学习机械设计的毕业生,和我们一起研究。 分别成立重型卡车、军用越野车、坦克装甲车,飞机、火车的研究所。 最后,关于火车和铁路,戈辉计划修朝阳到锦州港区的铁路,朝阳到赤峰,以及绍根油田的铁路,朝阳到阜新,朝阳到热河的铁路。总之,是以朝阳为中心,先修朝阳到锦州港区的朝锦铁路。 朝阳工业开发区决定成立东北铁路建设公司。主要负责修建朝阳到锦州港区的铁路,朝阳到赤峰,以及到绍根油田的铁路,朝阳到阜新,朝阳到热河的铁路,均是复线铁路。但轨距并不是英国的标准轨距,也不是俄国的宽轨铁路,而是按戈辉的要求,强行把轨距设定为55寸,按照东北标准计量局的标准尺寸,55寸相当于1760毫米。戈辉认为,中国人口多,轨道如果不够宽,机车也不会太宽,只有把轨道加宽,机车才能更宽,更稳,才能运更多的乘客。以前戈辉经常坐火车,总觉得车厢太过狭窄,特别是卧铺车厢,如果能再宽上哪怕半米也会舒服许多。现在自己有权决定修多宽轨道的铁路,戈辉当然是强令要求修建超宽轨铁路。总之,戈辉要修很多条只有大清有,符合大清国情的,超现代化的铁路,虽然成本会非常高,但戈辉认为修铁路的目光要放长远,不能只看现在。短期内使用蒸汽机火车,将来的火车是由朝阳火车头公司生产的内燃机车和电力机车。 关于火车头,去年末,基于德国技术的朝阳火车头工厂已经建成了,从德国请来的工程师们已经到位,正在小步快跑的研发改进更大马力的蒸汽机车头,因为戈辉想要的火车头,至少在6000马力以上,并不是德国目前的那种火车头。地大物博的大清国,小马力火车头无法应对未来的运力。今天的研发,是为了未来几十上百年而准备,不能只顾眼前。 还从德国购买了以汽油为燃料的内燃机车头的生产技术,但戈辉想制造的内燃机不是烧汽油的,是烧柴油的,所以要对目前的技术二次研发改进。什么时候能应用,还是遥遥无期,真的是无法给出具体的时间表。 经过几天的讨论沟通,最后决定,由刘文涛和陈妮儿两口子负责研究飞机,刘文涛由于还要管理工业总局,所以研究飞机主要还是阵妮儿来做,刘文涛协助。于小曼负责研究坦克装甲车,于小曼从教育总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由从江苏南通请来张謇接任。连戈辉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于小曼居然愿意独自一人担起研究坦克车和装甲车的任务。成雨一边兼任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一边负责研究军用载重卡和军用越野车。李扬帆负责和德国工程师一起研究烧柴油的内燃机火车。李隆基把朝阳无线电厂交给李文欣管理,他和大伯家的大哥李隆盛、二哥李隆城,还有自己家的大哥李隆晖都是学习无线电的,他们分别到飞机,坦克装甲车和载重卡车越野车和火车头公司那里,负责把无线电整合到这些里面。 而戈辉和皮特黄作为他们强大的后援,戈辉负责为他们把握大方向,在困难的时候指点迷津,皮特黄负责为他们生产他们所需要的所有机床。另外,他们所需要的人才,戈辉和皮特黄会从美国、德国、英国、法国全力为他们寻找,戈辉相信,只要钱给到位,美国、德国、英国、法国的理工科毕业生会大量的来到大清东北。 同时,还委托大清驻美国公使梁诚,在美国聘请机械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有研究发动机的人才来大清东北。戈辉保证会给到他们期望的工资。同时,还请梁诚在美国购买血统纯正的大型犬种,每种购买至少300只以上。 戈辉还请原大清国驻德国公使吕海环,在德国聘机械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有研究发动机的人才来大清东北。戈辉保证会给到他们期望的工资。还请他在欧洲购买血统纯正的大型犬种,每种购买至少300只。 戈辉的目的是要为禁卫军和武警部队还有警察提供大量的军犬,有军犬的帮忙,在搜索和巡逻,还有追踪行动中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目前,张紫云和孙翰林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收集大中型犬类,比如:昆仑山脉犬、蒙古獒、川东猎犬、蒙古细狗、广东潮州犬、山东细狗等,主要收集这六种犬类。 从此,朝阳工业区更大规模的建设开始了,因为他们要研究的这些东西,需要更多的配套的零部件工厂,需要更多的产业工人,还有更多的技术人才。 德国政府答应帮忙培养的2000名技术人才已经于三月下旬在锦州登上了德国邮轮。去美国的2000人也计划于三月末之前乘坐去美国的邮轮去美国。这些才刚满十五岁的孩子们,将带着强大国家的梦想开始了他们十年的留学生活。戈辉亲自为他们送行,勉励他们刻苦学习,早日报效国家。 送行那天,刚刚一期竣工的锦州港区人山人海,家属,工人,学生,军人,地方的士绅,站满了港区所有的空地。经过近两年的建设,锦州港一期已经建设完成,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美化工程。现在的港区已经初具一个小城市的端倪了。 特别是东北商品交易所设在港区之后,大量的商家向港区集中,让港区的人口迅速增加。锦州港百货大楼也建在港区,锦州港大饭店也建在港区,未来港区还要建一个巨大的火车站。在德国人的帮助下,锦州港区的的城市规划蓝图已经画好了,画的非常有前瞻性,都是着眼于未来50年的发展规划的。现在,只需要按照蓝图去建设就好了。总之,东北三省的财政大量向锦州港区倾斜。 而锦州县城却几乎没有变化,听说未来的朝锦铁路在锦州县城居然没有车站,只有关内外铁路在锦州有一站,所以,很多锦州的老百姓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把家搬到港区去,港区越来越热闹,去年发电厂已经建成发电了,现在整个港区都在安装路灯,安装电话,锦州港区到朝阳的电话线将在今年七八月份连通,到时候,锦州港区和朝阳工业开发区就可以直接用电话联系了。港区的无线电广播也已经开播了。总之,每个月都会有新的变化,真可谓日新月异,让人们心中充满希望。 其实,不仅是锦州港区,其它地方也是一样,大量的外来人口涌入,有的进入矿山采矿,有的进入工厂当工人,有的分到土地当农民,有的进了公司,总之,朝阳工业开发区和锦州港区,还有绍根采油区,都能收留大量的外来人口。在这个大量依靠人力,而不是工程机械的年代,人再多也觉得少。实在不行,就再成立一个官营农场,一下子能收留几十万人。 随着外来人口的越来越多,外国人也渐渐的多起来了。现在的朝阳工业开发区和锦州港区已经成了列强争夺的新焦点,朝阳巨大的变化引起了列强高度的关注,特别是英美法日俄德的情报系统更是把这里当成了新的战场。戈辉不得不抽出大量的时间指导禁卫情报局如何开展情报工作,同时,加大情报人员的培训,扩大禁卫情报局的规模,以适应愈发复杂的情报战场。 进入四月的东北大地,万物开始复苏,农民们已经开始准备春播了。 今年的备耕工作已经开始,由于有了大型的履带式内燃机拖拉机,东北工业总局又开垦出大量的土地,分配给刚刚移民到东北的老百姓。劳动总局和公共安全总局对每个新来的移民进行登记。很多移民新村正在今年初新成立的城乡建设总局的指导下加紧建设。 房屋都是统一设计的砖混结构的房子。房子外面还修建了独立的厕所。最重要的是这些房子不用新移民立即掏钱购买,而是分10年还清房款。所有分到新房的外来移民,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都觉得自己来东北是来对了。 东北农业总局还在朝阳周边和锦州港区周边,建设了很多大型的阳光棚,大体上和后世的蔬菜大棚差不多,但是由于没有塑料,只好做钢结构,加上高强度的钢化玻璃。采光性更好,但成本却非常的高。里面通上暖气,这样冬天也能保持一个非常恒定的温度。这些用于种植蔬菜的阳光棚,所有权归东北农业总局,然后农业总局以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租给农民,只能用于种植蔬菜,供应朝阳和锦州港区。 第86章 桂太郎的决定 这些好政策不光是对外来移民,对本地的老百姓也是一样的。由于农业总局开垦了大量的荒地,大量的以前没有土地的农民分得了土地,不用再去租种地主的土地了,而且免费分得的耕地,只要还种粮食,就不用交土地税,这一点是最让农民感动的,这是几千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地主们因为没有农民租种他们的土地,又无力承担高昂的农业耕地闲置税,只好把土地卖给朝阳工业区,然后工业区转手又把土地免费送给当地的或外来的老百姓。 得到一笔不小的土地转让金的地主们,则改行经商做起了买卖,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朝阳工业区的工商业发展,同时也解决了很多外来移民的就业问题。 从1903年初开始,朝阳工业区还成立了很多工人扫盲夜校,免费为不识字的工人进行文化教育。工业总局还出了一个政策,识字超过1000个汉字,并学会基本的加减乘除运算的工人可以多拿基本工资的10%。识字达到1500个汉字的工人,并学会复杂的加减乘除运算的工人,可以多拿基本工资的20%。 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为了多拿工资,工人们休息时间差不多都用来识字和算数了,由于人数太多,很多来晚的工人只能站着听课。为此朝阳工业开发区又新建了一百所工人扫盲夜校。原来没电灯的时候,点蜡烛,现在有电灯了,教室更明亮了,电费全免,铅笔和白纸免费提供,所有来听课的工人,还会免费分得一个巴掌大小的烧饼当夜宵。这么好的政策,吸引了大量的工人参加学习。 不光有这些,还有更好的。 为了鼓励工人加强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从业技能。朝阳工业开发区宣布成立:东北技师行业协会,负责统一管理技师从业人员。 朝阳工业开发区还对技师的薪资做出了具体的规定:拥有初级技师资格证的工人,工资要比没有资格证的工人多拿20%的工资。拥有中级技师资格的工人要比一般工人多拿40%的工资。有高级技师资格的工人要比一般工人多拿60%的工资。同时总督衙门再补贴同等金额的工资。 这些政策极大提高了工人学习的积极性,为了能多拿国家建设债券,为了更好的生活,整个工业区,还有锦州港区、绍根采油区等等到处都掀起了学习的热潮。 看着一个工人捧着一本书,专心致志地在一张废纸上学习写字,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心中隐隐地不安。今天他是来看北票燃煤发电厂的,这是大日本帝国在朝阳工业开发区投资的一个发电厂。发电厂的总经理大井幸一正是自己山梨县的同乡,两个人关系很好,一有空,他就会过来找大井聊天。他今天来此,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井注意一下不远处的金厂沟梁,那里是一个禁卫军武装警察部队直接管理的矿场,他很想知道那个矿场是干啥的,传言中说是个金矿,但没有具体情报,所以并不能确定。 神原轻轻地走到那个学习写字的工人面前,工人由于太过专注了,所以几乎没有感觉到有个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神原严肃的脸上挤出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意,然后用生硬的汉语说:“你地,书,让我地看看。” 工人猛的一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日本人站在自己面前,说要看自己的书。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书交给了神原。 神原接过工人递过来的书,连句“谢谢”也没说,开始仔细的翻看。神原虽然汉语说的不好,但却认识很多汉字。这是一本初级扫盲读本,是东北教育总局印发的,免费发给想识字的工人。不是文言文,都是白话文,这样工人接受的更快。这本小册子介绍的是历史知识,地理知识,包括世界历史和世界地理,还有风土人情,民族关系,像讲故事一样,介绍了目前的世界,目前的大清,还有中华民族,没有褒贬,只是平白的讲述,让工人们在学习汉字的同时,也认识了现在的大清和世界。书的后半部分是由简单到复杂的加减乘除运算的内容,是教工人初级的数学内容。 神原和也突然觉得戈辉很可怕,戈辉是想通过这种文化扫盲的方式,树立工人们新的历史观、世界观和民族观。从这本小册子可以看出,戈辉想要做的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朝阳工业开发区和锦州港区这么简单,戈辉想要的很可能是整个大清江山啊。如果真的让戈辉做大做强了,那么,大日本帝国还能在打败俄国人后,拿到东北的土地吗?神原和也把初级扫盲读本还给了工人,他脑子里塞满了无数个生锈的铁勾,转回身一步一步的向大井幸一的办公室走去。 大井幸一这时也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神原和也,马上快步过来,用拳头轻轻地捶了神原的胸口一下,用日语亲切地说:“你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在这儿耽误什么。” 神原和也这时才缓过神来:“哦,我们里面谈。”说完径直向大井的办公室走去。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井的办公室。神原和也立即很严肃地问大井:“你这里的工人都在学习识字是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井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们这里是从今年初开始的,所有的工人都在学习,而且非常认真。其它的地方,最早的是从03年初就开始了,到03年下半年,有电灯以后,就更多了。直到现在,几乎整个朝阳工业开发区,锦州港区,绍根采油区,到处都有工人扫盲夜校。他们用的都是初级扫盲读本,都是白话文,工人接受的很快,对工作也很有帮助,现在我们这里有些工人可以自己记录工作量了……”大井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满是欢喜的表情了。 神原突然很无理地伸手,像轰苍蝇一样止住了大井的话,很诧异的问道:“大井君,你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是吗?你难道对此一点想法都没有吗?你难道没从这里面看出什么来吗?还有,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们的情报系统也不作为,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被他们忽略了,太让人生气了。”神原越说越生气。 听神原这么一问,大井也诧异了:“神原君,这样难道不好吗?你看出什么来了?” 神原彻底无语了:“大井君,我们是被帝国派到最前沿的人,我们是帝国最前沿的触角,我们必须时刻感知到任何可能威胁到帝国利益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大井君,你现在的表现,完全辜负了天皇陛下对你的信任。” 大井似乎明白了神原所指的是什么,于是很为难的点点头:“但是,我们和朝阳工业开发区早有协议,我们必须按每天8小时工作制为工人安排工作,加班需要工人自愿,而且要有加班费。我们不得随意打骂工人,不得无理克扣工人工资,不得强迫工人做超出体能之外的工作,协议里写的非常细致。” 神原有些无奈了:“大井君,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要对任何变化保持敏感。”说着话,他走到窗前,指窗外不远处,正在学习识字的工人,继续说道:“看到没有,他们在学习,你看他们的学习内容了吗?” 大井还是没明白神原想说什么,所以他接口道:“是的,看了,没有任何不对,也没有说我们大日本帝国任何不好的话。” 神原明白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和大井说下去了。大井只适合管好目前的发电厂,他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他决定离开,快速回到领事馆,给东京发报。所以,他没有对这件事情再说下去,转而让大井注意一下不远处的金厂沟梁那个禁卫军武装警察部队直接管理的矿场。 神原说完了这些之后,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神原意识到,戈辉明面上是在为那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扫盲,实际上是在努力唤醒那些老百姓的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东北老百姓的民族意识一旦被唤醒,那将是相当可怕的。这样的威胁虽然不如枪炮来的更直接,但是,一旦这种意识的觉醒和枪炮合二为一,那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就不可估量了。会让大日本帝国接收东北的时候,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必须在这种意识觉醒之前,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连根拔除,让其永不发芽。 神原回到领事馆后,立即写一份两万字的报告,对朝阳工业区全民扫盲运动做了详细的汇报,并且还做了大胆的假设。他最后强调,戈辉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蛇打七寸,消灭戈辉,那就从根本上终止了满洲地区民族意识的觉醒。一旦没有了戈辉,那他辛苦建设起来的朝阳工业开发区,还有禁卫军也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这些假设的内容很快让专人送到了东京,又很快放到了桂太郎的办公桌上,正好外相小村寿太郎也在。桂太郎读完报告后,心中不寒而栗。他又把报告递给了外相小村寿太郎,让小村也读一下这个报告。小村认真的读完了这份报告,然后把目光投向首相桂太郎,然后若有所思的说:“神原君说的非常有道理,可问题是,现在帝国正在与俄国战争,分不出力量消灭禁卫军啊。” 桂太郎叹了口气:“还不仅仅是这些,最近在朝阳的情报系统也收集到一些非常不安的情报。”说着话,拿过一份报告书递给小村。然后继续说道:“情报显示,大清东北的努鲁尔虎山中有密集的枪声。我们的情报员多次试图潜入努鲁尔虎山深处,但是都是有去无回,从此失踪了。我们派去的忍者也不能潜入太深,也仅仅是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其它的什么也没看到,可以肯定的是几乎整个努鲁尔虎山,都被禁卫军控制了,到处都是牵着狗的禁卫军的巡逻兵。” 小村仰头看向天花板,做出苦苦思索的样子。 桂太郎继续:“另外,禁卫军直接管理的官营农场,也十分的可疑,虽然农场十分的巨大,但是里面干活的人似乎还是太多了,好像有几十万人,甚至更多。我们的人几次想混进去,但都失败了。好不容易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出来。” 桂太郎缓了口气又道:“还有,在七老图山,禁卫军的武装警察部队在建设新的官营农场,好像还请德国的设计师为他们规划设计的。工程非常庞大。” 小村看了桂太郎一眼,然后开口道:“看来禁卫军恐怕成了帝国的大麻烦,而且,他们时机把握的非常好,正好在帝国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 桂太郎淡淡一笑:“是啊,他们挑的太是时候了,而且他们发展的很全面,工业上,已经能自己生产枪炮了,农业上,已经开始使用美国技术的大型拖拉机了,连我们大日本帝国都没有这个条件。教育上,他们已经开始普及全免费的小学中学高中教育。金融上,他们发行了自己的货币,他们叫‘国家建设债券’,现在不但在整个东北三省流通,而且,还在直隶,山西,陕西,河南,山东等地正常流通,完全替代了原来流通的铜钱和白银。在江浙一带也已经开始流通,东北银行也在江浙一带开了多家票号类型的分行,开始承办汇兑业务,相信用不了两年,国家建设债券就会成为江浙一带的主流货币,东北银行也会完全取代汇丰银行。英国政府对此相当不满,但是因为东北银行背后有德国和美国的支持,所以英国人目前还不敢对东北银行下手。社会治安方面,他们成立了自己的警察学校,请英国警察当老师,开始了非常正规的治安管理。军事上,他们也成立了自己的军官学校,叫‘朝阳陆军讲武堂’,开始了军队的正规化建设。”桂太郎叹了口气,又道:“他们真的是在全面的发展啊,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缺钱。” 小村外相也是一声长叹:“没想到他们会发展的这么快。” 桂太郎哼笑了一声:“我们大意了,我们把这个小孩子看简单了。” 小村认真的看着桂太郎:“就这么放任不管吗?还是像神原君说的那样,除掉戈辉。” 桂太郎轻轻的点点头:“除掉他。” 小村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让黑龙会去完成这个任务?” 桂太郎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小村也笑了:“您放心吧,我去和他们说。” 桂太郎点头同意了。 很快,黑龙会的两个主要领导,头山满和内田良平,被人请到了小村外相在东京郊外的一处秘密的私宅。头山满和内田良平在这里见到了日本首相桂太朗和外相小村寿太郎。 桂太郎一脸严肃地看着头山满和内田良平,一言不发,只是这么盯着他们。 两名身着和服的侍女跪在榻榻米上,分别给头山满和内田良平献上茶点,之后退了出去。 看着两个侍女出去了,外相小村才开口说道:“请两位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做,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到帝国的未来……” 听了小村的话,头山满和内田良平立即觉得黑龙会终于到了出头之日了。两个人也不问要分给他们的是什么样的任务,还没等小村说完,就直接跪伏在桂太郎和小村寿太郎面前,直接表忠心:“请首相阁下和外相阁下放心,黑龙会自成立以来,等待的就是这一天,黑龙会一定不辱使命,为大日本帝国,为天皇陛下尽忠。” 第87章 黑龙会在行动 小村知道黑龙会自成立以来,一直想有所建树,但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他们如此迫切的表现小村还是可以理解的。 小村从牙缝里慢慢挤出了两个单词:“暗杀戈辉。” 头山满万万没想到给他们的会是这样的任务,他和内田良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立即喜上眉梢。高兴得再次拜倒在小村和桂太郎的面前:“请首相阁下和外相阁下放心,有黑龙会出手,戈辉绝对不会活过本月。” 桂太郎依然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翘起,只是表露了一个淡的不能再淡的微笑。 小村严肃地说道:“那就拜托两位了。”说完象征性的微微低了一下头。 头山满在奉天时与戈辉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次见面戈辉给头山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头山满认为,戈辉是一个对当下时局洞若观火的人,很会利用列强之间利益不可调和的因素,来为自己捞取最大的利益。同时,戈辉又是一个非常强硬的人,而且并不惧怕日本,甚至对日本有一种猜不出原因的心理优势,因为戈辉并没有因为小村外相和内田康哉公使的压力,而放弃与俄国人合作,甚至连降低自己的姿态都没有做。所以,对于戈辉,头山满当初的判断就是除掉戈辉,但当时被小村否定了。 今天从小村口中听到要“暗杀戈辉”,头山满在心中腹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他也只是心中想一想而已,却不敢丝毫表现在脸上,对于小村给黑龙会这个任务,他还是从心底里感激小村外相的,黑龙会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对于应该如何干掉戈辉,头山满更喜欢用武士刀解决问题,而内田良平则更倾向于用火枪解决。于是,两个人回到黑龙会的总部,立即制定了一个双保险计划。那就是先让忍者偷袭戈辉,如果偷袭不成,再由枪手用枪击毙戈辉。即使偷袭不成,枪手也可以掩护忍者撤退。可以说,这是一个进退自如的完美计划。 武士组,由武士世家出身的樱井辉任组长。火枪组,由黑龙会自己培养的杀手小西龙任组长。头山满担任本次暗杀任务的总指挥,统一协调两个小组的行动。头山满并没有立即带两个小组去大清东北,而是先在日本进行了相应的配合演练,让两个小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够做到完美的衔接。 头山满带着两个小组,于5月初到达大连。此时,大连已经完全从刚刚被日军占领时的混乱中走出来了,战争前没有离开大连的老百姓,也都恢复了正常生活。占领之初都关门歇业的商铺,此时,也恢复了营业,但是大街上行人依然不多,行人大多行色匆匆。 这是头山满自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次来东北。战前他在大连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大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与东京都有得一拼。日俄战争爆发前,因戈辉的一个通知,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了大连,举家搬往朝阳工业开发区。从此,大连的商业彻底凋零了。这时候有一支日军的巡逻队,排成两队从身边经过。看到身穿武士服的头山满等一行二十多人,巡逻的日军士兵,都对他们报以友好的微笑。 头山满注意到一个细节,在街边商铺里买东西的人,付钱时给出的不是以前他所熟悉的铜钱,而是非常漂亮的另一种硬币。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朝阳工业开发区发行的“国家建设债券”?头山满走到那个店铺里,走到那个店员面前,用生硬的汉语说:“你地,钱,让我地看看。” 店员一看是日本人,不敢违抗,立即小心的把刚才从买东西的人那里收的钱,放在了柜台上,心惊胆颤地看着头山满。 头山满拿起了柜台上的几枚硬币,文字精细,浮雕清晰,非常的漂亮。他随手拿起一枚硬币,正面都刻着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名字,还有硬币的面值“国家建设债券10文”的字样,背面是向日葵的浮雕。其它几枚基本差不多,都是一文和十文,背面的浮雕也只有梅花和向日葵。这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硬币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朝阳工业开发区能做出这么漂亮的钱币,更没想到,日军占领区内也在流通朝阳工业区发行的钱币,看来戈辉必须除掉了,否则以后必成后患。 头山满放下了这枚硬币,一脸严肃地走出了店铺,樱井辉和小西龙等一行十几人紧随其后。头山满没有心思再逛了,直接带着两个小组来到日本占领军为他们提供的临时居所。这里原是一个大连富商的私宅,战争爆发前富商全家都搬走了,搬到了朝阳工业开发区。日军占领大连后,强占了很多有钱人家的大宅子,供日本军官居住,这个大宅子便是其中之一。 头山满根本无心关注这个豪华的大宅,他此时满脑子里都是如何尽快干掉戈辉,他希望能尽快见到日本在东北的情报系统的负责人鹰宫寻,想尽快了解戈辉的行踪。 日本在东北的情报机关“鹰机关”机关长鹰宫寻很快来到了头山满的临时居所,见到了头山满。 “鹰宫桑,我终于把你等来了。”头山满一见到鹰宫就急忙开口说道。 “头山桑,很高兴能在大连再次见到你。”鹰宫客气道。 “我也是,上次在大连匆匆一面,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头山满说道。 鹰宫寻点了点头:“大山岩总司令已经在电报中和我说了,所以就立即过来找你了。” 头山满严肃地说道:“我们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 鹰宫寻也严肃地站直身体,双腿膑拢,身体微微前倾,严肃地重复道:“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 头山满伸手示意鹰宫请坐,然后自己也坐下了:“说说吧,你在东北的时间比我长多了,你对戈辉的了解一定比我多,说说他吧,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我都想听。” 鹰宫诡异一笑:“传言中说你是急性子,这回我信了。” 头山满扭头扫了一眼樱井辉和小西龙,然后严肃地说:“准备记录。” 听了头山满的话,樱井辉和小西龙都拿出美国进口的钢笔,还有笔记本,准备记录。 鹰宫本想再说点别的,但是看到他们认真的样子,最后还是算了,还是介绍戈辉吧。鹰宫把鹰机关付出巨大代价搜集到的关于戈辉的情报,交给了他们,但他还是口述了一些戈辉的信息,他主要谈了四点,供头山满等人参考。 1、今年以来,戈辉几乎不在朝阳的总督衙门办公,他一直在努鲁尔虎山的镇妖峰基地和努鲁尔虎山脚下的官营农场,两个地方来回跑。这两个地方紧挨着距离不远,还有专门的公路,专车接送。 2、镇妖峰基地和官营农场如果没有戈辉或者宁远亲手签发的通行证都无法进入和离开,凡是混进去的,都没有再回来。从这一点上说,这两个地方是不能碰的,忍者也不行,我们派过多批忍者,但都是有去无回,他们牵着猎狗搜山。 3、戈辉的专车由十辆龙旗车组成,我们不能确定每次他坐哪辆车。连接镇妖峰基地和官营农场的专用公路,每隔一公里就有一个兵站,专门负责维护公路的安全和正常通行。 樱井辉和小西龙一边听鹰宫介绍,一边奋笔疾书。小西龙一不小心钢笔漏水了,一大滩墨水阴湿了一大片纸面。 鹰宫轻叹一声,先停下介绍,然后从手包中拿出两个钢笔:“你们俩个用这个吧,保证不会漏水,书写也非常方便。” 樱井辉和小西龙立即抱以感谢的微笑,伸手接过鹰宫递过来的钢笔,拧下笔帽,马上继续开始记录。蓝色的笔迹立即跃然纸上,和刚才的黑色笔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鹰宫继续介绍第四点: 4、禁卫军现在使用的武器,步枪主要是m1891型莫辛纳甘步枪,是一种装弹量5发的军用步枪,使用7.62x54r步枪子弹。还有一种是朝阳兵工厂生产的,毛瑟1898式步枪的改进型,即毛瑟g03式军用步枪,装弹量8发,口径变小了,使用0.2寸x1.3寸步枪子弹,比我们的三零式步枪口径还小了一毫米。目前禁卫军并没有大量装备,或者根本还没来得及装备,主要供应给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和醇亲王载沣负责的北京禁卫军。东北禁卫军的手枪非常先进,主要是引进德国技术自己改进的fa-96、fa-99、fa-11等三种手枪,特别是fa-96,不但射程较远,而且装弹量达到20发,火力持续性非常好。所以说,戈辉的总督卫队一定装备了这些武器,非常的不好对付。 听完鹰宫寻的介绍,头山满陷入了沉思之中,口中喃喃:“戈辉倒是真怕死啊!安保这么严密”。 樱井辉和小西龙这时把手里的钢笔交到鹰宫寻面前:“谢谢,非常好用。” 鹰宫寻淡淡一笑:“送给你们了。” “真的吗?”小西龙不敢相信的问。 鹰宫寻笑着点点头。 小西龙爱不释手的看着手里的钢笔,一边问:“这是哪里买的?” 鹰宫寻随口答到:“哪里都能买到,朝阳钢笔厂生产的,战神牌钢笔。” “这么好的钢笔,居然是朝阳生产的?”樱井辉不敢相信的问。 鹰宫寻点点头:“朝阳工业开发区,现在能生产很多东西,钢笔、铅笔、照相机、电影映画机、留声机、无线电收音机、电灯、电话、电池、钟表、卷烟、火柴、打火机等等都能生产。朝阳工业开发区,还有锦州港区的热闹程度要远超过东京,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鹰宫寻的话,让樱井辉和小西龙对朝阳充满的期待,他们很想尽快到朝阳看看。 头山满这时开口说道:“鹰宫桑,我看了你给的资料,也对这次任务的难度有了新的认识,所以黑龙会需要鹰机关的帮助,为了这次任务的成功,我们合作吧,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 鹰宫寻爽朗的笑了:“头山桑,你不说合作,我也会提出来的。大山岩司令官就是希望我们一起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我来了。” 头山满如释重负地笑了:“太好了,有鹰机关的配合,我们相信除掉戈辉并不难。” 鹰宫想了想说:“我们给这次行动起个名字吧!” 头山满低头想了想:“鹰宫桑,还是你来吧。” 鹰宫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开口道:“黑鹰计划,黑就是黑龙会,鹰就是鹰机关,头山桑觉得如何?” 头山满听了鹰宫寻的话,高兴得鼓掌说道:“真不愧是鹰宫桑,名字起的太棒了。” 鹰宫笑着伸出右手:“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开始我们的黑鹰计划吧。” 头山满也伸出了右手,和鹰宫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鹰宫寻和头山满等人,很快对双保险刺杀计划做出了新的修改,并把行动的指挥部从大连改到了在朝阳工业开发区的日本领事馆。 鹰机关所有的情报人员开足马力,发动在朝阳所有的关系,全天24小时不间断收集戈辉的行踪,力求尽快确定戈辉的活动规律。鹰机关的确是很用心了,但是如此密集的调查戈辉的行踪,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容易引起禁卫情报局的注意。 日本领事馆突然多了十几个日本武士,并未引起了禁卫情报局的警觉。但是,禁卫情报局掌握的日本鹰机关的情报人员,最近活动十分的频繁,都在打听戈辉总督的行踪,这就不能不让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员注意了。禁卫情报局东北局朝阳站的情报员立即做出了反应,并很快侦察到日本黑龙会的顾问头山满也到达了朝阳工业开发区,那十几个日本武士就是他带来的。朝阳站判断,头山满来到朝阳,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目的,所以,这些情报立即通过电波发到了奉天。 作为禁卫情报局的局长,严肃一直隐藏在奉天,奉天也是禁卫情报局的总部,他现在掌握着大清朝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支情报机构,即禁卫情报局。现如今的禁卫情报局,在戈辉的指导下,经过三年多的发展,已经把触角往南最远延伸到了广州香港,往北延伸到了俄国欧洲部分的圣彼德堡,往西延伸到了新疆大部,往东延伸到整个朝鲜半岛。可以说,严肃通过电波掌握着整个大清朝及周边的最新情报。 十几个日本武士严肃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是如果和鹰机关扯上关系,那就不一样了。三年来,禁卫情报局与鹰机关打过无数次交道,对鹰机关在情报界的实力,还是非常佩服的。可以说严肃对鹰宫寻非常的了解,可是鹰宫寻对严肃却完全不清楚,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严肃这个人存在,因为严肃从来不见人,他大部分时间呆在奉天,很少回朝阳,他从来不去别的地方,严肃喜欢永远站在黑暗里,哪怕是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员,90%都没有见过严肃,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严肃拿起秘书徐梅送上来的情报,随手抽出一支朝阳卷烟厂(由程天运家族负责经营)生产的名为“满江红”的香烟叼在嘴上。这是一种带过滤嘴的香烟,这个过滤嘴是戈辉发明的,现在这种香烟非常的流行,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连外国人都极为喜欢,成为很多人送礼的佳品,朝阳卷烟厂也因此财源滚滚。这种香烟有三款,根据烟丝不同,包装不同,价格也相差很多,严肃抽的“满江红”是用木盒装的,是最高级的一款烤烟型香烟。中端产品叫“一品红”,是一种低焦油混合型香烟。低端产品叫“大凌河”,也是烤烟型香烟。 秘书徐梅立即拿出打火机,为严肃把香烟点着,然后轻轻地退出了严肃的办公室,她知道,局长这个时候最讨厌有其他人在身边。 第88章 新计划(一) 徐梅送上来的是近期的情报汇总,严肃不喜欢看整理过的情报分析,他喜欢自己通读情报后,自己得出分析结果,虽然这个过程可能要多花一些时间,但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严肃对这些或长或短的情报及数据情有独钟,他看得津津有味。在他看来,每一条情报都是一个有着丰富内容的故事,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开端、发展、高潮、结局。严肃在每一条情报里反复回味着咀嚼着这些信息。他从一个点,找到另一个点,连成一条线,再找其它的点,把很多的点,连成线,连成一个面,再由二维向三维过渡。研究情报,对严肃来说,是最有意思不过的事情了,他能这样研究一天,从办公室里不出来,也不会吃饭,只喝水。 严肃通读了一遍情报汇总,很显然,鹰机关突然加强了对戈辉的情报搜集,他们似乎在发动所有的关系,在打探戈辉的行踪,日本人想干什么呢? 严肃仰靠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屋顶,任思绪飞扬。一根闪亮的铁钩,在严肃的脑海里划来划去。手里的香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在指间燃尽,打火机也一次又一次的被拿起来,打着火,对准香烟,将其点燃。 难道日本人想刺杀戈辉?这个想法像暗夜里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又像一颗大石,突然被扔进平静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虽然不敢确定,但日本人突然全力搜集戈辉的行踪,决不是想干什么有益戈辉身心健康的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就得认真对待。 想到此,严肃拿起铅笔,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座小铜铃,铃声不大,却刚好能让坐在外面的徐梅听到, 正在低头写东西的徐梅,听到严肃部长的铃声,马上放下手中的战神牌钢笔,伸手轻轻地把垂在眼前的头发理到耳朵后面,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里间的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优雅地走到严肃的办公桌前。 严肃看了徐梅一眼:“给总司令发报,就说最近鹰机关加强了对总司令的情报搜集,日本黑龙会的顾问头山满也秘密到了朝阳,恐怕对总司令的安全不利。” “是,这就安排。”徐梅说完,转身退出了严肃的办公室。 这份简短的情报,很快通过无线电波发给了正在镇妖峰基地的戈辉,戈辉此时正在考核最强战士呢,从四月份开始,进行淘汰制,经过一个月的淘汰,当初的两千人,剩下不到一千人。进入五月以后,在5月10日进行了一次考核,又淘汰了两百多人,现在还剩下八百多一点,今天是5月20日,又是一个大考核的日子。 戈辉身穿总督的官服,长长的大辫子垂在身后,手里拎着马鞭子,缓步游走在考核场的边缘,指挥考核的全是第一批禁卫军的老兵,他们一直在镇妖峰当教官,今天被戈辉临时调来监考最强战士考核。 这时孙婉儿快步走到戈辉身边,把电报交给了戈辉,戈辉简单的扫了一眼,淡淡一笑,然后把情报交给了孙婉儿:“知道了,交给田劲。”说完一边向前走,一边注意观察正在射击的一组狙击手。 孙婉儿没有走,而是跟了上来,继续说道:“总司令,我还有事情向您汇报。” 戈辉叹了口气,转回身无奈地看了孙婉儿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说吧,什么事?” 孙婉儿就当没看见戈辉的表情,她也知道戈辉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被打扰,但既然说了第一件事,那再说一件也无妨,于是她马上说道:“您要求聘请的人,现在都被接到了朝阳,目前都住进了官府招待所,还好人数不算太多,要是再多一些,可就住不下了。” 戈辉一听,立即来了精神,马上追问:“都到了?一个不少?” 孙婉儿没想到戈辉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来这些人比最强战士重要啊,于是点点头说道:“嗯,都到了。蔡元培、蒋智由、夏曾佑、严范孙、严复、杨冰、方克猷、饶宝书等人都到了,还有从数学之乡温州请来的两百多名,温州公认的在数学方面有很高造诣的人也都到了。” 听完孙婉儿的话,戈辉高兴的说道:“真是太好了!你要替我先照顾好他们,他们可都是宝贝,都是做大学问的,我们东北以后就靠他们了。” 孙婉儿笑了:“你放心吧,保证让他们吃好睡好也玩好!” 戈辉摇摇头说道:“对于这些人,光是吃好睡好远远不够,这些都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安排他们去各个工厂考察,学校考察,先这样安排,让田劲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孙婉儿认真的点点头:“我一会儿就和田劲说。” 戈辉把目光投向射击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先下去吧。” “是”孙婉儿说完转身走了。 戈辉扭头看了看孙婉儿远去的背影,口中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慈禧这个老太婆,到底放不放伍廷芳和叶祖圭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啊?” 戈辉自从在三月下旬两次参加赴德赴美留学生的送行活动后,就动了成立禁卫海军的念头,但是立即成立海军也不现实,所以,他就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那就是先成立水兵学院,先为海军培养水兵。 回到朝阳后,他立即命令田劲亲自办理建设水兵学院的事情,前期先满足2000名水兵的学习和生活,以后逐渐扩大,直到能满足名水兵学习和生活为止。 接着,他给慈禧太后上了电报折子,向慈禧太后要三个人,一个是伍廷芳,另一个是广东水师提督叶祖圭,还有一个叫施肇基,他现在是湖广总督张之洞洋务文案兼鄂省留美学生监督,戈辉对这个美国康奈尔大学文学硕士、哲学博士非常感兴趣。然后,又发电给德国大总参谋部,希望德国能帮助禁卫军培养水兵,请德国派遣200名水兵教官来大清东北,德国军官的衣食住行,都由禁卫军解决,并且还会有优厚的工资,同时,希望能派五百名军校留学生去德国学习军事,其中,100名学习陆军,400名学习海军。 慈禧太后接到戈辉的电报折子之后,对戈辉的要求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向她要这三个人?光一个成立北方经济特区的折子就够让慈禧太后心烦的了,整个朝廷都因为戈辉向慈禧要地盘,彻底乱了,所有的大臣都说戈辉有不臣之心。就连庆亲王奕匡、铁良、醇亲王载沣都不敢再为戈辉开脱了,但他们也没有跟着反对。而慈禧太后却一直没有表态,但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同意戈辉的要求,只不过,她不想立即回复戈辉,她要等一等。因为慈禧认为,只要是这帮大臣们全力反对的,她就一定要全力支持,这帮大臣,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心里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 还有一个人和慈禧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光绪皇帝,并且,他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慈禧太后,他觉得戈辉的想法很新奇,大清到了这个时候,只能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寻找方法,像那些大臣们固步自封,早晚有一天会死的很难看。慈禧这次对光绪皇帝还是高看了一眼,他发觉现在的光绪皇帝,比以前听话多了,懂得顺着自己说话了。 而接到戈辉电报的德国大总参谋部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却已经开始深深的佩服戈辉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想的这么长远,而且还很务实,并不好高骛远。他更加相信,禁卫军在戈辉的带领下,一定能成为德国合格的战略伙伴,至少能在远东形成对俄国的牵制。适当的给予支持,也不是不可以的。再说,也不是白帮忙,对方还是要付钱的,而且还得是高薪。再说了,通过帮禁卫军培训军队,德国就能对禁卫军施加更大的影响,如果时间足够长,培训的人足够多,那德国很有可能左右禁卫军。想到此,施利芬已经从心理上说动了自己,接下来就是向德皇威廉二世汇报时再确定下来。可是让施利芬没想到的是,居然很多人都反对帮助禁卫军训练水兵,他们都认为让禁卫军老老实实的呆在陆地上就足够了,不需要到大海里去。但是,当时刚好在场的威廉二世(他有七个亲生儿女)的养女维多利亚-伊娃,却插言表示支持,她认为施利芬伯爵说的很对,支持敌人的敌人就是在帮助自己。 当然,德皇威廉二世只是笑了笑,没有立即表态,这说明还有机会。 戈辉当然不知道,他的电报会激起如此大的波澜,时间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慈禧太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在北京的周玉坪也没有从宫里打听到确实的消息,而德国那边也没有回复,这让戈辉心中七个八下的。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是等待,等待一个或好或不好的结果。 等待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此时戈辉正在忍受着这个痛苦。不过,戈辉不会等太久了,因为两天后,他几乎同时收到了小德张亲自送来的慈禧太后的圣谕和德国大总参谋部发来的电报。 5月22日上午, 慈禧太后的圣谕到了,是戈辉的磕头大哥小德张亲自送来的,直接送到了镇妖峰军事基地。两年后再次相见,戈辉和小德张都有很多话要对对方说。但还是先把慈禧太后的圣谕宣读了再说。 今天同来的还有北京禁卫军编练副大臣铁良和袁世凯的心腹王士珍,两个是来订购军火的,顺便还想参观一下朝阳陆军讲武堂。戈辉请总参谋长宁远亲自陪同,毕竟是大客户,必须要照顾好了,当然也要防备好了。 慈禧太后在圣谕上说,同意成立北方经济特区。同意将长城以北,包括热河、甘肃、新疆、宁夏、青海以及蒙古等地区的行政全权交给戈辉,连同奉天、黑龙江、吉林三省一起,成立北方经济特区,由戈辉担任北方经济特区总督,加正一品衔(正一品总督,非常希有,通常是正二品)。但是,北方经济特区必须每年向朝廷支付2亿元国家建设债券,并独立负担辖区各省财政支出。按照大清朝现在的行政区划分,现在戈辉管辖的省份达到了9个省了,面积更是大得不得了。慈禧太后还同意调伍廷芳、叶祖圭、施肇基来东北,具体工作由戈辉安排。其实,慈禧太后之所以同意,还有为朝廷减负的心思,像热河、甘肃、新疆、宁夏、青海以及蒙古等地区,不是太远,就是太穷,或者人口稀少,朝廷却要持续花钱,有些地方年年叛乱,年年花钱,不管又不行,所以交给戈辉,让戈辉操心去吧。 紧接着,戈辉收到了德国大总参谋部发来的电报,德国同意派海军教官来大清东北,帮助禁卫军训练水兵。派遣的海军教官现在已经于5月下旬登船,预计在6月末到达锦州港,500名赴德军事留学生也将乘坐这艘船去德国。 两个方向都有了回复,都是好消息,戈辉七上八下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当天,他在镇妖峰军事基地宴请了小德张,请小德张品尝了山东厨子的手艺。这些厨子都是闯关东过来的,日俄战争开始后从大连一带搬到了朝阳,后来被禁卫军请去,给镇妖峰基地当厨师了。 小德张此来朝阳,不光是来宣旨的,也是来传慈禧太后口谕的,慈禧让小德张带话给戈辉,不许戈辉惹事,不怕戈辉犯错,不要学李鸿章。小德张告诉戈辉:“太后老佛爷的意思全在这三个‘不’里面了,自个儿领会吧!” 戈辉是什么人啊?来自后世二十一世纪,那时也是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活了五十岁的人了,再加上这一百多年的见识,戈辉不但深刻领会了慈禧太后的意思,而且还发散思维地想到了许多游离于慈禧太后意思边缘的东西。 戈辉立即决定把辖区各省的官员召集过来,计划于7月初举行大会,商量今后辖区经济建设和行政管理的问题。在这些官员们都来到朝阳之前,戈辉决定先开一个朝阳工业内部会议。现在的朝阳工业开发区,随着工矿企业越来越多,管理上也越来越复杂。由于制度不够完善,工业区各部门之间,在配合上,问题频出,矛盾增加,十分有必要在北方经济特区成立之前,理顺一下,解决一些争议大的问题。 戈辉召开这个内部会议,还有一个目的是,在新时期新形势下如何开展开业区的管理工作。有很多人在作风上已经出了大问题了,必须及时纠正,必须对一些管理人员的作风进行严格的约束,必须加强纪律监管,为以后建立一个廉洁的经济特区政府做好准备。东北禁卫军是一支背负着国家和民族使命的军队,在禁卫军管理下的工业区,以及马上要成立的经济特区政府,必须是全心全意为特区老百姓服务的政府,否则没有必要成立。这是使命,这是责任,也是义务。当然,这都是场面话,但场面话是绝对不能少的,而且还要当回事,装也要装成当回事的样子。 小德张在镇妖峰基地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对镇妖峰基地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戈辉没有对小德张设限,他相信小德张不会出卖他,就是出卖他,戈辉现在也不怕朝廷了。小德张在心中震惊无比,没想到禁卫军在这个努鲁尔虎山上还有这么一个巨大的训练基地,使用的武器居然如此的先进,比北京禁卫军的武器先进多了。因为他陪慈禧太后视察过北京禁卫军,除了军装比东北禁卫军好之外,其它的根本没法和东北禁卫军比,虽然现在东北禁卫军穿着八旗兵勇的服装,但他相信如果戈辉愿意,东北禁卫军的军装随时可以更换,一定比北京禁卫军好。 三天后,戈辉派龙旗轿车送小德张到锦州港区,小德张坐船先去天津,再回北京。送走了小德张后,戈辉开始着手准备工业开发区内部会议的事情了。随着日期临近,原本驻扎在外地,要参加会议的军官代表们也陆续来到朝阳工业开发区。 第89章 新计划(二) 朝阳工业开发区内部会议,从5月28日开始,一直开到6月4日,足足开了一周的时间。会议上对工业开发区目前面临的所有问题都进行了充分的梳理和讨论,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言,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通过这次内部会议,朝阳工业开发区基本理顺了今后的发展方向,并强化了总督衙门对整个工业区的绝对导。同时决定成立朝阳工业开发区纪律检查委员会,拥有对工业开发区所有部门,行为作风监督检查调查的权力。 会议结束后,戈辉的心思全放在了一个多月后就要举办的北方经济特区大会上了。如何把新的经济政策在这些新的省份中推行下去,这是摆在戈辉面前最紧要的问题。 但是在此之前,戈辉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戈锋、戈戎、戈锐谈。 戈锋、戈戎、戈锐于5月31日完成了镇妖峰基地所有的训练。包括四个月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六个月的中级步兵训练,六个月的高级步兵训练。教官对他们三人的训练成绩,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朝阳工业开发区内部会议结束后,戈辉把他们三个人叫到了镇妖峰基地的大会议室,桌子上放着教官对他们三个人的训练评价,还有三个很大的文件袋,和一摞线装的书。戈辉看着自己的大哥、三弟、四弟,戈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发自心底里的高兴,自己又多了三个左膀右臂。 今天在座的还有禁卫军总参谋长宁远、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行长刘城、东北公共安全总局局长许明(原来的局长纪云峰现在专职管理武装警察部队)、禁卫情报局部长严肃、镇妖峰基地留守司令杨双,都是禁卫军以及朝阳工业开发区手握实权的人物。 “都坐吧,关起门来都是自家兄弟,我和他们几个也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好兄弟。”戈辉示意大哥三弟四弟请坐。 看大哥三弟四弟都不说话,戈辉又道:“直说了吧,找你们来,有几件重要的工作,我想交给你们做,因为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还因为你们都接受过非常好的教育,还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听了戈辉的话,戈锋首先开口道:“你就直接给我们分配工作吧,于公于私,我们都不会有意见的。”戈锋又看了看戈戎和戈锐,继续道:“是这样吧?” 戈戎和戈锐一起笑了,戈锐首先开口道:“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决定来朝阳,就是来帮你的。” 宁远看了戈辉一眼说道:“打虎亲兄弟,果然不假啊!” 戈辉想了一下,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吧!”戈辉看了看戈锐,然后继续道:“那就从小锐开始吧!”戈辉说着话,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袋,然后接着说:“这里放着一份计划书,主要是成立一个叫‘未来科技公司’的方案。这个‘未来科技公司’是一个多元化的公司,它经营很多业务,目前主要从事三方面的业务:第一、也是未来科技公司的主业,即医疗卫生事业,包括经营医院、制药厂、研究开发面向未来的医疗卫生技术。这里需要大量的金钱投入,前期东北银行会给你大量的金钱支持,直到你们能营利为止。” 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行长刘城接口道:“钱上绝对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随时需要,随时来取,不设上限。” 戈锐现在脑子里有点断片儿了,所以,只是木纳的点了点头。 看戈锐的样子,戈辉淡淡一笑,继续说:“第二、秘密的毒品制造和输出。” “毒……毒品?”戈锐难以置信的问道。 戈辉点点头,然后咬着牙说道:“洋人用鸦片这种初级毒品敲开了我们国家的大门,我们必须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自己觉得是文明人,却干着强盗的事情,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的。所以,未来科技公司的另一个业务就是生产毒品,而且我们生产的是最好的毒品,海洛因、冰毒。这都是非常赚钱的,你很快就能把从东北银行那里借来的钱还上的。” “制造毒品、海洛因?冰毒?我听都没听过啊!”戈锐觉得自己可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 戈辉淡淡一笑:“制造毒品,我会帮你的,机器设备有朝阳机床厂和朝阳玻璃一厂负责提供。你生产的毒品,只销往国外,特别是欧洲、美国和日本,以后也可以销往东南亚和非洲,不允许在国内销售,在国内也只销售给洋人。另外,北方经济特区马上就要成立了,到时候要在全经济特区内禁烟,到时候会没收所有的烟馆的鸦片,都会送到你那里,成为你生产毒品的原料。” 戈锐很为难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戈辉点点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对于洋人,我们必须加倍奉还。而且,北京朝廷正在向列强出口鸦片,特别是广东和云南生产的鸦片,绝对是欧美上流社会的豪奢品牌,成了身份的象征。还有大清的烟具,直接碾压列强的产品,可以这么说,自从用上大清的产品,列强自己的鸦片就成了低档货的代名词。据调查显示,列强自产的鸦片,不但在大清卖不动了,还在世界各地受嫌弃。全大清的鸦片产量接近3万吨,接近全球产量的90%。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个钱,朝廷能赚,我们也能赚,而且,我们只在外国销售,赚外国人的钱。” 戈锐咬了咬牙:“好吧,既然是这样,二哥,我明白了。” 戈辉接着说:“第三、经营赌场和妓院。成立全国最大的黑帮组织,在黑暗里维护国家的安全。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从印度、非洲、东部欧洲进口美女,因为有很多老百姓娶不起老婆,将来会有很多退役的禁卫军的士兵没有老婆,这些从印度、非洲、东部欧洲进口来的美女,都可以给他们做老婆。你的妓院里有很多从外国来的妓女,会更加有吸引力。” 戈锐听到这里,嘴张得大大的:“二哥,这个……” 戈辉不理他,继续说:“是在北方经济特区以外的地方开展业务,比如北京朝廷管辖的地方,比如东南来等国。” 戈锐小心的问道:“二哥,这么多事,我还是担心我做不好。” 戈辉告诉他:“在长城以南,我们的银行、军队、情报机构都会帮你的,没有人能竞争得过你,就是在东南亚等国,也会派人帮你,有人帮你,你怕啥,干就完了。” 戈锐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会尽全力做好的。” 戈辉笑了:“放心吧,按我的计划书做,我敢打包票,绝对没问题。” 说完了戈锐的工作,戈辉又把目光投向戈戎:“三弟,你的工作并不简单。” 已经听了戈锐的工作后,戈戎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也估计到不会简单,所以他点点头。 戈辉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厚厚的文件袋,然后继续道:“这些是禁卫情报局的文件,你去禁卫情报局工作,协助严肃,负责军事情报收集,具体由严肃安排你。这样,就能从一定程度上提高军事情报收集的速度,又能以更快的速度对总参谋部下达的任务做出反映,也能在第一时间让总参谋部了解到最新的军事情报。” 听完戈辉的介绍,戈戎欣然接过戈辉手中的文件袋:“听着很有意思,接受了一年零四个月的军事训练,我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很想试试。” 听戈戎这么说,戈辉很高兴,他看了看严肃,然后又对戈戎说:“除了我给你的计划书外,你有问题也可以向严肃部长请教,他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 严肃也表示:“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沟通,不出半年,我就能让你在情报战场上独当一面。” 戈戎笑着对严肃说:“谢谢,我想一定会有很多问题的。” 宁远这里接口道:“禁卫军需要更多的日俄战场的军事情报,需要什么,随时和我说,要人给人,要物给物,金钱管够。” “好吧,虽然我对这个几乎没有一个很清晰的想法,但我会努力学习的。”戈戎认真的说。 说完了戈戎的工作,该说戈锋的工作了。 戈辉拿起最后一个厚厚的文件袋看看了,又放下了,放在了那一摞线装书上,然后往前一推,推到了戈锋面前,然后说道:“大哥,这个是给你的工作,成立特种部队的计划书,和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就是下面这六册线装书,都是我亲手写的,是这两年多来写出来的,只要你照着这书上的方法去训练,最多三年,就能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的特种部队来。” 戈锋接过戈辉推过来的资料,看了看那个厚厚的文件袋,又看了看那六册线装书,然后问道:“特种部队是干什么的?” 戈辉想了一下,然后开始为戈锋讲述特种兵是干什么的兵种: 特种部队,一般是指国家或集团为实现特定的政治、经济、军事目的,在军队编成内专门组建的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也可以叫做特殊任务部队,具有编制灵活、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机动快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等特点。 其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等。 队员素质要求高,一般从部队中挑选体格健壮、机智勇敢、文化程度高、具有献身精神和有一定作战经验的人员。 装备轻便、先进、高效,以手枪、匕首、步枪、冲锋枪、轻机枪、手榴弹等轻武器为主,还配发高级无声枪械、高级暗杀器械和药品、微型通信器材、特种爆破装置及水下作业装备。有的还配备特种作战车辆、及各种侦察器材、轻便工兵器材等。 训练严格,训练内容和要求主要有:进行多种激烈运动训练,增强体质、耐力和毅力;进行恶劣、恐怖条件下的心理素质训练,培养沉着冷静、随机应变的能力;进行刺杀、格斗、渗透、爆破、暗杀、绑架、驾驶、通信、化装、外国语言等训练,熟练掌握各种技能;进行袭击、伏击等战术训练,学习有关战术理论,提高独立作战和相互间的协同动作与指挥能力。 一般采用部队训练和院校训练相结合的方法,通过多渠道、多层次的特殊训练,全面提高特种作战能力。 戈锋一听这个任务几乎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立即来了兴趣,马上说道:“好,我愿意干这个,我干了,不过,我得先说明,我没经验,你要给我时间,只要时间够,我肯定没问题”。 戈辉马上接口道:“我已经为你先行在全军中选出了七百多名候选人了,我计划再淘汰两百多人,最后留下五百人的一个标准营,这剩下的选拔工作就交给你做了。具体的训练方法和选拔方法我都写在线装书上了,你回去好好看看。” 戈锋高兴的点点头:“我会全力以赴的。” 戈辉语重心长地说:“大哥,您将要组建的是禁卫军历史上第一支特种部队,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历史上第一支特种部队,更是世界历史上第一支特种部队,即死神特种部队。” 戈辉顿了顿又道:“特种部队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想法,我们是在碰着石头过河。你先带着这七百多人,一起接受最严酷的十八层地狱模式的训练,经过十八次最严酷的考试,留下来的,正式成为特种部队的一员。特种部队的名字叫死神特种部队。这是未来特种部队的种子,必须优中选优,起点必须要高,因为我们训练的是未来的兵王,是能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的超级战士。” 戈锋认真的点点头:“我会从我自己做起,严格要求,一定为我们禁卫军训练出最强的战士。” “大哥,我十分相信您的能力,我毫不怀疑,从小您就是我的偶像,我相信任何事情到您的手里,都不会是问题。”戈辉接口道。 “我会尽一切努力,练好这支部队。”戈锋道。 戈辉继续说道:“特种部队的训练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们现在不差钱,我们也有大把的钱可以用来武装特种部队。特种部队配备的武器也都是最好的最新的最强的,训练也将会是强度最大最艰苦的。一句话,没有魔鬼般的训练,就没有让敌人胆寒的魔鬼一般的战斗力。当然,训练也是非常机密的。” 镇妖峰留守警备司令杨双马上接口道:“请小排长放心,基地的保密工作一直在做,而且都严格执行。保证不会让别人打扰到特种部队的训练,哪怕是正常训练的禁卫军也不许妨碍到特种部队的训练。” 听了杨双的保证,戈辉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三弟,四弟,然后开口道:“今天,要和你们谈的事情就这些了,禁卫军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每个人都必须贡献自己的力量,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复兴,为了普天下的老百姓,我们军人必须担起责任, 国家兴亡,就靠我们了。” 谈完了事情,戈辉亲自把大哥三弟四弟送出了大会议室。 回来后,直接问宁远:“老二,500名赴德军事留学生,选拔的怎么样了?” 宁远马上翻开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夹,然后开口道:“500名军事留学生全部选拔完毕,其中有73名考中过举人,3名庶吉士,其余的全是秀才。他们全部接受了系统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中级步兵养成训练,高级步兵养成训练,考核后成绩全部达到优秀,全部都在80分以上。” 戈辉啧啧赞叹地说:“全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是我们禁卫军的人才。” 刘城这时接口道:“其实我们银行目前最缺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才,结果全让宁远拿去了。” 戈辉轻轻的摇头一笑,然后继续对宁远说:“那3名庶吉士,是不是田劲从宁沽塔接回来的那三个呀?” 宁远马上答道:“正是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等三人,他们三人的训练成绩非常好,所有训练科目都接近满分,真不愧是进过翰林院的人啊!” 戈辉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安排他们三人去学习海军,那73名考中过举人的也安排去学习海军,剩下的其他人由他们自由选择学习陆军还是海军,但学习陆军的人数只有100人,余下的全部学习海军。” 宁远点点头:“明白,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他们三人,还有73个举人,我亲自去和他们谈。” 最后强调:“王招辉带队学习海军,您放心,等他回来,就是我们的海军司令。” 第90章 新计划(三) 戈辉想了一下说:“找剃头匠,让这500名军事留学生全部把头剃了,到德国不许留辫子,过了今年,明年禁卫军全军都把头剃了,也不留辫子了。” 宁远不无担心地说道:“这……合适吗?恐怕士兵们反应会很强烈。” 戈辉严肃地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再说,禁卫军以后都不留辫子,这是必然的趋势,谁也阻挡不了。要么离开禁卫军,要么剪掉辫子,没有其它的选择。” 宁远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士兵们会理解的。” 戈辉看了宁远一眼:“不理解就走人,禁卫军不要不听话的兵。禁卫军的剪辫计划,首先从戈锋的特种部队开始,训练前必须全部剪掉辫子,全部剃成接近光头的样子,只在头顶留下少量的很短的头发,即是训练需要,也是为了方便打理。” 宁远笑了:“好,好,好,士兵们都知道总司令的脾气,没有人敢不服从命令的。”说到这里,宁远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马上转换话题:“对了,锦州水兵学院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锦州水兵学院的事情,是戈辉直接抓的,并没有通过禁卫军总参谋部,戈辉有自己的想法和标准,所以他要自己亲自抓。 戈辉扭头对会议室门口大声道:“田劲”。 这时,田劲轻轻的推门而入,来到戈辉面前,立即给戈辉宁远等人敬礼。 戈辉淡淡地说道:“把水兵学院的建设情况,向宁参谋长汇报一下。” “是”,田劲马上转身面向宁远,然后开口道:“锦州水兵学院平房校舍一期工程。经过两个多月的建设,目前已经全部建设完成。一期工程能满足2000名水兵学员在校的训练学习和生活。二期工程计划于九月初开工建设,二期工程由德国设计师设计,由多栋教学楼和宿舍楼组成,介时将能同时满足2万名水兵学员的训练学习和生活。工期5年,计划1909年末完成全部建设。” 宁远听完后,问道:“那么,2000名水兵学员选拔的怎么样了?” 田劲马上答道:“全部选拔完毕,全部考中过秀才,全部来自禁卫军,全部接受了从初级到中级,再到高级的步兵养成训练。年龄基本上都在17岁到20岁之间。” 宁远扭头看了看戈辉,对戈辉说道:“这就是我们未来海军的种子是吗?” 戈辉点点头:“没错,未来的禁卫海军,就从这2000名水兵开始。” 杨双这时接口道:“小排长,水兵学院的校长由谁来担任啊?” 许明也附和道:“是啊,这回打算让谁当校长啊?总不能还是你兼着吧!” 戈辉深吸了一口气:“我向慈禧太后要了广东水师提都叶祖圭,我计划让他担任锦州水兵学院的院长,还从德国聘请了200名水兵教官……”说到这里,戈辉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问田劲:“我让你寻找的人,你都找到了吗?” 田劲马上回答:“邱宝仁、李鼎新、林颖启等三人都找到了,邱宝仁和林颖启都已经同意来东北了,但是李鼎新比较不好办,他现在已经官复原职,目前担任‘海圻’舰管带,他不愿意来东北。” 戈辉冷哼了一声:“不愿意就算了,未来的禁卫海军也不缺他一个。”戈辉转而又问道:“邱宝仁和林颖启什么时候能到锦州港区?” 田劲马上回答:“我们的人是在福建找到他们的,目前正乘船赶往锦州港的路上。” 戈辉把目光转向宁远:“邱宝仁和林颖启,是未来水兵学院的教务主任和总教官。” 宁远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然后不无担心地问道:“他们会和我们禁卫军一条心吗?这么重要的位置,让几个外人担任,是不是不太稳妥啊?” 戈辉深吸了一口气,非常自信说道:“我相信,他们即便现在不是,将来早晚有一天会和我们禁卫军一条心的,再说了,他们不过才三个人,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别忘了,水兵们可都是来自禁卫军的,都受过禁卫军每天三讲五讲的政治教育,不会轻易动摇的。他们的工资,水兵们每月的生活补助,可都是禁卫军发放的,离开禁卫军他们什么都不是。最后,我们禁卫军也会派一名军代表,像钦差大臣一样明面上是辅助他们,其实是看着他们的。” 宁远默默地点了点头:“既然小排长想的这么周到,我没什么问题了。” 这时田劲接口道:“还有一问题,有一个人想参加水兵,但他没有通过考核,这几天正四处托人说情呢。” “哼”戈辉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于是你就帮他来说情了?” “不是这样,这个人叫张飞,情况有点特殊,我只是把我了解到的情况向总司令汇报一下。”田劲不承认也不否认。 戈辉看了一眼宁远:“这个张飞……” 宁远微笑着答道:“是张紫云会长的小公子,张会长听说朝阳要成立陆军讲武堂,马上把自己的小儿子从上海叫回来了,和我走了关系,进入了陆军讲武堂的第一期,训练成绩还可以,都及格了。500名赴德国军事留学生的选拔,他落选了,我以为他放弃了呢,结果又去考水兵了。” 戈辉“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在禁卫军的八角台基地建设中,张会长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他是有恩于禁卫军的人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们必须在合情合理合规的情况下,报答一下人家。” 宁远道:“是啊,所以我们才指定张会长的飞翔食品公司为禁卫军军粮的指定供应商之一。主要供应白口铁包装的罐头,压缩干粮等高热量军粮。” 戈辉点点头说:“那就给张飞补一个名额吧,既然他那么想进海军,那就从水兵做起吧。但是如果他不好好学习,仗着有他老爹的关系,那他可就想错了,军法和友谊完全是两回事。” 宁远笑了:“好吧,这样安排也挺好的,回头总参谋部出一份正式的书面通知,给水兵学院补充一个名额。” 戈辉又问道:“张会长的大儿子现在干什么?” 宁远答道:“张会长的长子叫张翔,目前在上海,管理飞翔食品公司民用食品的生产和销售。” 戈辉低头想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我计划成立一支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参谋长考虑一下让谁担任这个队长,我抽空编写一份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大纲。海军陆战队也是非常重要的海军兵种之一,也是禁卫海军发展中的重要一环,必须做好,所以这个带头人一定要选好,如果选不好,影响的可是海军的发展,这可是百年大计。” 宁远笑了:“好吧,回头总参谋部开会讨论一下,看看谁合适出任这个职务,然后再出一份正式的任命给他,就算成了。”宁远犹豫了一下又问:“不过,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在哪训练啊,总不能也在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训练吧?” 戈辉淡淡一笑:“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今年1月份时我就让人测绘了菊花岛,就你老家外海那个岛,2月份时工程兵就已经上岛开始建设了,到现在一直没停。那里作为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的训练基地最合适不过了。” 宁远轻叹,既然是这样,他无话可说了。 戈辉看了看田劲:“还有别的事吗?” 田劲马上答道:“没有了,那我先下去了。” 戈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田劲马上给戈辉和宁远等人敬礼,然后转身退出了大会议室,张飞此时正在田劲的宿舍里等待田劲的消息呢。 戈辉又问宁远:“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宁远淡淡一笑:“暂时没有了。” 谈完的宁远的事情,戈辉又把目光投向刘城:“刘行长,谈谈你的情况吧。” 刘城,现在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行长,也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局长,又是东北财政总局局长,还是东北银行行长,一人身兼数职,分身乏术,所以,他刚才说他那里才是最缺人才的地方。 刘城翻开厚厚的文件夹,然后开口道:“东北银行在北方各省站稳脚跟后,又在江苏、安徽、浙江、广西、湖北、湖南等省大力开展业务,特别是在江浙一带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汇丰银行,这引起了英国人的强烈不满,但是碍于德国人和美国人的关系,他们还不敢在明面上干扰东北银行在江浙一带的业务,但是私底下却伙同洞庭山帮,指使上海地面上的青皮,干扰上海分行各支行的业务,更有甚者,甚至威胁银行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威胁他们不要来东北银行上班。” 戈辉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等刘城说完了,戈辉才开口问道:“对于这样的情况,你们是怎么应对的。” 严肃接过话茬:“目前禁卫情报局上海站已经派人手到各个支行巡视,由于人手不足,奉天总部已经加派人手支援上海站了,我们至少要保证上海各支行的安全。” 刘城插过话来:“上海分行的安全问题必须解决,让那些青皮继续闹下去,会影响东北银行声誉的,更会影响储户信心,说小了,是影响东北银行,说大了,是关系到禁卫军和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声誉,关系到江南老百姓对国家建设债券的信心。” 戈辉的手指继续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口中喃喃地说:“是个棘手的问题”,整个身体仰在椅子上,闭上双眼,静静的思考。 宁远等人没有再说什么 ,一边等戈辉回答,一边自己也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良久,戈辉开口道:“只能再继续多派人手了,在禁卫军的势力范围扩展到江浙一带之前,上海站今后就是斗争的最前沿,目前的人手远远不够,要多派精干的人过去,从奉天和北京抽调人手,胆敢和禁卫军作对,结果只有一个,死,事逢乱世,必须铁血。” 严肃点点头说道:“那这样,要不要调北京站的老十四过去(周玉坪)过去?由八面玲珑的老十四坐镇上海站,我们就可以真正放心了。” 戈辉摇了摇头:“老十四我打算调他回总督衙门,我有更重要的工作委任给他,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上海站的事情,你还得另找人选。” 严肃一脸的无奈叹道:“那好吧,看来北京站也得派一个得力的人过去顶替老十四。” 戈辉想了一下说:“光一个东北银行看来还不行,我们要再成立几家银行,我们要形成一个打群架的态势,要让江南的老百姓知道,禁卫军虽然远在东北,但依然虎视江南。” “好吧,新银行的事情,我马上着手安排,但银行的名字,小排长有什么想法?还有,这次要不要也引入德国和美国的资本进来?这次上海青皮之所以不敢直接到东北银行上海分行和各支行闹事,就是因为东北银行有德国和美国的资本在里面,他们才不敢直接上门。”刘城接口道。 戈辉想都不想就把后世二十一世纪中国的几家大银行的名字稍稍改动后说出来了:“东北建设银行、东北工商银行、东北农业银行、东北邮政银行,先成立这四家银行,由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独资,这次不带德国和美国玩,我们现在有枪,敢来闹事,来一个死一个。” “看来,江南真要成为禁卫情报局的战场了,情报员要改当保镖喽。”严肃笑道。 “短期内恐怕是这样,等戈锐把自己的队伍拉起来,他就会顶替你,你的人还回去干他们的老本行。”戈辉接口道。 这时,田劲又推门而入,先给戈辉等人敬礼,然后开口道:“司令,东北教育总局张謇局长到了。” “快请”,戈辉说完,站起身来,面向门口,一边快速的对刘城和严肃说:“上海分行的事情就先这样安排吧”。 刘城和严肃都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同时点头表示同意戈辉的安排。 戈辉对张謇还是非常尊敬的,因为发展教育才是东北的重中之重。自从张謇来到东北,担任教育总局局长后,立即对东北的教育进行了全新的梳理整顿,让粗放型发展的东北教育气象焕然一新,也让戈辉轻松了不少。 东北教育总局局长张謇,被田劲让进了大会议室。 张謇,两天前就到了官营农场,戈辉没有立即让他来镇妖峰,而是先安排他参观官营农场和农场兵工厂,第二天成雨派车把张謇送来镇妖峰。戈辉依然没有立即见张謇,还是安排他参观镇妖峰基地,通过一整天的参观,张謇算是对镇妖峰基地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这两天被自己看到的一切震撼了,他对禁卫军,对戈辉,又有了新的认识。 戈辉微笑着几步走到张謇面前,亲切地说道:“张老先生,自从您主管东北教育总局以来,东北教育已经完全有了新的气象,我也少操了很多的心。” 见戈辉这么客气,张謇很感动,但他依然不敢忘记上下级的关系,所以连忙客气道:“总督大人折煞下官了,张謇不才,承蒙总督大人看上,老夫才有幸来到东北,参加这么伟大的事业。” “老先生过谦了,您先请坐,请原谅戈辉的怠慢,两日来参观了这么多地方,您辛苦了。”戈辉示意张謇请坐,等张謇坐下了,戈辉才坐下。 一名负责勤茶的士兵马上给张謇端上一杯热茶,然后退出了大会议室。 戈辉微笑着问道:“请先生来镇妖峰基地,一是想让您详细的了解一下官营农场和农场兵工厂,还有镇妖峰基地,另一个目的是想和先生商量在朝阳和锦州港区分别成立综合性大学的事情?” 第91章 新计划(四) 张謇马上接口道:“我也正想和总督大人谈成立大学的事情呢!03年3月入学的高中生,到06年3月就到了上大学的时候了。如果没有大学,他们就只能选择就业或是上职业学校,我们必须要培养自己的高学历人才。” 戈辉非常认可的点点头:“所以,请先生担任东北教育总局的局长,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张謇连忙很谦恭地问道:“关于这两所大学,不知道总督大人是如何考虑的呢?”张謇现在对戈辉越来越佩服了,他没想到戈辉不光懂得训练军队,印制新币,还懂得发展教育,这个小总督真的不简单,目光很长远啊。 戈辉想了一下说:“我计划在朝阳工业开发区成立朝阳工业大学,在锦州港区成立锦州港务大学,这两所大学都是综合性大学,但都各有侧重。朝阳工业大学正如其名字那样,更侧重于工业制造方面。而锦州港务大学,侧重于港口运营、港口建设、港机研发、民用船舶制造、海关方面的进出口管理等等。前期先建成平房校舍,以后建教学楼。我计划委托德国和美国的设计师对朝阳和锦州港区的大学校区分别进行规划和设计,计划05年初开始动工,工期五年,建成后,两所学校基本上都能同时满足两万人在校学习和生活,而学校工程的总负责人,虽然非常辛苦,但我还是希望能请先生屈尊一下。” 张謇万万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工作,居然让自己负责,他倍感责任重大,而且还要请德国和美国的设计师对校区进行合理的规划,他对戈辉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都有点对戈辉崇拜的感觉了。 不待张謇回答,戈辉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也请先生全权负责。我已经把蔡元培、蒋智由、夏曾佑、严范孙、严复、杨冰、方克猷、饶宝书等人请到朝阳来了,他们此时正在朝阳工业区各处考察呢。我计划成立一个新版教科书编定委员会,由先生担纲总负责人,成员包括蔡元培、蒋智由、夏曾佑、严范孙、严复、杨冰、方克蝤、饶宝书等人,禁卫军也会派两位非常有白话文教学经验的老师参与,分别是于直人老先生和匡恩老先生,他们二人个负责教识字,一个负责教算术,禁卫军中很多战士都是他们的学生。当然还会请一些德国和美国的教授也参与其中,编定新版的教科书。我希望06年4月新生入学的时候,全东北所有的小学,初中,高中,还有大学,都能使用新版的教科书。” 张謇连忙说道:“没想到总督大人考虑的这么长远,这么周全,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办好大学校区建设和编定新版教科书的事情。”他现在对戈辉佩服的一塌糊涂,他实在很难理解,一个区区25岁的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长远的眼光? 戈辉语重心长地说道:“工业区诸事繁杂,戈辉实在是分身乏术,校舍建设和教科编定的事情,就全权拜托老先生了。” 张謇点点头:“请总督大人放心,张謇愿为东北的建设鞠躬尽瘁。” 戈辉就这样确定了大学校区建设和编定新版教科书的事情。 接下来戈辉就要开始准备锦州港区的水兵学院开学典礼的事情了。 同时,戈辉让人放出话去,让鹰机关知道,戈辉要参加锦州水兵学院的开学典礼。戈辉之所以这么做,他是想借这次开学典礼的机会,狠狠的教训一下鹰机关,也顺带警告一下日本政府,不要太过分。 五天后,伍廷芳、叶祖圭、施肇基等三人一起到达了锦州港区,同来的还有沈家本以及沈家本的二十六名助手。 林贺刚好在这一天也到了锦州港区。戈辉于两个月前派人去广西,聘请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林贺来东北,林贺之前在广西随军学堂担任监督,戈辉希望林贺能来朝阳陆军讲武堂任教。林贺同意了,于是从广西到东北旱路水路走了一个月,今天刚好到锦州港区。 张景惠接到港口打来的电话后,立即用电话向镇妖峰基地汇报。 电话是今年5月初刚刚连通的临时专线工程,正式的连通得等到七八月份吧,现在锦州港区,朝阳工业开发区,官营农场,镇妖峰基地,都有电话连通。 张景惠很快接到了田劲的回电,马上派车把伍廷芳、叶祖圭、施肇基、林贺和沈家本等三十一人,全部送往镇妖峰基地。张景惠不敢耽误,立即安排龙旗轿车送这三十人去镇妖峰基地。 张景惠现在是锦州港务局局长,同时也是锦州港区警察局局长。 港务局目前是锦州港区实际的管理机构,张景惠是04年初到任的,04年之前参加了半年的培训,和很多从禁卫军中选出来的人一起学习管理港口。04年2月初,培训结束,他被调到锦州港区担任代港务局局长,和德国人一起管理港口。4月末,锦州港一期正式完工,张景惠也正式全部接手港务局的管理。 沈家本原本和伍廷芳一起主持修订《大清律例》,但是突然之间接到慈禧太后的上谕,责令伍廷芳结束目前的工作,准备去东北的朝阳工业开发区,等广东水师提督叶祖圭,还有施肇基到京述职后,和他们二人一起去东北。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沈家本一个人了,沈家本不干了,马上写折子要求留下伍廷芳,因为伍廷芳是修订《大清律例》不可或缺的人才,伍廷芳一走,他这活没法干下去了。他五月中旬刚刚成立的“修订法律馆”,现在也成镜花水月了,也只能关门大吉了。 沈家本在给慈禧太后的折子上再三强调了伍廷芳在修订《大清律例》方面的重要作用,伍廷芳必须留下。如果非要调伍廷芳去朝阳工业开发区,那他也想过去,他可以在朝阳继续修订《大清律例》,否则他自己无法完成修订工作。 慈禧太后正觉得沈家本讨厌呢,自从沈家本主持修订《大清律例》以来,三天两头就一个折子,快把慈禧太后烦死了。现在收到沈家本的折子,慈禧太后想都没想立即追了一道上谕,责令沈家本也同去东北,不得延误。终于把这个烦死人的老臣整走了,让他去烦戈辉吧,看看戈辉会怎么对付他。 沈家本也万万没有想到慈禧太后居然会顺杆爬,就这样把自己弄东北去了,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其实他只想留下伍廷芳,没想去东北,他还想在北京继续修订《大清律例》呢。但是现在不去东北不成了,他如果去了东北,也就基本上和修订《大清律例》画句号了。 沈家本最后能做的就只剩一声长叹了。不过,他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太后决定要让我去东北,那我索性就把和自己一起修订《大清律例》的二十六名助手也都带上,万一要是在东北也可以开工呢?沈家本心里还有一分侥幸的心理。 戈辉也万万没想到,慈禧太后不但给了伍廷芳、叶祖圭、施肇基、林贺,而且还多送了二十七人给他,居然也是研究法律的,戈辉更高兴了,立即让田劲通知港务局的张景惠,把这三十一个人全数送来朝阳。 这是伍廷芳、叶祖圭、施肇基、林贺、沈家本等人第一次来到锦州港区,他们对眼前这个巨大的港口,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去港务局的路上,三十一人边走边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年时间,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让这里变成了比北京还要漂亮的地方。 东北究竟是在经历着一种什么样的变革? 一边是日本和俄国在打仗,一边是朝阳工业开发区在大搞建设,一边是战争,一边是和平,这冰火两重天的事儿,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每天都在上演,他们满脑子里都是问号。 张景惠不敢怠慢他们,先安排吃饭,然后派了八辆龙旗轿车把这三十一人送往朝阳。 当天落日前,伍廷芳、叶祖圭、施肇基、林贺、沈家本等三十一人到达朝阳。立即被安排住进了官府招待所,戈辉为他们举行了欢迎宴,第二天戈辉亲自带他们参观了朝阳的工厂,然后又驱车去官营农场,去镇妖峰基了。戈辉相信禁卫军强大的实力,能让他们安心留下来。 通过这一天来的参观,伍廷芳、叶祖圭、施肇基、林贺、沈家本等三十一人对禁卫军有了新的认识,对禁卫军的实力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伍廷芳在英国生活了很多年,对英国的军事实力也有很深的了解,但是通过这一天的参观,伍廷芳觉得禁卫军除了穿的没有英军好看之外,武器似乎比英军的要好得多。同时,他也在思索,戈辉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究竟是想干什么?他甘心只当一个小总督吗?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林贺,在日本上过军校,对日本陆军的强大是有深刻认识的,但是看到禁卫军的武器装备,日本陆军真的没有希望了,林贺彻底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东北禁卫军会这么先进的武器,禁卫军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训练时间和战斗经验,假以时日,禁卫军……,林贺简直不敢想象。 今天的晚饭是在官营农场吃的,在席间,戈辉说出了请他们来的目的,戈辉想让叶祖圭担任锦州水兵学院的院长,为禁卫海军培养水兵。 为大清培养海军,一直是叶祖圭的梦想,听戈辉这么一说,叶祖圭心中的疑惑全解除了,因为他一直不理解,慈禧太后为什么要让他来东北。现在明白,原来是培养水兵,虽然没有当水师提督那么威风,但是能为朝廷培养海军,叶祖圭还是愿意的,个人的荣辱富贵,对叶祖圭来说,并不十分重要,所以他一点怨言也没有。 在席间,叶祖圭就向戈辉保证,他一定会把从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学来的本领全数教给学员们。戈辉告诉他,还有两百名从德国请来的海军教官,戈辉还告诉他,邱宝仁、林颖启也同意来东北,将和他一起管理锦州水兵学院。叶祖圭一听更高兴了,有他们两个的协助,加上两百名德国教官,锦州水兵学院一定能培养出最好的水兵。 戈辉由于对水兵训练方面的知识了解的不多,所以他没有给叶祖圭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他只是把管理水兵学院的全权交给了叶祖圭,希望叶祖圭能为禁卫海军训练出最好的水兵。 谈完了叶祖圭的事情,戈辉又向伍廷芳、施肇基、沈家本说明了请他们来东北的目的。 戈辉先是对成立北方经济特区的设想,做了非常详尽的介绍。这个北方经济特区,不同于大清朝的任何地方,这里将实行全新的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经济政策,一切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戈辉的口号是“不均衡发展,在发展中求得均衡”。戈辉的新经济政策包括很多方面,包括政府管理,经济政策,军事政策,文化教育,艺术等方面都有详细的计划。戈辉为他们展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画卷,让伍廷芳、叶祖圭、沈家本等二十九人听得既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如果北方经济特区真的能变成那样,那他们真的是来对了,但是怎么可能会发展的那么好,列强也不会同意啊。 戈辉再次强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能让这个特区稳定运行,需要制定一系列相应的法律法规。比如特区基本法,特区民法,特区刑法,特区社会治安管理条例,特区银行法、特区公司法、特区劳动法等等,很多的法律都需要制定出来,都需要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的完善。 戈辉目前已经从法国和德国请来了法律方面的专家,现在已经在朝阳了,就等着伍廷芳、沈家本等人到了之后,就开工呢。 关于特区基本法,戈辉将会亲自参与制定。特区基本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从法律上规定了,北方经济特区辖区范围内,所有的自然资源、矿产资源、土地资源都归北方经济特区政府所有。戈辉知道,这样做的阻力会非常的大,但他必须这么做。 关于特区民法,可以先直接照搬法国的《拿破仑法典》,再参考《大清律例》做出必要的改动,先解决有的问题,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的完善。当戈辉说出《拿破仑法典》的时候,伍廷芳和施肇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小总督怎么知道《拿破仑法典》呢,他才25岁啊,伍廷芳把戈辉佩服得简直如滔滔江水啊。 关于特区刑法,参考德国的刑事法律,再综合《大清律例》,也是先解决有的问题,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的完善。但有一条,事逢乱世,当用重典,一切从严从重,可抓可不抓的要抓,可杀可不杀的要杀,必须要严。对这一点,伍廷芳和沈家本也能够理解,目前这个世道,如果不用重典估计很难震慑那些不法之徒。 这三个法律,必须要尽快制定出来,需要在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上通过的,所以这个比较急。至于特区社会治安管理条例,特区银行法、特区公司法、特区劳动法等等,要等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结束后,再慢慢的制定出来。 伍廷芳和沈家本等二十几人算是明白了,这个小总督是来真格的,而且想的非常的长远,还从法国和德国请来了法律方面的专家,看来今后的日子里会非常的忙了。 第92章 高速发展的朝阳 伍廷芳和沈家本都觉得自己来对了,《大清律例》修订的再好,朝廷也未必会执行的好,现在的朝廷已经到了风雨飘摇之际了,修订《大清律例》已经意义不大了。而看过镇妖峰基地,官营农场,农场兵工厂之后,再听了戈辉关于北方经济特区的介绍之后,他们对北方经济特区充满了信心,也对特区的法制化建设充满了信心。 戈辉还告诉他们,已经派人去美国请王宠惠了,他是美国耶鲁大学的法学博士。戈辉相信有王宠惠的加盟,一定会大大加快北方经济特区法制化建设的进程。 最后,戈辉对林贺说:“请你来东北,就是想让你在朝阳陆军讲武堂当教官,把你从日本陆军那学来的军事知识,传授给禁卫军,让禁卫军了解日军的特点。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大业,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加入禁卫军。” 林贺看着只比自己小三岁的戈辉总督,坚定地说:“通过一天的参观学习,我对禁卫军充满了信心,请总督大人放心,林贺定当尽心尽力,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肝脑涂地。” 戈辉很满意:“你刚来,还不了解禁卫军的训练情况,禁卫军的训练和日本陆军的训练可能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所以,你也需要重新的学习,我给你小半年的时间,让你在朝阳陆军指挥学院、在官营农场、在镇妖峰学习,半年后,也就是来年一月份,你就要担起朝阳陆军指挥学院总教官的责任,让我们禁卫军,在战术和训练方面对日军形成优势,最后打败日本人。” 林贺犹豫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个责任重大,我一定会努力适应,尽快跟上禁卫军的步伐。” “那就拜托你了。”戈辉眼前充满期许。 林贺想了一下说:“我在日本陆士的一个学弟,叫蔡锷,他今年毕业,肯定会回国的。到时候戈司令可以请他来禁卫军。他的成绩一直很好,而我的成绩只属于泯然于众的人,平时也不显山露水,若不是戈司令看中,估计历史都不会提我的名字。” 事实上林贺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成绩确实属于垫底的状态,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是确实是很稳定的末流。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身体素质确实比其他人要差一些,所以涉及体能方面的成绩比较差,其它的很优秀,综合下来就是长期稳定的末流。 哈……戈辉笑了:“林老弟太过谦了,我相信林老弟是真正的人才,不过,你的学弟蔡锷我会叫人留心的。”虽然知道林贺比自己大,但戈辉还是叫林贺林老弟。 就这样,第二天,林贺成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插班生,一个非常特别的学员。因为林贺还担任了日语翻译班的讲师,教五百名禁卫军战士学习日语。林贺在禁卫军忙碌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第二天,田劲派车送叶祖圭去锦州港区,叶祖圭将在那里参加锦州水兵学院开学典礼最后的准备工作。同时,也在那里等邱宝仁和林颖启二人。 在戈辉的授意下,戈辉的行程终于被泄露出去了,但是日本鹰机关的情报员,依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大把大把的金子,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是得到了关于戈辉行程的确切情报:戈辉计划7月1日,参加锦州水兵学院的开学典礼,戈辉当天会住在锦州港务局招待所。 鹰机关得到这个情报的时候,离7月1日也差不了几天了,时间非常的紧迫。戈辉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给鹰机关太多的准备时间。 鹰宫寻和头山满立即把执行此次刺杀行动的成员叫到一起,在日本驻朝阳领事馆里研究刺杀方案。同时,鹰宫寻命令在锦州港区的鹰机关情报员,迅速了解锦州港务局招待所的情况。 确定了刺杀方案后,当天晚上,头山满带着樱井辉和小西龙等黑龙会的成员,都换上东北老百姓的衣服,秘密的离开了朝阳,目标锦州港区。他们刚离开朝阳,负责监视他们的禁卫情报局朝阳站的情报员立即把这个情报通过电波发往了远在奉天的严肃部长。 鹰宫寻第二天一早告别了神原领事,带着手下人出发去锦州港区。由于没有汽车,所以他们所有人都骑马,一路快马加鞭,希望能尽早赶到锦州港区。 鹰宫寻之所以没有和头山满他们连夜出发,是因为他需要给东京发一份电报,向首相桂太郎汇报一下刺杀行动的进展情况。 鹰机关发往东京的电报第二天一早就放到了桂太郎首相的办公桌上了。 桂太郎的办公桌上,有很多份情报,其中最多的就是满洲军司令部发来的战况报告,桂太郎也正为满洲军的战况烦心不已呢。 进入六月份以来,从国内派往大清东北的援军陆续到达东北,派往辽阳前线的就有二十万,为前线的日军增加了大量的生力军。但是太子河对岸的俄军人数也不少,据日清联合侦察队送回来的情报,俄军人数居然达到三十多万,日军在人数上依然不占有任何优势。 日军增援部队刚到辽阳前线,对峙了三个多月,没有大规模军事行动的俄军,突然之间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俄军依靠凶猛的火力,迅速越过太子河,杀入日军防线。 俄军很快占领了太子河对岸的日军阵地,把日军赶离了太子河防线阵地。俄军分左右2个集团:左翼3个军,由施塔克尔堡指挥,迅速向前猛插;右翼2个军,由比尔德林格指挥,也迅速地向向前推进,任务是把主攻方向的敌人吸引过来。另以3个军作为预备队。左右两集团的进攻正面共50公里,总的进攻速度相当迅速,一昼夜的时间,向前推进了20公里。 日军在仓促中,损失了大部分阵地,只好向山地方向撤退,利用对俄军不利的山地地形,以防御战消耗、疲惫俄军。 由于俄军没有山地战的装备,特别是缺少山炮。更糟的是,俄方进攻山地的准备工作并不充分,随着突然性的优势渐渐的失去,日军也逐渐从最初的慌乱中走了出来。 活跃在俄军后方的日本间谍,大肆破坏骚扰俄军的后方,日清联合侦察队又从俄国军官尸体身上搜出了俄国军最新的作战计划,让日军的应对变得更加有针对性。日军很快转入全面进攻,猛攻俄军中央和右翼,妄图一举歼灭东北俄军主力。 俄军也开始了更大规模的进攻,东部兵团(由73个步兵营和34个骑兵连组成)出现在日军右翼。从该地区可以攻击日第1军侧翼。同一方向的另一支俄军集团,由45个步兵营和18个骑兵连组成的部队,对日军右翼边缘发起攻击。 部署在这个方面的日军,只有梅泽道治少将指挥的近卫后备步兵旅8个营。由于防守坚决,被日军誉为“光荣的梅泽旅”,坚决顶住了俄军东部兵团的猛烈攻击。日军趁此机会,又集中全军主力,从左翼向东北方向的俄军发起总攻。这次进攻因与猛插俄军右翼的日本骑兵第2旅(旅长闲院宫载仁亲王)相配合,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俄军一时间陷入了被动,不得开始全面退却。日军立即利用这一有利时机转入更大规模的进攻,从国内派来的新兵,全员参加连预备队都不留,日军决定毕其功于一役。 日军这一行动,导致一系列激烈的遭遇战。在某些情况下,遭遇战不仅昼间进行,而且夜间也进行。夜战中,双方均不使用炮兵,部队以密集队形投入攻击,士兵胳膊挨胳膊,大多数场合夜战以刺刀白刃战告结束。为识别敌友,俄军士兵袖缠白布带。这种激烈的遭遇战持续至6月下旬。日军进展不大,只是在某些地段将俄军顶回太子河对岸地区。而日军的进攻也到了强弩之末,日军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决定在既得阵地上转入防御。 日军倾尽全力的大反攻,在数量更多的俄军面前,成效甚微,基本上与俄军打成了胶灼,日军的伤亡也直线上升,特别是新兵,绝大部分的伤亡都是新兵造成的。这些在今年初征召的,经过国内四个月的训练,又在大连附近进行了一个月的适应性训练的新兵,居然大量的倒在了辽阳前线。 此役日军伤亡达到了惊人的3万人,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而日军依然没能越过俄军的辽阳防线,面对如此巨大的牺牲,首相桂太郎心如刀绞。 让桂太郎更加不爽的是,大清东北的朝阳工业开发区。 日本每天把从美国从英国借来的钱,大把大把的撒在与俄军的战场上,顺带着还有大量的鲜活的生命。而朝阳工业开发区却是一片和平的景象,就好像战争根本就没有发生在他们身边一样,最重要的是,朝阳工业开发区似乎每天都在进步。 朝阳和锦州港区之间电话正式连通了,比原计划提前了近两个月。 朝阳到锦州港区的超宽轨(55寸,即1760毫米)复线铁路,开始规划路线,具体勘测,材料准备,同时展开。 朝阳已经开始规划朝阳工业大学了,平房校舍正在建设中。 锦州港区也开始规划锦州港务大学,平房校舍正在建设中。 锦州水兵学院已经在锦州港区完成了一期的建设。 锦州港一期工程建设完成,同时二期工程也正式开始。 锦西港一期工程预计在今年末也将完成,锦西港区人口也在不断增加,也渐渐有了小城市的样子了。 北京的慈禧太后已经同意成立涵盖东北三省以及蒙古、甘肃、宁夏、青海、新疆等地区的北方经济特区,总督依然是戈辉。 京津地区的菊机关(机关长菊地丰)发来情报,目前大清朝北方各省,包括直隶、奉天、吉林、黑龙江、山西、山东、河南、陕西等省全部开始流通国家建设债券,甘肃和新疆也开始部分流通。朝廷的税收也开始收国家建设债券,向列强支付的庚子赔款也开始用国家建设债券来支付了。和国家建设债券一起攻城掠地的是东北的度量衡标准,随着东北统一标准的计量器具销往北方各省,北方各省原来的计量标准也在逐渐向东北标准转换。 菊地丰判断,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随着货币的大范围流通,老百姓计量习惯的转变,由此而产生的一系列的转变,将会对大清政治局势带来不可估量的不确定的转变,而日本必须及时应对由这个转变而产生的影响。 江浙地区的桥机关(机关长高桥宏定)发来情报,目前国家建设债券在南方省份,江苏、安徽、浙江、江西、湖北、湖南等省也已经开始大范围流通,老百姓的接受度非常高,另外,四川、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地,也相继出现了国家建设债券的身影,当地老百姓也并没有排斥国家建设债券。 东北银行在江浙地区的迅速发展,严重威胁到了包括日本正金银行在内的多家外国银行的利益,特别是严重威胁到了汇丰银行利益。以往,每到长江两岸的生丝和茶叶上市的时候,以汇丰银行为首的外国银行就可以通过以突然紧缩银根的方式,人为的制造货币供应短缺,导致丝商和茶商无法及时融到足够的资金,也就无力收购丝农和茶农的生丝和茶叶。结果丝农和茶农不得不以极低的价格出售自己手中的生丝和茶叶,这个时候,拥有几乎无限量现金的汇丰洋行股东们就可以廉价抄底生丝和茶叶,获取巨额利差。很多筹集到资金,收购到生丝和茶叶的丝商和茶商,由于生丝和茶叶的价格直线下跌,不得不斩仓出局。汇丰洋行的股东们又可以以更低的价格接手,这样的游戏汇丰洋行每年都在继续。 但是,自从东北银行在江浙一带开展业务以来,彻底打破了这个游戏规则。东北银行上海分行,几乎无限量的向市场供应国家建设债券。特别是今年生丝和茶叶集中上市的5月,以汇丰银行为首的外国银行突然集体紧缩银根,重复往年的游戏的时候,江南的丝商和茶商全部从东北银行上海分行借到了大量的国家建设债券,立即解决了商人现金流的问题,同时也缓解了市场上货币流通量不足的问题,让丝商和茶商及时收购到了生丝和茶叶,不但让丝农和茶农得到了实惠,也稳定了生丝和茶叶的价格。 高桥还翻译了上海《申报》1904年5月版记载的评论员余北风的文章:东北银行上海分行彻底终结了外国银行对南方钱庄和山西票号的控制,从此南方钱庄和山西票号在资金周转上再也不用看外国银行的脸色了,找东北银行简单又方便,利息也不高,深得钱庄和票号的喜欢。 东北银行也因此一举拿下了长江两岸的市场,更一举拿下了长江两岸的商人和老百姓的信赖,大量的商人和老百姓把钱从外国银行那里取出来,存进了东北银行上海分行及各支行的账户里。同时,东北银行也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以汇丰银行为首的外国银行,要不是东北银行里有德国和美国的资本在里面,否则英国人早就对东北银行上海分行痛下杀手了。 高桥宏定进一步分析,朝阳工业开发区,已经通过这场生丝和茶叶的战争,洞悉了中央银行的巨大威力,他们通过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发行国家建设债券,站在了中央银行这一金融至高点上,把汇丰银行从这个位置上赶了下来,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控制了整个大清王朝的命运,成为大清王朝金融业的新霸主。 第93章 黑鹰覆灭(一) 高桥宏定认为,朝阳工业开发区金融意识的觉醒,这对大日本帝国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朝阳工业开发区通过这件事情,对自身的实力进行了重新的认知。他们认识到只有金融的独立,才能从经济上独立,经济上独立了,那政治上早晚也要独立。试问,一个已经走上政治独立之路的朝阳工业开发区,会轻易的把自己发家的根本(东北)让给大日本帝国吗?一个付出了巨大代价战胜俄国的日本,还有能力再打败如日中天的朝阳工业开发区的东北禁卫军吗? 高桥宏定的情报分析,让桂太郎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的东北禁卫军,虽然仍然穿着当年八旗兵勇的服装,但已经不是当年的八旗兵了,他们能自己生产枪支弹药和大炮,他们不但能自用,还能向外输出给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禁卫军了,他们现在已经长牙了,在德国的人指导下,他们经过了近三年的正规训练,他们在一天天的走向强大,他们…… 桂太郎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在隐约中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日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打败了俄国,但却被禁卫军赶出了东北。桂太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结果太可怕了,这会让日本掉进一个永不超生的深渊。他意识到必须要把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发展势头打掉,否则将来东北是不是大日本帝国的还真不好说了。 戈辉必须死,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从这个人开始的。他深得慈禧太后和醇亲王载沣的信任,几乎他所有的要求都能得到慈禧太后的恩准。这个人熟悉军事训练,会发展经济,懂得发展教育,会搞建设,会使用金融手段,对清廷政局把握的极为精准,对列强间的利益关系了如指掌,这个人太危险了,必须除掉,除掉了他,也就除掉了东北禁卫军的灵魂,除掉了他,也就迷失了朝阳工业开发区发展的方向。想到此,桂太郎下定了决心,为了大日本帝国的生存空间,必须尽快除掉戈辉。 想到此,桂太郎拿起了鹰宫寻发来的电报。 鹰宫寻在电报中简单汇报了黑龙会的刺杀计划。 据可靠情报: 戈辉计划于6月30日到达锦州港区; 7月1日上午参加锦州水兵学院的开学典礼和海军陆战队成立典礼; 7月1日下午,视察规划中的锦州港务大学校区选址地点; 7月2日,视察锦州港务局; 这几天戈辉一直住在锦州港务局招待所。 黑龙会制定了一个双保险的刺杀计划。首先派黑龙会的忍者在锦州港务局招待所里刺杀戈辉,如果刺杀不成,那就选择在戈辉视察锦州港务大学校区选址地点时用步枪远距离射杀。 桂太郎放下了手中的电报,开始了漫长的思考。他虽然不看好黑龙会制定的这个计划,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打败俄国,否则根本谈不上占领东北。桂太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黑龙会的顾问头山满带着樱井辉和小西龙于6月27日中午到达锦州港区,并按照鹰宫寻给的接头暗语,迅速见到了鹰机关在锦州港区的联络人土桥太郎。 土桥太郎是大和商行的总经理,同时也是鹰机关在锦州港区情报组的组长。大和商行主要做小商品批发业务,批发日本生产的各种小商品。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土桥太郎安排他们二十几个人分成了四组,分别住进了鹰机关事先为他们安排好的四家很小的饭店,并叮嘱他们行事尽量的低调,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如果非要说话,就压低声音小声说,总之,在鹰机关派人联络他们之前,请他们尽量呆在饭店里不要出来。 鹰宫寻带着自己的手下于6月27日天黑前到达锦州港区,立即住进了鹰机关在锦州港区的秘密联络处大和商行。一到大和商行,鹰宫寻立即过问了锦州港区情报组的调查结果。 土桥太郎马上答道:“目前有四名女忍者在里面当服务员,这些图就是他们目前已经画出了招待所的平面图和内部设计图。” “确认戈辉将会入住的房间了吗?”鹰宫问道。 “是的,确认了,在2号楼,就是中间那一排,5楼最中间的房间520号房,是一个顶级豪华套间。奢华的程度堪比皇宫。”土桥太郎认真的说道。 鹰宫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问:“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土桥太郎马上回答:“先下毒,然后由四名女忍者执行直接刺杀。” “直接刺杀,直接刺杀……”鹰宫闭上眼睛默默地念叨着,最后叹了口气,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向土桥要了锦州港务局招待所的平面图。 土桥太郎立即拿出了一份锦州港务局招待所的平面图,还有一份内部设计图,显然是情报人员自己手画的,相当不专业,但还是能看明白,土桥还对招待所进行了进一步的说明。 锦州港务局招待所是1904年初建成,并投入使用的。由三排五层楼的建筑组成,三排建筑之间有一条宽阔的走廊连接,四周是一丈高三尺厚的由水泥砖砌成的围墙,墙顶上有刀片铁丝网。前后各有一个大门,前面可进可出,后门只进不出。一天24小时有警卫守护,进出都需要证件,没有证件不允许出入。守卫的武器主要是fa-96式军用半自动手枪和水连珠步枪,目前有两百名警卫守护这里,里面还有多只大型犬,随意游走于院子里。 锦州港务局招待所里住着的都是德国的港口工程师,以及港口运营管理方面的工程师,以前还有美国的工程师,不过,自从锦西港区临时招待所建成后,美国的港口建设工程师都搬去了锦西。他们出入都有龙旗轿车接送,每辆车有一名警卫随行,负责开车并保护工程师。所以,白天,德国的工程师们去港口上班时,招待所里警卫并不多。 锦州港务局招待所装修极为奢华,房间里都装有电话,电灯,打字机,都配有留声机、无线电收音机。房间里铺的都是名贵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的都是当世着名画家的画作。每个房间里都有独立宽大的浴室,24小时的热水,独立的卫生间,都安装了时下最流行的最新结构的陶瓷抽水马桶。夏天有能吹出冷风的空调,冬天有热水不断流动的暖气。 大楼里都安装了自来水系统,而且用了两种不同的管道,输送不同水质的水,分别是饮用水和非饮用水,饮用水主要用于饮用、洗澡、洗衣服等等,非饮用水他们叫中水,主要用来冲洗马桶厕所、冲洗汽车、喷洒道路、绿化等,这些用完的水,都通过自来水的排污管道排入下水道。最重要的是,这些管道都镀了一层特殊的不易生锈的材料,据说不但不生锈,而且更耐用,更卫生。 一按电铃,服务员24小时随叫随到,夜里12点之前,按摩师和足疗师随叫随到。还有专供客人娱乐的场所,包括小型的棋牌室和小赌场,酒吧,舞厅,高档餐厅等,服务非常的齐全,服务也极为周到。 土桥最后总结:“我都想去体验一下了。” 鹰宫寻听完土桥太郎对锦州港务局招待所的介绍,禁不住咂咂嘴道:“八嘎,这个地方居然建的这么好,德国人在这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他们这是在变相的帮助我们的敌人(禁卫军),都该死。” 土桥太郎也狠狠的点点头:“是个非常好的地方,但不是谁都能住进去的。据说,今年10月将要完工的锦西港务局招待所,比照米国大统领官邸白宫的标准,将更加的豪华大气。” 鹰宫寻冷哼了一声:“也好,等我们大日本帝国打败俄国,占领东北后,这个地方就当我们鹰机关的办公地点。” 听了鹰宫寻的话,土桥太郎马上附和道:“机关长说的对,早晚有一天那里会成为我们鹰机关的办公地点的。” 鹰宫对土桥的奉承话很满意,他又问土桥:“还能不能再安排人潜进去?” 土桥马上答到:“非常难,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干活的,所有人都会被严格的审察。特别是得知戈辉总督要来,招待所的警备级别立即提高到最高。” 鹰宫寻咬牙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进不去了吗?” 土桥想了一下说:“我们的忍者能进去,他们可以飞进去。如果能避开里面的大狗,他们就能成功潜到楼里。一到楼里就安全多了,因为外国工程师不喜欢里面有官兵,所以里面除了招待所里的管理人员以外,其他的就只剩服务员和德国的工程师了。” 鹰宫寻这时想起了头山满,看来派忍者进去,就只能派头山满的人去了。想到此,鹰宫寻说道:“派人去把黑龙会的头山满桑请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土桥马上派人去请临时窝在小饭店里的头山满。 头山满住进小饭店后,就没再出来,也没有吃东西,只是闭目养神。直到夜色降临后,头山满才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继续闭目养神,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到日本了,这种预感一直在他心头翻滚。 这时,门外响起了两快一慢的敲门声,头山满缓缓的睁开眼睛,轻声道:“进来。” 樱井辉轻轻地推门而入,立即弯腰施礼,然后开口道:“头山阁下,鹰宫先生已经派人来请您了。” “你先去吧,顺便告诉小西君,你们俩个随我同行。”头山满缓缓说道。 “是,这就去找小西君。”樱井辉说完退出了头山满的房间。 头山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上自己重要的东西,然后带上樱井辉和小西龙,跟着鹰宫寻派来的人一起离开了小饭店。 时间已是深夜,月色下的锦州港区,变得更加神秘。只有港口一带灯火通明,其他地方,只有星星点点的一些灯光。锦州港区现在已经开始安装路灯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安装,目前只在港口和主要的街道,比如规划中的锦港大道两侧安装了最新型的路灯。其它大部分地方依然被夜色笼罩,如果没有月亮,会更黑。 夜色中,四个人步履如飞,路上路过很多正在建设中的建筑,已经建好的建筑,外观都非常漂亮,但他们都无心细看,他们只想尽快见到鹰宫寻。由于他们急着赶路,疏于观察身后,加上夜色的关系,他们的警惕性少了许多,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在他们身后,远远的坠着两个黑衣人。两个人似乎都练就了一身很好的轻功,步履非常的轻盈,跑在路上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由于今夜的月亮很大,所以他们远远的吊在后面,尽量的远一些,生怕让前边的四人发现。直到他们亲眼看到前边的四个人秘密的潜入了大和商行,两人才悄悄地来到离大和商行不远处的一座两层楼的民宅,然后消失了。 李贵和卢兴两个人进了民宅后,很快见到了这个监视组的组长刘安。在大和商行四周一共有四个监视组,每个监视组由两个人组成,一个是组长,另一个发报员。刘安这个小组,负责监视大和商行的后门。 一见到刘安,李贵就开口问道:“兄弟,看到四个人进大和商行了吗?” “恩,看到了,只是不能确定进去的是什么人。”刘安回答。 “深夜进大和商行,行动又这么神秘,估计不是一般人,难道是黑龙会的头山满?。”刘安猜测。 “算了,甭猜了,给仇头儿发报吧,顺便替我们请示下一步的任务。”李贵懒得再猜下去了。 刘安摇头轻笑,扭头对发报员韩小安说:“给仇头发报。” 韩小安嘴里叼着香烟,一只手抓过耳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开始发报。 头山满终于见到了鹰宫寻:“鹰宫桑,终于见到你了,这是我头一次这么想见到一个人。” 鹰宫寻淡淡一笑:“让您久等了,非常抱歉。”说完,他向头山满弯下了腰。 见鹰宫这样,头山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直奔主题:“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就不再客套了,我们还是开始研究刺杀计划吧!” 于是鹰宫寻也不再客气了,他首先介绍了一下和戈辉一起随行的警备力量,又让土桥介绍了一下锦州港务局招待所的情况。 情况已经非常明了了,通过对戈辉警卫力量的分析,再对比一下鹰机关和黑龙会刺杀小组的实力,他们认为在外面刺杀戈辉的机会相当渺茫,光两百人的贴身警卫就足够让他们花尽心思了,更不要说两千人的总督卫队了,这几乎让他们绝望了,所以,鹰宫寻和头山满直接否定了在外面刺杀戈辉的想法了,就是远距离射击,估计也没有这个机会。 所以说,在招待所刺杀戈辉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且他们只有6月30日晚上在港务局招待所的一次机会。就是这一次机会,他们也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还要靠一定的运气,否则也不会成功。死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他们都死了,而戈辉依然健康的活着,那他们不但白死了,还进一步提高了戈辉的警惕性,这个结果是大家万万不能接受的,最差也是和戈辉同归于尽。 “这么说来,我们的成功几率还是太渺茫了。”土桥太郎无奈的叹息道。 听了土桥太郎的话,鹰机关所有的人心中一暗,似乎一瞬间都失去了信心,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樱井辉冷冷地说:“土桥桑,你怕了。作为帝国武士,以死为帝国,为天皇尽忠,无尚荣耀。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土桥狠劲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怕,我也没有忘记,我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我担心的是我们白白的死去,却没能完成任务。那么,我们就辜负了帝国和天皇陛下对我们的信任和期望。” 第94章 黑鹰覆灭(二) 头山满知道,不能再这样沉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会动摇军心的。大家都失去信心了,这任务还怎么执行下去啊,所以他必须让大家找回信心。他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鹰宫寻,希望鹰宫寻能明白他的意思“我先开个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的人,你比我更了解他们。” 然后爽朗的笑了,接着缓缓的说道:“大家不要灰心,机会总是有的,哪怕只有一瞬,杀一个人很简单,也只需要那么一瞬就足够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不能争取到这一瞬间吗?” 小西龙也接过话茬:“先生说的对,我们不需杀到戈辉的身边,亲自用卡塔那(刀)砍掉戈辉的脑袋,我们只需要一颗子弹,在几十米之外,就能结束戈辉的生命,我们需要的只是那么一瞬,让我的眼睛,枪口,和戈辉,三点成一线的那一瞬。当你们看到我枪口喷出火光的时候,下一秒,戈辉的额头就已经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听了头山满和小西龙的话,大伙似乎又重拾了信心,都抬起了沉默的头,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头山满。 头山满笑了,对小西龙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口中也夸奖道:“小西君说的对,我们只需要创造那一瞬间就可以了,我们一定能够做到。” 小西龙也挥起了拳头,用力的看着大家,大声地重复着:“我们一定能够做到。”小西龙努力用声音鼓舞大家。 受小西龙的感染,大家情绪也激动起来,压抑了半天了,也确实需要一次释放,所以大家和小西龙一起重复着,不断的重复着:“我们一定能够做到。”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由于大家越来越激动,血液上涌,大家的脸上都红彤彤的。 这时,头山满把目光递给了鹰宫寻,他想对鹰宫说“该你了,只有这些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更有说服力的话。” 鹰宫寻读出了头山满目光里传递的意思,他在心中暗暗佩服头山满,但他知道,头山满那些话只能哄大家一会儿,不能从根本上让大家找回信心。于是他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了。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皇宫里进了一只松鼠的故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鹰宫寻居然还有心情讲故事。樱井辉略显不满地说:“鹰宫桑,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我想大家现在都不想听故事。” 鹰宫寻并没有责怪樱井辉的无礼,只是诡秘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讲他的故事: 那是明治25年,就是大清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率领‘定远号’和‘镇远号’两舰抵达横滨访问那年。皇宫里进了一只小松鼠,几乎惊动了包括明治天皇在内的宫里的所有人,大家全体出动抓松鼠。但是宫里有很多名贵的瓷器、摆件,还有天皇陛下喜欢的盆景,还有无数的珍贵的东西,因为这些原因,大家追松鼠的时候缩手缩脚,不敢真打,生怕打碎了天皇陛下喜欢的物件,最后,松鼠没有抓到,却把所有人都累倒了。 鹰宫说完,扫了大家一眼,等着大家的反应。 头山满笑了,然后缓缓的说道:“招待所里有很多德国工程师,他们绝对不敢在招待所里面猛烈的开枪,而我们却没有这个心理负担。我们就是那只在皇宫里上窜下跳肆无忌惮的松鼠,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不行,危险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拿德国人当人质,他们绝对不敢乱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而且还是很大的机会。” 鹰宫寻微笑着鼓掌:“不愧是头山桑,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就是那只进了皇宫的松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由的进来,自由的出去,他们对我们毫无办法。” 听了头山满和鹰宫寻的解释,所有人都如梦初醒如释重负,都佩服鹰宫寻和头山满,大家又都重新找回了信心,开始继续讨论如何执行这个刺杀计划。 在锦州港务局招待所内执行刺杀计划,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怎么进入招待所?强攻肯定不行,因为戈辉自己就带来两百名贴身警卫,招待所自己也有两百名警卫,加到一起四百人,而且火力强大,除了负责站岗的警卫之外,其它的人都配的是fa-96或者fa-99,都是可以连续射击的半自动手枪,比他们手里的手动步枪和左轮手枪火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估计所有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攻进去。在巨大的困难面前所有人一时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突然,头山满慢慢的说道:“飞过去。” 一直沉默的鹰宫寻终于听到头山满开口了,他猛的一抬头,佯装吃惊的表情,惊讶地重复头山满的话:“飞过去?” 头山满默默地点点头,缓缓地说道:“是的,飞过去。 “头山桑,您的意思是说……”土桥太郎不失时机地插入一句。 头山满缓缓地说道:“我们黑龙会的忍者从院墙翻进去,然后找机会潜到楼里。”说完把目光送向鹰宫寻。 鹰宫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头山满,然后说道:“鹰机关的忍者也可以参加,愿意和黑龙会一起为天皇陛下尽忠。” 头山满看了一眼樱井辉和小西龙,然后开口道:“黑龙会的忍者都受过最严格的训练,都经过最苛刻的选拔,飞过一丈高的围墙,对忍者来说就如同迈过一个低矮的门槛一样轻松。” 樱井辉也开口说道:“我们甚至不需要到地面上,可以直接从树上过去,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最后直接破窗而入。” 小西龙接着说:“没错,我们甚至可以直接从外墙爬到520室的窗口,然后从窗口用枪射杀戈辉,我只需要一颗子弹就可以结束戈辉的生命。” 土桥看了鹰宫寻一眼,然后说道:“鹰机关的忍者也是最优秀的忍者,我们会和你们做的一样好。” 头山满想了想,然后说道:“那这样,樱井君和小西君各带一组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进入招待所,鹰机关的忍者进入招待所后,负责从里面向外攻击招待所里的警卫,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为樱井君和小西君赢得时间。” 鹰宫寻这时接口道:“其他人负责从外面进攻招待所,吸引招待所警卫的注意力和火力,为樱井桑和小西桑创造进入招待所的机会。” 头山满拍手笑了:“太好了,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 鹰宫寻使劲点点头:“是啊,还好有黑龙会在,否则还真不好办呢。” 土桥激动的说:“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让我们一起开始‘黑鹰计划’吧。” 鹰宫寻站起来朝头山满弯下了腰:“一切听头山桑的安排。” 头山满虽然很高兴听到鹰宫这么说,但他还是拒绝了:“不,鹰宫桑,你的地盘,你做主,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我们谁做领导都无所谓,在这里你更熟悉,所以你更合适。” 鹰宫听了头山满的话,也很满意,他也不再推托:“那好吧,那我就直接安排了。” 鹰宫寻看了看其它人,包括头山满在内,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就直接下了命令。 鹰宫寻严肃地说道:“6月30日夜里0时开始行动,为了能对戈辉一击必杀,黑龙会和鹰机关这次全员参加。黑龙会的人从明天开始,全部秘密的集中到这里。鹰机关这两天也全部取消其它的情报收集活动,取消一切外出计划,吃住都在这里,在行动开始之前,任何人均不得随意出入,三天后的深夜,开始行动。听明白了吗?” “嗨依”所有人一起低沉的回答。 鹰宫冷冷地说:“为了大日本帝国,此次行动必须成功,否则我们就只能切腹以谢天皇了。” “嗨依”又是一声整齐而低沉的回答。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中,分别住在四个小饭店里的黑龙会其它成员,都先后结了账,退了房,全部秘密的转移到了大和商行的仓库里,之后再也没有出去。 鹰机关在锦州港区的情报员也都停止了工作,全部销声匿迹了,就仿佛他们已经离开了锦州港区一般。 鹰宫寻和头山满都觉得自己的保密工作已经做的非常到位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禁卫情报局锦州站的监视之下。 可以说,从他们进入锦州港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锦州站的情报员盯上了。 其实锦州港区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无数从关内来的移民和外国人,每天进出锦州港区的人,多的时候高达几千人。所以,要在几千人中发现黑龙会和鹰机关的人进入锦州港区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他们还是没能躲过东北局锦州站情报员雪亮的眼睛。因为前一天晚上锦州站就接到了朝阳站的情报,所以今天头山满等二十四个人一进入锦州港区就被锦州站的情报员盯上了,一直等头山满等人分别住进了小饭店,才派人向锦州站站长仇九汇报。当天晚上,鹰宫寻等人到达锦州港区鹰机关的秘密联络处的情报,随后也送到了仇九那里。 仇九,奉天省海城县人,家里兄弟九个,他排名第九,所以起名小九。仇九今年24岁,1901年初,严肃在奉天开奉荣饭店的时候,他是严肃招的第一个伙计。由于他特别聪明机灵,眼里有活儿,低调不张扬,深得严肃喜欢,最重要的是他不但识字,而且还会算账。再后来就被严肃招进了自己的情报组织,再后来被送到了镇妖峰专门训练学习一年,学习由戈辉亲自主讲的情报收集。毕业后回到奉天给严肃做助理,04年初被派到锦州港区,担任锦州站站长。 仇九拿到送上来的情报,回想着严肃部长给他的任务,他在思考应该如何完成严部长交给我的任务。 副站长钱笑阳走过来坐到仇九旁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盒软包装的“大凌河”香烟递给仇九,并开玩笑地说道:“站长大人,来一支。” 仇九撇撇嘴,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钱笑阳马上打着了打火机,对准了仇九嘴上的那支大凌河。接着自己也叼上一支点着了。然后笑着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钱笑阳,八角台镇人,私塾毕业。他是1901年7月加入禁卫军,是镇妖峰基地训练的第三批士兵。1903年5月,钱笑阳在与另外两名士兵学戈辉讲话,学宁远讲话的时候,学得惟妙惟肖,无意中被严肃撞上了,严肃觉得这名士兵很有意思。一个月后,钱笑阳接到了调令,到镇妖峰报到。半年后被调到了锦州站工作,担任副站长。 仇九从桌子上拿起头山满和鹰宫寻在大连时的一张黑白照片,偷拍的时候,距离有点远,并不是十分的清晰,只能从大体的轮廓上判断。仇九淡淡一笑,把照片递给钱笑阳。 仇九轻轻地吐出一朵烟圈:“严局长只给了我四个字,一网打尽。” 钱笑阳接过照片看了看,吐出片阴云,立即短瞬间罩住了黑白照片,然后道:“你说我们这一网,除了黑龙会这一波人之外,鹰机关那帮人算不算这一网里头的呢?” 仇九弹了弹烟灰:“要是她们碰巧卷进去了,只能怪他们倒霉。” 钱笑阳放下照片,吐出一朵极不规则的烟圈:“其实吧,我看鹰机关那帮人也老不顺眼了,要不咱们搂草打兔子,捎带手也把那帮人也……啊?”说着话,钱笑阳用手肘捅了一下仇九。 仇九叼着烟瞟了钱笑阳一眼:“你当这是黑道仇杀呀?镇妖峰培训的时候,戈司令的课你也听过吧,干我们这一行的,是十分绅士的工作,不是打打杀杀的工作。” 钱笑阳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狠吸了一口,再轻柔的吐出去,结果依然是一个极不规则的眼圈,让他更加的失望:“那严部长的一网打尽,你打算怎么执行啊?” 仇九笑了,把半截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说道:“按你说办,反正严局长又没规定范围,小爷我就是一土人,根本就和绅士不搭边,也从来没想过要当绅士。” 钱笑阳一听,愣了,张着大嘴看了仇九半天,然后一拍大腿:“站长英明,我这就安排。”说完一脸兴奋的把烟屁股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起身出去了。 仇九看了看钱笑阳消失的门口摇了摇头,然后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支“fa-40式冲锋枪”,拔下弹夹看了看,子弹是满的,再插回去,拉一下枪栓,把枪口指向门口,嘴里“突突突、突突突”。 仇九和钱笑阳本打算兵分几路,将他们分别消灭在小饭店里,可是还没等他们行动呢,分别住在四个小饭店里的黑龙会的人,第二天一早都结账退房子,很快从小饭店离开了,全部秘密转移到了大和商行的小仓库里。 收到监视组发来的情报时,仇九哭笑不得,正愁人手太分散,怕有漏网之鱼呢,现在他们都聚一块去了,这回省事儿了,可以集中兵力,聚而歼之了。 仇九调侃道:“自己作死,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仇九决定6月30日夜里动手,他之所以选择这一天,那是因为在这一天,戈辉总督将住进港务局招待所,这也是黑龙会和鹰机关行动的最佳时机。估计黑龙会和鹰机关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很可能会在这一天袭击招待所。 当然,仇九也十分的清楚,万一他们失手了,没能阻止黑龙会和鹰机关刺杀戈辉总督,而且还伤到总督大人,那可就麻烦了。仇九怕夜长梦多,几次都想抢先动手,先下手为强,但最后他是决定暂不动手,因为,他也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这也是他当站长以来,第一次指挥这么大的行动,他必须把每一个细节都想清楚。同时,仇九也是想让黑龙会和鹰机关在等待中煎熬两天,消磨一下他们的精神头。 钱笑阳更是老早就看着大和商行不顺眼了,他更是想立即就动手,但仇站长不同意,所以他急也没着。 第95章 黑鹰覆灭(三) 大和商行在锦州港区商圈里,名声是最差的一个。钱笑阳的另一个身份是杂货店掌柜,有一次他发现从大和商行进的货数量不对,于是派店里的伙计找大和商行的人确认一下。结果大和商行的人不但不承认,还找茬把他的伙计打了一顿。从此,钱笑阳恨上了大和商行,总想找机会灭了大和商行,但是上头有令,暂时不动大和商行,所以他只能忍着。现在有机会报仇了,钱笑阳当然兴奋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 他们要做的只是等待,他们熬过了第一天,接着又熬过了第二天,终于让他们熬到了6月30日,熬到了这一天,锦州站所有的人眼中都燃起了战斗的欲望,终于可以动手了,让他们等的太久太久了。 东北三省总督戈辉,也于这一天下午到达锦州港区,直接住进了港务局招待所,五楼520号豪华套间。 戈辉相当的高调,总督卫队随行,两千多人,声势浩大,威风八面。让所有观者为之侧目,这哪是将军出行啊,这么大的排场,简直是皇帝出行啊。 《东北商报》、《朝阳日报》、《禁卫军报》、《字林西报》等四家报纸对戈辉总督到锦州港区一事立即发了号外,很快就传遍了锦州港区的大街小巷。 戈辉总督的副官田劲还在港务局招待所临时举行了临时新闻发布会,介绍了戈辉总督此行的主要目的,将会在锦州港区待几天,这几天是怎样安排的,都作了详细的披露。这些内容很快就会发表在在明天的报纸上。 从戈辉总督到达锦州港区那一刻,仇九的心就紧张起来了,他真怕黑龙会的人趁乱偷袭。但是当他看到总督的贴身警卫滴水不漏的安保措施,仇九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他也可以安心的准备今天夜里的行动了。 晚上,锦州站除了监视组的人以外,其他人都被钱笑阳集中在了锦荣饭店后院的大仓库里,两百多人,在仓库里挤挤擦擦的,没有人大声说话,低调,安静,是情报员必须具备或者必须养成的素质。 锦州港区全国各地的商人都有,外来移民也特别的多,外国人也多,西方列强和日本都把这里当作重要的情报战场,所以锦州站的任务也特别重,因此禁卫情报局配给锦州站的人手也特别多。配给朝阳站的仅有五十多人,配给锦州站的多达两百多人,其中行动队就有五十人,每人都配有一支fa-11式半自动手枪,一支“fa-40式冲锋枪”,火力极为变态,每分钟射速高达500发。 行动队的队员都是从禁卫军中挑出来的,都受过至少16个月正规的军事训练,射击成绩都达到了优秀,徒手格斗和匕首格斗都达到优秀,是真正的优中选优才进入行动队的。 队长刘石上前一步,给仇九和钱笑阳敬礼,然后开口道:“报告站长,行动队全员五十人,实到五十人,请站长分配任务。” 刘石,23岁,是在大柳树村加入的禁卫军,是孙昌明孙婉儿兄妹俩把他招到禁卫军的,是镇妖峰基地训练的第二批禁卫军战士。原名刘石头,在镇妖峰基地重新为他登录资料的时候,宁远觉得他名字叫石头不好听,就帮他改了名字,把后面的“头”字去掉了,以后就叫刘石了。1903年严肃在镇妖峰基地挑选行动队员的时候,把他挑中了,从此,他进入了严肃的禁卫情报局,成了行动队队长。 仇九还完礼,然后开口道:“今天夜里,你们行动队担任主攻任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希望你能明白,关键时刻千万别让我失望。” 刘石自信地说道:“让站长放心,行动队不会让您失望的。” 仇九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看了一眼钱笑阳。 钱笑阳走过来大声说道:“今天晚上的任务,我们锦州站全员参加,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离开这里,我发完枪后,大家就地休息,十点准时出发。”说完,他走到仓库边上一堆大箱子旁边。然后,大声说道:“大家按顺序来我这里领装备,今天为大家准备的是fa-40式冲锋枪,每支枪配三个弹夹。” 就这样,大家开始按顺序领枪和弹夹,很快每人都领到一支“fa-40式冲锋枪”,和三个压满子弹的弹夹。 “fa-40式冲锋枪”,口径0.3寸,六条右旋膛线,弹仓容量32发,枪托折叠时枪长20寸,枪托打开时枪长27寸,使用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无底缘手枪弹。 仇九自己坐下来仔细的擦试自己的fa-40,钱笑阳也提着一支fa-40坐在仇九旁边:“妈的,我早就看大和商行不顺眼了,这回可让我找着机会了。” 仇九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擦枪。 其他人也都席地而坐,都开始擦试自己的枪,静静地等待出发的时间,今天他们终于可以向老对手开火了,这一天他们期待很久了,在自己的土地上,让日本的情报机关横行,实在说不过去。他们内心十分的激动,但必须压抑着,因为时间还没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时有人会翻看手腕上的禁卫军表,然后再闭上眼睛,继续等待。 军用手表上的指针终于指到了十点的位置,终于到了出发的时间。 仇九站了起来,紧跟着所有人也都站了起来,把目光注视在仇九身上。 仇九严肃地说道:“准备出发,本次行动代号——零点行动,行动的时间也是零点,出发。”说完,提着自己的fa-40带头向门口走去。 一轮圆月,在云中穿行,时隐时现,忽明忽暗,让今夜的行动更多了一些诡异的色彩。锦荣饭店和大和商行分别在锦州港区的两个不同的方向,一个在东北方向,一个在西南方向,但都离港区最繁荣的锦港大道较远,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路灯,若不是有月亮,否则会更暗。仇九、钱笑阳、刘石,三个人各带一队,分别从三条路向大和商行急驰而去。 夜里十一点刚过没多久,鹰宫寻和头山满同时睁开了眼睛。鹰宫寻习惯的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这是朝阳钟表厂生产的朝阳牌腕表,蓝海喷红日,是这款腕表的品牌标识,在十二点的位置正下方,大小适中,做工相当精致。 鹰宫寻看了头山满一眼:“让大家活动一下吧,十二点准时出发。” 头山满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鹰宫寻抬头看了一下正在静坐休息的其他人,然后开口道:“大家都起来活动一下吧,再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 听了鹰宫寻的话,其他鹰机关的人,还有黑龙会的人,都站起身来,开始活动筋骨。这两天人们一直呆在小仓库里,吃住都在这里,空间又不大,所以他们都憋坏了,终于可以出去了,大家的心情都为之一振。有些人已经开始小声交流了,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小声聊聊,大家都显的很随意,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鹰宫寻并没有阻止他们说话,这两天确实把他们憋坏了,如果允许的话,就连自己都想大声喊几嗓子,当然,如果说话能减轻他们紧张的情绪,能放松一下心情,那未尝不是件好事。 鹰宫寻也站了起来,伸展一下手臂,活动一下腿脚,脑子依然思考着行动的每一个细节。 头山满也站了起来,刚才头山满看到了鹰宫手腕上那块精致的手表,对这个他挺感兴趣。于是随口说道:“鹰宫桑,你的那块手表很漂亮。” 鹰宫抬起手腕解下手表递给头山满:“这是朝阳钟表厂生产的一款机械腕表,是流水线批量生产的,所以价格便宜,市场上很容易买到。” 头山满仔细端详着这块手表:“他们还生产什么手表?还有更好的手表吗?” 鹰宫叹了口气说:“流水线主要批量生产各种挂钟、座钟、禁卫军专用腕表,还有像这款价格便宜的腕表,除此之外,他们还有纯手工制作的腕表、怀表,主要是瑞士师傅亲手制作,价格立即就贵了,而且相当的贵,普通的钟表技工只能做学徒,做一些相对简单的零件。” 头山满一边点头,一边赞道:“做的这么漂亮,价格还这么便宜。” 鹰宫点点头:“基本上是瑞士的钟表师傅设计,朝阳机床厂出机床,朝阳技工学校出工人,这些钟表技工都是瑞士的钟表师傅手把手的教出来的,钟表机床也是瑞士的钟表师傅和朝阳机床厂的美国工程师合作开发出来的。” 头山满默默的点点头,然后把手表还给了鹰宫寻:“朝阳工业开发区真的很不简单啊,设计制造、技工培养、机床研发,军用,民用,挂钟,座钟,腕表,怀表,他们考虑的好全面啊?” “是啊,这才是朝阳工业开发区真正的可怕之处啊!”鹰宫寻叹道,语声微顿,接着又道:“不光是钟表行业,在其它方面也是一样的,他们不但重视自己生产产品,还要学习如何设计产品,以及制造机器设备。他们在全方位的学习,虽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断的学习,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真正的强大起来。” 头山满眯起眼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戈辉?” “没错,都是从这个人开始的。”鹰宫寻点头说道,接着又道:“他突然之间接爱朝廷的招安,突然之间成了练兵大臣,突然之间成了东北三省总督,据可靠消息,他现在已经是北方经济特区的总督了。训练军队,发展工业,改革教育,都是他发起的,现在又要发展海军,而且非常务实,先从训练水兵开始。” 头山满闭上了双眼,静静的思考,口中喃喃地说道:“看来这个戈辉必须除之而后快啊!否则,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最危险的敌人。” “没错,所以,我们今天的行动必须成功。”鹰宫寻坚定地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鹰宫寻不时翻看手表。 头山满则走到自己带来的黑龙会忍者面前,一个一个的认真检查他们的装备,每检查完一个,就轻轻地拍拍他们的肩膀,鼓励他们,然后去检查下一个。检查完黑龙会的忍者,他又走到鹰机关的忍者面前,他朝忍者淡淡一笑,然的开始检查鹰机关忍者的装备,鹰机关的忍者虽然不习惯头山满这样做,但他们都没有阻止头山满查检他们的装备。 鹰宫寻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知道今天他们可能很多人都回不来了,或者他们都将倒在港务局招待所里,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他们必须除掉戈辉。他十分清楚戈辉的总督卫队的实力,清一色的水连珠步枪,日俄战场上,俄国人用的都是这个枪,性能非常的好,比日军的三零式步枪还要好。戈辉的贴身警卫,配枪全是fa-99,弹容量12发,火力比他们的三零式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凭他们这两百来人,要想攻进重兵把守的招待所,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他们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就是死也得这么做。 十针和分针终于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了。鹰宫寻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大声说道:“时间到,集合。” 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开始有序的站队,樱井辉和小西龙各带一队黑龙会的忍者,土桥太郎身后站着鹰机关的忍者。鹰机关其它人另站一队,他们都拿着三零式步枪,目光坚毅地看着鹰宫寻和头山满。 鹰宫寻看了一眼头山满,征求头山满的意见,而头山满则伸手示意,请鹰宫寻发言。 鹰宫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今天是我们兑现,我们对大日本帝国,对天皇陛下的承诺,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将来,我们今天必须结束戈辉的生命,大家做好准备了吗?” 樱井辉、小西龙、土桥太郎三人毫不犹豫的带头大声回答:“准备好了。”由于他们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所以声音并不大。 到了这个时候了,保密已经无足轻重了,所以,鹰宫寻大声的说道:“大声喊出来!” 鹰宫寻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愣,但很快领悟了鹰宫寻的意思,所以大家同时大声喊道:“准备好了!”他们的喊声冲破了仓库,冲出了大和商行,在寂静的深夜,声音传的很远。 “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鹰宫寻大声的喊道。 所有人一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鹰宫寻的话:“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 “万岁、万岁……”鹰宫又开始喊万岁了,所有人马上也改口了,因为喊“万岁!”更痛快,更顺口。 他们的喊声在大和商行的院子里,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鹰宫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他必须要激发出所有人的使命感,让他们忘记一切的危险,毅然决然地去执行他们必死的任务。 “出发”鹰宫大声的下令,然后第一个走出了大和商行的仓库。 第96章 黑鹰覆灭(四) 仇九带队走的是最直接的一条路,所以他们半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大和商行后门附近。首先向监视组的刘安了解了一下大和商行的情况,然后立即分散,先把大和商行简单的围上。等钱笑阳和刘石到了之后,再加固包围圈。 没过多久,钱笑阳和刘石也先后赶到了。仇九立即命令他们迅速包围大和商行,注意不要惊动大和商行里的人,零点准时行动。 大和商行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声音,仿佛根本没有人一样,仇九看着奇怪,禁不住问身旁的刘安:“他们是不是先溜了,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啊?” 钱笑阳也附和道:“是不太对劲。”他扭头看了看刘安,然后又道:“他们会不会挖地道啊?” 刘安一听慌了,立即说道:“站长,你放心,这几天我连眼珠都没转,一直盯着呢,只看见有人进去,不见人出来,我保证连个人影都没出来一个。至于地道的事儿……”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道:“挖地道基本不可能,全港区都在修下水道管线,如果他们有地道,早就被挖管线的发现了。” 仇九宁笑着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都在就好,今天就叫他们彻底销声匿迹。” 钱笑阳也冷哼了一声,狠狠的拉了一下fa-40的枪栓:“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 仇九轻轻地哼笑了一声:“那你还得再等一会儿,时间还没到。” 时间在这个时候,仿佛是刻意放慢了脚步,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到五分钟似的,让人觉得极为漫长。 刘石表现的非常淡定,他搂着怀里的fa-40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他忆起了自己第一次开枪杀人时的情景: 那是1902年初,他当时是三团二营的战士,他们在辽阳到奉天的大路上袭击俄军的运输队。那是他第一次开枪射杀敌人,他射中了不远处一名骑马的哥萨克骑兵,他亲眼目睹了那名哥萨克骑兵从马上栽下来的全过程。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很紧张,因为他趴在一尺深的雪地里冻得要死,因为所有禁卫军战士都在开枪,所以他根本没时间体会。他很快开了第二枪,第三枪,他不记得他射中了几个人,但他知道,他真的是杀人了,战斗结束后他吐得一塌糊涂。 今天,他将再次拿起枪杀人,在更近的距离,用更好的武器,用更痛快的方式。他的心跳得厉害,但他知道那不是紧张,那是激动,那是对战斗的狂热,那是他对仇恨的宣泄。因为,他的亲哥哥在旅顺死在了日本人的屠刀之下,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对日本人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和很多禁卫军士兵一样,虽然理解,但是却不愿意接受,总督大人为什么对日本和俄国在东北打仗无动于衷,而且还允许日本人俄国人在朝阳工业开发区,做生意,建工厂,但是,作为军人,他必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只能强迫自己相信,总督大人是在积蓄力量,早晚有一天,总督大人会带着他们与日本人与俄国人开战,他和很多禁卫军战士都在期待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现在,他有机会亲手杀日本人了,可以给死在日本人屠刀下的亲哥哥报仇了,所以他心中充满期待,无尽的激动。 刘石闭着眼睛,大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他在等待中,忍受着等待的煎熬。 十针和分针终于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了,让所有人千呼万唤的时候到来了。仇九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大声说道:“时间到。” 听了仇九的话,所有坐下来休息的人都立即站了起来,把热切的目光打在仇九身上。 仇九看了一下钱笑阳和刘石,又看了看其它人,然后说道:“钱笑阳,攻正门,刘石,攻后门,我守住四周,不许让一个鬼子漏网。” 钱笑阳、刘石,一起给仇九敬礼。 仇九严肃的还礼,然后沉声道:“全体都有,零点行动,现在开始。” 仇九的话音未落,就听大和商行里突然传出了很多人的喊声,由于说的是日语,所以他们听不懂里面的人在喊什么。 “且慢,先不要行动,你们俩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以我的枪声为号,如果里面有人冲出来,就地击毙,去吧。”听到喊声后,仇九改变主动进攻的决定,因为他估计里面的人恐怕要自己出来了。 “是”,钱笑阳和刘石得令后,立即退了出去,马上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钱笑阳带人来到大和商行正门附近,刘石带人来到大和商行的后门附近,随时准备进攻。 仇九也让自己带的人分散到大和商行的两侧,以防里面的人从侧面跳墙逃跑。他相信,等里面的人喊完了,也就到了他们出来的时候了。 刚从锦州站出来的时候,虽然有乌云遮月,但时不时还能看到月亮,所以天色并不十分的暗,但此时,月光已经完全被乌云遮住了,四下里一片黑暗。 7月1日,零时7分,大和商行的后门和正门几乎同时被推开了,里面突然窜出几十号人来。 从正门出来的是土桥太郎带队的鹰机关的忍者。从后门出来的是樱井辉和小西龙,他们带着黑龙会的忍者。鹰机关余下的人由鹰宫寻和头山满亲自带队,他们也打算从后门走。 土桥太郎带着自己的手下,在正门口停了一下,他首先确认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四周静悄悄的黑洞洞的,静得可怕,黑得可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但是容不得他多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稍做镇定,然后他的手臂劈向灯火通明的港区方向。紧接着手下的忍者迅速向港区方向跑去。 可是,他们才跑出二十几米,前面突然站起几十人来,正在忍者们震惊诧异的一刹那,前面突然火光连闪,听到了连成一片的枪声,同时无数颗子弹钻进了他们的身体。 土桥太郎感觉至少有二十几颗子弹打在自己的身上,他到死也不明白,是什么枪能单人操作,还能连续射出这么多的子弹,是什么人拥有这样的武器,但他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个答案了。 从正门出来的顷刻间就被消灭了,钱笑阳一分钟都不耽误:“冲进去。”说完带头向正门冲去,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听到大和商行正门方向响起密不透风的枪声,已经来到大和商行后门外的樱井辉和小西龙心中一惊,正想退回大和商行。 就在这个时候,三十米外火光连闪,连成一片的枪声,同时,无数颗子弹几乎同时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还没来得及呻吟,就倒在了血泊里。樱井辉十万分的不甘心,他出身武士世家,受过近二十年最严格训练,受过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苦,他取得了樱井家族前人从来没有取得过的成就,他授过天皇御赐的宝刀,他是骄傲的,他是自信的,他不远万里从日本来到大清的东北,他就是想在这里建立不朽功勋,为樱井家族赢得更多的荣誉,为家徽增光添彩,然而,他寸功未建,却倒在了血泊里,他死不瞑目。 刘石的行动更为迅速,几乎是在日本人倒下的那一瞬,他们也冲到了日本人近前,还没倒的就直接用fa-40扫成了马蜂窝,迅速换了一个弹匣。刘石第一个从大和商行的后门冲了进去,其他行动队的队员也紧跟着冲进去了。 鹰宫寻和头山满也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先是在正门,紧接着后门方向也响起了枪声。如此密集的枪声,让鹰宫寻跌入了谷底,显然这枪声不是他们的枪声,既然不是他们的,那就一定是敌人的,他从来没的听说过会有这么快的枪,是什么人在袭击他们呢?禁卫情报局的人?不会,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他们的fa-96和fa-99根本没有这个射击速度。也不可能是俄国人,也不会是美国人,德国人也不可能,那是什么人呢?只能是禁卫情报局的人,不相信也得相信,可是,这可能吗?禁卫军有这样的枪吗? 在极短的时间内,鹰宫寻迅速排除了所有可能袭击他们的人,结果让他坠入了更深的怪圈里不能自拔。 头山满也震惊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但他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必须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马上推了一下鹰宫寻:“鹰宫桑,没时间了,我们必须杀出去。” 鹰宫寻被头山满一推,猛的回过神来,然后点点头:“头山桑说的对,我们得杀出去。”说完回头扫了一眼其他人,然后大声道:“请大家和头山桑一起杀出去。” 头山满一愣:“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鹰宫寻叹了口气:“我得留下给东京发报,再说,我哪还有颜面活着出去啊。”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鹰机关的人已经与外面的人交上火了,但是他们三零式步枪和外面敌人的枪根本没法比,顷刻间已经有多人中弹倒下了。 头山满知道,时间不等人,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忙劝鹰宫寻:“鹰宫桑,清国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我们就还有机会。” 鹰宫寻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时间了,你们再不快点,就没机会了。”说完,他转身走向发报机,坐在发报机前。 头山满知道劝不动鹰宫寻了,所以他一挥手:“大家跟着我冲出去……”话音未落,猛烈的枪声已经到了近前。眼前的鹰机关的人顷刻间倒下了一片。 头山满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丈开外,他亲眼看到一名鹰机关的人被 子弹穿成了筛子。 鹰宫寻也震惊得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最后一名手下倒在了自己的面前,现在就剩下他和头山满了,他看了一眼头山满。头山满也正在看他,眼里充满了绝望。接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门口。 刘石和钱笑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钱笑阳一脚踢开一个拌脚的尸体,刘石朝一个还没死透的人扣响了扳机,突突突,突突突,那名还没死的,这回彻底死了。两个人走到鹰宫寻和头山满两丈开外的地方,停下了,枪口都指向了鹰宫寻和头山满。 钱笑阳面带笑意:“鹰宫寻?头山满?” 头山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生硬的汉语说:“不错,我地,头山满,他,鹰宫寻。” 鹰宫寻放下了手中的耳麦,然后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说:“你们是什么人?” 钱笑阳摇头轻笑:“禁卫情报局的。” 鹰宫寻无奈,还真是禁卫情报局的,但他还是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鹰机关代表大日本帝国吗?” 钱笑阳爽朗的笑了:“打的就是你们小日子。在我们禁卫军面前,日本就是个屁。” 鹰宫寻怒吼道:“我们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们的。” 钱笑阳笑着摇摇头:“我们总司令说过‘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你们。” 头山满愤怒地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鹰宫桑,别说了,让我们像武士一样战斗吧!” 钱笑阳抬腿踢飞一个死尸,然后咬牙说道:“那你就和他们一样,去死吧。”话音未落,钱笑阳的枪口喷出了火舌,紧接着刘石的枪口也喷出了火舌,其他锦州站的情报员的枪口也喷出了火舌。 鹰宫寻和头山满都被打成了筛子,对他们俩个来说,这个结果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了,如果活着出去,他们将更为难,因为他们都无法向东京交待。 仇九这时走了进来,看了钱笑阳和刘石一眼,然后开口道:“干得不错,就是话太多了。刘石还好说,你钱笑阳难道没听过戈司令的情报课吗?话多死的快。” 钱笑阳丝毫不介意:“呵呵……,我这不是看着大局已定了嘛!” 仇九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话,钱笑阳根本没往心里去,他摇了摇头,然后严肃地说道:“把这里值钱的东西全带走,尸体全抬出去,放外面的大车上,要快。”说完转身走了。 钱笑阳和刘石看到仇九手中却提着一把非常漂亮的日本武士刀,一看就是一把好刀。 这把武士刀是死在大和商行后门外的樱井辉的天皇御赐宝刀,仇九经过大和商行后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这把漂亮的武士刀,在他看来,这把漂亮的武士刀一定也是一把极好的武士刀。 大和商行里面和外面的死尸全部用大马车运走了,大和商行里值钱的东西也被运走了,被枪声搅乱的静夜再次归于平静,时间前后没到半小时,行动之迅速,就连仇九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解决了鹰机关和黑龙会这帮人之后,仇九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他不用再担心这些人会去袭击戈辉总司令了,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鹰机关其实早就有人打入了港务局招待所,而且还不只一人。一共有四名女忍者早在半年前就秘密潜伏进了港务局招待所,在里面当服务员,主要负责打扫房间,也有在餐厅端茶倒水的,她们今天将作为内应,配合黑龙会的人刺杀戈辉总司令。 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到了招待所马上接见了多位德国和美国的工程师,又和从朝阳赶过来的美德两国的领事进行了会晤,然后又听了张景惠关于港务局现状的报告,接着又接见了水兵学院的院长叶祖圭,以及刚刚到锦州港区不久的邱宝仁和林颖启,还有德国教官代表。同时,戈辉又和他们把水兵学院开学典礼的过程重新梳理了一下,特别是水兵学院开学典礼时的安保问题,作了进一步的强调,他决对不允许让这次开学典礼出现一丁点儿的不完美。 总之,戈辉一直也没闲下来。等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戈辉确实感觉非常累了,所以,他需要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诉田劲、吴巧、余茁三人不要打扰他,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第97章 黑鹰覆灭(五) 吴巧和余茁,他们俩个现在是戈辉的贴身保镖。他们和田劲一起,睡在豪华套间的外间。三个人都是合衣睡在宽大的沙发上,如果有事,随时都可以立即起来应对。 豪华套间门口左右各站着两名配枪警卫,每半小时更换一次。楼梯口左右也各站了两名配枪警卫,同样也是半个小时一换岗。五层楼,每层都是这样的配置,连楼道里的窗口也站着警卫,可以说,这次的安保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凌晨2时刚过,绫子、幸子、桃子、凉子四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四人不动声息的穿好衣服,尽量不惊动另外四个和她们睡在一个房间里的服务员。这个房间里一共睡着八个服务员,四张上下铺的单人床。 尽管他们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惊动了一个睡在下铺的叫小娟的服务员,她睁开朦胧的睡眼,一只手臂支起身体,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们起来要干什么呀?” 绫子不慌不忙的走到小娟的床边,坐在小娟的身旁,轻轻地把小娟搂在怀里,然后拿出一块香帕,握住了小娟的口鼻,轻声问道:“香吗?” 本就睡意朦胧的小娟没有一点的挣扎,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幸子、桃子、凉子也很快来到另外三个服务员的床边,分别掏出自己的香帕,然后握住熟睡中的服务员的口鼻,很快熟睡中的服务员睡的更沉了。 绫子打开了电灯,四个人找出了自己的短刀,在短刀上涂上了一层膏状的剧毒,这种剧毒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做完了这些,她看了看她们住了半年多的房间,有电灯,有电话,还有能吹出冷风的空调,镶着陶瓷地砖的地面,贴着素雅的墙纸的墙面,这一切,过了今夜,她们将彻底与这里说再见了。 绫子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走吧。”说完第一个走出了房间。幸子、桃子、凉子也都最后了看了一眼住了半年的房间,心中有一种不舍和留恋,但很快被她的使命感驱散。凉子关了灯,最后一个走出了房间。 四人迅速来到一楼餐厅的厨房,找到了一些食品和红酒,每人端着一个托盘,然后淡定从容地走出了厨房,向连接一号楼和二号楼的走廊走去。她们不知道迎接她们的将会是什么,但是她们必须完成首相阁下交给她们的任务。四人很快经过走廊,来到二号楼的楼梯口,四名带枪的警卫拦住了她们。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儿?”一名警卫冷冷地问道,其他三名警卫脸上也都写满了疑问。 绫子一脸的冷漠,平静地答道:“四楼的一位德国工程师饿了,打电话通知让送餐上去。” “送餐需要四个人吗?”警卫依然不打算立即放她们上楼。 绫子淡淡一笑:“德国工程师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他们通常需要有人陪酒的。” 警卫满脸狐疑地注视着绫子等四人,然后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一个本夹子,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禁卫军表,在纸上记录了时间,然后简单的写了一下情况,最后冷冷地问道:“你们的名字?” 绫子、幸子、桃子、凉子依次说了自己的名字“小娟、小翠、小兰、小红”。 记录完她们的名字,警卫给她们让开了去路。 绫子微微欠身,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第一个走上台阶。幸子、桃子、凉子紧随其后,二楼楼梯口的警卫没有再为难她们,只是询问了她们要送去哪里,然后也记录了时间,简单的写的情况,也询问了她们的名字,最后放他们上去了。三楼和四楼的警卫也依然是这个程序,可以说已经非常的细致了。 四人来到四楼后,没有再上去,而是直接来到420室门外,绫子轻轻的敲了两下420的房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幸子、桃子、凉子自动的站在了房门的两侧,为绫子挡住了远处警卫的视线,绫子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钥匙,轻轻的插进了钥匙孔里,然后轻轻的转动钥匙,420的房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绫子轻轻推门而入,幸子、桃子、凉子也紧跟着进去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德国工程师在睡觉,卫生间的门没有关,里面的灯开着呢,所以房间里并不显得十分昏暗,一切陈设都能看清楚。 四人立即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绫子直接走到窗前,把窗帘掀开一角,然后轻轻的推开窗子,看向窗外。 今夜本来是有月亮的,但后来逐渐的被阴云遮住了,越来越密的阴云把月光挡的死死的,让这个夏夜到处漆黑一片。这样的黑夜正适合杀人放火,可以说是老天爷在帮助鹰机关,然而此时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儿鹰机关的动静。 绫子四下里看了半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不时有院子里的两名警卫牵着一条大狗,两人一狗,从灯光下经过,除此之外没有一丝的异动。这不禁让绫子心生疑惑,难道鹰宫机关长他们没来?不会呀,他们不可能不来,但为什么一点信号都没有呢?绫子百思不得其解。 幸子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德国工程师,她认识这个工程师,名字好像叫汉斯,是做城市规划的,性格很孤僻,没和他说过话。幸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香帕,轻轻的扣在了德国工程师汉斯的脸上,本来就熟睡中的德国工程师,现在睡的更沉了,甚至打起了呼噜。 绫子转回身,满脸疑问地说道:“估计鹰宫机关长他们还没到,目前看不出一点迹象,我们再等等吧。” 幸子、桃子、凉子没有说什么,都点头表示同意。 绫子转回身继续观察窗外,外面依然漆黑一片,招待所院墙外面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绫子的内心越来越焦虑,疑问就像是一根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越拉越紧自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说……,绫子不敢再往下想了,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假设,不会,不会不来的,土桥组长前几天就和他们说了,这次刺杀行动必须执行,不论有多危险,不论有多难,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执行,而且必须成功,况且这次还有黑龙会鼎力相助,没有道理会取消。想到此,绫子宽心了不少,但她依然不能解释为什么直到现在鹰宫机关长他们还没有来。 房间里的座钟,指针终于走到了凌晨3点的位置,这个时间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也是人最困的时候。而外面依然没有一点动静。凌晨3点,离天亮也不远了,再不行动就真的没有时间了,凌子不知道鹰机关长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她们必须行动了,她们不能再等待了,否则真的没有时间了。土桥组长还说过,万一他们没来,她们就要独立执行这个刺杀计划,总之一句话,戈辉必须死。 绫子转回身,把毅然决然的目光投向幸子、桃子和凉子,然后平静地说道:“估计鹰宫机关长他们是不来了,只能由我们四人来执行这个刺杀计划了。”绫子在说话的时候注意观察幸子、桃子、凉子面目表情的变化。 幸子、桃子、凉子面目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多年的训练,让她们习惯了服从,习惯了听命行事。在她们的意识中,只有执行任务,从不考虑任务的难度。所以她们三人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声:“嗨依。” 绫子很满意,简单地说了一句:“行动,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说完,拔出藏在身上的短剑。转身拉开窗帘,轻轻地推开窗户,她探出头先向下看了看院子里的动静,港务局招待所大院一片寂静。她又向招待所外面用心观察了一下,真希望能看到自己人,但是没有看到。最后向上面的520室的窗口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地跳上了窗台。 从四楼爬到五楼,这对受过十几年特殊训练的忍者来说,就像迈过一个门槛一样轻松。绫子双腿轻轻用力一跳,双手便扣在了五楼的窗台上,身体轻轻的向上一缩,整条左臂便趴在了窗台上,稍停了一下,听听里面的动静,然后轻轻的爬上窗台,接着掏出小油壶,在钢窗活动轴的位置,给活动轴上了点油,这样开窗时就不会发出声音了。等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用短剑撬开了钢窗,她虽然已经十分的小心了,动作尽量的轻柔,但金属的窗户还是轻轻地发出了“吱吜”的一声,嘎然而止。听音虽然不大,但却依然把凌子吓了一跳,她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台上,静静地听里面的动静,由于拉着窗帘,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所以只能先在窗外等着,听听动静然后再说。 良久,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反应,凌子知道刚才的声音并没有吵醒里面的人,想到此,她用更轻柔的动作把窗户开到最大的角度,然后轻轻的跳进房间,她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站在窗帘后面等另外三人。幸子、桃子、凉子也很快从窗口进到房间里。 房间里并不十分的暗,因为有一盏柔和的夜灯,房间正中是一张双人大床,床上一个人正在熟睡,不用猜,这个人一定是东北三省行政总督,戈辉。 此时的戈辉其实已经醒了,从窗户被拉开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并迅速的把藏在枕头底下的两把fa-99握在了手里,轻轻地打开保险,然后继续装睡。 戈辉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戈辉艺高人胆大,练过十几年正宗少林功夫的戈辉,对几个小刺客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所以他“睡”的很香,仿佛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别人存在一样。 绫子和幸子对视了一眼,绫子长吐了一口气,两个人轻轻地拔出短剑,轻轻地走向戈辉的大床。桃子和凉子轻轻地走到卧室的门口,守在两侧。 “熟睡”中的戈辉,通过房间里微弱的气息流动,感受到房间里进来四个人,两个走向了门口,两个走向自己的床边。戈辉在思量,他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开枪,将床边的两个人击毙,然后再击毙门口附近的两个人。 绫子和幸子两个人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高高的举过头顶,剑锋直指“熟睡”中的戈辉。绫子看了幸子一眼,幸子也正好也在看她,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顺利,两个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短剑刚要落下。 只见戈辉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盖在戈辉身上的毯子突然动了,说时迟,那时快,两道火光,两声枪响,子弹从绫子和幸子的下颚射进了他们的脑袋,接着戈辉坐了起来,枪口指向守在卧室门口的桃子和凉子,由于时间实在是太突然了,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只看到枪口喷出的两道火光,又是两声枪响,子弹射进了她们的胸口,又从后背穿了出去,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了,时间仿佛是在这一定格了。 被爆头的绫子和幸子两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摔在柔软的地毯上,鲜血很快染红了昂贵的地毯。桃子和凉子一只手拿着短剑,一只手死死的捂住胸口,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像潮水一样顷刻间淹没了她们的喉咙,大口大口的从她们的口中流出来。两人几乎同时跪在地上,眼神绝望的看着举着双枪,枪口还在冒烟的戈辉,难以置信的倒下了。 这时,听到四声枪响的吴巧和余拙才冲进来,田劲紧随其后,三个人都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万一总督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三人可就是全体禁卫军的罪人了。 吴巧和余拙看到门口倒下两个人,床边倒下一个人,戈辉拿着枪坐在床上,枪口似乎还冒着枪呢,戈辉没事,两个人紧缩的心终于轻松了。 “二哥,没事儿吧?”吴巧担心的问道。吴巧私下里都是这么叫戈辉,从小在戈辉家习武,所以他习惯了,戈辉也不喜欢让他们叫总督,私下里就叫二哥。 “司令,您没事吧!”田劲可真吓坏了,戈辉对禁卫军来说意味着什么,要是戈辉有个三长两短,禁卫军可真的就完了。 余拙走到窗口看了看窗外,转回身才看到床这边还躺着一个呢。 这时,外面的警卫也冲进来了,看到总司令没事,他们也放心了,但所有人都吓坏了。 戈辉总督遇刺,戈辉安然无恙,四名刺客被击毙,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招待所,当然,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枪声。 戈辉站起来跨过刺客的尸体,走到门口说道:“你们几个先把刺客的尸体抬出去。” 田劲走上近前小心地对戈辉说:“司令,我这就给您安排一个新房间。” 戈辉淡淡地说道:“算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就算过去了,我也不追究了,但是,今天锦州水兵学院开学典礼,我决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儿差错。” 听了戈辉的话,田劲的心轻松了不少,他马上说道:“水兵学院的安保,已经完全被总督卫队和驻锦州港区的武警部队接管,任何进出的人都会进行严格的检查,虽不敢说滴水不漏,但我们有信心不让任何一个坏人踏入半步。” 戈辉眯起眼睛迅速的想了一下说道:“备车,去水兵学院。” 田劲犹豫了一下说:“是,这就安排。”然后给戈辉敬个礼转身出去了。 戈辉走到外间坐下了,等警卫们把尸体都抬出去了,他才站起身回去换衣服。 田劲在楼递口,迎面撞上了着急往楼上跑的港务局招待所主任毛来喜。 毛来喜,八角台镇人,锦州港务局局长张景惠的表弟,以前一直在张景惠领导的团练里当差,人虽然不算聪明,但很老实,做事谨慎小心,坏事儿一点儿不干,尤其是对张景惠非常忠心,没有二心,又因为是亲戚,所以深得张景惠信任,但是如果他犯了错,张景惠骂他,也比骂别人狠。张景惠在八角台当治安长的时候,毛来喜在治安队里当小队长,现在张景惠来锦州港区当港务局长兼警察局长了,自然也要把自己的表弟带着上了。张景惠把毛来喜安排在港务局招待所当主任,这是个肥差,工作也不多,难度也不大,正适合谨慎小心胆小怕事的毛来喜。 第98章 不眠之夜 毛来喜一看是田劲,马上抓住田劲的胳膊,焦急地问道:“田副官,总,总督大人没事儿吧?” 田劲简单地答道:“总督没事,四个忍者被总督用枪击毙了。” “唉呀,没事儿就好呀!”毛来喜一边说,一边用手向下刷着胸口。 田劲这时拦住两个抬尸体的警卫,对其中一个人说:“告诉阿拉木斯备车,司令要去水兵学院。” “总督大人要走?完了完了,张局长非要了我脑袋不可呀。”听了田劲的话,毛来喜又慌了。 田劲伸手拍了拍毛来喜的肩膀:“总司令说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追究了,回头我会和张局长(张景惠)说的,你放心吧,张局长不会为难你的。” “真的呀!田副官,那太感……”毛来喜张着大嘴,话还没说完,就见田劲脸上突然怒意横生。 毛来喜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又提起来了,连忙劝道:“田,田副官,您别生气,都是……” 田劲伸出手示意毛来喜不要说了,然后道:“我不是和你生气。”说完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总司令胸怀四海,他可以轻描淡写的放下,但我田劲,对日本人非要睚眦必报,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毛来喜看着田劲愤怒的背影,不禁叹道:“这个田副官好大的脾气啊!” 田劲没有下楼,而是快步向503室走去,他要让于若雪把日本忍者偷袭司令的事汇报给严肃部长,按严部长的风格,不把鹰机关杀得血流成河绝不罢手。 田劲走到503室门口,刚要敲门,门开了,孙婉儿身穿笔挺的女士禁卫军常服匆匆忙忙的走出来,看到田劲站在门口,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就问:“司令没事儿吧?” “司令没事,四个女忍者被司令击毙了。”田劲简单地回答。 “没事就好。”孙婉儿说完扔下田劲向戈辉的520室快步走去。 田劲看着孙婉儿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时,于若雪也出来了,看到田劲在门,于是问道:“有事儿?” 田劲点点头:“有个急电要你发给严肃局长。” “好吧!”于若雪二话没说转身回房间了。 田劲紧跟着进了于若雪和孙婉儿的房间。 于若雪回到电台前坐下了,把耳机戴到耳朵上,扭头问来到自己旁边的田劲:“发什么内容?” 田劲简单地说:“7月1日凌晨3时许,鹰机关的忍者袭击了总司令,四名忍者被总司令击毙。就这些。” “就这么点儿”于若雪向田劲确认。 “是的,就这些就够了。”田劲答道。 于若雪不再问了,正式开始发报了。 田劲走到电话机前,拿起电话,对着电话说:“给我接水兵学院。”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田劲继续说道:“这里是港务局招待所,总督大人一会儿要去水兵学院,请提前准备。”说完放下了电话。然后对于若雪说:“那我先走了。”田劲说完转身离开了,他直接下楼了,亲自去确认司令的龙旗轿车是否安全。 阿拉木斯此时正在一辆龙旗轿车边徘徊着呢,十辆龙旗轿车全部发动,全部开到一楼门口附近,排成一排,车灯也全部打开了,院子里灯火通明。 田劲从楼里出来,立即看到灯火通明之处,阿拉木斯头上戴着大沿帽,身穿军官常服,腰间的枪套里插着fa-99,正在车灯前站着呢。 看到田劲过来了,阿拉木斯立即喊敬礼,其他车队成员也同时给田劲敬礼。 田劲一边走,一边回礼,走到阿拉木斯面前,看着引擎轰鸣的龙旗轿车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阿拉木斯立即答道:“是,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阿拉木斯,蒙古族小伙,家乡是科尔沁草原,今年23岁。原总督卫队士兵,半年前,被选中派去学习开车,由于成绩优秀,被任命为总督车队队长。 田劲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把目光投向了楼门口。 “田副官,司令没事儿吧”阿拉木斯小心地问。 “司令怎么可能有事呢!不要说司令手里有枪,就是没枪,那四个忍者也绝对不是司令的对手。”田劲不屑地说。 阿拉木斯则仰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长生天啊,谢谢你保佑了我们司令。” 田劲看阿拉木斯的样子,微笑着问道:“听到司令遇刺,你们干什么了?” 阿拉木斯立即收回目光,然后答道:“我们立即起床,发动汽车,检查汽车,随时待命。” 田劲点点头,又问:“你们就没想过跑楼上看看?” 阿拉木斯昂首挺胸地回答:“我们的岗位和职责在这里。” 田劲很满意:“很好,临危不乱。” 这时,戈辉、吴巧、余茁、孙婉儿、于若雪还有贴身警卫们,全都是一身笔挺的军官常服,从一楼门口走出来了。 田劲和总督车队所有士兵,一起给戈辉敬礼。 戈辉一边走,一边微笑着还礼,仿佛不久前根本没有发生刺杀事件一样。 田劲亲自为戈辉拉来了第三辆龙旗轿车后座的车门,戈辉走到车门前,一弯腰,钻进了车里,田劲轻轻地关上了车门。小跑着从车后面绕了半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吴巧、余茁、孙婉儿、于若雪等人分别上了别的龙旗轿车。 阿拉木斯的车排在第一辆,他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下令:“开车。”第一辆龙旗轿车轻轻地转弯向港务局招待所院门驶去。其它车辆紧随其后,排成长长的一串,目标锦州水兵学院。 站在二楼窗口的美国工程师艾尔-阿米努,一直注视着院子里总督车队的一举一动。他听到枪声后,就立即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的一角,悄悄地观察窗外的动静。他看到正在值班的总督车队士兵只是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并没有离开汽车半步。几分钟后,其它的总督车队的士兵都从楼里跑出来了,来到汽车前,先发动汽车,然后开始检察汽车是否安全,检察完毕后立即发动汽车,把车从远处的停车场开到楼门前停下,随时准备出发。 艾尔-阿米努口中啧啧赞叹,他由衷的佩服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 没过多久,戈辉带着一群人从楼里出来了,直接上车,迅速离开了。艾尔-阿米努只是听到了枪声,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本以为会引起轩然大波,结果正好相反,随着戈辉一行人的离开,港务局招待所又陷入了黎明前的平静,这让艾尔-阿米努百思不得其解。而有这种想法的又何止他一人呢,很多站在窗帘后面的德国和美国的工程师都有同样的想法。 看着总督车队离开了,毛来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本以为总督大人会雷霆大发呢,因为那四名女刺客都是招待所里的服务员,结果总督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还笑着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让毛来喜即感激涕零又自责不已,所以,毛来喜下决心,一定要重新排查一下招待所里的所有人,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因为总督大人还要在招待所住好几天呢。另外,他虽然很怕他表哥,但他还是得把这件事情向表哥张景惠汇报一下,于是他立即拨通了张景惠的电话。 听了毛来喜的汇报,可把张景惠吓了一跳,他在电话里立即把毛来喜臭骂了一顿,骂完毛来喜,张景惠也不睡了,他开始考虑今后几天总司令的安全问题了。要是再有差错,那自己就只能再回八角台了。所以张景惠决定从明天开始,要联合禁卫情报局锦州站一起,实行全港区的大搜捕。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远在奉天的禁卫情报局局长严肃,严肃本来在仔细阅读仇九从锦州港区发来的“零点行动”的报告,严肃很满意,仇九办事很卖力,行动一结束,立即写报告,连夜就发过来了。 严肃今夜的心情大好,他还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和在外间值班的秘书徐梅小聊了一会儿。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了,严肃也觉得困了,到了他睡觉的时间了。就在这个时候,译电员匆匆忙忙的走进严肃的办公室。 “局长,田劲副官从锦州港区发来的急电。”说完双手递上了刚刚译好的电报。 严肃冷眼看了一眼译电员,然后递过电报,电报的内容不长,只有短短的一句话:7月1日凌晨3时许,鹰机关的忍者袭击了总司令,四名忍者被总司令击毙。 严肃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但他内心中已经是平地起惊雷。他压抑住内心中的愤怒,轻轻的把电报放在了徐梅的办公桌上,然后平静地对译电员说:“给仇站长发报,就把这个电报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发给仇站长。”说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叹了口气:“困了,该睡觉了。”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严肃局长就这么走了,译电员又把目光投向徐秘书。 徐梅莞尔一笑:“去发报吧,然后回去睡觉,等局长醒了,你可能就没有时间睡觉了。” 译电员也如梦初醒,所以马上离开了严肃的办公室,回去发报了。 徐梅也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回去睡觉了。她睡的很香,仿佛总司令遇刺一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有人却睡不着了,这个人就是禁卫情报局锦州站站长仇九。 零点行动结束后,仇九立即回到锦荣饭店。马上开始写报告,写完后立即让发报员发给远在奉天的严局长。 发完了报告,仇九一身的轻松,终于可以休息了,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实在是太困了,他连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本以为大功告成,可是他并没有睡没多久,就被译电员推醒了。仇九刚想发火,就听译电员说:“奉天总部急电。”说着递上电文。 仇九皱着眉头,拿过电报,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7月1日凌晨3时许,鹰机关的忍者袭击了总司令,四名忍者被总司令击毙。 看完了电报,仇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此时困意全无。 他放下电文,镇静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房间。 此时锦荣饭店前院的大厅,很多锦州站的队员正在吃饭喝酒,刘石和钱笑阳坐在一起,两个人聊的正欢,两个人面前已经放了好多瓶朝阳啤酒了。朝阳啤酒是04年2月刚刚投产的,很快在朝阳、锦州,还有绍根油田等地流行起来,还在逐渐向关内发展,目前已经在北京的京荣大饭店开始销售了。 两个人今天喝的很嗨,都喝高了,他们俩都算是报了大仇了,今夜的行动,也是他们来到锦州站以来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也是锦州站成立以来第一次重大的行动。 仇九冷着脸走进了大厅,沉声喝道:“都别喝了。”声音很大,让聊的正嗨的队员们都把晕晕的脑袋扭向他。 “就在今天凌晨3时许,鹰机关的忍者袭击了总司令,四名忍者被总司令击毙。”仇九叹道。 听了仇九的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都互相看了看,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仇九。 “都给我滚回去睡觉,早上8点,会有人叫醒你们,然后全港区搜捕鹰机关的残余,鸡犬不留。”仇九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了仇九的话,所有人都默默地离开了大厅,大家都十分的清楚,还好总司令武功高强安然无恙,否则他们就是千古罪人了,没有人有意见,都回去睡觉了。 仇九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接到了张景惠的电话:“仇老弟,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了吧,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单刀直入吧,我们得合作。” 仇九叹了口气:“张老哥,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早上八点,我们一起行动。” “好,就这么定,那我们8点见。”张景惠说完挂了电话,但他此时已经困意全无。 仇九放下电话,陷入了深思,他没有想到,日本人居然布局的这么早,连港务局招待所这样的服务性的地方也派人混进去,日本人想的很全面啊,究竟还有多少地方还有日本人潜伏在里面呢?仇九一直在思考。 而此时的戈辉正在去水兵学院的路上,戈辉也陷入了沉思,他也在考虑日本间谍的问题,看来等办完了锦州港区的事情之后,得和严肃还有戈戎沟通一下情报方面的工作了。北方经济特区的总督频繁遇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己虽然艺高人胆大,但也还是抵不过一颗从暗处射来的子弹。自己不是怕死,但在国家重新崛起之前,自己肩负着国家的使命,自己是万万不能死的。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可不是为了壮烈牺牲而来的,以后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自己是绝对不允许出事的。 戈辉一路思考着,半个多小时后,总督车队停在了一个大院里。没错,这里就是水兵学院的临时平房校区。戈辉还在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已经停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田劲立即下车,然后拉开后面的车门:“司令,我们到了。” “哦,到啦?”戈辉收回思绪,从车里钻出来了。 水兵学院院长叶祖圭、政教处主任吕克(禁卫军陆军军代表)、常务副院长邱宝仁、水兵总教官林颖启、德国水兵教官团总代表鲁登道夫中校、驻锦州港区的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旅旅长张作霖等六人,在车门前迎接戈辉。 看到戈辉从车里钻出来,站到他们面前,六个人同时给戈辉敬礼,戈辉还礼。 第99章 聂明宇 叶祖圭、邱宝仁、林颖启等三人都是一身藏青色的海军常服,款式设计和禁卫军陆军常服完全相同,只是颜色变成了藏青色,取名叫禁卫军海军常服,由城合服装厂生产。大沿帽上的帽徽,也是参照后世的国军帽徽设计的,红色五角星中心是一个金色的“禁”字,红色五角星下面是巨大的金色烽火台,烽火台两侧各有一段金色城墙,烽火台下面是金色的齿轮,烽火台和齿轮的后面是金色松枝和金色麦穗,金色松枝托底,并层层叠叠向上延伸,金色麦穗压在松枝上,和松枝一起环绕镶着金边的红色五角星,环成一个桃型。制造这个军徽的是由朝阳机床厂生产的高精密机床制造的。镂空设计,新颖细腻。 鲁登道夫是德国陆军校官服,张作霖是橄榄绿的武警常服,设计和禁卫军常服相同,只是颜色的区别,而戈辉则是一身松针绿的禁卫军陆军常服。 戈辉走上前,分别与叶祖圭、邱宝仁、林颖启、吕克、张作霖等四人握手,简单寒暄,最后和鲁登道夫握手。 “老朋友,欢迎你来东北,见到你很高兴。”戈辉握着鲁登道夫的手用英语说的。 鲁登道夫摇了摇戈辉的手用英语说:“总督阁下,没想到半年之后,我们又见面了,我十分的荣幸。” 戈辉爽朗的笑了,然后说:“我们到里面谈吧。”说完把目光投向叶祖圭。 叶祖圭心领神会:“司令,里边请。”说着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戈辉松开鲁登道夫的手,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和鲁登道夫一起走进了水兵学院的大会客厅。 戈辉一边走,一边对吕克说:“派人把聂明宇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吕克马上安排人去找聂明宇。聂明宇现在是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即海狼突击队大队长。 大家都坐定了,勤务兵马上给每个人送上茶点。 戈辉这时才问叶祖圭:“叶院长,成立仪式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叶祖圭马上答道:“按照司令的意思,我们是这样安排的。”说完递上了仪式安排。 8:00 由政教处主任吕克宣布仪式正式开始。 第一项:由从德国请来的交响乐团和禁卫军合唱团一起奏唱禁卫军军歌《亮剑》 第二项:请总司令致辞。 第三项:水兵学院院长致辞。 第四项:德国教官团总代表鲁登道夫中校致辞。 第五项: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宣誓。 第六项:总司令阅兵。 第七项:宣布仪式结束,部队带回。 仪式结束后,要举行简短的记者招待会,叶祖圭院长回答一些记者的提问。 看完了仪式安排,戈辉满意的点点头:“安排的很好。” 叶祖圭马上接口道:“这都是司令您的意思。” 戈辉摘下帽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他的大辫子已经剪了,为了这次典礼专门叫理发师剪的。他对叶祖圭说:“叶院长,剪辫子感觉如何?” 叶祖圭犹豫了一下答道:“很好,其实,这也是军队早晚要做的事。”他看了一眼鲁登道夫,然后继续道:“西方军队早就剪成短发了,相比他们我们这一步走的很晚。” 戈辉扭头看了邱宝仁和林颖启,然后说:“说说你们的想法。” 邱宝仁和林颖启对视了一眼,然后邱宝仁首先说道:“回司令的话,建设西式的海军,剪辫是必须要做的,想要强大的海防,要从‘头’做起。”说着话,他也摘下了帽子,几近光头,因为新头发才刚刚长出一点点。 邱宝仁说完,林颖启接口道:“我现在是禁卫军了,不是北洋海军了,向西方海军学习,剪辫是我们要走的第一步。” 戈辉又把目光投向政教处主任吕克,但没有说话。 吕克一身禁卫军陆军长服,英姿笔挺,马上起身开口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司令让剪辫,我们不需要问为什么。” 吕克,朝阳陆军讲武堂政工科第一期毕业生,政工科的课都是戈辉亲自上的,吕克算是戈辉的得意门生。 戈辉点点头又道:“你们能理解,下面的士兵们能理解吗?” 吕克看了叶祖圭一眼,然后答道:“水兵学院的学员都是从禁卫军中挑出来的,都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光服从命令还不够,必须要让士兵们明白,剪辫的意义和目的。”戈辉严肃地说。 叶祖圭接过话来:“请司令放心,在剪辫之前我们就已经和士兵们讲明了道理,服从命令是必须的,同时他们也理解并愿意剪辫。” 听了叶祖圭的话,戈辉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有人喊“报告”。戈辉抬眼一看,聂明宇身穿藏青色海军常服,已经站在大厅门口了。 看到英风逼人的聂明宇,戈辉笑了:“进来。” 聂明宇走到戈辉面前,立即给戈辉敬礼,然后又给叶祖圭等其它人敬礼。 然后才对戈辉说道:“海军陆战队海狼突击队大队长聂明宇,请总司令指示。” 聂明宇,今年28岁,是第一批和戈辉等十四兄弟一起进努鲁尔虎山的人之一,也是禁卫军的第一批战士,也是镇妖峰基地随营军校第一批学员。两周前,禁卫军总参谋长宁远推荐他担任未来的海军陆战队海狼突击队大队长,戈辉直接在宁远的报告书上写了两个字“同意”。 戈辉之所以同意聂明宇担任海军陆战队海狼突击队大队长,是因为聂明宇从小受过很好的教育,还因为聂明宇武功高强。从小接受严格的杀手训练,功夫相当了得,戈辉若不是有正宗的少林功夫压身,否则还真未必能赢得了聂明宇。戈辉多次亲自己测试过聂明宇的武功,没有个百八十招很难拿下聂明宇。 再有,聂明宇的功夫很特别,他的功夫样子并不好看,但都是杀人的功夫,每一招都是死手,都是必杀。特种部队就是一支要求一击必杀的部队,聂明宇的功夫正好对这个路子。戈辉在给特种部队设计格斗术的时候,每次都会叫上聂明宇,一起研究。现在镇妖峰基地特种部队的格斗术就是戈辉和聂明宇一起研究出来的,简单,易学,招招必杀。所以,海军陆战队海狼突击队的大队长非聂明宇不可。 戈辉收起笑容,板着脸:“没指示,只有问题。” “是,请总司令示下。”聂明宇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戈辉严肃地问道:“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聂明宇昂首挺胸军姿笔挺目不斜视:“知道。” “那你能做到吗?”戈辉接着又问。 “能”聂明宇坚定的回答。 戈辉淡淡地说:“半年后,我亲自去考核。” “是,保证完成任务。”聂明宇坚定地说道。 “戈辉点点头,特意让人把你叫来,就是想告诉你,未来的海军陆战师,你是最合适的师长之一,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戈辉说道。 “请司令放心,聂明宇绝不辜负司令的信任。”聂明宇内心振奋,坚定地说道。 “话不说死,需要考察你在海军陆战队的表现!看看你是否能够胜任。”戈辉认真地说道。 “明白”聂明宇坚定地说道:“我会全力以赴。” “看你表现”戈辉淡淡地说道:“下去吧!” “是”聂明宇给戈辉敬礼,又给叶祖圭等人敬礼,然后转身出去了。 看着聂明宇出去了,戈辉对叶祖圭说:“给我安排一个会客室,我与德国朋友要谈些事情。” 叶祖圭一听马上站起来:“司令您这边请。” 戈辉站起来,用英语对鲁登道夫说道:“老朋友,我们单独谈些事情。” 鲁登道夫微笑着站了起来,跟着戈辉和叶祖圭一起走出了大会客厅。 叶祖圭把戈辉和鲁登道夫带到一个小的会客室门口:“司令,鲁登道夫中校,请进吧!我这就安排人上茶。” 戈辉走进去,示意鲁登道夫请坐,然后自己也坐下了。 田劲提着一个黑色皮包走进来,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放在戈辉面前,然后转身出去了。 勤务兵很快送上了茶点,然后出去了。会客室的门关上了,总督卫队的士兵在会客室四周站岗,不准任何人靠近,就连田劲也在十几米外等候随传唤。 鲁登道夫坐在戈辉面前,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热茶,然后静静地等着戈辉开口。 戈辉拿起桌上的牛皮纸文件袋,从里面拿出几页纸,一边用英语很随意地说道:“我亲爱的老朋友,关于禁卫军和德军的合作,我有一些新的想法,想和您沟通一下。”说着话,将几页用英语写的文件递给鲁登道夫。 鲁登道夫意味深长的看着戈辉,然后接过文件,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由于是用英文写的,所以鲁登道夫并没有语言障碍。不得不说,鲁登道夫很佩服戈辉,一个只有25岁的年轻人,居然对国际局势洞若观火,这实在是让39岁的鲁登道夫难以理解,这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鲁登道夫看完了之后,放下文件,然后对戈辉说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戈辉点点头:“正如我在文件里说的那样,禁卫军是由一群封建的农民和少量的受过封建教育的秀才组成的军队,包括我本人在内,在思想、意识,还有知识的层面,都与西方科技进步的社会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我们需要在思想、意识还有知识层面,寻求突破,不敢妄言达到,但求拉近与科学进步的距离。” 鲁登道夫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认为戈辉的话还没有说完。 戈辉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为了方便禁卫军与德军的交流,也为了提高禁卫军士兵的语言文化素质,我方希望德军能派文化教员来禁卫军,教育禁卫军士兵学习德语,学习现代的文化知识,这对于解放思想破除迷信非常的重要。”戈辉缓了口气,喝口茶,然后继续:“另外,我们还希望德国能继续帮禁卫军培训测绘人员,并转让测绘器材的生产技术,我大清幅原辽阔,我们需要大量的掌握测绘技术的人才和大量的测绘器材。还有,我们需要德国继续派教官帮助禁卫军培训医护兵,我们需要大量的合格的战场医护兵。” 鲁登道夫依然认真的听着,不时微微点头。 戈辉继续说:“还有,希望德军能教授禁卫军如何做后勤管理,禁卫军从成立到今天,满打满算还不到四年,有太多的需要学习的地方,特别是后勤管理,我作为东北禁卫军的总司令,作为朝阳陆军讲武堂的院长,我计划在军校里开设后勤管理的课程。但是,我们在这方面缺乏相关的人才,所以想求助德国。” 戈辉深吸了一口气,停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最后,我想在锦西一带建设一个大型的造船厂,能建造6万吨左右的战列舰规模的造船厂,希望德国在人材和技术方面给予大力的支持。” 听到这里,鲁登道夫已经基本上明白戈辉的意思了。不禁再次对戈辉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25岁的年轻总督,一个25岁的总司令,他的头脑非常的清醒,他并没有满足禁卫军或者说朝阳工业开发区目前所取得的成就,而是对禁卫军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洞若观火,对禁卫军的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让士兵学习外国的语言文化,这是让禁卫军从愚昧落后的王朝军队向科学强大的现代军队过渡的必经之路,戈辉无疑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战争,不光是前线上你死我活的拼杀,更是后勤能力的比拼。让禁卫军学习现代化的后勤管理,这更说明了,禁卫军并不想安于现状,是着眼于打仗的,是想在东方有更大的作为的。 最后提出建造船厂一事,更是让鲁登道夫心中震惊不已,6万吨左右的战列舰,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就连德国目前也没有这个能力啊,这个小总督还真敢想啊。 鲁登道夫再次拿起桌上的几页文件。听了戈辉说的,再看这几页文件,鲁登道夫深深的佩服戈辉的英文功底,遣词造句细腻流畅,似乎每个用词都是经过了推敲,鲁登道夫深吸了一口气,向戈辉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鲁登道夫再次放下文件,然后开口道:“总督阁下,你说的这些,除了建造船厂一事外,其它的对德国政府来说,都是小事情,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小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中校能够决定的,我回去后,会立即向施利芬伯爵当面汇报的。希望你能理解。” 戈辉微笑着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鲁登道夫继续道:“我相信,德皇威廉二世和大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都会非常乐意这么做的,相信,通过这样的合作,德军与禁卫军的关系,拿你们的话说,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鲁登道夫缓了口气,然后继续道:“至于造船厂一事,我也会向德皇威廉二世和大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汇报的,但可能性不大,希望你能理解,因为德国也不具备这个能力。” 戈辉点点头:“能理解,不论结果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们两军的合作。” 鲁登道夫笑了:“那最好了。” 戈辉也笑了,他隔着桌子伸出右手:“老朋友,希望我们两军本着平等互利的情况下,合作愉快。” 鲁登道夫握住戈辉的手说:“合作愉快,结识你,是我最大的荣幸。” “谢谢,我也是。”戈辉愉快地说。 谈完了主要的事情之后,戈辉与鲁登道夫又聊了一些题外话,等两个人谈完时,天已经大亮了。 这时,门外传来田劲的声音:“司令,早饭时间到了,叶院长请您和鲁登道夫先生去用早餐。” 戈辉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早上七点了,然后对鲁登道夫说:“早餐时间到了,我们去用餐吧。” 鲁登道夫点头表示同意,他确实饿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走出了会客室,千万缕灿烂的朝阳洒在他们脸上,戈辉做了一个护胸动作:“早晨真好!” 第100章 锦州水兵学院 用过早饭后,时间也就快到开学典礼的时间了。 《禁卫军报》《朝阳日报》《东北商报》《锦港新闻》《字林西报》《申报》等等,包括外国报社在内的二十几家报社的记者早就在主席台四周选好了自己的位置,体形硕大的照相机被记者们小心翼翼的护在支架上,随时准备拍下他们认为最经典的瞬间。 《锦港新闻》是锦州港区今年新成立的报社。作为锦州港区自己的报社,他们比其它的报社优先进入水兵学院,优先知道了具体的安排,所以占领了最好的位置。怀里抱着朝阳电影机厂生产的小型相机,比外国记者的相机小了三分之一,也更先进,他们心里别提多骄傲了。 除了报社外,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现场直播也全部准备就绪,他们在大操场的一侧,搭起了自己的临时转播台。还有几台电影机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着现场的状况。这些拍摄下来的画面,都将作为珍贵的影像资料保存起来。 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现场播音员,此时就站在一台大型的信号发射车前,天线高高的竖在车顶上,这个信号发射车也是在戈辉的指导下,由龙旗汽车公司和朝阳无线电厂合作生产的特种电台信号车,又长又大,电台的功率也几乎是当世最大的,在有外接电源的情况下,能把信号发射到很远很远,覆盖半个大清国土是没问题的。 现场播音员不是别人,正是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台长王春妮。王春妮此时正在对着话筒热情的描述着她眼前看到的一切。后世,1925年才诞生了第一个电动话筒,但戈辉的出现,让很多东西提前问世,话筒就是其中之一。并不是什么高科技,只是一个相对容易实现的金属电容麦克风。 这是王春妮第一次做现场直播,一点自信心都没有。戈辉教了她两天,戈辉把后世二十一世纪看来的经验传授给王春妮,即便是这样,王春妮心里依然没底。但是,她的声音依然通过电波飞向四面八方,飞向战火纷飞的日俄战场,飞过万里长城,飞到北京的紫禁城里,飞到了北京的各个王宫贵族的家中,飞向所有买得起朝阳无线电厂生产的飞扬牌收音机的有钱人家。(第一代飞扬牌收音机,是不需要用电的,最早的收音机,确实不用电。) 慈禧太后此时坐在今年刚刚建好的仪銮殿里,建殿的钱可以算是戈辉出的,没让内务府和户部哪怕出一两银子。坐在飞扬牌收音机旁边,认真的听着王春妮的报导。李连英和小德张站在慈禧太后身旁,小心地伺候着。今天陪慈禧太后一起听报导的还有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还有北京禁卫军编练副大臣铁良。光绪皇帝今天不在场,他在宫中休息。 北京的其他王宫大臣们也在自己家听王春妮的报导。 袁世凯此时也在自己的家中听王春妮的报导,他的主要心腹们也都在他家,大家都静静地坐着,认真的听着。 北京的各国公使也在自己的公使馆里听收音机。 日俄战场上辽阳前线,双方的指挥官们,此时也在各自的指挥部里听收音机。 戈辉、鲁登道夫、叶祖圭等人,以及200名从德国请来的水兵教官全部来到主席台落座。 戈辉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他的左边坐着鲁登道夫,再往左是林颖启,林颖启今天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做鲁登道夫的英文翻译,所以特意把林颖启安排在鲁登道夫身边。戈辉的右边坐着叶祖圭,再往右是邱宝仁。 坐在主席台上的还有德国和美国的港口工程师代表,还有德国和美国驻朝阳工业开发区总领事及领事馆的武官。 主席台对面的大操场上,两千名水兵学员,两千名海军陆战队士兵,都穿着藏青色的水兵服,大翻领里面露出的衬衣是藏青色和白相间的横列条纹,收紧的袖口上也有相同的横列条纹,肩上的肩章也是深藏青色的,帽徽和禁卫军陆军相同, 鲁登道夫看着水兵学员们一身漂亮的水兵服,再看看主席台林颖启、叶祖圭等人军官常服,真是太帅了,这可能是他看到的最漂亮的海军军服了。再看看坐在身旁的戈辉,也是一身帅气的松针绿颜色的陆军军官常服,真帅。 鲁登道夫禁不住说:“辉,你们的军服太帅了。” 戈辉自豪的用英语说:“军服必须帅,正因为军服帅,穿在身上才是一种荣耀,才能吸引无数的青年来参军,才能让他们无怨无悔的为国家而战,纵然是牺牲也心甘情愿,帅气的军服也是战斗力呀!” 听了戈辉的话,鲁登道夫不住的点头:“是啊,帅气的军服,的确能增加军人的荣誉感,我看过你们八旗兵的军装,也看过北洋军的军装,禁卫军的军装简直是划时代的,比我们德国的还要漂亮。” “谢谢,我会告诉我的士兵,连德国教官们都夸我们的军装漂亮。”戈辉感谢的说道。 “辉,我从你的士兵身上,看到了禁卫军伟大的将来。”鲁登道夫认真的说道。 “禁卫军的每一个进步,都有德国朋友的功劳,我们会永远牢记于心。”戈辉诚肯地说。 鲁登道夫点点头:“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戈辉微笑着说道:“是的,我们禁卫军永远把德国当作最好的朋友。” 这时,扬声器里已经传来本次典礼的主持人,锦州水兵学院政教处主任吕克的声音。 八点的钟声响起,钟声就是命令,主席台上,操场上立即变得肃静了。 锦州水兵学院政教处主任吕克,身着松枝绿颜色的陆军军官常服站在话筒前,双手拿着发言稿:“尊敬的戈辉总司令,叶祖圭院长,尊敬的全体德国教官,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我们在这里,举办锦州水兵学院开学仪式,海军陆战队成立仪式,感谢大家的到来。” 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很快席卷全场,经久不息。 吕克停了停,等掌声接近结束了,才继续说道:“今天的仪式一共七项,下面进行第一项:全体起立,唱禁卫军军歌《亮剑》 ”。 主席台上,所人都同时起立。大操场上的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士兵一直是站着的。 今年初从德国请来的军乐团,和他们培训了半年多的禁卫军合唱团,开始了他们准备了近半年的一次表演。《亮剑》在合唱团的带领下,全场的禁卫军一起合唱。而朝阳人民广播电台播放的却是合唱团事先就录好的唱片,这样守在收音机前的人们能听的更清楚,效果更好。 《亮剑》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禁卫军魂! 这是鲁登道夫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军歌,在林颖启的翻译下,鲁登道夫深深的被禁卫军折服了。 不知道那些守在收音机旁的人听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雄壮的歌声结束了,吕克严肃的说道:“全体请坐。” 主席台上的人全部坐下了。等所有人都坐定了,吕克继续说道:“下面,进行仪式的第二项,有请,东北三省总督,未来的北方经济特区总督,东北禁卫军总司令,戈辉将军讲话。”吕克的话音未落,掌声四起,全体欢迎戈辉讲话。 戈辉站了起来,从主席台上走下来,在热烈的掌声中来到讲台上,站在话筒前,戈辉的目光环视着大操场上的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士兵。田劲快步走上讲台,双手递上了戈辉今天的发言稿。 戈辉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接过来田劲递上来的发言稿,并没有看,而是直接叩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田劲一怔,立即明白了,看来司令是不打算按照发言稿讲话了,要即兴发挥了。司令不再藏锋卧锐了,今天的发言将会有重量级的内容。田劲收回目光,给戈辉敬礼,然后转身下了讲台,回到自己的位置,随时准备上台。 戈辉定了定神,扫了一眼全场,掌声渐渐消去,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他气沉丹田,先向操场上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然后大声说道: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在这里举行锦州水兵学院的开学仪式,海军陆战队成立仪式,这也是禁卫军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的时刻,今天将影响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我相信,当很多年后,我们准备对今天做出总结的时候,我们所有人,不仅仅是全体禁卫军,还包括在这个时代,生活在东北土地上的所有人,都会想到一个事件——禁卫军海军成立了,禁卫军海军陆战队成立了。 当今世界风云变幻,老牌的列强国家正在努力巩固自己的殖民体系,新兴的强国正在努力争取自己更大的生存空间,更多的被殖民的亚非拉等地区的国家,民族独立运动也在四处萌芽。特别是身处旧大陆的欧洲,各种矛盾纠缠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来个总激化总爆发,更大规模的战争,激烈程度远超我们身边的日俄战场的战争,很有可能就发生在不再遥远的将来,很可能就发生在十年之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大清与欧洲的距离虽然很远,但也不过是一个月的航程,从1840年开始,我大清就与这个世界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我们大清也不可能置身世外,这个世界也不允许我大清置身世外,也可以说,这个世界离不开我们大清,反之,我们大清也离不开这个世界。幸福也好,痛苦也好,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他们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我们可以把这当成一个难得的机会,当然,这个机会也是巨大的风险。所以,我们必须在今天就未雨绸缪,古语说,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可谋一时,我们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做好最全面的准备,还要有堵上一切的觉悟。 今天的东北亚战火纷飞,战争就在我们身边,就发生在我们的土地上,就发生在我们大清王朝的龙兴之地,随时都会烧到我们自己身上,随时都会烧到我们的老百姓身上。我们禁卫军的主要任务就是保卫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我们作为军人,打从我们穿上这身军装那天起,肩膀上就肩负起了这样的责任,不可以推卸,不可以犹豫,不可以装作没看见,不可以乞求敌人的仁慈,不可以有侥幸心理,也不可以一味的等待。我们必须主动,主动改变,主动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有能力保障我们的人民能够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与生产。这样,我们才能在那些嘱咐我们坚守土地的列祖列宗面前,守住了我们自己作为一名军人的荣誉和尊严。 我们有计划,有信心,也有愿望,我们深深的明白,所有的这些计划和愿望都和拯救我们的国家而密不可分。为了拯救这个国家,没有任何我们不能付出的牺牲,所有的东北禁卫军,包括我在内,从我往下,每一个人,都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必须有必死的决心,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用大炮和子弹,让敌人明白,犯我中华天威者,必杀之。 暴风般的掌声响彻全场,所有的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员使劲的鼓掌,戈辉的讲话让所有战士热血沸腾。戈辉停了停,等掌声渐渐停下了,他才继续讲话。 成立海军,成立海军陆战队,是禁卫军强军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天的水兵学院,今天的海军陆战队,是未来海军的种子,百年海军,从今天开始,我们肩膀上的责任,比山大,比海深,比天高,比地厚。我希望每一名水兵学员,每一名海军陆战队的战士,都能明白,都能觉悟,都能记住,这是使命,这是责任,这更是荣耀,谁让我们穿上这身军装了呢。 最后,感谢光绪皇帝陛下,感谢太后老佛爷的恩典,我宣布,今天,禁卫军海军正式成立了,海军陆战队正式成立了,锦州水兵学院正式开学。谢谢! 操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仿佛刮起一阵暴风一般。经久不绝。戈辉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禁卫军军官和士兵精神为之一震,让他们听得热血沸腾。 戈辉再次向操场上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然后走下了讲台,回到主席台上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林颖启在给鲁登道夫翻译的时候,内心中也无比的激动,总司令说的太好了,当然,总司令的发言锋芒外露。要知道,今天可是有广播电台的人做那个叫什么直播,只要守在收音机前的人都能听得到,所有相关各方听到之后,又会做何感想?林颖启心中虽然想了很多,但在翻译的时候,却依然原原本本的翻译给了鲁登道夫。 鲁登道夫听了林颖启的翻译,内心中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戈辉居然在预言战争,而且,这样的预言在德军大总参谋部也早有计划,怎么和戈辉预言的一模一样啊。这个戈辉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难道这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吗?鲁登道夫百思不得其解。 吕克在掌声中再次走上讲台,来到话筒前,他大声说道:“我们感谢戈辉总司令的发言,听了总司令的发言,作为军人,作为禁卫军的一员,我深感肩上责任重大,惶恐辱没了总司令的殷切期望,希望在座的所有禁卫军全体,牢记总司令的尊尊教诲,牢记使命,奋勇向前,为了国家民族的伟大复兴倾尽全力。”停了一下,继续道:“现在进行第三项,有请水兵学院叶祖圭院长讲话。” 第101章 鲁登道夫致辞 轮到自己了,叶祖圭站起来走下主席台。从主席台到讲台没几步路,但这几步路却让叶祖圭内心中忐忑不安。刚才他认真听了戈辉总司令的讲话,戈辉没有使用预先准备好的发言稿,而是即兴发挥的一翻讲话。叶祖圭知道戈辉有长远的计划,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戈辉今天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内容。这比说出自己的详细计划更让人害怕。 叶祖圭忐忑地来到讲台上,站在话筒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相比戈辉,他的发言内容就相当的中规中矩,冠冕堂皇,说了很多事,感谢了很多人,却又想什么都没说,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文采,达到的效果却也仅限于此,和戈辉总司令的讲话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叶祖圭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读完的发言筒,他在士兵们的掌声中转身回到主席台上自己的位置坐下了,神情肃穆,没有再说话。 吕克回到讲台上:“感谢叶院长的发言,叶院长以一个老水兵的身份,告诉我们海军的重要,守卫海洋的重要,也告诉我大清海军发展的不易,所以我们要继承老一辈海军的遗志,发扬邓士昌将军勇敢冲击敌舰的大无畏精神,勤奋认真、刻苦学习,将来驰骋我大清海疆,守卫大清海疆。”轻轻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继续:“下面进行第四项,有请德国教官团总代表鲁登道夫中校上台致辞。” 鲁登道夫从座位上站起来,稍稍停了一下,似乎像是在犹豫,马上走出座位,从主席台上下来,来到讲台前站定。 林颖启随后走出座位,来到鲁登道夫身边,他今天是鲁登道夫的翻译。 鲁登道夫没准备发言稿,即兴演讲,他环视了全场,面向全场敬礼,然后才开始他的即兴发言。由于禁卫军没有德语翻译,所以他只能用英语发言,然后由林颖启翻译给在场的所有人:“首先,我想对在场的,不在场的,全体禁卫军军人,说一声,对不起,非常的抱歉。” 听了林颖启的翻译,在场的所有人表现在十分诧异的表情,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似乎不合适宜。 鲁登道夫继续:“我不是第一次来东北,两次了,与禁卫军的高层有过深入的交流,也见到过很多禁卫军士兵,看到过他们刻苦训练的样子,他们手里拿着莫辛纳甘步枪,身上穿着,呃——你们叫八旗……对,八旗兵的服装,还有你们的长辫子,哦,对,今天在场的军官和士兵已经没有长辫子了,以前,今天以前,虽然我们德国与禁卫军有很多合作项目,作为合作的一方,作为一名绅士的德国军人,我不能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起码表面上是不会说的,但是我今天想告诉你们,我在今天以前,从心底里看不起你们,发自心底的蔑视。诚然,你们的戈总司令非常的优秀,比很多聪明人更聪明,但是这只能代表他自己,他无法一个人打败千军万马,没有你们,他只能是他自己,他一个人的优秀,不能代表全体禁卫军。” 鲁登道夫长长的一通发言,被林颖启一句不落地翻译出来。听完翻译的所有人,一时间表情丰富多彩,此情此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发言,这位德国军人想要干什么,翻脸吗?但听他的意,接下来该是转折了,大家洗耳以待,静等下文。 林颖启翻译完后,递给鲁登道夫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继续发言了。 鲁登道夫继续:“但是今天,看到水兵们穿着如此帅气的水兵服,看到军官们的海军常服,还有戈总司令和吕主任的陆军常服,由衷的觉得真是太帅了。你们距离伟大的军队还很遥远,但是你们现在已经有了一点成为伟大军队的些许的特征了。你们距离伟大只差几场,几十场,几百场胜利。看到今天的你们,我相信那几场,几十场,几百场胜利,距离你们并不遥远,未来可期。” 鲁登道夫的停顿稍微长了一点,林颖启以为可以翻译了,刚要开口,鲁登道夫却示意他等一下,然后继续说:“我记得上次来东北,去训练场观摩你们训练,在那些魔鬼教官们的皮鞭抽打下,你们跑的像兔子一样快,我看到的是严苛的教官,刻苦的士兵,科学的训练,你们在用你们的血汗,在为成为伟大的军队添砖加瓦。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德国崛起时的样子,我们用一场接一场的胜利,最终实现了德意志帝国的统一。我相信,你们的国家,终将会在你们手上,重新复兴,走向强大。法国的拿破仑皇帝曾经说过,你们是睡着的狮子,但今天我想说,你们这只睡着的狮子已经醒来,睁开了兽王的眼睛。我想说,我以前错怪了你们,所以,我才在发言的开头,先向你们道歉,我相信绅士的水兵们能够原谅我的无知,原谅我的以貌取人,再次表示歉意。”说完看向林颖启,递给他一个眼神的信号。 林颖启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翻译。 当在场的所有人听完林颖启的翻译后,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持续不断的掌声,经久不绝。每一名水兵,每一兵海军陆战队士兵,都对鲁登道夫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他们当然原谅了鲁登道夫的误解。 掌声停止后,鲁登道夫最后说道:“感谢戈司令给我机会,让我见证一个伟大国家的重新崛起,一支伟大军队的强势崛起,能够成为你们的朋友,我三生有幸。谢谢大家。” 林颖启的完美翻译,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每一名海军战士都视鲁登道夫为最贴心的朋友。 吕克再次来到讲台上:“感谢鲁登道夫中校,感谢德国朋友一直以来对禁卫军的帮助,你们将是禁卫军永远的朋友。非常感谢。下面,进行第五项,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在禁卫军军旗前郑重宣誓。” 两名水兵学院的学员,两名海军陆战队士兵,分别拿着禁卫军军旗的一角,站在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前,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吕克看他们四人站定了,然后继续道:“全体水兵学员,全体海军陆战队士兵,听我口令,全体立正,面向军旗,和我一起宣誓。” 全体水兵学员,全体海军陆战队士兵,全体立正,右手握拳上举,臂向后张,小臂向上举起稍向内收,拳头举至与本人太阳穴同高或稍高,拳心向内并稍向外翻,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吕克大声说出了第一句: 我是禁卫军军人,今天,我对自己肩负的神圣职责和光荣使命做出坚决履行的郑重承诺和保证。我宣誓:服从最高司令部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努力学习科学文化,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爱护武器装备,保守军事秘密,发扬优良传统,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在任何情况下决不背叛祖国。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宣誓人……。 誓言的喊声,每一句都铿锵有力,地动山摇。 吕克的声音,通过话筒,再经过电波,飞向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宣誓结束,接着进行第五项,总司令阅兵。 戈辉此时已经坐上了龙旗轿车,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敞篷的专门用于阅兵的龙旗阅兵车。戈辉站在上面,他不禁回想起了后世的阅兵盛况,如今我也站在这样的车上了。 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旅旅长张作霖作为阅兵总指挥,此时也站在一辆龙旗阅兵车里,从对面开过来,停在戈辉的车前,张作霖对着车顶上的四个话筒大声说道:“报告总司令,水兵学员和海军陆战队准备完毕,请您检阅,阅兵总指挥张作霖。” 戈辉表情严肃,对着车顶上的四个话筒沉声道:“开始” 张作霖的阅兵车向一侧移动,给戈辉的阅兵车让开去路。戈辉的阅兵车笔直向前,张作霖的阅兵随后转个弯跟在戈辉的阅兵车后面。 戈辉的龙旗阅兵车从站成长长一排的水兵学员和海军陆战队员前面经过,他可以看清楚站在前排的每一个战士的脸。戈辉看到的是一个个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四百人方队,一个个站成标枪一样沉默的战士,一言不发,神情冷峻。 龙旗阅兵车从第一个四百人方队前经过,戈辉大声说:“同志好。” 只听整个四百人方队的战士们齐声回答:“首长好。”战士们的声音惊天动地。 阅兵车经过另一个四百人方队的时候,戈辉再次开口大声说:“同志们辛苦啦。” 只听整个方队的战士们齐声回答:“为人民服务。” 就这样的两句问答,在一个个方队前重复着,同志们好,首长好,同志们辛苦啦,为人民服务,这简单的一问一答,却从根本上诠释了这是一支来自于人民,为人民而战的军队。 阅兵结束了,戈辉从阅兵车上下来,直接回到了主席台上坐下了。 分列式正式开始,一列列横平竖直的百人方队,踢着正步从主席台前经过,一声声敬礼的吼声,刺破云天。 鲁登道夫真的是长见识了,他也参加过德皇的阅兵,但和这个相比,德国的简直就是在散步,这才是军人该有的阅兵式,等自己回去了一定要让德军也来学习一下。 分列式结束后,吕克站在讲台上,对着话筒大声宣布:“锦州水兵学院开学仪式,海军陆战队成立仪式到此完毕,各部队带回。” 看着水兵学员和海军陆战队员们都在退场,戈辉对身边的鲁登道夫中校说道:“仪式结束了,我们也退场吧。”说完站起身来,做出请的手势。 鲁登道夫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今天的仪式十分的庄重,十分的精彩,特别是宣誓那一项,让我深受教育。” 戈辉微笑着点点头:“非常感谢,我相信伟大的德国军队更加优秀,有机会我一定会访问德国,去向德军学习。” 鲁登道夫一听,立即高兴的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代表大总参谋长施利芬伯爵真诚的欢迎你访问德国。”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谈,一边走下了主席台。 这时,有两名外国记者被戈辉的贴身警卫拦在了十几米外,但他们依然不放弃,其中一个40岁左右的记者隔着警卫大声喊:“将军阁下,我是《泰晤士报》的记者,我叫莫理循,我想采访您,就是现在,就几分钟。” 已经走下主席台的戈辉,停下了脚步,在今天的安排中,没有接受采访的计划,但他突然又想通过外国记者向列强传达一些信息,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对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田劲说:“你去安排一下,我在这里临时举办一个简短的记者招待会。” 田劲马上去安排,吕克也过来帮忙,警卫们立即在讲台前划定了一个小区域。听说总督大人要举行简短的记者招待会,所有的记者立即向讲台前集中。同时,田劲向记者们说明了提问规则:“每人仅限一个问题,想提问,请举手,不许乱喊,由于时间的关系,招待会随时都有可能结束,祝大家好运。”田劲说完转身回到讲台边上,负手而立。 本来要拆线的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工作人员,马上紧急的把拆了一半的线又拉过来接上,直播继续。 戈辉走上讲台扶着前面的桌子站好,然后对刚才喊着要采访自己的莫理循说:“现在你可以提问了。” 莫里循轻咳了一下,然后用变味儿的汉语说道:“将军阁下,我是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我叫莫理循,我一直很关注朝阳工业开发区,您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就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已经有了初级的工业实力,还能自己生产武器,禁卫军也在您的领导下,实力越来越强,我们可以大胆的想象,十年后,未来的东北禁卫军一定会成为一支极具影响力的军队。我也认真的听了您在今天仪式上的讲话,我能听得出您有更传大更长远的计划,禁卫军肯定会有更大的作为,那么,我想问的是,随着东北禁卫军实力的不断增强,这是否会影响列强在大清的利益?” 戈辉笑了,不得不说,这个问题还是满尖锐的,但戈辉依然是轻松应对:“法兰西的拿破伦皇帝曾把我大清帝国比作东方睡狮,我想说,现在这只狮子醒来了,是在1840年的时候被英国人吵醒的。我想提醒任何想给狮子套上绳子的人请注意了,你这个举动十分的危险,惹毛一只狮子后果很严重,狮子不但会嚼烂绳子,还会咬死投绳子的人。我禁卫军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政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时候别怪我心黑手毒,勿谓言之不欲也。”戈辉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说的非常的清楚,他就是想传达一个准确无误的信息。 田劲向戈辉投来询问的目光,戈辉点点头。田劲马上大声道:“下一个。” 记者们集体把手举得高高的,都希望戈辉能点到他。 戈辉点了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记者,那名记者高兴得立即开口问道:“总督大人,我是上海《申报》的记者余北风,我想说的是,现在日本和俄国正在我们的土地上打仗,无数的无辜的老百姓被卷入其中,今天我认真听了您在仪式上的讲话,真的让我热血沸腾,我想问的是,东北禁卫军作为我大清王朝在东北唯一的军事力量,您对日本和俄国在我们的土地上开战,有何看法?” 第102章 戈辉的警告 戈辉的双手扶在桌子的两边,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边,微笑着看了余北风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作为东北三省总督,未来的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我在东北执行的外交和军事政策,都是在执行皇帝陛下和太后的旨意,都必须与朝廷的既定政策保持一致,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但是话说回来,东北三省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我禁卫军的管辖范围,禁卫军有责任和义务保护辖区内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最后,我还是要强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谢谢,下一个。” 戈辉的回答显然并不让余北风满意,但对此余北风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众多举手的记者中,戈辉选中了一个穿西装戴圆眼镜的记者。这名记者不忙不慌的推了一下自己的圆眼镜,然后才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尊敬的总督,阁下,我地是,大日本帝国,那个《朝日新闻》地,记者,船木正之。我们都知道,现在,我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正在满洲,与露西亚人(俄国人)作战。将来满洲会成为,成为我,大日本帝国的,势力范围,我想问的是,同处于满洲的禁卫军,打算怎么看待这个事实。”船木正之身材虽然矮小,但胸脯却挺的高高的。 戈辉饶有兴趣地看着船木正之,良久,不发一言。 船木正之以为这个问题难倒了戈辉,所以颇为得意,他左右看了看其它记者,又轻蔑地看了看四周的警卫,然后再把目光投向戈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戈辉的目光中读出的不是为难,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这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戈辉想起了昨夜遇刺的事情,他本想就这样算了,但他今天听了这名《朝日新闻》的记者的提问,他改主意了,他临时决定要用这次遇刺事件做大文章,杀杀日本人的嚣张气焰,也通过这件事试探一下日本人的态度。想到此,他开口了:“首先,我一直密切关注着贵国与俄国的战争情况,虽然贵国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最近也刚刚在辽阳一战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将战线向奉天逼进。即便如此,日本离最后的胜利还是十分的遥远,也完全有可能是遥遥无期,我十分的怀疑,贵国的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其次,东北三个省是禁卫军的管辖范围,以前不是日本的势力范围,现在也不是,将来更不会是,我想说,你言之过早了,等打败了俄国毛熊再说吧,或许还很有可能被熊爪子一巴掌拍死。最后,我要告诉你,我的,就是我的,永远不会是你的。” 田劲看戈辉说完,刚要说“下一个”,就见戈辉又开口了:“对了,你不是日本报社的记者嘛,我请你写篇文章,警告一下在东北的日本侨民,要低调,要守法,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另外,昨夜我遇刺了,四名刺客被当场击毙,经调查,四名刺客均是日本人,我知道一定还有其他同党,这件事我会一查到底,一旦查到幕后主使,我绝不轻饶。” 所有在场的记者,包括叶祖圭、鲁登道夫在内,都震惊了,总督在港区招待所遇难,这是多大的事件啊。一时间,所有的记者都忘记提问了,都开始记录戈辉刚才爆给他们的惊天消息。但有一名记者没这么做,这是一名外国记者,他在别人专心记录的时候,他不举手就直接开始提问了。 “尊敬的总督大人,我是香港《德臣报》记者,我叫端纳,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这名外国记者首先自报家门。 戈辉笑了:“好吧,你是今天临时记者招待会提问的最后一个。” 得到戈辉的首肯,端纳很高兴,他大声说道:“我是1903年从澳大利亚来到香港的,我听到最多的谈论都是大清的东北有一个叫戈辉的人……,这样的故事我估计能写好几本书。两个月前我来到东北,我来到了朝阳,锦州港区,我看了很多的地方,采访了很多人,我被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感动着,所有人都告诉我,朝阳工业区,在您的英明领导下,越来越好,禁卫军在您的领导下,越来越强,于是,我想问的是,未来的北方经济特区,未来的禁卫军,将会是什么样的?非常感谢。” 这是戈辉在这次简短的记者招待会上听到的第一声谢谢。 戈辉的话也从谢谢开始:“我也想说谢谢,谢谢你来参加今天的仪式。我也很愿意回答你的问题,未来的北方经济特区,就像这个名字一样,将会是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经济特区,我们将通过自己的努力,肯定能够实现这个目标,未来的禁卫军也将是一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是维护国家和地区和平的重要力量,也是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再次感谢。” 戈辉说完走下了讲台,沿着警卫们事先安排好的路线离开了。田劲紧随其后,戈辉一边走,一边小声对田劲说了一些话。鲁登道夫、叶祖圭、林颖启、邱宝仁等人也紧随其后,紧跟着离开了。 吕克这时对记者们说道:“大家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一会儿我们锦州水兵学院的叶院长有一个记者招待会,大家可以在那时提问。” 记者们听到这里,都没走,继续等候在这里。 临时记者招待会结束后,戈辉和鲁登道夫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他今天要去视察锦州港务局,还要去锦州港二期的工地视察,晚上还要宴请锦州港区的工商界人士,总之,戈辉的时间排的非常的满。 鲁登道夫则留下来,带着两百名德国水兵教官和林颖启、邱宝仁、吕克等人一起商量明天开课的具体安排。叶祖圭还有个记者招待会。 记者们和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工作人员直到记者招待会结束后,才相继离开了,热闹的水兵学院再次归于平静。 两千名海军陆战队员们,则在大队长聂明宇的带领下迅速离开,目标海军陆战队基地——正在建设中的菊花岛。 戈辉知道,自己的讲话被直播后,各方的反应一定会很大,但他完全不在乎,现在他兵强马壮,巴不得有人来找茬打架呢,正好可以锻炼队伍。 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直播结束了,慈禧太后伸出右手,李连英赶紧上前双手托住慈禧太后的小臂,轻轻用力,掺起了慈禧太后,慈禧太后慢慢地走到仪銮殿门口,抬起头看了看布满阴云的天空,又看了看外面新移栽过来的花草树木,然后头也不回的缓缓说道:“你们也都听了那个所谓的什么直播了,都说说吧,你们都听出什么了?”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还有铁良、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们每月都没少拿戈辉派人送上来的孝敬,所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以沉默应对。 “哼,就知道你们说不出什么来。”慈禧阴着脸转回身,接着又对小德张说:“小德子,你见过戈辉有几次了,你是怎么看戈辉今天的讲话?” 小德张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于是简短的犹豫了一下说道:“奴才确是见了戈辉几次,对他的了解其实也并不多。今天听了他的讲话,依奴才的愚见,戈辉虽然话语中对列强十分的强硬,也有干一番大事业的决心,但并没有不臣之心。” 慈禧太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有不臣之心,这一点就足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说完向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杵那不说话的,老话儿怎么说来着,吃人家嘴短,说的就是你们吧。”慈禧太后说最后两句时,声音已经很小了,也完全走进了内室了。 李连英一直搀扶着慈禧太后,小德张一直伺候在旁边,所以听得真真切切,看来老佛爷对很多事情,心里明镜儿似的,想糊弄老佛爷,大家都还太幼稚了。估计老佛爷也知道自己也没少从戈辉那里领钱,只是老佛爷不点破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老佛爷自己也每月接受很多戈辉差人送过来的国家建设债券。吃人家嘴短,看来大家都一样,想到此,小德张内心中平静了许多。 看太后走了,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还有铁良四人对视了一眼,四个人默默地离开了仪銮殿。他们都没有听到慈禧太后说的最后两句话。 袁世凯此时也站在自己的府里刚刚听完直播,他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之中,他的心腹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人看他不说话,大家都不敢吱声。 “聘卿(王士珍字),你怎么看戈辉的讲话。”袁世凯眼也不睁,闭着眼睛仰坐在椅子上开口问道。 王士珍短暂的想了一下说道:“从戈辉的讲话中,我们听出了戈辉的自信,听出了戈辉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只是我们不知道的是戈辉的自信来源于哪里呢?是他印的钱?还是他生产的枪炮?而这两样东西,列强都不缺,都比他强,可他为什么却不怕列强呢?他有什么凭借呢?这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卜五(徐世昌字),你怎么看?”袁世凯继续问。 徐世昌犹豫了一下说:“据我们派去朝阳的人说,努鲁尔虎山和官营农场是禁卫军的两个禁地,那里有很多秘密,却无人知晓。或许他的自信来自那里。据我们的人打探到的情报,努鲁尔虎山是个军事训练基地,官营农场明面上是农场,其实还是一个秘密兵工厂。东德枪械兵工厂是给外人看的,官营农场才是专门给禁卫军生产武器的兵工厂。” “芝泉(段祺瑞字),你的看法呢?”袁世凯接着又问。 段祺瑞马上答道:“我们从东德枪械兵工厂订购了毛瑟g03式步枪6万支,fa-99、fa-96、fa-11三种手枪各两千支。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和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各两百门,每门炮配2000发炮弹。03式马克沁重机枪1000挺,枪子弹各订了六亿发。正在分批发货,最近一批货是上个月初到货的。我们还和北京禁卫军合买了5万支崭新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这个是现货,并向东德枪械兵工厂下了3亿发7.62毫米x54r的步枪弹。他们敢接下这么大订单,说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依仗,打死我都不信。” 段祺瑞语声微顿,停了停又道:“东德枪械兵工厂的枪支弹药非常先进,就拿毛瑟g03式军用步枪来说吧,它的口径小,初速高,射击精度更高,装弹量多达8发,比现我们使用的汉阳兵工厂生产的委员会步枪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手枪和大炮我就不说了。我想,这也是他信心的来源吧。而且,我觉得他们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却不给我们看,也不会卖给我们。” 袁世凯睁开眼睛,坐正身体,然后又问道:“华甫,那你说说,和东北禁卫军相比,我们北洋军的优势在哪里?” 袁世凯的问话,让冯国璋实在没法回答。但最后冯国璋还是开口了:“大人,不客气的说,东北禁卫军,不论是从人数上,还是从财力上,或是从武器上,要都强于我们北洋军,更强于北京禁卫军。其实我们……没有优势。” 其实袁世凯心里也清楚,冯国璋说的虽然不好听,但确是事实,一种无力感突然袭上袁世凯的心头。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才取得今天的成就,可是人家戈辉才几年就完全超过自己了,这让袁世凯心中有十万个不甘心。 和袁世凯心情差不多的是日军最高指挥官大山岩。 日俄战场的日军最高指挥官大山岩将军,也在自己的指挥部里思考着这个问题:戈辉的自信从何处来? 关于禁卫军的情况,大山岩如数家珍。 武器:主要是露西亚国(俄国)的m1891式莫辛纳甘步枪,在大清被称作水连珠步枪,仿制德国的毛瑟1898式步枪,禁卫军叫毛瑟g03式步枪,还有少量的两寸口径和两点五寸口径火炮,以及三种口径相同的手枪,手枪非常先进。 总兵力:大约在六万人左右,算上他们新成立的武装警察,总兵力应该不超过8万。 战斗力:根据日军的情报系统做过的评估,相对八旗兵是强了很多,和新成立的北洋常备军不相上下,但和日军比,还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作战经验:基本上等于零,因为没有任何情报显示,禁卫军参加过战斗,可能打击过土匪,但是打击土匪武装的战绩,实在不值得摆在台面上。 禁卫军若凭借以上的实力,如果和身经百战的日军对碰,那和找死差不多。那么,戈辉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呢,他有什么凭借呢? 如果现在日军不是在与露西亚人打仗,那么他会立即派兵把禁卫军灭了,直接用武力消灭戈辉的狂妄,但是,现在没这个时间,也派不出兵来,这让大山岩十分的恼火。 这时,情报官羽田聪中佐,手里拿着文件夹,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羽田大步走到大山岩面前,立正弯腰:“将军阁下,情报官羽田中佐前来报到。” 大山岩收回思绪,微笑着说:“哦,羽田君,每次看到你就会让我想起你的父亲。” “报告将军,我在家的时候,父亲也经常和我提起您。”羽田聪道。 大山岩点点头:“你的父亲十分的优秀,如果不是训练中为了我受了重伤而退役,否则今天在这个位置上的一定是你的父亲。希望你像你父亲一样优秀。” “嗨,我一定会努力的。”羽田坚定地说。 第103章 视察锦州港 大山岩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话题拉回正题:“羽田君,今天叫你来,是想听你汇报一下最近关于禁卫军有什么特别的情报。” 羽田立即打开文件夹,简单的翻看了几页之后,大声说道:“关于禁卫军一直没有十分特别的情报,禁卫军在保密方面做的非常出色,鹰机关能查到的一直都是些常规情报,比如招兵,生产新枪,生产火炮,还有常规的兵力调动等等,从上个月的情报上看,依然没有特别之处。” 大山岩没有说话,他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微闭着眼睛在仔细思索。没有特别之处,要么是真的很一般,要么就是保密做得非常好。 羽田想了想然后又道:“还有两份情报,比较特殊,因为和禁卫军关系不大,却也有一些关系。” 大山岩眼睛突然一亮:“说说看,是一些什么样的情报。” 羽田合上文件夹后说道:“第一个是武装警察部队在七老图山附近修建官营农场,有一个旅的武装警察部队在那儿大搞建设,还铺设了临时的简易窄轨铁路,大量的建材运往那里,还有德国工程师在那里指挥施工,戒备严密,禁止任何不相关人员进入。 第二个是,朝阳的多个家具厂每个月都从俄国购进大量的白桦、山毛榉,还从大清国别的省份购进大量的红桦、光皮桦,核桃楸等,这些木材虽然都是制作家具的上好木材,但也是制作枪托的上好木材。我们的情报员了解到,这些家具厂从来没有一套家具出厂,最重要的是这些家具厂的真正东家是东北供销总社。” 大山岩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他们不论在建什么,都不重要,他们把全世界的好木材都买来做枪托,都无所谓。我大日本帝国的强大,不是他多建几个房子,多生产几支步枪就能超越的,除非他们兵力超过我们,又或者与我们兵力相当。” 大山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个努鲁尔虎山,还有官营农场,这两个地方,鹰机关调查的怎么样了?” 羽田马上接口道:“鹰机关一直在深入调查。两年多来我们派了很多忍者进去,最后都无果而终,根本进不去。有些忍者好不容易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出来。所以这里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迷。” 一提到鹰机关,大山岩脸上立即变得十分不悦,他冷着脸说道:“鹰机关暗杀戈辉一事,居然没有成功,还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忍者,拨给他那么多钱,居然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一群没用的东西。” 羽田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道:“有件事很奇怪,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为止,我们收不到鹰机关的任何情报,一个人也联系不到,十分的可疑。联系到今天戈辉在临时记者招待会上爆出的遇刺消息,我们分析,可能是禁卫情报局对鹰机关执行了一次报复行动,鹰机关受到了集中打击,隐蔽待机。” “什么?你有可靠情报吗?”大山岩心中一震。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结果还需要等一等。”羽田聪小心的回答。 大山岩冷着脸说:“尽快给我调查结果,帝国在满洲不能没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否则在战争中会非常的被动。” “请将军阁下放心,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另外,军事方面的情报,已经派日清联合侦察队过去了。”羽田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山岩点头认可,然后又强调:“随着战线越来越长,我们的兵力分配就变得尤为重要,这个时候,及时准确的情报就是最重要的参考依据,所以,情报工作你一定要督促他们加快收集速度。” “嗨依”羽田聪立即应声。 “去吧。”大山岩严肃地说道。 “嗨依”羽田聪转身走出了大山岩的办公室。 看着羽田聪离去的背影,大山岩轻轻一叹,和俄国的战争进入到了关键时刻,大山岩的压力非常大。前一阶段的辽阳战役,日军消耗很大,六月初刚刚补充了一批从国内调来的援军,但仍不能从根本改变兵力对比。 库罗帕特金作为大山岩的对手,他的压力也非常大,一点也不比大山岩小。 辽阳会战的失利让库罗帕特金压力山大,来自圣彼德堡的电报,一封接一封,每一封都是申斥他的。 现在日军前锋已经推进到沙河一带了,与俄军在沙河形成了对峙。 1904年6月底,奉天地区俄军约达30万人,防线长达90公里。而沙河地区日军约20万人。从这样的对比上看,俄军优势明显。所以,日军没有立即展开进攻,而是就地转入防御,等待旅顺的援军。 库罗帕特金虽然拥有相对兵力优势,但却不急于发动进攻,仍然是依托既设阵地等待日军进攻。这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日军的防御压力,让日军能进一步的休整。 但是俄国沙皇政府迫于俄国国内革命运动的高涨和辽阳会战后国内对战争的不满情绪,要求库罗帕特金发动攻势,解旅顺之围,借以挽回帝国的“荣誉”,提高沙皇政府一落千丈的地位。一封又一封的催战电报,压得库罗帕特金喘不过气来。 今天,在收音机上听了锦州水兵学院开学仪式和海军陆战队成立仪式的直播,翻译官把戈辉讲话的内容,详细的翻译给了库罗帕特金,这让库罗帕特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并不在乎戈辉说了什么,有什么计划,他只想知道,这个戈辉有没有可用之处。因为,自从开战以来,禁卫军的禁卫情报局和俄军一直有情报交流,很多重要情报都是禁卫情报局转给俄军的。 他派人去请俄国驻远东的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因为阿列克夏耶夫与戈辉打过交道,他想听听阿列克夏耶夫对戈辉的看法,特别是对今天戈辉讲话的看法。 阿列克夏耶夫很快来到库罗帕特金的指挥部,看到老朋友一脸的不快乐,阿列克夏耶夫走上前先是一拳捶在库罗帕特金的胸口,然后一个熊抱:“老伙计,开心点,圣彼德堡的话,全当屁放了算了。” 库罗帕特金点点头说道:“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想不明白戈辉这个人,所以找你来聊聊,戈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列夏耶夫转身坐下,仰头想了一下说:“我与戈辉见过几次面,他给我的表面印象是贪婪,精明而贪婪,而他真正的内心却深藏不露,今天我也听了他在开学仪式上的讲话,还有临时记者招待会上的答记者问,他说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库罗帕特金抱着肩膀,屁股半坐在桌子上:“具体说说,我还是没听明白。” 阿列克夏耶夫耸了耸肩,继续道:“比如他在仪式上的讲话,那纯粹是在激励学员好好学习,他的实力列强们都知道,即便是能生产一些步枪手枪和火炮了,但不论是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无法与我们相比,士兵素质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的优势他们永远无法超越。” 库罗帕特金一只手抱着肩膀,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你这么坚信?” 阿列克夏耶夫点点头:“如果他足够强大,就不用和我们合作了,因为他们挡不住日本,只能依靠我们。正因为实力不行,所以需要阴谋,所以才要空虚的口号,所以他才需要依靠德国和美国,所以他才需要我们。” 库罗帕特金点了点头:“这么说,他还是会继续与我们合作,收集情报给我们?” 阿列克夏耶夫认真地说:“他别无选择,因为我们离他最近,遥远的德国和美国,都不能立即帮助他,只有我们。” 库罗帕特金听了阿列克夏耶夫的分析,高兴得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戈辉并不清楚,大家都在分析他,他此时正在锦州港务局视察。 锦州港务局是锦州港的实际管理机构,也是锦州港区政府的实际管理机构,又是港区警察局的办公地点,而这三个机构的最高长官都是张景惠。 张景惠目前一人身兼三职,这实在是没别的办法,戈辉目前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只能让他一人多职了。 张景惠陪戈辉一起视察了锦州港务局的办公地点,走进多个办公室,又旁听了港务局工作人员培训班的一节课,一个德国人在用英语讲课,专门有一个汉语翻译。港口虽然是由德国人按照戈辉的设想设计建造的,但是港口的运营和管理方式是德国的管理方式,所以由德国人来授课。这里面有很多利益的博弈在里面,因为锦州港是由朝阳工业开发区和德国共同出资建设的,其中朝阳工业开发区占股51%,德国占49%。 目前正在加紧建设的锦西港,是和美国合资的,朝阳工业开发区占股51%,美国占49%。 随行的记者们拍下了戈辉旁听讲课时的照片。 听完了员工的培训课,戈辉又去锦州港二期的工地视察,还坐在砖堆上与工地上的工人聊天,问了工人每月的收入,每天吃的怎么样,住房条件,加班有没有工钱,是否有打骂和体罚工人的现象,中午还和工人一起吃的午饭,就吃的工人的大锅饭。和戈辉一起视察的张景惠也跟戈辉一起吃的工人大锅饭。戈辉的亲民举动让工人心里热乎乎的。 戈辉坐在砖堆上与工人聊天时有记者在拍照,与工人一起吃大锅饭时有记者在拍照,与德国工程师用英语沟通时有记者在拍照。总之,无论戈辉走到哪里,记者们就跟到哪里,这些照片明天一早就能登在《锦港新闻》的报纸上。 晚上,戈辉在港务局招待所,宴请了锦州港区的工商界人士。席间戈辉披露了未来北方经济特区的经济政策,依然是继续大力扶持工商业,继续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继续加大力度招商引资,加快交通建设,努力改善营商环境,并且,还会有一系列的减税措施,总之一句话,在北方经济特区经商保证有利可图。 戈辉的话和当时的照片,都整版的刊登在了各大报纸上,几天之后就已经在大清南方的广州当地的报纸上被转载了。 第二天,戈辉视察了港区警察局,现在的警察都是由禁卫军士兵转业来的。看到戈辉总司令来视察,警察们都特别的高兴,今天本来要和禁卫情报局锦州站的人配合去抓日本人的,听说戈辉总司令要来视察,警察们都临时决定不去了,等戈辉总司令走了再去。戈辉在警察局待了一上午,和警察们坐在一起聊天,勉励大家努力工作,维护社会治安。中午在警察局吃的中饭。 下午,戈辉视察了驻锦州港区的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旅,旅长张作霖陪同。 戈辉视察了士兵宿舍,士兵学习课堂,还有图书室,又到训练场上观看士兵训练,还让自己的贴身警卫和武警战士比赛,切磋技艺。 戈辉还亲自用水连珠步枪和士兵们比赛打靶。戈辉虽然贵为总司令,出入都有警卫保护,但戈辉的射击训练从来就没有放下,现在禁卫军可供选择的枪械越来越多,戈辉几乎每种枪械都能打个80分以上的成绩。平时一有空,就和贴身警卫一起练习,不能说刻苦,反正一直没放下训练。 今天戈辉用水连珠步枪进行运动射击,轻松打了一个90分,让武警战士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之后,戈辉在训练场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戈辉说:“武装警察部队是一支内卫安全部队。主要任务是维护朝锦工业区,还有未来的北方经济特区的内部安全,要配合警察维护社会治安。今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剿匪,把朝锦工业区内所有山头上的土匪全部剿灭。配合警察和人民群众,认真鉴别哪些是罪大恶极的土匪。世逢乱世,必须用重典,可杀可不杀的杀,可抓可不抓的抓,然后让他们去刘守信的工地当工人修路,有使不完的力气,就应该用在这里。” 视察完武警部队,戈辉回到港务局招待所,晚上又宴请了德美两国驻锦州港区的商会代表,还有德美两国的港口建设工程师,顺带为鲁登道夫饯行。 戈辉在宴会上说:“欢迎德国和美国的工商界人士来北方经济特区投资办厂,凡是建工厂的都可以免税三年,三年之后,还会有进一步的税率上的优惠政策出台,总之,北方经济特区敞开大门,欢迎世界各国的资本,来北方经济特区投资。 今天的招待宴会办的非常的成功,戈辉的讲话三天后就登在了欧美等国的主流报纸上了。照片上戈辉俊郎的外表,让无数少女倾心不已。连戈辉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两天的视察宴请竟然起到了如此大的效果。 第三天,上午,戈辉在锦州港为鲁登道夫和500名赴德国军事留学生送行。 戈辉握着王招辉的手,叮嘱他管理好500名赴德国军事留学生,同时也要虚心向德国海军学习,等王招辉回来的时候,就是禁卫军的海军司令。 这是赵远军、许云天、刘长贺第一次离开自己的祖国,去遥远的欧洲,去列强的国度学习海军,这也是大清历史上第一次以地方政府的名义,大规模派遣军事留学生去欧洲学习。 一次性去了500人,规模之大让所有列强为之侧目,更震惊了北京的朝野上下,就连慈禧太后都觉得戈辉这一步迈的可真够大的,完全超出了他老太太的理解范围了。 戈辉并不介意别人怎么想,只要慈禧太后不反对,别人的话都是屁。所以他给慈禧太后的电报颇花了一翻心思,他在电报中强调:当今之列强,无不以海洋立国,犯吾大清之敌,无不从海洋而来,为保吾大清之安宁,唯强化海防一途,未来之大清,必属海洋之国,必有专业之海军,百年海军,必从现在开始,进则生,待则亡。吾大清海岸漫长,海产丰饶,资源无数,列强无不想占为己用,为保我大清万世基业,为我泱泱华夏永世长存,北方经济特区愿尽绵薄之力,北方男儿愿尽赤子之心。诚望太后老佛爷考量。 第104章 视察菊花岛 慈禧太后让小德张念了戈辉发来的电报,慈禧只回复了一个知道了,便没下文了。小德张知道,太后这是同意了,随后他发电报把太后的反应告知了戈辉。 戈辉送完留学生后,直接带人去了正在建设中的锦州港务大学的建设工地,在工地,他见到了朝阳工业开发区教育总局局长张謇。张謇,为戈辉介绍了港务大学目前的建设情况。 锦州港务大学,是在戈辉的强力支持下,请德国设计师帮助设计建造,学校面积为4平方公里,能同时满足2万人在这里工作和学习。校园里设计建造专业的足球场、专业的篮球馆、大量的露天篮球场、足球场、网球场、专业的棒球场、专业的橄榄球场等丰富的体育设施。还会有大型的图书馆,电影院、歌剧院、大会场、宾馆……等等,最后张謇感叹道,真是太宏伟了。 戈辉之后去参观了港务大学临时的平房校舍,因为在校区建成之前,学生们要先在平房校舍上课。平房校舍规模很大,等校区建设完成后,学校搬离这里,这里将出售给老百姓住。 晚上戈辉没有回港务局招待所,而是直接住在了校区建设的工地上,与张謇住在一起,晚上两个人关于未来大学教育聊了整整一夜,这一夜,让张謇觉得自己这些年白活了,居然没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见识。从此,让张謇更加死心塌地的为北方经济特区的教育事业尽心尽力。跟着这么有远见的年轻人干,生命有意义。 第四天一早,戈辉带人离开了锦州港务大学平房校舍区,目标视察菊花岛。 菊花岛距宁远县15海里,面积有13.5平方公里,岛上居民不多,不到500人。本是一个宁静的小岛,但是从今年一月初开始,一切都变了,有很多自称禁卫军的人上岛,开始在岛上进行各种各样的测量,包括岛上的民房在内,几乎测量了每一尺的土地,又把附近的海域和岛屿也做了精确的测量,然后走了。 一个月后,又有大量的军人登岛,开始在岛上建房子,修各种各样的东西,还修了很多防御工事,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岛上老百姓的正常生活。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些人,这些人登记了岛上所有的老百姓,姓名,年龄,身高,出生日期,属相,性别,婚否,家庭关系,还拍了照片,给每家老百姓都拍了全家福。还给每个人检查了身体,有病的人还给治了病。然后把老百姓请到了一片新建好的村子,都是新建好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岛上风大,房子必须建得结实牢固。),面积都很大,面积都一样,这些房子就送给当地的老百姓了,条件是原来他们住的地方要被禁卫军征用了,另外,老百姓不许带外人来岛上,不许向岛外的人说岛上的事情。否则,房子会被没收,人会被关监狱。如果非要上岛,要提前和村长打招呼,然后村长会亲自向禁卫军申请,被批准后才可以带人上岛。 又大又好的新房子,换老旧的草房,厕所建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都是各自独立的,总之条件非常好。这样的好事儿,没有人会拒绝,于是换的很顺利,没想到里面还准备了大部分的全新的家具,更是让老百姓喜出望外。房子是按之前登记的信息分的,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至于不让带人上岛,不让往外说岛上的事儿,大伙也认为难度不大,完全可以遵守。再说了,也不是完全不让带,只要申请了就可以。 其它地方的建设依然在进行之中,原来的民房很快被推平了,变成了大操场,操场边上又陆续的建了很多的训练设施。这样的建设一直在持续着,一直没有停止。 上个月初,岛上突然又来了很多穿着花衣服的军人。足够有两千多人。这些穿着花衣服的军人,很快在事先建好的房子里住下来,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走了。紧接着就不断有船开到小码头上,不断的卸下大量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还有大量的粮食卸下来。 岛上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老百姓都过来看热闹,由于外围有当兵的拦着不让靠近,所以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看得津津有味,估计运下来的都是好东西,这从送给他们的房子上就能看得出来。送给他们房子时那么大方,自己用的东西那就一定更好了。很多老百姓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军人是越来越多了。 7月1日深夜又有很多人上岛,大小船只来来回回的整整忙了一夜,晨曦破晓的时候,终于把所有人运到岛上了。这些上岛的人立即被安排住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岛上的建设照常开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如常。 聂明宇一夜未睡,直到最后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上岛,找到自己的床位,他才放心,而此时已经晨曦破晓了。 今天是聂明宇上岛的第一天,他迎着朝阳,迎着清凉的海风,漫步在大操场上。他还能看到远处有农民在田里耕作,远处的海边还能看到有渔船出海,海滩上还有两个人在追逐打闹。聂明宇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样的感觉真好。 这时屠城从后面跟过来:“大队长,起的这么早啊!” 聂明宇扭头看了屠城一眼:“今天不用早起,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屠城是聂明宇亲自向总参要的人。屠城虽然没上过私塾,识字不多,但身体素质非常好,聪明好学,屠城也是被破格录取进入朝阳陆军讲武堂速成班第一期的学员,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 当聂明宇知道,自己要担任海军队战队海狼突击队大队长后,立即向宁远要三个人:第一个就是屠城。第二个是,李文举,前段时间刚做完阑尾切除手术,是李文举的哥哥亲自给他做的,目前正在休养中,计划8月初到菊花岛报到。第三个是王栓柱,王栓柱此时在朝阳陆军讲武堂特别班上学呢,8月末毕业,毕业后就能赶到菊花岛。 这个特别班的学员都是原来没上过学的,在禁卫军中努力学习,努力训练,成绩突出的,被选进了特别班,参加正规的军校教育,这批特别班是从今年3月1日开学的,为期六个月,8月31日结束。 屠城点点头:“我知道,但我睡不着。”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迎着朝阳向前走。 “屠城,你看海滩上那两个,是不是我们的人,不像当地的老百姓。”聂明宇突然开口道。 听了聂明宇的话,屠城把目光投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太阳才升起一丈多高,千万道金色的阳光撒满海面,撒满海滩,撒满整个海岛。有两个人在撒满金色阳光的海滩上,追逐嬉闹,玩的特别开心。 屠城笑了:“不用猜,那两个人一定是我弟弟屠墙和地主家的三少爷季风。” 屠墙和季风,是屠城向聂明宇举荐的。聂明宇向宁远要了屠城后,他很快找到屠城,和屠城谈了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的事情,屠城同意了,然后向聂明宇推荐了自己的亲弟弟屠墙,和地主家的三少爷,自称逍遥书生季风。听了屠城的介绍后,聂明宇立即对屠墙和季风产生了兴趣,都没找他们两个人谈话,直接一个调令,把这两个人调到了海军陆战队。 “他们俩?看来他们俩还是精力太旺盛了。”聂明宇叹道。 屠城点点头:“他们俩从来都是这样,每天不停的各种折腾,一个负责提出想法,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实现。” 聂明宇淡淡一笑:“不过,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了,等总司令来了,真正的训练也就正式开始了。那时,他们就没有力气玩了。” 屠城看了一下手表:“早饭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聂明宇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往回走。屠城一边走,一边向海滩上的两个人摆手,叫他们回来吃饭,也不知道他们看懂没有。 吃过了早饭,聂明宇带着屠城主动找到总教官李正。 李正,原镇妖峰特种部队训练基地教官,是朝阳陆军讲武堂速成班第一批毕业生,今年6月初他带人来到菊花岛,开始按图纸逐个确认基地建设的情况,以及训练设施的完成情况。此次他从镇妖峰特种部队训练基地带来一千名经验丰富的助训,又补充了一千名见习助训,这两千人今后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教官训练海军陆战队海狼突击队。 “李总教官,我是海军陆战队临时大队长聂明宇,这是我的助手,也是副队长屠城,昨夜匆忙,没跟您说上话,今天来是向您请教今后训练的事情。”聂明宇首先开口。 李正微笑着说道:“聂大队长客气,训练大纲是总司令制定的,我们不过是执行者。” 聂明宇又道:“那我们在总司令来之前需要做什么?” 李正答道:“为2000名海军陆战队员重新登记,分组,” 聂明宇又问:“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事情?” 李正看了看时间:“下午,让战士们都休息好了,吃完中饭再做,三天呢,时间足够了。” 聂明宇想了一下道:“那我下午来找你。” 李正点点头:“好吧。” 聂明宇从李正的办公室离开了,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刚刚从海滩上回来的屠墙和季风。屠城简单的把下午要做的事情告诉了屠墙和季风。 中午吃中饭的时候,聂明宇向海军陆战队员们公布了下午要做登记的事情。以目前住的帐篷为单位,按顺序到大操场上做登记。 下午,李正把所有教官和助训都叫到大操场上。大操场上此时已经临时搭起了50个帐篷,用作登记和简单体检用。李正把所有的教官和助训平均分配的50个帐篷里。分配完毕后,登记随即开始。 目前包括聂明宇、屠城、屠墙、季风四人在内,一共2000名海军陆战队员,分别住在100个帐篷里,每个帐篷里住20人。今天下午开始的登记,一次可以做两个帐篷的登记。 所谓的登记,主要是再次确认一下总参给的士兵档案。内容包括,姓名、年龄、性别、身高、体重、学历、家庭住址、家族关系、入伍时间等。 再次检查身体的项目有:身高、体重、视力、血型(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肤色、目色、发色、裸体状态时的身体特征按一张通用图具体标定、拍照包括一张正面两张侧面。 登记和检查的项目虽然非常繁杂,但是由于工作人员更多,所以进行的非常快。从7月2日下午开始,到7月4日,下午就全部完成了。 戈辉带着自己主要随从和贴身卫队是于7月4日黄昏上岛,2000人的总督卫队则临时驻扎在宁远州。 戈辉上岛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刚刚上岛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和大家简单的聊了一会儿,问了大家习不习惯,岛上目前条件还很艰苦,希望大家能努力克服。接着去看望了一直在岛上负责建设的工程兵,这些工程兵,从今年二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一直在岛上建设营房,宿舍,以及训练设施,防御设施,可以说,他们是最艰苦的。 夜里,戈辉检查李正按训练大纲制定的具体训练计划,又与教官、助训、还有老中医和医护兵们开了一个会,对训练中应该注意的做了强调,重申了这支特种部队的意义,训练他们成为最强战士,成为兵王,是他们最重要的使命。 会后,戈辉和李正等主要教官连夜修改了训练计划,对训练计划做了进一步的细化,标准化,数据化,这样,在给训练的队员加分或减分的时候更容易让当事人和其它人信服。镇妖峰的死神特种部队也在这样做。 第二天早饭后,2000名海军陆战队员在大操场上集合。两千多名教官助训医务人员也在操场上集合,站成一个巨大的方队。 总教官李正,站在一个三尺高的六米见方的水泥平台上,对大操场上的四千多人大声说道:“操场上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教官助训医务人员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的总司令,来这里看望大家,现在,让我们热烈欢迎戈总司令讲话。” 雷鸣般的掌声立即席卷全场,戈辉在掌声中走上水泥平台,站在话筒前。一直到掌声渐渐平息了,才开口说道: 今天,站在这里,让我想起了禁卫军刚刚成立的那个深秋。那是1900年11月1日,禁卫军在镇妖峰军事基地正式成立了。那时,禁卫军才364人。当初的那364人,现在差不多都成了教官,他们正在把我们从一百多次的战斗中学到的战斗经验,练就的战斗本领,包括受伤后如何活下来的本领,在训练中传授给新兵们。当年那364人,今天站在这里的,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海军陆战队海狼突击队临时大队长聂明宇。 听了戈辉的话,所有站在聂明宇附近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聂明宇,他们没想到聂明宇原来是最早参加禁卫军的人。 戈辉继续讲:7月1日那天,在锦州水兵学院,我们共同见证了海军陆战队的成立。这对禁卫军来说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是禁卫军发展道路上举足轻重的一步。是我们人生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105章 海狼突击队 这个基地,本来是想作为镇妖峰特种部队的第二训练基地,从今年1月份开始选址调查测绘,2月份开始建设,直到现在一直在建设中。后来,我有了成立海军陆战队的想法,想为禁卫军再训练一支特种部队,于是就决定把这里作为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的训练基地。大家有幸成为第一批在这里训练的人,也是第一批主动走进十八层地狱的人。 我来到这里,是想在训练正式开始之前,和大家有言在先,和大家说明一下,我们的海狼突击队是一支什么样的特种部队。 海狼突击队脱胎于海军陆战队,也就是说,是从海军陆战队里选出来的一支海陆空三栖部队,目前只能做到两栖,未来能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无往而不胜,是禁卫军的另一支尖刀。还有一支尖刀,是目前正在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训练的死神特种部队。你们都将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兵王中的兵王,当然,前提是你们能从十八层地狱中走出来。 到底是死神强,还是海狼更强,那就要看我们怎样训练了。军人,都不想当老二,都想当老大,都想当最强的,怎么样才能成为最强的,没有捷径可以走,唯有拼命训练一途,只有比别人练的更狠,更长,更多,我们才能超越别人,成为最强。 说到十八层地狱,我想对大家说,欢迎你们进入地狱模式。看到营门口写着什么了吗?地狱之门,来到这里,就等于是进入了地狱,地狱不是天堂,不是你开心快活的地方,是吃苦受罪的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而你们却来了,打你们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就请忘掉自己是人吧,不客气的说,你们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起码教官们不会当你们是人了,你们在教官和助训的眼中,只是一个编号而已。 从今年7月1日开始,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正式开始进入地狱模式。而我们,从明天开始也正式进入地狱模式。镇妖峰和菊花岛使用的是几乎相同的训练大纲,只是由于我们是海军陆战队,所以在武装泅渡方面要比镇妖峰要求的高得多。你们几乎是同时开始的,差不多都在明年一月份地狱模式选拔结束。 你们要明白,这里是十八层地狱,想从这里走出去,只有三种方式,一种是经过十八次地狱般的考试,另一种是积分归零,被淘汰出局,最后一种是自己放弃,选择退出。 你们将在为期六个月180天的时间里,接受最残酷的最接近死亡的训练,接受十八层地狱的考试,也就是十八次挑战生命极限的考试,能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将正式成为海狼突击队的一员。我向大家保证,有一个算一个,我不嫌多,越多越好。 在开始训练之前,我还想告诉大家,训练将极为残酷,在这里训练,你们没有名字,只是编号,你们会受到非人的虐待,打骂,甚至包括侮辱。你们可能没有一天能睡好觉,没有一天能安心的吃东西,你们不是人,甚至都不如牲口。被打骂可能是家常便饭,除了皮鞭以外没有人疼惜你们,我想说,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愿意来这里的人,那就是把国家、责任和荣誉扛在肩上的人,是甘心奉献而不图索取的人。古语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我告诉你们,每个人都要记住,国家兴亡,我的责任,从自己做起。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你们不来这里,你们的明天将会有无数种可能,通过你们自己的努力,你们将来会成为排长、连长、营长,甚至是将军。法兰西有位皇帝,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们来到这里,将永远和排长连长营长绝缘了,更别说将军了,你们将永远都是兵,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可能很多人会说你们很愚蠢,但我说,正是因为有这些像你们这样的,愚蠢的人,我们的国家,才有希望,我们的人民,才有希望,拯救中华民族于水火,寄予大家身上。我想说,你们是最可爱的人,是我的骄傲。 当然了,不是谁都愿意受这样的苦的,想退出的,随时都可以走,随时都可以向李正总教官提出,李教官会派人送你离岛,回到原来的部队。没有人会说你的闲话,因为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都能挺住这样的训练强度,懂得适时退出,这说明你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一个优秀的军人,必须是一个懂得审时夺事的人,绝不应该是一个死脑筋的人,禁卫军也不需要这样的死脑筋的人,需要的是会用脑子打仗的人。 海狼突击队,需要的是心甘情愿成为海狼的人,是拥有钢铁一样坚强信念的人,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人,是国家、军队和人民最值得依赖的人,是人民心中最可爱的人。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禁卫军招的每一个兵都不是强抓来的,所以,我希望来这里训练的,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想来,没有人强迫你。 戈辉的话就像一块大石砸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波澜。整齐的方队中开始出现细小的窃窃私语之声。戈辉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那么,留下来坚持训练,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只要能通过十八层地狱的考试,你们就能成为兵王中的兵王,精英中的精英,是最强战士,你们会熟练掌握各种武器的射击,会设计各种各样的诡雷,会开车,会开船,将来还会开飞机,开战车,开坦克,会操作机床,做出自己想象中的任何武器,会用外语说话,会用自己眼前的任何东西,当成武器将敌人杀死。你们会成为最厉害的人,你们会学到各种各样的技能,不论你走到哪里,没有人敢轻视你。 来到这里,是你们职业军人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是不是需要留下来,同样是一个重要的选择,人生中会面对无数个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改变我们一生的命运。我相信,当兵改变了你们的命运,来到这里,再次改变了你们的命运,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关键看你们怎么选择。我希望大家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这个饱经苦难中华民族,我们需要愿意肩负起这些责任的人。 最后,我想说,祝大家都能从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成为海狼突击队的一员。 谢谢。 戈辉给所有人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然后走下了平台。 李正马上走上水泥平台,站在话筒前大声说道:“请大家牢记总司令的训示,让我们再次感谢总司令。”说完带头鼓掌。 操场上再次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很多战士由于太用力了,拍红了手掌,听了戈辉的话,士兵们都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坚持下来,决不退出。教官和助训们也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为总司令为禁卫军训练出最强战士。 掌声渐渐平息,李正又道:“下午还是在这里集合,将由副教官莫宁为大家宣布分组方案。全体都有,解散。”说完走下了水泥平台。 莫宁,朝阳陆军讲武堂速成班二期毕业,原来是瞿城手下的一名排长,曾在1902年初参加过五站劫军火行动。在朝阳陆军指挥学院学习期间,成绩优秀,被选去镇妖峰基地当教官。此次被李正选中,来菊花岛当教官,训练海军陆战队。 戈辉因为要去看望岛上的老百姓,所以他只带了田劲、吴巧、余茁,还叫了一名工程兵,一共五人,人带多了怕吓到老百姓。戈辉也拒绝了训练基地的其他人陪同,他就带着这几个人去新建的村子里。 村里的老百姓看到有五个人来到他们村子里,四个人都是深绿色的衣服裤子,头上戴的帽子也是深绿色为主,挺好看的,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帽子,和训练基地里的军人的花帽子不一样,还有一个人是穿着基地里的花衣服,戴着花帽子。有的老百姓看到了,这五个人是从训练基地那走出来的。 戈辉随意的在村子里走了走,工程兵给戈辉介绍:房子都是今年新建好的,都是由水泥砖砌的墙,房顶上是宫墙红的彩钢瓦,考虑到这里经常会刮非常大的风,相对小而轻的水泥彩瓦,甚至更重的琉璃瓦,估计都会被吹飞的,所以这里的房顶铺的都是彩钢瓦,虽然需要定期的刷漆维护,但是这样就会非常结实,又容易固定,再大的海风都不怕。 戈辉一边走,一边听介绍。村里的老百姓都出来看热闹,把戈辉等人围在中间。戈辉热情的说:“乡亲们,我们禁卫军来岛上也大半年了,我想问问大家,有没有影响到大家的生活。” 戈辉的问题,胆小的老百姓们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或是怎么回答,所以很多人欲言又止。 田劲看出了大家的担心,于是说道:“这位是禁卫军的总司令,也就是最大的官,他今天来看望大家,大家什么都可以说,好听的,不好听的,都可以,总司令都不会怪罪大家的。” 戈辉接过话来:“他说的没错,说什么都行,我绝不生气。因为禁卫军是人民的子弟兵,什么是人民的子弟兵?人民的子弟兵就是人民的儿子和兄弟。我们都是来自于老百姓,我们的爹妈都是老百姓,所以我们是老百姓的儿子和兄弟。老百姓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拼命训练,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老百姓,保护我们的父母兄弟。” “谢谢官爷,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谢谢禁卫军给我们所有人盖了新房子,这是我们这辈子住的最好的房子了。谢谢官爷。”村长首先站出来说。 戈辉听这位老村长说完,然后说道:“老大爷,我不是什么官爷,刚才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是老百姓的儿子和兄弟吗,您不用这么叫我,我虽然是他们的长官,但在乡亲们面前,我就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孩子,您叫我官爷,我不敢当啊。” 村长听了戈辉的话,非常高兴,马上又道:“说心里话,禁卫军来岛上,刚开始的时候,确是把大家伙吓了一跳,因为岛上从来没有来过当兵的,而且穿的又和我们以前见过的当兵的不一样。大家伙挺怕的。后来又给我们盖了新房子,修了茅房。一晃半年过去了,禁卫军对我们秋毫无犯,还经常帮我们干活,还会过来帮无儿无女的老头老太太挑水,扫院子。这些当兵的是真好,是我们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兵。” 戈辉点点头,然后大声说:“因为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啊,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但光做这些还不够,禁卫军是为人民谋福利的军队,有禁卫军在,让人民的日子过穷了,那就是禁卫军没做好。我这次来,除了来检察训练基地的工作,还有就是想给老百姓想一些来钱的出路。” 老村长一听有这好事,当然高兴了,马上说道:“司令大人,那太好了,我们岛上的人呀,除了自己种点地,就是靠打鱼为生了,而且年年要交很重的渔税,大家都苦不堪言啊。” 戈辉听后马上说道:“我向大家保证,以后岛上不会再有人来收渔税了,种地也不再收税了。其实,朝阳和锦州很多地方,两年前就不收土地税了,没想到海岛上还有,这是我的失察。” 老村长一听,马上大声喊道:“乡亲们,大家都听听,大司令说了,以后不收我们税了,我们打上来的鱼,种出来的粮食,不论卖多少钱,都是我们自己的了,再也不用交税了。” 戈辉的话,让乡亲们听得心里热热的,大家也不那么怕戈辉了,有人甚至开始让戈辉到他们家去吃饭了。戈辉立即答应了,并叫上村长老爷子,戈辉还有话要和村长商量呢。 戈辉被请进了这户村民的院子,又被让进屋里,男主人让自己的女人快去做饭。女人马上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戈辉也不客气,脱鞋就上炕了,村长也坐炕上了。田劲、吴巧、余茁三人坐地上的凳子,那名工程兵田劲让他回去了,现在不需要他了。男主人忙着给戈辉、村长等人沏茶。 戈辉这时对老村长说:“村长,我有个提议,能帮村民们解决大问题,也能帮禁卫军解决很大一部分的问题。” 老村长马上接口道:“大司令请讲,草民一定配合。” 戈辉喝了口茶,然后说:“村民们打来的渔,也不用到宁远州去卖了,直接卖给禁卫军吧,宁远州多少钱一斤,我禁卫军就多少钱,有多少要多少,来者不拒。当面给钱,绝不拖欠。” “此话当真?”老村长不了相信自己的耳朵。 戈辉认真的点点头:“当真。”接着又道:“还有你们种的粮食也是一样,你们想卖多少,我们就收多少,宁远州多少钱一斤,我们禁卫军就多少钱。不仅如此,你们也要多种些青菜,禁卫军也会大量采购,有多少要多少。当面给钱,绝不拖欠。” “大司令啊,这真是太好了。您可给村民们解决大问题了。”老村长真的是太高兴了。 戈辉笑着说:“训练基地有几千人呢,几千张嘴要吃饭,从哪里买都是一样的,从你们这里买不是更好嘛,我们同在一个岛上,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帮一家人了。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真是太好了,我今天就把这个事儿说给乡亲们。”老村长高兴的说。 戈辉,在这户村民家吃了饭,村里比较有话语权的人来了好几个,都在这户村民家吃的,戈辉的提议村长在席间也都说给这些人听了。走的时候,戈辉让田劲给了这户村民家一些钱,算是今天的饭钱。村民说什么也不收,但戈辉一再强调,禁卫军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吃饭不给钱那就是大罪了,戈辉作为禁卫军的总司令,自然不能带头犯错误。最后村民收下了田劲给的钱。 第106章 x步枪项目 从村里出来,戈辉回到训练基地,把今天在村里说的事情告诉了李正。关于训练过程中的伙食标准,戈辉又与全体教官开了一个会,让战士们吃好,才能保证好的训练成绩。戈辉在会议结束时,再一次强调,训练要力求严格,公平,公正,无私,实事求是。 下午,戈辉准备离岛,临行前把聂明宇叫过来对聂明宇说:“聂明宇,请你记住,你现在只是个临时的,三百多最初的禁卫军战士里,你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成为海狼的人,你是三百多最初的禁卫军战士的代表,我要求你必须以最好的成绩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我等着亲自为你签属海狼突击队正式大队长的任命书。” 聂明宇认真的点点头:“请总司令放心,聂明宇决不辜负司令的一片期望,我一定以最好的成绩回报司令的信任。” 戈辉满意的拍了拍聂明宇的肩膀:“走了。”说完,戈辉转身上船离开了。 戈辉在宁远州的小码头上岸后,立即带着总督卫队离开了宁远州。 三天后,戈辉回到朝阳。 在回朝阳的路上,戈辉就用电报与宁远做了简单沟通。等戈辉到朝阳的时候,宁远已经把海军陆战师的架构做出来了。 戈辉立即与宁远对成立海军陆战一师一事做了详细的沟通,戈辉详细说明了成立海军陆战队一师的目的和意义。从这一点看出来,戈辉盯上了更遥远的土地。 戈辉计划以后让聂明宇担任海军陆战一师的师长,由于聂明宇还在菊花岛训练海狼突击队,所以由宁远先行筹备海军陆战队一师。官营农场里前后被挑出来十万禁卫军和两万武装警察,现在还有十二万民兵,平时进行农业生产,闲时进行军事训练。这些都是最直接的兵源,所以直接从官营农场里的民兵里挑名民兵转入现役,进入海军陆战队一师。这些民兵都受过基本的军事训练,基础都非常好,这让宁远省去了很多训练的时间。 戈辉与宁远谈完后,直接去了农场兵工厂,他急着看他的宝贝去了。 看到总司令来了,工作人员马上告诉戈辉,成雨经理在x车间呢。 x车间,是特殊武器研发车间,和其它的研发车间不一样,没有特别通行证是不允许进入的。x车间非常大,是一个独立的厂房,这里进行着好几种武器的研发。里面的研究人员都是从德国和美国请来的学机械设计的毕业生,还有从朝阳技工学校毕业生中选出来的学徒。这个车间的主任不是别人,正是农场兵工厂总经理成雨的夫人尼虹。尼虹是成雨在美国留学时同校的学妹。成雨接任农场兵工厂后,就把已经毕业的尼虹从美国叫了回来。 戈辉马上去了x车间,巨大的对开拉门上,画着一个巨大的“x”,守在车间门口的警卫看到戈辉立即敬礼,然后连忙帮戈辉拉开了x车间的大门。 戈辉象征性的一边还礼,一边踏进了x车间。 成雨看到戈辉来了,忙打招呼:“戈辉,你可快一个月没来了,我得批评你了。”敢和戈辉这么说话的,除了成雨、皮特黄等人外,其他人还真不会这样随意。 戈辉连忙道歉:“对不住了,上个月太忙了,很多事儿赶一起了,实在走不开。” 成雨抬手捶了一下戈辉的胸口:“来看‘项目’的进展情况是吧?” 戈辉不管成雨,只顾四下看,看看哪里放着他想看的东西。 成雨对自己被忽略,一脸无奈:“算了,别找了,在这儿呢,不过,并不理想,勉强能用。”说着话掀开一块防尘布,从下面拿出了一支崭新的步枪。 戈辉转回身定睛一看,成雨手里的步枪,和fa-1903步枪区别不算太大,只是多了一个从下面插入的可拆卸弹匣,有点接近后世突击步枪的样子了,只不过看起来很丑陋。 这个所谓的“项目”,即“x步枪项目”是从今年一月份农场兵工厂武器定型投产后开始的,几个月来,尼虹的设计团队对fa-1903步枪做了十几次修改,保留了fa-1903步枪的结构特点和气动原理,以及射击精确度、稳定性、耐久性,还要做到自动射击功能。 此时的这支全新的x步枪,有一个从下方插入的弧度很小的可拆卸弹匣,弹匣的位置更加靠后,紧挨着扳击护圈,扳机后面加装了后握把。这虽然和戈辉想象中的还有差距,但在目前的科技水平和技术条件下,能做出样枪来已经非常难得了。 戈辉接过新枪,拆下弹匣看了看,又拉了一下枪栓,又象征性的瞄了瞄别的方向。 成雨报出了枪的数据:“这是这支步枪的第十七次修改,可折叠的金属枪托,直托时全枪长33寸,折托时全枪长25寸,口径0.2寸,枪管长17寸,全枪宽2寸,六条右旋膛线,装弹量30发,空枪全重106两(不含弹夹),理论射速750发\/分钟,有效杀伤距离150米(东北标准长度米),而且精度很差,射击方式分单发和连发,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钢芯钢壳步枪弹。” 戈辉无奈地点了点头,离他要求的有效杀伤距离500米(东北标准计量长度),还差很远,继续用这支没插弹夹的步枪瞄来瞄去,一边瞄一边问:“弹壳的材质开发的怎么样了?” 成雨看向妻子尼虹,尼虹回答:“按照你戈辉大人的思路,我们尝试用钢来做弹壳,找朝阳特金(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合作开发一种含碳量适中,热加工及切削性能良好的中碳钢,我们在中碳钢含碳量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终于找到了一种延展性和强度互相妥协的中碳钢,也就是我们想要的弹壳钢。强调一下,弹壳钢的成本并不比铜低多少,唯一的好处是原料容易获取。此外,我们对弹芯的材质也做了调整,我们把原来的单纯钢芯,外面覆了一层铜,极大的减少了弹头对枪管的损伤。我们试做了十万发这种新型钢壳子弹,用fa-1903半自动步枪来射击,效果非常好。” “马上安排,我要去试枪。”戈辉一听马上说道。 “没问题,你是总督大人,是大司令,我亲自带你去射击实验场。”说完,成雨自己的拿了一支fa-1903半自动步枪。戈辉拿着这支只能打150米,还不精准的x步枪,两个人一起去了射击实验场。 戈辉在射击实验场给x步枪上了满弹夹的子弹,然后对着50米外的靶标点射,一直打完一个弹夹,又换上了一个新弹夹,继续点射,打完后,又换上一个新弹夹,继续点射,连打了五个弹夹才把枪放下。 成雨用fa-1903半自动步枪,打了三个弹夹,就没有再打。 戈辉想了一会儿说:“从射击时的感觉上看,感觉尚可,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子弹壳的外壁要喷一层薄薄的防锈漆,这样一来,虽然进一步抬高了子弹的成本,但是这样就能更长时间的保存子弹。做完这些基本上就可以了,以后这款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钢芯钢壳步枪弹就作为0.2寸枪族的通用子弹,可以无限量生产了,但是这支第十七次改进的x步枪嘛,还需要继续改进,我不急着要,研究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没关系,我只想通过个项目的研究,建立起我们禁卫军自己的轻武器研发体系和标准,当然能够出成果就更好了。”戈辉并不想给成雨和尼虹夫妻太多的压力,他们现在还没生孩子呢,不能为了研发工作,耽误了下一代。 成雨点点头:“对于一支空枪重量不能超过110两,最好控制在106两左右的自动步枪来说,即要保证精确的射击效果、500米有效杀伤距离,机构动作可靠等特点,这对加工工艺、结构特点、气动原理、合金材质、科技水平、认识水平等提出了很高的要求,目前的研发水平还达不到,我们在努力的学习研究,不断发现新的可能,皮特黄的研发团队也在有针对性的改进机床,进一步研究呢。” 戈辉叹了口气:“我早就说了,这个项目急不来,当前列强中还没有哪个国家准备自动步枪呢,所以我们在这方面也没有紧迫的需求,但是自动步枪是未来战场上必不可少的轻武器,凭我们目前的科研实力,如果不先人一步开始研发,我们肯定会落后于人的。危机意识,时刻要有危机意识。” 成雨宽心不少,认真的承诺:“我明白,我们肯定会继续研发,虽然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表,但我们会定期的把研发进度汇报给您。” 戈辉想了一下说:“可以, x车间里还有这么多欧美国家的理科毕业生,还有熟练的工人,大家集思广益,相信你们将一定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成雨心中无语,戈辉,你太异想天开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当然就可以的,这是科学,我承认你是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但天才也得按照科学规律来。 戈辉端着x步枪,翻过来调过去的看,最后说:“好吧,反正在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召开之前,我没别的事情,索性就住你这儿吧,我在你这儿住几天,和你一起研究一下这支步枪。” 成雨一听戈辉要留下来帮他,他立即高兴了,有这个天才帮忙,那一定会事半功倍的,但是还是要叫上皮特黄、尼虹,几个人一起研究相信一定会有所进展。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枪管上开一个孔,再插上一根管子,把枪膛里的高热气体,通过这根管子,把气体运动产生的动力,传递给枪机,这样是不是为枪机的运动提供了新的动能呢?”戈辉把玩着x步枪,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成雨虽然不理解,但是脑海里却是电闪雷鸣,这个想法太炸裂了,他不确定能不能行,但是他却觉得这或许是一条出路。 戈辉可没有研究过后世大名鼎鼎的阿卡四七(ak47),但是也简单了解过阿卡四七的诞生过程,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做的,所以就随口一说,但却让成雨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戈辉和田劲在农场兵工厂里,一呆就是两周,整天和成雨、尼虹、刘文涛、皮特黄等人待在一起,研究基于fa-1903半自动步枪的x自动步枪。 就在戈辉全身心的参与x自动步枪研发的时候,参考了当下德国最先进的炮钢冶炼技术,又加入了戈辉提出的冶炼设想,“朝阳特金”终于成功研发出合格的“有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性能最好的中碳低合金钢,即炮钢合金,这种新型炮钢合金是做枪管和炮管的最好材料。具有高强度高韧性高耐腐蚀性的特点。农场轧钢厂,也在多次技术升级后成功轧制出了合格的钢坯。剩下的就是农场兵工厂里钻床的工作了。 正在研发中的x自动步枪的枪管,如果是用的这种新型炮钢合金制作。加之采用了德国最新的枪管加工技术,和枪管延寿技术,新型x自动步枪的枪管寿命将进一步提高,射击精度也将大大提高。当然,这种新式加工技术非常的复杂非常的花时间,根本无法大量生产,但戈辉不介意,本来需求也不那么迫切。 当戈辉从农场兵工厂回到朝阳的总督衙门的时候,七月下旬已经过去一半了。 本计划7月中旬召开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但是由于新疆、甘肃、蒙古的官员都还没到齐,路远的估计还在路上呢,大会只能推迟到8月了。但是从7月下旬开始,新疆、甘肃、蒙古的官员相继到齐了。这些从远方来的官员都被安排住进了官府招待所,住不下的,住进了朝荣大饭店,所有外地官员的住宿费用均由朝阳工业开发区财政总局支付。 在这个炎炎夏日,这些从外地来的官员们第一次见识了空调这种东西。目前在全世界只有朝阳锦州港区有,连西方列强都还没有呢,美国还只是处于理论研究状态。虽然声音有点大,但却能吹出冷风来,让这个炎热的夏夜变得舒服多了。外地来的官员们对这些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朝阳工业开发区这么厉害,让他们羡慕得不得了,看来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时间很快进入了如火的八月。 1904年8月1日 ,来自黑龙江、吉林、奉天、甘肃、新疆、宁夏、青海、蒙古等地的官员们,齐聚在朝阳郊外的一处禁卫军的军营里。在由帐篷连成的巨大的大会堂里,共同商议成立北方经济特区的事宜。 帐篷大会堂顶上,悬挂着很多中央风扇,扇叶在快速旋转中带动空气流动,让那些坐在风扇下的官员们觉得凉快多了。一排排规格统一,做工精细的长条桌上,每一名参会者前面都放着两个透明的茶杯,茶杯里有两种颜色的水,一种是茶色的水,一种是无色的水。茶色的水喝起来有点甜,里面还有气泡,味道特别的好。穿旗袍的服务人员告诉参会的官员,这是“大凌河汽水”,而那种无色的水,叫大凌河矿泉水,都是朝阳饮料公司生产。参会的官员喝了一口矿泉水,味道确实和普通的水不一样,但和泉水也不一样。这些从外地来的官员们算是长了见识了。帐篷大会堂虽然十分简陋,但外地的官员们依然觉得十分的了不起。 为了此次大会,朝阳工业开发区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所有的议案全部印刷成册,所有参会者人手一册,人手一支战神牌钢笔,人手一册笔记本。考虑到很多外地官员可能不会用钢笔,还专门准备了小毛笔,还有一小瓶墨水。 还专门成立了新闻发布中心,由于若雪担任新闻发布官,每天以新闻发布会的形式,把每天的开会情况传达给记者们。 第107章 北方经济特区成立 戈辉亲自主持会议,作为大清国第一个经济特区总督,管着北方这么大的面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然,这也是在国家内忧外患,朝廷财政枯竭,中央集权极度虚弱的前提下,才出现的一种特殊情况,可以说是戈辉抓住了这个历史的机遇。 本次大会完全是按照戈辉制定的节奏进行的,戈辉也不打算和他们讨论,直接拿出一堆事先准备好的方案和法案,让参会的官员们看完后签字“同意”,这就是戈辉想要的会议成果。戈辉认为,这个时代,不需要民主,需要的是正确的抉择,民主,虽然是未来的趋势,但还是等未来再说吧,戈辉决定先实行独裁政策,毕竟这不是讨论怎么打仗,不用给他们充分讨论的时间。 戈辉在大会上,向参会的官员们汇报了朝阳工业开发区两年多来取得的成就。工业,农业,教育,医疗卫生,人口,就业,工商企业注册数量,税收等方面,戈辉用数据让参会的官员们从另一个角度重新认识了朝阳工业开发区。朝阳工业开发区各局的负责人,也都到会上发言,介绍了各局的情况。 宁远,作为禁卫军的参谋总长,他代表禁卫军向大会做了报告,汇报了禁卫军从成立之初,到现在的发展历程。禁卫军的目标是成为一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是未来维护国家和地区和平的重要力量,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 戈辉在大会上解释了为什么要成立北方经济特区。戈辉说:成立北方经济特区,不是为了强大自己,与列强为敌,是想更全面的与列强结合在一起,同时,是为了让特区的老百姓能作为世界大家庭中自由与平等的一员,过上一种充实全面、富有意义的生活。我们将为此励精图治,奋斗不止。 同时,戈辉在大会上宣布了北方经济特区的最高目标:未来的北方经济特区,将会是一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经济特区,我们将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工业、农业、教育、文化、社会管理、军事、科学技术的全面进步,比肩列强。 戈辉还在大会上承诺,所有来北方经济特区投资建工厂的外国公司,北方经济特区将免费提供土地,免税三年,三年后还有新的税收优惠政策出台。北方经济特区欢迎全世界愿意来这里投资的外国资本,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自由的从事生产经营活动。 戈辉在大会上确定了未来的北方经济特区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实行有限开放有限自由的全新的“双限”经济政策。 这个全新的经济政策,总结的说,就是五个“坚持”即,坚持发展工业化不动摇,坚持抓好军队建设不动摇,坚持发展农业生产不动摇,坚持发展教育事业不动摇,坚持修公路修铁路不动摇。。这五个“坚持”通过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电波飞向大江南北,黄河上下,长城内外,再经过多次转播,飞向欧洲,美国,飞向亚洲各地。 经过为期三周多的会议,最后顺利通过了成立大清国北方经济特区的决议。同时还颁布了《北方经济特区基本法》。这个“基本法”是戈辉与伍廷芳、沈家本、施肇基等四人共同起草的,然后拿到大会上通过的。戈辉不和这些官员们讨论,直接通过,不足之处,以后再加,不合适的地方,以后再改,先把法律颁布了再说,就是要先解决“有”的问题。 大会上还颁布了《特区民法》和《特区刑法》。 《特区民法》大量参考了法国的《拿破仑法典》,结合《大清律》,结合当前大清国的国情,北方经济特区的现实情况,修改之后得到的临时民法。 《特区刑法》参考了德国和法国的法律,又大量综合了现在的《大清律》,修改之后得到的。 还特别颁布了《北方经济特区环境安全与野生动物保护法》,并成立了环境安全和反野生动物偷猎局(这是一个部门,不是两个部门)。这部法律是世界上第一部,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环境保护法律和野生动物保护法。在法规中,写明了保护森林,草原,湿地,河流,湖泊,海洋,禁止胡乱砍伐森林,禁止围湖造田,禁止草原开荒,禁止向河流海洋倾倒垃圾等等,上百条规定。颁布这个法律,在社会中产生了强烈的反响,特别是对很多以打猎为生的人影响最大了(其实,正常打猎是允许的,允许使用单响步枪狩猎,只是不允许使用自动和半自动武器大规模狩猎)。当然,一定会有很多不妥之处,但是先解决“有”的问题。完全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修改,最后达到完善。 大会上还成立了北方经济特区“临时议会”,选举戈辉担任北方经济特区总督的职位。选举原农业总局局长锡良(锡良来朝阳之后,成寸卸任农业局,改由锡良担任)担任北方经济特区政府外事办公室主任,主要负责外交方面的事情。农业总局局长改由王良(原农业总局副局长)担任。对于这个职位,锡良觉得自己在洋务方面完全是外行,担心自己胜任不了。而戈辉只问锡良一句话,“能不能做到我们的利益寸步不让?”,锡良当即回答,“完全能做到”。于是戈辉告诉他,“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你完全能胜任这个职务”。 同时会议上还决定成立特区海关。并成立了海关缉私总队,专门打击走私。从北京调回来的周玉坪,担任新成立的北方经济特区海关总署署长,兼海关缉私总队大队长。 会议上还成立了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由伍廷芳博士担任首席大法官。 成立了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检察院,由施肇基博士担任首席检察长。 今年6月初成立的朝阳工业开发区纪律检查委员会,正式更名为“廉政调查局”,专门负责调查政府官员贪污受贿等方面的事情。廉政调查局局长由戈辉的贴身警卫之一,余茁担任,余茁也是戈辉的师弟,是戈辉的父亲戈依光的亲传弟子。以戈辉对余茁的了解,他相信胆大心细的余茁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 成立北方经济特区环境安全和反野生动物偷猎局。在这个时代,成立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的机构,无疑是非常超前的,参会的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是戈辉强调必须成立这样的机构。由于戈辉的强力坚持,也因为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对这些参会者来说,这件事完全是可有可无的,所以,既然总督这么坚持,那就通过吧,反正影响不到自己。 会议开了三周多的时间,在这三周的时间里,大会新闻中心,每天都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向记者们通报当天会议的情况。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吸引了所有列强的注意,大量的外国记者来到朝阳,大清国全国的报社记者都集中到了朝阳,记者们像过年一样,每天只要参加记者招待会,就能获得大量的会议信息。一时间,朝阳成了整个大清国的中心了,让北京的朝廷心里酸溜溜的。 朝阳人民广播电台,对开会情况做了全程的拍摄,十几台电影机同时工作,全程记录大会的每一分每一秒。 另外,每天都会直播记者招待会的实况。有了上次锦州水兵学院的直播经验后,这次的直播做的更好,戈辉还给王春妮提建议,每天都请两三个参会的官员,到电台去对大会的议题进行评论解说,说的对与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谈出自己的看法,这样既能让老百姓了解了大会的真实目的,又能看看老百姓有什么反应。王春妮觉得这个很新鲜,于是每天会议结束后,都会请两三个参会的官员去电台直播室,结果效果非常好,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买得起飞扬牌收音机的人,每天都会守在收音机旁,等着听实事评论。(第一代飞扬牌收音机是不用电的。) 王春妮还把戈辉的建议扩展了一下,她大胆的请两个外国人对这次大会进行评论,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理循和香港《德臣报》记者端纳,就被王春妮请去做时事评论了。他们二人的评论,更是在列强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两个人不偏不向,各有各的观点和解读,站在中立的角度对北方经济特区的成立,对列强,对大清,对老百姓,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做了很深入的解读。 远在北京的慈禧太后,每天一到时间就守在飞扬牌收音机旁边,等着听每天的新闻发布会,接着再听时事评论,她一天都不落下。看慈禧太后认真听收音机的样子,小德张和李连英知道,慈禧太后是越来越喜欢戈辉了。以前慈禧太后对戈辉老出幺蛾子还颇有微词,现在却一点意见也没有了。 确实自从戈辉出现后,列强给北京的压力越来越小,那些呆在北京天天没事干的各国公使们,以前经常到皇宫来找点麻烦,现在基本不来了,列强已经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东北了。慈禧太后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安生了,操心的事儿也是越来越少了,仪銮殿也难得的变得清静了,就连临朝听政的事儿,也不怎么去了,隔三差五的才去一次。 戈辉也在收音机旁,听了他们的讨论,戈辉觉得这两个外国人分析的很到位很透彻,基本达到了戈辉期望的效果。戈辉觉得应该聘请这两个外国人担任他的外事顾问。当然,这得等大会结束了再说。 列强们心中五味杂陈,对这个发展越来越好的北方经济特区,他们是又爱又恨,又喜欢,又害怕,心情极度的扭曲,极度的复杂,昔日的八国联军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英国,既想把自己的工业产品大量的卖到朝阳,又不想朝阳越来越强大。英国已经决定要把自己的利益延伸到大清东北了,所以英国不希望大清东北出现一个威胁性的力量,而朝阳正是这个具有威胁性的力量,所以,英国把朝阳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法国,在东北虽然没有自己的利益,但法国依然不想远东出现一个有实力的军事力量,这样继续发展下去,谁也无法保证将来会不会威胁到法国在大清南方的利益。所以,法国不希望朝阳越来越强大,法国希望大清只有一个软弱的北京朝廷就可以了,其它的不需要。 日本,现在很想放下与俄国的恩怨,立即收拾朝阳,因为朝阳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7月初居然把日本在满洲朝阳地区的情报机构鹰机关,以及在奉天的情报人员连根拔除,很多在奉天的日本侨民也大量受到牵连,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但是现在,日本正在与俄国打仗,真的没有能力再分兵去消灭朝阳,所以日本朝野上下,包括日本满洲军都十分的窝火,桂太郎内阁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更是压力山大。 俄国,对戈辉的一切动作都不感冒,特别是7月初,禁卫军还帮俄军消灭了日本的鹰机关,这是俄国在情报战场上的一次胜利,看来禁卫军是站在俄国人一边的。但最近戈辉发表的一些十分强硬的话,让俄国人十分的不悦。俄国在考虑是不是要适当的敲打一下朝阳,让朝阳再听话一点。 值得一说的是,俄国将军阿列克夏耶夫特意送了两只西伯利亚雪橇犬的幼犬给戈辉,祝贺戈辉高升,成为北方经济特区行政总督。戈辉很喜欢这两只雪橇犬幼犬。 德美两国相对比较淡定,在他们看来,朝阳越来越符合他们伙伴的身份了,他们两国在朝阳工业开发区都有大量的利益在里面,朝阳工业开发区的和平稳定,对保住他们的利益非常的重要。同时,随着北方经济特区的成立,两国都考虑进一步参与到北方经济特区的建设中,期待获得更多的利益。 意大利和奥匈帝国,两国在中国的利益少到可有可无,但两国都在北方经济特区看到了机会,所以两国都决心投资这里,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做看客了,他们要参与其中,并找到自己的位置,确立自己的利益。 北京的朝廷在这三周里酸水儿也吐了无数杯。朝廷上平时热热闹闹争来论去的景象现在没有了,现在没人吱声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像皇帝驾崩一样。 光绪皇帝看着下面来上早朝的大臣们一个个往那一站,一点动静没有,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太后老佛爷不来听政,你们就没话说了是吗?”光绪冷冷的说道。 听了光绪皇帝的话,大臣们立即把头低下来,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口好呢,还是不开口好呢,时间在纠结中一点一点的过去。 “我想大家也都了解朝阳工业开发区的情况,我们以前也有多位老臣做过类似的事情,为什么他们没有成功,而戈辉成功了呢。”光绪皇帝又问,似乎他不打算放过这些不吱声的大臣们。 大臣们谁也不敢先开口,因为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回答了还有可能得罪很多人,所以,他们就当没听见,依然在那低头看自己的脚面,是不是沾了土。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戈辉做的那些事儿,说起来不难,但还真不是谁都能想到,谁都敢做的。 光绪也猜到了这些大臣们回答不出来,于是又道:“戈辉不过是天津武备学堂一个没毕业的学员,我们这里有更多的在天津武备学堂毕业的,还有当年50幼童留洋回来的,怎么没有出来一个戈辉呢?” 听了光绪的话,有些被点到的人,头变得更低了,此时如果能有个砖缝,他们恨不得能钻去。 光绪懒得再看他们了,他也不打算再揶揄他们了,他也知道他听不到什么有用的话了,于是他站起来简单地说:“退朝吧。” 影响大清王朝百年命运的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终于结束了,但这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第108章 特区海关成立 半个月后,北方经济特区海关关税临时标准正式出台,海关税参考了德国和美国的海关税制定规则后确定了北方经济特区海关的关税标准: 农产品的进口关税为5%—10%,玉米、小麦、水稻等主粮的进口关税为10%,非主粮的进口关税为5%,工业制品的进口关税也为5%—20%,各别工业品享受零关税或低关税,不同工业产品税率不同,比如机床、和工业原料可以享受零关税,具体课税标准有详细清单。 农产品中的粮食出口关税为60%,矿产资源出口关税为40%,各别工业产品出口享受出口退税或低关税,具体课税标准有详细清单。 北方经济特区海关的关税标准一出,包括德国和美国在内,所有列强立即强烈抗议刚刚成立的北方经济特区政府,要求新成立的特区政府立即按照大清海关总税务司制定的海关的关税标准进行修改,否则列强会重新组成八国联军,对经济特区政府实施惩罚行动。 特别是英国政府,反应最为强烈,大清海关总税务司司长赫德甚直接去仪銮殿找慈禧太后,要求慈禧制戈辉的罪。因为英国长期把持着大清的海关,而且还负责征收大清国沿海沿河的税务。现在北方经济特区自己成立海关,这不是直接和英国对着干嘛,再说,北方经济特区已经成为大清国新的经济增长地区,那里的税收会有更大的利润,这是英国必须要保住的。现在要失去了,英国人当然反应最强烈了。 最无奈的当属清政府外务大臣庆亲王奕匡了,他觉得戈辉实在是太不靠谱儿了,太能惹事儿了,这次的事情戈辉做的实在太出格了,这简直是在断洋人的财路,惹怒了洋人后果很严重,这次实在不好办。庆亲王奕匡收拾收拾后,马上进宫去面见慈禧太后和皇上,这个时候,还得请太后和皇上示下。 慈禧此时正在生戈辉的气呢,这戈辉挣钱是把好手,惹事也是把好手,两边他全占了,这一会儿热死,一会冻死的,这可不成,这是在要我的老命啊。 光绪皇帝虽然表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但内心中却十分快活,在光绪看来,只要是洋人不高兴的事,就是光绪最高兴的事,只要那些大臣们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光绪最喜欢看到的,只要慈禧老佛爷犯愁的事儿,就是他最顺心的事儿。 醇亲王载沣此时正在为戈辉说好话呢,但载沣也明白,戈辉这一步走的太大了,这分明是在抢洋人的钱呢,洋人发起火来,朝廷是没办法的。 庆亲王奕匡到了,看到奕匡,慈禧太后马上问奕匡:“庆亲王,你们外务部看看如何平息这件事。” 其实奕匡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于是马上答道:“回老佛爷的话,臣以为,朝廷上还和以前的态度一样,撇清关系,这是地方政府的行为,不能代表朝廷的想法。再说,那里是经济特区,有权自行制定关税标准,朝廷不能干涉。列强最后只能自己去找戈辉协商,我相信这也是戈辉想要的结果。” 载沣接口道:“就像臣以前说的那样,戈辉和列强的关系就是卤水点豆腐,列强们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你们说是不是有点一物降一物的意思。” 慈禧太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想要治戈辉的罪,同时我也认为戈辉能搞定这件事,但我们还是要在洋人面前表明一个态度,表明一个朝廷的态度,我们不能得罪洋人。” “那太后的意思是?” 听了慈禧太后的话,庆亲王奕匡小心的问道。 慈禧太后说道:“还是发上谕严厉申斥一下戈辉的鲁莽举动,也算是朝廷对戈辉的警告吧,这就算是我们朝廷的态度了吧,也算给洋人一个交待了。” 醇亲王载沣一听,慈禧太后并没有撤职查办戈辉的意思,甚至还有点袒护戈辉的意思,看来老太后对戈辉这么做很满意啊,太后这是想干什么呢?这让载沣心中十分的不解。 紧接着,慈禧太后又责令醇亲王载沣处理这件事情,这也算是给列强做个样子。载沣现在深得慈溪太后的信任,在很多事情上,载沣的话几乎可以左右慈禧太后的决定。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载沣先是在电报中和戈辉做了充分的沟通,然后直接回复了赫德:北方经济特区实行新的经济政策,海关关税标准可以自行制定,朝廷不予干涉。列强如果对北方经济特区的关税标准不满,可以自行与北方经济特区当局协商。 载沣的回答把朝廷和北方经济特区的关系彻底撇开了,把皮球踢回给列强了。这正合戈辉的心意,戈辉最不希望的是与列强之间再夹着北京的朝廷,和列强面对面,是戈辉最希望的。 “朝廷不予干涉,列强自行协商”这十二个字很快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还附了一张漫画,一个身穿官服的年轻人在踢皮球,官服上的图案代表着这个年轻人贵为王爷。还附上了一句说明:擅长踢皮球的年轻王爷。载沣看到这份报纸,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喜欢。 全大清国的目光聚焦到了新成立的北方经济特区政府,列强的目光也聚焦到新成立的北方经济特区政府。 而戈辉作为北方经济特区政府的总督,却像没事儿的人一样,他只是分别给德国和美国各发了一份电报。对关税一事做了说明,并且关税也是参考了德国和美国的关税制定的。然后,戈辉在《朝阳日报》和《东北商报》上撰文:“北方经济特区内实行新的经济政策和海关关税标准,任何愿意与北方经济特区进行贸易往来的国家,如果对新的关税标准不满,大可不要把商品卖到特区来,我大清国还有很多省份,那里有更广大的市场。” 戈辉的撰文很短,但表明的态度也十分的强硬。这让列强感到十分的不适应,连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对我们都毕恭毕敬,你一个小小的总督居然如此狂妄,必须要严厉的教训一下。 英国第一个跳出来,叫嚣要对北方经济特区实施军事打击。但是德国和美国却并没有动武的意思,虽然也强烈反对,但并不打算动武。法国也反对,但法国在北方经济特区根本没有自己的利益,关税对法国影响不大。 日本最近已经查到了消灭鹰机关的正是禁卫情报局,铲除日本在奉天地区情报人员的也是禁卫情报局,一个神秘无比,似有若无的“肃先生”,第一次出现在日本情报机构的视野里,没有人见过,没人知道他是谁。日本朝野上下对此极为震怒。但他们没有证据。虽然这时证据并不重要,随时都可以制造证据,但现在日本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对付俄国身上了,就是想收拾北方经济特区,也得等打趴下俄国再说。所以,日本现在只能先把愤怒压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英国大使向日本桂太郎政府表达了愿意出兵大清东北的意愿,但是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还是委婉的表达了不希望英国参与的意思。 俄国对此毫不在意,因为俄国在东北几乎畅通无阻,至于税收,俄国人开的公司从来不上税,关税和俄国根本就是绝缘的。 吵来吵去,原来只有英国想动手,可凭英国自己的力量又显得十分单薄,英国也不想自己打了仗,死了人,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却还有其它列强,所以一时间英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英国不得不开始满世界找台阶下。 戈辉很忙,他没时间为英国人操心,他也没准备给英国人搬梯子,他最希望的就是英国就站在那里没人理。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在给贝尔福首相的报告中说:“列强们都看到了朝廷的态度,也猜到了朝廷也只能是这个态度,现在的北方经济特区,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了,只在名义上是服从朝廷的领导,实际上是自成一套管理体系,在经济、金融、军事、政治等方面全部自成体系。现在的国家建设债券已经在大半个大清流通,特别是在北方经济特区内更是以法令的形式成为唯一的流通货币。经过近三年多的建设,在工业、农业、商业、教育、军事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可以说再有十年的时间,北方经济特区完全有可能会取代现在的朝廷。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北方经济特区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列强在远东的劲敌。虽然我不能到他们的军营中察看,但从他们保卫领事馆的武警军装和配枪,还有他们严明的军纪上就能看出来,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一支恐怖的力量。所以我大英帝国不应该只做日俄战争的看客,更应该参与其中,即使不参与到日本和俄国的战争中,也要找借口把北方经济特区的军队,把北方经济特区不断壮大的战争实力消灭在萌芽里。这关系到我大英帝国在远东的长期利益。” 当英国首相贝尔福看到卡尔发来的电文后,陷入了沉思,在英日同盟的条约中,并没有需要英国出兵的内容,如果英国现在提出愿意出兵,不知道日本人会做何感想。驻日本的大使已经表达了愿意出兵东北教训朝阳,但是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却委婉的拒绝了英国的好意,看来日本还是想独占东北啊。 以英国现在大清长江流域的兵力,调到东北虽然能够打胜,但还是略显单薄。贝尔福首相决定把这个想法拿到上院,去和那些喜欢挥舞着文明棍喊打喊杀的大老爷们讨论一下。结果不得了,从上院到下院都在讨论要不要对东北用兵,大家各说各理,足足讨论了一整天,却迟迟不能讨论出个结果来,贝尔福首相不禁苦笑不已。 回到首相官邸的贝尔福首相,再次看了一遍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的报告。贝尔福明白,北方经济特区已然成为巨大的威胁了,一支能生产枪炮的武装力量,一支羽翼未丰的武装力量,一支敢和列强叫板的武装力量,等将来他们足够强大了,那就更不会把列强放在眼里了,不能这样,必须打掉这支不听话的禁卫军。 同样感到威胁的还有法国,法国在大清南方也有巨大而长期的利益,尚还弱小的禁卫军就已经开始不听话了,如果任由禁卫军继续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威胁到他们在大清南方的利益,所以必须尽早的把禁卫军消灭在萌芽里。 贝尔福派亲信私下里联系了法国总统卢贝,卢贝同样面临着与贝尔福类似的问题。两个人都希望避开国内的阻力,用海外的军事力量消灭刚刚成立的北方经济特区。于是,贝尔福想到了东印度公司。卢贝想到了法属印度支那联邦(越南)。东印度公司在印度有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最重要的是这支军队可以不经英国女王同意就与外国开战,还能代表英国与外国签订条约。法属印度支那联邦也是一样,这是一个几乎独立于法国政府的军事力量。很快贝尔福的密令发给了东印度公司,让他们准备好,准备对大清国的北方经济特区开战。卢贝的密令也发给了法属印度支那联邦,让联邦总督做好与大清国北方经济特区开战的准备。 英法两国首脑的命令已经发出去了,战争准备已经开始,什么时候正式开打,还没有具体日期。之所以没定下来,是因为现在他们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合适的借口,让日本和俄国都能接受他们派兵东北,亲自去把北方经济特区这个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 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结束后不久,北方经济特区特别勤务局成立了,简称“特勤局”,局长吴巧。吴巧也是戈辉的师弟,是戈辉的父亲戈依光的亲传弟子。 锦州港务局招待所遇刺,让戈辉意识到经济特区主要领导人身安全必须得到保证。自己是总督大人,有严密的安保,但是其他人呢,他们的安保级别肯定不如自己,所以必须成立一个保护经济特区主要领导的安保部门,特别勤务局由此而生。特勤局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北方经济特区的重要官员的安全,也就是保镖。不同的是,这些“特勤”都是军人出身,都受过严格的射击和格斗训练。 戈辉的200名贴身警卫全部划归特别勤务局。总督卫队取消,2000名士兵,经过严格的考核,合格者成特别勤务局的特勤。新成立的廉政调查局也挑走了一部分,再余下的继续在特勤训练营接受更加严苛的训练,直到合格为止。 时间进入到9月下旬,高温天气依然来势不退,镇妖峰特种部队训练基地的训练场上,依然热火朝天,经过近两个月的训练,有很多承受不了这个训练强度的士兵分数清零,不得不退出了十八层地狱特种训练营,这些选择退出的士兵,像香饽饽一样,立即被人要走了。为了抢人,不同部队的长官之间,还发生了简单的肢体冲突。 时间进入到10月份,在菊花岛参加十八层地狱特种训练营的士兵,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也有很多实跟不上这个训练强度的士兵,分数清零,无奈退出训练。他们一退出就被聂明宇安排进了海军队战队,戈戎和戈锐也等着要呢,但他们俩不想现在就要,他们计划从第四个月开始要,他们想得很美,但盯着这里的可不只他们俩。和他有同样想法的是严肃,严肃也想从第四个月开始要淘汰下来的。特勤局的吴巧也想到了这里,他也盯着呢。 李文举是8月初来这里报到的,他比其他人晚来一个月,最开始的时候跟不上训练,100分差点被扣光,经过一个月的咬牙坚持,已经完全能跟上训练了,积分也回到42分,最少的时候,只剩下7分,想想都后怕。虽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苦十倍不止,但他并没有退出的意思,他主要是想让李成合那个老头看看,他李文举也是牛人。 王栓柱是9月初来这里报到的,他从朝阳陆军指挥学院特别班培训结束后,立即来到这里。他比李文举还晚一个月呢,比其它人更是晚了两个月。但凭借自己先天的身体素质,经过一个多月的刻苦训练,他现在已经完全跟上了其它人的训练节奏了。不过,他丝毫不敢马虎,十八层地狱的考试越来越严格,难度越来越大,自己的100分现在只剩下不到60分了,扣光了就自动淘汰,他也十分的紧张,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第109章 全体军官大会 在禁卫军闭门造车刻苦训练的时候,日俄两国的战争规模也在不断的扩大,越来越多的没有离开交战区的老百姓陷入战火之中。其中还有很多还是禁卫军中士兵或某些军官们的亲人们。所以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和军官们开始请愿,希望禁卫军能出兵将日本和俄国赶出东北,解救正在战火中垂死挣扎的老百姓。一时间,禁卫军中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是唱起《亮剑》这首歌的时候,更是群情激奋。上千封血书被送到最高司令部,像一座小山一样堆在巨大的长条会议桌上。 戈辉知道,现在禁卫军中越来越多的战士接受正规的军校培训,禁卫军也是通过这种不断的循序渐进的培训,小步快跑的培养了大量的基层军官。虽然他们还是显得非常稚嫩,还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但他们已经在军校中,学到了作为一个军人应该具备的军事知识和素质。在每天不停的训练中,渐渐地有了战斗的血性。他们欠缺的只是战斗经验,这个可以在以后的战火中,通过不断的流血牺牲来学到。 这个“请战”问题实在不好处理,决不能粗暴地制止,也不能放任不管,和士兵们商量或许起不到效果,单纯靠命令,早晚有一天会失效,即使管用也不能这么做,一支没有血性的军队,是没有前途的军队,宁可纵虎归山,也决不自斩虎威。再说万一弄成兵变就更不好了。禁卫军高层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最后戈辉决定召开一次全体军官会议。他要通过这次会议,统一全军的思想,让禁卫军全体,继续忍辱负重等待机会。 同时,戈辉也想通过这次会议,对禁卫军进行一次彻底的整编。现在禁卫军全军,算上武装警察部队,总人数已经突破十八万人了,包括陆军15万、海军陆战一师1.5万、武装警察部队四个旅2万。而编制最高为团级,再往上没有了,不是戈辉不想编成师级军级,而是实在没有这样的军事干部。戈辉虽然自己相信自己能当军长师长,但是自己确实也没有带这么多兵的经验,所以一直没整编。但是,随着两年来不断的军校培训和学习,渐渐形成了一定数量的军官队伍,戈辉觉得到了进行大整编的时候了,正好借此机会进行一次彻底的整编,也方便以后的成规模的训练。 田劲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安排这次全体军官会议。 会议时间定在10月15日,开会文件很快下发到所有部队。各级军事主官马上开始行动起来,安排临时接管指挥权的人,会议要开七天,虽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七天时间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各级军事主官非常重视,都安排了一个临时指挥团队,采取集体负责制。这对这些临时接管指挥权的军官们是一次极好的锻炼机会,所以他们很珍惜很认真。 会议地点,还是在上次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大会那个军营(后来叫南郊示范军营),原来的会场已经拆了,这回要重新支起帐篷,中央风扇现在不用了,秋天了,天气凉快了。 所有参会军官,都于10月13日和14日这两天陆续到达位于朝阳郊外的军营。一到朝阳郊外,就看到一片片的工地,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很多高楼已经基本竣工了,正在装修中。街道也全部在改成柏油马路,宽宽的黑色路面,两旁还为骑自行车的人留出自行车道,最外面是为行人留的人行道。人行道要高出柏油路面5寸左右,铺着水泥砖,马路芽子用的是水磨石砖,人行道上,每隔十米栽一棵槐树。看起来相当的漂亮,不光是郊外新城区,朝阳县城内变化也很大,朝阳越来越有城市的味道了。 很多禁卫军在朝阳郊外的军营里集结,引起了各国情报机构的注意,特别是英国和法国。禁卫军要干什么,会不会是有什么军事行动?英法两国在朝阳的情报机构马力全开,全力收集禁卫军的情报。 日本和俄国由于正在打仗,所以没有精力管禁卫军的事情,但是情报收集却一点都没放下,他们同样也想知道禁卫军军官在朝阳郊外集结要干什么。 德国和美国由于都与原来的朝阳工业开发区签订过战略合作协议,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后,德国和美国先后又与北方经济特区重新签订了新的战略合作补充协议,所以,禁卫军在朝阳郊外集结的事情,禁卫军最高司令部已经事先知会了德国和美国,说禁卫军要开会,仅此。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戈辉还是这样做了。 英法日俄四国的情报人员通过各种手段企图接近禁卫军的临时军营,但都被最外层执勤的武警部队士兵拦下了。 “交通管制,没有通行证任何人不得通行。”的红底白字的条幅醒目地横在马路上。任何想从这里通过的人都将被拦下。 “我是记者,我有权通过这里。”一个身材高瘦的欧洲人用蹩脚的汉语大声对拦路的武警战士说道。 “对不起先生,我不管你是谁,没有通行证,任何人不许通过这里。”武警战士严肃地说。 欧洲人继续大声道:“看清楚,我是记者,我有采访的权力。” 这时一个武警军官走过来,掏出腰间的fa-96指着那个欧洲人:“你再不离开,我请你吃0.3寸花生米。”态度之强横,让这个欧洲人很不适应。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所有的清国人对他都是点头哈腰的,今天怎么变了。 这时其他武警战士也端起了水连珠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欧洲人。 欧洲人无奈只好幸幸离开了。不光他一个,很多人都公平地得到了这个待遇。 禁卫军越是这样,越让列强挖空心思想知道禁卫军想干什么。 1904年10月15日,禁卫军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会议,在朝阳郊外的一处军营里召开了。 戈辉的龙旗座驾于上午9:15到达军营。总参谋长宁远带着主要军官早就站在营门口恭候了。 龙旗骄车刚一停稳,副官田劲立即下车,然后小跑着帮戈辉拉开车门,戈辉从轿车里钻了出来。以总参谋长宁远为首的所有军官和士兵同时给戈辉敬礼。 戈辉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军装上却没有配带任何佩饰,肩头也没有配带显示军街的肩章,显得极为朴素。 戈辉站定后庄严地还礼,然后在宁远的带领下走进了军营。戈辉首先来到专门用来给他休息的帐篷,然后头也不回地问站在身后的宁远:“宁远,会议准备的怎么样了?”。 宁远马上接口道:“一切准备就绪,今天上午10:00准时开始,现在离开会时间还有37分钟。” 戈辉点了点头,又问:“安保做的如何?” 宁远答道:“这次的安保工作由特勤局全权负责,方圆两公里内不会有一个闲杂人等,两公里外有兰耀阳的武装警察第二旅负责警戒。另外,公共安全总局新成立了一个公共安全特别调查科,这个特别调查科也参与了安保工作。” 这时戈辉才转回头:“许明一直想成立一个这样的情报机构,这样更方便公共安全总局破案的工作,随他去吧。你也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宁远淡淡一笑:“小排长,那你休息下,我出去了。会议开始前5分钟我再过来。” 戈辉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宁远出去了,副官田劲也知趣地退出了戈辉的帐篷。 戈辉坐在休息室里,闭上了眼睛,他的思绪飞翔在整个北方经济特区的上空。他思考的不仅仅是禁卫军,是整个北方经济特区。 北方经济特区的人口每月都在增加。农业总局、劳动总局、公共安全总局和民兵预备役部队联合组成的新移民安置办,成了北方经济特区政府部门中最忙的一个部门了,工作人员也是最多的一个部门。两年来朝锦地区一共增加了近一千多万的人口,总人口达到2500多万人,这对东北行政当局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但是东北行政当局经受住了考验,通过扩大基础设施建设等多种途径增加就业,又大量的开荒增加耕地供给,又以优惠政策吸引商人来东北开公司办企业,进一步吸收剩余劳动力,又在民兵预备役中大量增加常备训练民兵,又又通过公务员考试,吸收大量受过良好教育的移民等多种办法,终于让东北通过两年的时间,不间断的努力下,圆满地安置了所有外来的新移民。现在北方经济特区控制的东北面积还只限于奉天省一小部分,以后等面积扩大了,就会有更多的土地用来安置更多的人口。人多力量大,只有控制更多的人口,北方经济特区才能真正走向强大。“得民心者得天下”,戈辉的理解是“谁人口多谁就能得天下”。所以北方经济特区要坚定不移地走吸收人口来北方的政策,让越来越的移民在北方经济特区扎下根,十年二十年后,将会给北方经济特区带来巨大的财富。 戈辉想得越来越远,时间不知不觉间匆匆流逝。 上午9时55分,副官田劲和总参谋长宁远,同时出现在戈辉的帐篷门口。 “小排长,会议5分钟后开始。”宁远轻声道。 戈辉收回了思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我入场吧。” 于是田劲在前边带路,宁远跟在戈辉身后,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巨大的帐篷会场。 此时会场里已经坐满了一排排军装严整的参会军官以及士兵代表。看到禁卫军总司令和总参谋长进入会场,所有参会军代表同时起立,随着一声通过扬声器发出的口令,全体向戈辉和宁远敬礼。 戈辉和宁远脚步不停,一边回礼一边向主席台走去。戈辉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会场青一色的新式松枝绿颜色的军装,极个别的是藏青色的海军军装,禁卫军的军装沉稳严肃又不失大气,所有的军帽都放在前面的桌子上,整齐划一,横平竖直,参会者不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剪了辫子,看到大家的板寸,戈辉十分的满意。 宁远则走到发言桌前站定,再一次向全体参会的军官和士兵代表敬礼,然后下令:“全体起立,齐唱禁卫军军歌《亮剑》”紧接着让人热血沸腾的歌声充满了整个会场,由禁卫军合唱团领唱。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红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 禁卫军魂! 唱毕,宁远再次下令:“全体请坐”。宁远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达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参会军官和士兵代表齐刷刷地坐下了。 宁远的表情很严肃:“同志们上午好,今天是我们禁卫军第一次召开这么大规模的会议。今天的会议有我来主持,我希望能通过这次会议,进一步完善禁卫军的管理制度,进一步解决禁卫军中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同时,也希望能通过这次会议,回答最近几个月来在禁卫军中不断提出来的一些问题。” 会场的扬声器效果非常的好,仿佛宁远就站在代表身边讲话一般。宁远环视了一下全场,继续道:“禁卫军从1900年11月1日成立到现在马上快满四年了,再过15天就整整四年了。在这四年中,我们禁卫军成立军校,自己培训军官,自己训练部队,自己生产装备。至到今天,我们现在实现了所有武器的自给自足,还有很多新式武器在开发,不但能满足我们自己使用,同时,我们还可能为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提供武器,我们的条件越来越好,我们的实力也在越来越壮大。”说到这里,全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宁远伸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继续道:“但是,不能因为这些,我们自己就觉得自己老子天下无敌了,不要忘记,我们都是从来没有打过仗的新兵,我们还很弱小,直到今天,我们还有很多部队没有配齐武器,或是两年来第一次摸到武器。我们与列强还有很大的差距,我们的武器并不比列强先进多少,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作为军人,时刻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对于目前的日俄战争,禁卫军高层一直有一个通盘的考虑,需要我们忍辱负重的时候,我们就要毫不打折扣地执行。军人的天职是什么,是服从命令,一意孤行,快意恩仇的人,不是禁卫军,禁卫军不欢迎这样的人。任何不服从命令的人,严重的就地枪毙或开除军籍,决不姑息,决不能因为个别人,影响了禁卫军的发展大计,影响了禁卫军最高司令部通盘的战略计划。” 整帐篷大会堂里,除了散布在各个角落里的扬声器发出的宁远铿锵的讲话声外,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总参谋长虽然和他们年龄相仿,但是却是真正参加过战斗的人,是和总司令一起与俄国人打过仗的人,是总司令最相信的人之一。没有一个人左顾右盼,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都严肃地倾听着宁远参谋长的讲话。 宁远继续:“本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讨论禁卫军的相关法规。禁卫军从成立到现在,逐步建立了很多管理的规章制度,但这些制度都没有通过全体军官的审核,所以,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次会议,以法律的形式确立禁卫军中的这些规章制度。这也是今后几天中大家的主要任务。” 最后,宁远大声道:“现在,有请戈辉总司令讲话。”说完带头鼓掌。 第110章 戈辉的演讲 戈辉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发言桌前,和宁远互相敬礼。然后戈辉站在了发言桌位置。宁远回到主席台上自己的位置坐下。 戈辉再次向全体参会代表敬礼,然后开口道:“每每唱起《亮剑》我都会热血沸腾,今天和同志们一起唱《亮剑》,让我更加热血沸腾。我想,同志们的心情也一定和我一样。”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中华民族的土地上!站在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 “1840年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战胜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像战士一样去做一个争取自由的斗士,还是一个随意被人践踏,随时会被剥夺生命的奴隶!” “你们或许要说:戈总司令,我需要一块田地,一碗高粱米饭。是的。你的说法很对,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自由!那就是尊严!” “只要中华大地的上空一日还飘扬着列强的国旗,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那些法国人、英国人、日本人、俄国人在我们的国土上横行霸道,我们地尊严就不存在!只要在亚洲的版图上,这个叫大清的国家还处于积弱不堪的半殖民地状态。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其他国家的人,在聊天的时候说到大清这个字眼的时候会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碗高粱米饭,也不是一块田地!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地生存空间!这生存空间,不是靠乞求和妥协和抗议来实现的,而是靠钢铁和鲜血来实现的!” “列强欺辱我们,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来践踏我们,这是决不能容忍的!我们要用子弹和炮弹教他们明白,我们不是懦夫!我们的民族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民族!” “你们要记住,一个只懂得抗议和妥协的清政府,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当我们地尊严、领土、生存地空间都遭受践踏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只有反抗,没有其它选择。” “我很骄傲!当我看到一封封血书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样没有骨头的人,在我们禁卫军中,是没有的。我的面前,是一个流着千年不屈血液的军团!这血液,曾经在我们祖先的血管里面流淌过,他们没有屈服过!现在,它们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汩汩奔涌,你们告诉我,你们愿意它冷却吗!”这最后一句,戈辉几乎是喊出来的。扬声器把戈辉的声音放大后传给每一名参会代表。 “不愿意”所有的参会军官和士兵代表起立,齐声回答。戈辉彻底点燃了所有年轻军官们的激情。 戈辉继续说道:“从《南京条约》开始,到《辛丑各国和约》,腐败无能的清政府,签下了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让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蒙羞!让我们的百姓流离失所,食不裹腹。想要改变这一切,自己掌握命运,就只有战斗,高举禁卫军旗,与敌人决一死战,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戈辉,也会和你们一样,和你们一起冲上战场!哪怕是战死,我也无怨无悔!当我在天堂,见到那些光耀千古的大贤们,见到伟大的三皇五帝,我可以骄傲地告诉他们:我,你们的子孙,没有给你们丢脸,没有屈服,战至最后。” 戈辉的话音还未落,全场呼声连成一片:“战至最后,以血还血。”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戈辉再次伸手示意大家停下,戈辉的话还没说完呢。等会场上渐渐静下来,戈辉继续说道:“近几个月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写信给我,有的甚至是写血书给我,希望我能下令禁卫军出击,赶走正在我们的土地上杀人放火的日俄两国的军队。我一直没有给大家一个说法,我非常的理解,有很多人的家人就处在交战区内,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家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我都能理解。我看到了大家的一颗爱国的心,一颗勇敢的心,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禁卫军出击,把日俄两国的军队赶跑就完了吗?我想问问在座的所有人,强盗放火烧了你的房子,杀了你的亲人,强奸了你的女人,你把他赶出你的院子就算完事了吗?让强盗拍拍屁股走人,就算结束了吗?”戈辉一连串的吼出来的质问让整个会场仿佛刮起一阵暴风。 会场上所有人都沉默着,或许有很多人喊出答案,但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们的喉咙,所有人都沉默着。 戈辉继续:“不,没有结束,你们同意,我不同意。胆敢向我们的国家伸出爪子,我就卸掉他条胳膊,敢伸进一支脚,我就卸掉他一条腿,敢把头探进来,我就拧掉他的脑袋。想轻轻松松的走掉,做梦,门儿都没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亲人的残忍,一日纵敌,遗患无穷。不要光想着一时的快意,要把目光放长远,我们是禁卫军,肩负着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不是乌河之众。禁卫军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有能力扞卫自己的尊严。对于日本和俄国,禁卫军最高司令部一直在按计划行事。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训练,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成长,直到我们决定出击的那一刻。” “禁卫军自从成立那一天起,我们就一直非常的低调,朝阳陆军讲武堂没有‘校训’,禁卫军甚至长时间没有军装,我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迷惑敌人,让敌人放松警惕。为什么,因为那时候我们非常的弱小,必须低调,必须与列强交好。禁卫军现在包括有军籍却不在军中的非战斗人员,总人数接近十八万多人。可是直到现在,名义上只有8万多人,其余的十万都是隐形的。为什么?现在我们武器能够自给了,军费也不愁了,粮食也够吃了,我们不怕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低调?答案只有一个,我们要让在我们国家杀人放火的日俄两国付出代价,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们的国家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们不是现在的清政府,我们不是只知道玩鸟笼子逗蛐蛐的八旗子弟,我们是禁卫军,不把敌人的整条命留在这里肥地,我们就不配穿上这身军装。从今天起,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校训’和禁卫军的‘誓言’是:不辱使命,不负忠诚。这是我们禁卫军每一名军人的誓言,要用一生来坚守的承诺。听明白了没有?”戈辉大声的吼道。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全场再次大爆发,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在座的所有人同时起立,异口同声的回答。 戈辉庄严的敬礼,所有与会代表全体起立,给他们的总司令敬礼。戈辉彻底点燃了所有的人激情。 戈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宁远再次来到发言台前:“同志们,听了总司令的话,我也热血沸腾,总司令和我们一样痛恨列强,也想现在就把列强赶出北方经济特区,但是,我们是军人,是有组织、有纪律、有计划的禁卫军,不是快意恩仇的绿林好汉。我们与列强的血海深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我们不能急在一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训练,时刻准备着对列强发起致命的一击。我们回到部队后,要把今天总司令的讲话传达给每个战士,要让每一名战士都记住,禁卫军:有仇必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宁远停了停,然后继续说道:“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打文件。这些都是自禁卫军成立以来,逐步建立的规章制度,通过这次会议,请全体参会军官和士兵代表共同审议。今天会议结束后,回到临时营地,进行分组讨论,明天会议上分组发表修改意见。然后进行再次的审议,晚上回到营地再进行分组审议,直到超过四分之三的人数通过为止。” 接下来就由专门负责宣读的军官来逐条的宣读禁卫军的规章制度。全体与会代表进行逐条的审议。一日的会议结束后,全体与会军官和士兵代表回到军营,吃过饭后,马上进行小规模讨论。第二天再来到帐篷大会堂,各组派代表分别发表昨夜讨论的结果。然后全体与会代表共同审议。会议结束后,回到军营再进行分组讨论并形成文件,然后在次日的会议上发表意见,与会代表共同审议。本计划只开七天的会议,却因为与会代表的强烈要求,和规章制度修改的面很大,于是会议足足开了十天才结束。 通过这十天的会议,禁卫军通过了《禁卫军军法》、《禁卫军日常行为准则》、《禁卫军未来二十年的发展纲要》、《禁卫军防卫计划大纲》、《禁卫军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北方经济特区安全保障战略》、《禁卫军军衔条例》、《民兵和预备役部队组织法》、《义务兵役法》、《退役和伤残军人安置办法》、《伤残和阵亡军人抚恤条例和标准》等规章制度和法律条文。这是禁卫军自成立以来,第一次通过全体军官和士兵代表共同审议,最后全部通过。 特别是《禁卫军防卫计划大纲》、《禁卫军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和《北方经济特区安全保障战略》等3份有关安保政策的重要文件。这三份文件中不少内容直接露骨地把列强描述为“安全威胁”。 在防卫计划大纲中,戈辉直接阐明了禁卫军的防卫政策,即十六字方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同时,大纲还强调三个“有能力”:即,禁卫军必须有能力主动消灭安全威胁,有能力对安全威胁说“不”,有能力拒安全威胁于境外。十六字方针和三个有能力,是禁卫军未来建军的重要指导思想,是禁卫军未来十到二十年内的军事防卫学说。 在防卫基本方针中,大纲提出要构筑“综合机动防卫力量“,即要适应当下的安保环境,不断调整防卫能力,并针对突发情况具有应对能力;要做好长期应对重大突发情况的准备,贯彻进行警戒监视及军事演习等。大纲特别提出要加强近岸岛屿防卫,建立应对夺岛战的专属部队,即“海军陆战队”,确保海陆联合作战能力。 《禁卫军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是基于防卫计划大纲而制定的,旨在强化禁卫军在北方经济特区内的全面控制能力,在军队人数上将有进一步的增加。军事工业也会大量的增加,禁卫军迫切的希望摆脱对外武器的依赖,最终实现武器全面自给。同时,加强在军事技术方面的研发,注重人才的培养,计划通过十到二十年的时间,完成全面的军事技术研发体系。 另外,还强调禁卫军有限的海上控制能力。该计划的特点是提出引进新型军舰,加强警戒监视体制,加强水兵训练等等。其中明确提出禁卫军将在1905年度起的5年内,引进17艘新型军舰,为强化岛屿和海港防卫。 戈辉计划将1905年起执行的5年《禁卫军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预算总额达到十亿国家建设债券。 《北方经济特区安全保障战略》是北方经济特区外交与安全政策的首个综合指导方针。方针中指出:因为日俄战争的动向对东北亚太平洋地区的安保将有重要影响,因此应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上,推进与日俄两国间的安保对话,构筑避免突发事件发生的信赖体制。正确的处理与日本和俄国在东北的关系,将是今后两年中的重要议题。 《北方经济特区安全保障战略》和《禁卫军防卫计划大纲》两项方针将戈辉政府力争实现的“积极防卫政策”具体化。防卫战略在基本理念中还提出,谋求禁卫军将来有机会 ,还要赴海外开展行动的“积极和平主义”。关于地区课题,则以“国际社会的关切事项”这一表述来对列强意欲增加在大清的军事实力予以警告。战略还谈及了日俄战争,称“禁卫军愿意尝试以力量改变现状”,并要求日本和俄国在战争中保持自我克制,请不要伤及交战区的老百姓,禁卫军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交战区的老百姓。 关于这次会议,很快被登在了《禁卫军报》上,包括《禁卫军未来十年的发展纲要》、《禁卫军防卫计划大纲》、《禁卫军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北方经济特区安全保障战略》在内,都被刊登在了禁卫军报上。一直想调查这次会议内容的各国情报系统,这回省事儿了,直接花三文钱买份禁卫军报就可以了。禁卫军的这次会议,同样在列强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反响。 《禁卫军未来十年的发展纲要》、《禁卫军防卫计划大纲》、《禁卫军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和《北方经济特区安全保障战略》这四个重要文件,让列强们彻底的不淡定了。 第111章 全新整编 所有的列强都有了一个共同的感觉,禁卫军不一样了,和以前的清政府军队完全区别开来,也和现在的北京禁卫军和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不一样了。在这次会议上通过的法律条文和规章制度,远比训练更有战斗力。它解决了禁卫军如何发展壮大的问题,解决了军人的后顾之忧,为禁卫军指明了方向,树立了战斗的目标和意义。想象一下,当一支军队具有明确的目标,能够不断的发展壮大,士兵没有后顾之忧,加上严明的军纪,成为一支铁血劲旅指日可待。 忙于将对方往死里整的日俄两国,此时都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将对方整死之后,还有没有余力再干掉禁卫军? 俄国的库罗帕特金,日本的大山岩,两个人现在真想坐在一起好好聊聊,这场战争真的非打不可吗?如果打完了这场战争,我们什么也没得到,那么,那么多年轻人不是白死了吗?两个人在各自的指挥部里遥望着对方,隔空对话。 看到报纸上关于禁卫军大会的报道,英法两国的决心更坚定了。必须把禁卫军消灭在萌芽里,任其自由发展,必成后患。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法属印度支那联邦,都加速了战争准备。 有了两次鸦片战争和1900年的战争经验,英法两国的很多人都认为,到大清不是为了打仗而是去发财了,这样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于是驻印度的英国殖民军,和在印度的英国人都托各种各样的关系临时加入到远征军序列,为的就是能在大清狠捞一票。法国驻越南的法国殖民军也是一样,能上船的都上船了,很多在越南的法国人也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上船了,大家都抱着去大清发财的梦想,都说大清人傻钱多,不抢白不抢,抢了也白抢。 德国和美国对禁卫军的新动向都表示了谨慎的关心,任其自由发展下去,必然会走向强大,将来有可能统治整个大清。那么,那时德国和美国还有能力左右禁卫军吗?显然是不能。一个自己不能控制的禁卫军,还会把自己当朋友吗?会不会损害自己在大清的利益?这个问题,摆在了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和美国驻朝阳领事凯奇的面前,作为德美两国在北方经济特区利益的代表,他们有责任和义务向柏林向华盛顿汇报自己的推测。 意大利和奥匈帝国在北方经济特区目前还没有利益,两国也不打算用武力在这里获得点什么,两国只是打算采用和平的方式在这里投资,如果能坐上其它列强的快车更好,坐不上也没关系。而正是这样的想法,才让他们两国在北方经济特区投资非常顺利,经营也从未受到影响,甚至在战争期间,还受到武警部队的保护。 禁卫军全体军官大会的新闻发布之后,列强们怎么想,要干什么,戈辉也管不着,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准备对15万一线战斗部分进行整编。 1904年11月1日,禁卫军开始进行正式的整编。 禁卫军最新编成如下: 一、步兵连(3个步兵排)共编制人员122人,其中军官5人(连长、副连长、教导员、副教导员、司务长),通信员3人。 步兵排编制38人,由3个12人步兵班及2名军官组成。 1、排长配发fa-1903半自动步枪,备弹240发(10个12发子弹的桥夹,战术背包中另携带120发散弹),以及望远镜1只。另配fa-96式军用手枪一支,配10个弹夹,即200发子弹。副排长装备同排长相同,但没有望远镜。 2、步兵班编制12人,分别由1名精确射手,3名轻机枪手,8名步枪手。 a:步枪手战斗装备为fa-1903半自动步枪,备弹240发(10个12发桥夹,战术背包中另携带120发散弹),fa-67手榴弹6颗,另为轻机枪手背一个200发的弹链。 b:精确射手装备fa-1型0.2寸口径精确射手步枪,备弹和步枪手相同,另为轻机枪手背一个200发的弹链。 c:机枪手装备为0.2寸口径fa-26式班用轻机枪,备弹400发(2个200发供弹链在战术背包中)。 3、连长、副连长、教导员、副教导员、司务长均配备0.3寸口径fa-40式冲锋枪,配10个冲锋枪弹夹。另外配备fa-96式军用手枪一支,弹夹10个,即200发子弹。除司务长外,均配备望远镜。 二、步兵营编制(步兵1连、步兵2连、步兵3连、火力连、侦察排、卫生队)步兵营共编制人员550人,其中军官26人。 1、营属火力连共编制人员122人,其中军官5人,通信号3人。 a:0.3寸口径fa-42式重机枪排,38人,装备fa-42重机枪6挺,每挺机枪6人一组,机枪组长一位,射手与副射手共两位,余下三人负责弹药与管理。每挺重机枪备弹2000发。排编制共38人,含正副排长。每名士兵均配备fa-96军用手枪一支,备弹200发。 b:迫击炮排38人,装备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6门,每门炮备弹60发。排编制共38人,含正副排长。每名士兵均配备fa-96军用手枪一支,备弹200发。 c:警卫排兼运输辅助,共38人,每名士兵均配备fa-1903步枪,备弹120发。 2、营直属队编制62人。营级以下,含营级的军官和在营部工作的军官,均配fa-96式军用手枪。 a:营长、副营长、教导员、副教导员、文书2人、通信员3人,警卫班:7人,炊事班:5人。 b:侦察排,21人,军官1人。每名士兵均配备fa-96军用手枪一支,备弹200发。 c:卫生队,20人,其中军医3人。 三、团级编制人数:三个步兵营外、一个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连(12门步兵炮,122人编制),一个卫生队(15人),一个警卫通讯排(38人),团部机关,政治处机关,后勤处机关,大概的总人数在总人数将达到2000人左右。团级以上,含团级的军官和在团部工作的军官,均配fa-99式军用手枪。 四、师级编制,一般下辖5个步兵团,两个警卫营(550+550人),一个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团(2000人),加上师部,政治处机关,后勤机关,警卫部队等大概的总人数在人左右。相当大的一支部队了。 特别强调,禁卫军5寸口径的fa-160式重型榴弹炮,将会以炮兵旅的形式编成,由挽马牵引,以后会用卡车牵引,目前还没有生产出合格的重型榴弹炮,所以暂时没有重炮旅的编制。 随着从外国工厂订购的武器零部件陆续到货,禁卫军的武器装备也从今年3月1日开始小步快跑的以团为单位,慢慢的开始换装。到今年结束时,十五万的禁卫军应该能够全部换装完毕。 本次整编,十五万禁卫军,整编成十个师,具体编成如下: 禁卫1师,师长白起,下辖第1、2、3、4、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2师,师长连罡,下辖第6、7、8、9、1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3师,师长项羽,下辖第11、12、13、14、1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4师,师长李靖,下辖第16、17、18、19、2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5师,师长舟自横,下辖第21、22、23、24、2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6师,师长杨明修,下辖第26、27、28、29、3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7师,师长管临风,下辖第31、32、33、34、3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8师,师长孙昌明,下辖第36、37、38、39、4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9师,师长田劲,下辖第41、42、43、44、4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10师,师长石焰,下辖第46、47、48、49、5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以上编制均不包括帮助搬运的夫子和车马。如果加上夫子和车马人数会更多,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军的编制也不为过。 禁卫军的师和步兵团是永久编制,没有极特殊的原因不会取消编制。 田劲,被戈辉派去当禁卫第9师师长,他感到十分的意外,总司令把自己派到这么重要的位置,田劲是又激动,又担心,激动是因为自己可以带兵了,担心是怕自己带不好兵。事实上,在给戈辉当副官的这两年多来,戈辉一有空就和田劲讨论带兵打仗方面的问题,虽然有很多是纸上谈兵,但也真的让田劲学到了很多戈辉的战术思想。同时,戈辉每次下部队视察,都要带上田劲,这也是田劲学习的好机会,同时,田劲还就读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的高级军官进修班,所以,戈辉相信田劲不会让他失望的。 接替田劲的是总参谋部的一名作训参谋,名字叫东北,姓东,名北。大连人,1901年许明和刘城在朝阳附近的大板儿村秘密招兵的时候,他参的军。今年23岁,考中过秀才,对朝廷失望,不想再考举人,喜欢到处旅游,在他游玩到大板儿村的时候,碰上招兵,于是就去打听,又从周围的老百姓那儿听到很多让他新奇的事情,于是就来看看,他看到老百姓这么踊跃参军,和他记忆中的抓兵大不相同,他非常好奇,于是参军了,想真正了解一下当的是什么兵? 他在镇妖峰上了随营军校,后来在八角台又上了随营军校,远远的看到过戈辉总司令和宁远总参谋长。后来参加了1902年初在辽阳到奉天之间的路上劫军火的行动,还有后面搬空五站的军事行动,他还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第一期学员。总之,这三年多来,他在禁卫军中学到了很多,他也从最初的不了解,到完全融入禁卫军,他为自己庆幸能来这里。 现在,他又为自己庆幸,能成为总司令的副官。古板,孤傲,平静,注重细节,是东北最大的特点,也正是因为这些,加上曾经是秀才,才被宁远选进总参谋部。 当各师各团的师长团长们拿到整编方案时,看着一组组武器配置数据,心中那种激动和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呀,有了这样的武器配备,禁卫军是不是打遍天下无对手了。他们当中有些人也看过八国联军的武器配置,军校里德国教官也讲过德军的武器配备,军校训练场上也看过很多武器,但这个整编方案中的武器配备,很多武器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些经过近两年来培训出来的速成军官们,脸上的表情是丰富的,激动、兴奋、震惊、茫然、不理解,什么都有了。真想能尽快看到这些武器。 禁卫军对通信联络极为看重,所以无线电厂生产的无线电发报机大量配发给部队,一直配发到连一级。戈辉就是要用天文数字武装一支战力能够比肩列强的军队,再也不受列强欺负,以后还要更广泛地参与到世界竞争中去,为国家和民族尽可能多的争取更大的利益。 特别强调的是,本次整编,对外只公布第一、二、三师,其它的师都是隐形,不对外公布。 戈辉对7个隐形师的师长们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隐藏我们真正的实力,我们要扮猪吃老虎。在未来的两到三年内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名义上只有3个师不到5万多人,其实我已经整编了10个师近15万人了,以后还会有新的部队编成,但都是隐形的,都是秘密的,直到我们可以明目张胆为止。” 整编完成后所有的士兵将会陆续换发新式作训服,军官换发新式军官服。所有士兵和军官都配备软军帽和禁卫钢盔,军官另配有大沿帽。还给每一名军人发放一个1寸长0.6寸宽0.1寸厚的不锈钢金属牌,正面刻着这名军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军人编号,背面刻着禁卫军的军徽,这个金属牌必须挂在脖子上。 最后,戈辉要求禁卫军中所有的军人必须把长辫子剪了,营长以下,包括营长,头发必须剪成0.3寸长,只能短不能长。任何不想剪辫子的,要么离开禁卫军,要么剪辫子,没有第三种选择。 戈辉本以为会有很多人闹着不剪辫子,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几个,而那几个最后也随大流,也都剪了。 戈辉的命令仅限于军队和武警部队,其它的不管,可以自己决定剪还是不剪。但仍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但戈辉还是如实的向慈禧太后汇报了,说明了剪掉辫子在在战争中的作用,并附上2000万两国家建设债券的支票。就这样把慈禧太后给收买了,慈禧太后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缺的就是钱呢,再说,国家建设债券可真好使呀,比银子用着方便。听说现在很多人都提着银子或赶着马车到北京、天津的的东北银行里兑换国家建设债券呢。 现在的东北银行,已经在天津、北京、上海、广州等地都开了分行了。东北银行在各地非常吃得开,由美国人和德国人撑腰的银行没人敢说个不字。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银行里,美国人只占5%的股份,德国人占5%的股份,余下的90%的股份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所以,东北银行真正的东家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银行。 整编换装结束后,禁卫军最高司令部的组织机构重新改组。 下设八个机构: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国防动员局(局长由民兵预备役司令程天运兼任)、禁卫情报局(局长严肃)、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由总参谋长担任)、退役和伤残军人安置局、禁卫审计局(局长王超辉兼任,副局长瞿城主持常务工作,瞿城还是总政治部少将副主任)、武装警察部队(总司令纪云峰,公共安全总局局长由许明接任)、农场兵工厂武器研究所所长成雨。 总参谋部参谋总长宁远、总政治部主任王超辉、总后勤部主任杨双。 总参谋部下设:总参谋长、作战处、作训处、军法处、组织处、通信处、军需处、情报处、特种作战司令部。 紧接着又根据《禁卫军军官军衔条例》为军官授衔,军衔一共19级,由高到低分别为: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一级军士、二级军士、三级军士、四级军士、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列兵。 第112章 杀人事件 从戈辉开始,一直到最普通的一名列兵,全部有了自己的军衔。戈辉是上将军衔,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的最高长官都是上将。换上新军装,佩戴新军衔,从军官到士兵,全体焕然一新。 特别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教官们看到学员由原来的八旗军服换上了新军装,看着顺眼多了,也更像军人了,不,比德国军装还要帅。 这些新军装都是由城合服装厂生产的,还有行军背包,套头式战术背心、武装带、衬衣、内衣内裤,绑腿布、裹脚布,都是指定城合服装厂生产的。光禁卫军的订单工厂就已经满负荷生产了,平常的客户如果不急的只能先压下,特别急的,李成合就得和总后勤部的杨双商量了。 重新编成的10个师,计划在1904年末全部装备完毕。 然后又对两万人的武装警察部队进行了重新整编。旅级编制不变,依然是四个旅,每个旅5000人,营及以下编制,依照禁卫军营连排的编制重新编成,下辖8步兵个营,加两个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连,以及旅指挥机关、政治机关、警卫连、通信排等。武器配置和禁卫军营级编制一样。由于武警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剿匪,配合警察维护城市治安,还有就是保护各个政府机关以及外国的领事馆,所以武警部队没有装备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 编成完毕配齐装备的禁卫军第一、二、三师,全部驻扎在朝阳周边,意思非常明显,就是为了保卫朝阳的。另外7个师也编成完毕,有两个师没有配齐装备,全部隐藏到巨大的官营农场和努鲁尔虎山里。 禁卫军开始对部队进行整编的情报很快被俄国和日本的情报系统送回了国内,日本和俄国都判断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但是他们只能听之任之,没有别的办法。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办法,日本可以请英国人帮忙,这个英国人会非常愿意的。俄国可以请法国人帮忙,之前法国也向俄国提出了想派兵收拾禁卫军的想法,但俄国考虑了自己在东北的利益,没有同意,当然,现在同意也不晚。 英法两国得到这个消息,更是像发生了地震一般,从那些发展计划,规章制度上看,禁卫军不同于大清国以往的任何军队,更像西方的军队,从这些制度上看,禁卫军绝对不会是乌合之众,禁卫军的领导人是非常认真的在发展和训练军队,禁卫军也是一支认真的军队,认真的军队,不好对负。 本来计划从印度从越南派兵的英国和法国,现在犹豫了,要不要派兵,打仗是要死人的,综合所有的情报,禁卫军似乎并不好对付。以前与大清的军队作战,虽然都取得了胜利,但是那时的清军和列强不处于一个时代,而禁卫军不同,两年来,禁卫军在德国教官的训练下,越来越有西方军队的样子了,虽然现在仍然弱小,但也并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战胜的了。所以,英法两国犹豫了。当然,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如果有了借口,那他们依然会派兵的,会派更多的兵过去。 不过,他们期待的借口,很快就有了。 英国三兄弟,约翰-史考特、罗伯特-史考特、杰森-史考特,是三位年轻的地理学家,也是自由旅行爱好者。他们三兄弟去过非洲,北美,南美,现在他们在来到了亚洲。他们来到大清,游历了包括西藏、新疆、四川,云贵在内的很多地方。半个月前他们三兄弟来到了朝阳,他们来考察这个经济蓬勃发展的地方。 今天,英国三兄弟到来福酒家吃晚饭,白炽灯把饭店里照得亮亮的,饭店里人很多,三个人环视了一圈,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他们看到还有两个外国人在这角落里吃饭,似乎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店里的服务员看到三个身材高大腰带上挂着枪的外国人进店了,马上过来迎接客人。 “三位先生,这边请。”这个女服务员说着话就把英国三兄弟让到了一个四人桌前。 约翰略带调侃地说道:“女伙计,你们店有什么好吃的?”约翰那发音怪异的汉语,十分惹人发笑。 罗伯特和杰森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身材娇好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笑了:“对不起先生,我们现在不叫伙计了,我们统一叫服务员,这是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的新规定。就像我叫您也不叫客官了,叫您先生,这些都是衙门的新规定。” 约翰“哦”地点点头:“伙计,服务员,客官,先生,哇哦——”约翰张开双臂的动作和表情十分的夸张。 女服务员拿出菜单:“三位先生,这是菜单。” 罗伯特皱着眉头接过菜单,翻开看了一下说:“我们看不懂,你帮我们点吧。”说着又把菜单递回给女服务员了。 女服务员接过菜单犹豫了一下,然后帮三个人点了四个菜,两个贵一点的,两个一般的,还为他们点了朝阳啤酒。 莫理循和端纳坐在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这三个人。 现在莫理循和端纳两个人已经是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的外事顾问了,拿着特区政府的特别津贴。两个人有自由出入总督衙门的通行证,两个人的名气在北方经济特区窜升的很快,很多人都认识他们,他们还经常去朝阳人民广播电台去做实事评论的节目。 年轻的端纳愿意交朋友,想过去打个招呼,但莫理循觉得那三个人都带着枪,一身桀骜不驯的美国牛仔气息,所以他让端纳先看一会儿,等要走了再打招呼也来得急。 听了莫理循的话,年轻的端纳暂时放弃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然而,让他追悔莫及的是,正是因为他的放弃,才造成了后面不可挽回的血案,更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杀人案,引发了北方经济特区与英法两国的战争。后来,他一直觉得,如果那天他主动过去打招呼,然后一起吃饭,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采用德国生产工艺,参考了德国酿造方法的朝阳啤酒,原料以大麦芽、啤酒花、水和酵母为主,少量添加了大米和玉米,酒精度是6,麦芽汁浓度是9,口感纯净、清澈、爽口,色泽浅黄、清亮,泡沫洁白,酒体柔和协调,一上市就受到广大人民的好评,味道真的让人不想挑毛病,在朝阳的很多外国人也十分认可。英国三兄弟对朝阳啤酒也赞不绝口,很快就喝了十几瓶,下酒菜也换了好几盘了,他们很快就醉了,聊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时甚至开始大声喊了,惹得很多吃饭的客人不愉快,受不了的客人匆匆吃完后,结账走人了。 约翰这时突然对服务员大喊:“服务员伙计,过来……”发音虽然怪异,但还是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女服务笑着走过来,用北方经济特区规定的标准服务语言说:“先生,您需要什么?” 睁开眼睛已经变得很费劲的约翰,突然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搂过女服务,坐在自己的腿上:“喝——酒”。 女服务员吓得“啊”的一声,惊动了所有在座吃饭的客人。也惊到了站在柜台里的掌柜和其他的男服务员。 莫理循和端纳也是一惊,端纳看着莫理循,再看看那三个人,他想过去制止这件事。 莫理循轻轻地摇了摇头,把目光送向饭店的柜台方向,并示意端纳往那里看。 店掌柜带着几名男服务员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向那三个人的桌子了。 此时女服务员正拼命的想从约翰的腿上下来,约翰的左臂紧紧地搂住女服务员的腰,右手则强行扭过女服务员的脸,在女服务员的小嘴上实实在在的啄了一口。 酒气喷在女服务员的脸上,女服务员恶心得直想吐,马上伸手去擦自己的嘴,然后继续挣扎着要下来,一边挣扎一边喊掌柜救命。 罗伯特和杰森并没有要制止约翰的意思,他们俩继续喝着啤酒,笑呵呵地看着约翰下一步会干啥。 掌柜赵来福带着四名男服务员怒气冲冲的走到三个外国人饭桌前,赵来福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上”。 四名男服务员得令后立即冲了上去,两个人去抓约翰的两只手臂,一个人去抢女服务员,最后一个抡起拳头,照约翰的脸,使出全身力气,猛轰了一拳,约翰立即就血流满面了,另一名救下女服务员的男服务员,转身一脚就将醉醺醺的约翰踹翻在地。另外两名服务员,也上来对约翰拳打脚踢。 被救下来了女服务员,泪流满面的躲在掌柜的后面,嚎啕大哭。 英国三兄弟在大清也转了大半年了,大清的老百姓特别怕洋人,他们到哪里几乎都横着走,吃饭不给钱都没人敢说个不字。就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他们也照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敢阻拦他们,敢拦他们的,都死在了他们的左轮手枪之下了。 今天在朝阳居然被服务员打了,约翰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罗伯特和杰森也觉得服务员行为过激了,不过是开个玩笑,又没怎么样,两个人都喝多了,努力了两次,居然没能站起来,想拔枪却不知为什么拔不出来。 莫理循和端纳两个人震惊得愣在那里,端纳口中的食物没有咀嚼就咽下去了,噎得他满脸通红,莫理循的筷子就那么停在空中,不动了。 他们二人也想不明白,大清的人是怎么了?居然不怕洋人了,居然敢打洋人了,这还是那些胆小怕事的小老百姓吗? 戈辉带给东北人太多的改变,两个人终于明白了,戈辉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他手里有兵,也不在于他能生产枪炮,戈辉的真正可怕之处是他唤醒了老百姓心中那份反抗的勇气。如果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勇敢的这样反抗,那列强在大清将不会长久,这个东方睡狮看来真的醒来了。 赵来福看差不多了,也不能把对方打死,毕竟是外国人,所以他冷言说道:“行了。”说完转身扶着女服务员往回走。四名男服务员松开手,气哼哼地跟掌柜的往回走。 被打翻在地的约翰这时终于空出手来了,他下意识的摸腰间的左轮手枪,躺在地上直接拔出手枪,把枪口对准了四个男服务员。 下一刻,连续的四声枪响,四名男服务员倒下了。接着又是两声枪响,掌柜和女服务员倒下了。约翰的左轮手枪还在冒着烟,掌柜和一名女服务员,还有四名男服务员横七竖八地倒在了柜台前。 约翰虽然喝醉了,但枪法却并没有因为酒精麻醉的原因而下降,居然全部命中要害。 开完枪,约翰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他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他也意识到这里是东北,不是北京,不是南方。 枪声吓到了所有吃饭的客人,客人们放下筷子,迅速逃出饭店。柜台上的服务员立即拨通了110,打电话给朝阳警察局。这种使用了美国史瑞乔交换机技术的电话,能够根据使用者发送的号码自动的选择线路。 “喂,喂,杀人了,外国人开枪杀人了,三个外国人在来福酒家开枪杀人了。”柜台上负责收钱的服务员拨通110后,对着话筒大声喊。 电话那头的警察挂了电话,立即叫兄弟们出发,目标来福酒家。 宝马汽车公司专门为警察设计生产的警用汽车,载着四名警察风驰电掣的驶向来福酒家。 此时酒已经醒了一半的约翰站起来看了看罗伯特和杰森,手里的左轮手枪还冒着烟呢。店里的客人已经全跑光了,不,还有两个外国人没走,他们俩个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人。 杰森的酒也醒了一半了,他很无奈地站起来,走向那几个倒在柜台前的人。一边走一边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两个外国人。站在柜台后面的服务员已经吓坏了,直接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声。 杰森仔细检查了那六个中枪的人,老半天后,费劲地站起来,冲站在桌边提着枪没动的约翰说:“枪法不错,全部命中要害,你已经超过那个该死的美国牛仔了,下次和他决斗,我赌你肯定能赢。” 罗伯特这时也站了起来:“行了,我想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刚才有人报警了。” 杰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了,大清的人,都是胆小鬼,就像在非洲一样,没人敢管我们。” 约翰收了枪,揉了揉自己肿起来的脸,然后说:“可能大清别的地方的人是胆小鬼,但这里的人不是,刚才打我的那几个人就不是,他们只是个老百姓,如果是警察呢,或许就更不会怕我们了。” 罗伯特点点头:“约翰,你说的没错,这里的人的确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杰森摇摇头:“你们怕了?我们在非洲,在北美,在南美,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罗伯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怕了,想快点离开这儿。” 罗伯特的话音未落,紧急的刹车声已经在门口响起,一辆被漆成白色和深蓝色的汽车紧急停在了酒家门口,四个车门同时被推开,四名警察打扮的人从车上下来。他们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整齐划一的掏枪,双手握枪,举枪在前,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四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手枪握在四个警察手里,枪口指向酒家门口。 杰森的反应相当的快,看到警察手里有枪,他立即从腰间拔出左轮手枪,连瞄都不瞄,抢先朝门口胡乱开了几枪。由于酒精的作用,所有子弹都失准了,都没有命中目标。但却逼退了四名警察,警察躲在警车后边,没有立即冲过来。 巡警队长白大海是从禁卫军转业来到朝阳警察学校,先到朝阳警察学校上了一年学,然后才来当的警察,自从当警察以来,这样的事情他多少有些经历,对方通常都是土匪。今天报案的人说是三个外国人,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上。 夜色中的朝阳,路灯并不多,只在主要街道才有路灯,来福酒家这条街道上就没有几盏路灯,四下里大部分都是昏暗的灯光。 第113章 赵大山 11月中旬的东北,已经非常冷了,白大海躲在警车后面,没戴手套的手,握着冰凉的枪,这滋味简直糟透了。他向酒家里开了两枪,震慑一下对方。 杰森开枪了,罗伯特也从容的掏出枪来:“从后面走。”说着向约翰打手势,然后向后厨去了。 约翰紧跟着过去了,杰森断后,他最后一个退出去,临消失前,还向门口的警车开了两枪。 警员白大海等了半天见里面没有动静了,他小心的来到门口,看到正对面的柜台前躺着六个人,五男一女,没有其他人了。 白大海走进了店里,这时才看到还有两个外国人坐在角落里,平静地看着他,桌上的菜已经冷了。 这时其他三个警察也走进了店里,举着枪四处看了看。 “他们人呢?”白大海问那两个外国人。 “走了,从后面走的。”莫理循简单的回答。 “走了,从,从后厨走的。”这时蹲在柜台后面的服务员站了出来。 “你报的案?”白大海问那个服务员。 “是,是的,是我报的案,他们杀死了……”服务员又说道。 “不用说了,地上躺着呢,我知道了。”白大海打断了服务员的话。 白大海走到柜台前,抓起电话,拨通了警察局郑局长的电话,向郑局长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对另外三名警员说:“迎春和化来,你们俩在这儿守着,不许任何人碰死者的尸体,一会儿有人来照相。兰亮,还有你(他指着那个报案的服务员)你们俩跟我走。”白大海临走前看了角落里的两个外国人,他想也把他们带到警察局问一下,但又一想,算了,外国人比较麻烦,有一个饭店里的人就可以了。 白大海开警车车拉着兰亮和报案的男服务员,以最快速度回到警察局。路上与警察局去来福酒家的车交错而过。 案情很快明朗了,三个外国人酒后调戏妇女,接着开枪杀人,然后逃逸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确定这三个外国人是哪国人,都是谁? 这个非常简单,每个来到北方经济特区的外国人都要进行严格的登记,照相,还包括记录指纹,血型,发色,身高等等,最后发一个外国人入境证。如果拒绝登记,那么将不受北方经济特区警察和军队的保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外国人拒绝登记的。 报案的服务员马上被叫过来,对着照片指认。从最近来到北方经济特区的外国人开始指认。很快查到了,三个人是英国人,亲兄弟三人,地理学家,自由旅行者。约翰-史考特33岁,罗伯特-史考特32岁,杰森-史考特30岁。1904年10月27日在锦州港区登陆。并在锦州港区警察局做的外国人登记,当天就拿到了外国人入境证。 知道了这些之后,下一步就是找到这三个人。警察局长立即调来所有警力,开始在整个朝阳搜查三个英国杀人犯,开始搜查全朝阳的宾馆和旅店。打电话给所有的宾馆和旅店,问有没有三个外国人入住。同时,这个案子已经上报到了公共安全总局。 公共安全总局局长许明知道后,要求新成立的公共安全特别调查科立即介入此案,一定要抓住这三个杀人犯,朝阳的老百姓不能白死,在戈辉治下的北方经济特区,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关乎到北方经济特区的名誉。 已经休息的戈辉也被电话吵醒了,当他从许明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告诉许明:“不论是谁,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抓回来受审。”放下电话,戈辉睡意全无,他在想,用这件事,能做一个什么样的文章。 而此时的英国三兄弟,已经逃到英国领事馆了。英国领事卡尔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马上安排汽车,连夜送英国三兄弟去锦州港区,然后坐船去上海,只要离开北方经济特区,英国三兄弟就算彻底的安全了。 英国三兄弟连夜到了锦州港区,第二天一早就登上了英国去上海的邮轮,离开了北方经济特区。 第二天一早,来福酒家杀人案的新闻就已经登在了《朝阳日报》上了。还附上了英国三兄弟的照片。这件事立即在朝阳热闹起来,很快传遍了整个北方经济特区。现在,全特区的老百姓都在看特区总督衙门的反应。 总督衙门首席新闻官东北少校,在总督衙门多功能厅举行了新闻发布会。 东北少校在发布会上说:“不论是谁,不论是哪国人,只要在北方经济特区触犯了法律,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回来受审。” 这句话很快被发表到各大报纸上,又被其他报纸转载,很快传遍了整个大清国。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立即向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提出严正交涉,要求立即撤回抓捕英国三兄弟的决定。大英帝国与大清早就条约,英国公民在大清犯法,由英国政府按英国法律处理,不受大清法律管辖。 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老先生,直接回复了卡尔:北方经济特区,是特区,特就特在享有独立的司法权,任何在我北方经济特区犯法的人,不论是哪国人,都必须接受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的审判。 作为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的顾问,莫理循和端纳,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只是顾问,顾得上,才问,顾不上,就不问。 强硬的锡良,让卡尔再一次重新认识了北方经济特区,到底特在哪里。也让卡尔,再次坚定了要彻底消灭北方经济特区的必要性。卡尔再次给首相贝福尔发了一封长电,再次阐述了消灭北方经济特区的紧迫性。 北方经济特区公共安全总局于11月18日当天,向全大清国发布了选赏捉拿杀人凶手的消息:选赏三万两国家建设债券,捉拿杀人凶手,提供可靠消息者奖一千两国家建设债券,活捉一人者,奖一万两国家建设债券,全部活捉,奖三万两国家建设债券。消息一出,立即震惊全大清国,更对这件事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事情是越闹越大。 朝阳人民广播电台也在1904年11月18日晚上8点的新闻联播上公布了这场恶性杀人案的经过,严厉抨击了外国人在北方经济特区的不法行为,并再次重申:不论是谁,不论是哪国人,只要在北方经济特区触犯了法律,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受审。 播音员的声音,通过电波飞向了大清国各地。每天晚上8点守在收音机旁听新闻联播的人都能听到这个消息。 英国三兄弟于1904年11月23日下午在上海黄浦江码头上岸。到了上海就彻底安全了,虽然在船上听到了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不论是谁,不论是哪国人,只要在北方经济特区触犯了法律,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受审。但三兄弟并不相信,北方经济特区的警察敢来上海抓人。三个人直接住进了国际公共租界里的一处宾馆,过起了一如既往的逍遥日子。 公共安全特别调查科很快查到了,三个杀人犯于事发当夜就逃到了锦州港区,于第二天早上坐英国邮轮去了上海。这个情况很快反应到戈辉那里了,戈辉立即给严肃下令,让禁卫情报局上海站的人,查这三个人的下落。随后,戈辉给正在八角台军事基地训练的戈锐发了电报:速回,有急事相商。 戈锐此时正在八角台军事基地训练他的两百多人的“黑社会武装”呢。这两百多人中,有两百人是有两年兵龄的禁卫军战士,现在全部转业加入到黑盾安保公司。其他人是戈锐的父亲戈依光的徒弟们,戈锐从父亲那里要来了十名师弟,也在这里进行训练。从6月10日开始,一直到现在,一直在这里训练。 戈锐并没有打算把这两百多人训练成特种兵,但他对这两百多人训练也非常严格,主要训练射击和格斗。八角台的训练设施非常完备,还有大型的巷战训练场,可以让这两百多人在里面可劲的折腾。 他们使用的武器种类也非常的多,fa-40式冲锋枪,fa-96式军用手枪,fa-26式班用轻机枪,fa-2型狙击步枪,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fa-67式手榴弹,fa-1903式军用步枪,毛瑟g03式军用步枪、水连珠步枪等。 五个月来,每天就像子弹炮弹不要钱似的,使劲用,这种不计成本的消耗弹药,加上戈锐从朝阳陆军讲武堂里学到的训练方法,这两百多人的进步非常的快。那两百名转业的禁卫军战士,几乎都成了神枪手,神炮手。在格斗方面虽然无法和学过少林功夫的戈锐等人相比,但比其他禁卫军战士强了好多,一个打五个轻松搞定。戈锐的十个师弟也习惯了用枪,而且枪法也几乎达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但戈锐依然不满意,戈锐觉得这些人一定还能变得更强,他要进一步激发他们的潜力。 另外,戈锐也在打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和菊花岛特种训练基地的主意。戈锐早就和他大哥戈锋说了,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从十一月份开始,淘汰的战士他先要两百名,也不多要,就两百名,淘汰一个他要一个,要完为止。同样的话,他也和聂明宇说,聂明宇也同意了,聂明宇知道,戈锐是戈辉总司令的亲弟弟,戈锐要的人,戈辉是一定会给的。 这一天,戈锐刚刚从格斗训练场上回来,就接到了戈辉的电报:速回,有急事相商。 戈锐一看是二哥的电报,二话没说,立即把接下来的训练任务,交给了师弟红龙,然后自己开车去了朝阳。 戈锐开着宝马汽车直奔朝阳。 当天晚上就进入了广宁县境内,戈锐不打算进城休息,所以他把车开到一个树林边上,停车休息,吃点东西,想然后再出发。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手里提着一根大棍子,竟直朝自己过来了。 戈锐艺高人胆大,没把这当回事,继续啃着出发时带在车上的熟牛肉。 大汉提着大棍子走过来,来到戈锐面前几步远停下了。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戈锐还能看清对方的脸,一个满脸憨相的人,估计年龄在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高大,健壮,双目无神,一脸几天没吃饭的样子,闻到戈锐手中的熟牛肉的味道,不断的咽着口水。 戈锐没有说话,继续吃着熟牛肉,再吃几口干粮,再喝口水,仿佛根本没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壮汉终于开口了:“我是来抢劫的。”声音不大,却很沉稳。 “哦,知道了。”戈锐简单的答应一声,然后继续吃东西。 壮汉又道:“你不怕吗?”话音里满是疑问。 “哦,等我吃饱了再说。”戈锐漫不经心地说。 壮汉轻叹了口气:“好吧!”说完坐在戈锐对面几步远的地方,等着戈锐吃东西。 这让戈锐十分的意外,劫匪哪有这么好说话的,还坐在那儿等着,一看就不是劫匪。看来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不被逼到头上,不会出来抢劫的。 熟牛肉的味道非常的香,就着干粮一起吃,如果有酒就更好了,没酒水也行。戈锐甚至能听到壮汉咽口水的声音,壮汉显然是馋坏了。 戈锐看到这里,动了恻隐之心,于是起身到车里又拿出一包熟牛肉,给壮汉扔过去:“你也吃点,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别怪我欺负你没吃东西。” 壮汉接住用纸包好的熟牛肉,打开看了一下,然后又小心的包好,放在跟前。 戈锐无语:“你不饿吗?为什么不吃,一会儿动起手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壮汉不语,老僧入定般的往那一坐,仿佛面前跟本没有人一样。 戈锐此时就像在猜灯谜,他对这个壮汉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个壮汉的来历。他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然后站起来。 壮汉这时也站了起来:“可以动手了吗?” 戈锐看壮汉心还挺急,但他不急,于是说道:“不急,我想问一下,你是第一次抢劫吧?” “是又怎么样?”壮汉坦然而又认真地说。 “为什么要抢劫?”戈锐好奇地问。 “我需要钱。”壮汉认真地地说道。 “你需要多少钱?”戈锐饶有兴趣地问道。 “百十来文,应该够了吧!”壮汉不确定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只想抢百十来文?”戈锐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恩,百十来文应该够了。”壮汉认真的想了一下说。 “你想用这个钱干什么?”戈锐越发难以理解了。 “给俺娘看病,俺娘病了快一个月了,前几天又受了重伤,我需要钱。”壮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担心。 戈锐看夜色渐浓,于是说道:“天快黑了,我也要走了,咱们抓紧时间吧。” “恩,是啊,天快黑了,俺也想早点回去,给俺娘找点吃的。”壮汉连忙说道。 戈锐想了一下说:“我身上有五十两,你如果赢了我,这些钱都是你的。” “俺没想要那么多,百十来文应该就够了。”壮汉说完把棍子扔地上,身形向前一窜,一记重拳撞过来。 戈锐在他们哥四个里,是最有天赋的一个,对功夫悟性明显强于二哥和三哥,和大哥伯仲之间。 这个壮汉的直拳,戈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身体轻轻一侧遍让过这一拳,抬手一拳击向壮汉出拳的右臂腋下。 壮汉身体向后一缩,右臂收回,用手肘猛撞戈锐击出的右拳。 两个人很快拆了二十多招,不分上下。戈锐是越打越开心,难得遇上劲敌,所以他越战越勇。 壮汉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看对方也就二十出头,没想到有这么好的功夫。 两个人很快过了百招,依然不分上下。戈锐的好胜心起来了,他很想快点赢了壮汉,所以全力出击。壮汉为了能拿到十几文钱,也倾尽全力。 两百招过去,壮汉由于几天没吃饭,体力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而戈锐却依然如猛虎下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使不完的招式。又过了四十多招,壮汉终于支持不下去了,被戈锐制住,动弹不得。而此时戈锐才发现,原来自己也见汗了。 “我输了,任你处置。”壮汉说完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哭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我又没说要怎样你。”戈锐见壮汉流泪了,急忙说道。 “我不是因为输了才哭,我是为我自己太废物,不能救老娘而难过。”壮汉流着泪淡淡地说道。 第114章 戈锐去上海 戈锐转圈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走,带我去你家,拉上你娘,我们去朝阳看病,那里有很多大夫。”戈锐一边说,一边擦着汗。 听了戈锐的话,壮汉猛然间抬头看着戈锐,认真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我二哥是戈辉,戈辉你总听说过吧,北方经济特区的总督,他最关心老百姓的疾苦了,你娘生病了,他会亲自出钱为你娘治病的。”说完回到宝马车里,打着火,又对坐在地上的壮汉道:“拿上熟牛肉,上车。” 壮汉犹豫了一下,捡起草地上的熟牛肉,站到宝马车边,不知道怎么上车。 戈锐又下车,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让壮汉坐进去,然后开车去了壮汉家。 到了壮汉家,拉上壮汉的老娘,还有壮汉的妹妹,四个人连夜赶往朝阳。 路上,戈锐才了解到,这个壮汉名叫赵大山,辽阳人,今年29岁。日本和俄国人打仗,他所在的村子受到炮火之灾,他带着老娘还有弟弟妹妹从辽阳逃往朝阳这边,路上遇到过很多次日本鬼子和俄国鬼子。赵大山有一身好功夫,他是一路杀过来的,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俄国鬼子日本鬼子,弟弟在路上被炸死了,本就有病在身的老娘,也被流弹击中,受了重伤,由于伤口很深,弹片取不出来,所以越来越严重。吃的也没有了,娘仨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平时找来的野菜只够妹妹和老娘吃的,自己一直饿着。戈锐拿出车上带的肉和干粮,先让他们吃点东西,看着他们吃了顿饱饭,戈锐感觉自己特别的有成就感。 第二天下午,戈锐的车到达朝阳。直接开到朝阳人民医院,先帮赵大山的老娘安排住进了医院,并给赵大山留下五百文钱,并嘱咐赵大山,安心给老娘看病,我会回来找你的,然后开车走了。 戈锐很高兴遇上赵大山,功夫这么好,几天没吃饭都能和自己过两百四十多招,要是吃饱喝足了,估计没三四百招赢不了他呀。如果能把赵大山弄到自己的手下,那自己又多了一个左膀右臂。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戈锐很快见到了戈辉:“二哥,什么急事儿?”一看到戈辉,戈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戈辉把桌上的一份几天前的《朝阳日报》递给戈锐:“头版,看看吧。” 戈锐简单地看了一下,报纸上英国三兄弟的照片醒目地放在头版头条的位置。 戈锐放下报纸:“你是想让我去把他们抓回来?” 戈辉点点头:“没错,你去最合适,你是我在黑暗中的一把快刀,你随便怎么折腾,只要死的不是我大清的老百姓,事情闹多大都无所谓,我只要这三个人活着回到朝阳受审。” 戈锐点点头:“没问题,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出发?” 戈辉想了一下说:“不急,禁卫情报局上海站正在找这三个人呢,等找到了你再去也不迟。” “那好,那我明天就回八角台,我那边训练也挺紧的,有消息了,电报给我,我立即出发。”戈锐接口道。 戈辉拍了拍戈锐的肩膀:“老弟,让你做这样的事情,你不会恨二哥吧。” 戈锐看了看戈辉:“恨你?恨不恨你,你都是我二哥,这个没法改变,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我认命了。”说完戈锐笑了。 戈辉也笑了:“是啊,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 戈锐在朝阳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赵大山了。 戈锐第二天上午先打电话联系了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询问了训练情况,从11月份开始,目前淘汰了多少人?并特别强调,主动退出的不要。他大哥戈锋告诉他,目前快有一百人了。戈锐告诉戈锋,先把这部分人送到八角台训练基地。接着再发电给菊花岛的总教官李正,问了李正现在的淘汰情况,同时强调,主动退出的不要。他很快就收到了李正的回电,李正告诉他,目前已经有近一百五十人了。戈锐马上又给李正发电,他告诉李正,先把这些人送到八角台。 忙完了这些后,戈锐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开上宝马车,去了朝阳人民医院。 戈锐在医院见到了赵大山,看望了赵大山的母亲,弹片已经取出来了。主治医师是留法医学博士孙昌华,就是孙昌明堂弟。孙昌华是去年6月回国的,被孙翰林,孙昌明,孙婉儿,力劝来到朝阳,在朝阳人民医院担任院长兼主治医师。 戈锐把赵大山单独叫出来,认真的说:“我要走了,回八角台,以后会去上海,我已经派人在江苏华亭购置产业,以后就在那儿了。”戈锐说完,认真的看着赵大山的眼睛。 赵大山面露难色,良久不发一言。 戈锐也不催赵大山:“我的车在外面,我12点出发,现在离出发还有一个小时,我和孙院长有些事情要谈。”说完,转身走了。 赵大山满腹心事的回到病床前,细心的老娘看出儿子心里有事,于是问道:“儿啊,这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了?” 赵大山点点头:“娘,刚才恩人找我了,他要走了,以后会去上海。” 赵大山的老娘点点头:“你是怎么想的?” 赵大山想了想说:“娘,我不想离您太远,我要照顾您。” 赵大山的老娘欣慰的笑了,然后说:“娘的病现在已经治好了,养一养就好了,娘还没老到不能动呢,娘还有一把子力气,娘身边还有你妹妹,她会照顾好娘的。咱们的大恩人虽然没有要求你什么,但娘还是感觉到,他看上你了,想让你跟着他走。受人点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赵大山点点头,又道:“可是,我小时候,您教导过我,父母在不远行。” 赵大山的老娘笑了:“傻儿子,娘只把这句话教你一半,还有另一半呢,父母在不远行,行必有方。就是说不是不让远行,远行必须有一个正确合理的目的。” 赵大山点了点头:“儿子明白您的话,但儿子还是担心您。” 赵大山的老娘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然后说道:“娘很高兴你愿意留在娘身边,但娘更希望你有个好前程。娘看得出来,咱们的恩人是个做大事的人,跟着他,娘相信,你会有一个好前程的,如果恩人想让你跟着他,那么娘希望你跟他走。” 赵大山和他娘,一直在病房里聊天,他们聊了很多,小妹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这时,院长孙昌华来了。 看到院长来了,赵大山马上站起来,小妹马上把病床上的老娘扶起来坐下,把枕头靠在后面。 孙昌华院长简单的问了一下赵大山老娘的情况,然后对赵大山说:“直说了吧,我来是想问一下,医院想让你小妹去参加护士培训班,培训结束后,就可以当见习护士了。想听听你们三人的意见,特别是你小妹的意见。”孙昌华也是没办法,戈锐找他帮忙,他不得不帮,只能勉为其难让赵大山的妹妹学习护理,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学习护理,想想都让孙昌华头疼,但他没办法。那是总督大人的亲弟弟,没办法拒绝。 赵大山一听,不用说,这是戈锐帮忙安排的,这真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赵大山的老娘一听,立即千恩万谢,就这么解决了女儿的工作问题,从来没敢这样奢望过。 赵大山的小妹也高兴得不得了,居然可以在这么漂亮的医院里干活了,自己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赵大山和他娘都同意,小妹更没意见。 “那好,等你娘出院了,你就来找我,我给你安排培训班。”孙昌明院长对赵大山的小妹说。 “恩,谢谢孙院长。”赵大山的小妹高兴的说。 “那好,那阿姨好好养病,你们俩好好照顾你们的母亲,我有事先走了。”孙昌明转身离开了病房。 戈锐已经把赵大山的后顾之忧解除了,赵大山再也没有顾虑了,所以,赵大山决定和戈锐走,他在医院的停车场找到了坐在车里看线装版孙子兵法的戈锐。 赵大山也没有解释什么,戈锐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上车,我们出发。” 赵大山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来。宝马车开出医院停车场,目标八角台军事基地,两天后到达八角台基地。 两天后,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的97名被淘汰的参训队员,来到八角台。 第三天,菊花岛的146名被淘汰的参训队员,来到八角台。 戈锐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欢迎他们加入黑盾安保服务公司,从今天起,他们正式退出禁卫军现役,成为黑盾安保公司的安保人员。 回到基地的第五天,戈锐安排赵大山和镇妖峰、菊花岛上来的243名队员一起训练。 八角台的训练一如既往,大家一个月前就知道今年末会移师的南方,但什么时候走,大家都不清楚。 戈锐随时准备移师上海,但迟迟没有收到二哥的通知。 时间就这样走过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1903年下半年新秘密开建的二十个地下兵工厂,全部建成投产了,也就是从这一天起,禁卫军全面加快了武器装备的生产速度。也是在这一天,又有二十个新型兵工厂开始建设。而原来的农场兵工厂则全部转型为武器研发性质的兵工厂。 时间,一脚踏进了大雪纷飞的十二月。 12月1日,当天,103名从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淘汰下来的参训队员到达八角台。当天晚上从菊花岛来的54名被淘汰的参训队员到达八角台。 戈锐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欢迎他们加入黑盾安保服务公司,从今天起,他们正式成为黑盾保安,同时也宣告他们的从军生涯结束了。 第二天,立即安排他们参加训练。 12月中旬,终于收到戈辉的电报,英国三兄弟的下落已经找到,请速去上海,然后联系禁卫情报局上海站站长,张一郎。 戈锐立即叫来红龙和赵大山,然后从六百名保安中,挑了两百名保安,都参加过特种兵训练,最后被淘汰下来的,但他们依然相当的厉害,戈锐非常满意。两百人先行出发,余下的四百人,分两批出发。 戈锐带着红龙、赵大山,于12月20日在刚刚完成一期工程的锦西港区登上美国国邮轮,目标上海。两百名保安,则化装成搬运工,在锦西港务局的安排下,于一天后,登上了一艘货轮,目标上海。 在戈锐他们登上美国邮轮的时候,200名北洋常备军学员和200名北京禁卫军学员,刚刚下船。他们是第三批去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学员。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的锦西港,宽阔的码头,港机如林,不远处的锦西大厦,巍峨耸立,深深地震撼了这些从北京来的学员们。 锦西港一期工程是在12月15日完工的,二期工程计划于1905年2月1日正式开工。锦西港务局办公大楼(锦西大厦,15层)的内部装修工程是在12月13日完工的,目前正在进行最后的清洁工作。计划1905年1月1日正式投入使用。 12月25日,上午,戈锐乘坐的邮轮到达上海黄浦江码头。 这是戈锐第一次来到上海,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大本营了。 戈锐头戴瓜皮小帽,一身长袍马褂,手里握着折扇,圆形镜片的黑色墨镜,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甩在脑后,俨然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样。红龙和赵大山紧随其后,两个人一身量身定做的成合装,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甩在脑后,虽然与一身成合装有些不搭,但两个人丝毫不介意。戈锐和红龙英俊潇洒的一塌糊涂,十分惹眼,很多从船上下来的少女,还有在码头上等人的少女,都看得心事重重的。 码头上一辆全新的宝马汽车缓缓地停在了小广场上。一个五十来岁中年人站在车边,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长袍马褂,负手而立,他在等人。 看到戈锐和红龙一前一后从船上下来,中年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戈锐和红龙也看到中年人了,远远的朝中年人摆了摆手,然后加快了速度。 赵大山,也是第一次来上海。码头上人头攒动,有点像锦州港区的样子,只不过,港口没有锦州港区大没有港区干净罢了。 见到中年人,戈锐马上说道:“平安叔,真想你,元宝哥(金米,金平安的长子,小名元宝)托我给您带东西了,晚上再给你。” 红龙也上前打招呼:“平安叔,好想你啊,好久没有和您切磋功夫了,这回来上海,我们有一大把的时间切磋。” 中年人,名叫金平安,热河人,今年55岁,是戈依光家的大管家。在戈家当了三十年的管家了,戈家年龄小的,都管金平安叫平安叔。 今年六月初戈锐和父亲戈依光商量,让平安叔来上海为戈锐打前站。金平安就是这样先来了上海,按戈锐的要求,起码要满足1500人居住的规模才行。于是,金平安分别在华亭县大量购置了房产,把整条街都买下来了,又新建了一批,现在能满足2000人居住是没问题的。还不仅这些,这小半年中,金平安往华亭县运了大量的军火,fa-40冲锋枪,fa-96式军用手枪,fa-04式警用转轮手枪,fa-26式轻机枪,fa-2型狙击步枪,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fa-67手榴弹,fa-1903式军用步枪,毛瑟g03式军用步枪,水连珠步枪,以及农场兵工厂刚刚生产出来,并未正式定型,军方内部叫fa-3型超口径(0.5寸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外部代号雷神)等都在其列,光弹药的储备,装备一个师都不成问题,看来真的是要常驻于此啊。 突然有人大量购置房产,又盖新房子,这引起了华亭县令孙友萼的注意。他立即派衙役去了解情况,很快就有了结果,一个从北方来的有钱人,在华亭置产业,躲避战乱来的。孙友萼知道日本和俄国正在奉天省打仗,唉,看来是整个村子整个家族都搬过来了。他也懒得再多问,因为他马上就要卸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和头顶上的乌纱帽无关,那就可以不去管,这些事等新任县令赵梦泰来了再说吧,想到此,孙友萼泰然了。 戈锐为平安叔介绍了赵大山,特别强调,赵大山的功夫很好,绝不输自己之下。 赵大山马上谦虚地说:“其实我的功夫一般,以后平安叔叫我大山就行。” 第115章 红龙出手 金平安看谦虚老实的赵大山,很是喜欢:“大山,以后跟着小锐好好干,肯定有出息。” 戈锐、红龙、赵大山,三人上了金平安准备的宝马轿车,一起去华亭县。要穿过整个上海,还要穿过整个国际公共租界,一路上正好可以看看上海的样子。 戈锐、红龙、赵大山,三人坐在后面,戈锐坐在中间,红龙和赵大山两个人坐在两边,隔着车窗,不住地向外看,上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国际公共租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汽车开出不到半个小时,突然停下了,有两个日本武士当街调戏民女,很多老百姓吓得不敢管。其中一个抓住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正在摸对方的脸,女子正在拼命反抗,并喊救命。另一个日本武士在一旁站着看热闹,一边和那个抓女子手的日本武士说话,很像是在出主意。 司机扭头看了一下平安叔,金平安回头看了一下戈锐,他想知道戈锐会怎么应对。 戈锐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个调戏民女的日本武士,他冷冷地说:“红龙,你去处理下,随便你怎么玩,我不怕事情闹大,听懂了吗?” 红龙对此非常乐意:“放心吧四哥,我做事,你放心,包你满意。”红龙说着话,推开右侧的车门,伸出右腿。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路见不平一声吼“住——手。”一句有点像京剧的唱腔的大吼。接着从一个临街的店里走出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 红龙一看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他有些失望,他把伸出去的右腿又抽回来了,关上车门等着看戏。 只见这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鼻直口正,气宇轩昂,几步走到与女子拉扯的日本面前,义正严辞的说道:“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日本武士一愣,转而不屑地说道:“我地,义本银(日本人),王法地,无关,你地,少管,我地……” 这个年轻人不等日本人说完,抬手击向日本人抓女人的手腕。 日本人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直接就动手,猝不及防手腕被年轻人实实在在的打一个拳,疼得日本人当时就松手了。女子这时吓得躲到年轻人身后。 被打的日本武士恼羞成怒,立即攻了上来,与年轻人斗在一起。年轻人有点功夫,但与日本武士相比,还是差了很多。你来我往十几招过去,年轻人渐露下风,很快被日本武士找到机会,一脚踢翻在地。 日本武士出招很重,年轻人努力两次,没能起来。 刚才被救下的女子,立即哭着过去扶年轻人,一边扶年轻人,一边四顾望去,远处有很多人,却无人敢来帮忙。她还看到一辆黑色的大车,停在附近,车上有人,但无人下来。女子扶着刚刚站起来的年轻人,绝望地看着日本人。 那个日本武士,狞笑着走了过来,刚才将对手踢翻在地,自己颇为得意。 戈锐这时说道:“红龙,这回你可以去表现一下了。” 红龙推开车门,从车里钻出来,把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盘在脖子上。 戈锐这时又淡淡地说道:”红龙,你这身成合装,是量身订做的,是用的最好的料子,你受伤没关系,衣服别弄坏了。” 红龙听了戈锐的话,满不在乎的说道:“处理小日本,我的腿都不用抬。”说着话,人已经向前面的日本人走去。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喝道:“哎,等会儿。”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到刚才的年轻人和女子旁边了,他对年轻人和女子说:“放心,看我的。”说完,走到日本武士面前,一脸不屑的表情。 日本武士看到又来一个管闲事的大个子,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心里顿时就不爽了:“你地,滚开。” 红龙叹了口气:“行了,咱们还是直接动手吧。”话音未落,身形已经电射出,飞起一脚,凌空踢向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也早有防备,刚好退出飞踢的攻击范围,让开这红龙的飞踢,紧接着欺身而上,一记迅猛的直拳击向红龙胸口。红龙没有闪避,身形向后一缩,日本武士的左手直拳刚好碰到红龙的衣襟,就已经到了攻击的极限。说时迟,那时快,红龙的左手闪电一般反手扣住了日本武士的手腕,伸出右手,猛拍日本武士左臂的肘关节。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日本武士的左臂被向外拍断,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从日本武士的口中发出。 红龙的动作不停,右手由掌变抓,抓住日本武士左臂折断的关节,向回拉,自己左手,将日本武士的手腕向外推,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红龙还有下招,真的是用力在下面,抬腿向日本武士的左腿,膝关节处,用力踹去,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骨断筯折。日本武士的左腿极不规则的向后弯去,此时日本武士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嘴张得大大的,眼珠子都会挤出来了,却发不出声音,已经痛到极限了。 红龙将日本武士的身体向前一送,自己顺势松开手,日本武士瘫在地上,呻吟不止,现在已经喊不出来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间,另一个在旁边观战的日本武士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这个日本武士躺在地上,另一个日本武士才反应过来。 胜负只在一瞬间。 另一个日本武士,一声怒喝:“八嘎”,身形已经窜到红龙近前,正欲抢先出手。而红龙更快,快得让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红龙的右脚为什么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兜当布的位置,并且与自己的兜当布做猛烈的亲密接触。这个日本武士,长这么大,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的母斯抠(儿子,日本人管自己的命根子叫儿子)被人以极重的力量踢了一脚。一种钻心的痛,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痛,以极短的时间内铺满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每一段血管。他已经喊不出来了,全身蜷缩在一起,汗水从全身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一股红色的液体从自己下体流出来,自己只剩下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呻吟了。 第二个日本武士就这样被红龙处理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男人,都不自觉的夹紧双腿,头皮发麻,看红龙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戈锐情不自禁地幽幽地问道:“红龙是不是做的细微儿有点缺德了那么一点点啊?” 金平安一听,就这还细微儿一点点?他彻底无语了,他啥也没说。 赵大山下意识的夹了夹双腿,他此时脑子也有点断片儿的感觉,他也头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出招的,他下意识地说:“好像是有点过哈!” 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年轻人和女子,两个人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又听到一声“八嘎”,但见又一个日本武士挥着武士刀迎头劈向红龙。 红龙身形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就在武士刀已经斩断一根支出来的头发丝的时候,红龙的身形随着刀身下落稍稍一侧,刀身擦着自己的明显鼓起的前胸劈了下去,刚好砍下自己的前胸的一枚纽扣。 红龙脸上立即由平静变成了愤怒:“这是我新衣服。”说着话,右手已经袭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急忙抽刀,但他哪有红龙的速度快啊,红龙的右手并不是去攻击日本武士的身体,而是去抢刀了,只不过表面上的动作是攻击对方身体的架势。红龙的右手中途突然扣向日本武士的手腕,似乎是想故伎重演。日本武士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想法和动作并不是一个速度。但红龙没有去抓日本武士的手腕,却抓住了刀柄,顺势上抬,欺身而上,左拳袭向日本武士的面门。 日本武士忙分出另一只手来挡,红龙要的就是这个,左拳变抓,抓住武士握刀的手,两只手齐用力向反方向猛拧。日本武士右腕疼痛难忍,不得不松开握刀的手,把刀交给了红龙,武士刀就这样到顷刻间到了红龙的手里。 红龙的新衣服被砍掉一个纽扣,心中怒不可遏,挥起抢到手的武士刀,手起刀落,日本武士的半截手臂掉在了地上,鲜血喷出几米远。 然而,红龙还没有罢手的打算,截短了日本武士的右臂还不算完,向下走的刀并没有就此停下,并以更快的速度下落,向小腿削去,顷刻间将日本武士的右腿截短了一节,从膝盖往下被红龙截下去了。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分散在四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震惊错愕。 日本武士疼得惨叫不止,鲜血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从被截肢了的日本武士身体里迅速流出,很快染红了地面。 金平安不安的回过头:“小锐,红龙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毕竟这里不是东北。” 戈锐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我们哪里人也不是,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方,我们只是我们自己,我们今天是猛龙过江。” 金平安轻轻一叹:“红龙这孩子,太任性,从小就这样下手狠,不按常规出牌,今天又让我长见识了。” 戈锐得意一笑:“这也是我向爹要他的原因,他将会是我们公司最锋利的刀”。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出现在红龙面前,指着红龙的鼻子大喝:“你——竟敢——,我是大日本帝国驻上海的总领事,任何伤害我大日本国民的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不,都得死。” 红龙表情恢复了平静,他把武士万扔在地上,一步一步日本领事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日本领事面露惧色,一步一步向后退。 红龙不语,继续沉默着,一步一步向前。 日本领事看红龙还在向前走,急言道:“你,你不要过来,我是大日本帝国驻上海的总领事,我代表……。 日本领事的话还没说完,红龙已经走到近前,挥手就是一巴掌,把日本领事的后半句打回肚子里去了。 日本领事不动了,红龙也不走了。 日本领事只觉得自己的脸迅速的鼓胀起来了,发热,发烫,就是不疼。 “你,你敢叠(打)我。”嘴已经不好使的日本领事指着红龙声音颤抖地说。 红龙依然不语,挥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半脸上。 日本领事觉得自己另一半的脸也火速鼓胀起来,发热,发烫,还是不疼。 “贴,贴,贴灭(你),哭,哭喽,哭喽死(杀)。”日本领事已经不能正常说话了。 红龙也听不懂那个日本领事想说啥,但红龙开口了:“跪下,给我跪下。”红龙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有震慑力。 “那泥(什么)?”日本领事不敢相信的问,然而他忘记了,对方听不懂日语。 红龙才不管他说什么呢,抬手就一巴掌,反手打回来,又是一巴掌,然后开口道:“跪下,给我跪下,磕头。”红龙的声音平静,十分的有震慑力。 “无斯(我是)……”日本领事刚说两个字,红龙的巴掌又来了,正手一巴掌打出去,反手打回来,又是一巴掌。把日本领事后面的话,打回肚子里了。 “跪下,给我跪下,磕头,认错。”红龙再次重复道,声音平静而有力。 “无……”日本领事刚说出一个字,红龙的巴掌又抬起来了,还没挥出去,日本领事身形一矮,跪在了红龙面前。 红龙负手而立,平静地说道:“磕头,认错。” 日本领事慢慢的弯下腰,把头磕在了地上,并开口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红龙仿佛没看见一样:“继续”。 红龙没说停,日本领事就不敢停,连磕了十分钟,红龙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纽扣,然后走到那个年轻人和女子面前:“你们回家吧,事情到这儿就算结束了。”说完,红龙走向宝马汽车。 红龙上了汽车,汽车再次发动,然后缓缓的开车,最后绝尘而去。 被救下的女子扶着那个年轻人走了,两个人迅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日本驻上海总领事由于被打了多个巴掌,又磕头磕了十分钟,他晕倒在当场,没人敢管就放在那儿了,似乎连报案的人都没有,因为国际公共租界的警察一直没有过来。 第二天,上海申报就报出了一个轰动整个上海的新闻。日本领事当街被打,被打得下跪,磕头,认错,最后磕头磕晕在街上。还有三名日本武士被打死。紧接着各种道听途说,经过各种演绎的新闻传遍了整个上海,一时间,日本人在整个外国领事圈子里,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笑谈。 当戈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是哭笑不得,小锐一出场,弄得鸡飞狗跳的。 宁远不无担心的说道:“小锐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啊,上海组毕竟不是北方经济特区,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安静点好。” 戈辉摇了摇头:“不用担心他,他没事,他从小就爱忍事儿,他和红龙是绝配,再说,还有平安叔坐镇,真正应该担心的是租界区里的列强。” 日本政府极为震怒,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立即向北京朝廷提出严正抗议。 清政府外务大大臣庆亲王奕匡,拜戈辉所赐,现在踢皮球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他立即声明:“事件发生在国际公共租界内,外交上不归清政府管辖。另外,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凶手是大清的老百姓,清政府没有义务承担‘莫须有’的责任。”庆亲王奕匡把南宋高官秦桧的名言都搬出来了。 庆亲王奕匡声明,让所有列强震惊了,是什么让庆亲王奕匡敢这样回复,这要是几年前,清廷只会赔钱了事,现在居然敢直接否认了。这意味着什么?所有的列强都在猜测。就连庆亲王奕匡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自己真的不敢这样说,现在居然毫不犹豫的就说出来了,居然这么爽,想想都觉得高兴。 第116章 戈锐的计划 事后,庆亲王奕匡给戈辉发电,问戈辉,这件事是不是你的手下人干的?戈辉直接回复庆亲王奕匡,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北方经济特区所为,戈辉顺便还夸庆亲王奕匡的回复,十分的硬气,长我大清的志气。庆亲王奕匡见戈辉没有直接否认,就猜到一定和戈辉脱不了干系,他没想到戈辉这么狠,居然把日本人都不放在眼里,手伸的这么长,都伸到长江流域了,看来戈辉的野心决不仅仅是北方啊。最后,庆亲王奕匡长长一叹,算了,朝廷已经这样了,戈辉爱怎样就怎样吧,不管了。 内田康哉当然知道事件是发生在国际公共租界,但肇事者他认定是大清的老百姓,因为那个上海总领事说凶手说汉语,所以这个事情必须和清廷扯上关系。同时,内田还电令目前活动在上海的间谍岛川毅三郎、横田省三,联合江浙地区的桥机关,一起调查这次事件的真正凶手是谁。 高桥宏定得令后,立即发动手下所有的情报人员,展开调查。并联系了岛川毅三郎、横田省三,和他们俩共享情报。日本在大清江南的情报系统高速运转起来,日本国民被杀,总领事被当街侮辱,这样的事情是决对不能原谅的,必须找到凶手正法,不然,大日本帝国的颜面何在,内田康哉、高桥宏定、岛川毅三郎、横田省三等人,压力山大。 同时,日本政府也向英国政府和美国政府施压,要求英国和美国配合调查凶手,因为毕竟事情发生在英美两国主导的国际公共租界内,英美两国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英美两国虽然从骨子里瞧不起日本,但是作为日本的盟国,两国也不能完全无视日本政府的要求,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但是这件事,英美两国却也产生了深厚的兴趣,正好可以借日本政府的借口,好好调查一下。 事实上,对这件事情产生深厚兴趣的不只是直接受害者日本,包括英法德美俄等国,他们全都派出情报调查人员,调查这件事情。因为大家都相信,无风不起浪,敢在大白天直接杀了日本人,还严重侮辱了日本外交人员,这样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在上海,不怕洋人的人还真没有,但现在出现了,这几乎是给所有的列强提了一个醒,上海要变天了。这关系到所有列强的利益,大家这时候都要提高警惕。必须知道凶手是什么人,是本地人,那要知道他是谁?如果是外地的,那么是从哪里来的,来上海干什么?这些必须知道,必须调查清楚。 列强的情报调查人员,开始在事发地点调查走访附近的商家和住户,询问事发当天的情形,结果出现了让列强哭笑不得的结果。不知道是为什么,老百姓的说法五花八门,有的说没敢看,关门了,有的说看到了,但太远,看不清脸,有的说凶手又高又壮,不像本地人(这个说对了),长着大胡子,满脸凶像(这个是瞎编的),有的说凶手有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这个更是胡扯),有的说……各种说法,越传越神,什么版本的说法都有,真相就被这各种说法完全的掩盖了,让调查人员一个头两个大。 情报人员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他们一家一家的问,问车离开的方向,顺着方向接着一家一家的问,因为总会有人看到的。照这样问下去,最后找到车,道理上应该上不成问题。但是,上海能买得起宝马车的有钱人还真不少,当天有很多老百姓看到汽车了,凶手汽车的去向立即变得多了,这无形中增加了调查的难度。但这依然难不住各国的情报机构,他们增派更多的人手,每条可能的路上都派人调查,最后总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就在各国租界全面展开调查的时候,真正的凶手此时正在津津有味地读着,申报的报导还有各大报纸的最新的关于这件事的报导。 戈锐在华亭县的新家里休息几天,也用这几天仔细了解了一下金平安在华亭为他选择的新家,他对整个华亭县从军事的角度做了详细的了解,同时也在等待第一批两百名黑盾保安公司的保安来到上海。 戈锐在这几天中,了解了在华亭的新家,详细了解了华亭县,也等来了两百名黑盾保安,然后才联系禁卫情报局上海站站长一朗。他本想直接用电台询问一下英国三兄弟的下落,然后再派人去抓人,结果,那位一朗站长却非要见面,当面告诉戈锐。戈锐拿这位倔强的姑娘没办法,只好答应去见面了。 戈锐和一朗约在国际公共租界的黄浦江畔酒楼,这个酒楼背后的老板就是禁卫情报局上海站站长张一朗。 戈锐于十一点准时到达黄浦江畔酒楼。他今天非常低调,没有开宝马轿车,而是坐马车来的,毕竟现在所有列强都在查前几天红龙杀日本人的事件呢,他可不想因为一辆宝马轿车引起列强情报机构的注意。 戈锐迈着方步走进黄浦江畔酒楼,见有人进店,店里的伙计立即上前迎接:“先生里边请,我们这里吃饭住宿都有。” 戈锐根本不理伙计说什么了,他根本不感兴趣。直接对迎上来的伙计说:“我找朗小姐。”(张一朗,对外称朗小姐,黄浦江畔酒楼店掌柜) 伙计立即明白来者是谁了,马上前边带路,把戈锐让到了一个单间里。一朗已经在单间里等待戈锐了。 戈锐看见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娇小的女子,坐在桌边,目光淡定平静,看自己进来,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只是自然地站了起来。这是戈锐第一次见到禁卫情报局上海站站长张一朗。 张一朗,东北奉天人,在奉天皇宫行刺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时受伤被抓。在奉天郊外被执行枪决的时候,被禁卫情报局的人救下。后来经严肃推荐,在镇妖峰参加情报科培训,培训结束后,被派往上海,组织成立上海情报工作站,任站长一职,直至现在。 戈锐今天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长袍马褂,脚穿千层底的布鞋。圆形的黑色墨镜搭在鼻梁上,手里握着折扇,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甩在脑后,俨然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这是一朗第一次见到戈锐,原来这个人就是戈辉总督的亲弟弟,这次抓英国三兄弟行动的负责人啊,好英俊啊。 戈锐笑着说道:“你好,我是戈锐,黑盾安保咨询公司的总经理。” 一朗站起来说:“你好,我是禁卫情报局上海站站长张一朗,叫我一朗就可以了。” “幸会。”两只右手轻轻的握了一下。 “请坐吧。”一朗简单的说。 戈锐坐下了,店里的伙计很快送上茶点和几样小菜。时间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戈锐还真的有点饿了,见送上来的几样小菜十分的精致,不禁食欲大增。 “请,中午了,先吃点吧。”一朗说道。 戈锐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嘴里,味道不错,这几天华亭的厨子一直给他做上海菜,偏甜。 戈锐放下筷子,然后说道:“说说吧,那三个畜生现在在哪儿。” 一郎轻轻的喝了口热茶,然后答道:“我们的人是在杭州找到他们三个的,本打算直接抓了他们,然后等你们来了再交给你们。但是没想到,对方十分的机警,先发现了我们,他们先跑了,后来我们在路上又试图抓了他们两次,都因为有老百姓在场,我们不好乱开枪,还因为我们不能打死他们,行动时多有顾及,所以都没抓到他们。” 戈锐听到这里,眉毛轻轻动了一下,仅此,然后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不住的点头,夸菜的味道不错。 一朗继续:“现在,他们三兄弟回到了上海,直接住进了英国驻上海领事馆里,好几天了,一直没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 戈锐喝了口茶,然后道:“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吧,他们就是逃回英国,我们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你们打算怎么办?”一朗好奇地问。 “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弄死,把尸体弄回去,也算是对死去的老百姓有个交待了。”戈锐漫不经心地说。 一朗一愣:“可是……,总司令的意思是……” 戈锐淡淡地说:“他们三个的命,不值得用我兄弟的命来换。” 一朗暴汗,要是这样,上海站的兄弟早就搞定这英国三兄弟了。 戈锐今天的中饭吃的很饱,吃完饭告别了张一朗,直接回华亭县了。走的时候带走了英军在上海的驻军情报。 回到华亭县的家中,立即叫大家过来开会。还拿出来上海最新的地图,这是德国人绘制的。 戈锐把大家叫过来,直接给大家分配任务,他要的就是执行,不是民主,根本就没想和他们一起讨论,他简单的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戈锐看了看红龙,然后说道:“红龙,你带你的十人小分队负责去英国领事馆抓人,沿着地图上的标注撤退。携带的武器:fa-96式军用手枪每人两支,子弹着情携带,fa-67式手榴弹每人四颗。” “是,保证完成任务。”红龙用在八角台训练时学到的回答问题的规则,简单的答道。 戈锐又道:“红龙小队,是我们黑盾安保公司成立的第一支十人制任务小队,大家都在看着你们的表现,我也在考虑,以后是否还需要继续成立这样的任务小队。” “请四哥放心,红龙做事不会让你失望的。”红龙坚定地说。 戈锐点点头,然后说道:“包大江,带一百名保安,负责监视英军兵营,如果他们派兵支援领事馆,就给我狠狠的打。携带武器:fa-96式军用手枪每人两支,子弹着情携带,fa-67式手榴弹着情携带。” “是,保证完成任务。”已经是禁卫军老兵的包大江简单地答道。 戈锐想了一下说:“大江,本来有更好的武器,没有让你们带,让你们的任务变得更加危险,希望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总司令不让我们在武器上太招摇,希望你能理解。” 包大江马上答道:“请四爷放心,fa-96式半自动手枪已经是非常好的武器了,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戈锐微笑着点点头,他很满意包大江的回答,他也相信这点困难,难不住包大江。 包大江,镇妖峰特种训练基地学员,于11月下旬在考核中没及格被淘汰了。由戈峰推荐来到八角台,加入黑盾安保咨询公司。 戈锐看了看赵大山,他很喜欢赵大山,有这样的任务,他愿意让赵大山参加,于是说道:“大山,配合包大江,目标自定,枪支自选,带弹若干,就当练枪了。” 戈锐的话,让所有的人向赵大山投入羡慕的目光,就连红龙都觉得赵大山这个任务有意思,跟去玩差不多。 “是,四爷。”赵大山平静地回答,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兴奋与失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 戈锐不理其他人的目光,继续说:“祁连山,带50名保安,在红龙小队撤退路线上等候,随时准备接应红龙小队离开租界区,任何敢于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保证完成任务。”老兵祁连山简单地回答。 戈锐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留在家里,由平安叔领导,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如果有必要,还要去接应其他小队。” “是”其他人一起回答。 戈锐最后补充:“明天早上开始,到下午3点之前,分批次地,陆续进入国际公共租界,注意不要引起外人的注意,撤退时也要悄无声息的撤退。” “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戈锐最后强调:“明天是1904年12月31日,是1904年的最后一天,我们要在这最后一天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要让历史记住我们。” 以上就是戈锐给大家布置的任务,简单明了,给大家很多自由发挥的余地,这也注定了会有很多不确定性,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也无法确定,但戈锐似乎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他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活捉英国三兄弟,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第二天一早,包大江就带着人陆续出发了,他们扮成各种身份的人,一个,两个,三个的断断续续的出现在大路上,陆续进入上海县,接着进入国际公共租界,然后以各种理由和身份,在国际公共租界里转悠了大半天,对地形做一个了然于胸,最后在离英军兵营不远的地方找地儿一呆,等待。 包大江扮成一个卖烧饼的,熟悉完地形后,就坐在离英军兵营百米左右的地方待着。烧饼味道一般,价格却有点贵,最重要的是,卖烧饼的人服务态度不好,要不是看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看他不顺眼的早收拾他了。 赵大山背着死神超口径狙击步枪的木头箱子,两米多长,十分硕大。他找块阳光好又能直接看到英军兵营门口的地方,把两米多长的木头箱子靠墙一放,自己坐下来晒起了太阳。 雷神超口径狙击步枪,因枪声如惊雷,所以取名为雷神,全枪长60寸,重24公斤(东北标准计量),枪管长35寸,口径0.5寸,8条右旋膛线,手动发射枪机,使用装弹量5发的可拆卸弹匣,发射0.5寸x4寸超口径特种狙击弹,有效射程2400米,配备钨芯穿甲弹、穿甲燃烧弹、高爆弹等。这是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尚未定型的超口径反器材狙步枪。这支狙击步枪也是参考了沙俄的m1891莫辛纳甘军用步枪,并做了大量的优化改进,视觉上金属感增加,加装鱼骨式移动滑轨,强化了枪机的结构强度,换上更粗更重的合金枪管,枪口增设制退器,更重的金属两脚架,架设在枪身上,并没有直接架在枪管上,在气动结构上采用导气式原理,有效地减少了射击时的后坐力,进一步提高了射击的稳定性。这支狙击步枪的特点是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绝对是报仇雪恨的最佳利器。 第117章 王九儿巧遇红龙 赵大山健壮挺拔的身材,憨厚老实的面相,平静淡定的神情,引起了一对姐妹花的注意。忽略掉赵大山憨厚的外表,她们更看重赵大山的功夫,看得出功夫不弱。这两姐妹刚刚从绍兴来上海不久,姐妹俩是来玩的。姐姐叫尹锐志,今年15岁,妹妹叫尹维俊,现在还不满十岁。姐妹俩均深谙“内家”武当派的功夫。 红龙小队也早早的到了国际公共租界,他们先是熟悉了一下公共租界的地形,着重对英国领事馆周围的地形做了细致的侦察。他们小队在公共租界里漫无目的到处走,一边熟悉地形,一边参观一下国际公共租界。 从1843年上海开埠以来,到现在已经有60年的历史了,60年的建设,让租界变得相当繁华,至少在这个时代,相当繁华。 王九儿,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的。一个身材高大,外表俊朗的男人,那平静而漠视一切的目光,那条又粗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直在她心里不能忘记。手里的活,干着干着就停在那儿,仿佛中了邪了似的。 九儿的娘知道,前几天九儿差点被日本人非礼,可能这件事还没有在她心里过去。九儿的娘,轻轻一叹,幸好有好心人搭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九儿家在国际公共租界内开了一间包子铺,卖小笼包。九儿的工作就是卖包子,九儿的爹和娘在后面包包子。 今天,王九儿一如既往的卖小笼包,时不时的喊两声“包子,包子,香喷喷的小笼包。”然后就在那儿发呆,一呆就待个十几二十分钟的。 红龙,今天一身精干的短打扮,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盘在脖子上,漫无目的在街上转悠。两名红龙小队的队员铁柱和花生在红龙左右,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左右乱看,没来过,看什么都新鲜。 刚刚发完呆的王九儿又开始卖包子了,她刚刚喊完两声“包子,包子……”,她就呆住了:一个身材高大,外表俊朗的男人,乌黑油亮的大辫子,那不是…… 九儿的心扑腾扑腾的狂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让她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大恩人,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腿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就是迈不动步,她心里万分的焦急,她想喊,嗓子却像有什么堵住了似的,就是喊不出来,急得王九儿满脸通红。 就在这个时候,九儿的娘,喊了一声“九儿”,这一声九儿,打破了定住九儿的魔咒,九儿能动了。 王九儿端起一笼小笼包,跑到街上,拦住红龙三人,举起手里的一笼小龙包,激动得说:“包子,包子。”满脸都是兴奋的样子。 红龙一愣,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小姑娘。圆圆肉肉的脸蛋,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子,樱桃小口里两颗稍大一点的门牙隐现,满脸期待的样子,可爱极了。 “不需要。”红龙冷冷地说,说完让开前面的小姑娘,要继续向前走。 王九儿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她马上又挡在红龙面前,满脸激动状:“包子,包子。”她相信红龙会认出她来。 红龙微怒:“说了,不吃。”红龙对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点印象也没有。 王九儿自动过虑了红龙的怒意,依然满脸期待地说:“包子,包子”,她希望红龙能认出她来。 红龙闭上眼睛,低头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发怒,他抬起头,一脸无奈地接过小姑娘端在手里的小笼包,顺手掏出一枚100文国家建设债券硬币,拍到小姑娘的手中:“不用找了。”说完就要走。 王九儿知道,看来恩人还是没有想起来啊,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马上又挡在红龙面前:“100文太多了,30文就够了。”王九儿此时满脸的失望,没想到恩人根本没有记住自己。 红龙彻底无语了,这个卖包子的小姑娘也太死心眼儿了,他忍着怒火严肃地说道:“我都说了不用找了,都给你了。”说完让过小姑娘,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把一个小笼包放嘴里了,又把包子笼递给旁边的铁柱和花生。 王九儿知道恩人生气了,她没有再去挡红龙,恩人完全没有想起自己来,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恩?”红龙、铁柱、花生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好吃!”三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同时转回身。 “你们俩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我们先吃饱了再说。”红龙一边说,一边朝小姑娘走过来。 铁柱和花生则立即转身去找其他兄弟,两个人快步消失在街口。 王九儿看自己的恩人又回来了,立即破涕为笑。 红龙完全忘记自己刚才无礼的那段情节了,乐呵呵地说:“你家包子真好吃,还有多少,我全包了。” 王九儿立即答道:“有,多着呢,你这边请。”说着前边带路,一边对店里的爹娘喊:“爹,娘,把包子全端出来,有人全包了。” 红龙走进小店里,王九儿的爹娘立即把小笼包端上来。 王九儿站在一旁脸上乐开了花,笑得她爹娘都莫名其妙,不就是把今天的包子全包了嘛,用得着这样高兴吗? 红龙也觉得这个小姑娘精神有点不正常,心里还在叹息呢,这么俊的姑娘,精神不正常,可惜了了。 这时,铁柱和花生也把其他七个兄弟叫过来了,大家都来吃包子。大家在国际公共租界里也转悠大半天了,也真的转悠累了,肚子也确实有点空了。 接下来发生了让王九儿一家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他们端上来的包子,顷刻间就被十个壮小伙子风卷残云一般消灭精光,他们吃的时候,也不是一个一个的吃,都是两个三个的一起往嘴里放,这么好吃的包子,就这样让他们给糟劲了,根本就没吃出味道来。 王九儿她爹都没反应过来,头一次看到这样吃包子的,这吃相,把九儿的爹吓住了,九儿她娘推了九儿她爹一下:“她爹,快去后面再端些上来,这不够了。” 如梦初醒的九儿她爹,答应一声,慌慌忙忙地去端包子。 王九儿还在那儿傻笑,就是不动地方,笑呵呵地瞅着红龙。 红龙此时专心和兄弟们抢吃包子,眼睛里只有包子,虽然发现那个傻姑娘在看自己,但他根本就没有把王九儿放眼里。 英国人乔-哈特和本-福斯特坐在包子铺对面的一家店里,他们从店里窗口一直望着包子铺里的情形。 乔-哈特和本-福斯特都是英国远东情报机构的情报调查员,两个人都是基层军官出身,都有非常好的军事素养。他们分析问题的时候,经常不经意间就从军人的角度去看问题。 他们俩看到十个年轻人,在抢吃包子。这十个年轻人,都长的十分的高大壮实,虎背熊腰的,根本不像南方人。这么好的体格,一定是进行了刻意训练,并且还有足够的肉食供应,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是普通百姓家,最有可能的是军队,又或者有钱人家护院。 再看,这十个人中,九个都是造型一样的短发,只有头顶上有一点稍长的头发,四周几乎是贴着头皮剪下去了。还有他们坐下来吃包子的样子,都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他们更像是从同一支部队里走出来的士兵。 唯一一个留着长辫子的,他肯定不是当兵的,如果那九个人是军人,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另外九个人的头目。 这十个人,引起了哈特和福斯特的注意,两个人一直盯着这十个人,他们很想知道这十个人是干什么的?他们来干什么?绝对不会是专门来吃包子的。 再联想前几天日本人被杀,日本总领事被侮辱的事件,其中的凶手就是操着外地口音的,留着长辫子的年轻人。军人的直觉告诉乔-哈特和本-福斯特,那个留着长辫子的人,很可能就是前几天的那个凶手。 红龙小队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对面的店里盯着他们,他们一直在抢包子,吃包子。 红龙终于吃完了,吃的饱饱的,擦擦嘴,然后问那个小姑娘:“你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九儿马上点头:“恩,是的,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红龙满脸的莫铭其妙,于是问道:“我怎么会是你的恩人呢?我从来没见过你。” 王九儿认真地说:“那天我被一个日本人欺负,是你救了我,还打死了三个日本人,还让一个日本人给你磕头。” 听了王九儿的话,红龙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那天被日本武士欺负的女子啊。红龙点点头,怪不得她看着我满脸激动的样子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九儿,王九儿,你叫我九儿就行。”王九儿立即回答。 “九儿,恩,很好听的名字。”红龙念叨着。 “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永生不忘。”王九儿又道。 “放心吧,以后会好的,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红龙说完,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该走了,于是简单的对其他兄弟说:“我们该走了。”说完掏出五枚一百文的国家建设债券硬币,塞到王九儿手里,然后转身走出了包子铺。听了红龙的话,其他兄弟立即站起来,也跟着走出了包子铺。 红龙带着铁柱和花生继续在街上晃悠,他们要晃悠到天黑前半小时再行动。其他人也很快走散了,但都没有远离英国领事馆太远。 乔-哈特和本-福斯特并没有立即离开,两个人想不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难道和英国三兄弟有关?不会,领事馆里有那么多卫兵,附近还有兵营,没人敢碰这里,除非是不想活了。两个人就这样放弃了他们一瞬间的想法,也就错过了唯一一次补救的机会。 而此时的英国三兄弟,已经在英国领事馆里呆好几天了,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的三兄弟,很想出去玩,但是英国驻上海领事斯科特不允许他们私自离开。 斯科特私下里还把英国三兄弟住在英国领事馆里的情报,通过一些渠道传了出去。他想用英国三兄弟钓鱼,如果北方经济特区真的派人来抢人,那正好抓个现形,这样大英帝国就有了一个和北方经济特区开战的借口了,日本也就没有阻止的理由了。即便是为了3万两国家建设债券的巨额赏金来的其他人,英国也可以用这个借口和北方经济特区开战。 现在的英国领事馆里,多了很多护卫,藏在领事馆里,都是从英军兵营里叫来的老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英军兵营最近也加强了训练,随时准备去支援领事馆。 然而,这一切,红龙小队都不知道,红龙小队只能靠手里的两只fa-96和四颗fa-67式手榴弹。 时间,很快过了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有变暗的迹象了,红龙低声对铁柱和花生说:“告诉大家,十分钟后行动开始。”然后自己漫不经心地向英国领事馆走去。铁柱和花生则分别去通知大家,到英国领事馆附近集合,十分钟后行动开始。 红龙,来到英国领事馆正门附近找块地方坐下休息。 王九儿,一直远远的跟着红龙他们,她此时也来到英国领事馆队近,远远的看着红龙,她想知道恩人想干什么。 乔-哈特和本-福斯特这时也来到英国领事馆附近,他们看到那个留着长辫子的人坐在领事馆正门附近,天快黑了,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他是想干什么呢? 领事馆门口的卫兵也注意到红龙了,两名卫兵盯了红龙好久。 铁柱和花生这时走到红龙身边,花生低声言语道:“大家都到位了。” 红龙漫不经心的四下望了望,看到其他七名兄弟也都到位了,红龙站起来,带着铁柱和花生,一起向领事馆正门走去。 乔-哈特和本-福斯特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把目光一起投向红龙三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红龙小队的人,来到乔-哈特和本-福斯特身后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乔-哈特和本-福斯特的背影。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王九儿身后传来:“九儿姑娘,回家吧,你不该来这里。” 王九儿吓了一跳,转回身,看到一个和红龙一起的人站在自己身后,表情严肃,嘴唇紧闭。 王九儿点了点头,转身跑了。 英国领事馆门口的两名卫兵,看着三个大清的老百姓朝自己过来了,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十分的紧张,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突然袭上心头。 红龙走到领事馆正门的卫兵面前,很平静地说:“你好,我找约翰-史考特、罗伯特-史考特、杰森-史考特三兄弟,他们在里面是吧?”红龙说完,觉得这三个人的名字好长啊。 卫兵a紧张地说:“没有,你们找错地方了。” 红龙又把目光投向卫兵b:“我听说他们在里面,你知道吗?” 卫兵b也摇摇头:“不在,他们不在。” 红龙依然一脸的平静,他扭头看了看左右的铁柱和花生。 铁柱和花生迅速掏出fa-96顶在卫兵a和卫兵b的额头上。 红龙淡淡一笑,然后又平静地问:“现在你们再想想,那三个人在里面吗?” 卫兵a和卫兵b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报,两个人都吓坏了,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说。 红龙再一次平静地问道:“英国三兄弟在领事馆里吗?” 卫兵a立即抢答:“在,在,在,住在领事馆里好几天了,一直没见他们出来,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没有说谎。” 红龙淡淡一笑,直接走进领事馆的院子,快步向领事馆的三层楼走去,铁柱和花生也随后跟上。 卫兵a和卫兵b两人出了一身冷汗,两个人没想到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迅速旋转后拉枪栓,然后把枪口指向了红龙三人。 红龙听见两声清脆枪响从身后传来,枪声就是信号,时间不多了,他们三人加快脚步。 卫兵a和卫兵b两人同时倒在了领事馆大门口,两颗子弹从他们后脑射入,从前脸射出。 乔-哈特和本-福斯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原来还有三个人从街对面过来,就是他们三人开枪击毙了大门口的卫兵。不,不是三个,是五个,因为又出现两个,这五个人都向领事馆跑去,手里都拿着短枪。 第118章 强袭英国领事馆 哈特见此情形,立即掏出腋下的左轮手枪,但却被福斯特按住了:“乔,我们看着就行了,开枪的事儿,用不着我们。” “可是,他们……”哈特还是想掏枪。 “乔,看他们的举枪射击的动作,很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我们要做的是调查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而不是和他们对射。再说了,这五个,加上前边进去的三个,这才八个,还有两个呢,为什么还没出现?没准儿就在我们身后某个地方。”福斯特耐心地说,接着警惕的向后看了一圈。 哈特叹了口气:“好吧,本,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哈特放弃了。 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乔-哈特和本-福斯特的水根也放下了手中的fa-96,水根判断,这两个人不会参与进来,所以他也放他们一马。然后和吓走王九儿的谢小安一起向领事馆后门去了,他们要堵在后门那儿,以免有人从后门跑了。 枪声惊动了领事馆的所有人,包括英国三兄弟。他们知道,一定是有人来抓他们了,所以三人立即拔出左轮手枪,又检查了一下子弹,随时准备趁乱逃跑。 英国领事斯科特,立即快步走到窗口,他看到两名门的卫名已经倒在了门口,三个老百姓打扮的年轻人,都拿着枪,正向领事馆主楼急行。他估计很可能是来抢人的,敢直接来领事馆抢人,绝不可能只是眼前这三五人,肯定会更多更多。想到此,立即打电话给英军兵营,请求火速支援领事馆。 领事馆里住着近百名警卫,听到枪声,第一时间拿起武器,等候上级的命令,一楼大厅的警卫,已经迅速躲到领事馆主楼大门两侧。 红龙掏出一颗fa-67手榴弹,直接拉出引信索,手榴弹立即开始冒烟,大约两秒钟后,红龙直接把手榴弹扔向领事馆主楼门口。 由于扔之前做了两秒的延迟,结果手榴弹刚飞进领事馆主楼门口,还没落地就爆炸了。 守在门口内侧的多名警卫,只看见飞进来一个东西,还没确定是什么呢,眼前火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发生了。门口内侧的警卫当场被炸死。 红龙的身影紧接着就飞进了领事馆主楼,双手握枪,左右开攻,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惊慌失措的领事馆警卫,以及领事馆里的工作人员,无差别攻击。铁柱和花生的射击水平只比红龙高,不比红龙低。两个人也是一样,不停的开枪射击,只要是使馆里的人就送给他们0.3寸口径钢芯花生米。三个人保持一个品字形,一边射击,一边向楼上冲。 守在楼里的警卫,人手一支李-恩菲尔德短步枪,口径7.7毫米,装弹量10发,使用柯达无烟火药。这是一种手动步枪,每射出一颗子弹后,要重新旋转后拉枪栓装弹,然后才能再次射击。而红龙小队使用的是fa-96式半自动手枪,装弹量20发,口径0.3寸(9毫米,9是极数,代表最大,所以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火力密度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特别是又有五个红龙小队的队员加入之后,领事官警卫的伤亡迅速增加。 警卫排长a发现这八个人快如闪电,枪法神准,决不在一个地方停留3秒以上,根本无法瞄准他们,而自己身边的士兵却不断的中弹倒下。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偶尔扔出一颗手榴弹,时间控制得刚好凌空爆炸,一次就能死伤八九个人。吓得士兵们看到这个东西飞过来,立即就跑。 警卫排长a知道,他们挡不住这八个人,他立即跑到三楼找到领事斯科特:“领事阁下,我们挡不住他们,我们从后门先走吧?” 斯科特立即怒吼道:“你们近百人挡不住那几个人?一群没用的东西。” 警卫排长a点点头说道:“他们的枪比我们快多了,装弹也比我们多,射击精度也特别的高,交替掩护进攻做的堪称完美,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是军人,这个我能确定。最可恨的是,他们时不时扔出一颗手榴弹,而且还凌空爆炸,士兵们最怕这个东西。” 斯科特当然也听到好几声爆炸了,他转圈想了一下说:“我已经打电话给格伦-约翰逊团长了,他已经派兵支援了,你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胜利就属于我们了。” 警卫排长a为难的点点头:“好吧,希望约翰逊团长能快点儿。”说完,他无奈地下楼了。 而此时的英军兵营,已经集合了三百名全副武装的英军士兵。团长格伦-约翰逊命令连长b带队,火速支援英国领事馆。得令后的连长b知道,这是团长给自己立功的机会,他决心好好的表现,所以高调的喊着口号,带着三百名英军士兵,迅速跑出营门,向英国领事馆方向跑去。 包大江和他带来的一百名黑盾保安,已经全部运动到街道两侧,三个一组,两个一队,三三两两的分散在街道两侧。随时准备袭击出营支援领事馆的英军。 赵大山,此时正趴在一个二楼的楼顶上,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到英军兵营的大部分,还能看到英军兵营前的整个街道,视野相当开阔。雷神超口径狙击步枪,已经架设完毕。0.5寸x4寸(16毫米x128毫米)超口径狙击步枪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想起来今天临行前,戈锐对他说的话:“只要英国领事馆方向有了枪声,英军兵营肯定会派兵支援,所以,你们要提前准备。”因此,赵大山半个小时前就来到这里,准备好一切,随时准备射击。 在赵大山斜后方,离赵大山潜伏的房顶百米外,尹锐志、尹维俊姐妹正在注视着赵大山,她们很想知道赵大山想干什么,她们对赵大山手里摆弄的东西更是感兴趣。那铁家伙估计有六七尺长,应该是枪,这么大的枪她们还是头一次见。 连长b带着300名英军士兵,排成四列纵队,飞快地向英国领事馆跑去。 包大江和其他保安此时已经准备好了两颗fa-67式手榴弹,他们这次每人带了十颗手榴弹,包大江只有一个想法,先炸死一半再说,然后再用fa-96消灭剩下的。 英军的四列纵队,从包大江身边飞奔而过,英军士兵们发现街道两旁突然之间没什么人了。连长b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时间紧迫,他没时间多想,只能加快速度向前跑。 包大江眼看着最后一名英军士兵从自己眼前跑过,他手里的两颗拉出引信索的手榴弹已经冒烟了,其他保安手里的手榴弹也都冒烟了,延迟三秒,然后迅速扔进英军士兵的四列纵队里。 手榴弹几乎是出手就炸了,根本就没有落地。一长串的连环爆炸在奔跑中的英军队列里炸开了。很多奔跑着的英军士兵顷刻间亡命于连环爆炸里。 接着就是密集的子弹从街道两旁的商家里射出来,这么近的距离,几乎不用瞄准,枪枪咬肉。黑盾保安们,人手两支fa-96,直到打光了两个弹匣枪声才瞬间停下来。接着就是迅速更换两支枪的弹匣,然后继续射击,每支枪都打光了两个弹匣。 再看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着的英军士兵了,包括连长b在内,全部倒在了血泊里。三百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街道。 赵大山愣愣地看着这短短一分多钟的单方面屠杀,三百多人就这样结束了他们鲜活的生命。 赵大山把眼睛靠近死神超口径狙击步枪的六倍瞄准镜,街上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他只能把枪口瞄向英军兵营里了。在狙击课上,教官讲过:当你狙击进攻的敌人时,你首先要狙杀的是敌方指挥官。当协助进攻部队攻击防守方的敌人时,由于防守方的每个人都已经明确自己的责任,狙杀敌方指挥官不会造成很大的混乱,所以狙杀敌方火力点是首要目标。 今天,很明显,黑盾保安们属于防守阻击一方,英军属于进攻一方,那么,赵大山今天的第一狙杀目标就是英军的指挥官。 他在死神超口径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拼命的喊着人,很多英军士兵正在他面前集合。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一个指挥官,也就是他要狙杀的目标。 赵大山瞄准了那个军官的胸口,接着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击。瞄准镜里,那名军官的胸口,被开出了一个大洞,冲击力把那名军官瞬间向后平移了好几步远,居然没倒下,那名军官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力量从身体里迅速的消失,眼神迅速的暗淡,然后才向后倒去。 巨大的枪声震得赵大山耳朵翁翁作响,耳朵里明明塞了东西了,居然没起多大的作用。赵大山有点后悔选择雷神超口径狙击步枪,不过,话说回来,这枪的威力可真够大的,自己的肩膀都被震疼了。赵大山,拉了一下枪机,把里面的弹壳退出来,再推上一颗子弹进去,接着搜索下一个目标。 团长格伦-约翰逊也正在指挥士兵,准备出击,去接应前面出发的那三百人。他亲眼目睹了营长弗雷泽-福斯特中枪的那一幕。弗雷泽-福斯特的后背,被开出碗口粗的一个大洞。这是什么枪射出的子弹啊?是什么人设计了这样威力变态的枪啊?相信这个人也一定是个疯子。 就在格伦-约翰逊发愣的这会儿,赵大山已经把他套在了瞄准镜里,依然瞄准的是胸口。接着冷静的扣下了扳击,巨大的枪声再次震得赵大山耳朵翁翁作响,瞄准镜里那个军官的左肩连着手臂一起被高速旋转的子弹生生的撕下来了。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个军官重重的率在地上,周围的士兵迅速跑上前扶那个军官,士兵们把军官围在当中,看来那是个大官。 赵大山,拉了一下枪机,把里面的弹壳退出来,再推上一颗子弹进去,接着搜索下一个目标。 英国领事斯科特听到英军兵营附近的连环爆炸,连续而密集的枪声,还有两声巨大的枪响,斯科特的心情跌入了谷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实力,调动这么些人,从枪声判断,这不是李-恩菲尔德短步枪的声音,这枪声和楼下传来的枪声一样,还有两声巨大的枪声,他不能判断是什么枪发出的声音。 乔-哈特和本-福斯特也听到了军营方向连续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那两声巨大的枪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很好奇是什么枪的声音。本-福斯特并不知道,他的亲哥哥,弗雷泽-福斯特营长,已经死在了第一声枪响之下。 领事馆里的枪声依然连续不断,红龙小队的八个人,从一楼打到二楼,所过之处无一生还,几乎每个倒在血泊里的人,身上都有三到四个弹洞,还有很多是被手榴弹炸死的。 排长a这时再次来到斯科特面前,焦急地说道:“领事阁下,不能再等了,我们撤吧。” 斯科特看到排长a满脸是汗,身上粘满了血迹,他也意识到不会有援兵来了,所以他点点头:“好吧,你去安排。”斯科特知道,他等不来援军了,必须得走了。 得到斯科特的同意,排长a立即喊守在门口的十几名士兵:“快点,保护领事阁下撤退。”接着几名士兵跑进来,保护着斯科特领事,从另一侧的楼梯下楼。英国三兄弟这时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也跟着他们一起下楼。斯科特本想阻止这三个灾星,但转念一想,这三个人的枪法很好,多三个人,就多了六支左轮手枪的战斗力。 红龙小队这时已经攻上了三楼,不时有特意延迟后的手榴弹飞过来,吓得英军士兵立即往后逃,这时几十颗滚烫的子弹,高速旋转着从英军士兵们的后背撞进士兵的身体,几颗手榴弹也同时爆炸了,楼板直接被炸塌了。 红龙眼睁睁的看着一帮人从另一侧的楼梯撤下去了,他却不能立即追上去。楼板被炸塌了,前面将近五米没有楼板,气得红龙怒吼:“谁他妈炸的?我……”红龙的话还没说完,又有四颗手榴弹冒着烟飞向另一侧的楼梯,接着就听到连续四声爆炸和惨叫声。 红龙无语了,这帮兄弟杀起人来,有组织无纪律,他纵身从没有楼板的地方跳下,从三楼跳到二楼,其他人也跟着跳下去了,继续追击。 水根和谢小安两个人一直守在领事馆后门,防止有人从后门逃跑。领事馆主楼里枪声和爆炸声响了好一阵了,两个人焦急地等待着,希望能有开枪的机会。后来他们又听到英军兵营方向,传来一连串的爆炸,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后来听到两声巨大的枪响,他们知道,那是雷神超口径狙击步枪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看见二十几个人,从领事馆主楼的另一侧跑出来,向后门跑了过来。水根和谢小安终于等来了他们俩的机会,两人立即把早就备好的四颗手榴弹,全部拔出引信索,然后计算好距离,一起扔向那跑过来的二十几个人。 英国三兄弟,虽然跟着大家一起跑,但是是却稍稍拉来一段距离,经验和直觉告诉他们三兄弟,英国领事馆的后门也未必安全,所以先让跑在前边的给探个路,如果有危险,前边的人可以给他们三兄弟挡子弹,如果没危险,他们三人也自信能追上并超过前边的人。他们想的没错,前方果然有危险。 这时,四颗手榴弹冒着烟飞了过来,直接落进了二十几人中间。英国三兄弟在楼上是看到过手榴弹爆炸时的恐怖威力,所以三人立即飞扑到花坛边上,刚刚躲到花坛后面,手榴弹凌空爆炸。二十几人当场就被炸死炸伤十几个人,死的没了动静,还活着的惨叫不止,还剩下八个人问题不大。 这时,密集的子弹从后门口射过来,四支fa-96连续射击,80颗0.3寸(9毫米)口径的钢芯花生米,足够那八个还能动的死上很多回了。水根和谢小安如愿以偿,两个人兴奋着,子弹像泼水一样泼向那八个还能动的人。 斯科特看后门也有人挡着,心中立即充满了绝望,他万万没想到钓鱼钓到一条吃人的鳄鱼,现在后悔也晚了,为了这三兄弟,死了这么多人,真的好不值得啊。想到这里,不禁怨恨地看了英国三兄弟一眼。 第119章 抓捕英国三兄弟 英国三兄弟此时也各持双枪,与堵在后门口的两个人对射,他们深知,一旦被抓,自己就离死不远了,所以三人拼死抵抗。三兄弟的射击精度很高,有效干扰了门口那两个人的射击效果,这样就给其他拿李-恩菲尔德短步枪的士兵更多的射击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红龙小队的其他人赶到了,密集的子弹泼向领事馆的残余兵力。转眼间只剩下了斯科特和英国三兄弟了,其他人都命丧于枪下。斯科特手里的左轮手枪也被打飞了,有两根手指也不见了踪影,此时血流不止,疼得他面目扭曲。 “把枪放下”红龙举着枪冷冷的命令道。 英国三兄弟把手里的左轮手枪扔在了地上,绝望的近乎哀求地看着红龙等人。 “绑了。”红龙下令。 铁柱、花生、韩小友分别拿出一个手铐,几步走到英国三兄弟面前,三人用同样的动作,同时用右脚把地上的左轮手枪踢开,然后把英国三兄弟的两只胳膊背后面,从后面把英国三兄弟给铐上了。接着三个人再拿出绳子,把英国三兄弟捆成了粽子,每人嘴里塞上一个臭袜子。最后拿出三个黑色的带拉绳的黑色口袋,分别给英国三兄弟套在头上,再把绳子拉紧,系个扣,这回三兄弟彻底活在黑暗里了。 解决完了英国三兄弟,红龙又道:“于坤、刘玉、华云龙、兰彻、韩小友、铁柱,你们六个去搜一下楼上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有用的我们就带上,然后把楼给我点了。” 看六个人得令后立即兴高采烈地跑去搜刮战利品了,红龙接又道:“花生,发信号,水根和小安,把那些受伤没死的都给我毙了,不留活口”。 花生从口袋里拿出一截礼花来,然后直接用朝阳火柴厂生产的禁卫军专供防风打火机点燃引信,几秒钟后,一只亮绿的火球飞向夜幕降临前的天空,接着发生巨大的爆炸声,炸成一朵花的样子,好看极了。 水根和谢小安走到那些伤兵面前,在每个人的头上开了一枪,为了保险起见,已经死的也在头上补了一枪,保证不会让他们再活过来。 红龙走到受伤的斯科特面前:“你不应该拉着这么些人与你陪葬?” 斯科特浑身颤抖着:“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龙继续说道:“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不论是谁,这和哪国人无关。” 斯科特扭头看着那些倒在血泊里的英军士兵,然后又道:“他们都还年轻,你们太野蛮了,对,你们是野蛮人。” 红龙淡淡一笑:“英国人在我大清横行的时代结束了,永远的结束了。” 斯科特看了一下少了两根手指的右手,然后说道:“得罪我们大英帝国不会有好结果的。” 红龙不理他继续道:“永别了,斯科特总领事阁下。”说完举起了手中的fa-96,下一刻,枪响了,斯科特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弹洞,斯科特瘫倒在了地上。 早就守候在领事馆后门附近的三架马车很快来到领事馆后门口,红龙、花生、水根、谢小安带上英国三兄弟,分别上了三架马车。于坤、刘玉、华云龙、兰彻、韩小友、铁柱各抱着一大堆东西,从领事馆主楼里跑出来。他们身后已经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了。 六个人把抱的东西,往马车上一扔,然后迅速跳上马车,直接向上海县管辖的地界跑去。花生在上车前,又点燃了另一截礼花,一只亮红色的火球高高的飞向夜幕降临前的天空,炸成一朵美丽的红花。 乔-哈特和本-福斯特,亲眼看着这三驾马车离开了英国领事馆后门,两个人紧随其后,远远地跟着追过去,必须确定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华亭县,而是按照预定路线,向西北方向去了。 看到先后两个礼花,一绿,一红,包大江知道红龙他们得手了。包大江也拿出一截礼花,用禁卫军专供的防风打火机点燃引信,很快一只红色的火球高高的飞向夜幕降临前的天空,炸成一朵美丽的红花。红花就是撤退的信号,黑盾保安们,按照事先定下的撤退路线,迅速撤退了,街上的枪声和爆炸声也戛然而止。 赵大山不慌不忙地把雷神超口径狙击步枪装回两米多长的木箱子。从耳朵里掏出塞的棉球,又看了看被自己打晕的三个人,每人踢了一脚,然后转身从房顶上跳下去了。 赵大山今天开了十三枪,虽然都命中目标,但射击精度还是很差,很多都没命中要害部位,看来以后还要多加练习。 倒在房顶上的三个人都被踢醒了,三个人只是因为好奇才爬上房顶的,结果刚上来就被人一掌拍晕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各自摇了摇头,最后有一个人说:“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看了,哎呦,我的脖子呀,感觉像是断了一样。” 赵大山虽然背着沉重的木箱子,但他依然身轻如燕快步如飞,十几个纵跃,已经跑出几十米外了,很快跑出了国际公共租界,此时天色已暗,赵大山彻底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了。 赵大山不知道的是,在黑暗中有一对姐妹花在追他,远远的跟在他后面。尹锐志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居然敢袭击洋人,所以带着妹妹尹维俊根在这个人后面。 副团长斯莫林命令连长d组织士兵出营门去查看街上的情况,清点伤亡情况。街上早已经血流成河了,算上后来支援上来的,伤亡估计超过六百以上。 连长c带着一个连的士兵踏过鲜血染红的街道,迅速赶往领事事馆,远远的就看到火光冲天的领事馆。来到领事馆大门外,先是看到了两具卫兵的尸体,子弹是从后脑打进去的。 领事馆主楼大火冲天,在熄灭前,根本无法靠近,连长c只是带人在领事馆院子里转了一圈,在后院,离后门不远的地方,看到二十几个被打死的英军士兵,有些是被炸死的,还发现了总领事斯科特的尸体。 粗略的计算一下,有近一百名警卫死在这里,领事馆里的工作人员有五十多人,全加起来领事馆这里死了一百五十多人。 英军兵营门前的大街上,伤亡人数也清点出来了,最先出发的三百多人,无人生还,全部被击毙。后来增援的五百多人,有一百二十三人被击毙,一百六十多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也就是说,今天,天黑前这段时间里,一共有五百七十多人死亡,这吓到了所有人,是什么人干的?这战力太恐怖了。 在英军兵营那条街上的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员,第一时间知晓了伤亡情况,立即向上海站站长一朗做了汇报。一朗立即向在奉天的严肃做了汇报,严肃又汇报给我戈辉,而戈辉当时正在总参谋部商量如何预防日本和俄国的突袭。接到严肃的电文,戈辉把电文交给了宁远,然后自己把手握在额头上,他算是彻底无语了,小锐和红龙真的是太能惹事了,他们俩快把天捅出窟窿了。 宁远看了也无语了:“居然击毙人家五百七十多人,这下子麻烦可惹大了,看来北方经济特区的和平日子到头了”。 很快又收到了戈锐的电文:英国三兄弟已经抓到,一周后派人送往朝阳。 宁远看了看戈辉,然后说道:“要不要发电让他们收敛一点,低调一点?” 戈辉摇摇头:“宁可纵虎归山,也绝不自斩虎威。放他们出去,就是为了惹事的,只不过我们还没做好承受这么大后果的心理准备罢了。” 宁远点点头:“确实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不过是早和晚的事儿,就这样吧。”戈辉叹了一声说道。 宁远想了一下说:“看来,我们的军事准备工作要加快速度了。新建成投产的二十个地下兵工厂现在正三班倒的生产,越来越多的武器弹药,正在快速装备部队。” 戈辉满意的点点头:“军队的事,三总部商量着来就行了,不用都通知我,只要给我一份报告就可以了,我只在战略层面把握方向。” 宁远又道:“我计划再编成第十一、十二、十三等3个师,这样一来,目前军校毕业的学员就都有去处了。” “可以,新编成的三个师的师长人选你是怎么考虑的?”戈辉问道。 “李文举、刘风年,他们两人是最合适的,他们也是比较早参加禁卫军的人了,不论是从忠诚度,军事理论,平时的表现,都符合要求。还有一个人,我还在考虑,但也是比较早参加禁卫军的。”宁远说道。 戈辉皱起了眉头:“李文举走了,聂明宇会不会有想法,还有,聂明宇以后成了海军陆战队的师长,那海狼突击队谁适合当这个大队长呢?” 宁远微微一笑:“屠城,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聂明宇和李文举走了,屠城身边还有季风、屠墙、王栓柱三个得力助手呢。另外,我还计划让季风和屠墙去朝阳陆军讲武堂再进修一次,他们俩都是受过很好教育的人,很有潜力。” 戈辉不无担心地说:“屠城?他能担得起这么重要的责任吗?他的资料我看过,没上过学,还是在禁卫军里学会写字的,这么重要的职位,我怕他担不起啊。” 宁完笑了:“我小排长啊,知道聂明宇在向我要人的时候,为什么第一个要的就是屠城吗?” 戈辉抱着肩膀,一副抗拒的样子,正视宁远:“为什么第一个要他?” 宁远继续说明:“因为屠城是一个非常会学习的人,是一个能正确思考问题的人,更重要的他是一个对禁卫军绝对忠诚的人,目前在菊花岛特种训练基地,他是成绩最高的一个,比聂明宇都高,几乎没有被扣过分。而且越来越表现出超凡的领导能力。在学习方面,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现在可以完全不用聂明宇指导,独立写好队员的训练总结。还能独立完成简单的数学计算。我想说的是,他学习的很快,进步的很快,他能胜任这个责任。而聂明宇受过良好的教育,他应该在禁卫军中走的更远,不然埋没了他的才化。” 戈辉缓缓的点点头:“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他吧,等正式任命出来之后,调他来朝阳陆军讲武堂,我要亲自为他上特种作战理论课。同时,让他在讲武堂再进修半年。” 宁远笑了:“这个没问题,聂明宇平时也在不断的教他,培养他,所以他进步的非常快。” 戈辉点点头:“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们总参谋部和总政治部商定就可以了。” “好的。”宁远简单地说。 接下来,大家不再讨论如何防备日本和俄国的突袭,而是转而讨论如何应对英国的进攻,死了这么多人,英国人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虽然目前没的任何证据证明是北方经济特区派人干的,但是武器是出自北方经济特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就是我们派人干的,所以,必须早做准备,必须未雨绸缪。 很快,又接连收到了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慈禧太后三个人的电文。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慈禧太后都在今天夜里收到了上海国际公共租界发来的消息。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是东北禁卫军干的,但三个人都把这件事情和东北禁卫军联系在了一起,因为有这个实力的人,只有东北禁卫军。 载沣因为和戈辉关系很近,所以说的比较直接:“这件事,是不是你派人干的,为了抓那三个英国杀人犯。” 奕匡则相对委婉一些:“上海国际公共租界的事件,大清外务部不能装聋作哑,但外务部愿意和东北禁卫军保持步调一致,也希望你给我一个实情。” 慈禧太后则相对平静,他只想确认一点:“我不管上海的事和东北禁卫军有没有关系,我想只知道,东北禁卫军有没有能力守住现在的一切?如果有,那最好,如果没有,那朝廷必须做出相应的反应,朝廷已经不能承受太大的风雨了,死了这么多人,英国人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说的没错,死了这么多人,英国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副团长斯莫林立即给英国首相贝尔福发电,向首相汇报了伤亡情况,虽然没能说明是什么人袭击了英军和英国领事馆,但从武器上看,只有大清的北方经济特区有能力生产这种枪支弹药。 接到电文的英国首相贝尔福,立即陷入了沉思,这个东方古国到底是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东北就不必说了,怎么连南方也这样了?这件事从根本上动摇了英国在大清长江流域的影响力,英国必须做出反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贝尔福立即签署了对大清国北方经济特区动武的决定。然后当天召开议会,并把这封电文拿到了议会上院讨论,当然,电文被他重新加工了,把凶手隐隐约约地指向了大清北方经济特区。五百七十多英国小伙子被击毙,这么大的伤亡,一下子就击中了那些天天挥舞着文明棍儿,喊打喊杀的老爷们,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们把桌子敲得咣咣响,上院当天就通过了对大清北方经济特区,惩罚行动的议案。贝尔福要的就是这个。 从议会大大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东印度公司、香港、还有英国长江舰队发电,让他们准备好参加对大清北方经济特区的军事行动。同时,发电给法国总统卢贝,把英国议会上院已经通过了对大清东北开战的决议了告诉了法国总统卢贝,目前只差英国女王陛下批准了。 法国的情报机构也已经把英国总领事馆被烧,还有大量英军士兵遭到袭击一事向总统汇报了,所以英国议会通过开战决议并不稀奇。英国已经基本走完了开战的法律程序,现在轮到法国了。卢贝也从这次事件中,找到了新的理由,他也是先斩后奏,先同意动武,然后再召开议会,他相信一定能说服议员们。 第120章 英法两国的决定 整个上海的租界区,都被今天天黑前的事情惊动了,各国的情报调查员都查到了英军的伤亡情况,五百七十多人,这个数字实在有些扩张了,就是五百七十头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消灭光,这说明,袭击者,准备非常充分,配合非常完美,武器非常先进,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实力呢? 清政府?不会,现在的清政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是完全没有事。 袁世凯?也不会,他没这个实力,日本人在帮他训练军队,北洋常备军的实力日本人是非常清楚的。 北京禁卫军?更不会,北京禁卫军的实力,估计只比八旗兵强那么一点点。 那么就只剩东北禁卫军了,东北禁卫军是德国人帮助训练的,还有专门的军官学校,能自己生产武器,有完备的管理制度,有长期的发展规划,最重要的是,北方经济特区很有钱,根本不怕列强,所以,今天这个事情,一定和北方经济特区有关系。这几乎是所有列强共同的想法,大家一致认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是东北禁卫军派人干的,但是大家相信东北禁卫军是唯一有这个实力武装力量,所以,只能是东北禁卫军,不是也是。 深夜,本来是所有人睡觉的时间,而列强们却被英国租界驻军副团长斯莫林请到军营,与他们连夜开会,讨论今天的事件,将会对上海租界区产生怎样的影响?还有就是对可能的幕后凶手东北禁卫军,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措施?所有列强们,今夜注定都无法安然入睡。 作为今天会议的召集者,英国代表,副团长斯莫林说道:“我国议会很快就会通过了对北方经济特区采取军事行动的议案,首相阁下已经命令我国在印度、香港,以及长江沿岸的舰队随时准备去东北参加军事行动。我国必须对清国北方经济特区采取最严厉的军事行动,否则无法安慰死去士兵的家属,也无法给全英国的人民以交待。” 法国驻上海领事卢卡斯说道:“法国愿意支持英国的军事行动,并愿意和英国站在一起,共同展开对北方经济特区的军事行动。我国总统也正在和议会沟通,相信很快就会通过联合军事行动的议案。” 德国驻上海领事基米西,接着表态:“德国虽然与东北禁卫军有着密切的军事合作,但是德国从来都是与列强站在一起的,北方经济特区,只是德国在东北的利益切入点。德国不会干涉英法两国的军事行动,但德国也同样要求英法两国不要伤害到德国在北方经济特区的利益和在建项目,这是前提,否则德国无法保持中立的身份。同时,德国要求派出军事观察员,以监督和保护德国在清国东北的在建项目。” 美国驻上海领事霍华德也站起来表态:“美国在北方经济特区虽然有很深的经济利益,但这依然不能影响美国与列强的关系,美国永远站在朋友的身边。当然,美国在北方经济特区的经济利益也是不能被破坏的,否则美国也无法保持中立的身份。同时,美国也要求派出军事观察员,以监督和保护美国的经济利益。” 德美两国的表态,真的假的先不说,单从态度上就值得肯定,他们也为今天的深夜聚会开了一个好头,让大家很顺利的进入畅所欲言的阶段。 日本驻上海领事川岛永嗣说道:“东北禁卫军实力的增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德国和美国的帮助,希望德国和美国停止在军事技术和资金方面对北方经济特区的支持。随着禁卫军实力的增加,必定不会安于现状,一定会有新的诉求,这一定会影响到列强在大清的利益,列强必须站在一条线上,共同抑制东北禁卫军的进一步发展。同时,日本政府提醒英法两国,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之前,不要对北方经济特区用兵,因为那里也有很多日本的经济利益。” 俄国驻上海领事伊戈尔-阿金费耶夫说道:“俄国也不希望英法两国在东北用兵,北方经济特区也有俄国的经济利益在里面,再说,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那是东北禁卫军干的,东北禁卫军远在东北,你们不能单单从他们使用的武器上就判断是东北禁卫军所为,很有可能是买了禁卫军武器的其他地方武装。” 很显然,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量,日本和俄国都不希望英法两国在东北用兵。而德国和美国,由于在东北已经有了很扎实的切身利益,他们虽然愿意保持中立,但也表现出坚决扞卫自身利益的决心,只有英法两国愿意喊打喊杀。 现在,日本和俄国反对英法两国对东北用兵,德国和美国虽然保留意见,但却坚决扞卫自身利益,这严重干扰了英法两国开战的决心。今夜的会议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英国代表斯莫林意识到,如果英国不做出相应的让步,今天的会议可能会不欢而散。 法国驻上海领事卢卡斯也意识到,法国必须做出相应的让步,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对东北用兵,从而确立自己在东北的利益,把法国人的脚步印在大清东北的土地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英法两国与日本、俄国、德国、美国,做了充分的沟通,对各利益做了再三的确认和划分,最后达成多方协议。 英法两国同意,决不破坏日本、俄国、德国、美国在北方经济特区现有经济利益和在建项目,英法两国只注重消灭东北禁卫军的有生力量,而不是破坏城市。 日本和俄国,保证不会派兵干涉英法两国在朝阳锦州一带的军事行动,事实上他们也没有余力再派兵干涉。 德国和美国,同意英法联军从锦州港区上岸,但不允许英法联军破坏锦州港区的港口设施和城市建设,英法两国都表示同意。 就这样,在没有北方经济特区代表参加的情况下,英国、法国、日本、俄国、德国、美国等六国,单方面决定了北方经济特区的命运,这就是列强。 事后,德国和美国都向戈辉说明了今夜会议的讨论结果,让戈辉好好准备吧,是和,是战,自己考虑清楚。 1904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1905年的太阳终于喷薄而出,新的一年开始了。 戈辉,决定在1905年元旦这一天,发表新年贺辞。 朝阳人民广播电台,现已更名为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今天专门派人来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作总督新年贺辞的直播,同时,新年贺辞全文还会发表在《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等北方经济特区自己的喉舌报纸上。 北方经济特区的总督戈辉要通过广播向全大清的老百姓发表新年贺辞,在一周前就公布了这个消息,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也在一周前就发布了这个消息,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是绝对权威的,北方经济特区的很多消息,一般都是通过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发布出去,这也是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最受欢迎的一个节目。 7:55,戈辉来到临时播音室,今天,广播电台的台长王春妮亲自担任主持人。 戈辉看着眼前那些虽然崭新而闪亮,却依然感觉像老古董一样的播音设备,不禁想起来后世电视台里那些高端的设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戈辉手里拿着稿子,小声的预习,其实,戈辉也挺紧张的,毕竟今天是他第一次发表新年贺辞。 孙婉儿给戈辉端来一杯水:“司令,喝口水吧,别紧张。” 戈辉点点头:“谢谢。”接过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又还给了孙婉儿。 其它工作人员都微笑着看着戈辉总督,正是戈辉,给了他们今天的一切,让很多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虽然北方经济特区现在真正发展好的地方,也就朝阳和锦州港区,但这已经不错了,老百姓已经很满足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朝阳和锦州港区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安全,平静,富裕。 作为戈辉总督的副官,东北少校几乎与戈辉形影不离,戈辉出现的每一个场合,都能看到东北少校的身影。他此时就站在临时播音室的门口,并时刻保持自己能在戈辉的视线里,让戈辉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同时,还必须保持在戈辉的声音能立即传达到的距离,让自己可以听到戈辉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 试音员测量了一下自己嘴与话筒的距离,然后开始试音,口中发出轻轻的声音,对面几米外的负责录音的工作人员向试音员竖起大拇指,表示可以了。 工作人员提醒戈辉,还有两分钟就是总督大人发言的时间了。 7:58,王春妮站在话筒前: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这里是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新闻频道,在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为您直播。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戈辉大人,将在这里发表新年贺辞。今年是北方经济特区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新年,总督大人希望通过这最新发明的无线电技术,通过广播电台向全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向全大清国的老百姓,致以诚挚的问候。 7:59,戈辉正式站到话筒前,做最后一分钟的等待,工作人员提醒:还剩20秒。 在最后的十秒钟,工作人员在戈辉面前,用手势倒计时数秒:十、九、八、七……二、一、开始。 代表开始播音的三个红灯依次点亮,当第三个红灯亮时,代表可以播音了。 8:00,新年贺辞正式开始,戈辉深吸一口气。 大家新年好,我是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戈辉,在这里我祝愿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以及我大清国所有的老百姓,元旦快乐。 从1902年下半年到现在,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我们在工业、农业、教育、国防等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这里有我们每个人的功劳,这些成就也属于每一个人。当然我们眼前还面临着许多重大的任务,等待着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去完成。我深感卑微,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也知道无数的无名的劳动者为了经济特区的发展所做出的牺牲。支持我们前进的不仅仅是领导人的能力和远见,也在于广大人民对经济特区最高目标和共同理想的信仰,以及对北方经济特区相关法律文件的忠诚。 我们深知,特区初立,百废待兴,更何况我们的国家还处在战争之中,日本和俄国正在我们的土地上,为了争夺我们土地上的利益而生死相搏,战争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年半了,无数的无辜的老百姓被卷入其中,这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在努力修正这个失误,我们不希望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决策失误,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今天我要说,我们的北方经济特区的确面临着很多严峻的挑战,而且在短期内不大可能轻易解决。但是我们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我们要战胜恐惧选择希望,摒弃冲突和矛盾选择团结。我们不要为无谓的摩擦、不要不实的承诺和指责,我们要打破牵制北方经济特区发展的若干陈旧的教条。 北方经济特区是大清国第一个经济特区,在这里实行全新的经济政策,一切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最终让整个社会实现工业化,最终让我们的大清成为强大的国家。借用《圣经》里的话说,放弃幼稚的时代已经到来,重拾坚韧精神的时代已经到来,我们要为历史做出更好的选择,我们要秉承历史赋予的宝贵权利,秉承那种代代相传的高贵理念:上帝赋予我们每个人以平等和自由,以及每个人尽全力去追求幸福的机会。 在重申我们中华民族伟大之处的同时,我们深知伟大从来不是上天赐予的,伟大需要努力赢得。我们的民族一路走来,这旅途之中从未有过捷径或者妥协,这旅途也不适合胆怯之人、或者喜欢安逸之人、或者单单追求名利之人。这条路是勇于承担风险者之路,是实干家、创造者之路。这其中有一些人会名留青史,但是更多的人却会默默无闻。正是这些人带领我们走过了漫长崎岖的旅途,带领我们走向富强和自由。 为了我们,先辈们带着微薄的细软,横渡大洋,远去欧美,寻找新社会的理念;为了我们,先辈们忍辱负重,用血汗浇铸工厂;为了我们,先辈们在荒芜的美国西部修建铁路,定居他乡;为了我们,先辈们奔赴日本学习强国的方法。一次又一次,我们的先辈们战斗着、牺牲着、操劳着,一个个我们熟知的历史。只为了我们可以生活得更好。在他们看来,国家的强盛与伟大超越了个人的雄心,也超越了个人的出身、贫富和派别差异。 今天我们继续先辈们的旅途。直到有一天把我们的大清建设成地球上最富裕、最强大、最民主的国家,恢复昔日汉唐时代的无尚荣光。同朝阳工业开发区建立之初相比,现在北方经济特区人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我们的头脑是富有创造力的,我们的产品是有市场的,我们的实力会越来越强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轻歌曼舞的时代、自私自利的时代以及对艰难决定犹豫不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必须跌倒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重新开始工作,挽起袖子,加油干,重塑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家,不再辜负先贤的期望。 第121章 我们的责任 我目之所及,有很多工作有待我们去完成。大清的经济状况要求我们必须采取大胆且快速的行动,这也是我们北方经济特区成立的目的,我们必须要尽快行动,不仅仅是要创造很多就业,更要为经济增长打下坚实的基础。我们将造桥铺路,开设更多的工厂,设立更多的学校。我们将回归科学,运用科技的力量提高医疗质量,保住更多人民的生命。这一切,我们都要去做,而且请相信我们都将会做到。 现在,有一些人开始质疑我们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他们认为我们的特区承载不了太多的宏伟计划。他们是健忘了。他们已经忘了这个北方经济特区已经取得的成就;他们已经忘了当创造力与共同目标以及必要的勇气结合起来的时候,我大清国勤劳智慧的老百姓所能发挥出来的巨大能量。 这些怀疑论者的错误在于,他们没有意识到特区的实际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长期以来耗掉我们太多精力的陈腐政治争论已经不再适用。今天,我们的问题不在于我们实际控制的区域太小,而在于我们的管理能否起作用,我们能否帮助人民改善生活、给他们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哪个方案能给予肯定的答案,我们就推进哪个方案。哪个方案的答案是否定的,我们就选择终止。而特区各局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合理支出,摒弃陋习,消除腐败,磊落做事,只有这样才能在特区管理集团和人民之间重新建立起至关重要的相互信任。 就特区安全而言,我认为特区安全与特区理想一个都不能少,全都要。我们面对的几乎无法想象的危险,我们的先辈们为了我们的今天付出了太多太多,无数的先贤用鲜血铺就了我们今天的道路。先贤们的理想依然照亮着大清,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这些理想。因此我想对所有列强国家的人民和政府说:对于每个追求和平、自尊和领土完整的国家和个人而言,我们大清国和他们一样,我们愿意再次踏上追寻之旅,为了先贤曾经打下的完整江山。 回到现在战火纷飞的日俄战场,我们真的无法确定什么时候他们进攻的方向会是我们。我们只有依靠手中的子弹和炮弹,我们还依靠稳固的联盟和坚定的信仰。我们深知单凭自己的力量,我们无法保护自己,我们也深知,我们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的确,我们在发展,我们在走向强大的路上,我们的实力在不断的增强,我们实现了武器的自给,但是我们明白,我们手中的武器必须使用谨慎,不可以像日俄两国那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别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我们必须在行使武力方面保持自律、我们要为世界树立一个正确的榜样,我们要保持谦卑和节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安全,我们才能一次次地走过最危险的时候,才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我们继承了先贤留下的理念或者说是原则,在这些原则的领导下,我们有能力应对新的威胁,我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进行国家间更广泛的合作以及增进国家之间的理解。首先,我们将以负责任的态度,保持与列强之间的正常沟通,希望尽快实现远东未来的和平。对于老朋友和老对手,我们将继续努力,不遗余力,巩固其友谊,削弱其威胁。对于那些企图通过战争或者屠杀来达成目标的人,我们要对他们说:我们的信仰更加坚定,不可动摇,你们不可能打垮我们,我们定将战胜你们。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五千年历史的文化遗产是一个优势,而非劣势。我们大清有佛教,道教,基督教,也有穆斯林,同时也有非宗教信徒。我们民族的成长受到过许多语言和文化的影响,我们包容一切,我们吸取了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角落的有益成分。正是因为我们民族曾亲尝过无数次内战和被多国侵略的苦酒,并且在经历了这些黑色的篇章之后我们觉醒了,我们变得更加团结更加勇敢更加强大,最后我们终将战胜敌人,重新建立起这个全新的大清国。我们相信一切仇恨终有一天都会成为过去,而且随着世界变得越来越小,我们相信终有一天人类共有的人性品德将会自动显现。在迎接新的和平时代到来的过程中,我们的大清需要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 思索前方的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铭记那些为了国家和人民呕心沥血的先贤们,对他们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们和那些安息在烈士陵园的英雄们一样,给与我们启示。我们尊敬他们,不仅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守护者,还因为他们代表的是为国家服务的精神,他们自愿追寻比自身的价值更伟大的意义。此时此刻,在这个要塑造一代人的时刻,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一种精神。因为无论我们特区政府能做多少,必须做多少,国家的立国之本最终还是人民的决心和信念,以及无私的奉献,正是这些决定了我们共同的命运。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古时候孟子的思想。大禹是人,舜帝是人,我们也是人,是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比他们晚了两千多年,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们为什么不能呢?“天下兴亡,我的责任”,唯有用这样的思想,我们的国家才有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这样说:“城市秩序不好,这是我的责任;国家教育办得不好,这是我的责任;国家不强盛,这是我的责任——人人都能主动负起自己的责任,天下哪有不强盛的国家呢?哪有不团结的团体呢?哪有不强大的军队呢?所以说,每个人都应该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而不是推出去。 我们面临的挑战也许是新的,我们应对挑战的措施也许也是新的,但那些长期以来指导我们成功的价值观——勤奋、认真、诚实、勇气、公平竞争、包容以及对世界保持好奇心,还有对国家的忠诚和爱国主义……却是历久弥新,这些价值观是可靠的。他们是创造国家历史的无声力量。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回归这些古老的价值观。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负责任的时代,一个觉醒的时代,每个国人都应意识到即我们对自己、对国家和世界负有责任,我们不应该不情愿地接受这些责任,而应该快乐地承担起这些责任。我们应该坚定这一认识,即没有什么比全身心投入一项艰巨的工作更能锻炼我们的性格,更能获得精神上的满足。这是作为国民应尽的义务,应该做出的承诺。 我们的自信源于传承五千年的信仰,无数先贤号召我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就是我们自由和信仰的意义,这也是为何不同民族、不同信仰、不同性别和年龄的人可以同聚一堂在此欢庆的原因。 所以,让我们铭记自己的身份,镌刻自己的足迹。在这个英雄倍出的大时代,回想起在那最寒冷的岁月里,一群勇敢的禁卫军战士跨过冰封的辽河走向最危险的战场。干枯的树枝上最后一片树叶被寒风打落的时候,我们听到远方响起了敌人的脚步声,大地在颤抖,危险在逼进,洁白的雪地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我们的国家最受质疑的时刻,我们的禁卫军战士会这样说:“我们要让未来的世界知道……在深冬的严寒里,唯有希望和勇气才能让我们存活……面对共同的危险时,我们的军人和国家要勇敢地走上前去面对。” 今天的我们的国家也在严峻的寒冬中面对共同的挑战,让我们记住为我们打下江山的军人们不朽的誓言。带着希望和勇气,让我们再一次勇敢地面对寒流,迎接可能会发生的风暴。我们要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记住,在面临挑战的时候,我们没有屈服,我们没有逃避也没有犹豫,我们脚踏实地、心怀信仰,秉承了宝贵的自由权利并将其安全地交到了下一代的手中。 苍天在上。 1905年元月一日,戈辉 这篇新年贺词,每个读到他的人内心都会无比的激动。 新世界的大门,在1905年开始为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慢慢敞开。大时代到底是将如何发展,真的是只有苍天在上了。 戈辉的新年贺词被大清国各大报纸转载。总政治部更是将其全文发到了禁卫军全军所有部队,让大家集中学习戈辉总司令新年贺词的精神。 戈辉的新年贺词在整个大清国和列强的圈子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贺辞中有很多新词引起了朝廷和列强的注意。 戈辉的新年贺辞,被各方做了各种各样的解读,贺辞里隐隐约约,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内容,让列强和朝廷浮想联翩。 列强的主流报纸也做了整篇幅的转载,日本的《朝日新闻》就对戈辉的新年贺辞做了整篇幅的转载,还附上了相关的解读内容。 一个外形温婉的南方女子,也读到了这篇《朝日新闻》的转载。当然,内容已经翻译成了日语,但依然让她心潮澎湃。这个南方女子名叫李香,浙江山阴人,目前在日本留学。 李香,经常能在《朝日新闻》上看到关于大清东北的信息,都是一些对俄国作战胜利的消息。偶尔会有关于东北禁卫军或朝阳工业开发区,再或者北方经济特区的消息。她对这个大力发展工业,农业,教育,国防的北方经济特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特别是北方经济特区要求适龄儿童,不分男女,都必须进入学校接受免费的义务教育,禁止女孩子裹脚,禁止阻止女孩子上学等政策,让她觉得非常好。她决定,等她学成归国后,立即去东北。 不仅是李香,和李香经常联系的周树人、陶成章、黄兴、宋教仁、陈天华、陈撷芬、刘道一、王时泽等都对北方经济特区产生了浑厚的兴趣,都计划去东北发展。 还有一个人也对东北很感兴趣,这个人此时正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上学,他的名字叫蒋百里,他也十分关注《朝日新闻》上关于北方经济特区和禁卫军的报道。他已经决定了,等陆士毕业后,直接去东北。 戈辉上午发表完新年贺词后,直接去了朝阳陆军讲武堂。 1905年1月1日,元旦,戈辉在朝阳陆军讲武堂,为200名德国教官团举办了盛大的新年宴会,款待两年多来为禁卫军的成长做出巨大贡献的德国教官团。同时为每一名德国教官送上一支精心制作的黄金纪念版fa-99式0.3寸口径军用半自动手枪,另付10个压满子弹的弹夹和每人1000发散弹。 这个礼物对爱枪的德国教官团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fa-99式0.3寸口径军用半自动手枪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手枪了。原枪设计还是从德国设计师鲁格先生那里买来的,让德国教官们感觉特别亲切。 这两百名陆军教官,是1902年9月份来的东北,到现在已经在朝阳陆军讲武堂任教两年零三个月了,已经圆满完成了他们的教学任务。到1904年12月31日为止,他们为禁卫军进行了8期的培训,每期6个月,学员人数不等,此外,他们还为禁卫军培养了2000名军事教官,可以说,他们为禁卫军正规化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今天既是个新年宴会,也是为200名教官送行宴。几天后,他们将登上德国邮轮回国。 目前在朝阳陆军讲武堂任教的还有很多德国教官,开的课程也很多:军事理论、军事战术和训练方法研究、后勤管理学、军事经济学、军事预算学、军事会计学、军事测绘学、军事法学、军事化学、军械整备学等多个学科。大约还有一千名德军教官在朝阳陆军讲武堂教学。他们的合同期还没到,有些是去年下半年刚刚到任的。总之,随着德国和禁卫军的军事交流不断的深化,会有越来越多的德军教官来朝阳陆军讲武堂任教。 但有一点,让德军教官很奇怪,禁卫军总参谋部只让他们在军校里教课,从来不让他们直接去训练禁卫军士兵,禁卫军士兵一直都是由禁卫军自己的教官,或者从军校毕业的教官去训练。有很多德军教官甚至从来没有到禁卫军的营区里参观过,他们看到的禁卫军,了解到的禁卫军,只是在军校里学习和生活的禁卫军学员。 1905年1月3日,戈辉签署命令,命令在官营农场的12万民兵,其中的人正式转入现役禁卫军,开始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至此,戈辉以为俄国人修铁路为名招的17至24岁的24万劳工,已经有十六万五千人分五批加入到禁卫军了,余下的七万五千人继续亦兵亦民的一边在官营农场工作,一边继续参加军事训练。 1905年1月5日,戈辉在锦州港亲自为200名德国陆军教官送行。 也是在这天,戈辉作为禁卫军的总司令,作为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校长,正式推荐林贺为朝阳陆军讲武堂总教官,中校军衔,随后总政治部主任王超辉上将签发了正式的任命函。 林贺,经过半年来的学习,他已经对禁卫军的训练体系有了充分的认识,在他看来,禁卫军的训练要比日军的训练更科学更系统,更有效率,特别是“八角台教学法”,士兵们私下里叫“戈辉教学法”,让林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半年来,他真的是学到东西了,同时也对今后的训练有了新的认识和想法。特别是学习了戈辉传授他的吐纳之法后,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强了很多。 从此,年轻英俊的林贺,成了讲武堂的明星人物。 第122章 英法联军北上 1905年1月5日,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九期培训正式开始。从第九期开始,培训时间由原来的6个月,改为一年。第九期学员依然是2000人,他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一年的更加系统的学习。 在这两千名学员中,就有在海狼突击队选拔中脱颖而出的屠城、季风、屠墙、常鸣山、赵立岩、曲烈阳、理念、王栓柱、朗剑、黄河等十人,还有死神特种部队的戈峰、王给力、铁塔、雷霆、旬子奇、叶剑辉、李海洋、江海、成飞、龙焱等十人。他们二十人在将朝阳陆军讲武堂学习和训练一年,他们除了和其他学员一样上课之外,还要接受戈辉额外为他们量身订制的特战理论课以及相关训练课程。 戈峰来朝阳陆军讲武堂进修,死神特种部队暂时由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新任留守司令刘浅临时兼任大队长。原十八层地狱总教官洛阳,临时担任常务副大队长,负责死神特种部队的日常训练。经过为期6个月的十八层地狱模式的训练,从十八次严苛的考核中走出来的一共有364人,他们光荣的成为第一批死神特种部队的特种兵。无疑他们是最棒的,但戈辉相信,经过以后的训练,他们会更棒,更专业。 成为特种兵并不是就这样结束了,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全新的开始,拿戈辉总司令的话说,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更新更严苛更专业更有针对性的训练还在后面,新的训练大纲已经发出来了,临时大队长刘浅和临时常务副大队长洛阳正在研究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1905年1月10日,新的打击再次降临在聂明宇头上,几天前,总参谋部一个命令,就把他的左膀右臂屠城、季风、屠墙、常鸣山、赵立岩、曲烈阳、理念、王栓柱、朗剑、黄河等十人调走了。他多次发电给总参谋部,想要回这十个人,结果,宁远总参谋长只给他回复了两个字“嘿嘿”,让聂明宇苦思冥想了好几天。 今天,又接到总参谋部发来的电报,调聂明宇的爱将李文举回总参部报到,自己累死累活的忙活半年,结果自己的爱将一个接一个地被调走了。聂明宇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不愿意也没办法,总参直接要人,他也没招。李文举倒是反应不强烈,这半年来他差点没累死,总算挺过来了,积分勉强保持在40分左右,成绩属于末流,他有点逃出地狱的感觉。 海狼突击队选拔,经过为期六个月的十八层地狱模式训练,从十八次最严苛的考核中走出来的一共有327人,他们光荣的成为第一批海狼突击队的特种兵。同时,这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更新更严苛更专业更有针对性的训练还在后面,李正和聂明宇按照新阶段的训练大纲,已经把新的训练计划安排好了。 1905年1月15日,总政治部正式任命李文举担任第十一师师长,授衔少将。今年刚满二十岁就担任了少将师长,这是十几万禁卫军中独一份,别无二家,李文举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成了师长了,看来自己真的从菊花岛上的狼窝逃出来了,这个几乎要了自己半条命的地方,让自己爱恨交加。(不要觉得20岁的师长像闹着玩,这个时代就这样,行不行都得上。) 正式任命卢洪升担任第十二师师长,授衔少将。卢洪升,原名卢二槐,是在镇妖峰参军的时候改的名字,对自己能当上师长,非常满意。他现在27岁未满,在禁卫军中算是年龄比较大的,是跟着戈总司令一起训练的第一批战士。虽然不识字,但是想进步,肯学习,从副排长、副连长、营参谋长,团参谋长,师部参谋,一级一级地干上来,兢兢业业,从未懈怠,从未放弃学习。现在已经能用德语,进行磕磕绊绊地对话了。他一直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当师长是早晚的事儿,他一直这样认为,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真的当上师长了。 正式任命刘风年担任第十三师师长,授衔少将,他对自己能当上师长,感到不知所措。 刘风年,原名刘大风,在大枊树村参军时,他为自己改的名字,他觉得,只要不是当朝廷的兵,多半属于造反一类的,他怕以后连累大柳树村的家人,所以改了名字,一直叫到现在。他和孙昌明、李文举都是在1901年5月25日参军的,成为禁卫军第二批新兵,他和孙昌明一样,都是大柳树村的,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考中过秀才。他已经参加禁卫军三年半有余了,一直在总参谋部担任参谋。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期学员,平时默默无闻,专注于图上作业和情报管理。今天被任命为第十三师师长他是三个人中最意外的一个。 当年第二批禁卫军战士中,有五十六人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这些人,目前除了孙昌明、刘风年和李文举当了师长之外,有一部分人当了团长,剩下的全在三总部任职。 禁卫11师,师长李文举,下辖第51、52、53、54、5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12师,师长卢洪升,下辖第56、57、58、59、6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禁卫13师,师长刘风年,下辖第61、62、63、64、6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由于二十个新建的下兵工厂建成投产,武器弹药产量迅速提高,并随着工人熟练程度的不断提高,产量会进一步提高。加上从外国陆续到货的代工订单,新编成的第11、12、13师,计划在二月末前全部配齐武器装备。 禁卫军从今年一月份起,真正加快了建军速度。因为,危险距离北方经济特区越来越近了。 既然德国和美国都表示不参与不阻止,那凭借英法两国的实力,完全能够轻松搞定实力“尚弱”禁卫军。于是英法两国决定联合出兵,再次组成英法联军,仿效当年洗劫圆明园那样,在东北再来一次,法国从越南调集兵力5万,英国则从印度调集兵力5万。同时,英国在长江上的舰队也全部起锚,在长江入海口附近等待法国和英国的舰队到来后一起北上。 禁卫情报局的情报调查员亲眼看着英国长江舰队起锚,向长江入海口驶去。这一情报马上发送给了禁卫军总参谋部。 英国人要干什么,戈辉丝毫不担心,如果英国人敢来找麻烦,那禁卫军一定会给英国人上一课。德国和美国也先后知会了禁卫军最高司令部,把英法联军要进攻禁卫军的情报传给了戈辉,并且都表示,他们不参与,也不反对,顶多会派观察员。戈辉明白,德国和美国这是在考察禁卫军的实力,如果没有实力,也就不配做他们的盟友。但戈辉并不担心,因为英法联军的战斗力,戈辉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戈辉现在脑子里又有了新想法,他想建立一支外籍军团。将来可以作为一支境外作战的力量,可以给别的国家找点麻烦,比如说英国、法国。 这个工作当然是由亲弟弟戈锐来做了,东北发电报给戈锐,把总司令要成立外籍军团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了,请他安排人到英属印度去雇佣名15—18岁的廓尔喀人,到南部非洲雇佣名10—15岁的黑人。戈辉总司令计划成立一支大约人规模的外籍军团。东北少校把一份详细的雇佣计划书交给了戈锐的人。计划书中把雇佣的要求都详细的说明了,还有雇佣的方法,金钱的支付方式全部做了详细的说明。黑人的训练地点,就设在非洲。名廓尔喀人可以送到朝阳来训练。 戈锐立即选出六十名得利干将,三十个人去英属印度,三十个人去南部非洲,这两组人接到任务后带足了经费很快就出发了,在锦州港登船去上海,再从上海乘坐邮轮去英属印度,然后再去南部非洲。 当这些人到达上海的时候,戈锐又增加了八十名黑盾保安进去,这一百四十名黑盾保安由包大江和祁连山带队,他们此行是去印度的班加罗尔。因为戈锐听戈辉说印度是一个出美女的国度,可以多请一些印度美女来大清,然后卖给娶不着媳妇的人,或者想多娶一个媳妇的人,这是一笔大生意。其实,戈锐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印度成立自己的南亚次大陆公公司,所以,包大江和祁连山此行任务艰巨。 英法两国的联合舰队于2月中旬在长江口与英国长江舰队汇合了,而且还有很多运兵船在不断的开到这里集结。英法两国知道,现在的东北禁卫军已经不是以前的八旗兵了,现在他们有枪有炮,还在为北京禁卫军和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提供武器,对付这样的对手必须有足够多的兵力才行。所以,现在英法联军人数达到10万人之众。禁卫情报局上海站把英法联合舰队在长江口集结的情报发给禁卫军总参谋部。 英法联军以英国海军上将西麾尔为总司令,在长江入海口处集结完毕之后,浩浩荡荡地沿着海岸线向北航行。 爱德华-霍巴特-西摩尔(edward hobart seymour,1840年生),现任德文波特海军总司令。曾参与第二次鸦片战争、指挥八国联军攻打北京,1901年9月被授予巴斯大十字勋章。此次他向英国海军部申请,调往印度,他要亲自指挥英法联军,攻打大清北方经济特区,他想用一次漂亮的胜利为自己的从军生涯画上句号。英国海军部已经决定,等西摩尔胜利归来后,为他晋升海军元帅,还计划为他颁发维多利亚大十字勋章。所以,西摩尔把这次作战当成海军生涯的最后一战,他想要一个辉煌的结束。 英法联军的调动引起了日本和俄国的警觉,他们都没有想到英法两国会调集十万之众的兵力攻打禁卫军。日本和俄国虽然都默许了英法两国对禁卫军开战,但是骨子里都不希望有别的列强染指他们在东北的利益。现在两国正处于交战状态,一时间抽不开身,无法阻止英法联军,所以只能派大使前去商量,希望英法两国在找到直接证据之前,不要在东北用兵。俄国去找法国商量,日本自然是去找盟友英国商量。至于商量的结果如何不知道,反正英法联军的舰队航行到青岛外海的时候停下了。 英国长江舰队没有停下,他们依然继续前进,他们作为整个舰队的前锋,为联合舰队打前站。舰队司令加里-卡西尔也希望拔得头功,他和海军陆战队考尔克旅长,都对接下来的战争,充满期待。 日俄两国都认为自己的外交努力取得效果了,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因为这件事,为自己在内阁中加分不少,颇为得意。俄国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则认为,在英法联军撤军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所以,他并不乐观。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英法联军停止前进并不是因为俄国和日本的外交努力起了作用,而是负责运送殖民军的民用运输船行进太慢了。英法联军的军舰是在等那些载满军用物资和士兵的民用运输船。等他们赶上来后,再继续前进,总之,英法联军这次是志在必得,不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是决不会罢手的。 英法联合舰队北上,引起了清政府上下一片恐慌。外务部总理大臣庆亲王奕匡马上把英国驻北京公使窦纳乐和法国驻北京公使毕盛请到自己的外务部衙门,询问英国联军何故北上,两国大使对视了一眼后,窦纳乐首先开口答道:“去叫训一下那个北方经济特区的小总督。” 唉,庆亲王这回算是没折了,他再会说也无法说通英法两国,在好吃好喝送走英法两国公使之后,庆亲王很够意思的立即让人发电给戈辉,告诉戈辉英法两国已经组成联合军要对北方经济特区动武。 戈辉接到庆亲王的电报后,觉得庆亲王还挺够意思,于是让田劲马上回电:北方经济特区早有准备,他们敢死,我们就敢埋。 当庆亲王接到戈辉的回电后明白了,这个北方经济特区真正的成气候了,已经不把曾经的第一列强当回事了。这对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清朝是福还是祸呢?从来只关心自己的庆亲王突然开始关心朝廷的命运了。连庆亲王自己都觉得奇怪。 庆亲王奕匡立即去仪銮殿见慈禧太后,慈禧太后一看是庆亲王来了,马上说道:“庆亲王,你是为英法联军北上的事情来的吧?” 庆亲王奕匡连忙说道:“原来太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确是十分紧急,老臣已经约见了英法两国公使,他们都非常强硬,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他们是非打不可,单纯通过外交途径,恐怕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醇亲王载沣也在场,他也是刚刚赶到,载沣接口道:“太后,臣以为,北京禁卫军一直接受最正规的训练,目前兵精粮足,完全可以出兵东北,与东北禁卫军共同抗敌,以示朝廷保卫龙兴之地的决心。” 慈禧太后白了载沣一眼:“北京禁卫军就算了,你们那两万人的主要任务是守卫京城,洋人如果再想攻打北京,你们再战也不迟。把你们打没了,谁来保卫我和皇上,靠那个袁世凯吗?他就知道为他自己练兵,心里什么时候装着朝廷了。” 醇亲王载沣还不想放弃,他是真怕东北禁卫军就这样没了,东北大好的发展前景就这样没了,所以他又道:“太后,北京禁卫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武器精良,弹药充足,训练刻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同是禁卫军,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东北禁卫军就这样打没了呀,北方经济特区现在可是朝廷的钱袋子呀。”载沣最后说了一句大家都不点破的实话,载沣说完自己也后悔了。 慈禧太后认真的看了载沣一眼,把怀里抱着的暖炉递给李连英,然后扶着拐棍站了起来。李连英放下暖炉要去扶慈禧太后,慈禧摆了摆手,自己拄着拐棍儿,慢慢的走向门口,推开门,看向外面。 第123章 狼来了 外面飘着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慈禧太后转回身,定定地看着载沣和奕匡,良久,才开口道:“你们都没少拿戈辉的钱吧!现在戈辉有危险了,你们的钱袋子要没了,你们都着急了是吧。” 载沣和奕匡一听,同时跪地上,把脸都快贴地板上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太后,臣有罪。”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慈禧太后叹了口气:“罢了,我也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花戈辉的钱上瘾的又何止你们二人呢,满朝文武很多人都是,我又何尝不是呢!”(据不可靠资料,慈禧经常用“我”这个词。) 听了慈禧太后的话,载沣和奕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慈禧拄着拐棍,缓缓地走到载沣和奕匡面前:“你们都起来吧,犯什么错都是跪,就好像似这么一跪错就没了,要是跪能解决问题,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慈禧太后说完,把拐棍递给李连英,然后自己又坐回椅子上了。李连英马上把一个毯子盖在慈禧太后的腿上,又把暖手炉递给慈禧太后。 载沣和奕匡两个都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 慈禧太后扭头对立在一旁的小德张说:“小德子,把戈辉昨天的电文拿给两位王爷,让他们看看。” 小德张马上取来戈辉昨天发给慈禧太后的电文,递给两位王爷。戈辉的电文,内容不长: “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逼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陷阵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臣仅想借此句,以明坚决抵抗之决心。无论犯我之敌有多远,都难以逃脱被我诛杀的命运。现在,英吉利和法兰西之蕞尔小邦,犯我中华天威,我中华民族热爱和平,崇尚和平,但也绝不容忍他国之挑衅。面对挑衅以及来犯之敌,我中华儿女只有一句话: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两千年前,无论来犯之敌多么强大,多么不可一世,多么凶残,最终都没能打垮中华民族。今天,我大清子民,依然有打垮强敌之决心,依然有威武不屈之精神。我们依然敢说“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戈辉的电文像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击中载沣和奕匡,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两个人突然间明悟了什么。载沣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戈辉,现在突然觉得戈辉变了,变得自己认不出来了。奕匡一直猜不透戈辉是什么人,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明白戈辉心里装的是什么了。 载沣和奕匡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太后,您想好了吗?” 慈禧太后长叹了一声:“想好又怎样,想不好又怎样,结果都一样,英法两国是要定了东北,戈辉,不过是英法两国说给日本和俄国的借口罢了,我们的意见,英法两国什么时候当回事儿了。” 庆亲王奕匡算是明白了,老太后洞若观火,心里明镜似的。 载沣轻叹一声:“这么说,我们就只剩下相信戈辉一途了吗?” 慈禧太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太后的话,让载沣和奕匡两个陷入了沉思之中。老太后说的没错,现在除了相信戈辉能打败英法联军之外,没有其它的办法。 而此时的戈辉想法却十分的简单,备战。戈辉在最高司令部的作战会议上说:“能通过战争来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打好这一仗,打断敌人的腿,让敌人此生再也不敢来。”会议结束后,禁卫军13个师全部开拔,向总参谋部标定的地点秘密移动。 这次戈辉要当甩手掌柜,由总参谋部独立指挥,这也是锻炼总参谋部指挥能力的好机会,同时也是练兵的好机会。朝阳陆军讲武堂停课,所有学员(袁世凯和铁良派来的三批1200名军校学员除外)和教官(德国教官除外)全部随机分散到13个师里,以一个小兵的身份参与到这场保卫家园的战争中(特种部队除外,继续训练,不允许参加战斗。)。戈辉要通过这场保卫战,让禁卫军感受一下低烈度的战争,战争是最好的军事课堂,这对禁卫军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必须把握好。 林贺,作为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总教官,心情是最激动的一个,加入禁卫军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随着对禁卫军了解的加深,他越来越喜欢这支朝气蓬勃积极进取的军队了。现在有幸能参加与列强的战争,他更是感到无比的荣幸。 林贺想到了自己在日本陆士的校友蒋百里、蔡锷、张孝准如果他们能来东北参加禁卫军该有多好啊,想到此,他给蒋百里、蔡锷、张孝准发了一封电报,邀请他们三人来东北参加禁卫军。当然,他发电报是要经过禁卫军总参谋部审批的,通过后才能发出。 还有两姐妹也非常高兴,他们俩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特别插班生,是最小的学员,她们只有入学时间,没有毕业时间。他们是尹锐志和尹维俊姐妹,总司令的命令里,也包括她们,她们也可以参加战斗,姐妹俩特别高兴。当然,她们不是真的上战场,而是在后方医院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尹锐志和尹维俊姐妹俩是随押解英国三兄弟的红龙小队一起来的朝阳。 同时,戈辉给禁卫情报局下了命令,清除北方经济特区内所有英法情报机构的情报调查员,全给我抓起来,如果拒捕击毙也可以,既然要打,索性就做的干脆一点。 随后,作为北方经济特区的喉舌,《朝阳日报》以“狼来了”为题,发布英法联军要来攻打北方经济特区的消息。并大致划定了可能的交战区域,要求可能的交战区域内的老百姓,把家搬到朝阳或朝阳以西,暂避。 当天晚上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上,再次公布了英法联军要来攻打北方经济特区的消息。并大致划定了可能的交战区域,要求可能的交战区域内的老百姓,把家搬到朝阳或朝阳以西,暂避。同时,还发布了禁卫军坚决抵抗的声明,声明中说:禁卫军将誓死扞卫北方经济特区,誓言要让英法联军付出血的代价。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消息的老百姓都开始到朝阳或朝阳以西临时避难,锦州港区也有大量的老百姓离开,向朝阳以及朝阳以西避难。一时间,朝锦公路上到处都是搬家的车队,老百姓们赶着牛车,马车,驴车,推着手推车,排成浩浩荡荡的长队,向朝阳进发。 戈辉打电话给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司令刘浅,让刘浅把关在镇妖峰基地的英国三兄弟送到朝阳。戈锐派红龙小队把英国三兄弟直接送进了镇妖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也没有人搭理英国三兄弟了。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三兄弟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吃喝不愁,没人打没人骂,日子过的还可以。 接着戈辉给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伍廷芳博士打电话,要他准备好公开审理英国三兄弟杀人一案。接着给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检察院检察长施肇基打电话,让他准备好起诉来福酒家杀人案的凶手英国三兄弟。 1905年2月20日,《朝阳日报》公布了公审来福酒家杀人案凶手英国三兄弟的消息。将在2月22日在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进行公审,允许北方经济特区社会各界人士旁观庭审,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同时,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将全程直播。 当天,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新闻中心,举行新闻发布会。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全程直播,东北少校在新闻发布会上,再次重申:“不论是谁,不论是哪国人,只要在北方经济特区触犯了法律,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回来受审。北方经济特区说到做到,活人抓不回来,尸体也要带回来,尸体带不回来,头也要带回来。”东北少校杀气腾腾的话,给与会的各国记者带来强烈的震撼。 当天晚上,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八点钟的《新闻联播》上,也公布了将在2月22日上午公审来福酒家杀人案凶手英国三兄弟一案。 这一新闻一出,所有列强炸营了一般。北方经济特区居然敢公审外国公民,而且还是大英帝国的公民,这可是大清国历史上的头一次。英国的治外法权第一次在北方经济特区失效了,这也给提醒了其它列强,如果换成他们,是不是也失效了呢,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英国人也明白了,12月31日袭击英国驻上海领事馆一案,真正的幕后元凶是谁了,同时,英国人不得不重新审视禁卫军的战斗力了。北方经济特区真的是说到做到,不论逃到天涯海角,都要抓回来受审。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再次向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提出严正交涉,要求立即释放英国三兄弟,因为英国人在大清国享有治外法权,不允许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公审英国三兄弟。 锡良严肃地说道:“上次我已经说了,北方经济特区,是特区,特,就特在治外法权,在特区里不好使,任何在北方经济特区内触犯法律的人,都必须接受北方经济特区法律的管辖。” 1905年2月22日(农历正月十九)上午,在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公开审理了来福酒家杀人案的凶手英国三兄弟。 三个月前的来福酒家杀人案牵动着整个朝阳人民的心,也考验着北方经济特区人民政府在人民心目中的公信力,在列强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府。 这三名英国杀人犯也牵动着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的心,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一个英国公民在大清接受法律的惩处,他不能让北方经济特区开这个先例,这是对大英帝国的严重挑衅。 北方经济特区政府并没有屈从英国领事卡尔的压力,检察机关很快对三名英国杀人犯提起上诉,最高法院效率也相当高,经过连续三天的审讯,三名英国人虽然承认是他们杀的人,但是态度相当的强硬。首席大法国伍廷芳最后宣判,判处三名英国杀人犯死刑,择日在人民广场斩首示众。之所以没有立即执行死刑,是因为戈辉总督要求先等一等,过些时日再执行。 戈辉总督的决定,反而让朝阳老百姓觉得政府软弱,让英国领事卡尔觉得,北方经济特区政府还是很惧怕大英帝国的。随着英法联合舰队离北方经济特区越来越近,卡尔领事态度越发强横,三番五次到锡良那里施压,要求北方经济特区政府无条件释放三名大英帝国公民。可是每次都被更加强硬的锡良顶了回来。 这件事一直被戈辉压着,既不释放,也不行刑。其实戈辉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间。一旦“合适的时间”到了,戈辉会立即下令行刑。 1905年2月28日,上午,北方经济特区公共安全总局在朝阳人民广场的一角,对来福酒家杀人案,三名英国藉杀人凶手,斩首示众。 行刑当天,朝阳人民广场人山人海,有人甚至提前一天就搭好了巨大的看台,这是大清国历史上头一回公开斩首外国人,这是扬眉吐气的事儿,所以老百姓都来看今天的盛况。 执行斩首的台子上,一身红衣的三名刽子手怀里抱着鬼头刀,跨步而立,半闭着眼睛看着围观的群众。死刑犯还没到呢,他们三人只能在这儿待着。 英国领事馆的人站在最里面,紧挨着执行斩首的台子,领事秘书拜恩斯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一身红衣的刽子手,他知道,这个大清国,有一些人是专门干这个砍人脑袋的工作。 有一位英国神父正不断的祈祷着,他绝望地看着那些来看热闹的大清老百姓,他很难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来看这个。 武装警察二旅开来一个营来维护这里的治安,随时应对突发事件。营长李放看到越聚越多的老百姓,眉毛挑的越来越高。 “周大同,你带人去,把四面的房顶给我占上,居高临下的看,给我盯紧喽,这要出点啥差子,纪司令会把咱们活着吃了。”李放摸了摸腰间的fa-96,然后说道。 得令的周大同连长,立即带着一个排去占领四面的房顶。战士们今天带的武器都是fa-96,装弹量20发,火力持续性强。周大同站在房顶上,拿着望远镜望向人群中间,扫来扫去。 李放,武装警察第二旅第1营少校营长,他有一个弟弟叫李正,目前是菊花岛特种训练基地总教官。 朝阳警察局的警车在广场四周停了八辆车,巡警队长白大海嘴里叨着软包的“大凌河”,此时正坐车里喷云吐雾呢,金迎春和张化来坐在后面,嘴里也叨着白大海的“大凌河”,可劲的喷着烟雾。“大凌河”是朝阳卷烟厂生产的面向普通大众的带过滤嘴的香烟。 不远处一个单独的私人临时搭建高台上,有人架起了电影机,看他们穿的衣服,并不是特区广播电台的人。 “那人脑袋被门挤了吧,这种事情也拍摄啊,比记者还过分。”站在外面,靠着车,抱着肩膀站着抽烟的兰亮指着高台上摆弄映画机的人说。 白大海推开车门,把大凌河的烟屁股扔地上,伸出左脚把烟屁股踩扁,然后说:“脑袋挨门挤的何止那一个人啊,跑过来看热闹,跟搭台看戏似的人,脑袋都挨门挤了,杀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就奇了怪了。” 白大海从车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摸了一下腰间的fa-11,然后道:“都别坐车里了,干活了,今天这么多人,可不能出岔子。” 莫理循和端纳站在人群外面,他们也是来为英国三兄弟送别的,虽然英国三兄弟确实杀人了,但毕竟是要被砍头了,人头落地,罪过也就随之消失了。 第124章 英国舰队进港 莫理循今天内心是矛盾的,他是北方经济特区外事顾问,道理上他应该站在北方经济特区一边。但他作为英国人,真的不愿意看到英国同胞死在自己面前。他也很难接受治外法权在北方经济特区不管用了,一直以来的优越感突然消失了,让莫理循十分的不适应。 端纳是澳大利亚人,他倒是站在中立的立场看待这个问题,杀人了,被判处死刑没什么不对。就是在澳大利亚也一样,杀人了,被判处绞刑是很正常的。英国也是一样,只不过,在英国以外的地区,英国人被砍头,英国人不适应了,这很不公平。做错了,就得承担后果,这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通用的。拿大清老百姓的话说,英国三兄弟是活该啊。 上午,9:30,载着三个死刑犯的三辆宝马警车从远处缓缓开过来。宝马车两侧是全副武装骑着马一路小跑的武警战士,前面有骑马的武警战士开道,后面也有骑马的武警战士断后,三辆宝马车前后左右都有全副武装的武警骑兵护卫。 前面的武警骑兵立即分开人群,在人群中分开一条五米宽的通道。接着很多武警战士过来,把执刑台围了一圈,三辆宝马警车依次停下,武警战士拉开车门,里面先出来一名武警战士,然后把里面的死刑犯拉出来,死刑犯头上扣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三名死刑犯,分别从三辆宝马车里拉出来,然后依次被带上执行台。每个死刑犯身后站着两名武警战士,神情肃穆。 监斩官,朝阳警察局局长郑北方,看着三个头上扣着黑色口袋的死刑犯,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作为大清的子民,他痛恨洋人,作为英国人的学生,他在近两年的警校生活中,与英国老师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郑北方,朝阳县本地人,今年40岁,原来是私塾先生,也是程天运的亲舅舅,1902年9月初进入朝阳警察学校,1904年7月毕业。 “郑局长,还有十分钟就到行刑时间了。”秘书强袭提醒郑北方。 强袭,锦州人,原来是一个落弟的秀才,他和郑北方是八杆子的亲戚。1902年9月初进入朝阳警察学校,1904年7月毕业后,成为郑北方局长的秘书。 “哦,还有十分钟了吗?这么快。”郑北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郑北方坐回位子上,然后下令道:“十分钟准备。” 听到郑局长的命令,武警战士立即摘去了扣在三名死刑犯上的黑色口袋。三人几乎同时看到了领事秘书拜恩斯,立即大声哀求:“拜恩斯先生,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求求你了,快救救我们吧。” 拜恩斯默默地看着台上的英国三兄弟,就是他开车把英国三兄弟从朝阳送到锦州港区,亲眼看着英国三兄弟登上去上海的英国邮轮。他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朝阳居然又把他们从上海抓回来了。此时,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英国三兄弟送行。 拜恩斯突然大声对英国三兄弟喊:“别喊了,像个男人的样子,皇家海军会为你们找回尊严,会为你们报仇的,你们不会白死,女王陛下会记住你们的。” 武警战士抓住捆在犯人身上的绳子,神情冷漠,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朝英国三兄弟喊。 郑北方远远地看了一眼英国领事馆的领事秘书拜恩斯,这个人他认识,但没有说过话。拜恩斯经常来朝阳警察学校找他的教师朋友。听到拜恩斯说“英国皇家海军会为英国三兄弟报仇”,郑北方心中复杂的情绪立即变得简单了,友谊是与英国老师的,英国三兄弟是杀人凶手,该杀。在警察学校学了两年英语,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 最高法院的代表,走上执行台,然后打开判决书,大声读道: 英国人约翰-史考特、罗伯特-史考特、杰森-史考特三人,于1904年11月17日晚,在朝阳县城里的来福酒家,枪杀五名北方经济特区老百姓,证据确凿,三个供认不违。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于1905年2月25日,正式宣判,判处约翰-史考特、罗伯特-史考特、杰森-史考特三人死刑,于今天,1905年2月28日,执行死刑。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1905年2月28日,判决书宣读完毕。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终于听到有人喊:“时辰已到,验明正身,可以行刑。” 武警战士抬腿把英国三兄弟踹跪在执行台上,然后退到一边。 刽子手喝了一碗酒,把酒喷在鬼头大刀上,做好了执行前的最后准备。 三名红衣刽子手提着鬼头大刀,每人走到一个死刑犯旁边,举起了大刀。 英国三兄弟一起,哭喊成一片,比赛似的大声喊:“救命,我不想死。” 刽子手的鬼头大刀,高高举起,接着迅速下落,寒光一闪,三颗人头飞了出去,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出几米高。 1905年2月28日,中午,英法联军舰队总司令,英国海军上将西摩尔收到朝阳领事卡尔的急电:北方经济特区政府于今天上午10:00将三名大英帝国公民公开斩首。此时,英法联军的舰队离锦州港还有一天的路程。 西摩尔上将一拳打在桌面上:“我要亲手杀了那个戈辉,为大英帝国公民报仇。”然后转身下令:“命令,舰队全速前进,到达锦州后迅速登陆,发起攻击。我的皮鞋要在3月3日早上踏进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 西摩尔的命令一下,前锋舰队立即加速全速驶向锦州港。 公开斩首三名英国公民的事件,立即演变成北方经济特区重大的外交事件。所有的列强无不震惊,北方经济特区居然如此的强硬,居然敢公开斩首三名英国公民。两年前还在左右讨好列强,几乎是列强要什么就给什么,怎么转眼就变了。就连德国和美国都感觉十分不适应了。英法两国自不必说了,正在打得你死我活的日本和俄国也着实震惊不小。照这样下去,以后和北方经济特区还真不好相处了,以前的治外法权现在在北方经济特区根本不好使,一切外国人必须遵守北方经济特区制定的法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是哪国人。 英国驻北京公使窦纳乐少校直接来到大清外交部衙门,要求立即法办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戈辉,否则大英帝国会自己动手法办戈辉。 现在的奕匡也习惯戈辉时不时弄出点外交事件来了。他打发走了英国公使后,马上进宫面见慈禧太后和皇上。而慈禧太后也已经知道了,现在慈禧也习惯戈辉了,法办戈辉?不现实,现在的北方经济特区已经尾大不掉了,听铁良和袁世凯的说法,现在的东北禁卫军的实力,估计有20万人,单从武器装备上讲,就远胜过北洋常备军和北京禁卫军。 再说,每个月戈辉都会通过在北京的东北银行给慈禧太后送国家建设债券。现在慈禧手头宽松的很,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加上戈辉在表面上还非常的听话,所以慈禧太后打心眼儿里还真不想法办戈辉,但洋人那里也确实不好打发。当奕匡赶到慈禧太后驾前时,发现铁良和袁世凯已经先于自己到了。对于这次严重的外交事件,大家的意见居然如此的一样,放任不管,一切与朝廷无关。因为大家都知道,按照现在东北禁卫军的实力,列强短时间内还真拿戈辉没办法。就拿现在已经进入渤海湾的英法联军舰队,大海上虽然禁卫军没办法,一旦到了陆地上,那结果还真不好说。 现在的奕匡和载沣就不说了,铁良和袁世凯几乎已经和戈辉打成一片了。到本月初为止,铁良的北京禁卫军和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前年8月份从北方经济特区东德枪械兵工厂分别订购的六万支毛瑟g03式军用步枪就已经完成十分之一了。做工之精良,已经超过了列强的武器。手枪子弹通用,fa-96,fa-99,fa-11,三种手枪仅用了四个月就全部交货了,手枪让人爱不释手。铁良和袁世凯都向北方经济特区又分别追加了六万支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的订单。 北方经济特区还向他们推荐了一款叫fa-2型军用狙击步枪,使用0.3寸x2.2寸的重机枪弹,和03式马克沁重机枪的子弹通用。但是价格不是一般的贵,是非常贵,但那变态的威力和射击精确度,着实让铁良和袁世凯震撼了一把。两个人咬着牙分别下了1000支的订单,铁良和袁世凯分别组建了一个狙击步枪训练营,仿效禁卫军在一线作战部队狙击手,他们并不打算像禁卫军那样,在步兵班配制狙击手,铁良和袁世凯都认为狙击手配制到营级就可以了,由统带直接管理。 铁良和袁世凯算是明白了,难怪北方经济特区经常敢和列强对着干,在列强面前腰杆子硬,实力在那里放着呢,如此精良的武器,加上弹药充足,训练到位,和列强一战完全没有问题,赢不敢打包票,至少不会惨败。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东北禁卫军自用的武器比卖给他们的还要先进,不知道他们又做何感想。 经过商议,朝廷对北方经济特区的态度很快确定了。于是3月1日,北京清政府外交部就发表了公告:斩首三名英国公民的事件,是北方经济特区地方政府的行为,大英帝国政府可以直接与北方经济特区交涉,与朝廷无关,朝廷也不予干涉。 这样做虽然有损朝廷的威严,但这些年朝廷的威严损失的还少吗,不差这一次,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再说,朝廷也想通过英法联军好好修理一下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北方经济特区。 而此时的锦州港区,禁卫第9师正在组织老百姓加速撤离锦州,因为英法联军的舰队马上就要到达锦州了。老百姓可以什么家当都不带,一切损失都由北方经济特区政府赔偿。 时间就是这样在紧张的准备中飞快的过去。 英国皇家海军长江舰队,作为英法联合舰队的先遣舰队,于1905年3月1日夜到达锦州港区外海。 舰队司令官加里-卡希尔看着港口上灯火通明,望远镜里,港口上人并不多,有很多面美国和德国的国旗在寒冷的夜风中飞舞着。 舰队司令官加里-卡希尔马上向联军总司令英国海军上将西摩尔报告:前锋舰队已经到达锦州港外海。 正在一边喝着大吉岭红茶,一边用手指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桌面的西摩尔上将接到了前锋舰队发来的电报。西摩尔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太好了,命令前锋舰队马上登陆,不得停留,立即向朝阳进军”。 接到联军总司令的电报后,前锋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立即命令:“压低炮口,直接进港,如遇反抗,立即开炮。” 长江舰队一边向港口驶去,一边打出了联络的灯光“我要进港”。 港口上很快做出了反应,并打出回应的灯光“可以进港”。 美国驻朝阳领事凯奇手里把玩着一枚100文硬币,对两只手都插进风衣口袋的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说:“英国人来,好戏要开场了。” 乔纳斯把脸向围巾里再缩了缩,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贴紧自己的腹部,看着远处海面上一长串的灯光,用哆哆嗦嗦的声音说:“开个赌局如何?”灯光下,一团团的热气从乔纳斯的口中喷出来。 凯奇也看着海面上英国舰队的灯光,然后扭头说:“堵什么呀?” 乔纳斯哆嗦着说:“当然是哪一方会赢了。” 凯奇笑了:“你觉得这个有悬念吗?” 乔纳斯把目光投向英国舰队,然后认真地说:“你觉得现在的禁卫军还是以前的八旗兵吗?经过那位小总督几年的思想教育之后,禁卫军还会像八旗兵那样怕死吗?加上现在禁卫军手里拿的可不是以前的大刀长矛了,是真的能够射出子弹,精确命中目标的步枪。大量的军官接受过正规的德式军校教育,士兵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这样的禁卫军,还会出现1900年那样的结果吗?” 凯奇听完后,认真的问道:“如果禁卫军赢了,那会出现什么后果?” 乔纳斯低头看了看头顶上猎猎飞舞的德国和美国的国旗,然后很肯定地说:“如果禁卫军赢了,那结果绝不仅仅是禁卫军赢了这么简单,很可能是一个古老帝国的真正崛起。” 凯奇把手中的100文硬币借着港口上的灯光,再次仔细看了看:“那样的结果,对很多人来说是相当的可怕。也一定会影响德国和美国的现有利益。” 乔纳斯补充说:“世界将会变得更热闹了,失去的同时,也意味着得到,美国和德国肯定会得到新的合法的更多的利益。” 凯奇认真的看了乔纳斯一眼:“你觉得这是好事?” 乔纳斯扭头看了看远处灯火通明的15层楼高的锦州港务局办公大楼(锦州大厦),巍峨雄伟,像是在宣示一个古老国家的崛起,这是锦州港区目前最高的建筑。他收回目光点点头:“就像你手中的硬币,结果也具有两面性,关键看你看中了哪一面。” 这时,英国舰队离港口越来越近了,锦州港的德国籍引水员已经登上英国军舰,开始引导军舰进港。 “一枪一炮没放,英国人的军舰进港了,这就是你相信的禁卫军,英国人赢了第一步。”凯奇叹了口气道。 乔纳斯点点头:“英国人赢了第一步,禁卫军的优势在陆地上,在东北的大山中,英国人的苦头在后面呢。” 英国军舰的汽笛声响彻整个港口,仿佛是在向所有人示威,旗舰很快靠港了。 第125章 禁卫军的第一枪 英国长江舰队司令官加里-卡希尔和海军陆战队考尔克旅长一同走下军舰。大量的手持李-恩菲尔德短步枪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从军舰上下来,迅速接管了港口防务。 乔纳斯和凯奇迎了上去,乔纳斯首先介绍:“我是德国驻北方经济特区总领事乔纳斯,这位是美国驻北方经济特区总领事凯奇,欢迎长江舰队到访锦州港区。” 加里-卡希尔听到“欢迎到仿”这个词感觉味道很怪,他伸出右手:“英国皇家海军长江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以后我们会经常到仿这里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用力握了握加里-卡希尔的手,然后说:“绝对不会介意,真的希望你们能常来。”灯光下的乔纳斯满脸的真诚,他在心里补充一句:前提是要先打赢那个小总督的军队。 看着乔纳斯满脸真诚的样子,加里-卡希尔差一点就相信了乔纳斯外交辞令般的客套话。 美国领事凯奇说道:“锦州港区是非军事区,我保证您在这里不会受到攻击,但是出了这里,我们就不敢保证了。” 加里-卡希尔看着不断从船上下来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然后说道:“我相信这里是非军事区,但我更相信我的陆战队士兵们。” 凯奇淡淡一笑,把手里的100文硬币在手握了握,然后递给加里-卡希尔:“祝你们好运。” 加里-卡希尔接过凯奇递过来的硬币,仔细的看了看,这是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发行的100文硬币,正面刻着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和国家建设债券100文的字样,背面刻着莲花浮雕。这个上海的大街上随处都可以换到,老百姓很喜欢使用国家建设债券。 加里-卡希尔看了凯奇一眼,然后问:“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凯奇淡淡一笑:“没别的意思,这个在我手里很久了,希望它能带给你们好运。” 加里-卡希尔点点头:“谢谢,收下了,不过纠正一下,好运气是用子弹争取来的,而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说完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海军陆战队考尔克旅长已经开始组织海军陆战队士兵在港口空地上集合了。除了必须留在船上的水兵以外,其他海军士兵全部下舰,准备和海军陆战队一起去朝阳。每一位海军陆战队士兵和水兵,都觉得这一次不是战争,更像是一次轻松的旅行,是去朝阳搬东西。 在锦州港二期的工地上,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一具望远镜一直盯着港口上的一切,军用专线电话已经从锦州港务局的某个房间直接拨通了禁卫军总参谋部,把英军舰队到达锦州港的情报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总参谋部。 朝阳至锦州港区之间铺设了禁卫军专用的电话线,由独立的军队电讯局管理。依然使用的是美国史瑞乔交换机技术,但是做了进一步的改进,有效解决了速度慢、效率低、杂音大与机械磨损严重等缺点,基本接近了纵横制交换机的水平,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通讯技术了。 英军果然没有在港口上多做停留,集合完毕,清点人数后,立即出发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朝阳。他们沿着朝锦公路,顶着夜里的寒风,连夜向朝阳进军。 凯奇看着远去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和水兵们,然后说:“其实,我是想对他说,他们的对手,不仅仅是禁卫军,还有一个懂得运用金融武器的地方政府。” 乔纳斯笑了:“我们还是看戏吧,好戏开场了,从今夜开始,我们有幸成为见证历史的人。” 1905年3月1日的深夜,繁星满天,三月的东北夜里依然很冷。 禁卫军第9师的第43团临时驻扎在磐石村,这是朝锦公路边上的一个小村子,是从锦州港区到朝阳的必经之路。43团此时只是个轻装团,团属重装备全在明溪村的45和44团手里。41和42团此时在夹山村,这两个团也是一个轻装团,团属重装备也在明溪村的45和44团手里。 磐石村阵地上静悄悄的,由于灯火管制,阵地上漆黑一片,情报上说,英法联军的前锋舰队今夜已经在锦州港区登陆,所以英法联军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20公里外的磐石村。守在阵地上的士兵全都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朝锦公路锦州港区方向。 禁卫军成立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与列强开战的第一枪将在这里打响,这一战必定会成为禁卫军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43团的每一名禁卫军战士都知道,自己将在今夜创墨历史,内心中无比的激动。 第43团团长王松上校,此时正坐在磐石村临时阵地的沙袋上和三个营长一群连长们讨论今夜的仗。其他士兵都趴在临时垒起的沙袋上,盯着远处锦州港区的方向。今夜他们的任务只是一次象征性的阻击,然后就撤退,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带重装备的原因,方便机动。 王松,大柳树村人,1901年6月参加禁卫军,现任禁卫军第9师第43团团长,上校衔,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期学员。 这时,禁卫军第9师师长田劲少将,走进了沙袋垒成的临时战壕,很多近处士兵起身敬礼。田劲一边走一边示意战士们继续潜伏,他也把目光投向远处锦州港区的方向,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田劲看见一个士兵趴在沙袋垒成的战壕上,用手里的fa-1型精确射手步枪瞄着漆黑的前方,一副十分专注的样子。于是走过去问道:“很紧张是吧?” 士兵看到师长在和他说话简直受宠若惊,马上站起来敬礼,然后回答道:“报告师长,俺不紧张,俺是激动。” 王松这时也看到田劲师长来了,立即起身跑过来,看到有士兵敬礼,马上骂道:“都忘了我说的战场纪律了?战场上不许敬礼,记不住啊?” 田劲一点也没生气,他向王松摆了摆手,然后又对那个士兵说:“噢?激动?说说,你激动什么?” 士兵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了,然后咬着牙回答:“因为我终于有机会可以杀洋鬼子给我们海兰泡的亲人报仇了,虽然不是俄国老毛子,但他们都是洋人,都是一路货色。” 田劲知道俄军海兰泡大屠杀的事情,禁卫情报局这两年对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的事做了详细的调查。调查报告他也看过,6000多人被俄军屠杀了,何止一个海兰泡呀,还有日军在旅顺的大屠杀,近普通民众被日军杀死,每每想起这些,心中都是愤恨不已。 田劲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马上回答:“报告师长,我叫钱守住,是3营1连2排2班的精确射手。” 田劲笑问:“你的枪法很好是吗?” 士兵钱守住很自信的回答:“那当然了,我们老钱家三代都是猎户,以前打猎用弓箭,后来用火枪。” “猎户”田劲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参加禁卫军的?” 钱守住呵呵一笑说道:“报告师长,1901年6月末我们三兄弟正巧路过八角台镇,听说禁卫军在招兵,又听当地的老百姓说,禁卫军对老百姓特别好,所以我们哥三个就都参军了。” 田劲伸手拍了拍钱守住的肩膀:“好好干,好好在军队中学习文化,有机会我推荐你去上军校。乡亲们的仇,戈总司令说了,有仇必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钱守住狠劲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师长,俺不想上军校,俺想当特种兵,不光是俺,俺两个弟弟也是这样想的。” 田劲是看过十八层地狱训练人,所以他对特种兵有更深刻的认识,于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特种兵是干什么的吗?” 钱守住马上回答:“特种兵就是枪随便打,子弹不限量,还能学功夫。” 田劲笑了:“你多大了?” 钱守住立即回答:“18了。” 田劲看着钱守住,想了一下问:“这么说,你们三兄弟参军的时候,才13岁。” 钱守住腼腆的笑了:“我们兄弟长的个子高,于是就撒了谎,都说自己17岁,其实那时我们才13岁。” “你们三兄弟是吃啥长大的,长这么快。”田劲点点头,感慨道:“这么说,你和你的两个弟弟不是一家人。” 钱守住点头道:“恩,一个是我二叔家的,一个是我老叔家的,但我们都是同一年出生的,就差几个月。” 田劲微微一笑:“你两个弟弟都叫什么名字?” 看到师长这么关心自己,钱守住非常高兴,马上回答道:“俺二弟叫钱进来,三弟叫钱存箱,他们两个也是精确射手,都在43团。” 田劲笑着点点头,这哥三个的名字很有意思:“好,等特种部队再来挑兵的时候,我一定会推荐你们哥三个的,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在军队中学好文化,否则你们还是进不了特种部队。” 钱守住真的是太高兴了,马上再给田劲一个敬礼:“谢谢师长,俺们哥三个一定好好干,好好学习。” 王松上前直接在钱守住的禁卫钢盔上狠拍了一下:“都说了,不让敬礼,你还敬。” 田劲摆摆手示意钱守住:“去吧,洋鬼子就要来了。” “是”钱守住再次敬礼,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趴在临时战壕上。 王松此时彻底无语了,自己刚才说的话,钱守住完全没听进去。 田劲对王松说:“你忙你的去吧,我就是随便走走,洋人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等着吧。” 等待是件考验人耐心的事儿,而等待打仗更是一件加倍考验人耐心的事儿,时间在禁卫军表上一圈一圈的流逝。一直到了后半夜,终于让43团的士兵们看到锦州港区方向隐约有了火光,渐渐地火光变成了一长串的火把,这是英军行进时的火把,一长串的火把向磐石村阵地这边烧过来。 而此时正守在磐石村阵地上的9师师长田劲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来了,总司令说了这次阻击战的目的是透敌深入,所以只能阻击到天亮前,部队必须在天亮前撤出。即使是这样,也让田劲高兴了半天,第一枪是在这里打的,这是20万禁卫军的第一枪。看着由火把组成的光带越来越近,田劲看了看王松:“王团长,该你下命令了”。 王松拔出腰间的fa-99,大声道:“以我枪声为号,命令,前沿阵地1营,准备射击,每数5个数开一枪,注意射击频率,注意射击精度,注意首发命中率。” 听了王松的命令,1营所有的士兵,整齐的拉了一下枪栓,所有的枪口都瞄向了那一长串越来越近的火光。 王松再次喊道:“照明弹准备,放。” 王松的话音未落,几十颗照明弹被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打向夜空,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漆黑的大地。英军士兵的身体清晰的暴露在禁卫军的枪口之下。 长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和海军陆战队考尔克旅长也是突然一惊,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两人都没有心理准备,整个海军陆战队和长江舰队的水兵们,都把目光投向夜空,看着那几十颗亮绿的火球,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整个大地。 王松的枪声随即响了,紧接着,1营阵地上响起了稀稀拉拉此起彼伏的枪声,果然射击密度并不大,射速也不高,但依然给英国海军陆战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有多人重弹,行军队列立即就被打乱了。1营在最初的这一会儿,完全遵守了数5个人开一枪的命令。 禁卫军先发制人的攻击彻底激怒了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旅长,考尔克马上命令海军陆战队反击。海军陆战队和长江舰队的水兵们,总人数超过七千多人。英军立即反击,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磐石村阵地。火力密度虽然极大,但依然没有给43团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有个别人中弹受伤,目前还没有中弹牺牲的。不过却有效压制了43团的火力。 英国海军陆战队一边射击一边快速向磐石村阵地冲了上来,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他们一点也不紧张,因为他们离钞票越来越近,一直以来这个东方古国对他们来说都是迷一样的神秘,每抢一次都能大有收获,相信这次也一样,仿佛只要干掉眼前这些人,他们就可以冲进朝阳抢劫了。 禁卫军磐石村阵地上,几十发照明弹用迫击炮打向夜空,映亮了漆黑的大地,密密麻麻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出现在43团士兵的视野里。43团的士兵手中的fa-1903半自动步枪响成了一片,0.2寸口径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冲上来的敌人,士兵们很快忘记了数5个数再开枪的命令,敌人已经冲进两百米以内了,坚决不能让敌人冲上来,目测敌人兵力不少,一旦冲上来后,后果不堪设想,这对没有打过仗的43团的新兵,绝对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田劲也趴在临时战壕里,他身穿迷彩作战服,头戴禁卫钢盔,正用一支fa-1903步枪射击冲上来的英军。田劲的射击速度相当高,射击精度相当高,用fa-1903步枪几乎打出了狙击步枪的水准,几乎是枪枪爆头,顷刻间,已经有多名英军士兵倒在了田劲的枪口之下。 面对密集的火力,冲锋中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大量的中枪倒地,还有很多士兵被子弹击中头部当场阵亡,面对突然增加的伤亡,让敌人不得不退下去。 9师师长田劲没有责怪他的士兵,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仗,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非常紧张的,而此时,自己的手心里也见汗了。 43团团长王松,刚才心也提到嗓子眼儿上了,这要是让人冲上了,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能不能守住阵地,他心里真的是没底啊。 英国海军陆战队士兵非常的意外,对面阵地上的枪声居然如此的密集,这得有多少人守在阵地上啊?他们看对面的阵地上没有多少人啊,多说一个营,怎么会有这么密集的火力啊。 第126章 英军火烧锦州 暴脾气的考尔克旅长大吼道:“架起机枪,压制住对面的火力,再冲一次。”紧接着,几十挺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几乎同时开火,火力异常猛烈,子弹密不透风,像一堵墙一般罩向43团3营1营2营的阵地。同时,英军也把越来越多的照明弹打向夜空,磐石村阵地上的一切纤毫毕现。 英国海军陆战队士兵趴在地上射击,不断拉动李-恩菲尔德短步枪的枪栓,将一粒粒7.7毫米口径的子弹射向磐石村阵地。同时,英军的第二次冲锋也开始了,英军不光从正面,还从两翼发起进攻,这样守在两翼的1营和2营阵地也很快接上火了。 43团的新兵们开始出现伤亡,越来越多的伤亡,但是依然没有人撤退,依然一边怕死,一边咬牙切齿的将子弹射向对面的英军。团长王松看在眼里,更急在心里,他扭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射击的钱守住,然后扯着喉咙大喊:“钱守住,你不是自称枪法好吗?把对面的破机枪给我干掉。”接着又对身边的通讯员说:“通知到各连各班所有精确射手,先打对面机枪手。” 钱守住此时已经把对面英军的机枪手套进瞄准镜里了,下一刻,他果断的扣下了扳机,0.2寸(6.4毫米)口径的子弹旋转着飞出了fa-1精确射手步枪的枪膛,顷刻间就撞进了英军机枪手的胸口,这个机枪立即哑了,机枪手瘫倒在机枪旁边。旁边的副射手立即推开中弹的正射手,马上补位,继续射击。结果没过几秒钟,又一颗子弹撞进副射手的胸口,副射手无力的倒在了马克沁机枪旁。这样的一幕不断在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边上演,不断的有机枪手中弹,替换的人上去,很快再次中弹。吓得很多海军陆战队士兵不敢靠近机枪,英军的机枪火力也顿时削减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12颗子弹的桥夹一个又一个的打完,43团的战士们渐渐地发现,他们并不像刚开始时那样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眼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倒在自己身边,恐惧已经完全被愤怒替代,自己心中除了为战友报仇之外,已经没有其它想法了。精确射手有效的压制了对面英军的机枪,让英军的二次进攻再次受挫,43团再一次打退了英军的进攻。 田劲看着战士们射击越来越从容,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这是9师的第一战,这是禁卫军光明正大的第一枪,虽然有很多战士牺牲了,但更多活下来的战士正在由一名新兵向一名老兵过渡。现在的射击速度已经不像最初时那样快,那样盲目了,现在士兵们已经学会了瞄准后再射击,43团的火力密度降低了,但射击精度却提高了。 英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和长江舰队的水兵也开始出现大量伤亡,因为对面射来的子弹,射击精确度越来越高,子弹穿透力也很强,打进人体后弹头翻转的非常剧烈,打在上半身差不多一枪就能让人丧命,至少是立即失去战斗力。英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和长江舰队的水兵,自从来到大清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猛烈的反击。但这些仍然不是英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和长江舰队的水兵撤退的理由,因为前边有数不清的钞票在等待着他们。 英军的机枪虽然很大程度上受到对面精确射击的压制,但火力依然十分的密集,43团的伤亡也在迅速增加,在短短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里,就伤亡近500人,其中197人已经确认阵亡,三营伤亡过半。天快亮了,不得不且战且退,向西北方向退去。 43团虽然是撤退了,但并不是慌忙撤退的,是从容有序的撤退的,而且还没落下一具阵亡士兵的尸体。因为最高司令部有令,不准落下任何一名阵亡士兵的尸体,否则团长以下,包括团长在内的相关责任人一律免职。所以,对受伤的士兵,特别是阵亡的士兵,几乎就是第一时间转运到后方去,否则一旦移落在战场上,想抢回士兵的尸体就不那么容易了。轻则丢官罢职或退出现役,重则军法处置,可能是进军事监狱或是枪毙。 从43团的第一声枪响开始,一直到从磐石村阵地后撤,战斗进行中的每一步,都实时向朝阳的禁卫军最高司令部汇报,因为电台一直配发到连一级,所以最高司令部几乎是直接掌握着战场的实时情况。幻灯片不断的把最新的战况和战场情况打在一面白色的幕布上,让最高司令部的参谋们能最直观的看到战场的最新情况。 43团不断的后撤,英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和长江舰队的水兵不断的向前攻击前进。天亮前43团彻底撤出了战斗,一直撤到女儿河南岸,才转而向明溪村方向前进,明溪村目前是第9师师部所在地,也是45团团部所在地。 43团在这次阻击战中伤亡很大,但这毕竟是禁卫军的第一战,虽然付出了重大的伤亡,但也取得了很大的战果,让敌人也付出了重大的伤亡。这还是在43团没有炮火和其它重武器加入的情况下,如果火力全开,估计自己的伤亡不会这么大。总之为了这次透敌作战,43团付出了血的代价。 对于43团巨大的伤亡,禁卫军最高司令部也是早有预估的,但是面对如此巨大的伤亡,禁卫军最高司令部还是着实吓着了,要知道,这只是英军二流部队,如果是英军的主力部队,那更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呢?虽然说打仗肯定会死人的,而且还是第一次打仗的新兵,能打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必须要快速反思这次诱敌作战的得与失,不能白白付出这么大的牺牲,牺牲必须有价值,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仗要打呢,绝不允许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必须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英军在天亮后越过女儿河,占领了锦州城。然而,让长江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和海军陆战队考尔克旅长万万没想到的是,锦州城里空无一人,大街上空空荡荡的,连只狗都没有,喊一嗓子,回声都要响个半天。加里-卡希尔看到大街上空无一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海军陆战队士兵,迅速搜索了一下全城,结果依然是空无一人,老百姓的家里很多东西都没动,仿佛是刻意留给他们的一样,一枪未放,得到一座城,加里-卡希尔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但是海军陆战队士兵却是十足的高兴,由于老百姓转移时几乎什么家具都没带,所以锦州城内的住户家里都有很多东西。前去搜查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士兵看到值钱的东西二话不说就往随身背的口袋里装,为了这次能多抢东西,他们在出发前就多准备了好几个非常结实的口袋。 几乎锦州城内所有的店铺都遭到了英国海军陆战队的洗劫,而且斩获不小。但离加里-卡希尔想要的还差很远。现在占领的锦州,下一步就是向向朝阳进军。经过昨夜一战,加里-卡希尔对禁卫军的战斗力,有了新的认识,所以,要不要继续前进,一时间加里-卡希尔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战场很快打扫完毕,磐石村阵地,除了留下无数颗弹壳之外,其它的什么也没留下,一个阵亡的士兵也没留下,走得干干净净。 英军的伤亡也清点完毕,在昨夜的战斗中,海军陆战队士兵共阵亡576人,321人不同程度负伤。这样的结果让长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和海军陆战队考尔克旅长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该怎么向联军总司令西摩尔上将汇报呢?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摆在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面前。这么大的伤亡,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该怎样向联军总司令汇报啊?不报不行,报了也不行,思索再三,依然无解,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一仗,彻底打光了两个人继续进军的勇气,很多海军陆战队士兵也不愿意再往前走了。 最后,加里-卡西尔发电给联军总司令西摩尔上将:海军陆战队昨夜在锦州城外与禁卫军遭遇,击退禁卫军两个师,毙敌两千余人,现已占领锦州城,希望能在锦州休整一日,待联军大部队到达后,一同进军朝阳。 此时英法联军大部队刚刚到达锦州港外海,西摩尔收到加里-卡西尔的电报后,雷霆大发。西摩尔现在最在乎的是时间,必须在3月3日早上,踏进朝阳的总督衙门。现在已经是3月2日上午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海军陆战队居然想休整,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所以,西摩尔在回复的电文中严厉的批评了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要求他们立即出发,攻击前进,不得停留。 接到联军总司令西摩尔的电文后,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从两个人身体里散发出来,长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大声喊道:“把这个锦州城给我烧了,既然他们不要了,我们更不需要。” 接到命令的海军陆战队,很快在四面八方点燃了整个锦州城,当海军陆战队离开锦州城,再次向朝阳进军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已经多了一座巨大的火焰山。 在大街上的多个非常不起眼角落里,一个设计的非常小巧的照相机正在不断的拍摄英国海军陆战队挨家挨户搜查并往外搬东西的情景。还有很多地方有电影摄像机,也在多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拍摄英国海军陆战队在锦州的一切所作所为。为了这次透敌作战,禁卫军上上下下做足了准备。 各师派出的侦察小分队,以接力赛的方式,对英军行进过程进行全程的监视。从英军在锦州港区登陆开始,到与第9师交火,再到火烧锦州城,全都在禁卫军侦察兵的监视中。这些情报通过电台,第一时间发到禁卫军总参谋部。 英军火烧锦州城一事,彻底激怒了禁卫军。 《朝阳日报》、《禁卫军报》、《东北商报》在第一时间如实发布了英军在今天上午火烧锦州城的消息。头版头条都是这个消息。报纸很快就卖光了,几家报社不得不让印刷厂在增印三倍,很多人更是看完之后都不舍得扔,直接收藏了。 1905年3月2日,早上8:00,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上,女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广播了英法联军在锦州港区登陆,并火烧锦州城。 整个朝阳,整个东北,整个大清国震动了,慈溪太后的电报更是第一时间就发到了最高司令部,确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戈辉马上回复这都是真的,并告诉慈溪太后,打完这一仗,庚子赔款以后不用还了,都由英法两国来还,在北京和天津、上海江浙一带的英法两国的租界也将会被收回。 当慈溪太后收到戈辉的回复的时候,朝中的主要大臣也都进宫面见慈溪太后和光绪皇帝。其实奕匡、铁良、载沣、袁世凯等都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戈辉发来的电报。 就连正处于交战状态的日本和俄国也不约而同的暂时停战,想看看禁卫军下一步会怎么样。是禁卫军消灭英法联军,还是英法联军消灭禁卫军。所有人都在等待。 来朝阳避难的锦州老百姓,知道自己的家园被英国人放火烧了。立即淡定不下来了,本来就因为逃难而倍感焦虑,现在家园也被英国人烧了,从锦州逃过来的老百姓全部来到总督衙门,要求戈辉给他们做主。几十万人挤满了总督府前面的马路,挤得水泄不通。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还有越来越多的朝阳老百姓也在向这边聚集,因为英国人马上就要来了,他们不希望朝阳也发生类似锦州城那样的事情。 大量的武警战士和警察此时也出现在大街上,在街上维持治安,英国人马上就要来了,朝阳绝不能出乱子。所有的武警战士和警察都全神戒备,任何图谋不诡的人,都将在第一时间被射杀,不论对错,先杀了再说。 戈辉拿着高音喇叭来到老百姓中间,他向锦州的老百姓保证:“你们的损失,全部有北方经济特区政府来承担,政府将会重建锦州,把锦州县城和港区连成一体,整体规划,重新建设,为老百姓重建家园。” 同时,戈辉还向老百姓们保证:“绝对不放过火烧锦州城的凶手,一定要让侵略者有来无回。” 禁卫军总司令戈辉要求各师必须坚决彻底的消灭这支英军部队。 禁卫军总参谋部专门举行了新闻发布会,东北少校在发布会上说:“禁卫军有仇必报,与侵略者不共戴天。对放火烧城的英军部队,决不轻饶。刀已在手,你们敢死,我们就敢埋。” 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也在接受《朝阳日报》记者采访时说:“我大清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戳。”锡良这是引用了明朝万历皇帝“平倭诏”中的一句话,不过,用在这里,把英军比作跳梁小丑非常恰当。 英国海军陆战队在锦州城外击溃禁卫军,并占领锦州的消息也于当天发表在朝阳的外国报纸上了。但并没有说英军火烧锦州城一事,外国报纸对这件事集体选择性遗忘了。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很多外国有名的报社都在朝阳设立了记者站,像是《华盛顿邮报》、《泰晤士报》、《费加罗报》、《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等都在朝阳设立了分社。并都得到了北方经济特区政府颁发的报纸发行许可,开始发行汉语报纸。 《朝阳日报》、《禁卫军报》、《东北商报》刊载了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戈辉的文章: 戈辉在文章上详述了1840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1856年到1860年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将英法两国多次在大清帝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行径详细的罗列了整整一个版面。最后再次强调,现在又是这两个强盗,他们想来第三次鸦片战争了。禁卫军决不妥协,决不退让,誓死保卫北方经济特区老百姓的劳动果实。禁卫军六万五千铁血男儿决心与英法联军战斗至最后一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不死不休。(目前,禁卫军对外只宣称有三个师,算上武装警察部队两万人。) 第127章 联军主力到达 戈辉在文章中骂英国和法国是“强盗”,让德美俄意日几国领事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体面的英国绅士和浪漫的法国绅士突然间就成了强盗,实在是太好笑了。这也是北方经济特区政府第一次在报纸上骂英国和法国,这让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怒火万丈。 卡尔马上在报《泰晤士报》上回击,骂戈辉和他领导下的东北禁卫军是愚昧落后的野蛮人,大英帝国就是来惩罚这些野蛮人的,是来加快东北亚文明进程来的。 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也在《费加罗汉语报》上发表文章,声言法国是来伸张正义的,是英国一起来惩罚野蛮人的,同时维护法国在东北公民的权益的。 英法联军总司令西摩尔也在锦州港区登陆后,接受了《泰晤士报》记者的采访,西摩尔对记者说,大英帝国要让朝阳变成第二个香港,要让北方经济特区政府明白,得罪大英帝国必须付出代价。英法联军主力部队登陆后,将立即向朝阳进军,直到禁卫军宣布战败,并赔偿联军损失为止。 与此相对,戈辉立即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反击:禁卫军决不谈判,只求一战,六万禁卫军誓与英法联军决一死战,直到战至最后一人。 莫理循和端纳作为北方经济特区的外事顾问,他们也不断的游走于德美俄日等国,恳请他们能帮忙说和,同时也在说服英法两国,希望英法两国能收兵。打仗是会死人的,禁卫军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不论结果如何,双方都将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德美俄日四国的领事都联系了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表示愿意从中说和,希望能找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俄日两国提出,禁卫军首先要先放下武器,德美俄日四国负责保护禁卫军的安全。德国和美国持保留意见,两国更倾向于双方停火,坐下来谈判,由德美俄日四国做中间人,保证谈判双方的公正公平等。 锡良一口拒绝了:“在英军火烧锦州之前,还有可能谈条件,现在没有可能了,英法联军必须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锦州老百姓的损失必须得到赔偿,否则别想离开东北。东北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禁卫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禁卫军的尊严不容挑衅,禁卫军也正想通过这场战争,来确认一下自己的战斗力,也想向列强证明自己的实力。” 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到了朝阳,禁卫军下一步会如何?是与英法联军决战?还是与英法联军和解? 列强更想知道的是,禁卫军的自信来自哪里?是什么让禁卫军敢和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两个列强叫板?禁卫军有什么武器,列强很清楚,无非是仿制了德国版的毛瑟g03式步枪和一些火炮之类的,除了手枪很先进之外,其它的并不比列强的先进,可能还落后许多。列强们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而禁卫军却用行动给出了列强最想知道的答案:不要谈判,打完再说,要么死,要么生,不需要第三种选择。 禁卫军1、2、3师在大凌河东岸20公里处修筑工事,第1师的两翼是第2师和第3师,三个师的防御工事连在一起,在一个宽大的正面为朝阳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由于禁卫军全军都是新兵,所以戈辉选择了堑壕战,尽最大的可能保住士兵的生命,用长长的战壕和递次配置的火力,将英法联军拦在朝阳城外,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然后围而歼之。其它各师都已经全部运动到朝锦公路两侧的大山之中隐蔽待敌。禁卫军全军,张网以待。 长江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和英国海军陆战队考尔克旅长,已经没有继续前进的信心了,但是又不敢不执行西摩尔上将的命令,所以他们以郊游的速度向朝阳前进,希望这样能晚一点到达朝阳。 昨夜的一战,彻底改变了他们想象中禁卫军的样子,通过对磐石村阵地的勘察,他们了解到,禁卫军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速的军队,绝对不是像八旗兵那样的乌合之众。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都觉得自己这次来错了地方,越向前走,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人在远处的大山中盯着自己。派兵去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他们走走停停,不断的休息,就是希望能等来后面的联军大部队。 十万英法联军主力部队在锦州港区登录后,没有停留,直接沿着朝锦公路向朝阳进军了。先后越过女儿河、小凌河,在途经锦州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烈炎滔天的锦州城,好好一座城就这样被烧了。 西摩尔只给了一句淡淡的评论:“这就是得罪大英帝国的后果。” 联军副司令法属越南总督曼丹达将军不无惋惜地说:“里面一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可惜了。” 西摩尔冷哼了一声:“放心,我的总督阁下,朝阳会有更多。” 曼丹达点点头:“所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得快点。” 西摩尔点点头,然后下令:“全军加快速度,必须尽快与前锋部队会师,明天我要占领朝阳。” 西摩尔的命令很快传达到联军各部队,十万联军主力,排成绵延几公里的一字长蛇阵,几千辆四轮马车上载满了食物和武器弹药。接到命令后,走在最前面的英军部队首先加快了速度,后面的部队也相继加快了脚步。 刘守信的公路工程队把朝锦公路修得又宽又平,路面也很硬实,装满东西的马车走在上面毫不费力,这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行军的速度。 禁卫军7师的侦察连长顾进力在一个小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几公里长的一字长蛇阵,口中啧啧赞叹道:“人还真不少,这要是把师属轻型榴弹炮团调过来,打一个基数,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指导员黄连也拿着望远镜在看:“是啊,上次观摩轻型榴弹炮齐射,那场面,到今天我还记忆犹新呢。” 顾进力放下望远镜扭头对发报员说:“给总参发报,汇报英法联军主力目前到达的位置。” 西摩尔并不知道,一直有人在监视着联军主力。他此时只想早一点与前面的海军陆战队会师,想知道海军陆战队走到哪里了。而此时,作为前锋部队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却完全没有进行急行军的状态,反而还走走停停。 英国海军陆战队虽然刻意放慢了脚步,但他们还是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禁卫军横在朝锦公路上的防线。 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见到了让他们心灵颤抖的一幕。他们看到在朝锦公路两侧的高地上,沿坡度自下向上修筑数层环形工事。工事与工事之有坑道连接,一直穿过朝锦公路,防御工事的火力范围相互交错、重叠。高地内部布置火炮阵地以提供炮火支援。 考尔克看到眼前夸张的一幕,张着大嘴不确定的说道:“这些防御工事也是德国人教的吗?” 加里-卡希尔的心也凉到底了,直觉告诉他,这里不能碰,一碰就会粉身碎骨。 加里-卡希尔说道:“卫兵,去把德国军事观察员请来。” 很快德国军事观察员勒夫中校来到加里-卡希尔面前。同来的还有美国军事观察员古赞中校、日本军事观察员西川周作中佐,俄国军事观察员阿金费耶夫中校。这一路上,他们一直在讨论昨夜交战的情况。 看到勒夫中校,考尔克指着前面连成片的防御工事问道:“勒夫先生,如此专业的防御工事都是你们教的吧?” 勒夫和古赞都把目光投向远处,横在朝锦公路上,一直向两侧似乎是无限延伸的防御工事,两人心中发出由衷的赞叹,修的太漂亮了,但勒夫知道,德国的工事不是这样的,有德国的影子,但比德国做的更好。 由于射界内的所有树木全部砍掉了,非常方便观察。望远镜里,密密麻麻的火力点,炮位,纵横交错的交通壕,还有来来往往的头上戴着一个圆东西(禁卫钢盔),身穿花衣服的禁卫军士兵,一切尽收眼底。勒夫放下望远镜,然后说道:“精锐,绝对的精锐。” 加里-卡希尔严肃地说道:“这都是你们教的吧?” 勒夫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德国教官只在军校里教学,从来没有直接参与指导禁卫军的日常训练,充其量只是参观一下军营,却从来没有看过禁卫军训练。” 考尔克旅长接口道:“那他们和谁学的?战壕和防御工事修的这么专业。” 勒夫耸了耸肩:“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显然是有专业的人指点,否则一群新兵,绝对想不到这些细节上的东西的。” 美国军事观察员古赞中校放下望远镜,然后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全面的漂亮的防御工事,可惜禁卫军中不允许有军事观察员,不能亲自到现场去看。” 勒夫点点头:“是啊,德国也提出了向禁卫军派军事观察员的提议,但是被那位小总督直接回绝了,理由只有一个,这次是禁卫军与英法联军决一死战,连总督都要上战场,根本派不出人保护军事观察员。” 古赞笑了:“一样,一样,给我们美国的回复也是这样,看得出他们要拼命了。军校停课所有学员都回部队了,听说他们新成立的三总部的人也将会去前线打仗,真的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日本军事观察员西川周作中佐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单从这漂亮的防御工事上看,禁卫军绝对会是一支难以对付的力量,他没有想到,禁卫军已经有了如此巨大的进步。希望英法联军能消灭或者削弱禁卫军的现有实力,否则一定会后患无穷。 俄国军事观察员阿金费耶夫中校只是淡淡一笑,他承认禁卫军防御工事修的不错,但工事修的再好,如果没有战斗力也是白搭的。一群由新兵组成的武装力量,能不能在战争中活下来还不一定呢。俄军完全可以依靠数量的优势打败一切依靠质量的对手。 在他们讨论禁卫军的防御工事的时候,禁卫军第1师师长白起少将,此时正好也在工事里,用望远镜观察这支火烧锦州城的英军部队。口中自言自语:“终于来了,再不来我这心里都快长草了。” 参谋长李鞍放下望远镜说道:“总司令虽然不让我们出击,但没说不可以放几炮吓唬他们一下。” 白起把望远镜从眼前挪开,侧头想了一下,然后又把望远镜挪到眼前,继续盯着英军部队,口中说道:“准了,让师属榴弹炮团连来个三发急速射,欢迎一下我们的客人。” 李鞍轻轻一笑,转身走到电话机旁:“张青海,让你的炮团3发急速射,要快。” 接到向参谋长的命令,师属轻型榴弹炮团的张青海团长,立即给一营打电话:“刘锁,你们一营招呼一下我们的客人,三发急速射。” 刘锁一听要让他开炮,立即兴奋了,他大吼一声:“弟兄们,准备开炮。”没过三分钟,一个营的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同时开始怒吼,三发急速射,120颗炮弹先后被打出炮膛,狠狠的砸在英国海军陆战队的队伍里,顷刻间海军陆战队碎肉残肢满天飞。 加里-卡希尔立即下令后撤,没想到禁卫军的炮打的这么准,这么突然,而且还是抢先开火,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禁卫军的实力和决心。 考尔克立即派人清点了一下伤亡情况,清点结果让考尔克和加里-卡希尔内心震惊不已,禁卫军的炮火给英国海军陆战队造成五百三十多人的伤亡,只是一个短暂的急速射就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如果是打一个基数,那海军陆战队还能剩下多少呢? 海军陆战队这次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没有携带火炮等重武器,只带了11.43毫米口径的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面对禁卫军的火炮,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彻底丧失了与禁卫军一战的勇气。英军海军陆战队一直后撤了五公里才停下。 而此时英法联军的主力部队也赶到了,与海军陆战队会师了。 西摩尔没有责怪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只是向他们询问了一下前面的情况。然后立即把各部队指挥官叫过来开会,分配了作战任务,明天凌晨3:00准时发起进攻。 英法联军这次准备充分,带来了500门火炮和充足的弹药,西摩尔要用十万人碾平朝阳。 十万英法联军在离禁卫军防线十五公里的位置扎营了。五万英军部队,一小部分是来自印度、缅甸和香港的当地驻军,绝大部分是想来大清抢一票的英国移民。五万法军全部来自法属越南,有一半是当地的驻军,另一半是想来大清抢东西的法国移民。总之,不论是军人,还是临时参军的移民,都是抱着发财梦来到这里的。 夜幕降临,接到作战任务的英法联军各部队,各自来到自己的营地,然后开始吃东西,吃完东西抓紧时间休息,急行军一天,所有人都非常的累,所以吃完晚饭,大家就都休息了。负责警戒巡逻任务的都是临时参军的人,这些人没有当过兵,所以警戒和巡逻也十分的不认真,背着枪随便走走了事,他们也走了一天了,也非常的累。 在这些消极怠工的巡逻兵草草走过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支禁卫军的侦察连潜伏在夜色中,细心观察着面积庞大的十万英法联军的营地。侦察连长明炎,嘴里叼着一根小木棍,默默地注视着英军巡逻兵从眼前走过。等巡逻兵走远了,他咬着木棍,幽幽地说道:“天黑路滑,社会复杂,你们可要小心啊,别踩上我埋的地雷啊!” 侦察连指导员杨海澜轻轻一笑:“咋了,发慈悲心了?” 明炎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继续埋雷”随着明炎的一声令下,全连再次忙碌起来,禁卫军独有的绊脚石地雷被埋进了用禁卫工兵铲挖出来的小坑中。 明炎,热河人,1902年初,在朝阳参的军,是禁卫军的第六批新兵,朝阳陆军指挥学院第四期的毕业生,禁卫军第4师第20团1营2连连长,上尉衔。他有个弟弟叫明火,在锦州港区警察局刑警队当队长。 第128章 战前的宁静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英法联军兵营的左右两翼和后方。禁卫军各师,在英法联军营地两翼和后方,埋下了大量的绊脚石地雷,雷场宽度两百米。 朝阳就在眼前了,西摩尔想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别人都已经休息了,西摩尔还在自己的帐篷里思考问题,他并不知道,此时正有十几个禁卫军连队,在英法联军营地两翼和后方埋设大量的地雷。 十万英法联军占领朝阳,会不会引起俄日两国的不满,会不会激怒这两个正打得你死我活的国家,日本和俄国在朝阳都有自己的工厂,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利益所在,日俄两国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大英帝国此次军事行动的目的是在东北确立自己的利益,并不是来和俄国或日本打仗来的,但是如果日本或俄国胆敢出兵干涉的话,英国也不会在乎再扩大一下战争范围的。 从禁卫军主力构筑的防线看,他们已经决心在那里与联军决战了。海岸有舰炮的帮助,英法联军进攻非常具有优势,但是深入内陆,在没有舰炮的帮助下,联军能够打胜是没问题的,但这伤亡就不好说了。 越来越多的情报显示,禁卫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战斗力绝对不会太差,加上有精良的武器和足够的弹药供应,那么,这支军队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不可想象的。禁卫军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年轻,从总司令到普通小兵,都是非常年轻的人,而且都是没打过仗的新兵。这也是英法联军的机会,所以这次必须彻底消灭禁卫军,否则以后将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时间,在西摩尔的思考中,悄悄的流逝。 加里-卡希尔和考尔克两个人都没睡,他们俩边走边聊,来到炮兵营地,走到一门大炮跟前。加里-卡希尔摸着冰凉的炮管,看着眼前的几百门大炮,心中的不安有了些许的平静,他每经过一门火炮的时候,都要伸手摸一摸,感受一下钢铁给他的安全感。 “75毫米野炮射程为6500米,105毫米榴弹炮射程为6000米,150毫米榴弹炮射程为7000米,150毫米加农炮射程为米。”考尔克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些火炮的数据。 听着考尔克报上来的数据,加里-卡希尔的信心增加了不少:“五百门大炮,相信能轰平前面的禁卫军阵地吧”。 考尔克点点头:“面对五百门大炮,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光想一想都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儿。” 加里-卡希尔把目光投向禁卫军阵地的方向:“别忘了,禁卫军也有炮,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比我们多呢?” 加里-卡希尔的话,让考尔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叹了口气,然后就沉默下去了。是啊,禁卫军这两年完全有时间生产更多数量的火炮,更多的炮弹,所以,联军的这500门四种口径的火炮未必会压倒禁卫军。 加里-卡希尔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雄狮觉醒”。 考尔克又叹了口气:“司令,我们回去吧,反正明天没有我们海军陆战队的任务,我们守好营地就是了。” 加里-卡希尔严肃的看了考尔克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英法联军主力部队行进的每一步都在禁卫军的监视之下,随着英法联军的到达,禁卫军各师也全部进入自己的战斗位置,毫无疑问,这个时间正是禁卫军进攻的最佳时机,好几个师长都向总参提出了这个意见。但总参谋长宁远上将直接回绝了他们:继续潜伏,不准轻举妄动。 宁远虽然否定了几个师长的提意,但他还是向戈辉提了一下:“司令,现在确实是进攻英法联军的最佳时机,我们以逸待劳,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正是时候,有好几个师长都发电过来,请示出击。” 戈辉想了一下:“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不行。这一次,我们必须堂堂正正的在正面打败他们,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列强,告诉德国和美国,禁卫军有决心,有能力扞卫自己的利益。” 戈辉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注视着禁卫军1、2、3师构筑的防线,然后说道:“别看英法联军号称十万之众,但是情报上说,绝大部分都是临时参军的英国移民,换句话说,这支英法联军其实一点也不强,这正是我们练兵的好机会,我们要通过这次真枪实弹的低强度战争,来锻炼我们的士兵,让我们的士兵从一名新兵,向一名老兵过度。我们作为指挥员,也正好可以通过这场低强度的战争,学习一下如何指挥打仗。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绝佳的机会。” 宁远点了点头:“司令,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我是想这个时候突袭英法联军,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士兵的伤亡。” 戈辉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是禁卫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这个时候偷袭英法联军,我也相信能获得最大的战果,付出最小的代价。但是,禁卫军士兵都是新兵,还达不到熟练的配合,在黑暗里,双方的机会差不多是平等的,不论是成功与否,我们都不能确定,能否取得最大的战果,付出最小的伤亡。” 戈辉转回身,认真的看着宁远:“明天的这一仗,我们不需要任何的战术,我们,包括你我在内,三总部的所有人,都要上战场,以一名士兵的身份,堂堂正正的与列强打一仗,打败他们,打得他们心服口服。我们还要活捉英法联军总司令西摩尔,我们要公开审判他。” 宁远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好吧,那我们就堂堂正正的和洋鬼子打一仗,我们就是不用谋略也照样打败他们。” 戈辉看了看总参谋部的其他人,然后说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准备好了。” 戈辉听到大家声音洪亮的回答,非常满意:“好,那我们出发,除了负责电讯联络的留下之外,其他人都跟我走,我们去前线。” 不光是总参谋部,总政、总后都到齐了。大家排成一个长队,在戈辉和宁远的带领下向大凌河东岸20公里外的前线进军。所有人都穿着迷彩作战服,头戴迷彩布包裹着的禁卫钢盔,肩上背着fa-1903军用步枪。戈辉和宁远等人背着fa-1型精确射击步枪。 朝阳已经宣布戒严,夜里实行宵禁,武警部队的士兵和警察都派到街上巡逻。戈辉和宁远带着禁卫军三总部的人,在武警和警察的注视下排成一列长队,跑出了朝阳,目标禁卫军前线阵地。 一个小时不到,他们就来到了禁卫军1师的阵地。 戈辉和宁远直接来到第1师的指挥部,白起、政委、参谋长,还有一干参谋们,正在研究火力布防图呢。看到戈辉和宁完走进来了,白起等人马上站起来敬礼,然后白起开口道:“司令,参谋长,这里危险,你们就不要来。” 戈辉四下里看了一下这个简易的前线指挥部,建在一个小山坡的后面,十分的隐蔽。 戈辉微笑着说道:“我不但要来,而且还要像一名士兵一样,趴在阵地上,和战士们一起阻击敌人。” 白起一愣,把求证的目光移向总参谋长宁远。 宁远点点头:“司令说的没错,不光是司令,我也一样,总参的很多人,三总部的很多人,都来了,都在外面呢,等候你给分配任务呢。” 白起等人这回彻底傻了,他们不明白司令和总参谋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宁远走上前拍了拍白起的肩膀:“白师长,别傻愣着,赶紧分配任务,哪里防御不足,我们就补在哪儿。” 白起觉得嗓子发干,咽了口唾沫,然后不确定的说道:“参谋长,这不合适吧,太危险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可就成了禁卫军的罪人了,整个……。” 戈辉的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白起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了。 戈辉严肃地说道:“我们还有别的退路吗?我们身后的大凌河畔就有三个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钢铁厂,河西岸还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工厂,还有学校,几千个商家,无数的老百姓,你告诉我,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每个人必须赌上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来扞卫我们的劳动果实,每个人,也包括我和参谋长。” “我们也知道危险,也知道会死人的,但是,如果我们不敢去死,凭什么让那些小战士去死呢?”宁远严肃道:“快点给我们分配任务。” “是”白起很为难地点点头,然后给师参谋长李鞍使了一个眼色。 第1师参谋长李鞍马上接过话茬:“司令,参谋长,这里你们觉得如何?”李鞍指着布防图上的一个点说。 宁远走上前看了一下,这个位置,既不十分靠前,也不算靠后,一个非常方便隐蔽的地方。宁远没有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戈辉。 戈辉走上前看了一会儿,他也不想太为难白起他们,于是直接答应了:“好吧,那就这里吧。” 李鞍看了一眼白起,然后说:“司令,参谋长,我带你们去吧。” 戈辉点点头,然后跟着李鞍一起走出了第一师的前沿指挥所。就在戈辉走出门口的那一瞬,他转回身说:“把电话线给我接到阵上。”说完走了出去。 外面是三总部的人,都等在外面呢,看到戈辉和宁远出来了,大家立即跟上,跟着李鞍一起迅速向前沿阵地走去。 政委欧阳赤看着戈辉和宁远的背影轻轻摇头,又郑重地敬礼。 副师长茅小林犹豫道:“连总司令都到阵地上了,我们合适呆在指挥部里吗?” 白起仰头想了一下:“我们必须待在这里,这里是我们战斗的地方。” 欧阳赤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然后道:“我到炮兵阵地上看一下。” 白起点点头:“去吧。” 白起转回身,看了看其他参谋们,然后淡定地说:“我们的战争开始了,打完这一仗我们就都是老兵了,我们就再也不是新兵了。总司令和我们一样,他来阵地上,也是为了过这一关,所以,我们必须打赢这一仗,我们必胜。” “我们必胜。”其它参谋们异口同声的重复着。 戈辉和宁远带着三总部的人,跟着第1师参谋长李鞍来到一片阵地上。 戈辉看了看这片阵地,然后转身对李鞍说道:“李参谋长,接下来我自己安排就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鞍马上给戈辉和宁远敬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戈辉和宁远为三总部这些人分配了战斗位置,少部分人留在阵地上,大部分人先躲到防炮洞里去,漫漫长夜,还可以睡一觉呢。 戈辉、宁远、王超辉、杨双、谭伟五个人和一些参谋们留在阵地上。 满天繁星,像无数颗晶莹剔透的钻石,散满漆黑的夜空。 戈辉怀抱fa-1型精确射手步枪背靠着堑壕仰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不禁想起后世二十一世纪帝都的夜空了,几乎看不见几颗星星。 戈辉情不自禁地说:“真的太美了,我们要守住这满天的星星。” 紧挨着戈辉,也抱着fa-1精确射手步枪的宁远很疑惑地问道:“守住星星?怎么守?” 王超辉也觉得好笑:“小排长,你守它在那儿,你不守它也在那儿,天一亮就没了,天一黑又来了。” 戈辉神秘一笑,笑而不语。 杨双看着满天星斗:“小排长,你想说什么呀?” 戈辉仰头看着星星,淡淡地说:“守住美丽的环境,就守住了干净的天空,天空干净,星星就会永远这么多,这么亮。” 谭伟接口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坚持要成立环境安全和反野生动物偷猎局的原因吗?” 戈辉点点头:“没错,等打完仗,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环境安全,给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片干干净净的天空。” 王超辉从怀里掏出朝阳卷烟厂生产的高端过滤嘴香烟“满江红”,抽出一支自己先点上,自己先深深的吸上一口,然后把烟盒递给杨双。好久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缓缓的吐了出来。 杨双抽出一支,然后传给谭伟,随手接过王超辉递过来的禁卫军专供防风打机,把自己的点着,再传给谭伟。 禁卫军专供防风打火机,是朝阳火柴厂生产的,完全是按照后世zippo打火机设计的,显然是戈辉出的主意。不同的是,更有禁卫军的风格,一面镶着禁卫军三个字的浮雕,另一面镶着禁卫军军徽的浮雕,加上不锈钢材质,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戈辉和宁远都不吸烟,所以王超辉没有把烟递给他们。 半个小时后,负责布线的士兵已经把电话线接过来了,一部刻意加固,体积明显大很多的电话被士兵抱过来,放到了戈辉面前。 士兵蹲在戈辉面前说:“司令,您可以试试电话了。” 戈辉抓起电话:“我是戈辉。” 单线电话的另一端,白起抓着电话:“我是白起。” 声音非常清楚,没有一点问题,戈辉继续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炮。”说完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白起握着已经响起盲音的电话,他想在想,司令为什么不让开炮。 而戈辉此时又恢复到欣赏星星的状态了。 第1师阵地上很多士兵都知道了,他们的总司令和总参谋长也在阵地上,就在阵地中间偏后的位置。谁都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总司令和总参谋长,会亲自来到这里和大家一起守卫阵地。 战士陈友亮嘴里叼着一根“大凌河”正贪婪的吸着,一边吸,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听说了吗?总司令和总参谋长都在咱第1师的阵地上呢。” 怀里抱着fa-1903半自动步枪的班长韩春海,手指缝里也夹着一根“大凌河”,他吐出一口烟之后说:“听说了,消息是从三团那边传过来的。” 战士罗森插一句进来:“班长,你说总司令和参谋长不待在总督衙门里,用啥来这儿呀?” 陈友亮把叼在嘴上的“大凌河”捏在手里,打了一个哈欠,狠白了罗森一眼,然后说道:“这都不明白,你说用啥?连司令和总参谋长都来了,说明这一仗一定不好打,就用这个。” 韩春海只是淡淡一笑,他深吸了一口,好久之后,才吐出来,一脸满足的样子。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见韩春海不接茬,陈友亮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班长韩春海。 第129章 炮火中的禁卫军 班长韩春海把剩下的烟屁股在地上按灭了,然后说:“你想多了,我们只要记住别把子弹打飞了,全打在敌人身上就行了,司令和参谋长在哪趴着呢,关咱们什么事儿啊。” 陈友亮把手指缝里的“大凌河”再次叼在嘴里,他不吱声了,因为他听出来班长对这个事儿不感兴趣,所以还是专心吸烟吧。 战士米山,怀抱着fa-1903步枪,一直背靠着堑壕坐着,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星。他听到了班长韩春海和精确射手陈友亮的对话,在他的心里,总司令和总参谋长也来到这里,就是想和第1师一起战斗。 每个听到这个消息的战士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其间也不乏各种议论,但每个人知道这件事后,心里都暖暖的,心中充满了战胜敌人的信念。 时间就在斗转星移中悄悄过去。 凌晨1:00,英法联军营地哨子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士兵们迅速从帐篷里跑出来,然后在空地上集合,半个小时后,开始有部队跑出营地。 英法联军的炮兵们全部进入阵地,等待开炮的命令。 侦察连指导员杨海澜捅醒趴在旁边睡得正香的连长明炎,然后说:“明炎,醒醒,前面有动静了。” 侦察连长明炎马上揉揉眼睛,拿起望远镜,镜头对准了巨大的英法联军营地。 “看来敌人是要动手了。”明炎放下望远镜后说道。 “恩,等他们准备工作做完了,估计也就开打了。”杨海澜接口道。 “发报吧。”明炎打了一个哈欠,简单地说。 杨海澜扭头对后面的发报员说:“给师长发报,凌晨1:00,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禁卫军第4师师长李靖接到侦察连发来的电报,马上让发报员发给第1师师长白起。 白起接连收到四个师发来的情报,他马上让人把情报转给第2师的连罡,第3师的项羽。 参谋长李鞍马上命人给前沿阵地各团打电话,把敌情通报给各团。然后他亲自给守在阵地上的戈辉总司令打电话,向戈辉汇报了敌情。 阵地上的禁卫军战士们很快都知道了这个情报,守在阵地上的观察哨,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察着漆黑的前方。 睡在防炮洞里的战士听到这个情报后,没什么反应,继续睡觉。 而此时的英法联军营地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士兵,十万人的营地,排成一字长蛇,沿着朝锦公路,绵延近几公里。 西摩尔一夜未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焦虑。让他内心十分的烦躁,看到外面人来人往,到处乱哄哄的,十分的气愤。 西摩尔愤怒的看了联军参谋长阿什利-科尔一眼:“怎么会这么乱,这哪像是要打仗,这样的兵能打仗吗?” 阿什利-科尔,准将衔,英国驻香港占领军司令,此次来东北,被西摩尔任命为联军参谋长。 阿什利-科尔轻轻一叹:“总司令阁下,事实上他们本来就不是军人,他们只是因为想来这里抢点东西,所以才临时加入进来的。我们虽然号称十万,但真正能打仗的实则不足三分之一。” 西摩尔终于知道自己焦虑什么了,他彻彻底底的愤怒了,他大声的喊道:“你们不是说很少很少吗?这是战争,不是来郊游,我真该把你们拉出去枪毙。” 联军副司令,法军中将曼丹达刚好从外面走进来,见西摩尔发这么大的火,微笑着说道:“上将阁下,不要生气,有三万能打仗的足够了,我们延长炮火的准备时间,然后集中主力,采取中央突破两翼包抄的战术,用实力告诉禁卫军,这就叫列强的真正实力。” 西摩尔不能不买曼丹达的面子,所以压了压火气,然后对阿什利-科尔说:“参谋长,叫所有团以上军官来这里开会,包括团长,我们要改变战术。” 联军参谋长阿什利-科尔立即派出了多路传令兵,传令兵骑着纯种的英国夏尔马,像一阵风一样飞向各个部队的营区。 为了这次作战,英军调集了一万匹正值青壮年的纯种夏尔马,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从英国本土运过来的,其它的是从北非殖民地、印度、澳大利亚,以及香港,总共调集了一万匹正值青壮年的纯种夏尔马。这些夏尔马主要用来拉车,拉大炮,拉炮弹,一少部分供传令兵使用。 很快团以上的军官,包括团长在内,全部来到西摩尔的指挥营帐。 西摩尔现在没心思和他们这些人讨论了,直接分配任务。让这些人,把部队中所有能打仗的集中起来派到前线作为进攻的主力,临时参军的新兵分成两队放在后面。炮兵从3:00开始,进行三个小时的炮火准备,6:00,炮火向禁卫军阵地后方延伸,联军主力向禁卫军阵地发起集团冲锋,两队临时参军的新兵,从左右两侧包抄禁卫军阵地。务必在9:00之前占领朝阳。 会议开了近一个小时,一直是西摩尔一个人在说,不停的在说,他不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一边分配任务,一边批评这些军官玩忽职守,一边说明进攻方式,一边骂这些军官玩忽职守,一边强调进攻过程中步炮协同,一边威胁这些军官如果完不成任务就枪毙。一个小时,他有半个小时在讲如何进攻,半个小时在骂人。噩梦一般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军官像兔子躲狼一样顷刻间消失了。 最不开心的要数加里-卡西尔和考尔克了,他们本以为可以安心留下来看守营地了,结果现在又被西摩尔总司令派到前线上来,参加主力的集团冲锋。两个人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西摩尔骂完后,痛快了很多,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离凌晨3:00还有一个小时。他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看侦察兵画的禁卫军简易布防图,虽然画的十分的简单,内容也十分的有限,但依然能从这些简单而有限的勾勒中读出了禁卫军布防的精妙。 西摩尔已经意识到今天的仗不好打,但他依然相信英法联军能打败禁卫军,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会大一些。 所有进攻部队开始前移,进入出发阵地,大炮也在夏尔马的拉动下前移,时间就在这些准备过程中迅速流逝。 西摩尔盯着手里的怀表,一直等到时针走到了3的位置,他才把目光移向帐篷外面。 凌晨3时刚过,英法联军炮兵阵地上顷刻之间,炮声连成了一片。500门各种口径的大炮,按照预先调好的角度,以最快速度疯狂输出。无数颗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狠狠的砸在禁卫军的阵地上。硝烟顷刻间淹没了整个阵地,所有的堑壕、交通壕、环形工事,机枪暗堡、碉堡、全部笼罩在爆炸和硝烟之中。 留在阵地上的士兵全是新兵,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炮火,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士兵们,在炮声中呼喊成了一片。虽然在训练时,经历过炮击压力训练,但强度和密度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炮弹仿佛就在自己身边爆炸一般,巨大的爆炸声让士兵们心中都萌生了逃跑的冲动。但是,军人的责任又把他们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阵地上。 连长排长这些一线指挥官们都在大声的强调战场纪律,拼命的打出手势,让战士们不要乱动,趴在战壕里不要动,然而,面对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士兵们能听到多少,就很难判断了。连长排长们也是第一次,他们也害怕,但是军人的责任,让他们在可怕的炮火面前,没有退缩,没有放弃,没有被吓倒,依然坚守在阵地上,依然在不断的重复着战场纪律,并先从身边的战士开始。这样的一幕,在禁卫军阵地上,每一条战壕里上演。 战士米山搂着怀里的fa-1903式半自动步枪,把头深深的埋在战壕里,大地在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大地一起抖个不停,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仿佛进了什么东西,轰响个不停,他不断的乞求着老天爷不要让炮弹砸在自己头上。 战士师开,平时以沉默着称,话极少,也不笑,是战士们公认的最无趣的人,他此时把机枪和子弹全部压在身下,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米山的手,他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在默默地鼓励着米山,也在鼓励着自己。 战士罗森是一个粗神经的家伙,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他也十分的难受,但他并没有太害怕,他觉得会不会被炸死,就看命了,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所以,他抱紧瑟瑟发抖的战士李允,两个人尽量把身体蜷缩在战壕里,训练时,教官说过,只要不乱跑,不被弹片崩着,估计问题不大。 精确射手陈友亮是个怪胎,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很享受这样的炮声,索性还点起一支“大凌河”,炮中作乐的吸上了。还不时的嘲笑身边的其他战士,自己十分享受此情此景。 战士修大龙和卢火旺,两个人都是胆子大得没边的人,但他们两不像陈友亮那么嚣张,他们很安静,他们只是把头埋在战壕里,静静地等待反击的那一刻。两个人,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就比较多,睡觉时铺位也挨着,所以关系很好。炉火旺也是机枪手,他们抱紧怀里的fa-26班用轻机枪,并把200发的弹链也压在身下。 班长韩春海,也在吸烟,炮火硝烟中,他看到很多惊慌的战士,他不是不怕死,他只是不在乎生死,他是从旅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是在日本人的屠刀下走过一凿的人,所以,今天的炮火完全吓不住他。 江南和楚国,两个人把身体向韩春海挪过来,两个人同时向韩春海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再用两根手指做出夹住烟头吸烟的动作,一脸乞求的样子,韩春海狠狠的瞪了他们俩一眼,然后不再理他们了。两个人见韩班头不理他们,一起白了韩春海一眼,然后两个人又向陈友亮爬过去,又去向陈友亮要,陈友亮倒是很大方,给他们俩每人一支,还帮他们点上,三个人挤到一起,在炮火连天的阵地上,吸得不亦乐乎。他们三人在这个班中,被称为怪胎三人组。 第1团团长赵山河此时正在团指挥部里,在观察口用望远镜观察着阵地上的情况,他是第一次见识列强的强横火力。阵地上到处硝烟弥漫,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有些炮弹正好落在战壕里,若不是阵地上只留了少量的士兵,否则伤亡不可想象。有些炮弹直接落在团部附近,炸得指挥部尘土掉了一桌子盖住了地图。参谋们马上把桌子上的土扫掉,地图又露了出来。 赵山河放下望远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一品红”,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再掏出防风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品红的口感协调,芬芳,温和甜润,又小有辛辣开胃,余味纯净。他轻轻的吐出一口,心中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一品红,是朝阳卷烟厂生产的另一种中端的低焦油混合型香烟,这种烟是用几种不同种类的烟叶按一定比例配置混合的,主要用烤烟,香料烟,白肋烟,马里兰烟一同混合的。其特点是口感协调,芬芳,温和甜润,又小有辛辣开胃,余味纯净。但是由于味道没有烤烟型的“满江红和大凌河”烟味儿重,很多人不大喜欢,但是赵山河却很喜欢这个味道。 白起握着望远镜站在观察口,镜头里阵地上到处闪现着爆炸产生的火光,一闪而逝,不断的闪现,宛如火光森林,又像不断绽放的花朵,一簇挨着一簇,不断的起伏,千变万化,绚烂致极,不断的绽放着,翻滚着,升腾着,一浪高过一浪,一波强过一波,淹没了整个阵地。同时也吞嚼着阵地上一切突出的东西,将其放倒,揉碎,吞没。白起握着望远镜的双手在颤抖,总司令,总参,总政,总后,几个首长都在阵地上呢,都在第1师的阵地上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汗水很快浸湿了白起的迷彩作战服。 戈辉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以前在长白山与俄军打游击的时候,虽然也挨过俄军的大炮,但火力密度和射速和这个相比,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每一声爆炸仿佛就像在炸在自己心里一样,像一个人用一记直拳直接打在自己胸口上一样。戈辉知道,这是自己必须经历的,这也是禁卫军必须经历的,挺过这一仗,他们和自己都会成为真正的战士。 炮火一直在持续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在继续,似乎永远不会停止一样。阵地上的战士也由最初的恐惧万分,渐渐的变得淡定了,很多刚开始时瑟瑟发抖的战士,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开始骂英法联军了,等我们反击的时候要杀光英法联军。 不光是在阵地上的,躲在防炮洞里的战士们也是一样,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呢,都发誓要在反击的时候,杀光英法联军。 戈辉现在也适应了现在的情况,由最初的紧张,渐渐的变得从容了。戈辉突然想唱歌,他想用歌声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状态,于是就唱他改编过歌词的《禁卫军人之歌》,是从后世的苏联歌曲《共青团员之歌》改编而来的。 听吧 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 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禁卫军人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 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吧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 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我们自幼所心爱的一切 宁死也不能让给敌人 禁卫军人们武装起来奔向战场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吧 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第130章 惊天逆转 戈辉的声音不大,阵地上炮火连天,自己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里了。但趴在旁边的宁远等人听到了,戈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感染了宁远等人,他们也跟着唱,就这样,越来越多的战士加入进来,就连躲在防炮洞里的战士们也开始唱了起来。 歌唱完了,没有人再害怕了,所有的战士都变得淡定从容,都像一个老兵一样静静的待在战壕里,防炮洞里,静静地等待反击的那一刻。 英法联军的炮火准备从凌晨3时,一直持续到早上6时,炮火才开始向禁卫军阵地纵深延伸。 西摩尔看时间已经到了6点,3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结束了,到了进攻时候了,于是立即下令“出击”。 三个团的英法联军士兵早就等在出发阵地上了,接到出击的命令后,立即冲出了阵地,迅速向禁卫军第1、2、3师的前沿阵地冲去。 随着炮火的延伸,英法联军的身影也清晰地出现在禁卫军前沿阵地观察哨的视野里。 胆大包天的陈友亮第一个发现敌人冲上来了,他扯着嗓子大喊:“洋人上来了。” 班长韩春海把头伸出战壕望过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英法联军士兵已经冲进三百米内了,他马上拿出哨子叨在嘴上。 尖锐的哨子声很快在各个阵地上响起,尖锐的声音有种特殊的穿透力,在隆隆的炮声中依然能传的很远。 听到前沿观察哨的哨子声,躲在各个防炮洞里的战士们立即钻出了防炮洞,沿着深深的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冲向前沿阵地。营长、连长们都在重复战场纪律,安排士兵进入自己的阵地,无人的火力点,机枪暗堡里现在都有人了。 英法联军的士兵,很快冲进了禁卫军前沿阵地200米内的距离,禁卫军阵地上也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阵友亮的fa-1精确射手步枪0.2寸(6.4毫米)口径的子弹高速旋转着射出枪膛,穿透重重硝烟顷刻间就撞进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法军士兵的胸口,那名法军士兵像一截木桩子一样滚翻在地,痛苦地握住自己的胸口,大量的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涌出来,迅速染红了他的军装,染红的他身下的大地,而他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没有人停下,只有继续向前,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兵冲进禁卫军前沿阵地前200米以内。 禁卫军阵地上像是刮起了一阵暴风,枪声响成一片,无数颗子弹,比雨点还要密的子弹,顷刻间就洞穿了跑在最前面的很多联军士兵的身体。那些中弹的联军士兵,就像一节木桩子一样直挺挺的滚翻在地。不断的有人中枪,不断的有人倒下,不断的有人继续向前。 禁卫军的火力越来越密,越来越变态,有种机枪发出撕布的声音,射出的子弹连续不断,像一个大鞭子,在战场上扫来扫去,射出来的子弹能直接撕裂人的身体,会被生生的打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身体,横尸便地。这是0.3寸(9毫米)口径“fa-42式重机枪”的杰作。 向前猛跑的英法联军士兵,一头撞进了由轻重机枪和半自动步枪组成的火墙,自己的身体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碎肉,不断的有人向前,不断的有人倒下,这样恐怖的火力,简直是对英法联军士兵展开的无差别级大屠杀。 戈辉抓起电话:“开炮,让洋鬼子感受一下咱们禁卫军火炮的威力。” 没过多久,禁卫军阵上,惊雷阵阵,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加入必杀的行列。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更是把目标放在了英法联军的火炮阵地。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口径虽然不大,但是射程却能轻松覆盖英法联军的火炮阵地。炮兵的加入,让这场死亡大合唱进入了高潮,在重重弹幕中,英法联军士兵不知道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他们不断的被密集的弹片扫倒,残肢和碎肉不断的在爆炸中被抛向天空,阳光在漫天的硝烟中变得昏暗无光。 戈辉不断的扣动fa-1精确射手步枪的扳机,不断的射出子弹,不断的有英法联军士兵胸口中弹,戈辉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今天他一定要把握好了,他知道以后估计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负责从两侧包抄进攻的英法联军其他部队,遇到的情况也相当的糟糕。首先迎接他们的是200米宽的雷场,绊脚石地雷,巨大的爆炸威力,让在冲锋中的英法联军士兵,成片的倒在冲锋的路上。这些抱着来抢劫的目的来到东北的英法联军士兵,遇到了他们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刻,200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密度不大,但造成的伤亡却是巨大的。 他们刚刚冲出雷场,迎接他们的是禁卫军第4师和第5师密集的火力,轻重机枪和半自动步枪、2寸口径fa-64迫击炮、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各种口径的子弹射向英法联军士兵。各种口径的炮弹砸在英法联军士兵的人群里,大量的士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却根本无法突破禁卫军坚守的阵地。3.5寸口径fa-112式轻型榴弹炮,主要负责覆盖英法联军的火炮阵地。 战斗从早上6时开始,一直打到中午,禁卫军战士越战越勇,射击越来越从容,精度越来越高,伤亡直线下降,英法联军的伤亡直线上升,不计其数。 西摩尔握着望远镜的手,在微微的颤抖,镜头里看到的一切,让西摩尔惊惧不已。无数的冲锋中的英法联军士兵消失在禁卫军的炮火里,炮兵阵地也在炮弹的殉爆中被炸为平地。 联军副司令法军中将曼丹达急步走到西摩尔身前:“上将阁下,这样不行,不能再打了,这是在自杀。” 西摩尔转身愤怒地看着曼丹达中将:“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 曼丹达平静地说:“你想让孩子们都死在这里吗?” 西摩尔面目扭曲着说:“你觉得那个小总督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曼丹达依然十分的平静,但话语中十分的强硬:“我的孩子们不能再死了,我已经宣布撤退了。” 西摩尔怒视着曼丹达:“你竟敢擅自……”西摩尔的话还没说完,联军参谋长阿利什-科尔急忙跑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司令,士兵们都撤下来了,拦都拦不住……”阿利什-科尔的话还没说完,禁卫军的炮火已经砸在指挥部附近了,十几颗炮弹炸得指挥部硝烟弥漫。还好,西摩尔、曼丹达还有阿利什-科尔都没有受伤,但守卫在指挥部周围的卫兵却死了一大片。 西摩尔知道不撤不行了,他大声喊道:“命令,撤退。”然后在士兵保护下撤退。这时,西摩尔才发现,原来早已经有部队在撤退了,自己居然才知道,心中虽然十分气愤,但现在兵败如山倒,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禁卫军的炮弹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不断的落在联军撤退的人群里,不断的刷新着英法联军的伤亡数字。在英法联军撤退的路上,还有更多的绊脚石1型地雷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还有好几个师的禁卫军在热切的期待着英法联军的到来。 看着英法联军在后撤,戈辉知道这仗他们打赢了,胜利已经没有悬念了,接下来就是乘胜追击,迫其投降了。 戈辉抓起电话:“白起,指挥权交交给你了,记住了,打到他们投降为止。”说完放下了电话。然后对宁远他们说:“我们的战斗结束了,回朝阳吧。” 接到白起命令的第1、2、3师士兵,像潮水一样漫过战壕,冲向逃跑中的英法联军,一边追击,一边开枪射击。 这是禁卫军成立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打败世界头号列强。 战斗还没结束,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已经临时插播一条新闻:经过近6个小时的鏖战,我禁卫军击溃了英法联军,此时正在追击逃跑的英法联军。 此消息一出,所有列强为之愕然。特别是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和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他这是在说谎。但是随着广播电台进一步的报道又出来了,他们就不得不信,这是真的了。 此时,还呆在锦州港区的德国领事乔纳斯和美国领事凯奇,两人虽然对这样的结果有所预感,但结果真的变成现实的时候,两个人还是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是禁卫军真的太强,还是英法联军太弱。然而,这都不重要了,禁卫军胜了。这代表一个新时代的开始,远东新的强人崛起,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更精彩。 戈辉已经坐车从前线回到了总督衙门。 戈辉的副官东北少校身上的灰尘还没拍落,就站在了镁光灯下,向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宣布了禁卫军打败英法联军的消息。并详细讲述了战斗的整个过程。 英法联军也于日落前,举白旗投降。联军总司令西摩尔、副司令曼丹达、联军参谋长阿利什-科尔直接被押往镇妖峰基地。英法联军的伤亡还在进一步清点中。禁卫军的伤亡虽然无法和英法联军的伤亡相比,但也有近千人阵亡,达到876人。加上3月1日夜里牺牲的197名战士,禁卫军此次对英法联军的战争中,阵亡人数达到1073人。从创口上看,多半是死在英法联军的马克沁机枪之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十万英法联军,只用了不到一天就战败了。禁卫军恐怖的战力让所有列强震惊不已。 俄军观察员和日军观察员,在混乱中被击毙,德国和美国的军事观察员,毫发无损的被送回两国的领事馆。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在3月3日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上正式发布了禁卫军大胜英法联军的重磅消息。英法联军总司令西摩尔上将被俘,联军副司令曼丹达中将被俘,联军参谋长阿利什-科尔准将被俘,英国长江舰队司令官加里-卡希尔被俘,海军陆战队旅长考尔克被俘。8万英法联军放下武器,走进战俘营。英法联军伤亡近两万人。 新闻联播的报道,通过电波传遍了整个大清国。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的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 从3月3日早上开始一直守在飞扬牌收音机旁的慈禧太后,终于在中午时听到了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的报导,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不少,但她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她还是不太相信禁卫军能打败英法联军,在大清国谎报军情的事儿太多了,没到最后,慈禧太后是不会相信的。直到晚上八点听了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之后,慈禧太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来东北禁卫军真的在戈辉手中强大起来了。 此时的慈禧太后本来应该高兴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面对如此强大的东北禁卫军,对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以后戈辉还会不会服从朝廷的领导?还会不会听从自己的命令?慈禧太后越发感到十分的不安。但她知道,她现在拿戈辉一点办法都没有,戈辉连列强都不怕,难道会怕她吗? 3月3日当晚,慈禧太后就收到了戈辉的电文,戈辉在电文中先向慈禧太后简单介绍了战斗的整个过程。然后请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来八角台,共商与英法两国谈判的事宜。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请皇上来东北接受英法两国使臣的朝拜,顺便检阅东北禁卫军。 戈辉这回可是给慈禧太后出了一个大难题。慈禧太后彻夜未眠,虽然戈辉在电文中已经说明的很清楚了,但她并不相信,她在思索戈辉的用意何在?叫载沣、奕匡和张翼去东北参与谈判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请皇上驾临东北就十分牵强了。 3月4日一早,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三人一起来到仪銮殿给慈禧太后请安。三人昨晚都收到了戈辉发来的电文,并在当天晚上三人都互相通了气,今天早上此来是请慈禧太后批示,去或不去,全凭慈禧太后一句话了。 三人昨晚接到戈辉发来的电文,心中都是一热啊,看来戈辉真够意思,这种露脸的事儿,第一个就叫上他们,心里特别的感激戈辉。作为胜利者一方参加谈判,这在大清国已经变得十分奢望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现在有了。特别是庆亲王奕匡,他不禁想起五年前和李鸿章李中堂,在北京与八国列强谈判时的屈辱经历,他一直视为此生最大的耻辱,现在有这样的翻身机会,庆亲王奕匡对戈辉是感激涕零。 慈禧太后昨夜思考了很久,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同意戈辉的要求,但他要加一个人进去,他要派小德张作为他的代表参加谈判。也正好通过这次皇帝驾临东北,告诉全大清国,朝廷在东北依然是有权威存在的,东北禁卫军依然听命于朝廷。当然,她自己也清楚这只是表面听从。 戈辉早就预料到了慈禧会派小德张参加谈判,戈辉也正想借这个机会和小德张详细沟通一下以后如何保护光绪皇帝的事情,戈辉可不希望再发生光绪皇帝被砒霜毒死的事件。同时,他也想和光绪皇帝深入的沟通一下,他虽然不会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但如果有皇帝的帮忙,以后的事会顺利许多,所以皇室是需要暂时保留和保护的。 袁世凯从收音机上听到东北禁卫军得胜的消息后,整个人都石化了,他这回算是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北洋常备军与禁卫军的巨大差距了,想想自己从小站练兵开始,走到今天,可以说历尽千辛万苦,可人家戈辉只用了屈屈五年就超过自己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与戈辉到底是差在哪里了。五年来,戈辉像变戏法一样,将禁卫军从一支像土匪一样的地方大团,变成了今天大清国最强大的地方性武装力量,真的是后生可畏啊!这样的人才自己当初在天津武备学堂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后悔啊,每每想到戈辉,袁世凯就纠结自己为什么没有遇到像戈辉这样的人才。 第131章 戈辉再回八角台 吴佩孚此时正在射击场上摆弄着东德枪械兵工厂生产的毛瑟g03式步枪,0.2寸口径,内置弹仓,装弹量8发,全枪长33寸,完全是口径缩小,长度稍稍缩短的毛瑟1898式步枪,但装弹量要比毛瑟1898式步枪多3发,后坐力更小,射击精度更高,这绝对是自己用过的最好的军用步枪。 吴佩孚昨天从收音机里听到禁卫军大胜英法联军的消息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东北禁卫军已经强大到如此程度了吗?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不得不相信。今天他握着手里的毛瑟g03式步枪,他突然间明白了,禁卫军为什么强大了,他在心中萌生了想去东北禁卫军看看的想法。正巧最近日清联合侦察队计划再次去东北侦察,吴佩孚作为副队长,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去看看禁卫军。然而,让吴佩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此去东北,在侦察行动中被俄军俘虏,后来在被执行枪决的路上,碰巧又被禁卫军的侦察兵给救下,以完全另一种方式来到了朝阳。当然这是后话。 东北禁卫军大胜十万英法联军的消息于第二天就发表在了日本《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上了。立即震惊了全日本,从天皇到普通日本老百姓都震惊了。老百姓都知道日本和俄国在东北打仗,东北禁卫军会不会威胁日本军队的安全?老百姓想的很简单,因为东北的日军中有自己的亲人在里面,他们担心自己的哥哥或弟弟或儿子。 军人和政客往往想的更多更深一些,如此强大的东北禁卫军,对日本意味着什么,会不会影响日本在东北的战略,禁卫军会不会站在俄国人一边,如果是那样,那对日军来说是最糟糕的消息了,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日本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对禁卫军枪杀日军观察员一事,选择了隐忍,一切都要等打败了俄国再说,但抗议一下表达一下态度还是十分必要的。随着东北禁卫军与英法联军的战事结束,俄日两国的战争在短暂的停顿后,又开打了。 日俄两国围绕着黑沟台和沙河这两个地方,展开了新一轮的攻防战。双方都为了尽快的消灭对方,然后抽出手来消灭禁卫军,所以,都倾尽了全力。奉天就在眼前了,只要碾过黑沟台和沙河,日军将直面俄国在奉天的守军。俄军也是一样,只要在黑沟台和沙河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那么之前丢掉了辽阳将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 已经在日本逗留小半年了,正准备回国的蒋百里和张孝准也从朝日新闻上看到了东北禁卫军大胜十万英法联军的消息,他们也极为震惊,没想到东北禁卫军这么厉害,连英法联军都打败了。本来回国后就要去东北的蒋百里和张孝准,更坚定了去东北的想法,他们相信,在东北,一定有自己一展拳脚的天地。 还有一个在北京相夫教子,名叫秋瑾的女人也对这个巨大的胜利高兴得欢天喜地。从03年起到现在,她已经十多次向丈夫王廷钧提出去东北,要去看看北方经济特区。去年七月份与丈夫吵架,差点一气之下抛下孩子和丈夫去日本留学。她相信东北一定更适合她。这次宫里传出消息,朝廷有可能会派人去东北,作为胜利一方与洋人谈判,户部作为朝廷的钱袋子,担负着赔付庚子赔款的事宜,这次胜利谈判,户部肯定需要有人出席的。自己的丈夫作为户部主事,一定要争取参加。她也想借此机会随夫去看看朝阳。 此时在湖南担任教官的蔡锷,再次拿起了禁卫军总参谋部发来的邀请函,这是年初就派人送过来的,邀请他去朝阳陆军讲武堂担任总教官。那时候,禁卫军与英法两国在外交上剑拔弩张,越到后来越有矛盾激化的趋势,蔡锷确实不相信禁卫军能战胜英法联军,所以他没有答应立即去东北,此次禁卫军“大凌河战役”(北方经济特区行政总督衙门最新确定的战役名称)取得巨大的胜利,让蔡锷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还是一个地方武装吗?这还是大清的军事力量吗?蔡锷的思绪飘向遥远的地方。 3月4日上午,日俄两国领事,同时来到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向锡良提出严正抗议,要求锡良对禁卫军击毙日本和俄国军事观察员一事,做出解释。 锡良立即就给解释了:“这完全是一场意外”。 俄日两国领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为什么德国和美国的军事观察员毫发无损的礼送回德美两国的领事馆,而俄日两国的军事观察员却死于乱枪之下,这绝对不是一句意外就能说清的。 锡良的态度十分的冷淡:“我能解释的就这么多,我没有直接参加战斗,我也没有调查这些事情的权力,我能做的就是听你们抗议一下,其它的我帮不了你们,如果你们想说的就这些,那么我听到了,也认真听了。” 日本领事神原和也牙关紧咬,心中的愤怒在升腾,大日本帝国在大清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北京的官员从来不敢对大日本帝国的外交人员这样,但在朝阳他却毫无办法。 俄国驻朝阳领事却十分的平静,他知道,禁卫军敢这么做,就说明禁卫军不怕俄国,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禁卫军,抗议是无能的做法。所以,他今天来不是来抗议的,只是想走个过场,顺便来听个说法。 3月4日上午,总督衙门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全程直播,这也意味着全大清国都能听到这个消息。 戈辉在新闻发布会上作了简短的发言:昨天的一战,我禁卫军获得了全面的胜利,我想在这里把我的一些想法正式通知英法两国,这些想法都将作为日后谈判的要点。当年我们失去的,现在都要给我还回来。 1、交还在我大清国的所有租界,交还香港,交还1856年二次鸦片战争时在圆明园抢劫的所有物品,赔偿从1840年鸦片战争、1856年二次鸦片战争,以及1900年的战争中,对我大清军民造成的一切损失,北方经济特区经过几年来的全力调查,已经对损失有了比较详实的数据,目前正在计算中。 2、1900年的《一九零零年动乱各国对大清赔偿的最后协定》(辛丑条约,即庚子赔款的正式名称),4亿5千万两白银(相当于6000万英镑的购买力),赔款的期限为1902年至1940年,年息4厘,本息合计为9亿8千万两白银,现在这9亿8千万两白银,全部由英法两国在一年内支付给北方经济特区。 3、赔偿10亿美元的禁卫军军费,并对此次战争中受伤和牺牲的禁卫军战士做出赔偿,具体赔偿标准由禁卫军制定。还要严惩火烧锦州城的部队,并要求英法两国对火烧锦州城一事做出国家赔偿,具体损失还在计算中。 最后,我想说,如果不服,我们可以再打,打到你们心服口服为止。 戈辉说完给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们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然后走下了发言台,从侧门离开了。新闻发布会虽然十分的简短,但发布的消息却是震惊世界的,震惊了所有列强,特别是英法俄日四国,英法两国的今天,会不会成为俄日两国的明天,这个问题直接摆在了俄国沙皇和日本首相桂太郎的面前。 英国首相贝尔福和法国总统卢贝面临的境况则更加糟糕。因为这场英法联军对东北的战争,都没有经过国会的最终确认,他们只是知会了国会,可以说是他们擅自做出的决定。如果打胜了,当然好说,胜利是不会被指责的,但是现在战败了,失败者会被无情的鞭挞。英法两国的议会上,批评声如潮水一样淹没了两个人。两个人只所以没有被立即赶下台,原因很简单,因为没有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把责任担起来,处理完了,再赶他们下台。 美国领事凯奇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不已,戈辉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要价,根本不是一个谈判的态度呀,这分明是想和英法两国再打一场的意思啊。随着禁卫军自身实力的不断增强,禁卫军对利益一定会有更多的要求,这势必影响到在东北已经有很多利益的俄国和日本,东北地区的局势将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看来,俄日两国分出胜负之后,禁卫军一定会发起新的战争。 德国领事乔纳斯听到这个发布会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向德皇威廉二世做了汇报。德国军事观察员勒夫中校则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向德国大总参谋部做了详细的汇报。乔纳斯很高兴禁卫军能赢得这场战争,这说明禁卫军作为德国的伙伴,越来越称职了。 戈辉从新闻发布会上下来后,直接找到宁远、王超辉、杨双、谭伟、程天运、纪云峰六个人,戈辉告诉他们,他要带人去八角台了,他亲自为此次战争中牺牲的战士送行,亲自为阵亡的战士家属发放抚恤,亲自过问烈士家属的安置情况。之后,戈辉的工作会转到外交和谈判方面,军队方面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宁远、王超辉、杨双、谭伟、程天运、纪云峰六个人了,大家各司其职,大事小事六个人商量着办。 戈辉还给六个人留下一个任务,那就是在全军中选出八千名愿意参加特种兵训练的人。戈辉要再组建四支特种部队。经过死神特种部队和海狼突击队,两支特种部队的训练,通过对两支特种部队训练方法和训练效果的分析和总结,戈辉对特种部队的训练有了更深的认识,也有了许多新的突破性的想法,所以,他决定再训练四支特种部队,作为将来对日对俄作战时的尖刀。 戈辉交待完工作,下午就带着副官东北,以及自己的参谋团队和警卫通讯连,还有一部分特别勤务局的特勤,在他们的保护下离开了朝阳,向八角台军事基地去了。 戈辉还带上了他去年八月末领养的两只雪橇犬,这是去年北方经济特区成立后不久,俄国将军阿列克夏耶夫送给戈辉的礼物。养了半年了,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大狗了。戈辉很喜欢,有空时骑马溜狗是戈辉最喜欢做的事情。看着两只雪橇犬越来越大,戈辉十分的喜欢。 宁远看戈辉就带这点人,实在是不放心,八角台此时的驻军才一个营,如果日本和俄国突然进攻八角台,一个营根本不能保证戈辉总司令的真正安全。所以宁远和王超辉、杨双、谭伟、程天运、纪云峰六个人一商量,决定派第1、2、3师移防八角台,宁远要求白起、连罡、项羽,要把这次急行军当成一次重要的训练课题,不但要快,还要齐装满员的一个不少的尽快到达八角台,保护好总司令的安全。得到命令的白起、连罡、项羽三个师,立即结束修整,目标八角台军事基地。 戈辉于三天后的下午(3月6日)到达八角台镇。只所以这么快,是因为现在有车了,还有新缴获的英国纯种夏尔马。 禁卫军缴获了九千多匹英国纯种的青壮年的夏尔马,公马母马都有,戈辉要求宁远一定要照顾好这些高大英俊又威猛的夏尔马,我们不但要自己繁殖,要保持种群的纯洁性,还要用这些马改良我们自己的蒙古马。 这次来八角台,戈辉让这些随行的人,除了坐车的以外,都骑夏尔马。 张紫云带着八角台镇全体老百姓,在镇门口夹道欢迎得胜回来的戈辉。 戈辉一下车,张紫云就走上前来,一把爬住戈辉的手:“恭喜老弟大胜英法联军,为咱大清争脸了,为咱禁卫军争脸了,也为咱八角台争脸了。” 戈辉淡淡一笑:“都是将士用命,我戈辉可不敢独担此功啊。” 张紫云马上接口道:“还是老弟指挥的好啊,不然也不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戈辉轻轻的摇了摇头,口中却再次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一边四下里张望一下八角台镇。 戈辉已经快三年没有回八角台了,今天再次回到八角台,看到八角台变化很大,不到三年的时间,感觉八角台镇扩大了近两倍还多。 戈辉指着完全变了模样的八角台镇,十分不解的问道:“怎么变化这么大?什么原因多了这么多人口?” 张紫云爽朗地笑了,然后说道:“戈老弟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很大一方面是因为禁卫军。随着日俄两国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有很多人逃到这里避难,听说有禁卫军驻扎在这里,于是就有越来越多的人逃到了这里,周边较远的村子也怕战争波及到那里,也都举家搬迁到这里,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八角台镇的人口增加了近五倍,镇子的面积也扩大了近三倍有余。” 戈辉终于明白了,转而又笑着说:“人口多了,镇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做了是吧。” 张紫云很劲地点点头:“恩,恩,这两年商会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这都亏了老弟你给咱们这样安静太平的生活啊,如果没有禁卫军的保护,我们这里不会这样太平的。” 戈辉接口道:“应该的,这是我们禁卫军的职责所在,我们是老百姓的子弟兵,保护老百姓的安全是全体东北禁卫军的神圣使命。” 其他人开车骑马绕道直接去八角台军事基地,戈辉在张紫云、东北少校,还有孙婉儿、李文兰(李成合的女儿,在美国学习的医学,现在是戈辉的专属医疗团队的主任。)的陪同下,步行走进八角台镇,一边走,一边聊,一边向两边的老百姓挥手致意。 戈辉没有直接回八角台军事基地,而是来到张紫云经营的八角台饭店,张紫云在这里设宴为戈辉接风洗尘。再次吃到八角台饭店厨子的手艺,戈辉不得不感谢一下八角台饭店的几个厨子,因为在朝阳专门为戈辉做饭的山东厨子就是八角台饭店厨子的几个徒弟。 第132章 光绪驾临八角台 张紫云向戈辉介绍了近三年来八角台镇的发展情况,商铺的数量,还有老百姓生活改善的情况。同时还向戈辉介绍了飞翔食品公司的禁卫军军粮生产和研发的情况。目前禁卫军总后勤部又给飞翔食品公司下了天量的订单。 戈辉告诉张紫云飞翔食品可以无限量的生产军粮,东北会打大仗,战争长期化,让张紫云心里有个底。禁卫军最快在今年末,最迟到明年五六月份,对日本和俄国开战。东北的冬天非常的冷,所以就要求飞翔食品公司多生产一些高热量的军粮。 最后张紫云才问:“戈老弟,这次回来是干什么来了。” 戈辉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一仗,禁卫军虽然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也有1073名战士阵亡。3月1日夜里的战斗中牺牲197名战士,3月3日的战斗中牺牲了876名战士,加起来一共1073人。我这次回八角台,主要是为牺牲的战士举办葬礼的,还要为阵亡的战士家属发放抚恤。” 听了戈辉的话,张紫云心中也是一紧,没想到有这么些战士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吧。张紫云放下酒杯,很认真的对戈辉说:“戈老弟,大哥我一直想为禁卫军做点什么,一直没这个机会,这次葬礼的费用由老哥出,牺牲战士的棺材和墓碑都由老哥来安排,你只要负责出碑文就行了。” 戈辉淡淡一笑:“老哥的好意,兄弟心领了,但是禁卫军有自己的制度,我们的任何决定,必须在制度允许的范围内,老哥愿意参加葬礼,我们禁卫军欢迎,但是其它的事情就不烦劳老哥。” 张紫云点点头,他也知道在戈辉的管理下,禁卫军军纪严明:“那好吧,葬礼我一定会参加的。” 饭后,戈辉回到八角台基地后,直接住进了军官宿舍。今天的酒没少喝,戈辉感觉十分疲惫,到了军官宿舍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戈辉早早的起来,先到食堂用军用水壶灌了三壶酒,然后骑上一匹夏尔马,策马扬鞭的跑出了基地大门。他直接去了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快三年没来了,他来看看早前牺牲的四十八名烈士。 还没到老河滩,远远的就看到一匹健硕高大的夏尔马在写着“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的巨大长石边上站着。墓地里一个熟悉的倩影站在一排石碑前,默默地看着这些墓碑。 戈辉也在巨大的长石边下了马,拎上三壶酒,向远处的墓地走去,戈辉大声的对站在墓碑前的孙婉儿说:“孙婉儿上尉,你怎么来。” 孙婉儿回眸一笑:“我就知道你一早就会来这里,所以我就先来了。看,我还带了酒。”孙婉儿指着不远处堆在一起的用军用水壶装的四壶酒。 戈辉笑了,抬手一晃自己拎的三壶酒:“我也带了。” 由于今天酒带得多,所以戈辉在每个墓碑前都多倒了一些酒,这些牺牲的战士,戈辉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最早牺牲的七名战士戈辉都认识,在倒酒的时候,戈辉还会在墓碑前多说几句,都是家长里短的话,把镇妖峰,朝阳,锦州、锦西的很多事情,一边走,一边倒酒,一边在说着。 孙婉儿就跟在戈辉的身后,背着水壶,戈辉倒没一个,她就给递上一个,看着戈辉像一个细腻的普通男人一样念叨着,完全不像是一个统领20万禁卫军的总司令。再看戈辉那高大的身材宽阔的后背,一种少有的安全感充满了孙婉儿的整个心房。 戈辉带来的三壶酒和孙婉儿带来的四壶酒全倒完了,戈辉背起空水壶对孙婉儿说:“完事儿了,我们该回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有我们忙的。” 孙婉儿点点头,跟着戈辉一起向夏尔马走去。 戈辉回到八角台军事基地后,首先在基地里走了一圈。经过近三年的不断建设,八角台基地比原来扩大了五倍还多。当年冬天建基地时的粗糙建筑,早就没有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青一色的砖混结构的两坡大瓦房。训练设施也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新颖,越来越完备。戈辉走了一圈,非常的满意。 看完了基地,戈辉在东北和孙婉儿的帮助下,开始着手准备葬礼的事情。1073牺牲的战士,需要1073具棺材,1073个墓碑。张紫云负责联系买棺材和墓碑,戈辉则留在八角台基地,布置葬礼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牺牲的战士被陆续送到了八角台。 在三月一日那一夜的战斗中牺牲的197名战士的遗体,也在这几天里被送到了八角台。 随着棺材的不断运到,越来越多的烈士遗体被安放在棺材里,每个棺材上都贴着烈士的重要身份信息,还附上一张黑白照片。 花岗岩材质的墓碑也不断的运到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翰林奥迪斯电梯公司的总经理,孙翰林老先生被专程请到八角台,给每一个大理石材质的墓碑,按照编号信息,书写碑文。年近六旬的孙翰林一听说是给禁卫军的烈士写碑文,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要没有禁卫军,就没有朝阳和锦州港区的太平环境,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所以这件事他义不容辞,就是累死也在所不惜。 石匠们按照孙翰林老先生写好的碑文,开始在大理石墓碑上刻字了。 3月12日,光绪皇帝在锦州港区登陆,随行的还有光绪皇帝的近身太监年荣,还有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慈禧太后的近身太监小德张,以及户部派来的代表,户部主事王廷钧。年荣是慈禧太后派到光绪皇帝身边监视光绪皇帝的太监。 王廷钧的夫人秋谨,也随王廷钧一同到达锦州港区。 虽然随光绪皇帝出行的卫队就超过千人,但戈辉还是命令第9师派兵护送,必须保证皇帝一行的绝对安全。9师长田劲命令第43团随行保护。43团王松团长,接到命令后,立即下令全团进行武装拉练,实则是保护光绪皇帝。此时的43团是不满员的一个团,因为43团在3月1日深夜一战伤亡近500人,其中197人已经阵亡,可谓伤亡惨重。 这是光绪皇帝第一次坐龙旗轿汽车,比坐轿子舒服多了,声音也不大,车里还有收音机,还能听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的节目,这简直太神奇了。 戈辉又告诉张紫云,皇上要来八角台,现在已经在锦州港区上岸了,你带领全镇老百姓做好准备,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街面商铺都要干净整洁,老百姓也要全部换上新衣服,没有新衣,你负责添制。破房子要立即翻新,至少表面要新,让皇上看着好看一点。 张紫云万万没想到皇上会来八角台,上次王爷来八角台,他就已经觉得无尚荣光了,现在连皇上都来了,那得多大的荣耀啊。张紫云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他现在脑子有点不好使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傻了。当然,戈辉还是告诉了张紫云,皇上此来是干什么来了,告诉张紫云不用太紧张,但安排一顿饭款待皇上也是十分有必要的,皇上有随行的厨师,所以只需要细心准备食材就可以了。张紫云一听,高兴得差点不知道东南西北,这么荣耀的事儿居然让自己赶上了,这多亏了戈辉啊,要是没有戈辉,自己哪有今天啊,他从心底里感激戈辉。 感激的结果,全部体现在行动上了,从此,他为禁卫军办事更卖力了,自掏腰包都再所不昔。 3月14日,所有的烈士遗体都被安放进棺材里了,老河滩上的墓碑也全部写完刻完,在大操场上临时搭建了巨大的灵堂。 能联系到的阵亡士兵的家属也全部来到八角台军事基地,士兵的家属都知道自己的儿子或弟弟阵亡了,心情都十分的悲痛,但是让他们十分意外的是,为什么要请他们来。以前当兵的死了就死了,家属可能几年后才知道消息,可是现在不但在几天内就知道消息了,还被接到了八角台,总督大人到底想干什么,有很多家属心中都在想这个问题。 3月15日,戈辉和张紫云在八角台三十里外迎接光绪皇帝驾临。第9师43团的护送任务也到此结束了,团长王松并没有直接带兵回去,他要带着全团参加完葬礼再回去。王松对这次护送光绪皇帝一点不感冒,在他看来,光绪皇帝远不如戈总司令,光绪皇帝怕洋人,但戈总司令从来就不怕洋人。 光绪皇帝第一次来到东北,来到东北的一个乡下小镇,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大镇子了。光绪不是第一次离开北京,八国联军进北京时,他跟着慈禧太后一起逃出北京,向西逃跑,一路上也路过很多的镇子,但是从来没有一个镇子向八角台这样有种完全不同的气象,老百姓的穿着,房屋的建造形式,街道等,都和他在别的地方看到的不一样。从锦州港区上岸开始,很多就不一样了。 光绪的近身太监年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以及户部主事王廷钧,还有她的夫人秋谨,也是第一次来八角台镇。在锦州港区,他们就被一个全新的城市震撼不已。路过被大火烧毁的锦州县城,他们再次被震撼了,有些地方好像还在燃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停下来。今天来到八角台,他们看到了一个简直如世外桃源的地方。没想到在戈辉的治下,连乡下的小镇都这么漂亮。 醇亲王载沣是第二次来八角台,三年前他来过一次,那时八角台还很小,但很干净整洁。三年后,他再次来到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房屋更漂亮了,街道更整洁了,街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栽着一棵槐树,特别的好看,老百姓的衣服穿的也很干净漂亮。 小德张是第三次来八角台,每次来都会看到变化,这次来更是让他震惊不已,八角台变大了,大了好多,起码有上次来时的三个大,看来戈辉对东北的改变不光体现在城市,乡下的变化也是十分明显的。 龙旗车队在八角台镇只是一走一过,八角台的老百姓沿着街道两侧,跪满了整个一条一街,山呼万岁。车队不得不停下来,光绪下车接见八角台的老百姓,让老百姓平身。看着这些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老百姓,光绪不得不佩服戈辉。 光绪没有在八角台镇里做过多的停留,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上车直接去了八角台军事基地。 从龙旗轿车开进基地大门口的那一刻起,光绪看到了一支完全不同的军队。所有的禁卫军士兵军官列道两旁,站得整整齐齐,但没有向他下跪磕头,而是直起腰板,昂首挺胸,抬手敬礼。他还看到了另一种建筑形式,这种建筑形式在八角台镇里有很多,窗户上不是糊的纸,而是装的玻璃。远处一个地方,还停着很多西洋人的汽车。他知道这是朝阳自己生产的汽车。 在征得光绪皇帝同意后,戈辉首先让人为光绪、太监年荣,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夫妇等人安排了军官宿舍。随行的仪仗安排了士兵宿舍。载沣和小德张都住过军官宿舍,但还是对里面的一切感觉新鲜,这让他们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宿舍的条件有了很大的改观,变化是实实在在的,摸得着看得见的。 晚饭也是在基地食堂吃的,他们一起在食堂门口听到了禁卫军士兵饭前唱歌。《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和《禁卫军人之歌》,还有《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这一点,载沣和小德张已经很熟悉了,但是光绪、太监年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户部主事王廷钧夫妇,却惊讶得不得了,这个可太新鲜了。不过话说回来,歌唱的一般,但歌词很好懂。 晚饭就是禁卫军食堂的平平常常的食物,并没有因为皇帝来了加个菜什么的,年荣要求按宫里的规矩,要试吃之类的要求直接被戈辉拒绝了,光绪皇帝也说不用专门让太监试吃,总之,光绪一行人吃得非常开心,虽然都是很普通的食材,但感觉比平时在宫里吃的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戈辉今天睡的很晚,他亲自确认了光绪等人的安保情况之后,才回去睡觉。皇上来了,不能有丝毫的大意,这关系到以后的很多事情呢,所以,戈辉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光绪皇帝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昨夜睡得特别好,仿佛已经好多年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 光绪的近身太监年荣一大早就候在窗外,直到听到光绪发出幸福的呻吟之后才推门进去,先给光绪请安,然后开始帮助光绪起床,由于宿舍条件所限,只能简单的洗脸更衣。他们不知道以前更艰苦,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光绪今天不穿龙袍,一身便装,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锦缎的长袍马褂,迈着方步走出了军官宿舍,太监年荣紧随其后。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还有御林军卫队长,以及御前带刀护卫梅亭,此时都等候在军官宿舍门口,见光绪皇帝出来了,马上迎上来给光绪请安。 光绪四下里看了一圈,发现这么大的基地里,除了站岗的之外,就没有看到其它人,于是问道:“就你们几个吗,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载沣马上答道:“回皇上的话,今天八角台基地举行烈士遗体告别式,基地里除了站岗和负责安保的人员以外,全部在大操场上。” “烈士遗体告别式?这是什么意思?”光绪不解地问。 载沣马上解释:“回皇上的话,东北禁卫军此次与英法联军作战,共阵亡1073人,今天上午举行的烈士遗体告别式,就是为了这1073人举办的,烈士的家属基本上都到场了。” 对于阵亡1073人,这是多,还是少,光绪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光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载沣、奕匡和张翼,然后说:“那……我们也去看看。” 文渊阁大学士张翼马上接口道:“皇上驾临,一定会让全体禁卫军将士和阵亡将士的家属感激涕零的。” 光绪表情严肃地说:“毕竟他们是为了朝廷而战死的,肤作为一国之君,既然来了,就有必要去看看。”说完向前走去。 第133章 梅亭的想法 一直守在门口的四名特别勤务局的特勤立即跟上,虽然是在军事基地里,应该说是绝对安全的,但依然十分尽责的跟在光绪皇帝左右。 载沣马上快步跟上,前边带路:“皇上,这边请,大操场在这边。” 光绪皇帝在载沣的带领下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来到了大操场。这个大操场是一年前扩建后新建成的,以前的大操场现在已经变成士兵宿舍区了。 此时的大操场两侧已经站满了整齐的禁卫军士兵,人数估计有几万人,每一名士兵都站得跟旗杆一样,面向前方,目不斜视。士兵的头发都很短,只有头顶上头发稍长一些,四周都修的非常短,都没有长辫子,显得干净利落。每一名士兵的左手上都托着一顶半球形的帽子,怎么是这样的帽子,光绪很好奇。 还有一群老百姓,也站的很齐,站在一侧,每个人都面目凝重,有些人似乎是在低声哭泣,估计这些人应该是烈士家属。 主席台正对面的操场尽头,是临时搭建的巨大灵堂,灵堂前排满了烈士遗体的棺木,一直排到操场中间的位置,每具棺木上都盖着一面红底金字的禁卫军军旗,军旗上似乎还放着什么,但离的太远,光绪皇帝根本看不清。 戈辉此时刚刚走上主席台,表情严肃地环顾了整个操场一圈,光绪等人没有在站在队列里,显得特别突兀,烈士家属们都把头侧过来看向光绪等人,但他们都不知道这几位是从北京来的,而且还是来自朝廷的最高层,所以没有人给他们下跪磕头。 戈辉也并没有因为光绪皇帝驾临而立即做出反应,他环顾一圈后,把目光停在了已经从灵堂排到操场正中位置的烈士棺木。 戈辉站在话筒前,声音凝重: 今天,在这里举办烈士遗体告别仪式,让我们和烈士家属一起追悼,为了反抗侵略,为了民族独立而牺牲的烈士们。 他们在反抗英法联军侵略的战争中,光荣牺牲了,失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永远的离开了他挚爱的亲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再一次诠释了作为一名军人的责任,他们用生命印证了在禁卫军旗前立下的誓言——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我们是军人,当我们穿上这身绿军装的时候,当我们举起右手,在禁卫军旗前郑重宣誓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自己的生命上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军队!我们就已经有了马革裹尸还的觉悟。 没有谁想要失去青春年华,没有谁想失去自己的亲人,孩子,还有心中的她。不能相见的日子里,“爸爸”两个字可能是我们最长情的牵挂。曾经有一个孩子告诉我,看到禁卫军旗就是看到了爸爸。 万家灯火一片祥和的时光里,我们懂得了在黑夜里坚守哨位的意义。看到丰收的田野,我们懂得守护的意义。那些执勤站岗的岁月里,我们明白为什么需要有人穿上这身绿军装,为什么需要有人履行这个神圣的使命。 训练场上骄阳似火挥汗如雨,一次次的冲锋,一遍遍的摔打,不为别的,只为我们能有力量守住亲人的幸福。 因为我们是军人,所以我们应该这样去做。没有为什么,也不需要问为什么,也没有等一下,哪里需要的时候,我们就在哪,使命很重,我生国亡,我死国存,在我们心中早就有了这个觉悟。 军人的心,一点也不复杂,在冲锋向前的那一刻,我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消灭敌人保卫国家,哪怕牺牲自己也不在话下。 如果突然有一天,我们终将离开,没有了青春年华,不能够再和战友摸爬滚打。但请相信,只要祖国和人民需要,我们军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将生命上交给国家! 这就是我们军人,这就是我们禁卫军,来自于人民,保卫人民,最朴实的誓言。 戈辉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他再次环顾整个操场,然后继续大声说道:“让我们再次背诵一下我们在禁卫军旗前的誓言……”戈辉右手握拳上举,臂向后张,小臂向上举起稍向内收,拳头举至与本人太阳穴同高或稍高,拳心向内并稍向外翻,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操场上所有的禁卫军整齐划一的做了同一个动作,右手握拳上举,臂向后张,小臂向上举起稍向内收,拳头举至与本人太阳穴同高或稍高,拳心向内并稍向外翻,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戈辉大声的说出第一句: 我是禁卫军军人,今天,我对自己肩负的神圣职责和光荣使命做出坚决履行的郑重承诺和保证。我宣誓:服从最高司令部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努力学习科学文化,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爱护武器装备,保守军事秘密,发扬优良传统,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在任何情况下决不背叛祖国。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宣誓人……。 誓言的喊声,每一句都铿锵有力,地动山摇,彻底震撼了光绪皇帝等人。 以前他们从收音机里听到这一段誓词,那是锦州水兵学院开学典礼时,水兵宣誓的内容。收音机里听到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今天亲临现场,当光绪听到几万人同时喊出那段誓词的时候,光绪的心中不是恐慌,不是焦虑,是觉醒,他似乎明悟了什么,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以及悄悄跟在后面,也来到这里的秋谨,还有御林军卫队长,御前一品带刀护卫梅亭等人心中各有想法,几个人也都被震撼了。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三人一直自认为对戈辉还是相当了解的,现在他们觉得他们太不了解戈辉了,关于戈辉,他们有太多不知道的地方。 梅亭,这位御前护卫终于明白了,禁卫军为什么能打败强大的英法联军。年仅23岁的梅亭,他萌生了加入禁卫军的想法。他在心中暗下决定,找机会和戈辉谈一下。 仪式的下一项是由禁卫军总政治部退役和伤残军人安置局的人,按照《阵亡和伤残军人抚恤条例和标准》公布阵亡烈士的抚恤金。 安置局的人首先把《阵亡和伤残军人抚恤条例和标准》大声的读了一遍,然后再对主要的相关内容向烈士家属做了详细的说明。最后公布了每名阵亡士兵的抚恤金额2000两国家建设债券,直系亲属享受烈士家属待遇,在耕地、教育、就业,以及从却年开始的北方经济特区公务员考试等方面,在北方经济特区管辖范围内优先安排、优先录取。 分布在大操场各个角落的改进版电动式扬声器,准确的把安置局的人说的话传达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耳朵里。 朝阳经济开发区早在1902年下半年就购买了电动式扬声器技术,朝阳无线电厂的技术人员在戈辉的启发下,一直在不断的对电动扬声器的设计细节和零件进行改进,频响范围动态范围等方面比刚引进时有了长足的进步。 光绪真的是认真听了,他从心底里佩服戈辉,佩服禁卫军,他没想到禁卫军对阵亡和伤残的军人居然安排的这么细致入微。 2000两国家建设债券是多是少,从来不需要亲手花钱的光绪皇帝,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是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近身太监年荣、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御前护卫梅亭,还有秋谨等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知道两千两是能买多少东西。 简单计算一下:2000两国家建设债券=2000两银子。 2000两银子对普通老百姓是什么概念,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禁卫军就敢给每一个阵亡的士兵抚恤这么多钱,载沣、奕匡、张翼、梅亭、年荣、小德张、王廷钧等七个人都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何止是他们七人,在场的所有阵亡士兵家属都惊得半天没有反映。换作以前,当兵战死了,派人告诉你一声给几百文钱就算是好的,可是,当了禁卫军后,战死了居然给这么多钱,给禁卫军当兵太值了。 所有在场的禁卫军士兵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次的抚恤金居然这么高,士兵们心中更加对禁卫军死心塌地了。 仪式进行到这里,也基本上到了尾声了。上午的时间也基本过去了,安置局的士兵开始组织烈士家属排成两队,到主席台两侧给家属颁发《烈士家属证》。下午烈士家属凭《烈士家属证》领取烈士抚恤金。 下午,戈辉带光绪皇帝参观了八角台军事基地,先是参观了司令部、大会议室、荣誉阵列室、军官宿舍、士兵宿舍、还有基地家属区。戈辉为光绪详细介绍了基地的建设时间和建设过程,最初的规模,后来不断扩大后的规模。 然后参观了射击训练场、巷战训练厂,以及其它各种训练场。戈辉一边走,一边为光绪细致的讲解这些训练场地的用途以及训练方法。还有相关的训练要求和标准。 随行的除了载沣以外,奕匡、张翼、梅亭、年荣、小德张、王廷钧等六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啊,他们都是看过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的军营,也看过北京禁卫军的军营,这差别,说天上地下也不为过,再听人家的训练方法,以前听都没听过。特别是梅亭,听了戈辉的详细介绍后,他是越来越想加入禁卫军了,要不是有其他人在,他恨不得立即和戈辉谈这个事情,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巨大的八角台基地,全走一遍也颇花时间,加上戈辉细致的讲解,时间用的就更多,差不多花了一个下午,戈辉让光绪对八角台基地有了一个系统性的了解,他也想通过这样的介绍,让光绪从另一个角度对禁卫军有一个新的认识,让光绪明白,禁卫军能打败英法联军不是靠运气,是真正的靠自己的实力打败的。 戈辉的努力没有白费,光绪也终于明白了,禁卫军为什么强大,为什么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敢和英法列强掰手腕。 光绪今天累了,不光身体累,心也累了,光绪一直在思考,我大清的军队,向洋人学习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打败仗,而东北禁卫军只是这几年的光景,虽然死了很多人,但人家毕竟打败了列强。 晚饭后,光绪就直接回去休息了,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他需要回去思考,他脑子里有太多的为什么。 戈辉安顿好载沣、奕匡、张翼、年荣、小德张、王廷钧之后,自己回到办公室,仔细阅读明天葬礼的每一个细节,思考明天葬礼后,要和光绪皇帝单独谈话的事,说什么,怎么说,从何说起,都得想透了,自己在心里演习一遍,如果谈的好,那北方经济特区以及禁卫军,以后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发展。 夜幕降临,戈辉的办公室里现在已经安装了电灯,是由两台大功率汽油发电机为司令部供电。发电机只为戈辉的办公室和通讯室供电。 戈辉并没有开灯,而是点起了小油灯,这盏小油灯还是自己当初用的那盏,细心的东北少校,已经提前为戈辉备好了灯油。 其实这是第9师师长田劲特意发电报过来,提醒东北少校备好灯油,戈司令喜欢自己以前用的物件。现在朝阳总督衙门的办公室里,还放着一个小油灯呢,那是当初在八角台军官宿舍里的那盏。 夜深了,孙婉儿抱着一件军大衣推门进来:“司令,夜深了,小心着凉。”油灯柔和的灯光对面,戈辉露出了淡淡的一笑。孙婉儿很自然地绕过戈辉的办公桌,来到戈辉身后,帮戈辉轻轻地披上大衣,然后转身离开。 “婉儿,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戈辉柔声说道。 孙婉儿转回身点点头说道:“司令,您也早点休息。”说完转身推门出去了。 戈辉再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纸面上,拿起战神牌钢笔,开始写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办公室门外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梅大人,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东少校,冒昧打扰非常抱歉,我想找总督大人有事相商。”梅亭谦恭地说道。 “梅大人,您稍等,容我请示一下……”东北副官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就传出戈辉的声音:“东北,快请梅大人进来。”东北把后半句没说的话咽回去,然后帮梅亭推开戈辉办公室的门:“梅大人请。” 戈辉放下钢笔,从桌子后面走出来。 梅亭迈步走进戈辉的办公室,看到戈辉披着军大衣站在桌子前,他马上一抱拳:“总督大人,梅亭深夜叨扰,非常抱歉。” 戈辉马上接口道:“梅大人客气,深夜来访,想必定有要事,不知戈辉能否效劳一二。” 梅亭犹豫了一下后说道:“算不上要事,两年多来,我对禁卫军了解的越来越多,特别是今天参加烈士遗体告别式,还有下午对军营的参观。我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参加禁卫军。”梅亭说完,小心的看了戈辉一眼。 戈辉万万没想到梅亭会和他说这个,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御前护卫梅亭,想参加禁卫军,这得产生多大的反响啊。光绪皇上知道后,会怎么说?北京仪銮殿的慈禧太后知道后会怎么想?醇亲王载沣听到后,又会怎么说?这一瞬间,戈辉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梅亭见戈辉没反应,心中也是一紧,作为御前护卫,这个身份,要参加禁卫军,的确是一个非常不好办的事情。梅亭十分理解,但他不想放弃。于是开口又道:“总督大人,我是认真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诚望您能考虑,只要您答应,皇上那边我会说的。” 第134章 北岛贤 戈辉意识到自己回复有点晚了,于是马上接口道:“梅大人,谢谢您想参加禁卫军,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参加禁卫军吗?” 梅亭想了一下说:“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才23岁,虽然贵为御前护卫,拿着很高的俸禄,但能做的也就是在宫里保护皇上,说白了就是一个保镖。现如今朝廷危难,正是我等报效朝廷的时候,我不想在我最年轻的时候把自己锁在宫里,我想做更多的事情。两年多来,我对禁卫军做了很多的了解,我觉得禁卫军是一支真正能打仗,敢打仗的军队,所以我想参加禁卫军。” 戈辉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梅大人年少有为,如此年轻就已经贵为御前护卫,正如您所说,朝廷危难,正是用人之迹,如果梅大人留在皇上身边,相信用不了几年就能有更大的作为,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梅大人站在皇上身边,在朝廷的高度,定是前途无量。加入禁卫军,你不后悔吗?” 梅亭坚定地说:“戈大人,我就是想加入东北禁卫军,我不后悔,您就是让我当一名小兵,我也心甘情愿。” 戈辉微微一笑,然后道:“您在皇上身边,是天子近臣,和我这个封疆大吏平起平坐,你如果加入禁卫军,就得听令于比我低很多的人指挥,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梅亭再次坚定地说:“戈大人,梅亭自幼习武,师傅就告诉我一诺千斤的道理。后来学习兵书战策的时候,兵书上也不断的在强调一诺千斤的重要性,所以,我梅亭今天在这里立誓,只要我能加入东北禁卫军,梅亭心甘情愿做一名小兵,绝不后悔,绝不食言。” “哈……”戈辉爽朗的笑了,然后说:“梅大人,我理解你想加入禁卫军的心情,我也相信你是发自内心的想加入禁卫军,禁卫军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也确实需要梅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我完全有权力特招你进入禁卫军,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 梅亭一听有门儿,立即说道:“戈大人请讲,不论有什么条件,我能都答应。” 戈辉想了一下说:“没有条件,和条件无关。我是想要告诉你,你过去所学到的,可能在禁卫军中都用不上,因为禁卫军实行的是全新的训练体制,独立的军校体系,学习内容也是全新的,还要学一门德语。这对你来说,都必须是从零开始,你真的需要从一名小兵开始。” 梅亭点点头:“我明白,没有问题。” 戈辉接着又道:“其实,加入禁卫军,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上军校,毕业后从一名小军官开始,一步一步成长,最后成为将军。另一条路是,永远是个兵,但你会成为最强的兵,禁卫军中有这么一群,最强的兵,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将会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你会使用各种武器,会驾使各种车辆,能完成各种你想象不到的任务,超级能打,超级抗打,是一个以一当十的超级战士。”戈辉顿了顿又道:“当然,也超级危险,死亡率很高,因为这一群人执行的都是高危险的军事任务。” 梅亭疑惑地问道:“第二条路是什么兵,这么厉害。” 戈辉淡淡地说道:“特种兵,执行特殊任务的特种部队。” 梅亭又问:“我能成为特种兵吗?” 戈辉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现在正有四支特种部队在组建,只要你通过了十八层地狱的考试,你就可以成为特种兵,否则你还是回去走第一条路,从一名小兵做起。” 梅亭一听,高兴的说道:“戈大人,我愿意当特种兵,愿意参加考试。” 戈辉点点头:“那好吧,找机会我和皇上说一下,如果皇上同意,我再安排你参军。” 梅亭高兴地说:“恩,我也会和皇上提的,皇上宽厚仁爱,相信他能同意的。” 戈辉觉得与梅亭已经达成共识,于是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梅大人,时间不早,明天还要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举行葬礼,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梅亭马上说道:“戈大人说的极是,那我这就先走了,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东北,送梅大人。”戈辉随口命令道。 戈辉转回身回到座位上坐下,捡起桌上的战神牌钢笔,却再也凝聚不好思绪了。索性放下钢笔,走出座位,在办公室里踱步。他的思绪此时已经转到梅亭身上了,御前护卫梅亭想参加禁卫军,这可是一个试探光绪皇帝的好机会啊,不论光绪皇帝同意与否,戈辉都能通过这件事探知光绪皇帝内心中的想法。明天和光绪谈话,正好可以顺便把这件事谈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对话的声音:“张公公,您来啦,我们司令就在里面。” 戈辉昨天就告诉东北了,如果小德张来找他,不用通报,直接让进来就好。 戈辉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小德张自己已经推门而入。东北刚好在小德张完全进入戈辉办公室的那一刻,把门带上了,时间和分寸拿捏的非常到位。东北关上门,然后走离办公室门口,他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直到他保证听不到戈辉和小德张谈话为止。 “大哥,这次您能来八角台真是太好了,八角台饭店的厨子又研究了几样新菜,真是化腐朽为神奇,抽时间咱们去尝尝,保您吃了还想吃。”戈辉看到小德张高兴地说道。 “兄弟,你还真别说,昨天路过八角台饭店的时候,我还真想进去尝一尝。”小德张开心地说道。 “大哥别急,我已经安排张紫云安排好饭午饭的食材了。明天葬礼结束后,请皇上体察八角台镇民情,中午时分,在八角台饭店吃中饭。午饭肯定由陛下随行的厨师来做,但是晚上可以让八角台的厨子给您准备一顿。”戈辉得意地说。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正好可以学习一下那几道新菜,回去给太后老佛爷尝尝。”小德张也很高兴。 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戈辉这才问道:“大哥,这么晚了来找小弟,定有什么急事吧。” 小德张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表情严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双手展开,严肃地说道:“太后圣谕,戈辉接旨。” 戈辉今天是一身禁卫军将官服,不是朝廷的官服,所以他没有下跪接旨,而是立即敬礼,然后说道:“臣,接旨。” 小德张大声念了一遍慈禧太后的圣谕,中心思想就是戈辉作为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有权便宜行事,自行处理与英法两国谈判事宜,要求戈辉不许割地,不许赔款,不许有损朝廷威严。 戈辉接过慈禧太后的圣谕放到桌上,然后双手握住小德张的手,诚恳地说道:“大哥,在太后面前,让您费心了。” 小德张也把另一只手握住戈辉的手:“兄弟,太后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做的事情,太后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哥哥我不用多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挣得的,太后信任你,说明太后认可你做的。” 戈辉连忙又道:“很多事情,如果没有大哥在旁边解释,恐怕太后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同一样一句话,也得分是谁说不是。” 小德张一听,心中甚是满意,于说道:“老弟大可放心,只要能说上话的,哥哥我定是尽心尽力。” “给大哥看样东西”戈辉说完,松开手,转身走到一个立式的文件柜前,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长长的红木盒子,转身走回来放到桌子上:“大哥,这是小弟为您准备的一点心意,请大哥长长眼。” 小德张微笑着看着戈辉打开细长的红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根碧绿色的镶金玉石蟠龙手杖。这么大一块玉,极为罕见,这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小德张看后,微笑的表情消失了,很认真的看着戈辉,然后严肃地说道:“老弟,你真的以为哥哥我是爱财之人吗?” 戈辉一听,马上开口解释:“大哥,你听我说......” 戈辉的话还没说完,小德张示意戈辉不要说话,然后抢言说道:“我每次来你都会送我礼物,都很珍贵,都价值不菲,我接受了,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这些我都以你的名义送给了太后老佛爷。哥哥我想要的不是你的钱,哥哥我真正想结交的是你的心。我本以为凭我们的交情已经不需要这些俗套的东西了,结果你还是准备了,而且如此的贵重,让我不敢承受其重。” 听了小德张的一席话,戈辉心中除了惭愧还有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德张拍了拍戈辉的肩膀:“老弟,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太后老佛爷,她也用不上,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只要每月都送钱给她花就可以了。” 戈辉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哥,以前我错了,诚请大哥原谅,但今天,我非送您一件礼物不可。”说完他收起红木盒子,放回立式文件柜,接着又从柜里拿出一把日本武士刀来。 戈辉自信满满地说:“大哥,看看,这是日本天皇玉赐的宝刀,是专门赐给日本武士世家最杰出的后继者的,全日本不超过十把,现在归您了,这个是禁卫军的战利品,您总可以收下了吧。” 小德张从戈辉的眼中读出了真诚,这份礼物也着实的珍贵,他自己本也不是喜爱刀剑之人,但戈辉盛情却不好拒绝,于是接过这把日本武士刀,轻轻拔出一小段,在油灯的映照下,寒光闪烁。 小德张看着刀,问道:“这刀怎么来的?照你说的,这刀应该极不容易得到吧!” 戈辉点点头:“那当然了,不过,得到这把刀确也是机缘。”说到这里,戈辉把自己去锦州参加水兵学院开学典礼,把第一天晚上遇刺之前,禁卫情报局东北局锦州站的行动说了一遍。这把刀原属于日本武士世家樱井家族的杰出后继者樱井辉,所以,刀上刻着一个“辉”字。锦州站站长仇九,得到这把刀后,送给了禁卫情报局部长严肃,严肃又把这把刀给了戈辉。当然,戈辉在说的时候,故意隐去了禁卫情报局以及下属部门的名字,仅以禁卫军代之。 小德张听完戈辉的讲述,合上刀,认真地说:“老弟,你们可真大胆,居然连日本人也敢动。” 戈辉不以为然地说:“日本人算什么,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之所以没动他们,是因为他们在打仗,等他们打完了,我再收拾他们,连俄国人一块收拾。” 小德张听后,心中震惊不已,看来戈辉的野心远不止东北一隅啊,以后会不会君临天下,还真不好说,但照目前的发展情况,只要不出太大的错误,君临天下完全有这个可能啊。想到此,小德张不得不重新审视戈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有种隐隐的对戈辉的恐惧。 小德张平复了一会儿,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个问题,然后开口道:“老弟,你本可以把这把刀奖励给立了军功的人。” 戈辉点点头:“大哥的话,小弟理解,但我们禁卫军有一套自己的奖励机制,与日本刀相比,禁卫军更看重我们自己的奖励方式。” 小德张轻轻的点点头:“那哥哥我就放心了,安心收下了。” 之后,戈辉让东北少校送小德张回军官宿舍,顺便把日本武士刀带上。 戈辉也觉得到了该回去休息的时间了,明天还有一整天的事情呢。 第三天吃过早饭后,按计划负责做葬礼前准备工作的直接去了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负责沿途的安全保卫工作的直接在负责人带领下在沿途展开防御,这里离日俄战场并不遥远,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一支日军或俄军突然出现在这里,所以,第一、二、三师几乎全员出动,在三十里外二十里外,十五里外,十里外,分别设了多层警戒线,必须要保证绝对万无一失。因为这次不但戈辉总司令在,而且光绪皇帝也在。 事实上,日本和俄国早已经知道光绪皇帝来东北了,在锦州港区上的岸,然后直接来了八角台,也知道禁卫军第一、二、三师移防八角台了。 俄军总司令库罗帕特金也开会研究了,因为情报官提出来要不要派兵偷袭一下八角台,将戈辉和光绪皇帝一并擒获或者将二人除掉。但下面的军官们一致认为应该先集中力量对付日军,消灭了日军之后再灭禁卫军也不迟,目前,俄军与日军正在黑沟台的战斗,正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谁都不想因为其它的事影响了战斗的进程。 日军总司令大山岩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也向新到任的情报官北岛贤询问,派兵偷袭八角台成功率有多大,北岛贤坦言,成功率很低,因为禁卫军的警觉性很高,主要是总司令戈辉的警觉性很高,防御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大山岩听后,立即放弃了这一个转瞬间闪过脑际的想法,还是专心对付黑沟台的俄国人吧。 北岛贤,出生于日本大阪米商家庭,从小受家庭的熏陶,对商业信息极为敏感。从军后并不热衷日常的军事训练,反而对侦察和情报工作十分感兴趣,后被青木宣纯选中,调其到自己麾下培养,开始组建新的情报机构“贤机关”。鹰机关在东北覆灭后,已经调任日本满洲军参谋部担任参谋的青木宣纯向大山岩总司令推荐了北岛贤和他的“贤机关”,北岛就是这样来到了东北,开始了他在东北长达二十年的情报工作,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在东北呆上二十年。 事实上,戈辉也并不怕日军和俄军的突袭,经过与英法联军一战之后的禁卫军,对于打仗有了更深的认识,从心态上也变得从容了。再加上他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他不怕。葬礼是必须进行的,哪怕是打仗也要进行。 今天负责抬棺木的都有一名军官参加,戈辉也在其列,他和其他五名士兵抬的是第一个棺木。所有的棺木都编有临时号码,抬棺木是也是按编号的顺序,依次出发。 第135章 老河滩的葬礼 从八角台军事基地大门到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的路上,由烈士棺木组成的长龙在一点一点的向前延伸,路两旁站满了八角台的老百姓。老百姓看到禁卫军的总司令,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戈辉大人,居然和士兵一起抬着烈士的棺木,所有的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在心底里更加认可禁卫军,认可戈辉总司令。 他们都记得四年前,也是戈辉第一个抬起了牺牲士兵的棺木,那时禁卫军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武装,而今天戈辉已经是北方经济特区总督了,还能做到和士兵一起抬棺木,这种一如既往的精神实在难能可贵。 光绪皇帝、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小德张、王廷钧,还有御林军卫队长,御前护卫梅亭等人也都看在眼里,他们不得不佩服戈辉,能做到这一点,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在做秀,毕竟抬个棺又不能掉块肉。 棺木抬到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后,按编号顺序摆在事先挖好的墓坑一侧,大理石墓碑也是按编号整齐地放在棺木边上。 当所有的棺木和石碑都摆放完毕,经总政治部的人按照编号逐一确认完毕后,随着一声命令:“下葬”。 抬棺木的士兵同时抬起棺木,将棺木稳稳地放进墓坑中。当所有的棺木放好后,接着又是一声命令:“填土”。 士兵们操起朝阳简易工具厂生产的钢锹开始往墓坑里填土。 戈辉这时带着几名士兵,拿着钢锹走过来,来到光绪皇帝一行人面前:“皇上,臣抖胆请皇上为烈士填几锹土吧,请陛下送烈士最后一程。”说着话双手递上钢锹。 “戈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居然敢让皇上为死人填土,你真是大逆不道,你就不怕……”光绪的近身太监年荣首先开口训斥戈辉。他的话还没说完,光绪就呵斥年荣:“放肆。”光绪的声音不大,却冷若冰霜,吓得年荣立即住口,灰溜溜的退在一边,不敢再发一言。 光绪伸手接过戈辉递过来的钢锹,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在宫里他也看过太监用锄头和铲子铲土,和铲子有点像,但又不一样,比铲子要大。 光绪握着木制的锹柄问:“这叫什么,以前没有见过。”光绪的问题,同样也是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小德张、王廷钧,还有御林军卫队长,御前护卫梅亭等人想问的。 戈辉马上答到:“这个叫铁锹,也可以叫钢锹,因为是用钢材制作的,朝阳简易工具厂生产。主要用来挖土,非常的方便,比锄头要方便得多。” 光绪听后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为烈士送最后一程。” “陛下,我代表全体东北禁卫军,和牺牲的烈士,还有烈士家属,感谢陛下。”戈辉诚肯地说。 “他们都是为朝廷而牺牲的勇士,朕作为一国之君,为他们填土是应该的。”说完,向正在填土墓坑走去。 其他人看光绪接过钢锹了,他们也都从士兵手中接过钢锹,跟着戈辉去给烈士填土。 正在给墓坑填土的士兵,看到戈辉等人过来了,立即让开,去填别的墓坑。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是从京城里来的大官,光绪皇帝也在其列。 光绪皇帝、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小德张、王廷钧、御林军卫队长、御前护卫梅亭等人,和戈辉一起填了三个墓坑,并在士兵的帮助下,立好了三个墓碑。墓碑上写着牺牲战士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日,所属部队具体到班排。 1073个墓碑,加上原来的48个墓碑,还有武装警察部队在剿匪过程中牺牲的98人,一共1219个墓碑,两百个排成一排,共排了7排,第7排只有19个。两个墓碑的间距是五尺,7排1219个墓碑大约占去了老河滩十分之一的面积。 最后,所有在场的禁卫军全体,以及参加葬礼的其它人都集中在烈士墓碑前,站成整齐的方队。 军人在口令声中向烈士墓敬礼,在口令声中脱帽,向烈士三鞠躬,然后所有人一起默哀三分钟。同时,由五十名禁卫军战士,在指令官的口令声中朝天鸣枪十二响。向天告慰亡灵,表达对牺牲战士的哀悼和祝福,以及对牺牲战士短暂从军生涯的肯定。 最后,所有禁卫军齐声宣誓:“杀我同胞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最后的誓言,让第一次参加禁卫军葬礼的光绪皇帝、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小德张、王廷钧、御林军卫队长、御前护卫梅亭等人心中震撼不已。 葬礼办得庄严肃穆,让光绪等久居深宫和京城的人们大开了眼界,原来禁卫军是这样举行葬礼的。 这让梅亭对禁卫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让载沣对北京禁卫军和东北禁卫军的差距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所有参加的禁卫军战士和八角台镇老百姓,心中对禁卫军更加有归属感。 不同的人从这里读出了不同的东西。其中有一点,是所有人共同的看法,那就是禁卫军和其他的军队不一样,参加禁卫军,活着有尊严,死了也有尊严,牺牲后家属还会得到照顾。 葬礼结束,各部队带回。 有一个女人却没有立即回去,她漫步在烈士陵园里,看着墓碑上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人还以为她是烈士家属,想多陪一会儿牺牲的亲人。 这个女人是户部主事王廷钧的夫人秋谨。 戈辉这时来到光绪面前:“陛下请留步,臣,有话想和陛下单独谈谈。” 光绪很意外,他想不通戈辉想在这里和他谈什么,他不想拒绝戈辉,反而很好奇戈辉要和他谈什么,所以,他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可以。”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等人,听到皇上说“可以”,立即走开了,几辆龙旗轿车已经停在远处的路边。 小德张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戈辉一眼,然后转身跟着其他人向龙旗轿车走去。小德张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提防戈辉了,他心中的天秤在慈禧太后和戈辉之间,已经完全向戈辉倾斜了。 年荣很固执的没有动,他小心的向光绪身边靠了靠,作为皇帝的近身太监,他自认为是有权力呆在皇上身边的。再说,他还肩负着慈禧太后的密令,时刻待在皇上身边,监视皇上。所以,他没动,仿佛没有听到戈辉说想单独和皇上谈事情。 光绪见年荣没有动,目光冷冷的扫向年荣:“没听到戈大人说要单独和朕谈事情吗?” “可是,奴才,奴才要待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呀。”年荣小心的说,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光绪当然知道年荣的真实身份,平时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放在心上,但今天他不想给年荣面子,光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声音同样不大,但年荣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他半秒钟都没敢耽搁,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看着年荣走了,光绪扭头看了戈辉一眼:“戈大人,有话就直说吧。” 戈辉算是见识了光绪皇帝的威严,虽然在慈禧太后面前,他这皇帝只是个摆设,但离开了慈禧太后,君临天下的气势依然不可小视。想到此,戈辉开口说道:“皇上,我们就先从这些牺牲的烈士说起吧。”语声微顿,又道:“皇上,这边请,我们就从最早的牺牲的七名烈士开始说。” 光绪跟着戈辉走到最初牺牲的七名烈士的墓碑前,依次从七名烈士的墓碑前走过,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七名烈士的名字赫然雕刻在墓碑上,苍劲有力的大字,让光绪心中不禁啧啧赞叹,好漂亮的字啊,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戈辉站在最早牺牲的七名烈士的墓碑前,开始了他的回忆: 1900年11月1日,禁卫军在努鲁尔虎山上的镇妖峰下正式成立。禁卫军当时总兵力三百三六四人。 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等七人,就在这三百三六四人之列。 1900年11月2日,为期四个月的军事训练正式开始。 1901年2月28日深夜23:30分,为期四个月的魔鬼集训结束。 1901年3月10日,戈辉率领三百三十三人下山。所有武器均为俄国水连珠步枪。每人备弹300发7.62毫米水连珠步枪弹。 三天后,我们伏击了一队俄军,全歼三百七十名俄军。这是我们禁卫军成立以来向俄国人开的第一枪,我军无一伤亡。对我们很多小战士来说,这可能是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开枪杀人。这一仗缴获水连珠步枪三百七十支,子弹近二十多万发。几乎每人都补充了四百多发子弹,让我们又多了一分打仗的底气。 光绪听到这里,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整个大清现在普遍性惧怕列强,敢主动攻击列强的军队实在是太少了。 戈辉继续娓娓道来: 两个月后的五月初,我带兵先是在夜间袭击了辽中黄沙坨和朱家房一带的大土匪杜立三,消灭了包括杜立三在内的三百多匪众,然后立即转战辽阳奉天一线,于次日深夜,在奉天到辽阳的官道上,伏击了俄军的车队。这是我们向俄军开的第二枪。 经过统计,禁卫军阵亡七人,伤三十五人。缴获运军火的马车三百驾,缴获战马二百四十七匹,水连珠步枪六百支,子弹无数。俄军阵亡六百人,战马被打死五十三匹。 后来经过清点:水连珠步枪一万零六百支、子弹两千多万发、一零五毫米榴弹炮十门、炮弹五千发。 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因为我们的子弹不够用了,必须从俄国人手里抢,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办法。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就是我们东北禁卫军。 胡小同、张顺、刘水根、王晴、赵山、赵平、何勇等七人就是牺牲在这次的军事行动中。这对我们禁卫军来说是巨大的损失,无法弥补的损失。 光绪听了戈辉的话,再一次仔细看了一下这七人的墓碑。 戈辉继续回忆: 一个月后的六月,我率领禁卫军进入长白山。那里是俄军围剿忠义军的主要战场。当时忠义军主要集中在通化、海龙、凤城一带。 我们先是袭击了俄军的军火车队,造成了军火的大爆炸,炸死炸伤数百俄军士兵。接着又袭击了一支百人的俄军小队,全歼了这支俄军小队。两天后我们袭击了吉林将军长顺的军营,击毙长顺。 通化、海龙、凤城一带山多林密,是游击战最理想的战场。我们在努鲁儿虎山的大山里受过严格的山地训练,在这里更是如鱼得水。受过老猎人亲手指点的禁卫军战士,对大山的理解要比忠义军和俄军强得多,再加上这些天来在大山里不断的战斗,理论结合实际,战斗力更是一日千里。 我们不断的寻找俄军的薄弱环节,不断的袭击俄军,不断的战斗,不断的有人受伤,再不断的战斗,有人伤好了,又再次受伤,如此重复,没有人叫苦,没有人有怨言。两个月来,我们与俄军进行了几十场战斗,几乎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负伤了,但万幸的是无一阵亡。我们通过这样的大大小小的战斗一点一点的走向了成熟,让这些禁卫军战士由新兵变成了老兵。我们也不记得打了多少发子弹,手里的枪都打坏了一茬。我们没有被敌人打败,我们越打越强。 在大山里的这两个月间,我们学会了很多东西,把曾经在努鲁儿虎山训练时,老猎人教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而且自己还有所创新。我们把大山里的一切都当成自己可以利用的武器和食物。我们不但很好的保存了自己,强大了自己,还有力的打击了敌人,让敌人近乎绝望。 九月中旬以后,俄军对我们的围剿基本宣告结束了,更多的俄军开始对忠义军进行大规模的进剿。 十一月下半月开始,我们脱离了与俄军的接触,秘密的潜回了八角台。长达四个半月的作战终于结束了,我们虽然都是人人带伤,但没有人牺牲,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我们给俄国人造成了六千多人的伤亡,直到今天俄国人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原来这支小队部是你们啊,当时在朝廷上一时间也成了话题,大家都在猜是什么人,朝堂之上,大家提出了很多种可能,又都很快被其他人否定了。没有人猜到,没想到是你们禁卫军。”光绪突然接口道,满脸的恍然大悟。 戈辉继续回忆: 1902年1月18日晚我率禁卫军离开了八角台基地,我们去抢五站的军火,现在那里叫四平街。第二天夜里,我们又在辽阳到奉天的官道上遇到了俄军的军火运输车队。 我们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们伏击了军火车队。共击毙俄军一千三百人,缴获水连珠步枪一千三百支,子弹无数。一千驾双轮马车,马车上装的全是子弹。缴获战马两百三十二匹,有六十八匹战马被打死。禁卫军有近百人受伤,十四名士兵阵亡。 三天后,我们进入长白山地区,把抢来的军火,和牺牲的战士,临时埋在了乱石谷。 在去五站的路上,又有六名士兵阵亡,他们被临时安葬在了路上。 1902年2月初,我们到达五站附近,于当天夜里袭击了五站。在这次行动中又有二十一名战士阵亡。算上路上牺牲的,一共牺牲了四十一名战士,有三百一十六名战士不同程度受伤。 还是那句话,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就是我们东北禁卫军。 这四十一个墓碑就是那次军事行动中牺牲的四十一名战士。 戈辉带着光绪皇帝从四十一名烈士的墓碑前走过。他又望了一眼远处漫步于碑林中的女人,他的目光没有多做停留。 第136章 走向强大的方法 戈辉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光绪皇帝: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皇上,东北禁卫军是一支敢和列强亮剑的军队,是一支把打击列强当作使命的军队。我们不怕列强,不怕死,不怕苦。 国家要想走向强大,就必须有一群愿意为国家献出生命的人。支持这群人,给这群人最有力的支持,那就是让国家走向强大的方法,而且是最直接的方法,距离强大最近的方法。 而东北禁卫军,就是由这些人组成的群体,禁卫军中每一名军人都会为了国家走向富强而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无怨无悔。这也是东北禁卫军一步一步走向强大的动力所在,这也是东北禁卫军存在的意义。所以,禁卫军需要陛下的全力支持。 光绪放眼一千多个墓碑,他似乎是明白了,可突然又糊涂了。他看着整齐的排成7排的墓碑,淡淡的说道:“朝廷也在整军,为什么依然让我不安呢。” 戈辉在想该怎么回答光绪的问题: 我派了很多人去调查我朝与列强的几次战争,从最早康熙爷的时候与沙俄的战争,到1840年与英国的战争,到1856年与英法联军的战争,还有在镇南关与法国的战争以及马江海战,还有后来与日本在甲午年的战争,一直到庚子赔款那年,八国联军从塘沽登陆,后来打进北京的战争,我们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我们调查走访了两万多人,形成了三百七十多万字的调查报告。 从报告上看,出人意料的是,我们的八旗兵不是败于枪械不如人,而是败于不敢拼刺刀。 林则徐大人说过:“英军器良技熟,胆壮心齐,八旗子弟腐化堕落,嫌刀枪剑戟太过沉太重,练习起来费时费力,所以纷纷选择躲起来放炮。与英军作战的时候,只要英国人列队整齐的前进到100米处,齐射,然后刺刀冲锋,这是标准的拿破仑时代步兵战术,此时我们的八旗兵已经基本上溃退干净了。” 我们不是败在器不如人,因为我们在当时已经注意到西方的坚船利炮了,也通过仿制购买解决了装备问题,然而,我们这些八旗兵却把老祖宗肉搏的本事给丢了。 乌兰泰在挑选驻防八旗加强到广西剿灭太平军前线时,他就曾经奏称:“驻防八旗已多不习刀矛,弓箭十无五中,唯今所恃,唯以鸟铳”。 鸦片战争的英军法军,都是靠最后的刺刀冲锋打垮我们八旗兵的。我们八旗兵在火器对射阶段一般都能稳住阵型,而到了对方刺刀冲锋后无一例外崩溃而逃。 甲午战争时的日军,日本在初期是一个穷国,每名士兵只有几发子弹。我们的八旗兵还是不敢与日军拼刺刀。日军记载,“淮军所部,只有聂士成所部有坚定射击到底的勇气,但是当我军在付出不大的伤亡(因为他们射击技术地拙劣),逼近并且亮出刺刀的时候,清军每次都转入崩溃,无一例外……清朝八旗兵不是败于枪械不如人,而是败于不敢拼刺刀” 刺刀战术在当时最能反映一支军队的训练和意志。我们八旗兵败于白刃战,更说明我们的军队暮气沉沉,十万八旗兵入关时的魂魄已经死了。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一直打败仗的原因之一。虽然,我们打败仗的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但这个缺乏勇气,不敢拼刺刀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也就是说,他们都把自己的生命看的很重要,都没有把国家装在心里,都不愿意为国家牺牲。 戈辉在叙述的时候一直在强调“国家”,而没有说“朝廷”。 战场上的失败,很多时候会被无限的放大,最后直接影响战后的很多事务的决定。戈辉说完,认真的看了光绪一眼。 军队的情况,光绪远在朝堂之上,他根本不清楚,但他相信戈辉说的是真的。光绪在心中也有了新的打算,等回京后,也要过问一下北京禁卫军的训练。 他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袁中堂(袁世凯)编练的北洋常备军你觉得如何?北京禁卫军又如何?” 提到袁世凯的北洋常备军,戈辉想了一下说: 袁中堂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他和李鸿章李中堂犯了同一个错误,他不应该与日本人合作。日本终究会成为我们国家的心头大患,而他却在与日本人合作,这简直是与虎谋皮,他付出的,他失去的,一定会远比他得到的要多得多。 听到戈辉这么说,光绪向戈辉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戈辉向光绪认真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 昨天收到总参谋部发来的电报,俄日两军最近围绕着黑沟台展开了大规模的会战,双方的情报收集人员互相渗透,俄军抓到了几个日军的情报收集人员,在向奉天押运的途中,有一个逃跑了,碰巧被我禁卫军的侦察小组遇上了,顺便救了下来,当时他身上多处负伤,已经跑不动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大清北洋常备军派来的,日清联合侦察队的人。本来打算问完情报就杀的,现在不能杀了,只好送到朝阳禁卫军总医院治疗了。(被救下来的这个人叫吴佩孚,戈辉从电报上看到这个名字时心中也是一震啊,民国初期的大军阀吴佩孚原来还给日本人当过情报员啊,等回到朝阳我得单独找他谈谈,确认一下,这个吴佩孚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大军阀。) 北洋常备军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是仿照西方军事制度建立的军队,但在训练方法和思维上还是没有走出八旗的框架,只不过是一支换了军装的八旗兵罢了,虚有其表。 至于北京禁卫军,戈辉把目光投向远处几辆龙旗轿车,醇亲王载沣此时正站在车边若有所思的样子。戈辉轻轻的摇了摇头。 北京禁卫军包括守卫皇宫的侍卫亲军,驻守北京的满族八旗,甚至主管京师治安的步军统领所属绿营军。严格意义上的北京禁卫军是指醇亲王载沣,仿照普鲁士军事制度建立的一支近代化的宫廷卫队。 北京禁卫军的军官多数来自以满族为主的新军第一镇,兵源也主要是驻京的满族人,另有蒙古骑兵和来自直隶、山东的农家壮丁。北京禁卫军目前编有步兵2协共4标,马队、炮队各1标,工程、辎重、机关炮、军乐、警察各1队,共余人,装备着当前亚洲国家仅有的18门150毫米野战重炮和03式马克沁式重机枪,大量装备了东德枪械兵工厂生产的毛瑟g03式军用步枪。 北京禁卫军从规模上说还可以,武器装备上也说得过去,但依然是一支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没有打过仗的军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朝廷最需要的时候能不能力挽狂澜,现在还真的不好说。 光绪听了也是不断的点头,因为他昨天下午看了东北禁卫军八角台军事基地,看了东北禁卫军的训练场和士兵的训练情况,当时他曾问过载沣,北京禁卫军是不是也这样训练,载沣摇了摇头。 光绪长叹一声后,说道:“这么说,朕唯一可以依靠的只能是东北禁卫军了是吗?” 戈辉不急不慢的说道:“臣和东北禁卫军,愿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光绪认真的看了戈辉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你也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袁中堂和李中堂都只是和日本人合作,而你,却在和德国人,美国人,俄国人,日本人,你和他们都有合作。从这一点上说,你和袁中堂、李中堂没什么区别。” 戈辉万万没想到光绪会这么说,一时间戈辉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已经34岁的光绪,看着年仅26岁,就已经成为封疆大吏,成为大清朝最富足的北方经济特区行政总督的戈辉,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 光绪又是一声长叹,然后又道:“不同的是,你不怕洋人,袁中堂和李中堂他们都怕洋人,你在利用洋人,他们是被洋人利用,你的确是技高一筹啊。” 戈辉这时接口道:“形势比人强,臣也是没办法,国家积弱已久,不求助于洋人是不行的,东北禁卫军就无法发展壮大,无法有今天与英法联军一战之力啊。禁卫军在弱小的时候,必须要韬光养晦,必须在洋人中间寻求平衡,这样才能在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下生存下来。” 光绪又是一声轻叹:“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朕是在想,我大清要是多出几个像你这样有才干的人就好了。” 戈辉马上接口道:“皇上过奖,戈辉不才,都是蒙皇上、太后,还有醇亲王的爱戴,才有今天的成就。” 光绪淡淡一笑,然后说道:“好了,朕明白你的忠心,也知道你不会成为李鸿章,不会成为袁世凯,我们开门见山吧,朕想知道,你把我从北京请到这里来,你想向我要什么。” 戈辉见光绪这么说,心里有谱了,于是说道:“皇上,臣把您从北京请到这里,坦白的说,真的没有什么要求,如果硬要说有什么要求的话,那就是想让皇上保重龙体,希望皇上万寿无疆。” 听戈辉这么一说,光绪心中一暖,但他依然不相信戈辉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戈辉也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自从1840年开始,我朝对洋人一直在打败仗,一直在割地赔款,今天终于打胜了,终于可以以战胜国的姿态俯视列强了,臣是想让皇上也分享这场迟来的胜利,并接受战败国的朝拜。扬眉吐气的事儿,怎能没有皇上呢。” 光绪听后十分的感动,戈辉说的没错,朝廷一直在打败仗,现在终于有了一场胜仗,太不容易了。 光绪想了一下说:“既然,你送朕,这么大的礼,朕也想送你点什么,朕想不出送你什么好,你提一个朕听听。” 戈辉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向光绪要什么好,他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停着的几辆龙旗轿车,御前护卫梅亭,此时正站在一辆龙旗轿车旁,也向这边张望呢。 戈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皇上,臣还真的有一事相求,诚请皇上恩准。” 光绪一听,马上说道:“嗯,那你说说看。”光绪心想,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想要的。 戈辉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梅亭,然后开口道:“臣想要皇上的御前一品带刀护卫梅亭,臣十分欣赏他的一身好功夫,禁卫军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正缺少梅亭这样的青年才俊,如果皇上恩准,臣感激不尽。” 听了戈辉的话,光绪也把目光投向远处龙旗轿车的方向,他看到御前护卫梅亭,此时正站在一辆龙旗轿车旁,也向这边张望呢。 光绪收回目光,问道:“这件事你和他谈过吗?” 戈辉点点头:“臣私下里问过他,他没有答应,但他说这需要皇上同意,他本人没有意见。” 光绪笑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准了。” 戈辉心中轻叹:“谢主龙恩。” 光绪微笑着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戈辉马上回答:“皇上,臣要和您谈的都谈完了,接下来,安排皇上视察八角台镇,然后在八角台饭店吃饭。下午检阅禁卫军第1、2、3师。” “那走吧。”光绪说完,向远处龙旗轿车的方向走去。 戈辉紧随其后。 光绪皇帝先坐龙旗轿车回八角台基地,换上龙袍,然后步行从八角台镇北门进入了镇里。 八角台镇原来只有东门和西门,没有北门,自从禁卫军在八角台镇北边建了基地以后,八角台镇就专门在北边开了一个镇门,专门用于去禁卫军基地方便。 经过五年来的不断调整和建设,从北门开始,自北向南,已经成了一条十丈宽的主街,现在更名叫八角台大街。八角台大街笔直的向南延伸,一直延伸出镇外,与一条通往朝阳的公路连接,整条八角台大街都是用水泥砖铺了一层,实现了整条街的硬化。现在的八角台镇,除了正对着八角台军事基地的北门还存在以外,其它的东门和西门早就不用了,虽然没有拆掉,但已经完全失去了门的意义,因为八角台镇已经比三年前扩大了三倍半,八角台镇的人口增加了近五倍有余,房子早就盖到了镇墙外了,原来的门自然就没用了。 这些天张紫云对八角台镇进行了大量的装饰,除了对镇里的旧房子进行全部的翻新以外,还特别对八角台大街两侧的商铺,在戈辉的点拨下,都插上了红旗,挂上了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光绪步行踏进了八角台镇,张紫云带着八角台商会全体,以及八角台镇的老百姓在大街两侧跪成了一片,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光绪今天心情很好,他让老百姓平身,今天不必下跪。 光绪在八角台大街上走了一段,仔细看了两边的店铺,一边走,心中一边赞叹。光绪忆起1900年和慈禧太后逃往陕西的路上,经过了很多的镇子,每个镇子都是破旧不堪的,就没有好房子,更不要说新房子。而这个八角台镇,好房子,新房子随处可见,临街的商铺窗子都装的是玻璃,而不是糊的窗户纸。(通常糊的是窗绫,实在没钱,才用纸。给妃子上吊用的白绫,就是和窗绫一个材质。) 戈辉在光绪皇帝身边,一边走一边给光绪介绍八角台镇的情况,禁卫军刚来八角台镇时是什么样子,经过五年来的建设,才成为现在的样子,以后还会更好。 光绪还特意来到八角形的青石台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八角形的青石。这是一个并不十分规则的八角形青石,表面是平的,看得出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最后戈辉把光绪皇帝带到八角台饭店吃中饭。 在吃饭前,戈辉请光绪皇帝为八角台镇的老百姓写幅字,留作纪念。 光绪皇帝同意了,他也觉得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什么也不太好。 张紫云知道,这是戈辉为自己争取来了。他马上送上笔墨纸砚,亲自把上等的熟宣在桌子上展开,并用阵尺压好,然后在砚台里倒入朝阳墨水厂生产的墨汁。 光绪拿起大号的毛笔,看着这现成的墨汁,心中暗想,这个北方经济特区想法还真多,连墨汁都做成现成的。 第137章 光绪来朝阳 光绪盯着纸面想了一会儿,然后把大号的毛笔饱蘸墨汁,在宣纸上写下了十六个大字“禁军北定,遍扫狼烟,龙兴之地,八角太平”。放下笔,直接盖上光绪帝的私章。 大家看着光绪的十六个气势雄劲的大字,都连声赞叹,都说皇上的书法有大家风范。 戈辉心中也赞叹不已,没想到光绪皇帝在书法上的造诣如此之高,他就是不当皇上了,出去卖字,日子过的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好。皇上到底是皇上,留书的气势真的是王爷所不能比的。当年醇亲王载沣也仅仅写了八个字“八角青台,安定祥和”,而今天皇上却写了十六个字,里面不但写了“用兵”,而且还写了“和平”。 字写完了,菜也上齐了,戈辉请大家入席。 张紫云级别太低,这个时候轮不到他上桌,他只能外面等着,保证随叫随到。当然了,他还有正事儿要做,那就是小心的收好光绪皇帝的字,回去再裱起来,装在框里。这对自己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啊,自己已经有了一个醇亲王的字了,现在连皇上的字都有了,自己这辈子不白活了。 吃完中饭,戈辉带光绪皇帝一行,坐车去了禁卫军第1、2、3师的军营检阅部队。这个是光绪十分期待的,他很想看看打了胜仗的禁卫军是什么样子,据说这三个师是从正面击溃英法联军的。 禁卫军第1、2、3师已经准备好了,由于临时营地没有平坦的大操场,所以三个师的士兵只是走出营区,随意的松散地站在空地上,站得像一根旗杆一样笔直,静静地等待光绪皇帝的检阅。他们长这么大,听人说过无数次皇帝,但却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今天他们将在这里,接受皇帝的检阅,他们平静地等待着。 光绪皇帝没想到,自己自从登基以来,第一次检阅军队,居然检阅的是东北禁卫军。他们的车队一进营区,他就发现漫山遍野的站满了东北禁卫军的士兵,都戴着一顶半球形的帽子,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像一杆标枪一样立在风中。 今天的阅兵是一场非正式的阅兵,没有繁琐的程序,直接进入主题。戈辉请光绪登上第一辆敞篷的龙旗阅兵车,戈辉登上了第二辆龙旗阅兵车,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分别上了第三辆和第四辆。 载沣是经常去看北京禁卫军训练的,也看过北京禁卫军使用的武器,都是从东德枪械兵工厂购进的,他很熟悉,也练习过射击。但今天,他站在敞篷的奔驰阅兵车上,他发现,东北禁卫军使用的步枪和北京禁卫军的不太一样,很多武器北京禁卫军都没有。载沣明白了,戈辉对他还是有很多保留的。想到此,载沣心中顿感失望。 大学士张翼、小德张、王廷钧、御前护卫梅亭、太监年荣等人则走上临时充做看台的小山坡,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禁卫军士兵。每一名士兵都仿佛笔直地钉在了地上,像一尊雕像,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是纹丝未动,就是外行人看着,也让人啧啧赞叹。 敞篷的奔驰阅兵车缓缓开动,沿着一条随着地形蜿蜒向前的小路缓缓向前,小路的一侧几丈外,站满了禁卫军的士兵。 “敬礼” 随着一声刻意拉长苍劲有力的口令,小路一侧近五万人一起向光绪戈辉等人敬礼。 这些士兵来自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民族,他们有着不同的相貌,不同的喜好,却挤在同一片地方。穿着同样的军装,听着同一个声音,看着同一个方向,为了同一个目的,站在这里。鸦雀无声,漫山遍野,黑压压地站满了平地,站满了山坡,站满了洼地,放眼望不到边。 光绪站在第一辆奔驰阅兵车上,看着漫山遍野的禁卫军士兵在给他敬礼,他被这气势震撼了,胸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激动得双手紧紧地捏住前面的扶手。 今天在这里,给光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心中给东北禁卫军下了一个结论——这是最强的军队。 戈辉缓缓地举起右手,向这些给他打敬礼的士兵们敬礼。戈辉看着这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士兵,看着这些经历了战争,正在由一名新兵向老兵蜕变的士兵,这个由他一手创建并日益强大的军队,在这个大时代的风口浪尖,在未来的国家战场上,又会创造什么样的伟大功绩呢!真的好期待啊!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不知是谁,突然有人大声高喊。 也不知道是自发的,还是有人引导,所有人一起接着高喊: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使命荣誉即吾生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我是禁卫军军人,今天,我对自己肩负的神圣职责和光荣使命做出坚决履行的郑重承诺和保证。我宣誓:服从最高司令部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努力学习科学文化,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爱护武器装备,保守军事秘密,发扬优良传统,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在任何情况下决不背叛祖国。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宣誓人……” 近五万人齐声高喊,铁血的声音像火山爆发一般震荡在营区的每一个角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戈辉的眼睛湿润了,这就是我的兵,这就是我一手创建的禁卫军。戈辉的胸中充满了骄傲,看到他们,戈辉知道,我们的国家总有一天会走向真正的强大。 敞篷龙旗阅兵车开的很慢,戈辉只是默默地敬礼,默默地注视着营区里的禁卫军士兵。 醇亲王载沣站在第三辆敞篷龙旗阅兵车上,慢慢地跟在后面,他也和戈辉一样,在默默地敬礼。他觉得,他作为北京禁卫军的最高领导人,他也是军人,所以他也敬礼。他突然之间理解了,戈辉为什么对北京禁卫军有所保留。 铁血的喊声,庄严的敬礼,沉默的将军,这就是大时代。 历史在这一刻定格。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3月18日,戈辉带着光绪皇帝一行去朝阳。同行的还有第1、2、3师的师长、政委、总参谋长,各团的团长、政委、参谋长,各营的营长、政委、参谋长,还有士兵代表等等,他们此去朝阳目的是观摩禁卫军火力打击演习的。 3月19日晚,到达朝阳,直接住进了政府宾馆。 政府宾馆的前身是官府招待所,相当于驿站,住宿条件和建筑级别相对较低,完全不能满足接待朝廷官员和外宾的需求。为了满足日益增加的接待需求,一年前,戈辉指示选择新的地址,请德国的设计师帮助设计一个新的宾馆。就这样,经过两年的建设,由三栋五层楼的欧式建筑组成的新的官府招待所建成了,当然,这个时候,名字就不叫官府招待所了,而改叫政府宾馆了。 这是光绪皇帝第一次住进欧式建筑里,如此豪华的装饰,连紫禁城都比不了。里面还有电灯和电话,这些东西皇宫里都没有。紫禁城里头,只有坤宁宫才有玻璃,而这里,窗户上都是大面积的玻璃。戈辉亲自给光绪介绍收音机和柜式留声机的使用方法,还特意对抽水马桶的使用方法作了说明。总之,光绪皇帝一行人第一次见识了这些新东西。 政府宾馆里超豪华套房并不多,总共才有十间,而有级别住这种套房的也就是光绪皇帝、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三个人,其他人都只能住标准大床房了。即便是这样,也让其他人大长了见识,他们都震惊于朝阳的先进程度。 戈辉回到总督衙门,本想写点东西,宁远、严肃、锡良、成雨四人,就已经站在了戈辉的门口。戈辉养的两只雪橇犬,就趴在东北脚下,十分不满地看着宁远四人,东北副官满脑门儿黑线,这么晚了居然还要找总司令,他真拿这四个人没办法啊。 戈辉也是无可奈何,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说事儿。 戈辉把战神牌钢笔的笔帽盖上,随意地扔在桌上,身体后仰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一副拒绝的样子,满脸无奈地说:“一个一个来,宁远先说吧。” 宁远走上前把两份文件放在了戈辉的桌子上:“这两份文件,一份是战斗总结,另一份是扩军计划书。” 戈辉没有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着宁远继续说。 宁远继续:“我们六个(宁远、王超辉、杨双、谭伟、程天运、纪云峰)仔细的讨论了,也征求了各师师长的意见,大家一致认为,有必要再组建3个师,为将来更大规模的战争作准备。这样,禁卫军的总兵力就达到了16个师。”说着递上一个文件,放在戈辉的桌子上,然后说:“这是计划书。” 戈辉坐直了身子,捡起桌上的钢笔,翻开文夹,找到需要自己签字的位置,直接写上“同意”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宁远。 宁远接过文件,继续说道:“蒙古王爷想把草原上的青壮送到禁卫军来当兵,我就想着要不要成立一支骑兵师。” 戈辉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错的想法,师级规模有点大,后勤比较麻烦,但可以成立5000人的骑兵旅。”略微想了一下又道:“成立两支骑兵旅,分别叫唐努乌梁海骑兵旅、狼居胥山骑兵旅,虽然在热兵器时代,骑兵没什么前途,但是在草原上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这也是我们团结草原民族的一个不错的方式,你觉得呢?” “成勒,我会尽快安排的。我想蒙古王爷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宁远高兴的说道,然后又道:“另外,火力打击演习已经准备就绪,明天就可以观摩了。” 戈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明天皇上也要观摩火力打击演习,你去准备一下吧。” 宁远点头:“猜到了,已经作好了安排。”说完敬了一个随意的军礼,转身就走。 “等一下。”戈辉叫住了宁远。 宁远转回身:“昂?” “新计划组建的四支特种部队,目前进行的怎么样了。”戈辉突然问道。 宁远马上答到:“八千名候选士兵已经全部到位,分别送往了四个正在建设中的训练基地。这个时候训练已经开始了。” 戈辉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在抽屉里找出一页纸,在上面匆匆写了一行字,接着向前推到宁远面前:“抽时间为这个人办理入伍手续,皇帝身边的大内侍卫,送去特种部队。他会带着我的推荐信,自己去找你的。” 宁远从戈辉的办公桌上拿起这页纸,纸上写着一行字,“御前护卫梅亭”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宁远可是知道,御前护卫在朝廷里是多大的官,没想到连这么大的官都想进东北禁卫军,还要去当特种兵,宁远很期待见到梅亭,很想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知道了。”宁远说完给戈辉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出去了。 “严肃,你先说吧。”看宁远出去了,戈辉淡淡地说。 严肃直接递上了两份报告,然后说道:“一份是日俄战争的战况报告,日军已经在黑沟台取得了优势,相信用不了多久,日军将兵临奉天城下了。另一份是禁卫情报局未来十年的发展计划。” 戈辉捡起桌上的钢笔,拧开钢笔帽,翻开未来十年发展计划的文件夹,随便翻看了几页,其中有一个“沉石计划”引起了戈辉的注意。戈辉指着这个“沉石计划”对严肃说:“这个,改日我们要好好谈谈。” 严肃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戈辉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找到最后一页,在自己签字的位置,直接写上“同意”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递回给严肃。 “我要说的说完了。”严肃简单地说,给戈辉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走了。 第138章 火力打击演习 戈辉展开图纸,不住的点头,不时抬头看成雨。这基本上和自己在后世二十一世纪中看到的加特林机枪一样了,戈辉十分的满意。 “明天,把样枪拿到火力打击演习场,让皇上一行人顺便观摩一下加特林火神的射击威力。”戈辉一边看图纸,一边对刘文涛说。 “没问题,相信明天一定会震惊四座的。”成雨自信满满地说。 “那就回去准备吧。”戈辉合上图纸,看着成雨说。 成雨一边打出“ok”的手势,一边说:“okay”,然后转身走了。 看成雨走了,戈辉抱歉地看着锡良:“锡良老先生,让您久等了。” “那儿的话,再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锡良马上客气。 “说吧,说说你的情况吧。”戈辉微笑着说道。 锡良想了一下说:“英法两国的高级别谈判代表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月末就能到朝阳。” “不错,看来他们上道了,很识相嘛。”戈辉得意地说。 锡良又道:“在他们身后,比他们晚几天,有一支十万人的法国陆军,十万人的英国陆军。”锡良说完,注视着戈辉。 戈辉认真地看着锡良:“你确信吗?” 锡良点点头:“英法两国的领事已经确认了。” 戈辉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锡良诧异:“总督大人的意思是……” 戈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座位:“来得好,那就让我们堂堂正正的再打一场,打得他们心服口服为止。” 锡良不无担心地说:“二十万陆军……,这回里面可没有混进去想来抢东西的老百姓,都是现役军人。” “打吧,边打边谈,这不是很好吗?打完这一仗,我们谈判就更好谈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呢。”戈辉咬牙说道。 锡良笑了:“宁总参长也是这样说的。” “放心吧,禁卫军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退让了,我们这几年置下的家当,不能白白的便宜了洋人,我们退不起了,只能拼死一战,扞卫自己的利益。”戈辉坚定地说。 锡良点了点头,欲言又止,转而又道:“那我回去了。”说完转身走了。 “老先生保重身体。”戈辉看着锡良的微驼的后背亲切地说。 第二天,光绪在自己的豪华套房里享用了他在朝阳的第一顿早餐。这顿早餐是由光绪从北京带过来的御厨和平时给戈辉做饭的厨师一起,在多名特勤注视下完成的,从主料到辅料都经过特勤的鉴别之后方可使用,保证做到没有任何下毒的机会。 吃过早饭,光绪一行人坐上龙旗轿车离开了朝阳。 光绪知道是去观摩火力打击演习,但具体是去哪里他却并不知道。戈辉这次故作神秘,没有告诉火力打击演习的具体地点和内容。光绪也懒得问,反正早晚都会看到。 从政府宾馆出来,一个小时后,龙旗车队驶入一片军事管制区。越往里走,哨卡越多,远处有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 龙旗车队直接开进了一个防御工事区,戈辉、宁远已经在路旁等候了。 光绪的龙旗轿车停下了,戈辉上前帮光绪皇帝拉开车门:“陛下请。” 光绪皇帝从龙旗轿车里钻出来,四下里看了一圈,除了戈辉和宁远以外,就没有其它人了。 光绪看着这里,又是深沟,又是怪房子的,沟里还放着一些木头人,他指着这些,问戈辉:“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是说看火力打击演习吗?” 戈辉微微一笑:“回陛下的话,这里就是今天的演习场,半个小时后,也就是今天上午8:00整,两个重炮旅的火力将覆盖这里,四个小时。” 戈辉停了停又道:“介绍一下,这位是东北禁卫军参谋总长宁远上将,天津武备学堂毕业。” 光绪把目光移向宁远,宁远立即挺胸抬头收腹,给光绪敬了一个庄严的禁卫军军礼。 “好了,可以了,这里又不是紫禁城的乾清宫,不必居礼。”光绪简单地说。 宁远特意留心了一下御前护卫梅亭,原来这个人就是梅亭,仪表不凡,但有没有能力在十八层地狱的考核中脱颖而出,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光绪又道:“说说吧!你把我们这些人带到这里,请我们来看什么。” 戈辉看了宁远一眼:“还是由我们宁参谋长来介绍一下吧。” 听了戈辉的话,宁远上前一步,再一次向光绪敬礼,也向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等人敬礼,然后才开始向大家介绍今天火力打击演习的内容。 宁远走到一段交通壕前,大声说道:“我们东北禁卫军一直在测试现有进攻火力的打击效果,还有防御工事的防御效果,也就是矛与盾的相互测试。我们的防御工事,也在不断的根据火力打击效果进行不断的修改,拿我们总司令的话说是不断的‘升级改造’。今天我们看到的防御工事,是根据最新方案设计的,防御效果比以前提高了很多,但能不能在5寸口径的重榴弹炮的打击下生存下来,就需要四个小时后回来再看了。” 大家听了宁远的介绍,都走上前,仔细观察防御工事的形式。有很多条深深的,纵横交错的壕沟,壕沟里放着假人。还有许多只有一个窗口的房子,很低矮,很硬的房子,似乎像石头一样硬,看起来非常结实。 宁远带着大家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继续介绍:“类似这样的演习,我们已经做过多次了,但5寸口径重榴弹炮的火力打击演习还是第一次,所以全军都派代表来了。我们在这个防御工事群里,安置了多个活动电影机,从最近处拍摄火力打击效果,远处的天上,还有热气球,从空中拍摄火力打击演习的情况。还有假人,都是用来测试防御效果的。” 听了宁远的进一步介绍,大家都注意观察防御工事群的细节之处,果真有活动电影机,被小心的保护在安全的地方,远处的天上,真的有六个热气球正在缓慢的升起来。 宁远一边走一边继续介绍:“这个防御工事群,并不是简单的随意的建设,每个碉堡、暗堡、机枪阵地、环形工事、交通壕、堑壕,都是经过多次的攻防演习后总结出来的。堑壕要挖多深,多宽,为什么是曲折的,交通壕要挖多深,多宽,沙袋要怎样码放,机枪应该架设在什么位置,碉堡的机枪眼应该开在哪个方向,一切一切,都是实验得来的,都是通过各种规模的演习得来的,都不是拍脑门儿想出来的。” 光绪皇帝一行人,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居然连战壕都有这么多学问。 载沣突然想到,北京禁卫军的六百名代培军官,于是他又问道:“这些防御工事的知识,在朝阳陆军讲武堂学习的北京禁卫军的六百名军官,他们也学习这些吗?” 宁远微微一笑:“当然,他们要学习很多课程,构筑防御工事是很多课程当中的一个。” 听了宁远的回答,载沣很满意,看来这六百名军官真的能在朝阳学到很多实用的东西啊,他放心了,钱没白花啊。 (特别说明一下,东北禁卫军为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代培军官,不是免费代培,是需要费用的,需要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支付很高的费用的。) “我还想问一下,这样的演习,得花多长时间准备啊?”载沣又提出来一个问题。 宁远转回身回答:“这样的演习,通常三个月前就确定下来了,然后开始着手准备,所有的都需要从头开始,很花时间,但这是必须的,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一套好的防御工事能最大化的保护士兵的生命。” 戈辉也接过话来:“打赢一场战争固然很重要,但是如果能让更多的士兵从战争中活下来,这样的胜利会更加有意义,同时,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士兵,他们的战斗力会变得更强,更有机会打赢下一场更残酷的战争。” 载沣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认为我们与英法两国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吗?” 载沣的问题让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到戈辉和宁远的身上,宁远没有开口,他把目光递给了戈辉。 戈辉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远处六个热气球还在继续上升,然后轻松一笑:“据可靠消息,也得到了英法两国领事的确认,现在有20万英法联军已经在路上了,他们比英法两国的高级别谈判代表要晚些天到达东北,算日子,此时估计已经进入印度洋了。” “20万英法联军?”庆亲王奕匡吃惊地问道。 戈辉认真的点点头,然后说:“东北禁卫军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这是英法两国强加给我们的战争,我别无选择,只能背水一战。刀锋入骨不得不战,逆水争雄不胜则亡。” 庆亲王奕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拿戈辉没办法啊,万一要是打输了,那这几年置下的一切就都没了。 “请皇上和王爷们放心,东北禁卫军已经今非昔比了,虽然没有能力像列强那样远征他国,但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还是轻松胜任的。我相信,看完今天的火力打击演习,还有一个神秘的表演之后,大家会对东北禁卫军更加有信心的。”戈辉认真地说。 关于20万英法联军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了,先看完火力打击演习之后再说吧,大家没有再追问这个事情。 庆亲王奕匡又问了一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那就是:“这样的演习,得花多少钱。” 戈辉笑了:“特别多的钱,和真正的战争几乎是一样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所花费的国家建设债券要用千万来计算。” 听了戈辉的话,奕匡无语了,北方经济特区真有钱啊,光一个演习就要花这么多钱,而且,还和攻城掠地毫无关系,戈辉这个败家子儿。一向爱钱如命的奕匡,现在对戈辉乱花钱的事,很不满意。 “我们在哪儿观察演习,在这里等着挨打吗?”光绪皇帝半开玩笑道。 戈辉马上接口道:“陛下,我们先在这里简单地看一下,然后再走,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还来得及,就在远处的山坡上观察,那里现在已经站了很多人了。” 光绪把目光向远处的山坡上望去,果然有很多人站在山坡上,向这边观察。光绪没有再问,他跟着前边带路的宁远,慢慢地向前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工事建筑的形式。 载沣也是一样,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防御工事,他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但他相信,建成这样子,绝对不是为了好看,应该是为了能扛住炮火的打击。 所有人在工事群里转了一圈,然后上车,直接去了远处的山坡,在那里,有专门为他们搭好的临时看台,和高倍数望远镜,保证能让他们看清楚演习的整个过程。 龙旗车队很快开出了防御工事区,向远处的小山坡驶去。 此时山坡上已经站了很多的人,都拿着望远镜。 站在山坡上,可以看到防御工事的全貌,光绪接过戈辉递过来的望远镜,开始观察整个防御工事群。 “还有5分钟,8:00准时开始,您会看到震撼的一幕。”戈辉站在光绪身边说微笑着说道。 光绪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在山坡上四下看了看:“今天来这里观摩的人真的不少,少说也有两千吧?” “回皇上的话,准确的说是2700人,这是禁卫军第一次进行5寸口径fa-160式重榴炮的火力打击演习,所以申请参加观摩的人很多。”戈辉马上回答。 光绪点点头没说什么,突然他指着远处十几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问:“那些是什么东西,放这里干什么?” 戈辉也把目光移向那些红布,光秃秃的山坡空地上,十几个大块红布格外显眼。成雨此时正组织一些兵工厂的工人在往土里埋桩子,搬石头。 戈辉神秘一笑:“陛下,这个等我们演习看累了之后,我们再来看这个,您看现在,他们在做准备,所以,我们需要等一等。” 醇亲王载沣也走过来:“戈辉,猜灯迷是吗?你今天要给我们看的东西还真多呀?” “王爷,给您看演习,看这些,是想让大家看到东北禁卫军决不退让寸土必争的决心。”戈辉严肃地说。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没再说什么,都转回身,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山坡下的防御工事群。 第139章 加特林火神 3月20日早上8点整,20公里外的一处炮兵阵地上发出了第一声怒吼,紧接着又有两声怒吼,三发炮弹飞行了一会儿后,狠狠地砸进了防御工事群里。短暂的校正完毕后,炮兵阵地上,两个5寸口径fa-160式重炮旅,火力全开,惊雷阵阵,直冲云霄。而山坡下的防御工事群里很快变成了燃烧的森林,火的海洋,又像是无数朵橘红色的花朵,不断的绽放,不断的扩大,不断的升腾,就像不停的在旋转的万花镜,千变万化,绚烂之极。 整个防御工事群被火焰包围着,巨大的爆炸声排山倒海一般一直传到山坡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的人们,双手都在颤抖,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这么强大的火力,如果有人在里面,估计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的。 爆炸仍在继续,这才几分钟,所有人像过了一年一样,还有近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防御工事还在不在,是不是已经变成平地了,所有人,包括戈辉在内,都不敢往下想象。 光绪放下望远镜,扭头对戈辉说:“真正打仗的时候,不会是这个样子是吧。” 戈辉表情严肃:“真正打仗的时候,都是想一下子把对方打死,炮火也不会这么单一,是各种各样的火炮,万炮齐发,比这要猛烈得多得多。” 光绪难以置信地又问:“月初时你们与英法联军的仗也是这个样子吗?” 戈辉点点头:“那天晚上,东北禁卫军三总部的人差不多都在第一师的阵地上,包括我和宁远在内,都在阵地上,挨了英法联军3个小时的连续炮击,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负伤了。” “连你都上战场了?”光绪吃惊地问。 随行的亲王重臣太监护卫们,也都吃惊地看着戈辉,朝廷独一份的正一品总督(通常是正二品,个别加了尚书衔,从一品,没有正一品),居然跑到战场上?居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行为…… 戈辉点点头:“那是我们禁卫军堂堂正正的第一枪,必须打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我们打输了,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也不会有明天。” 光绪点了点头,他没想到戈辉居然亲自上战场,挨了英法联军三个小时的炮击,这得多大的命才能活下来啊。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山坡下燃烧中的防御工事群,炮火淹没了整个防御工事群,焦土的味道山坡上都能闻到,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整个山坡上。 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炮声仍在继续,爆炸声一直回荡在耳畔,光绪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些。 光绪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年荣马上端起桌上的热茶,递到光绪面前。 光绪喝了口茶,说道:“戈辉,你不是说,还有其它的让我们看吗,这演习还要等好久才能完呢,我们不如看看另一个吧。” 戈辉看了一眼东北:“去问问成经理,准备的怎么样了。” 东北立即去找成雨了,东北也看过6管加特林火神的设计方案,他也很期待看到加特林火神的射击威力。 成雨此时还在准备,用于当靶子的木桩子刚刚埋好,石头堆也垒好了,这些都是用来当射击目标的。 “成经理,准备的怎么样了?总司令和皇上都等着看呢。”东北还没走到近前,离着挺远就开始对成雨喊。 成雨回头一笑:“东副官,准备好了,不过,就是解说,我说的不好,让司令自己说吧!” 东北摇了摇头:“这个话,我还真没法给你传,你敢说,我可不敢。”说完转身回去了。 东北来到戈辉和光绪面前,先给光绪和戈辉敬礼,然后开口道:“成经理已经准备好了。” 戈辉笑了:“陛下、王爷,请吧。” 在戈辉的带领下,光绪一行走向了一块空地。 现场其它来观摩演习的军人,也都转过身来,把目光投向这里,但没有人走过来,只是远远地看着。 空地上放了一排桌椅,茶已泡好。空地中央有十七块大小不一的红布,盖着十七个东西,不用说,肯定是武器,但具体是什么武器,并不清楚。 “皇上、两位王爷、张大人,大家请坐。”戈辉请大家落座。 成雨来到戈辉近前:“准备好了,解说的事儿你就自己来吧,这是一个提纲,你参考着说吧!” 戈辉无奈地接过提纲,一边走一边看,他走到空地中央,走到那些红布盖着的东西跟前转回身:“大家看到了我身后这些红布,下面盖着的都是武器,一种美国人发明的高射速机枪。”戈辉说着话,掀开了第一块红布,一架老旧的六管机枪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戈辉拍了拍这个带着两个轮子的最早型号的加特林机枪,继续介绍: 加特林转管机枪——手动型多管旋转机关枪。加特林机枪是由美国人理查-乔登-加特林(richard jordan gatling)在1860年设计出来的,是第一支实用化的机枪。1874年也就是同治十三年前后,加特林机枪输入我大清,当时称其为“格林炮”或“格林快炮”。加特林机枪是射速最快的枪,经过改良后理论射速最高可达每分钟6000发子弹,如果枪管增加,每分钟的射速还会继续增加。 这个是最早的型号,已经是古董了,我们买回来做收藏,目前收藏了近九百多挺各种型号的加特林机枪,以后成立军事博物馆,这些将成为重要的展品。今天只拿出来具有代表性的一小部分,给大家看看。 戈辉一边走,一边依次掀开他经过的每一块红布,最后只留下三块没有掀开。大家都猜到了,今天的重点在那三块红布下面。 戈辉继续给大家讲故事: 加特林本来是一个医生,反倒一生致力于工程学。1861年美国内战打响了,加特林在医院看到后送的死伤官兵真是太多了,除了战场上的死伤外,很多士兵还死于疾病和营养不良。加特林认为要是能减少士兵的数量就能拯救数以千计的生命。加特林希望能发明一种枪,依靠凶猛的火力,一支枪能顶很多支步枪,让一个士兵拥有很多士兵的战斗力,从而减少战场上士兵的人数,以达到减少战争伤亡的目的,后来他发明了这种机枪。 1861年夏天,加特林开始设计构思转管机枪,当年年底就完成了机枪模型,并于次年进行了验证。 1862年11月4日,加特林获得转管机枪的专利,除包括1862年加特林机枪模型的技术说明外,还包括了两点转管机枪所共有的设计特点声明:一个提供锁膛的内有击针的圆柱旋转体,与枪管一起旋转;每根枪管都有独立的击针。这使得以后所有与加特林机枪相似的设计都不能再获得专利。多聪明的老头啊! 戈辉对加特林的评价,把大家都逗笑了,大家都没有想到,戈辉会用“老头”这个词。 戈辉拍了拍一挺个头巨大的加特林机枪继续说: 加特林机枪是19世纪末期,欧洲各国控制并扩张殖民地的重要武器;经过改进后的加特林机枪射速最高曾达到每分钟1200发,这在1882年是个惊人的数字。但它也存在一个问题:它的最大弱点是射手在战场上由于激动和杀红了眼而不能控制自己,会发疯似得把手柄转动的越来越快,造成机枪卡壳或爆膛。 加特林转管机枪从诞生之日起,工作原理就决定了其具有能连发射击,火力凶猛等优点,但也存在重量过大、机动性太差等缺点。正如许多其它发明一样,在军用领域,加特林转管机枪是个“早产儿”——当时的军事思想还没有为其诞生做好准备。 1862年并不存在对转管机枪的战术需求,因为当时军队不知道如何有效地将一挺机枪作为大炮使用,转管机枪不能给人以深刻印象。而将机枪用在步兵进攻中作为近距离支援武器的思想,直到 1898 年才由美国陆军进行了论证。 更为不幸的是,就在加特林和其他的天才发明家们不断解决技术难题,努力完善各自发明的同时,也不自觉地为自己的发明创造掘好了坟墓——为自动武器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戈辉稍停了一会儿,走到三个单管机枪前,继续向大家介绍: 从1884年开始,采用管退式、导气式、自由枪机式和半自由枪机式等自动原理的自动武器陆续被发明。同这些单管自动武器相比,加特林转管机枪的优势不复存在了,缺点却更加的明显。 当1903年理查德-乔丹-加特林的漫长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多管手摇式转管机枪已基本消失。世界上大部分军队转而使用自动武器,如管退式马克沁机枪,导气式勃朗宁机枪和哈其开斯机枪。就是大家看到的,我身边的这三挺机枪。 许多加特林机枪被当作废铜烂铁,彻底销毁,另一些则湮没在积满灰尘的仓库中,或被发掘利用在博物馆、私人收藏馆中进行展览。我从欧洲和美国买来的近一千挺加特林机枪,具体说是987挺,都是这么来的,很多都是从积满灰尘的仓库中翻出来的,都是新枪,没有用过的。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加特林机枪操作需要4个人,而马克沁机枪只需要1个人便可以完成。二是射速,虽然每分钟200——400发已经很快了,但是其他机枪例如马克沁机枪,射速可达每分钟600发。三是万一在战斗中卡壳,处理起来十分困难,而其他机枪在这方面完善的很好。 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加特林机枪就没有用了呢!我花了大把的钱从世界各地购进了近1一千挺加特林机枪,我是不是钱多的没处花了,买回来一堆废铁呢! 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说了,在军用领域,加特林转管机枪是个“早产儿”——当时的军事思想还没有为其诞生做好准备。但是,我想说,东北禁卫军,在军事思想上,已经做好了接受加特林转管机枪的思想准备了。所以,我从1903年初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在欧洲和美国购进了大量的早期型号和改进型号的加特林转管机枪和设计图纸。同时,我还从美国柯尔特枪械制造公司购得了加特林机枪的永久生产许可,以及设计图纸。就这样开始了对加特林机枪的进一步改进或者说深度研发的工作,这个成雨总经理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成雨站在不远处,听到戈辉说到他,他不住的点头,支持戈辉的说法。 戈辉继续介绍: 我们对加特林机枪做了大刀阔斧的改进,是整个设计思想的一大进步。由手摇转动,改为直流电机提供动力,供弹也由专门的供弹机供弹。采用回转联动装置,组件包括一台驱动电机,六个枪机部件,六个可移动的枪机轨道,枪管套管部件,后部枪支架,六根枪管,枪管夹持部件,保险部分,套管盖和二个快速释放销。我们用了近两年的时间,终于研发成功了,我们给这个转管机枪起名叫“加特林火神”。 其工作原理是用电动机带动六根枪管旋转,在每根枪管回转一圈的过程中,它所对应的枪机则在和枪管一起旋转的旋转体上的导槽内作往复直线运动,依次进行输弹入膛、闭锁、击发、退壳、抛壳等一系列动作,所以射速极高。虽然高速旋转的枪管会因离心力的作用导致射击散布增大,但射速高、火力强这两点能弥补精度的不足,反而使得加特林火神成为一种十分有效的杀伤集团有生目标的武器。此外,由于射速是由直流电动机(28伏)的转速来确定的,所以只要改变电流大小,就获得从300发\/分到6,000发\/分之间的任意一个射速,但在大多数情形下,加特林火神的射速一般只设置到2,000发\/分钟的范围内。 目前,我们设计研发了三种口径的加特林火神,分别是0.2寸、0.3寸、0.5寸,还有一种1寸口径的‘加特林机关炮’正在研发过程中,以后装在军舰上。 说到这里,戈辉停了停,他走到最后三块红布面前,依次掀开红布,三挺崭新精巧漂亮的六管机枪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戈辉得意地介绍:“这三挺六管机枪就是我们研发的加特林火神。” 看到这三挺奇特的机枪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就连戈辉自己都引以为傲,这几乎就是后世二十一世纪美国m134的翻版啊。 说了半天,戈辉也累了,他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成雨,然后对成雨说:“成雨,我都说了半天了,这个加特林火神,是你带队秘密研发改进出来的,还是你更了解它的性能,接下来就由你介绍吧!” 戈辉回到光绪的桌边,站在一旁。 光绪等人对戈辉刚才的介绍非常满意,非常详细,大家都很佩服戈辉丰富的枪械知识。 成雨走到三挺加特林火神旁边站定,然后说:“刚才,戈辉已经向大家详细的说明了加特林火神,我这里就不多说了,直接做射击演示,绝对会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的。同时,我还要强调一点,关于这个六管机枪的改进方案,多半都是出自戈辉之手,我更多的是实施了他的方案,我更想说的是,戈辉不搞科研而当‘丘八’屈才了。” 大家都没想到成雨会这么说,但也听的出来了,戈辉和成雨关系很好,他们之间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平等的关系。所以,成雨直接称呼戈辉的名字,而不叫戈大人或总督大人。 同时,大家也十分意外,没想到戈辉还有这样的才能,他还会做什么?这太让人意外了。 成雨继续给大家介绍:“在演示射击之前,简单说两句。”他指着三挺加特林火神中的一挺最小巧的,没有支架的那个,“这个是0.2寸加特林火神,全枪长30寸,枪管长17寸,全枪质量(不含电动机和供弹机)15公斤,弹容6000发,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步枪弹,有效射程1500米,最高射速2000发\/分钟。这个单人就可以使用,当然是体格壮硕的人更适合。”说到这里,成雨神秘一笑,不说了。 第140章 光绪视察小学 戈辉无奈的看了看光绪皇帝和两位王爷,然后惭愧的说:“这个成雨很爱卖关司,我就不喜欢他这一点,但很多事情还指望他带头干活呢,所以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须着他点儿,逢年过节的还得多发他点慰问品。对了,他快当爸爸,我们的一个秘密研发项目的车间主任,就是他的夫人。”戈辉半开着玩笑。 听了戈辉的话,大家都笑了。不过,笑归笑,大家对成雨和戈辉两人的沟通方式还是觉得不妥,戈辉贵为朝廷正一品封疆大吏,比一个小工厂的总经理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居然平起平坐直乎其名,这也太不分尊卑了。 没过多久,人群中出现一个身材高壮,穿着一件墨蓝色衣服的工人,来到空地中央,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向大家弯了一下腰。 成雨向这名工人打了一个手势,同时说道:“准备演示射击。” 工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走过去双手轻松地拿起了0.2寸口径的加特林火神,这么重的枪,在他手里似乎只比烧火棍重了一点点而已。 成雨这时开口道:“远处300米外,立着五根直径1尺,高6尺,在水中浸泡三天的松木桩子,这个就是今天测试0.2寸加特林火神的靶标。” “皇上,王爷,张大人,大家可以拿起望远镜注意观察射击效果。”戈辉提醒光绪等人。 光绪等人都拿起了望远镜注意观察300米外的松木桩子,看起来十分的坚硬光滑。 载沣是练习过射击的,用朝阳兵工厂生产的毛瑟g03式军用步枪练习过射击,他射击过干松木的柱子,子弹并没有穿透一根直径1尺的干松木。而今天的靶标是直径1尺的湿松木,载沣很怀疑能不能击穿。因为子弹都是0.2寸x1.3寸的步枪弹,毛瑟g03式军用步枪也用的这个子弹。 “fire”成雨突然大声的用英语喊开火。 工人听到成雨的命令,立即扣动了扳机,加特林火神的枪口喷出三尺长的火舌,再看300米外的松木桩子,从顶部到地面,顷刻间被扫了一个粉碎,接着扫向下一个,十几秒后,五个干松木的桩子全部被扫得粉碎。工人松开了扳机,枪管还在转动冒着烟。 光绪等人放下望远镜,同时把目光移向了加特林火神,这枪如果是射击集团目标,那效果……,不敢想象啊。 醇亲王载沣忍不住问成雨:“你们是怎么想到把加特林转管机枪改成一人操作的?真的是戈辉提出来把枪改成这个样子的?” 成雨把手掌向戈辉站的方向一指,同时说道:“这一切都是戈辉的主意,我虽然在美国生活学习过,但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些。” 载沣扭头看了戈辉一眼,然后说:“戈辉,这你得再说说了。” 戈辉微微一笑:“回王爷的话,臣在天津武备学堂的时候,就练习过加特林转管机枪的射击,当时学校里有两架这样的机枪,供学生练习使用。那时候叫‘六管神机炮’,天津武备学堂用的是美国进口的,金陵制造局仿制的取名叫‘格林转膛机枪’。1903年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个机枪了,于是就满世界派人去买,买回来就请成雨负责改进,这么大,这么重,使用不方便,要改小,改得更方便使用,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载沣还想再问,戈辉马上抢言道:“王爷,我们还是看下一个吧,下一个威力更大。” 载沣想一下点点头,他决定过后再和戈辉好好聊聊。 成雨大声说道:“下一个,0.3寸口径(去掉零头的9毫米)加特林火神,准备射击。” 还是刚才那个又高又壮的工人,他默默地走到0.3寸口径的加特林火神那里,这个0.3寸口径的加特林火神,比0.2寸的加特林火神要大许多,需要一个三脚架支撑着,工人双手握住手柄,两腿一前一后叉开,瞄准了300米外的一个靶标。 光绪等人再次拿起了望远镜注意观察,这次的靶标不再是干松林了,而是一个石碑,望远镜里目视测量,估计高有三尺,宽一尺,厚一尺。 “fire”成雨再次用英语喊开火。 听到命令,工人随即扣动了扳机,0.3寸口径的加特林火神的枪口喷出几尺长的火舌,再看300米外的石碑,从顶部到地面,一阵星火四溅,石碑被扫了一个粉碎。工人松开了扳机,枪管仍在转动冒着烟。 光绪等人刚要放下望远镜,就听成雨再次下令:“下一个,0.5寸口径加特林火神,准备射击。” 工人马上移动到0.5寸加特林火神那里,这个比0.3寸的加特林火神还要大许多,看起来更重,更彪悍。 “fire”成雨再次喊开火。 工人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300米外一处十几个大石头堆砌成的一座假山,火光四射,发出巨大的响声,十几秒后假山没有了,大石头全是变成了小石块滩在地上,碎石飞溅到十几米外,如果继续打下去,估计会全把打飞的。 光绪皇帝等人双手握着望远镜,老半天都放不下来,他们都被这0.5寸加特林火神的巨大威力震惊了。 戈辉这时开口说道:“东北禁卫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赢未来的战争。” 光绪放下望远镜,心中还是翻江倒海:东北禁卫军这样的战力,以后还能听从朝廷的号令吗? 这不光是光绪一个人的想法,这也是其他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载沣算看出来了,东北禁卫军把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而很多武器又不对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开放。 庆亲王奕匡也知道东北禁卫军真的成气候了,已经尾大不掉了,但反过来看,东北禁卫军这么强大也挺好,强大就意味着能存活下来,意味着能保证东北经济的发展,意味着朝廷和自己就能有稳定的收入,也意味着列强的火力就会更多的被东北禁卫军吸引。想到此,奕匡心中变得十分的泰然。 文渊阁大学士张翼更是在心中直接下了一个结论:朝廷危矣。有朝一日,戈辉若想君临天下,那时东北军将无人可挡。 小德张突然明白了,戈辉这不是在请皇上等人观摩,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展示力量,或者更直接的说是“恐吓”。 梅亭心中狂喜,没想到禁卫军居然有这么牛逼的武器,他真想尽快的加入禁卫军,参加训练。 太监年荣心中也是震惊,震惊之余更是恐惧,以后一定要对戈辉倍加尊敬,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后,戈辉带着光绪等人仔细观察了加特林火神,还有以前戈辉从世界各地购进的加特林火神。难怪列强最后都废弃了加特林转管机枪,他们的设计和戈辉的加特林火神完全不一样,戈辉的要先进得多。他们也不得不佩服戈辉,把别人不要的,过时的武器买过来,改进一下,就成了无比先进的武器,而且杀伤力惊人。然后又去看了靶标的地方,仔细检查了靶标的毁伤程度,和他们一起检查靶标毁伤程度的是农场兵工厂的技术人员。技术人员收集了很多弹头,检查了弹头的变形程度,都拍了照片。 戈辉带领光绪等人检查这些时,也有人为他们拍了许多的照片,现场还有活动电影机拍摄了现场的录像。这些都将作为珍贵的历史资料,妥善的收藏。 检查完后,又回到观察火力打击演习地方,继续观看火力打击演习直到中午十二点演习结束。 演习结束后,戈辉带着光绪等人,坐车回到防御工事那里,现场勘察火力打击效果。 一同勘察的还有总参军训处的人,他们开始测量防御工事的毁伤程度,还有5寸口径重榴炮的炮弹落地爆炸后弹坑的深度和宽度。假人的伤害程度。医疗队像是抢救真人一样,迅速的冲进防御工事群,把假人放到担架上,迅速抬出工事群。 载沣拍了拍戈辉,他指着那些穿右臂上带着一个醒木的白底红十字的禁卫军士兵,争分夺秒地确认假人的毁伤程度,然后迅速又小心地把假人放到担架上,接下飞奔着跑出了工事群。载沣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啊,他们啊,右臂上戴白底红十字的是医护兵,负责从战场上抢救伤员,他们今天完全是按实战的情况,迅速抢救受伤的士兵。”戈辉简单地回答。 载沣不住的点头,心中更是佩服不已。因为北京禁卫军就没有医护兵,北京禁卫军只有简单的日常训练,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医护兵的事情,只有一个军医科监督,手底下就几个医生。载沣突然觉得很累,和东北禁卫军比起来,北京禁卫军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自己跟自己玩。 总参军训处的人还在仔细的勘察毁伤现场,医护兵也将全部的假人抬出了防御工事。 总参谋长宁远手里也多了一份现场的简报,对火力打击效果的简单报告书。宁远从上到下简单的看了一下,合上了,然后向戈辉点了一下头。 戈辉走上一座已经塌陷的碉堡上,总参的士兵已经在那上面架好了话筒,四个高音喇叭架在不远处的四个方向上,电源来自一辆龙旗轿车的后背箱,后背箱里有一个巨大的电池组,由这个电池组为喇叭和话筒供电。 戈辉走上碉堡,环视四周,此时,所有来观摩的人都来到这里,三三两两随意地站满了整个工事群。 “敬礼——”一声刻意拉长的口令。除了光绪等人以外,其他人都同时向戈辉敬礼。 戈辉稳稳地还礼,然后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几个热气球已经开始下降,又看了看眼前的所有人,他叹了口气,声音虽然不大,但话筒还是捕捉到了气流被轻微扰动的声音,他这一叹,被喇叭放大了,让全工事群里的人都听到了,大家听出了总司令内心的失望。 戈辉突然大声吼道:“我对今天的演习结果非常的不满意。两个重炮旅,四个小时,结果就是这个样子,如果这是要攻下一个山头,你们究竟要用多少时间?你们看到没有,我脚下的碉堡,只是塌了,医护兵轻松的从里面救出了假人,敌人还活着,你们怎么拿下阵地?你们想让士兵用生命去往里填吗?” 戈辉的吼声震动着在场所有人的鼓膜。两个炮兵旅的主要军官都在这里,他们此时找个地缝都想钻进去,想低头,又不敢低头,只能梗着脖子,忍受着。 戈辉话锋一转:“再说你们搞出来的防御工事,屈区两个重炮旅,只是轰了四个小时,就把你们的阵地给打成这个样子,如果背后是朝阳城,如果背后是我们工厂,如果背后是我们的百姓,你们怎么挡住敌人的进攻,用你们的血肉之躯能挡得住敌人的钢铁吗?” 总参军训处的人脸也挂不住了,今天的防御工事是他们出的修筑方案,演习结束后,这个方案要向全军推广的,他们虽然充分考虑了5寸口径的重炮威力,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想的简单了。 戈辉压住心中的火气,说道:“关于今天的演习,我还有很多话,总结会上我再说,今天先说到这里。” 重炮旅和军训处的人都松了一气,今天回去好好分析演习结果,写总结报告,争取在总司令提出新的问题之前,他们把问题都找出来。 戈辉最后下令:“今天的演习,到此结束,解散。” 解散后,戈辉带着光绪等人坐龙旗轿车先走了。宁远这回没有跟来,他坐车直接回总参谋部了,一大堆的活等着他呢。 龙旗轿车很快离开了演习场,直接回了朝阳,但没有回政府宾馆,而是去了一所学校——禁卫军子弟小学。 校长于直人今天早上就接到通知,说戈总司令带着重要客人下午来学校参观,需要学校准备中饭,所以他带领全体老师和学生忙了一上午,打扫校园,打扫教室,食堂加菜。 下午1点半,二十几辆龙旗轿车在禁卫军子弟小学大门口停下了,校长于直人带着全体师生已经等候在学校门口了。 还有一辆龙旗轿车早就候在小学门口了,户部主事王廷钧的夫人秋谨早就候在这里,她没资格观摩火力打击演习,所以她算好时间直接在禁卫军子弟小学等候。 光绪一下车,就看到好多孩子在看他,一双双明亮的大眼影,皮肤红润,绽放着健康的光彩,一看就让人喜欢。光绪从心底里惊叹,这里的孩子怎么看着这么可爱,当年和慈禧一起西逃的时候,也看到过很多孩子,但都是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面色也不好,可是这里的孩子们不一样,他打心眼儿里喜欢。 “辉叔叔——”孩子们看到戈辉,立即拥了上去。 戈辉直接抱起两个孩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转了一圈。 “辉叔叔,给我们带糖了吗?”左边的孩子满眼期待地问。 戈辉故意装出难过的样子:“是想我了,还是想糖了!”然后转过身皱着眉头,对东北说道:“麻溜的,快点拿过来。” 东北无奈地笑着说:“马——上。”然后打开龙旗轿车后排的车门,从里面拎出两个大袋子。 孩子们看到大袋子,立即拥了过去:“东叔叔,我们要吃糖。” 被戈辉抱着的两个孩子也嚷着要下去,戈辉放下她们,两个孩子立即去东北那里要糖了。 “啊,你们——,原来不是想我,是在想吃糖啊!”戈辉挥舞着双拳,装作生气失望的样子。 戈辉的举动,让光绪等人看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贵为一品的封疆大吏居然很自然地抱起两个孩子,还转圈逗他们笑。再看其他保镖们,却面不改色,仿佛这是很平常的事儿一般。 于直仁和其他老师们不住的摇头,每次戈辉来都是这样子,每到这个时候,孩子们就都不听话了。 “总司令,客人都来了,请吧。”于直仁校长走过来说。他并不知道来的人中有皇上,还有两位王爷,所以他一点都不紧张。 “好,我们都饿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参观学校。”戈辉收回笑容说。 第141章 光绪视察军校 戈辉转身对光绪说:“黄爷,请吧,我们先去吃饭。”戈辉怕吓到学校的师生,所以和光绪商量,在学校就称呼光绪皇帝为“黄爷”,称载沣为“沣爷”,称奕匡为“匡爷”。 光绪等人都饿了,今天小学食堂因为特意加菜了,所以显得格外丰盛,虽然不能和宫里头比,但是这样的家常菜,光绪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席间,戈辉把这个禁卫军子弟小学介绍了一下: 禁卫军子弟小学,目前的学生都是禁卫军后勤区的孩子,为了能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把他们都集中到这里,住在学校,统一教学。新校区的教学楼,今年末就能全部建设并装修完成,来年3月份开学的时候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到时候从小学到初中都可以在一个学校完成。 戈辉说:“穷啥不能穷教育。孩子们是国家的未来,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是我辈的责任。” 戈辉的这句话,让光绪等人心中一震。光绪在心中扪心自问,作为一国之君,不是他忽略了教育,而是大清一贯的愚民政策。不能说不对,这都是为了稳固统治,但弊端也十分严重。这顿饭吃的很沉重,吃着粗茶淡饭,光绪在心中不断的检讨自己。 吃完饭,戈辉带光绪等人参观了教室。教室前后各有一面黑板,前面的擦的很干净,后面的画上了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图案,估计是孩子们画的。他还看到了一种小指粗细,三寸多长,装在盒子里的东西。戈辉告诉他,这是粉笔,用来在绿板上写字用的,粉笔有多种颜色,但大部分是白色。光绪还试用了一下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光绪简单的翻看了学生的课本,作业本,还有学生用的铅笔,其他人也都来摸摸看,都拿起铅笔,试着写几个字,用起来不太习惯,但都不住的点头称赞。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西式教育吧。 参观完教室,戈辉带大家去看孩子们表演的文艺节目,这太让光绪等人意外了,这些孩子们表演的节目实在太好看了,比宫里听戏强多了。其中有三首歌《理想少年》、《我们是伟大祖国的接班人》、《乘着歌声的翅膀》,让光绪特别的喜欢。 在德国音乐老师的钢琴伴奏下,孩子们一起合唱《理想少年》。 这首歌的歌词是戈辉根据网络歌曲《半生雪儿童版》改编的。戈辉觉得这首歌非常有意义,让禁卫军子弟小学的孩子们演唱最合适了。 《我们是伟大祖国接班人》这首歌是戈辉根据《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修改而成的。戈辉告诉光绪,孩子们脖子上系的像红布条似的东西,叫红领巾,是禁卫军军旗的一角,禁卫军军旗是红色的,所以红领巾是红色的。孩子们都是少先队员,全称叫禁卫军少年先锋队,简称少先队。从小就要给孩子们设立一个伟大的理想,为孩子们指明方向。 光绪等人不住点头,心中更是佩服,从孩子开始培养,长远,真的是用心长远啊! 《乘着歌声的翅膀》这首歌的歌词是德国诗人海涅的一首抒情诗,德国作曲家门德尔松于1834年为其谱了曲,全曲以清畅的旋律和由分解和弦构成的柔美的伴奏,描绘了一幅温馨而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图景--乘着歌声的翅膀,跟亲爱的人一起前往恒河岸旁,在开满红花、玉莲、玫瑰、紫罗兰的宁静月夜,听着远处圣河发出的潺潺涛声,在椰林中饱享爱的欢悦、憧憬幸福的梦…… 曲中不时出现的下行大跳音程,生动地渲染了这美丽动人的情景。 听完戈辉的介绍,光绪更喜欢这首歌了,意境太美了。 秋谨被震撼得无以复加,这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她在心里暗下决定,她要来这里当老师,让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来这里上学,对,一定要来这里,她不管王廷钧怎么想,自己下定了决心。 从学校出来后,光绪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戈辉想要的不可能只有这些。如果光是强军的话,还能说得过去,毕竟有现实的外部压力。现在连教育也想的这么细致,戈辉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北方经济特区这几个省啊!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感袭上心头,光绪被一种无以言状的无力感包围了。 晚上,戈辉在政府宾馆宴会厅举行招待宴会,欢迎皇帝陛下一行来朝阳。 光绪看到巨大的宴会厅里,被各种各样的电灯照得灯火通明,心中禁不住的感叹,东北的发展程度,远远把北京甩在了后面。 戈辉还邀请了全朝阳工商各界。大家都知道皇上来了,所以都欣然接受邀请,但是,来参加宴会可不是白吃,进门前都是要交入场费的,而且极不便宜,即便是这样,大家也依然挤破头的要进来。很多没被邀请的,也都托关系,想来参加,都想亲眼见见皇上。 当然,也有一些拿着特别邀请函的人,他们是不需要交入场费的,比如董福祥和刘永福。 两个人只听说光绪皇帝去八角台了,这还是从收音机上听来的,两人也猜到皇上会来朝阳,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这么快就见到皇上了。早上接到通知说晚上参加政府宾馆的招待晚宴,可以见到皇上,两人高兴得像孩子一样。 光绪皇帝看到董福祥和刘永福时,也是惊讶得不得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跑到兵荒马乱的东北来了。 董福祥和刘永福一齐给光绪磕头,感谢皇恩。他们今天都没穿军装,因为禁卫军有规定,穿军装只能敬礼,不许磕头,就是死也不许磕头,所以两人今天都穿的长袍马褂。 光绪听完二人的解释,才明白,原来是戈辉一年前请他们二人来东北的。目前二人在朝阳陆军讲武堂担任教官,主要负责爱国主义教育,同时戈辉还委任他们担任朝阳陆军讲武堂副校长,这是个虚职,什么都不用管。 戈辉还告诉光绪,董福祥和刘永福将作为禁卫军的谈判代表,参加与英法两国的谈判。他们二人都痛打过洋人,董福祥的甘军与八国联军在北京城里恶战过,让八国联军死了不少人,最后还全身而退。刘永福就更不必说了,他先是在广西镇南关痛打了法国人,后来又在台湾痛打了日本人,侵台日军头目,近卫师团长、陆军中将北白川能久亲王,第二旅团长、陆军少将山根信成也被刘永福率部击毙。刘永福这位抗法英雄,一度成为让侵台日军胆战心惊的抗日勇士。他们完全有权力有资格担当谈判代表。 光绪也明白,戈辉安排董福祥和刘永福参加谈判,纯心是想恶心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 今天的招待晚宴上,光绪皇帝发表了讲话。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晚上8:00的新闻联播上,发表了光绪讲话的全部内容的录音。 每天晚上八点都守在收音机旁的慈禧太后仔细听了光绪的讲话内容,虽然都是场面上的话,但光绪说的很流利,是那种不假思索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的讲话,很有条理。这和平时光绪在宫里的表现并不一致。慈禧太后想了一会儿释然了,或许这就是光绪的另一面吧。 3月21日上午,光绪一行人坐车来到了东北禁卫军的学术圣地——朝阳陆军讲武堂。 这是光绪早就想来的地方,光绪在北京的时候,无数次在报纸上看到,或是收音机里听到这个地方,一直心驰神往,今天终于来到这里了,他如愿以偿。 朝阳陆军讲武堂,新校区坐落于朝阳城以南的一处起伏较大的丘陵地带,面积特别大,方圆四平方公里,整个丘陵地带都被学校的围墙包裹在里面了。 教学楼是去年10月中旬建设完成,今年1月初全部装修完成并投入使用。由二十栋造型区别不大,却又让人感觉雄伟庄严肃穆的五层楼建筑组成,聘请的德国设计师,参考柏林军事学院的设计,又充分利用了丘陵的地型特点,结合东方园林的设计,历时一年零九个月才全部建设完成。高质量,高标准,立足长远,在未来的百年内都将是紧扣时代发展的建筑。 光绪的龙旗轿车一进校园,站在校路两旁的禁卫军学员们立即敬礼,隔着车窗,光绪看到一个个年轻的面孔,笔挺的军装,坚毅的目光,挺拔的军姿,光绪心中感慨无尽。 载沣也在注意观察,他没有看到北京禁卫军的学员,也没有看到北洋常备军的学员,都是东北禁卫军的。 七辆龙旗轿车一直开到教官办公楼前才停下。戈辉和禁卫军三总部的主要领导们,学院的主要教官,包括德国教官在内,都已经站在教学楼前等候了。 戈辉亲自为光绪拉开车门,光绪从龙旗车里下来,全体在场师生一起敬礼。 光绪向大家挥手致意,然后和气地说道:“朕早就想来这里了,今天,朕不是以皇帝的身份来到这里,朕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了,你们就带朕四处看看吧。” 听了光绪的话,大家都笑了,戈辉上前一步:“陛下,这边请,学员们都在大操场上等着您呢。” “好,那我们就先去大操场看看学生们。”光绪微笑着说。 从教官办公区到大操场要走大约五分钟,光绪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校园里的风景。由于春天还没完全来到,目光所至到处是贴在地面上的枯草,只有苍松翠柏依然倔强地泛着绿色。暗红色的教学楼雄伟庄严肃穆,各有风格却并不张扬,含蓄却不失威严,刚柔相济,相得益彰。除了植被覆盖的地方以外,校路、大操场、林间小路等都铺上了砖,完全现实了硬化,这样,即便在雨天也不至于踩在泥地里。树木也被修剪得笔直向上,没有看到一个像盆景那样奇形怪状的。 校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铁杆子立在路边,在顶部有一根细一些的,呈一定的角度,伸向校路中央的方向,末端还有一个像是玻璃罩子的东西,光绪指着那个问:“那个是干什么的”。 戈辉马上告诉光绪皇帝:“皇上,这个是路灯,晚上会亮,一直亮到天亮才关掉。” 光绪指着这个说:“皇宫里也应该安上这个。” 戈辉微笑着说:“以后,整个大清国的街道上,都会安上路灯。” 光绪扭头看了戈辉一眼:“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戈辉带着光绪等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大操场出现在光绪等人的视野里了。 操场上,已经站满了学员和教官,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校路这里。 来观摩火力打击演习的禁卫军各师的主要军官和士兵代表,今天也来到这里,也站在大操场上。有超过一万人,站在大操场上,等待着光绪皇帝的到来。 活动电影机的镜头也立即转向了这个方向,记录下了这段最珍贵的瞬间。 随着光绪等人的到场,禁卫军乐团的演奏也开始了,第一首歌曲叫《祖国不会忘记》。师承德国的禁卫军乐团,经过近两年来的训练,已经能独立完成演奏了,勉强够用。 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合唱表演也随着《祖国不会忘记》的音乐开始了。 歌词简单明了,速度舒缓,光绪听得十分入神,好美的歌声啊,骄傲、深沉、严肃、宏伟,光绪想好几个词来形容这首歌,但依然觉得不能表达心中最真切的情感。 戈辉在光绪旁边介绍:“这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校歌——祖国不会忘记。” 第142章 光绪的讲话 第二首:《反抗》,这是戈辉根据抗战歌曲《在太行山上》修改的,他把歌词稍稍改动一下,就成了《反抗》了。 光绪更喜欢这一首,快慢结合,时快,时慢,非常有号召性,开始很慢,感觉是太阳冉冉升起,接着速度变快,词曲结合得比较完美。让人的情绪在这首歌里得到了释放,让人觉得十分振奋。歌词不多,但句句都精彩。最令人感动的,特别是缓慢的后半部分,它的旋律美极了,听到这里,光绪的心里已经涌出一阵热浪来了,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 光绪拿出手帕擦了擦湿润的双眼,转过头问戈辉:“这么美的歌都是谁写的?朕要见这个人,朕要封他大官做。” 戈辉笑了:“皇上,您已经封他很大的官做了。” “是吗?他是谁啊,朕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人啊!你快告诉朕,他是谁啊?”光绪十分不解地问。 戈辉简单地回答:“臣写的”。 “啊——,你写的,你居然还会写歌,写曲,你还会研究枪,你还会搞建设,你还会带兵,你还有不会的吗?”光绪听完戈辉的回答,简直难以置信。 “的确是臣写的歌词,臣写的曲子,臣完全是有感而发,在德国乐师的帮助下完成的。”戈辉认真的动情的忽悠光绪皇帝。 载沣觉得很平常,因为他以前就知道戈辉会写歌写曲子,他是越来越佩服戈辉了。 第三首:《保卫黄河》,这是戈辉根据抗战歌曲《保卫黄河》修改的,他把歌词稍稍改动一下,就成了戈辉版的《保卫黄河》了。 这第三首,光绪彻底被这首歌曲征服了,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短促跳动、振奋人心的音调、响亮的战斗口号、铿锵有力的节奏,快速的大跳跃和逐步抬高扩张,整首歌曲充满力量的感情,形象地刻画了游击健儿端起土枪洋枪、挥动大刀长矛,在青纱帐里、万山丛中,为保卫黄河、保卫全中华而战斗的壮丽场景,更凸显了誓将侵略者消灭干净的坚强决心。 三首歌唱完了,所有东北禁卫军学员、北京禁卫军学员、北洋常备军学员、所有的东北禁卫军教官、德国教官、禁卫军各师的军官和士兵代表,同时给光绪等人敬礼。 光绪站在那里,看着大操场上的所有学员和教官,他被深深的感动了。 光绪双眼噙着泪花,向大操场上的学员和教官们挥手致意。 戈辉走上前,轻声说道:“陛下,这边请,大家都想聆听陛下的教诲呢。” 光绪点点头,跟着戈辉走上一个三尺高台。 戈辉先来到话筒前,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台下的同学们,教官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大清国的光绪皇帝陛下来到我们学院视察,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皇帝陛下讲话。”戈辉的话音刚落,热烈的掌声席卷了整个大操场,经久不息。 戈辉也一边鼓掌,一边把话筒的位置让了出来,并示意光绪站到话筒前面。 光绪走到话筒前,默默地看着大操场上所有的学员和教官。掌声还在继续,越来越热烈。 戈辉这时从台上下来,站到载沣和奕匡身边。 载沣一边鼓掌,一边在看大操场中央的位置。或许是今天皇上要来的缘故,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今天就站在大操场的正中央的位置,他们也穿着禁卫军陆军常服,留着长辫子,就在三尺高台的正前方,格外的醒目。 光绪抬起双手轻轻的往下压了压,掌声渐渐的平息了。光绪继续看着大操场上的所有人,久久不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上的光绪皇帝身上,等待着。 良久,光绪终于开口了,徐徐说道:“今天,来到朝阳陆军讲武堂,这里是东北禁卫军的神圣殿堂,在朕看来这就是研究军事学问的地方。拿古人的话说是‘坐而论道’的地方,今天,朕就和你们论一论我们这个古老国家的强国之道。关于这一点,你们的戈总司令,比朕更懂得这些。” 光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话筒轻松的捕捉到这轻微的气流扰动,把光绪的一声叹息传遍了整个大操场。 光绪等了一会儿后继续道:“朕,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皇帝,朕,有愧于这个国家,朕,有愧于我们的百姓,朕想在这里,向大家道一声,对不起,朕错了。”光绪说完,轻轻地向前弯下了腰。 “敬礼——”在场的所有的军人,都在戈辉的一声口令下,一齐向光绪皇帝敬礼,每个人都被光绪的深深一礼感动了,多少年的不理解,多少年的埋怨,在此刻都随着光绪弯下的腰,消失了。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王廷钧、梅亭,一齐给光绪跪下了,齐声哽咽着说道:“皇上,臣有罪。” 小德张、年荣也跪着齐声道:“奴才该死。” 光绪慢慢地抬起头,继续徐徐地说道:“其实,朕好早就想来这里了,想来这里学习一下强国的方略。朕,自从识字开始,朕的老师孙家鼐与翁同龢就在教授朕‘什么是为君之道’,朕,亲政以后,也在不断学习‘治国之道’。人世间的道或许有很多种,但是朕一直在思索,对于像我们这样一个古老的国家,什么道,才是真正的大道,真正的人间正道,什么道,才能让我们的国家走上复兴之道!但,朕敢肯定,这个道,绝对不是道德的道,因为每个人都能明白,道德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也根本改变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改变不了一个民族的命运,空谈仁义道德,就是最大的误国。”情绪激动的光绪皇帝,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听了光绪的结论,戈辉深深地点头认可,这个皇帝不简单,看来光绪并不是后世中国历史书上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他也是一个很有独立思想的皇帝,只不过没有机会或空间一展自己的雄才伟略罢了。 光绪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后,继续说道:“24年前,李鸿章给恭王奕的信里说,中国士大夫沉浸于章句小楷之积习,武夫悍卒又多粗蠢而不加细心,以致所用非所学,所学非所用。无事则嗤外国之利器为奇技术巧,以为不必学;有事则惊外国之利器为变怪神奇,以为不能学……,李鸿章的这些话,至今仍然让朕感慨啊。24年过去了,我们朝廷上的官员们,乃至我们这个国家依然和24年前一样。都说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今日之国家,正逢三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危机之局势,因循守旧,固步自封,只会让我们这个国家越来越落后,越来越衰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说到这里,光绪的声音有了些许的哽咽。 看来,光绪还真不是一个糊涂的皇帝,反而是一个心忧天下,头脑清醒的皇帝,戈辉在心中这样评价光绪皇帝。 禁卫军各师的军官和士兵代表,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学员们,对光绪皇帝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起码他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户部主事王廷钧四人心中盛满了对光绪的担心。 小德张很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光绪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年荣此时在想,要不要回去后,把皇上说的这些话都告诉太后老佛爷。 梅亭此时也对光绪充满了满满的担心,一想到自己将留在朝阳参加禁卫军,要离开皇上身边了,心中立即感到十分的不忍心。 在场的德国的教官们,他们在学校已经学会了一些汉语,连蒙带猜,还能听懂一些光绪的话,加上简单的翻译,他们开始从心底里佩服光绪皇帝了。 光绪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继续:“但是,看到朝阳,看到禁卫军,看到大家,朕看到了强国的希望。这也是朕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从八角台,到朝阳,看了火力打击演习,看了禁卫军子弟小学,欢迎晚宴上见到了那么多的工商界人士,朕看到了一个欣欣向荣的朝阳,一个越来越强大的朝阳。朕相信,在你们戈总司令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朕,今日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朕,是希望在这里的诸君,能以国家强盛为己任,不骄狂,不自卑,正视现实,发愤图强。”光绪的语声微顿,然后说道:“朕今天就先说到这里。”说完再次环视全场,然后从台上走了下来。 戈辉第一个带头鼓掌,紧接着,掌声响遍全场。 戈辉一边鼓掌,一边走上三尺高台,来到话筒前:“让我们再次以更热烈的掌声,感谢皇帝陛下的谆谆教诲。谢谢!” 掌声再一次热烈的响起,所有人热烈的目光投向光绪皇帝,大家从心底里觉得,光绪皇帝也不错,不像以前想象中的那么坏,那么昏庸。 戈辉伸手示意掌声停下,然后开口道:“皇帝陛下已经向我们提出了殷切的期望,我们定将沿着皇帝陛下指出的方向,努力学习,努力发展,奋发图强,为建设强大国家,奋斗不止。” “建设强大国家,奋斗不止。”宁远这时大声喊道。紧跟着,全场的禁卫军一齐大喊“建设强大国家,奋斗不止。” 戈辉最后宣布:“今天的欢迎仪式到此结束,解散。”然后走下了三尺高台。 戈辉把总教官林贺也叫过来,让他负责讲解。 林贺首先为光绪介绍了朝阳陆军讲武堂教官团的组成和主要教学科目。还亲自带几个学员做了日俄战争的沙盘推演,结果是日本惨胜,俄国惜败。 光绪对这个结果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林贺既通俗易懂,又富有条理的讲解,还是给光绪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得知,林总教官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时,光绪等人都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时,戈辉说道:“二十世纪,什么最重要?”,不待其他人回答,他直接给出了答案:“人才”。 光绪不得不承认,戈辉说的没错,当下,人才最重要,而朝廷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光绪特意提出要去看董福祥和刘永福教课的地方。 董福祥和刘永福教课的地方,在校内图书馆里。朝阳陆军讲武堂,专门建有一栋图书馆,这里能同时容纳很多人读书学习,所以最适合集中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这里,也是董福祥和刘永福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光绪来参观校内图书馆,两个老臣非常高兴,还亲自为光绪介绍了他们的教学内容。 董福祥和刘永福为光绪等人介绍了一本名为《口述战争》的书。这本书,通过口述的形式,从另一个角度描述了大清与列强的战争。戈辉派了近两千人,走访了两万多人,形成了三百七十万字的调查报告,这报告里全是战争受害者的口述内容。戈辉要求对这些口述内容不许做任何的修改,直接印刷成册,取名叫《口述战争》,一共十册。这本书也是董福祥和刘永福爱国主义教育的主要教材之一。 光绪拿起一本《口述战争》,随便翻了翻,不全是文字,还有口述者的照片,图文并茂。他认真的读了几页,然后默默地放下了,默默的转身走出了校内图书馆,参观就这样结束了。大家都看出来了,光绪的内心受到打击了,他的情绪很低落。 光绪把梅亭叫过来说:“从今天开始,朕免了你御前护卫之职,批准你加入禁卫军,你可以去找戈总司令了。” “皇上,臣……”梅亭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光绪轻轻地笑了,伸手拍了拍梅亭的肩膀:“去吧,这不是你想去的地方吗?好好干,别给朕丢脸,别让人说朕身边的人都是无能之辈。” 梅亭狠劲地点点头:“请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谢主隆恩。”说完跪地上给光绪磕头。 “行啦,去吧。”光绪和蔼地说。 戈辉走过来,亲自扶起了梅亭,然后说:“梅亭,我已经和宁参谋长说了,下午的会议结束后,你直接去找宁总参谋长就可以了。” “谢谢总司令。”梅亭认真地说。 第143章 战前会议 下午,在朝阳陆军讲武堂举行了东北禁卫军最高军事会议。 参加今天会议的都是禁卫军各师团营的主要军官,武装警察部队各旅营级的主要军官,朝阳陆军讲武堂的主要教官领导,作为总教官的林贺当然也在其列。死神特种部队的大队长戈锋也被特批参会,已经被内定为海狼突击队代理大队长的屠城也被特批参会,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光绪皇帝和醇亲王载沣两人因为地位尊贵,加上他们提出要旁听会议,戈辉和宁远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只能让他们旁听了。两个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们被安排坐在最前排长条会议桌最靠中间的位置。 参会的军官们军装笔挺,肩膀上星光闪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左顾右盼,甚至扭个头的动作都没有,仿佛是被固定在椅子上一般,一种庄严和肃穆气氛充满了整个会场。 今天开会的时间是下午14时,载沣掏出怀表看了一眼“13:58”,离14时还有2分钟: “戈总司令、宁总参谋长到——”随着一声刻意拉长声音的通传,光绪和载沣看到所有在座的军官们同时起立,面向戈辉的位置站定,目视前方,表情严肃。 光绪和载沣两个人不用站起来,但坐在那里两个人也不舒服,显得很不自然。两个人听到皮鞋踏在硬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戈辉和宁远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主席台上落座,宁远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坐在旁边。 “敬礼”随着一声口令,参会的所有军官同时敬礼。 戈辉还礼,然后严肃地说道:“坐下。”其他人都坐下了,但戈辉没有坐下。 戈辉先向光绪皇帝和醇亲王载沣敬礼,然后环视了一下全场,戈辉的表情冷若冰霜。“今天,把大家留下开会,有三个事儿要和大家讲。都是大事,都会关系到你们肩膀上的星星杠杠。从禁卫军成立之初,你们当中就有参加随营军校的学员,朝阳陆军讲武堂成立后,你们是第一批参加军校学习的学员,你们接受了大清国最正规最先进的军校教育,但你们在战争中的表现,我想说,我很不满意。”戈辉的吼声回荡在整个大会堂,特别是最后拍在桌子上的那一巴掌,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开会之前很多人都以为是表彰大会呢,毕竟是打了大胜仗的,所以大家心情都很轻松,现在听戈总司令这么一说,原来大家想错了。 光绪和载沣两人也很意外,没想到戈辉发起火来,这么吓人啊,把那些军官们吓得脸都白了。 戈辉继续说:“才打赢了一场战争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沾沾自喜。我告诉你们,十万英法联军,只有三分之一是正规的殖民地占领军,其它的三分之二都是抱着发财梦来的不法老百姓,就是正规的殖民军,和英法两国的现役陆军相比,也只是二流中的二流部队,一句话,你们打赢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好高兴的。”戈辉的巴掌再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光绪和载沣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十万英法联军,看似强大无比,实则是一群乌合之众。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总参谋长宁远,宁远这时翻开了文件夹。 戈辉继续:“总参谋部对这场仗做了详细的调查,也认真分析了你们送上来的总结报告,在这里,要对一些指挥员,提出批评,或是严重警告,更严重的是记大过一次。现在,由宁参谋长宣布名单。”戈辉说完,坐下了。 宁远站了起,面无表情地给大家敬礼,然后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拿出来一页红头文件纸。 宁远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禁卫军军官,又向光绪和载沣轻轻地弯了一下腰,然后开口道:“这一仗是我们东北禁卫军与列强光明正大的第一仗,对于很多军官和士兵来说,都是他们的第一仗,打不好,可以原谅,更何况,我们最后还打赢了,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嘉奖。” 宁远总参谋长的话,让与会的所有人心绪平复了许多,总参还是看到了大家的成绩的。 光绪和载沣对视了一眼,他们俩也认为,能打赢就好,这已经很不错了,朝廷上已经多少年没有打胜仗的消息了。 不过,宁远很快话锋一转:“但是,有一些指挥员在作战中头脑发热,把军校里学的的都忘了,特别是总司令课上再三强调的也都没记住,乱打成一气,犯了一些低级愚蠢的错误,这样的错误是不能原谅的。指挥官所犯的每一个错误,都会让士兵付出血的代价,更严重的就是整个战争的失败。所以,必须对一些军官给予相应的警告和处罚。” 宁远的声音并不像戈辉那样起伏,但同样具有强大的威慑力。宁远在总参谋部,不苟言笑,平时也不是十分严厉,但所有人都怕他。 现在,与会的很多军官都开始担心,总参谋长手里的名单中,是不是有自己的名字,大家都在自己脑子里高速的检讨。 宁远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名单,抬头再次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军官,轻了一下嗓子,然后继续说道:“首先,对第9师师长田劲少将提出批评,原因是你没有很好的约束下级指挥员。” 田劲听到自己第一个被点名,闭上了眼睛,但他服气,自己却实没有很好的约束手下各团的指挥员,而是放权让他们自由发挥。在围剿英法联军溃兵的时候,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自己确实很自责,被点名批评一下,是应该的。 宁远的目光扫了一眼田劲,然后继续:“其次,对如下18名团长提出严重警告,分别是……。” 当王松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如五雷轰顶一般,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会有自己了,但是,真的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还是感到十分的后悔。不光是王松,被点到名字的,都在深刻检讨自己。 宁远简单地扫了一下全场,有些团长脸已经红到脖子了,宁远继续:“记大过一次的团长一共有23名,分别是……” 念完名字,宁远把纸放下了,最后强调:“处罚通知将会在三天内发到各师部,然后再由师部下发到各团,每个团都有。”说完坐下了。 戈辉再次站起来,扫了一眼全场,然后说道:“通过这次与英法联军的作战,我们深刻认识到我们在日常训练中的不足,我们的训练模式还需要进一步贴近实战化,要更严格,更苛刻,一切都是为了打赢,不玩花架子。新的训练大纲,总参正在制定,月末之前会下发到各师。” 戈辉停了停,然后继续:“通过这场仗,我们还认识到目前禁卫军兵力上的不足,如果当时有俄军或日军偷袭我们,那结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为了能应对突发的情况,为了将来能与日俄两国在东北有一战之力,东北禁卫军最高司令部决定扩充兵力,再扩充三个师,分别是第14、15、16师,师长,就从在座的团长中选拔。”语声稍顿,随即又道:“另外,经蒙古王爷提议,总司令部商议之后,禁卫军计划成立一个新兵种,骑兵,成立两支5000人规模的骑兵旅,分别是唐努乌梁海骑兵旅、狼居胥山骑兵旅,这两支骑兵旅都是由蒙古草原上的青壮组成,军官从禁卫军中的军官里挑选,也从骑兵中培养,有意参加骑兵的会后可以到宁总参谋长那里报名。” 当戈辉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在座的所有没被点到名字的团长们,精神为之一振,这说明他们当中有人有机会当师长,当将军了。 而那些被点名严重警告的团长们,被点名记大过一次的团长们,都蔫了,他们已经猜到了,三个师长的头衔肯定不会出现在他们当中了。王松心中更是后悔,后悔自己与师长的宝座失之交臂。 光绪和载沣心中也是一惊,原来东北禁卫军已经有13个师了,现在又要扩军3个师,这得多大的规模啊,两个人听到这里,心中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不寒而栗啊,这么多的兵力,君临天下或割据一方,都是绰绰有余的呀。两个人不得不重新审视戈辉这个人了,让戈辉这样继续发展下去,那大清以后还会姓爱新觉罗吗,两个人越想越怕。 戈辉看了一眼宁远,然后又道:“还是请我们宁参谋长宣布结果吧。”说完微笑着坐下了。 宁远再次站起来,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说道:“战争,是最好的课堂,是最公平的考场,好成绩是敌人给的,也是自己拼出来的。” 宁远的话,大家都服气,就连没打过仗的光绪和载沣两人都点头认可。 宁远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我们都很年轻,我们都是新兵,我们都在不断的学习,我们……都肩负着沉重的责任。” 宁远的手指随着最后一句,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宁远轻叹了声,然后继续:“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人。战争中,我们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无数士兵的生命。所以,我们在选择师长的时候,是慎重的,这里没有一点私情的成份。” 宁远说到这里,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拿在手上,刚要念,又放下了。继续说道:“有些人说,我们的几位师长是因为最早参加禁卫军的,最早跟着我和总司令的,所以他们成了师长。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怎么处罚你们自己想,往最严重了想。”宁远的手指重重的点在桌面上。 宁远冷冷地扫一眼全场,然后继续:“他们都是跟着总司令在长白山的原始森林里,与俄国人打了几十场仗,是真刀真枪的拼出来的,扒开他们衣服,每个人身上至少有四处伤疤,白起师长身上有十二处伤疤,八处枪伤,四处刀伤。他们参加了禁卫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伏击战,他们参加了消灭悍匪杜立三的战斗,他们参加了两次截军火的战斗,他们是一点一点拼出来的,他们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们是听总司令的课最多的人,有不服气的吗?” 宁远,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军官,全场鸦雀无声。 光绪和载沣听了宁远的话,他们俩也扫了一眼长条会议桌前坐着的十三个师的师长,他们肩膀上都只有一颗星星,没有杠杠。每个师长都稳坐在椅子上,神情冷俊,不动如山。 宁远再次拿起桌上的纸,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第14师,师长柯进忠,授大校衔。原第5师第25团上校团长。下辖第66、67、68、69、7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第15师,师长韦成,授大校衔。原第7师第33团上校团长。下辖第71、72、73、74、7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第16师,师长赵子龙,授大校衔。原第2师第6团上校团长。下辖第76、77、78、79、8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听到自己的名字,赵子龙惊讶得半天没反映过来,因为他的名字,也在记大过一次的名单中,新进师长的名单中居然也有自己的名字,他怀疑是不是总参谋长念错了。 不光赵子龙自己不理解,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不是记大过一次吗?怎么还能当师长呢。 宁远也看出来大家的反映了,于是解释道:“赵子龙,的确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连罡师长也没有及时约束他,但是在危机中,临危不乱,冷静决策,正确处置,不但有效的减少了伤亡,还在敌人犯错的情况下,准确及时的把握住战机,变被动为主动,迅速扩大战果,给敌人以重创。这些情况,在各营的报告中得以体现,士兵们普便认可,总参的调查与他们的报告结果基本致。超常的战场反映和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以及面对死亡时的沉着冷静,这是一个优秀指挥官所必须具备的,所以,总参破例选择了他。” 赵子龙,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但能当上师长当然好,司令也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现在自己离将军只差一步之遥了。 赵子龙,热河人,1901年7月初,他只身一人流浪到八角台镇,正赶上禁卫军招兵,为了解决自己每天的吃饭问题,他参军了。1901年7月30日,赵子龙成为东北禁卫军的第三批新兵,在镇妖峰接受为期四个月的魔鬼集训。张作霖和他是随营军校的同学,也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期的同学。 宁远清了清嗓子,然后又道:“新成立的3个师,各团的团长,从现有各师各团的副团长中选拔,已经选完毕,调令三天内发到各师。新建的各师属榴弹炮团也是一样,从现有各师的轻型榴弹炮团中,调副团长过去担任任团长。营长的选拔也一样,连长和排长由朝阳陆军讲武堂从学员中选拔。调令,三天内一并发到各师。” 宁远再次清了一下嗓子:“总司令部决定成立4个总参直属重型榴弹炮旅,作为禁卫军的战略打击力量,布置在主要战役方向,旅长人选待定。”说完,宁远看了一眼戈辉,然后坐下了。 戈辉随后站了起来,从位上走出来,转身面向身后的墙壁,一面巨大的窗帘,挂在墙壁上。戈辉走过去,拉下边上的绳子,窗帘被拉开了一半,随着拉开的宽度越来越宽,一面巨大的地图已经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宁远马上起身,到另一边,拉下另一边的绳子,另一半的窗帘也被拉开了,很快,整面墙壁上的巨大地图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这是一面壁挂式:1的东北亚大地图,这是从俄国人那用马克沁机枪换的。后来,又经过朝阳陆军讲武堂,测绘科的学员重新测绘和完善后,变得更加精细了。为了这张地图,测绘兵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派了几十个测绘小组,还派侦察兵随行保护,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算完成。 戈辉转回身,站在地图前,看着在座的所有人,久久不语。 良久,戈辉伸出右手,头也不回的指着身后的东北亚大地图说道:“这张就是东北亚大地图,我们是和俄国人用马克沁机关枪换的,当然,我们的测绘兵又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将其完善了一下,各中的辛苦,只有测绘兵和保护他们的侦察兵最清楚,感谢我们的测绘兵和侦察兵。” 第144章 光绪回京 戈辉回头看了一眼地图,把右手指划到朝阳的位置,然后继续道:“本来,这些地方,都是我们北方经济特区的管辖范围,但是因为有俄国人,还是东洋小日本,让我们只能偏安朝阳锦州一隅。这是我们军人的耻辱。” 戈辉的声音很平淡,语速很慢,却字字句句戳在每个人的心里。他叹了口气,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就是这样偏安一隅,有些列强也不高兴。我们爱好和平,崇尚和平,不想战争,我们只想努力建设自己的国家,但是,有人不愿意我们发展,不愿意看到我们建设,他们只想让我永远落后于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大会堂里,落针可闻,所有人似乎都在屏住呼吸听戈辉说话。 “法兰西的皇帝拿破仑,说我们大清是沉睡的狮子,他希望我们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我们一旦醒来,整个世界会为之震动。不幸让他言中了,我们醒来了,到了让世界为之震动的时候了。”戈辉一字一句地说。 戈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场,他说的很慢,声音也不大,但却十分的有力,仿佛是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戈辉继续道:“今天,禁卫军各师的主官,武装警察部队各旅的主官,都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公布一个重要的决定。” 戈辉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参会的禁卫军军官,在第一时间从座位上站起来,挺胸抬头收腹,身形笔直,面向戈辉,目视前方。 戈辉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可靠消息,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已经在路上了,和他们一起来的是20万英法联军,此时已经在印度洋上了,这次来的都是现役的陆军,和上次从殖民地来的想抢东西的乌合之众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绝对的精锐,一句话,他们这次是带着必胜的决心来的,而且,来了就不打算再走了,他们志在必得。” 戈辉的话,让在场的禁卫军各级军官们愣了一下,然后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光绪皇帝看到在座军官们的反应,心中暗暗震惊,简直是晴天霹雳的事情,他们居然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接下来就像没事儿一样,是他们过于自信,还是根本不在乎生死存亡? 戈辉从地图那里,走回自己座位,但没有坐下,而是一只手扶着椅子站定:“有情报说,英法列强早就想除掉我戈辉,那就让他们来吧,其实我一个戈辉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在这个大会堂里就有多个戈辉,从师到团,从团到营,从连到到排,有无数个戈辉在等着他们,让他们数数,到底有多少个戈辉。”戈辉的右手把椅子提起来又重重的戳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所有人的精神也因这一声响,为之一振,都等着总司令的下文呢。 光绪和载沣对视了一眼,他们也很想知道戈辉打算怎么办。 戈辉语速平淡的继续说道:“应该说英法列强想肢解我大清,殖民我大清的计划从来就不是草率和简陋的。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前后他们在我朝做的大量细致情报工作和在国内完成的周密军事准备,可见一斑。第二次鸦片战争,再到1900年的八国联军,英法列强一直在通过不断地制造危机和利用危机,有条不紊地向预定目标节节推进。” 光绪和载沣非常认可戈辉的话,列强窥视我们大清从乾隆爷的时候就开始了,他们真的是花了大心思了。 说到这里,戈辉声音提高了:“但这一轮他们错了。他们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以为历史会简单的重复,以为还会像两次鸦片战争、庚子年的战争的那样,消灭和击溃我大清陆军就可获得丰厚的割地赔款一样,可以轻松击败我东北禁卫军,然后占领朝锦工业区。这是他们最主要的战略盘算。他们没有想到,东北禁卫军已经成为一个全新的军事力量,具有先进军事思想的军事力量,东北禁卫军,从诞生之日起,就为侵略者垒起一了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戈辉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戈辉继续:“以战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戈辉的拳头再次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突然,戈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我们东北禁卫军能让他们达到目的吗?” “不能,绝对不能。”在场的所有禁卫军异口同声的回答。 “当有外敌入侵,我们东北禁卫军,应该怎么办?”戈辉再次向所有在场的人高声提问。 “干它”在场的所有禁卫军简单的回答。 “怎么干?”戈辉再问。 “往死里干。”大家的回答是也十分的干脆。 “没错,往死里干,我们要打断他们的脊梁,让他们有来无回。我们中华民族绝不容忍他国之挑衅。面对挑衅以及来犯之敌,我中华民族英雄儿女只有一句话:犯我中华天威者,来者必诛。”戈辉大声吼道。 “犯我中华天威者,来者必诛。” 在场的所有禁卫军异口同声的大喊。 “北方经济特区是有规矩的,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凡是不请自来的,就一个都不能放走,区区20万英法联军就想来我们这里撒野,他们太小看我们禁卫军了,既然他们敢来,就必须把他们留住,连人带物的留住。敢向我们伸爪子,我们就卸下他的胳膊,敢向我们伸腿的,我们就留下他的大腿。”戈辉恶狠狠地说。 “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在场的所有禁卫军齐声回答。 戈辉很满意大家的回答,他带着严肃的笑意,大声说道:“命令,禁卫军全军参与这次保家卫国的反击战。朝阳陆军讲武堂停课,所有东北禁卫军学员、教官、全员参加,分散到各师。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的代培军官除外,德国教官除外。海狼突击队、死神特种部队,全员参加。具体作战任务,三天内发到各师。” 听到戈辉说全军参加,禁卫军各师都高兴得不得了,特别是新成立的三个师,都想在这次作战中好好表现。还有屠城和戈锋,两个人都特别的高兴,终于有机会参战了,一定要玩痛快了。 戈辉环视全场,然后说道:“不能打硬仗的部队是没有前途的,这一仗一定是残酷的,我们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我们东北禁卫军,必须要以自己绝对的血性,果断出击,让敢于侵犯之敌,有来无回。” “杀光列强,报国雪耻。” 在场的所有参会的禁卫军齐声大喊。 戈辉点点头:“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次决定生死的考试,朝阳工业区要是保不住,我还能退到哪里?此战有进无退,为国捐躯正是我辈平生所愿,当我们穿上这身军装那天起,就已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就已将生命交给了国家,今天,我们决心与英法联军决一死战,誓死保卫家园。” “决一死战,保卫家园……”在场的所有参会军官齐声大喊,一遍一遍的重复。 “记住,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以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坚决、彻底的消灭他们。”戈辉再次强调。 “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大家异口同声。 戈辉伸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咬着牙,严肃地说道:“大战在即,先强调纪律,有哪个指挥员不服从命令,别怪我不讲情面,有哪支部队完不成任务,就别怪我不客气,总参谋部下达的军令,都必须得到彻底的执行,禁卫军的军法,也必须严格遵守。都听清楚了吗?”戈辉最后确认。 “听清楚了。”全体军官异口同声。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都回去准备。”戈辉最后下令。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所有人给戈辉敬礼。戈辉严肃地还礼。 参会的军官们开始有序地从侧门离开,戈辉也请示光绪:“皇上,会议结束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光绪看了一眼戈辉,没有动,然后说道:“戈辉,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朕有些话要和你谈谈。” 戈辉和宁远对视了一眼,都坐下了,等光绪说话。 光绪一直等大会堂里其他人都走光了,才开口说道:“首先,朕想知道,东北禁卫军到底有多少人?” 戈辉稍稍犹豫了一下,答到:“东北禁卫军目前有13个步兵师,算上马上又要组建3个步兵师,就是16个步兵师,1个海军陆战师,一共17个师,每个师定员人,总兵员将会达到人。” 光绪扭头又问载沣:“北京禁卫军现在有多少人。” 载沣惭愧地说:“回皇上的话,人。” “二十五万人,二十五万人……”光绪口中喃喃自语,又道:“有这二十五万人,你就能守住现在的朝阳吗?就能应付日俄战争之后的情况吗?” 戈辉摇头,坦然说道:“臣……不知道,臣唯一能做的就是决不后退,寸土必争,决一死战,凭禁卫军当前的实力,英法联军,还有日本或者俄国,想打败我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代价是不能承受的,而我们,只是为了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为了能活下去,我们愿意赌上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因为我们退无可退,只能生死硬刚。” 光绪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现在不缺钱,不缺兵,不缺人才,但朕相信,你还有缺的东西,你想要什么?你想向朕要什么?” 戈辉没想到光绪这么直接的问过来,戈辉也知道,这时候拐弯抹角的说话,是很不聪明的表现,简单明了,单刀直入的表达更好,想到此,戈辉直视着光绪皇帝,开口说道:“臣,想向皇上要支持,请皇上支持北方经济特区的外交政策。臣相信,有朝廷的支持或者默许,北方经济特区在外交上一定能有更大的作为。等这一仗打完,我们欠英法两国的赔款都不用还了,我们支付的钱,都将还回来,英法两国在我大清的租界,都将收回,香港也将收回。臣愿拿项上人头,向皇上保证,这一切都将变为现实。”戈辉说完,认真地看着光绪皇帝。 光绪也认真的看着戈辉:“你真的这么有信心?” 戈辉认真的点点头:“臣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为朝廷要的,还不包括为北方经济特区要的。英法联军劳师以远,臣占天时地利人和,臣赢定了。” “嘶——”光绪两手交叉着握在一起,放在唇边,闭着眼睛,默默地思索着。 良久,光绪睁开了眼睛,说道:“罢了,朕,给你在外交上的临机决断权,东北,就随你自由折腾吧。” “谢,皇上。”戈辉马上说道。 光绪轻叹了一声说:“就这样吧,东北要打仗了,朕也不想在这里妨碍你,明天朕就回北京。” “谢主隆恩”戈辉马上道谢。 3月22日晚上8:00的《新闻联播》上发布了英法两国高级谈判代表,带着20万英法联军来东北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直被各国刻意隐瞒着没发布,是在等北方经济特区的反应,如果北方经济特区愿意和解,愿意给钱,给地,给人,那这二十万英法联军很可能会中途就回去了,不然一定会去朝阳打个西八烂,活捉戈辉,然后再走,不对,走不走还真不好说。 《新闻联播》随后公布了东北禁卫军最高司令部的决定:东北禁卫军决心与英法联军在东北决一死战。 《新闻联播》的播音员的声音,随着电波飞向了长城内外,黄河上下,大江南北。 每天守在收音机旁的慈禧太后,又是一声长叹:“怎么就这么难呢?我大清刚刚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就又要打仗了,何时是个头啊!” 英法两国的领事,也终于明白了,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为什么一直在含糊不清,原来是在等最高司令部的决定。早知道这样,这消息他们早公布得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德美两国的领事,也明白了,看来新的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要开始了,两人都在想,要不要再开一个赌局,赌一赌,这回哪一方会赢呢?不过,美国领事凯奇很快就一脸失望地说:“我早上刚刚接到国内的通知,要求我尽快回国述职,新任驻朝阳领事哈克-d-贝里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过几天就到,我是赶不上这场好戏喽。” 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一脸同情地说:“看到你离开,我在这里又少了一个朋友。” 3月23日上午,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新闻发布厅举行了新闻发布会。首席新闻官孙婉儿在发布会上说: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我中华民族热爱和平,崇尚和平,愿意和世界各国人民交朋友,互通往来,但也绝不容忍他国之挑衅。面对挑衅以及来犯之敌,中华民族英雄儿女只有一句话:犯我中华天威者,来者必诛。 当天早上的《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同时刊发了戈辉的署名文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3月23日,上午,光绪皇帝带着近身太监年荣离开了朝阳,去了锦州港区。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大学士张翼、小德张、王廷钧等人则留了下来,他们被戈辉留下,准备参加与英法两国的谈判。 原御前护卫梅亭,此时长缏子已经剪掉了,头戴大沿帽,身穿东北禁卫军陆军常服,给光绪敬礼,目送光绪皇帝离开朝阳。 光绪没想到,他用不了两个月,就会再次回到朝阳,参加受降仪式。 第145章 备战 送走了光绪皇帝后,戈辉开始了他的备战工作。 战争打的是钱粮,打的是后勤,后勤准备的越充分,胜利的天秤就会越向自己这一边倾斜。 具体的作战部署,由宁远领导的总参谋部负责,戈辉只要最后看方案看结果就可以了。通过五年多的精心培养,宁远的进步是全面性的,现在的宁远领导的总参谋部,联合总政治部和总后勤部,共同协商,能近乎完美的完成作战部署。 戈辉只给宁远一个要求:立足于禁卫军目前的士兵素质和作战经验,依然以堑壕战为主,堂堂正正的,坚决彻底的,打败英法联军。禁卫军需要用一场绝对的胜利,在整个大清朝立威,在全东北立威,在所有列强面前树立一个全新的形象。 戈辉首先视察的当然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后勤管理学院,学院已经停课,学员正在德国教官的指导下,全部参与了后勤备战工作。很多总后勤部的军官都是后勤学院的学员,他们经过上次的后勤备战之后,这次显得更加从容了。 德国教官用英语向戈辉总司令介绍了学员们目前的学习情况,戈辉也作了很多假设向德国教官请教,这让德国教官对戈辉总司令瓜目相看,没想到戈总司令对后勤还有这么深的研究。 戈辉勉励学员们:努力学习,认真准备,抓住这次难得的实战机会,把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尽可能多的应用到实战中。 戈辉在后勤管理学院呆了一天,在这一天中,戈辉尽可能详细的了解了后勤备战的相关准备情况。 第二天一早,戈辉离开了后勤学院,直接去了兵工厂,先到了农场兵工厂,这里也是戈辉重点关注的地方。 戈辉先见到了一脸倦意的成雨,成雨先笑了。成雨现在已经当爸爸了,走近他不用细闻,能闻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说明没少抱宝贝女儿,估计是十足的女儿奴。 现在的农场兵工厂,已经完全变成了武器研发工厂,而更多的武器生产则转移到其它二十个地下兵工厂里。经过三年来的不断扩建,如今的农场兵工厂,像一个小县城一样,各种各样的大型车间,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努鲁尔虎山脚下,并向大山里延伸,所有的工人和研发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都住在这里,最外层被每天都在刻苦训练的7万名民兵包围着,可以说,这里绝对的安全,想进来万分困难,想走出去也万分困难。 成雨指着不远处的五层建筑:“办公楼,就差装修了。” 成雨带着戈辉和东北走向一个巨大的车间,远远的就能看到车间外墙上写着八个大字“精忠报国,匠心筑梦”。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成雨,然后说:“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啊,有进步啊。” 成雨没说话,示意戈辉继续走。 当戈辉来到一个车间大门口,看到车间里还挂着两个红底白字的条幅“祖国终将选择那些忠诚于祖国的人,祖国终将记住那些奉献于祖国的人。” 戈辉立即向条幅远远地敬礼,然后认真地对成雨说:“谢谢你,谢谢你们。” “人在伟大理想面前,更有创造力。”成雨自信地说。 今天,成雨为戈展示的是一种冷兵器,已经正式定型投产,小批量生产了两百个,名字暂时叫“复合神臂弩” 神臂弩,又称神臂弓,北宋神宗时期由西夏人李宏发明,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号称其他器械都及不上,神宗时传入北宋,成为宋军弩手的制式标准兵器之一。 这本是一种早就失传的古代冷兵器,却因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戈辉得到了这种冷兵器的设计方法。那是1901年9月,戈辉带领不到三百人的禁卫军在长白山里与俄军打游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猎户,而这个老猎户打猎用的武器就是神臂弩。戈辉立即现场手画了神臂弩的设计图,还花钱从老猎户那里买了一个用坏的神臂弩,并送给老猎户一支水连珠步枪,外加一千发子弹,表示感谢。农场兵工厂成立后,戈辉把这张珍藏好久的神臂弩手画图和那个用坏的神臂弩交给成雨了,并附上了自己的改进方案“复合神臂弩”,让成雨有空的时候,研发一下这个东西,特种部队以后用得上。 成雨拿到这些之后,确实也没花太多时间研发它,真的只是在有时间的时候才琢磨一下这个东西,对照着戈辉的现代化改进方案,就是后世复合弓的设计,越发觉得戈辉是个奇才。 戈辉拿起一个“复合神臂弩”,仔细的观察着,不住的点头。高弹性钢材制作弓身,兽筯作的弓弦,滑轮系统,设计得非常精巧的弩机,所有的部件结合得非常完美。看得出,成雨对戈辉的改进方案做了进一步的深化改进,使之设计更加精妙,外形更富美感。 戈辉看了一眼成雨,啧啧赞叹道:“好看的东西,一定是厉害的东西,符合工业设计美学的武器,射击精度也一定非常高。” 成雨点点头:“抛射,有效杀伤距离400米,如果使用专用的弩箭,加装专用的瞄准设备,200米内,能悄无声息地制人于死地。心肠坏点儿的,在箭头上涂上剧毒,哪怕只是擦破点皮,也能让人三步倒地。” 听到成雨的话,戈辉还真的托起复合神臂弩,弩托抵在肩上,把眼睛放在瞄准镜的位置,瞄向制造车间的其它地方。一边瞄一边说:“你得先制造300个,我要给六支特种部队,每支50个,尽快送过去。” “没问题,正好让他们在使用过程中,多发现一些问题,我们好做进一步的改进。”成雨马上说。 这时,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老者出现在戈辉的瞄准镜里,正朝这边走过来,戈辉只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遇到过。他放下复合神臂弩,然后问成雨:“那个老人是干什么的,咱们工厂里还有这么老的工人呢?” 成雨爽朗地笑了:“戈辉,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啊?我有吗?”戈辉更是诧异了。 成雨指着戈辉手里的复合神臂弩:“看你手里拿的东西,你当初手画的那个,就是人家设计的,人家当时是条件所限,只能制作一个简易的神臂弩,真正的完整设计,和你手画的相差好多呢,还有你的改进方案,也是人家进行了进一步的深化改进,才成为现在的‘复合神臂弩’的。人家做神臂弩的手艺是从宋代开始,一代又一代手把手的传下来的家传手艺。” 戈辉惊讶地问道:“难道他就是长白山里那个……” 成雨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老猎户。” 戈辉怎么也想不通:“嘶……真是高手在民间啊!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我后来也派人去找过,但一直没找到人啊。” 成雨长“嗨”了一声:“这个说来就巧了,一会儿告诉你,我还是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复合神臂弩’的真正设计师吧!” 大胡子老人这时已经来到戈辉和成雨面前了,并没有磕头:“总督大人好,成总经理好。” 成雨首先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复合神臂弩’的真正设计师,耶律神机老爷子。他是我们工厂一个工人的外公,这个工人看到这个样品弩机之后,告诉我,他外公会做这个,于是我就叫他去把他外公请过来,就这样找到了这位耶律神机老爷子,老爷子一看这个样品弩机就说是他做的,现在应该和你总督大人的故事接上了吧。” 戈辉上前双手握住耶律神机老爷子的手说:“耶律老爷子,无巧不成书啊,当年一别,连您的名字我都忘记问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了,谢谢你对禁卫军的支持。” 耶律神机把另一只手握住戈辉的手:“总督大人,只求您早日带兵赶走日本鬼子和老毛子,让我们东北老百姓过上太平日子。” 戈辉用力的握了握耶律神机的手:“老爷子您放心,早晚的事儿,两三年内,赶走他们不成问题。” “唉,那就谢总督大人了,我这把老骨头硬实着呢,在这里,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保证指哪打哪,绝没二话。” 耶律神机立即表决心。 戈辉爽朗地笑了:“好,那就多麻烦耶律老爷子了。” 耶律神机憨厚的笑了:“应该的。” 戈辉看了看耶律神机,又看了看复合神臂弩,然后看着成雨说道:“成雨,我看这弩也别叫‘复合神臂弩’了,就叫‘神机弩’,就这么定了。” 成雨看了看耶律神机,然后说道:“老爷子,还不谢谢总督大人,以你的名字命名的武器呀,这可是咱禁卫军头一份儿啊,我弄出来这么多武器,没有一个用的是我的名字。” “谢谢总督大人,可是小老受不起啊,听刘经理说,后来的改进方案是您的手笔啊!”耶律神机马上接口道。 戈辉伸出一个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挥了下去:“就这么定了。”然后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成雨,带我去看别的。” 成雨让耶律神机先回去,然后马上去追戈辉,一边走,一边得意地说道:“还有几样东西,已经定型了,保你喜欢。” 戈辉也不说话,伸手示意成雨前边带路。 戈辉和成雨坐了几分钟的车,来到了一个新建的测试场,在这里有很多轻武器在测试,其中包括前两天看过的“加特林火神”,连续密集的枪声此起彼伏。 戈辉和东北首先被带到了一个大桌子前,桌上放着一个带着三个罐子的奇怪武器。 戈辉立即眼前一亮,扭头对成雨说:“这个‘喷火器’你们已经定型了是吗?” 成雨点点头:“我们揉合德国人和俄国人的设计,加上你提供的宝贵建议,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戈辉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个东西对付隐藏在坑道、洞穴、地堡内的敌人很合适。” 世界上第一支现代喷火器是由德国人r-菲德勒于1900年发明的。 现代喷火器主要由油瓶、压缩装置、输油管、点火装置和喷火枪组成。菲德勒的发明原本是作为一种演习器材而设计的,后来德国军方认为该发明有实战意义。但菲德勒的喷火器过于笨重,携带不便,射程太近,威力也不够大,所以正在对其进行改进。 戈辉在从德国购买军事技术的时候,慧眼识珠,买下了菲德勒先生的喷火器设计,当然,戈辉也觉得这个太大太笨重了,需要改进。 其实,早在1898年,俄国工程师基格尔就曾向俄国陆军提出了一种轻型、携带式喷火器的设计图,但军方上层人物以 “不现实”为由而拒绝了。戈辉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俄国将军阿列克夏耶夫口中听到了这个信息,于是悄悄地通过孙翰林老先生的商业渠道,找到了俄国工程师基格尔,从基格尔手中买到了轻型便携式的喷火器设计图。 戈辉把菲德勒和基格尔的设计图都送到了成雨面前,同时,还建议成雨,考虑用凝固汽油做喷火的原料,压力源采用无烟火药和气体。 经过近三年的研发,做了几百次的实验,有很多次还有人烧伤了。最后终于研制出了采用压缩气体作为压力源的喷火器,取名叫fa-05式喷火器。同时,为了尽最大可能的保护喷火兵小组,还专门研制成功了具有短时间防火的防火甲,这也是从多次的烧伤事故中摸索出来的。 便携式喷火器:由单兵背负使用,压缩气体作为压力源,全重23千克左右,装料10~18升的凝固汽油,最大射程为40—80米。每个油瓶理论上每次只能做一次喷射,而且喷射时不可长时间停顿,喷射时的火焰会阻挡视野,因此火焰喷射器喷射时进行修正瞄准非常困难。 成雨建议,如果采用不活泼气体作为压力源,那么喷火器就可以喷3—10次,只是喷火距离近了一些,40多米。他们做过试验,效果很好。 戈辉告诉成雨,火药气体式火焰喷射器的射程更远,另外在战场上士兵们不会总是背着几罐汽油来回跑,也很难过于接近敌人,虽然油罐被设计成圆柱形,并使用了合金钢或者铝合金制造,具备一定的防碎片、防弹能力。但现在的战场上的强大火力,装备火焰喷射器士兵一旦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一次喷射,足够了。 戈辉看了一下东北:“记录,立即组织各师派一个排的士兵来学习喷火器的使用,组成喷火排,由师部直接管理。”然后又对成雨说:“测试就不用看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接下来,成雨带戈辉和东北来到不远处另一个桌子前,桌子上放了很多新枪,有手枪,也有狙击步枪。 成雨满脸喜色,得意地搓搓手,然后说道:“我来给你一一介绍吧,这些都已经定型了。” fa-1+型0.2寸口径高精度射手步枪,基本上延用了fa-1式精确射手步枪的设计,使用更重的更高精度的合金枪管,同样是六条右旋膛线,弹容12发,全枪长35寸,使用0.2寸x1.3寸高精度专用狙击步枪弹,子弹尺寸和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尖头通用步枪弹相同,必要时可以使用尖头通用步枪弹。配备四倍瞄准镜,有效杀伤距离1000米,由于成本太高,不适合大量装备,所以这个是给警察和武警部队准备的。这属于小改动。 fa-2+型0.3寸口径手动高精度狙击步枪,基本上延用了fa-2狙击步枪的设计,使用更重的更高精度合金枪管,八条右旋膛线,弹匣容量5发,全枪长37寸,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高精度专用狙击步枪弹,子弹尺寸和0.3寸x2.2寸的尖头重机枪弹相同。预装通用导轨基座,配六倍瞄准镱,有效杀伤距离1600米,这个是给特种部队准备的。同样成本高昂,不适合大量装备,正好适合装备你说的特种部队。同样是小改动。 第146章 成雨的新产品 fa-3型超口径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正式定型(外部代号:雷神超口径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参谋莫辛纳甘步枪的设计,使用更重的更高精度的合金枪管,全枪长60寸,重24公斤(东北标准计量),枪管长35寸,枪口加装制退器,有效减小后坐力,口径0.5寸,8条右旋膛线,采用枪管短后坐原理,手动发射枪机,使用装弹量5发的可拆卸弹匣,发射0.5寸x4寸(16毫米x128毫米)超口径特种高精度狙击步枪弹,取消了鱼骨式移动滑轨,预装通用导轨基座,加装8倍瞄准镜,有效射程3000米,配备钨芯穿甲弹、穿甲燃烧弹、高爆弹等。 fa-4型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外部代号:死神大口径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参考fa-3型超口径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的设计,强化了枪机的结构强度,使用更重更高精度的合金枪管,口径减小到0.4寸(12.8毫米),枪管长25寸,全枪长50寸,全枪重15公斤,8条右旋膛线,采用枪管短后坐力原理,手动发射枪机,枪口加装制退器,有效减小后坐力,使用装弹量5发的可拆卸弹匣,发射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高精度专用狙击步枪弹,预装通用导轨基座,加装8倍瞄准镜,最远有效射程2500米,最远精确射程1900米,配备钨芯穿甲弹、穿甲燃烧弹、高爆弹等。最大缺点,太贵,过于昂贵,不差钱也不宜大量装备。依然是为特种部队量身定制的。 fa-97式重机枪,我们04年初购买了美国哈奇开斯公司m1897式重机枪的永久生产许可,我们沿用了导气式枪械运作的设计,进行了大量的改进升级,全枪重量增加到45公斤(一半是金属支架的重量),全枪长40寸,口径改为0.3寸,六条右旋膛线,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尖头通用重机枪弹,金属弹链供弹,配有200发或500发的供弹箱,理论射速400发,有效射程2500米,我们命名为“fa-97式重机枪”。特点是机械动作可靠,射击特别精准。 fa-87杠杆式霰弹枪,以及fa-93泵动式霰弹枪。同样是04年初购买的美国温彻斯特连发武器公司生产的m1887杠杆式霰弹枪和m1893泵动式霰弹枪的设计和生产许可,他们要求我们保证不和他们生产相同口径的霰弹枪,我们只好差异化竞争。我们的口径是0.6寸,发射0.6寸x2.2寸(1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6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霰弹,霰弹内含钢珠12颗,总之不论是口径,还是子弹,都比他们的大一点,长一点,符合我们当初的承诺。原设计基本不变,因为已经非常完美了,只不过,左手设计改为右手,两枪尺寸相同,我们只是在金属材料上,全部使用了高强度合金,提高了全枪的性能,但枪重也增加到4公斤(东北标准计量)使用无烟火药,长30寸,枪管长16寸,滑膛枪,无枪口装置,有效射程50米—150米,内置管式弹仓,装弹量4发,膛室1发,托弹板1发,最高载弹量6发。金属珠状准星。另外,fa-87和fa-93都有一款截短枪管的短管霰弹枪,枪托也换成方便单手抓握的半弧形握把。分别是fa-87s和fa-93s,这个s就是英文short(短)的首字母。fa-93和fa-93s这两款泵动式霰弹枪主要配给警察。至于fa-87和fa-87s,这种杠杆式霰弹枪,虽然可以单手操作射击,但是估计警察看不上。 介绍完这些,成雨最后总结地说道:“按照你的指示,本着口径统一,弹种统一,枪族化的要求,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设计都是以这个为前提设计生产的,基本达到了你的要求。” 戈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认真地说道:“我对今天看到的成果非常的满意,但,我们不能就此就停下脚步,我们还要继续对现有的武器,不断的小步快跑地升级改造,提高射击精度,提高人机工学,提高枪管寿命,减轻重量,在这些方面不断的下功夫。当然,你也可以完全重新设计,我不反对,但口径和子弹尽量做到和现在的通用,这样既不浪费,又省了时间。” 事实上,有些新枪是不需要研发的,但戈辉不想打击成雨的积极性,有些浪费是必须的,就像试错一样,军队不需要太多种类的武器,这会增加后勤的负担,会增加训练成本,但是军队需要厉害的武器研发人员,而这样的人,都是在试错过程中培养的。没有让他们练手的东西,他们怎么有机会进步呢?因此,戈辉是以平常心看待这些问题的。 成雨微笑着点点头:“放心吧,你说的这些,农场兵工厂正在不懈的努力着。” 戈辉想了想,然后说:“接下来去哪儿看?” 成雨微微一笑,还有一个需要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弹夹来,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退了出来,挑了六颗给了戈辉,剩下的六颗给了东北。 戈辉接过成雨手里的六颗子弹,定睛一看,惊讶地说:“达姆弹?” 东北是第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子弹:尺寸与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标准手枪弹相同,有尖头的,有圆头的,有平头的,还有弹头向里凹陷的,六颗子弹,每一颗都不一样。 “没看出来呀,你居然知道这个达姆弹?”成雨没想到戈辉也知道。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子弹,只是听说过而已。”戈辉侧着头想了一下,又道:“达姆弹,又俗称‘开花弹’、‘榴霰弹’、‘入身变形子弹’,是一种不具备贯穿力但是具有极高浅层杀伤力‘扩张型’子弹。子弹本身口径不一,多半由步枪发射,然而所造成的伤口是普通同口径子弹的数倍,并且与口径成正比。其名称来源于它的产地,英国设在印度加尔各答附近的达姆小镇的兵工厂。” 成雨点点头:“没错,完全正确。”语声微顿,然后又补充道:“1897年,由兵工厂军方总监克莱上尉设计研制而成,他把7.7毫米枪弹去掉尖端被甲,裸露出铅心,就成了威名赫赫的达姆弹。此后出现了众多不同型式、不同口径,具有类似性能的枪弹。如:弹头壳尖端刻有十字切口或数条纵向裂纹的达姆弹、弹头前部开一纵孔或再在孔内放一细薄金属管的达姆弹、用铅或其他材料制成无弹头壳的软弹头的达姆弹等。” 东北不住地点头,他今天又学到了不少,原来小小的子弹还有这么多故事,这么多的设计。 成雨继续介绍:“软头弹头:击入目标体内后更容易翻搅。中空弹头:击入目标体内后也十分容易翻搅,如果上面再加上四条容易割裂的沟纹,就成了俗称的开花弹,除了翻搅之外,也会在目标体内造成更严重的割裂伤。爆炸弹头:中空弹头内藏引信和火药,会在击入目标体内后爆炸。” “爆炸?”东北再定睛看手中的达姆弹,简直像是在看怪物。 成雨继续介绍:“子弹射入人体后铅心扩张或破裂,因而扩大了创伤面,造成对人员的严重伤害。100米距离上遭到达姆弹的直接命中,头部100%的人会死亡,四肢20%死亡,剩下的全部截肢,左胸(心脏附近)100%死亡,右胸70%死亡,腹部70%死亡。” 戈辉这时开口道:“据说国际上已经有规定,不允许使用这种子弹。” 成雨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有此事,1899年海牙公约的第三项声明《禁用入身变形枪弹的声明》,明文禁止‘进入人体后易于膨胀或变扁的弹头’。而当时我大清朝政府亦是签署国之一。”成雨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战争就是不择手段,只有活下来,才能被人指责,子弹又不会说话,他不会指证把它射击枪膛的人。” 戈辉仔细品味着成雨说的最后一句话,许久,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是对的,为了打赢战争,我们可以不择手段。” “谢谢理解。”成雨得到戈辉的肯定,他很高兴,然后又道:“目前,只试制成功了一种口径的子弹,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口径的达姆弹,适用于fa-96、fa-99、fa-11等手枪,还有fa-40式冲锋枪。分别有六种弹头,尖头型、弹尖中空型、异质弹尖型、圆头型、平软头型、圆软头型。这六种弹头,功能各异,杀伤效果各异,但射入人体后,绝对酸爽。”说完,得意地笑了。 戈辉听了成雨“酸爽”的比喻,无奈地笑了,然后说:“怎么,你试过是吗?” 成雨点点头:“没在人身上试过,但在一尺厚的猪肉盾上试过,进去是一个小眼,出来是一个盆那么大的口子,印象深刻,绝对是那种看后睡不着觉的恐怖。” “那么,你打算把这达姆弹给谁用啊。”戈辉微笑着问道。 成雨想了一下说:“鉴于国际上已经禁用了这种子弹,所以,我们不能大量的明目张胆的使用,只能小规模的,给一些秘密部门使用,这样的部门,用量不大,保密性强,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但也无法确定是什么人用的。” 戈辉笑了:“看来让你当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的总经理有点埋没你的才华了,我得考虑给你换个更适合的位置了。” “别呀,我喜欢这里,喜欢这种天马行空的创造性工作,你可别给我换。”成雨一听情况不好,马上说道。 戈辉爽朗地笑了:“开玩笑了,就听你的,达姆弹,专门用于特殊部门。” 成雨不想在这个达姆弹上继续纠缠下去了,马上说道:“我们去看重型卡车和军用越野车吧。” 戈辉点点头:“走吧,这也是我来这里的重要目的。” 成雨带戈辉和东北去看了刘文涛和李隆基正在研发和改进中的重型卡车和军用越野车。 本来应该是成雨主持研发的,但是实在是没时间,也因为他的重心全在武器研发上,于是刘文涛接过了任务,联合龙旗和宝马等汽车相关企业合作研发。 应该说,戈辉对这两种车辆的研发还是相当重视的,每月的进度报告他都会仔细阅读的,对研发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他也会积极的帮助解决。在后世二十一世纪,拥有机械工程学硕士学位的于果,也就是现在的戈辉,虽然对汽车的结构原理,以及动力系统,都是深有研究的,但是,帮助刘文涛和李隆基他们研发却并不容易。因为这些汽车方面的知识并不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目前的技术水平,基础材料水平,都达不到后世的标准,所以在这些方面,只能靠他们自己研究,想法设法寻求突破,戈辉只能在关键问题上给他们指点。 目前农场兵工厂,已经从德国和美国招聘来几千名机械设计制造专业的大学生,他们被分配到各个部门,参与各种各样的研究,他们在这里不但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住房,每个人还专门有一个美丽的女人照顾他们的起居,如果他们愿意,结婚也行,这是他们的自由。总之,为了留住这些机械学毕业的大学生,戈辉和成雨是花尽了心思。他们的心思没白费,由于这里薪资丰厚,住宿条件也不错,还特别受到尊重,这些从德国和美国来的毕业生,还是非常喜欢这里的。 由刘文涛和李隆基领导的重型卡车和军用越野车的研发团队总人数接近五百人,经过近一年的努力,加上有戈辉提供的乌拉尔4320的设计路线图,他们已经纯手工的打造了一辆6x6的重型卡车,还有一辆4x4的军用越野车。 戈辉看着这两个巨大的怪物,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实在是太丑了,最后他只能鼓掌了,并勉励大家再接再厉。显然这个和戈辉心中的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这毕竟是一个开始。 戈辉仔细看了他们设计图,和后世顶顶大名的乌拉尔4320还有很大的距离,需要继续努力。他和刘文涛、李隆基等五十几个主要设计师进行了大半天的沟通,仔细询问了他们的设计思路,和在研发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然后,戈辉按照自己在后世二十一世纪学来的知识,对他们的设计进行了指点,集中的帮他们解决了一些瓶颈的问题,并为他们提出许多极具建设性的意见。 从农场兵工厂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一上车,戈辉就大叫饿了,快点回去吃饭。东北副官和另一个特勤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戈辉每次去的时候,都忘记吃饭,除非是住在那里不回来。 戈辉觉得自己今天收获很大,明天继续视察别的工厂,督促生产,希望能有更多的收获。 就在戈辉到处在视察工厂的时候,载着英法联军的舰队已经浩浩荡荡的驶进了大清的南海。英法两国征集了英国法国西班牙德国美国的大量邮轮和散装货轮,几百条巨轮排成两条直线,绵延几十海里。 英法联军舰队司令官,英国海军上将鲁迪,法国海军上将洛里,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法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鲁菲尔,四个人站在船头,迎着清凉的海风,眺望着茫茫的大海。 鲁迪伸出双臂,做出要拥抱海风的样子,然后说道:“多美丽的大海啊,这片海洋自古以来就属于那个古老没落的帝国,但现在,它属于我大英帝国。” 陆军中将沃克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他并不喜欢鲁迪的话,他本人也对来远东作战并不感兴趣,他是一位高傲的绅士,他并不想做那种侵略他国的事情,但他又不得不来救那些被大清军队俘虏的英国子民,所以他很矛盾。 法国海军上将洛里接过话来:“有一个问题请上将阁下注意,这片海洋,离我法国的越南殖民地更近。” 英国海军上将回头看了洛里一眼,爽朗的笑了:“好吧,我改口,属于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帝国。” 法国陆军中将鲁菲尔对他们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期待自己像昔日的拿破伦皇帝一样,在战场上取得伟大的胜利。 鲁迪看了看对远方入神的沃克说道:“沃克,你对这次作战有什么看法?” 沃克头也不回,继续凝视着远方,淡淡地说:“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情愿呆在家里看我的孩子们玩耍,那些被俘虏的抢劫犯,他们是活该。” 鲁迪满脸震惊地看着沃克:“我的中将阁下,那些都是女王陛下的子民,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沃克的声音变冷了:“我大英帝国是一个文明国家,女王陛下的子民都是文明人,但那些人是在玷污女王陛下的荣耀,他们只比那些刚刚进化成人类的原始人文明一点点。”沃克在说的时候,还用右手拇指和十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是多少。 第147章 英法谈判代表 洛里和鲁菲尔饶有兴趣地看着鲁迪和沃克对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并不打算插话进去。 鲁迪愤怒地看了一下天空,又掐着腰低头看着脚下的甲板转了一圈,最后视线再次定格在了沃克身上,一脸愤怒地说道:“请记住,你是帝国的陆军中将,你必须为帝国拿到本来就属于帝国的利益,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义务。” 沃克并没有因为鲁迪的严厉指责而生气,依然十分入神地凝视着远茫茫的大海,十分淡然地说:“所以,我还站在这里,所以,我还在听你说话。”沃克语声微顿,然后又道:“我只负责打仗,然后取得胜利,除此之外的事情,概不负责。” “你——”鲁迪只说出了一个单词,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沃克会这样说话。鲁迪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据理力争的念头,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洛里给鲁菲尔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也转身走了。 鲁菲尔走到沃克身旁,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俩是负责打仗的,是带着使命来的,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谢谢,我会做好我该做的。”沃克不得不给鲁菲尔面子。 “走吧,我们回去吧,研究一下接下来的仗怎么打吧。”鲁菲尔见沃克的语气缓和了,马上劝沃克回去。 沃克点点头,然后转身先行一步,一边走,沃克一边若有所思地说着:“议长阁下应该也快到锦州港了吧。” 鲁菲尔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接过沃克的话茬:“算日子,还得三到五天吧。” 沃克和鲁菲尔,一边走,一边聊,很快来到旗舰的会议室。 1905年4月5日,下午,一艘悬挂着米字旗的豪华邮轮缓缓地停靠在锦州港。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乘坐的就是这班邮轮。 此时的港口已经被锦州港区的警力封锁了,绝不能让谈判代表在这里出现任何的差错。不光这里,从锦州港区到朝阳的沿途也都被禁卫军分段封锁了。 刑警队长明火此时正抱着肩膀背靠着警用宝马轿车目视着港口上的几个人运气呢:“tmd ,直接毙了他们不就得了,居然还要保护他们,总督大人对他们也太仁慈了,要是我,早tm就……。” “怎么,想不明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明火身后传来。 明火回头一看,马上敬礼,慌忙一笑:“哟,局长您怎么来了,您看这么大的海风……您就……” 锦州港务局局长,兼锦州港区警察局长张景惠淡淡一笑:“往大了说,这是国际惯例,两国交战不杀来使,我们禁卫军不能破这个规矩,我们要树立一个文明之师的正面形象,往小了说,总督大人说了,他们都是来给咱们送钱来了,财神爷当然要照顾着点儿了。” 明火嘿嘿一笑:“其实,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点气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直接咔嚓了他们。”明火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张景惠伸出手拍了拍明火的肩膀:“多注意点儿,想不开的人不只你一个。”语声顿了顿,又道:“我回去向总督大人汇报一下。”说完转身走了。 明火马上向张景惠的背影敬礼:“局长慢走。”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德驻朝阳领事乔纳斯,美国新任驻朝阳领事哈克-d-贝里芬,以及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老先生等五个人一起在港口迎接。 四月的海风依然很冷,天空阴云密布,乔纳斯不得不裹紧风衣,把礼帽向下压了压。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哈克,他今天是第二次见到哈克,上一次是前几天为前领事凯奇送行时,凯奇介绍给他认识的。他私下里调查了一下哈克,哈克原来是美国驻北京公使康格的秘书。如果说凯奇有点军人背景的话,那么哈克是一个地道的外交官。 乔纳斯深吸了一口气,寒冷的海风立即被吸入了鼻腔,乔纳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哈克说:“哈克,上次也是在这里,我和凯奇打了一个赌,赌哪一方会赢,但是他输了。这次,我和凯奇本想再赌一次,但他不走运被调回国内了,所以,我只能找你赌了。”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和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听到乔纳斯说话也把头侧过来。 锡良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目光依然投向远处茫茫的大海,仿佛他们的谈话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哈克把目光看向已经停靠在港口上的英国邮轮,又看了看乔纳斯,然后饶有兴趣地说:“哦,挺有意思,你先选吧。” 乔纳斯笑了:“不,你先选,因为我是军人出身,我了解军队,我了解禁卫军,我也了解英国陆军,法国陆军,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和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也是第一次见到哈克,刚才见面寒暄的时候能感觉到哈克是一个十分专业的外交官。他们俩也很想知道,哈克会怎么选择。 哈克淡淡一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从梯子上陆续走下来的乘客。哈克想到了前天见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戈辉时的情景。戈辉还是三年前的戈辉,但气场已经今非昔比了,已经完全是一个久居上位者的气势了,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是一种杀伐决断的从容。最让哈克意外的是,戈辉身边的很多人都学会了简单的英语,而且还是美式英语。这说明这三年中,禁卫军不但在硬实力上有了巨大的进步,在软实力上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哈克收回思绪,扭头看向乔纳斯,乔纳斯也把目光移向哈克,他微笑着等哈克报出结果。他看到哈克把右手伸进了风衣口袋,从外衣口袋变形的样子可以看出,哈克的手在里面摸着什么东西。 哈克想了一下,又看了看英法两国的领事,然后说道:“我们俩就别赌了,不论怎么选,我们俩都有一人会选择禁卫军,这样他们俩肯定就不高兴了。” 乔纳斯一听,把目光移向英法两国的领事,然后点头笑了。 锡良听到哈克的话,嘴角也微微的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心道:“这个哈克还挺聪明。” 哈克继续说道:“要不这样,我们俩和英法两国的领事阁下赌一下如何,这样我们俩谁都不得罪。” 乔纳斯不得不高看一眼哈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建议,既能赌一次,又不得罪人。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和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听到哈克的建议,两个人不好拒绝,本不想赌,却不得不赌,两人心中很是不快。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接过话茬:“我正式的告诉两位,英国陆军是不会输的。” 法国领事西尔科也开口道:“法国陆军,是欧洲大陆上的最强陆军,更不会输的。” 乔纳斯笑了:“好吧,看来我们俩现在只能选边禁卫军了,说真的,输赢还真不好说,禁卫军这几年变化挺大的,我们还真有可能赢啊。”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气愤地说:“我们拭目以待。”说完他斜眼看了一下锡良。而锡良此时根本没有看这里,依然对着大海出神。 乔纳斯开口缓和气氛:“两位领事阁下别生气,打赌总得选一个才行,我们是外交官,又不直接参与打仗,赌一次玩玩总是可以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时,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开始下船了。第一个走下来的正是英国首席谈判代表,前上院议长巴克利爵士,后面是法国首席谈判代表前参议院议长埃弗拉,他们身后是其他谈判代表和随行的技术智囊还有警卫等。 英法两国各派了十名谈判代表,以及随行的技术智囊和警卫,加到一起近百人。从如此庞大的代表团规模来看,此次谈判恐怕不仅仅是谈判这么简单,肯定有更深的目的,而且他们志在必得。 众人简单的寒暄之后,代表团分乘三十辆龙旗轿车直接云了朝阳。 德驻朝阳领事乔纳斯,美国新任驻朝阳领事哈克-d-贝里芬他们二人并没有回朝阳,而是直接坐车云了锦州港务局招待所,他们要在这里多留几日,等待英法联军大部队的到来。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哈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100文硬币,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一边说道:“这是凯奇临走前给我的,他说这是从英国皇家海军长江舰队司令,加里-卡希尔手里拿回来的,也是当初他送给加里-卡西尔的。” 坐在旁边的乔纳斯微微侧头看了一下:“哦,想不到这枚硬币又有新的故事了,我以为会随着加里-卡西尔的战败而结束了呢!”语声微顿,乔纳斯猛然一怔:“嘶……,你该不会是想……” 哈克会意地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把这枚硬币送给英国远征军陆军中将沃克,我很想知道这枚硬币又会有一段怎样的奇遇呢。” 乔纳斯点点头:“我很想知道沃克如果知道这枚硬币的故事,会怎么想。” 而远在朝阳的戈辉也很快知道了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到达锦州港区的消息了。他当时正在农业总局开会,正在严厉的批评今年备耕工作做的十分不到位,会议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开到下午三点,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中午都没休息,戈辉一直在骂人,戈辉今天是真生气了。农业总局的官员们都低着头,只知道埋头做笔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特别是农业总局局长王良,心中更是无比的忐忑。这个52岁的老举人,十五年前就中了举人,但一直没有等到朝廷给分个官做,失意了十五年。去年锡良准备卸任农业总局时候,锡良就把王良举荐给了戈辉,戈辉当时就同意了,但是还是花了些时间,好好的培训了一下王良,并把王良送到美国参观学习了一下美国的农业,回来后才正式接任农业总局局长的职务。王良确实不是一个聪明人,但他是个非常努力的人,他在努力做好这个局长。但今天被戈辉骂得狗血喷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局长位子算是坐到头了。 从1903年春开始,从美国和欧洲引进了十几个品种的马铃薯,经过03年和04年的连续两年的小规模试种,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已经选出四个品种的马铃薯,打算在05年开始大规模的种植。可是,运来的近百吨的马铃薯居然还保存农业总局的仓库里,还没有分发给农民,理由居然是要打仗了。 这让戈辉气愤不已,戈辉在会上再次强调,就是天要塌下来,该种地还是要种地的,战争不会一直打下去,禁卫军也完全有能力保护北方经济特区的安全。交战区一时间种不了地,非交战区还是可以种地的。马铃薯本身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既能当主粮,又能当蔬菜,还容易长时间保存,产量还非常的高,耐干旱,非常适合东北的气候条件,从今年起要大规模的种植,要和小麦,玉米、水稻一起成为北方经济特区的第四大主粮。 不光是马铃薯,还有包括西红柿在内的其它蔬菜品种,也大量的从欧洲和美国引进到东北,这些蔬菜主要种植在城市周边,冬天种植在由玻璃和金属框架打造的阳光篷里。 还从欧洲、中亚、美国等地引进了包括苹果(原产地是中国)等多种水果,主要种植在山区和丘陵地带。鼓励居住在山区的老百姓种植这些水果,政府负责收购。还鼓励山区的老百姓在山上开展养殖业,大量养殖鸡鸭鹅猪狗马牛羊等家禽家畜,同样政府负责收购。 农业是最最最重要的产业,它能提供支撑国民经济建设与发展的基础产品,是维护社会稳定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必须搞好农业,这是第一要务。 戈辉还在继续骂人,一边又把自己对农业的发展计划说给与会的官员们听,桌上的矿泉水都让戈辉喝了三瓶了,嗓子还在冒烟。 正在这个时候,东北少校轻轻的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戈辉身边,把一页电报放在了戈辉面前。 电报只有短短一行字:英法两国谈判代表到达锦州,正在赶往朝阳。 戈辉抬头看了一下与会的农业总局的局长王良和其他农业局官员,然后严肃地说道:“把我今天说的话,尽快落到实处,时间不等人,土地不等人,整理一份给我,等打完仗我还会来视察。”然后站了起来:“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儿吧。”说完拿起桌上的电报,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看到戈辉远去的脚步声,王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看了看其它与会的官员,然后说道:“大家都别走,把今天记下来的东西,咱们归纳总结到一起,然后再一件一件的落实。” 对他们来说,今天算是躲过了一劫,噩梦终于结束了。 戈辉直接回了总督衙门。 在路上就直接吩咐东北,联系镇妖峰特别监狱,把英国皇家海军上将西摩尔、英国皇家海军长江舰队司令官加里-卡西尔、英国海军陆战旅旅长考尔克三人押往朝阳。 回到总督衙门后,他直接打电话给北方经济特区首席大法官伍廷芳,让他准备对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进行公审。然后又给施肇基博士打电话,让他准备起诉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争取在4月8日进行公审。戈辉强调,公审的判决结果只有一个:斩首。 放下戈辉的电话,伍廷芳和施肇基都明白了,戈辉这是在把禁卫军与英法两国的矛盾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事实已经这样了,两个人都各自的忙开了。资料早就准备妥当了,只是因为戈辉一直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公审,所以才拖到现在。 而戈辉这么做,除了要给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一个交待以外,更是想给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一个下马威。也是想通过这个公审,让所有的列强明白,禁卫军不畏强权,不惧任何武力威胁。 之后,戈辉打电话给宁远,让宁远通知戈辉排的其它兄弟,4月8日晚上,十三兄弟在镇妖峰泡温泉。 第148章 大清谈判代表 东北立即打电话给镇妖峰基地,4月8日晚,总司令要来基地泡温泉,做好迎接和安保的工作。 镇妖峰基地现任司令刘浅立即安排人,从4月7日晚上开始,温泉停止开放,4月9日重新开放,4月7日晚上必须要全部打扫一遍,保证以最干净的状态,迎接总司令。 最后,戈辉又让东北通知我方谈判代表明天上午在政府宾馆开会,沟通一下谈判的相关事宜。但是,醇亲王、庆亲王,还有小德张、张翼、王廷钧,还是自己亲自打电话。 当天晚上,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八点的新闻联播上就公布了英法两国谈判代表到达朝阳,已经入住朝阳荣耀大饭店。同时,还公布了4月8日公审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瞬间石化了。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禁卫军决心与英法联军一战生死,但他们依然没有想到,戈辉会把事情做的这么决,在英法两国谈判代表刚到朝阳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分明是给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一个下马威,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挑衅行为。 北京仪銮殿 守在飞扬牌收音机旁,闭目养神的慈禧太后,听到公审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的消息,脸上升起一抹笑意,转瞬而逝,十分的耐人寻味。 坐在对面的光绪皇帝和坐在下面的大学士那桐,都捕捉到了慈禧太后脸上不易标察觉的变化。 慈禧太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缓缓地说道:“那桐,在朝廷上,你一直是反对戈辉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那桐,字琴轩,一字凤楼,叶赫那拉氏,满洲镶黄旗人,晚清“旗下三才子”之一。1900年,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慈禧西逃,那桐充任留京办事大臣,随奕匡、李鸿章与联军议和。《辛丑条约》后,任专使赴日本道歉。1903年擢为户部尚书,不久调外务部会办大臣,兼领步军统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九门提督”),管工巡局事。1905年初晋升体仁阁大学士。他之所以反对戈辉,完全是因为戈辉从来不给他送礼,戈辉给朝中的很多大臣送礼,却从来不给那桐,这让那桐心生嫉恨,所以他在朝廷上抨击戈辉最上心。 那桐马上接口道:“回太后老佛爷,奴才心里只装着朝廷,一心为了太后和皇上,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戈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奴才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慈禧太后淡淡一笑:“我这么说并不是责怪你,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听到这里,那桐放心了,略一思索,然后说道:“自不量力,3月初那场仗之所以能打胜,那是因为里面大部分是冒充的军人,这次来的20万是英法列强的现役陆军,戈辉,没有胜算。”那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十分的肯定。 慈禧太后叹了口气,又把目光移向了光绪:“皇帝刚从朝阳回来不久,又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 光绪想都不想就开口道:“太后,东北禁卫军可能是我朝最强悍的军队了,总兵力超过二十五万人,据我了解,这还不包括他们所谓的武装警察部队,从兵力上超过英法联军,武器装备上,也相当的先进,绝对不比英法联军差,所以这一仗恐怕他们赢定了。” 慈禧太后眼睛里神光一闪一逝,她还真没想到光绪皇帝会这么说,而且还是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看来光绪东北之行收获不小。同时,慈禧也没想到,禁卫军这几年发展这么快,难怪那桐一有机会就说戈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果真如此啊。但慈禧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正在这时,太监小瑞宝(实名:马宝瑞,本书中的虚拟人物)从外面快步走进仪銮殿:“老佛爷,戈大人的电报到了。” 光绪和那桐同时把目光移向了小瑞宝,光绪当然知道戈辉和慈禧太后有直接的电报联系,电报员是戈辉直接派过来的。那桐心中五味杂陈,戈辉与慈禧太后一直有直接的电报联系。如果太后真的讨厌戈辉,还能一直联系吗?自己一直反对戈辉,是不是…… 慈禧太后微微睁开眼睛:“念”。 “遵旨。”小瑞宝说完,开始大声的朗读戈辉发来的电文。 这是戈辉给慈禧太后解释公审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的目的,同时,向慈禧说明了,东北禁卫军有信心打败英法联军,并能为朝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电文很长,小瑞宝足足读了将近近三分钟才读完。 听完了电文,慈禧太后心中更加有谱儿了,他是越来越信戈辉了。 光绪看过禁卫军的火力打击演习,所以他对禁卫军有信心,对戈辉电文中的内容并没有太大的质疑。 那桐可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内容,他心中无比的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戈辉居然有这么强悍的实力,那自己以后还要不要站在戈辉的对立面上呢,这似乎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看来自己是站错队了,是不是应该重新站队呢,这个想法在那桐脑子里很快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慈禧看了光绪和那桐一眼:“哀家累了,电文你们也听了,基本就是这个情况了,你们都下去吧。” 光绪和那桐都离开了仪銮殿,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离开了。 慈禧太后却陷入了沉思,她真的有些不相信,东北禁卫军能打败英法联军,朝廷以前与英法两国签的条约能解除,割让的土地能拿回来,租界能取消,赔款也能取消。如果真的能在自己在位的时候实现这些,那自己也算对大清江山做出贡献了,问题是这可能吗? 4月6日一早,戈辉早早的坐车来到政府宾馆。戈辉陪着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等五人一起吃的早饭。 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去预先定好的会议室。 此时,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等人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候了,见戈辉等人进来,立即起身。至此,北方经济特区十名谈判代表已经全部到场。 王宠惠,字亮畴,祖籍广东省东莞市,出生于香港荷李活道75 号的道济会堂。王宠惠于北洋大学法科毕业后,先到上海南洋公学(交通大学前身)任教,1901年转赴日本留学,致力于法政问题研究。 1902年王宠惠转赴美国留学,先就读于加利福尼亚大学,后转入耶鲁大学攻读法学博士,开始系统地接受西方现代法学训练,逐步形成了现代西方法律观念和与之相适应的法学研究方法,奠定了从事法学研究的主要学术范式和以参与现实政治为旨归的人生价值取向。在美期间,王宠惠协助孙中山起草了《中国问题的真解决》一文,并与孙中山探讨过五权宪法。 王宠惠在美国获得法学博士后,正准备去欧洲研究学习国际公法的时候,大清国驻美国公使梁程找到了王宠惠,告诉他大清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戈辉希望王博士来东北。王宠惠其实在美国也十分关注大清,特别是戈辉在东北崛起之后,他对戈辉是钦佩不已,现在戈辉派人邀请,他立即就同意了,于今年二月下旬,来到了东北,目前暂任北方经济特区新法编定委员会主席一职,原来主席是伍廷芳。此次与英法两国列强谈判,他也被戈辉任命为谈判代表之一。 戈辉首先把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等五人,介绍给了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等五人。虽然有些人早就互相认识了,但戈辉还是特意的用自己的方式和内容重新介绍了一遍。 介绍完之后,大家都坐在了长条会议桌的两侧,会议桌上早就放好了每个人的桌牌。 桌牌做的很精致,两个边上都有一页写着名字的浅红色的纸,稳稳地放在桌面上,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看着很新奇。 戈辉坐在长条会议桌头上的主位,他的面前没有桌牌。戈辉今天坐这个主位,载沣、奕匡、张翼、小德张等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也都心安接受了。当然,戈辉这时也没有客气,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 大家都坐定后,《禁卫军报》、《东北商报》、《朝阳日报》的记者这时从后门进来,开始为大家拍照,镁光灯闪烁不停,拍完之后,记者们很快又从后门离开了。 看着记者们离开,戈辉清了清嗓子,两只手的十只手指交叉着放在桌前,然后说道:“今天,来到这里的,除了我之外,都将参加与英法两国的谈判,诸位从今天开始,将代表我大清,代表我北方经济特区,代表我东北禁卫军,与英法列强谈判。” 听到戈辉的话,坐在戈辉左右两侧的十个人,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谈判代表,今天来开碰头会也是为了这个。 戈辉的目光依次从长条会议桌两侧的十个人身上扫过,然后继续说道:“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会有人送进来发给大家,具体的条件也都列的非常详细,大家只要按照我既定的要求谈就可以了,无所谓谈到什么时候,时间不限,谈崩了也没关系,打打谈谈是很正常的现象,我们会在战场上把他们逼回谈判桌上,大家只管狮子大开口,漫开要价就可了。他们答应与否都不重要,因为我们会在战场上拿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听了戈辉的话,除了董福祥、刘永福以外,其它八人都很惊讶,戈辉也太自信,还没开打呢,就已经认为自己稳赢了,有信心是好,过分自信就有点自大的嫌疑了,但他们都没说什么。 戈辉的手指重重的不断的戳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昂首挺胸的时候到了,我们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谈判桌上,我们都要赢得漂漂亮亮。”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一连进来十个人,都穿着军装,怀里都抱着大约一尺厚的资料,按照名字,给谈判代表每人发了一份谈判资料,每个人的资料都不太一样,小部分相同,大部分不同。 十名穿军装的人分完资料后,立即离开了会议室。 戈辉继续说:“大家看到前面的资料了,每个人的资料都不太一样,只有一小部分是相同的,因为大家分工不同,大家都要学习好这些资料,然后按照各自的分工,密切的配合,最后在谈判桌上打败他们。”戈辉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戈辉清了一下嗓子,继续道:“从今天起,特勤局的人会贴身保护大家,护送大家去朝阳荣耀大饭店谈判,直至谈判结束。”语声稍顿,然后问道:“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我。”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戈辉开始分别回答大家的提问,与大家一起沟通谈判中需要注意的事情。中午,与大家共进午餐,下午继续与大家讨论谈判的事情。戈辉与他们一起吃完晚饭后,才坐车离开,很晚才回到总督衙门,临走的时候还再次强调:“有任何疑问,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随时都可以解答。” 戈辉回到总督衙门,刚坐下,两只雪橇犬立即围了上来,用它们那种搞怪的眼神看着戈辉,戈辉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在两个哈士奇头上分别抚摸了两下,两只哈士奇立即把自己的身体贴在戈辉的腿上,蹲在戈辉脚边。 这时,东北副官推门而入:“司令,锡良老先生来了。” “啊,快请。”戈辉说完,抚摸了一下旁边的雪橇犬:“啤酒、白酒,你们俩出去。” 啤酒和白酒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锡良这时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戈辉的两只爱犬向自己走过来,还瞪了自己一眼,弄得锡良有点哭笑不得,我又没招你们,你瞪我干嘛。 锡良老先生是昨天晚上回到朝阳的。因为公审的事情,今天又被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磨了大半日,下午他来找过戈辉,但戈辉不在,所以只能晚上再过来了。 “老先生快请坐。”说完戈辉亲自拿起暖壶给锡良泡了杯茶,一边说道:“这个是暖壶,开水倒里面可以长时间保温,我这儿还有一个没用的,走的时候您拿一个走。” 暖壶,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朝阳也是今年二月初才研发成功,由于价格昂贵,很多人买不起。其实,早在1892年,苏格兰科学家詹姆士-杜瓦就发明了保暖瓶,1900年的时候进一步改进,使之有了现代保暖瓶的雏形。德国玻璃制造工人赖因霍尔德-伯格,1903年获得了保暖瓶的专利,并且制订了把它投入市场的计划。1902年李隆基的父亲从英国回来时,顺便从杜瓦手中购买了保暖瓶的生产技术,当作礼物送给戈辉。戈辉拿到这个技术后,立即给了朝阳玻璃一厂让其试制,并根据自己后世二十一世纪的经验,提出了一些现代化的改进方案,还提出了多种用途的保暖瓶的设计要求。由于戈辉的要求很高,朝阳玻璃一厂经过上百次的修改,直到今年二月初才达到戈辉的要求,开始小批量生产,其它用途的保暖瓶也开始小批量生产。 锡良微笑着看了一下这个叫暖壶的东西,外皮是用竹子编的,里面应该是玻璃的,有一个木头塞子。锡良收回目光,然后看向戈辉:“总督大人,我来是想和你说一下,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今天上午来找我了,要求我们立即撤回公审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的通知,并立即释放他们三人。按照您的要求,我告诉他,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的赎金是六亿英镑,如果给钱,立即释放,如果不给,必须公审,然后砍头。卡尔走后,我立即把这个消息发给了我们的三家报社,今天的晚报上已经登出来了,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的赎金,每人两亿英镑。” 第149章 蒋百里和张孝准 “好,就要这样,要么给钱,要么砍头,不论哪一样,英国人都不会舒服,英国军人都会心寒,要么不做,要么就往绝了做。”戈辉开心的称赞道。 “唉……”锡良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缓缓地说道:“老话儿怎么说来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一线,将来好相见。” “哼……”戈辉轻轻一笑,想了一下说:“我是军人,信仰必杀哲学,杀死敌人是天经地义的,你死我亡的事儿,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锡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总督大人信念坚定,我军必胜,往昔所有的失败,并不是我们真的打不赢,多半是主帅战意不坚,心存侥幸,妄图谈判,最终输的更惨,今天听到总督大人坚定的决心,老夫甚幸,东北百姓甚幸。” “呵呵……”戈辉笑了,然后说道:“多谢老先生的理解,吾辈军人,唯以血溅疆场,以谢百姓支持。” 锡良的手放在温热的茶杯上,感受着传递到手掌上的热量,又道:“去年十月份刚刚建成的外事局大楼,本月下旬应该能全部装修完成,外事办公室升格为外事局,不知道总督大人如何考虑的。” “挑个合适的日子,正常升格就可以了。你们现在人太少,要不断的充实人才。”戈辉随意地说着,但他还是强调:“选人,宁缺毋滥,还要当心把敌人招进来,所以可靠是第一位的,急缺的人才,可以先招进来,但要长时间的观察,确认可靠了,才能委以重任,否则,我情愿和你一起应付外交问题。” 听了戈辉的话,老先生很开心,立即表了决心,这把老骨头就奉献给北方经济特区的外交事业了。 戈辉也再三提醒锡良要注意身体,身体好才能多工作,才能多为特区操劳。 锡良端起茶杯,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话锋一转:“还有一件事,有两百三十多名刚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人,结伴来到朝阳了,找到我,他们想见你。” “哦……是吗?”戈辉想了一下说:“那就明天上午10点,我在多功能厅接见他们。” 听了戈辉的话,锡良放下茶杯,站起来:“今天的事已经说完了,老夫也该走了。” “老先生稍等,”戈辉这里站起来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来了个暖壶,走到锡良面前:“老先生这个带上,以后喝茶方便。”说着话推到锡良怀里,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暖壶,对锡良说:“这个可是稀罕物件,目前整个大清朝也就朝阳有,就是在朝阳也仅仅是少数几个地方有,还没大规划推广,产能和成本都降不下来,所以很贵,一般人还真啥不得买。用之前先用温水在里面适应一下,然后再倒开水。” “呵呵……”锡良笑了,心里暖暖的:“那就谢总督大人了,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戈辉一抱拳:“老先生慢走。”看着锡良离去,戈辉在想,都是些什么人从日本回来了,还专程来找自己。 这时两只雪橇犬,啤酒和白酒从门口走进来,摇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样子。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时节已是万物复苏的四月,枝条上已经抽出了嫩芽,鸟儿们在枝头你追我赶,好不热闹,总督衙门的春天来了。 4月7日,上午9点,北方经济特区行政总督衙门的多功能厅里,已经聚了两百多人,外事办公室的人游走于人群中间,特别是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老先生,一身量体裁衣的成合装,一幅英俊儒雅的老人形象,此时正被几个归国留学生围在当中,大家都拿着高脚杯,交谈得甚是欢喜。其中,有两个年轻的男子,眉目清秀,气质不凡,尤为引人注目。 被请来的报社记者也在抓紧时间采访拍照,镁粉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白烟此起彼伏的升起。 上午10点整,随着一声刻意拉长声音的通传“总督大人到——”,欢声笑语的多功能厅瞬时间静了一下来,所有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大厅的门口。 在一连串清脆的皮鞋踏地的声音之后,一位身穿禁卫军将官服的人出现在多功能厅门口,肩膀上那三颗熠熠生辉的金星,显示着此人尊贵的身份。 来的人不是别人,大厅里的人都认得,正是北方经济特区总督,大清国权势最大的,也是最年轻的封疆大吏,戈辉。 “总督大人好。”大家一起向戈辉问好。 戈辉一边挥手向大家致意,一边大步走到人群中间,高兴的说道:“大家上午好,大战将至,你们依然敢来我朝阳,勇气可佳,戈某感激万分,欢迎大家来到朝阳。”随手从服务生的托盘上取过一个酒杯,然后继续说道:“在下就借这杯水酒,先敬大家一杯,晚上,由锡良老先生代替我,还在这里,宴请大家,为大家接风洗尘,以后建设朝阳,就仰仗大家了。”说完,一饮而尽。 服务生马上走过来,递上托盘,戈辉把空酒杯放下,随手又拿起另一个酒杯。 “听锡良老先生说,大家都是从日本回来的,每个人都是地道的日本通,都是我北方经济特区急需的人才。”戈辉把手中的酒杯向大家晃了晃,自己稍稍的喝了一点,然后继续:“朝阳需要大家,百姓需要大家,戈某也需要大家。北方经济特区的建设,离不开大量的能人志士,我保证,大家在这里都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说完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一个青年人开口说道:“总督大人,我们都听说英法联军已经在路上了,禁卫军打算怎样保卫家园呢。” 服务生又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一杯高脚杯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戈辉摆手表示不要了。然后饶有兴趣地问这个和自己仿佛年纪的青年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孝准。”青年人答道。 戈辉点点头,然后说到:“禁卫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保家卫国,职责所在,请大家放心。”戈辉扫了一眼全场,然后又道:“见到大家,非常的荣幸,所以,我想先和大家认识一下,都简单介绍一下好吗?希望以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能叫出你们的名字。”戈辉看了看站的离自己最近的几个人,说道:“就先从你们几位开始吧。” 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首先开口自我介绍的是一个女生:“总督大人好,我叫李香(女),浙江山阴人(今绍兴)。” 紧接着旁边的男生开口说道:“总督大人好,我叫列英明,福建大田人。” 两百三十六名从日本归国的留学生,一一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在戈辉后世熟识的历史中,这些人的名字戈辉几乎没有听过,但还是有两个人的名字让戈辉心中为之一震,这两人分别是蒋百里、张孝准。 之后,戈辉与这些归国留学生进行了长时间的沟通交流,并请大家先到特区行政学院学习半年,半年后,北方经济特区除了军事和警察部门以外,其它政府部门虚席以待,想去哪里都可以给安排。 谈话结束之后,戈辉让东北单独留下了蒋百里和张孝准。 很快,蒋百里和张孝准被东北带到了戈辉的办公室。 由于两人此时的身份都不是军人,所以只向戈辉抱了抱拳:“总督大人。” “两位请坐”戈辉微笑着请他们坐下。然后自己转身坐到了对面的真皮沙发上。 这是蒋百里和张孝准第一次进戈辉的办公室,简约低调但绝对不寒酸,反倒有几分雅致。 一面金穗镶边,红底金字的军旗挂在办公桌的后面,旗面上“禁卫先锋”四个大字苍劲有力。这个是禁卫军的第一面军旗,对全体禁卫军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总督衙门里的仆人很快端上两杯热茶放在了两人手边的茶几上,然后退出了戈辉的办公室。 “我知道两位都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正是我禁卫军急需的人才,两位此来,是否愿意加入我禁卫军呢?”戈辉坦诚的问道。 蒋百里和张孝准对视了一眼,然后张孝准诚恳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对禁卫军早已经神往已久,如果总督大人不弃,我们二人愿意加入禁卫军。” 蒋百里也接口道:“两年来,我们一直关注着东北的动向,禁卫军的快速崛起,敢于和列强作战,扬我中华军威,让列强不敢小视,我们十分钦佩总督大人,我们愿意追随总督大人麾下。” 戈辉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干脆的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想必你们也知道,马上要打仗了,禁卫军正是用人之际,两位的到来正好帮了我的大忙。我这就安排两位的工作,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意见。”说完,戈辉认真的看向蒋张二人。 蒋百里马上说道:“总督大人,我们非常愿意立即参加工作,您尽管放心安排,哪怕直接上前线作战,我们也决没二话。” “没错,最好是能让我上前线,狠狠的和洋鬼子打一仗才痛快呢。”张孝准也马上附和道。 “呵呵……”戈辉爽朗地笑了,“我怎么啥得让二位上战场呢,我是这样想的,蒋先生和张先生就以军事顾问的身份暂时留在红楼,协助宁参谋长。” “好吧,我同意。”张孝准首先同意了。 蒋百里也点头说道:“好,就依总督大人的意见。” “嗯——”戈辉想了一下说:“两位就先屈尊顾问一职,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再为两重新在朝阳陆军讲武堂中安排职务,为我禁卫军培养军事人才。两位也正好通过这一仗好好的了解一下禁卫军。”语声微顿,然后又道:“我今天就会知会宁总参谋长,明天上午就安排两位去红楼办理参军手续。” 蒋百里和张孝准同时一抱拳:“谢谢总督大人。” “对了,林贺,也是从你们学校毕业的,他现在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总教官,没准儿你们能在红楼碰到他。”戈辉突然想到林贺,然后说道。 这时,东北从外面推门而入:“司令,时间到了,按计划,我们得去见一见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了。” 戈辉点点头,然后对蒋张二人说道:“对不住了,晚上就不陪大家一起吃饭了,最近事情多,这不,还得去见一见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 张孝准站起身来:“既然总督大人还有要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戈辉也不客气,向刚刚站起来的蒋百里伸出了右手,握住了蒋百里的手:“红楼的事儿就拜托了。” “请总督大人放心。”蒋百里客气的说道。 松开蒋百里的手,又握住张孝准的手:“这一仗我们有信心能打赢,但同样危如累卵,就多仰仗张先生了。” 张孝准连忙说道:“承蒙总督大人信赖,张孝准定尽心尽力。” 戈辉让东北送走了蒋百里和张孝准,然后才坐车去了朝阳荣耀大饭店,去见了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道理上讲,昨天就应该去见,但戈辉偏偏把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凉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才来见他们。 在沟通交流中,英国首席谈判代表,上院议长巴克利爵士希望停止公审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但戈辉认为这件事应该在谈判过程中进行沟通,他不负责谈判,这件事也不适合在此时此刻沟通,就这样直接回绝了巴克利的要求。 晚上,在朝阳荣耀大饭店,宴请了英法两国的二十名谈判代表,北方经济特区的谈判代表也参加了晚宴,双方算是正式的碰面了。双方口头约定,从4月10日开始,谈判正式开始。 当天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公布了北方经济特区十名谈判代表的名单,英法两国二十名谈判代表的名单。也公布了谈判开始的具体时间。 第二天,也就是4月8日,一早。英国皇家海军上将西摩尔、英国皇家海军长江舰队司令官加里-卡西尔、英国海军陆战旅旅长考尔克三人,被押往北方经济特区最高法院。他们三人今天将在这里接受公审。同时,允许北方经济特区社会各界人士旁观庭审,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将全程直播,整个大清朝,只要能收到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信号的地方,都能收听到公审情况。 当天,北方经济特区总督衙门新闻中心,举行新闻发布会。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全程直播,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在新闻发布会上,再次重申:“我禁卫军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赦免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的罪行,不要想僭越来挑战禁卫军的惩戒手段,否则让你有来无回。”锡良赤裸裸地威胁,给与会的各国记者带来强烈的震撼。当被记者问及,为什么只有英国人,而没有法国人时,锡良得意地告诉记者:“你猜呢!” 锡良的回答,当天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被称为最无耻的回答。锡良看到报纸上这样评价自己,非常的满足,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褒奖。 北方经济特区政府并没有屈从英法两国的军事压力,施肇基博士领导的检察机关对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提起上诉,最高法院效率也相当高,经过一天的公审,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对检察机关起诉他们的罪行供认不讳,首席大法官伍廷芳最后宣判,判处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死刑,决定于4月10日在朝阳县城人民广场斩首示众。 第150章 温泉夜话 因为公审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还有正在路上的20万英法联军,整个朝阳都在躁动。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更是直接来到朝阳大道18号的总督衙门,死等戈辉,非见不可。 然而,戈辉今天并不在朝阳,他早早上带着东北、孙婉儿、李文兰(医生)、于若雪(报务员),还有特勤护卫,坐车去了努鲁尔虎山镇妖峰军事基地,直接住进了修缮一新的军官宿舍。还是自己当年住的那个宿舍,只不过,重新修缮了一番,换上了金属结构的门窗,原来的窗户纸也变成了透明的玻璃,内外墙体用水泥砖包了一层,房顶掀掉,换了新的房顶,铺上了琉璃瓦,最重要的是通了电,有了电灯,收音机,留声机。自从回到朝阳后,戈辉几乎每隔一到两个月就来一次这里,每次都有新的变化,基地在不改变原有格局的情况下,对原有建筑进行了重新修缮,有些是重新翻盖了,戈辉算是亲身经历了镇妖峰基地翻天覆地的变化。 戈辉稍稍休息了一下之后,便走出了宿舍,他先到基地司令部看看,现任基地司令刘浅陪同。此时的基地显得十分的冷清,司令部门口连站岗的士兵都没有,偶尔经过两名伤残的基地教官,也只是匆匆地给戈辉和刘浅敬个礼后,马上走开了。基地里身体健康的军人都去前线了,被临时编入部队,留下的都是伤残的,还有后勤区的家属。此时的基地保卫工作全部落到了后勤区的家属身上,还有官营农场派过来的三万民兵,给他们分发了武器,负责这个巨大基地的安全。 基地的温泉洗浴中心此时已经由特勤接管了,他们首先对洗浴中心做了仔细的安全检查,不放过一丝一毫。温泉洗浴中心从昨天晚上起就停止开放了,一直到明天上午,才能重新开放。 晚上8时,戈辉、宁远、程天运、石焰、纪云峰、王超辉、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鲁飞、周玉坪等十三人一起来到温泉洗浴中心,十三人相视一笑,换下军装之后,各自拿着一件毛巾,就急急忙忙的站到淋浴喷口下面,先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把自己泡进了热热乎乎的火山温泉里。十三兄弟好久没有一起泡温泉了,上一次一起泡温泉的时候,还是刚来镇妖峰不久,基地还没建成呢。 “嘶……真舒服,温泉比浴盆舒服多了。”老十三周玉坪闭着眼睛感叹着,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幸福的呻吟。 戈辉看大家都泡在里面了,一脸幸福状,却都不说话,于是佯装生气地说:“怎么,干啥来了,光泡不说话呀。” “噗嗤……”周玉坪笑了,闭着眼睛说道:“你是大哥,大家都等你开口呢呀。” 戈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开个头。”戈辉把毛巾从水里捞出来,简单对折了一下拧掉里面的水分,随手放在身后的石台上,然后一脸坏笑地说道:“都特么赤条条坦诚相见了,还磨叽啥呀,开干。”说完用双手拘起一捧温泉水,扬向左边的宁远,接着又扬向右边的程天运,一边扬一边招呼对面的周玉坪:“老十四,快点,扬他们,叫他们装。” 有戈辉的起头,大家都放开了,开始在温泉里打起了水仗,放肆的笑声在宽大的温泉山洞里回荡,他们笑得特别的开心,仿佛很久没有这样笑了。事实也确是如此,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单纯的玩耍了,十三个人仿佛一下子都回到了童年。十三人同样的年纪,同一年进入天津武备学堂,又被分在了同一个小排,一起生活学习三年,又一起参加了直隶总督裕禄指挥的天津保卫战,败退后,一起逃出天津,一起去了北京,一起来到东北,一起来到努鲁而虎山,一起成立了禁卫军,直到今天,他们虽然各司其职,分散在各地,但他们的心却一直牢牢地系在一起,他们一直记着,我们十三人是兄弟。(王招辉在德国军事留学) 负责巡夜的李铁山和杨大山两人并肩经过温泉洗浴中心门口,听到温泉山洞里传出来的笑声,停下脚步,扭头往门里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特勤友好的向两人笑了笑,李铁山和杨大山也笑了,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了,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巡视呢。 “他们还是孩子呀!”李铁山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 杨大山也点点头:“他们是老天爷派下来的神兵天将。” 李铁山笑了:“没错,如果没有他们,哪有咱们今天的好日子呀,你现在是温泉洗浴中心的主任,俺是木工处的主任,不但有房子住,有饭吃,有钱拿,人家没有嫌弃咱,还让咱们在基地里当官了,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这恩情啊,咱一辈子都还不上啊。” 杨大山坚定的说:“那咱就用两辈子还,俺已经想好了,俺要给他们干一辈子,俺这辈子就留在这山里,给他们干活,不光俺,还有俺家点点,将来也要继续为他们干活。” 提到点点,李铁山想起了自己的爱徒张顺,李铁山不光拿张顺当徒弟,更拿张顺当儿子,可惜,已经牺牲好几年了,一时间李铁山有些伤感。 “小丫头现在朝阳城里的禁卫军子弟小学上六年级,成绩很好,对喽,小丫头现在不叫点点了,她的大名儿叫杨小芋,小时候爱吃山芋,于是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说到女儿,杨大山一脸的幸福。 李铁山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小丫头还是俺的干女儿呢,俺也想她了。” “哦,对了。”杨大山想起来:“前些天听说皇上来了,就是光绪爷,总司令带他们去了禁卫军子弟小学,咱家点点还领唱了《理想少年》那首歌。” “哦,想起来了,过年那会儿,除夕夜,在咱们后勤区的晚会上,穿着红裙子唱的那个,是不是?”李铁山也想起来了。 “是是是,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独唱。”杨大山帮着回忆。 “唉,小丫头的嗓子可真好,干净,声音特脆。”李铁山看着夜空回忆。 李铁山和杨大山就这样一边聊一边走,渐渐的远去了。 特勤局总督护卫队队长毛海明,一直静候在黑暗里,他听完李铁山和杨大山两个人的对话,也陷入了沉思,我们的戈辉总司令,给东北带来了巨大的变化,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特别是无数的没有土地的农民,免费分给他们土地,不收耕地税,不收人头税,还给家无居所的农民盖房子,自己的父母就是这样有了土地和房子。 孙婉儿和李文兰两个人也漫步来到温泉洗浴中心门口,还能听到里面的打闹声。两个人相视而笑。 门口的特勤警卫也露出了相同的微笑。 孙婉儿估计他们也快出来了,所以过来接戈辉,春天夜里冷,她来给送件军大衣。 李文兰自从当了戈辉的专属医疗团队主任,很快就知道孙婉儿对戈辉的心思了。看着孙婉儿对戈辉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也希望两个人早成好事。 “看样子还要等一会儿啊!我们来早了。”李文兰轻声道。 “听听他们说什么!他们十三人是禁卫军建立者,如今的二十几万禁卫军,就是从他们十三人开始的。”孙婉儿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洋溢着自豪感。 “简直是传奇!”李文兰赞叹。 此时,温泉山洞里的打闹欢笑声也渐渐停止了,十三个人泡在温泉里休息,一边回味刚才的战况。 戈辉这时有些心里话和大家说:“首先,谢谢兄弟们这几年来对我的信任,很多事情我都没和兄弟们商量,自己就拍板决定了,相信大家一定有很多的不理解,但还是坚决的执行了,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同时也感谢大家的配合。”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是太见外,咱们禁卫军有今天,北方经济特区有今天,都是因为你的乾纲独断,事实证明,你的决定到目前为止都是对的,兄弟们打心眼儿里信服你,自然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老五纪云峰接口道。 “是啊,平时我和大哥见面的机会最多,沟通事情也最多,为了禁卫军,为了北方经济特区,为了广大的老百姓,大哥真的是日夜操劳,大哥的一颗公心,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兄弟们从来没有怪过大哥。”老二宁远接口道。 老八严肃这时一字一句地接口道:“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它的我几乎不去想,我心中也没有对错,我愿意做大哥的一颗子弹,大哥指哪儿,我就打哪儿,不论大哥对或错,我就跟着大哥一条道跑到黑了。” 戈辉点点头,然后说道:“谢谢兄弟们对我的信任,我们兄弟齐心,才让禁卫军,才让北方经济特区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今天,禁卫军又到了一个重要的时刻,需要我们共同做出决定。”戈辉的话音一缓,然后又道:“20万英法联军大兵压境,这20万都是英法两国的现役陆军,是列强真正的实力,我们禁卫军到了生死一战的时候了。说不怕是假的,这一仗不好打,战场面积也有限,有太多我们不能退让的地方,身后就是工业区,我们退无可退,只能正面硬刚,我是真的害怕,但我们没得选择,这一场仗下来,会死很多人,很有可能我们禁卫军就此消失,所以,我和老二想听听兄弟们的想法。”戈辉说完把目光投向大家。 老二宁远接口道:“总参谋部已经做完了作战部署,就一个作战方案,我和大哥的想法一样,那就是用堑壕战决一死战,钢铁对钢铁,锦州港区到朝阳真的是太近了,我们必须守护的又太多了,所以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身后的一切,都是不能轻言放弃的,任何的放弃,都会影响到整个大清人民对北方经济特区的信心,都会影响北方经济特区老百姓对我们的信心,会真正的影响北方经济特区来之不易的经济成果,用刘城昨天在电话里的说的那样,会影响国家建设债券在整个大清国的流通信用。今天大哥把咱们聚到这里,除了想和大家一起泡个温泉沟通感情,还有就是和兄弟们交个底,大哥和我都已经做好了和敌人同归与尽的准备了。” 老四石焰眉毛一拧:“大哥二哥,那还有什么说的,如果战败了,那咱们兄弟们就一起上路,共赴黄泉,到了阴曹地府,我们还做兄弟”。 “对,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们还做兄弟”。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声音在山洞里久久的回荡。 “好兄弟,你们就是我戈辉的胆,兄弟齐心,无往不胜。”戈辉感动得热泪盈眶。 大家的眼睛里都绽放出热烈的光芒,心中都充满了战意。 戈辉拘起一捧热水,佯装洗脸,顺便把泪水冲掉,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光顾着搞建设,把你们的终身大事都耽误了,保卫国家,建设祖国光靠我们一代人可不行,我们还需要下一代,你们得抓点紧,有看上的赶紧打报告,我等着签字呢。” “大哥,这不对呀,别光说我们呀,你不也一个人呢嘛,听二哥说你整天像苦行僧一样,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您这样不行,您得给我们找个嫂子,给我们做个榜样。”老十杨双这时开口说道。 “对呀,听二哥说,孙上尉(孙婉儿)对您可是一心一意,不但有文化,会说俄国语,长的还倍儿漂亮,要不您就娶了她得了。”老九刘城马上接口道。 “是啊大哥,孙上尉心思全在您身上,知书达礼,家世也好,关键是自己人,值得信任。”老二宁远也劝说道。 “唉……”戈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孙婉儿上尉,是挺好,但我已经想好了,我这一生都要交给禁卫军,交给国家,所以,我的婚姻一定是政治婚姻,必须能在政治军事上能给我巨大助力的人,我的心中只有家国天下,不需要爱情。”戈辉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政治婚姻?大哥,那孙上尉怎么办,我看她的心里只有你啊!”听了戈辉的话,宁远十分不理解。 “没错,政治婚姻,当我的生命在闪电中重生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今后的生命要为国家为人民而活,其它的都不需要,特别是爱情,这个太奢侈,我无福消受,人要知进退,不能什么都想要,老天爷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戈辉轻轻地缓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不会真正娶谁,我真正娶的是整个国家,我的心中也只有家国兄弟,天下苍生,对我来说,如此甚好,别无它求。” 戈辉的话,让大家想起了1900年7月里那个大雨滂沱的早上,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迹,自上而下,像一支利箭,笔直的击在戈辉的头上。一束亮到极限的白光瞬间把戈辉罩住了。大家都以为戈辉必死无疑,然而,后来戈辉醒来了,但是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是啊,就从那一天起,戈辉不一样了,和过去的戈辉彻底不一样了。 “唉,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却苦了孙上尉啊!”宁远无奈地说道。 戈辉诡秘一笑,然后对宁远说道:“其实,大哥知道,你一直喜欢孙上尉,只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把爱慕之情埋进了心底。我今天这么说,就是想让你知道,让你以后勇敢地追求孙婉儿上尉。她是个好姑娘,配得上你,你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大哥……你……”宁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戈辉爽朗地笑了,然后说道:“别想了,感谢上苍没有让我死去,让我下定决心保卫这个国家,保卫人民。” “大哥,这几年跟着你,经历了太多的精彩,简直像做梦一样,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我也相信,明天会更好,这一仗我们赢定了,我许明跟着你,不后悔。”老十二许明恳切地说。 “对,十二哥说的没错,如今的禁卫军早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们禁卫军打建立那天起,就是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硬骨头,从来就不是软柿子,英法联军想打赢我们,光有副好牙口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会为自己来到这片土地而后悔终生。”老十三鲁飞接口道。 “说的好,这才是我们兄弟的霸气,就让我们堂堂正正的打赢他们,让世界列强重新认识禁卫军。”戈辉咬着牙说道。 “打赢他们。”兄弟们齐声说道。 第151章 王小花 戈辉又道:“我坚信这仗我们能够打赢,我也想通过这一仗,进一步优化禁卫军的组织架构,指挥体系,训练体系、教育体系,未来还有更多的仗要打,我们禁卫军必须要以更好的状态,面对更残酷的战争。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为了打赢,我们禁卫军必须不断的提升自己,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变强。” 宁远这时接口道:“大哥,你这个想法,我也一直在思考,随着我们手中武器的变化和增加,我们在战术上就不应该还按照以前的……用你的话说叫‘模式’,我们要改变,要契合武器的性能,既然你今天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要通过这场战争,好好的思考一下禁卫军下一步应该怎样优化。” 戈辉赞许地看着宁远,然后说道:“老二,不错,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参谋总长,关于这次军事改革,我们就要借着这场战争为借口,简单,直接,迅速地展开。” 程天运接过话来:“既然大哥二哥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要睁大眼睛,仔细发现战争中出现的问题,仔细总结,仔细研究,打完仗我们就开始改革。” 戈辉点点头,然后看向大家:“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今天我们是泡温泉,说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 王超辉想了一下说:“那我说两句,我作为政治主任,通过这近三年的观察,我越发觉得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在战争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它能极大的提高士兵的战斗意志,视死如归,坚定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决心。所以,我们以后的改革中,要进一步加强总政治部在全军的作用。” 戈辉向王超辉竖了竖大拇指,说道:“这个想法不错,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这样。” 宁远这时赞许道:“看来今天我们温泉都没白泡啊,以后我们还要经常一起泡温泉,禁卫军是我们十四人建立起来的,还需要我们不断的改革,群策群立,不断的完善。” 十三人(王招辉去德国学习海军去了)都觉得今天温泉泡的很有收获,大家聊到很晚,更多的是在谈军事改革的问题,反而对迫在眉睫的战争只是匆匆数语,一笔带过。 没有人告诉戈辉,昨天晚上孙婉儿上尉和李文兰医生就在温泉洗浴中心门口,听他们说话。 第二天一早,戈辉宁远一起,与其他十一个兄弟互相告别,看着他们先后离开了镇妖峰基地。 戈辉单独叫住程天运:“老三,八角台,对我们禁卫军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非常特殊的地方,那里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 程天运轻松地点点头:“放心吧大哥,虽然只有两支只装备了m1891莫辛纳甘步枪的预备役师,但我有办法守得住。” 宁远接口道:“实在再不行,我派两个师过去帮你。” 程天运马上说道:“二哥,不用,别忘了,我是负责训练民兵预备役的,我了解他们的实力,他们训练也很刻苦,也知道他们在守护着什么,只要能挺过第一仗,以后就没事儿。” 戈辉拍拍程天运的肩膀:“记住,不论是俄国还是日本,谁敢靠近,就选揍谁,狠狠地打,不怕事情闹大。” 程天运笑了:“有大哥这句话,兄弟就放心了,我保证俄国和日本绝对不敢靠过来。” 戈辉点点头:“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程天运敬礼,戈辉还礼,看着程天运转身钻进车里,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看着程天运离开了,戈辉和宁远在镇妖峰基地里转了一圈,然后才上车回朝阳,他并没有注意到同行的人中没有孙婉儿。 戈辉回到朝阳直接去了政府宾馆,同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等十名大清国一方的谈判代表,做了进一步的谈判策略沟通。毕竟这几天他们也应该基本上看完了交给他们的资料,肯定也有许多自己的想法,戈辉直接找过来和他们详细沟通一下。明天就是4月10日了,是和英法两国代表正式谈判的日子,戈辉需要知道他们的准备情况。 1905年4月10日上午,在朝阳人民广场,在英国上院议长巴克利爵士的注视下,斩首西摩尔、加里-卡西尔、考尔克三人,也在这一刻起,禁卫军和英国彻底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戈辉回到朝阳的第五天,孙婉儿面色平静地来到戈辉的办公室。经过几天的内心斗争,深刻的思考,她做出了决定。 “总司令,我想调去外事务公室,他们正在培训英语、德语、俄语、日语等方面的人才。我能讲流利的俄语,我想过去做事。”孙婉儿平静地说。 戈辉放下战神牌钢笔,抱着肩膀仰靠在椅子上,注视着孙婉儿良久,最后开口:“可以,你去哪里我都能帮你安排。” “谢总司令。”孙婉儿很绝望,他都没有挽留自己一句,她无比的失望,内心在流泪。 看着孙婉儿转身出去的背影,戈辉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怎么突然间要走,不是干的好好的吗?宁远经常过来,他还想帮宁远牵线搭桥呢,结果,直接跑去锡良那里了。 戈辉百思不得其解。 同戈辉一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严肃。这位禁卫情报局的局长,日本贤机关案头上的“肃先生”,此时面前正站着一个身材娇小,面容极致可爱的女军官,眉毛快拧成绳子,怒目而视。 对面娇小的女军官正在冲严肃嚷嚷:“我要回到前线,不想来你这里,总司令说了,全员参战,我也在全员之列,我不想来你这里,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严肃声音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不论是在大凌河前线,还是在奉天,都是在战斗,都是在为禁卫军而战,没有任何区别。” 娇小的女军官继续咆哮:“我觉得有区别,你瞧瞧你……”女军官指着桌子上红木盒装的满江红香烟:“你抽着木盒装的香烟,还有这个……”女军官又指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又用秀挺的小鼻子吸了吸空气中的味道:“喝着现磨的咖啡,你就是这样为禁卫军战斗的吗?”女军官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声音稍稍哽咽,大喘着粗气,胸前的两座小山明显的起伏着:“我以前是在老河滩放牛的,经常能看到总司令带着酒来那里,看望那四十八位牺牲的烈士,每次都看到他给石碑倒酒,絮絮叨叨的老半天。”女军官平静了一会儿,又继续:“我那时候就在想,等我再长大点儿,我也要去当禁卫军,跟着这样爱自己兵的大官打仗,哪怕是死了也不会被人忘记。”说到这里,她拧着眉毛,吼道:“但是看到你,看到你这样的战斗,别说死了,就是没死,你也不会记住手底下的人,死了也是白死,没有人会知道。”最后,女军官下结论:“我不当你的兵。”女军官昂着头,紧闭着嘴唇,怒视着严肃。 “王小花,1903年初在朝阳参加了禁卫军。”严肃平静的声音传进了女军官的耳朵,“在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参加了步兵初级、中级、高级的全部训练,成绩拔群,04年5月参加了朝阳陆军指挥学院第8期的培训,本来是培训6个月的,但总参突然将第8期延长培训6个月,到今年四月末才能毕业。”严肃声音平淡地讲述着,“我就不明白了,从03年初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你也算是老兵了,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居然没有在你身上体现。唉……” 严肃长长一叹:“到底是镇妖峰基地没教育好,是朝阳陆军讲武堂没教育好。”严肃最后也下了结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你也不配穿上这身绿军装。”严肃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向门口走去,他又工作了一夜,他累了,要去休息。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留下了一句话:“我会发电给总参,说一下你的情况,你可以脱军装走人了,禁卫军没有不服从命令的军人。我这里也不要这样的人。” 一连串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女军官王小花愣在严肃的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她没有想到,自己发了一通火,把自己的禁卫军身份给发没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坏人根本不和自己辩论,直接放大招,下死手,不带这样的,绝招不是应该放到最后吗? 踏踏踏……轻轻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徐梅从后面走过来,扶着王小花的肩头,笑吟吟地说道:“放心吧,局长刀子嘴,豆腐心,你明天回朝阳吧,没事的。” “她好像很生气……”王小花不确定地说。 “你是第一个敢朝他嚷嚷的人,吼的还那么大声,不过,我看到除了极度失望以外,他并没有生气,人各有志,相信他能够理解你的。”徐梅劝慰道。 “我没憋住火,从我在朝阳接到通知,到赶到这里,这三天里,我都快气死了,快憋疯了,所以就……”王小花万分后悔地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局长工作了一夜,正也好要去休息一下,所以才没跟你多说什么,你回朝阳吧,我保证你不会被开除禁卫军的。”徐梅笑吟吟地保证。 “她工作了一夜啊!”王小花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又是最贵的满江红香烟,那可是只有军校的德国教官才可以免费供应的,外面2000文一盒,还不一定能买到红木盒包装的,还有他喝的咖啡,真香,光闻一下就知道不便宜。” 徐梅莞尔一笑:“好啦,他可是禁卫情报局的一号长官哎,戈总司令的磕头兄弟,朝阳有很多人背后叫他‘八爷’,这些对他都是很平常的,和奢侈没有关系。”拍了拍王小花的肩膀,又道:“这些都是用来提神的,每天有大量的日俄战场的情报发过来,他都要逐一分析,还好,现在戈戎的军情课能独当一面了,工作量少了三分之一,否则会更累,以前他一天只睡四个小时不到,最瘦的时候都不到105斤,你看他那么高的个子,去年这个时候,体检时才108斤,你能想象他付出的辛劳吗?” 徐梅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小花,立着眉毛,严厉地说道:“别以为只有你委屈,有多少人在为禁卫军默默付出着,他们脱下心爱的军装,退出军籍,学着普通人一样说话,走路,连做买卖砍价都要专门的培训,生怕让人看出来不像是真的,有些情报员,把自己扮成乞丐,寒冬腊月里为了取暖,和猪睡在一起,就是为了看到日军从眼前的大路经过。”平静了一下,继续:“受这么一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了,你问过那些死在日俄战场上的情报员了吗?我哥哥就是死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下,就是为了确认日军的布防情况,和他同一个小组的三个人,只回来一个,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哥哥牺牲了,局长为了照顾我,才让我这个不是禁卫军出身的人做了秘书。”想到自己牺牲的哥哥,徐梅流泪了:“你以为老河滩1219个墓碑是禁卫军烈士的全部吗?不,还有很多死在日俄战场上,连尸体都找不到,你问问他们位屈不委屈,他们也都才二十几岁啊,没有人记住他们名字,连个坟头都没有,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在我们禁卫情报局的情报员心中,他们是不朽的丰碑一样的存在。”徐梅擦去眼泪:“就是你觉得抽着最贵的烟,喝着最好的咖啡的人,他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长什么样子,哪年参加的禁卫军,训练了多久,成绩如何,有什么爱好,喜欢吃什么……” “好啦!跟你说这些没用。你走吧!回到你想去的大凌河前线吧!”徐梅突然声音也平静得没有一点起伏。说完平静地看着王小花:“严部长不在的时候,他的办公室不能有别人,这里涉及禁卫情报局最重要的机密。”徐梅开始赶人了。 王小花傻了,她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转身离开严肃的办公室,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房的。 一阵浓浓的咖啡香飘进了徐梅所在的外间办公室:“她走了?” “嗯”徐梅轻轻地点头,她又想起了相依为命的哥哥。 “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她还什么都没经历过,相信以后会懂的。”严肃说着话,端着咖啡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局长,您这才休息多大一会儿啊,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徐梅关切地说道。 “没办法,英法联军要来了,朝阳要打仗,就是怕日本和俄国偷袭我们朝阳啊,我们输不起啊!也绝对不能输啊!只要超过500人的调动,禁卫情报局必须第一时间知道,万一他们的方向是朝阳,这样我们起码有至少48小时的准备时间。”严肃像是在自言自语。 “局长,其实应该再加强情报分析课的人手,不然您和分析课的人都会被累死的。”徐梅小心的提醒。 “我也想啊,但是有情报分析天分的人确实不好找,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人才,有时候需要缘分,比如被一记雷电劈中,然后就完全不一样,什么都会了。”严肃轻松地调侃着,说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话。 三天后,王小花再次回到了严肃的面前,事实上她跟本没有离开奉天,甚至没有走出自己的客房。她在客房里想了三天,想了很多,最后决定留下来。 “严局长,我错了,我还年轻,请您原谅我的无知,我想当你的兵,请您收留。”说完,九十度弯下腰就没再抬起来。 “徐梅,带她去办手续。”严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毫无一丝波澜。 “跟我来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梅已经出现在王小花身后,没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王小花被带到了人事课,一个面无表情的男性工作人员接待了她,徐梅这时不声不响的消失了。王小花还是没有听到一丁点她离开的脚步声。 第152章 英军抵达磐石村 王小花坐在一张桌子前,填了十几张表格,最后都签上自己的名字。 男性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收起了王小花填的表格,然后平静的告诉王小花:“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禁卫情报局的一名‘从九品’办事员了,原则上你几天后就会被退出禁卫军现役,但是也不是真的退出了军籍,你只是在总政治部的档案中找不到你了,档案中显示你在今天退出了现役,回归平民的身份。事实上,在镇妖峰军事基地的八号档案馆里,你的档案几天后会静静地躺在那里,永久的保存,虽然可能无人会想起你,但你永远不会被禁卫陆军遗忘。” “知道了。”王小花突然也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在王小花埋头填表格的时候,徐梅站在严肃的办公桌前:“局长为什么留下了她?” 严肃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直接从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推荐信,扔在了桌子上。 徐梅上前伸手拿起桌上的信封,然后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观看: 王小花,1886年6月3日,生于八角台镇,小河湾村,六岁开始习武,身负高深的内家功夫,没上过私塾,但通识文字,1903年1月加入禁卫军,参加了完整的禁卫军初级、中级、高级步兵养成训练,是1903年新兵中成绩最好的二十名新兵之一。1904年5月参加朝阳陆军讲武堂第八期培训,在培训过程中,逐渐展露出了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和记忆能力,在兵棋推演中,能够独立的从纷繁复杂,杂乱无章的信息中,抽丝拨茧,归纳总结出核心情报,先人一步,果断做出抉择,一举定乾坤…… 余下的内容,也都是夸王小花超出常人的厉害,徐梅也不需要再往下看了。她把信折好,收回信封,又放回严肃面前:“恭喜局长的情报分析课收到一员大将。” 严肃不置可否。 徐梅没有说什么,转身回自己的外间办公。在关门的那一刻听到严肃说:“我的情报分析课里都是精英,她只是正常水平,刚好符合情报分析课的标准。” 门关上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继续浏览报告的严肃。 王小花也被带到了情报分析课,作为新来的,有人为她一一介绍了情报分析课的所有前辈。都是男性,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都头发蓬乱,胡子老长,她成了一群雄性当中真正的一朵小花,娇艳绽放,美不可方物。 一位稍显年长的前辈开始带她熟悉工作。 就在王小花开始熟悉工作的时候,她原来最想去的大凌河前线,此时一片热火朝天,仿佛是在建设什么巨大的工程,确实是工程,是防御工事。还是上次阻击英法联军的那条战线,蜿蜒曲折的堑壕,环形工事,机枪暗堡,机枪掩体,钢筋混凝土碉堡,防炮洞,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大凌河东岸20公里处,正对着朝锦公路,以一个开口向上的半圆型,向两翼伸展出十几公里,左翼延伸到凤凰山上,右翼延伸出更远,正面厚度5公里,排出了三道到封锁线。禁卫军的16个师,以一个开口向上的u型排列,意图明显是要把英法联军拦截在u形当中,海军陆战1师在锦州附近待机,意图最后堵上u形的上开口,把英法联军彻底堵死在u形的肚子里。 美国驻朝阳领事馆,军事观察员古赞中校。 德国驻朝阳领事馆,军事观察员勒夫中校。 两个人从一辆宝马明志轿车上下来,来到这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远远的就被禁卫军士兵拦下了,前面是军事管制区,禁止入内。 两个人拿出了证件,表明了身份。在征得现场指挥官允许的情况下,两个人在禁卫军士兵的带领下,走进了这个纵深5公里的巨大防御工事区。 “禁卫军没打过大仗,这么漂亮又吓人的防御工事是谁教的?是你们教的吧!”古赞中校吃惊地问道。 “我们德国的确是在战争中逐渐统一的,但我们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也没修过这样的成体系的防御工事。或许有一天,我们要向他们学习怎么修工事。”勒夫中校回答。 两个人在坑道里艰难前行,很多工事在他们的知识储备中,都叫不出名字来,到处都是拿着工兵铲修工事的士兵。士兵的步枪就堆在他们附近,枪口朝上堆成一个尖锐的山峰。 勒夫没有见过这样的步枪,这决不是仿制德国的g98步枪,他看过东德枪械兵工厂仿制的毛瑟g03,和堆在这里的步枪,完全不一样,他特别想伸手摸摸。但是就在他只差三步远的时候,被士兵制止了,至少有八支fa-96式军用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勒夫。勒夫只能放弃,继续前行。 两个人向前走了半个多小时,就不再向前走了,基本上就这样了。作为现役军人的古赞中校和勒夫中校,两个被这设计精巧,构思新颖的防御工事体系,深深的折服了。在这样的防御工事里,防守一方的伤亡将被降到最低,而进攻一方,则需要更长时间的炮火准备,还不一定起到理想的作用。 “刺猬”古赞吐出一个单词。 勒夫认可的点头,说道:“英国人和法国人,此时应该祈祷,让上帝保佑他们,让他们的炮弹正好落在该落的地方,否则,很有可能是单方面的屠杀。” “我看过日本人的防御工事,和这个比起来,那就像是在开玩笑,感觉日本人只是掘了一条沟而已。”古赞不无嘲讽地说道。 “据说,俄国人的防御工事,也和日本人的差不多。”勒夫附和道。 “那么,你说他们是跟谁学的,要知道,正式的大规模的热兵器战争,清国人在陆地上,还没有真正的打过。”古赞双手摊开,耸着肩问道。 “你还是问上帝吧!他老人家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勒夫戏谑地回答。 当他们回到宝马轿车前的时候,看到更远的地方,英国领事馆和法国领事馆的人被拦在了更远的地方,他们需要用望远镜才能看到最外层的一小部分工事群。 他们的宝马明志轿车在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和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面前,稍稍减速,从他们两人面前通过,古赞中校看到了两人一脸羡慕又憎恨的表情。 1905年4月20日清晨,英法联军的主力部队,分别到达锦州港和锦西港,英国人在锦州港登陆,法国人在锦西港登陆。 这则消息也通过电话线直接送到了总参谋部,也宣告了二次大凌河战役即将开打。 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在锦州港迎接英国海军上将鲁迪和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 简单的寒暄之后,乔纳斯正式说道:“锦州港区作为非军事区,这里有德国巨大的经济利益在里面,希望两位将军能约束手下的士兵,不要破坏这里的一切,包括一草一木,出了这里,你们随意。” 同样的话,美国驻朝阳领事哈克也在对法国海军上将洛里和法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鲁菲尔说了一遍。洛里和鲁菲尔表示没有问题,列强之间互相理解,互相方便。 洛里和鲁菲尔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锦西港区的建设成果,然后就开始整队,目标直指朝阳,他们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那里有更多的肥肉摆在桌面上,等着他们随时下刀叉。 哈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100文钱硬币,来到鲁菲尔面前:“送给将军,祝您好运。” 鲁菲尔愣愣地接过硬币,一面写着阿拉伯数字“100”,还有一圈清国的文字,另一面是莲花浮雕,制作非常精细。 鲁菲尔突然反应过来,大声说道:“不,我们法国人取得胜利,不是靠运气,是靠真正的实力。” 哈克点头认可:“但我还是要祝你好运。” 鲁菲尔中将最后还是没有扔掉那枚100文钱硬币,尽管有些生气,但是直接当面扔掉人家送的礼物,确实不是绅士所为。 在锦州港,乔纳斯也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100文钱硬币,这枚硬币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口袋的,完全不记得了。乔纳斯想起了哈克的玩笑话,不过,哈克肯定是无法把有过奇遇的100文硬币,交到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手中了。而自己手中正好有一枚100文硬币,这枚硬币肯定是有过一段不小的奇遇,否则也不会进入自己的口袋。看来自己得代替哈克,把这枚硬币交到沃克手中了,但愿他能收下。 乔纳斯快步走到正在和手下的军官沟通问题的沃克中将面前,先是礼貌一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递到沃克面前:“这是一枚充满奇遇的100文钱硬币,希望能给将军和贵军带来好运。” 沃克接过硬币仔细观看,一面写着阿拉伯数字“100”,还有一圈清国的文字,另一面是莲花浮雕,制作非常精细。 “这是他们使用的钱?”沃克试探着问。 “是的”乔纳斯肯定的回答。 “谢谢,我收下了。”沃克接受了,他看了一下远处正在陆续靠港的散装货轮,扭回头很礼貌地说道:“这里还有很多事,就先失陪了。” “那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乔纳斯表示理解。 远处一艘已经完美靠港的散装货轮上,一匹接一匹的身材高俊的栗色挽马从货轮上走下来,乔纳斯努力辨识了一下,在他的知识储备中,检索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这是萨福克挽马,是英国最古老,最高的马品种之一。为什么不是更有力量的夏尔马呢?难道是上次英法联军征用的太多了?这次改用萨福克挽马了? 不幸让乔纳斯猜对了,正是由于上次夏尔马被征用的太多了,这次不得已改用萨福克挽马,这次征用了一万匹萨福克挽马,主要用来拉装载辎重的马车,战后用来拉战利品。英国人和法国人想的非常完美。 锦西港那边也是一样,哈克和鲁菲尔正注视着一匹接一匹的佩尔什挽马,从散装货轮上走下来,灰色和黑色都有,看起来肌肉十分达发,看着就是很有力量,它们将成为法军运送辎重和沟通联络的主要交通工具。 英军和法军都不打算在港口多做停留,必要的装备和辎重卸下来,直接装上专用的马车,套上带来的挽马,立即出发,目标朝阳,时间不等人啊。 英军和法军虽然算作是友军,但是也是有竞争关系的,能比对方先一步到达朝阳,便能先抢到更多的战利品。 两国的驻朝阳领事馆的人,已经按照价值的高低,为他们排列好了顺序,在地图上标注好了,哪些应该优先占领。 英法联军的先头部队,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港口出发,显然英军更有距离优势,他们离朝阳更近一些,所以他们先撞上了磐石村的43团。 还是在这里,还是第9师第43团的阵地,还是王松团长,但是整个团已经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像老兵一样,沉着冷静地趴在阵地上,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战争。 此时的磐石村阵地,两天前就已经完成了防御工事的建设。和左边的明溪村、右边的夹山村,呈一个“品”字形,直接截断了朝锦公路,如果英法联军不想更快速的到达朝阳,喜欢翻山越岭,那这个阵地就建得多余了。 四名骑着纯血马的英军侦察兵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了,43团3营1连2排2班的精确射手钱守住已经用四倍瞄准镜将一名英国侦察兵套进射击范围内了,下一秒他扣下了扳机。 四倍瞄准镜里,那名英国侦察兵,身体突然一震,胸口和额头,同时中枪,栽下战马。 1连阵地上的其他精确射手也纷纷开枪,四名英国侦察兵几乎同时从马上栽落下来。 43团的侦察兵也从远处回来,牵回了四匹英国战马,也用马背背回了四名英国侦察兵的尸体。 团长王松上校检查了四名英国侦察兵的装备。每人一支李-恩菲尔德短步枪,固定式盒型双排装弹量10发弹匣10个,另备弹300发,其它装备若干。 很快又有四名骑着纯血马上英国侦察兵出现在视野里。 又是精确射手此起彼伏的枪声,四名情况不明的英国侦察兵,又都栽落马下。 四匹战马和侦察兵的尸体又被带回了43团阵地。 已经发觉异常的英军立即改变了策略,大约一个连的英军骑兵出现在视野里。 43团的精确射手们像比赛一样,枪声响成一片。立即就有几十名英军骑兵从马上栽落下来。其他骑兵立即调转马头逃走,43团的侦察兵们骑马追上去,用一颗接一颗的子弹,将他们赶出更远的地方,回来时带回了英军尸体和马匹。 英军的先头部队于一个小时后赶到了这里。迎接他们的是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在英军还没有展开的队伍里,制造了大量的杀伤。留下了大量的尸体,才暂时逃出步兵炮的覆盖范围。 英军不知道的是,这远不是2.5寸口径fa-80式步兵炮的最远射程,43团打仗不会直接梭哈,暴露全部实力。(fa-80中,80是毫米口径) 英军先头部队长官,团长德赫尔上校气得暴跳如雷,痛骂骑兵侦察连都是蠢猪。 英军很快还以颜色,炮弹像不要钱似的砸在43团的阵地上,报复性炮击一直持续到英军大部队赶上来才戛然而止。 此时,43团的士兵已经在建好的防炮洞里等待了足足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禁卫军报》战地记者,以及《战场特别报道》直播团队已经在43团的更后方,直播解说了两个小时。虽然是被动挨打,但阵地依然还在,守在阵地上的43团还在,向所有守收音机旁的听众,传递禁卫军坚决抵抗的决心。直播团队还把43团的副团长蒋尚武请来解说,蒋尚武对英军的炮火准备和打击效果,给出了非常专业的评论,而且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哪怕是平民百姓也能听明白。 就比如守在收音机旁,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慈禧太后,就听得十分明白,还听出来,这位叫蒋什么的副团长,并不惧怕英军的炮火,听他那意思,禁卫军将在炮火中崛起。 第153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4月20日早上,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在8点新闻时间,公布了20万英法联军分别在锦州港和锦西港登陆的消息,慈禧太后震惊得早饭都不想吃了,内心的忐忑无以复加,但她不确定自己是怕什么,禁卫军战败,那就少了一个尾大不掉的戈辉,可是如果没有戈辉在不断的为朝廷送银子,她不知道朝廷还能撑多久。戈辉让她又爱又怕,戈辉是在她的支持下发展起来的,如今已经尾大不掉了,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北方经济特区,对朝廷究竟是好是坏,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当初支持戈辉,是对是错。 就在慈禧太后患得患失的时候,磐石村43团的前沿阵地,隐蔽观察哨传回来消息,英军大部队上来了,估计很快更大规模的炮击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铺天盖地的炮击,像犁地一样,一层一层的平推过来。大地在颤抖,天空被撕裂,43团防御阵地上的泥土被抛向天空,整个防线都在经受着最痛苦的煎熬。 不仅是磐石村阵地,英军计划绕路明溪村和夹山村,再次顺利支付了轻敌冒进的学费之后,对明溪村阵地,和夹山村阵地,给予了同样猛烈的炮击。 明溪村的45团,夹山村的41团,都卡在了英军的必经之路上,除非英军打算进山,不过,不好意思,进山之路也不通,因为作为预备队的42团和44团都在位置更好的山路上张网以待,不敢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占据着有利地形,进可攻,退可守,守个十天半个月似乎不成问题。 所以这三个村的阵地,成为英军必须占领之地。炮火准备了两小时后,英军步兵的身影出现在43团、45团、41团前沿阵地观察哨的视野里,尖利的哨子声响彻整个阵地,防炮洞里的禁卫军士兵在长官们的催促下,快速回到射击位,等待英军跑进更近的距离,几千英军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队伍散的很开,乱中有序,三人为一组,三角形排列,压低身形,沉默着冲锋,快速的向前突进。 精锐,这是一支绝对的精锐,几千人冲锋,形成的强大气场,像一座高山一样压向禁卫军阵地,和上次遇到的乌河之众完全不一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力,压在禁卫军士兵的心头,但是他们没有畏惧,在长官没有下令开枪之前,甚至扣扳机的手指都没有伸出去。 300米,有人报出了距离,禁卫军士兵调整了一下卧姿,让自己感觉更舒服。 250米,再次有人报出了距离,扣动扳机的手指伸了出来,轻轻扶在扳机上。 200米,很快又有人喊出了距离,禁卫军的士兵们将侧脸贴向枪身,一只眼睛瞄向步枪的瞄准基线,三点成一线,枪口对准正前方英军士兵的胸口。 “开火”嘶吼出来的命令终于下达。已经压抑到极致的阵地上终于得到了释放,fa-1903、fa-1、fa-26、fa-42、fa-64、fa-80,汇成了一曲别样的交响乐。 冲进100米的英军士兵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茬一茬的倒下。英军士兵不明白,禁卫军阵地上到底有多少机枪,感觉子弹是无穷无尽,永远打不完一样。特别是重机枪子弹,不论击中身体的哪里,直接掏空那里,十死无生。 禁卫军阵地大后方,fa-112式轻型榴弹炮,依然静静地等候在那里,现在还不是它们上场的时候。(fa-112中,112是毫米口径) 特区广播电台,直播团队的“战场特别报道”还在继续,但已经进入一个小高潮,蒋尚武副团长已经回团指挥部了,广播电台的记者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他一边举着望远镜看向禁卫军阵地,一边对着话筒,操着勉强还算流利的北京话,进行解说: “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禁卫军9师43团阵地的大后方,我是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的记者,我叫腾冲,听这名字就像是云南人,没错,我就是两年前从云南来的,我现在给大家讲一下前方阵地的情况。” “英军士兵抱着李-恩菲尔德短步枪,压低身体,漫山遍野的冲上来,然后在43团的阵地前成片的倒下,开始我以为他们要匍匐前进,但是……后来他们一直没动,好像是永远也不打算动了,哪怕是大清移动了,他们也不动。” “不得不说,禁卫军的火力也不赖,各种口径的枪械疯狂射击,子弹像不要钱似的射出去,还有那2寸口径和2.5寸口径的小炮,炮口也在不停的喷出火光,英军进攻的路上,不时炸出绚烂的烟火,不得不说,北京人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放过烟花,这可不是不差钱就能做到的。” “啊,对啦,我身后不远,还有好多吓死人的大家伙,它们现在是摆设,听那个叫刘铮的政委说,后面那些东西是梭哈的时候用的。我不知道“梭哈”是什么意思,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你们知道吗?” “哦——”腾冲像是被炮弹砸中了脚指头,一声惊叫,把收音机前的听众吓了一跳。 已经守在收音机旁几个小时的慈禧太后也吓了跳,这个解说员应该马辞掉,不带这样吓人的。 “英军暂退却了,他们留下了满地的尸体,没能冲上禁卫军阵地。”腾冲对着话筒没形象的大吼。 英军进攻两个小时后,不得不暂时收兵,伤亡太大了,没想到禁卫军火力这么猛。 随着英军的暂时退却,禁卫军开始抓紧时间修复阵地工事。 事实证明,科学合理的阵地工事,的确能最大化的减少防守一方的伤亡,还能最大化的杀伤敌人。如今的防御工事结构,都是在十几次火力打击演习中,从毁伤效果分析中,不断的总结出来的。像这样的防线,在朝锦公路上设置了五条,计划每条防线阻止英法联军两天,五条防线正好十天,有了这十天,大凌河防线上的钢筋混凝土永固防御设施,通过不断的细心养护,应该能达到最结实的状态。 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一边优雅喝着大吉岭红茶,一边听几位负责进攻的团长,汇报此次进攻失利的原因。把几个团长说的话,综合起来说就是: 1、炮火准备时间不够长,敌人的阵地毁伤不够彻底。 2、敌人隐藏机枪的火力点,没有完全清除,机枪的密集火力,实在太可怕了。 3、敌人的炮兵还在,密集的炮弹,不断的落在进攻的路上,干扰了进攻的速度。 4、炮火没有大量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所以抵抗十分激烈。 5、敌人的步枪似乎射击速度更快,比以射击速度快而闻名的李-恩菲尔德步枪更快。 沃克想了一下,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可不是遇到这么点困难就退却的,更长时间的炮火准备,更大口径的火炮准备,把150毫米的重炮也拉上来,他决定用重炮为大英远征军轰出一条坦途出来。 英军更长时间,更大规模,更大口径,更猛烈的炮击开始了。 在此之前,禁卫军已经简单加固了必须加固的工事,然后躲进了后方的防炮洞里,阵地上只留下前沿观察哨。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战场特别报道”直播团队,请来了几名禁卫军士兵,要采访一下他们。 腾冲操着感觉稍有些不对味的北京话,问道:“请问这位小战士,您怎么称呼?” “我叫钱守住,是43团3营1连2排2班的精确射手。”钱守住开心的回答。 本来他不愿意来,但是团长王松告诉他,被采访之后,你就出名了,总司令都会记住你,于是他就傻呵呵地来了。 腾冲觉得眼前的小战士很可爱,于是又问:“那你对英军之前的进攻有什么看法?” “看——法?”钱守住疑惑了一下,马上说道:“跑的慢,就他这速度,要是换在我们训练场上,教官不得抽他几百鞭子,三天都不给他吃饭。亏他们长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壮的体格子,才背那点儿东西,跑得跟蜗牛似的。”最后总结:“白瞎了,啥也不是。” 腾冲哭笑不得,又觉得小战士的回答风趣幽默。于是又问:“你们训练时比他们跑的快是吗?” “必须滴呀!”钱守住自豪地说:“我现在身上的战斗负重25公斤,行军的时候达到45公斤。”钱守住一脸不屑的表情:“我背着25公斤的东西,跑起来,至少要比他快三分之一。” 腾冲想象了一下自己背着25公斤的东西,能走多远,就不说跑了。 腾冲又分别采访了另外几名战士,得到了很多让他震惊的回答。 守在收音机旁的袁世凯等人,听了禁卫军战士的回答,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他们不明白,实在想不通,禁卫军是怎么训练的,不过还好,现在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都各有600名(三个批次)军官在朝阳陆军讲武堂“留学”。两年后,见分晓。事实上,禁卫军并没有对这1200名大龄国内军事“留学生”区别对待,一切和禁卫军相同。 英军的炮击还在继续,43团、45团、41团,各自己防守的阵地上,橘红色的火焰就没有熄灭过,像娇艳的花朵,一层层的,在绽放,在奔腾,妖娆无比,此起彼伏,就像在万华镜里看到的,千变万化,绚烂的极致,却孕育着死亡,任何与它接触或沾染,都将灰飞烟灭。 隐藏在距离前沿阵地不远,不在阵地的正面,在侧后方,又相对非常安全的角落,三台电影机正在忠实地记录着阵地上的真实情况,以后播放的时候,虽然是没有声音的,但依然能真正反映出战争的残酷。 这种活动电影机最早就是1891年托马斯-爱迪生发明的,1895年法国的卢米埃尔兄弟发明了一种集照相机、胶片处理室、电影机三者的综合体,1902年8月初,李劲松来到朝阳时,带来了这个综合体的技术及生产许可。在戈辉的强烈要求下,加装了电机,使用1.1寸(35毫米,去掉了零头)的胶带,拍摄速度定为24格每秒,而不是原来的16格每秒,只要录影带足够长,就可以长时间拍摄。虽然还不能解决声音的问题,但是相信也不会等太久。1905年初,朝阳已经有了第一家电影院,播放有专人解说的无声电影,有点像有配音的皮影戏。 英军这次的炮火准备足足持续了四个小时,翻来覆去的炮火开始向禁卫军阵地后方延伸。这个变化立即被前沿观察哨察觉,并通知了团指挥部。 王松判断英国人要进攻了。 让王松没有想到的是,英国人几乎是踩着自己炮弹的炸点,冲了上来。 当哨子声响彻禁卫军阵地的时候,英军士兵已经冲进了43阵地前的200米以内了。英国人这次要正面突破,把43团的磐石村阵地作为主要突破方向,而45团的明溪村阵地和41团的夹山村阵地,只作为佯攻,牵制。英国人要中央突破,一锤定音。 43团的士兵,几乎是冲出防炮洞就开始射击。 fa-64,正接架设在防炮洞门,大体设定,直开炮。 fa-80几乎是拉出隐蔽所,就开始迅速设定诸元,然后开炮。 一直没有机会上场表现的fa-112式轻型榴弹炮,此时炮口也火光连闪,开始遮蔽射击,阻止更多的英军士兵冲上来。 200米不到的距离,几十秒就能冲上禁卫军的前沿阵地。大量的英军士兵,像潮水一样漫过禁卫军的坑道,向前猛插。 fa-67式手榴弹,被禁卫军士兵铺天盖地的扔出去。 fa-26式班用轻机枪,换上全新的200发弹链,也不用挑地方架设,直接端起来,扣下扳机不撒手,0.2寸口径子弹,几乎刚刚出膛就射进了英军士兵的身体,直接穿透,又冲进后面士兵的身体。强大的后坐力,推着禁卫军的机枪手不断的后退,一块石头绊倒了机枪手,子弹直接射向了天空。机枪手索性不起来,坐在地上换上新的弹链,端着机枪继续射击。 “出刺刀”,战场上的一线指挥官们,不约而同的吼出来同样三个字。 fa-1903式半自动步枪,有一把可拆卸的单面开刃,脊背厚实的剑形刺刀,必要的时候可以抽出来套在枪管上,此时,就是必要的时候,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了。 “杀——”所有的禁卫军战士,同时吼出了同一个字。 四个月的初级步兵养成训练,六个月的中级步兵养成训练,六个月的高级步兵养成训练。不论是哪一个阶段的训练,拼刺刀,都是必修科目。从镇妖峰军事基地,最早传下来的“拼刺九式”,到浓缩成今天的“三板斧”,第一式:来无影,去无踪,就强调一个字——快。第二式:像雾像雨又像风,强调两个字——多变。第三式:三生万物,不强调了,你自己琢磨,只要把对方捅死就行。 经历了镇妖峰军事训练基地,朝阳陆军讲武堂,从这两条标准化流水线上走出来的禁卫军战士和一线战场指挥官们,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吼声,同样的眼神,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狭路相逢勇者胜,刀锋入骨不得不战,逆水争雄不胜则亡。每名战士都知道,他们没有退路,禁卫军没有退路,朝阳没有退路,新成立的经济特区没有退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不是一句悲壮的口号,这是一条血路,一寸山河一寸血。禁卫军就是要用自己的鲜血,重新浇筑新的钢铁长城。 相较于身型高大的英军士兵,禁卫军战士大部分体形要矮小一些,但更灵活,想捅死对方的决心却是一样,哪怕是一命抵一命。加上剑形刺刀磨得异常锋利,可以轻松刺穿人体,再用力搅动一下,那种感觉,你细品…… 被剑形军刺捅进身体,再被搅动一下的英军士兵,那种痛苦的感觉就不多说了,想象一下都会寒毛炸起。然而,比被剑形军刺捅进身体更惨的是,抱着你拉响手榴弹。本来已经重伤要死的禁卫军战士,共同的想法是拉一名英军士兵一起死。 同归于尽的爆炸此起彼伏,在各个战壕里上演。 手里的枪脱手了,直接抽出折叠工兵铲,单侧开刃,像锋利的砍刀,抡起来虎虎生风。砍在枪管上,火花四溅。还是那“三板斧”精神:来无影,去无踪,像雾像雨又像风,三生万物,只要弄死你就行。 第154章 死战不退 工兵铲卡在对方骨头里拔不出来了,毫不犹豫,直接上嘴,用牙齿咬,用手指抠,用头撞,都是脑袋,都是骨头,谁比谁差呀。教官说手肘是人体最硬的部位,直接上肘,照着敌人的面骨,先来一肘,一肘不行,再来第二肘。敌人的面骨就这样烂了,踩着敌人身上拔出工兵铲,冲向下一个敌人。 整个43团阵地,成了一个血肉磨坊,冲进阵进的英军士兵,和禁卫军战士一起,被磨成了碎肉。 团长王松提着工兵铲,身后是警卫通讯排、团部、后勤、卫生队,人人一把工兵铲,冲了进去。这位1901年6月参加禁卫军的老兵,心中的坚持从未放弃,禁卫军就是他的命,43团的荣誉就是他的命,他不允许输,他可以死,但不接受这样的失败,王松的身影几个闪现就淹没在混乱的战斗里。他不知道手中的工兵铲,铲下了几颗脑袋,为多少英军士兵剖开柔软的腹部,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被敌人的刺刀划开多少个伤口。身上的血,有自己,也有敌人。只要自己还在站着,手中的工兵铲就不会停下。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在自己眼前倒下,自己也几十次的跌倒,又立即爬起来,扑向眼前的敌人。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英军士兵不理解禁卫军战士,为什么他们这么拼命,后撤或投降都有机会活下来,他们为什么一步不退,为什么非要拼命,活着不好吗,但我想活着,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可不是想死在这里的。英军士兵们的内心产生了犹豫,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这更加致命。 相对的,禁卫军士兵却没有这种想法,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可笑,就是要弄死你,没别的,就是这么简单。刺刀、枪托、工兵铲,沙子、石块、砖头,拳头,手肘、膝盖、牙齿、手指甲、坚硬的额头,甚至眼神和吼声,都是他们的武器,两手空空的时候,想到什么用什么,看到什么用什么,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为了弄死你。 沃克握住望远镜的双手在颤抖,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他们的长官都给他们灌输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样?这不过是一个距离朝阳还有近一百公里的小阵地,离最后决战的那个大凌河防线,还有七八十公里的距离,需要这么拼命吗? 禁卫军的遮蔽火力很强,后续的英军很难穿透火力网,这样的命令也无法下达,没有士兵会顶着炮火向前冲。他们不远万里来此,尽管不想承认,但他们确实是来抢劫,不是来送死的。 沃克痛苦地放下了望远镜,一旦敌人的预备队上来,那些冲进敌方阵地的英军士兵,结果可想而知,事实也确实如此。 充作预备队的42团和44团,终于从两侧的山坡上跑回来了,直接冲进了43团的阵地,两个团,将近3000人(没全回来),战场形势瞬间改变。被fa-112式轻型榴弹炮遮蔽后的战场,英军后继无力,在3000名生力军的加入后,变成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败退,不得不退,否则都会被留在阵地上。 fa-26、fa-42,再次开始怒吼,子弹像瓢泼大雨一般射向败退中的英军士兵, fa-1903、fa-1,也开始了稳定射击,把子弹不断的射进英军士兵的后背。 fa-64、fa-80,也加入了进一步的绞杀之中。 fa-112榴弹炮的炸点,在前沿观察哨的指点下,图上作业,角度不变,b点向前延伸,炮弹追着英军士兵向前延伸。 “老天保佑,上帝呀,从今天开始,我要信佛了,无量天尊,英国人终于被赶出了阵地。”腾冲举着望远镜,对着话筒大喊。腾冲,从英军冲进43团的阵地开始,嘴就没停下,说得口干舌燥。战况越来越危险,如果英军冲过来,他们这个“战场特别报道”直播团队,都将是危险的,但是他们却没有选择先撤走,而是继续报道,把战场上最真实的情况,用他的语言,描述给收音机旁的听众们。 事后有人问起腾冲,当时为啥不先撤走,腾冲回答他,我们当时所有人都忘记了,没有想到这一点,甚至有些同事还要上战场帮忙。 通过腾冲的描述,让无数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们,了解了战场上的残酷,了解了禁卫军战士在与什么样的对手作战。北方经济特区花费了天量的军费,训练出来的禁卫军,是可靠的,是可以被相信的,是值得他们拥护和爱戴的。 听到这句话,守在收音机旁一天的慈禧太后,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轻轻落下了。 李莲英上前,谄媚的说道:“老佛爷,一天了,也该歇会儿了。再打也得是明天了,您这一天没吃东西了,小李子担心您的身体。” “罢了,那今天就这样吧!”慈禧让人关了收音机,这才发觉自己确实饿了。 最后只有少量的英军士兵逃回了英军阵地。 “回来的孩子们,都是好样的。”这是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的评价。 法国远征军也于4月20日傍晚到达英国临时地,法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鲁菲尔,听到英军的伤亡,半天没反应过来。整个白天,英军没能前进一步,这是不可想象的,这还是1900年的清国军队吗?不对,现在已经是1905年了。对手也不是清国的军队,而是一支新生的军事力量。 法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鲁菲尔和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以及刚刚组建的联军指挥部高层,一起倾听退下来的英军士兵汇报。 士兵a:“禁卫军的拼刺刀技术非好,敢于拼刺刀,他们的剑形刺刀,非常适合穿刺,挨上一下就血流不止,还有工兵铲也是一件非常趁手的杀人利器,长短大小正合适,近战……好帮手”。他想说近战无敌,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成了好帮手,不能在总司令面前,夸敌人的兵器太强大。 士兵b叹了口气:“他们都是不正常的人,他们是失去了理智的人,漠视死亡,他们不怕死,敢去死,毫不犹豫的去死。而我们不是,我们……”他犹豫了一下,“我们……是被迫的和他们拼命,他们发觉自己可能活不了了,就拉着我们一起死。我……第一次遇到这样敌人。”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当然,我们也不怕死,如果是保护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也敢于豁出命去战斗,我想说,我们的战斗,要有意义”。 士兵c:“他们训练肯定是很充分的,严格的,他们是真正的精锐,不论是拼刺刀,工兵铲,或是徒手格斗,都是不好搞定的,虽然他们总体上要比我们矮小一些,但是他们很灵活,非常有技巧,也很凶狠,不要命,敢于拉响手榴弹和我们一起死。还有……”他想了一下,继续道:“他们除了枪以外的装备也非常好,他们军装外面套了一件背心,外面有很多口袋,我想装东西会非常方便,背心有前面和后面都很硬,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刺刀穿透背心,在拼刺刀时,我们在这方面吃了很大的亏。” 士兵d,他把一支禁卫军的fa-1903式半自动步枪,枪口朝上,立在了地上,扶枪而立:“这就是他们用的步枪,只需要拉一下枪栓就可以开上十枪左右。”他遗憾地看了一下这支fa-1903,继续道:“没有子弹了,不知道具体装多少颗子弹。” “你的枪呢?”沃克沉声问道。 “丢在战场上了。”士兵d回答。 “你知道士兵丢枪,意味着什么吗?下士。”沃克沉声追问。 “知道阁下,但我觉得阁下需要了解一下敌人的武器,所以我没捡我们自己的步枪。”士兵d坦然的回答。 沃克沉声下令:“卫兵,卸下他的下士肩章。” 两名卫兵立即走上前,撕下了士兵d的下士肩章。 沃克注视着士兵d,他看到一脸坦然的士兵d,并没有因为被剥夺了下士军衔而难过。 “卫兵”沃克再次沉声下令:“为士兵d,戴上‘上士’肩章。” “谢,阁下。”士兵d坦然受之,直接跳过“中士”军衔,成了“上士”。 “你做的非常好,上士。”沃克欣慰地说道。 士兵d,名叫希顿,十几年后,他成为一战中最硬最智慧的英军团长,熟悉他的人,都叫他“硬汉希顿”。战后在白金汉宫,乔治五世陛下亲自为他颁发了“维多利亚大十字”勋章。当时,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着名的“妖师”师长科瓦尔少将。 在英法联军分析禁卫军的时候,禁卫军正在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人数。 算上刚刚去世的一名重伤不治的战士,此战,禁卫军9师43团一共阵亡1227人,重伤207人,余下的人都带有不同程度的轻伤,可以说,43团基本被打残了。 45团和41团伤亡正在统计中(45团一共阵亡407人,41团阵亡372人)。 此战共歼敌4732人,俘虏0人,缴获若干。 9师长田劲郑重的向43团敬礼:“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为你们骄傲,总司令为你们骄傲,北方经济特区的全体百姓为你们骄傲,你们是不败的战神,是禁卫军最强的战士。”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的誓言,山呼海啸般的在阵地上回荡。 44团接手了43团的阵地,立即开始抢修残损的工事。 钱守住拖着一条腿,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一只手搂着fa-1+,一只手里攥着两块身份牌,那是钱存箱和钱进来的:“说好的,打完这一仗,咱仨一起去特种部队的,总参新成立了四支特种部队,我们都已经在选拔名单上了,可你们却……”说到这里,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向下冲开脸上挂着的尘土,冲出两条江河。 钱守住平静了一下,继续念叨着:“等过年回家,你让我在二叔和老叔坟前咋说?说我把两个兄弟弄丢了吗?完蛋玩意儿,平时不好好练拼刺刀,光枪打的准有屁用,没机会开枪的时候,抓瞎了吧!”钱守柱一个人在大石头上念叨着。 两名禁卫军士兵来到钱守住的面前,一个上前拍拍钱守住的肩膀:“想开点,他们只是先走一步。” 另一个士兵把手伸到钱守柱面前,低声道:“阵亡士兵的身份牌,师里统一保管。” 之前那个士兵搂过钱守住:“兄弟,难过就哭出来吧,不丢人。” “我们家16口人,就活下来我们兄弟三个,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就我一个了……一个人了……”说到这里,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下来,冲垮了刚才的河道,一条河在下游变成为两条河。 “给他吧,身份牌最后要交到总政治部的,永久的保存,永远被铭记。”搂着钱守住的士兵小声地安慰着钱守住。 钱守住把攥在手里的身份牌交给了另一个士兵,那名士兵握住钱守住的右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真诚地说了声“你的伤口需要尽快包扎,一旦感染就不好”,转身走了。 43团伤亡过大,余者全体带伤,只能退下去休整。团长王松上校,失血过多,昏迷在战场上,全身挂花十七处,幸好都没伤到要害。 阵亡士兵遗体也需要运往八角台,找不到或者找不全遗体的,还需要反复确认,相当繁琐。 二次大凌河战役结束后,43团被总参谋部授予禁卫军历史上第一个功勋团称号——铁血磐石团,并授予“赤龙觉醒”徽章,一并授予集体一等功。用以奖励在磐石村阵地上,面对数倍强敌,敢打敢拼,死战不退,全员挂花,死守阵地不失。从此,43团士兵的胸口,除了一枚“禁卫军徽”之外,还有一枚“赤龙觉醒”徽章。成为禁卫军中,最负盛名的“双徽团”。 43团被后送,余下的还需要继续战斗,他们还需要再坚守一天。 在禁卫军9师连夜修工事的时候,英法联军的最高层也在商量着明天的攻击。 英国人今天进攻了一天,接下来该轮到法国人进攻了。当然,法国人也走了一天,也累得不行了。需要很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动手。不过,在此之前,先确定明天的进攻方案,这一步必不可少。 英国陆军中将沃克,介绍完禁卫军的情况,摊开双手最后总结:“……以上就是禁卫军的全部情况,他们是块带肉的硬骨头,啃下他们,需要一副好牙口。” 法国陆军中将鲁菲尔朝沃克竖起一根手指头,坚定地说道:“一口气,我们人多,炮多,不给他们机会,虽然正面阵地狭窄,很难全面展开,那我们就三面同时进攻,不分主攻和佯攻,都是主攻,持续不断的,不计伤亡的,就是累也要累死他们。”鲁菲尔说得咬牙切齿。 沃克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锐利的目光逼视着鲁菲尔,良久,吐出一个单词:“干”。已经多年不曾指挥战斗的沃克,此时浑身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和血性。大英帝国的军人,不能在这个还没有完全文明开化的国家折戟,甚至点点的失败都不行,不能让从军多年的自己有这样一次可耻的记录,决不允许。 鲁菲儿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一闪而过:“明天早上六点,拉上所有的重炮,炮击四小时,然后就让孩子们,踩着炮弹的炸点冲锋,一批接着一批,连续不断,不给对方一丁点喘息的机会。当然……”稍微停了停,酝酿一下情绪,然后继续:“我们法军愿意排在前面。”最后狞笑着补充一句:“我们人多,我们怕谁”。 “不行,我们英国小伙子们已经打了一整天了,敌人已经伤亡惨重了,明天应该还由我们英国人打头阵,战争本来就是由我们发起的。”沃克咬着牙说道。 鲁菲尔摇头,否定了沃克的说法:“你的小伙子们已经流过太多血了,该休息一下了,让我的孩子们表现一下吧!” “不”沃克狰狞的脸上,写满了否定,他伸出手像扫灰尘一样,很不礼貌地在鲁菲尔眼前划过:“我的小伙子们的血不能白流,在哪里绊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明天就是他们打排在第一梯队。”沃克的言辞坚定,不容置疑。 第155章 反复争夺 鲁菲尔眯着眼睛看着沃克,良久,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的孩子们排在第二递队,然后是你的小伙子在第三递队,接着是我的孩子们,就这样交替着,你觉得如何?” “可以”沃克立即同意的鲁菲尔的提议。在鲁菲尔转身离去时,脸上不经意的划过一丝得意的神情。心中不屑地说:“我们来这里的确是为了赢得胜利,更是为了抢夺战利品,而不是来和野蛮人拼命的。” 沃克看着鲁菲尔的背影,脸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轻声地念叨着:由英国人开起的胜利,划分利益的时候,当然要以英国为主。 确定了进攻方案后,开始安排明天的进攻次序,准备明天的炮弹,补充明天需要的给养。整个英法联军的阵地上,忙碌起来。 在英法联军为明天进攻做准备的时候,磐石村阵地、明溪村阵地、夹山村阵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连夜加紧修工事。白天被炮弹炸毁的工事,要重新修起来,实在无法重修的,也要因地制宜地重新设计。 接手磐石村的44团,满编2090人,团长王沪生,江苏杭州人,在上海出生,所以叫沪生,但之前的人生,大部分时间依然在杭州。1900年4月,随族叔来东北谈一笔皮货生意,事后遇土匪杜立三,商队十几人,就他一个逃了出来。身无分文的他,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1901年7月初,禁卫军在八角台镇招兵,他为了吃口饱饭,参加了这个叫禁卫军的大团,从些开启了他的从军生涯。1902年8月1日,参加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期六个月的培训。1904年11月1日,禁卫军全新整编,他被提拔为第9师第44团上校团长。 王沪生,在东北时间长了,从军时间也长了,细腻的南方人,已经有了英武的北方相了。他大马金刀的跨坐在一块被鲜血染花的大石头上,大声喝道:“43团没打完的仗,我们44团接下了,他们没丢的阵地,我们也要守住,记住了吗?” “记住了。”抢修工事的士兵们,一边一铲接一铲地铲着满是弹片的焦土,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王沪生非常满意战士们的回答,声音里带着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自信劲。 9师长田劲把守在前沿阵地的三个团主要领导叫到师指挥部,商量明天的防守计划。 田劲认为,明天的防守和今天完全不一样,因为我们在这里只守两天,明天是最后一天,阵地的重要性已经不能和今天相比了。今天可以像,也必须像43团那样坚决守住,明天就未必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必须从这里撤出。后面有石焰的第10师卡在那里,张网以待呢。所以,明天,我们的阵地,要变成诱饵,让敌人可以看到,也有机会摸到,甚至可以是几乎吃到,但就是不能真正得到。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暂时放弃阵地,让给敌人,然后用我们事先标定好诸元的fa-112夺回来,继续用这个血肉磨坊磨死敌人。我们既要让敌人看到我们坚守阵地的决心,又要让敌人看到夺取阵地的希望,为了这个阵地,反复拉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反反复复,无穷匮也,但是,这个不能动的诱饵,如何变成能调动敌人节奏的活饵,回阵地上自己想。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成功守到明天太阳落山,我们就功德圆满。 田劲最后向三位团长确认:“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三个团长齐声回答。 “好”田劲停了一下,又道:“今天明溪村的45团伤亡也不小,42团接手45团的明溪村阵地。45团成为全师总预备队。” “是”42团和45团,两位团长齐声回答。 “去吧。”田劲下了逐客令。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准时开始。 当女播音员蔡妙妙沉痛的念出“4月20日,拦截在锦州磐石村阵地的禁卫军9师43团一共阵亡1227人,重伤207人,余者全部带伤……面对数倍强敌,敢打敢拼,死战不退,全员挂花,死守阵地不失……团长王松上校,全身挂花十七,失血过多,昏倒在阵地上……” 接下来的下一条消息已经没有人再听了,四十分钟的《新闻联播》,守在收音机旁的听众,只记住了开头的第一条,无数的人流泪了,无数人震惊了,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他们离大凌河还那么远,能有这样的军队守护着我们,此生何其有幸。无数17到24岁的年轻人,做出了参军的决定,能参加这样的军队,此生无憾。 慈禧太后也失神了,马宝瑞和李莲英对视了一眼,马宝瑞先开口了:“老佛爷,9师还有四个团呢,也不差,守得住。” 慈禧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李莲英马上轻轻地托起慈禧的小臂,来到仪銮殿门口,看着漆黑的夜空,良久,轻轻地摇头:“想我大清,刚入关那会儿,也尽是能征惯战的儿郎,气吞万里如虎,可是如今……尽是不肖子孙,拿不动刀兵,上不了战马,除了提着鸟笼,就是逗蛐蛐。”慈禧无奈的摇头叹息。 此时,英法联军的指挥部里,也刚刚关掉从锦州港区刚刚买回来的飞扬牌收音机,设计精致的包装盒上还写着龙飞凤舞的八个字,“飞声万里,扬名天下”。 翻译把《新闻联播》里公布的禁卫军9师43团的伤亡情况翻译给了英法两国的指挥官。 联军的指挥官也是接到朝阳领事馆的电报,才知道整个白天,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一直在直播禁卫军的战况。就在刚才,直播团队的《战场特别报道》还在大肆宣传禁卫军连夜抢修阵地的事情。播音员沙哑的声音,像是把声带连在了喇叭上,让人印象特别的深刻。并声称,禁卫军9师,明天会让英法联军在阵地上流尽最后一滴血。 沃克气得真想立即把收音机砸了。这是谁发明的直播,他们可以随便说,歪曲事实,而我们却只能听着,真是气死人了。明天,明天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真正生气的英国小伙子们,该有多么的勇猛。他们一定会后悔的,我发誓。 4月21日的太阳照常升起,禁卫军磐石村阵地、明溪村阵地、夹山村阵地,再次被死亡的火焰笼罩。四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开始了,死亡之花在绽放,火焰在阵地上升腾,翻滚,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要把整个阵地,搅碎了,捏扁了,揉圆了,翻过来,调过去,使劲的折腾。 42团、44团、41团,的战士们,躲在防炮洞里,沉默着,静静地等待着出击的那一刻。复仇的火焰,杀戮的欲望,在战士们的心中积蓄着,也在不断的升腾。 4月21日,上午,10时,英法联军的炮火开始向禁卫军阵地深处延伸。 前沿阵地观察哨第一时间向后通知,防炮洞里的禁卫军战士冲出来,迅速进入射击位置,冲锋的英军士兵已经跑进200米内了,战士们毫不犹豫地开枪,随后fa-26、fa-42也开始疯狂输出。 英军后面是法军,在一个宽大的正面,全面出击,后面还有无数个梯陆续赶上来。 10:30分,仅用了半小时,英法联军冲上了禁卫军不得不放弃的前沿阵地,难度和左天相比,天差地别,看来禁卫军昨天确实伤亡惨重,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上说的都是真的。 禁卫军放弃了前沿阵后,退到后面的二线阵地,双方阵地互射正式开始。这是一个比拼一线阵地指挥官场控能力和精确射手多寡的游戏。 英法联军,作为老牌列强,具有丰富的殖民地作战经验,手下的士兵中,优秀射手非常多,在这方面他们具有天然的优势。 禁卫军作为后起之秀,军中新贵,也有自己的办法。除了刻苦训练之外,还有就是氪金,购买道具,给步枪加瞄准具。 400米的距离,肉眼很难瞄准,命中机率要看射击训练时长,天分,运气,总之空气、阳光,和水,都需要恰到好处。而加装了瞄准具,就不一样了。别看只是四倍,看清目标的脸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剩下的就是果断的扣下扳机。 英法联军刚刚还在为自己占领了禁卫军前沿阵地而沾沾自喜,可是经过一阵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的射击之后,一线阵地指挥官发现,自己的士兵大量的中弹身亡。禁卫军居然有这么多优秀射手,这完全不是一个新军的表现。 不能再继续互射下去了,英法联军的炮火很快又来了,禁卫军再次后彻,英法联军的步兵冲进了禁卫军放弃后的第二道阵地。 如果按照这个模式,继续打下去,恐怕能打到朝阳。但是,禁卫军更激烈的反应来了,禁卫军师属重火力开始怒吼。 fa-112式轻型榴弹炮团的三个炮营,按照事先标定好的诸元,炮口一阵火光连闪,把自己的炮弹分别砸进了磐石村阵地、明溪村阵地、夹山村阵地。 当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英军士兵冲进禁卫军最后一层防御阵地的时候,等待他们的不是意图夺回阵地的禁卫军战士,而是铺天盖地,极为精准的炮弹。同时,还有fa-80的团属炮连火力。 紧随英军后面的,是争先恐后的法军士兵,抱着8毫米口径的m1886式勒贝尔步枪(世界第一支无烟火药步枪)向前猛冲,一头扎进由fa-112和fa-80组成的死亡螺旋,整个禁卫军阵地,刚刚被英法联军的炮火蹂躏,此时又被自己的炮火全面覆盖,严丝合缝,不留一丝一毫的死角,到底是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苦的是刻意闯入的外人。 不断的冲进禁卫军死亡弹幕的英法联军士兵,突然发现,阵地上不论躲在哪里,都能被弹片扫到。向前是死,后退是死,左右是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后续的英法联军士兵终于停下了脚步,明知不可为,他们不会往前跑,开始后撤。 英法联军的观察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即向后方报告。 联军无法察知禁卫军火炮的位置,无法反击,而熟悉地形,早有安排的禁卫军却知道英法联军的火炮位置,所以能及时调整自己的位置,时刻处于敌人火炮的射程之外。如果不是为了诱敌深入,fa-112允许直接炮击英法联军的炮兵阵地,否则英法联军的火炮是活不到现在的。 英法联军暂时退却,禁卫军的炮火一直把英法联军赶出阵地,禁卫军收回了全部阵地。 接着,英法联军的报复性炮击又开始了,阵地上的禁卫军,不得不匆忙撤出刚刚收复的阵地,回到防炮洞里,等待英法联军的下一次冲锋。 这次的炮火准备时间很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向后延伸了,而英法联军也踩着炸点,跟了上来。 禁卫军也匆忙回到射击位置,疯狂输出,阻止英法联军士兵前进的脚步。但是,面对铺满整个正面的英法联军,禁卫军不得不撤出阵地,退守二线阵地,然后英军再用同样的办法,把禁卫军驱赶到最后一道阵地。 这时,禁卫军的炮火也来了,虽然不比英法联军密集,但是炸点精准,覆盖全面,英法联军又一次饮恨撤出阵地,然后再次开始自己的报复性炮击。 这一天中,就这样的反复,拉锯了六次,天黑前,双方暂时默契的休战了。 人数众多,武器先进,作战经验丰富的英法联军,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面对仅剩下一万多人的禁卫军9师,一整天都没有攻下三个阵地,让列强的外交圈子里,一片愕然。而禁卫军死战不退,反复争夺,进退有据,胜不骄,败不馁的韧性,让所有列强侧目。 特别是正处于激烈交战中的日俄双方,如果禁卫军所有的步兵师都像禁卫9师那么能打,那么,日本和俄国还有必要继续打下去吗?取胜的一方,还有能力再消灭禁卫军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大山岩、黑木为桢、马卡洛夫、库罗帕特金。 禁卫军9师,成功的在磐石村、明溪村、夹山村拖住了英法联军两天,完美的完成了总参交予的任务,并在夜色中,和北方经济特区《战场特别报道》直播团队一起,从容后撤。 路上,腾冲还不忘记自己记者的身份,抓紧时间采访9师长田劲:“对于这次阻击,您认为9师还有哪些不足,需要在日后的训练中加以强化。”腾冲觉得自己问的问题非常的专业,用语也恰当。 “最不应该让你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田劲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留下了尴尬的腾冲,腾冲越想越气,突然火气上来了,大喝一声:“没有我,没人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大的牺牲,你们只能大隐隐于军中。” “我们有《禁卫军报》。”一名路过的禁卫军战士提醒腾冲。 “禁卫军报?禁卫军报有我们声情并茂吗?声音,声音,你们懂不懂,冷冰冰的文字,能和声音比吗?”腾冲不服。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禁卫军战士们背着枪在夜色里默默前行。 坐在马车上的腾冲,啄着牙花子,看着这些禁卫军战士,完全没有昨天可爱。亏我今天还卖力的宣传他们反复的和英法联军争夺阵地,不怕牺牲,战斗勇敢的精神呢。 “主任,电报。”团队里的一名同事,递给腾冲一页纸。 “射击比赛???啥意思?”腾冲不明白。 “挨——那个小哥,问你个事儿,射击比赛是啥意思?”腾冲跳下拉直播装备的马车。 小战士黑暗中瞥了腾冲一眼:“简单说就是字面意思——射击比赛。” “射击比赛?禁卫军组织射击比赛?”腾冲不理解:“正打仗呢,还有闲心比赛,开什么玩笑?” “台里的意思是,这个消息最好还是由我们《战场特别报道》团队来发布,毕竟我们离战场最近嘛。”那名同事解释道。 “射击比赛?两支禁卫军的小部队要进行实战射击比赛。”腾冲坐在马车上琢磨了一会:“有意思,实战射击,一边打仗,还一边数人头,啧啧啧……”腾冲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这事儿有得干。” 第156章 石焰的战术 决定好了,马上开干。根据台里发来的简单信息,有两支小侦察部队,一个在朝锦公路南侧,另一个在北侧,比赛射杀英法联军,结止时间设定为二次大凌河战役结束,以数量多者为胜。 腾冲琢磨了一会,马上喊道:“马上开机,开工了。”真的是马上开机,马车都没停,一边走,一边直播。 腾冲坐在马车上,用他那稍有点怪的北京话,开始了直播:“坐在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我是《战场特别报道》的腾冲,在这暗无星光的夜里,我有一条惊爆眼球的消息告诉大家,这是一条比赛的消息。禁卫军的两支负责侦察的小部队,将要开启一个比赛,比赛射杀英法联军,等二次大凌河战役结束时,以数量多者为胜。这两支侦察小队,一个在朝锦公路南侧,另一个在北侧,我们就分别称他们为路南组和路北组。以后,每天晚上8点《新闻联播》时公布当天比赛结果。” 无数守在收音机旁的听众傻眼了。比赛?比赛射杀英法联军?这是什么情况?打仗怎么成了儿戏?20万英法联军可不是死靶子,大敌当前,居然要比赛,这么不严肃,这还是战争吗? 紫禁城傻了,不明白,听不懂,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还想着要比赛?这心得有多大呀。 北京的高官们也傻了,怎么会这样? 日俄战场的双方司令官也百思不得其解,禁卫军怎么对战争这么不严肃? 北京、朝阳两地的外交官们也哭笑不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清之大,奇事真多。 事实上,最初只是戈锋和屠城在3月21日下午,在朝阳陆军讲武堂开完会后,闲聊时的一句戏言。 在后来的几次备战会议中,两人多次碰面,闲聊中鬼使神差的半真半假地强化了那句比赛的戏言。昨天接到总参的电报,询问射击比赛什么时候开始?收到电报的两个人都傻了,总参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比赛也不是不可以,军队里比赛多,射击、徒手格斗、拼刺刀……各种比,这个比赛射杀英法联军也不是不可以。两个人直接电报沟通了一下,然后各自向总参作了汇报。 比赛随即开始,总参知道了,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随后接到比赛的通知,然后腾冲接到了通知,再然后,全大清国就都知道了。 英法联军也在收音机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指挥部高层不以为然,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英法联军没有停下脚步,因为前方的女儿河那里,还有禁卫军挡在那里。 禁卫军10师,横在女儿河阵地,他们的任务同样是挡住英法联军两天。 第10师师长石焰带着10师的团营级军官们,仔细分析了9师的两天阻击战,对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战术做了深刻的分析。这里面没有对错,9师第一天的阻击,伤亡很大,特别是43团,但是,第一天的阻击非常有意义。打出了禁卫军勇敢顽强,不畏强敌的血性,也向世人,向列强证明了,禁卫军是一支敢打敢拼,作风硬朗,敢和列强正面硬刚而铁血雄师。没有第一天的血战,就没有第二天反复拉锯的从容。 最后讨论的结果,10师,不以阵地战为主,阵地要有,但是他们要主动出击,先于敌人开火,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既能拖延英法联军的脚步,又能为自己争取时间,两天,怎么过不是过,主动出击,一样可以把英法联军拖两天。 战术确定了,立即开始实施。 第50团负责女儿河阵地的正面防御,开始对堑壕进行改造,目的只有一个,方便后方阵地射击前方阵地,简单来说,就是要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后方阵地。二线阵地和三线阵地也一样,暴露后背,方便后方阵地向自己射击。 为什么要这样改造?因为石焰也打算像禁卫9师那样,与英法联军在阵地战中反复拉锯,当英法联军占领一线阵地的时候,禁卫军的二线阵地,必须能轻松射击一线阵地。这样一来,英法联军即便是占领了阵地,不但不会保护自己,反而更容易被禁卫军射杀。 石焰还要求50团,“弹性防御,粘性防御”,不可硬挡,不可走脱,粘着敌人,防着敌人,保持距离,不远不近,进可攻,退可逃。 石焰带领46、47、48、49团,主动出击,在朝锦公路南侧主动攻击英法联军。 当然,伏击是不可能的,英法联军的侦察兵根本不会给这样的机会,石焰也不奢望有这样的机会。 4月22日清晨,禁卫军第10师的第46、47、48、49团,已经运动到英法联军必经之路的一侧小山沟里,这里距离朝锦公路还有一段距离,无法靠的太近,因为英法联军的侦察骑兵铺得漫山遍野,他们能第一时间发现你。 10师长石焰也没打算悄无声息的靠近,他只是为了提前和英法联军接战,又不想第一时间被发现。 此时的屠城刚刚架好fa-4型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这支狙击步枪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死神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一听名字,就是为死神特种部队制造的,所以,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们“海狼”不用“死神”的东西。口径0.4寸,枪管25寸,枪长50寸,枪重15公斤,8条右旋膛线,可拆卸弹匣装弹量5发,发射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高精度专用狙击步枪弹。 抚摸着这支狙击步枪,就像是抚摸着一支绝世珍宝,屠城爱不释手。自从体验了射击效果之后,他就爱上了这支狙击步枪。不同于口径更大的fa-3,对了,据说农场兵工厂里的工程师对fa-3的性能还是不满意,看来用不了多久,加强版就要出来了。 一群“海狼”架好了fa-2+、fa-4、还有fa-26、fa-1903,披着伪装网,隐藏在山坡上的树丛里,视线良好、光线良好、清风拂面,正是开枪杀人的大好时光。 山坡下面,一支法军侦察连队骑着佩尔什马,一边走,一边举着望远镜东张西望,有人还停下来,展开地图,对着地图标注着什么。 枪声,突然出现的枪声,这是没有被第一时间射杀的法军骑兵听到的,大小不一的枪声,也有连续射击枪声。 法军士兵a,亲眼看到一名士兵的头爆开了,还有一名士兵的胸口同时被数颗子弹穿透。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然后就永远沉入黑暗之中。 3分钟,仅仅3分钟,一支113人的法军侦察小队全部倒在了山坡下,无一生还。 屠城非常满意这次的战果,相信b队和c队也会有不小的收获。 戈锋喜欢机枪,能够提供持续火力的机枪才是他的最爱。 一支三百多人的英法联军运输队,出现在一群“死神”的射界里,伪装网下是三百多双锐利的眼睛,简单分配了射击任务,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一名联军士兵被大口径大威力子弹拦腰斩断,紧接着fa-2+、fa-4、fa-26、fa-1903的枪声响成一片,瞬间就有几十名联军士兵被射杀。 一名骑马的联军士兵,用马鞭拼命抽打胯下的栗色战马(萨福克挽马),战马感受到切肤之痛,也感受到马上主人焦急的催促,战马用力踏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 1秒、2秒、3秒,一颗子弹打爆了这名骑兵的脑袋,无头身体直接栽落马下。 10分钟后,枪声戛然而止,运输队死一般的寂静,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 300人的联军运输队,与主力部队失去了联系,被发现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禁卫10师,并不知道两支特种部队已经先于他们向英法联军开火了,并取得了相当喜人的战果。 被望远镜延长的视线里,一棵枯树突然间倒掉了,这引起了不远处英军侦察骑兵们的注意,他们拉住萨福克挽马的缰绳,目光投向枯树那里,有几名骑兵在讨论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没有看到有人活动,所以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最后,侦察兵指挥官还是派了两名骑兵过去看看情况。 在朝锦公路上骑着萨福克挽马信步前行的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也看到了一公里外有一棵树倒了,他举着望远镜观察了半天,然后命人去看看什么情况,战争期间,没有巧合一说,绝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倒下,所以沃克必须要知道为什么。 禁卫军47团三营长赫友放下望远镜,回头对教导员夏敏杰说道:“枯树倒了,该我们出击了。” “终于来了,9师露完脸,该轮到我们了。”夏敏杰摩拳擦掌道。 禁卫军47团动了,全团出击,目标朝锦公路。46和48团,也紧随其后,49团是预备队,暂时不动,等候命令。 早已经标定好诸元的fa-112和fa-80,这时炮口火光连闪,炮声隆隆,下一刻,高爆弹狠狠地砸在了英法联军的队列里,造成大面敌杀伤。 “散开,散开……卧倒,卧倒……”英法联军的各层级指挥官们都在嘶吼差不多同样的内容。 残肢断臂不断的爆炸产生的气浪抛向天空,爆炸时射出的钢珠弹丸,几乎能瞬间穿透任何一个挡住它的人体,爆炸时产生的声浪,更像是一记又一记轮圆的重锤狠狠地砸在胸口。 十分钟后,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出现在英法联军的视野里,更密集的枪声开始了。负责进攻的46、47、48团,深知他们的进攻无法长久,毕竟对手是20万的英法联军,所以他们只能在最初的时间时全力输出,一击即退。可以带着英法联军进山旅游,但不可以被粘住包饺子。 英法联军的反应也很迅速,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并迅速的退出了炮弹的覆盖范围,退不出来的,就只能上帝保佑了。 面对禁卫军几千人的攻击,英法联军迅速做出了两翼包抄的战术,像两只展开的翼翅迅速向前延伸,然后向前延伸的翅尖遭到了炮击,延伸被暂时打断。 同时,修正诸元后的fa-112再次开始了吼叫,炮弹再次砸进了英法联军聚集较多的地方。炮弹像是长了眼睛,跟着他们的脚步前进。 举着望远镜的10师长石焰深知,这样的进攻无法持续,见好就收才是王道,目的不是杀伤多少,而是拖延英法联军的脚步,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太近自己危险,被粘上就是死,太远又打不着敌人,所以,一个适当的退可攻,退可逃的距离十分重要。 三个小时后,石焰下令撤退,再打下去,就有被英法联军包围的可能了。 英法联军被彻底的激怒了,此时一支超万人的英军部队,正尾随着禁卫军撤退的脚步,发誓要将这支禁卫军消灭在大山里。 而石焰已经为他们留出了一块表演的战场,那里早已经为火炮划分了打击区域,只要英法联军进场,人数不超过万人,他们就有信心把敌人留在这里。当然,超过了也没关系,不过是少留一下罢了,石焰并不计较这三瓜两枣,因为他的第一目的是拖延时间。 跑进了禁卫军预设打击区域的禁卫军并未过多停留,只是象征性的射击了一会儿,就继续撤退,直到超过万人的英法联军全部进入火打击区域。 禁卫军更猛烈,更精准的炮击开始了,几乎覆盖了火力打击区的全部。 这支追击的英法联军很快淹没在炮弹炸起的尘烟之中。他们知道中了禁卫军的圈套,这支联军的指挥官第一时间下令撤退,但是为时已晚。四面八方都在爆炸,四面八方都有枪声,而且是极为密集的枪声。但不论是什么,他们必须撤退,否则都得死在这里。 初春四月的东北,还没到春暖花开的时候,特别是大山里的土地依然坚硬,这里的春天来得更晚一些,英法联军的士兵想挖掩体,简直就是在做梦。当然,禁卫军也不会给英法联军士兵挖掩体的时间。 在早已经划分好的打击区域内,炮兵只需要根据炮兵观察员报出的数据,细微的调节诸元,就能让炮弹追着敌人跑,大量的英法联军士兵被抛向天空,被无数的弹片弹丸反复穿透身体,死的不能再死。 最外围的机枪,负责查漏补缺,炮弹漏掉的地方,就是机枪子弹重点照顾地方。缺乏大量持续火力的英军,在炮火和机枪面前,任何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但是为了活下去,英法联军没有放弃,他们知道肯定会有援兵到来解救他们。 “大炮就在我眼前几百米的位置,炮弹不断的射出炮膛,被引入包围圈的英法联军在炮火中挣扎,禁卫军的机枪也在全力输出,英法联军的士兵在试图突围,但是要想达到这个目的,我相信决不是轻松的,除非这时有更多的援军赶到。”《战场特别报道》的腾冲,对着话筒满怀激情的报道着。 “哦——”腾冲一声尖叫:“老天爷呀,我这乌鸦嘴,真让我说中了,英法联军的援军到了,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了,人还不少,肯定超过万人了。” 随后赶到了英法联军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第一时间迅速向两翼包抄,他们人多,不怕分兵。而且,后面还有援军不断的赶来。联军司令部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消灭这支禁卫军,否则这支尝到甜头的禁卫军会一直缠着联军不放。 爆炸,一连串的爆炸,一连串的地雷爆炸,在两翼包抄的英法联军中炸响,这是禁卫10师为他们准备的绊脚石地雷。里面的钢珠弹丸360度无死角,射向周围的英法联军士兵。 炸点附近的联军士兵,同时被多颗弹丸穿透,身体像破布一般被打落尘埃。 联军士兵都伏在地上,不敢向前,生怕再次踩中地雷。这已经不是英法联军第一次踩中地雷了,在磐石村阵地,反复拉锯的时候,禁卫军每次撤出阵地时,都会留下地雷,造成联军大量的伤亡。他们恨死了这个东西,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你根本看不到哪里可能埋了地雷,哪里都像是埋了地雷,这太吓人,谁都不想体验同时被多颗弹丸穿透身体的感觉。 “哈……”腾冲爆笑:“他们踩中地雷了,趴在地上不敢向前了。” 随后增援上来的第二批英法联军迅速扩大了两翼包抄的范围,意图绕开雷区。但此时火力打击区里的英法联军还在炮火和机枪火力中煎熬,每一分钟都有大量的士兵倒下,绝望的看向天空,那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眼。 第157章 无法收回的权力 禁卫10师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最大可能的杀伤敌人,在敌人的反包围形成之前,及时脱身。 包围圈里的绞杀战依然在继续,如火如荼。包围圈外的反包围作战,也越来越激烈,这时就看一线指挥官的临场反应能力了。谁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并及时解决问题,谁就有可能活到最后。 增援的第二批英法联军已经完全绕开了雷区,并快速前插,意图对禁卫军反包围。禁卫10师也在第一时间阻止,并分出一部分fa-80和fa-64,重点照顾意图反包围的英法联军。fa-42重机枪,更是凭借高射速和足够远的射程,有效阻止了英法联军反包围的进程。 禁卫10师的政委江翻海放下望远镜,扭头问石焰:“还要继续吗?” “英法联军的第三批增援马上进场,虽然从展开,到接战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我不想冒险,不想玩心跳。”石焰坦言道。 “现在就撤退吗?”江翻海再次确认。 “让彭旭东的49团在最外围干扰一下,成不成不重要,又有新客人到场,禁卫10师必须打个招呼。”石焰淡淡地说道。 很快,得到命令的49团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出现在第三批英法联军增援部队正前方,并在第一时间开火,全力输出。 彭旭东团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其他三个团都杀疯了,他们团一直在看热闹,下面的几个营长都一肚子怨言。当然,这些怨言一直憋在肚子里,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吐出来。因为他们深深地知道,彭团长的暴脾气可不能轻易引爆。 “继续向前,让这些黄毛洋人尝尝我们的最强火力。”彭旭东再次下令。 49团的火力密度再次提高了一个量级,将英法联军第三批增援部队的前锋打得不断后退,直到大量的后续部队赶到,才堪堪挡住49团迅急如风侵略如火的攻势。 第三批援军的指挥官,到达战场的第一个命令,迅速隔断禁卫军49团与大部队的联系,他们要先吃掉这支禁卫军小部队。 江翻海准确的判断了形势,禁卫军49团很快收到了师部的撤退命令,彭旭东也果断的执行了命令。 不仅是49团在撤退,46、47、48团也在撤退,交替有序,从容不迫,不落下一个人,不丢弃一件武器装备,不给英法联军一丁点机会。 “禁卫军开始撤退了,才两个小时,以目前的战况,再坚持两个小时也没问题,石师长还是太保守了……”腾冲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腾冲的话还还没说完,就有另一个冷漠声音插进来:“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们可没义务保护你们,居然还敢评论我们师长?给你脸了吧?” “对不住,对不住,马上走,马上走,我也没说什么呀!”腾冲马上道歉。同时他们的简短对话也通过电波传给了收音机前的听众。 “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莫要惊慌,禁卫军只是暂时性的战术撤退,双方兵力悬殊太大,避其锋芒,保存实力才是最正确的。”腾冲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最后说道:“今天的报道暂时先到这里,我们需要随禁卫10师的大部队一起撤离,再见。”转播停止了,开始拆线,装车撤离。 石焰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江翻海,然后说道:“我们再到女儿河陪他们玩玩,在阵地战上再和他们掰手腕。” 英法联军在意识到包围无望后,果断放弃了包围,也没再追击,开始收拢部队,抢救伤员。 随着腾冲的一句“再见”,今天的《战场特别报道》也宣告结束了。慈禧太后轻轻点头,随后轻抬了一下手指,李连英立即小心的关掉了飞扬牌收音机。 慈禧太后的目光看向光绪皇帝:“皇帝朝阳回来也有些时日了,朝阳一行,对戈辉和禁卫军有了更多更直观的了解,昨天和今天也听了禁卫军的表现,说说皇帝的看法吧!” 慈禧太后的这一问,其实光绪皇帝已经等候多日了,太后终于出题了,他甚至在心中已经打了多个版本的腹稿。光绪皇帝把目光投向门外,短暂的思索了一下,回过头面向慈禧太后,表情淡定,目光淡定,声音淡定:“儿臣去了八角台基地,参加了葬礼,又去了朝阳,观摩了火力打击演习,参观了禁卫军子弟小学,参观了朝阳陆军讲武堂,还旁听了他们的军事会议,儿臣对禁卫军刮目相看,但在内心中还是不大相信他们能打败列强的正规军,而且还是20万正规军。” 慈禧太后注视着光绪皇帝,他变了,他变得淡定、从容,没有了以前的谨小慎微,没有了以前的犹豫不决,朝阳有什么魔力吗?还是戈辉有什么魔力?如此深刻地改变了光绪? 事实上是光绪看开了,他看淡了朝廷的命运,看淡了自己的生死,朝廷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自己的生死还重要吗?当他看破生死之后,对慈禧太后的恐惧也就不存在了,他也不恨慈禧太后了,慈禧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保住朝廷的统治地位,虽然他知道那些努力或者说是挣扎都是徒劳。他和慈禧都是苦命人,都是满清帝国的殉葬者,都将随着朝廷的覆灭而灰飞烟灭,所以才有了他此时的心态。 光绪皇帝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又道:“听了昨天和今天的战况,禁卫军的表现让儿臣震惊,虽然距离最后的胜利还十分遥远,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发觉得禁卫军最后能赢下战争。” “噢?”慈禧太后惊诧:“皇帝这么相信禁卫军?” 光绪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头:“儿臣也说不明白,突然之间就相信了,而且越来越相信。” 哎……慈禧太后轻叹了一声,小臂轻抬,李连英快步上前,轻轻托起慈禧的小臂,慈禧太后走向仪銮殿门口。抬头看向天空,那是朝廷的天下,是满人的天下,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天下呀!究竟怎样才能守住? 良久,慈禧才转回身,注视着光绪,问道:“如果禁卫军真的打赢了战争,戈辉以后还会听命于朝廷吗?” 这个问题,真心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也不是光绪能回答的,慈禧太后也不相信光绪能回答,首先慈禧自己就已经不相信了。 慈禧又转回身看向仪銮殿门外的天空,良久不语,从她握紧的拳头,和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光绪读出了悔恨、自责、无奈、懊恼…… “太后,时代变了,您放出的权力可能永远收不回来了,这也不是从戈辉才开始的。”光绪起身,来到慈禧太后身侧,语气中满是无奈。 慈禧太后扭头定定地看向光绪,良久,才开口说道:“说下去”。 光绪轻轻一叹,然后继续道:“太后可还记得同治九年(1870),两江总督马新贻在校场阅兵时被刺杀一事吗?朝廷大员,校场遇刺身亡,朝野震动,举世皆惊。八个月后,曾国藩接任两江总督,至此,轰动朝堂的刺马案告一段落。” “那时没能收回权力,现如今,就更不可能了。相比曾国藩,戈辉更是强出太多太多,从军事,到治政,全面超越,他连英法列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崩塌在即的朝廷呢!朝廷势微,地方势力崛起,一增一减,这是大势,无法阻止。”光绪说完,不禁轻轻摇头。 “崩...塌...在...即”慈禧太后从牙缝里龇出四个字,冷厉的目光盯着光绪,良久,又长长一叹,扭头看向仪銮殿外的看空,平静地说道:“想我大清从白山黑水间走出来,最终问鼎天下,到现在已经统治这片土地两百几十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祖宗打下的江山,难道真的要在你我手中断送吗?真的山穷水尽了吗?可现如今我们还有归处吗?” 慈禧太后转回身瞪了光绪一眼,缓步前行,回忆道:“当年太平天国为患江南,朝廷危如累卵,无力镇压,只能下放权力给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允许他们自行组织人马对抗太平军。我知道这是一剂猛药,也是一剂毒药,我是何尝不知啊!形势比人强,我有得选择吗?” 光绪轻声劝慰道:“现在的湘军也好,淮军也好,楚军也好,都已不复当年,徒有其表,不足为患了。” “那戈辉的禁卫军呢?”慈禧在椅子上坐定后问道。 “依儿臣之见,戈辉也不足为惧。”光绪淡定地说道。 “噢?”慈禧的眉毛轻挑:“继续说”。 “儿臣朝阳一行,去了八角台、朝阳、观摩了火力打击演习,参观了禁卫军子弟小学,参观了朝阳陆军讲武堂,旁听了他们的军事会议。儿臣认为,戈辉只能是另一个曾国藩,他不会成为曹操,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成为曹操。”光绪最后下了十分肯定的结论。 慈禧接过李连英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告诉光绪:“继续说。” 光绪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戈辉在大力发展工业,12年免费教育,大力开垦荒地发展农业,在朝阳和锦州各有一所大学在建设,还在规划朝阳到锦州港区、到热河、到奉天的铁路,还不忘记和英法列强开战,之后还有日本和俄国等在那里,将来肯定也会和他开战,他的野心里有打不完的仗,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把这些事情都完成需要多少年?十年肯定是不够的,二十年也不一定,所以……” 光绪最后下结论:“至少十几二十年内,我们不用担心戈辉有不臣之心。” 光绪犹豫了一下又道:“十几二十年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慈禧太后默默地点头,轻抬小臂,李连英马上双手托住慈禧的小臂。 “累了,你也下去吧!”慈禧太后轻声送客了。 “儿臣告退。”光绪微微躬身,然后转身走出了仪銮殿。 在夜幕降临前,禁卫10师回到了女儿河阵地,他们要在这里再挡英法联军一天。 英法联军在天黑后到达女儿河,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但做好了随时发起进攻的准备。 英法联军高层在指挥部开会讨论,接下来的进攻应该如何展开。 法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鲁菲尔,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以及英法联军各层级的指挥官都分别发表了个人的意见,今天白天的战斗,让他们对禁卫军的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识,似乎禁卫军每天都在刷新着他们的认知。 如何进攻?这个问题摆在英法联军的每一名指挥官面前。 禁卫军是一个十分难啃的骨头,弄不好崩掉几颗牙齿都是正常的。可是这个骨头又是不得不啃的,否则20万人不远万里来这里干什么来了?显然不是来串亲戚,更不是来旅游。 禁卫军有比他们还先进的枪械,有不输他们的火炮,甚至比他们还要精准的操炮技术,士兵比他们还要疯狂,比他们不怕死,比他们敢去死,这仗怎么打?这仗没法打。当然,撤退肯定不在考虑之内。 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质问大家:“是我们真的不行吗?是我们真的比他们差吗?” “不”沃克自己回答:“我们不比他们差,我们比他们行,我们有装备精良的海陆军,我们深经百战,我们曾经征服过无数的土地,踏过无数人的鲜血,皮靴上的血迹这辈子都无法擦去,前方清国成立没几年的军队能挡住我们吗?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占了比我们更熟悉地形的优势,因为我们是在他们的土地上。当然,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土地,就像上海的租界那样,还有香港那样。” 沃克转了一圈,又环视了大家一圈,然后继续道:“我们只要加强侦察,派更多的骑兵侦察,就不会给敌人钻空子的机会,他们熟悉地形的优势就不存在了。而我们却可以发挥我们人更多的优势,将他们的袭击者全部消灭,让他们偷袭的意图无法实施。” 啪啪啪,沃克击掌三下,激情地说道:“我们必胜,我们无往而不胜,没有谁能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我们终将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 晚上8点《新闻联播》上公布了第一天的射击比赛的成绩,路南组204人,路北组300人。 英法联军指挥部高层,听完翻译后,气得暴跳如雷,一天之内平白无辜地损失了504名侦察骑兵,禁卫军白天的偷袭造成了近3000人的伤亡,这样的打击让英法联军高层对禁卫军的心理优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必须正视这个崛起于东方的对手。 “法——克”沃克气得爆粗口,咬牙切齿地下令:“马上派更多的人围剿这两支禁卫军侦察队。” 鲁菲尔和他做了分工,法军负责朝锦公路南侧,英军负责朝锦公路北侧,即便是黑夜,他们依然把侦察范围扩大到五公里外,决不给禁卫军一丁点偷袭的机会。 日俄战场,双方的最高指挥官们,也从收音机上听到了这个暂时的比赛成绩。 作为专业的大规模的群体性的杀伤问题专家,他们关注的不是比赛成绩,而是这种小规模的兵力运用,侦察兵还可以这样使用,杀伤效率可比阵地上互射要高多了,但是,马上又发现,这对侦察兵的军事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果达不到这个要求,就可能演变成玩火自焚。 坐在一起分析磐石村阻击战的古赞和勒夫,当听到了暂时的比赛成绩时,作为嗅觉敏锐的职业军人,立即觉察到禁卫军小规模兵力运用中的微妙之处,究竟是微妙在哪里,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有人质疑《新闻联播》公布的暂时性比赛成绩,因为没有人监督,没有裁判,谁能确定比赛成绩的真实性呢?但很快就有人出来反驳,军人不屑于夸大比赛成绩,甚至自己不确定的射击结果,都不会算进去,相信注重荣誉,敢于用命坚守阵地的禁卫军,就更不会在比赛中夸大比赛成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海狼和死神都不会这么做,永远都不会。 此时海狼和死神依然游离在朝锦公路两侧,密切监视着英法联军,不时与英法联军的侦察骑兵交火,基本上占了便宜就走,决不恋战,打法十分的无耻。而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158章 女儿河绞肉机 回到女儿河阵地的禁卫10师,立即投入到阵地改造工程中。50团在白天已经完成了一线阵地大部分的改造工程,随着46、47、48、49团的加入,一线阵地很快改造完成,二线阵地和三线阵地的改造工程同时开始。 英法联军并没有连夜发起进攻,联军指挥部高层深刻反思消化了这三天的战斗过程,然后对明天的进攻做了重新部署,他们决定用最强的火力,一锤定音,决不给禁卫军一丝一毫从容反击的机会。 23日凌晨3时许,禁卫军前沿阵地被密集的炮火覆盖。一线阵地,二线阵地,三线阵地,同时被炮火覆盖,阵地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爆炸产生的火光连成一片,巨大的冲击波几乎摧毁了阵地上的一切突出物。连续闪现的火光,仿佛是死神到达的讯号,收割着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连同无生命的东西一起被抛出、撕碎、碾压、揉烂、抹平…… 禁卫10师一线阵地上的观察员,如果不是隐藏在刻意多层加固的隐蔽暗堡中,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即使是这样,依然被爆炸产生的声浪震得死去活来,那种痛苦到极致的体验,没人想再来一次,可是他们却在反复承受。其中一处隐蔽暗堡中的观察员,被附近爆炸的声浪震得吐血,眼睛、鼻子、耳朵里都流出了血液,本人也直接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早上6时,英法联军的炮火向禁卫军阵地后方延伸,联军士兵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禁卫军前沿阵地两百米内,哪怕视力再差的人,也能看到无数端着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勒贝尔步枪的英法联军士兵,正在全力冲刺。 哨子声,尖利的哨子声,也在这个时候在前沿阵地上响起,是隐蔽暗堡中的观察员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的,然后自己昏迷在暗堡里。 听到哨子声的禁卫军士兵立即冲出防炮洞,冲到前沿阵地上,立即展开反击。 fa-80步兵炮和fa-64迫击炮开始吼叫,炮弹不断的被射出炮膛,然后在一线阵地前方爆炸,弹片肆无忌惮地收割着英法联军士兵的生命。 fa-112轻型榴弹炮也开始了它的怒吼,它们重点照顾英法联军的出发阵地,最大限度减缓英法联军的进攻速度。每一颗高爆弹爆炸,都像是在英法联军的阵地上刮起一阵暴风,弹头里的钢珠弹丸和弹片,360度无死角扫过英法联军的出发阵地,能在瞬间清空半径20米的空间。这只是一发高爆弹的威力,那一个轻型榴弹炮团呢?所有的轻型榴弹炮同时发起怒吼呢? 当然,禁卫军阵地上也不轻松,极不轻松,英法联军士兵像潮水一样漫向禁卫军前沿阵地。几公里宽的正面,两个团在守卫,根本无法照顾到全部,有再多的fa-26和fa-42都无法弥补。但是又不能放弃,只能全力以赴,用生命硬扛。 大量的英法联军士兵不甘地倒在禁卫军阵地前的一百米内,不是他们冲的不够快,也不是他们不够灵活,而是对面的持续火力实在是太猛了,特别是一种射速特别高的机枪,射出的子弹几乎连成一线,像鞭子一样来回扫,几乎在在瞬间将人拦腰斩断。 站在观察气球上的英军士兵,在不断的把禁卫军阵地上的情况报告给联军指挥部,联军指挥部也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有针对性的调整。 不得不说,英法联军的反应是及时的,抓住禁卫军的每一个防御漏洞,第一时间把大量的联军士兵填进漏洞,他们的进攻是凶猛的,他们的士兵也是奋不顾身的。不冲不行,逃兵会被第一时间枪决。 面对巨大的伤亡,英法联军高层也是十分的焦虑,究竟需要把多少士兵填进去,才能冲垮禁卫军的防守。 沃克一脸阴沉的放下望远镜,他在内心中不断的问询着,这还是那个愚昧落后,被称为列强笑谈的清田军队吗?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真的能从他们手中割占新的土地吗? 鲁菲尔爆了一句法式粗口,他在原地转了三圈,无处发泄。有多少法国的年轻小伙子倒在了禁卫军的阵地前,再也起不来了。他发现这里和以往的殖民战争完全不一样,对手不再是一触即溃的土着,也不是曾经挥舞着大刀长矛的清国兵勇。 鲁菲尔真心不喜欢这样的对手,当然,沃克也同样不喜欢,但是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面对这样的对手。 沃克突然开口道:“我决定进攻力量再加一倍,每拖延一分钟都会有更多的士兵死去,我们等不起,也死不起。” 洛里耸耸肩:“好吧,同意你的决定,不就是人海战术嘛,像海啸一样冲垮禁卫军的防线。” “谢谢你的理解,我的中将阁下。”沃克说道:“我们必须一口气冲进去,重来的话,会死更多人,前面的人也白白牺牲了。” 鲁菲尔也附和道:“我也不想有更多的小伙子们倒在阵地前。” 英法联军的进攻力量直接翻倍,如决堤的洪水,无可阻挡地冲向禁卫军阵地。冲在最前面的人不断的倒下,后面的人却一浪高过一浪,无穷无尽,让死守在阵地上的禁卫10师第46、47团感到绝望。 难道他们不知道冲的越快死的越快吗?他们大老远来到这里可不是来送死的,为什么这么拼命呢,生命难道不可贵吗?朝阳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禁卫军士兵十万个不理解,心中有一百万只羊驼在奔腾。 弹药手马赫推开了第三名牺牲的机枪手,组长、射手、副射手都牺牲了,该轮到他了,他毅然决然地跪坐在fa-42重机枪前,朝后面的弹药手喊:“上子弹”,然后扳动了机枪的扳机,第三次短暂停顿后的fa-42重机枪再次发出了电锯一般的声音。 小战士徐二龙打光了弹仓里最后一颗子弹,这是他桥夹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扭头看到牺牲在身侧的战友,伸手在战友的身上摸到一个桥夹的子弹,马上按进弹仓里,继续射击。12颗子弹很快又打光了,他又去翻找牺牲战友的子弹,很快又在另一名牺牲战友的身上找到三个卡满子弹的桥夹,他不能停下,必须不停的射击,他不需要刻意瞄准,只需要在大致方向上不断的抠动扳机就可以,而且百分之百能命中。 禁卫军47团三营长赫友,额头上缠着纱布,咬牙切齿地举着20响的fa-96不断的抠动着扳机,口中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在骂什么,枪炮声中趴在他身边都听不清他在骂什么内容。 手臂上缠着绷带的三营教导员夏敏杰弯腰挪到赫友身侧,对着赫友的耳朵大喊:“咱们团伤亡有点大呀,48团已经补充上来了,但依然情况危急,师部的命令是坚持到12点,我估计连10点都困难。” 赫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禁卫军表,已经9点42了,情况确实越来越危险,他心急如焚,却只能咬牙坚持。 夏敏杰的话刚刚说完,一名团部的传令兵来到近前:“团部命令撤退,撤到二线阵地。” 赫友和夏敏杰心中同时一松,再坚持下去,三营全体都得交待在阵地上。 随着命令的下达,死守在一线阵地的46、47、48团开始沿着交通壕有序后撤。很快退到几百米外的二线阵地,几乎人人带伤,全体挂彩。46、47团几乎伤亡过半,后来进场的48团也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伤亡。 英法联军随后淹没了禁卫军一线阵地,从早上6点忙到现在,终于占领了禁卫军的一线阵地,太不容易了。足足四个小时,估计有几千人倒在了禁卫军一线阵地前,伤亡巨大,但终于有了阶段性成果。 英法联军的进攻并不会就此停止,只是需要在禁卫军的阵地上做短暂的停留,简单调整一下部署,巩固一下新阵地,然后继续进攻。毕竟敌人并不是死光了,只是被他们打退了。从阵地上没有见到一名禁卫军伤员或尸体,没有看到一支禁卫军留下的武器,就连打坏的武器都没有看到,从这一点证明,禁卫军并不是败了,也不是逃走了,他们肯定还有一战之力,撤退只能算战术退却。 《战场特别报道》已经直播了近4个小时的腾冲,站在观察气球上,对着话筒不无遗憾地说道:“英法联军已经占领了禁卫10师的一线阵地,10师的兄弟没能坚持到中午12点,连10点都没能坚持,他们不得不退,伤亡太大了,从昨天到现在,10师的伤亡已经超过3000人了。” 腾冲伸手拿起一瓶大凌河气水,猛灌几口,湿润一下要冒烟的嗓子,然后对着话筒继续报道:“不能说10师的兄弟不勇敢,实在是敌人太多了,禁卫军前沿阵地上,目之所及全是敌人,铺得漫山遍野,1.5万对20万,比喻成以卵击石也不为过,但就是这样,10师的兄弟依然没有惧怕,依然堂堂正正的战至现在。” 缓了一口气,腾冲继续说道:“我必须得强调一下,禁卫10师只是暂时性的放弃了一线阵地,退到二线阵地,他们不是逃跑,是战术性放弃,怎么说呢,要想打出更有力的一拳,必须先把拳头收回来。10师的兄弟就在做着这个动作。” 占领阵地的英法联军迅速伏在阵地上,开始向二线阵地的禁卫军射击,火力压制是必须的,是不能停止的。 但是英法联军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了,他们发现刚刚占领的禁卫军一线阵地,并不能很好的保护他们,反而很容易被二线阵地的禁卫军射杀,不断的有人伏在阵地上中弹不动了,是真的再也不能动了,永远不动了,除非有人搬动已经成为尸体的他们。 挡在二线阵地的禁卫军,射出的子弹像是长了眼睛,能轻易射进英法联军占领的一线阵地,不断的刷新英法联军的伤亡记录。 禁卫10师早就为一线阵地精确划分了火力打击区,fa-80和fa-64几乎不需要做太多的诸元调节,火力就能覆盖一线阵地的大部分区域,不能覆盖的由fa-42和fa-26用子弹来填充,再不够的就由fa-1903来查漏补缺。 fa-112轻型榴弹炮依然负责遮蔽射击,依然没有发挥最大射程,现在还不是发挥射程的最佳时机,留待防守大凌河阵地时再全力发挥。 随着fa-80和fa-64的炮弹密集的落在英法联军占领的一线阵地上,刚刚占领一线阵地不久的英法联军立即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很快发现自己无处躲藏,高大的身躯根本无处安放,颤抖的灵魂何去何从。好不容易跑出了炮火的覆盖,却又陷入机枪子弹的汪洋大海,他们想不通禁卫军到底有多少持续火力,怎么感觉子弹像雨点一样密不透风呢? 越来越多的英法联军冲进禁卫军的一线阵地,却又好像消失在一线阵地,无数的联军士兵倒下了,大量的鲜血染红了阵地,每一次爆炸,飞起来的不仅有残肢断臂,还有血红的泥土。 法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鲁菲尔,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沃克,此时占领阵地的喜悦荡然无存,这哪是禁卫军的撤退啊,分明是留下的陷阱啊。 鲁菲尔攥紧了拳头,两条眉毛拧成了畸形,口中喃喃:“我的孩子们啊!我的孩子们啊……” 然而,他们只能忍受,不能撤退,阵地来之不易,哪能轻易放手,死也要坚持。 “哈哈哈……”身处高空中的腾冲放肆的狂笑,然后继续直播:“女儿河阵地简直就是一个绞内机,那里已经被10师的炮火反复蹂躏,有多少联军士兵填进去,就会有多少联军士兵在那里倒下,血流成河已经不能形容此时的景象,战壕里仿佛血浪在奔腾,江河在咆哮,无数人在血水中挣扎,我无法想象有多少人倒在那里,流干最后一滴血。” “我再次强调一下”腾冲的声音突然拔高:“一线阵地仅仅是个开始,还有二线阵地和三线阵地,都是血盆大口,都是炮火和子弹的饕餮盛宴。” 英法联军的炮火也在怒吼,也在全力覆盖禁卫军的二三线阵地,他们很想用火炮覆盖禁卫军的远程火炮阵地,但是气球上的观察员就是找不到禁卫军的火炮阵地,观察员判断应该在一个山坡反斜面,只是他们在气球上无法看到。而那里刚好又在联军火炮的射程之外,无能为力。 随着越来越多的联军炮弹落进禁卫10师二三线阵地,禁卫10师的火力密度才逐渐被削弱。随着越来越多的英法联军士兵填进一线阵地,越来越多的子弹射向禁卫军的二线阵地,英法联军才勉强稳住了一线阵地,并开始向禁卫军坚守的二线阵地渗透。 “很遗憾,英法联军还是在一线阵地站稳了脚跟,并开始试图向二线阵前渗透。”腾冲十分遗憾地说道:“不过没关系,战争就是这样,不可能总让一方得利。” “但是……”腾冲再次强调:“女儿河防线不会就这样按照英法联军的节奏打下去,禁卫10师也不会一味的退却,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只是暂时做了一个把拳头收回来的动作,当他们决定打出那只拳头的时候,就是禁卫10师全线反击的时候。” 越来越多的英法联军冲出他们占领并稳固后的禁卫军一线阵地,冲向禁卫军的二线阵地。 精确划分射界,精确分配火力的禁卫军二线阵地,此时每一处都在喷射子弹。 火炮的主角依然是fa-80和fa-64,依然是fa-42和fa-26负责平面压制,fa-1903负责查漏补缺。 冲锋路上的英法联军士兵成片的倒下,几乎铺满了一线阵地和二线阵之间的空地,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由尸体组成的临时掩体。即使如此,英法联军依然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依然在向前奔跑,他们知道跑的最快的是最先死的,但是他们必须向前跑,不停的向前跑,否则督战队会从背后向他们开枪。 大量的联军士兵绝望的倒在距离禁卫军二线阵地只有几十米的地方。这不是一个联军士兵的命运,而是所有冲进这个距离的联军士兵,都是这个命运,无一例外。 而且,他们不知道,禁卫10师更大的反击行动正在酝酿,虽然不能一口气打退英法联军,但是让英法联军付出巨大的代价还是可以做到的。当然,禁卫10师自己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这也是让石焰和江翻海迟迟未下决心的原因。 一将功成万骨枯,难道真的要这样做吗?石焰在纠结,江翻海也同样在纠结。 第159章 舆论的焦点 4月23日傍晚,禁卫10师整体退出女儿河阵地,随后英法联军彻底占领女儿河阵地,为此英法联军付出了伤亡7000多人的沉重代价。 当然,禁卫10师的伤亡也超过了4000人。 4月23日深夜,禁卫10师移动到英法联军女儿河营地侧后方。 4月24日凌晨1时,禁卫10师偷袭英法联军后勤部队,交火时间不足一个小时,但却造成英法联军近万人的伤亡。当然,禁卫10师,也付出了近2000人伤亡的代价。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4月24日早上8时的新闻节目中,主持人蔡妙妙公布了女儿河防线禁卫军阵亡6307人,是阵亡,不算受伤和致残。新闻中并没有说明细节,只公布了冷冰冰的数字。 4月24日,《泰晤士报》朝阳分社,头版头条发布了“战争需要这么无耻吗?”的评论员文章。讽刺禁卫军无耻的偷袭行径,造成英法联军伤亡近万。文章强调,任何偷袭都是可耻的,战争,应该堂堂正正,输赢都在台面上,就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军人应该具有骑士精神,而不是用最无耻下流的偷袭。 一石激起千层浪,4月25日,日本的《读卖新闻》朝阳分社,立即站出来反驳,发布了“战争就是不择手段”的评论员文章。他们认为,战争本质上就是非正义的,已经是这样了,还用讲什么规则吗?各凭本事,各凭手段,最后打赢就好,过程不重要。 同一天,《朝日新闻》朝阳分社发表了“战争无可不用其极”的文章,声援《读卖新闻》,他们认为,不择手段就是战争的游戏规则,偷袭,自古以来就充满了战争的每一个阶段,都是为了打赢,胜者是不被指责的。 英国人莫名惊诧,日本不是自己的盟国吗?为什么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呢?这是什么意思?要解除英日同盟吗? 为此,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直接照会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质问《读卖新闻》和《朝日新闻》的评论员文章是什么意思?请日方说明立场,如果日方执意要站在禁卫军一方,那么英国不介意立即解除英日同盟关系。 4月26日,《华盛顿邮报》、《泰晤士报》、《费加罗报》、《字林西报》、《申报》、《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等纸质媒体纷纷加入战团。 到了4月27日,为了博人眼球,增加报纸的销量,几乎全大清国的大小纸质媒体都加入了战团,都在围绕着“禁卫军偷袭英法联军”长篇幅地展开了自己的理解,有褒有贬,并不是所有清国纸媒体都站在禁卫军一方。因为这些纸媒体的老板并不都是清国人,很多都是外国人,比如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美国人。 然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同的人关注的东西不一样。普通老百姓关注着报纸上热议的话题,他们爱看图个热闹,也成了他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一些军事专业人员的目光,则一直紧盯着“射击比赛”的动向。 作为“射击比赛”的两个主要选手,禁卫军的两支侦察队,《新闻联播》上一直称之为路南组和路北组。几天来,他们一直都在不断的刷新自己的比赛成绩。 日俄战场的军方高层,德美两国在朝阳的军方代表,当然,肯定也包括英法联军的指挥部高层,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甚至还专门开会讨论:禁卫军这样使用小侦察队,对未来战争的影响。 朝阳电影院为了吸引客户,联合《朝阳日报》,直接开启了有奖竞猜,猜哪支侦察队会赢。以广播电台公布的最终射杀人数为准。猜对的人可以参加抽奖活动,以抽奖的形式抽出100名幸运观众,获奖者将获得10张朝阳电影院无期限观影票,外加一台第二代飞扬牌收音机(依然是不需要用电的,朝阳的电子管还不稳定,正在测试中)。参与者只需要购买《朝阳日报》,在有奖竞猜专栏上,选择哪一队赢就可以了,然后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以及身份证号,并把竞猜专栏剪下来,寄到或送到朝阳电影院,有专门的接待窗口。 朝阳电影院的做法,立即让无数的朝阳老百姓深度参与到了有奖竞猜中。十张电影票无所谓,一台第二代飞扬牌收音机可是个好东西。就是100名幸运观众实在是太少了,中奖率有点低啊,不过,一张报纸和邮费也都不贵,或者干脆自己亲自送过去,所以,可以试试。 朝阳老百姓积极参与竞猜倒也没什么,但是这毕竟不是真的比赛,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而且还是与英法两列强的战争。老百姓不去关心战争的胜败,却热衷于竞猜,这是什么精神?看这意思是禁卫军必胜,英法联军必败啊!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英法联军的指挥部高层,从收音机上听说了朝阳老百姓积极参与竞猜的报道。也是十分的不理解,居然如此相信禁卫军会最终取得胜,难道磐石阵地的遭遇他们都忘记了吗?女儿河防线虽然伤亡巨大,但是最终也是被他们占领了,联军还是在稳步向前推进的,距离朝阳越来越近了。 4月27日,总参谋部在《禁卫军报》上发表文章“在探索中前行的磁性战术”。在文章中强调说,禁卫军小侦察队的战术,不是偷袭战,不是偷袭战,不是偷袭战,他们像磁石一样,吸附着英法联军,拉不开,甩不脱,不停的袭扰,减缓联军的行军速度,不断给联军放血。可以把这种战术理解成“麻雀战”,像麻雀一样忽聚忽散,赶不走,打不着。但是在禁卫军内部,对这种战术称之为“磁性战术”。禁卫军也是在用这两支小部队,验证大部队,成规模的“磁性战术”是否适用,而射击比赛,反而只是对外的说法罢了。 而在这几天中,两支参赛队,不断的取得新的比赛成绩,《新闻联播》也准时的发表当天的比赛成绩。在五天中,路南组,总共射杀879人;路北组,总共射杀903人,暂时领先。 普通民众,由于没有发声的机会,所以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而有发声机会的清廷高层,却对这个比赛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默契——不关注、不发表、不评论。当然,私下里讨论一下是避免不了的。 袁世凯此时正在和几名心腹(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谈这个事情。 “芝泉(段祺瑞字),你马上就是咱们北洋军第四镇的统制官了,今年10月,还计划在河间府举行一次秋操(演习),你身居要职,所以你先说,你的看法?这个‘磁性战术’打法,咱们北洋常备军能不能打?”袁世凯接着又问。 段祺瑞摇了摇头:“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要看打到什么程度,这个战术古已有之,古代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常用擅用这种战术,说不好听的,就是‘死缠烂打’战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返回头来再打。蒙古人就是用的这种死缠烂打的‘无赖’战术。还有,辽、金、夏,他们在与宋军作战时,多半也是采用的这个战术。他们无法在正面,堂堂正正打败宋军,只能用这种零敲碎打的方式,一点一点消磨宋军,很无赖的战术。但是……他们在这方面都是非常擅长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都能做到进退自如,这是一个具有很高难度的技术活。”段祺瑞坦然承认:“但是像禁卫军这样的射杀效率,又零伤亡,可不是随便哪支军队都能做到的。说明禁卫军这两支小侦察队,非常厉害,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还是针对性的训练。” “华甫,你的看法呢,你督办北洋各武备学党,细说起来,戈辉他们十四人,可都算是你的门生啊!下次去东北,就派你去。”袁世凯半开玩笑的说道。 冯国障直接开口:“芝泉已经说了,这就是死缠烂打战术,只不过对部队人员的素质要求比较高,不然就不是死缠烂打,而是去送死。”停了停,又继续:“禁卫军那两支小侦察队,在敌人已经有防备的情况下,每天依然能够不断的取得射杀成绩,说明这两支小侦察队不简单,戈辉在这两支侦察队上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卜五,你刚刚进入军机处,年末,很有可能成为军机大臣,署理兵部尚书。你对此有何看法。”袁世凯似乎是在考究几个心腹。 徐世昌轻轻一笑:“对我们来说,看法不重要。禁卫军是一支新军,有很好的装备,我们北洋军不也在购买他们的装备嘛,但他们缺少经验,打仗的经验,那么,他们在战争中,做各种尝试,不是很正常的吗?再有……”他略略思考,又道:“这两支小侦察队确实非常出色,肯定是训练了很长时间,而且似乎就是为了侧重这方面的任务而训练的,所以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又几乎没有伤亡,也并不奇怪。” 王士珍竖起一根手指,在空气中虚点着,说道:“卜五,你说到点上了。穷则思变,禁卫军缺乏战争经验,所以他们特意训练出一支能打善战的小部队,在需要的时候,负责袭扰敌军,拖延敌军的行军速度,就像现在,他们其实就是为了拖延英法联军的行军速度,为自己赢得更长的准备时间。”他环视了一下大家,然后又道:“我们北洋,也可以专门训练一支这样的小部队,承担一些大部队不方便做的,特殊的作战任务。” 王士珍不知道,他的一个简单的设想,居然就是禁卫军特种部队的建军目的。 袁世凯点头:“聘卿,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可以成立一支这样的小部队,给他们配最快的枪,承担一些侦察、情报收集、刺杀等任务。你又是军政司正使,这个事情就你来负责了。” 王士珍点头:“可以,关键是用人,得是个有军事才能的人,在这方面有悟性的人,合适的人,可靠的人,还得是我们的老北洋的人,这样的人当领导才行。” 段祺瑞突然想起来:“对了,吴子玉(吴佩孚)现在正在朝阳的陆军医院里养伤呢,他在电报里多次提到禁卫军的精锐小队,他的想法也很有见地,把他叫回来组建这支小部队正合适。” 其他人都点头,觉得这个吴子玉合适,符合王士珍提出来的几点要求。 王士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认为吴子玉可以,但我还是要补充一点,这个吴子玉带个几百人他能带的很好,太多了,他不行,一句话,他不是当大将的料。” 最后,袁世凯拍板:“就这么定了,给吴子玉拍电报,让他速回北京。当大将还轮不着他,让他把我的小侦察队带好就可以了。” 此时的吴佩孚正在医院里散步呢,他在思考禁卫军与英法联军的战争,这些天一直在听医院里的广播,对禁卫军的两支小侦察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时日俄战场上,双方的最高指挥官,也对禁卫军的两支小侦察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今后的战争中,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这两支小侦察队,正在做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侦察队的任务范围,但却取得了令人震惊的战果。这就有待研究了,值得思考,日军,或者俄军,有没有必要也组建这样的,精悍的小侦察队。最后,不论是日方的大山岩和黑木为桢,或者俄方的马卡洛夫和库罗帕特金,都认为还需要继续观察,就是组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组建的。 目前双方都在把更多的部队填进辽阳奉天这里,必须更快的取得胜利,这样才能有机会参与划分朝阳的利益。一旦让英国人和法国人在朝阳站住了脚跟,那日本或者俄国能拿到的利益就非常有限了。所以,随着英法联军不断的向朝阳推进,日本和俄国也加快了整个战争的进程,在几块主要的战场,同时发起了总攻,力图毕其功于一役。 不过,在奉天的“肃先生”认为,日俄两国之间的战争短期内不可能结束,他们根本无法参与到英法两国掠夺朝阳的战争,更别说日后的利益划分,能保住现有的就不错了。 事实上,对英法联军的指挥部高层来说,划分利益还为时过早,搞定禁卫军的射击比赛,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禁卫军的两支侦察队,在英法联军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就像两只苍蝇,围着自己到处下口,打不着,轰不走,不胜其烦。 英法两军,各自成立了四支千人队,游走于主力部队的两翼,用来防备两支小侦察队的袭击。但是,这八支千人队,真的能防住吗?他们自己都觉得怀疑。 在一处河道的乱石边上,身披伪装网的曲烈阳,和另一个海狼突击队员,组成双人狙击小组,fa-3狙击步枪(雷神狙击步枪)硕大的扁平状枪口制退器指向两公里外的一支千人队。 观察手把观察到的情况,和用密位测距法计算出的距离数据,以及大致的风速和湿度数据告诉曲烈阳,没有测量风速和湿度的仪器,只能凭经验给出大致的数据。 曲烈阳,深吸一口气,根据观察手给出的射击数据,再结合自己一直以来的射击经验,做了细微的调整,他瞄准目标的头顶上方,子弹会飞出一段浅浅的弧线,最后命中目标胸口或者腹部。将近三公里,这几乎达到了这支狙击步枪的射程极限,打不中是正常,打中了才是意外。不过,他很有信心,因为最近运气特别好。 他很少用这个fa-3(雷神狙击步枪),他更喜欢fa-4(死神狙击步枪),但是,现在千人队防的很严,不好太靠近,靠的太近,不容易逃跑,他只好选择这个将近两米长的大家伙,因为它能射得更远,可以让他在足够远的地方,从容射击。最重要的是威力巨大,哪怕是没打中要害,也能把人打残。 法国队长a正用望远镜对准三公里远的一处河道,好像有点不对劲,就是感觉好像有人趴在那里,但却看不出来人在哪里。 突然,最可疑的那里闪现出一条近三尺长的火光。队长a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撞进自己的身体,直接将自己身体拦腰斩断,然后,自己才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枪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走”曲烈阳和观察手突然站起来,两人抬起沉重的fa-3,撒腿就跑。 第160章 大凌河战役(一) 三公里外的法国千人队,由于队长被射杀,产生了一时的混乱,等他们恢复秩序时,两个袭击者已经消失在河道尽头了。 “爽,刺——激。”彻底安全的曲烈阳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这枪虽然死沉死沉的,但是射击感觉真的是爽爆了,这不应该叫枪,应该叫炮,狙击炮。” 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中公布了路南组今天射杀成绩是1,不过,这是法军的一名千人队长。路北组今天射杀154人(不包含地雷炸死的),英国千人队在追击中,被引进了雷区,在混乱中,他们袭击了千队,扩大了敌军的伤亡。 沃克和菲鲁尔在指挥部里怒吼,两人决定派更多的千人队守护联军的主力部队。 德国军事观察员勒夫中校认为,禁卫军的这两支小侦察队的作战方式,很具有典型性,值得他深入的了解。所以他发电给德国的总参谋部,向总参谋部说明了,禁卫军这两支小侦察队的作战方式,值得学习和借鉴,他需要进一步了解这两支小侦察队,希望总参谋部能给予帮助。 他很快收到了德国总参谋部的回电,德国总参谋部已经向禁卫军红楼提出,为了增进两军的互信,希望派随军观察员到禁卫军中,特别是到两支小侦察队随军观察。 4月28日上午,勒夫直接来到红楼,来找禁卫军的参谋总长宁远,希望到那两支侦察队随军观察。 红楼不是名字,只是因为楼的颜色得名。它是由十排二十栋长宽高完全相同的,外观设计完全相同,两楼间距完全相同,地上五层,地下三层的暗红色建筑群组成,这里是禁卫军三总部的办公地,是禁卫军的指挥中枢。十排二十栋,刚好排成一个形状规整的正方形,禁卫军内部私下里更喜欢称这里为“国防部”。1904年末正式投入使用。这里远离朝阳县城,四周开阔,方圆五公里范围内,都被禁卫军划为军事管制区,无关人等任何原因任何时间均不得靠近。 勒夫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三号楼的会客室,又等待了十多分钟才见到日理万机的禁卫军参谋总长宁远。 宁远此时是真正的日理万机,大敌当前,各种准备,各种安排,各种确认,前线,后勤,必须和总政治部、总后勤部密切配合。 “让您久等了,禁卫军在打仗,事情非常多。”宁远略表歉意的说道。 勒夫看到宁远一身笔挺的上将军服,肩膀上将星闪耀,一身干练,年轻得让他羡慕、嫉妒、恨,但他知道今天来此的目的,也不想废话,于是单刀直入地说道:“我相信宁参谋长已经收到了我国总参谋部的电文了吧!” “是的,收到了。”宁远点头,随手把一份档案袋递到勒夫手中。“这就是特种部队的训练手册,我们那两支所谓的‘小侦察队’,其实就是‘特种部队’。目前还处于高度保密状态,希望贵军也能保守秘密。对于禁卫军来说,‘特种部队’依然处于探索之中,希望我们两军能在‘特种部队’建设中一起摸索,共同进步。” “额——其实,我还是想随军观察一下贵军的特种作战。”勒夫试着问道。 “不行”宁远直接拒绝了,“我给你的就是禁卫军最新的‘特种部队’训练手册,和我们自己用的完全相同。”宁远想了一下,又道:“明天安排你去镇妖峰军事基地,那里有特种部队的训练营地,你带上照相机,参照训练手册,做具体的了解。” 虽然很遗憾,但是勒夫能理解,每支军队都有自己的秘密。今天能拿到禁卫军特种部队的训练手册,就已经非常难得了,他觉得今天这个收获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面对两个英国千人队长的无头尸体,英国陆军中将沃克,说什么也无法接受。他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眼前的禁卫军阵地上。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英法联军疯狂的进攻,又先后突破两道防线,最终兵临禁卫军重金打造的大凌河防线,也是朝阳工业区的最后一道防线。通过了这里,朝阳工业区的一切都将属于他们。反之,将功亏一篑。 在这几天中,射击比赛的成绩也在一直刷新。路南组,由于先于路北组转入夜战,又首先开始使用神机弩,比赛成绩进步较快,已经达到1547人,暂时领先,路北组,暂时屈居亚军,1488人。 这样的比赛成绩,对禁卫军来说,对整个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来说,是大快人心的成绩,但是对英法联军来说,就是一条残忍的血路。让英法联军指挥部高层痛苦不堪,英军和法军分别追加了四支千人队,两军一共十六支千人队,依然防不胜防。 面对英法联军数量成倍增加的千人队,两支参赛队的作战方式,先后由白天转入黑夜,白天机会实在太少了。没想到,黑夜,依然属于禁卫军,他们带着狗来袭英法联军营地,逃跑时由狗带路,不怕失足,不怕走错路。 还有,“海狼”改用了神机弩,这种抛射能射400米,加装专用的瞄准设备,200米内,能悄无声息地置人于死地。他们还在箭头上涂了一种能短时间麻痹人的药物,虽然不致死,但能让人浑身麻痹,使不上力气,发不出声音。大量的英法联军士兵,在黑夜里悄无声息的中箭而亡。 当愤怒的英法联军千人队出来追击的时候,又会绊发事先埋设好的绊脚石地雷。这种地雷采用压、拉两用延时引信,直接踩上、或者牵动绊发钢丝都会释放击针,通过火药最终引燃炸药,以其破片和钢珠杀伤行进中的步兵。关键还是串联布设的,只要绊发了一个,就会响一片,追击的人就会被弹片成片的扫倒。 英法联军的士兵对这种地雷恨之入骨,却毫无办法,又怕又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牵着狗逃跑了。最让人气愤的是,禁卫军在英法联军营地外面埋设的延时爆炸地雷,每隔一小时爆炸一枚,让整个营区睡不安稳。 这种延时爆炸装置,是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的工程师,和朝阳钟表厂的制表师傅,共同研究了小半年,终于研发出来性能可靠的延时爆炸引信,可以在几分钟或是二十四小时内,自由设定起爆时间,所以,这些埋好的地雷,即使是没有人绊发,时间到了设定的时间后,也会自动爆炸,这样也避免了以后会伤及无辜。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成雨,当时这样评价:“这实在是个天才的想法,由一群天才把这个想法变成了现实”。 总之,虽然一路痛苦不堪,损兵折将,但现在英法联军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关,通过这里,欣欣向荣的朝阳将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1905年5月2日,下午,英法联军直面大凌河防线。 沃克和鲁菲尔,以及英法联军的指挥部高层们,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他们的望远镜里,一个巨大的弧形,开口向着锦州方向,以穿越防线的朝锦公路为中心,像两支巨大的飞翼,向两翼展开,绵延十几公里的巨大防线,纵深至少有十公里。形状大同小异的防御建筑,铺满了整个防线,纵横交错蜿蜒曲折的交通壕,各种环形工事,各种掩体,暗堡,密集的点缀在防线的各个角落。前沿阵地前200米架设了7层滚筒式铁丝网,还有数不清的绊马坑,绊马锁,拒马,这几乎就不打算给骑兵发挥速度的优势了。 “上帝啊,他们这是干了些什么?”联军参谋a感叹。 “这样的防御工事,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啊!我估计我们在朝阳抢不到钱了,都被禁卫军糟蹋在这里了。”联军参谋b还挺幽默。 “我在担心我们的炮弹是否够用,我估计需要至少10天的炮火准备。”联军参谋c说的有些夸张。 事实上,沃克和鲁菲尔的内心也是拔凉拔凉的,朝锦公路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下,一路平坦地直接穿过眼前的巨大防线,但是你就是不能这样坦然的走过去。 一名英军传令兵来到沃克面前敬礼,然后开口报告:“将军,鲁迪将军和洛里将军已经到达营地了,海军士兵们正在扎营。” 这些天,英国海军上将鲁迪和法国海军上将洛里,在锦州港区的日子过十分逍遥。两人经常坐在一起喝酒,喝出了深厚的友谊。 两人此时正并肩走向沃克所在的小山坡,一边走,一边聊,相谈甚欢。如果沃克和鲁菲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两个人爽朗的笑声。“压力?”这个单词似乎是与他们绝缘了。 十几分钟后,鲁迪和洛里来到小山坡上。 沃克和鲁菲尔直接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他们,沃克面无表情地说:“两位将军,好好看看吧,这就是敌人为我们呈现的。” “漂亮,完美,发——克,这是谁tm研究的?”鲁迪也不由得爆粗口。 “太变态了,这是把攒了十年的钱,全花在这里了吧!”洛里惊叹道。 “不管怎么说,这是块铁骨头,你就是有一口钢牙也是不够的。”鲁菲尔不无担心地说道。 “不,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是看一下这里,就要回去的。”鲁迪强调。 “将军……”一名卫兵小心地开口:“我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去过非洲……”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四位将军严肃的目光,同时锁定了这名卫兵,因为这里没有卫兵开口说话的资格。 鲁迪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所以他原谅了这名卫兵,他想听听接下来卫兵要说什么,于是很和蔼地说道:“说下去。” 得到允许的卫兵,马上接着说:“我亲眼看到数不清的蚂蚁,把一只死去的大象吃的只剩下骨头了。爷爷说,那是行军蚁,非常的可怕。” 鲁迪再次举起望远镜,认真观察大凌河防线,口中喃喃自语:“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鲁迪放下望远镜,转回身微笑着看着大家:“在海洋上,最可怕的不是遇到了台风,是我们内心潜藏的胆怯,被无限放大了。台风可以摧毁一切,但是无法摧毁一颗英勇无畏坚忍不拔的心,特别是无数颗这样的心团结在一起,再大的台风,也仅仅是水池中的一丝波澜。” 鲁迪看了一眼洛里,继续道:“我们的士兵都是这样的,有一颗勇敢顽强的心,他们每天和海洋战斗,经常直面台风,眼神里从不曾有畏惧,眼睛里全是战斗的欲望,所以我们,一直笑傲海洋。” 鲁迪目光坚定,声音铿锵:“四百年来,我们皇家海军,哪怕是最弱小的时候,也依然是逢敌必战,直接亮剑,从不退缩。自纳尔逊时代,我们皇家海军,就热衷于‘硬上’,面对敌人占据全面优势的时候,我们从未选择远遁退却,相反,不管兵力如何弱小,我们的第一决定只有一个——进攻,这也是我们大英皇家海军的灵魂——逢敌必亮剑,这也是我们大英皇家海军一直荣耀的根本。” 鲁迪环视大家,继续道:“先生们,我们远赴重洋来到这里,的确,前面有看似强大的防御,但我相信,它无法和台风相比,远远不如。诚然,这里是陆地,不是海洋,但我们却是攻无不克的行军蚁,我们为女王陛下开拓了无尽的疆土,面对过无数次抵抗,然而,我们今天依然站在这里,直面新的抵抗。” 鲁迪张开双臂,表情夸张的问大家:“有分别吗?”他指着大凌河防线的方向:“前面,会和我们以前无数个抵抗一样,终将成为历史,也终将成为我们荣耀的一部分,会被后来的无数个抵抗挤得无影无踪,而我们,依然是我们,我们依然还在。” 鲁迪大力的鼓掌三下:“我们能搞定,走吧,我们要像行军蚁一样,吃掉眼前的一切。” 鲁迪真是个出色的演说家,让大家深受鼓舞。大家一起回到联军总指挥部,一起研究如何进攻。 英国人在研究作战计划的时候,是非常民主的,虽然最后拍板的还是一个人,但是在讨论的环节,谁都可以畅所欲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个卫兵呢,就是给我们讲行军蚁的那个卫兵,把他叫过来听听。”正在讨论进攻的鲁迪,突然想起来问道。 大家都笑了,看来鲁迪将军要提拔某人了。 很快那个卫兵被叫到了总指挥部,稍有些忐忑地面对着几位肩膀上星光闪耀的将军。 鲁迪笑了,和蔼地说:“别紧张小伙子,你就站在这里,听着大家怎么讨论进攻。”他伸手拍拍这名卫兵:“这是你应得的,在困难面前,没有选择退却,而是想办法,非常的难能可贵,骨子里透着我们皇家海军的精气神。” 这名卫兵,名叫科瓦尔,此时军衔是下士。因为今天的提议,得到了鲁迪和沃克的赏识。大凌河战役后,他是鲁迪和沃克点名赎回的战俘,第一个从战俘营走出来,回到英国后不久,被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录取,毕业后一路晋升,在一战中,成为智计最多变的师长,打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战绩,他领导的师,被称之为“妖师”。本人,还在战后和希顿(硬汉希顿)团长一起,获得了乔治五世陛下亲授的“维多利亚大十字勋章”。 所以说,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就那么几次,把握住了,人生从此不一样。 科瓦尔,无疑是把握住机会的人,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在合适的人群中,说对了一段话,这就足够了。一颗表皮丑陋无华,内含冰种美玉的石头,就这样毛遂自荐,被鲁迪和沃克发现了。这也成为鲁迪和沃克在以后的人生中,最值得称道,最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英法联军指挥部高层,经过长时间的讨论,最后的进攻方案,就是没方案。 事实也是如此,面对铜墙铁壁的大凌河防线,除了用炮火轰平之外,没有其它办法。当然,如果英法联军愿意舍弃自己的重火力,从山区绕过去也行。但是在没有重火力支援下的山地战,面对肯定早就防备的禁卫军,后果可想而知,负责两翼防御的千人队,就是前车之鉴。所以还不如在炮火的有力支援下,啃掉眼前的大凌河防线。他们相信,在绝对实力面前,无论多么坚固的防线,终将成为废土。 第161章 大凌河战役(二) 1905年5月3日,清晨,英法联军长达四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开始了。联军的炮火,对大凌河防线的正面和两翼同时展开炮击。进攻,也将从三个方向,同时进行,没有佯攻,都是主攻方向。从多个节点,同时发起进攻,不规则联合突进。通过这样的进攻方式,让禁卫军顾此失彼,一旦露出破绽,他们将一锤定音,第一个突破的,将有重奖。 一整夜都没能得到充分休息的英法联军士兵,一直在咒骂埋设地雷的禁卫军。他们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像僵尸一样,挪动着步伐,陆续进入出发阵地,随时准备冲锋。第一个占领敌方阵地的团,每一名士兵都将获得高额的金钱奖励,在朝阳还可以优先选择战利品。 大陵河防线的后方,升起了六个热气球。吊篮上既有禁卫军的空中观察哨,又有电影机在拍摄。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战场特别报道》的腾冲,也十分不要命的站在吊篮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这上面了,但他还是十分害怕,双脚发软,声音发颤,但依然用颤抖的声线,勇敢的吼出来:“洋人的炮击,已经持续三个多小时了,大凌河防线上炮声隆隆,硝烟滚滚,不知道要炮击到什么时候。” 吼了几句话之后,声音渐渐地变得流畅了,腿依然是软的,但声音已经听不出颤抖的意思了:“啊,我此时坐在热气球的吊篮上,站在高处就是不一样,俯视着大地,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我还看到了,我大清江山的无限壮美,我为我是大清的子民,而感到无限的自豪。哦——跑题了......” 腾冲突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此时是《战场特别报道》,不是在说山河地理,他马上把话题扯回来:“大凌河防线,正面和两翼同时遭到炮炮击,铺天盖地的炮击,在这样的炮击下,很难有生命存活。这里也是朝阳的最后一道防线了,是禁卫军花光了百年积蓄(这是他在胡扯,纯属个人发挥),打造出来的黄金防线。通过了这里,前面将一片坦途,朝阳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等待着洋人采撷……”腾冲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比喻非常不恰当,所他及时住嘴了。 腾冲缓了一会儿,继续道:“洋人从锦州港、锦西港登陆,先后突破五道防线,历时十四天,终于来到了这里,但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腾冲犹豫了一下,还是低沉地补充了一句:“我们也是,也牺牲了很多可爱的禁卫军战士,正是他们的牺牲,为大凌河防线赢得了充分的准备时间。战争是公平的,子弹不长眼睛,钻进谁的身体里都是要命的,希望战争早点结束,少死点人。” 守在收音机旁的慈禧太后,也用丝帕拭了拭湿润的眼睛。这些天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被舍生忘死的禁卫军战士感动着,为射击比赛不断刷新的比赛成绩振奋着,自己这是怎么了?禁卫军已经是尾大不掉了,戈辉是有可能变成曹操的人,自己为什么要替他们难过呢? 戈辉、宁远、王超辉、杨双,以及三总部的人,再次来到白起的师部。 “白师长,安排位置吧!”戈辉提着fa-1笑眯眯地说道。 “总司……”白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万一有个闪失,我们1师就是全体禁卫军的罪人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现在是跟你商量,难道非要我下命令吗?”宁远扛着fa-1立着眉毛说道。 白起直接把fa-99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拍:“那参谋长你就直接毙了我算了,不然别人也得毙了我。” 1师参谋长李鞍也把fa-99掏出来放桌子上了:“司令,参谋长,王主任,杨主任,你们要老这样的话,干脆你们来领导第1师得了,我们到阵地上当兵去,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你们的兵。”停了一下,又道:“你们是我们禁卫军的灵魂,我们绝不允许你们上战场,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危险,我们担不起,输不起,悔不起。”说完,郑重的给戈辉等人敬礼:“希望几位长官能理解属下们的一片苦心。” “警卫排,送总司令他们离开大凌河防线。”政委欧阳赤人狠话不多,直接下令赶人。 最后,准备充分,准备在战场上大干一场的戈辉等人,被第1师的警卫们礼送出大凌河防线。 大决战已经开始,戈辉等人却成了闲人,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了,四个人相对无言,一脸苦笑。 10:00,英法联军的炮火开始向大凌河阵地后方延伸。 无数的英法联军士兵,铺满了宽大的正面,跟着炮火铺天盖地的冲了上来。 英法联军近千挺马克沁1884式重机枪、哈奇开斯m1897式重机枪也开始压制射击。 禁卫军1师在正面阵地,禁卫军2师在左翼阵地,禁卫军3师在右翼阵地。 不管在哪个阵地,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永固碉堡和暗堡里的fa-42式重机枪、fa-97式重机枪(哈奇开斯m1897的改进升级版,刚刚开始装备部队)几乎同时喷出了火舌。fa-42负责压制1500米以内步兵,fa-97负责查漏补缺。 禁卫军战士们,在尖利的哨子声中,冲到射击位置,立即开始疯狂的射击,手指不停地抠动fa-1903步枪、fa-1精确射手步枪的扳机。 战士陈友亮此时不需要瞄准他的fa-1,眼前尽是敌人,他只需要不断的抠动扳机即可。不到十秒钟就打完了弹仓里的子弹,立即掏出备好的桥夹,把子弹压入弹仓,继续射击。 班长韩春海,战士师开、米山,不停的抠动fa-1903的板机,不停的用桥夹把子弹压入弹仓,不停的射击。基本上不用太用心瞄准,事实上也没时间仔细瞄准,哪个方向都是人,随便开一枪,都有百分之八十的命中几率。 战士罗森、修大龙、卢火旺,三个机枪手,三挺fa-26式轻机枪,200发弹链盒里吐出来的金属弹链,被不断的拉进枪机,随着枪口小角度的左右摆动,一个个长点射,冲出枪膛,射向冲锋的英法联军士兵。 江南和楚国挨着三个机枪手,他们愿意挨着机枪手,因为持续不断的火力,可以让他们从容的向弹仓里压入子弹。所以他们俩不在乎连续刺耳的射击声,他们俩也在疯狂的抠动fa-1903的扳机,不断的把子弹压入弹仓,然后继续射击。 fa-64迫击炮、fa-80步兵炮、fa-112轻型榴弹炮也在全力输出,将一发又一发的高爆弹射出炮膛,砸在英法联军士兵冲锋的路上。 大凌河防线的阵地上还有炮弹不断落下,禁卫军士兵却熟视无睹,坚毅的目光依然放在枪口的准星上,射出一颗又一颗复仇的子弹。 几十个梯队的英法联军士兵,等候在出发阵地上,然后跟着前面的人冲出阵地,向前,向前,向前,不停的向前,不管谁在身旁倒下,只管自己向前。可以看到前边的人,在不断的倒下,拦在路上的滚筒式铁丝网已经不起作用了,已经被无数的尸体压扁了。 全力向前奔跑的英法联军士兵,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密集的子弹,200米就是一个生死的节点,感觉如果冲进去十死无生。看到很多被大口径子弹拦腰斩断的士兵,还有被打成碎肉的士兵。前方的路上躺满了己方的尸体,而自己却不能停下来,只能向前冲锋。 如果说200米是死亡线的话,那么100米是绝对的死亡之墙,没有人能冲进去,对方的持续火力真的是太猛了,子弹像雨点一样密集,不同的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从对面的阵地上射过来的。感觉冲在前面的,就像是在为后面的人挡子弹,事实也是如此,但是当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马上成为别人的肉盾,然后被几十颗子弹穿透,或许连疼痛都感觉不到,死亡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根本没有想象中那样复杂。 握着望远镜的沃克,双手也在颤抖,大凌河防线上究竟有多少机枪,为什么火力会这么猛,他们的子弹是无限的吗。而联军的压制火力却因禁卫军的炮火,大量的损失。不得不经常变换射击位置。进攻这样的防御阵地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愿上帝保佑我的小伙子们。 1团长赵山河此时站在观察口,用望远镜观察着阵地上的情况,敌人的冲锋太猛了,后面的机枪压制的也很厉害,战士们的伤亡有点大。 “不留预备队了,让三营上。”赵山河头也不回的下令。 1团参谋长孔祥将立即给三营打电话,让三营火速支援。得令的三营立即冲出隐蔽所,向前沿阵地支援。 做这个动作的不止有1团,其他的团也是预备队尽出,不出不行,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就连第1师的预备队也冲上了阵地。2师和3师也是一样。 敌人的进攻没有过渡,直接进入高潮。 重机枪的枪管打红了都没有时间更换,只能让副射手浇水降温继续射击。实在不换不行了,弹药手抢时间为重机枪更换烧红的枪管。 作为总预备队的禁卫军第14、15、16师,也在关键时刻分别进入第1、2、3师的阵地全力阻击,坚决不能让敌人冲上来。用赵子龙师长的话说:“就是用人命换也要把敌人全部换死在阵地前。” 禁卫军第14、15、16师是最晚成立的,是由民兵预备役部队的民兵,转成现役禁卫军的。目前还没有装备重武器,连机枪都没有装备,清一色的fa-1903。就是拿着这样的装备,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子弹横飞的前沿阵地。 一个师的兵力加入,火力密度直接提高有三分之一,让岌岌可危的防线暂时稳住了。 腾冲坐在热气球的吊篮上大吼:“英法联军士兵冲来了,铺天盖地,目之所及,全是全速冲锋的英法联军士兵。当然.……”他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他们也在不断的倒下,因为不断的有炮弹落下来,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很多都是被机枪的子弹拦腰斩断,甚至直接被子弹打成了碎肉。到底是图什么,大老远跑来这里送死。” 腾冲的望远镜看向英法联军的阵地:“英法联军的机枪火力也非常的密集,看起来应该有近千挺吧,数不过来。所有的机枪都吐着火舌,似乎有打不完的子弹,不停的射击。” 腾冲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禁卫军的战士不断的被抬下阵地,看来伤亡很大。不论多好的防御工事,还是免不了要死人的。没人愿意死,在子弹面前,众生平等。这就是战争,高贵也好,低贱也好,反正大家都在同一条战壕里,给予相同的待遇。”他的声音稍停了一下,“不只是大凌河防线,还有同样战斗激烈的日俄战场。”腾冲突然想到了离这里不算太遥远的日俄战场:“那里也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战斗,也在把无数的年轻人填进这个死亡螺旋里。” 就在腾冲发出这样的感慨的时候,日俄战场的确如他所说,战斗进行得生死一线,日军几天前刚刚突破俄军的沙河防线,距离奉天也只剩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步之遥,却让日军感觉越来越遥远。由于禁卫情报局及时把日军黑沟台方向的兵力情报转给库罗帕特金,让库罗帕特金及时增援俄第2军,由柳条口至长滩的西北方向,分割攻击日军阵地,积极扩大战果,最后从各个方向上击破了黑沟台以南的日军,导致日军在黑沟台方向全线溃败,不得不退,让出了辽阳战役赢得的大好形式。 库罗帕特金非常感谢这个送情报的土匪,给了这个土匪不少国家建设债券,鼓励他继续帮助俄军侦察日军调动情报。 禁卫情报局军情课,自从独立运作以来,一直像禁卫情报局一样,悄无声息的工作,就连禁卫军自己都没有人听说过军情课的消息。总参也仅仅是定期收到军情课的报告,然后就没别的了。 日军只是暂时退却,日军总司令大山岩又把目光投向了大凌河防线。在朝阳锦州一带,日本的情报收集一直非常非常滞后,更多的情报反而是从《战场特别报道》上听来的。这个禁卫军还真有点意思,居然想出来直播战争,把战争的每一步都通过广播电台公布出来。特别是这个《战场特别报道》,居然还是实时的,把战况的每一步都详细的解说出来,让他有种亲临战场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禁卫军的表现彻底超出了他的估计,这样的军事实力,让他深感不安。 看着敌人退了,江南把颤抖的食指从扳机护圈里抽出来,紧张的心终于平复下来。从口袋里摸出半盒大凌河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掏出火柴,刚要给自己点上,烟被楚国抢走了。江南已经没有力气骂楚国了,又摸出大凌河,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刚要给自己点上,烟被阵友亮抢走了。江南被气笑了,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俩个真是祸害遗千年啊!”说完,又掏烟,叼在嘴上,用火柴点着,搂着fa-1903坐在战壕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证明自己确实还活着。 米山愣愣地看着远远退去的英法联军,还有点不相信,居然被我们给打退了。看着阵地前,铺满了敌人的尸体,洋人也不过如此,挨了子弹也会死,米山笑了,无声地笑了。 师开看着米山:“你笑啥?”想了一下,又道:“你是该笑,我也该笑,我都还活着。” 韩春海此时也在战壕里冒烟呢,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心里想着,我命真大,在旅顺,日本人的刺刀都没捅死自己,更何况洋人的几颗子弹。 罗森、修大龙、卢火旺,三人挤在一起喷云吐雾,枪管火烫的轻机枪被他们扔在一边,三个人没有生啊死啊的想法,对他们三个粗神经的人来说,当兵打仗就和农民种地是一样的,都是干活,都累,不同的是,这个是真他娘的刺激。 真泥马神奇,这个班虽然有人受伤,但居然都活着,都能继续战斗。 第162章 大凌河战役(三) 赵山河也在抽他的一品红香烟,关键时候他也带着警卫排和团部的人,冲到阵地上支援,敌人如果再坚持半小时或一小时,没准儿真的就冲上阵地了。他站起来,提着fa-40回自己的团指挥部,得马上抢修工事,这才是第一天,仗还有得打呢。 腾冲兴奋的嘶吼:“退啦,退啦,洋人退啦!六个小时啊,足足六个小时啊,终于退了!我们……我们守住了,我们……”腾冲太激动了,已经哽咽了。 16:00,沃克和鲁菲尔不得不下令暂时停止进攻,伤亡太大了,小伙子们也太累了。今天禁卫军为英法联军狠狠地上了一课,一直以为可以让他们随意揉捏的禁卫军,居然可以顶住两个列强的最强一击。 无数守在收音机旁的人,紧张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们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滴水未进,不敢离开半步。这是朝阳最关键的一战,赢了,从此天下太平,输了,从此万劫不复,没有不担心的。 街上巡逻的警察都比平时多了一倍,就怕有坏人出来惹事。巡警队长白大海开着宝马警车,载着三名警员在街上巡逻。局长郑北方说的很坚决,战争其间,可开枪可不开枪的,直接开枪,可抓可不抓的,直接抓。总之,要果断处置。 武警部队封锁了进出朝阳的所有路口,整个朝阳都处在武警部队的严密控制当中。战争期间,实行战时交通管制。一般人出入朝阳需要警察局开具的出入证,如果没有,对不起,不许出入。 在朝阳荣耀大饭店的谈判双方,也刚刚关掉收音机。他们今天就没谈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听《战场特别报道》。 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坦然的靠在椅背上,一脸轻松,和腾冲吼出那一嗓子之前,完全两个表现:“又让您失望了爵士阁下。大凌河防线是我们花光百年积蓄(他也在扯蛋)重金打造的战略防线,想通过它,需要足够多的决心,和足够多的鲜血。” 户部主事王廷钧也是一脸得意的表情:“我承认两国是当今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强国,也承认我军实力不如彼军,但这里是大清,你们离这里太远了,你们的人来少啦!” 关掉收音机后,慈禧太后陷入了沉思之中。禁卫军居然能顶住英法联军决战一击,这是让她没有想到的,这也暴露了禁卫军的真正实力。能堂堂正正的和世界上最强的两个国家掰手腕,血战一天而不败。这样的实力,完全碾压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是不安,是幸运,说不出来了,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五味杂陈。 “老佛爷,该用晚膳了,您这一天也没正经吃东西。”李莲英小心地问道。 “去传膳吧!”慈禧想了一下,又道:“去请皇帝过来。” “嗻,奴才这就去请皇上。”李莲英答应一声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慈禧太后想想听听光绪皇帝对禁卫军此战的看法。 今天刚刚到达建平的吴佩孚也马上询问禁卫军的战况,得知暂时守住了,他悬了一天的心也放下了。就在昨天晚上,他收到了禁卫军总参谋部的人,送来的北京的电报,让他速回北京,有要事委任。总参谋部的人还送他一支fa-04式警用转轮手枪,并附散弹1000发。还告诉他,这是总司令送给他的,让他记住,子弹只能射击侵略我们的洋人。他只好立即收拾行装,于今天早上办理出院手续,骑马离开朝阳。今天在建平休息一晚,明天应该能到承德。可是,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禁卫军的总司令为什么要送手枪给自己,没有交集,没有交情,无缘无故,为什么呀?他想不明白。不过,他真的很喜欢这支转轮手枪,他在路上射击了几枪,机械结构非常稳定,射击精确,是把好枪。 让吴佩孚没想到的是,他回到北京后,直接被任命组建“北洋精锐小队”,并负责精锐小队的训练。他的fa-04被上头的大官试枪之后,北洋常备军立即向禁卫军订购了支,子弹两千万发。 戈辉的目的达到了,fa-04的研发费用就这样赚回来了。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四个人围绕着简易沙盘,面面相觑。 四位将军不说话,指挥部里的其他人也都小心翼翼,一边察颜观色,一边对着简易沙盘,表情凝重,仿佛是在深刻地思考问题。 鲁迪扭头环视指挥部里的所有人,他是在找人,很快他看到站在最远处,恪守本分的卫兵科瓦尔。 “下士,你过来。”鲁迪冲着站在最远处的科瓦尔大吼。 把众人吓了一跳,这位海军上将总是喜欢“一鸣惊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家的中心。 科瓦尔很意外鲁迪将军会叫他,他军姿端正地来到鲁迪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显示你是年轻人的时候到了,给我一点年轻人的想法。”鲁迪故意放大声音,提醒所有人,也在暗示所有人,要像年轻人一样有冲劲。 科瓦尔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小心的说道:“我们很累……” 鲁迪当即竖起了眉毛,面沉似水。他想听的不是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之前的聪明劲儿去哪儿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紧接着是失望,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即使你说不出什么1、2、3来,只需要喊打喊杀就没人会说你什么。大家都会原谅你,作为年轻人的冲动。 “敌人也很累……”短暂的停顿后,科瓦尔又说了一个短句。 鲁迪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眉头依然紧锁着,但是目光里开始闪现探究的味道。 其他人也在等待这个“语出惊人”的年轻人,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他们不断的把人填进前沿阵地……”科瓦尔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他小心地观察着几位将军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判断,他们已经投入了所有的预备队……”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四个人的表情,都被严肃的思考取代了。 科瓦尔继续说:“他们已经没人了……”他故意留了一个长停顿,就像机枪的长点射一样,然后才松开扳机,他又继续:“而我们还有几十个梯队,在出发阵地上排队……”又是一个长点射,这是科瓦尔故意留给他们的思考时间。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沿着科瓦尔划出的虚线,继续扩展思考。 “夜袭”科瓦尔终于点明要义,紧接着语声铿锵地继续:“我们累,敌人也累,但我们还有很多人一直在休息,我们要进攻,不给敌人休息、准备的时间,连夜进攻。” 科瓦尔环视着指挥部里所有人的,此时是科瓦尔时间:“我们要用最猛烈的炮火,最猛烈的进攻,撕碎敌人的堡垒,占领敌人的阵地。” 科瓦尔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下最后一击:“一锤定音。” 静,死一般的静,指挥部里落针可闻,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滚滚天雷。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汇聚在科瓦尔身上。 掌声,先是从鲁迪那里开始,然后是洛里,再是沃克、鲁菲儿,最后联军指挥部里所有人开始鼓掌。 接下来,具体的进攻方案就和科瓦尔没关系了。经验丰富的参谋团队会制定出近乎完美的进攻方案。 坐下来喝咖啡的鲁迪和洛里,不时看一眼站在门口那里的卫兵科瓦尔。 “你发现了一个人才,将来会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洛里恭维鲁迪。 鲁迪坦然受之:“还需要继续打磨,需要给他机会。” 在屠城的望远镜里,英法联军的营地里,灯火通明,有大量的士兵在集结,火炮被挽马拉进炮兵阵地,大量的炮弹被马车运进阵地。 站在旁边的季风放下望远镜:“他们这是要夜袭?”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屠城肯定地说道。 大凌河防线总指挥部,很快接到了“海狼”发来的电报,判断敌人正在准备夜袭。紧接着“死神”也发来电报,给出了同样的判断。 夜袭,在从古至今的战争中,层出不穷,从来不缺少这个环节,所以大凌河防线总指挥部早有预案。 前沿阵地上各种工作有条不紊,并没有因为“防总指(防线总指挥部)”来电话说“敌人要夜袭”而慌乱,只是加快了干活速度,其它照常。 这就是军队,这就是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队该有的素质,而禁卫军,就是这样一支高素质军队。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就是禁卫军。 大凌河防线上的禁卫军1、2、3师和预备队14、15、16师,围绕夜袭的准备工作,迅速展开。 今天夜里,总参授权直属的战略炮兵1旅和2旅,为大凌河防线提供远程炮火支援。 两支fa-160重型榴弹炮旅,是禁卫军总参谋部,花重金最新打造的4个重炮旅中的两个。装备fa-112和fa-160两种型号的榴弹炮。 北京禁卫军拥有大清国,乃至整个亚洲仅有的18门150毫米重型野战重炮。戈辉早在1902年底,就派工程师过去,通过载沣的关系,精密测绘了其中一门150毫米重炮,目的不言自明。既然你德国人不卖我技术,我可以自己研发、仿制、改进、升级。 fa-160重型榴弹炮,在这个时代,可以称之为划时代的产品。它是150毫米野战重炮的研发、仿制、改进、升级后的产品,戈辉加入了大量源自后世21世纪的设计,使整个榴弹炮的设计更前卫,更漂亮,更霸气,也更有威力。 fa-160重型榴弹炮,大量使用了“朝阳特金”生产的中碳低合金钢,可以简单说成“炮钢合金”。炮身管、炮尾、闩体等要求高强度高韧性的重负荷零件,都是采用了这种炮钢合金。还采用了自紧技术,以及内壁镀铬等炮管延寿技术,寿命高达1750发或者5秒钟(没错,就是5秒钟)。身管长为口径(5寸)的40倍(200寸),发射榴弹的最大射程为24公里。除了发射普通榴弹外,还可发射发烟弹和照明弹,以及正在研发之中的子母弹、布雷弹、化学弹。平时的移动,由挽马拖行,以后将会由军用卡车拖行。 为了这款fa-160,官营农场里的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为此准备了两年半的时间。 1902年8月开始在官营农场里秘密建设地下工厂。 1903年6月工厂建成,朝阳机床厂的机床开始陆续进厂,同时,参考150毫米野战重炮的设计,开始了fa-112和fa-160的设计、研发、制造、升级等方面的工作。 1903年12月,fa-112和fa-160的样炮制造完成。 1904年1月,开始进入fa-112和fa-160的测试阶段,不合理的设计需要改进,但是戈辉坚持的设计,必须保留,更加大了攻关的难度。 1904年7月,通过引进德国最先进的炮钢冶炼技术,并加入了戈辉提出的冶炼设想,“朝阳特金”(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成功研发出新型“炮钢合金”。新型的炮钢合金,解决了炮身管、炮尾、闩体等重负荷零件强度不够的问题,同时也 1905年3月末,fa-160定型,正式投入生产,开始陆续装备新成立的重炮旅。事实上依然有诸多问题存在,但敌人就在路上,不生产不行啊,只能留到战后再改进了。 简单的时间和文字是无法形容工程师们,在研发过程中所付出的辛劳。但是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他们研发出了划时代的产品,在未来的几十年内,都将是禁卫军的主要火力打击神器。fa-160和fa-112,高低搭配,经济实惠,能同时满足不同需求的火力打击,还不会造成火力浪费,经济又合理。总之,禁卫军有了fa-160,从此不再惧怕列强,能在火力上狠狠地打击列强的嚣张气焰,是禁卫军可以说“不”的底气所在。 今天夜里,就是fa-160重型榴弹炮的首次亮相,禁卫军全军万众期待。戈辉、总参谋长、总政治部主任、总后勤部主任,都来到了“防总指”,即第1师大凌河防线总指挥部。 白起、茅小林、李鞍、欧阳赤,及指挥部的所有人,同时向他们敬礼。 白起敬完礼,脸拉的比鞋拔子还长:“总司令,你们怎么……” 戈辉直接伸手制止:“我们不上战场。” 听了戈辉的话,白起、茅小林、李鞍、欧阳赤等人,心中一宽,只要他们不上战场,还是可以容忍的。 “我们是来观看战略炮兵旅的火力打击效果的。”戈辉补充说明。 白起、茅小林、李鞍、欧阳赤等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因为几人之前就猜到了,没准他们四个会来凑这热闹,果不其然,这不就来了嘛! “确认敌人会夜袭?”宁远很随意的问道。 “确认”李鞍肯定地回答“从海狼和死神,不断发来的信息看,敌人的进攻很快就要开始了。” “气氛很轻松嘛!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难道都是fa-160给你们的勇气吗?”总政治部主任王超辉调侃地说道。 欧阳赤淡淡一笑:“也不全是,能抗住第一次,就能抗住第二次,禁卫军还是有这个自信的。”欧阳赤昂起头,自信地说:“我们已经不是刚上战场的新兵了,我们距离成为一个老兵越来越近了。等打完了二次大凌河战役,我们将不怕任何列强。”稍停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们可以被打败,但我们不惧怕任何失败。” 啪、啪、啪……戈辉带头鼓掌,侧身对王超辉说:“这个政委你选的不错。” 轰——炮弹砸在禁卫军的阵地上。 英法联军的夜袭开始了。 轰、轰、轰……炮弹不断的砸在禁卫军的阵地上,密集如雨。 《战场特别报道》的腾冲,直播了一天,本打算回去睡觉,汽油发电机的油也不多了,他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了。结果,英法联军的炮击又开始了。他马上安排重新架设直播装备,又亲自跑到“防总指”借发电用的汽油。回来后,直接开始了他的直播报道。 第163章 大凌河战役(四) 腾冲用他特有的北京郊区口音,激情饱满地吼叫着:“英法联军的炮击又开始了,看来真的是要夜袭大凌河防线,连续不断的炮击,密如雨点的炮击(过分夸张),淹没了禁卫军的阵地。看到的是不断升腾的火焰,橘红色的火焰,像不断绽放的花朵,在破灭与重生间不断的转换,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最最漂亮的焰火,没有第二。” 这时,禁卫军1师,直属炮兵团的fa-112轻型榴弹炮,开始怒吼。炮口火光不断,发出巨大的轰鸣。 “哇——塞”腾冲突然一声嚎叫,让无数坐在收音机前的人,突然一愣,精神一震,有些人是吓一跳。 慈禧太后就是这样,吓了她一跳,无奈的摇头,这个腾冲,真应该让广播电台辞了他。 光绪皇帝脸上滑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陪慈禧太后用过晚膳后,又被慈禧留下来谈禁卫军的事情,谈了很久。他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隐瞒自己的见解。把他知道的,看到的,都说给了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一脸的高深莫测,看不出喜怒哀乐。 谈完了,本来是要走的,结果,《战场特别报道》又开始直播了,于是就留下来陪着慈禧太后一起听报道。 腾冲那北京郊区口音,嚎完之后,继续说:“禁卫军把无数颗照明弹打向夜空,耀眼的光芒驱散了黑夜,敌人进攻的路上,亮如白昼。禁卫军已经帮敌人指明了进攻方向,为敌人照亮了回家之路,来吧,想回家的孩子们,炮声响起回家的讯号,你们将在这里魂归法兰西,魂归英吉利。” 收音机前的无数听众,不住的摇头,这个直播主持人,把战争说变味儿了,太不严肃了。普通的民众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些以集体杀人为主要研究方向的“专家”们可不这么认为。 大山岩、黑木为桢、马卡洛夫、库罗帕特金,听完翻译后,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直播主持,幽默的表达背后,是对胜利的绝对自信。是什么,让他认为禁卫军必胜呢!而且,从他4月20日开始直播以来,不论禁卫军的战况多么的危险,他的直播中没有表现出哪怕是一丁点的沮丧,实事求是,完整还原,正视现实,却坚定胜利。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禁卫军到底有多少秘密?”这是大山岩、黑木为桢、马卡洛夫、库罗帕特金,四个日俄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们,情不自禁发出的一连串提问。 日本,在朝阳,除了能轻松获取经济方面的情报之外,关于军事情报,几乎为零。你查到了军队调动,但查不到去哪里,你查到了在演习,但查不到具体都有哪些武器,你查到了军官们在某地聚集,应该是要开会,但是你查不到具体讨论什么。 俄国,在朝阳,驻朝阳领事馆基本处于不作为状态。关于军事情报,以红楼(禁卫军的最高司令部,也是禁卫军的三总部的办公地)和总督衙门的新闻官发布的信息为准,绝对真实可靠,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总的说来,日本和俄国对禁卫军的情报,除了有限的公开信息,和自己的专业猜测之外,没有具体内容,完毕。 “来了”腾冲又是一声撕破夜空的嚎叫,“英法联军上来了,人数多得无法计算,请大家勇敢的往多了猜想,我告诉你们,猜中的几率百分之九十。满眼都是人,抱着7.7毫米口径李-恩菲尔德短步枪的是英军士兵,抱着8毫米口径m1886式勒贝尔步枪的是法军士兵。哦,对了,我知道你们是看不到这些的。” 腾冲继续为听众描述他眼中的战场:“禁卫军早有准备,不惧偷袭。我们回首两千多年的历史,发生了无数场战争,夜袭,就像我们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不……” 腾冲又是一声突然的嚎叫:“吃饭睡觉并不平常,我今天就一直没睡呢,该死的英法联军完全不给我睡觉的时间,我真诚的问候你们最最直系的女性亲属们。” 在朝阳的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听广播的英国人a和法国人b,听了翻译的直译后,都很开心的说了一句谢谢。 听了英国人a和法国人b的回应,在场的清国人都用力的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陈,你的脸怎么红成那个样子?”英国人a问 “算了,陈,那个做直播的腾,很中立,偶尔对我们表示感谢,你应该理解。”法国人b探身过来,拍拍陈力的肩膀说道。 陈力真的很无语,但他不想解释。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希望让眼前的这两个人,为自己代工一些高精度零件。 随着朝阳经济的发展,朝阳工业开发区变成涵盖东北三省、蒙古、甘肃、新疆的北方经济特区之后,再加上行政总督衙门与英、法、德、美、日、俄等国签订了很多双边贸易协议,让很多外国商人来朝阳做生意,当然,他们更多的是希望借助英法联军的胜利,在朝阳获得更有利的机会。外国商人多了,很多生意就不用跑到外国去谈了。在朝阳几乎就能找到合适的贸易对象。 陈力眼前的这个英国人a和法国人b,就是他找到的合适的代工企业主。 大凌河防线硝烟弥漫,可在朝阳的酒吧里,却没有一点紧张的氛围。 “我给的价格是我能承受的最高的价格了,成,我们就继续谈,不成,今天就当我们认识一下,请两位喝酒了。”陈力打算结束今晚已经过于漫长的交流。 “陈,价格的事,可以再谈,但是,我想知道,你让我们生产的零件是做什么用的?”那个英国人a饶有兴趣地问道。 陈力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你们不知道吗?” 法国人b笑着摇摇头:“我们怎么知道,你也没有告诉我们。” 陈力做无奈状,他进一步解释:“我是说,你们没听过‘买办’这个词吗?我就是。” 英国人a重复孙力的话:“买办?” 陈力点头:“对,买办,我只负责买,或者卖,我是中间人,我也不知道,这个零件是干什么的,只要钱不少,我就干,我只认钱,不认人。” 法国人b表示很失望,他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 陈力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殷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旋转,仔细观察了一下瑰丽的液体,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说道:“这样高档的红酒,以后大清也会有了。在甘肃的武威、张掖、嘉峪关,还有宁夏,在黄河与贺兰山脚下的广阔区域,在150多公里长的河谷中,今年春天,刚刚栽下了第一颗葡萄苗。”又抿了一小口,说道:“那里的气候特点,和法兰西的波尔多很接近。估计明年,宁夏就会有葡萄酒厂了,然后就是甘肃。” 抱着肩膀的法国人b,隔着桌子,一脸诧异的探出身体,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三年后,我请你喝大清的甘肃红葡萄酒。”陈力得意地说道。 法国人b低着头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受不了啦!”腾冲,又是一次更像是惨叫的高声感慨:“英法联军这是要拼命了,他们搬出了所有的机枪,所有的火炮,子弹铺天盖地,炮弹密如雨点,冲锋的士兵漫山遍野,要么拿下阵地,要么死在阵前。” “这是什么精神?”腾冲嚎叫着提问,然后他自己回答:“这是要钱不要命的精神。” 守在收音机旁的听众们,都会意的笑了。 听翻译说完后,陈力面前的英国人a和法国人b都笑了,而且是点着头笑的。 “怎么样?我们是好好喝酒打屁,还是把我们的赚钱大业确定一下。”陈力半开玩笑的说道。 英国人a想了一下说道:“好吧!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就按照你出的价格吧!” 法国人b也点头:“可以,我也同意。” “好,让我们干一杯。”陈力举起高脚杯。 “钉——”,三只高脚杯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喝光各自的杯中酒。 陈力最后总结:“你们赚了钱,我也赚了钱,我们是双赢,双赢,你们明白吗?” “双赢,好词儿,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双赢。”英国人a非常喜欢这个词。 “啊”腾冲又是一声惊叫,提醒思想溜号的听众,注意他的讲话:“禁卫军的预备队也全部填进了战场,疯了,疯了,彻底打疯了。”腾冲嘶吼着,“禁卫军战士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抠动扳机,不停的往弹仓里压入子弹,不停的抠动扳机。他们甚至都没有时间思考。哦,错了,这个时间还需要思考吗?更快的抠动扳机,更快的压入子弹,就是他们唯一需要思考的。” 此时的大凌河防线,更高处的天空被照明弹和炮弹占据,冲锋士兵头顶上方,是英法联军马克沁1884式水冷式重机枪和哈奇开斯m1897式重机枪的射击空间。地面上是密集如蝗的英法联军士兵,此时不讲战术,不讲队型,人员不能太密集,早忘记了,下一刻就要死去,谁还管队型。不去思考,不再犹豫,就一个想法,向前冲,只要打不死,那就一直向前。 英法联军彻底失去了理智,顶着子弹向前冲,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这个时候还来不及想这些事情,舍生忘死,或许就是这个状态吧!但凡理智一点,也不会这样。 禁卫军也彻底疯狂了,很多机枪手不再压低身体,缩小受弹面积,减小中弹几率,直接端起fa-26轻机枪,开始平射,但是很快就会被突然飞过来的子弹,夺去生命。 不是战士不遵守战场纪律,很多人会在最危急的关头,做出一些非理性的举动,战士这种拼命的错误行为,绝对不提倡,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也没机会阻止。 望远镜里,英法联军的士兵像扑火的飞蛾,不断的倒在禁卫军的阵地前,鲁迪、沃克、洛里、鲁菲尔,四个人的心都在滴血。 沃克转回身,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看到立在帐篷边上的fa-1903式半自动步枪,他走过去拿在手里。禁卫军的士兵就是拿着这种步枪,相比手动步枪,它是更有射击优势的步枪。每人一支这样的步枪,加上数量庞大的机枪,子弹密集就可想而知了。 鲁菲尔走过来:“1890年,丹麦陆军中尉让-斯考伯,就从马蒂尼亨利步枪的设计,找到了灵感,研发出了‘骑兵自动步枪’,就是这种的,拉一下枪栓,可以射击多次的步枪。1896年炮兵上尉麦德森发现了这支步枪的商业价值,他与让-斯考伯共同成立公司,生产这款‘骑兵自动步枪’。1899年,在麦德森的主持下,这款步枪被改成了‘自动化发射’人们叫它‘机步枪’。1902年,麦德森的‘机步枪’成型并开始售卖。现在的日俄战场上,俄国人购买了很多这个可以自动发射的‘机步枪’。” 沃克的目光从fa-1903步枪上离开,看向鲁菲尔。 鲁菲尔继续:“我们的情报显示,禁卫军通过在法国旅居的清国人,在1902年就购买了‘骑兵自动步枪’和‘机步枪’的生产许可。显然他们对原来的设计不太满意,但他们看中了‘自动射击’这个优点,他们显然做了大量的改进,然后就有了你手中这款fa-1903式半自动步枪。” 听了鲁菲尔的话,鲁迪和洛里也走过来,饶有兴趣地听着。 鲁菲尔继续:“这是一个可怕的现实,他们开始自己设计步枪了,听说他们从美国、德国、英国、法国,高薪聘请了大量的机械设计专业的毕业生,来朝阳参加他们提出来的研究项目。” 鲁菲尔摊开手:“他们很会收拢人心,他们为这些来自于美国和欧洲的机械设计专业的毕业生,除了高薪以外,还提供大房子、仆人、宝马汽车、女人” 鲁菲尔,最后总结性提问:“他们很会是吧!” 鲁迪从沃克手中接过fa-1903式半自动步枪,满脸怀疑地说:“这么漂亮、精良的步枪,它的‘原形枪’就是‘骑兵自动步枪’吗?如果能这样,斯考伯不是比他们更懂这支枪吗?他自己为什么不设计成这样?” 鲁迪迅速拉了一下枪栓,然后对准了帐篷入口,“咔嚓”发出一声空枪射击的声音,然后说道:“这完全就是一支全新设计的新枪,硬要给它找个祖宗,那只能从禁卫军的兵工厂里找。” 鲁菲尔笑了,伸手从鲁迪手中接过fa-1903,拉了一下枪栓,又看了一下枪机,口中啧啧赞叹:“非常完美!”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枪的设计来自哪里,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他们已经能制造这么好的半自动步枪了,他们已经不是1900年的清国军队了。” “我想起来了”沃克接过话来:“我也看过一份报告,他们在1904年初,购买了美国温彻斯特公司的m1903,这是一款自由枪机的半自动步枪,这款步枪很垃圾,只能打鸟打兔子打酒瓶子。他们同时还买了该公司的霰弹枪m1887和m1893。我想说的是,他们太喜欢半自动步枪了,的确,只需要拉一次枪栓,就可以射击多次,省了很多时间,大大提高的射击速度,这也是我们以后要重点发展的方向,这场战争,就是我们研发新枪的动力。” “啊,对了。”鲁菲尔想起来:“1904年六七月份,他们引进了德国的高强度钢材冶炼技术。”鲁菲尔环视一圈,继续道:“他们的火炮,应该就是用了这样的高强度钢材合金,所以,才能与我们打的你来我往,不落下风。” 鲁菲尔把fa-1903拄在地上,最后下结论:“我们这次如果不能彻底的消灭他们,总有一天,我们将失去我们在大清的一切。” 听了鲁菲尔的结论,鲁迪、沃克、洛里,都陷入到深深的思考当中。 轰、轰、轰——三声连续的巨大的惊破天的爆炸发生在英法联军营地里,感觉大地都在跟着颤抖。 沃克一脸震惊地走出指挥部,看到远处有几个帐篷在燃烧。 “将军,有敌方炮弹落进我们营地。”卫兵科瓦尔上前报告。 “敌方炮弹?这么远?”鲁菲尔难以置信。 第164章 大凌河战役(五) 山坡上的屠城撇撇嘴,看了一眼旁边的炮兵观察员:“你刚才的数据没报准啊,炸点离他们的炮兵阵地还很远呢!” 炮兵观察员没理屠城,低头想了一会儿,再拿起望远镜观察,很快又跪在地上,用防风打火机的微弱火光,在地图上重新标注。然后,对屠城说:“用这个新数据,重新发报。” 屠城把新数据交给了“海狼”的通讯兵,然后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英法联军营地。 没过多久,英法联军营地再次遭到了三发炮击,这次的炸点,距离英法联军的炮兵阵地百米左右,还是没能命中目标。 沃克等人再次冲出指挥部,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炮兵阵地附近,落下三发炮弹。”卫兵科瓦尔回答。 “不对”鲁菲尔突然开口:“敌人的目标是炮兵阵地,前两次是在校正炮击。”他立即看向两侧隐藏在黑夜中的山地说道:“敌人的炮兵观察员,就在这附近的山上,视野开阔的地方。得让炮兵马上转移,让敌人再校正一次,就会直接命中了。” “可是现在……”沃克说不下去了,再不转移,炮兵就没了。可是,如果现在转移,没有了炮兵的支援,那些进攻的士兵和送死没有区别,无数士兵的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 “转移”鲁迪直接做出决断,勇猛果决,是英国皇家海军指挥官必须具备的素质。 转令兵骑马冲向炮兵阵地,同时,对大凌河防线的进攻也取消了。 沃克、洛里、鲁菲尔,像是死了爹娘一样,满脸绝望。 和他们表情差不多的是屠城,实在没忍住:“你特么再错一次,敌人的炮兵阵地就转移了。要是我手下的兵,连错两次,我让他一年别想第一个开枪。” 炮兵观察员也很懊恼,这次他不用看了,直接跪在地上,借着防风打火机的微光,重新写了一个数据,然后递给屠城,说道:“马上发报。” 屠城随手递给通讯兵,通讯兵立即发报。 屠城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口中喃喃自语:“可千万别让你们就这么跑了呀!” 此时正在全力输出的英法联军炮兵阵地,突然接到命令,立即转移。 牵着挽马的士兵跑进阵地,有的去拉装载炮弹的马车,有的去拉火炮,炮兵们全力协助,场面立即变得十分混乱。 轰、轰、轰……三发急速射,准确的砸进混乱不堪的炮兵阵地,一发榴弹刚好砸在一驾装载了半车炮弹的马车上,引起了半车炮弹的殉爆,爆炸又引起连环爆炸,整个炮兵阵地顷刻间夷为平地。 再次确认完毕的禁卫军战略炮兵1旅和2旅,锁定诸元,fa-160重型榴弹炮开始全力输出。 英法联军的营地,以炮兵阵地为中心,方圆两公里范围内,被炮火覆盖了。5寸口径(160毫米)的重型炮弹,加上高爆炸药,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鲁迪、沃克、洛里、鲁菲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耶——”腾冲一声尖啸,声音里充满了兴奋,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个白天,又晚上,不破锣都不行),感觉就像似把自己的声带直接连在了话筒上:“我们打退了敌人的夜袭,我们赢啦!我们守住了阵地,禁卫军万岁!朝阳万岁!大清万岁!皇帝陛下万岁!太后老佛爷万岁!”腾冲在心中暗暗夸自己机智,还好把皇帝和太后也喊了,不然自己可能脑袋搬家。 收音机前的很多人都跳了起来,互相拍手,互相拥抱,互相诉说着,重复着同样一句话:“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腾冲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感受,大声的喊叫着:“我无法抑制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无比的振奋,我们再一次守住了阵,禁卫军用行动告诉我们,他们是可靠的,值得信赖的,” 禁卫军总参谋部,连夜向禁卫军全体指挥和战斗人员,下达了决战的命令,要求坚决、彻底、迅速的消灭一切抵抗之敌,直到敌人放下武器投降为止。 一名禁卫军士兵,把一页纸递到正在喊叫的腾冲手中,腾冲的话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这一页纸,就很短一段话。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幻想过,但他从来不敢说出来,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但是今天,禁卫军帮他实现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腾冲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对准话筒,然后字正腔圆,情真意切地说道:“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朋友,《战场特别报道》的腾冲,此时此刻,我想对你们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别人帮你实现了呢!” 守在收音机旁的人们,对腾冲突然转变风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在激情飞扬地喊叫着胜利后的喜悦呢,咋突然变成《新闻联播》了呢? 腾冲继续:“现在,我有一条重要的消息发布,此消息是禁卫军总参谋部下达的军令:禁卫军总参谋部,命令禁卫军全体指挥和战斗人员,坚决、彻底、迅速的消灭一切抵抗之敌,直到敌人放下武器投降为止。——1905年5月3日夜。” 收音机旁的所有人,惊呆了,那个腾冲刚才说了什么?大家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腾冲再次重复:“禁卫军总参谋部,命令禁卫军全体指挥和战斗人员,坚决、彻底、迅速的消灭一切抵抗之敌,直到敌人放下武器投降为止。——1905年5月3日夜。” 腾冲最后重复一遍:“禁卫军总参谋部,命令禁卫军全体指挥和战斗人员,坚决、彻底、迅速的消灭一切抵抗之敌,直到敌人放下武器投降为止。——1905年5月3日夜。” 大清国的人彻底爆发了,无比兴奋,喜大普奔。 从一八四零年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不断的失败、退让、割地、赔款,朝廷的每一次失败、退让、割地、赔款,最后都会体现在每一个平民百姓身上。这样的胜利消息太珍贵了,太难得了,等待的太久太久了,有很多很多的人没有等到这一天。 家祭无忘告乃翁,很多人第一个选择就是告慰死去的亲人,大清国跟当今的世界列强,打了第一个堂堂正正的大胜仗,虽然战争还没有结束,但已经提前锁定了胜利。 整个大江南北,黄河上下,长城内外,都是连夜拜祭的景象。 坐在收音机前的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但是他们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真实的,千真万确的。 大山岩、黑木为桢、马卡洛夫、库罗帕特金,听完翻译,再三确认之后,立即不淡定了。 他们同时下达了相同的命令——暂时停战。整个日俄战场,顿时停止了枪炮的声音,进攻的双方,不约而同的后撤,回到出发阵地上。 大山岩和黑木为桢在思考,应该怎样帮助英法联军。 英法联军现在是牵制禁卫军的重要力量。他们只是一场战役的失败,只是暂时失去了进攻大凌河防线的本钱,主力部队还在。如果给他们补足缺失的重火力,他们肯定还能再战,并且越战越强。但是,日军现在没有余力提供帮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覆亡。 大山岩和黑木为桢左右为难,他们只能把皮球踢给首相桂太郎。 马卡洛夫和库罗帕特金,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实力决定行为。他们知道,禁卫军通过这一仗,彻底宣告在东北的强势崛起。这个事实,就像生米煮成了熟饭,已经无法改变。只要禁卫军安于现在控制的区域,不要试图染指俄国控制区域,他们原意一直观望下去。事实上,不是他们不思进取,目光短浅,而是没有余力。对付日军就已经倾其所有,依然不能挽救颓势,如果再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那真的是雪上加霜了,所以他们不能这么做。 马卡洛夫把自己基于实力做出的决定,向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做了汇报。 尼古拉二世认可马卡洛夫的决定,同时加快了向远东运兵的速度,年初闹革命的那些人,已经都被送进了远东战场。还剩下一些有革命倾向人,借这个机会把他们也送去远东,把他们填进血肉磨坊,变成鬼的人,还有机会闹革命吗? 当1905年5月4日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虽然还是那个太阳,但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东北的格局变了”,这是列强们的共识。 茶余饭后的谈资,都围绕着强势崛起的禁卫军,以后如何处理与北方经济特区的关系。敢于逢敌亮剑的禁卫军,一时间的确让列强不知所措。当然,这不包括与禁卫军联系越发紧密的德国。也不包括与北方经济特区在商业上合作不断深入的美国。 此时还留在锦州港区的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美国新任驻朝阳领事哈克-d-贝里芬,两个人又意外又后悔。意外,是因为他们没想到禁卫军真的扛住了英法联军的进攻,并且反败为胜,而且只用了一个白天加半个夜晚。实力之强悍,让两个人十分的意外。后悔,是因为当初没和卡尔(英国驻朝阳领事)和西尔科(法国驻朝阳领事)把打赌的事情确定下来。 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迎着海风,看向港口停泊的英国军舰,扭头对哈克说:“你对禁卫军的胜利怎么看?” 美国新任驻朝阳领事哈克-d-贝里芬,此时也在看港口停泊的英国军舰,巨大的舰体,乌黑的炮口,如果它在这里发威,那这个港口将不复存在。哈克头也不回,淡淡的回答:“禁卫军与英法两国的战争,不单纯是武力本身的问题。” 乔纳斯有些惊讶,如此年轻的哈克,居然能说出老外交官才能说出的话来。于是他追问了一句:“能说的具体点吗?” 哈克继续说道:“还涉及禁卫军和英国、法国,还有列强各国领导人意志的激烈对抗,以及民间舆论的斗争。” 乔纳斯此时不是惊讶,是震惊,这个美国年轻人,天生就是做外交官的材料啊,他鼓励哈克继续:“还有呢?” 哈克毫不犹豫地说道:“胜负在战争之外,禁卫军或许在战场上能让对手放下武器,并举起双手,但是在外交上……”哈克思考了一下说道:“可能小学还没毕业。”他想了一下又说道:“他们那个外事办公室主任锡良,除了强硬,别的什么也不会。”说完,轻轻摇头。 乔纳斯饶有兴趣地说:“按照你的说法,他们现在的仗,还有必要打吗?不如花时间在外交上花心思。” 哈克摇头:“虽然军事上的胜利,不代表最后的胜利,但是有了军事上的胜利,才可以在外交上花心思,否则就成了1900年的清政府了。” 啪啪啪……乔纳斯鼓掌:“同意你的说法,我想禁卫军此时正在为外交上的努力准备前提条件呢。” 稳坐红楼的禁卫军高层们可没想得这么复杂,他们只想打赢了眼前的战争再说,谈判也得以胜利为前提,所以加紧了进攻速度。除了第1、2、3师,继续守卫大凌河防线外,其余各师对英法联军发起了全面进攻。 失去大量重火力的英法联军,已经无力面对兵强马壮,损失很少的禁卫军各师。所以他们果断决定,立即后撤,撤回锦州港区,那里是非军事区,禁卫军不敢在那里动武。但他们也知道,这条回去的路,并不好走。 战斗是在追击和拦截中展开的,从大凌河防线到锦州港区,在这八十多公里的朝锦公路上,英法联军举步维艰,来的时候是一条血路,撤退时还是血路一条。 走在队伍里的鲁迪、沃克、洛里、鲁菲尔,都露出狰狞的表情。这一路上枪炮声就没停下过,一刻未停,仿佛是陷进了禁卫军的汪洋大海,十多万英法联军反而成了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轻敌了,该死的禁卫军隐藏的太好了,十三天中,没有射出一颗这么远的炮弹。就是昨天白天,在最危险的时候,也只是把全部的人填进去,也不曾射出一颗,直到远征军集中所有炮火,全力输出的时候,他们才打出致命一击。多么可怕的对手,多么可怕的隐忍,多么可怕的意图。事实证明了,他们做了极为充分的准备,所以才让远征军陷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 禁卫军十三个师像是十三条饿了一个冬天的草原狼,不择手段的疯狂抢食英法联军这块带肉的骨头。他们一直在u形防线的两边焦急地等待着,围追堵截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环。为了减轻英法联军的负担,加速英法联军撤退的速度,他们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将火热的子弹和炮弹,饱含激情地射向由十多万英法联军组成的一字长蛇阵,尽最大努力帮助英法联军削减人员冗余的负担,辎重过多的负担。看着橘红色的火焰在英法联军的队伍里不断升腾,他们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他们还有更多的手段需要尝试,更多的想法需要验证,还有更多的人,还没来得及上场表现。一个都不能少,都要一试身手,机会难得,千载难逢,仿佛真的历经了千年等待,既然遇上了,就坚决不能放走。 与炮火连天的朝锦公路上截然相反的是,朝阳荣耀大饭店里的和风细语。前些天一直趾高气扬的英法两国谈判代表,现在却变得十分低调,态度放的很低。 巴克利爵士和埃弗拉议长,态度变得相当谦恭,态度和往日迥异。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十个人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好来形容了。 特别是庆亲王奕匡,彻底扬眉吐气,当年和八国代表谈判,他和李鸿章给人家赔笑了十个月,屈辱的日子,依然历历在目。 第165章 外交斡旋 奕匡,不咸不淡地回忆了他那十个月的屈辱经历,最后他十分强硬地告诉巴克利和埃弗拉:当年,你们提出来的要求,我和李大人全部同意了。今天,我们提出的要求,你们也只能全盘接受。 在奕匡强硬施压的时候,英法两国的议会已经彻底炒翻天了。要不要再派远征军?派多少远征军合适?有位法国议员讽刺地问道:五十万,还是一百万?两国都有再派远征军的实力,但是真的要这样做吗?有人提议,胜利,可以通过外交手段来实现。诉诸武力,的确要简单得多,但是劳师万里,疲兵远行,所耗费的国帑,就不是哪个国家能够轻易承受的。 拯救现在的英法远征军,只能依靠东方盟友——日本和俄国。 德、美两国虽然和禁卫军有着各种各样的合作,但作为曾经的伙伴,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于是密集的外交串访开始了。英法两国的外交官,与德、美、日、俄,四国的外交官展开了频繁的接触,陈其利弊,分划瓦解,交换利益,许以重诺,目的只有一个,请他们劝说禁卫军停止进攻,拯救血路上的英法远征军。 1905年5月5日,第一个来到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局的是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他是一个人来的。 从宝马车上下来的神原和也,看到眼前十层楼的折扇形建筑,突然变得内心沉重。以前看到的清国建筑,除了佛塔和极各别的三层建筑外,都是一层两层的木质建筑,绝大部分老百姓家,都是泥土垒成的平房。可是这里,仅仅发展了不到三年时间,正在谈判的朝阳荣耀大饭店是十层,现在这个外事局大楼也是十层。这么高的楼,就连东京都没有一栋。 外事局大楼,1903年6月开始建设,1904年10月初建设完成,正式开始内部装修。1905年4月23日,内部装修完成,并正式投入使用。这个建筑像是一个展开一半的折扇,寓意是开放包容,欢迎各国朋友来朝阳做客。共十层楼,设计规整,无任何装饰,显得简单大气。在这个时代的亚洲,是非常罕见的高层建筑了。还有两座五层楼的配楼,分别与扇形的两个边平行,两楼并不相连,同样是设计规整,无任何装饰的长方体形建筑,就像两个巨大的火柴盒,摆在了扇形的两个边上。 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办公室,随着外事局大楼投入使用,于昨天(5月4日)正式升格为外事局,锡良任局长,同时成立日本课、美国课、德国课、英国课、俄国课、法国课。 接待神原和也的是日本课主任李香。 李香流利的日语,让神原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李香告诉神原,他在日本留学四年,先后在两所学校留学。今年4月初,刚刚来到朝阳。 其实,真正让神原意外的是北方经济特区开始重视日语人才了。说明对日本也有更多的计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相信北方经济特区,对日本一定有更长远的计划。随着这次战争的胜利,很多计划将相继展开,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听其言,观其行,看看对日本在满洲的利益有什么影响。 神原说出了此来的目的,禁卫军必须立即停止进攻,放英法联军安全退回锦州港区。大日本帝国作为满洲利益的持有者,对禁卫军刻意改变东北格局的行为,深表担忧。希望刚刚成立的外事局,作为外交上的同行,能深刻理解并维持东北亚格局的稳定,是符合各方利益的。禁卫军施加外力的行为,将引发一连串的不可预知的危险,这是任何一方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为了扞卫满洲的利益,大日本帝保留进一步行动的权力。 李香,完全是外交新人,真正的外交小白,本来是要去特区行政学院学习半年的,结果一天也没去,直接被锡良留在了外事办公室。自己的志向也不是当外交官,自己也不认为能干好这个工作,但是锡良告诉她,做北方经济特区的外交工作,非常简单。只要强硬,坚决维护北方经济特区的利益就可以了,其它的自有禁卫军靠枪炮来解决。 事实上,私下里,戈辉告诉锡良,以目前禁卫军的实力,除了强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等我们发展了,更有实力了,更强大了,才能使用更丰富的外交手腕,现在还不行。列强还是不习惯和我们讲理,他们更喜欢直接动手,所以我们也只能被迫这么做。 李香心里并不认可锡良的方法,但是锡良也告诉她,以目前的东北局势,还是强硬一点好。大清国以前退让的太多了,老百姓太想看到强硬的政府了,我们的每一次强硬回击,都能让更多的老百姓看到希望,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更多的老百姓相信我们,那禁卫军就会更强大,毕竟禁卫军都是由老百姓组成的嘛。 锡良的话,李香听进去了。一句话,形势比人强,强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所以她今天回复神原的话,也是十分强硬的。 李香逐一驳斥神原的观点: 首先,破坏东北格局的不是禁卫军,是外来的搅局者英法联军。禁卫军此时的战争行为,只是为了把东北亚的格局恢复到4月20日之前。 其次,向战争中的东北亚局势施加外力的也不是禁卫军,禁卫军是东北亚部分利益的所有者,没人愿意破坏自己的利益,禁卫军也不会。” 最后,作为新晋的外交同行,我希望领事阁下能正视自己的身份,至少在朝锦地区,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局,拥有更高层次的外交权限,所以请阁下不要用命令的方式说话。 神原和也意外了,这个日本课主任,不但姿色上佳,外交辞令也说的丝毫不差,这可不是外交新人能说出来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分吧,天生的外交人才。 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今天并没有达到此行的目的。当然,他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达到目的。他今天不过是来探一下北方经济特区,或者说禁卫军的口风,更高层面的,更大力度的外交谋划,正在悄悄地展开。尚还稚嫩的北方经济特区的外交官们,怎么能和老谋深算的列强外交官相比呢。 1905年5月6日,俄国新任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和他的助理,来到刚刚升格的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局。 萨福诺夫和他的助理安东-舒宁,也驻足凝视了眼前这个雄伟庄严的折扇形建筑,他扭头问助理安东:“你看到了什么?” 安东-舒宁想了一下说:“自信。” 萨福诺夫点头认可安东的回答,然后又补充:“还有决心”,他叹了口气,又道:“一个强大的对手,在远东强势崛起了。”长长的停顿后,又道:“我对帝国在远东的利益,能够存续多久,感到深深的担忧,我甚至看到了,帝国在远东利益消失的样子。” 安东-舒宁愣愣地看着萨福诺夫,这位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的真正亲信,听说他还是外交大臣的亲小舅子,居然这么不看好帝国在远东的利益。 萨福诺夫,是5月1日刚刚来到朝阳的。他的前任由于在情报收集方面少有作为,其实根本就是毫无作为,所以被俄国外交部叫回圣彼德堡述职。萨福诺夫,是俄国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的助理,也是拉姆斯道夫的亲小舅子。拉姆斯道夫把这个机会给了自己的小舅子,任命萨福诺夫为俄国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一到朝阳,人还没认全呢,就不得不接手一个棘手的任务,当然,这也是列强们所有外交努力或者说谋划的一环。 接待萨福诺夫的是外事局俄国课主任孙婉儿。 孙婉儿自从在镇妖峰意外偷听到戈辉对自己婚姻的安排,彻底伤了她的心,所以她回到朝阳后,很快就提出调到外事办公室工作,参与筹备组建俄国课的相关工作。外事办公室升格为外事局后,她正式成为俄国课主任。 今天的孙婉儿,一身浅灰色女士小西装,量身剪裁,非常得体,把自身的优势体现得恰到好处,加上本人容貌无可挑剔,不敢说闭月羞花,但也距离不远,看得萨福诺夫心中懊悔不已,恨自己结婚早了。 萨福诺夫眨着他那迷人的蓝眼睛,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美丽的孙婉儿小姐,我刚到朝阳,还没来得及向外事局报告,这是我的外交凭证,请您过目。” 孙婉儿很得体地接过萨福诺夫的外交凭证(不是国书,北方经济特区还没有接收国书的权力):“已经收到贵国外交部和远东总督阿列克夏耶夫将军的电文,您的外交凭证没有问题。”说完双手递还给萨福诺夫。 孙婉儿流利的俄语,甜美而不娇弱的声音,让萨福诺夫感觉听到了最美的音乐。 简单的寒暄之后,又像老朋友似的互相吹捧了一阵,接着回顾了一下禁卫军和俄军在东北的友好历史,然后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明天,最后才直入正题。 孙婉儿真是心累的不行,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绅士儒雅,神光内敛,帅得掉渣的小胡子叔叔,东拉西扯的不入正题,可把自己急坏了。就在她受不了要提醒对方的时候,对方却恰到好处的毫无痕迹的把话题引入了正题。 婉儿小姐,我代表俄国政府及尼古拉二世陛下,向贵特区外事局,表达一下对目前战争的观点。希望贵军能及时停止对英法远征军的进攻,允许其安全回到非军事区,也就是你们的锦州港区和锦西港区。以免引发英法两国进一步的报复行为,一旦有更大规模的战争发生,对整个东北亚局势来说,将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其中的利益损失更是不可承受的。俄、日、美、德,四国都希望禁卫军,为了整个东北亚局势的稳定,能够在军事上保持克制、隐忍,让英法远征军安全、顺利的回到……来的地方。 “回到来的地方?”孙婉儿露出迷之微笑,让萨福诺夫内心欲罢不能,但他必须隐忍。 孙婉儿继续说道:“是锦州港区?还是法兰西、英吉利?” 萨福诺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起了阿列克夏耶夫将军说过的话,于是说道:“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夸赞婉儿小姐美若天仙,气质高贵,堪比女帝叶卡捷林娜,今天一见,让我震惊比喻的恰当。” 被英俊的小胡子叔叔夸奖,孙婉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大方的说了声“谢谢”。 萨福诺夫眨着他那会说话的蓝眼睛,继续说道:“但是让我更震惊的是,婉儿小姐准确的切中了问题的要害,一语中的。” 孙婉儿回应以迷之微笑,没有说话,静候对方的下文。 萨福诺夫的声音磁性满满:“因为目前贵特区和英法两国的谈判还在继续,所以英法远征军还需要暂时留在锦州港区和锦西港区,等到谈判结束的时候,会和双方的代表一同回国。” 孙婉儿笑了,无声地笑了。长长的睫毛下面,秋波流转,如暗夜星辰。 在萨福诺夫眼中,简直美不可方物,她觉得自己见到了天使。 孙婉儿说道:“禁卫军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战俘农场,就像之前的英法联军战俘一样,他们将享受同样的待遇,我们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身体也将得到足够的锻炼(劳动),还会让他们参加一些创造性活动(比如为新来东北的移民盖房子,建设移民新村)。” 萨福诺夫诧异地问:“足够的……锻炼?创造性活动?你指的是……”他一时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在孙婉儿眼中,表情诧异的萨福诺夫,似乎更帅了。她垂下目光,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要沦陷了。戈辉也很帅,又高又帅,但戈辉的帅,更多的是军人那种英气逼人的阳刚之帅,缺少了一种书卷气质,而很多美好的词汇,在萨福诺夫身上都能找到。孙婉儿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如此的花痴,定力这么差。自己现在可是俄国课的主任,代表着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局,也代表着那个无情无义的怎么都握不热的坏人。俄国怎么派来这么一个有魅力的人当外交官,这不是打算色诱嘛。 孙婉儿笑了,她的笑声更好听,长短正好合适,既不显得失礼,又成功的掩盖了自己确实想笑的举动。她在心中为自己创造性表达点赞。 孙婉儿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欧洲一直是当今世界文明的典范,大清也一直在向欧洲学习,北方经济特区也在‘师夷’欧洲,在经济、文化、教育、军事等方面,正在全方位的学习欧洲。” 萨福诺夫看到刚才孙婉儿那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像钻石一般美丽的皓齿,真的是太美了,过分的形容就是罪过,一切美好,都在眼前这位小姐的身上完美体现。他一时失神,结果只听到孙婉儿说的最后一句。 “学习欧洲?”这是在萨福诺夫思想溜号的情况下,不经意间吐出来的一个诧异的问题。 “对”孙婉儿直接肯定,然后继续:“欧洲也有漫长的战争历史,对待战俘,也有近千年的传统。”孙婉儿细长的眉毛已经弯成了两弯新月,笑眯眯地继续,那表情简直迷死人不偿命,她继续说道:“相信历经千年的方法,也一定适用于古老的东方。我们本着学习的态度,继续发扬欧洲精神,继续发挥,创造,一定让联军战俘对这里刻骨铭心。” “哈……”萨福诺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位美丽的小姐,一颦一笑,和风细语中就把估计仅剩十万出头的英法远征军,安排得明明白白。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好惹。再美丽的女人,如果心狠手辣,也就不再美丽了。要远离这样的女人,否则坟头的草很快就会蹿起三丈高。 第166章 英法联军投降 萨福诺夫很快收起了对孙婉儿的一切仰慕之情,和自己的助理安东-舒宁对视了一眼,看来今天之行并没有达到目的。 孙婉儿不知道萨福诺夫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她只是看到这位俄国领事脸上没有了亲切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估计是对自己拒绝调停而感到不满,但话又说回来,一脸严肃的萨福诺夫,依然帅爆了。 孙婉儿在内心呐喊,我这是怎么了,没见过帅哥吗?不对……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以前对戈辉的爱慕,更多的是因为他长的非常帅气,特别是穿上那身禁卫军的将官礼服,伟岸的身材,俊郎的外表,英气逼人,简直帅得一塌糊涂。今天看到更帅的了,自己依然心跳得不行不行的,看来自己对帅哥,几乎没有定力。 萨福诺夫最后陈词:“俄国政府,以及在东北的俄国驻军,对禁卫军目前的表现持谨慎态度,对北方经济特区的未来深表担忧,希望禁卫军能审时度势,基于自身实力,做出正确的抉择。” 孙婉儿把内心隐藏的非常好,表情平静,语调沉稳:“谢谢领事阁下的关心,禁卫军自成立以来,一直有长远的战略考虑,对与北方经济特区,一直保持良好沟通交流的国家,一直当作真正的朋友来对待,对于试图用武力威胁北方经济特区,想不花一文钱就想获得利益的国家,我们禁卫军能做的只有一个,就是坚决、彻底、迅速的消灭一切来犯之敌。”孙婉儿最后总结:“还是那句话,朋友来了有美酒,强盗来了有猎枪。” 送走了萨福诺夫和他的助理,孙婉儿要把沟通的结果汇报给锡良。 锡良现在有一间独立的大办公室,装修奢华,锡良曾不只一次埋怨,这样的装修过于耗费经济特区的国帑了。但戈辉告诉他,你的办公室代表着北方经济特区的脸面,这也是外事工作需要。再有,老先生为特区的外交事业辛苦操劳呕心沥血,办公室奢华一点也是应该的。 锡良今天穿着一身藏青色成合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戴着一副黑框圆形镜片的老花镜,皮鞋擦得锃明瓦亮。此时正站在七楼的窗口,望向远处的朝阳荣耀大饭店,不知道里面的谈判进行的如何了。 在总督衙门外事办公室的时候,锡良办公室的门就从来不关,到了这里依然是这样。 孙婉儿轻轻地敲了两下靠在一边的门,然后说道:“局长,他们走了,和日本人一样,是来施压的。” 锡良转回身,淡淡的说道:“他们不施压,就不是列强了。从文化层面,他们是天然的盟友,从亲源关系上说,他们皇室之间,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所以站在一起,一点都不奇怪。” “总督大人是什么意见?”孙婉儿面无表情地问道。 锡良浑浊的目光经过透镜聚焦之后,轻易的在孙婉儿平静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极不明显的波澜,看来对总督大人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在心中轻叹了一下之后,说道:“总督大人的意思是,加深沟通还是必要的,外事局需要与列强保持一个良好的沟通渠道,但是所有的沟通必须要基于‘战胜’这个前提,没有这个‘前提’,所有的沟通将没有任何意义。” “日本,或者俄国,会不会出兵帮助英法联军脱困。”孙婉儿犹豫了一下问道。 锡良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不会,至少短期内不会,我说的是半年内,日本无力在军事上帮助英法联军,等我们过几天搞定了英法联军,他们也就没有出兵的理由或者想法了。” “再说俄国”锡良缓了口气,又道:“他们更加分身乏术,能守住现在的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锡良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在留心观察孙婉儿的脸,说道:“拿总督大人的话说,俄国人的威胁,就当笑话听听就得了。”果然,孙婉儿的脸上又迅速的闪过几丝波澜。 “局长,您今天很帅,有什么重要的人来访是吗?”孙婉儿不想再听关于那个“坏人”的消息,连忙岔开话题说道。 锡良扭头看了一眼书橱上放着的一台小座钟,然后说道:“也该到了。”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说道:“不算是客人,是已故李中堂的长孙,一等侯爵,李国捷(名字不能完全相同,以免被告上法庭)。” 锡良笑了笑,又道:“我现在是经济特区的官,不能再穿朝廷的官服了,但也要穿的正式一点。” “他来干什么?”孙婉儿好奇地问道。 “上个月二十号,就是英法联军登陆锦州的那天,总督衙门发电给他,请他来列席旁听与英法两国的谈判,磨蹭了这些天,今天才到。”锡良坐回办公桌后面的硬木靠背椅上。 孙婉儿点点头,然后轻声道:“局长,那我先下去了。”得到锡良的首肯,孙婉儿走出了锡良的办公室。 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时候,她总会习惯性的看一下,电梯外框的最下边,“东北翰林奥迪斯电梯公司”的公司铭牌。这是她来这里上班以来,新增加的一个习惯,因为这是她家老爷子开的公司。哼,就是在那个无情无义的“坏人”指点下开的公司,差点花光了家里三代人的积蓄,现在几乎垄断了朝阳锦州地区所有楼房的电梯业务。老爷子天天高兴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随着“钉——”的一声,电梯到了,门被从里面拉开,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一身崭新的官服,头上是红顶官帽,这样的打扮,在朝锦地区,相当的稀有。 另一人是锡良局长的助理列英明,也是从日本回来的。 看到孙婉儿,列英明主动打招呼:“孙主任,你这是找局长了呀!” “嗯”孙婉儿点头:“刚汇报完工作,局长正在等你们呢!” 这是李国捷第一次见到孙婉儿,美得让他窒息,他礼貌的轻轻地点头,并没有说话。 孙婉儿也向李国捷轻轻点头,然后走进电梯,拉上了电梯门。 1905年5月7日,德、美、日、俄,四国驻朝阳领事,分别向北方经济特区外事局发起了严正的外交照会,表明了四国的立场,要求禁卫军立即停止对英法远征军的攻击,否则,四国将采取进一步的措施,甚至包括武力惩戒。 英法两国的领事叫嚣,要重新组建八国联军,仿效1900年,对朝阳进行一次相同的打击。英法两国领事也分别与德、美、日、俄,四国驻朝阳领事,进行了深入的沟通,真的探讨了重新组建八国联军的可能性。只有日本和俄国表示愿意支持,德、美,两国领事,都很谨慎,认为今天的禁卫军,已经完全不同于1900年的清国军队,战争的结果也不好预测。这几乎相当于拒绝了。 1905年5月8日,特区外事局,对四国照会,均做了对等回复,表明了北方经济特区的立场,禁卫军不惧怕任何武力威胁,禁卫军有能力拒敌于大凌河防线,当然,禁卫军也愿意坐下来和谈,禁卫军可以停止进攻,但前提是英法联军放下武器投降,禁卫军保障其人身安全。 特区外事局锡良局长还在《朝阳日报》上撰文:这里不是布尔共和国。 在文章中,锡良帮英国人回忆了他们刚刚结束,不堪回首的布尔战争,这可能是你们大英帝国历史上最昂贵的战争了(三年时间,英国人投入了2.2亿英镑)。从1898年起,到1902年,你们先后派出了45万人,去征服6万骑马的白人移民和6万拿着盾牌和长矛的非洲土着人。你们居然打了四年,最后采取焦土政策,杀死了所有的牲畜,烧毁所有农场、把妇女和儿童关在45个集中营里,大约有名布尔妇女和儿童死于饥饿和营养不良,死在里面的黑人就更多了。 英军是我见到过的最差劲军队之一,打不过年轻人,就对妇女和儿童下手。自诩标榜为文明社会的人,自认为品德高尚的英国绅士,却干出如此让人不耻的事情,我如果是你们的盟友,我会感觉非常耻辱,人生都变得没有意义。 锡良提醒英国人,这里不是布尔共和国。这里有枪,有炮,人也更多,来这里,你们将负出更大的代价,却依然达不到目的,记住了,这里不是布尔共和国,这里是有禁卫军守护的大清国北方经济特区。你们就是派来450万军队过来,也照样白搭,你们在我大清国横行的时代过去了,望好自为之。 锡良的文章,让列强们再次想起了刚刚结束不久的布尔战争,列强们突然意识到,英军战力并不强,面对敢于拼命,如狼似虎的禁卫军,战败似乎可以预见。 戈辉也接到红楼送来的,来自于德国大总参谋部的电文。施利芬伯爵奉劝戈辉,夜长梦多,德国陆军愿意站在禁卫军一边,但是需要禁卫军拿出响当当的胜利,证明自己。 1905年5月9日,禁卫军总司令戈辉在《禁卫军报》上发表文章:“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文章第一段是这样写的:一位中华民族的千古伟人,在他的诗文中这样写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老人家是在告诉我们,应该趁现在这敌衰我盛的大好时机,率领最后的勇士,拿出最后的勇气和力量,坚决、彻底、迅速的消灭一切抵抗之敌,直到敌人放下武器投降为止,不可学那楚霸王项羽。 这位“千古伟人”是谁,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测,这么出名的人,不可能没人知道,应该是人尽皆知才对,但是却没人能想起这个人是谁,翻遍古书也找不到这个人是谁。还有那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如此有气势的一句诗,却也找不到出处,不知道是出自哪首诗。 当然,更多的清国人更关注的还是最后的胜利。 英法联军撤退的第七天(5月9日),终于在围追堵截的炮火中,走到了锦州港区前的最后一关——磐石村阵地。 在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结束。不到100公里,走了七天,可想而知,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看到最后希望的英法联军,彻底疯狂了,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发起了自撤退以来,最最疯狂的进攻。不讲队形,不分批次,不顾一切,全体冲锋。已经没有了重武器的英法联军,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和尽可能多的子弹,开出一条回家的路。 卡在这里的还是第9师,这也预示着,从第9师开始,也在第9师结束。 守在磐石村阵地的是王沪生的44团,守在明溪村的是42团,守在夹山村的是41团,45团是总预备队。 9师长田劲,把腾冲挤走,对着话筒声音铿锵:“我是9师长田劲,我正式警告:内外六夷,敢执兵杖者,斩之。” 田劲霸气的宣言,铿锵之音通过收音机响彻整个大清国。特别是“六夷”,列强们都对号入座了。“夷”这个词,是列强们最讨厌的汉字。 当英法联军向9师阵地发起全体冲锋的时候,禁卫军各师的炮弹也纷纷砸向英法联军。前些天一直采取围三掘一的战术,给他们留一条窄窄的出口,让他们有希望,让他们继续逃跑,然而今天却是直接堵死了一切生路,要么投降,要么死战,就在这希望的门口,选择吧! 当5月9日的太阳徐徐落下海平面的时候,血战一天,疲惫不堪,伤亡惨重的英法联军,举起了由衬衣做成的白旗,他们投降了。 腾冲,对着话筒大喊:“他们投降了!他们投降了!他们投降了!”重要的事情,声嘶力竭的吼三遍,通过收音机传遍长城内外,黄河上下,大江南北。 腾冲激动的嘶吼着:“距离锦州港区,距离这个非军事区,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他们跪在了希望的门口,就这一步,难比登天。禁卫9师死死的卡在这里,让他们寸步难行,从9师开始,也在9师结束,谁敢横刀立马,唯我禁卫9师!” 无数的大清国人,跪在了自家祠堂,焚香告慰。我们胜了,是大胜,大大的胜利。天佑我大清,赐我禁卫天军。 收音机前的列强们完全震惊了,不可理解。十多万人啊,怎么就投降了呢?你手里拿的可不是烂木头,那是可以射出子弹杀人的枪啊。就是十万头猪也得抓个十天半个月的,更何况是十万多人呢。没有人会想到,英法列强也会投降,那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他们也能投降。他们一直珍视如生命的荣誉呢?难道是落在船上了? 英法联军投降,让列强们的外交谋划失去了最重要的意义。想在外交上磨刀霍霍的列强们,一时间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动力。人的思想是多变的,列强也是人,也一样,有些人开始有了新的想法,禁卫军的崛起,反过来想,似乎也不坏。 列强们需要重新评估禁卫军的战斗力。禁卫军目前使用的武器都有什么?只看几款精良的手枪是不够的,还有他们的毛瑟g03手动步枪、03式马克沁机枪、fa-64式迫击炮、fa-80式步兵炮,这些都是明面上可以查到的,仅仅是这些,还是不能说明什么。那么,是什么让禁卫军可以打败英法列强呢? 日本和俄国,他们更担心禁卫军插手现在的日俄战争。他们很关心,如果禁卫军插手,会帮谁?目前的日俄战场,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一旦禁卫军介入,平衡被打破,是已经付出巨大牺牲的日本和俄国都不能承受的。所以,从5月3日夜里开始,一直到现在,日本和俄国都没有再开一枪,没有往前走一步,甚至连百人以下的侦察都停止了,仿佛两国从不曾发生战争一样。当然,日本和俄国也都在借此机会,不断的向东北调集更多的部队。日本距离东北更近,调兵更快。俄国虽然距离东北遥远,但是有西伯利亚大铁路,只要有足够的火车头和列车,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调动,事实上,俄国一直在这么做。 第167章 慈禧驾临朝阳 5月9日,当晚,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都收到了戈辉的邀请电文,邀请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来朝阳参加受降仪式。 两个人都心动了,从1840年到现在,多少年了,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两个人不敢相信,但却又坚信不已。 同意,连夜准备,明天出发,慈禧太后决定视察朝阳。 投降的十一万九千多英法联军,从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开始,一直到连长,全部军官押往镇妖峰军事基地,那里在一年前就建好了完备的现代化的地下军事监狱。其余士兵押往七老图山脚下的官营农场。 在七老图山脚下,排列着六个官营农场,其中一个官营农场叫未来科技农场,属于戈锐的未来科技公司。这里的建设还在进行中。英法联军的战俘都会被送到这里。 随着大凌河二次战役的结束,禁卫军第8、9、10师,移防八角台,他们主要负责应对奉天方向的俄军和日军。总参直属的战略炮兵第3、4旅,也在向八角台移动。三个师到达八角台基地后,在主要方向上,三个小规模的八角台防线开始构建。 禁卫军下一阶段的军事部署,将围绕着日俄战场这个主题,徐徐展开。 战争胜利了,戈辉更忙了。当然,他的忙,主要体现在最后看果结,然后按照具体安排出席就可了,准备过程已经不需要他伸手或指导了。 从开战以来,所有阵亡和伤残士兵一直都在统计中。伤残的根据《伤残和阵亡军人抚恤条例和标准》支付抚恤金,并根据《退役和伤残军人安置办法》安排退役,并妥善安排工作,失去工作能力的,安排进入“努鲁尔虎山军人荣养院”,由禁卫军终身照护,在这里工作的除了医生以外,都是尚存工作能力的伤残军人。 所有阵亡士兵,都将逐一确认身份。不能立即确认身份的,比照1904年重新登记的军人身份信息,通过人体通用图上标注的具体身体特征,逐一对照,再通过血型、指纹比对等,进行最终身份确认。 1900年奥地利医学家卡尔-兰德发现了a、b、o,三种血型。这个技术1904年初被引进到朝阳,并在验证戈辉提出的设想时,意外的发现了ab型血。总之,血型的发现,为禁卫军在战场救护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必要的时候,可以大胆进行输血挽救士兵的生命。禁卫军在登记士兵信息时,血型也是必填项,为后来的救治和身份比对,提供了重要依据。 还有一些特殊情况,不能立即确认身份。比如战场失踪,就需要师、团、营、连、排、班,做出证明,证明“失踪人”确实参加了该场战斗,师、团、营、连的首长和政委要在证明书上签字,排和班的所有成员都要做笔录并签字,最后确定该“失踪人”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了,是烈士。整个确认过程,都是非常严谨的,容不得半点差错。 从四月二十日开战以来,直到五月九日晚结束,大凌河二次战役,共阵亡人,其中不能立即确定身份的1527名,战场失踪904人,以上阵亡人员,经过反复比对,反复求证,大量的军官和士兵作证,全部得到最终身份确认。 当《新闻联播》上公布阵亡士兵人数的时候,禁卫军为了这场胜利,付出的巨大牺牲,震惊了整个朝阳锦州地区的老百姓,更让整个大清国人都心情沉重。无数老百姓,自发的祭奠牺牲的禁卫军军人。 1905年5月20日,禁卫军总司令戈辉在《禁卫军报》上发表文章:“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戈辉在文章中简单回顾了禁卫军发展的历程,禁卫军从成立之初,就为自己树立了远大的理想。一路走来的所有牺牲,都是在向我们心中的理想献祭,禁卫军愿意扛起复兴国家的责任,所以愿意义无反顾,前仆后继的牺牲。 文章在最后这样写道:我还是想引用那位“中华民族的千古伟人”写的一句诗: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都是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凌云壮志才会有牺牲,但是,我们敢让天地翻转,换上一副新颜。 戈辉的文章同样也在当晚八点的《新闻联播》上发表了,让全大清国的人都能听到。 反响?戈辉现在会怕吗? 的确,有人会思考“敢教日月换新天”是什么意思?戈辉这是起了不臣之心吗?但更多的人,还是看到了戈辉的决心,看到了禁卫军的决心。 而此时的戈辉早已经回到八角台,参加禁卫军大凌河二次战役牺牲烈士的葬礼。 阵亡的 人中,1527名肢体不全,或是只有极少部分躯体,904人战场失踪,经最终确认,已经牺牲。 具棺木、尊墓碑,个墓穴,按照编号顺序,一一对应,整齐地排列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墓地原来的面积已经不够了,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向外扩大了一倍多,经过一番简单的平整后,才将所有阵亡的军官和士兵入土为安。被扩进公墓的耕地,禁卫军以十倍高价永久买断,还为失去耕地的佃农,在朝阳锦州地区安排工作。 总政治部,退役和伤残军人事务局(原:退役和伤残军人安置局)的工作人员,首先朗读《阵亡和伤残军人抚恤条例和标准》,然后对主要的抚恤细则进行详细说明。最后公布统一标准的阵亡和伤残军人的抚恤金额2000两国家建设债券,直系亲属享受烈士家属待遇,在耕地、教育、就业,以及北方经济特区公务员考试等方面,在北方经济特区管辖范围内优先安排、优先录取。 总参谋部参谋长宁远,为此次参加大凌河二次战役的所有指挥和战斗人员,颁发大凌河战役纪念勋章。 分别授予坚守大凌河防线的第1、2、3师,以及第14、15、16师,集体三等功。 授予坚守磐石村阵地,面对数倍强敌,敢打敢拼,死战不退,全员挂花,死守阵地不失,全团伤亡四分之三的43团,集体一等功,一并授予43团“铁血磐石团”称号,授予赤龙觉醒团旗和赤龙觉醒团徽。43团,成为禁卫军建军以来,第一个获得功勋团称号的步兵团。 一面鲜红的团旗交到了43团政委刘挣上校的手中(王松团长在医院养伤、蒋尚武副团长受伤更重,需要更长时间的住院治疗),团旗展开,鲜红的旗面上,中间是一个横向的炮弹形状的镶着金边的红色臂盾,臂盾最前方,写着“铁血磐石团”字样,一个硕大的金边红色五角星镶在臂盾中间,五角星中间是一个金色的“禁”字。从炮弹形臂盾的弹尾处伸出一个硕大的拳头,手里反握着剑形军刺,刺刀向下,一只金龙盘着臂盾,从臂盾上方伸出头看向前方,张开巨口嘶吼。团徽是圆形的,上面的浮雕和旗面的设计相同。 参加葬礼的43团代表,直接把做工精细的“赤龙觉醒”团徽别在了胸口,和禁卫军军徽并列,从此43团成为禁卫军史上第一个双徽团。他们用自己的牺牲,赢下了今天的荣誉。 禁卫军其余各师,也有大量的指挥官和士兵获得三等功勋章。 死神和海狼全员获得二等功,他们在此次战役中,时刻把握敌人动向,哪怕是小规模的千人调动,都会第一时间用电文发给大凌河防线总指挥部,以供决策参考。还有在狙击比赛中,无一人伤亡,却分别射杀敌人2471和2483,战果丰硕。然而,在朝阳人民心中,第一名是路北组(死神)。因为在5月4日截止的时候,路北组(死神)确实暂时领先。有100名选择朝北组的人,喜滋滋地拿到了第二代飞扬牌收音机和10张朝阳电影院无期限电影票。 通过大凌河二次战役,总参对特种部队的运用,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时,也对训练中的另外四支特种部队充满了期待。 当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仪仗进入兴隆县的时候,早有一支2000人的禁卫骑兵等候在那里。 在銮驾上的光绪皇帝,第一次见到禁卫军的骑兵。虽然电报中已经说明,将会有一支2000人的禁卫骑兵教导团护驾,但是,当看到这些彪壮的骑兵时,光绪还是被震惊到了。让他有种回到了女真满万不可敌的时代。 每匹马都是精挑细选,年齿相当,体格雄健,耐力见长的蒙古马。骑兵更是身型彪悍,体壮如牛,背上背着枪(fa-1903),右边腰上跨着大手枪(fa-96),左边大腿上跨着小手枪(fa-04),腰上挂着马刀,马鞍上还挂着一支枪管粗得吓人的枪(fa-87s杠杆式短管霰弹枪),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骑兵用臂盾,挂在马鞍的另一侧,这支骑兵不简单,光绪这样下结论。不过,有这样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骑兵护卫,路上应该不用担心有危险。 5月25日,下午,在2000名骑兵的护卫下,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仪仗进入朝阳近郊。 戈辉带着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等主要谈判代表,北方经济特区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还有朝阳技工学校的学生,以及朝阳的工商业代表。在朝热公路进入朝阳的路口,打着红底白字的横幅:热烈欢迎太后老佛爷和光绪皇帝两陛下莅临朝阳。每名学生都挥舞着五颜六色的三角形小龙旗,口中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銮驾上,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看到如此热烈的场面,不得不下车接见一下。看到面色健康红润,衣服干净整洁的朝阳老百姓,慈禧太后不禁诧异,这和当年躲避八国联军,路上遇到的老百姓完全不一样,就连北京的老百姓都不是这个样子,老太后心中五味杂陈。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上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两辆龙旗盛世轿车,戈辉把这个龙旗盛世,定义为皇室座驾,定制生产,用最好的材料,最贵的价格,卖给最有钱的人。整车长度达到187寸(5984毫米),宽度达到66寸(2112毫米),双排四座。为了打造这两辆车,戈辉提出了很多后世百年后才有的技术,当然不是指的车行电脑,各种传感器之类的,只是在机械方面,给予启发,运用了全新的后驱传动装置和差速器,全新的六速手动变速器,加入了弹簧避震,大量使用了橡胶垫,减少金属部件的互相冲击。并用精密度更高的机床制作零件,组装发动机等,总之,仅技术指标和操作流程,就写了超过两千页。 德国人也曾给慈禧太后送过一辆三轮敞篷汽车,和这个双排四坐轿车简直天上地下的区别,方正的封闭式座舱,宽大舒适,特别是后排的两个座椅,又软又舒服,还能调节靠背角度,里面还能听收音机,还有徐徐地冷风吹出来,太高级了。慈禧太后知道,这辆车,走的时候,肯定会直接送给她,她确实喜欢,坐这样的车出行,真的是太舒服了。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仪仗超过两千人,实在是太多了,只能暂时住在南郊示范军营,主要随行人员,乘坐其它龙旗轿车随行,目标政府宾馆。 欢迎晚宴,和上次光绪皇帝来朝阳一样,除了极个别的拿着邀请函的,其他朝阳各界名流,全部高价买票进入,一万两一位,就今天一次,你可以不来。不来?太后和皇帝可不是天天来,这点钱,不算多。大清国人从娘胎里带过来的君父思想,能见一次皇上,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觉得这辈子圆满了,更何况今天还有老太后。所以尽管政府宾馆比上次还要黑,但他们觉得完全可以接受。 菜式,四菜一汤,简单、清淡、家常,但精致,酒水有高粱烧白酒、法国红葡萄酒、法国香槟、苏格兰威士忌、朗姆酒,以及今年初才开始售卖的朝阳纯。至于一直热卖的朝阳啤酒,并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高端宴会上。 朝阳纯是由纯度超过95%的纯酒精加蒸馏水勾兑成的白酒,并用活性炭反复过滤,不添加任何香料,不甜、不苦、不涩,只有酒精味道的白酒。度数一般为42度、35度、小于20度,三种。其中,小于20度的朝阳纯,非常意外的颇受欢迎。朝阳的俄国人叫它低度伏特加。 慈禧有些诧异,像这样的几百人的大型宴会,在宫里也不时举办,但是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菜式虽然精致简单得只有四菜一汤,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觥筹交错,却并不高谈阔论,只有左右之间,低声交流。 席间,光绪皇帝像上次一样,依然发表了一番勉励大家的讲话。看到光绪流利且自信的发言,慈禧不禁想笑,平时在宫里,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又是谁呢? 晚宴后,慈禧回到自己的豪华套间里,这时才仔细观察这里。电灯、电话、留声机、收音机,还有电影机,需要的话,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放电影。 脚下是厚厚的波斯地毯,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音,坐在豪华大床上面,身体直接陷了进去,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远处一个很高的楼房,另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差不多高的,那是个看起来像折扇似的高楼。 外面的街道,笔直而平坦,两旁有街树,还有高高的电灯,不时会有一辆汽车通过,和自己坐的车不一样,看起来远没有自己坐的龙旗车高级。 街上人来人往的,她看了一眼立柜旁边那个一人高的大座钟,时间已经是夜里10点了,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外面。听李莲英说,北京的晚上,很少有人在街上走动了。可是这里却依然人来人往,他们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 第168章 受降仪式 这一夜,慈禧没有睡好,她想了很多的事情,也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她梦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还有年轻时的咸丰皇帝,后来又梦到自己的儿子载淳,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折磨她一夜。 第二天上午,戈辉带着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参加两支蒙古骑兵旅的授旗仪式。希望两位陛下颁布旨意,组建由蒙古草原青壮为主的禁卫骑兵旅。 上午十时,龙旗车队来到朝阳南郊的军营,两支5000人的标准旅,列成方队,一万匹蒙古马,几乎站满了整个大操场。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被请到主席台就座。前面的操场上,就是今天要成立的两支禁卫骑兵旅。光绪注意到,骑兵的装备,和前两天随行的骑兵教导团的装备相同,这些套马杆的汉子们,今天开始摸枪了。 参加成立仪式的还有几位蒙古王爷和一位赤峰的札萨克(执政官)。 蒙古王爷那彦图、达尔罕亲王那木济勒色楞、科尔沁亲王阿穆尔灵圭、赤峰札萨克贡桑诺尔布。除了赤峰札萨克以外,其他三位蒙古王爷,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都认识。那彦图和阿穆尔灵圭还常驻北京。 戈辉告诉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组建骑兵旅也是几位蒙古王爷的提议。俄国人在漠北蒙古搞小动作,有分裂大蒙古草原的意图,成立骑兵旅,就是为了应对俄国人。俄国人不但想霸占东北,还意图染指大蒙古草原,真是痴心妄想。两支骑兵旅训练一年后,就将挥师漠北草原,震慑一切宵小。 仪式进行的严肃而庄重,首先宣读了慈禧太后签字和光绪皇帝用印的圣旨,授权禁卫军最高司令部,组建由蒙古草原青壮为主的禁卫骑兵旅。 组建的两个禁卫骑兵旅分别是:唐努乌梁海骑兵旅、狼居胥山骑兵旅。 颁发了由慈禧太后、光绪皇帝、戈辉、宁远、王超辉,联合签字的任命书。 任命巴音额日乐,为唐努乌梁海骑兵旅旅长,段立剑任政委。 任命契那日图,为狼居胥山骑兵旅旅长,常海任政委。 每个旅5000人,分成8个骑兵营,每个营配有一个fa-64式迫击炮排(6门)。 仪式结束后,两只骑兵旅都派出代表,跪在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面前,表示效忠。 然后举行射击表演。骑兵们骑着马,一边飞奔,一边举枪射击。分别是fa-1903步枪射击、fa-96军用手枪射击、fa-04转轮手枪射击、fa-87s杠杆式短管霰弹枪射击。最后是挥刀礼仪表演。 载沣突然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有必要给每一名骑兵配这么多枪吗?这应该不少花钱吧?” “是的”戈辉凑近载沣耳边,低声轻语:“这些草原精壮,都没摸过枪,草原上枪极少,我给他们配这么多枪,就是为了拉拢人心,让那些没有枪的人羡慕,不会有人比我给他们的更多,不要说一万人,再多两万,也还是花得起的。” 载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开始注意射击表演的骑兵们。 戈辉辉微微一笑,继续道:“目前的战争,骑兵作用已经不大了,我不用他们有一天上战场,我只要求他们守好大蒙古草原就可以了,任何想对草原打歪心思的人,直接消灭就是了。” 载沣点点头,他的目光还是在射击的骑兵身上,突然他看出了不对劲。 载沣是打过东德枪械兵工厂生产的毛瑟g03的,需要拉一下枪栓才能射出一颗子弹,他问戈辉:“骑兵们的步枪,为什么只拉一次枪栓,就可以连续抠动扳机,连续射击?和北京禁卫军的毛瑟g03不样呢?” 戈辉直接告诉载沣:“骑兵用的是fa-1903式军用半自动步枪,这是禁卫军的战略步枪,十年内不会外售。” 载沣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也约束不了戈辉,别说他了,就是太后和皇上也约束不了,现在戈辉听话,那是因为还没有撕破脸皮。 载沣很快喜欢上了那个粗枪管的短枪。他看到骑兵在马上,单手就可以子弹上膛并射击。枪在骑兵右手上,像耍杂技一般翻了一个跟头,然后再指向前方射击,动作流畅帅气。他忙问戈辉:“那个是什么枪?” 戈辉告诉他:“那个是fa-87s杠杆式短管霰弹枪。” 载沣点点头:“回头给我准备一支,这个枪可以卖吗?” “可以”戈辉点头:“如果您个人玩的话,这个枪合适,如果您想配给您的警卫的话,最好选择fa-93泵动式霰弹枪。” “有什么区别吗?”载沣问道。 “比fa-87更方便。”戈辉简单地回答:“fa-87更适合耍帅,在美国被称之为牛仔枪。” “好吧”载沣明白了:“那就给我准备一支那个87,再给我的卫队,准备200支你说的那个93。” 戈辉在心里乐呀,又一个免费做广告的。 下午,应慈禧太后的要求,戈辉带他们参观了大凌河防线。 此时的大凌河防线,已经得到重新修复,但战争的痕迹依然历历在目。地上还是能随处看到,没来得及处理的细小弹片。 马上就七十岁的慈禧太后,第一次来到战场上,听着戈辉为她介绍每个工事的用途,她似乎看到了战火中的样子。随手从交通壕上抓起一把土,里面就有一块很小的弹片。 戈辉告诉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晚上在政府宾馆的放映厅,为他们播放大凌河防线战斗时的画面。 晚上,还是在宴会厅,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接见了北方经济特区各部门的代表。 外事局局长锡良,特意换上朝廷的官服,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磕头。 董福祥、刘永福也换上朝廷的官服,上前磕头。 慈禧太后看到他们都还在,心里高兴,不禁多喝了两口朝阳醇。 小德张也上前给慈禧太后请安,说了很多想念太后老佛爷的话。 慈禧太后不知道,北方经济特区各部门的代表中,有一位四方脸,面相周正的人,在人群人冷冷地看着她。 这个人叫谭延凯,1904参加科举考试,本来可以高中状元的,因为慈禧太后的忌惮,因为他和谭嗣同是老乡,所以没能让他考中状元,只给了二等第三十五名,赐进士出身。他现在是劳动总局局长李隆盛的助理。他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心中却在想,谢谢你们没让我中状元。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晚宴后,在政府宾馆的放映厅,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董福祥、刘永福等人,陪着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观看了大凌河防线的战斗画面。这是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第一次看到最真实的战争场面。无数的英法联军士兵成片的倒在禁卫军阵地前,阵地上的禁卫军战士也在不断的倒下,炮弹不断的落在禁卫军的阵地上,炸出白色的火焰…… 虽然是黑白的无声的画质也不精致,但依然深深地被战争的残酷震撼了,和听收音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终于明白了,禁卫军为什么会有将近两万人的牺牲。 光绪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样的战争场面,普通的八旗兵勇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北京禁卫军能不能行?北洋常备军能不能行?估计是也不行。很久之后,光绪无力地叹了口气,又问道:“阵亡的将士都在老河滩?” “是的”戈辉轻声道:“刚刚举办完葬礼不久。” 光绪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忙完了这边的事,朕要去老河滩祭奠。”说完扔下大家走出了放映厅。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带着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参观了朝阳的一些代表性工厂。 戈辉是想通过这样的参观,让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对什么是工业,有一个初步的印象,只要方法得当,用心去做,有一颗公心,大清还是能发展工业的,这和李鸿章、张之洞开的工厂完全不一样。 通过四天的参观,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深受触动。 戈辉告诉他们:“这就是为什么禁卫军要拼命,敢拼命,死战不退的原因,因为我们没有退路,背后就是朝阳,再往后就是工厂,这些都是禁卫军亲属家人的饭碗,是能吃饱饭,有钱花的依仗,也是禁卫军打赢英法联军的依仗。” 戈辉伸出手,指向远处的工厂区,最后下结论:“光靠买武器,是打不赢战争的,只有自己能制造,哪怕是最差的,敌人也不敢轻易动手。” 1905年5月31日,在大凌河防线前沿阵地前,举行英法侵略军受降仪式。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是两次大凌河战役的转折点,是禁卫军开启胜利的地方,意义重大。 李国捷环视着四周,到处翠色欲流,绿草茵茵,谁能想到,差不多一个月前这里还是战场。大地能掩盖一切,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今天他将代替爷爷,见证一场大清国的胜利。爷爷当年是怎么去世的,父亲又是怎么去世的,他非常的清楚,这也是为什么,锡良老先生非要把自己请来朝阳,列席旁听谈判的原因。 李国捷目光回到正在陆续进场的观众和嘉宾们,几个熟悉的面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到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几位北洋核心,在禁卫军士兵的引导下,在嘉宾席落座。他还看到了北京禁卫军副编练大臣铁良也来了。 段祺瑞在嘉宾席落座后轻声道:“会场布置的一般,但布局很用心。” 徐世昌轻笑:“仪式会场,距离前沿阵地的堑壕不足20米,不远处的碉堡、暗堡、机枪掩体、环形工事,清晰可见。真会挑地方啊!” 王世珍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快到时间了。” 李国捷回到自己的嘉宾席位,正好坐在王世珍旁边。他和王世珍虽然认识,但也仅限于此,所以只是互相点头,并未说话。 嘉宾席的后面就是可坐千人的观众席,和嘉宾一样,是凭邀请函进场,不是谁都有机会参加的。 嘉宾席再往前是英法侵略军百人代表席,此时他们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了。 再往前就是用于受降的长条会议桌。长条会议桌一边摆着六把椅子,另一边摆着十四把椅子。 再往前是排列成长方形阵列的军方代表坐席,此时除了最前排还留有空位,其余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军方代表。高级军官穿着军官礼服坐在最前排,眼睛里放射着自信和张扬的目光。 再往后不到20米,就是大凌河防线的前沿阵地。 会场四周,以及会场内,设置了多个电影机的机位。有的是固定机位,有的是杠杆式的,通过移动杠杆的一端,可以让另一端的电影机和人,小范围多角度自由移动,还有滑轨式的,通过推动滑轨上的小车,实现小车上的人和电影机的平稳移动。 远处的天空,已经升起了六个热气球,那是空中电影机位,在据空拍摄。 多家报社的记者已经游走于观众席和嘉宾席,开始了他们的采访工作。 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已经连接好了所有的话筒和设备,说话人的声音,不但可以通过扬声器传遍整个会场,还可以通过车载信号发射车,通过电波传给守在收音机前的无数听众。 9:50,全场起立,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驾临会场。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等十名谈判代表,也同时到场。 在戈辉的引导下,他们都坐在了军方代表席的最前排。 电影机的镜头,照相机的镜头,都对准了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两位陛下莅临,可见对此次受降仪式的重视。 10:00,受降仪式正式开始。 禁卫军9师43团,团长王松上校,阔步走到长条会议桌前,直接坐在了禁卫军一侧的椅子上,冷漠的目光严肃地看着走上前来的六个人。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以及一名英军翻译、一名法军翻译,表情凝重的走到长条会议桌前,坐在了事先为他们准备好的六把椅子上。 记者们的照相机,从各个角度,定格下了这个瞬间。 司会军官宣布第一项:分别由战败的英军代表和法军代表宣读投降书。 沃克在得到司会军官的允许后,站了起来,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被禁卫军反复修改十多次的英文版投降书,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充满了他的全身。 沃克大声的毫无感觉的面无表情的读了一遍投降书。 一名英军的翻译站起来,用他那有些变味的汉语,把汉文版投降书又读了一遍。 鲁菲尔在司会军官的示意下站了起来,他表情平静,败了就是败了。他拿起法文版投降书,面无表情的读了一遍。 一名法军的翻译站起来,同样的变味的汉语,把汉文版投降书读了一遍。 司会军官宣布第二项:英法联军代表,在投降书上签字。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捡起桌上准备好的战神版钢笔,分别在英文版、汉文版、法文版、汉文版的投降书上,战败一方的签名位置,签上名字。 记者们在不停的按下快门,他们想定格每一个瞬间。 司会军官的目光盯着四名禁卫军士兵,每人用一个长条小木盒,分别收走了四个人签字用的钢笔,直到士兵离开,他才宣布第三项:英军和法军代表,递交投降书。 沃克深吸一口气和鲁菲尔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双手拿起两个版本的投降书,深深地弯腰,身体伸向桌面上方,双手递出投降书,就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近三十秒钟。 让一个军阶比他们低很多的上校来接受他们的投降书,这是一个莫大的羞辱。 在滑轨上的电影机被推到很近的位置,镜头对准保持姿势的沃克和鲁菲尔。另一个滑轨上的电影机对准了一脸冷漠的王松。 记者们举着照相机,从各个角度不停的按下快门。 王松就那么坐着,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靠在椅背上纹丝未动,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才伸出一只手,很随意的接过投降书。 是不是羞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王松并没有羞辱对方的意思,在等待的那一人儿,他想到了磐石村阵地,想到了许多已经牺牲的战士,投降书沉甸甸地接在手中,脑子里还是肉搏战时挥舞工兵铲的一幕。从来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坐在这里,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第169章 南郊示范军营 王松把投降书,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把投降书拿到长条会议桌,最左边第一个位子上放好,然后回到军方代表席,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他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沃克和鲁菲尔的表情,有愤怒、有无奈、有屈辱、有沮丧、有军人的坚持,也有对自己的失望。 司会军官宣布第四项:战胜国代表签字。 戈辉、宁远、程天运、石焰、纪云峰、王超辉、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鲁飞、周玉坪,十三兄弟,同时站了起来(王招辉在德国,回不来)。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英军翻译、法军翻译,都站了起来。几个人在心中黙黙地祈祷,让这个该死的仪式快点结束吧。 各个角度的电影机镜头,所有记者的照相机镜头,都对准了他们。 十三人昂首来到长条会议桌前坐下,空着的一把椅子属于王招辉,人不在,但他的名牌放在了那里,嘉宾们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为他们准备的。 戈辉注视着站在对面的六个人,对他们并没有恨意,用英语淡淡地说道:“请坐吧!”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英军翻译、法军翻译,轻轻低了一下头,然后坐下了。 戈辉随意的翻看了一下投降书,他也需要确认一下,他并没有动桌上的战神牌钢笔,确认完了,推给宁远,宁远还需要确认一下。 “刚才,接受你们投降书的是禁卫军9师43团,团长王松上校。他们团在磐石村阵地挡了你们一个白天,最后用白刃战将你们赶出阵地。”戈辉的声音淡然,就像说一件很平常的故事。一个长停顿之后,又道:“他和你们真刀真枪的干过,全身挂花十七处,最近才出院,磐石村是你们的第一战,他是你们的第一个对手,让他来接受你们投降,是对你们的尊重,也是我对他的认可。”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认真听完英军翻译和法军翻译说完,同时站起来,向不远处,军方代表席上的王松敬礼,作为职业军人,他们敬重对手,敬重真正的军人。 坐在嘉宾席最边上的英法两国驻朝阳领事,尴尬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王松也起身还礼,标准的禁卫军式军礼。 戈辉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认真看了战后各师各团送上来的报告,我们的指挥官和战士,对贵军评价很高,不怕死,敢冲锋,敢迎着子弹冲锋,没有胆小怯战的孬种,你们是最出色的军人,和你们作对手,是禁卫军的荣耀,谢谢。” 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听了英军翻译和法军翻译说完之后,再次站起来给戈辉等人敬礼。他们很感动,没想到戈辉会这样说。给予他们这些战败的人以最大的尊重,这是他们不敢奢求的。 英法两国驻朝阳领事,现在觉得戈辉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坏。 英国首席谈判代表,前上院议长巴克利爵士,法国首席谈判代表前参议院议长埃弗拉,也在深深地思考,他们不是军人,他们是政客,他们的想法可不像军人那么简单和纯粹。 戈辉明确表示:“禁卫军尊重每一个对手,敬重纯粹的军人,但不包括那些对平民泄愤屠戮的军人,对于那样的军人,禁卫军一定要坚决、彻底、迅速的消灭,不死不休。” 德、美两国的驻朝阳领事也在思考,以后应该如何定义与禁卫军的关系,他们是国家派往清国最前沿的触手,时刻保持最清醒的头脑,把握这个国家最真实的动向,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这是责任是使命。 日、俄,两国的驻朝阳领事,眉头紧锁,两个国家都在大清国的土地上,没少杀清国平民。戈辉的话,似乎是在提醒他们什么。 “几位请坐”戈辉继续:“我和贵军不打不相识,早在1900年就真刀真枪的打过。” 扬声器把戈辉的话,传遍全场,无数人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也包括鲁迪、洛里、沃克、鲁菲尔,因为他们没有在情报中看到过相关的内容。 “1900年7月13日,天津武备学堂留下来的97名教官和学员,参加了保卫天津的巷战,其中就有我们十四兄弟。”戈辉淡淡地说着,“我们当时使用的都是湖北兵工厂(汉阳兵工厂)生产的88式步枪(正确的名称叫委员会1888式步枪)7.92毫米5发漏夹装弹的栓动步枪。就是这样技术相对落后的步枪,依然让你们没少死人。你们后来用三个营围攻我们,还有两挺1884式马克沁机枪。” 慈禧太后、光绪皇帝、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都震惊了,在他们了解的信息中,戈辉他们十四兄弟都是被提前遣散的学员,他们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是因为战争被学校提前遣散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参加了保卫天津的巷战。 戈辉继续道:“我不得不说,贵军那时候战力很垃圾,如果我们有更好的枪,你们的损失会更大,因为我们弹无虚发。7.92毫米口径的子弹,真的能一枪入魂。” 作为军人,他们当然知道,7.92毫米口径的子弹意味着什么,即便是圆头弹,也能轻松秒杀一个人。 “不打不相识”戈辉重复了一下,然后从宁远手中接过全部的投降书,捡起桌子上的钢笔,开始签字。 戈辉在四份投降书上签完字,直接收起了钢笔,珍而重之地收进了军服内侧的口袋里。 宁远接过戈辉推过来的投降书,也开始签字,然后放下钢笔,把投降书推给等候签字的程天运。 戈辉轻轻地在宁远耳边低语:“这钢笔可是在投降书上签过字的。” “嗯,怎么了。”宁远露出诧异的表情。 戈辉白了他一眼:“好用吗?”他放弃提醒宁远收藏钢笔的想法了。 不过,宁远突然就明悟了,马上捡起钢笔,也珍而重之的收进了军服内侧的口袋。 在接下来的两个环节也很顺利,分别是戈辉发表禁卫军的军事观点,以及北方经济特区的外交理念。最后是光绪皇帝的讲话。 仪式结束后,袁世凯找到戈辉,希望能观摩一下禁卫军的训练。 戈辉明白他的目的,当即同意了,明天上午,南郊军营。他还邀请了其他人一同过来,反正很多人想看,不如都叫过来一起看。 下午,光绪皇帝在宁远的陪同下去八角台,他要去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祭奠阵亡将士。 慈禧太后依然留在朝阳,她想在朝阳看看走走。由小德张陪着她在朝阳参观。她的龙旗盛世不时停在超市、百货商场、酒吧、便民小商店,还去了位于新城区和老城区交界处的朝阳公园。 慈禧太后觉得这个园林很有意思,宽一公里,长三公里,很规整的长方形,就在新城区与老城区交界的位置。四周是宽阔的马路,把公园围在中间。谁都可以来,看到很多老百姓在公园里,随处可见的长椅,还有一个活水的小湖,不时会看到一尊残破的火炮,旁边的牌子上还写着,大凌河一次战役缴获。公园里还有很多石雕,都是禁卫军英勇战斗的样子。还有一个儿童游乐场,一些大人们带着孩子在那里玩,那些游乐设施,她从来没有见过。 慈禧太后一行人,都是便装,只是穿着贵气,自带威严,生人不敢靠近。 不远处有特勤局的人远远地保护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百米以内,这样既不会打扰被保护的对象,又尽到了保护的义务。今天是吴巧局长亲自己带队,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否则他二哥(戈辉)会让他滚回老家。 1905年6月1日,六辆挂着“禁”字军用车牌的龙旗轿车开进了南郊军营。这里,前些天刚刚接待了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 南郊军营的全称是南郊对外示范军营,主要用来供外军外国人参观的。因为禁卫军总参谋部,多次收到德、美、日、俄、英、法等外军想观摩禁卫军的请求。一直拒绝也不好,特别是军事关系相对紧密的德军,无奈之下,只好临时开辟了一处示范军营,专门用来接待参观访问。 戈辉、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铁良,以及美国驻朝阳领事馆武官古赞、德国驻朝阳领事馆武官曼努埃尔-诺伊尔(勒夫已经带着巨大收获回国了)、英国驻朝阳领事馆武官达洛特、法国驻朝阳领事馆武官阿雷奥拉等人从龙旗轿车上下来。 迎接他们的是营区主任江小桥,他的哥哥江大桥是红楼警卫团团长。 “欢迎司令和几位大人,四位武官阁下的到来。”江小桥敬完军礼之后说道。 “直接带我们去训练场吧!”戈辉直入正题,他还急着向这些人推销他的新产品呢。 江小桥带着戈辉、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铁良、古赞、曼努埃尔、达洛特、阿雷奥拉等人直接去训练场。 他们刚进营区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连续不断的各种枪声。作为老军伍的袁世凯等人,居然没有听出来都有什么枪。 十分钟后,来到射击训练场。 士兵们正在进行射击训练,映入眼帘的几种枪,他们都没见过,心中震惊禁卫军的实力。 “江主任,给几位大人和四位武官阁下介绍一下这些枪。”戈辉随意地说道。 “是,司令。”江小桥答应一声,然后从一名战士手中接过一支步枪说道:“这是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采用自上而下的顶部双排弹匣供弹方式,装弹量8发,从丹麦购来的生产许可,只需要这样……”他拉了一下枪栓,“就可以连续射击8次(具体装弹量多少,查不到,不过那个时代,半自动步枪多半都是8发)。东德枪械兵工厂,在枪机结构上参考了麦德森机步枪的设计,优化了枪机结构,改用了高强度钢合金,射击精确稳定,气动结构可靠,口径也改成了0.2寸,子弹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全枪长35寸。”江小桥双手托着枪,递到前面,“哪位大人要试枪?” 袁世凯直接走上前,接过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端枪瞄准了100米远的靶标,连开八枪。 “是把好枪。”袁世凯简单评价,“如果士兵都用这样的枪,火力密度能提高五倍。” 段祺瑞从袁世凯手中接过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随手接过江小桥递过来的弹匣,把弹匣从顶部一侧(并不是正中间),插入弹仓,拉了一下枪栓,然后瞄准100米远的靶标,连开八枪,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可用之枪,只是顶部供弹方式,看着有些不舒服,虽然并不阻当视线,但还是需要时间适应。” 戈辉非常认可段祺瑞的评价。 冯国璋接过来试射,然后给出了同样的评价。 王世珍、徐世昌、铁良也先后做了试射,也认可段祺瑞的评价。 终于轮到古赞和曼努埃尔试枪了,两个都是职业军人,他们很不客气地打了三个弹匣才放下,都点头表示,这枪不错,能有效提高火力密度。 达洛特和阿雷奥拉,也试射了三个弹匣才放下,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们震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肯定射击感觉不错。 江小桥又从另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挺轻机枪,看外观设计,和之前的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似乎有着特别的渊源。江小桥把玩了一下这款轻机枪,然后说道:“mr02式麦德森机步枪,这是一款轻机枪,也是顶部供弹方式(不是正中间,是在左侧),是从最初版本的1890式骑兵自动步枪演变来的,现在的日俄战场上,俄国人就没少装备这款轻机枪。东德枪械兵工厂同样做了少量的改进,采用了高强度钢合金。口径也改成了0.2寸,子弹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射速400发\/分钟,供弹方式有25发、30发、40发的弹匣。射击精度高,动作可靠,我们相信,它一定是一款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好枪。”事实上,确实经得起时间考验,直至今天,巴西军队依然在使用麦德森轻机枪。 征得戈辉和袁世凯等人的同意后,古赞和曼努埃尔都趴在毯子上,试射了三个40发弹匣后才爬起来,发表个人看法:“的确是把好枪,射击稳定,精度高,动作可靠,真是一款难得的好枪。”两个人给出了相同的评价。 对古赞和曼努埃尔的评价,袁世凯等人也深信不疑。 达洛特和阿雷奥拉,也试射了三个弹匣,两人都表示,射击感觉非常棒,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江小桥又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支步枪,拉了一下枪栓,然后瞄准100米远的靶标,连开八枪,然后才说:“m03式温彻斯特半自动步枪,购自美国的温彻斯特公司,这款步枪很垃圾,只能打鸟打兔子打瓶子。我们不得不进行相应的改进,用高强度钢合金,改进结构强度,现在已经是一支合格的军用半自动步枪了。双排弹夹供弹,8发子弹,口径也改成了0.2寸,子弹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 古赞、曼努埃尔、达洛特、阿雷奥拉,一起进行了试射,都打了七八个弹夹才放下。 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铁良,也都射击了三个弹夹。 他们都认为和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感觉差不多,看起来要比jts90更好看,起码不是顶部供弹,看着顺眼多了,也是非常不错的步枪。 之后又分别试射了fa-87杠杆式霰弹枪和fa-93泵动式霰弹枪。当然,还有fa-87s短管杠杆式霰弹枪和fa-93s短管泵动式霰弹枪。 今天试射的这些枪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都是购自外国,在欧美等国并不是十分显眼的武器,并且军队都没有采购它们,或者说,欧美的军队根本看不上,但却被东方的禁卫军相中了,经过他们的改进,居然可堪大用了。特别是温彻斯特m1903,古赞就试射过,确实非常的垃圾。没想到,到了禁卫军手里,丑小鸭变白天鹅了。 戈辉很自信的告诉他们:“禁卫军还在进行着大量的研发工作,正在设计制造新枪,为了应对未来更大规模的战争。” 今天的观摩让他们满怀期待而来,心事重重而归。 第170章 鲁飞远行 第二天上午,王士珍和铁良,来到总督衙门找戈辉,提出订购武器的意向。 戈辉当然愿意了。新的武器采购意向很快达成了。 北洋常备军订购mr02式麦德森机步枪5000挺,m03式温彻斯特半自动步枪支,子弹5亿发。订购fa-93泵动式霰弹枪和fa-93s短管泵动式霰弹枪各2000支,子弹2000万发。 铁良和载沣商量完之后,和北洋常备军下了相同数量的订单,但是他没有选择m03式温彻斯特半自动步枪,而是选择了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他并不讨厌顶部供弹方式,还有一点,jts90的实际重量比m03更轻一些,携带更轻松。 载沣没想到,除了禁卫军自用的fa-1903以外,禁卫军还有另外两种半自动步枪,估计性能肯定是不如fa-1903,但是经过几名外军武官的确认,说明另外两种半自动步枪的性能也不差,所以载沣就欣然订购了。 10天后,德、美、英、法四国都向禁卫军提交了武器订购的意向,数量都不大,显然是想试用、研究,宁远没有拒绝。 mr02式麦德森机步枪、m03式温彻斯特半自动步枪、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四国分别订购了2000挺,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给他们具体数据,自己生产。 宁远没有要钱,而是要用枪换技术,换了四国枪械研发相关的技术和数据。这个要求比较特别,只要钱到位,生产许可,技术标准都是可以买到的,但是研发相关的技术和数据却是通常被忽略的。说重要,非常重要,说不重要,一文不值。对他们来说,新武器不断研发,这些数据渐渐地变得毫无价值,所以最后也同意了。 戈辉和宁远,最近都特别开心,因为做了两笔大生意。 此时的东德(东北和德国)枪械兵工厂,已经先后增加到了二十个车间,依然有干不完的工作。“红楼”最新追加订单让他们痛苦不堪。 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10万支。 mr02式麦德森机步枪2万挺。 m03式温彻斯特半自动步枪10万支。 还有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钢芯钢壳),一直生产,不限量。 现在,整个东德(东北和德国)枪械兵工厂,六小时一班,一天二十四小时,四班倒连轴转,依然忙不过来。当然,忙碌的工作,也代表着有稳定的收入。 戈辉之所以下这么大的订单,是因为突然增加了新订单,来自己南部非洲的订单。 曹博先遣队,已经在南部非洲的德班港,往北350公里处的格伦科地区,买下了大片的草场、荒地、山地。山川秀美的凤凰山农场正在建设中。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农场附近的山和朝阳县城东南方向的凤凰山很像,于是就给这座山取名叫南非凤凰山,农场就叫凤凰山农场。 曹博的先遣队也从最初的30人,增加到了200人,都是从特种部队选拔中被淘汰下来的人,军事技术相当过硬。 在凤凰山农场里工作的黑人也超过两千人了,目前正在接受简单的训练,需要大量的步枪和子弹。 此时的曹博正骑马漫步在农场附近的山间,一边思考着当初禁卫军是如何发展起来的。自己现在的条件,比当初戈辉总司令的条件好太多,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枪……也答应了尽快。 远处有两个黑人孩子在玩耍,对于黑人孩子,不走近了确实不好分辨。等曹博的马走到两个黑人孩子近前时,他才发现都是农场里的孩子。 “埃法拉、埃帕西,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曹博严肃地问道。 “是的,主任。”两个孩子一起回答。 “那你们继续玩吧!”曹博催马前行。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四岁,都很聪明,汉语学的很快,十个数字的读法和写法都记住了,所以曹博对他们俩管理很宽松。他时刻记着戈辉总司令叮嘱他的话——要把黑人当人,当朋友,当亲人,这样才能拉起队伍。 两个孩子看曹博走了,他们也不玩了,就跟在曹博后面,唱着曹博不懂的祖鲁语歌曲。 农场里的黑人们,都喜欢这些黄皮肤的主人。他们不像白人那么凶狠、冷酷、无情。他们关心每个黑人吃饱了没有,冬天了睡觉冷不冷。农场里确实有很多很累的工作,但是他们不会太苛求,今天做不完,明天继续,但是对偷懒的人,他们也不客气,如果不严重,他们只是不给吃饭。 现在处于南部非洲的冬季,除了整地什么也干不了。这里的冬天并不冷,气温应该在十度以上,听说这里冬季很少下雪。 凤凰山农场里的房子和朝阳的民房一样,在入冬前盖起来的,里面有火炕,睡在上面非常暖和。 曹博把马拴在马厩里,然后往场部走去。 埃法拉、埃帕西也有说有笑的跟在后面。他们一点也不怕曹博,虽然曹博生气时很吓人,但却没有真的打过他们。 吕洪亮从场部出来:“这是溜马回来了,每天的例行巡视,怎么样,发现黄金没有?” “切”曹博白了吕洪亮一眼:“能有什么发现,我只是例行溜马。” 一只才三个月大,被唤作“旺财”的罗德西亚脊背犬,汪汪汪地跑到曹博脚前,去闻他的鞋面。 曹博蹲下了,逗弄着小“旺财”说道:“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了,你的弟弟‘百顺’呢?” “百顺”是另一只罗得西亚脊背犬,和“旺财”一起被曹博收养的。 吕洪亮看着逗弄小狗的曹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朝阳来电了,先送2000支毛瑟g03手动步枪过来,以后会提供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以及mr02式麦德森机步枪。” 对曹博来说,只要有枪送过来就行,他放下小“旺财”,对吕洪亮说道:“走吧,屋里说。”说完向场部走去。 吕洪亮随后跟了过去。 这时,奥莫索拉跑过来,抱过来三只非洲野狗的幼狗,他知道这位主任喜欢狗,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送狗举动。他大声喊:“曹……主任,送……给……你。” 已经走到门口的曹博转回身:“奥莫索拉,这是什么狗?从哪里得到的?” 奥莫索拉显然没有听懂曹博的话,他看向埃法拉、埃帕西。 埃帕西听懂了,他用当地的祖鲁语说给奥莫索拉听。 于是,两个人就叽里呱啦地用祖鲁语说了半天,最后埃帕西告诉曹博:“这是他……他爹打猎时抓到的,也是狗,只不过比……比旺财和百顺要……要野很多很多。” “那就和旺财、百顺一起养吧!”曹博很高兴,他想看看,一起养,能养出什么来。 曹博拍拍奥莫索拉的小肩膀:“替我谢谢你爹。”然后看看埃法拉、埃帕西,说道:“你们三个去玩吧!”说完,他推开了场部的门。 吕洪亮也跟着进来了。 “电文我看看”坐下后,曹博说道。 吕洪亮把电文递给曹博,然后兴奋地说道:“我们打了大胜仗,大凌河二次战役又胜了,下一步就该轮到日本和俄国了。” 曹博把电文反复看了三遍,依然意犹未尽:“二十万英法联军,就这样被我们打败了。” “等我们实力够了,也让南非的英国人尝尝我们的厉害。”吕洪亮跃跃欲试地说道。 “快了,最多两年,我就能和英国人真刀真枪的干了。”曹博自信满满。 宫小贤推门进来:“主任,几个阿非利卡人(南非的白人后裔)又来了,说是想看看我们农场。” “只要不进来,让他们在外面随便看。”曹博懒得管这些事情。 阿非利卡人在南非一向眼高于顶,他们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什么都有权查问。但曹博不把他们当回事,两周前,就有几个阿非利卡人过来,非要查看农场。双方都掏枪了,但自己这边人多,他们最后放弃了。 这不,今天又有人来查看农场。 “长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越不让看,他们就越好奇,越想看。”吕洪亮叹口气说道。 “等我的2000支枪到货,就把他们留下来肥地。”曹博咬牙切齿地说道。 曹博开始祈祷,让他的2000支毛瑟g03早点到货。 就在曹博在心中默默祈祷了十天后,一艘名叫“汉堡美人号”的德国货轮在汽笛声中,从锦州港拔锚起航。 宁远的龙旗车就停在港口上,他注视着轮船渐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迷茫的天际。 副官邱千城上前轻声道:“参谋长,水兵学院的叶院长和政教处的吕主任来了。” 宁远回身,看到不远处停着两辆挂着“禁海”军牌的龙旗轿车。叶祖圭和吕克,一白一绿,军装笔挺的向这边走来。 叶祖圭和吕克走到宁远近前,立正敬礼,宁远也很正式的还礼。 “参谋长,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来水兵学院看看。”叶祖圭亲切地说道。 “你们消息很灵通啊!”宁远扭头看了一眼副官邱千城,又道:“红楼的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差吗?” 邱千城一时语塞,这个事情,到他这里就没有再往外说,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吕克马上接过话茬,笑呵呵地说道:“参谋长误会了,是戈总司令通知我们的,说您要来锦州港区送人,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宜。” 这么说宁远就理解了,他本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于是说道:“那就走吧,快三个月没来了,看看又有什么新变化。”他也明白,戈辉是想让他顺便视察一下水兵学院。 三辆龙旗轿车依次驶离港口,目标锦州水兵学院。 锦州港务局局长张景惠,放下望远镜,只能无奈地摇头。他也很想参加一下,但是自己现在毕竟不是军方的人,参加不合适。宁远也多次来过锦州港,但是却一次没有接见自己,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张景惠总是想拉近与禁卫军的关系,主要是想拉近与禁卫军一、二、三、四号人物的关系,却总是感觉差了那么一点。这不,宁远刚到锦州港区,他就请求在锦港大饭店宴请宁远,结果,宁远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 锦州港区警察局长成立坤,看着远去的三辆挂着“禁海”军用车牌的龙旗轿车,轻声下令:“叫港口上兄弟们收队吧,让明队长(明火)继续跟着,直到他们进入水兵学院为止。”然后摇上了宝马警车的车窗,他的宝马车轻轻的滑出停车位,目标港区警察局。 禁卫军的二号人物来锦州港区,特勤局的人肯定也来了,但是他作为警察局长,也必须做好警察职责范围内的安保措施,不能出一丁点的失误。 成立坤,朝阳县本地人,今年35岁,原本是朝阳县衙里的主簿。戈辉成为东北三省总督后,将总督衙门搬来朝阳,同时取消朝阳县衙,改由总督衙门直管,成立坤失业。1902年9月,成立坤考试合格,进入朝阳警察学校学习,和郑北方、强袭等人成为同学。1904年7月第一期警察快班毕业。郑北方任朝阳警察局长时,他是副局长。1905年1月,调任锦州港区警察局,担任局长。之前,警察局长一直由张景惠兼任。 成立坤还有一个身份,程天运姑父的弟弟。和郑北方一样,都是程天运的亲戚。 对于任人唯亲这个事儿,戈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向军队随便安插亲属,他都可以当做没看见。 鲁飞在德国货船上,最后一次回望,在视线里逐渐缩小的锦州港。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南部非洲的德班港,然后去格伦科地区的凤凰山农场。由他负责组建禁卫军南部非洲外籍军团,由他担任外籍军团司令,曹博担任凤凰山农场主任兼外籍军团副司令。电报三天前就发出去了,让非洲那边做好接待工作。和鲁飞一起出发的,还有三百名精挑细选的禁卫军班长,都是在大凌河战役中,表现最优秀的班长。他们将成为外籍军团的核心。 德国货船上装了很多北方经济特区生产的日用品,以及2000支毛瑟g03手动军用步枪和2000支fa-96军用半自动手枪,5000万发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5000万发0.3寸x0.6寸的无底缘手枪弹,fa-67式手榴弹10万颗。这才是这艘货船上最重要的货物。 鲁飞收回目光,转身坐到一个货箱上,看着白浪翻滚的货船尾迹,定定地出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此去非洲,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不过,还好,货船要在青岛装货,停留三天,他正好可以回家看看。好几年没回家了,真的很期待。 远处一艘货船引起了鲁飞的注意,显然是驶向锦州港的。之所以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他看到船弦上似乎聚集了很多女人,几百米远看不清楚脸,但是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样子,肯定是女人无疑了。 船长马克,提着望远镜走过来,用英语啧啧称奇地说道:“一群印度女人来锦州干什么?真奇怪!” “印度女人?”鲁飞疑惑。 船长马克递过望远镜:“自己看。” 鲁飞接过望远镜,细微调节了一下焦距,镜头里一群皮肤黝黑的女人,正在望向越来越近的巨大港口。鲁飞突然想起来,黑盾保安公司班加罗尔分公司似乎是在做这件事。从外国运女工回来工作,也顺便帮朝阳的光棍找媳妇。看来他们动作很快啊。前天在宁远给他的资料上看到,黑盾保安公司已经在南部非洲的德班成立分公司了,买了十个大仓库,正在囤货。 事实上,这艘船上确实是从印度送来的女工,都是十几岁,没有超过二十岁的,一共2000人,这是黑盾保安公司,包大江担任总经理的班加罗尔分公司,送回朝阳的第一批印度女工。他们将在朝阳的纺织厂、食品厂、日化厂等工厂上班,并学习汉语,两年后,将不定期的参加相亲。和包大江一起的祁连山,后来转战南部非洲,现在已经成为德班分公司的总经理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南部非洲的黑珍珠美人也将被送到朝阳。 鲁飞把望远镜还给船长马克,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道:“不太清楚,您或许可以靠过去问问。”学了近三年的英语,现在已经可以从容应对了,太深刻的讨论还做不到,日常的对话却是毫无问题。 船长马克耸耸肩,说道:“我可没那份闲心,除非那些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像块炭似的印度土人就算了,灯一闭找不到人。” 鲁飞被船长马克的比喻逗笑了,笑过之后,他开始想家了,想青岛的家人。 第171章 戈锐的四方城 在鲁飞想家的时候,戈辉也在想家,因为他也近8年没回家了。热河离朝阳并不远,可他偏偏就是分身乏术。不光是他,就连大哥、三弟、四弟他们,自从来朝阳之后,也没再回家,他们也真是忙得抽不开身。 就在戈辉坐在龙旗车里想家的时候,他的车队已经来到了七老图山脚下的未来科技农场。 这个农场,外面看起来不像是农场,更像是一座古城,因为有五丈多高的围墙。面积感觉比北京也不遑多让。护城河、吊桥、瓮城、城楼、敌台、箭楼,一样不少,居然还修了欧式的棱堡。 戈辉从龙旗车上下来,看了半天,直接气笑了。这得花多少钱啊,至于修成这样吗?我说花钱不限量,你就真的是花钱不限量啊!他气得又钻回车里了,先消消气,不然真怕一会见到小四,揍他一顿,让他在手下面前失了面子。 戈锐,此时已经接到城门的电话了,正开车过来亲自迎接。 戈辉坐在车里闭目运气,车玻璃被人敲响,不用猜一定是小四,无奈的睁开眼睛。 戈锐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似的:“是什么风儿把二哥您吹来的。今儿早上,我就见喜鹊在枝头叫,我就琢磨着一定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戈辉推开车门,指着那高大雄伟的城楼:“我还以为我走错路到北京了呢!” 戈锐呵呵笑了,用拳头在戈辉胸前轻轻地锤了一下:“二哥这是心疼钱了呀!” 戈辉没好气的瞪了戈锐一眼,他现在不想再开口,开口就要骂人,所以嘴巴像是被缝上了一样,就是不开口说话。 戈锐可不管这些,直接伸手搂过戈辉的肩膀,带着戈辉往城门洞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没花多少钱,主要是里面的医院和实验室花钱多,其它的就没什么了。” 戈辉依然不理戈锐,因为他不信,那城墙上每一块城砖都是钱,不花钱?是不往死里花钱都不行。 戈锐继续:“第一次大凌河战役,有近八万人的战俘。白吃饭吗?不干活,没饭吃,不听话,就去死。不把他们累得不想动,我们心里也不踏实啊!” 看二哥不像刚才那个表情了,于是继续说道:“工人都是战俘,不用给工钱,粘土不花钱,石头,山上随便采,也不花钱,炸药是花钱的,但也是出厂价,粘土烧砖都由他们烧,质量不好不给吃饭,故意使坏,直接枪毙。城墙里的夯土,直接用碎石和建筑废料填充。” 戈辉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但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戈锐继续:“看守战俘的武装警察,工资是总参发的,也不用我花钱,我只提供饭食。细算下来,就是没花多少钱,反而是在替二哥你省了很多钱。” 戈辉和戈锐一起从登城道爬上城楼,四目望去,让戈辉心中震撼,这城得多大呀? 看二哥震惊的样子,戈锐得意地说道:“这里虽然属于未来科技农场,但我们更喜欢叫它四方城,因为它是一个标准的正方形,四个边都是十公里的正方形。” “多少?”戈辉惊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吓着了?”戈锐得意地说道:“四个边都是十公里的正方形,还没修完呢,本来计划得修个三五年吧!这不,五月中旬又送来十一万九千多战俘,我们的建城速度加快了。城内的建设速度也加快了。战俘不干活干什么,养大爷吗?” 唉——戈辉长长一叹,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样呢!就由小四折腾吧,姑且相信他说的,没花多少钱。 “耕地的事呢,那可是农场的主业。”戈辉突然问道 “你要是给我忽视了,这个‘四方城’工程就别干了。”戈辉直接撂下狠话。 “城外绿油油的田地就是啊,未来科技农场的具体位置,其实是在四方城外,这四方城是我们未来科技公司的大本营,真正的大本营。”戈锐骄傲地说道。 戈辉算是服了,一个公司的总部是一座城,这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都是不曾存在的。 东北少校把望远镜递给戈辉,指向远方:“那里,战俘在修城墙。” 戈辉举起望远镜观看,的确,很多英法联军战俘,在武警战士的枪口下修城墙。戈辉随口问道:“他们好管理吗?” “刚刚来的时候,有炸刺的,直接枪毙,然后就在全体战俘注目下解剖尸体,研究一下为啥他会炸刺,肉都送到狼狗培育基地喂狼了。”戈锐很随意地回答。 戈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战俘就这命运,谁让你打输了呢! 戈锐继续:“我们的研究人员,现在对人体的内脏、骨骼、肌肉、血管,都在进行研究,主要是不缺研究对象。英法联军死在战场上的尸体,我们都运回来了,能用的用,不能用的喂狼,狼吃不完的就做成熏肉,以后给狼当零食吃。总之就是充分利用。” 戈辉现在说不出自己啥感觉,不知道当初的决定对不对。 “保密工作呢?”戈辉突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从事这个工作的人,这辈子也不允许离开四方城,这也是我建城的目的,也是无奈的选择。给他们女人,一个不够还可以申请增加,给他们房子,最好的生活,足够的活动空间,足够的娱乐,可以做研究,可以出书,可以有丰富的个人爱好,只是不能出城,出城杀无赦。”戈锐严肃地说道。 戈辉现在对建城也不排斥了,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他开始理解戈锐了。 “你刚才说狼狗培育基地?”戈辉突然又问,他的问题比较跳跃,话题切换没有过度。 “昂”戈锐点头:“就在四方城外,一公里处。已经有第一代狼狗出生了,公狼和母狗生的小狼狗,一共73只。” “你们有具体的培育计划吗?”戈辉又问。 “有,是从德国引进的培育方法,我们也在摸索中,这不是刚开始嘛!”戈锐回答。 “下去吧!”戈辉往下走,一边说道:“带我去看你们的医院和实验室。” 四方城里的街道布局已经初具规模,路修的很好,笔直宽阔,路面硬化的也不错。两旁的街树也在艳阳和微风中摇曳生姿,煞是美丽。 十几辆挂着“禁”字军用车牌的龙旗轿车,驶进了一个警卫森严的大院,停在了一栋十层楼的高大建筑物前。 “这样的楼一共三栋,眼前的这个是一号楼是医院,后面是二号楼是医院+实验室,三号楼,主要是学术研究、医学教育,以及办公。”戈锐给戈辉介绍。 只有戈辉一人被请到一号楼和二号楼参观,东北少校和其他人都在三号楼等候。 戈锐介绍: 我们未来科技公司,主要致力于最前沿的医疗技术研究,为人类文明的进步,做出我们力所能及的贡献。 目前的研究课题是人体器官的移植。我们已经进行了不下百次的死体器官移植,理论上的成果很丰硕,但是没有进行过活体器官移植。我们不是疯子,战俘也是人,我们不会随便杀人。 戈辉看到了很多正在接受治疗的英法联军士兵,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戈锐。 戈锐笑了:“送来的战俘,有很多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当然要为他们治疗了,正好练习一下我们的手艺,治好了还可以让他们去修城墙,人尽其用嘛。” 戈锐指着这些伤兵:“通过对他们的治疗,让我们的战场急救技术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培养了很多急救人才,极大丰富了我们的实践知识,也加深了对理论的认识。过些日子,我计划组织一个战场急救培训班,让各师的医疗队过来学习。” “不错的想法!”戈辉给出简单的评价。 戈锐还带着戈辉看了很多最先进的医疗设备,都是从欧美等国高价购入的。 戈锐很自信地说道:“我们计划仿制这些设备,并开发更先进的设备。未来科技公司嘛,没点最最前沿最最先进的东西,何谈未来。” “只要你们一直追求进步,不断开拓创新就好。”其实戈辉并没有指望戈锐太多,对戈辉来说,戈锐的作用就是游走于堂堂正正的规矩之外,剑走偏锋。 在二号楼,终于看到了“海洛因”,这是从鸦片中提取出来的白色结晶粉末。 戈锐介绍说:“这只是实验室产品,量产的产品在四方城外的工厂里,污染太大,味道太大,不适合在城里生产。” 戈辉好奇地问道:“就只有这个,就没有别的吗?” “你指的是吗啡吧?”戈锐马上补充道:“我们是先开发出了吗啡,然后在吗啡的基础上开发出了海洛因。其实也不算开发,只是照着德国人的方法,我们在这里实践了一下。” “吗啡也好,海洛因也罢,都是有毒的,我们的人都不允许吸食。人一旦吸食了,时间长了,人就彻底废了,鸦片的危险,我们一定要牢记。”戈辉提醒戈锐。 “这个规矩早就立下了,只给那些临死前,想舒服点走的人。”戈锐说道。 “你们生产的海洛因是怎么处理的?”戈辉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在南部非洲新成立的德班分公司,主要负责海洛因的销售,第一批货这几天就到。”戈锐不无得意地说道。 “南部非洲,南部非洲……”戈辉喃喃地说道。 “放心吧!二哥,那里很乱,是用枪说话的地方,有枪,就有一切。”戈锐说的很自信。 戈辉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担心鲁飞过去,不好打开局面。在他后世的记忆中,南非一直不是一个十分太平的地方。 “对了”戈锐突然想起一件事:“班加罗尔分公司,今天送来了2000名印度小姑娘,刚刚到达锦州港,我们计划先送到纺织厂、食品厂、日化厂工作。” “记住了”戈辉强调:“你们要做不一样的人贩子,要关心她们的生活,教会她们汉语,帮她们在朝阳找男人,安家落户。” “明白,二哥放心。”戈锐继续保证:“我们和纺织厂、食品厂、日化厂的老板谈好了,我们派人监督管理她们,老板把钱给我们,我们再发给她们,每天工作八小时,晚上还要学习汉语。” “千万不要压榨她们”戈辉再次强调:“我们的目的不是让她们帮我们挣多少钱,而是帮她们在朝阳找到男人,解决我们这里的问题。” 戈辉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很多从南方过来的移民,没有结婚,特别是四十来岁的有很多未婚的,或者已经没了女人的,我们帮他们解决了婚姻问题,他们就更愿意留在这里。” 戈辉最后强调:“我们只需要外国的女性移民,不需要外国的男性移民。” 之后,戈辉去了战俘营。目前,战俘营的工作分的很细致,每个人都有该做的工作,他们自己负责具体的管理。每十人,设什长一名,每百人,设百人长一名,黑盾保安负责监督执行,以及营区内的日常治安。武装警察负责最外围和最内层的安保,分工明确。 战俘每天定时起床,定时早饭、中饭、晚饭,定时上工,定时睡觉,上六天,休一天,对于战俘来说,这已经相当人性化了,简直就像天堂了。 “有没有试图逃跑的?”戈辉问道。 “没有,聪明人都不会逃跑,往哪逃,英国和法国那么远,大清那么大,他们又长的那么特别,逃走了就代表死在了外面,我倒是希望他们逃跑,为我们的医疗事业添砖加瓦。”戈锐调侃着说道。 戈辉又去看了修筑城墙的工地,城墙有五丈厚,不算女墙五丈高。内外都是六尺厚的条石层,中间是由大量碎石和建筑废料组成的夯土。 “按照这个速度,多久能全部修完?”戈辉问道。 “最多两年,我们分了八个工程段同时进行。速度最快的,工程质量最好的,可以干五休二,我相信,两年后,他们会成为大清国最好的土建工程队。”戈锐说的还很自信。 戈辉最后去了四方城外的农田,看到很多农民在田地里劳作。 戈锐指着远处在田里干活的农民说道:“这些都是从南方过来的移民,他们很会种地,这是一片从未被开垦过的生地,被他们侍弄的这么好,今年丰收在望。” “都种了什么?”戈辉随意地问道。 “玉米、高粱、花生、大豆、土豆、红薯,都种了。”戈锐脱口而出。 戈辉点点头,他看得出来,戈锐并没有忽视农业生产,于是又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看的东西吗?” “有啊!”戈锐一声惊叫,一把拉过戈辉:“我给你介绍一个超级神器。” “神器?”戈辉诧异,什么东西能称之为“神器”呢?他也很期待。 戈辉被带到了戈锐所谓的“神器”面前,看着眼前的红色“怪物”,把戈辉整懵了,这分明是把火车头装在了拖拉机上,完全是蒸汽动力的四轮拖拉机嘛,四个超级宽的钢铁车轮,整车超级巨大,不知道动力如何,这个时代会有这东西吗? 戈锐很得意的介绍:“这是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出品的第一代蒸汽动力四轮拖拉机——‘巨兽’,今年3月份(1905)刚刚量产,长23尺,宽14尺,重35吨,150匹马力,能同时牵引44个钢犁。”他拍拍自己的胸膛,又道:“我订购了10只‘巨兽’。”他指着眼前的农田:“这些,都是‘巨兽’耕种的,又快又好,深耕不费力,不用吃草,不知疲惫,只要准备足够多的水和煤就可以了,牛马在我这里已经不香了,要不是‘巨兽’只能用于最初的翻地,不能完全替代牛马,我早就把牛马变成食物了。” “你去朝阳农机干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戈辉一点都不信,他觉得戈锐和农用机械没有交集。 “别打岔,你听我给你讲。”戈锐继续说:“七老图山附近开发六个官营农场,去年不是分给我们未来科技公司一个吗?农场主要是种地嘛,所以我就去朝阳农用机械厂看看,都有啥机械能用上,我不差钱嘛!啥都买的起。” 第172章 研发拖拉机 戈辉也觉得戈锐不差钱,有刘城这个财神爷,他确实啥都买得起。 “但是我没看上他们推荐的蒸汽动力履带式拖拉机。于是朝阳农机的厂长,又给我看了蒸汽动力四轮拖拉机原型机的照片,我相中了这个。厂长说了这个拖拉机只有设计图,还没有现车。”戈锐继续说道:“去年初(1904),美国有一家叫凯斯(c马克se)的公司开发出了蒸汽动力的四轮拖拉机。那个公司的销售经理,是农场兵工厂成雨总经理的同学,他发电报给成雨,向成雨推荐了蒸汽动力四轮拖拉机,可以用于农业耕种。成雨就把这个事情,说给了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的厂长听,这个厂长就是成雨短暂执掌农业总局时提拔的。就是这个原因,就是这个关系,就是这个信任度,直接购买了凯斯150型蒸汽动力四轮拖拉机生产技术。” 戈锐缓了口气,继续道:“事实上,当时凯斯(c马克se)公司只完成了技术开发,只生产了一台用于技术验证的原型机,还远远没到量产的阶段,但是没钱了,不得不卖技术求生。” 戈锐一脸得意地继续说道:“我对那个厂长说,既然还没量产,那就很有可能出问题,需要很多改进,去找朝阳火车头公司,那里能生产蒸汽机车,找他们合作改进拖拉机。” “那个厂长又怎么说呢?”戈辉恰当的提问,戈辉觉得自己成捧哏的了 “那个厂长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得找火车头公司,合作生产。”戈锐绘声绘色地学了一遍那个厂长说的话。 “事实上,他们还有一款最近刚刚从美国购入的汽油动力的四轮拖拉机生产许可。我只是等不及了,再有,汽油总没有煤和水来的方便,看着小巧,也没有凯斯150威风,所以我没看上。”戈锐补充道:“查尔斯-哈特和查尔斯-帕尔,于1901年研发出来,1902年生产出来的汽油动力拖拉机。” “汽油动力的四轮拖拉机?”戈辉惊讶道。 “对呀!我只看了设计图,尺寸远没有凯斯150威风,只有十几匹马力。”戈锐一脸瞧不起的样子。 “但是我喜欢,真是太好了,这个汽油动力的四轮拖拉机,值得我们花时间和精力二次研发。”戈辉兴奋地说道。 戈辉真的很想大笑,这个四轮拖拉机原来在1902年就开发出来了,后世的中国居然晚了那么些年。是自己孤陋寡闻了,看来回去要去一趟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帮他们改一下思路,不要汽油动力。戈辉觉得拖拉机还是柴油动力最合适,柴油动力才是未来的正确方向。 戈辉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自己突然之间也恍然大悟一般,仿佛开启了一扇大门。他想起了后世,印度用四轮拖拉机在航母上拖飞机,我为什么不能用四轮拖拉机拖大炮,运炮弹,运辎重呢,这可比挽马好用多了。 其实戈辉以前没有想到研发这个,是因为自己也仅仅是知道简单的结构设计,和生产出实物来,完全是两个概念。这和众所周知的原子弹设计原理是一样的,知道和做到,距离遥远得让人绝望,所以他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美国人居然1901年就研发出来了,太意外了。有成功的实物做参考,如果再有戈辉提供的设计结构,有明确的设计目标,那做起来就事半功倍了,说干就干,回去就干。 戈辉匆匆结束了未来科技农场的视察,该看的都看了,该了解的也了解了,也不留宿了,事情太多了。 戈辉直接发电给农场兵工厂的总经理成雨、龙旗汽车头公司、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让他们的研发人员,后天都来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讨论制造四轮拖拉机的方案,集体攻关。并让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把汽油动力的四轮拖拉机设计图送一份到总督衙门。 戈辉回到朝阳后,参考了查尔斯-哈特和查尔斯-帕尔兄弟的汽油动力拖拉机设计,也反复思考了后世小型四轮拖拉机的设计。来自后世二十一世纪的戈辉,机械工程学硕士,对单缸柴油机,这种简单的机械结构太熟悉了,虽然对这个四轮拖拉机没有研究。但是他近距离看见过,也试着开过,仔细问了具体的功能,结构设计非常简单粗暴,但是超级耐用。戈辉用了一天的时间,画了很多小型四轮拖拉机的设计图。 回到朝阳的第三天,戈辉就去了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看到多辆履带式拖拉机,都是蒸汽动力的,简直像是博物馆里的古董。戈辉看上了拖拉机的底盘和传动方式,还有履带,这可是研发坦克需要用到的。 农场兵工厂、龙旗汽车公司、朝阳农机的核心工程师齐聚这里,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总督大人。 众人直接来到生产车间,戈辉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四轮拖拉机设计要求: 1、设计必须简单,修理也简单,故障相对就少了,简单维修不需要去修理厂。 2、前面的车轮改小,后面的车轮改成大轮,加深轮胎的花纹,不需要传动轴,机械结构太复杂了,维修成本太高,也增大了车身体积,改用外置的皮带轮转动。 3、抬高底盘,后轮改大轮,抬高了后面,前轮改小,前部底盘变低了,不适合在农田作业。所以前轮采取“门式车桥”的策略。戈辉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设计图,他只负责出想法,具体实现就由眼前这些人来完成。 4、单缸柴油机的整体设计,戈辉直接给出了一个全新的设计结构,当然,没有具体数据,他只提供设计思路,具体实施需要别人去做。必须提高加工精度,减小不必要的机械动作损伤。在动力方面,主要生产10马力和15马力的单缸柴油机,还要开发一款20马力的单缸机,禁卫军要用。 5、非核心零部件,要外包出去,只生产核心零件,采用流水线作业模式,以组装为主,这样更能提高生产速度。 戈辉告诉大家:“我们早在1902年就购入了压缩点火方式的狄塞尔柴油机技术,那么我们只需要把它小型化,用在四轮拖拉机上就可以了。” 戈辉要求大家把这个事情,当成今年最重要的事情来抓,因为禁卫军需要这款产品。在重型军用卡车出现之前,拖运大炮,运辎重,都要靠这个小型拖拉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戈辉尽管日理万机,但依然隔三差五必到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检查研发进度,提出机械设计相关的建议,有时候甚至画一个三维立体图形,供大家参考。 戈辉还给他们画了四轮拖斗和两轮拖斗的草图,让他们负责具体实现。 戈辉又提出,橡胶轮胎里最好加入钢丝帘布,增加轮胎的强度。干脆直接成立专门生产不同型号轮胎的工厂,有需求的公司,直接向轮胎厂下订单就可以了。 说做就做,立即回到总督衙门,直接以行政命令的形式,把龙旗汽车公司和宝马汽车公司的轮胎厂剥离出来,合并成一家轮胎制造厂,为所有需要轮胎的企业提供轮胎。就这样,十天后,朝阳轮胎制造厂正式成立,并立即开始研发,在橡胶轮胎中加入钢丝帘布的新型轮胎。 戈辉给已经回到北京的光绪皇帝发电,希望朝廷允许在海南、云南、广东等地种植橡胶树。要想成为车轮上的国家,橡胶是必不可少的,它将成为最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大清国必须要有自己的橡胶产地,海南、云南、广东等地,纬度和气候非常适合种植橡胶树,将来也会成为大清国重要的收入来源。 光绪皇帝对戈辉提的要求,直接回复同意,并颁布旨意,允许海南、云南、广东、广西等地种植橡胶树。 戈辉又给宁远、程天运、刘城打电话,让他们联系家里人,派人去海南、云南、广东、广西种植橡胶树。树苗从马来半岛进口,刘城负责给钱。总之一句话,禁卫军要控制大清的天然橡胶生产。这种赚钱的工作,应该交给自家人才放心。 宁远、程天运、刘城,立即把家人运作起来,在黑盾保安的保护下,去了南方,开始了他们在未知领域的探索。 就在海南、云南、广东、广西等地的人,还搞不明白橡胶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有一些来自北方的商人,拿着大把大把的国家建设债券,高价购买平地、山地、丘陵地,没人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两个月后,他们发现,那些平地、山地、丘陵地,开始种植树苗了。大家恍然,原来是种树啊!八年后,很多人会后悔,因为下手晚了。 很多时候,先人一步进场,快人一步,占据有利位置,几乎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戈辉就是这么做的,不论是在南方买地种橡胶树,还是接下来的大量种植俄国蒲公英,都是先人一步的策略。 后世的戈辉,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了解到,苏联曾经依靠种植俄国蒲公英,来缓解天然橡胶的不足,所以,戈辉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让戈锐派人去哈萨克斯坦南部,天山山脉的卡拉陶山区,找一种蒲公英,以收集中药的名义,收集种子,回到未来科技农场来种植,盐碱地也可以种植,不抢占耕地。虽然需要花时间,但是肯定比需要等上八年的橡胶树要快多了。 还有杜仲树,也能产生天然橡胶,这个树需要在北方大量种植,只不过成材时间较长,需要十年左右才能开花结果,需要足够的耐心。 种树需要耐心,旅途也需要耐心。 1905年7月25日,经过一个月的海上漂泊,鲁飞乘坐的德国货轮,终于在南非德班港,靠港停船,如果再不到港,鲁飞的耐心也快消耗光了。 鲁飞握着船长马克的手:“谢谢你一个月来的照顾,有机会希望能再坐你的船。” 船长马克笑着摇头:“我这是最后一趟了,回到汉堡港后就不再出海了。”他说着话,向船上的大副招手:“安德烈,你过来。” 大副安德烈快步走过来:“船长,您叫我,鲁先生您好。” 船长马克指着鲁飞说道:“以后,希望你能多配合鲁先生的工作,钞票就会越来越多。” “您好,鲁先生,希望您以后多照顾我的生意。”安德烈很主动的伸出手。 “没问题,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就像这次一样。”鲁飞握住安德烈的右手。 船长马克继续说道:“以后这艘船就由安德烈当船长了,我儿子小马克给他当大副。” “十分期待见到小马克,一定像你一样的幽默会说笑话。”鲁飞客气地说道。 “会的,肯定会的,很多人都叫他会搞笑的小马克,鲁,真的谢谢你。”船长马克拍拍鲁飞的手臂,然后指着船尾处:“你的货物正在下船,祝你好运。” 鲁飞告别了船长马克和大副安德烈,又扫了一眼正在卸货的船尾,300名禁卫军班长们,一身搬运工打扮,正在协助卸货,他不需要操心这些,自己径直向船梯走去。 祁连山和杨冲站在港口上,终于看到从船上姗姗来迟地鲁飞,一身黑色西装,黑色礼帽,手上是绅士标配的黑色手杖,英俊潇洒,卓而不群。 两个人都知道,这个人是禁卫军最核心的十四人之一,他将成为他们在德班的真正靠山,也是禁卫军在南部非洲的利益之根。 祁连山,现在是黑盾保安公司,在南部非洲,德班分公司的总经理。 杨冲,现在是凤凰山农场,在德班港办事处的主任。 两个人,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专门迎接鲁飞和300名禁卫军班长,以及他带来的武器装备。小心翼翼,刻意低调的凤凰山农场,终于可以硬起来了。 “鲁司令,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南部非洲会因为您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了。”祁连山恭维道。 “都是为了禁卫军,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鲁飞面含微笑,一本正经。 “鲁司令,我是凤凰山农场德班办事处的主任,我叫杨冲,以后我全听您指挥,我就是您的子弹。”杨冲主动表忠心。 鲁飞笑了,帮杨冲纠正:“我不是说了嘛,都是为了禁卫军。要是为了自己,谁来这地方啊!” “这可是块宝地啊!”祁连山强调:“盛产黄金,钻石,都是值钱的东西。” “还有”祁连山想了一下说道:“前几年英国人刚刚打完的布尔战争,据说丢了一列装载着三千吨黄金的列车,我们正在多方调查呢,目前还没有眉目,但是我们不会放弃这个。” 鲁飞点头:“这倒是值得插上一脚,不管有没有,先把水搅浑了。” 祁连山接口道:“不用我们搅,水早就浑了,四个殖民区都在闹独立,英国人已经压不住了,战争他们也打不起了。” “就是说,他们没时间关注我们,就是有个别人关注,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杨冲补充说道。 鲁飞抱着肩膀,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十分肯定地说道:“还是先把我们的货运到凤凰山农场才踏实,其它的事情照常进行就可以了,我们目前的首要工作,就是运货。” “明白”祁连山和杨冲异口同声。 此时的德班港,一片繁忙景象,有七艘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货船在同时卸货,大量的黑人搬运工在白人的皮鞭下,加速卸货。 德国货船这里也有很多黑人搬运工在卸货,只不过没有提着皮鞭的白人监督。而是一些黄皮肤的人,用蹩脚的英语单词在指挥。 货物被装上四轮马车,立即运走。 一艘悬挂着太阳旗的日本货船上,权田修一和前川黛也,同时放下了望远镜,下了同样的结论——是清国人。 权田修一是隶属于日本外务省的情报机构,“权机关”的负责人。此次他和副手前川黛也来到这里,目的是在这里建立日本外务省在南部非洲的第一个情报站——权机关。 “调查他们是以后的事情,我们先找落脚点。”权田修一淡淡地说道。 “嗨依”前川黛也轻声答应,然后说道:“我这就下去安排。” 第173章 鲁飞在德班 “去吧”权田修一头也不回的答应,他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向码头的三号泊位,黑人搬运工正在把一个接一个的木箱搬下船,看起来似乎重量不轻,是什么货物呢?枪?权田修一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清国人运枪来非洲干什么?本国的事情还搞不定呢,怎么会来非洲折腾呢!想要参与到世界的竞争,清国人还差很远。不过,说到做生意,清国人倒是骨子里透着精明劲儿。 权田修一放下望远镜,回到了自己的舱室,收拾一下,该下船了。 真水丸号的大副吉田麻也,轻轻地敲了两下开着的房门,微笑着说道:“权田桑,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权田修一把一件刚刚叠好的和服放进藤箱里,转回身说道:“还有很多事要做,以后还有很多需要吉田桑帮忙的地方,咬捞细哭(请多关照)”说完,轻轻地弯下了腰。 “权田桑客气啦!”吉田麻也连忙弯腰还礼,然后非常冠冕堂皇地说道:“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 “嗨依,为了陛下,为了帝国。”权田修一面向挂在舱壁上的太阳旗,严肃地重复,恭敬地弯腰。 吉田麻也不得不跟着做了一遍,然后直起身说道:“那就不耽误权田桑了,我们以后常联系吧!” “嗨依,吉田桑慢走。”权田修一看着吉田走远,才转回身继续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此时在德班海港管理局的办公室里,局长莱尔德锁死了办公室的房门,然后用一根纸卷,把一小堆白色的粉末,吸进鼻孔里。一种飘飘欲仙、紧张、刺激、放松、舒爽……总之各种美妙到极致的感觉纷至沓来。 这是前些天在德班的小酒馆里,意外寻到的好东西,一个印度来的生意人,请他尝试的东西,太美妙了,他爱死这个东西了,简直欲罢不能。 “碰、碰、碰”有人敲门。 “滚——”莱尔德很恼怒,有人打扰他最美妙的时刻。 局长助理林德洛夫只好放下再想敲门的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去港口上。今天到港的船有点多,都在卸货,德班什么时候生意这么好了?事出反常,就是有事情,这是他父亲从小就教育他的道理。他需要去搞清楚,港口上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杨冲手里拿着接货清单,亲自清点。 2000支毛瑟g03手动军用步枪。 2000支fa-96军用半自动手枪。 5000万发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 5000万发0.3寸x0.6寸无底缘手枪弹。 fa-67式手榴弹10万颗。 这是这艘德国货轮上最核心的货物,也是凤凰山农场最急需的货物。那些日用品只是用来当作障眼法的道具。 黑人搬运工们把货物快速的搬上四轮马车,迅速的运走。 祁连山带着黑盾保安们,有意无意的扩大了警戒范围,阻止不相干的人经过这里。 鲁飞和堂弟鲁深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着黑人搬运工们卸货。 鲁飞在青岛见到了一别几年的家人。在临行前夜,家人们一致推举堂弟鲁深,跟随鲁飞一起去南部非洲做生意。鲁飞在经得宁远同意后,带着鲁深回到了德国货轮上。鲁深就是这样来到了南非德班港。 “你以后就要在二十公里外的德班打拼了,记住,你只做正当生意,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的生意。”鲁飞叮嘱堂弟。 “明白堂哥”鲁深毫不犹豫的答应:“老弟肯定会本分做生意,不给堂哥添麻烦。” 鲁飞看了鲁深一眼,笑了:“我不怕你惹事,我们禁卫军不是怕事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在阳光下的代表,我在黑暗中看着你就好。” “懂啦!放心吧,老弟有分寸。”鲁深一口答应。 鲁飞的目光投向远处,十几个身穿统一服饰的白人,很粗鲁地推搡着几个黄皮肤的小个子,看样子是要检查货物。 鲁飞不禁皱眉,自己这边可是有大量的军火,是万万不可以检查的。他把目光投向祁连山。 祁连山也注意到这个情况了,他向鲁飞打出放心的手势,然后有意无意地走向必经之路,守在那里。这里不能开枪,所以他根本就没去摸腋下的fa-04式转轮手枪,他喜欢这个小手枪,刚好可以藏在腋下,腰上还有一支fa-11,被衣服挡着,也看不出来。 黑人搬运工在黑盾保安的指挥下,加快了搬运速度,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驶离港口。很快又有新的马车驶进港口,准备装货。 德班海港管理局,局长助理林德洛夫,已经简单看过四艘船的货物了。刚才与六号泊位的日本货主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最后对方给了一大笔钱才放他们一马。除了局长莱尔德,他就是这个港口的二号人物,没人敢不买他的账,否则直接没收货物。 林德洛夫带着手下人,昂首阔步地走向三号泊位的德国货轮。 祁连山主动迎上去,笑呵呵地主动打招呼:“欢迎助理阁下到来。” “怎么?这是你们加里曼丹商行的货吗?”林德洛夫趾高气扬地问道。 因为大清国与英法两国的紧张关系,所以他们一直称自己是马来人。 “不是”祁连山直接否认了,并马上解释:“这是一个马来的同行,我只是被请来协助一下,这位是货主。”说着,他把鲁深推了出来。他不明白,鲁深为何非要过来,表明自己货主的身份。但是鲁飞已经同意了,他也只能陪着演戏。 “我是沙巴洲商行的阿德内(鲁深的马来人名字),这是我为阁下准备的小礼物,请阁下务必收下。”鲁深说着拿出了一个小木箱,送到林德洛夫面前。 鲁深的英语最早从1895年就开始学习了。后来青岛虽然被德国人控制了,但是英国人更多。鲁家为了与外国人做生意,让家里的孩子们都学外语,英语、德语、法语、日语,选择一门学习。鲁深学的刚好是英语,这也是家里人推荐他跟着鲁飞来南非的重要原因之一。 林德洛夫在疑惑中把小木箱推开一点,里面一片金光闪闪,全是金币。 “以后在德班做生意,还要经常麻烦助理阁下,今天算是和阁下认识了,改日一定宴请阁下,请千万不要推辞。”鲁深很流畅地说着老生意人的客套话。 林德洛夫的目光扫向正在装上马车的长条木箱,他其实是很想查看一下的,但是刚刚收了人家的钱,这时候不好伸手,但是他心中就是有一种特别想看的冲动。他眉头微皱,脸上一片犹疑的表情。 “碰——”一个黑人搬运工不小心把长条木箱摔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木箱也裂开了,里面露出了用绸布包裹的打磨光滑的红木盒子。 鲁深的脸上立即漆黑如墨,锁着眉头,看向不小心的黑人搬运工。 黑人搬运工吓坏了,黝黑的脸上,依然能看出惊恐的神情。 林德洛夫心中大笑,我这回看你怎么办? 鲁深迅速的平静了一下,重新掌管了自己的表情,嘴角渐渐翘起,表情也渐渐变得柔和了,开始有微笑的意思了,他走过去,用英语轻声安慰黑人搬运工:“没事的。”然后从裂开的木箱里,抽出一个用绸布包裹的打磨光滑的红木盒子,送到林德洛夫面前,此时他脸上已经笑得阳光灿烂了。 鲁深双手奉上红木盒子:“本来打算下次见面时再送给您的,既然看到了,就现在送吧,下次的礼物,我再花心思准备。” 林德洛夫心中还是在大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意外来。他心安理得的接过红木盒,很愉快地打开了,里面是并排放着二十根香烟,但是和自己看到过的香烟又有些不同,因为每根香烟都有一段颜色不同的部分,他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香烟盒里还有一个金属打火机,形状是一个长宽比接近的长方体,打火机表面似乎是两个汉字——祝融,但他不认识。 “这是从清国进口的香烟,您可以尝尝味道。”鲁深一副小心介绍的样子。 “回去再说吧!”林德洛夫淡淡地说道。他又随便扫了一眼继续搬下船的长条木箱,已经没有再检查的想法了,直接带着手下人向二号泊位走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林德洛夫,鲁深这时才再次来到那个黑人搬运工面前,轻声勉励:“你今天做的不错,今天给你加一倍的工钱。”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与那些多得吓人的军火相比,这些都是小钱,以后还可以再赚回来。 祁连山高悬的心也放下了,心中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鲁深,有了新的评价。 在真水丸上的权田修一也放下了望远镜,一个小木箱,并未放在心上,显然是钱,这没什么可多想的。另外那个小木盒里是什么东西呢?那个局长助理打开盒子的角度,刚好挡住他的视线,看不到。不过,能允许看,说明也不是不能见光的东西。那个长条木箱的掉落,也没看出来故意的痕迹。难道是我多心了?难道是我多心了?难道是我多心了? 神户情报学校的老师松原健说过:对于从事间谍工作的人来说,任何怀疑,必有其正确之处。 “但是,我的‘正确之处’又在哪里呢?”权田修一自言自语。 “货物卸完了,仓库租完了,宾馆定完了。”前川黛也走过来汇报。 权田修一深深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走吧,来日方长,以后再说。” 两个人在吉田麻也的注视下,走下了船梯。出身于大阪布商家庭的吉田麻也,对帝国,对天皇,其实并不太放在心上,他的眼睛里只有钱,他只想赚最多最多的钱。至于天皇和帝国,只要能让自己在海外有需要的时候,搬出来唬人就行了。 权田修一和前川黛也,打算从三号泊位那里过去,但是被一位身材伟岸的黑脸壮汉,用一句“不准过去”的蹩脚英语拦住了。 自幼修行“唐手”(日本空手道的前身,在1901年之前还在叫唐手,事实上“空手”的发音,和“唐手”完全相同)的权田修一差点就要出手教训对方了,但在出手的一刹那,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神户情报学校的老师松原健还说过:冲动,是间谍第一个要摒弃的东西,哪怕是死亡,也要和冲动无关。 “来日方长,以后再说,来日方长,以后再说。”权田修一在心中默念。 权田修一和前川黛也,没有坚持,而是选择绕路,默默地走开了。 祁连山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他一眼认定,那两个人是日本人。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日本人无疑。那么,这两个日本人来南非德班干什么来了呢?他向在不远处警戒的张东杰招手。 “头儿,有任务?”张东杰黝黑的脸上,从来都是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那两个人是日本人,查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祁连山看着两个日本人远去的背影说道。 “收到”张东杰很快带着几个黑人手下,远远地跟上前边的日本人。 鲁飞直到太阳落山,才来到杨冲为他在港口附近准备的临时住处。 “货已经全部运进了港口附近的仓库,下一步就是商量如何运往350公里外的凤凰山农场。”杨冲说道。 “你们有成熟的方案吗?”鲁飞略显疲惫地问道。 “我们计划通过搬家、运货、贩卖等方式,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运过去。”杨冲说道。 “这样太慢了,先这样吧,今天累了,明天再说。”鲁飞确实累了,想早点休息。 “成,那司令您先休息,我们明天再商量。”杨冲退出了鲁飞的房间。 鲁飞很快就睡着了,今天在港口紧张了大半天,如此大量的军火,万一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鲁飞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黑人到处追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后来还是白人救了自己,那个白人好像和德国货轮的船长马克很像。 醒来的时候,天已微明,他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练了近一个小时的八极拳。 这套拳法配合和一套少林心法,是他们进入天津武备学堂半年后,戈辉传授给他们的,这些年来,练习从未间断。他的水平,虽然与宗师还有距离,但已经登堂入室了。 此时天已大亮,一个小时的练习,身体微微见汗,通体舒畅。 早饭和朝阳的相同,能在南半球吃到与朝阳相同的早饭,让鲁飞觉得格外的亲切。 早饭后,鲁飞被请到一个较大的房间,祁连山、杨冲、鲁深,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已经在房间里等他了。 看到鲁飞进来,他们一起站起来,鲁飞伸手制止:“不要站了,先说事儿。” “司令,我介绍一下。”杨冲先开口,他指着三位鲁飞没见过的人说道:“这三位也是凤凰山农场德班办事处的人,杨新觉、赵铁衣、陈山河。” “司令好!”三个同时起立,给鲁飞敬礼。 鲁飞简单回礼:“坐吧,先说事儿。”鲁飞二次提醒先说事儿。 杨冲看出来,鲁飞并不在乎繁文缛节,更喜欢直入正题。于是先开口说道:“那我先说吧,我们之前是这样计划的……”杨冲把之前的计划,说了一遍。事实上昨天也和鲁飞简单说过,只不过没今天这么详细。今天,他把具体经过的地点和村落,以及可能会遇到的土着都详细列举,并分析了这条路线的好处,以及土着的特点。 “你们俩的看法呢?”鲁飞看向鲁深和祁连山。 鲁深还是比较有冒险精神的:“我觉得方法不错,不过,我们可以运量大一点,时间提前一点。”他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几个人,然后继续说道:“天彻底黑下来就出发,先在夜里远远地走一程,天亮时已经远离德班港了,这里距离德班城区又很远,我们也不进德班城区,相信路上不会有事,遇到当地土着,他们敢管吗?” 第174章 南部非洲现状 鲁飞环视其他人,看看他们什么意见。 还未等其他人发表意见,鲁深又说道:“我们还可以在不同路段,提前派人接应,这样增加了路上的安全,越靠近凤凰山农场人越多,也就越安全。” 鲁深继续:“回来的时候,还可以带回来许多其它的货物,这样不浪费,又为这里提供了新货。” “可行”祁连山只说了两个字。 杨冲也点头认可:“我也觉得这样可以。” “关键是出德班港这段路。”杨新觉提醒道。 祁连山接过话茬:“这段路,我们黑盾保安会在各个街口提前站位,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尽最大努力保障安全。”缓了口气,又道:“其实我们仓库这里,距离走出德班港区也不远了。细算下来,也只有四个路口,而且最后一个,天黑下来之后,几乎没有灯光,无人走动。” “还有谁有不同意见?”鲁飞又问。 大家想了一会儿都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围绕这个方案,大家讨论一下,可能遇到的问题,如何应对。”鲁飞说道。 接下来有人就提出一种假设,然后一起讨论这种假设的解决办法。不断有新的假设提出,又不断的给出解决办法。时间就在这样的讨论中悄然而逝,不知不觉,已经饥肠辘辘。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朝阳这个时候差不多夜里九点了,大家确实饿了。不过,讨论已经基本结束,方案也得到了充分的完善。 “那就这么定了,杨冲负责联系凤凰山农场,那边派人接应,我们这边派人护送,明天夜里正式开始。现在是冬天,天黑的早,亮得晚,我们能多走出很远的路程。”鲁飞最后拍板。 在鲁飞确定最后方案的时候,林德洛夫却叼着一根带过滤嘴的满江红,一脸满足地思考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对这个马来人的沙巴洲商行感到不安呢?不是那种简单的不安,而是带着一种恐惧的不安,说不出为什么。他把玩着手中的金属打火机,做工精致,好用又防风,长差不多2英寸,宽估计1.3英寸,厚度也就0.3英寸,一侧是火焰飞翔的浮雕,另一侧有两个汉字浮雕——祝融,只是自己不认识。对,香烟的味道非常好,特别是这个包着棉花的烟嘴,干净又卫生,真是个天才的想法。 下午,林德洛夫和局长莱尔德,关于港口的事情,谈了很久。他感觉局长最近精神差了一些,对港口的事情也不像以前那么关心了,有点放任不管的意思,大事小事,基本上都让自己决定了。 以前,他很希望这样,现在,他不喜欢这样。人啊!是个多么矛盾的动物啊!林德洛夫自嘲地笑了。 帝国在南非的几个殖民当局,除了收税还在认真做以外,其它的基本处于放任不管的状态。 今年五月份刚刚上台的自由党政府,居然允许阿非利卡人(原布尔人,荷兰移民的后代)通过大选在德兰士瓦和奥兰治重新执政,建立自治政府。前两次的布尔战争看来是白打了,死了那么多人,也白死了,花了那么多钱,也白花了。 帝国统治如此颓败,更何况是个人呢,真的让人心痛啊! 林德洛夫内心无限悲凉,窗外日已西斜,红霞满天,“难道这是帝国黄昏吗?”林德洛夫口中喃喃自语。 深刻思考了一整夜的林德洛夫,决定还是要努力一下,如果每个人都像莱尔德局长那样,那么帝国在南部非洲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帝国是一个面积很小的国家,广大的殖民地,是帝国列身世界强权的保证,没有了殖民地的帝国,终将会泯然于众,成为一个平庸的国家,被世人所遗忘,这是林德洛夫不希望他的子孙后代看到的。 一夜未眠的林德洛夫,匆匆离开海港管理局,坐上去德班的火车。 德班港区到德班城区这条20多公里的铁路,早在1895年就修通了,到1905年,铁路已经修到了盛产黄金的约翰内斯堡。有了这条铁路,让德班港区到德班城区,就像出门遛狗一样简单轻松。也让很多住在德班城区的人,可以每天坐火车去德班港区上班,轻松又便利。 林德洛夫心事重重地坐在车厢里,思考着整个帝国的大计。他知道,这不是他该想的事情,是那些挥舞着文明棍的老爷子们,坐在议会的皮面椅上思考的事情。 林德洛夫此去德班,是去找自己的同学,殖民地事务次官马奎尔。很多问题,两个人都有相同的见解,对帝国在南部非洲的局势也都充满担忧。他知道,找马奎尔可能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和他说说心里话,也会让自己舒服许多。 在林德洛夫神游天外的时候,两个黄皮肤的亚洲人正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他。 权田修一和前川黛也,很意外的发现,前天在港口上气势凌人的局长助理,居然和他们同在一个车厢。看样子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两个人昨天分头忙了一整天。前川黛也安排人去德班选址、租房子,权田修一带着剩下的人,清点这次一同运来的货物。晚上,又和前川黛也商量今后的工作,一系列的事情,一直忙到很晚才睡下。 今天正式移师德班,那里已经租好了房子和仓库,再过几天“川崎物产商社”将正式开业,也代表着大日本帝国的触手,正式延伸到南半球。 权田修一的老家在神奈川县川崎市,用“川崎”为商社命名,寄托着他对家乡的思念。 权田修一和前川黛也,并没有主动上前和林德洛夫打招呼,匆忙又缺乏准备的接触,不会达到最好的效果。耐心,是一个间谍最重要的品质。 两个人的目光不时游离于林德洛夫的身上,而林德洛夫却浑然不知,他此时身陷自己构建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直到火车进站,乘客开始下车,才把他拉回现实。 他看到两个黄皮肤的亚洲人,从自己身旁经过,目光还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扫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从心底冒出来,怒火高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亚洲人,目光凶狠地瞪向那两个黄皮肤的亚洲人,口中滋出一个单词——黄祸。 权田修一和前川黛也,也十分的诧异,怎么了?我们得罪他了吗?周围这么多黑皮肤的人,那个“黄祸”肯定不是说他们,不是说他们,显然是在说……说我们?为什么? 两个人被后面的黑人推着走出了车厢,直到出了火车站,两个人还在莫名其妙,也同时得出一个暂时的结论,这个局长助理不好相与。 在两个人消失在德班街口的时候,张东杰伸出两根手指,向前轻轻一划,薄唇微动:“跟上。” 两名黑人青年,随后追了上去。他们已经跟了三天了,今天应该能确定老窝在哪儿了。 林德洛夫是最后一个走出车厢的,他还在为那两个碍眼的亚洲人生气。下次,下次不要让我再遇到,否则我直接拔枪毙了他们。 林德洛夫直接去了德班的殖民当局,他的老同学马奎尔刚好也在。 马奎尔和林德洛夫,都出生于英国的利物浦,还是大学时代的校友,特别是来到南部非洲之后,两个人有了天然的亲近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马奎尔看着远远走来,脸色凝重的林德洛夫,心中无奈的笑了。他的这个同乡兼校友的好朋友,总是特别的忧国忧民,甚至把整个帝国的兴衰都背负在自己身上。有时候他就觉得,肯定是英国历史上哪个伟大君王的精神意志,从坟墓里爬出来,附在了林德洛夫的身上。 马奎尔的确有很多观点和林德洛夫的观点不谋而合,他也对目前帝国在南部非洲的局势充满担忧,也对殖民当局无为而治,或者说放任自流的管理方式不满,但他只是不满,不会表现出来,不会强行让别人改变。 马奎尔一贯认为,一个人老去的大势,不会因为突然增加的锻炼和保养就能改变的。一个帝国的兴衰也是一样,它有着巨大的惯性势能,决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觉醒就能改变的,所以马奎尔非常看得开,做好本职工作,心安理得就好。但是,他的这个好朋友林德洛夫,不是这样的人,林德洛夫像堂吉诃德一样执着勇敢,不怕困难,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愿意为国家理想战斗。 “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愁成这个样子。”马奎尔一脸同情地问道。 林德洛夫像一个小怨妇一样,在马奎尔的办公室里,讲起了他的悲惨经历:“莱尔德局长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管,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前天来了七艘船的货物,他不管不问,也不去了解运来的都什么东西……”总之各种抱怨和不满说了一箩筐。 马奎尔总能带着最关切的表情,认真的倾听林德洛夫的倾诉。终于听完了林德洛夫的长篇宏论,他才问上一句:“你以前不是总抱怨莱尔德局长乱作为,不给你表现的机会吗?现在给你机会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我知道,我是觉得……”林德洛夫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好贱啊! 马奎尔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推到林德洛夫近前:“看你昨天肯定没休息好,喝杯咖啡提提神。” 林德洛夫捧起温热的咖啡杯,温度顺着掌心暖进心里,真诚地说道:“谢谢你,马奎尔。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坚持下去。” “我也一样”马奎尔看着林德洛夫的眼睛说道:“帝国现在需要一个政局稳定的南非,然后从这里获得长期稳定的矿产利益,而不是微薄的财税收益。”微微的停顿之后,又道:“的确,帝国在这里的妥协让步,有许多不得已的成分,遍布全球的殖民地,的确为帝国创造了巨大的利益,但也逐渐成了帝国巨大的负担。” 马奎尔观察着沉思中的林德洛夫,继续说道:“殖民地独立意识的觉醒,进而产生的独立抗争,极大增加了殖民地当局的治安成本,有些殖民地甚至入不敷出,还需要帝国不断的补贴。”给了林德洛夫足够的思考时间之后,他继续说道:“就拿南部非洲的四个殖民地来说,多年的殖民地战争,已经让帝国的财政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放下这个包袱,已经变成唯一的选择了。” 马奎尔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林德洛夫的表情,最后总结道:“有些时候,放下了,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得到。”一个长停顿之后,又道:“给予四个殖民地一定的自治权,让他们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这更有利于帝国对他们的管理,也极大的减轻了帝国的负担,更有利于获取更长期更稳定的收益。” 马奎尔的话,让林德洛夫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在回德班港区的列车上,林德洛夫也一直在思考马奎尔说的话。回到港区的住处,他关起门来继续思考。 林德洛夫不知道,就在他沉浸在思考之中的时候,几十辆四轮马车,载着大量的军火,在夜色中悄然离开德班港区的仓库,一直向北,不断前行,越走越远。 在德班港加紧向凤凰山农场运送军火的时候,沉寂了将近三个月的日俄战场,又开打了,以更猛烈的方式开打了。双方几乎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在奉天黑沟台辽阳一线,在旅顺,日军展开了全面进攻,拿出了所有的重火力,用上了所有的预备队。 俄军也拿出了全部的力量,并开始反冲锋,要用白刃战将日军赶出阵地。 俄国海军从波罗的海舰队和黑海舰队抽调舰船,组成太平洋第2分舰队,由罗日捷斯特海军中将指挥,从波罗的海出发,途经非洲南端好望角,经马六甲海峡,经台湾海峡,目标直指朝鲜海峡,最后到达海参崴, 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指挥的联合舰队,在对马海峡严阵以待,准备对劳师以远的俄国太平洋第2分舰队,发起致命一击。 “东乡平八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是宁远接到禁卫情报局从釜山发来的情报后,给出的评价。 “那你猜谁是最后的赢家?”王超辉一脸轻松地说道。 “先把这份情报转给俄国人。”这是宁远说的另一句话。然后才回答王超辉的问题:“全死了才好,最后的赢家是我们禁卫军。” “日俄战争的最高潮到来了。”杨双插话道。 “禁卫军全军都开始调动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的后勤工作做完了吗?”王超辉故意拿话逗杨双。 一提到这个事情杨双就火大得不行不行的,这可不是短途,是长距离运输,考验着禁卫军脆弱的后勤能力。 “你不用提醒我,免费从我们手里拿土地的农民,都有义务给我们运输给养和辎重。”杨双咬着牙说道。 宁远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杨双,伸手拍了拍:“咋还红脸了,你六哥逗你呢,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大哥不是说正在搞什么四轮车吗?以他被天雷劈出来的邪性,没准儿真能搞出来,就是搞不出来,也肯定能给你想出新的办法来。” “我没生气,我只是着急。”说完看了宁远和王超辉一眼,“我先出去忙了”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禁卫军的调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沿着辽河入海口、盘锦、台安、新兴镇、新民厅一线布置,全面前出,这也是禁卫军自成立以来最积极主动的一次布防。 禁卫军第8、9、10师,近水楼台,直接前出到台安一带布防。总参直属战略炮兵第3、4旅,跟随部署。 禁卫军第4、5、6师,进驻盘锦一带布防。总参直属战略炮兵第1、2旅,立即从大凌河防线开拔,目标盘锦防线。 禁卫军第7师,进驻辽河入海口一带布防。 禁卫军第11、12、13师,进驻新民厅一带布防。 禁卫军第14、15、16师,进驻阿什牛录镇(现在的辽中区)一带布防。 并在黑山、大虎山一线修建二线防御阵地,为防守失败做准备。 由于日俄两国都加强了对禁卫军的侦察,并且很多侦察员就是清国人,所以禁卫军的密集调动,很快就引起了日军和俄军的注意,两国驻朝阳领事都来到外事局,质问禁卫军意欲何为。 第175章 四轮拖拉机 日本课主任李香,回复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那是禁卫军正常的防御动作,只要没有调兵到辽阳,就不要过度解读。也提醒贵军,不要过度靠近,否则擦枪走火,也不是不可能的。” 神原和也,感受到李香话语中,强烈的威胁意味。 俄国课主任孙婉儿,笑眯眯地回复俄国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禁卫军离奉天还很远,这是帮你们守好大后方,请不要不识好人心。” 萨福诺夫心中无奈道“你的好人心,我真心消受不起。” 随着禁卫军的调动,运送辎重的马车也在各条大路上排成了长龙,一眼望不到边。就拿粮食来说,人吃马吃之后,最后能剩下一半给禁卫军就不错了。如此高额的运输成本,让总后勤部长杨双的脸上,一连十多天都露不出一丝笑容。 杨双咬牙切齿地质问戈辉:“你吹牛的那个什么四轮车,什么时候能用上?”两只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戈辉的眼睛。 戈辉无奈摇头,叹息道:“目前还指望不上,有些代价是必须支付的,就像眼前的运输。” 杨双瞥了戈辉一眼,泄气地说道:“就是说那东西没戏了呗。” “不,有戏。”戈辉直接否认:“只是需要时间,请你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远。” “但愿吧!”杨双扭头就走,并扔下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戈辉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他也能理解,杨双的后勤压力。 戈辉想了一下,还是让司机调头,去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他去看看研发进度,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 进入八月中旬的日俄战场,炮火连天,硝烟滚滚。 在奉天黑沟台一线,近三个月来,俄军补充了大量兵员,数量庞大,实力雄厚,不但死战不退,还多次主动向日军发起进攻。奉天是俄军必守之地,马卡洛夫也深刻领会俄皇陛下的圣意,通过对日军的进攻,让那些从欧洲送过来的革命者早一点去做鬼。 日军也毫不示弱,经过近三个月的兵员补充,日军实力也不比俄军差,面对俄军的进攻,日军反击坚决,寸步不让,还主动发起白刃战。 对马海峡也炮火连天,由于俄国海军早有防备,虽然是劳师远行的疲兵,但依然没有让以逸待劳的日本海军占得一丝一毫的便宜,大海上的战斗,陷入僵持。 在旅顺要塞,日军祭出全部的50门11英寸(279.4毫米)口径的攻城重炮,付出战死3万人的代价,并解除了攻击不利的第3军司令官乃木希典的指挥权,改由总参谋长儿玉源太朗指挥。终于在9月3日落日前,清除了旅顺要塞周围的最后一片俄军阵地,对旅顺要塞的全面进攻随之开始。 在日军对旅顺要塞总攻开始的时候,德班港最后十辆军火马车,也在夜色中悄然驶离了德班港区。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德班港口管理局的局长助理林德洛夫,在德班港区大搞治安清查月活动,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总之让整个德班港区鸡犬不宁,影响了向凤凰山农场运输军火的效率,最长的一次,一连十天没有发一车军火出去。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全无坏处。通过治安清查活动,德班港区的夜里变得更加静悄悄了,以往夜里喜欢出来“做事”的人,全部蛰伏,反而给军火运输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同时,也极大的锻炼了运输队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本来就早有预案,很多突发情况都是能够从容应对的,最后都能安全送达凤凰山农场。 鲁飞没有参与军火运输,他这些天一直在旅游。在德班“游戏”十天,然后坐火车去了约翰内斯堡,在这个盛产黄金的城市,停留了近二十天。他就是到处走,到处看,用自己的双脚丈量,用自己的双眼来观察,这里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这两个地方,将是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主要战场,他需要自己亲自了解。 8月30日,鲁飞来到了景色宜人的凤凰山农场,正式接手组建南部非洲外籍军团的工作。 目前凤凰山农场,共有黑人2782人,10—15岁的黑人2364人,几乎都是英国殖民战争的孤儿,极个别的是家里人愿意送孩子来这里干活。 这些黑人孩子们正在接受简单的军事训练相关的汉语教学,同时在进行简单且正规的军事训练。由于语言障碍,加上民族性格,还有非洲的本地特点等原因,无法做到像禁卫军战士那样的管理和训练,所以曹博也不过分苛求,只要孩子们能正常完成训练任务就可以,其它的不做要求,只是不完成训练任务的不给饭吃。 鲁飞和曹博沟通完训练问题之后,他基本认可曹博的方法。并且,他认为曹博还可以更宽松一些,只要枪打得准,格斗过关,服从命令,满足这三条就够了,我们训练的是外籍军团,不是真正的禁卫军,只要能打仗,细节不重要。 两个人在军事训练上,很快达成了共识,并立即实施“新办法”。 新办法,还是要求站队的,但不苛求整齐,队列训练也有,同样不需要整齐。但是,在黑人孩子训练的时候,禁卫军也在训练,他们有整齐的队列,同时抬腿,同时摆臂,动作整齐划一,这叫榜样。你可以不学,但是却天天在你眼前,整齐的美感,整齐的气势,一定能感染你,让你也希望那样,这叫潜移默化,不奢求你达到,只需要不断接近就好。 训练是枯燥无味的,但同样时光飞逝。 时间很快走到了9月的尾巴上,近一个月的宽松化训练,还有榜样做标杆,居然也让黑人小兵们产生了一些变化,小兵们不知不觉的已经有了些许军人的气质了。 在凤凰山农场的训练起到效果的同时,遥远的北半球,远东大地上的日俄战场,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打光了所有炮弹后的旅顺要塞俄军,举白旗投降了。七万守军伤亡高达一万八千人。 作为进攻方的日军,虽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也几乎打光了所有的炮弹,先后付出了近八万人的伤亡,其中阵亡六万一千多人。 奉天黑沟台一线,依然炮火连天,日军和俄军都寸功未建,却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双方的阵亡均超过了四万,伤者无数,炮弹和子弹的消耗更是天文数字。 奉天,是俄军必守之地,也是日军必夺之地,除了死战,没有其它。 旅顺要塞的胜利之师,需要坐下舔伤口,伤亡太大,不休整一下肯定是无法再战了,至于转战奉天战场,等休整完再说吧。 时间就这样进入了金秋十月。 在旅顺的日军还在疗伤休整,补充人员的时候,朝阳这里却发生了一件改变人类战争史的事件。 后勤,对于战争来说,其重要性无需多言。那么,提高后勤的运输效率,减轻后勤的运输负担,这可不可以称之为“改变人类战争史的事件”呢?我认为是可以的。 经过三个多月的全封闭攻关,二十七次样机的不间断演进,终于小型化了狄塞尔柴油机,完善了戈辉提出的单缸设计结构,最后在9月25日,在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最新生产的四轮拖拉机,20台“最终样机”组装完成,他们将进行最后的最严苛的测试。 坦白的说,整机已经非常可靠了,但是保险起见,还要进行最严苛的测试。 武装警察部队,将大凌河一段河岸进行了封控,方圆五公里范围内不允许有任何闲杂人等。狼居胥山骑兵旅和唐努乌梁海骑兵旅也分别封控了两个禁区,骑兵游走于封控区边缘,阻止任何要靠近的人,对外宣称“正在演习。” 20台四轮拖拉机的“最终样机”在大凌河沿岸等,三个不同的封控区,进行了不同的测试。浅滩、人工泥陷地、重载30度爬坡、超载(2吨和3吨)运输、碎石地、一百小时暴力操作不熄火作业、枪击、落石攻击、重棍攻击、翻车、山坡滚落、火烧、浸水、1米深度过水通行,正面碰撞、侧面碰撞、等十多项严苛的测试。 最终,在10月1日正式定型,北方经济特区行政总督戈辉,在最终定型的确认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等,朝阳本地报社的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按下了快门,历史在这一刻定格。 北方经济特区的八台电影机,从不同角度,同时录下了这段最珍贵的影像,一个改变大清国农业耕作历史的机器问世了。 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生产的第一代柴油动力的四轮拖拉机,正式命名为“野猪”。 戈辉乐得二十八颗牙完全暴露在大家面前,嘴张得能放下三颗鸡蛋,彻底失态了。 东北带着警卫们盯住每一名记者和每一台电影机,总司令出丑的这段,绝对不允许有人拍照,更不允许被电影机录下来。 “这就是带着禁卫军走向胜利的戈总司令,这就是带着北方经济特区走向繁荣的总督大人,屁,此时才是他的真面目,原形毕露。”这就是农场兵工厂总经理成雨的低声评价。 戈辉眼前的四轮拖拉机,和后世的四轮拖拉机,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是质量肯定更好,因为是军工产品的标准,起码在缸体材料上,使用了硬度更高更耐磨的金属合金,这几乎是不计成本了。 动力,有三种,分别是单缸10马力、单缸15马力、单缸20马力,并不苛求大马力,够用就好,稳定、耐用压倒一切。 10马力主要是前二后一的三轮式手扶拖拉机,以及只有两个前轮的双轮式手扶拖拉机,主要特点是体积小,质量轻,适用于水田耕作和山地农业。 15马力的四轮拖拉机主要用于平原和小丘陵地区的农田作业,20马力的四轮拖拉机主要用于短途农业运输,禁卫军要用20马力的拖运大炮和运输辎重。为此,专门设计了一个带前轮转向架的,载重3吨的四轮拖斗,以及价格更加亲民的载重1.5吨的两轮拖斗。 这个四轮拖拉机的外形与后世的纯农用拖拉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在这个维修厂极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维修厂的年代,结实耐用,易维护,易维修,变得极为重要,甚至是首要选择。所以,整个车身都走的是结实耐用路线,当然,这也是因为它有一颗强大稳定,经得起长时间暴力操作的心脏。总体来说,和美丽毫无关系,甚至直接可以说是丑陋。当然,这也不是选美,亮丽的外观不是需求的重点。 前轮采用门式车桥,抬高了前轴的离地间距(13寸)。前轮采用8寸宽(民用版5寸宽),直径20寸的实心橡胶轮胎,即减小了对地面的压力,又增加了对复杂路面的适应能力,同时也没有了爆胎的可能,这个时代的轮胎,普遍抗老化性能较差,实心轮胎延长了使用寿命。轮胎上的挡泥盖板,采用0.3寸厚(9.6毫米)的挤压成形钢板,用到车报废估计都不需要更换。 后轮是10寸宽的充气轮胎(民用的只有7寸宽),里面加入了钢丝帘布,增加了轮胎的强度。后轮上增加了钢铁负重,提高抓地力的同时,进一步增加了车身的稳定性。后轮上的挡泥盖板,采用0.5寸厚,16寸宽的挤压成形钢板(民用的只有9寸宽),用到车报废都不需要更换。 最有特点的是体形巨大的消音装置,看着格外的别扭,本来车身就已经傻、大、憨、粗了,加上这个体形彪悍到异常的消音装置,简直丑不堪言。但是,确实管用,减小了绝大部分的声音,让声音小到听了很长时间也完全不心烦的程度。这个消音装置的麻烦之处,需要不定期维护,根据声音自行判断,但是维护很简单,就是不维护也不影响正常使用。 启动方式是手摇式,散热方式是加水,蒸发式散热,冬天比较麻烦一些,需要放掉水箱里的水。6根钢丝橡胶皮带传动,四个前进档,一个低速倒档,一个空档。 整车配有一幅粗壮的金属支架,像一幅只有四个框的笼子,用于翻车时保护驾驶员,夏天还可以在顶部蒙上一块布,用于遮阳。 戈辉对这款“野猪”非常满意,三天后,总后勤部,直接下了3000辆“野猪”的订单。在军用重型卡车出现之前,以后的火炮拖运、辎重运输就指望这些四轮拖拉机了。 五天后,戈锐带人强势进驻朝阳农机,他要100辆“野猪”,先完成他的订单,再考虑别人的,确实不讲理,但是没人和他计较。 第十天,闻讯赶来的很多朝阳本地公司,都向朝阳农机下了“野猪”订单,他们要用这只“野猪”运输货物,比马车省事,运力还大,速度还快,重要的是不用喂粮食,不用休息。 朝阳农机也按照戈辉的建议,非核心零部件,全部外包出去,自己只生产核心部件,以及最后的组装。 很多和禁卫军关系密切的人,在戈辉的点拨下,投入到汽车配件行业。资金不足的,由戈辉批示,向东北工商银行贷款。在戈辉的推动下,朝阳地区,金属零部件加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 随着众多零部件加工企业的建立,皮特黄的朝阳机床厂的高精度机床订单也如雪片一般飞来。已经进化到第三代的机床,有了更复杂的机械结构,更高的加工精度,能应对更复杂多变的加工需求。皮特黄在戈辉面前吹牛:“我有三千多名经验丰富的机床研发人员,有最公平、最透明、最完备、最人性化的内部奖励机制,所以没有我不能生产的机床。” “好,你的每一个创新,我总督府再增加一倍的奖励。”戈辉想了一下,又补充:“我还可以请求皇帝陛下,敕封爵位。” “你说的啊!别反悔!我现在就去发通知。”皮特黄直接跑了,生怕戈辉反悔。 戈辉看皮特黄远去的背影,轻声道:“我怎么会反悔,每个为特区付出的人,我都有奖励,我都不会让你们后悔。” “司令,日军要借道,要求在台安布防的禁卫军后撤五十公里,这是总参发来的电文。”东北把一页电文递给戈辉。 第176章 满洲军的试探 戈辉笑了,日军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试探我军。他把电文递还给东北,什么也没说。 东北也不说话,就跟在戈辉身后,他也很想知道,总司令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们去热河,好久没回老家了,该回去看看了。”戈辉做出了完全不相干的决定。 戈辉的龙旗车队,很快驶出了朝阳,驶上了朝热公路,目标承德。他把禁卫军的事情都扔给了三总部,一个人回家探亲了。他认为,现在的“红楼”完全有能力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已经不需要他给出建议了。 此时的台安防线指挥部,10师长石焰,一拳砸在桌面上,恶狠狠地说道:“日本人的手指头,都戳到我鼻子尖上了,不能容忍,直接让师属炮团的fa-112开火,我们就是要开第一炮,打一枪,出了问题,就让二哥(宁远)找我,一切责任由我担着,执行吧!” 8师长孙昌明、9师长田劲,两人当然没问题,他们也早就想先动手了,只不过腰杆子没有石焰硬实,“红楼”没下令,他们确实不敢擅自开火。 接到指令的第8、9、10师,师属fa-112式轻型榴弹炮团,在前沿侦察兵给出的数据支持下,图上作业,确定b点,测量角度,测量b点距离,划定打击范围,立即开火。 打下旅顺要塞的第3军,在休整了半个多月后,终于来到了奉天战场。然而他们并没有立即投入战斗,而是方向台安,想来掂量禁卫军的实力。 此时,刚刚拿回第3军指挥权,志得意满的乃木希典陆军大将,和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以及小泉正保少将,小池修仁少将,松永正敏少将,一户兵卫少将,六个人正围着地图,做着大胆的假设,趁着禁卫军后撤,防御出现漏洞的时候,我军突然发起进攻,打乱禁卫军的撤退部署,然后直接吃掉这3个师的禁卫军,接着就占领他们那个叫八角台的军事基地。 松永正敏少将看了一下怀表,提醒道:“这都快十点了,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应该收到通知了,怎么还没做出回复?” 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一摆手,十分不屑地说道:“以他们的通讯能力,还需要那个小总督深思熟虑后再做出批示,没有一天的工夫是不行的。” 乃木希典也点头:“有道理,我们再耐心等等,后面的部队上来,也需要时间。” “轰、轰、轰。”三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营地里响起。 五个人,同时看向行军营帐门口。 “报告,营地里落下三颗炮弹。”一个卫兵跑进来报告。 “哪尼?(什么?)”五个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哪里来的炮弹?俄国人的?不会,他们过不来。禁卫军的?这么远?可能吗?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先头部队,这里可是第3军团的主力,距离台安防线,至少七公里开外,禁卫军的大炮能打这么远? 乃木希典他们哪里知道,禁卫军fa-112轻型榴弹炮的最远射程是14公里,高低射界:负5.5度—70度。方向射界:(固定射击)正负5.5度。7公里,只是它最远射程的一半。 一分钟的弹道修正后,密集的炮弹覆盖了日军营地。 “到底是哪里来的炮弹?”乃木希典怒吼,他的白胡子都气炸了。 “侦察兵……”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大吼。 不得不说,第3军反应十分迅速,很快就有十支百人小队,每支小队,二十人一组,分成五组,保持距离向左右两处的山坡上冲去。 此时,台安防线指挥部里,石焰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孙昌明和田劲:“第一炮已经打响,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展开双臂,向中间合抱:“你们俩,一左一右,我们先吃掉第3军已经前出,脱离主力的先头部队。” “没问题”孙昌明求之不得。 “可以”田劲跃跃欲试。 石焰看了一眼田劲,微微一笑:“你打出个‘双徽团’来,我们也想要啊!”又瞟了一眼孙昌明:“开干吧!想要‘双徽团’那就从现在开始。” 孙昌明和田劲,同时给石焰敬礼,指尖狠狠地撞在眉角上,又狠狠地落下,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两人的脸上是笑着的,只不过是狰狞的笑容,这是对战争的热爱,这是对集体杀人专业的崇拜。 石焰看了一眼副师长伍兆亿、参谋长关培民、政委江翻海:“让我们各团的fa-80步兵炮,招呼日军的先头部队,一个8000多人的加强旅团,是道硬菜。” 随着一声令下,10师的fa-80式步兵炮喷出了火光,一颗颗高爆弹砸向前出的日军。 布防在台安防线左右两翼的第8、9师,像两只伸出牛角,围向第3军的先头部队。两个师的fa-80式步兵炮,有效射程4500米,全速输出,将一颗颗高爆弹狠狠地砸向前出的日军。 铁血磐石团(王松上校的第43团)作为左翼牛角的角尖,冲在最前面。大凌河二次战役后优先补充的43团,已经完全恢复了战斗力。现在的指挥员,全是在最后的白刃战中活下来的人,到了他们贯彻铁血磐石团精神的时候了,左胸上的禁卫军徽和赤龙觉醒团徽,比翼生辉,这是铁血磐石团用命换来了,决不可有半点的辱没。 第3军团先头部队荒井旅团,本来就计划趁禁卫军撤退,防御出现漏洞时,迅速出击,搅乱禁卫军的部署,为大部队全歼禁卫军做准备的。没想到禁卫军后方阵地,突然炮声隆隆。紧接着侦察兵就传回信息,禁卫军台安防线左右两翼阵地,两翼出击,意图围歼我前出部队。 旅团长荒井胜文笑了,第3军从1904年2月打到现在,第一次遇到主动攻击的。 “现在不需要借口了,第3军也不需要客气了,进攻,他们不是要包围吗?我们就随他所愿,中心开花。”荒井胜文直接下令,他根本没有把禁卫军放在眼里。虽然禁卫军打赢了英法联军,但是,日军可不是只会对土着,打殖民战争的英法联军,日军是从日俄战场上,无数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拼杀出来的胜利之师。 本来就做好攻击准备的日军,直接进入进攻状态,立即跳出临时阵地,同时端起三零式步枪,对正面的禁卫军阵地发起冲锋,无数颗6.5毫米口径的有坂圆头步枪弹被射出了枪膛。 迎接他们的是90挺fa-42式重机枪,0.3寸口径的重机枪弹,密集如飞蝗,然后是0.2寸口径的步枪弹。 荒井旅团自带的14门三一式75毫米速射炮,最大射程6200米,以高仰角发射,可提高到7000多米,理论射速每分钟7发,实际上战斗射速每分钟仅为2到3发,因为炮架太落后,每次射击后,都需要推回原位,重新瞄准。 禁卫军的炮弹和日军的炮弹,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你来我往,战争直接进入高潮。 在日俄战场上,日军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密集且精准的炮火,如此密集的机枪火力,如果是这样的话,日军不认为他们能一路胜利的走到现在。 确实如此,开打没多久,胸口佩戴着两颗徽章的铁血磐石团战士,从左翼第一个杀进日军阵地。举起fa-1903式半自动军用步枪,将0.2寸(6.4毫米)口径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瓢泼一样射向日军。 自与俄国在满洲开战以来,日军所有的战术和反击方式,都是专门针对俄军的,属于特别私人定制。以往的战斗中,俄军都是乖乖地守在战壕里,等待日军的进攻。很少或是几乎没有遇到过俄军主动进攻的,所以通过二十个月的培养,日军已经完全习惯于从容整队,细致安排,从容发起进攻。但是,今天禁卫军却首先发起了攻击,仅仅过了半个多小时,禁卫军的机枪火力就已经压在了自己头顶上。左右两翼,禁卫军四个团,72挺fa-42式重机枪,全力压制射击。如此快速的打法,简直匪夷所思,日军完全没适应,直接被打懵了。 战斗很快过渡到近距离互射阶段,进而直接冲击日军阵营,疯狂射击,根本不给日军反应时间。 日军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精准的射击,如此快速的射击。他们发现对方不是拉一下枪栓,射出一颗子弹,而是拉一下枪栓,接连射出多颗子弹,然后直接装弹,再拉一下枪栓,又可以射击多次,直到打光弹仓里的子弹,再把子弹压入弹仓。 这是什么枪?射击速度这么快?禁卫军为什么有这样的武器?这是无数日军士兵心中的疑问。 fa-26式班用轻机枪,用自己轻便灵活的特点,不断变换位置,不断的长点射,反击日军的哈奇开斯m1897式重机枪。 fa-64式迫击炮,也在重点照顾日军的哈奇开斯m1897式重机枪,使其尽快回到零件状态。 禁卫军9师41团,紧随“双徽团”从左翼冲进日军阵地。第42、44、45团前出到日军左翼后方,监视日军第3军主力动向,并预防包围圈里的日军后撤逃跑。 禁卫军8师36、37团,从右翼攻入日军阵地。第38、39、40团,前出到日军右翼后方,监视日军第3军主力动向,并预防包围圈里的日军后撤逃跑。 禁卫军10师46团,直接从正面发起冲锋。 禁卫军3个师多人,围歼日军1个加强旅团(8000多人),已经是牛刀杀鸡,狮子搏兔了。 在石焰下令46团冲锋的时候,红楼也收到台安防线的攻击电文,宁远笑了,老四(石焰)这是先斩后奏啊! 在收到第一份电文的时候,宁远就没打算退让,禁卫军现在已经不需要退让了,已经过了韬光养晦,低调发展的时期了,到了该露出獠牙,伸出狼爪,宣示主权的时候了。 宁远直接下令:“给8、9、10师发电,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一定要吃掉日军这个8000人的加强旅团,不准放走一个。” 战后刚刚被提拔为参谋副长的季明威攥着拳头,激动得颤抖:“复仇的时刻到了。”他是日军旅顺大屠杀的幸存者,他的父母兄弟爷爷奶奶,还有青梅竹马的女孩儿,都死在日军的屠刀下,复仇的火焰从未在胸中熄灭,他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时刻。 掌声,响彻大厅,很多人一边鼓掌,一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等待的太久太久了,禁卫军的兵锋终于指向了日俄战场。 “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上午好,今天是1905年10月15日,请大家记住这个标志性的日子,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战场特别报道’的……腾冲,三个多月不见了,大家还记得我吗?”腾冲愉悦的声音,稍微有些变味的北京郊区口音,通过300千瓦的信号发射机,通过收音机,传给收音机前的每个听众。 收音机前的听众,太熟悉这个非常有特点的播音员了。今天怎么又出来主持战场特别报道了?哪里又打仗了吗?难道是要报导日俄战争?日俄两国会让他随军报导吗? “禁卫军的大规模调动,我想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反正日本人和俄国人已经跑到外事局抗议过了。我跟你们讲,我对着地图研究了,我就觉得台安防线这里肯定有仗打,我为什么这说呢……”腾氏风格的大嘴巴又开始演义了,“我就是觉得,以日本人的尿性,肯定是要试探一下禁卫军虚实的,要是真虚,那他就直接动手,要是不虚,他就站那看一会。” 收音机前的听众嘘声一片。就连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对视一眼后,都同时摇头,他们太熟悉这个腾氏风格了。 已经来到朝阳快一个月的腾德钧也无奈的笑了:“这孩子自从来到这里,就变得我都不认识的,还硬是把我们全家从云南忽悠过来。” 坐在旁边的好友韩旭说道:“你来这里是对的,不过,你的鸦片生意,这里是做不得的。” 腾德钧感慨道:“是啊!我也在想以后做什么呢?坐吃山空不是我的习惯。” 韩旭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想找人分担风险……”他没说完,看腾德钧的反应。 “韩兄请讲,如果能做,我不介意和你共担风险。”腾德钧道。 “朝阳农机最近制造出野猪拖拉机,我想找人合伙买一两百台拖拉机,成立运输公司,帮人运货。”韩旭说道:“腾兄以为如何?” 嘶……腾德钧凝神思考:“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不过……”腾德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收音机里腾冲的话打断了。 “啰嗦半天,得说正事儿了……”腾冲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日本人果然派了一个8000多人的加强旅团,来试探禁卫军了。结果禁卫军直接动手了,一刻都没耽误,直接开干,扬言一定要吃掉这个加强旅团。” 收音机前的人立即炸了,咋回事?又开打了?还是和日本人?还是先开火的!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对视一眼后,相视苦笑,这就是在他们两人纵容下,成长起来的禁卫军,他们现在已经左右不了禁卫军了。 “太后老佛爷、皇上,‘红楼’来电……”马宝瑞从外面进来,双手递上电文。 慈禧太后看后,又把电文递给光绪皇帝:“你也看看吧!” 光绪接过电文,仔细看了一遍后,疑惑地问道:“戈辉在干什么?难道他在前线?” 慈禧摇头:“戈辉是在告诉我们,禁卫军没有他也可以独立面对列强了。” 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几位北洋核心,也处在震惊当中,居然敢先向日本人开炮。 “那我们成什么了?”袁世凯笑问,脸上满是自嘲的笑意。 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人同时看向袁世凯。 王士珍立即明白了:“中堂大人是说我们北洋常备军,还在聘任日本人当教官。” 袁世凯轻轻点头,想了一下说:“在这个时候,我们北洋的处境很尴尬啊。” 段祺瑞犹豫了一下问道:“那10月下旬,在河间府的秋操(演习)还进行吗?都是日本教官在操办……” 袁世凯紧锁着眉头:“多事之秋啊!碰上禁卫军这个愣头青,什么事情都敢干啊!” 徐世昌试探着说道:“秋操还是要继续进行的,准备了一年了,不能寒了将士的心。只不过……”顿了一下后,又道:“先让日本教官们休假,等日军和禁卫军的冲突平息了,再让他们回来就是了。” 嗤——冯国璋笑了,然后说道:“就禁卫军那抢先开火的劲头,你觉得他会平息吗?” “你的意思是……”徐世昌不敢相信冯国璋的判断。 “是会平息的,要么是禁卫军没了,要么是日本人没了。”冯国璋不咸不淡地说,接着又补充一句:“禁卫军肯定是要和他们不死不休的。”还不忘强调:“我说的是他们,他们,他们。” “他们?”徐世昌愣愣地看着冯国璋:“还包括俄国?”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好——啦!”袁世凯不想他们再争执下去,说道:“秋操照常进行,让日本教官全体休假,没有胡屠户,我们就不杀过年猪了吗?” 在北洋常备军中的日本教官就这样,在袁世凯等人的闲谈中“被休假”了,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了。和这些日本教官一样悲惨的是日军第3军的先头部队——荒井旅团,它们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第177章 射杀日军少将 此时,禁卫军第8、9、10师的fa-112轻型榴弹炮团,还在以每分钟3发的射速在怒吼。高爆弹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距离均匀的砸在迅速移动的日军当中。炮弹像是长了眼睛,跟着日军后撤的脚步向前延伸。 日军第3军司令官乃木希典大将,冲着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怒吼:“立即扩大搜索范围,我们附近肯定有敌人的炮兵观察哨。” 炮火中的日军,接到命令后,迅速的做出了反应,立即分出十支百人小队,每小队二十人一组,分成五组,分散开来,扩大搜索范围。 一户兵卫少将来到乃木希典面前:“将军,荒井胜文旅团长求救,荒井旅团危在旦夕。” “哪尼?(什么?)”乃木希典难以置信,8000多人的加强旅团,开战不到1小时,危在旦夕?这还是日俄战场上的百战之师吗?荒井胜文的荣誉感呢?他还有廉耻心吗? “荒井,荒井,荒井,八嘎!八嘎!(混蛋!)”乃木希典咬牙切齿,怒不可遏,荒井胜文太让他失望了,脸上的白胡子全部炸起。 “我们的炮兵,现在什么位置?”乃木希典怒吼。旅顺要塞外围的猴石山阵地攻击战,让乃木希典从远东军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郎那里,学到了炮兵的运用之妙,所以他首先想到了可以在视距外攻击的炮兵。 “刀——高——?(在哪里?)” 乃木希典见没人应声,气得怒吼。 伊地知幸介、小泉正保、小池修仁、松永正敏、一户兵卫等人噤若寒蝉。 “侦察兵——”乃木希典大吼:“再扩大一倍的搜索范围,派更多的侦察兵出去,一定要把敌人的炮兵观察哨找出来。” 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立即下去安排。 日军执行命令非常迅速,立即又分出十个百人小队,每小队二十人一组,分成五组,更大范围的扩展开,向更远处快速搜索前进。三十支侦察队,一百五十个侦察小组,像过筛子一样,在两翼的山坡上反复搜索。 第3军的主力部队,依然在迅速后撤,但却快而不乱,体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到底是日俄战场上的百战之师,这样的日军不好打。”放下望远镜的诸晓成轻声说道。 “咱们死神(死神特种部队)专啃硬骨头。”趴在旁边不远处的柏春伟,把眼睛从fa-4型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外部代号:死神)的狙击镜上挪开后说道。 “让炮兵观察员撤吧!日军发狠了,没机会了。”诸晓成叹道。 “嗯,撤吧,见好就收。”柏春伟又把眼睛放回了狙击镜上,镜头里总有一个人挡在那个白胡子陆军大将身前。 诸晓成身体退出观察位置,转身向远处的山坡上打着手势——放弃、撤离、危险。反复打了三次,相信对方的望远镜能看到。 “走吧!我们也没机会了,这里距离日军太远了,密位测距2400米,日军的搜索队也不足五百米了。”诸晓成催促道。 “一枪不放就走,不是我老柏的风格呀。”柏春伟的眼睛一直盯着狙击镜,口中喃喃自语“再往左点,对,对,就这样,真听话……白胡子大将,柏爷我送你去见天照大神……”柏春伟调节呼吸,努力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抠扳机的食指伸出,指尖轻轻地搭在扳机上,轻轻用力。 “轰——”一声巨大的枪响,堪比一声晴天霹雳,惊得整个山坡鸟雀飞天,惊动了所有搜索前进的日军侦察兵。 “卖——(前面)”几十名日军侦察兵惊叫,几个方向上的数百名日军侦察兵飞速的向前冲去,反应相当的迅速。 fa-4型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外部代号:死神),0.4寸口径(12.8毫米)专用狙击步枪弹,高速旋转着,带着死亡的魔性,飞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小池修仁少将突然窜到乃木希典面前,急言道:“将军,不能扔下荒井旅团,那可是……”小池修仁少将的身形突然一顿,胸口炸开了,形状像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折断的胸骨,像是滴血的獠牙,鲜血像密集的雨点一般,喷在乃木希典身上。 扑通,小池修仁少将跪在了乃木希典身前,接着向前倾倒,头部刚好砸在了乃木希典的鞋面上。 “敌袭——”几名日军警卫,直接扑倒了乃木希典大将,其他人慌作一团,各找各自的隐蔽位置。 柏春伟开完枪,直接起身,提枪走人,根本不去确认是否命中。密位测距2400米,fa-4型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最远精确射程1900米,所以这一枪,基本上就是吓唬人,根本不可能命中。 诸晓成在望远镜里也只是匆匆一眼,并未细看,因为他也不认为能命中,柏春伟枪法神准不假,但他也不是神,密位测距2400米,那是一个抛物线,出膛速度900米\/秒,子弹需要飞行近3秒钟,才能到达目标“附近”,哪怕稍微有一丝风从弹道上拂过,就能让子弹偏出十几米远,能不能命中,要看天意。要想命中,多半需要祖坟上喷火,光冒烟都不行。 树林里是愤怒怪叫的日军侦察兵,因为他们踩上了两处地雷,伤亡二十多人。 “爹爹抠衣(给出来)”出离愤怒的日军侦察兵们,一边寻找,一边吼叫着。 “爹爹什么???”柏春伟一边跑,一边纳闷,为什么要管我们叫“爹爹”?没道理呀?两军是敌对关系,你死我活的关系,你们管我们叫“爹爹”是啥意思嘛! “快点跑吧!这闲心让你操的……”诸晓成有时候很烦柏春伟,这家伙越危险的时候屁话越多。 两个“死神”双狙人,快速钻进树林深处消失不见了。 乃木希典推开警卫,看到死在眼前的小池修仁少将,愣愣的出神,这是第3军阵亡的第二名少将了。第一名是攻下盘龙山阵地的三原重雄联队长,是阵亡后追授的少将,而小池修仁少将,是真真正正的现役陆军少将。 小池修仁少将被冷枪射杀,消息迅速传遍了第3军,士兵们群情激奋,压都压不住。 整个第3军无法接受,我们都是天皇子民,为了攻下旅顺要塞,我们付出了惨痛代价,此次转战奉天,还没正式参加战斗,一名陆军少将就被敌人冷枪射杀了,情何以堪啊。 乃木希典掏出手帕,简单地擦掉脸上的血迹,看向远处的山坡。大量的日军侦察队,还在继续地毯式搜索,范围已经扩展到三公里外了,他严肃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从多远的距离射过来的?什么枪能射这么远?” 伊地知幸介、小泉正保、松永正敏、一户兵卫等四人,还在为刚才的慌乱而羞愧不已,他们也没有人能回答乃木希典的问题,事实上乃木希典也不指望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这已经属于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的知识盲区了。 乃木希典从山坡上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说道:“战争还可以这样打,直接用冷枪射杀对方的最高指挥官,如果不是小池少将碰巧挡在我身前,死的应该是我。”乃木希典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一脸严肃质问眼前的几位:“我们究竟碰上了什么样的对手?如果俄国人也是这样的,我们能不能为天皇陛下打赢这场战争?” 这是个深刻的问题,太深刻了,直击人心灵的深处,伊地知幸介、小泉正保、松永正敏、一户兵卫等四人,低头,弯腰,沉默,他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二十个月来,日俄战场上的巨大伤亡,已经让很多人开始思考了,还需要死多少年轻人,才能打赢这场战争。打赢了之后,还有余力去守护这片新征服的土地吗?现在又多了一个禁卫军,目前看来,战力丝毫不比俄军差,似乎还略有超出,我们还需要增加一个这样的对手吗?所以他们只能等待乃木希典司令官的下文。 乃木希典的目光,移向死不瞑目的小池修仁,心中痛苦万分。小池修仁是自己的山口县同乡,又是同一所陆军士官学校的学弟,本来两人约好了,等战争胜利后一起辞去军职,两家都搬到山口县的小山村隐居,可现在……天人两隔,乃木希典愤怒异常。 乃木希典低声轻吟:“肥马大刀尚未酬,皇恩空浴几春秋。斗瓢倾尽醉余梦,踏破支那四百州。”这是自己在1894年日清战争之前写下的一首诗,今天就用这首诗,开启为挚友小池修仁的复仇之战吧。 “迅速后撤五公里。”乃木希典大吼,必须先撤出禁卫军炮火覆盖的区域,否则根本无法反击。 日军第3军迅速反应,不计队形,迅速后撤。 失去炮兵观察哨的禁卫军炮兵,没能及时修正弹道,跟上日军后撤的脚步,让日军在半小时后,彻底逃出了禁卫军的火炮打击范围。 日军第3军的主力的确是逃出去了,但是作为先头部队的荒井胜文旅团,却陷入了禁卫军的无赖纠缠之中,而且还被粗暴的穿插。 禁卫军负责进攻的五个团,只有一个想法,穿插包围,分而歼之。五个团像五支利箭,在日军阵地里横冲直撞。 荒井旅团的建制彻底被打乱了,统一指挥已经是奢望了,只能各自为战,到了比拼军人战斗素养的时候了,经过二十个月的日俄战争洗礼,从无数场战斗中拼杀出来的日军,其战斗素养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统一作战时能让指挥官做到如臂使指。各自为战时,命令依然能得到贯彻执行,一线指挥官都能迅速判断形势,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禁卫军从成立那天起,就一直坚持爱国主义历史教育,其实更像是“国仇家恨教育”,每一名战士都是带着“报仇雪耻”的心在训练,每一名新兵都是从镇妖峰基地120天的魔鬼训练营里走出来的,再经过融合了“八角台教学法”的180天中级步兵养成训练和180天高级步兵养成训练,基本功极为扎实。平时训练的每一分努力,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能在这个时候,得到充分的回报。体现在战场,那就像是在流水线上走下来的杀人机器,动作标准,持枪稳定,射击精确。 远东战场上,两支最最精锐的陆军,开启了最激烈的碰撞。 荒井胜文想挽回颓势,想把被冲散的联队都收回来。目前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自己带兵一个接一个地找回来,他带着手下的联队,冲向每一个日军据守的临时阵地,与之汇合,这样聚少成多,最终就能恢复建制。 荒井胜文的想法很好,但他选错了对手,起码“双徽团”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当“双徽团”发现这最大一股日军的时候,第一时间调转枪口,直接杀过来。用密集如雨的子弹,让荒井胜文明白,他在痴心妄想。特别是一种射速极高,声音魔性的机枪,那简直是步兵的噩梦。声音就像似电锯在锯木头,射出的子弹连成一线,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日军身体上,直接拦腰斩断。 荒井胜文如坠冰窟,他不明白,禁卫军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武器。还有他们的步枪,他们曲射小炮,这还是跪在八国联军面前的清国军队吗? 荒井胜文不怕死,他手下的日军士兵也不怕死,死,也是为天皇尽忠。既然已经乱了,那就索性一乱到底吧!当四面八方都是子弹,都是敌人的时候,子弹就不会区分敌我,就看谁能站到最后。 荒井胜文恶狠狠地下令:“冲进去,和敌人搅在一起,为天皇尽忠吧!” 本来在试图聚集的日军,突然散开,冲向禁卫军,开始和禁卫军近距离互射,他们要和禁卫军彻底的搅在一起。但是日军很快就醒悟过来,他们忘记了禁卫军的步枪,可以连续射击多次,根本不给你第二次拉枪栓的机会,而且他们射击极为精准,枪枪咬肉。还有他们可以端在腰间射击的机枪,和他们在旅顺缴获的麦德森机步枪差不多,重量轻,可以一个人操作,不同的是对方的子弹更多,火力持续性更好。 “彻底乱套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五个团的禁卫军和日军的一个8000多人的加强旅团搅在了一起,乱成一锅粥了,对双方来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都有子弹在乱飞,没有人愿意这样,可就是这样了。”腾冲举着望远镜,对着话筒如实描述着自己看到的情景。 无数守在收音机旁,听“战场特别报道”的人,心中也是无奈呀。这个腾大嘴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们心里舒坦点,总是说的这么悬,让人吃饭都不踏实。 “这完全不像是一场战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双方每一颗年轻的生命,一旦被卷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这打的就是一场烂仗啊!”腾冲对话筒发表着自己的评论。 坐在收音机旁的听众,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得出战场上的混乱景象。每个人都在担心,害怕失败,得来不易的今天,绝不能再失去了,所以绝不可以失败。可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结果。 腾冲紧接着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禁卫军这是打的什么仗啊?完全是冷兵器时代的混战嘛!哪所现代军校里教过这样的课程?难道是德国军校?德国确实派过教官来朝阳授课。” 德国驻朝阳领事馆武官曼努埃尔,听完翻译说的话,立即表示反对:“德国军校不会教人打这种烂仗的。” 此时,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已经关掉了宝马车上的收音机,因为“折扇大厦”到了,他今天必须阻止禁卫军对荒井旅团的进攻。 神原和也看到了插着俄国双头鹰三色旗的黑色宝马轿车,他知道那个叫萨福诺夫的俄国帅哥也来了。 站在七楼窗口的锡良,注视着插着日本国旗的黑色宝马轿车,停在了外事局大厦门口。 “这个时候来还有意义吗?真的不理解日本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锡良不无嘲讽地说道。 李香淡淡一笑,说道:“听听不就知道了,局长,我去接待一下。” 锡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李香步履轻盈地走出了铺着波斯地毯的局长办公室,她也很想知道,这个时候,日本人还来干什么,自取其辱吗? 站在窗口的孙婉儿轻轻一笑,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俄国大帅哥萨福诺夫:“我没猜错吧,日本人果然来了,不过,神原领事肯定不是来感谢我们的。” 萨福诺夫注视着走上台阶的神原和也,直到他走进雨篷,才开口说道:“坦白的说,我也没想到贵军会主动帮助我军。我为上次的误会道歉。” 第178章 绝望的荒井旅团 孙婉儿笑了,然后说道:“我也坦白的告诉领事阁下,如果是换了贵军,我军也会做出相同的反应,所以,请贵军自省,不要做出刺激我军的行为。” 萨福诺夫扭头看向孙婉儿的侧脸,真的是太完美了,上帝过于偏袒这位东方美女了。心中轻轻一叹,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孙小姐这是在威胁沙皇帝国是吗?” 孙婉儿转身正视着萨福诺夫,严肃地说道:“怎么解读,是领事阁下的工作,我只负责代表特区外事局,转达我方的观点。” “好吧!”萨福诺夫无奈的笑了,作为绅士,他不想和一个女人过分的争论。 李香很快见到了神原和也,因为已经见过多次了,于是像老朋友一样问道:“今天是喝咖啡,还是喝茶?” 神原和也张了一下嘴,本想选择下,但他还是放弃了,他直接开门见山:“请贵军立即停止攻击荒井旅团。” 李香莞尔一笑,没有说话,他转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大日本帝国的怒火,不是贵军能够承受的。”神原和也一脸严肃地威胁道。 李香笑了,声音如雨打金铃,格外动听,俏丽的脸上,划过几丝明显的不屑,她转回身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穿着黑色西裤的长腿,很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彻底坐定了,才淡定地说道:“军事上的事情,我不太懂,或者说根本就不懂,所以……”李香考虑了一下措辞,继续道:“想跟领事阁下说点别的,你知道我去过日本,去过东京,我在东京没有见过一辆有封闭式座舱的汽车,您今天坐的宝马轿车,不但有封闭式座舱,还能听收音机,天热了还能吹出冷风,可能贵国的桂太郎首相,也不曾坐过如此高级的轿车,比较一下现在的朝阳,这栋楼有十层,正在和英法代表谈判的朝阳荣耀大饭店,也是十层,东京有吗?锦州港区和锦西港区有二十层的,东京有吗?”李香缓了口气说道:“说了这么多,我是想告诉领事阁下,朝阳这几年正在做的,是日本这些年都没有做到的,我不知道贵国的军队有多强,但我只知道,现在贵国的军队,情况很糟糕。” 神原和也失魂落魄地走出外事局大楼,他知道不该来,但还是想做最后一次努力,但他失败了。在楼门口,他没有看到俄国领事馆的宝马轿车。看到自己的黑色宝马轿车,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让自己心力交瘁。 此时的日军情况,确实愈发水深火热。不但没能和禁卫军彻底搅在一起,反而逐渐被驱离,被分割,被包围。 日军恨死了禁卫军使用的一种曲射小炮(fa-64式迫击炮),一个人能扛走,两个人抬着飞跑,想支在哪里就支在哪里,三个人就是一个射击小组,你就是躲在隐蔽物的后面,它依然能通过曲射,从头顶攻击你,防不胜,防了也白防。很多哈奇开斯m1897式重机枪就是这样被炸成零件了。 还有禁卫军的步枪,简直没天理,只需要拉一次枪栓就可以射击多次,而自己拉一次枪栓,只能射出一颗子弹。 禁卫军战士不管敌人怎么想,就是一个字“冲”,三人一组,品字形站位,不停的攻击前进。混乱中火炮帮不上忙,反而手榴弹成了攻击利器,身上的手榴弹很快就扔光了,10个桥夹的子弹,也已经用掉了七八个。三个机枪手已经打光了自己的备弹,步枪手开始把自己身上,帮机枪手背的200发弹链,交给了机枪手。总之攻击不能停下,特别是能提供持续火力压制的机枪,更不能停,枪管烧红了抓紧时间更换,如果没子弹了,就是用刺刀也得硬上。 “哇哦——哇哦——哇哦,这是什么情况?”腾冲举着望远镜,对着话筒大喊:“这是混乱要结束的意思吗?日军基本上被分割开了,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但是已经大势已去了。如果再没有日军前来救援,他们或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腾冲的话,让无数坐在收音机旁的听众,心中高悬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这时才发现,已经是夜里九点了,肚子里饥肠辘辘。 经过长时间的混战,荒井旅团在伤亡过半之后,终于被分割包围成人数不等的几部分,龟缩在几个不到200米高的小山坡上,情势危如累卵。 禁卫军当然不会给荒井旅团喘息之机,观察员给数据,炮兵阵地,图上作业,很快fa-112的高爆弹就砸在了几个小山坡上。 禁卫军的宗旨,能用钢铁解决,决不用人命填。 fa-80步兵炮被禁卫军拉上来,肉眼直瞄射击。有效射程4500米,还可以像迫击炮一样吊射。对禁卫军士兵来说,fa-80步兵炮是fa-64迫击炮的有效补充,威力更大,射程更远,可直射,可曲射,唯一缺点,没有fa-64那么轻便,易携行。 五个不足200米高的小山坡,五个团的禁卫军,刚好平分,人人有份,谁都别抢。 “双徽团”(9师43团,即铁血磐石团)分到的是一个人数最多的集团,谁让他们离这里最近呢,不过,对面的小山坡却最矮,不到100米,最重要的是,日军旅团长很可能在这里,这可是一条大鱼。 王松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三个营长,响鼓不用重槌,他只伸出两根手指头,用力的在自己的左胸上点了几下,“腾、腾”作响,两个徽章在那里比翼生辉,王松的声音沉着淡定:“不用我提醒了吧?天亮之前,不落人后。” 三个营长敬礼的指尖狠狠地撞在眉角上,又狠狠地放下。 “去吧!”王松赶人。 双徽团迅速补充弹药,然后进攻开始。 fa-26式轻机枪开道,fa-42和fa-97式重机枪压制,18门fa-64迫击炮和12门fa-80式步兵炮负责清除日军仅存的重火力。 把日军的辎重马车拉过来,装上沙袋,当移动掩体,推着车向小山坡上攻击前进。这是个好方法,能最大化的减少伤亡,还基本不影响攻击速度。 禁卫军的照明弹不断打向夜空,让荒井胜文能看到阵地前的情况,他看到几十驾沙袋马车,从四面八方一字平推而来,心中叫苦不已。阵地上已经炮火连天了,每一分钟都在死人,在绝对火力压制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徒劳?就是徒劳,也要打下去。 小山坡上的日军,开始了他们最疯狂的反击,不论是机枪,还是步枪,不计后果的消耗,打光为止,必须阻止敌人的进攻,拖的越久,越有机会活下来,越有可能等到援军的到来。 “难道要死在这里吗?”荒井在内心中思索:“不行,死可以,但是不能就这样死去”。 “给乃木司令官发报,把禁卫军的武器特点发过去,要快!”荒井下令。 收到荒井旅团电文的乃木希典一脸茫然,禁卫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先进的武器了,就连欧美列强都没有装备这样的武器。 “帝国在朝阳的情报系统,都是群蠢猪吗,他们都应该自裁以谢天皇。”乃木希典怒不可遏地说道。 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拿着一份电文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的野战炮兵第2旅团(伊藤晴美少将),最快也要明天中午。” “让伊藤明天早上必须到,否则就自裁以谢天皇陛下吧!”乃木希典平静地说道。 “嗨依”伊地知幸介少将轻声答应,他看到乃木司令官不咆哮了,说明他真的生气了。 乃木希典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支援,荒井旅团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是,没有炮火支援的攻击,面对禁卫军如此强大的炮火力度,这完全是在送死,即便是他愿意,下面的士兵也不会同意的。 “碰”乃木希典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八嘎!荒井这个笨蛋!”乃木希典低声怒吼。 “命令”反复思考之后,乃木希典冷静下令:“责令大岛久直师团(第9师团),立即支援荒井旅团,不得延误。”他的命令里没说派多少人去,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他想让大岛久直自己决定。 接到命令的第9师团长大岛久直中将,直接给森田雄一少将下令,全旅团立即出发,不得延误。荒井旅团是第9师团下辖的两个旅团之一,所以必须要救,由森田雄一旅团救援,再合适不过了。 8000多人的森田旅团立即整队,半个小时后,方向台安防线,连夜出发,黑灯夜行,全旅团静默前进。 在森田旅团整队,准备出发的时候,荒井旅团也到了最绝望的时刻,再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但是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无数颗照明弹,照亮了夜空,也完美照亮了荒井旅团长所在的小山坡,在荒井的视线里,四面八方全是错落走位,走走停停的沙袋马车,那种气死人的曲射小炮,不时在沙袋马车后面喷火光,然后就会有炮弹落在山坡上。身后的士兵全部龟缩在临时构建的单兵掩体里,根本没有机会开枪,就是这样依然不断的被炮弹炸得血肉横飞。 荒井胜文知道,他们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扔光了所有的手榴弹,机枪基本全毁,大炮没有一门,最后的时刻到了,他突然站了起来,炮弹还在不断的落下,此起彼伏的炸出绚烂的火光,他转身注视着身后的士兵,士兵们也注视着他。 荒井胜文大声喊道:“我们一起从鸭绿江登陆战开始,战斗至今,打了二十个月的仗,一起经历了几百场战斗,就在不久,我们还攻下了旅顺要塞,我们无往而不胜。”荒井胜文几乎是吼出来的。 “板栽、板栽、板栽……(万岁)”日军士兵们也站了起来,很多人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就被炸成了碎肉,却没有人在乎。 “诚然,有很多人倒下了,他们不过是先死而已,我们都是天皇的子民,到了我们为陛下尽忠的时候了,天照大神会庇佑我们的。”荒井大声喊道。 “板栽、板栽、板栽……(万岁)”日军士兵们大声重复着。 “上刺刀”荒井胜文拔出自己的指挥刀,大声下令。 “上刺刀”日军士兵同时大喊,同时装上刺刀。 荒井转身看着正在向山坡缓慢前行的沙袋马车,大喝一声:“杀——” 小山坡上仅存的七百多名日军举着刺刀冲下了山坡,仅剩两百米的距离,二十几秒就到。 “哪尼?(什么情况?)”王松惊讶的吐出一句日语。 “吓唬谁呢,当我们双徽团不敢拼刺刀吗?”王松大声吼道:“全体都有,出刺刀。” “出刺刀”双徽团的战士们也跟着大吼,同时抽出单面开刃,脊背厚实的剑形刺刀套在fa-1903式步枪的枪管上,眼中凶芒火炽,全身肌肉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冲出去,来一场刺刀大战,一展自己“三板斧”的身手。 “听我命令”王松继续大吼:“机枪射击!” 所有准备冲锋的人都不自主的晃了一下,差点冲出去,特别是机枪手,还傻呵呵地问了一句:“不是要拼刺刀吗?我工兵铲都准备好了,刃口磨的都能片鱼了。” “tmd,我叫你开枪射击。”王松急着大吼。 双徽团的所有持续火力,开始疯狂输出。已经伸出刺刀的fa-1903步枪,也在疯狂的扣动扳机。2寸口径的迫击炮弹,也在不停的喷出炮膛。fa-80的炮口不停的喷出火光。 躲在禁卫军阵地最后方,举着望远镜的腾冲,当他在镜头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知道,今天的仗结束了,他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沉:“荒井胜文旅团最后的冲锋,也是无畏的冲锋,畏惧的畏,也是无谓的冲锋,无所谓的谓,他们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向他们所谓的天皇陛下尽忠了。” 收音机前无数的听众,听到腾冲的话,沸腾了,禁卫军赢了,禁卫军又赢了,连日本人都不是对手,禁卫军威武。激动的朝阳群众,冲出家门,喜气洋洋,大声欢呼,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整个朝阳都在放礼花,烟花店主把店里的烟花都搬出来,摆在店门口,供大家免费取走。 “都拿走,不要钱,都放吧,多放点。”店主王大志说完,转身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抽出一根一品红香烟叼在嘴上,掏出心爱的“祝融”打火机点着,仰头看着不断绽放的烟花,眼泪洒在记忆的门里。(哈哈哈,还记得熊皮手套吗?) 那是旅顺大屠杀开始的第三天夜里,自己的小儿子偷偷点燃了一根礼花,引起了日军的注意,结果全家十三口人,就剩下自己一个,自己是被老爹一棍子敲晕扔在壕沟里,才躲过一劫。 “你们在那边看到了吧,禁卫军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王大志哽咽地念叨着,他随手把门口的收音机声音调大点,烟花太响了,有些听不清了。 藤冲此时很放松,从他略显疲惫,稍显随意的声音中就能听出来:“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亮了,禁卫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双徽团缴获了荒井旅团的旅团旗,还有旅团长的少将指挥刀。士兵们开始给每个日军尸体补枪,以保证他们都能真正的为他们的天皇尽忠。咦……”藤冲突然变腔了,声音里充满惊诧:“那些身穿黑色制服的是干啥的,他们怎么在收尸……”藤冲的声音突然中断,因为有人拔掉了话筒连线,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人,用转轮手枪指着腾冲,声音冰冷刺骨:“闭上你的嘴,这不是你该管的,再敢多嘴……”那个人开枪了,连开三枪,都没有一颗子弹射出来。 “幸好这枪里没有子弹。” 黑色制服的人带着狰狞的笑容说道。 藤冲感觉自己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等黑色制服走远了,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到远处有近百驾马车在收尸体,禁卫军战士也在帮忙,他们把日军尸体直接扔进四轮马车上,拉车的是一匹体型巨大的马(夏尔马),他第一次见到体型这么大的马。 黑色制服驾驶着装满尸体的马车,一辆接一辆迅速离开战场,消失在夜色里,不知道去了何方。 藤冲一身疲惫地招呼直播团队的其他人,我们收队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不直播了。 藤冲感觉自己看到了禁卫军的另一面,那是让他恐惧的一面,他害怕了,他需要休息。 第179章 战场之外 此时的八角台军事基地灯火通明。十几公里外就是台安防线,这里就是台安防线的后勤基地。戒备森严,紧张有序,寂静无声,来回走动的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还有许多身穿白色隔离衣的军医们步履匆匆。 随着一辆接一辆的四轮马车到达基地,平静的基地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整个大操场都被三米高的行军营帐围了起来,外面无法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也不许任何人靠近百米以内。里面已经临时搭建了300个简易手术台,从马车上卸下的日军尸体,被直接摆在了简易手术台上。所有白色隔离衣都站在场地中央,禁卫军军医处长刘文彬站在最前面,一脸严肃地看着大家。 刘文彬面无表情,声音洪亮:“我想大家都看过,总参印发的《口述日军旅顺大屠杀记实》吧,还有《口述八国联军在北京》,上面列举的昭彰劣迹,大家都还记得吧!所以,我们今天做的,并不算失去医德,最多算是对等报复。但我们同样要明白,我们这样做同样是在救人,是通过对‘人体’的了解和学习,将来拯救更多的人,这是大医德。我们禁卫军人,要把格局打开,我们禁卫军人是有大格局,做大事的人,不要拘泥枝芽末结的小事情。”停顿了一会,给大家一个短暂的思考时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虽然在战场之外,但是我们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战斗,学习,也是一种有效的战斗方式,不论是对现在,还是对遥远的将来,都将是非常有用的战斗,所以,日军的尸体已经摆在手术台上了,首先反复练习缝合伤口,学习如何拆线,最后解剖尸体,了解人体内脏构成。” “开始”随着一声令下,场上的军医,迅速分散到300个简易手术台上。六人一组,四个人操作,两个人记录。 事实上,刘文彬不用说这么多,对这些经历了镇妖峰基地爱国主义教育的学员,国仇家恨早就深入骨髓,别说为死人开膛破肚了,就是吃了它,也不会有太多想法,用镇妖峰基地,魔鬼教官经常挂嘴边的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要在地狱里重生,为这个古老多难的国家挺起脊梁。”今天,每名学员都深刻认识到,我们走进地狱,就是为了拯救国家,为此,我们情愿变身魔鬼。 另有一群身着黑色隔离衣的人匆匆进场,分散在300个手术台前,他们显然更有经验,不时提醒手忙脚乱的军医学员,应该如何正确操作。 这些黑色隔离衣的左胸上都有一个设计简单的八角形徽章。仔细看,就会发现,原来那是一个有着八根伞骨八种颜色的雨伞。 刘文彬看着面前的黑色隔离衣问道:“戈锐怎么没来?” 黑色隔离衣摇头:“他哪里会关心这个呀,他的心思都在‘黑豹突击队’上呢!” 刘文彬无奈的笑了:“黑盾保安也要成立特种部队?他咋不上天呢!” 黑色隔离衣也摇头表示不理解:“红龙当队长,唉,那是个心脏被墨汁腌过的人。” 刘文彬笑了,不住的摇头:“那你是谁?” 黑色隔离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未来科技公司,医疗事业总监王洛宾。” 这时,又一位黑色隔离衣走过来,这是一位三十出头,风姿绰约的女人。 “红莲姐,你不是说不想看到这么血腥吗?”王洛宾问道。 “改主意了不行吗?”红莲声音淡然。 “您是大姐,谁敢说您不行啊!”王洛宾马上奉承,又连忙向刘文彬介绍:“红龙的亲姐姐,戈辉总司令,也得亲切的叫她一声师姐。” 红莲注视了一会王洛宾,显然是怪王洛宾话太多,然后才淡然的打招呼:“刘处长辛苦,这么晚了还陪大家站在这里。” “机会难得,这些都是只会理论,不曾实践的新学员,培养好他们,我们禁卫军能少死很多人。”刘文彬淡淡地说道。 红莲没再接话,他看向王洛宾:“齐正呢?他这个医学狂人不在,不应该啊!” 王洛宾马上回答:“齐疯子一进大门,就说灯不够亮,去找基地司令周凯了。” 红莲无奈地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此时周凯大校正陪着齐正看发电机呢:“这是几天前刚刚运来的100台发电机,这是最新技术的10马力单缸柴油发电机,现在已经全部开机了。” 齐正也不管周凯怎么想,直接下令:“除了基地医院以外,其它用电先停了,全力保证大操场用电,立即去做。” 周凯知道这帮黑色隔离衣是来指导教学的,又是“皇亲国戚”带队,所以也没和齐正计较,直接让人去安排。 很快,大操场上的用电得到加强,每个手术台上,又增加了两盏200瓦的白炽灯。 齐正心满意足的回来了,看了一眼远处的红莲和王洛宾,他直接来到一个手术台前,观看学员操作。 早上8时,这里的手术立即结束,每个学员都得到了充分的实战训练,尸体也进行了彻底的解剖。学员退场,由一群身着黑色制服,胸前佩戴着雨伞徽章的人收拾残局,将彻底分割的尸体装上马车,向基地深处去了。那里有很多铁笼,五百只狼已经饿了三天了,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们躁动不安。如果他们吃不完,另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养猪场,那些黑猪,见什么吃什么,没有它们消化不了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大操场彻底清理干净,整个手术台和地面,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迹,到处都是石灰水的味道,闻不出一点其它味道了。 上午9时,第二批学员进场,又一批日军尸体被摆在了300个手术台上。 刘文彬也不废话,命令直接开始。六人一组,四人操作,两人记录,黑色隔离衣负责指导。 刘文彬轻轻扭动着腰肢,忙完这一批,就可以休息了,确实累得不轻。估计那个做“战场特别报道”的,直播了十几个小时,也累瘫了吧。 腾冲确实累坏了,他带着直播团队回到八角台镇的时候,天还没亮,街上基本没有灯光,只有八角台军事基地那里可以看到灯火,他直接回八角台大饭店休息了,感觉身心俱疲,什么也不想干,就想睡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6日下午两点以后了。来到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好几个同行聚在一起聊天。《朝阳日报》、《东北商报》、《字林西报》、《申报》都在。看到腾冲,他们招手叫腾冲过去。 《申报》记者余北风和腾冲比较熟悉,他拉腾冲坐在身边,亲切地问道:“今天没看你啊,怎么没去直播啊?” “昨天太累了,今天想休息。”腾冲简单地回答。 “那你可错过今天的精彩了。”《东北商报》的记者包晨阳不无可惜地说道:“连夜增援的日军被禁卫军堵在路上,狠揍了一顿,据说伤亡不小。今天早上日军的炮兵进场,双方炮战到现在,还没停呢。” “还有更精彩的,更加匪夷所思。”《字林西报》东北特派记者成实接过话茬:“我听《禁卫军报》的孙刚说,就在今天上午,三千多名日军骑兵,在台安防线以北15公里处,被禁卫军用机枪围杀了,仅仅一个上午啊!三千多人,无一生还,连个水花都没泛出来。” “唉——”包晨阳长叹一声说道:“骑兵的时代过去了,特别是机枪的出现,为骑兵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申报》记者余北风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我中午的时候,看到很多四轮马车,滴着血驶进八角台军事基地,车箱很高,看不到里面装的什么,我估计是……”他没有再说下去。 腾冲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这不能说,也不敢说。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禁卫军肯定也伤亡很大。”《东北商报》的记者包晨阳声音低沉:“听说这次在饶阳河对岸,又划出大片土地用作禁卫军烈士公墓。” 《字林西报》东北特派记者成实,马上接话道:“确实,我上午看到张会长的管家张一乐,带人四处张贴告示,招聘木匠,打造棺木。” 《朝阳日报》记者包光辉叹了口气说道:“禁卫军的每次葬礼,八角台商会的张会长,都会出钱出力。他是禁卫军的老关系了,禁卫军的随身军粮,都是他家的‘飞翔食品’提供的。” “哎哟,几位对不住了,来晚了,上午的大胜仗,采访了一下。”《禁卫军报》战地记者孙刚,一边从门口走过来,一边向大家抱拳加解释。 “伤亡大吗?”包晨阳小心地问道。 “零伤亡”孙刚直接说道:“骑兵在机枪面前,就像镰刀下的韭菜。” “零伤亡?” 众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但是,昨天没少死人,阵亡1347人,包括231人重伤不治,轻重伤员701人。”孙刚低沉地说道:“17个小时全歼8000多人的加强旅团,仗打的太急了,开打半个多小时就搅在了一起,完全失控了,直到最后分割包围,才恢复和指挥部的联系。”最后咧着嘴说道:“输赢悬一线啊!太特么悬了!” “这胜利是战士们用生命换来的,我们身处战场之外,只能凭伤亡数字来想象战斗的惨烈。”余北风认真地说道。 腾冲突然说道:“我想去老河滩看看,就是想去看看,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坐在旁边的余北风,伸手拍拍腾冲的肩膀:“我陪你去,我也没去过,没有他们,我们可能无法在这里谈笑风生。” “算我一个,我也没去过,去祭奠一下。”成实接过话头。 “我们也去。”包晨阳和包光辉对视一眼后说道。 “那我也去吧,我最近经常去,我弟弟孙盈,不久前安葬在那里。”孙刚低声道。 “节哀”成实拍拍孙刚的手臂。 六个人简单吃过,又去买了些祭奠物品,然后开着两辆宝马轿车,向老河滩方向驶去。 八角台镇到老河滩的距离并不远,开车二十几分钟就到。 大凌河二次战役后,戈辉亲自批示,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成立专门的公墓管理处,负责整个公墓的日常维护和管理,还开辟了专门的停车场。 两辆黑色宝马明志轿车直接停进了公墓停车场,此时停车场里,已经停了很多挂着“禁”字军用车牌的黑色龙旗轿车。 五个人从宝马明志上下来,看到不远处苍松翠柏簇拥下的长条巨石,“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十个苍劲雄浑的大字,仿佛有种压迫人心的气势,笼罩了整个墓地。巨石后面几百米外有一尊“铁拳”雕像,再往后就是漫山遍野的墓碑,一眼望不到边。 “这个长条巨石原来不在这里,原来的位置要建新的雕像,六月份刚刚挪过来的,两边簇拥的苍松翠柏也是移栽过来的。”孙刚指着长条巨石介绍道。 停车场旁边不远处,是一排砖混结构的房子,看起来应该有五六十几间房。 孙刚指着那排房子说:“那里就是烈士公墓管理处,我们先过去登记,现在管理严格了,以前是没人管的,八角台基地和张会长都会定期派人来打理。” 看着孙刚带着五个人过来,李铁山把来访登记表放在门前的桌子上。 “孙记者,前几天不是刚刚来过吗?”李铁山问。 孙刚连忙介绍:“我这次带着几个朋友过来祭奠。”然后,马上又为腾冲等五人介绍:“这位是李铁山主任,禁卫军最早的烈士家属,在这里工作的都是烈士家属。”他看到只有李铁山一人,忙又问道:“杨大哥(公墓管理处副主任杨大山,杨小芋的父亲)他们呢?” “总政的王主任(王超辉)来了,带人在饶阳河对岸做墓园规划呢,那里面积巨大,开辟新墓园,说要什么整体、科学、园林式规划,要有美感,挺拗口的,搞不懂,大山带人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干活的。”李铁山回答。 腾冲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打仗,设计墓园有必要这么急吗?轻重缓急,这么简单的道理,禁卫军不懂吗?但他也只能在心里这样想,他只是一个记者,哪有权力管军队的事情啊! 孙刚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开始在登记表上填写个人信息: 姓名、出生日期、身份编号、工作单位、联系地址,最后是到访时间,和离开时间,具体到几点几分。 六个人填完登记信息之后,就自行去公墓祭奠了。 远处饶阳河北岸,确实有很多军人在那里,有人在用机械水准仪,两人配合观测着。 “饶阳河上还要修一座二十丈宽的大桥,把两片公墓连接在一起。”孙刚一边走一边介绍。 “看来禁卫军高层,对这场战争的胜败一点都不担心。”余北风说道。 “是啊,要是必败无疑,谁还有心规划公墓,又修桥啊!”成实说道。 “有信心最终必胜,但是过程肯定艰辛。”孙刚说道。 六人来到一个崭新的拳头形雕像前,默默无言地矗立在那里,注视雕像,这是一个大理石底座的钢铁浇筑的拳头形雕像。半截粗壮的手臂,带着不屈的意志,坚决地从地面伸出来,手中反握着一把真正的放大版剑形军刺,从手腕上突起的两根腕筯上,可以判断,握着刺刀的手,非常用力,代表着死战到底,决不屈服的战斗意志。 看了一会儿,孙刚介绍道:“这个雕像刚刚落成不到十天,这截手臂确有其人,大凌河二次战役时,磐石村阵地上,一名战士的身体被炸没了,就剩下这截手臂插在土里。”孙刚看了一眼腾冲:“你不是在场吗?是你告诉我们所有人,我们胜利了。” 腾冲是在望远镜里亲眼看到过的,他仿佛又回到了磐石村阵地,重放了一遍那场惊天泣地的白刃战,他泪如雨下。 六个人把祭奠物品放在了雕像前的台阶上,一起弯腰行礼。 “陪我去看看我弟吧,那是他的衣冠塚。”孙刚说完前边带路,其他人无声的跟在后面。 走在孙刚身后的五个人被彻底震撼了,漫山遍野,全是墓碑,满眼都是,新闻报纸上看到的数字终究没有现实中立体。当你亲自置身这里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胜利”两个字的背后代表着多么大的“牺牲”。 第180章 愤怒的安杰 一阵秋风从碑林中拂过,发出尖利的声音,像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五个人一时间忘记了走路,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眼前仿佛站起了无数的军人,队列整齐的站在那里。 “走啊!”孙刚提醒,把五个人拉回现实。 孙刚带着腾冲他们五个人,走了好长一段,来到墓地的最边缘,已经有一个背影亮丽,一身素黑的女人站在一座墓碑前。 腾冲注意看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叫“徐良”。碑文就一句话:禁卫军总参谋部作战参谋,再无其它介绍。和“孙盈”烈士的碑文完全相同。似乎两位烈士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居然看到,还有好多写着“禁卫军总参谋部作战参谋”碑文的墓碑。 “谢谢你,终于见到本人了。”孙刚轻轻地弯腰。 已经纱巾半遮面的徐梅看了孙刚一眼,没有说话,再一次向眼前的墓碑弯腰,转身欲走。 “等一下,我是孙盈的哥哥,禁卫军报的记者。”孙刚连忙作自我介绍。 徐梅脚步稍顿 ,然后迈步欲走,她不想接话,不想和任何外人接触。 “我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弟弟在这里有块碑,虽然下面只有他的几件衣服,还有一份烧成灰的总参证明文件的照片,但我已经很满足了,代表他在这里有个家了,我有地方来找他了,谢谢你。”孙刚对着徐梅的背影九十度弯腰,眼泪已经砸落地泥土里。 “不用谢我,调查确认结束,该有的都有,时间早晚的问题。”徐梅平静地说道。 “那也要多谢你在这件事上的付出。”孙刚连忙再谢。 “付出是应该了,我哥哥也埋在这里。”徐梅平静地说道。 徐梅转回身看向前面的大片空地,能轻松埋下几千人,又道:“这里是南区墓园最后一片空地了,以后就留给我们了,是总参专门批给我们的,这里是我们……在战场之外……共同的安息地,以后还会有人陆续送到这里。”徐梅说完,快步离去。 腾冲几个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却没人上前询问。 孙刚一个接一个的给这些碑文上写着“禁卫军总参谋部作战参谋”的墓碑弯腰行礼,口中念叨着:“拜托了兄弟们,我弟弟不懂事,从小就爱调皮捣蛋,以后你们在那边多照顾着点儿,逢年过节,我一定给大家送酒喝。” 包晨阳走上前,小心安慰:“兄弟节哀。” 平静了一会儿后,孙刚说道:“有些人不是死在战场上,但也是为禁卫军而死,确认他们牺牲,很麻烦,需要很多时间。”他指着眼前这些墓碑:“我弟他们42人,是第一批被确认牺牲的。” “不是死在战场上……”成实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 “总之,‘红楼’承认他们是烈士,是禁卫军的烈士。”孙刚不能细说,只是含糊地说道:“他们的战斗,或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他们的名字,一定会永世长存。” 腾冲他们五人,似乎是明白了,泪水像洪水一样冲出来,其实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当六个人回到停车场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们开来的两辆黑色宝马了。 腾冲再一次回望远处,漫山遍野的墓碑,突然变成了队列整齐的军人站满了山坡田野,他们都目视远方,那里正是台安防线的方向。 “上车啊!”余北风叫醒了神游天外的腾冲。 腾冲摇头轻笑,自己居然走神了。 两辆黑色宝马刚开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巧遇一队骑兵,领队的两个人孙刚都认识,于是叫开车的成实停车。 腾冲看到这些骑兵,各个彪悍,身上背着枪,腰上别着枪,马鞍上挂着枪,又是盾牌,又是马刀,装备够丰富的,就像是开了枪店了一样。 孙刚一下车,就主动和骑兵领队打招呼:“木营长,这是出来溜马呀,东洋马感觉如何?” 那位领队的木营长不高兴的回答:“我再说一遍,我不姓木,我叫木尔泰,我们草原人天高地阔,无居无束,不需要姓氏。” 孙刚比较喜欢和木尔泰说话,因为木尔泰的口音很有趣,可能是草原人说汉语都是这个味道,听着就想笑,他当笑话听。 教导员安杰用玩味的腔调说道:“孙记者是提醒我们,不费吹灰之力白得东洋马是吗?” “没这回事”孙刚马上反驳:“这不是遇上了嘛,又很熟悉,打个招呼嘛!” “熟悉?”安杰笑了:“我们是今天中午刚刚认识的吧?”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啊,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不见两回了嘛!”孙刚一点不生气,很有记者素养。 “秋——”木尔轻轻催马,胯下的东洋马很听话的向前走,其他骑兵也紧随其后。 木尔泰没走几步,突然调转马头,回到孙刚面前,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在机枪面前,我们骑兵就和草原上的羊子一样。”木尔泰突然用马鞭指着孙刚,大吼道:“但我不需你提醒。”说完调转马头,急驰而走。 “总司令说了,我们骑兵的战场在草原上。”安杰说完,催马追了出去。 孙刚一脸尴尬,看着远去的骑兵说道:“蒙古人性子太直了,经不起开玩笑嘛。” “我们也有骑兵?”腾冲好奇地问道。 “恩,才组建几个月吧,这也是蒙古王爷的意思,就两支,唐努乌梁海骑兵旅,还有刚才的狼居胥山骑兵旅。”孙刚解释道。 “可惜了,有机枪的战场,已经没有骑兵的用武之地了。”包晨阳一脸惋惜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孙刚接过话茬:“日本骑兵也不是傻子,要不是骑兵3营在前边有效的吸引日本人追击,日本骑兵也进不了包围圈,围歼也就是笑话。” 腾冲问道:“那个木营长是不是真生气啦?” “谁知道呢!蒙古人不经逗啊!”孙刚有些无奈。 教导员安杰和孙刚有着同样的无奈,他很快就追上了木尔泰:“真生气啦?套马杆的汉子气量这么小。” “没跟他生气,只是想借口发泄一下,反正和他又不熟悉。”木尔泰减缓马速,一边说道:“两个团36挺重机枪,486挺班用轻机枪,3000多日本骑兵,无一生还。”他看了一眼安杰:“你说骑兵还有活路吗?我们被各种机枪挡在战场之外了。” “总司令不是说了嘛!我们的战场在大蒙古草原上,哪支军队像禁卫军这么变态啊!”安杰安慰道。 木尔泰摇头,用变味的汉语说道:“那我们从军干什么?我们也是禁卫军,别人在那里流血……”木尔泰情绪稍有些激动:“我们这些马背上的战士,就只配在战场之外看热闹吗?” 安杰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总参给的任务,只是警戒,就像现在,负责战略炮兵旅的安全。 骑兵小队在山野里急行,此次出来是测试一下东洋马的脚力。目前看来,耐力和蒙古马差不多,但是比较娇贵,普通的草料,东洋马不愿意下口,饲养成本要远高于蒙古马。 禁卫军骑兵旅的编制和步兵旅不太一样。人数都是5000人,同样下辖8个骑兵营。但是营以下的编制,不同于步兵。 骑兵,20骑为一小队,60骑为一中队,180骑为一大队,600骑为一个营。 在木尔泰骑兵小队快要接近战略炮兵第3、4旅临时驻地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三个人影,在树林里鬼鬼祟祟的前行。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这里没有野兽出没,不像是打猎的。很快,那个大人停下了,两个孩子继续向前,再往前翻过一个小山坡一公里左右就是战略炮兵旅的临时驻地了。按照总参的军令,战略炮兵旅驻地方圆五公里都是禁区,任何非法进入,杀无赦。 “你们十个盯着那个大人”木尔泰说完,带着其他人向那两个孩子追了过去。 东洋马的冲刺速度非常快,确实优于蒙古马。大约一公里的距离,坡度不到15度的小山坡,也没有全速奔跑,仅用了五分多钟,就拦在了两个孩子面前,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看年龄都在十岁以上。 fa-87s短管杠杆式霰弹枪,在木尔泰的右手上,指向男孩子。 安杰虎着脸问道:“说,干什么来了,这里是军事禁区。” 男孩子很惊慌:“我们,我们是挖药材的。” “这里是军事禁区”安杰强调:“应该有人提醒过你们。” “没有人提醒。”男孩子一脸惊慌地否认。 “轰——”木尔泰抠动了fa-87s 的扳机,像炸雷一般的枪响。 0.6寸(19毫米)x2.2寸霰弹,内含12颗直径0.2寸(6.4毫米)的钢珠,从三米外直接轰中胸口,男孩子幼小的身体直接被击飞两米开外,可见此枪的威力之大。 fa-87s在木尔泰的右手上,像玩杂耍一样翻了一个跟头,指向女孩子。 安杰怒吼:“木尔泰,他还是个孩子。” 木尔泰面无表情:“我眼睛里只有军令,没有孩子,你有意见找总参提去。” “你……”安杰气得说不出话来。 木尔泰脸上波澜不惊,泰然自若,平静地说道:“在我们大漠草原上,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只有漠视死亡,才能战天斗地,死后自然有长生天收我们,活着的人,就只有战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生下来就有做战士的觉悟,死亡是战士的归宿,对自己如此,对敌人亦如此。” “可是我们是军人,是禁卫军,这里不是草原,是……”安杰彻底愤怒了。 “安教导员”木尔泰大吼道:“请你背一遍总参的军令后,再考虑怎么和我说话。” “你……”安杰被噎住了,总参的军令确实…… 小女孩趁着木尔泰和安杰争吵,转身就跑,然而,她的小短腿怎么能和霰弹枪的钢珠比速度呢。 “总参的命令不具体,但我们执行的时候,要有自己的判断,因为……”安杰辩解,但还没说完,木尔泰的枪又响了。 “轰——”随着一声惊雷般巨大的枪响,小女孩的身体,顺着她奔跑的方向,飞出几米远。 “你……”安杰愤怒的拔出了挂在马鞍上fa-87s,指向木尔泰。 “开枪啊,你敢用枪口指着自己人,我等着长生天来收我。”木尔泰笑得肆无忌惮,“你如果不开枪,我可就走了。”说完催动胯下的东洋马,向战略炮兵旅的临时驻地去了。 安杰气得朝天开了6枪,fa-87s在他的右手上,连翻了五个跟头。 一直尾随观察两个孩子的那个“大人”,看到两个孩子被枪杀,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禁卫军真敢杀孩子,平时宣传自己护民如子,都是骗人的。这和日本人、俄国人一样,杀孩子如杀鸡。他不敢再向前走了,悄悄的后退。 然而,愤怒到极致的教导员安杰,催动跨下的东洋马,正向他闪电般冲来,雪亮的马刀,已经在日光里寒芒绽放。 他身后一公里外,已经有十匹东洋马远远地围向了他。 他吓坏了,转身就跑,他相信树林里马跑不快,哪里树多,他向哪里跑。 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不敢回头,只想拼命的向前跑,远离这支杀人不眨眼的军队。 安杰的马刀从他颈间划过,他的人头顺着他奔跑的方向飞出,他的身体还向前跑了两步,然后才栽倒在地。鲜血染红了马蹄下的泥土,安杰只是瞥了一眼,催马离开了。远处的十骑东洋马,随后加速跟了上来。 战争期间,任何一种死法都不奇怪,不用怨天尤人,命里的劫难,认命就对了。三个人的尸体很快就会被野狗或狼吃掉,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仿佛他们不曾来过。有善恶吗?没有,有对错吗?也没有,那有什么?有弱肉强食,有我高兴,有你该死。我想说,这就是战争,人类的一切美德,在这个时候,在弱者面前,完全失去了意义,对强者来说,这只是饭后的甜点,想不想吃看心情。 安杰表情一直是扭曲的,他不明白木尔泰为什么这么做,他不相信草原人都这么凶残。等他回到战略炮兵旅临时驻地的时候,木尔泰正叼着大凌河香烟喷云吐雾。他狠狠地瞪了木尔泰一眼,然后直接去找旅长契日那图。 “旅长,木尔泰营长,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枪杀了两个十岁小孩子。”安杰几乎失控,大声的嚷道。 契日那图看了一眼政委常海,递给常海一个眼神。 常海心领神会,直接开口道:“安少校,我们是军人,不是警察。战争期间,我们没有时间鉴别进入军事禁区的所有人,所以总参下的命令就是这么简单,方便我们执行。”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木尔泰少校之前就与我沟通过这样的问题,他的做法,是我们默许的。他没有错,错的是你,执行军令不彻底。如果你继续如此,我十分怀疑你能否做好骑兵3营教导员的工作。” 安杰气笑了,两只浓密的眉毛在扭曲的脸上一高一低,他还真不怕这个威胁,直接硬顶:“好啊,尽管撤了我,你不撤我,我自己向总参打报告。从镇妖峰到朝阳陆军讲武堂,我接受的教育就没有一条让我随意屠杀自己的百姓,你撤了我吧!”说完,摘下了配枪,直接扔在了桌子上。狠狠地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出去了。 常海也乐了:“脾气倒是不小。”话虽这样说,但他并没有真生气。 契日那图笑着摇了摇头,坦言道:“3营的骑兵们都反应安教导员为人和善,关心战士,没想到还有这么倔强的另一面。”然后让通信员把3营长木尔泰叫过来。 木尔泰很快来到指挥部,还未开口,就接到了契日那图旅长的命令:“安教导员很生气,怎么留住他,你自己想,否则,你就直接去当骑兵小队长吧。” 木尔泰马上出去想办法,在北京陪皇上和蒙古王爷伴读十年,他可不是思想简单的家伙,他知道安杰吃软不吃硬,于是把整个骑兵3营都活动起来,打人情牌。 看着木尔泰出去了,契日那图说道:“木尔泰也不是爆脾气的人,十年伴读已经磨掉了他大部分的棱角,他是被今天上午的机枪围杀给刺激了。” 常海点头同意契日那图的说法,坦言道:“总司令严令,总参再三强调,不让我们参加战斗是对的,我们的战场的确应该在大蒙古草原上,那里才是为骑兵天设的战场。” “总司令现在哪儿呢,我与他只见过几次面,听过他一次骑兵理论课。”契日那图说道。 “唉,听总参的人说,总司令现在不管打仗的事儿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常海无奈地说道。 事实上,戈辉此时早已远遁战场之外,刚刚到达承德。 第181章 父子 除了“红楼”的头头们,很少有人知道戈辉去哪里了。 戈辉以沿途体察民情为由,磨磨蹭蹭,走走停停,不时停车,和正在秋收的农民聊天,询问地租几何,收入几何,好一幅亲民官形象。但是,路,终有尽头,还是在10月16日下午3时,来到了承德县城里的戈家老宅。 这一路,戈辉一直在思考如何面对这一世的父母,他像是一个做了错事不敢回家的孩子,思前想后,左右为难,可又不得不回家。从他进入天津武备学堂步兵科那天起,就没有回过一次家,直到现在。他不敢面对这一世的父母,但却有一种别样的亲情让他又万分期待。所以一路上走的很慢,找各种理由借口停车,或许这就是另一种近乡情怯吧。 戈辉军装笔挺地站在戈家老宅门口,面对着漆面整洁的铁褐色大门,心绪复杂。 东北等随行人员站在后面看着,看着戈辉举起了右手,却不知道应该怎样敲下去。 东北给随行的摄影师和电影机操作师打手势,让他们赶紧拍照,把这个珍贵过程拍摄下来。这将成为禁卫军最珍贵的影像资料。 不远处已经有行人在看热闹了,戈家门口来了十五辆汽车,还有很多穿军装的人,引起了很多行人的好奇心,但是大家都能猜到,肯定是戈老爷子的某个儿子回来了。 戈辉抓住门环“碰——碰——碰”,不轻不重的扣了三下。 少顷,门开了,一个五十左右,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出现在戈辉面前,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戈辉不确定面前的人是谁,没敢轻举妄动,表情平静,不发一言,内心却有些许紧张。 开门的中年人,先是一愣,接着一种叫做惊喜的东西,在中年人脸上绽放,惊叫道:“二少爷……”从声音里能够听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兴奋。 就这一句话,让戈辉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家里的仆人。他只是微微露出笑容,轻轻点头,并未多言,因为他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所以不能乱叫。 中年人惊喜,但内心却很失落,以前家里的孩子们都要叫他一声“永安叔”,但又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北方经济特区总督,是朝廷最有权势的封疆大吏,还是二十几万禁卫军的总司令,怎么可能还会叫自己“永安叔”,是自己想多了,能把自己放在眼里都不错了,所以他迅速调整了心态。 金永安,48岁,热河本地人,戈家的现任管家。原来负责管理戈家三千多亩良田。他的亲哥哥金平安去上海之后,他被戈老爷子任命为戈家新任管家。 “二少爷这边走,老爷和夫人天天念叨您。”金永安一脸笑容,眼含热泪地说道。紧接着喊附近的下人:“赶紧去告诉老爷和夫人,二少爷回家了。”声音有些激动,明显带着哽咽的味道。戈辉兄弟几个,还有戈依光的那些徒弟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和自家的孩子差不多,自己的亲儿子金豆儿,还是戈老爷子的关门弟子。 戈依光和夫人宣宁此时正在听收音机里的戏曲节目。 “这一天了,也没听到直播,不知道什么样子了。”宣宁无精打采地说道。 赫舍里-宣宁,45岁,正黄旗人,17岁那年,全家随父,从江西调任热河,途经河南,遇凶匪劫路,全家皆丧于匪刀之下,危难之时,依光出现,尽屠凶匪,宣宁以身相许。18岁生戈锋,19岁生戈辉、20岁生戈戎、21岁,戈依光归家途中路拾一子,取名戈锐。如今母凭子贵,光绪皇帝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昨天能胜,今天还输了不成?”戈依光不以为然地说道。 戈依光,78岁,少林修行50载,近80高龄,却仅如50模样,身材高大,气象英武,丰神魁伟。为人刚正,严肃沉稳,不苟言笑,行事果决,喜欢乾纲独断。他也父凭子贵,光绪皇帝钦封一等侯爵。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下人刘福跑进正房中厅兴奋地说道。 宣宁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高兴得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戈依光。 戈依光也高兴得站起来,看了宣宁一眼:“走”。 在两人走出门口的时候,戈依光回头看了一眼夫人宣宁,沉声下令:“你坐这儿!”然后随手在窗前的兵器架子上摘下两根长棍,阔步走到内院正中站定,注视着二门入口。 此时的戈依光又高兴,又生气。高兴是因为儿子回来了,生气是因为七年不回家。他很想,像儿子小时候那样揍他一顿,当然,这只是想想。孩子大了,不能打了,夫人也不会同意的,一但翻脸,还真惹不起。 刘福立即搬椅子放在窗前,又跑去搬了一张小桌放在旁边。 丫鬟小寸也赶紧把瓜子和果盘摆在小桌上,然后很规矩地站在宣宁身后,看起了热闹。 宣宁白了一眼自家老爷,轻轻摇头,但并不着急。她可不认为自家老爷子会真打自己的儿子,顶多就是测试一下武功是否长进。当然,如果真打,她也决饶不了这个帅老头。 戈辉跟着中年人,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内心的忐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脑子里全是上一世自己父母的影像,在自己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反复的播放,不曾在父母堂前尽孝的悔恨,在内心中疯狂的生长着。 随行摄影师在合适的角度,拍下了多个心事重重的背影,七年没回家,换了谁差不多都是这个心情。 中年人带着戈辉走进二门,看到内院正中的戈依光,哽咽地说道:“老爷,二少爷来了。” 戈辉看到内院正中,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负手而立,渊渟岳峙,不动如山。戈辉内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一世的父亲,居然和上一世的父亲一模一样,这是什么情况?再看不远处,端坐窗前的那位美妇,一定是母亲无疑了,因为和自己上一世母亲40年华时的照片一模一样。戈辉现在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上天是怎么安排的?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吗?感谢上苍让我再次能在父母堂前尽孝。 宣宁看到戈辉的第一眼就激动了,真是自己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但也生气了,一走七年,音讯皆无,难道家里没爹没娘吗?真得让老爷“教训”一下儿子,以正家法。 戈依光也终于看到七年不见的儿子了,高了,壮了,更英俊了,更像我……。本来很高兴,但是发现儿子傻愣在那里不动,既不过来磕头,也不喊声爹,越想越气。想起自己手中的两根长棍,直接扔一根过去,今天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子,他也想看看这个儿子,这些年武功有多少长进。 戈辉完全是下意识地接过了长棍,在接住长棍的那一刻,他立即明白了,父亲要试试他的武功,那自己可要好好“表现”一下。 戈辉把长棍向旁边一递,东北第一时间上前接过来。 戈辉脱掉军装上衣,把衬衣从裤子里抽出来,解开袖子上的扣子,轻轻挽起,再伸手从东北手中接过长棍,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杀机暴涌,战意沸腾。 摄影师和电影机操作师,不用东北提醒,绝不能错过“父子对决”,这一精彩片段。 摄影师开始找角度,电影机操作需要两个人,一个人一边拍摄,一边手摇胶带的转盘(虽然是手摇的,但是依然是每秒24格的拍摄速度),另一个人从旁协助移动电影机。 戈依光注意到摄影师和电影机操作师的举动,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他并未放在心上。但却引起了宣宁强烈的好奇心,她几次都想过去看看,最后还是觉得一品诰命夫人的威仪更重要,忍住没动。 戈辉简单调节了一下呼吸,身形如闪电一般射向父亲,长棍也直接劈下,倾力一棍,势如雷霆。 戈依光只是将手中的长棍轻轻抬起,引导戈辉的长棍从自己的长棍上滑下,卸掉戈辉长棍的巨力。 戈辉的劈棍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拉近攻击距离,八极拳铁山靠,他也想试试父亲功夫的深浅。 戈依光淡淡一笑,只向前一步,扎稳下盘,身体微微一侧,直接挡在戈辉身前。 戈辉只觉得自己撞在了钢铁上,被反震开三步。不是拳怕少壮吗?快80岁的老头,有这样的身板吗?当然,思考只是一瞬间,直接抽回长棍,以身体为轴,拦腰横扫。长棍高速压迫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戈依光面色平静,双手把长棍轻轻托起,依然是引导戈辉的长棍从自己的长棍上滑过。两棍摩擦发出一道尖锐的怪音。 “该我了”戈依光说完,拉出一道残影,长棍自下而上,斜着扫向戈辉。 速度太快,戈辉惊诧,无法硬接,以棍当枪,点向父亲,阻止其靠近。 戈依光长棍不停,直接敲开戈辉的长棍,手肘顺势撞向戈辉,同样一个铁山靠,但却不是肩膀,而是身体最硬的手肘。 戈辉只看到父亲闪电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手肘几乎撞在自己肩头。必须拉开距离,戈辉抬手架开父亲的肘击,脚下用力向后滑行,抬腿踹向父亲。同时拉回长棍,扫向父亲。 戈依光的长棍挥出三道虚影,从三个方向砸向戈辉,封住戈辉闪避的空间。 戈辉迎棍而上,同样挥出三道虚影,针锋相对,全力抢攻,找到机会就是全力一击,但依然无法突破父亲的重重棍网。 木棍撞击声响成一片,两人很快就互拆了几十招。 戈辉虽处于守势,但未显败相。 戈依光攻势迅猛,却也未能占尽优势。 戈辉算是领教了父亲的身手,不愧是少林修行50载啊,盛名不虚。 戈依光心中也是震惊啊,小子武功见长啊,不全是少林功夫,但运用的恰到好处,出手狠辣,喜欢出全力,一招决胜。 戈依光劈出了防守一棍,退了出来,还算满意的看着儿子。 戈辉架开一棍后,气不长出,额头微微见汗,一脸得意地看父亲。 “换枪头”戈依光说完,长棍抽向附近的一个小花坛,随着一声脆响,长棍的一端劈开,露出一截参差不齐的锋芒。 戈辉也有样学样,也抽向离自己最近的小花坛,也是一声脆响,长棍的一端被抽碎了,力道没有掌握好,也勉强堪用。 “少林七杀枪,还有练习吗?”戈依光淡淡一问,目光凌厉,战意纵横。 戈辉哪里还记得七杀枪八杀枪的,就连刚才的棍术都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只是平端长棍秃头枪,心里咬定,见招拆招,全凭反应速度,我年轻,我怕谁。 戈依光见儿子不接话,也没再废话,直接开打: “少林七杀枪,始于唐初名将苏定方,千里大漠,逐杀突厥,盖世武功(军事、功业)天下无双。”话毕, 戈依光手中的木棍长枪,轻轻抖动,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 “江山代有人才出,大千锦绣,风骚独领,第一枪,唱尽天下,露——峥嵘。” 戈依光手中的木棍长枪如长蛇吐信,刺出一片枪影。 戈辉也有样学样,抖出十几个枪花,木棍长枪搅进父亲的枪影之中,他就一招,干扰。 “假到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眼见为虚,心听则实,第二枪——真相。”戈依光的身形拉出三个虚影,枪芒更是多出三倍,几乎封住戈辉所有的去路。 “胡打胡有理”戈辉一声暴喝,长棍挥动,蛮横的搅乱父亲的攻势。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不为一生相守,但求真情一刻,第三枪——倾情。”戈依光看似随意的一枪,却轻易突破戈辉的防守,直取要害。 “棍扫一大片,管你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戈辉自认无招胜有招,你奈我何,手中长棍胡搅蛮缠,不走寻常棍路。 “长枪在手,天下有,百万军中擒敌首,月如钩,难别求,第四枪——回头。”身形在变换中,戈依光的枪影围绕着戈辉,如万蛇盘身。 “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秋风落叶扫。”戈辉知道,只需要打乱父亲的攻击节奏,不能被父亲带节奏。 “来无影,去无踪,海纳百川,浑然一啄,一枪挑起千重浪,第五枪,誓死一击——换命。戈依光的木棍长枪,虚影消失,堂堂正正,坦荡而来,如猛龙过江,强势突破,发起致使一击。 “我退,距离出生路,距离产生美。”戈辉抡圆长棍,上下翻飞,一边干扰,一边急退。 “大漠千里孤行去,满目黄沙血无边,他乡埋骨,忆别离,第六枪,长骑独行映天地,——悲影。”戈依光的长枪,再次抖出三个虚影,粘身而上,紧追不舍。 “我扫,我扫,我一直扫,扫扫扫。”戈辉的长棍,上下左右,或挑或扫,看似毫无规则,但却把自己护得密不透风。 宣宁越看越气,老头子太过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这还测试没头了。拿起桌上的苹果,掷向场中二人:“我叫你还不停手。” “追行千里,力克楼兰,我命由我,不由天,第七枪——绝杀。”戈依光的身形,拉出一道笔直的虚影,长枪刺出一条直线,电光火石,势如破竹。 苹果很巧合的飞到两人中间,戈辉的秃枪头和戈依光的枪头,同时命中苹果,苹果直接粉碎。 “没完啦?”宣宁怒斥。 “完了,完了。”戈依光尴尬一笑,看了一眼戈辉,略显失望地说道:“看来这七招枪法,你都已经忘记了。” “没望”戈辉急忙说道,他看到了父亲的眼神,他不能让父亲失望,他决心再也不让父亲失望了,他必须练一遍给父亲看看。 戈辉受到父亲枪法演示的启发,还有潜藏在肌肉深处的记忆,居然完美的回忆起了全部的招式动作。他平端木棍长枪,枪头轻颤,峥嵘、真相、倾情、回头、换命、悲影、绝杀,七招枪法,动作标准,一气呵成,然后收枪而立,等待父亲讲评。 “还可以”戈依光微微点头,简单评价:“你只是把套路动作,做的很标准,真正的实战中毫无用处。” “儿子明白。”戈辉虚心接受,对此时的戈辉来说,父亲的批评指正,都是莫大的夸奖,能再次聆听到老父亲的批评指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第182章 家人 宣宁上前,拉住戈辉的手,满眼泪光:“你这坏孩子,想死娘了。”说完,抬手在戈辉的手臂上拍了一下:“七年不回家,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没有?” 戈辉幸福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是一直傻呵呵地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老天爷待我“于果”不薄啊,失去了上一世的父母,又在这一世给我送回来了。 “进去说吧!”戈依光也是眼含泪光,最有出息的儿子回来了,他高兴。 东北让摄影师和电影机都停了,拍完这些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总司令的家常了,就不用再拍了。 戈辉要去换身衣服,立即有两名军人,提着两个精致的大皮箱,跟着戈辉走进偏厅。 金永安立即为戈辉的随行人员安排住处。 东北没有离开,他守在偏厅门口,作为戈辉的副官,他需要时刻保持自己,处在戈辉的视线和声音能够到达之处。以便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对戈辉的命令做出准确的反应。 不多时,戈辉一身长袍马褂,公子哥打扮出现在父母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儿子给爹娘磕头了,七载未归,儿子告罪,刚才军装在身,不便磕头,请爹娘原谅。” “原谅,原谅。”等戈辉磕头三次,宣宁才一把拉起戈辉,满眼欢喜,上下打量:“让娘好好看看你。”一边看一边对戈依光说道:“老爷,你看咱家儿子,这么帅气,又做这么大的官,谁家的女儿能配上咱儿子哟!” “京城的王府里格格多的事。”戈依光也一脸的自豪。 “那也得看是谁家的格格,咱儿子可是封疆,不是一般的官儿。”宣宁满眼的欣喜,眼睛像是粘在了儿子身上。 戈辉一脸尴尬,连忙引开话题:“爹,娘,现在还在打仗,儿子心思全在战场上。” “哎哟,对啦,今天一直没听到直播,今天战况怎么样了?”宣宁连忙问道。 “请娘放心,敢先动手,就不怕失败。”戈辉一脸轻松地说道。 “那今天呢,为啥没直播呀,很多人都急坏了。”宣宁催问道。 戈辉轻笑,看了东北一眼:“给王春妮发电,问问她什么情况,那个……腾冲今天为什么不直播了?” 东北领命,立即去找专职电讯员于若雪。 “儿子,我们能不能打过日本人呀?娘这心里真的不踏实啊!”宣宁又问,在她的眼里,儿子的答案,就是最终答案。 “能,能,肯定能。”戈辉简单直接的回答。 “那娘就放心了!踏实了!”宣宁看儿子这么能干,心里自豪得不行不行的。 “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戈依光一脸沉重地问道。 戈辉一脸淡定地回答:“这要看俄国人和日本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禁卫军的全面进攻,应该是俄国人和日本人彻底不行的时候。” 戈依光若有所思,似乎是没明白禁卫军的真正意图。 戈辉继续解释:“这场仗急不得,要让俄国人和日本人多打些日子,血都流干了,禁卫军再全力出击,禁卫军能少牺牲一些,还是划算的。” 戈依光重重地点头,他很满意儿子的解释。 东北,拿着一页纸,双手递到戈辉面前:“司令,‘红楼’来电,日军第5军,鸭绿江军,进攻盘锦防线。” 哼……戈辉笑了:“川村景明(日军第5军司令官)也来凑热闹,刚刚晋升大将不到一年,就不怕在我这里被打脸吗?他觉得他比乃木希典强是吗?” 戈辉没再说什么,把电报递还给东北:“回复‘红楼’,就说我知道了。”他现在不想在军事上给出指导意见,以目前的战争烈度,他相信‘红楼’完全能够独立应对。 “是”东北给轻声答应,敬完礼,转身出去了。 “多帅的小伙子,也没结婚呢吧!”宣宁看着东北的背影说道。 “娘,家里的师兄弟们呢,今天都不在啊?。”戈辉连忙岔开话题。。 “还不是那个宁远,五月中旬,派人过来说军中缺人,结果除了韩钟、韩钲、韩锬,只想留下来侍奉师父,还有永安不同意小金豆走以外,其他人都带走了。”宣宁板着脸说道:“你爹,还推荐了很多燕山上的绿林好汉,也一并带走了。” “有这回事吗?”戈辉汗颜,看了一眼东北。 “是的”东北立即说道:“新成立的四支特种部队需要速成的人才。” 戈辉看了一眼父亲,惭愧地说道:“儿子给爹娘添麻烦了,禁卫军确实缺人才。” “也是他们愿意去,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本也无可厚非,总不能让他们在田庄里种地吧!”戈依光一脸平淡地说道。 “正好,家里也安静了,爹也可以休息,不用再操劳大家练功了。”戈辉连忙说道。 “要真那样就好啦,你爹是那样的人吗?”宣宁马上接话道。 啊——戈辉一愣,不确定地说道:“爹又有新想法了是吗?” “你爹又收了一百多个徒弟,记名弟子,都住在田庄里,教书先生也都请好了,韩钟、韩钲、韩锬,代师授艺,你爹三天两头去看看,今天正好在家,不然你还遇上呢!”宣宁虽然是埋怨,但却说得一脸得意之色。 “这样也好,有事做嘛!”戈辉连忙顺着说话。 “几乎全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收了也就收了,以后还能帮上你……”宣宁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兴冲冲的身影冲进屋里。 “二哥,真是你呀!这回我一定要跟你走,爹拦也不行,我都19岁了,师父都说了,我已经尽得真传。”小金豆进来一把抓住戈辉的手臂说道。 金永安随后走了进客厅,皱着眉头:“金豆,你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戈辉知道,眼前这个眉目清秀,一脸稚嫩,唇上浅浅微绒的小帅哥,原来是自己最小的师弟,伸手拍拍金豆壮如小牛的肩膀:“不错,真长大了。” “二哥,行不行啊,你现在就告诉我。”小金豆一脸期待地催促道。 额——戈辉犹豫地看向父亲,他不好立即回复。 戈依光无奈地摇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金永安,说道:“你得问你永安叔同不同意,他要是同意,我也同意。”说着给戈辉递了一个眼神。 金永安当然不同意了:“不行,你二哥才回来,正在和老爷、夫人说话呢,有你说话的分吗?” 金平安、金永安两兄弟,之所以一直受戈依光的器重,就是因为兄弟俩都恪守本分,从不逾矩,和老爷的关系再近,该守的本分和规矩,从来不忘记,教育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 “师——父,我就是想跟着二哥。”小金豆连忙过来摇戈依光的手臂央求道。 戈依光一脸慈爱地拍了拍小金豆摇自己手臂的手:“你能帮你二哥做什么呀?” “我能做很多事呀!我能……”小金豆觉得机会来了,刚一开口,被人打断了。 “二哥,你真回来了呀!”一位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的小女美女,一脸兴奋。 额——戈辉完全不认识,面露惊讶之色,他不敢乱认啊! “我呀!金婷呀!”小女美急了,连忙做自我介绍:“金平安是我爹,你不记得啦!” “记得,当然记得!”戈辉迅速做出反应:“我是惊讶,平安叔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善事,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金婷一脸害羞地说道:“二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二哥是跟你客气,你还当真了,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自己说话被打断,小金豆心里很不愿意。 宣宁伸手揪住小金豆的耳朵:“心里没数的是你吧!整个热河就没见到谁家的姑娘比咱家金婷更俊俏的了。” “师娘,你又说我。”金婷更害羞了。 戈辉看着金豆和金婷,在眼前嬉闹,心里暖暖的,因为他从不曾拥有过,他看了东北一眼。 东北心领神会,立即出去拿礼物。这次回来虽然是突然决定的,但还是派人去朝阳百货大楼买了好多东西回来。 “二哥,我就想跟你走,师父都说了,我的习武天赋不比红龙师哥差。”金豆又开始央求戈辉。 戈辉的目光移向金永安:“永安叔,小师弟也成年了,想出去看看,你就成全他吧!” 金永安听到戈辉叫他“永安叔”感动得眼泪差点没出来,小二还是以前的小二,当了总督也没忘记叫他一声“永安叔”,他不想驳了戈辉的面子,但是他确实不想儿子离开他。他一脸为难地说道:“叔就这一个孩子,不像你平安叔,有金米、金粟、金婷,我没指望他有啥大出息,就想留在身边,天天看着就行了。再说,他娘走的又早,他要走了,我就……”他是真心不愿意金豆离开。 “二哥……”金豆有点着急了,连忙又一脸央求地看向金永安:“爹,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戈辉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就把小师弟带在身边,做我的贴身警卫吧,我身边特勤局的警卫比较多,几乎不会有什么凶险,这样您放心了吧!” “二哥,我很能打的,韩钟大师哥想赢我,都要两百招以后。”金豆大力推销自己。 “金豆这孩子练功从来都是一盏茶的时间,小二那里规矩肯定多,没准很快就自己跑回来了。”宣宁也轻轻的劝一句。 “二少爷,最近小四(戈锐)派人来调查热河的盐碱地。”金永安想把话题岔开。 “以后要种俄国蒲公英,特区政府会直接收购,至少未来百年内不会改变。”戈辉肯定地说道。 “这东西有什么用吗?”金永安很好奇地问道。 “大清国要想成为车轮上的国家,就需要大量的天然橡胶,在广东、广西、海南、云南种植橡胶树,特区政府鼓励北方地区大量种植杜仲树,都是为了天然橡胶。我们种植俄国蒲公英也是为了天然橡胶,不同的是,它收成更快,当年就能有收获,橡胶树和杜仲树都需要七到十年以上,才能大量收获。”戈辉耐心的解释道。 金永安低头盘算了一下,抬起头掰着手指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热河至少有一万多亩光长草不长庄稼的盐碱地,算上没有肥力的沙荒地,怎么也得超过三万亩,再加上山坡地,五万亩开外吧。”他说着又把目光投向戈依光,继续说道:“老爷,要不咱们家把这些没人要的地都买下来吧!” “可以”戈依光点头同意:“那就尽快做吧,开春前把地契开出来,明年开春能种多少是多少,三五年差不多就能种满了吧!” 戈辉也觉得可行:“小四已经派人去天山山脉的卡拉陶山区,以收购药材为名,大量收购蒲公英种子,估计明年开春就能种一批,就像爹说的那样,三到五年差不多就能种满。”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让金粟去量地。”金永安兴奋地说道:“至少一百年啊,这得养活多少人啊?” “沿海一带盐碱地比较多,那里也会大量种植,以后会有很多人会种植蒲公英,养活很多人。”戈辉对此充满信心。 “金米和金粟,今天不在吗?他们在做什么?”戈辉突然问道,他觉得有必要尽快了解家里的情况。 “金米,两个月前去了上海,给你平安叔打下手。不爱习武,却热衷做生意。”戈依光回答。 “金粟,代替你永安叔,接管了咱家的三千多亩良田,还有承德街里的商号,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无师自通。很多商家的掌柜,都戏称他‘老金’,21岁的‘老金’……”宣宁说完咯咯咯地笑了。 “晚饭的时候,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见到了。”金永安接话道。 “干娘,您看,咱俩做的衣服拿回来了,可好看了。”金婷这时想起抱在怀里的包裹了。 “是嘛!让娘看看!”宣宁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女人总是对漂亮的衣服,缺乏抵抗力。 金婷也马上打开包裹,给宣宁展示新做的衣服。 东北这时提着一只大皮箱走了进来,直接放到了戈辉面前。 “我准备了一些礼物。”戈辉说着打开了皮箱,里面都是他这次带来的礼物。 “这是给娘和小师妹的护肤品。”戈辉亲手把两份礼物递到母亲和金婷手中。 宣宁和金婷喜不自胜,赞口不绝,对她们俩来说,只要是戈辉送的,她们都觉得好。 “这是给永安叔的满江红香烟。”戈辉亲手把四条香烟递和红木盒子递到金永安面前:“盒子里还有祝融打火机。” “谢谢二少爷,我平时只抽大凌河,抽这个,会把嘴养刁的。”金永安接过了礼物,热泪盈眶,小二还是以前的小二,没把自己当外人。 “爹,咱家还让永安叔抽不起满江红了?”戈辉半开玩笑地说道。 “哪有,叔是啥不得抽这么贵的。”金永安连忙解释。 “放心吧!永安叔。”戈辉伸手拍了拍金永安的手背,说道:“烟抽多了伤身体,但该抽还是得抽,开心最重要。” 戈辉又拿出一支手枪来:“这是大凌河二次战役的纪念版fa-11式半自动手枪,一共1905支,想跟着我,以后就要把‘它’当媳妇了。”戈辉把纪念版fa-11拍到小金豆手中。 “二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金豆把纪念版fa-11放在心口,仿佛真的当成了媳妇。 金永安无奈的笑了,但脸上却没有难过的样子。对他来说,能跟在戈辉身边,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自己兄弟俩的忠心,总算没有错负。 接着戈辉又拿出了一把雁翎刀,他曾问过小四戈锐,咱爹现在喜欢什么,小四告诉戈辉,和以前一样,还是喜欢好刀。 黑褐色的硬木刀鞘,用阴刻手法在黄铜装饰上雕刻出精美的古老玄纹,椭圆形的护手也是用黄铜打造,精雕细琢,手柄微微向下弯曲。 吱——轻轻拔出长刀,铁青色的刀身,只有在研磨过的刀刃部分,呈现出灰白色,整个刀身布满了致密的不规则花纹,笔直的刀身在五分之一处微微上翘,上下开刃形成刀尖,宛如一根雁翎,造型优美。 第183章 夜谈 戈辉一脸得意地说道:“这是半年前专门为爹打制的,使用了‘朝阳特金’(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的钢材打造,刃长两尺两寸,刃宽一寸半,刃厚两分,护手一寸,刀柄七寸,全长三尺。” 长刀还鞘,双手送到戈依光面前。 呛——长刀在戈依光手中再次出鞘,戈依光放到眼前定睛细看,脸上盛满了赞许之色:“不错,是把好刀,一刀在手,天下我有。”戈依光放声大笑。 宣宁摇头不已,自家老爷爱刀如命,家里收藏的宝刀,也不知道有多少把了。 “恭喜老爷又有名刀入手。”金永安也高兴不已。 “恭喜师父喜得宝刀”金豆和金婷齐声说道。 下人刘福步入客厅:“老爷夫人,晚饭准备好了。” “走,吃饭去。”宣宁拉起戈辉的手向外走。 夜里,戈辉跟着父亲来到书房。 宣宁端着两杯温水放在了戈依光父子面前,又轻声叮嘱自家老爷:“别聊的太晚,儿子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戈依光轻轻点头,目光看向透明的窗户,淡淡一笑:“你主政东北仅仅三年,就让咱家换上了玻璃窗,变化巨大呀!”又伸手拍了拍体积硕大的第一代飞扬牌收音机:“还有这个东西,以前从来不曾想过。” “这是小四送过来的吧?”戈辉看着体积硕大的第一代飞扬牌收音机问道。 “嗯,两个月前,又送来几台小一些的,说是第二代,这个大的就放在书房,当摆设了。”戈依光说着又拍了拍这个大收音机。 “随着技术的进步,以后肯定还会更小巧的。”戈辉很自信地说道。 “能有多小,还能小到手掌那么大吗?”戈依光居然还抬杠。 “肯定能的,只是需要时间,甚至更小,您就慢慢等吧!”戈辉说得一本正经。 “好,那我就等着!”戈依光并不太信。 “过些日子,我给咱家送一百台四轮拖拉机回来,以后种地,就用这个,又快又省力。”戈辉也想表现一下。 “四轮拖拉机?这是什么东西?”戈依光不懂这些,他也不关心这些,于是说道:“现在种地都归永安和金粟管,你跟他们说一声就行。” 戈辉轻轻点头,然后解释道:“是拖—拉—机,四轮拖拉机,有四个车轮,用来耕地的,一台相当于十五匹马,可以同时开出三条沟,不吃草,不用休息,需要柴油和水就可以了。” “这个你永安叔和金粟肯定喜欢,每年种地都要忙好久,干不完的活。”戈依光说道。 “有了这些拖拉机,俄国蒲公英的种植也能加快速度,五万多亩地,需要很多人,永安叔和金粟真的要忙起来了。”戈辉仿佛看到了繁忙的春天。 唉——戈依光叹了口气说道:“现有的三千亩,又多了五万多亩,咱家一下成为热河最大的地主了,泯然于众是不成了。” “爹,这新增的五万多亩,不都是没人要的地嘛,您把这些地种了,会雇佣很多人,这样他们就增加了一份收入,这是好事啊!”戈辉宽慰父亲。 “突然成了热河最大的地主。”戈依光一脸苦笑:“没想过这么招摇。” “爹,您就放心吧!儿子是大清国最有权势的总督,没人敢动咱戈家。”戈辉眼神坚定地说道。 戈依光当然相信儿子的话:“爹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主政东北。” “儿子只是正逢其时,赶上几个列强关系不睦,又都想在东北插上一脚,我不过是投其所好。”戈辉自谦地回答。 “洋务,在我大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师夷长技,也听了多少年,恭亲王奕昕、李鸿璋、张之栋、左宗樘(就是觉得用真实的名字不太好)哪个不是我朝一时之人杰,也做了很多年洋务,结果怎样,不也没挡住十一国联军吗?(细算确实是十一国,条约上都是这样写的。)”戈依光说完轻轻摇头。 “您知道北京有多少朝臣说儿子是卖国总督、卖地总督吗?”戈辉轻轻一叹:“想要做事,真的是太难了。是慈禧和光绪,对那些满口仁义自视甚高的谋国老臣太失望了,一直相信他们,却换来一个接一个的失败,才给我这个主动接受招降的土匪,死马当活马医的机会。东北治情已经如此,再坏还能坏到哪里,还能坏过当年的洪秀全不成?”稍稍一个停顿后,坦言道:“这是醇亲王载沣亲口所言。” 戈依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头又问:“怎么想来关外的?” 戈辉一脸轻松地回答:“咱家不就是关外的嘛!这里人少,朝廷的力量也小到几近于无,日本人和俄国人又在这里,匪患成行,各自为政,乱域出豪杰呀!成事了,一片光明,没成事,咱家不还有三千多亩良田嘛!这是退路!” 戈依光无奈的笑了:“走到今天,不容易吧!” 戈辉重重地点头:“最难的时候,在朝廷和列强之间走钢丝,还好有太后和皇帝的支持。列强们,近的准备打仗,没空管我。远的鞭长莫及,管不到我。还有想借我之手,插足东北,我就投其所好,给好处,给利益,引进来,交朋友。总之扛过来了,所以才有今天的坦然。” “这个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日本可不是远在天边的英法列强,它和我们就隔着一片海洋,想过来可是容易多了。”戈依光一脸担忧地说道。 戈辉轻松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要打多久,这要看俄国和日本能坚持多久。等他们俩打完了,才是禁卫军真正发力的时候。”想了一下,戈辉又补充:“日俄两国都已经使出全力了,再不打出个结果来,他们的政府就要当裤子了。现在又多了禁卫军,他们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体面的结束战争。可是,巨大的伤亡和财政支出,又让他们十万个不甘心,也无法向国民交待。”戈辉摊摊手:“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场骑虎难下的战争了。而对禁卫军来说,这是即将到来的雪耻之战,复仇之战,崛起之战。” 戈依光脸上也有了如释重负的微笑,语气也变得轻松了,略有试探的问道:“以后呢?还向南吗?” 戈辉立即摇头,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摇头:“禁卫军根基太浅,尊重皇室依然是坚定不移的选择。禁卫军有今天,离不开皇室的支持,不能忘本。在别人赶他们下台之前,禁卫军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戈依光满意的点头,儿子能这么说,他就放心了,他是真怕儿子起了反心。 戈辉一脸平淡地说道:“来年八月份,北方经济特区成立两周年的时候,来自黑龙江、吉林、奉天、甘肃、宁夏、新疆、蒙古等地的官员们,将再次齐聚朝阳,讨论成立特区政务院,选举政务院行政长官,到时候将会有皇室贵族和德高望重的朝臣进入政务院。”戈辉轻轻一笑,又道:“到时候,‘常设’的‘特区议会’也将会成立,不再是‘临时’的,主要由皇室、朝臣、特区的‘有钱人’组成。”戈辉一脸自信:“利益大家分,我就不信有人会反对,把这些人捆在一起,北方经济特区,就是大家的‘利益共同体’,以后还会是‘命运共同体’,把所有人的‘利益和命运’捆绑在一起,就是铁桶江山。” 戈依光突然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道:“那你做什么?他们进来,还有你说话的份吗?朝廷是巴不得你放权呢吧!” 戈辉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还是做总督啊!只要我管着军权,他们就得在我画好的框框里做事,跨出去的人,就永远别回来。”戈辉总结:“这也叫垂帘听政,做的好,是我管理的好,做错了,他们需要出来担责,我只负责把握大政方针就可以了。” “那你的想法和朝廷说了吗?”戈依光问道。 “还没呢!等眼前的冲突告以段落后,再通知朝廷。”戈辉淡淡地说道:“必须提前说,给他们充分考虑的机会,让我的想法在朝廷里充分的发酵,是牛鬼蛇神,还是阴谋家,或是机会主义者,都会不断的跳出来。”戈辉的指尖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幽幽地说道:“我就是光明正大的挖朝廷的墙角,这是一个有毒的香饵,吞不吞就看他们自己。” “阳谋”戈依光直接下定义。 “对”戈辉肯定地说道:“他们看到的,就是我正在做的,他们看不懂的,我也不会主动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猜去。” “你这是给慈禧太后和光绪帝出难题啊!”戈依光一脸苦笑。 戈依光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完全跟不上儿子的想法了。 戈辉继续说道:“让皇室和朝臣参与进来,是拉他们上船,给他们机会,共享特区的发展成果,这样,朝中反对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少。”戈辉喝了一口母亲准备的温水,继续说道:“我现在虽然可以不在乎朝廷的看法,但还是希望朝廷里少一些反对的声音,同时也希望朝廷能正常的维持下去。” “这样的朝廷维持下去有什么好处吗?”戈依光实在听不懂:“为父虽然不懂朝中事,但也能看出来朝廷余日无多了。” “当然有好处了!”戈辉肯定地说道:“朝廷没了,天下必乱,苦的是无依无靠的百姓。只要朝廷还在,百姓日子虽然苦点儿,可还是能凑合过下去。”戈辉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哪怕是改朝换代,也是要温和的进行,在觥筹交错中,平稳的政权交接。” “慈禧太后和光绪帝如果知道你这么想,他们是心怀安慰呢,还是悔尽肝肠呢?”戈依光忍俊不禁的说道,此时他已经完全不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他们只要好好配合,我就允许他们祖宗打下的朝廷存在的更久,甚至一直延续下去。”戈辉淡淡地说道。 “如果他们不配合呢?”戈依光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有我给他们输血,朝廷早就难以为继了。他们不配合行吗?更何况,我是给他们机会共治北方经济特区,他们求之不得。我得名声,朝廷得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不好吗?撕破面皮的事情,相信他们不会如此不智。”戈辉自信满满。 “再说”戈辉继续:“他们只在政务院和常设的特区议会里,下面的各司局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可发挥的空间有限。”戈辉伸出手,轻轻转动着盛着温水的玻璃杯:“只要他们安守本分,用心做事,我会让他们和背后的家族得到更多的好处。如果他们乱伸手,贪污受贿,余茁的廉政调查局,正想着抓大鱼立大功呢!顺便换一些更听话的自己人进来。” 说到余茁这个徒弟,戈依光突然想起来:“前些天,有个自称是特区商务局的人,来热河买地,碰巧看上了咱家的地,还把价格压的很低,还掏枪胁迫。永安直接亮明了身份,对方被吓走了。”戈依光想了一下:“那个人好像叫钱路宽。” 戈辉一愣,很诧异地问道:“有这样的事情?回头让余茁调查一下,他每月末都会有一份报告给我。”戈辉叹了口气,又道:“特区草创,时间尚短,管理上还有很多漏洞,随着法律和规章制度的完善,以后会越来越好。彻底消失不可能,水至清,则无鱼嘛,尽最大可能减少是肯定能做到的。” “是啊!水至清,则无鱼。”戈依光也认同戈辉的说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总会有一些人不守规矩,在所难免。” “余茁的廉政调查局,一直在调查,目前已经查到,有一些人构成了职务犯罪,但需要再养一养,等罪名足够多了,就直接开掉,换一匹更好用的人上来。贪渎的财货也将会被没收,甚至抄家,并且一定要祸及父母子女等直系亲属。贪的越多,没收的越多,最后得利的还是特区政府,既得名声,又得财货。”戈辉说的轻描淡写:“在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官员腐败都是层出不穷的,因为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也无法依靠道德来约束。比如我朝的权臣和珅,就是乾隆帝为嘉庆帝准备的礼物,是养肥了的过年猪啊!所以……”戈辉随意的展平了裤子上的褶皱,继续道:“我希望有更多的官员腐败,因为他们在变相的为特区政府敛财,也在为特区的官员队伍换血,不断的有更新鲜的血液补充进来,让更有能力的人补充进来,只会让特区的管理体系更健康,特区的明天会更好。”戈辉最后总结:“这都是腐败官员带来的好处,换个角度看问题,世界会更宽广。” 戈依光认真的看了儿子一眼,这个儿子心真黑啊。想想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他的想法是从哪里学的呢?唉,这些年,在外面学坏了。 “那咱家呢?平安叔、永安叔,还有其他人,就没有不守规矩的吗?”戈辉也饶有兴趣地问父亲。 “怎么没有,这些年,被赶出家门的也不少。”戈依光微微一笑说道:“都是你娘在管,你娘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能骗过她那双眼睛的人,目前还没有遇到。” 戈辉笑了,看来这一世的母亲,美丽的外表,只是冰山一角啊! 戈依光继续说道:“平安和永安兄弟俩,以前都是咱家的佃户。为人勤劳朴实,厚道本分,观察了几年,觉得兄弟俩,人品可靠,就让他们分别管理两个田庄,再到后来,平安,成了咱家的大管家,永安负责管理3000亩良田。平安去上海之后,永安接替平安,成为了大管家。” 戈辉轻轻地点头,没有说什么,摆出一副继续洗耳恭听的样子。 戈依光淡淡一笑,继续道:“咱家也没有亏待过他们兄弟俩。整个承德,哪个大户人家里的管家,有他们兄弟俩收入高,他们俩个是最多的。你娘在花钱上,从来都是精打细算,但是赏钱,却又是给得最大方的。” 第184章 在家的日子 戈依光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温水喝光,然后又道:“我收金豆为关门子,你娘收金婷为干女儿,除了确实是喜欢金豆和金婷以外,也是对平安和永安的认同。这不是拉拢,你娘也不喜欢拉拢人心这一套,做好有奖,做错有罚,走留随意,这就是你娘的持家之道。” “金米和金粟呢?”戈辉又问,因为今天晚饭时没有见到金粟,所以他想了解一下:“年轻的孩子,和父辈的想法应该不尽相同。” “金米,去了上海,帮他爹打理上海的生意,挺有习武天赋,但不喜欢习武,他习武,只为了强身健体,他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承德街上的商号里,学习做生意。”戈依光一脸笑意地讲述着:“金粟,也喜欢做生意,习武更不认真,也是因为没什么习武天赋,但是被平安逼着习武,强身健体嘛,很有经商天赋,现在负责管理承德街上的商号。” “金豆和金婷”戈依光继续讲述:“这俩个孩子,都是好孩子,金豆聪明,在习武上,天赋异禀,就是没长性,需要好好的打磨,方能成大器。”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又道:“金婷,是平安的心头肉,是咱热河最俊俏的姑娘,聪明好学,听话嘴甜会来事儿,偶尔犯了错,你娘也当没看见,你娘是真喜欢金婷,恨自己没能生个女儿。” “那我就放心了”戈辉点点头说道:“那这次我就把金豆带走了,先训练个一年半载的,以后就带在身边,当贴身警卫。” “这孩子管好了,以后有大出息,别让你永安叔太操心。”戈依光叮嘱道。 戈辉点点头,然后又问:“韩钟、韩钲、韩锬,三位师哥呢!” “他们三个,是个纯人,确实是一心向武,每天在田庄里代师授艺。”戈依光说道。 “他们真的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代师授艺,需要三个人吗?”戈辉有些不相信。 “我和你娘都单独问过他们三人,他们确实对外面不感兴趣,他们就想留在家里,除非我赶他们走。”戈依光认真地说道:“他们兄弟三人是我带回家的,韩钟、韩钲、韩锬,这三个名字还是我给起的。他们和爹很像,都没什么武学天赋,能有今天的武学成就,靠的只是一个‘勤’字,他们还想在武学一途,走的更远。” 戈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很认真地说道:“我想请二师哥和三师哥跟我走,大师哥留在家里帮您。” 戈依光认真地看着戈辉,很疑惑地问道:“你那里那么缺人吗?我还有很多绿林上的朋友,他们的儿孙也都武技小成。上次宁远派人来要人,我已经推荐了一批。” 戈辉摇头,说道:“不缺,禁卫军早就不缺人了,我们已经有了成熟的人才培养体系,现在为难的是萝卜太多,坑太少,所以,不缺人。”一个短暂的停顿后,又道:“再说,习武的人再厉害,在子弹面前,依然人人平等。” “那你……”戈依光有点糊涂。 “就是想给二师哥和三师哥一个新的舞台,不走出去,不会知道外面的精彩。人生,有无数种选择,每种选择,又有无数种可能,习武,绝对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戈辉突然认真的看着戈依光:“他们的忠心,应该有更好的回报。咱们戈家,不会让任何一个忠心的家臣失望。即便有一天他们脱离戈家,依然会记住戈家对他们的好。” 戈辉依光认真的点头,良久之后,说道:“儿子,你真的长大了,你说的对,爹会认真考虑的。”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度不好把握。当然,也要分人,有些贪得无厌的人,果断处理,恪守本分,知恩图报的人,即使笨一点,也应该重用。”戈辉继续道。 戈依光笑了,说道:“这一点,你娘的手腕就很厉害,这些年,家里没少往外赶人,包括为父的徒弟,但有些人,却一直留在家里,而且地位也越来越高。比如你平安叔和永安叔,他们的忠心,为父和你娘,都看在眼里,所以让平安去上海帮小四,永安继任管家。” 戈辉点头,说道:“我相信爹和娘的眼光。” 戈辉想了一下,又问道:“咱家的其他亲戚呢?” “你是说,热河三赫?”戈依光轻轻地摇头:“兴隆的赫大、滦平的赫二、承德赫三,你的三个舅舅,和以前一样,只在逢年过节才联系一下。你三舅家的小儿子赫寒,倒是来往较多,因为看上了咱家金婷,但是金婷不喜欢赫寒,觉得他太油头粉面了。”戈依光叹了口气:“你在东北当总督后,你大舅和二舅家的人才主动过来串门。我一心修行,不理外事,你娘又不愿意搭理他们,反正也不是你亲舅舅,毕竟还是差一层。” “他们都干什么呀?也像咱家一样,种地收租,县城里做点买卖?”戈辉问道。 戈依光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具体我不清楚,你娘知道的详细,永安肯定也知道,爹的心在修行上,不理家中琐事。” “我就是随便一问,简单了解一下。”戈辉解释。 “走的时候,把金婷也带上吧!她走了,估计赫寒也就不来了,油头粉面的,你娘也看不上他。”戈依光说道。 “金婷?带上她?”戈辉十分诧异。 “对,带上她!”戈依光很肯定地说道:“你娘是真心喜欢她,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所以就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跟着你,肯定能碰上很多优秀的年轻人,比如那个东北,你娘一眼就看上了,能跟在你身边的,将来肯定前途无量,金婷和东北,天作地设的一对。”戈依光最后补充:“这是你娘说的。” “好吧!”戈辉忍不住笑了,然后说道:“我会把金婷当亲妹妹的,如果东北和她真的有缘分,我没意见。”戈辉特别强调:“估计东北已经有心上人了,虽然我没问过他,但看他平时和我的电讯员于若雪联系较多,于若雪可不比咱家金婷差,只能更美。” “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爹管不了那么多,只负责把你娘的话说给你听。”戈依光无所谓地说道。 就在戈辉和父亲谈心的时候,宣宁也叫来了金婷,娘俩也在谈心。 “婷儿,你想不想跟你二哥一起走?”宣宁试探着问道。 “不想,家里多好呀!多自由呀!家里有师父,有干娘,还有叔叔(金永安),金豆一走,就剩下我啦!就像干娘说的那样,二哥那里规矩肯定多,我不愿意!”金婷直接表态不愿意。突然,她似乎是醒悟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宣宁,问道:“干娘,你该不是想让我和二哥……”她犹豫了一下,小心说道:“在一起?” 宣宁也一愣,她也没想到金婷会不愿意,进而又误会她有意撮合两个人在一起,但她没有立即否认,而是笑吟吟问道:“你二哥不好吗?他可是大总督啊!很多姑娘打着灯笼找呢!” “我不喜欢二哥,从小就是,我只当他是二哥。”金婷一本正经地说道:“二哥和大哥、三哥、四哥都不一样,从小就不一样。你看现在,大哥、三哥、四哥,都在给二哥干活,他们三个,自从去了朝阳,回过家吗?四哥给咱家安装玻璃,送收音机,都是派人送过来,自己都不回来。还有那些师哥师姐,都去给二哥干活,就连红莲大师姐都去了。我不去,我就在家守着师父和干娘。”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宣宁的预计,她没想到金婷这孩子,这么有想法,很是欣慰。不过,她还有下文呢:“你觉得那个东北怎么样?”说完,留心观察金婷的表情。 “东北?就是那个……被二哥一个眼神,就提着一皮箱礼物进来的那个吗?”金婷不确地问道。 宣宁点头,她想听听这丫头怎么说。 “帅,虽然没有二哥帅,但也很帅啦!”金婷很认真地说道。 “就这些?”宣宁忍不住问道。 “还能有啥?瞧他那小心翼翼地样子,连二哥的眼神都怕错过了。”金婷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我要是给二哥当兵,几天就得累死,我也受不了那么多的规矩。” 宣宁笑了,然后说道:“咱家的规矩少吗?被赶出家门的还少吗?” “嗯——”金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咱家我早就习惯了,再说,那些规矩,还算规矩吗?偷了东西,在哪里也不成啊!在外面打架,欺负人,说到哪里都是不对的。克扣佃户的工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去问问别人家,咱家是规矩最少的,却是赏钱最多的。”最后撒娇地总结:“都是干娘人好,心善,宽容,大家就是偶有错误,也只是批评,并不责罚。” 宣宁是真拿这个干女儿没办法,无奈地说道:“算啦!那你就老实的在家待着吧!当心找不到好人家,成了老姑娘。”宣宁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惊讶地说道:“你不会真的相中了赫寒吧!那个油头粉面的样子,看着就让娘不舒服。”想了又想,再次强调:“赫寒肯定不行啊!就是你爹同意了,我也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就肯定嫁不成。”说完,一脸严肃地看着金婷。 “干娘,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能看上他呢!油头粉面的,不喜欢。”金婷直接否定。 “那就好!这娘就放心了。”宣宁确实不喜欢赫寒。 “干娘,我要出去练功了。”说完,跑了出去。 宣宁无奈地摇头,多好的姑娘,成了老姑娘,咋嫁出去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暖水壶,提起来,向戈依光的书房走去。 两声轻轻地敲门声后,宣宁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先给戈依光的玻璃杯子里倒满水,接着给戈辉的玻璃杯子里倒水,然后坐在了戈依光身边。 宣宁一脸严肃地问戈辉:“你大哥和三弟干什么呢?就小四时不时派人过来送东西,带信回来,他们俩就像消失了一样,是不是打算和你一样,好几年不和家里联系?” 戈辉一脸苦笑,连忙解释:“娘,大哥带着特种部队,训练任务太忙了,大凌河二次战役时,狙击比赛的路北组,就是大哥领导的。” “啥?路北组……”宣宁一愣,当初比赛射杀英法联军,她天天守在收音机旁听结果,就没想过,自己的大儿子居然也是参赛者之一。她当即火了,起身抬手拍在戈辉的头顶上,一边大声埋怨着:“让你大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咋整,你让娘咋整?” “娘,别的战士也有娘啊!他们也在大凌河防线上牺牲啊!”戈辉没有躲,看着宣宁说道。 宣宁的第二下没有拍下去,儿子说的没错啊,那些牺牲的战士,也是有娘的,有谁不是娘生的,自家的儿子是宝,谁家的儿子又不是宝呢! 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宣宁惭愧地道歉:“是娘说错了,死了那么多人,得有多少个娘在伤心啊!” 戈依光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扶在宣宁的背上:“坐下吧!人有时候得信命。” 戈辉连忙解释:“其实大哥也很安全,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主要负责侦察敌情,不与敌人正面硬拼。”说完小心地看向母亲。 “那你三弟呢?”宣宁又问。 “他安全,就是工作太忙,坐在后方,指挥别人收集军事情报。”戈辉小心的回答。 “真的不危险吗?”宣宁不太信。 “除非是我们败了,一败涂地,他可能会有危险。”戈辉说出了一个极端假设。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来看娘,娘想他们了。”宣宁问道。 “我明天就安排他们三个都回来。”戈辉立即答应,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命令。 “好,那娘就等他们回来了。”宣宁立即高兴了。 看着这一世的母亲高兴的样子,于果(戈辉)仿佛回到了自己读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母亲,就像现在这样美丽,想着想着,戈辉泪流满面:“娘,回家真好!有娘在,真好!” 宣宁听到儿子的话,也热泪盈眶,忙用丝帕擦拭泪水。 “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戈依光发话。 三个人从书房里出来,戈依光和宣宁回房间休息。 戈辉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母亲说他的房间还是七年前的样子,一点没变。他简单了解了一下自己七年前的生活,然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戈辉指示东北给戈锋、戈戎、戈锐发电,让他们即刻回家,就说娘想他们了。 在接下来的十天中,戈辉详细考察了家里的七个田庄,还见到了大师哥、二师哥、三师哥,和他们切磋了武功,也交流了很久,对三位师哥非常的佩服,他决定要带走二师哥和三师哥,并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三位师哥听,并告诉他们,在他走之前,答复他就可以。 戈锋、戈戎、戈锐,先后回到了戈家老宅,戈家像是过年一样,张灯结彩,大摆酒席。 不过,由于工作太忙,戈锋、戈戎、戈锐也只呆了两天就都走了,宣宁虽然依依不舍,但也没办法,往小了说是为了小二的禁卫军,往大了说是为国为民。能看到儿子们都回来了,宣宁已经非常满足了,孩子大了,早晚要走,她心里明白。 戈辉还见到了赫寒,果然是油头粉面,不过相貌英俊,彬彬有礼,一副标准的清国秀才形象。除了一条乌黑发亮的长辫子外,其它的没有让戈辉反感之处。交流过程中发现,赫寒还是一个很有思想深度的人。看问题,见解很深刻,但却不是故意为之。还有就是,他并不惧怕自己的总督身份,居然敢平视自己,让戈辉高看了一眼。 兴隆和滦平的两个差一层的舅舅,听到消息后,也派年轻一代过来认人。大舅家的赫明,二舅家的赫坤,两位嫡子,也都是标准的清国公子哥形象,长袍马褂小折扇,乌黑长辫身后甩。他们两人在戈辉面前相当的拘谨,就连喘气的幅度都要刻意控制。也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问一说一,决不多言,戈辉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就放他们走了。 给戈辉印象最深刻的是金粟,谈起生意经来,滔滔不绝,头头是道。 第185章 大压机 承德街上的商号掌柜们都叫金粟“老金”,果然盛名不虚。不过,听了金粟讲述他如何算计陷害他的竞争对手之后,戈辉更想叫他“金黑”,目前看,是个人才,既能光明正大的摆开堂堂之阵,又能背后使计设下断子绝孙的陷阱。这是一把双刃剑,要怎么用,戈辉一时还没有想好。 在这十天中,禁卫军与日军在台安防线和盘锦防线的军事冲突,以禁卫军的全面胜利告终。禁卫军获得了日军大量的辎重,除了粮食以外,武器基本用不上,禁卫军也看不上这些武器。 在台安防线,日军第9师团基本被除名,第二骑兵旅团伤亡四分之三,无奈退出战斗。 在盘锦防线,日军后备第16旅团(隶属于日军第5军)伤亡过半,退出战斗。 日军的全线溃退,让所有列强重新认识了日军,也重新认识了禁卫军。在日俄战场上,一直走在胜利路上的日军,并不像表面那样强大,很可能是外强中干。而禁卫军却比在大凌河防线上更强,很有可能,禁卫军还没有使出全力,因为禁卫军一直处于守势,战术上防守反击,并没有与日军决战的意思。 在这十天中,戈辉先后收到了皮特黄和刘文涛的电文,请他看宝贝。皮特黄要请他看什么,戈辉并不清楚,但也能猜到,无非是机床的加工精度,又有巨大的进步之类的。刘文涛请他看什么,也是能猜到的,无非是蒸汽机火车头出成果了。戈辉觉得非常有必要去看看,待十天了,该走了。 10月26日,戈辉拜别父母,离开承德。韩钟、韩锬、金豆、金婷,也跟着戈辉一起离开。 韩钟、韩钲、韩锬,三个人是抽签决定谁留下,最后运气站在韩钲那里,他抽到了“留下”。作为戈依光的徒弟,作为戈辉的三位师哥,他们确实不好拒绝戈辉的真诚邀请,最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抽签决定谁走谁留。 金豆是愿意跟戈辉走的,所以他是最开心的一个。 金婷决定跟戈辉走,主要原因是想躲开赫寒的追求,这些天赫寒以戈辉在家的借口,天天来戈家老宅报到。然后金婷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粘住不放,打不走,骂不走,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金婷差点没疯了,她决定跟二哥走,她一分钟也不想再看到赫寒。这回,她做到了。自从离开承德,赫寒就再也没有机会走近金婷十米以内,直到金婷嫁人,赫寒彻底失去了追求金婷的机会。 看着消失在公路尽头的汽车,金永安的内心空落落的,儿子走了,仿佛带走了他的一切。 戈依光看了一眼宣宁,宣宁心领神会地转身回到身后的龙旗轿车上。这是戈锐带回来的第二代龙旗轿车,虽然还是那方盒子驾驶舱,但是从里到外,都已经用上了皇室座驾“龙旗盛世”的技术。 司机刘福立即打开收音,调到新闻节目上。他知道夫人最喜欢听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 “……这里是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整体规划后的北区墓园。”还是那个北京郊区口音的腾冲,只不过,今天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此时正在举行在台安防线反击战和盘锦防线反击战上牺牲烈士的葬礼。在15日到22日,这八天的反击战中,总共牺牲了5207人。他们将和之前牺牲的名烈士一起长眠于此,这里是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安息之地……”(第61章中的1219,第75章中的,第81章中的42,加起来一共。) 听到5207这个数字的时候,宣宁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冲了出来,又有五千多个娘失去了儿子,五千多颗受伤的心,仿佛无数把刀割在自己的心口上。 戈依光收回公路尽头的目光,看了一眼金平安,低声道:“要不再续一房吧,咱家又不是续不起,你也才五十,春秋鼎盛……” 金平安一愣,他没想到老爷会说这个话,他完全没有准备:“老爷,我……金豆他娘走的早,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很低了。 “这什么话,续一房,续两房,本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金豆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孩子大了,远走高飞是男儿天性,不然,男儿志在四方,这句话就得改成,男儿永在父侧。”戈依光说着自己的歪理:“承德街里,合适的姑娘多的是,你点个头,我让人安排,凭咱家的财力,什么样的找不到。” “老爷,我……我是真的……”金永安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戈依光打断了。 “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咱家的陈云娘了吧?”戈依光突然间灵光一闪,他好像听丫鬟小寸说过,云娘经常帮管家收拾屋子。但是戈依光也知道,金豆好像不喜欢陈云娘,因为陈云娘克死了丈夫。陈云娘还有一个拖油瓶儿子,也在家里做仆人。 “我……”金永安并没有说出口。 “云娘才三十几岁,也该找个好人嫁了。长的也好看,人也朴实,知根知底,你要是愿意我让夫人去说。金豆那孩子要是有意见,看我怎么收拾他。”戈依光觉得有门儿。 金永安沉默了很久,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最后坚定地说道:“永安,全凭老爷做主。” “成了,你就等着吧,回去就张罗这件事。”戈依光高兴地说道:“咱们戈家好久没有热闹过了。” 戈依光再看一眼朝热公路的尽头,早就没有汽车的影子了,抬手拍了一下金永安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上车,我们回家。” 戈依光钻回车里,坐在满眼泪光的宣宁身边。 金永安坐回副驾驶,对司机刘福平静地说道:“开车,我们回家。” 刘福现在是老爷的司机,这种手握方向盘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他是承德街里,第一个会开车的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开车,这都是因为四少爷。 刘福得令,左手扶住方向盘,右手轻轻转动启动钥匙,引擎低沉的声音传进车厢,右手松掉手刹,左脚立即踏下离合,右手把档杆,从空档推到一档的位置,左脚轻抬离合,同时右脚轻轻给油,第二代龙旗轿车轻轻地动了,拐了一个大弯,回到正路,向承德县城去了。 戈辉的龙旗车队,于26日下午回到朝阳。但是载着韩钟、韩锬、金豆、金婷的两辆龙旗车却没有进城,直接去官营农场,然后乘坐窄轨蒸汽小火车去镇妖峰基地,等待他们的是近乎于“虐待”一般的训练。当然,他们随时可以退出训练,一旦退出,就永远失去了留在这里的机会。 由于戈辉的放权管理,所以他离开这十天里,几乎没有公文要处理。必须由他协调或签字的,不论他在哪里,都会有人送到他面前。戈辉虽然放权,但是月度报告,季度报告,半年报,年度总报,他非常的重视。同时,余茁的廉政调查局也在监视着特区各司局,罪名攒够了,自然会处理一批。 戈辉把来年8月,北方经济特区成立政务院和常设议会的决定,在电文中向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作了说明,并请求朝廷委派重臣和皇室参与到政务院中。香饵已经投放,就看朝廷咬不咬钩了。 回到朝阳的第二天,戈辉来到了皮特黄的朝阳机床厂。 皮特黄带着机床厂的主要领导,早就候在工厂大门迎接戈辉了。还拉着红底白字的横幅,热烈欢迎总督大人莅临指导。 戈辉哭笑不得,忍不住问皮特黄:“我是第一次来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啊?” “那是因为今天绝对不一样”皮特黄高兴地说道:“今天给你看我的团队,十年的研究成果,真正的‘大宝贝’,让你绝对不虚此行。” “十年?”戈辉一脸不信的样子:“你来朝阳之前就已经研究多年了?” “先进去,我慢慢给你讲。”皮特黄带着戈辉等人进厂,一边说道:“十年前,我在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并在父亲的支持下,和同学一起研究。毕业后,虽然从事简单的机床设计和研发工作,但是也没有放弃大学时的研究,依然在工作之余,集思广益,继续钻研。我们制造了多个模型,还制造了三个失败的原形机,由于失败了三次,包括我父亲在内,没有人愿意再投资这个项目了,所以没有下文了。” “你能告诉我,你在研究什么吗?说具体点儿。”戈辉希望皮特黄能直入主题,迂回的表达方式,让他很不耐烦。 “不行,我现在正兴奋着呢,我得把我们的研发历程说明白,这里面盛满了我们的理想和追求。”皮特黄坚持自己的想法,一脸激动地说道:“来朝阳后,你给了我资金上的支持,除了完成你给任务,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研究,不计成本的制造了多个原型机,当然,这不是在糟蹋你的钱,同样也是在为你的事业研发。” 戈辉无语,他认真的告诉皮特黄:“我不在乎你怎么使用我给你拨付的款项,只要你是在研究,是在追求技术的进步,这钱就花的值得。每一次技术的进步,都是在为北方经济特区的发展添砖加瓦。” “谢谢你的信任,我也想告诉你,我们创造了历史,我们没有辜负你的信任,推开这个大门,就是我回报你的东西,是真正的‘大宝贝’。”皮特黄带着众人来到一个车间门前,一脸自信地说道。 戈辉也一脸期待地看着粉刷一新的车间大门,能让皮特黄如此兴奋的东西,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肯定是宝贝。 “开门”皮特黄兴奋地大喊,他的眼中,绽放着胜利的光芒。 两名机床厂的工人,把对开的大门向两侧推开,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戈辉的视线里。 “请”皮特黄带着戈辉等人走进车间。 走到近前,更觉得眼前的庞然大物巨大无比,戈辉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他难以置信地举起手臂,手指颤抖着指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震惊得连说话都变得磕绊了:“大,大,大—压—机???” 这回轮到皮特黄震惊了,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多大压力?这么巨大,不得超过万吨了?”戈辉像是在呓语,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我们已经具备设计制造一万吨大压机的能力了,但是还是很保守的建造了这个8000吨的模锻液压机。”皮特黄仰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伸开双臂,像展开的双翅,自信地说道:“一年后我们将建造吨的大压机,三年后,最迟四年,我将完成吨级大压机的设计和建造。也就是说,最迟在1910年之前,完成吨级大压机的建造工作。在1915年左右,我们将能制造吨的模锻液压机,我们有这个自信。” “这是个能把钢铁当面团一样揉捏的机器,就像‘压月饼’那样,可以在8000吨以内,任意锻造锻件,有了这东西,我们就可以制造更大型的设备了。” 皮特黄进一步阐述眼前的大压机:“现在是8000吨,一年后是吨,然后是吨,再往后是吨,一步一步的扎实向前,未来可期啊!” 戈辉看着体积巨大的大压机,无声地笑了:“我们掌握的工业技术,很快就要超出我们道德的控制能力了!” 皮特黄等人听完一愣,他们不明白戈辉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和“道德”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控制”呢! “没关系,我喜欢。”戈辉马上宽慰大家:“人类的进步,需要科技的引领。”戈辉转回身,面对着大家,真诚的鼓励大家:“你们又向前迈出了巨大的一步,有了这个举重若轻的八千吨大压机,重型零部件的加工水平,将迈向一个全新的台阶,甚至将列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戈辉最后向大家弯腰:“谢谢大家。” “但是”直起腰,戈辉再次强调:“需要保密,未来二三十年内,都需要保密。大压机拆掉,送交官营农场,那里有更大的生产车间,现成的安保。” 戈辉看向东北,直接下令:“给‘红楼’和许明打电话,加强朝阳机床厂的保护和保密工作。” 戈辉的目光再次回到皮特黄身上:“看来,需要给你更多的资金,期待更大的惊喜。” “惊喜很快就有了,8000吨的金属挤压机也在稳步推进,‘垂直挤压和卧式挤压’两种方案都在推进中,预计明年六七月份,5000吨级的技术验证样机制造完成,明年底,最迟07年五六月份,8000吨级的金属挤压机完成研发制造,很有可能两种方案,同时完成。”皮特黄自信地说道:“只要有足够的和平时间,足够的金钱支持,想要的东西,早晚都会有的。” “放心吧!只要可行性方案通过,你用钱从来不设上限,有人阻拦,你直接找我。”戈辉拍着皮特黄的肩膀说道:“我明天去朝阳火车头公司,你也去,那边也有‘宝贝’出世。” “没问题。”皮特黄立即答应:“明天上午准时到。” 戈辉接下来跟着皮特黄,参观了朝阳机床厂的生产车间,以及研发工作室,与来自欧美的工程师们座谈,中午在朝阳机床厂吃的午饭。 下午,参加了未来机床的设计讨论,针对加工复杂多面体零部件,戈辉给出了多轴联动机床的设想。如何实现这个设想,不是戈辉的任务,他要的只是结果。 其间,皮特黄向戈辉索要手枪的设计,在测试机枪精度的时候,顺便生产几款手枪玩玩。 戈辉摊开双手:“我哪有手枪的设计啊?你不如找成雨,他或许有,又或者去欧洲美国购买成熟的手枪设计。” 皮特黄摇头:“fa-96、fa-99、fa-11,都是你给成雨的设计,我不管你怎么来的,你肯定有门路,我只找你要,至于你从哪里买,那是你的问题。” “你这不是无赖嘛,我上哪儿给你找设计去?”戈辉无语。 “我说了,这是你的事儿,反正我就是赖上你了。”皮特黄一副很光棍的样子。 戈辉对此头痛不已,但是说真的,这对他来说,并不十分为难,因为他还真有几款后世二战时期的手枪设计,只不过他没看上,也是因为禁卫军并不需要太多的手枪,他也不想让农场兵工厂过分依赖自己拿来的设计,要勇敢的走出自己的路才是正道。 他答应皮特黄,帮皮特黄想着这个事儿,帮皮特黄想想办法。 总的来说,戈辉今天真的不虚此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朝阳机床厂。 第186章 陈固远行 皮特黄看着远去的黑色龙旗轿车,扭头对身边的副经理孙勉说道:“这个总督是个有大格局的人,目光独具,比很多人看得更远。没有他的支持,我们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以后也一样,只要我们能不断的提高机床的加工精度,不断的拿出新东西来,他的支持就会一如既往。” 孙勉感叹:“背后站着大金主就是不一样,不用担心没有研发经费。” 孙勉,美国籍,美国名字叫保罗,他的父辈是美国西部铁路的筑路工人,他是清国劳工的儿子。在美国学习的机械设计,是皮特黄的学弟。1903年初被皮特黄请到清国,成为皮特黄的助理。1905年5月,成为朝阳机床厂的副经理。 “没错”皮特黄点头:“我们负责把想法变成现实,他只需要给钱就可以了。”皮特黄轻轻一笑:“不知道他听到我这么说,会怎么想。” 不远处,有一辆宝马警车开过来,停在路边,没有再动。警察的一只手伸出车窗外面,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 “朝阳的警察执行命令很迅速啊!这么快就有警察过来给我们站岗了。”孙勉调侃道。 “是啊,这都是那个总督带来的变化。”皮特黄感叹:“回去吧!明天跟我去朝阳火车头公司,看来那里的蒸汽机火车头定型了,有些大型锻件,肯定需要用到我们的8000吨大压机,是我们露脸的时候。”说完,转身回去了。 巡警队长白大海此时正坐在驾驶席上,目光注视着消失在朝阳机床厂门口的两个人,鼻孔里冒着烟,脑子里在思考,自言自语道:“刚才穿过十字路口的怎么像总督府的车队呢。” 坐在副驾驶席的金迎春十分肯定地说道:“就是总督车队,刚好十辆车,青一色的黑色龙旗二代,肯定没错。” “肯定是去朝阳机床厂视察了呗!”坐在后排的张化来说道。 “郑局长让我们以后重点巡查机床厂周边,这是为啥?”白大海继续自言自语。 “那就是机床厂出‘好床’了呗!”张化来坏笑道,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好床”。 “八九不离十,能让我们警察出动保护的,肯定是出了好东西。”金迎春肯定地说道。 “我可不想天天守在这里!” 白大海继续自言自语。 “不是还有李康生队长那一组嘛!两队轮换巡查。”金迎春宽慰道。 “听说是总督大人直接下的命令!”张化来说道。 “总督大人管的可真宽啊!”白大海抱怨道。 戈辉突然掏出手帕,捂住口鼻打了一个喷嚏,自己调侃道:“难道是有人在骂我?” “金婷小姐和金豆少爷都有可能!”东北顺着戈辉的话说道。 “对了”东北突然想起一件事:“司令,您在和皮特经理说话的时候,我收到一份电文。”说完,把电文递给了戈辉。 戈辉擦完了鼻子,收回手帕,接过电文:运往南非德班的军火,今天锦州港发货。 5000支jts90c式半自动步枪。 1000支mr02d式麦德森机步枪。 10亿发0.2寸x1.3寸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 200门fa-64式2寸口径迫击炮。 10门fa-80式2.5寸口径步兵炮。 3门fa-112式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 10万发2寸口径迫击炮弹。 2万发2.5寸口径步兵炮炮弹。 3000发3.5寸口径榴弹炮炮弹。 颗绊脚石地雷。 200吨高爆炸药。 200部军用大功率电台。 100台10马力单缸柴油机。 100台单缸柴油发电机。 木材加工机床、粮食研磨机、水泵、小型蒸汽发电机,以及简易金属加工机床等各种小型的相对简单的机械共100台,还有大量的备件。 戈辉的心思飞到了南非的德班港,还有那个凤凰山农场,不知道鲁飞和曹博那边怎么样了。领导着几千半开化的黑人,想想都让人头大。希望锦州港发运的武器装备,能顺利到达德班。 此时停靠在锦州港码头8号泊位的一艘名叫“汉堡美人号”的德国货轮,正在等待起航的命令。 新任船长安德烈,正在用一具望远镜,观察码头上的两个人,调整焦距后,可以看清对方的表情,甚至能判断说话人略显激动的语气。 陈力用力地看着眼前的亲弟弟陈固,近乎哀求地说道:“我们只是坐船的,只想在船上赚点钱,没想当船员,谁都不知道特区这条船能开多远,我们不能把命运绑定在这条船上,你不要再固执了好吗?” 陈固,禁卫情报局,南非课主任。人如其名,从小就十分的固执,父亲说他和母亲一样的固执。 “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工作一年了。”陈固坦言道。 “已经工作一年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陈力压低声音,一脸吃惊的问道。 “辽阳、沙河、黑沟台,还有战火连天的奉天战场,都有我的足迹。”陈固略显得意地说道。 “辽阳、沙河、黑沟台?”陈力难以置信地重复着。 “对,在日俄战场,有上百个三人小组,在收集日军调动的情报。”陈固一边说,一边解开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外衣的三个扣子,又解开衬衣的三个扣子,然后轻轻地拉开一角,一条恐怖的伤疤,像一只巨大的蜈蚣附在陈固的右胸上,只给陈力看了三秒,就合上了,依次系上扣子。然后低沉地说道:“这是被日军的刺刀划破的,也是我的军功章。”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淡淡地回忆道:“我们当时三个人,是我的两个战友,用生命拖住了敌人,给我赢得了逃跑的时间。”哎——阵固叹了口气,回忆道:“到现在我依然忘不了,徐良和孙盈死命抱住两名日军,不让他们追我,他们被第三名日军用刺刀,反复刺穿身体,但他就是不松手。” 陈力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弟经常神秘消失,原来是去了日俄战场。 “二哥,咱家兄弟四人,大哥在家孝敬父母,你在外面打理家族生意,老四在外国读书,我想为国家做点事不行吗?”陈固说出自己的理由,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为国家?朝廷现在苟延残喘,不剩下几天了,你看不出来吗?朝阳这个特区,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不要拿一两场胜利当永远,列强不是鞭长莫及,就是无暇旁顾,等列强有时间了,结果不难猜测。这不是赌桌,不需要提前下注。”陈力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低吼。 “好了二哥,我已经接受了任务,开拓南部非洲的情报业务。”陈固认真地说道:“你如果想拓展南部非洲的业务,我将是你最大的靠山。” 陈力原地转了一圈,他是彻底无语了,认真的提醒自己的弟弟:“别忘记父母健在,别让父母伤心,太危险的事情不要做,活着才配拥有一切。”最后咬牙切齿地呵斥道:“记住了没有!” 看到二哥接受了现实,陈固也放心了:“记住了,二哥就放心吧。” “你从小就固执,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我也知道拦不住你,只希望你能经常发电报,给我报个平安,行吗?”陈力说到最后已经开始恳求了。 “二哥,我记住了,不会让你担心的。”陈固宽慰陈力:“我又不是去打仗,放心吧!” 大副小马克来到船长安德烈身旁,他也看向远处码头上的两个人,轻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安德烈放下望远镜,认真的说道:“他们是最好的客户,出手大方,钱多事少。”他再次提醒小马克:“不要关心他们的货,远离货仓那里,我们只是赚运费,其它的不关我们的事情。” 小马克轻轻一笑,给安德烈象征性的敬了一礼:“记住了安德烈叔叔船长。” 安德烈轻轻摇头,一脸不理解地说道:“这些人很有意思,自己家门口的战争还没打完呢,就想着把脚伸进南部非洲,清国有句话叫……”安德烈想不起来了:“总之,就是想了不该想的。”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只是赚运费,他们怎么想,我们管不着。”小马克补充说道。 “对,没错。就像你哥哥大马克一样,只在乎自己的研究,不管其它。”安德烈说道。 “他……他现在也不好过。”提到哥哥,小马克不无担忧地说道:“他的研究没人给投钱了,所以在四处找人投资,他又不擅长交际,结果可想而知。” “他研究的是什么东西,好像听你父亲说过一嘴,好像是化学相关的。”安德烈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新型合成纤维什么的。”小马克耸耸肩头说道。 喔——汽笛声响起,看来是接到起航命令了。 安德烈和小马克没有再说什么,安德烈向码头上的两个人望了一眼,然后向驾驶舱走去。 陈固听到汽笛声,知道货轮马上就要起航了,认真地说道:“二哥,我走了,你也保重身体,等我这边安顿好了,你就可以来南非做生意了,我是你的靠山,最铁的靠山。” 陈力无奈地笑了,最后叮嘱:“你也保重身体,一路顺风,多发电报给我。” 陈固转身走上船梯,快步登上货轮。 陈力叹了口气,看着三弟匆匆地背影。 陈固来到货轮上,转身看着码头上的二哥,摆手告别。靠帮的货轮被拖船拖离码头,缓缓的拖向大海,二哥的身影也越来越远,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只知道会很久。想想自己押运的军火,就深感责任重大。想必南非那里已经等急了吧,那个鲁司令肯定是非常想我啊! 的确,远在南半球,南部非洲凤凰山农场的鲁飞,接到“红楼”电文后,就开始盘算应该怎样扩张凤凰山农场的势力范围了。 现在已经有5000名10—15岁的黑人童子军了。训练一如既往,有进步,特别是在服从命令上,已经能够做到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现在最缺的还是武器,只有2000支毛瑟g03式手动军用步枪,2000支fa-96军用半自动手枪。这些手枪只有发给禁卫军战士,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目前,有500多名禁卫军战士在凤凰山农场,加上5000名黑人童子军,这已经是一支能够改变当地局势的武装力量了。不能忽视,也没人敢忽视,由于目前还处于高度保密状态,所以还没有引起当地阿非利卡人(布尔人的后裔,属于白色人种)的注意。但是,几起白人意外失踪事件,也引起了德班殖民当局的关注。 罪魁祸首鲁飞,则像没事儿的人一样,每天都会骑着名为黑旋风的佩尔什马巡视自己的农场。在他看来,这里简直是天堂,无法无天,弱肉强食,实力为尊,只要有枪,有人,那就是这里的王。而他,刚好满足这些条件,有人,有枪,他就是这里的王。 身后的高山,被曹博命名为凤凰山,确实很像朝阳东侧的凤凰山,现在大家都叫菲尼克斯山,也是凤凰山的意思,只不过听起来更洋气了。 远处十几棵新栽的苹果树已经抽出新叶了,每棵苹果树下,都埋着一个健壮的阿非利卡人。都是想吞并他的农场,图谋不轨的人,让他们做肥料,再好不过了。 左手边是万亩(中国亩)稻田,是产自英属印度的巴斯马蒂香米,整个凤凰山农场三万多亩地,其中三分之一种的这种香米。听印度人说这个米非常的香,所以曹博就决定栽种巴斯马蒂香米了。 此时,稻田里有很多黑人在拔草,看到骑马巡视的鲁飞,都会主动的向鲁飞问好。他们都知道,这个黄种人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比那个曹主任权力还要大,是真敢杀白人的。 嗯?鲁飞举起望远镜,远处的农场大门那里,来了至少百人的阿非利卡人。 “这些阿非利卡人,总是想从凤凰山农场抠点东西出来,这样非常不友好,最容易变成苹果树的底肥。”鲁飞自言自语道。 镜头里,宫小贤带着几个农场里的黑人,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和那群阿非利卡人交涉。 领头的阿非利卡人a,一边说话,一边比划,表情看起来愤怒又强硬。 阿非利卡人b,直接掏出一支转轮手枪,指向宫小贤的胸口,口中肯定是在威胁宫小贤。 另一名阿非利卡人c,也端起了一支长枪,指向宫小贤的胸口。 阿非利卡人a,还在趾高气扬地说着什么,双手比划的幅度非常大,像是在扇动着两只肌肉翅膀。 鲁飞摇头,无奈地说道:“看来今天是不想善了,我得考虑再栽点其它果树了,老是吃苹果也不行啊!” 鲁飞举起望远镜继续看着热闹,宫小贤对指向自己的两支枪丝毫不惧,依然在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阿非利卡人a也掏出了转轮手枪,咬牙切齿的恐吓着什么,并抬手朝地上开了一枪。 宫小贤似乎是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几名黑人,像是在叮嘱着什么。紧接着宫小贤突然卧倒,那几名黑人也跟着卧倒,然后农场里传出一连串的枪声。瞬间就有很多名阿非利卡人中弹,其他的阿非利卡人慌乱中四处寻找躲避的地方。然而,农场大门那里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农场里继续射击,阿非利卡人开始还击,但已经晚了。几分钟后,所有的阿非利卡人倒下了,枪战结束。 鲁飞举着望远镜评论道:“干的漂亮。”接着又很苦恼:“我应该种什么果树好呢?” 鲁飞催马快速回到农场,黑人童子军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阿非利卡人口袋里的东西全被收走了,甚至连衣服裤子都不放过。 鲁飞看向站在大门口的曹博,调侃地问道:“这次种什么果树好呢?” “桃树、梨树、李子树都可以吧!”曹博无所谓地说道:“我们的果园快成型了。” “那就开干吧!”鲁飞朝其他黑人喊道:“去找树苗,又要栽果树了。” 很快十几驾马车赶过来,将射杀的阿非利卡人装上马车,向远处只有十几棵苹果树苗的果园驶去。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鲁飞把黑旋风交给一名黑人,然后向农场的场部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跟在后面的曹博说:“这次军火量比较大,运输方案一定要做好,和祁连山配合好,等这批军火到位,如果想要,德班就是我们的。” “已经联系祁连山了,也通知了杨冲、杨新觉、赵铁衣、陈山河,这边派吕洪亮和宫小贤过去。”曹博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速度要快!”鲁飞同意了,推开场部的门,扭头说道:“莱尔德和林德洛夫那里应该没问题吧?问问祁连山。” 第187章 试验环线建成 “已经问过了。”曹博跟着走进场部,然后回答:“祁连山几乎每周都会找莱尔德或者林德洛夫喝酒,因为他的货经常往来于班加罗尔和德班,德班港的大小鬼,肯定要打点清楚才行。” “对了”曹博补充:“祁连山和德班殖民地事务次官马奎尔关系也非常要好,这家伙举起酒瓶子,英国首相都会被他喝成好朋友。”(现在的首相是亨利-坎贝尔-班纳曼,1905—1908) 鲁飞点头承认:“这家伙是个天才,酒桌上更是天才,感觉他根本不会醉,他能一直喝。” “这次押运军火的叫陈固,电报上说是禁卫情报局南非课主任,他带来了20人,算是先遣队吧!”曹博说道。 鲁飞笑了:“八哥(严肃)的目光终于落在南非了,南部非洲越来越有意思了。” “接下来是中部非洲和北部非洲,北部非洲东西两侧得分别设置,不然面积太大。”曹博分析道。 “这就不归我们考虑了,那是八哥的事,我们只需要全力配合就可以了。”鲁飞说道。 “不知道总司令的下一步棋会下在哪里。”曹博又道。 “是啊!月末了,该发电联系一下大哥(戈辉)了,他该不会把我扔这儿不管了吧!”鲁飞自我调侃。 戈辉确实把鲁飞忘记了,准确地说是来不及思考鲁飞的事情,因为他此时正在电话里忍受小师妹金婷的怒火。 “二哥,你什么意思?带我出来,就是让我在泥坑里打滚吗?……”金婷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把无数颗子弹通过电话线,嗒嗒嗒……射向戈辉。 10月26日晚,金婷等四人到达镇妖峰基地,当晚吃了一顿别样的军队晚餐,味道非常不错,金婷很喜欢。 但是,第二天下午的训练却让金婷崩溃了。 上午熟悉训练环境,带他们参观了训练场,看了好多地方,也看到很多人在训练,看得他们四人跃跃欲试,觉得自己应该更行。 特别是射击场,各种枪械让他们大开眼界。教官告诉他们,这里有来自欧美各国的枪械,随便使用。特别是禁卫军制式枪械,子弹随便打,无限量。金豆觉得这回来对了,他高兴得几乎都要疯掉。 韩钟和韩锬,表现很平静,他们觉得这也是一种修行,同样能提高自己的实力。 到了下午,正式的训练开始了,教官居然让他们直接趴在了泥坑里,泥坑也就算了,反正训练完可以洗澡,但是泥坑里的猪内脏是怎么回事,太恶心人了。 戈辉听着金婷的怒吼,一直耐心地听了一刻钟,他平静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果然不行……” “啥玩儿扔???我不行???”金婷直接打断戈辉的话:“我哪里不行???” 戈辉继续平静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吃不了这个苦。” “你凭什么说我吃不了苦?”金婷反驳。 “那些都是军人必须经历的,你受不了我明天叫人接你回去。”戈辉说完果断挂断了电话,激将也要掌握好火候,过犹不及,就不好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顶开了,两只雪橇犬一前一后欢快地跑进来,眼巴巴地看着戈辉,过来求他抚摸。每次看到他们俩,戈辉的心情总会悄然的平静下来。 戈辉放下电话,抚摸着两只毛孩子轻声道:“还是你们俩好,没有任何烦心事。” 戈辉按下了办公桌上的呼叫器,东北第一时间出现在戈辉面前。 “安排一下明天上午,去朝阳火车头公司。”戈辉直接下令,犹豫了一下又道:“明天派人去把小姐接回来,玩几天送她回承德。” “是,这就安排。”东北说道。 戈辉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抬手示意东北可以走了。 东北悄然退出了戈辉的办公室。 戈辉关掉了办公室里吊灯,用火柴点亮了办公桌上的小油灯,这还是当初在八角台军官宿舍里的那盏。 转身回到办公桌后面,仰靠在皮转椅上,思绪飞向远方。 原朝阳火车头公司,现已更名为北方轨道机车制造厂,坐落于风景秀丽的努鲁尔虎山脚下,比邻戒备森严的官营农场。 上午十时,戈辉的总督车队抵达北方轨道机车制造厂。 刘文涛、佟强(北方轨道机车制造厂总经理)、皮特黄、孙勉,北方机车的其他领导和员工,以及事先得到通知的记者们,在厂区门口,几十人列队迎接,就差拉上红底白字的横幅了。总督驾到,迎接的排场一定不能小。 报社的记者们已经开始按下快门,捕捉每一个他们认为重要的瞬间。 戈辉从车上下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北方轨道机车制造厂”九个大字:“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今天正式更名:北方轨道机车制造厂。”已经来到戈辉面前的刘文涛解释道。 戈辉回头,看到远处,彩旗飘飘,红旗招展,疑惑地问道:“那里在干什么?” 刘文涛指着那里回答:“20公里试验环线正式竣工,东北铁建的人在那里等您点燃礼花呢!” 戈辉笑了,欣然前往:“那就别耽误时间,现在就过去。”说完大步向前。 刘文涛等几十人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给戈辉介绍:“这20公里的环线轨道,是一条重轨铁路,是我们和东北铁路建设公司共同修建的。包括一段三公里长的模拟隧道在内,修修拆拆,历时一年,按照您的要求,轨距55寸(1760毫米),承受最大轴重小于等于30吨,使用钢筋混凝土轨枕,高锰钢材质的钢轨。”刘文涛感叹了一声:“这是一条天价铁路,以后的铁路都这么修,不知道特区财政能不能承受。”刘文涛一脸担心地说道。 戈辉不以为然地反驳:“如此低的人力成本和材料成本,有什么修不起的,以后成本提高了,特区的收入也高了,还是修得起。我们要辩证的看待问题,还要把目光放长远,未来的几十年,铁路会带动特区经济高速发展。” 刘文涛并不认同戈辉的想法,他相信,等两年后修完朝锦铁路,戈辉就会明白,什么叫天价铁路。用事实说话,更能说服戈辉,所以他未再多言。 戈辉也知道刘文涛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但他也懒得说服对方,等两年后修完朝锦铁路,刘文涛就会明白,这样的铁路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特区财政完全能够承受,所以他也未再多言。(作者也不知道修铁路要花多少钱) 众人很快来到了试验环线那里,很多人的工服上都明显地写着“东北铁建”。 一个三十多岁,身穿东北铁建工服的人快步迎上来:“总督大人好,我是东北铁建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洛华生,欢迎您来参加竣工典礼。” “辛苦啦!我记得你,去年6月份,朝锦铁路开工的时候,你是总工程师。”戈辉握着洛华生的手说道:“我还记得,你的父辈参加修建了美国的西部铁路。” “是的,这也是我立志铁路工程的原因,我父亲给我起名‘华生’,就是希望我不要忘记,我的根在哪里,所以我回来了,回国来修铁路。”洛华生诚恳地说道。 “这里就是你的舞台,足够让你一展才华。”戈辉抬手拍拍洛华生的肩膀:“詹天估在京张铁路,你在朝锦铁路,一东一西,交相辉映,你们都在创造历史。” “詹先生是我的前辈,他已经修建了多条铁路,而我才刚刚完成20公里的试验环线,不敢与前辈比肩。”洛华生谦虚地说道。 戈辉鼓励洛华生:“未来的几年,你很快就会超过你的前辈们,将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从东北,到西北,跨越大蒙古草原,北方经济特区铁路网计划,将由你的团队建设完成。”戈辉还强调:“东北铁建,是特区政府唯一指定的铁路建设公司,是唯一指定,没有人能和你们竞争。” 洛华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从东北,到西北,跨越大蒙古草原?简直不敢想象,这是多么庞大的铁路计划啊!他不禁想起了美国的西部大铁路,从1840年开始,到1900年已经建成了19万英里,这已经相当于世界一半的铁路在美国了。可还没有结束,远远不够,还有无数条铁路正在建设当中,不知道要建设到什么时候。洛华生一时失神,神游天外。 戈辉拉回正题:“算了,说这些还是太遥远了,还是去看看今天的试验环线吧!” “大人请!”洛华生收回思绪,请戈辉先走,他和刘文涛一行人后边跟随。 众人很快来到已经竣工的试验环线,洛华生递过“祝融”牌打火机:“请大人点燃第一根礼花,庆祝试验环线正式竣工。” 戈辉接过祝融打火机:“大家一起点吧!今天的胜利,属于你们,大家同乐!”说完,走到最大的礼花前,点燃了引线,很快绚烂的礼花,一个接一个地射向天空,然后在天空中炸响。 其他工人也点燃了引线,礼花不断的射向天空,不断的在天空中炸响。 找好最佳位置的记者们,咔嚓咔嚓,不断的按下快门,戈辉和工人们一起点礼花的一幕,被瞬间定格。 在礼花轰鸣中,戈辉走向轨道,这和后世的铁轨完全相同,也是熟悉的钢筋混凝土轨枕。 洛华生在旁边介绍:“我们是世界上第一个决定采用钢筋混凝土轨枕的国家,我们在为世界,在前面探路。为了这个轨枕,我们做了近十三个月(04年6月—05年7月)的试验,由于没有外国的经验可以借鉴,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摸索,不断调整钢材,混凝土材料的配比,以及轨枕的形状。由于不断的调节水泥的原料配比,我们几乎相当于研发了一款新型水泥。” 戈辉看了洛华生一眼,示意他继续说,戈辉愿意倾听这个研发过程。 洛华生继续解释:“现在的最终型号是c70型轨枕,这是我们目前300多个型号中,最满意的一款,轨枕里的钢筋总张拉力达到520千牛。这款c70型轨枕,具有足够的柔性和弹性,列车通过时,它可以适当的变形以缓冲压力,列车过后还能恢复原状。” 洛华生蹲下,用力的拍了拍轨枕:“成本虽高,但是使用寿命更长,稳定性更高,养护工作量更小,损伤和报废率与木枕相差不是太大。当然……”洛华生给出了一个小转折:“不能完全替代木枕,一些特殊路段,还是需要铺设木枕。” “你们是专家,我是外行,只要你们说好就可以了。是否可靠,火车开几年就清楚了,出了问题的时候我会主动找你们的。”戈辉说完自己先笑了。 刘文涛和洛华生齐声说道:“我们有信心。” “钢轨呢?”戈辉又问。 “钢轨采用含锰13%的高锰钢,它既坚硬又富有韧性。在钢轨的上部,与火车的车轮接触的那一层,加入了金属铟,在保证硬度的前提下,还有一定的韧性,能有效提升火车的运行安全。” 洛华生的回答又有转折:“唯一不妥之处……” 嗯?戈辉眉毛一挑:“不妥之处?” “轨距,我还是觉得1435毫米的标准轨距,最合适。”洛华生坦言道:“欧洲很多国家都使用标轨,美国中西部铁路,也是用标轨,从成本,到实用,已经非常完美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提出自己的轨距。况且……”洛华生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詹天估先生修建的铁路都是1435毫米的标准轨距,我们如果也按照这个轨距,以后我们的火车就可以跑在他修建的铁路上,这样不好吗?” 戈辉没有立即反驳,而是抬腿走上钢轨,和上一世记忆中的标准轨距(1435毫米),不看数据,外观完全相同,轨距的确实宽了很多,相比标准轨距宽了一尺左右,随意的向前走了几步,转回身面对着众人,认真地说道:“欧美距离我们太远,我们的轨道和他们的轨道相连,估计最快也得几十年之后,国际铁路连接的便利,现在言之过早。” “还有,从目前的情况看,朝廷还能续命多久,实在不乐观。那么,詹天估先生的铁路,还能修多远?没有朝廷的支持,他动不了一寸土地。而东北,我说了算,这就足够了。”深深叹了一口气,戈辉又道:“俄国的轨距是1520,日本的米轨1067,英属印度的是1676,英国轨距1435,美国有多种轨距,包括1670毫米轨距,这你清楚,每个国家在修建铁路时,都有自己的考虑,而北方经济特区,应该修建什么样的铁路,我说的算。城市干线宽轨55寸,1760毫米,乡村支线窄轨32寸,1024毫米,这就是我们的标准,是我定的标准。”戈辉最后强调:“你们只需要修建我想要的铁路就可以了,不用想太多。”戈辉认为,这个不需要民主,他说怎样就样,因为北方经济特区,他说了就算。 洛华生深刻理解大清官员一言九鼎的风格,更何况是戈辉这样的一品封疆大吏,所以他未再多言,点头同意,不同意也不行。 戈辉也不需要他们同意,他只需要他们听话照做,把活干的漂亮就可以了。 戈辉又随口问了一句:“朝锦铁路什么时候开始铺轨?” “目前,还远远没有到铺轨的时候,钢轨和轨枕才定型几个月。我们是分段修建的,目前有些路段已经开始在道床上铺设碎石了,还有四处山梁正在爆破清理,爆破出来的碎石还可以用于铺设道床。有一处山沟,正在修建一座七百米长的钢铁大桥。这是全路段最重要的工程,两次大凌河战役时,停工了一段时间,但并未影响工期,计划1907年6月完工,最后一段铁轨,也将在1907年7月结束前铺设完成。” 洛华生马上回答:“另外,由于是三条复线铁路,两条货运专线,一条客运专线,所以工作量是普通单线铁路的六倍。不过,我们已经开始向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购买‘野猪’和‘巨兽’了,也在向朝阳招募自带‘野猪’拖拉机的师傅,在运输方面会有极大的提升。” “不用着急,不要求快,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我不设时间表,什么时候完成,你们自行决定,正式的开通时间,也由你们决定。”戈辉认真地说道:“朝锦铁路,是我们北方经济特区修建的第一条铁路,这是未来铁路的范本。以后的铁路,都要以这条铁路为标准进行修建,所以要修成精品,要高标准的完成。” 第188章 森蚺蝰蛇蚯蚓 洛华生信心满满地说道:“是的,我们计划1907年3月开始铺轨,所以在接下来的十五个月,我们将在这条试验环线上进行高强度测试,也包括轨道机车的测试。”洛华生走上铁轨:“这条20公里原试验环线上,铺设了包括c70型号在内的一百多个型号的轨枕,通过十五个月不间断的重载测试,车轮碾压之下,好钢轨,好轨枕,好机车,自然会脱影而出。最终打造最精品的轨道和最精品的机车。” “没错,轨道是精品,我们的机车也是精品。”刘文涛不失时机地插言。 “那好吧!”戈辉笑了,他理解刘文涛献宝的急切心情:“那我们就去看你的精品机车。” 刘文涛前行带路,几十人一起向几百米外的机车工厂走去。 工厂外面是一个巨大的轨道机车停车场,整个停车场,铺满了蛛网一般的轨道,已经有几十台蒸汽机车停在那里,都在冒着烟,有工人在往机车里填煤。 刘文涛指着这些轨道机车介绍道:“这里有五十六台机车,都是用于技术验证的。从最初的1200马力,到最后的8000马力……”他指着车体最长的那个:“就是那个最长的,8000马力,由四台机车铰接后连接在一起,煤水消耗惊人。”他摊摊手:“这是个成功的失败品,牵引力是真大,但是能耗也是真高,所以不适用,无奈放弃。” “哪些是我们今天要看的,已经定型了吗?”戈辉直入主题。 “我们今天要看的在车间里,停车场上的这些,都是用于技术验证的。”刘文涛解释道。 “那我们就进去看。”戈辉很干脆地说道。 刘文涛带着大家来到生产车间,大、中、小,三台机车停在车间内的轨道上。 “你来给总督大人介绍一下。”刘文涛一拍身边的佟强:“这位是北方轨道机车制造厂总经理,佟强,原来是我的助理,秀才出身,帮我做一些文字工作,虽然完全不懂技术,但是非常有管理能力,很会学习,现在也是专家了。” “总督大人好,我是佟强,朝阳本地人。”佟强向戈辉微微躬身。 “刘文涛说你行,你就行。”戈辉说道:“直接开始介绍吧!” “我们综合了德国和美国的技术,一共设计生产了五十六款用于技术验证的机车。在这些机车中,我们大胆的采用了很多激进的设计,验证了很多新技术新设想,并没有为了追求大马力和多功能,而增加了‘复杂’的设计,反而向‘简单设计’无限靠近,为日常的保养和维护增加了便利条件,最终确定了我们眼前的这三台机车。”佟强开始介绍:“我们眼前的这三台蒸汽机车,最大的这台,名字叫‘森蚺’,是一种轮式为2-10-2的大型两汽缸单涨式蒸汽机车,最前端加装大型镂空式排障铲,采用一体铸造车架,四前轮独立减震导向系统,全电焊锅炉、合金汽缸、密闭司机室、混合给水预热装置、吹灰器、风动摇炉器等,最大净牵引力3080匹马力以上,轴重24吨,全长940寸,蒸汽充沛,黏着系数高,轮周功率大,省水省煤,绝对是未来的货运之星。挂上全新设计的大型通用水煤车,可以保证长时间运行不需要加水加煤。” 上一世的于果,对蒸汽机车没有研究,这一世的戈辉就更不了解了。专家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对他来说,只要稳定可靠,马力强劲就可以了。 佟强指着中间那款机车:“这款机车名字叫‘蝰蛇’,轮式同样为2-10-2,中型两汽缸单涨式蒸汽机车,设计和‘森蚺’完全相同,使用相同的车架,只是锅炉和汽缸缩小了一些,最大净牵引力为2400马力,轴重22吨,主要用来客运,未来的客运主力。当然,必要的时候用于运货,也完全能够胜任。同样挂载了全新设计的大型通用水煤车,可以保证长时间运行不需要加水加煤。” 佟强来到最小的一款机车前:“这款机车名字叫‘蚯蚓’,轮式为2-6-2,小型两汽缸单涨式低速蒸汽机车,设计和‘森蚺’相同,最大净牵引力只有1200马力,轴重15吨,是用 于32寸(1024毫米)窄轨的短途低速乡村小火车,速度虽慢,但是能耗低,经济实惠,身材细小,皮实耐用,爬坡能力强,山区也能使用。现在已经在矿山、采油区,以及镇妖峰和官营农场之间运行了。” “三台机车,设计原理是共通的,外观大小,除了蚯蚓外,区别不是太大,之所以没有追求更大马力,是因为整车成本过于巨大,煤水消耗过大,能效比却并不突出。综合考虑,3000马力和2400马力,是货运和客运最合适的动力组合。”佟强最后总结:“以后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两款列车还会不断的更新,但是在功率上不会再增加,蒸汽机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 戈辉重重地点头,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但要相信专家,不能蛮横指挥。非要他们执行总督意志也可以,但没有这个必要。 “还有别的要看吗?”戈辉又问。 佟强马上回答:“列车的车厢,1:1的实木样车已经做好,并且总督大人要求的具体的功能都能实现,如果您认为没问题,全钢实车就开始全面生产。” “先去看看。”戈辉说道,他有点期待,能不能达到后世二十一世纪的水平。 众人又被带到另一个车间,十几种实木样车摆在空地上。 “普通硬座车厢、普通软座车厢、高级软座车厢、商务豪华座席、普通硬卧车厢、普通软卧车厢、高级软卧车厢、豪华卧铺车厢、豪华套房专厢。”佟强开始介绍。 戈辉仔细查看,询问各种功能,基本能达到后世二十一世纪的d字头车厢的水平,甚至在豪华装饰上超出太多,因为更宽更舒适,车体宽度达到120寸(3840毫米),高度达到110寸(3520毫米),除了硬座是真的硬(木板)以外,其它的真的超过了后世二十一世纪d字头列车的水平了。 戈辉还能说什么呢:“非常满意!开足马力生产吧,以后会需要大量的车厢。” 接下来是发车仪式,森蚺和蝰蛇,分别点火热车,两条大蛇即将开始在20公里的试验环线上试车,后面还会挂上几节重载车厢。他们将在这条环线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运行,做极限测试,直到出故障,不得不停车修理。 戈辉登上了干净整洁的驾驶室,一脸怜惜地说道:“火车煤烟大,粉尘多,很快就会一团漆黑了吧!” “不会的,这是封闭式的驾驶室,干净明亮,冬暖夏凉。”佟强马上说道:“为了避免汽缸和机车前方下方排气口的蒸汽和煤烟直接吹向司机窗口,我们在锅炉前方安装了导流板。利用行车气流,在司机窗口位置形成稳定的气流,这样车下方的蒸汽和上方的烟尘就不会吹进司机的观察窗了。前部侧门的了望窗非常宽大,司机也无须探出身体。” “还不错,这样司机师傅可以穿的干净点了,不会把自己变成一块炭了。”戈辉半开玩笑地说道。 森蚺和蝰蛇,一前一后,吭哧吭哧的缓缓移动。看着打磨光滑,漆面平整的黑色车体,红色白边的巨大车轮,戈辉心目中,铁轨上的国家,仿佛就在眼前了。 森蚺和蝰蛇,先后驶上试验环线,缓慢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两山之间。 礼花再次绽放,明天一早,《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字林西报》、《申报》上都会在头版头条,登载“森蚺和蝰蛇”横空出世的消息。具体性能也会详细披露在报纸上,相信北方经济特区很快就会进入铁路时代。 之后,大家在会议室进行了座谈,戈辉谈了未来北方经济特区的铁路网规划,包括以奉天为中心的东北铁路,京奉(北京至奉天)、奉大(奉天至大连)、奉哈(奉天至哈尔滨)等一系列的铁路。同时允许私人修建连接乡村县城的32寸轨距的短途窄轨铁路。从东北开始,逐渐向蒙古、向西北延伸。从北京开始,向南延伸。戈辉为他们描绘了未来的铁路时代, 戈辉最后向佟强推荐了皮特黄的大压机,一些追求结构强度的大型构件,完全可以用大压机锻打,省时省力。看到刘文涛和佟强听到8000吨大压机时,眼里放光的样子,戈辉更得意了,仿佛那是他研发出来的一样。 戈辉对今天的视察非常的满意,对未来的特区铁路建设充满信心。不差钱,肯花钱,没道理生产不出好东西。如果不好,那就换人,问责,法庭,监狱,一系列的办法在后面等着。 下午离开时,依然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试验环线的方向,因为那里有北方铁路的未来。 刘文涛看着一路尘烟驶向远方的总督车队,感慨道:“1900年7月19日,我在天津远郊的家里第一次遇到戈辉,他告诉我,最迟三年,快的话两年半,就让能我看到希望。我当时一点也不信。” “我是1900年7月24日,在北京街头,遇到戈辉的。他告诉我,快则两年半,最迟三年,他保证会有我的用武之地,我当时也一点不信。”皮特黄坦言道。 “1900年?他哪里来的自信?不可理解!”洛华生一脸不信的样子。 “1902年8月10日,我再次来到了朝阳,很快就被任命为工业局长。后来遇到了怀才不遇的佟强,他成了我的助理。”刘文涛一脸感慨地回忆道。 “我是1902年8月9日,来朝阳找他,他直接出资成立朝阳机床厂,让我当总经理,告诉我钱不是问题,出成果就行。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背后有戈辉的全力支持。”皮特黄也在感慨。 就在刘文涛和皮特黄,对戈辉大发感慨的时候,戈辉的总督车队停在了三叉路口,戈辉在思考,是回朝阳,还是去官营农场。 “去官营农场吧!”戈辉最后决定,既然来这里了,没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十几分钟后,总督车队来到官营农场门口。警卫看到总督车队的车牌,立即放行。 隔着车窗,戈辉看到官营农场里,很多民兵在训练,秋收结束,训练的时间更多了。不仅是这里,在七老图山脚下的官营农场里,也有民兵在训练,考核优秀的将不断的补充到禁卫军中。 戈辉感叹:“秋高气爽,训练正当时。” 总督车队又开到了农场兵工厂(farm arsenal)的厂区门口,同样直接放行,最后停在办公楼前。上次来这里时,还是毛坯房。 此时,办公楼五层的大会议室里,成雨和几个项目的工程师们,正在讨论“中口径通用机枪”的设计概念。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每个项目组都有自己的方案,几个项目组争执不下。大家的声音都很大,仿佛声音大就能确定自己的技术方案一样。这里空间大,喊声大一点,不会影响到别人,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在大会议室的原因。 东北直接问楼里的员工,成雨的办公室在哪里。楼里的员工告诉东北,成经理在五楼开会,办公室没人。 戈辉和东北只好去五楼大会议室,刚到门口,就听到成雨像是在喊:“……大家有点跑题了,我们今天探讨的不是气动原理的优劣。我再次重申一下,我们是在讨论选择哪个技术方案……”因为戈辉的推门而入,成雨的话戛然而止。 大家也回头看向门口,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三百多人,几乎占据了大会议室的四分之一。不论是清国人,还是欧美人,他们都带着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年轻的总督大人。 “坐坐坐”戈辉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坐下:“你们讨论你们的,我坐这里听听就成,不用在意我,你们是专家,我是外行,在你们面前,我应该做学生。”说完,戈辉和东北就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真的就什么也不说,准备听下文。 成雨还是简单解释了一下:“我把今天开会的原因,给你介绍一下。” 戈辉点头,并未说话,洗耳恭听。 “通过两次大凌河战役,台安防线反击战,盘锦防线反击战,大家对0.2寸口径的fa-26式轻机枪和0.3寸(9毫米)口径的fa-42式重机枪,都不满意。特别是死神特种部队的顾易上尉,把fa-26轻机枪贬斥得一文不值,踩上一脚不算,还要再吐上一口痰。”成雨直接下结论:“我很想说,他们是被惯坏了,真应该去北洋常备军体验一下生活。” 包括戈辉在内,在座的所有人都笑了,成雨说的没错,禁卫军对轻武器的要求越来越苛刻了,的确是被惯坏了。 成雨继续介绍:“他们认为,0.2寸口径的fa-26式轻机枪,射程不够远,无法压制敌人的m1897哈奇开斯重机枪,也无法射穿有效射程边缘的遮蔽物,这个要求很过分,有些不讲道理了,但我明白,他们就是觉得0.2寸口径的轻机枪威力不够。” “再说,0.3寸(9毫米)口径的fa-42式重机枪。”成雨接着介绍:“无法伴随步兵冲锋,这又是什么道理,简直是无理取闹。重机枪,本身就不是给轻步兵准备的,是为重机枪射击小组准备的。” “他们想要一个口径大于0.2寸,小于0.3寸,射程大于0.2寸口径的fa-26,威力无限接近0.3寸口径的fa-42,又不会像fa-42那么重,单人就能扛着就跑,还能携带原来数量的子弹,这个要求好过分啊!” 成雨最后下结论:“所以,我们提出了0.25寸(8毫米)‘中口径通用机枪’的设计概念。” “这个‘中口径通用机枪’的概念非常好。”戈辉忍不住插言褒奖:“而0.25寸,在国际上也并不特立独行,法国的m1886式勒贝尔步枪就是0.25寸口径(8毫米)。” “没错,所以我们几个项目组各出了一个方案。”成雨说道。 戈辉没再说话,等着成雨的下文。 成雨直接说出了几个方案: 1、将fa-26式轻机枪口径放大到0.25寸。 2、将mr02式麦德森机步枪的口径放大到0.25寸。 3、将fa-42式重机枪的口径缩小到0.25寸。 4、还有就是蔡海军所在的项目组提出的全新设计方案。 成雨最后解释:“刚才争论的也是蔡海军这个设计方案,讨论这个气动结构的优劣,因为还没有制造出样枪,所以只能基于设计图纸讨论。” 第189章 中口径通用机枪 戈辉直接站起来,走到大家面前,认真地说道:“刚才成雨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禁卫军被惯坏了。没有不好的武器,只有不好的战术。禁卫军现在的制式武器,毫不夸张的说,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我们能打赢英法联军,能打退日军,除了禁卫军的英勇战斗以外,性能优异的枪械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戈辉最后下结论:“所以,我想说,禁卫军目前的fa-26式轻机枪和fa-42式重机枪,在未来的几十年内,都不会是过时的武器。” “那……”成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我们就把一线士兵提出来的要求,当屁给放了???” 成雨在戈辉面前说话,总是这么随意,但戈辉确实没有介意。 “不,我看上了‘中口径通用机枪’这个概念。”戈辉肯定地说道:“我们禁卫军的轻武器研发,不能老是拿来别人的设计改进,我们要逐渐形成自己的研发体系,提出自己的新东西,要不断的向上突破,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创新,不断的积累,未来才有无限种可能,我们的轻武器研发,也要着眼于未来。” “明白了”成雨看了一眼蔡海军:“那就讨论你的设计,其它三个方案,省时省力还保险,所以,先把第三个方案拿出来过渡一下,等你们的新枪做出来,再替代。” 蔡海军非常自信的站起来:“那我就再重复一下我的设计方案,这是我上厕所时,一个屁崩出来的方案。” 听了蔡海军的话,大家都笑了,不过,事实确是如此。他在上厕所时,突然灵光一闪,立即冲出来,找笔描绘下气动结构。这个气动结构,在项目组内进行了充分的讨论,肯定了设计的可行性,只是还没来得及制造出样枪。 蔡海军继续介绍:“我这个设计,采用枪机回转式闭锁机构,长活塞导气自动方式,供弹机构为单程输弹,二次进弹的组合,使用不可散闭式弹链。” 蔡海军随手把桌子上的十几张设计图递到戈辉面前,然后继续说道:“虽然还没有试制出样枪,但我们项目组内,已经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大家都觉得这个设计是可行的,可以试着制造出样枪。” 戈辉仔细翻看了蔡海军的设计图,上面详细描绘了全枪的设计结构,气动原理,子弹从击发,到射出枪膛的整个过程。 戈辉的上一世,虽然不是枪械设计专家,但也曾经钻研过二战时的枪械,对枪械设计有很高的眼光,但他没有找到对号入座的设计。但这并不等于蔡海军的设计不可靠,一切得制造出样枪,经过长时间的试验射击之后才知道。一个新项目立项,只需要一个行政命令就可以了,但是背后的投入却是不可预知的,有很大可能是天文数字。 国家建设债券也不可能一直无限量的发行下去,总有一天,整个大清国都无法稀释增发的货币,所以必须要节制。国家建设债券的信用建立在蒸蒸日上的特区经济上,建立在不断赢得胜利的禁卫军上,建立在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支持上,三条腿一旦少了一条,信用就有垮塌的可能。修铁路虽然花费巨大,但过后的收入确是持续不断的,机枪不是铁路,研发新枪花费巨大,成功后量产,依然需要继续花钱,还有子弹,也是不可或缺的,都是钱。 戈辉沉默了许久,也想了很多,最后目光看向成雨:“先造出样枪试试吧,不去创新,哪有未来。” 戈辉随手把图纸还给蔡海军,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地鼓励道:“干的不错。” “好,那就正式立项了?”成雨还是要向戈辉确认一下。 “可以立项”戈辉肯定地说道:“另外,将fa-42式重机枪的口径缩小到0.25寸,这个方案尽快立项,过渡产品,可以快一点,不用太苛求。还要设计一款0.2寸口径的班用轻机枪,重量尽量不超过10公斤,射速控制在700发左右。为了能尽快装备部队,可以直接延用fa-42的设计结构,但是要做到方便单兵操作,方便在战场中移动射击,用于替代fa-26班用轻机枪。” “我们北方经济特区,一直在鼓励创新,枪械设计也一样,当然……”戈辉必须强调:“创新,不是胡乱尝试,特区财政的钱不是乱花的。必须像蔡海军的方案这样,全面的设计方案,并且经过充分的论证,甚至需要足够多的测试数据,来支持方案。” 戈辉再次看向蔡海军:“恭喜你,也恭喜你们项目组。当奖,等你们的新枪正式定型量产,我还会有重奖。” “其实我只是想到了气动结构,其它的都是项目主任带着我们共同完善的。”蔡海军坦诚地说道。 戈辉又勉励了大家一番,然后和成雨去了办公室,谈了武器更新换代的问题。 最初由于加工技术和精度的问题,钢材性能较差的问题,发射药腐蚀的问题等,导致禁卫军的武器磨损较快。特别是枪膛和炮膛磨损特别快,影响射击精度,所以全面更新禁卫军轻武器金属部件,就成了农场兵工厂目前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戈辉听完成雨的汇报,今天也不打算回朝阳了。既然已经来到官营农场了,那么镇妖峰基地也必须去看看,不知道金婷走了没有。 虽然有沙石路,但戈辉没有坐车过去,他要体验一下坐“蚯蚓”去镇妖峰的感觉。 “蚯蚓”的确是像蚯蚓一样的小火车,车厢狭窄,列车员告诉他,车厢宽度仅有85寸(2720毫米)。过道在窗口一侧,不在中间,另一侧是可以并排坐三人的长条椅,椅面是由三块长条木板拼接而成,非常方便打理更换,成本极为低廉。两排椅子相对设置,中间有茶几,车顶两侧有木板行李架,和后世的车厢区别不大。速度非常慢,平均时速只有五十公里左右。 戈辉就是坐着这样慢吞吞的蒸汽小火车到达了镇妖峰基地。 当戈辉在镇妖峰基地货运站台下车的时候,基地司令刘浅已经等候在站台上了。 刘浅一边敬礼,一边主动寒暄:“欢迎总司令回家。” “回家”戈辉笑了,简单还礼:“基地变化很大呀!连铁路都修好了,上次来泡温泉的时候还没有呢。” “原本只是一条窄轨试验线,用来测试新研制成功的‘蚯蚓’机车。”刘浅解释道:“后来‘红楼’提出延长到红山,目前还没修到那里,那里正在修一座军管水库,用于防洪、灌溉、发电、养鱼,还有一座规模巨大的红山军事基地正在建设当中。” 戈辉回头看向延伸到大山深处的米轨铁路,他差点忘记了,宁远和他说过,要修建红山军事基地,想不到动作这么快,不禁感慨:“宁参谋长真是大手笔啊!” “是啊,最早的镇妖峰基地、后来的八角台基地、现在的大凌河基地,未来的红山基地,哪一个不是大手笔啊!”刘浅附和道:“回想起最初的镇妖峰基地,对比现在的镇妖峰基地,最初的364人,现在的27万人,简直像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把你留在基地,你现在应该也是团长了。”戈辉瞥了一眼刘浅后淡淡地说道。 “我现在可是司令啊,哪个团长到这里,不都得听我的安排。”刘浅半开玩笑地说道:“还有那些自诩是兵王的特种兵,我的一个眼神,比他们的大队长都要好使。” 戈辉抬手拍拍刘浅的肩膀:“在镇妖峰训练的时候,你的成绩平平,我们在长白山里打了四个半月的游击战,不论是射杀数量,还是近战格斗,你的表现都是末流,但是,不论是进攻,还是撤退,你总能出现在关键位置,协助其他人创造新的射杀纪录,所以,你也是最优秀的,最关键的位置,必须放最优秀的人,让你守着我们最重要的基地,我们才放心。” 刘浅感动得挺直腰板,再次郑重的敬礼,能被总司令亲口肯定褒奖,就是一辈子埋在这里也值了,他的指尖,重重地撞在自己的眉角上。 戈辉抬手示意刘浅把手放下,扭身看向落日余辉中的镇妖峰基地:“我们回家吧。”说完走下尚有残雪的站台,向基地走去。 “现在的镇妖峰基地,比最初的时候,大了三十倍不止,学校、医院、影剧院、内部超市、足球场、篮球场、室内体能训练中心、宿舍楼等一应俱全,真的是大变样了。”刘浅一边走一边介绍。 “作为永久性军事基地,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配置。”戈辉认真地说道:“以后,虽然不会再扩大,但是在基础设施上,还是会不断的更新建设,跟上时代的步伐。” “现在已经足够好了!德国军事观察员勒夫来的时候,他说德国都没有这么好的基地。”刘浅满脸自豪地说道。 戈辉一边向基地门口的卫兵还礼,一边随口说道:“还差得远呢!禁卫军走向真正的强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军事基地的建设也是一样,以后会越来越好。” 刘浅看了一下火红的夕阳,又看了一眼手表:“司令,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要不先去食堂吃饭吧。” “走吧!去吃饭!真的好久没有品尝基地食堂的伙食了。”戈辉也确实饿了。 “还是原来的基地食堂,只不过重新装修了一下。以后肯定会重建,但是目前还没有这个必要。”刘浅一边走一边介绍。 戈辉、刘浅等十几人走进食堂,正在吃饭的军官和士兵同时起身,向戈辉敬礼。 戈辉停下脚步郑重还礼,然后抬手示意大家继续吃饭。训练一天很辛苦,他不想耽误大家的吃饭时间。 戈辉被刘浅带到了一个独立的餐厅,这里是专门为高级军官准备的。 很快,金婷、金豆、韩钟、韩锬也来到这个餐厅,显然是刘浅特意安排的,四个人都是皇亲国戚,他不得不多想几步。 金婷看到戈辉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有外人在,她先忍一会儿,等刘浅走了再发火。结果,不但刘浅没走,他们的教官顾易上尉也被请来了。对顾易上尉,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打又打不过,耍性子人家又不理。听说,今天上午有人来接她离开,结果直接被顾易打发走了,硬是让接她的人没见到她,你说气人不气人。 “司令晚上好,我叫顾易,是死神的机枪手,现在是他们的教官。”顾易见到戈辉,立即挺直腰板敬礼,然后自我介绍。 “坐下吃饭。”戈辉摆手示意顾易先坐下,他想起今天下午成雨说过的话,眼睛不经意间稍稍地眯了一下:“他也不明白,刘浅叫顾易过来是什么目的。” 金婷有一肚子的气,现在发不出来,眼前的食物可是比外面的大餐厅丰盛多了,但她却气得吃不下。 戈辉也很意外,没想到金婷居然还没走,于是很好奇的问道:“今天没人来接你吗?朝阳的大商场等着你去扫货呢!” 金婷瞟了一眼顾易,并没有说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十分的生气,宽松的迷彩服依然掩盖不了她傲然高耸的本钱。 戈辉大概猜到了什么情况,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事,过几天二哥带你走,让你在朝阳玩够了再回去。” 戈辉的目光移向金豆、韩钟、韩锬三人:“你们怎么样?训练很辛苦吧!” “小意思,再有几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金豆自信满满。 “我们确实小瞧了他们,但是我们能跟得上,很快就会和他们一样。”韩钟认真地说道。 “这才两天,十天后,我们就和他们一样了。”韩锬自信地说道。 “两位师哥辛苦了,有些训练是必须的,有些知识是必学的,所以还需要两位师哥,得继续在这里吃苦,对不住了。”戈辉诚恳地说道。 “师弟客气了,原来的我们鼠目寸光了,来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渺小,所以我们感谢你的良苦用心。”韩钟郑重地说道。 “二哥,我们没觉得苦,倒是发现了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所以我们愿意吃这个苦。”金豆开心地说道。 戈辉点点头,看来金豆真的长大了。他又看向顾易,平静地说道:“是你把fa-26轻机枪贬斥得一文不值,这么好的枪,你居然还看不上。” “对呀,就是我。”顾易倒是很光棍,直接承认:“不是我非要贬低它,战斗中不只一次,忘记锁定枪管,造成枪管飞出,最严重的一次,居然炸膛了,简直是自杀。” 顾易想了一下,又补充说道:“还有,全枪重量,含200发弹链在内,一点都不轻,移动射击很吃力。真要是威力够大,我们也就认了,但是它并没有达到我们的要求。” 顾易还是很诚恳:“当然,并不是说fa-26不好,它非常好,非常优秀的班排级火力支援武器,性能稳定,射击精确,维护方便,但它的缺点,也确实让人不能忘记。” 戈辉并没有因为顾易言辞刻薄而生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农场兵工厂正在研发新枪,0.25寸口径的‘中口径通用机枪’,基本上能满足你们的要求了。但是……”戈辉还是强调了一点:“需要时间,而且,无法给出具体的时间表。” 听到戈辉说‘中口径通用机枪’,顾易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希望不要等太久。” “还有一款,口径缩小到0.2寸的班用轻机枪也在立项,完全沿用fa-42式重机枪的设计结构,相信很快就会量产,用于替代fa-26式班用轻机枪。”戈辉又道。 兴奋在顾易的脸上一闪而过,马上恢复了平静:“这是个好主意,沿袭成熟的设计,的确能缩短研发的时间,我相信,新枪很快就能量产。” 戈辉又看了金婷一眼,主动道歉:“是二哥做错了,不应该直接把你送到这里,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 金婷也没有想到戈辉居然当面道歉了,还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毕竟人家既是大总督又是大司令,于是低声说道:“其实也没那么……生气。”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训练了,陪哥转转,过几天一起回朝阳。”戈辉继续安慰金婷。 “嗯”金婷乖巧地点头,并未多言:“因为,这就是她想要的。” 第190章 视察镇妖峰 戈辉看向顾易:“明天,让金豆、韩钟、韩锬三人休息一天,没意见吧!”戈辉这么说,明显是在告诉顾易,金婷我带走了。 “一切听总司令安排。”顾易马上同意,他也不敢不同意,但是转而又说:“金婷是我见过的人中,反应最快的。昨天下午,我把一颗训练手榴弹假装失手掉在地上,她几乎是在我失手的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将手榴弹踢飞,同时推倒身边的金豆。不同类型的快速反应测试,昨天下午和今天,我做了多次,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顾易评价:“她是天生的战士,我不希望总司令带走她。” “原来你都是故意的呀,故意耍我们,怪不得你的名字叫‘故意’呢!”金婷咬着银牙玉齿怒道。 “我再次重申一下,我的名字叫‘顾易’,是‘顾问’的‘顾’,‘周易’的‘易’。”顾易立即纠正。 “别拉上周教官(周易),他可不像你那么坏心眼儿。”金婷立即反驳。 “好,我这样说,我的名字,和周易教官的‘易’,相同。”顾易感到很无奈。 戈辉不想看到他们继续拌嘴,插话道:“战争,还是让女人走开吧!她们只需要享受岁月静好就可以了。” 顾易点头,他只要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就不会再坚持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的话题,完全被刘浅掌控了。他向戈辉汇报了建军节的准备情况,建军五周年纪念徽章已经开始大规模发放。因为再过三天,就是禁卫军的建军节了。1900年11月1日,禁卫军在镇妖峰基地正式成立,1905年11月1日,正是五周年。 在刘浅巧妙地带动下,整个晚餐期间,氛围和谐,欢声笑语,直至结束。 戈辉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明天的视察行程,然后直接回自己的宿舍。 刘浅建议戈辉去基地招待所,那里条件更好,大床房,有空调,24小时的热水。但是戈辉让东北一行人去招待所,他还是喜欢当初的军官宿舍。 这些最早建成的士兵宿舍和军官宿舍,将作为纪念永久保留。很多回来参加学习的军官,一般都不会住基地招待所,都愿意回到当初的宿舍,住在那里,更觉得踏实又舒服。 戈辉的军官宿舍,重新修缮过,但里面的陈设,除了床上用品以外,其它的还是原来的,甚至位置都没有改变。房间非常干净,每天都有专人来打扫,随时等候戈辉的入住。戈辉随手关掉白炽灯,划一根火柴,点亮桌上的小油灯。仍然是一盏纹理粗糙的陶碗,手捻的棉线,淡淡清香的菜籽油,让他仿佛回到了1900年的冬天。 戈辉坐到木椅上,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沓文件纸,一支战神牌钢笔竖放在旁边。随手捡起桌上的钢笔,在文件纸上留下了一首打油诗。 禁卫声传虎山间, 几番征战若许年, 重来正值建军日, 再战辉煌五百年。 第二天,戈辉在刘浅的陪同下,视察镇妖峰基地。东北、金婷、金豆、韩钟、韩锬随行。 现在的镇妖峰基地,以镇妖峰为中心,沿着山间谷地,不断的向四周延伸。 戈辉就沿着山间谷地,顺着路线,一个接一个的看下去,足球场、篮球场、基地医院、基地超市、幼儿园,这些都是最近两年陆续建成的。 戈辉在足球场上,和正在踢球的士兵,踢了几脚足球,他的上一世,不是足球运动爱好者。在篮球场,他在寒风中十投七中,成绩非常不错了。基地超市里商品丰富,烟酒特别多,看来非常热卖。 在基地医院,听了创伤科主任的汇报。目前大部分的医生都去八角台解剖尸体了,等他们回来,禁卫军在创伤治疗方面,一定会有巨大的进步。 在幼儿园,戈辉听了孩子们稚气的歌声,看了孩子表演的舞蹈,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中午,又和孩子们一起吃中饭。 下午去了常规训练场、巷战训练场、体能训练场、射击训练场等十几个训练场,每个训练场上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 在射击训练场,戈辉连续射击了五个桥夹,对全新升级后的fa-1903+非常满意。从1905年8月开始,禁卫军的轻武器,开始全面升级。更换所有金属零部件,改用性能更好的合金钢制作。 还增加了一款新型高碳合金钢军刀,刃长7寸,刃厚0.15寸,刃宽1.25寸,一体刀柄长5寸,只是简单打磨了一下棱角,然后用绳子非常美观的缠好,刀柄尾部有锁孔。刀身两面各有两条血槽,单边开刃,刀身前端上下开刃,前端有一长孔,刃口部位经过局部热处理,刀口锋利,刺、割、砍、削、劈均可,刀背较长一段有锯齿,锯齿坚利,角度合适,能锯断2寸厚的松木板,命名为“龙牙军刀”,平时插在行军背包的刀鞘里,需要时卡到枪管前端的刺刀卡口中。这款军刀,主要配给特种部队和禁卫军各层级的军官,普通禁卫军士兵依然使用剑形刺刀。对普通禁卫军士兵来说,剑形刺刀足够应对绝大部分的使用场景。 戈辉立即爱上了这款龙牙军刀。 还有一款fa-1903-a半自动步枪,这是特种部队的专用步枪,戈辉赞不绝口。 fa-1903-a半自动步枪,全枪长度缩短到31寸(992毫米),枪管缩短1寸,长16寸(512毫米,含1寸长的枪口制退器),枪托缩短了1寸,使用从机匣下方插入的弹匣供弹,装弹量24发,使用固定式的金属枪托,和枪管呈一条一直线,射击时的后坐力,可以垂直作用于枪托上,极大的提高了射击稳定性。扳机后方还有一个小握把,机匣上方还加装了一个两倍瞄准镜,其它部分和fa-1903+相同,有效射程550米。 在特种部队训练区,戈辉被一阵阵烤肉的香味儿,吸引到一座戒备森严的仓库门口。 戈辉、刘浅等七人带着浓重的好奇心走进了仓库。 戈辉看到几十名士兵无精打采地或躺或坐的在木板上,又看到不远处的烤肉香气阵阵,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教官周易,见到戈辉立即敬礼,一脸激动的神情,连忙回答:“这是饥饿训练+拷问训练,不给他们吃东西,只给少量的水,只要他们说出纸条上的名字,或者主动放弃,就可以吃肉了。”周易简单介绍道。 戈辉放心地点点头,简单还礼,没再说什么,直接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观察。戈辉心中感叹,自己当初编写特种部队训练大纲的时候,只强调了体能、射击、格斗之类的,可没有这么多花样。看来大家都非常有折磨人的天赋啊! 二十人一排,一共三排,六十人。每个人精神极差,呼吸都感觉十分费力,又饿又冷,完全是等死的样子,但还依然坚持坐在那里,努力让自己不倒下。 金婷、金豆、韩钟、韩锬,他们四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训练。金婷和金豆没挨过饿,感觉只是不可思议,他们何苦这样呢?但是韩钟和韩锬是挨过饿的,小时候经常六七天没饭吃,只能啃树皮,要不是师傅救了他们兄弟三人,否则他们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地里,当孤魂野鬼呢,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死心踏地愿意留在师傅身边的原因,救命之恩,更当一生相报。 这时,戈锋带着四个人阔步走进仓库。看到戈辉,又看到金婷、金豆、韩钟、韩锬,目光仅仅是停了一下,边走边敬礼,并未说话,一脸冷酷的表情。他看向木板上躺着的坐着的人,迅速数了一下,居然一个没少,顿时很生气。狠狠地瞪了周易一眼:“这第四批怎么一个都没少,他们都学会‘辟谷’了是吗?” 周易无奈地摇头:“有十几个硬骨头,很会煽动人,被他们带坏了。” “都是哪些,一会儿重点拷问他们,看谁骨头硬。”戈锋冷漠地说道。 戈锋用手肘撞了一下身旁的王给力,王给力心领神会,走向躺在木板上的六十人,一声冷喝:“菜鸟们,放弃吧!你们都是贱骨头吗?七天没吃饭,两天半没水渴,何苦为难自己呢!退出训练,这里不适合你们。” 坐在木板上的六十人,像似没听到一般,无动于衷,有些人的目光里居然还带着点嘲讽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挑衅了。 “我们这里准备了一大桌子的烤肉,酱香猪肘、孜然牛排、香辣鸡翅,蜜汁羊腰子,对了还有烤鱼。朝阳纯、烧刀子、还有啤酒,各种水果。”王给力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朝阳纯,随手拿起一串香喷喷的羊腰子,咬上一口,油汁四溢,酒精和肉香飘出几米远。 渴了两天半的六十人,已经没有口水了,但是闻一闻也让他们感觉像是吃到了一样。有一位居然幻想自己吃到了,闭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真泥马香,好吃,再来一块。” “牛龙,你想吃肉吗?想喝酒吗?”王给力冲刚才说话的人,大喝一声:“如果想吃的话,就在我们拷问开始的时候,告诉我们纸片上的名字。” “馋死我了,想吃,想喝,想死我了。但是……” 牛龙大喘着虚气说道:“想要……让我说出……纸条上的……名字,做梦去吧!我宁可饿死,也不想退出。” “强装硬骨头是吗?”王给力向周易的教官组打手势,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躺下”周易冷酷的下令。 六十名坐在木板上的菜鸟学员,很有觉悟的躺下了,他们知道,最后的考验开始了。 五名教官上前,直接骑坐在菜鸟学员身上,拿出了一块方形小毛巾,直接盖在了菜鸟学员的脸上。一名教官提来一桶清水,盛满一瓢清水,直接浇在小毛巾上,彻底阴湿了毛巾后,又转向下一个,同样操作。 被湿毛巾和双手盖住口鼻的菜鸟学员牛龙,由于呼吸费力,奋力的挣扎,扭动着身体,痛苦的呻吟。而教官们却用力的压住,浇水的教官还不时的再补一些水上去,真是玩死人不偿命啊。 站在戈锋旁边的铁塔,抬着手腕看着手表,不时报给戈锋,25秒、30秒、35秒、40秒……目标是45秒。 金婷不懂,他们这是为什么,当兵就是为了受这个罪吗?他扭头看向一脸悠然的戈辉,面色沉静的戈锋,低头研究手指的刘浅,面无表情的东北,还有那些一脸严肃的教官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折磨人,他们的心都是用墨汁腌过的吗?她几次想上前阻止,但是都被金豆钳制,动弹不得。金豆也不明白,但他什么也不说,他只是相信二哥(戈辉)和大哥(戈锋)。 韩钟和韩锬也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明白,但他们在思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要经历这些? 终于,在45秒的时候,小毛巾被掀开了,救命的空气再次被顺畅的吸进肺里,差点远离自己的生命又回归了身体。牛龙大口的喘着气,咳嗽不止,他在笑,他又活过来了,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 “把名字告诉我们,就可以吃热乎的,可睡觉,柔软的大床,温暖的被窝,这里不适合你。”教官蹲在牛龙身边冷漠地说道。 “我会骂人的,教官。”牛龙有气无力地威胁道。 “你以为你敢骂人,我就会跳过你是吗?”教官一脸嘲弄的表情:“这是拷问训练,骂人和唱歌区别不大,哪一样我们都无所谓。” “不能让他唱歌,听他唱歌,还不如让我去死。”也刚刚恢复呼吸,不停咳嗽的牛蟒,急忙阻止。 教官继续威胁牛龙:“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忍几次。”说完,又骑在了牛龙身上,再次把小毛巾蒙在牛龙脸上,另一个教官再次把水浇在小毛巾上。 牛龙先是一动不动,不过,很快就无法忍受了,开始挣扎,扭动身体,闷声咳嗽着。 教官奋力压住牛龙,一边咬牙威胁道:“敌人不会给你吃的,他们也不会给你温暖的大床,因为你自己放弃了,他们也不会帮你止痛,他们……” 牛龙挣脱了教官的双手,也许是教官不小心松手了,小毛巾掉了,牛龙又呼吸顺畅了,剧烈地咳嗽着,活着真好。 “告诉我,兄弟,告诉我名字,把这里结束吧!”教官劝慰道。 “还没等到高山上的雪融化,我就等不及要出发,在你离开前我要去采一束,最先盛开的格桑花,不能陪你去到海角天涯,就让花儿替我陪你吧……”也不知牛龙是在说,还是在唱。 教官咬着牙齿,表情扭曲着,似乎是被牛龙侮辱了,小毛巾再次狠狠地盖在牛龙的脸上,一瓢清水浇在小毛巾上,牛龙又开始挣扎、扭动、咳嗽、呻吟…… “……如果太阳下山我还没回来,你走吧不用再等我啦,其实我知道这一世的缘分尽了,遗憾心里还藏着几句话,明知道不可能陪你过完余生,这些情话不说也罢……”牛蟒接着唱,他的唱功明显要比牛龙强上许多,起码让人觉得不像是在念歌词。 教官直接坐在牛蟒身上,小毛巾盖上,清水浇上,钳制住牛蟒的身体。任由牛蟒剧烈的挣扎、扭动、咳嗽、呻吟…… “……不怪老天要收回我的芳华,就当今生和你相遇的代价,再回头看看你走过的草原,你那里也下雪了吧,山上的雪越下越大,可是我还没找到一朵花……”又有人接着唱起来,接着所有躺在木板上的菜鸟学员们都开始唱。 教官们不给他们继续唱歌的机会,直接盖上小毛巾,浇上水,钳制住,任由身下的菜鸟挣扎、扭动、咳嗽、呻吟…… “……原来爱情不能把雪融化,可我不甘心就这么倒下,我的脚步已经走不动了,也许我应该在这里睡下,我希望有一天你经过这里,我身上开出格桑花……”又有人接着唱起来,他们不惧凶狠的教官,他们心中只有火热的理想。 讲真话,有些人的唱功确实不错,把与情人分别的情感,表达得非常饱满。 抱膀而立的戈锋,听着那几个菜鸟唱的《我是你的格桑花》,脸上多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戈辉,为什么会写出这么好听的歌曲。 “大队长,他们正在接近及格线。”铁塔看着手表说道。 “他们肯定会通过的。”戈锋肯定地说道。 “20秒、25秒、30秒……”铁塔开始数秒。 第191章 特区安全内务部 金婷挣脱金豆的钳制,快步上前大声喝止:“停下,停下,不要再坚持了,会死人的,活着不好吗?他们在故意折磨你们,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来这里当兵,就是为了受他们欺负吗?你们到底是图什么?”然而,似乎没人听到金婷的声音。 铁塔的数秒还在继续“……40、41、42、43、44……” 教官看到戈锋点头,才松开手,掀下湿毛巾,牛龙的上身突然弹起,剧烈地咳嗽。教官小心的扶着牛龙的上身,亲切地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背,口中重复着:“好样的!好样的兄弟!你们都是好样的!” “他们都经过战火的洗礼,他们不会放弃的。”戈锋十分的欣慰。 牛龙剧烈的咳嗽着,像似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边咳,一边喘,一边回答金婷:“你不懂,你也不需要懂……”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也不想解释。 牛蟒躺在木板上,一边咳嗽着,一边接着说道:“我们宁可死在训练场,也不想再看到,再听到,旅顺大屠杀、海兰泡大屠杀、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还有黄海大东沟海战,邓世昌管带指挥自己的座舰撞击敌舰。如果我们活着,再次看到这些,我们还不如此死在此刻。” 另一个躺在木板上的学员,感觉肺里好受一些了之后,接着牛蟒的话,继续说道:“我们,要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你的不懂,也希望你永远不懂。那么,就说明我们做到了,你们有了和平幸福安宁的生活。” 金婷的眼睛水雾蒙蒙,她还是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泪水却像漫过堤岸的洪水一样滔滔而下。 金豆上前拉回了金婷,随手递上自己的手帕。 韩钟和韩锬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突然明白了,这些人为何如此的坚持,明白了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决心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周易上前报告:“大队长,六十人全员通过,都经受住了三次湿毛巾窒息考验,45秒,真的很不容易,无一人退出。” “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是,这只是第七关,距离走完十八层地狱还早着呢!”戈锋阔步向前,大声说道:“六百名军官和士兵参加选拔,最后能从十八层地狱中走出来的,才能成为‘死神’的一员。”戈锋大声忠告他们:“不要高兴的太早。” 戈锋阔步走在他们中间,看着这些刚刚过关的菜鸟们,大声问道:“你们来这里是想当英雄?还是想想当将军?如果你们想要的是这些,那我告诉你们,找错地方了。我们永远成不了英雄,永远与将军绝缘,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是注定要被遗忘的无名之辈,我们的名字不会出现在报纸上,红楼和特区政府也不会大肆表彰我们,因为如果有一天我们出名了,那也意味着我们失败了。” 戈锋步伐缓慢,神情冷峻,目光凌厉,言辞铿锵:“对亲人爱,对兄弟义,对自己狠,对国家忠,对敌人恨,敢于直面一切困难和死亡,永不轻言放弃,永不背叛陆军,与死亡共舞,做死神的情人,这就是从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特种部队。” 戈锋走回众学员面前,再次强调:“好好想想吧,后面还有十一关要过,每一关都要死一次,退出不丢人,死神只要死心踏地成为死神的人,愿意为国家崛起甘心踏入地狱的人。” 戈锋说完,看了教官组一眼,教官们立即为学员们端上热粥,七天没吃东西,先用温热的流食给胃预热。 基地医院的医生已经开始给学员们检查身体了,这七天来,他们每天都要检查三遍以上,时刻注意学员们的身体状况,不能因为训练,而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戈锋招呼金婷、金豆、韩钟、韩锬过来吃烧烤,一边把烤好的肉串递给他们,一边很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他扭头看了一眼戈辉,继续说道:“老二是真行啊,连小师妹都叫这里干活了。”又问金婷:“受得了吗?要不算了吧!当兵打仗是我们男人的事儿,你就好好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金婷深低着头,泪眼婆娑,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怎么还哭了?谁欺负你了,跟大哥说,欺负我小师妹,364名死神队员都不会答应。”戈锋像个大哥哥一样安慰金婷。 “大哥,我是不是很不懂事?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太任性了?”金婷低声的自责。 戈锋笑了,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拍了拍金婷的肩头,轻声道:“有这么多师兄师姐们在呢,你不需要懂事,也不需要有用,我们愿意看到你任性,看到你享受现在的一切,我们在枪林弹雨里争的不就是这些吗?用我们这一代人的牺牲,换来无数万人,能够挺直腰板,耿直任性的生活在当下。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啊!” “可是,可是……”金婷哽咽地说道:“我不想任性,不想没用,我也想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 “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当工人,当老师,当医生,做生意,各种各样的,都是有意义的,就看你怎么选择。”戈锋继续劝慰:“我们做的事情,不适合你,你看,这里没有女人。一旦被敌人抓到,可不像今天这样,不给吃饭,不给水喝,只会更惨,女人绝对会比男人更惨,我不希望我的妹妹,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金婷似乎听懂了,认真的点头。但是,在她内心中,也下定了一个决心。她要留下来,参加原来的训练,他相信,二哥(戈辉)给她的工作,一定是她能够胜任的,能够做好的。金婷的性格也有一个好特点,一旦想通了,就不会再纠结。 戈锋见金婷点头了,连忙递过一串香辣鸡翅,转移金婷的注意力:“这是你平时最爱吃的,特种部队烤的鸡翅,味道别具一格。” 金婷还是很好哄的,一串香辣鸡翅就让她很快眉开眼笑,大口朵颐。 戈辉不得不佩服大哥戈锋,总能用很平常的话,把母亲哄开心、把金婷哄开心。那些话,他也会说,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发挥不出戈锋那样的力量,这是上次回家,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今天的视察到这里也就基本结束了,他对整个镇妖峰基地有了全新的认识。心里也在盘算,镇妖峰基地今后的发展方向。还有两天后的禁卫军建军节,建军五周年庆,必须要隆重一些。不仅是镇妖峰基地,还有八角台基地和大凌河基地,特别是几次大仗的胜利后,更需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庆祝,以彰显五年来的建军成果。 戈辉回到基地办公室的时候,建军五周年纪念徽章和国防服役五周年纪念勋章,已经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戈辉的办公桌上。建军五周年纪念徽章,禁卫军陆军、海军陆战一师、武装警察部队,人人有份,所以数量接近二十九万枚。而国防服役五周年纪念勋章,纯金打造,设计精致,极为稀有,仅仅只有三百零七枚。禁卫军成立之初的三百六十四人,在五年间,先后牺牲了五十七人。 戈辉拿起国防服役五周年纪念勋章的包装盒,掀开盒盖,雕工精致的勋章静静地躺在里面。 五年弹指一挥间,仿佛就像是在昨天。 还有一个文件袋,打开,禁卫军总政治部全新设计的禁卫军军旗暂定方案映入眼帘: 红色旗面上,左上角一条金色的横杠,横杠上站着一颗金色的五角星,五角星后面的右下角,横杠上面,写着“禁卫先锋一九零零”字样。 简单,明确,戈辉轻轻点头,然后在暂定方案上写上“同意”两个字,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10月30日上午,谭伟走进了戈辉在镇妖峰基地的办公室。 “大哥,看看,这是什么?”谭伟一进来就递上一个小红本。 戈辉伸手接过来,红色封皮,上书“特区安全内务部”,文字下面是一个由金龙、红色五角星、长城烽火台组成的盾牌徽章图案。翻开内页,特区安全内务部、打着钢印的本人照片,姓名、职务、出生年月日,编号等一系列的内容。 谭伟认真地告诉戈辉:“筹备一年,终见曙光,我决定在11月1日正式成立。” “你倒是真会凑热闹,和建军节同一天。”戈辉放下证书,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着谭伟,十分不解地问道:“你今天来这里是什么意思?让我去参加成立仪式是吗?” “向你要人。”谭伟直入主题。 “要人?那你直接找老二(宁远),我没人。”戈辉回答的也干脆。 谭伟摇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听说你大师哥和三师哥在这里训练呢……” “别打他们的主意,我是打算让他们做贴身警卫的,你知道现在英法日俄都想杀我,我需要高手保护。”戈辉直接封死,不给借口。 谭伟依然摇头,还是慢悠悠地说道:“那就把金豆和金婷给我,这总可以吧!” 戈辉也摇头,咬死不放:“金婷,建军节过后,我送她回承德,她不想留在这里。金豆,我答应永安叔,让他留在我身边,所以,他们四人,你一个也带不走。” 谭伟转身坐在沙发上,商量不成,就来点硬的,淡定地说道:“需要我把老二、老三、老四都叫过来,一起开导你吗?” “你什么意思?还想硬来?”戈辉诧异道。 “硬来不敢,但人我是要定了。”谭伟一本正经。 “不至于吧!不过是会点功夫,依然扛不住一颗子弹。”戈辉口封软化。 “两个行动队缺两个厉害的队长,特种部队淘汰下来的人,实力还是差了一些,我需要会内家功夫的,特别是少林功夫。”谭伟仰靠在沙发上,一副吃定戈辉的表情。 戈辉真的有些为难,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好吧,我把他们叫来,你自己问问,他们要是不愿意,那你就赶紧走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谭伟坐正了身体:“如果他们同意了,你就不能再干涉了。” 戈辉点头同意:“如果他们不愿意,你也不能再找我要人。” “成交”谭伟连忙把话说死:“不许反悔。” 戈辉按下桌上的呼叫器,东北立即推门进来。 戈辉直接下令:“打电话,请韩钟和韩锬来我办公室。” 东北答应一声,立即出去打电话。 谭伟自己找茶叶,给自己泡茶,这个办公室里有什么东西,他似乎比戈辉还要清楚。 十分钟后,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得到戈辉的允许后,东北推门而入,并把韩钟和韩锬让进了戈辉的办公室。 未待韩钟和韩锬说话,谭伟主动上前,很客气地打招呼:“两位师哥,这边请,是我找你们,我们到会客厅谈事情。”说着把韩钟和韩锬推出戈辉的办公室,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临出门还打手势警告戈辉,不要过来。 戈辉无奈摇头,低头翻看这两天送来的文件。 其中一份是发展朝阳和锦州地区足球事业的文件。在朝阳和锦州地区,分别成立三十二支足球队,由特区政府直接管理的,在朝阳和锦州地区的,大型工矿企业负责筹备,明年三月一日,两城同时开始比赛,比赛形式和规则和后世完全相同,最终胜利的两支球队,会有奖杯和高额的奖金,第二名和第三名,也会收入不菲。 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体育赛事,扩大就业。因为随着北方经济特区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南方移民涌入东北,光靠开办工厂、基础设施建设、分配耕地,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所以必须要有新事业吸引人口。戈辉首先想到了体育事业,这个投资少,即使失败了,损失也小,如果搞好了,周边产业就会蓬勃的发展起来,也就实现了扩大就业的目的。足球,只是一个尝试,如果顺利的话,篮球、棒球、橄榄球,都会陆续开始。 另一份文件,是要求日军赔偿五千万两白银的声明:10月15日至10月22日期间,在台安防线和盘锦防线的反击战中,禁卫军共牺牲5207人,伤员过万,武器弹药消耗甚巨,日军必须赔偿5000万两白银,否则,禁卫军会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挽回损失。 这份声明已经刊登在《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上了。此声明一经登报,列强哗然,外交战火雄雄燃烧。 日本外交官频繁走访英法两国外事机构,意图三国共同施压,但是,目前英法两国和禁卫军的马拉松式谈判还没有结束,两国都不想横生枝节。只答应劝说北方经济特区当局保持克制。 特区外事局俄国课主任孙婉儿,也到访了俄国驻朝阳领事馆,与萨福诺夫在军事合作上,坦诚的交换了意见,并进行了大胆的假设,讨论了禁卫军与俄军配合,共同反击日军的可行性。 孙婉儿到访俄国驻朝阳领事馆一事,也很快被刊登在报纸上,虽然没有具体的谈话内容,但只言片语中涉及到军事合作,共同打击第三方,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戈辉拿着从报纸上剪下的纸片,脸上滑过一丝极淡的微笑。 半小时后,谭伟心满意足地带着韩钟和韩锬回到戈辉的办公室,已经等候他们多时的东北,告诉他们:“总司令去射击训练场了,观摩东德枪械兵工厂的新枪射击。” 谭伟也是爱枪之人,当即决定也要去看看,于是四个人一起去了射击训练场。 此时的镇妖峰射击场上,巨大的枪声轰鸣不断。 戈锋、顾易、周易、王给力、铁塔,五个人双手紧握重机枪手柄,扣下扳机,不停的射击。 戈辉举着望远镜,注意观察射击目标的毁伤速度,不时啧啧称赞。 谭伟等四人,也是在枪声轰鸣中,来到射击训练场。 谭伟接过递上来的望远镜,观察射击目标的毁伤效果,不时咧嘴。想象一下,如果目标换成真人的话,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枪声停止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依然在轰鸣。 “好枪,这才是枪,非常有力的火力支援神器,应该叫它人体粉碎机。”顾易半开玩笑地说道。 周易认真地说道:“威力是真大,就是射速有点慢,但它依然是款好枪。” 王给力伸手摸了一下滚烫的枪管,然后说道:“我很喜欢它5秒更换枪管的功能,战时能救命啊!” 第192章 东北防务兵器公司 铁塔也非常认可这款机枪:“爱不释手啊,就是太重了,特种兵也拿不动,所以它不适合特种部队,我们需要更轻便一些,但威力不会差太多的机枪。” 戈锋摇头:“我就不说了,他们几个根本没给我留说话的机会。确实是好枪,非常棒。” 戈辉很久之后,才放下望远镜,他被巨大的毁伤效果震撼了,没想到0.4寸口径(12.8毫米)的重机枪,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对面如果是坦克的话,也一定是十死无生。 戈辉开始近距离观察这挺重机枪。 东德枪械兵工厂的厂长何平,在旁边小心的介绍:“我们基本沿用了03式马克沁重机枪的枪管短后座式设计结构,因为它的设计已经足够完美了,同时再次参考了1900年勃朗宁水冷式重机枪的设计,还有fa-97式重机枪的设计,充分比较了三种重机枪的优点和缺点,优点保留,缺点摒弃,增加了液压缓冲器,用以吸收过大的枪管后坐力,同时还能调节射速。取消了水冷枪管,改为重量更轻,可以在5秒钟内完成更换的风冷式枪管,闭锁机构改成卡铁起落式闭锁机构,还采用了单程输弹,双程进弹的供弹机构,配500发弹链,续航能力毋庸置疑。” 何平厂长自夸道:“火力超强,弹道平稳,射程极远,命中率高。” “射速呢?”戈辉问了一句。 额——何平厂长犹豫了一下说道:“每分钟450发至550发,但是最大射程可达2500米,装上专用的三脚架,也有1800米的有效射程。全枪重55千克,含三脚架,枪身和三脚架拆开,两个人就可以抬着枪身跑,再有两个人抬三脚架跑,移动方便。0.4寸口径,使用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无底缘重机枪弹,这款子弹还可用于fa-4型(死神)高精度反器材狙击步枪,毁伤能力超强,无出其右。” 戈辉举起望远镜,再次看向毁伤严重的射击目标。戈辉突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勃朗宁在1921年设计制造,美国在二战中大放异彩的m2hb重机枪嘛,外观几乎相同,当然,具体细微的区别在哪里,戈辉也不清楚。 何平连忙再次补充:“我们完成了射击两万发子弹无故障,而且是连续三次射击两万发无故障。这是我们全厂为建军节特意准备的礼物。” “确实是款好枪。”戈辉不得不称赞。 “司令,一直以来,我们厂生产的枪械,一直都是用于外销,禁卫军从未采购过。”何平厂长的声音稍有些低沉:“所以,我们就想生产出禁卫军能够采购的武器,就像农场兵工厂的产品一样,能够被禁卫军接受。”何平厂长鼓起勇气,用力的说道:“这是我们全厂人共同的梦想,请司令成全。” “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戈辉轻轻摇头:“你们厂的订单,已经排到1910年以后了吧!还有余力向禁卫军供货吗?” “有的,只要咱的军队需要,我们就能供货,优先供货。”何平下决心,一定要争取到禁卫军的订单,不然总觉得自己的工厂比农场兵工厂矮一截,见到成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这挺重机枪,的确是禁卫军所需要的,至少在将来是必不可少的,你们如果不生产,农场兵工厂,早晚也会研发出来。” 戈辉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们提前研发出来了,订单肯定会有的,宁参谋长不会忘记这款机枪的!” “谢谢总司令认可,我们厂一定不会辜负禁卫军的期待。”何平高兴得真想跳起来。 “那就……”戈辉又补充:“马上生产二十挺,建军节那天的武装游行时,需要展示。” “明白,明白。”何平马上答应:“请总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戈辉满意地点头,又走到机枪前,弯下腰,凑近了细看长方体机匣上的文字——东北防务兵器公司?戈辉扭头看向何平,指着文字说道:“你们厂,改名字了?” “是的,改名字了。”何平马上承认:“我们计划11月1日,正式更名为‘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由我担任总经理,和建军节同一天,就是凑个热闹,沾沾禁卫军的光。” 戈辉瞟了一眼谭伟,心中在想,现在想沾光建军节的人可真多呀! 谭伟和何平对视了一眼,发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真是同道中人啊,想到一块去了。 戈辉继续弯腰查看长方体机匣上的文字——nd-84,于是问道:“这nd-84是什么意思?这款机枪的型号吗?” “没错,就是型号,nd-84型重机枪。”何平马上回答:“我们厂正式更名为‘东北防务兵器公司’,英文名字叫‘northeast defense weapon pany’,为了好记,我们只取前两个首字母‘nd’。” 何平走到戈辉的对面,两个人隔着nd-84型重机枪,自信地说道:“这款重机枪,之所以这样命名,就是为了向发明马克沁重机枪的马克沁博士致敬,他在1884年获得了马克沁重机枪的许可。这款重机枪也寄托了我们全厂人的希望,是我们最硬的产品,是我们为建军节献上的最珍贵的礼物。” 戈辉重重地点头,他十分认可向马克沁博士致敬的想法,是马克沁改变了战争形式。 说到这里,何平厂长,明显有些激动:“下面我要介绍的是我厂刚刚定型的另一款枪械——nd-05型冲锋枪,是我们真正的原创。”说完,他走到一个大皮箱前,从里面拿出来两支枪身短小的冲锋枪,直接放在桌子上,供大家赏鉴。他的助理把剩下的冲锋枪也摆到桌子上,一共十支。 何平继续介绍:“nd-05型冲锋枪,结构紧凑,动作可靠,轻巧灵便,勤务性好,制造简单,相比fa-40式冲锋枪更加短小,枪托折叠后仅有14寸长(448毫米),展开枪托长20寸,把它放进水里,埋在沙下,甚至扔下悬崖,它依然完好无损,非常可靠。配25发或32发弹匣,口径0.3寸(9毫米),使用0.3寸x0.6寸无底缘手枪弹,最高射速900发每分钟,有效杀伤距离200米。快慢机有三档:全自动射击、半自动射击、手动保险。” 戈辉怎么看都像是后世的乌兹冲锋枪,见鬼了吗?还是设计灵感大爆发?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有别人和他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何平接着介绍:“本枪采用开放式枪机,后座作用设计,把弹匣位置设计在握把内,部分枪管被包裹在机匣内,枪机缩进机匣后部,令总长大幅下降,尺寸更为紧凑,重心分布更加平衡,进一步降低后坐力,机匣更是采用金属冲压方式生产,大幅降低成本和原料。” 戈锋直接捡起一支,插上32发的弹匣,对着200米的靶标,不到两秒钟打光了弹匣,再换上一个弹匣,这次调到半自动射击上,仔细品味射击感觉,他一连射击了三个弹匣。 顾易、周易、王给力、铁塔四人,也分别射击了三四个弹匣,自动射击和半自动射击,都做了尝试。 “你们说说,怎么样?”戈锋问道。 “精密度低,射击精准度也不高。”顾易很不客气地说道。 “的确有顾易说的问题,但瑕不掩玉,它依然是把好枪。在没有更精确,同样短小的冲锋枪出现之前,它无可替代。”周易诚恳地说道。 王给力和铁塔对视了一眼,王给力开口道:“他们俩都说完了,我们就不发表意见了,我们也认同他们的观点。” 戈锋最后总结:“这款冲锋枪非常好,非常适合警察和情报人员,以及警卫安保人员使用,方便携带和隐藏,但对于常年战斗在野外的特种部队来说,我们习惯更远距离的射击,近距离有fa-40,也刚好够用,所以暂时用不上这款枪。” 戈辉也表态:“他们五人是权威,他们说好,那就是真的好。我想任何一款武器都有它的缺点和局限性,这款枪也不例外,理性看待,不能太苛求。”又把目光移向何平:“这个也可以采购,你可以找宁参谋长,他会给你销售许可的。” 何平高兴得又差点蹦起来,今天真是来对了,但是,自己最后一个目标还没达到,再接再厉。于是马上说道:“谢谢总司令,我今天还有最后一款枪,需要展示。” “下次,一起展示,不要分批。”戈辉略有不耐烦。 何平马上开始介绍:“这款枪,是仿制美国温彻斯特公司m1873杠杆式步枪,我们直接沿用了原枪的设计,我们命名为nd-73型杠杆式步枪。20寸(640毫米)长的八角形黑色枪管,增加了膛线,提高射击精度。全枪长,30寸(960毫米),口径改为0.3寸,使用0.3寸x0.6寸无底缘手枪弹,装弹量10发,有效射程250米,这是一款精典又过时的步枪。” 何平厂长一边介绍,一边和助理一起从另一个皮箱里拿出了十支nd-73型杠杆式步枪,规整地摆在桌子上。 戈锋、顾易、周易、王给力、铁塔,分别拿起一支nd-73,分别一颗接一颗地装10颗子弹。子弹装填非常快,动作非常的丝滑,没有任何迟滞。但是没有弹匣,这一点让人非常不满意,只能一颗顶着一颗的装进弹仓,非常的麻烦,手速再快,也不如更换弹匣快。平时还好,在战场上,争分夺秒的时候,子弹可不像现在这样,摆在桌子上,耽误时间可是会要命的。他们在心中默默地pass掉了这款步枪。 五个人很快就打光了10发子弹。他们虽然是第一次操控这款新枪,但是依然在空中留下了四个弹壳,在第一枪的弹壳落地前,又有三发子弹射出枪膛并完成抛壳。手速最快的戈锋,居然让七枚弹壳全部飞在空中,让旁观者叹为观止。 顾易直接摇头:“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他对拼手速的步枪,非常不感冒。” 周易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射击感觉不错,精确度非常优秀,比手枪要强多了,有可取之处,但不适合军队。” 王给力想了一下说:“禁卫军肯定是不要的,警察可以考虑,我想非常适合警察使用,因为它射程较短,威力相对较小,稍远距离误伤也不一定会致死。” 铁塔接着说道:“我同意给力的观点,这款枪不适合战场,不能卧姿射击,无法快速装弹,虽然你也刻了膛线,但它依然属于滑膛枪的时代。警察通常不会卧倒射击,所以它是专门为警察设计的,更粗更长的枪管,看起来足够吓人。” 戈锋最后总结:“这枪很漂亮,美观,简洁,我估计你也没打算卖给军队,警察的确是你的目标客户。” 戈辉看向何平厂长:“他们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何平厂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想卖给私人,卖给长城以南的地方。这枪威力不大,装弹量不大,射程不远,还有很多不方便,卖给私人,也不会增加多少警察的执勤危险。” 戈辉笑了:“好吧,看在你前两款枪的面子上,我原则上同意你可以自由销售这支nd-73型杠杆式步枪。” 何平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感谢戈辉的支持。只要戈辉同意了,那宁参谋长那里肯定也会签字。只要拿到自由销售许可,他有信心把这支枪卖到全国各地。 谭伟走过来,当场下订单:“我代表特区安全内务部,先订购2000支nd-05型冲锋枪,这款枪一定非常有市场。” “没问题,等我拿到宁参谋长的许可,立即开始生产。”何平连忙接下这个订单。 何平在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要淡定,一定要淡定。这才只是开始,他还购买了柯尔特m1903的生产许可,再有两个月,也能实现量产。枪长5.6寸(179毫米),口径改为0.2寸,使用0.2寸x0.6寸无底缘小口径尖头手枪弹,装弹量12发,更名为nd-03式无击锤型(击锤在内部,外面看不到)半自动小口径手枪,一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就像燃起了热烈的火焰。 戈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在想射击场上的事情。nd-84和nd-05,都是好枪,特别是nd-84型重机枪,简直就是后世m2hb的翻版,可怕的威力,让戈辉印象深刻。 在戈辉感慨nd-84型重机枪的时候,朝阳的禁卫军正在为武装游行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最新到货的20只“野猪”(朝阳农机的第一代四轮拖拉机)也将在朝阳大道上闪亮登场。当它们拖着最新生产的3.75寸口径fa-120中型榴弹炮,行驶在朝阳大道上的时候,一定会亮瞎所有列强的双眼。禁卫军向摩托化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整个禁卫军控制区,朝阳新城、锦州港区、大凌河基地,八角台基地,八角台镇,都在为11月1日的建军节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朝阳大道、锦港大道、八角台大街,路面全部修缮一新,街道两旁的商铺张灯结彩。所有商品让利销售,还有有奖竞猜,文艺表演,将节日的气氛烘托得越来越高。 特区政府直属的工矿企业、各个中小学,职业学校,以及主动报名参加的私人企业,都在抓紧时间排练文艺节目,装饰巨大的花车,要在游行的时候边走边表演。 仅剩两天的时间,忙碌起来转瞬即逝。 1905年11月1日,朝阳新城、锦州港区、大凌河基地,八角台基地,八角台镇,镇妖峰基地,盛大的庆祝活动直接进入高潮。天上飘下了细雪,不但不影响人们的热情,反而让大家激情高涨。 锦港大道和八角台大街,军民鱼水情大联欢,直接开始,整条大街上都是载歌载舞的军民,到处飘扬着新版禁卫先锋军旗。大凌河基地门口,八角台基地门口,锦州港区陆战一师军营门口,都举行了枪械展览,供老百姓近距离观摩。农场兵工厂和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的所有枪械产品,都摆在了展台上,不论是清国人,还是外国人,随便看,随便摸。 现在的禁卫军不再需要低调了,到了亮肌肉的时候了。就是要告诉所有对手,我们不一样了,想掂量禁卫军的实力,请尽快放马过来,我们早就饥渴难耐了。 朝阳新城的庆祝更为盛大,整个新城区都在进行军民鱼水情大联欢和美食购物节,更有禁卫军武装大游行隆重登场,枪械展览放在游行结束后,不光有枪,还有炮。 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和美国驻朝阳领事哈克,两人同乘一辆宝马轿车,两人今天是来观看武装游行的。对于各国的外交官来说,他们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禁卫军的武器装备,机会难得,不容错过。他们后面的一辆宝马轿车里坐着德国领事馆武官曼努埃尔-诺伊尔和美国领事馆新任武官蒂莫西-维阿中校,他的前任武官古赞,已于一个月前回国述职了。 第193章 建军节 看着车窗外的热闹景象,哈克轻轻摇头:“不过是一个建军节,氛围搞得像是要过圣诞节一样。” “因为禁卫军对整个特区政府,以及所有的工商企业,所有的老百姓,有着性命攸关的意义,加上建军五周年,你说能不隆重吗!”乔纳斯认真地说道。 哈克笑了:“你这里应该刨掉日本和俄国企业,他们应该不在其列吧!特别是日本。” 乔纳斯也笑了,他想了一下又道:“当然也包括他们,因为他们的性命同样掌握在禁卫军的手里,所以同样性命攸关。” 哈克听后一愣,若有所思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美国和德国的企业,同样在禁卫军的枪口下。” 乔纳斯点头认可:“可以这么说,但又不一样,因为德国总参谋部,和‘红楼’有着更加紧密的联系,相信禁卫军不会对着朋友开火的。” 哈克犹豫了一下问道:“我知道,我这个问题过界了,但我还是想问,贵国总参谋部,怎样看待和‘红楼’的关系。” “这个问题不算过界。”乔纳斯淡然地说道:“一切都要看实力,如果有那么一天,军事同盟也不是不可能的。” 哈克一脸惊诧的表情,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可能吗?禁卫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没有人会等他们发展,相信日本和俄国也不会傻到给他们发展的时间。” 乔纳斯扭过头,认真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哈克,认真地问道:“你是故意漏掉台安防线和盘锦防线的反击战了吗?你认为禁卫军出全力了吗?” 哈克不是漏掉了,而是不愿意提起,故意忽略。日本在台安防线和盘锦防线的败退,的确是大大出乎了哈克的预料。一支在日俄战场上一直胜利的强军,居然在禁卫军面前饮恨败退,到底是日军太弱?还是禁卫军太强? 乔纳斯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你想过我们德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 哈克一时语塞,是啊,德国通过战争实现统一,统一后迅速发展起来了。 “你是说,禁卫军也能像德国一样迅速崛起?”哈克还是不相信禁卫军有这个实力。 乔纳斯想了一下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禁卫军把日本和俄国赶出东北后再说吧!” 哈克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乔纳斯说的:“你在开玩笑吗?你觉得这可能吗?” “日本和俄国都打不下去了,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之所以还在坚持,是因为他们不甘心。这就像牌桌上的赌徒,前期输的太多,为了捞回本钱,坚持不下桌。” 乔纳斯耐心的帮哈克分析:“而牌桌上一直有一个观战的玩家,一直在等待机会,就像一个老猎手,随时都会发出致使一击,台安防线和盘锦防线的反击战,就是老猎手的一次试探,也是宣言。” 哈克沉默了,看来他是无法说服乔纳斯了,无法完成国务卿伊莱休-鲁特交给他的任务。 日本的外交努力打动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进而影响了白宫(现在的总统是西奥多-罗斯福)的决定,美国再一次坚定地站在了日本一方。毕竟,在这场日本与俄国的战争中,美国一直在坚定的支持日本(向日本放贷)。 乔纳斯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今天禁卫军在朝阳大道,举行盛大的武装游行,展示五年来的建军成果,他们这是在秀肌肉,给日本和俄国看,给其他列强看,禁卫军不是泥捏的,是用比石头还硬的钢铁铸成的。” “我们只能到这里了,余下的路只能走过去了,前面就是武警的安检,不让再往前开了。”司机说道。 乔纳斯和哈克带着不同的心情从车上下来。 曼努埃尔-诺伊尔和蒂莫西-维阿也从车上下来。 四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向安检入口走去。安检的武警告诉他们:过了这里,再走一公里,就是朝阳大道了。 仅仅是一公里,四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挤到朝阳大道上,靠着德国和美国领事馆的凭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勉强挤到了最前面,沿着警戒线站好。 此时双向八车道的朝阳大道上,除了沿着警戒线,三米一岗的武警战士,再无其它。所有人都在等待,游行开始时间是上午十点,还有不到一刻钟,耐心等待。 灰蒙蒙的天空上细雪依然,人们却浑然不觉。 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领事馆武官佐佐木翔,冷漠地站在警戒线边上,他们今天一定要近距离观察一下禁卫军的武器装备。 法国领事和武官、英国领事和武官、俄国领事和武官,意大利领事和武官,都在十一月的寒风中,静静地等待。 等距离分布在朝阳大道两侧的扬声器里响起了雄壮的禁卫军军歌——《亮剑》。 “来了!”前边有人喊。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终于来了。 并没有踢正步或是齐步走,而是像散步一样随意。细雪落在战士的钢盔和迷彩军服上,更显得铁血阳刚。走在前面的禁卫军战士,带着自信的笑容,不时向两旁的观众挥手致意和敬礼。还有的战士耍起了花枪,步枪在他的手上旋转,不时再做一个直接瞄准的动作。后面的战士或是背着枪,或是扛着枪,显得自信而又张扬。 外国的领事和武官们,第一时间锁定了禁卫军战士手中的步枪,线条流畅优美,深棕色硬木枪托,木质纹理,花纹瑰丽,合金枪管上泛着金属光泽。这就是禁卫军的制式步枪,果然和外销的jts90和m03不一样,自用的肯定是更好的。 再往后的战士,背着的应该是轻机枪,因为肩膀上还挂着长长的金属弹链,一颗颗黄锃锃的子弹,像一颗颗锋利的野兽牙齿,排列在弹链上,一直延伸到枪身上。这个果然也和外销的mr02不一样,估计肯定是性能更好。 游行的队伍不停的向前走,要一直走出朝阳大道。队伍不断的向前,越来越多的禁卫军装备出现在两旁的观众面前。 再往后是上百名脖子上挂着fa-40式冲锋枪的战士。这款冲锋枪,以前也不曾露面,没人知道是什么枪。但是从它不算长的枪身,和长长的弹匣,可以猜到,火力持续性很强,遗憾的是不能知道性能如何。不过,能装备禁卫军,显然性能不会错。 平板马车出现了,由两匹粟色的萨福克挽马拉乘。二十驾平板车上是二十挺泛着金属光泽的fa-42式重机枪。同样是第一次亮相,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需要放在马车上移动,显然是重机枪,厚重的金属支架,长长的风冷式枪管,手指粗的尖头子弹,在弹链上延伸,一直钻进枪身里。平板马车上的战士,还故意做了一个瞄准射击的动作,枪口正好指向日本领事神原和也和武官佐佐木翔,公然挑衅。 这是什么机枪,显然比前面的机枪威力更大,火力更猛。可惜不了解性能。 曼努埃尔-诺伊尔和蒂莫西-维阿并不着急,他们有信心从禁卫军手中拿到这款机枪。 接下来又是二十驾马车,这次拉车的是两匹灰色的佩尔什挽马。平板马车上是二十挺nd-84型重机枪,长长的金属弹链上是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的无底缘重机枪弹,像一颗颗锋利的鲨鱼牙齿,密集地排列着,看得人们心惊肉跳。 外国领事馆的武官们,都能看得出来,这款重机枪,肯定和马克沁重机枪有着绝对的血缘关系,一看便知,无法否认。看到那吓人的子弹,就可以猜测这款重机枪的威力如何了。 突突突……声音沉闷的“野猪”拖拉机出现在众人眼前,很多人意识到,这就是报纸上报道过的“野猪”,只不过不是用于农田作业的“野猪”,而是20马力的军用“野猪”。 这也是“野猪”第一次公开亮相,实在是太丑了,但是它能拖动后面的榴弹炮,这就足够了,比挽马强太多了。十只“野猪”拖着十门fa-120式中口径榴弹炮,十只“野猪”拖着十台载重3吨的四轮拖车,车上坐着禁卫军战士,不时的向两旁的观众挥手。 内行人立即明白了,这只“野猪”的出现,对今后的战争会产生怎样的影响。特别是后勤,挽马将不再被需要,载重能力低下的马车,将从军队里消失。 “这是军事革命啊!”乔纳斯感叹:“他们的研究机构里,有大量的德美两国的理工科毕业生。我们培养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后悔了是吗?”哈克淡淡地问道。 乔纳斯摇头:“世界足够大,足够装下所有的野心。” 对乔纳斯和哈克来说,今天不虚此行。 对日本领事神原和也和武官佐佐木翔来说,心中冰凉得堪比依然在下的细雪。 英法两国的领事和武官终于明白了,禁卫军为什么能打赢两次大凌河战役,英法远征军输的不冤。 “巨兽”在轰鸣中拖着巨大的平板花车,慢吞吞地跟了上来。 蒂莫西-维阿中校看着蒸汽动力的“巨兽”,比他在美国时看到的还要威猛,运行更平稳,他笑了,他不得不佩服,他看了哈克一眼,说道:“这是我们美国的技术,凯斯公司的产品,150马力的case(凯斯)-150,单缸蒸汽动力拖拉机,今年刚刚制造出来。我还去看了这大家伙犁地,然而我们并不看好这个巨兽,仅仅制造了九台,他们买过来当宝贝。不知道是我们短视,还是他们看得更长远。” 从“巨兽”拖花车开始,接下来都是工矿企业和民间公司,以及各学校的游行展示。两旁的观众也可以和他们一起游行,表演节目,展示产品,贩卖各种美食。 而那些想看枪械的,都去了朝阳人民广场,那里有枪械展览,农场兵工厂和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的产品,全部展出,所有人都可以近距离观摩。 日本领事神原和也和武官佐佐木翔中佐,在朝阳人民广场的枪械展览上,突然醒悟了,戈辉必须死。戈辉是禁卫军的精神核心,是方向导师,只有他死了,禁卫军才能迷失方向,渐渐地泯然于众,在东北的日军才能真正安全。他们俩一回到领事馆,第一时间给东京发报,请求派人刺杀戈辉。 在朝阳、锦州港区、八角台镇,举行庆祝活动的时候,在禁卫军驻守的各条防线上,却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开火。侦察兵前出三十公里,监视每一条道路。 直到11月2日的太阳升起,朝阳、锦州港区、八角台镇,晚会的篝火才渐渐熄灭。 禁卫军坚守的各条战线上,依然平静,他们没有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11月2日上午,戈辉决定回朝阳。在临行前,找到金婷,让金婷和他一起走。但是金婷想留下,戈辉不同意,坚决不同意。金婷也坚决要留下,戈辉找来戈锋、金豆、韩钟、韩锬,五个人一起劝金婷。但是金婷坚持要留下,坚决不回去。 最后顾易提醒金婷:“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到了,该回去训练了。” 金婷立即昂首而去,不带走一丝云彩。 顾易也带着胜利的笑容,昂首而去。 戈辉对着金婷的背影喊到:“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别怪我当二哥的没拉你一把。” 金婷回怼:“那可不一定。” 戈辉被金婷气得直转圈,对金婷即将消失的背影大喊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戈辉回到朝阳后,直接去了红楼,和宁远沟通对日俄开战的准备工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可是重中之重。 关于对日俄全面开战的问题,宁远认为,有必要再次扩军,禁卫军目前的兵力无法应对来自己两个方向的敌人。更何况,两个方向的敌人,还是两个军事强国。禁卫军目前的兵力,独立应对俄国或日本,或许没有问题,但是同时应对两个国家,就会在人数上形成绝对劣势,而东北的面积又非常巨大,需要防守的地方极多,兵力不足,就会顾此失彼,为了能打赢战争,为了能减少损失,禁卫军有必要扩军。 宁远还告诉戈辉, 红楼已经对接下来的战争做了几十次的兵棋推演,充分讨论之后,一致同意扩军,就等戈辉最后同意了。 戈辉不能立即做出这个决定,他需要找几个人过来问问。 宁远不急,他提醒戈辉,明天朝阳陆军讲武堂,开战争总结会,总结台安防线和盘锦防线的反击战。 戈辉在离开红楼时,让东北打电话给财政局、工业局、农业局、工商局、商务局、教育局、税务局、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海关总署、人力资源局,让他们的一号和二号领导来总督衙门开会。 当戈辉回到总督衙门的时候,应邀来开会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戈辉也不和他们客气,直接问道:“你们议一议,我们北方经济特区,到底能养多少兵,‘红楼’计划扩军,我需要你们给出合理的意见。” 太突然,太意外,不知所措,这是这些参会者的表现。 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总局局长、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行长、东北财政总局局长,东北银行行长,身兼四职的刘城,直接站起来,言辞铿锵地说道:“红楼,想扩军多少,我就能提供多少资金,但是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整个大清国,稀释国家建设债券的能力,已经接近巅峰了,北方经济特区自由印钞的时代马上就要结束了。” “补充一句”说完坐下的刘城,马上又站起来:“货币超发的恶果,我相信你们都不愿意品尝。”犹豫了一下,又道:“坦白地说,在半年前,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就已经停止了货币增发。” 戈辉的手指轻轻的点击着红木桌面,良久,吐出一句:“我知道了,你这么做是对的,饮鸩止渴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第194章 扩军 海关总署周玉坪,第二个起身发表意见,他详细汇报了去年全年和今年前三季度的关税收入情况。 接着,工业局长刘文涛汇报了特区去年的工业产值和今年前三季度的工业产值。 然后,农业局长王良,汇报了过去一年的农业生产情况,以及今年秋粮的生产情况。 工商局、商务局、税务局、教育局、人力资源局,都做了汇报。 戈辉举着一份文件说道:“这是禁卫军一个标准步兵师的综合成本,那你们现在开始议一下,我们能养多少兵。”说完把文件扔在桌面上,转身向会议室门口走去,在门口又叮嘱东北:“你就在这里守着,出了结果告诉我。”到了他这个位置,只需要听结果,无需了解过程。 戈辉回到办公室,两只雪橇犬一左一右,偎依戈辉腿边,对它们两个来说,能够有机会待在戈辉腿边,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戈辉开始继续修改“大凌河投资计划”,这是戈辉、宁远、程天运、王超辉四人谋划了近三年的计划,为他们十四兄弟准备的赚钱计划。为特区奉献是应该的,但是顺便为家族为后人赚钱也是应该的,光奉献不索取不会长远。 大凌河投资计划,是一个非常庞大,覆盖整个大清国,以及欧美各国的投资计划。用手中的权力,提前制定特区政策,甚至制定有利于自己的经济发展规划,先人一步提前布局,合情合理的赚特区经济政策的钱,同样是在推动经济的发展,同样是在为特区做贡献。 两个小时后,戈辉被请回了会议室。 工业局长刘文涛代表大家发言:“你给我们的标准步兵师综合成本,里面没有训练成本,所以我们仅从武器装备、工资、饮食、福利等方面作参考。根据特区两年来的财政收入,我们大体估算了一下,最多能养50万人。”刘文涛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是这个数字,特区的财政会非常拮据,勉强活着,很多建设计划都将暂时停下。” “时间不早了,我请你们吃晚饭,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艰难,但总会好起来。”戈辉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其它的他不感兴趣。 席间,戈辉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日子苦点没什么,比跪着当奴才要强多了。禁卫军是我们的脊梁,是我们可以说‘不’的底气。日子再苦,也不至于饿死,等我们赶走了日本和俄国,我们就能踏踏实实地搞建设了,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另外,我计划向整个大清国,发行20亿两,十年期战争债券,如果卖的好,短期内我们就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戈辉补充说道:“东北银行、东北建设银行、东北工商银行、东北农业银行、东北邮政银行,将作为指定承销商,向长城以南的地区,按2%的年息,全力推销战争债券。” 整个晚餐,戈辉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设想,勾画美好的未来。 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戈辉突然问商务局长刘允文,你们局是不是有一个叫钱路宽的人?刘允文说有,是政策研究室主任。戈辉告诉刘允文,没什么,就是随便一问。刘允文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他可不认为戈辉只是随便一问,他回去要好好查查这个钱路宽。 第二天,戈辉去朝阳陆军讲武堂,参加战争总结会议。之所以在这里举行,就是为了让在校生也参加旁听,学习一下,优点要吸收,缺点要摒弃。 10月15日至10月22日,8天时间,台安防线反击战,盘锦防线反击战,禁卫军共阵亡5207人,轻重伤员过万,如此巨大的伤亡,必须要深刻反思。 台安防线的第8、9、10师,盘锦防线的第4、5、6师,在8天的战斗中,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当然也有很多失误。尤其是台安防线的第8、9、10师,在开战不到一个小时,就失去了与一线战斗部队的联系,直到15个小时后,开始分割包围了,才恢复联系,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此次的总结大会,对战斗中表现优异的指挥员和战士要给予表彰,对师团级军官,要给予记大过处分。 双徽团又是受表彰人数最多的团,也是伤亡最多的,团长王松,政委刘铮,副团长蒋尚武,参谋长重磬,均记大过一次。 第4、5、6、8、9、10师的师长、政委、参谋长,均记大过一次。 表彰和处分结束之后,开如分析两处反击战的得失,结合日军的武器装备,分析日军的战斗特点,讨论未来的战争形式。陆军各师都派团级代表,发表了各师的分析报告,也大胆假设了未来的战争形式。 武器装备决定了战争形式,战术形式,所以禁卫军要增加炮兵,争取在视距外解决问题。 兵力多寡也能决定战争形势,战术运用,所在禁卫军要扩军。 禁卫军陆军计划扩军4个师,即第17、18、19、20师,人。 海军陆战队,计划扩军5个师,即第2、3、4、5、6师,人。 武装警察部队,计划扩军6个旅,即第5、6、7、8、9、10旅,人。 战略炮兵旅,计划扩军4个旅,即第5、6、7、8旅,人。 骑兵旅,计划扩军2个旅,即库伦骑兵旅、赤峰骑兵旅,人。 宁远提醒在座的军官们:“因为日俄战场的紧迫形势,为了守住特区来之不易的建设成果,还为了我们对特区人民的郑重承诺,扩军势在必行,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所有级别的军事指挥员,都将从现有的16个陆军师、1个海军陆战师、4个武装警察旅、4个战略炮兵旅、2个骑兵旅中选拔。不仅要选拔新军的指挥员,还要调整现在的指挥员,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 宁远还强调:“战场是最好的考场,它就像是一个筛子,在不停的筛选。不是你不够优秀,你能从万军中脱颖而出,坐在现在的位置,说明你足够优秀。但是你依然被让出位置,说明别人更加优秀。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要懂得接受教训,吸取教训,胜不骄,败不馁,逆境中能够百折不挠,卷土重来,这才是合格的禁卫军人。” 王超辉告诉大家:“新军成立,不是一蹴而就,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全面的战争还没开打,选拔还没有全面开始,大家有足够的时间,抓紧机会,反思自己,努力调整,是想更进一步,还是想保住现在,全在你们自己。不挑食,听指挥,能打仗,打胜仗,少牺牲,战果大,这只是及格线。” 王超辉强调:“对调整不满的,可以来找我,我肯定会给你满意的结果,但是,过后还是不满意的,到时候,我就不满意了,我会主动找你,好好聊聊。” 整个会议,一直是宁远和王超辉在讲话,戈辉的发言留在最后。 戈辉严肃的告诉大家:“我们要用这场仗,至少要打出十年的和平出来,时间紧,任务重,所以要顾大局,识大体,不要为肩上的星星杠杠,闹的不得安宁。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禁卫军中,我会直接开除他的军籍,大是大非面前,不讲情面。” 戈辉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算上扩充的新军,禁卫军总兵力已经接近50万人了,已经达到了特区财政所能承受的极限。整个特区都要为此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我们禁卫军,他们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们身上了。而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坚决的,彻底的、干净的消灭敌人,把和平发展还给特区人民。” 戈辉强调:“整个东北三省,整个外兴安岭,整个乌苏里江以东,海参崴,都等着我们去收复。这些祖宗留下的土地,不能留给外人管理。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不能推脱,不可犹豫,时不我待,从现在开始,做好一切准备,等待‘红楼’的命令。” 会议结束第二天,禁卫军扩军的消息就刊登在了《禁卫军报》、《朝阳日报》、《东北商报》上了。扩军的理由,是为了应对不确定的军事威胁,保卫大清国东北地区的领土完整和国家尊严,为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争取和平发展的生存空间。所以禁卫军必须既要有力量,又要有决心,否则,必然会丢掉原来本应该属于我们的,甚至还会让现在拥有的变得岌岌可危。禁卫军别无选择,否则广袤的东北,大清的龙兴之地,将变成清国人不能自由出入的异国,必须用尽一切手段,扞卫自身利益。我们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放弃一切幻想,准备打仗。 整个大清国一片哗然,整个列强圈子里更像是发生了一场七级大地震。一下子扩军人,这是一个不能再清晰的信号了。禁卫军意图明显,昭然若揭,图穷匕见,用相对负面的话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日、美、俄三国领事,罕见的站在了一起,同时造访特区外事局,质问禁卫军扩军意欲何为? 锡良局长亲自接待了三国领事。他直接告诉他们:“不要做过多联想,也不要对号入座,禁卫军只是找一个合适的扩军理由,提前应对不久的将来,朝廷极有可能会发生的变故。”锡良扬了一下拿着哈瓦那雪茄的左手:“我不说,三位领事阁下应该也能想到,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事实,请不要胡乱猜测。” 日本领事神原和也愤然道:“报纸上的报道,和你说的内容,你觉得我们更相信哪一个?况且这也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如果是这个问题,我们不会过来抗议。你们的目的性太强了,你这是在公然挑衅。请不要忘记,日本和俄国在东北的总兵力,远远超过禁卫军,错误的决定,会葬送你们的大好前程。” 锡良像是没听见神原和也说的话,依然在讲着自己的道理:“我十分理解三位领事阁下的担忧,但是现实中的东北亚格局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过去的经验不一定适用于现在。我也无法预知未来,只是想指出一点:阁下的那种看起来斩钉截铁的断言,其实它预设的前提都是有问题的。现实更不一定就会照着阁下所说的那样发展。”锡良的哈瓦那雪茄又随意的扬了一下:“军事也好,政治也罢,毕竟是一种‘可能性的艺术’,或者说是‘误判的艺术’,如果阁下觉得‘别无选择’,那恰恰可能是阁下忽略了可能的机会——在历史上,曾经一再造成致命的误判。” 神原和也、哈克、萨福诺夫,三人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锡良不急,轻轻地吞吐回味着哈瓦那雪茄的味道。他想起了戈辉和他说过的话:在西方人眼中的世界被简化为两大部分,黑色和白色,两分法是主流意识,这和他们的宗教文化有着深刻的联系。黑白之间是一个此消彼长的零和博弈,即使有妥协和共存,也只是暂时性的,最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锡良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中轻松地笑了。现实中的东北亚关系要复杂多了,不存在黑白分明的构造,“朋友”也未必总是带来好处,有时反倒带来麻烦。远在天边的美国,居然敢趟这条浑水,还是等你调来几十万大军再说吧!他们三人今天能坐在一条战线上,背后的妥协和利益许诺,等发酵的时间足够长了,他们自己都将无法承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让老天爷管管那些所谓的朋友们吧,至于对手,我自己就能对付。 锡良见他们都在思索,于是又道:“过去的三年来,我们一直都有很好的合作,未来依然会如此。我们需要你们,你们肯定也需要我们。我们都是东北亚这个牌桌上的玩家,没了谁都不行,所以请三位放心,这个牌桌足够大,筹码也积攒的足够多。希望我们都能收获巨大。”拿着哈瓦那雪茄的手,再次在空中挥舞:“北方经济特区,一直致力于保护朋友的利益,这种努力从未改变,大家在特区的工矿企业一直运作良好,不断的创造利润,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也一直在努力交朋友,共同努力,不断创造更多的利润。我们的总督大人说过:说一千到一万,都是为了赚钱,独占不好,共赢才是王道。” 哈克和萨福诺夫不经意间,轻轻地点头,这让神原和也,心中愤然,怒不可遏。 临了,锡良还不忘记公然分化三人联盟,拿着哈瓦那雪茄的左手,在三人面前一挥而过:“我提醒三位,在东北亚这个复杂的格局中一边倒,其实是限制了自己的选择,但我们本来无须如此。你们都是独立自主的大国,都有必要明确认识自身的利益,自主决定,而不必被任何国家捆绑。谁都不是谁的奴才,没必要为他人付出。与谁交朋友才能利益最大化,我想各位都能想明白。” 锡良就是这么打发三位领事的,他没有和三位领事过多废话,今天的会面到此也就结束了。当然,外交层面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的,合纵连横是永远的主题,也是最佳的手段。 日本领事神原和也走出外事局大厦,在上车之前,他回身仰望折扇形外事局大厦,庄严耸立,真高啊,连东京都没有这么高的大楼,心中长长一叹,很是灰心。不知道首相阁下在干什么?是否决定刺杀戈辉。然而,此时首相桂太郎和外相小村寿太郎都不在办公室。两个人一起去了小石川炮兵工厂的一处火炮试验场。今天这里正在测试一款迫击炮。 小石川炮兵工厂的前辈,管理者,现在的顾问,67岁的日本第一代枪械设计师村田经芳,轻轻地推了一下徒弟(有坂成章)的儿子:“拿出勇气来,去吧!” 小石川炮兵工厂研究所的现任所长南部麒次郎(南部十四式手枪的设计者),用力的拍了一下有坂刚的肩膀:“你行的,好好说!” 第195章 大凌河投资公司 在小石川炮兵工厂的两位老前辈的鼓励下,年轻的设计师有坂刚,鼓起勇气,来到桂太郎首相面前,恭敬的弯腰,然后开始介绍:“迫击炮是一种曲射小炮,可以越过隐蔽物,垂直打击隐蔽物后面的敌人。”有坂刚在介绍的时候,故意做了手向上伸出,又向下俯冲的动作:“我们这款迫击炮,参考了支那东北禁卫军的fa-64式迫击炮。我们在清国北洋常备军的军事教官,偷偷测绘了这款迫击炮,我们的设计口径更大,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他们的是64毫米口径,我们的是82毫米口径。最远能打3000米(他没敢说fa-64的射程也是3000米),也就是说,3000米内,都是这款迫击炮的打击范围。” “开始试射吧!”桂太郎有点不耐烦,觉得介绍的时间有点长了,直接下令。 有坂刚立即开始亲自试射。他把迫击炮弹举到炮口位置,炮弹尾翼轻轻送进炮口,然后松手。接着“通”的一声,炮弹射出炮膛。很快,一颗接一颗的迫击炮弹填进炮口,又马上射出炮膛。因为填装炮弹非常简单,非常快,所以射速非常快,试射很快结束了。 试射非常成功,这次的试射,是专门为首相阁下做的一场射击秀。 外相小村寿太郎向桂太郎介绍:“这是小石川炮兵工厂,前任工厂长有坂成章少将的长子,就是设计有坂子弹的有坂成章,现在子承父业,也成为一名火炮设计师了。” 桂太郎这时才正眼看向有坂刚,看起来非常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但并不帅气,面相不并讨喜,个子也偏矮小。桂太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虎父无犬子啊!”干巴巴地褒奖。 “有坂成章此时在参加奉天会战呢!就是他提出建议,把布防在横须贺的18门280毫米海岸巨炮,搬到旅顺战场,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野津道贯大将(第4军)对他赞赏有佳。”小村寿太郎又道。 桂太郎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小村寿太郎,几次三番介绍有坂成章,又为有坂成章大表其功,是为何意呢? 小村寿太郎请桂太郎移步,私下里有些话要单独和桂太郎讲。 “我要说的是刺杀戈辉的事情。”小村寿太郎直接开门见山。 桂太郎点头,并未说话,目光移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几千公里外的日俄战场。 “上次黑龙会组织的刺杀,出师未捷身先死,以惨败收场,连带着整个鹰机关,全军覆没。”小村寿太郎低沉地说道。 桂太郎依然看着远方,仿佛根本没有听小村寿太郎在讲话。 “我们的思路错了,完全错了。武士时代走向没路的头山满,从思想,到意识,完全落后了,根本不适合热兵器盛行的今天,他的败亡是必然的,鹰机关是被连累的,死的很冤枉。”小村寿太郎又道。 桂太郎依然目视远方,就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小村寿太郎直接下结论:“让训练有素的军人去执行这个任务,才是最恰当的选择。”小村寿太郎小心的观察了一下首相桂太郎,接着又道:“北岛贤,他领导的贤机关,都是由现役军人组成的,由他们执行这个刺杀任务,才是最可靠的。军人的思维,更符合当下的热兵器时代。” “直接说计划”桂太郎又不耐烦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很焦虑,财政几近枯竭,或者说已经枯竭,让他压力山大,呼吸不畅,有好几次都想直接撂挑子,辞职不干了。但是身上的责任,又让他不能这么做。 “迫击炮,三千米极限射击,非接触,更安全。用数量弥补精确度,直接炸烂戈辉的总督衙门。只要能确定他在总督衙门,不信他能逃出生天。”小村寿太郎直接说出了计划。 桂太郎转回身认真地看向小村寿太郎,虽然没说话,眼神里已经传递了丰富的内容。 小村寿太郎读出了桂太郎眼神中的鼓励,马上解释:“我是从有坂刚的介绍中找到了灵感。我们可以用这款迫击炮,在3000米的距离,对毫不知情的戈辉进行炮击。3000米,足够远了,戈辉的警卫不可能扩大到3000米,我们完全可以从容的发射,从容的撤离。” 桂太郎轻轻地点头,然后感叹道:“北京的袁世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而此时的袁世凯却完全没有助人为乐后的好心情。他被慈禧太后点名发言。 北京紫禁城,对禁卫军扩军一事,正在廷议。由于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等都不在京,所以朝廷上缺少重量级权威镇场,廷议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都说说吧,东北禁卫军扩军,算上原来的,总人数刚好50万,就真像报纸上说的那样,为了东北的安全吗?还有,北方经济特区成立政务院和常设议会的事情,上次没议出个结果,这次继续议。”慈禧太后坐在帘子后面平静地说道。 良久,也不见众人开口,慈禧太后直接点将:“袁中堂,你是直隶总督,又是北洋大臣,你没少从禁卫军那里买武器,你说说吧!” 袁世凯走出班列,先向慈禧太后弯腰施礼,然后才开口说道:“臣,确实不断的向禁卫军购买武器,对禁卫军的了解,也仅限于武器和报纸上的报道。” 袁世凯斟酌了一下措词,继续说道:“我们能从禁卫军那里买到的武器,都是他们自己不用的,他们自用的,从来不卖。当然,不是说,他们卖给我们的武器不好,非常好,不比列强的武器差,甚至还要略有超出。但是,我相信,他们自用的武器,肯定是更精良。我还听说,禁卫军全军都列装了半自动步枪,就连西方列强都没有装备,禁卫军是独一份。这也是为什么,禁卫军能打赢两场大凌河战役,能在台安和盘锦让日军损失惨重的原因。” 袁世凯最后总结:“臣说了这么多,臣就是想说,禁卫军的实力,已经让臣不敢妄言了。至于他们要成立政务院和常设议会的事情,臣更不能擅自揣测,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其言,观其行,以不变,应万变。”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臣说完了。” 袁世凯说完了,但其他人依然闭口不言。是啊,连袁世凯都不敢妄言了,他们这些人就更不能乱猜了。而且,猜对猜错,都不得好,所以干脆闭口不谈,专心观察大殿里的金砖缝隙。 “皇帝呢,你是怎么看的?”慈禧太后直接问光绪。 光绪这时不得不开口了,于是说道:“他们要成立政务院和常设议会,还邀请皇室成员和朝臣加入政务院,我们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说是参与也好,渗水,渗沙子也好,我们都要参与进去,这是了解他们的机会,也是和他们利益捆绑的机会。” 慈禧太后不得不侧目,她没想到光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天的廷议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大家都不想发言,发言的人说了跟没说差别不大,罗圈话一箩筐,听着就让人心烦,慈禧太后决定回去自己思量一下。 半个月后,政府宾馆3号楼五层大会议室,一个重要的私人会议在这里举行。整个第四层,闲杂人等都被清空,楼梯口和电梯口,都有专人持枪把守,不出示参会凭证,任何人无法进入。 戈辉、宁远、程天运、石焰、纪云峰、王超辉、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周玉坪,一共十二人。 鲁飞远在南部非洲,无法回来,人虽然不在,但写着他名字的桌牌,依然摆在他应该坐的位置。 王招辉远在德国学习海军,无法回来,但是写着他名字的桌牌,同样摆在他应该坐的位置。 十二人的背后,都坐着一个人,鲁飞的座位空着,但座位后面,也坐着一个人。 “今天把大家聚到这里,就谈一件事,赚钱。”戈辉开门见山:“我们兄弟十四人,誓要为禁卫军,为特区,奉献一生的。但是,我们不是天生地养,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们背后还有家人,家族。所以,我们在做好自己的同时,也可以稍带帮助一下家族,为家族尽一份义务。” “我的计划是”戈辉突然拔高的声音:“利用特区的建设计划赚钱,先人一步掌握特区大政的方向,仅仅是先人一步,就足够赚取让人取之不尽的财富了。” “打个比方说”戈辉开始举例子:“正在建设中的朝阳火车站和锦州火车站,如果我们提前买下那片土地,就能以相对高的价格卖给特区政府,赚差价。随着火车站的建成,由于交通便利,周边的土地也会升值,不论是自己开发,还是卖给别人,都能有更高的溢价,这就是信息优势带来的好处。在战场上,时间就是胜利,在商场上,时间就是金钱。不需要强买强卖,更不需要贪污受贿,我们只需要先人一步,掌握信息优势,就能够合情合理的赚取足够的财富。” “所以,我决定成立‘大凌河投资公司’。”戈辉直接抛出结论:“主要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利用我们先知先觉的特区建设计划,提前布局,提前几年,甚至十几年以上,毫无痕迹地赚取巨额财富。而我们自己,只需要秉持公正,两袖清风。”戈辉最后问大家:“这样不好吗?” 宁远等人都点头认可戈辉的说法,即得名声,又得利益,名利双收,谁能说不好? 戈辉看向刘城:“你说说,正在建设中的朝阳火车站和锦州火车站。” 刘城接着说道:“在1903年下半年开始,大哥就让我以大凌河商行的名义,陆续在朝阳、锦州港区、赤峰购地,就是现在的朝阳火车站和锦州港区火车站,以及赤峰,三地分别购入大量的土地,朝阳和锦州港区,现在的地价已经是当初购地时的五倍以上,等火车通车的时候,地价还会再涨,十倍只是起步价。” “最重要的是”刘城提醒大家:“很多人看着眼红,却没有人敢来捣乱,因为大凌河商行背后站着警察,站着军队,还站着黑盾保安公司。” “等‘大凌河投资公司’成立后……”戈辉插话进来:“将以大凌河投资的名义开发商业建筑,借助朝锦铁路的便利,以朝阳火车站为中心,建成朝阳地区最重要的中央商务区,简称cbd。以锦州火车站为中心,建成锦州港区最重要的中央商务区。赤峰火车站和朝赤铁路,是朝锦铁路建成后的下一个目标,目前那里是农田,但土地已经是我们的了,依然在创造利润。” 戈辉总结:“那时候的价格,就是百倍也有人买,也可以出租。” “这只是一个开始。”戈辉再次提醒大家:“朝锦铁路、朝赤铁路、朝热铁路、朝彰铁路(朝阳—彰武),十字形铁路的沿线将成为东北地区,最重要的工业加工中心,所有的资源都将向这里倾斜,我们只要抓住主要的车站就可以,不能全占,我们也不需要全占,要给别人机会,吃相不能太难看。” “未来,更遥远的未来。”戈辉继续展望:“哈大铁路,途经宽城子(长春)、奉天,最到后大连,在这条线上的枢纽大站,我们都将拿下。特区标准的京奉铁路,最重要的北京站,我们同样要拿下。我们的商业版图,沿着铁路线布局,终有一天会铺满整个大清国,赚到的财富,也将是天文数字。” 戈辉的声音和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在巨大的财富面前,我们自己能不能接下,我们的家人,家族,能不能接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没有大格局的人,不配拥有这样的财富,我们的学识修养,都要跟得上财富积累的脚步,否则,财富终究会昙花一现。所谓德不配位,必受其殃,就是这个道理。”戈辉说完,递给宁远一个眼神。 宁远接着说道:“我们不欠家族什么,所以不要把所谓的‘尽义务’,当成我们十四兄弟的责任,我们完全可以不这么做,我们自己早晚也能成就自己的家族,这样更可靠。带你们玩,是给你们机会,给家族机会。恪守本份,勤勉自律,守信守德、爱惜羽毛,才是你们要做的。对于那些不守规矩,失信失德,没有底线的人,我们会无情抛弃,甚至让他从这个世界直接消失,不给一次机会。”宁远说到这里,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而且还是红楼参谋总长的威胁,他说的话,应该是百分之一百说到做到的。 程天运插话进来:“有些错,一生只能犯一次。而这一次,很有可能是以生命为代价,请大家要有这个觉悟。” “好啦,回到正题。”戈辉拉回话题:“叫你们来,是来当代言人的,因为我们没有时间管太多的事情。”戈辉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金粟:“这位是我的代表,金粟,他以后就是大凌河投资公司的首席,由他来领导你们。” “记住了”王超辉提醒他们:“一旦我们觉得有些人不适合这个位置,我们会随时换掉,所以必须要让自己的德行配得上现在的位置,谨记自己应该坚守的操守,还有能力,要不断的提高,否则你就是在拖累公司。” 这次会议开了三天,确定了公司的组织架构,通过了公司的《基本法》,共同讨论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财务制度,人事任免制度,增补删减之后,以举手表决的形式,重新确立。 金粟,正式就任大凌河投资公司首席,兼集团总经理。 谁也没有想到,公司在金粟的领导下,通过十几年的野蛮生长,业务覆盖整个大清国和东南亚,部分业务延伸到北美、南美、欧洲、非洲。尤其是在非洲,在鲁飞军团的支持下,大凌河投资几乎控制了非洲所有的钻石矿坑,是不折不扣的钻石之王。 然而,此时的鲁飞,麾下只有区区五千人,而且还不能做到人手一枪。不过这样的情况马上就要结束了,因为三天后,一艘名叫汉堡美人号的德国货轮,会把他们日思夜盼的枪支弹药运抵德班港。 鲁飞正在为接货做准备。 第196章 准备接货 凤凰山农场的会议室里,每个人都表情严肃聚精会神,鲁飞在慷慨激昂地讲话。 “三天后,也就是11月24日,‘汉堡美人号’德国货轮将抵达德班港,我们日思夜盼的货物终于要到了。”鲁飞说到这里,开始转折了:“但是,这次的货可能并不好拿,因为我们被约翰内斯堡的英国殖民当局盯上了。阿非利卡人也盯上了我们,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但是肯定不会太遥远。” “我们有枪,有手榴弹,我们不怕他们。”鲁飞大声说道:“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想立即与他们开战,所以在拿到货之前,我们要保持克制,适当隐忍,除非他们越过了我们的底线。” “这次接货,还是由我们的老队友,黑盾保安公司负责。如果一切顺利,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就把德班港直接变成战场。”鲁飞恶狠狠地说道:“而且,这次小非洲们全员参加,就地武装,随时开战。”鲁飞说完递给曹博一个眼神。 曹博接着讲:“下面,我来安排一下具体的行动方案。” 目前非洲军团最大的编制是步兵排,一共132个步兵排,每个步兵排38人,由两名禁卫军战士担任排长和副排长,由他们两人领导36名非洲小战士。 曹博的行动方案非常详细,规划了具体的行军路线,以及对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案。其中,五十五个装备了毛瑟g03步枪的步兵排,先行出发,并按顺序潜伏在各个重要路段。进入德班港区的步兵排,直接隐入加里曼丹商行的仓库,随时准备出击。没有配枪的步兵排,扮成游民,直接去德班港,拿到枪后,立即武装起来,随时准备战斗。 出发时间就在今晚。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凤凰山农场动了起来,准备工作十分简单。主要是食物和水,无需其它。这里本就艰苦,不能和北半球的禁卫军比。 350公里,路程不近,一少部分坐马车先行,大部分还要靠两条腿丈量地球。 阿非利卡人对人员失踪事件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菲尼克斯农场(凤凰山农场),因为那些失踪的人都是去了这个农场之后失踪的。菲尼克斯农场也承认有阿非利卡白人来过,但是他们索要了财物之后就走了。如果只有一次失踪,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连三次,都和菲尼克斯农场有关,累计接近五百人失踪,这就让人不可理解了,会让人问出十万个为什么。所以,菲尼克斯农场成为重点怀疑对象,阿非利卡人也在考虑在必要的时候,对菲尼克斯农场动手。最重要的是,可以直接得到菲尼克斯农场里的水稻、小麦、大麦、玉米、高粱、马铃薯、红薯,长势这么好,秋天一定大丰收。对付外来者,阿非利卡人一向心狠手辣。南部非洲是他们的,决不能容忍外来者染指。 来自约翰内斯堡的英国殖民当局,也派人来调查了,结果依然是一样的,没有结果。但是,空手而归,更让他们万分不爽,贼不走空,是殖民者一贯的本性。找茬、刁难,就成了约翰内斯堡殖民当局接下来的工作核心。因为调查人员看到水稻、小麦、大麦、玉米、高粱、马铃薯、红薯,长势茂盛,等到了秋天收获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宰他们一刀。对付外来者,殖民当局一向手段丰富,得心应手,心理优势极佳。 凤凰山农场虽然走了很多人,但表面看起来一如既往。黑人农工依然在稻田、麦田里除草,玉米、高粱、马铃薯、红薯、谷子,一片欣欣向荣。 禁卫军战士并没有全去,还留下了不到二百五十人,他们负责保护凤凰山农场。 曹博也没去,他是农场主任,由他负责应对约翰内斯堡殖民当局和阿非利卡人。他一如既往地骑马巡视农场,旺财和百顺,这两只半大的罗德西亚脊背犬,奔跑在马儿左右,不时追逐,用肩膀撞击对方,又不忘记观察四周的动静。 一人一骑两只狗,走过一片果园,这里有十几种果树,近五百棵。每一棵树根下都埋着一具阿非利卡白人的尸体,这是几个月来,凤凰山农场非洲军团的战果。在这个无法无天,生命如草芥的南部非洲,真理藏在枪膛之内,每一颗子弹都在讲述着无法雄辩的真理。 约翰内斯堡的殖民当局治安官利桑德罗-马丁内斯,此时再次来到凤凰山农场门口。他的身后是背着李-恩莫尔德步枪的两百名殖民地警察,冷漠地看着宫小贤。 利桑德罗-马丁内斯一脸嘲弄地看着宫小贤。 宫小贤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抬起木门的一边,以另一边为轴,将木门挪动了九十度。 利桑德罗-马丁内斯带着殖民地警察,昂首走进凤凰山农场。 利桑德罗-马丁内斯抬起手,只是单纯地挥了一下手指。两百名殖民地警察立即分散冲向所有的房舍,农田里劳作的黑人农工们,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愤怒地注视着殖民地警察。 一个抱着孩子的黑人妇女被赶了出来,黑人妇女哭着来到宫小贤面前,哭诉着殖民地警察的粗鲁和无礼。 宫小贤微笑着用简单的祖鲁语安慰着黑人妇女,反复告诉黑人妇女,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就好,并指示一名面色阴冷的禁卫军战士照顾黑人妇女。 殖民地警察们细心地搜查每个房舍,不落下一个可疑的角落。房舍里不时传出来易碎品破碎的声音,甚至还有愤怒地踢毁木质家具的声音。 宫小贤面色平静,仿佛那些东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利桑德罗-马丁内斯也是一脸平静,他转身看向农田,长势良好,而且看不到杂草在里面。这样的田间管理,可不是黑人能做出来的,必须有精于农事的人指导才行。这里可是5000亩(英亩,相当于中国亩),等到了秋天,直接没收。这里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一切都属于大英帝国,当然,这个农场属于他自己。 利桑德罗-马丁内斯笑了,他做了一个短暂的梦,这个梦将在几个月后实现,也就是来年的三四月份。秋天,真希望秋天快点到来,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半个小时后,搜查结束的殖民地警察们,陆续回来了,都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搜到。 然而,利桑德罗-马丁内斯并没有失望,反而很轻松,简单的吐出一个英文单词“收队”,然后直接向农场大门走去,仿佛他真的就只是来搜查一样。 两百名殖民地警察们都很失望,失望自己没有搜查到值钱的东西,白跑一趟,还不如去约翰内斯堡的酒吧里泡妹子呢。 农场果园边上,一人一骑两只狗,已经在那里注视很久了。 曹博看着英国人开始整队,准备离开了。他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忍耐,但右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的fa-96,然后就直接拔出来,握在手中。真的忍不住了吗?曹博在扪心自问。右手的fa-96慢慢地斜斜地指向蔚蓝的天空。 最终还是没有射出子弹,在抠下扳机的最后一刹那,他收回了肆意的思绪。还不到时候,过早的暴露,对非洲军团在南非的崛起没有任何意义,除非德班港那里成为了战场。 曹博无奈地收回fa-96,催马回农场。 宫小贤正在组织黑人农工们收拾房舍。 黑人农工们也都习惯了,因为这些英国人枪炮很厉害,他们都有刻骨铭心的记忆。五年前的布尔战争,对他们来说并不遥远,曾经的伤痛依然在折磨着他们,曾经的恐惧,在见到英国人的那一刻,还会再次在心灵最深处复苏。他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只能忍受,别无他法。 曹博告诉黑人农工们,没事的,这些都是小事,我们还活着,所以不要难过,应该高兴。 “两天了,鲁司令他们应该快到德班港了,坐马车的应该已经到了。”宫小贤说道。 “坐马车的应该到了,等这批武器到手,我们的腰杆子就更硬了。”曹博点头,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他们整日不得安宁。” 的确,吕洪亮已经分别和祁连山、杨冲、杨新觉、赵铁衣、陈山河等五人握手了。 “一路辛苦,先坐下喝茶,我来介绍一下德班港这边的准备工作。”祁连山直入主题:“汉堡美人号货轮,明天下午到港。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控制港口管理局。局长莱尔德已经吸毒上瘾,平时都是助理林德洛夫在管理,所以,只要控制住林德洛夫,就能搞定一切。实在不行,我们就把德班港直接变成战场。” 吕洪亮疑惑地问道:“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们没做什么准备啊!” 祁连山和杨冲对视了一眼,杨冲苦笑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不知道为什么,林德洛夫盯上了我们,以往的交情都不好使了,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找我们麻烦。不过还好,一直以来都没的撕破脸皮。想让他直接放行明天下午的货,怕是不大容易,所以我们才准备随时开战。” “这么说,开战是必然的了?”吕洪亮无奈地说道。 祁连山点头:“英国人在南非兵力不多,而且还是分布在各个主要的城市,所以德班港这里就更少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有五千非洲小兵,所以我们赢定了。” “问题是以后,以后怎么办?一旦开战,面临的就是长期的战争。我们是无根的浮萍,子弹打一颗少一颗。农场和商铺都是不能放弃的,所以……”杨冲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们在犹豫,能不打尽量不打,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最好。” 吕洪亮也是无奈:“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没错,办法总是比困难多,凤凰山农场不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吗?非洲人现在和我们和睦相处,阿非利卡人依然敌视,约翰内斯堡的殖民当局依然在找茬。然而……”杨冲击掌说道:“太阳照常升起,我们一如既往。” “好啦!”祁连山总结:“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了,大家先休息吧,明天下午是战是和,走一步看一步。” 当天夜里,步行的队伍相继到达德班港区,马上入住了祁连山安排的仓库。 鲁飞是最晚到达的一批,他带着五十五个装备了毛瑟g03步枪的步兵排到达仓库的时候,天边已经晨曦初露了。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11月24日上午,由陈山河为非洲小兵们讲解新枪的保养方法。用的是最早生产的基本型jts90式骑兵自动步枪,口径0.2寸,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全枪长35寸。这款步枪,黑盾保安公司只有十支,主要用来充当教具的。 “这支是最初型号的,是由弹匣供弹,从枪机顶部左侧插入,不是在正中间,外面留了很大一部分,不影响射击瞄准。”陈山河说着把弹匣插上,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果然并不阻挡视线,但还是需要适应,毕竟突出的弹匣影射了一部分视野。取下弹匣,继续说道:“我们今天下午要拿到的是最新型号的jts90-c式半自动步枪,是第三次改进后的型号,口径、子弹、完全相同,只是对机匣做了更多的优化,枪长缩短到33寸,表面看不出来。” “下面,我来讲一下保养方法。”陈山河用最初型号的jts90,一步一步的讲解保养方法。 枪械保养,在非洲军团里是最重要的训练科目,超过所有其它训练科目。为什么?因为小非洲们服从性太差,但动手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于是就通过强化枪械保养,来培养小非洲们的服从性。平时训练中,保养最好的肯定会给予奖励,所以这些小非洲们非常喜欢练习保养枪械,枪械保养也做的越来越好。 上午的新枪保养,小非洲们学习的非常认真。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新枪了,只需要拉一下枪栓,就可以连续射击8次,比现在的毛瑟g03要强出太多,一想都让人兴奋。 小非洲们不需要去港口,他们只需要等在这里,完成装备后才会有任务。 鲁飞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然后招大家过来开会。 还是祁连山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主要是一根筯的局长助理林德洛夫,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至于局长莱尔德和警备队长马拉希亚,都非常识实务,知进退,只要好处给够了,其它一切都好说。 “那就干掉林德洛夫”鲁飞直接说道:“德班港是全体南部非洲人的德班港,不是他林德洛夫一个人的,他就是个绊脚石,需要一脚踢开。对于这样的人,没必要和他客气。” 鲁飞一脸严肃地说道:“只要是林德洛夫故意刁难,立即送他去见上帝。” 下午3时许,汉堡美人号德国货轮,开始在引水员的指令下,缓缓的靠港。 鲁飞、祁连山、杨冲,已经等候在七号泊位上,看着巨大的汉堡美人号,轻轻甩尾,缓慢的靠向泊位。 德班海港管理局的三层小楼上,林德洛夫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七号泊位上,正在系泊的汉堡美人号德国货轮。这艘货轮已经不是第一次靠港德班了,好像每次都是加里曼丹商行接货,那这次会不会也是呢? “这次也是加里曼丹商行接货吗?”林德洛夫问道。 “是的,他们在三天前就报备过了。”一名海港管理局的办事员回答。 “马拉希亚队长,你的人准备好了吗?”林德洛夫举着望远镜问道。 港口警备队长马拉希亚放下望远镜:“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不着急,再等一会儿。”林德洛夫问道。 马拉希亚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他们卸货,我们收税,这样挺好,大家都有钱赚,这不挺好的嘛!” 林德洛夫放下望远镜,对马拉希亚怒目而视:“他们是清国人,是我们的敌人,让敌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生意,这是对帝国最大的侮辱。” 第197章 德班港的枪声 马拉希亚轻轻摇头:“只要钱不差,其它的都无所谓,莱尔德局长就是这么说的。局长还说……” “不要说了”林德洛夫粗暴地打断马拉希亚的话:“帝国把我们派到这里,是为了坚守帝国利益,不是让你得过且过。” “好吧!不用说了,我听你的,我把人全派给你行了吧!”马拉希亚十分无奈地说道:“真是服了你了,你看谁还像你这么认真。” “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林德洛夫目光坚毅地说道:“你把人都派给我,不等了,现在就去查货。” 两百人的港口警备队迅速集合,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每次去码头上,都不会空手而归。 马拉希亚站在港口管理局门口,目送他们向远处的七号泊位走去。 站在三楼窗口的莱尔德局长,轻轻摇头,他也不理解林德洛夫的行为,但他不会多加干涉,有时候确实需要林德洛夫这头倔驴,有林德洛夫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就可以安然在后面喝茶。不过,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清楚。或许该吸点什么,缓解一下。于是他找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轻轻地倒在干净的桌面上,再把一个纸条卷成细管,一端插进鼻孔,另一端对准白色粉末,用力吸气。 一种感觉直冲头顶,舒服到极致,为了这种感觉,死都是值得的。莱尔德的整个身体都瘫坐在椅子上,一脸享受的表情,仿佛自己畅游云端,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自己都唾手可得。 张东杰和邓延生也在一个窗口,用望远镜观察着港口管理局门口。 “怎么样?要动手吗?”邓延生问道。 张东杰摇头:“没有警备人员的港口管理局,没有任何威胁,我们要做的就是看看接下来,那个吸毒上瘾的莱局长(莱尔德),会如何选择。” 山根视来和里中槙之辅,此时就在货运码头不远处的渔船上。再远一点就是渔业码头,所以这里出现渔船一点也不奇怪,都是正常操作。两人都是权机关的成员,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监视港口。两人的父辈都是渔民出身,所以操船对他们来说,就像用筷子夹起生鱼片一样简单。 里中槙之辅正在用一支单筒望远镜观察着码头上的七号泊位,镜头拉到最近,可以清晰地看到,黑人搬运工正在把长条木箱,从平板小推车上搬到马车上。第一直觉告诉里中槙之辅,长条木箱里应该是枪,是步枪,另一个方形的木箱里,应该是子弹。运的是军火?这个结论让里中槙之辅吓了一跳,清国人往南非运军火干什么?要在南非打仗吗?可是,据他们的调查,清国人在南非并没有多少人,最多不会超过百人,那么这些枪是用来干什么的呢?不理解,怎么也想不明白。 山根视来负责写报告,把他们看到的,还有自己的分析,都详细的写在了报告上。如何判断,如何决定,这是权田修一机关长的事情,他们只负责执行,不用想太多。 十分钟后,林德洛夫带着两百名警备人员气势汹汹地来到七号泊位。 今天一共两艘船靠港,上午那艘船已经基本完成卸货,接货的是一家印度公司,而且和他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他也没少拿印度公司的好处。而七号泊位这里的“汉堡美人号”才刚刚开始卸货。 黑人搬运工们正在卸货,将一个个长条木箱和方形木箱,用平板推车从船上推下来。这种平板推车,最近才在锦州港和锦西港流行起来,特点是方便、省力、速度快。 长条木箱和方形木箱又被装上货运马车,再用绳子简单捆扎之后,就准备运走。 “停下”林德洛夫大声吼道:“检查之后,才可放行。” 祁连山上前,平静地说道:“助理阁下,这边说话。” 林德洛夫没有多想,跟着祁连山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只要不大声说话,别人就不会听到。 “助理阁下,我们给的好处不够吗?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可以考虑再增加一些。”祁连山一脸诚恳地说道。 “不是好处多少的问题。”林德洛夫摇头,直接说出原因:“我是不喜欢你们清国人。” “我们是马来人,来自加里曼丹岛。”祁连山马上否认,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大凌河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林德洛夫,一边说道:“我们的确从清国进口一些货物,做生意嘛,哪里的货便宜,就从哪里进货。” 林德洛夫接过香烟叼在嘴上,祁连山马上举起祝融打火机,帮林德洛夫点上。林德洛夫深深地吸上一口,味道不如满江红,仔细的回味一番后,才心满意足的吐出来,然后一脸嘲弄地说道:“你的敌人最了解你们,你们可以改变身份,但是多年养成的根深蒂固的气质,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 祁连山眸中精光一闪,转而轻轻摇头,轻声道:“有什么能比赚钱更重要呢?的确,钱不能代表一切,但是,钱带来的快乐,可不是谁都机会享受的。” 小马克的望远镜里,林德洛夫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肌肉轻轻地抽搐着,像是在发怒,又像是在笑。 “你说他们能搞定那个林德洛夫吗?”船长安德烈走到小马克身边问道,他的目光也穿过玻璃窗,看向码头上的两个人。 “要是搞不定怎么办?”小马克举着望远镜直接反问。 “搞不定?”安德烈有些诧异,转而又道:“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我们和他们的生意到此结束。” “这么果断啊!”小马克放下望远镜,笑着说道。 “当然要果断!”安德烈不置可否地说道:“跟蠢人做生意,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吃大亏。早一点退出来,就是在变相的赚钱。” 小马克马上一脸正经地拍马屁:“安德烈叔叔,我又学到了。我父亲经常提醒我,要和您多学习,这样能少走很多很多的弯路。” 想起老船长,安德烈又认真地看了小马克一眼,从这张年轻的面孔上,还是能找到老船长的些许轮廓。安德烈感叹道:“当初,如果不是你父亲及时判断出交易有问题,提前出港,否则我们就会被槟城港的拿都(拿都:马来西亚的官方身份)扔进海里喂鱼了。” 安德烈看了一眼码头上的两个人,一个人在悠然地吸烟,另一个在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所以,一个功成名就的船长,不看他完成了多少单货物运输,也不看他赚了多少钱,而是像你父亲一样,每次整齐的出发,回来的时候,还能整齐的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小马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 在另一个舱室里,陈固也站在窗前,观望着码头上的两个人。 李筻凑过来,用他那一口湖南方言说道:“你说他们能谈妥吗?” 陈固白了李筻一眼,没吱声,继续观察。 “想起来了!”李筻马上换成北京话:“你说他们能谈妥吗?” “无所谓!”陈固淡淡地说道:“如果嘴能搞定,人类发明枪械干什么。” “你是说,谈不拢喽!”李筻说道。 “十有八九是这样!不然那个人就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陈固判断。 陈固的话音刚落,视线里,祁连山突然出手掐住了林德洛夫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 港口警备队的人立即拉动李-恩菲尔德步枪,然后举枪就要射击祁连山。 这时,加里曼丹商行的人,掏出了fa-96,装弹量20发,半自动射击,有效杀伤距离150米,三十几个人,人手双枪,近距离射击,顷刻之间,弹如雨下,真正做到了,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不到一分钟时间,两百人的港口警备队,全部倒在血泊里。 加里曼丹商行的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迅速更换fa-96的弹夹,然后依次给这些人头上补枪,确保他们能彻底死去,保证永远不会诈尸。 “继续搬!”杨冲向那些惊在原地,不敢乱动的黑人搬运工吼道。 如梦初醒的搬运工,立即手脚麻利的继续搬运。死亡,居然近在咫尺,还好,那些黄皮肤的人不是杀人疯子。每个搬运工都加快了速度,希望能早点搬完,早点回家。 林德洛夫傻了,两百人啊,不到一分钟,就在自己眼前倒下了,还被依次补枪。 祁连山松开了林德洛夫,任由他跌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一地尸体。他觉得这不应该是真实的,这应该是一场噩梦。他没有愤怒,他开始自责,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难道自己的坚持有错吗?可是这些人的死,都是因为自己的决定,他无法原谅自己。 祁连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纸包,然后暴力地捏开林德洛夫的嘴,将纸包里的东西直接倒进林德洛夫的嘴里,又伸手从怀里掏出扁平的小酒壶,对准林德洛夫的嘴,直接倒进去。 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的感觉直冲林德洛夫的头顶,又瞬间铺满全身,又迅速回到心脏,再迅速送向四肢。泡温泉都没有这么舒服,自己像是飘在云中,自由的翱翔,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又像是躺在了母亲的怀里,那种被幸福包裹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拔。 祁连山向不远处招手:“周平,你过来。” 二十几岁的模样,一身精壮的周平,小跑来到祁连山面前,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是这意思吗?” “想什么呢,把他送回仓库,关起来。”祁连山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提醒周平:“不能让他死了。” 周平和另一名黑盾保安一起带走了林德洛夫。 祁连山又向别人下令:“全部装裹尸袋运走,空马车先装尸体,运完尸体再拉货。”这裹尸袋果然不是白准备的。 祁连山来到鲁飞的四轮马车前:“鲁司令,我还是觉得不杀林德洛夫更好,毕竟我们更了解他,换了别人,还得重新了解。” “你看着办吧!我要的是货,其它的不重要。”鲁飞说道。 “那我先去忙了。”说完,祁连山转身离去。 远处的渔船上,山根视来和里中槙之辅目瞪狗呆,这帮人也太狠了,公然在港口上杀人,也太不把英国人当回事了。然而,让他们俩更加目瞪狗呆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港口管理局的莱尔德局长,听到枪声后,先是等了一会儿,见不再有枪声传来,他才叫来港口警备队长马拉希亚,两个人一起向码头的七号泊位走去。 一部分黑人搬运工,正在用海水清洗码头上的血迹。 加里曼丹商行的人再次减少到几个人,其他人各找各位,消失不见。 莱尔德局长和马拉希亚队长,很快来到七号泊位,见到了祁连山。 祁连山张开双臂,分别和莱尔德、马拉希亚,像老朋友一样拥抱,互致问候。又为两人分别点上大凌河,他还半开玩笑的解释:“虽然是最低档的烟,但我就好这个味儿。” 寒暄了几轮之后,莱尔德还是得问一下:“林德洛夫呢?那些警备队员呢?” “啊!他们……刚才来了海盗,他们血战一场,你们看这地上的血迹,后来他们都去追海盗了。”祁连山一边想一边编瞎话,水平差得自己都觉得恶心。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林助理(林德洛夫),过几天回来。”暗示莱尔德,林德洛夫没死。 但是,莱尔德和马拉希亚居然“信以为真”,两个人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加里曼丹商行的人有没有受伤,他们需要反思港口的治安情况了,弄得祁连山自己都觉得尴尬。 总之,莱尔德和马拉希亚都没有太大的反响,两个人像是没事儿一样,在码头上转了一圈,提醒祁连山,别忘记缴税,又问候了一下黑人搬运工,然后就直接逃跑一般回港口管理局了。 山根视来和里中槙之辅一脸目瞪狗呆的表情,这还是日不落帝国吗?是不是哪里看错了?两人真的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山根视来一脸无奈道:“这个报告不好写,这样写,权田修一机关长都不会相信。” 里中槙之辅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照实写,你还想瞎编是吗?” “玩笑,玩笑。”山根视来笑呵呵地说道。 在山根视来和里中槙之辅目瞪狗呆的时候,安德烈和小马克同时咂舌不已,什么情况,嘴说不通,就用子弹,如果都要这样办事的话,这世界不就乱了吗? “安德烈叔叔,你以后还会和他们做生意吗?”小马克突然问道。 安德烈摇头,想了一下,还是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就想加水加煤,然后快点离开,是非之地,不可久候。” 小马克也重重地点头:“我去催一下,早点加水加煤,卸完就走,早点回到汉堡才踏实。” “去吧,快去快回!”安德烈催促道。 陈固和他们俩的感觉差不多,他虽然猜到了,但是在心中却不这么想。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筻,然后说道:“走吧!下船去见见鲁司令!这可是传说中的‘十四人’之一。” 陈固和李筻,以及禁卫情报局南非课的其他成员,一共二十人,从船梯上走下来。 祁连山和杨冲主动上前,主动自我介绍“我是黑盾保安公司德班分公司的祁连山”,“我是凤凰山农场德班办事处的杨冲。” 陈固和李筻也自我介绍“我是禁卫情报局南非课主任陈固”,“我是南非课副主任李筻。” 四个人分别握手,简单寒暄之后,一起去见鲁飞。 鲁飞早已从四轮马车上下来,并主动向陈固伸出手:“欢迎来德班,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托鲁司令吉言,以后还要多指望鲁司令。”陈固双手握住鲁飞的右手,客气地说道。 “你们的‘肃先生’终于看得起这里了,真不容易啊!”鲁飞半是调侃地说道。 “主要是军情课全盘接手了军事调查任务,情报局才能空出手来,在这里布局。”陈固简单解释。 “走吧,回去说!”鲁飞的目光又看向祁连山:“这里还用到我吗?” “鲁司令慢走,黑盾保安全力以赴。”祁连山巴不得送走这尊大神。 第198章 殖民当局的反应 接下来的运输,全部交给了黑盾保安公司。天亮前全部完成卸货,“汉堡美人号”德国货轮也连夜加水加煤离开德班港,确切地说,更像是逃离德班港。 5000非洲小兵,连夜武装,最新型的jts90-c,最新型的mr02-d,小非洲们可是美坏了。 1000挺mr02-d式麦德森轻机枪,黑盾保安公司留下100挺,南非课留下20挺,余下的都给了凤凰山农场。 10亿发0.2寸x1.3寸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 200门fa-64式迫击炮,黑盾保安公司留下10门,剩下的全部运往凤凰山农场。 10门fa-80式2.5寸口径步兵炮。 3门fa-112式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 10万发2寸口径迫击炮弹。 2万发2.5寸口径步兵炮炮弹。 3000发3.5寸口径榴弹炮炮弹。 颗绊脚石地雷。 200吨高爆炸药。 200部军用大功率电台,黑盾保安公司留下10部,陈固的南非课留下10部。 100台10马力单缸柴油机,全部运往凤凰山农场。 100台单缸柴油发电机,黑盾保安公司留下10台,陈固的南非课留下10台。 木材加工机床、粮食研磨机、水泵、小型蒸汽发电机,以及简易金属加工机床等各种小型的相对简单的机械共100台,还有大量的备件。全部运往凤凰山农场。 在黑盾保安公司和凤凰山农场全力运输军火的时候,德班殖民当局依然歌舞升平,对德班港开枪事件毫不知情,事务次官马奎尔甚至在小酒馆里和好朋友喝了半天酒之后,晃晃悠悠回到殖民当局的办公室。 莱尔德和马拉希亚一回到海港管理局小楼,立即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办? 莱尔德头痛欲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加里曼丹商行居然敢直接开枪射杀港口警备队。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本来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你退一步,我退一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现在过不去了。 马拉希亚更恨林德洛夫,让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阻止林德洛夫。他的手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结果可以预见。老实说,他吓坏了,加里曼丹商行居然敢在港口上公然枪杀港口警备队。这是“马来人”要挑起战争吗?谁给他们的胆量?他们背后站着谁?奥兰治?德兰士瓦?又或是哪个有实力的非洲酋长?马拉希亚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深入的思考下去。 “先上报吧!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莱尔德叹了口气后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但是我们的责任真的能躲掉吗?”马拉希亚无奈地说道。 “现在想这些还有用吗?该来的躲是躲不掉的。”莱尔德双手握着额头说道。 “都怪林德洛夫,这个一根筯的家伙,总是看谁都不顺眼。”马拉希亚愤愤地说道。 “算了,别说了。”莱尔德突然站起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一个人好好想想。” 马拉希亚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出了莱尔德的局长办公室。 莱尔德瘫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充满全身。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林德洛夫,过往的林林总总在眼前依次浮现。凭良心说,林德洛夫是个上进的好青年,做事认真,一丝不苟,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非常较真,但他对事不对人,事情过去了,他还会和原来一样。德班港能正常运转,一直盈利,这里很大一部分都是林德洛夫的功劳。 莱尔德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一包白色粉末。他熟练地卷了一个纸卷,一端送入鼻孔,另一端对准白色粉末,用力吸…… 莱尔德此时感觉自己身体轻如鸿毛,直入云端,他忘掉了一切烦恼,舒服得想大声尖叫。林德洛夫是谁?早就不认识了。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只有此时此刻,这是个绝妙的梦境,他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 在莱尔德沉迷云端逃避现实的时候,鲁飞正在做着最坏的部署,一切都以战争为前提。杀了这么多人,英国殖民当局要是毫无反应,那整个南部非洲将再也不属于英国,所以,这一战不可避免。 鲁飞不会寄望英国殖民当局突然失忆或是昏聩无作为,在开枪的那一刻,他就放弃了一切幻想,既然是战争,那就主动出击,真刀真枪的开始吧。 鲁飞在大仓库开会,阐明了当前的形势,鲁飞的最后结论——放弃幻想,准备打仗。 鲁飞的会议简短,分工明确,这是非洲军团组建以来的第一战,必须要打好,只能胜,不能败。没有人问以后怎么办?没有人问失败怎么办?没有人问要打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非洲军团的禁卫军战士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是对战斗的渴望,对集体杀人专业的痴迷。就连小非洲们也都磨拳擦掌,握紧了手中的jts90-c,他们都还记得,在布尔战争中死去的父辈们。是英国殖民者让他们失去了无数的亲人,此仇不共戴天。 鲁飞的第一个命令:小非洲们就地换装jts90-c半自动步枪和mr02-d麦德森轻机枪,立即开始保养新枪,配足弹药,随时准备打仗。 鲁飞的第二个命令:立即派人在德班铁路大桥上安放炸药,随时准备炸桥,这个任务由陈山河负责。 鲁飞的第三个命令:由吕洪亮带领三十个换装完闭的步兵排,立即押运一批军火回凤凰山农场,那里是非洲军团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 鲁飞的第四个命令,由杨新觉和赵铁衣带领二十个步兵排,前出到德班公路的必经之地灌木林,在此设伏,阻击殖民当局治安部队。少则全歼,多则且战且退,迟滞敌人。 随着命令的下达,分布在各个仓库的非洲军团动了起来。吕洪亮和陈山河在夜色的掩护下,先后带人离开了德班港区。杨新觉和赵铁衣稍慢了一点,因为他们的任务更重,所以携带的弹药较多。 在鲁飞排兵布阵的时候,莱尔德终于又回到了现实,白色粉末不能让他永远忘掉一切,至少短时间内是做不到的。 莱尔德拿起了电话,先把港口警备队长马拉希亚叫过来,这件事两人有必要统一口径,这样对两个人都有利。 马拉希亚面色灰暗地走了进来,直接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要打电话了,你有什么要提醒我的吗?”莱尔德问道。 马拉希亚抬了抬眼皮,似乎要说什么,但他却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要提醒的。他属于受害者,他觉得错不在己,只要不做画蛇添足的蠢事,就问责不到他的头上。 莱尔德犹豫了再三,终于艰难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德班殖民地事务次官马奎尔的电话。在电话里,莱尔德详细的汇报了整个德班港事件的经过。他十分精明的给自己留足了后路,他没有说一句假话,但是真话,他也并未全说。在汇报的末了,他告诉马奎尔,港口警备队长马拉希亚就在他身旁,是否需要他再汇报一下情况。然而,马奎尔直接挂掉了电话,根本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 马奎尔放下了莱尔德的电话,目光看向漆黑的窗外,几个熟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 林德洛夫,自己的老乡加校友,在南部非洲最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忧国忧民,甘愿把帝国兴衰扛在肩头的人。然而此时,他却生死未知。 莱尔德,他是个存在感不强的没落贵族,他来南部非洲,就是为了淘金而来。对金币的执着,已经让他在海港管理局长的位置上忍耐四年了。他虽然荒于港口政务,但却懂得用人,重用林德洛夫,让港口正常运转。他基本上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马拉希亚,这个被约翰内斯堡殖民当局排挤掉的治安官,喜欢随遇而安,得过且过,不思长进的人。但他十分聪明,不争不抢,懂得放权,所以他的治下管理尚可。 马利亚斯(祁连山的马来人姓名),加里曼丹商行的总经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马来人。十分精明,善于交际,也算是自己的好朋友之一。总体上看,此人云里雾里,让人猜不透。日本人权田修一说他是清国人,但又无法证实。 阿德内(鲁深的马来人姓名),沙巴洲商行的少东家,也是马来人,也是自己的好朋友之一。他的商行里,马来货,清国货,日本货,印度货都有,日本人权田修一说他也是清国人,但依然无法证实。 马奎尔把这几个人回想了一遍,思绪不得不回到德班港开枪事件上,不论加里曼丹商行是马来人开的,还是清国人开的,胆敢公然开枪杀人,就不能原谅。这是对南部非洲殖民当局的公然挑衅,是对大英帝国的公然挑衅。 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在马奎尔的血管里奔腾,德班港的枪声让帝国在南部非洲的荣耀蒙羞,作为德班殖民当局的事务次官,他有责任和义务迅速处理此事件。 马奎尔突然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平息了一下怒气,推开门,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径直走向了德班殖民当局行政长官特莱斯的办公室,然而,他未能如愿。特莱斯今天去了约翰内斯堡,还没回来。 马奎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约翰内斯堡殖民当局的事务次官埃里克森打电话,想询问特莱斯的去向,但是,接电话的人告诉他,埃里克森次官不在。他每隔半个小时,拨打一次,一连三次,均被告之,外出未归。马奎尔略显焦躁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最后,他把电话打到了德班治安团,这回有人接听。治安团长比费亲自接的电话,马奎尔把德班港的开枪事件告诉了比费,并让比费等待命令,做好出发的准备,可能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放下电话,马奎尔坐回沙发上,陷入了深思。加里曼丹商行为什么敢开枪?难道他们不知道开枪的后果吗?他们运来的是什么东西?让他们不得不开枪。 马奎尔突然站起来再次拿起电话,这次打给的是德班殖民当局治安官弗雷德,让弗雷德马上派人去加里曼丹商行抓人,全抓了,抓完再说。 放下电话的弗雷德看了一眼只剩寸缕的阿非利卡白人美女,挥手让她快点离开,他有事要做了。很快,他手下的一名小队长a来到他的办公室。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是刚刚被睡梦中叫醒。 “带上你的小队,去把加里曼丹商行的人抓了,全抓了,不要放跑一个。”弗雷德直接下令,说完摆手,让小队长a速速离开,快去抓人。 小队长a,直到走到办公室外面,才猛然间惊醒,自己刚刚接受了一个抓人的任务。他没有多想,直接去警察宿舍叫人。抓人,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殖民当局在南部非洲就是法律,就是正义,世间所有的道理都在他们手中,说黑是黑,说白是白,抓人,不需要理由。 十几分钟后,二十人的治安警察小队,在警察局门口完成了集结,并在小队长a的带领下,向隔着三条街的加里曼丹商行走去。 此时的加里曼丹商行里,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准备开战。商行里人不多,只有十八人,其中八人还是黑皮肤的非洲人。每人手中两支20响的fa-96,他们已经等待几个小时了,百无聊赖地徘徊在商行里。德班殖民当局的反应慢得让他们焦躁,他们都想尽早的射出枪膛里的子弹。 半小时后,治安警察小队终于来到了加里曼丹商行的门口。小队长a一声令下,二十名治安警察直接冲进了加里曼丹商行。 迎接他们的是枪声,等待已久的枪声,一连串的枪声,密集而连续的枪声,在商行的各个隐蔽角落里响起。 仅仅过了二十几秒,包括小队长a在内,二十名治安警察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每个人都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死不瞑目。 加里曼丹商行,德班总店的店长陈震,只吐出两个字“补枪”。 一名黑皮肤的非洲少年阔步上前,向倒在血泊里的殖民当局治安警察们补枪,面无表情地在每个人头上开一枪,确保永远不会诈尸。这名黑皮肤的非洲少年,恨极了这些骑在他们头上的英国殖民者,他知道,现在到了报仇的时候了。 深夜里枪声传的极远,枪声惊动了整个德班,处在事件中心的加里曼丹商行,却立即陷入了平静,寂静无声。陈震知道,这只是开始,更激烈的还在后面,他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 马奎尔听到了枪声,但是不是他所熟悉的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声音。 弗雷德也听到了枪声,但是同样不是他所熟悉的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声音。他立即猜到了结果,他震惊,他不敢相信,他出离的愤怒了。在德班,居然有人敢反抗治安警察,这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 很快,三个治安警察小队在警察局门口完成了集结,并在三个小队长的带领下,迅速跑向隔着三条街的加里曼丹商行,格杀勿论,血债血偿。 十几分钟后,激烈的枪声在加里曼丹商行方向响起,有断断续续地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声音,也有另一种连续地枪声,接着响起了爆炸的声音,连续多个爆炸的声音,枪声还在继续。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没有了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声音,仅剩下断断续续的另一种枪声,几分钟后,枪声再次消失,一切归于沉寂。 弗雷德知道自己又错了,再次错误的估计了对手的实力。他直接下令,让剩下的六个治安警察小队,迅速集结,直接开往隔着三条街的加里曼丹商行,格杀勿论,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马奎尔也终于接到了约翰内斯堡殖民当局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德班殖民当局行政长官特莱斯。马奎尔立即向特莱斯简单汇报了德班港开枪事件,并把自己的决定一并告诉了特莱斯。 特莱斯直接同意了马奎尔的决定,并鼓励他大胆去做,出了问题,由他担责。 马奎尔放下电话,又把自己的想法反复斟酌了一下,然后才打电话给德班治安团。 第199章 炸毁德班铁路大桥 比费团长一直守在电话机旁,德班城区的枪声他也听到了,特别是爆炸声,让他心绪不宁。电话机刚响一声,他就在第一时间接起了马奎尔次官的电话,认真聆听了马奎尔的指示。放下电话,立即安排明天一早的出兵方案。至于德班城区的枪声,他相信弗雷德完全有实力搞定。 治安一营乘早上六点的第一班火车去德班港区。 治安二营早上五点急行军去二十多公里外的德班港区。 治安三营留守德班,随时应对德班城区的变故。 接到命令的治安一营和二营,立即行动起来,连夜开始准备,明天早上六点出发。 在比费的治安团连夜准备的时候,德班城区再次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同时夹杂着巨大爆炸声。整个德班城区都在枪声和爆炸声中颤抖,加里曼丹商行附近街区,一时间硝烟弥漫,枪声不断。 十几分钟后,一名殖民当局治安警察,一身狼狈地来到弗雷德面前,汇报了具体战况。加里曼丹商行火力凶猛,还有手榴弹。我方伤亡惨重,需要支援。 弗雷德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直接打给了马奎尔次官。 马奎尔放下弗雷德的电话,又打给了比费团长。 比费放下马奎尔次官的电话,直接叫来的治安三营,让三营立即支援危如紧卵的治安警察小队。 驻扎在德班城区郊外的治安三营,火速集结,十几分钟之后,就跑出了营区,目标德班城区的加里曼丹商行。 半小时后,治安三营加入战团,并有两个连的兵力以牛角之势,左右包抄,意图将加里曼丹商行围而歼之。治安三营的加入,让六支治安警察小队火力瞬间增加数倍,危机态势瞬间扭转,转守为攻。 面对殖民当局突然增兵,加里曼丹商行的压力陡增,但是陈震并未惊慌。子弹不缺,手榴弹不缺,还有连夜送来的三挺mr02-d麦德森轻机枪,子弹充足,他有什么可怕的,他只怕事情闹的不够大。当然,毕竟己方人数太少,区区十八人,一旦被包围,情况会很糟糕。所以他不能被包围,立即转移,边打边撤,整个德班城区都将是他的战场。 三挺mr02-d麦德森轻机枪,射击精确,性能稳定,再配上200发的金属弹链,充分展示了它火力持续的优越性。一挺机枪就可以守住一个方向,三挺机枪交替掩护,让治安警察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机会,反而让很多人饮恨在枪口之下。 枪声和爆炸声在德班城区蔓延,让很多无辜的英国移民卷入战火,但他们无可奈何。殖民当局的人无所谓,加里曼丹商行的人更是无所谓。很多地方起火,火光映红了德班的夜空。 就在德班城区战火汹涌的时候,陈山河已经带着三个步兵排来到了德班铁路大桥下面。 夜色中的德班铁路大桥像一只恐怖的黑色巨兽,横卧在一条宽四百多米,深十几米的大沟上。沟底有一条十几米宽,深不过膝的无名浅河,在静静地流淌。一条连接德班城区和德班港区的公路穿河而过,距离铁路桥不过百米。 时间已是凌晨,初夏时节,天亮得特别早,所以耽误不得。陈山河立即开始安排,在桥墩与桥身接触的位置大量安放炸药。这次炸药带得多,可以不计成本,务必一次性彻底炸碎这条铁路大桥。 鲁飞强调,必须把值钱的设施炸掉。人死了,英国人可以再派人过来,但是桥没了,重建需要花更多的钱,必须让英国人心疼得不能承受,这样英国人才会坐到谈判桌上。必要的时候,德班港区也要成为牺牲品,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牺牲的。所以,陈山河谨遵鲁飞的指示,大量安放炸药,务必把这座铁路大桥炸没了。 这也是小非洲们学习爆破的好机会,正副排长们在煤油马灯下,手把手的传授技艺。其实非常简单,熟能生巧。这次带来的炸药包非常多,足够每一名小非洲练习多次。 在陈山河组织人力在铁路桥上安放炸药的时候,杨新觉和赵铁衣带着二十个步兵排已经越过德班铁路大桥,前出到一处灌木林地,通往德班港区的公路穿林而过,这里是鲁飞为他们选定的伏击地点。二十个排,一分为二,杨新觉和赵铁衣各带一队,以开口向上的倒八字形,隐藏在公路两侧的灌木林中。 每个排的正副排长,都在强调战场纪律,特别是对这些纪律意识浅薄的小非洲们,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同时,指导机枪手,如何做到三个数短点射。这些小非洲们,第一次使用mr02-d麦德森轻机枪,该强调的,必须讲明白,并让他们听明白。该指导的,必须手把手的传授,反复练习。 晨曦初露的时候,陈山河部完成了铁路桥炸药的安放工作。五百米长桥,中间的三百米被安放了大量的炸药,保证能把整个铁路桥和上面跑的蒸汽火车炸上天。再想通车,最快也得两年之后。如果德班港也没了,这铁路桥不知道还有没有重修的必要。 早上五点,天已大亮,吃完早饭的殖民当局治安团二营,完成集结,并迅速跑出军营,目标德班港区。当治安团二营踏上通往德班港区的公路时,他们的行踪,已经通过电波传到了德班港区加里曼丹商行的仓库。鲁飞知道,这场战争盛宴的主菜就要上桌了。 早上六点,殖民当局治安团一营,全部登上开往德班港区的米轨蒸汽小火车。在小火车喷射着黑烟冲出车站的时候,无线电波也传到了德班港区加里曼丹商行的仓库,同时接收到电波的是陈山河。他这边早就急不可耐了,渴望早点看到火车炸上天的景象。 此时,依然沉默不言的林德洛夫,再次被灌了一杯溶解了海洛因的清水,极度幸福的感觉再次附身林德洛夫,整个身体仰倒在简易床上,面部表情更像是在做着一个迷人的美梦。 莱尔德和马拉希亚一夜未睡,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成了小山。关于德班港开枪事件,两人深谈了一整夜,对加里曼丹商行做了最细致的分析。 莱尔德用力的摇了摇越发昏沉的脑袋,眼皮只抬起了一点,确认马拉希亚还在,甚至都不想多看一眼。他随手拉开抽屉,翻出了一包白色粉末倒在桌子上,卷好纸卷,一端插进鼻孔,另一端对准白色粉末,淡定的吸气…… 美妙的感觉立即充满莱尔德全身,疲惫瞬间消失,忘掉了世间的一切烦恼,幸福和温暖成为了生命的主题。 马拉希亚仅仅只是瞟了一眼莱尔德,他对莱尔德吸食的“天堂粉”不感兴趣,他继续抽着指间的大凌河香烟。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是等待,等待殖民当局的反应,等待一个结果,然后,他就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选择,怎么做了。 远在德班城区的马奎尔也一夜未睡,城区的枪声和爆炸声一直持续到天亮,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很多地方起火,整个城区都乱了,夜里发生了多起抢劫事件,大量的英国移民被波及,房屋被烧毁,财物损失无法计数。 马奎尔在反思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五年前的布尔战争,依然历历在目,帝国财政也因此背上了沉重的负担,难道自己还要再次开启新的战争吗?这决不是帝国想要看到的,但是目前的情况又是帝国决不允许的,所以马奎尔的内心非常的矛盾。 马奎尔开始相信加里曼丹商行是清国人开的,因为同属英国殖民地的马来人没有这个实力,只有刚刚崛起于东方的清国禁卫军才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禁卫军连自己身边的战事都没有搞定,还有余力来南部非洲搞事情吗?难道禁卫军看上了南部非洲的金矿和钻石吗? 马奎尔越想越觉得不妙,南非的黄金和钻石都属于大英帝国,任何外国势力都不可以染指,这是底线,不容商量。想到这里,马奎尔的想法,反而变得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没丝毫的错误,接下来就看殖民当局治安团的表现了。 弗雷德推开盘在身上的阿非利卡白人美女,坐起来揉完眼睛,伸手捡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这时才想起来,不知道昨天夜里打出了什么结果。 阿非利卡白人美女在弗雷德轰苍蝇般的手势下,迅速穿好衣服,拿起桌上一摞铜币,消失在弗雷德的卧室门口。 弗雷德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他的一天开始了。昨天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再多的问题都不再重要,他的脑子里只有今天。时间还是太早,但他依然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有必要听听昨夜枪声的结果。 一个治安警察小队长,轻轻地敲了两下敞开的房门,然后走到弗雷德面前,敬礼。 弗雷德只吐出一个单词:“说”。 治安警察小队长说的简明扼要,加里曼丹商行的人,几乎零伤亡退出了德班,我方伤亡惨重,治安三营也有大量伤亡。 弗雷德双眼眯成一条线,手中的一根铅笔,被他不经意间握断了。 “下去吧!”弗雷德淡淡地说道,在治安警察小队长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又追加了一句:“此事到此为止。” 治安警察小队长脚步微顿,口中轻声答应:“明白,长官。”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弗雷德转身看向窗外,远处烧毁的房屋还在冒烟,心底里一个声音告诉他“战争又来了。” 治安团二营依然在公路上急行军,前方一公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林。他们的行军速度不变,没有一丝一毫的侦察意识。 杨新觉放下望远镜,有些疑惑,难道这些英国人太平饭吃多了吗?布尔战争才结束几年啊,他们就把该有的侦察全忘记了。 更远的地方,蒸汽小火车喷射着黑烟,正向德班铁路大桥方向驶去。一份惊天动地的大礼正等待着他们。 陈山河也放下了望远镜,并向三个排长下达了准备炸桥的命令。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蒸汽小火车距离德班铁路大桥越来越近,火车司机甚至提前拉响了汽笛。更像是在提醒陈山河,我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作为临时军列的蒸汽小火车,以每小时五十公里的速度,驶上了五百米长的德班铁路大桥。 隐藏在桥墩顶端的禁卫军战士和小非洲们,同时点燃了导火索,然后顺着绳子滑到地面,全速逃离。 蒸汽小火车上的英军士兵们,看到有人在桥下飞奔,都十分的不解,有人甚至问出来,他们跑什么?这是那名士兵此生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巨大的爆炸打断了所有英军士兵的思绪,他们的生命也在这一刻走到了终点。 巨大的爆炸,炸碎了桥面,蒸汽小火车被撕碎,被抛上天空,炸断的铁轨和碎石向四面八方抛射,整个铁路大桥在瞬间被火光淹没,接着被黑灰色的灰尘笼罩,五百米长桥,近四百米化为齑粉。 德班治安团一营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巨大的爆炸声传到了几公里外的灌木林。此时正走在灌木林路段的治安团二营,先是感觉到大地的震动,接着听到巨大的爆炸声,立即停下了脚步,驻足细听,分析可能发生的事情。 枪声,密集的枪声,连续不断的枪声,在灌木林两侧响起。 治安团二营的士兵不断的中弹倒下,指挥官被第一时间射杀。有些聪明人第一时间伏在地上,有些人却在慌乱中四处奔跑,结果被两侧飞来的子弹射杀。 毫无准备,无处可藏,连续枪声只持续了不到三十分钟就结束了。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枪声,这是补枪的声音。 德班治安团二营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开始打扫战场,连衣服都不会放过,英军尸体就近掩埋在灌木林中。 早上八点,张东杰和邓延生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推开了莱尔德办公室的棕色木门,直接坐到沙发上。 莱尔德和马拉希亚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张东杰和邓延生,都没有开口说话,但目光里充满了疑问。 邓延生先开口了:“刚刚得到消息,德班铁路大桥发生爆炸,临时军列被炸上天空,桥毁、车碎、人亡。” 邓延生的话如一记惊雷,直接炸在莱尔德和马拉希亚的心口,两个人不信,打死他们也不信,绝无可能。 邓延生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爆料:“途经灌木林的治安团某营被伏击,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又是一记惊雷,直接炸在莱尔德和马拉希亚的心口,两个人还是不信,打死他们也不信,绝无可能。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时间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邓延生继续说道:“说说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坐下来谈,还是让我们继续炸掉德班港?” 莱尔德突然拿起电话,又想到还有两个外人在,刚想放下,邓延生劝他:“打吧!我们不介意,你可以当我们不存在。” 莱尔德犹豫了,拿在手中的电话,不知是放下好,还是拿着好。邓延生继续劝他:“打吧!我们真的不介意,我们期待德班早一点知道。” 莱尔德思索再三,终于拨通了马奎尔的电话,把刚才从邓延生那里听到的消息汇报给了马奎尔。 听完汇报的马奎尔震惊得直接跌坐在椅子上,电话听筒则失手掉在了坚硬的桌面上,发出巨大声响,震得电话另一头的莱尔德龇牙咧嘴。 马奎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简直不可思议,两个营,一千多人就这么没了,还有一座历时三年才建成的铁路大桥被炸毁了。这绝对不是加里曼丹商行所为,三十几个人绝对没有这个实力,一定有另一支力量介入,否则无法解释。是奥兰治自由邦,还是德兰士瓦共和国?布尔战争才过去几年啊,他们就再次蠢蠢欲动了。帝国内部已经讨论已久,对于两个阿非利卡人殖民地来说,给予他们一定程度的自治,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阿尔弗雷德-米尔纳爵士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吗?那么,那些马来人,或者说是清国人,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第200章 热卖的战争债券 马奎尔打电话给阿尔弗雷德-米尔纳爵士,把这里的情况和自己的分析,详细的汇报给了米尔纳,因为米尔纳不仅是奥兰治和德兰士瓦两个阿非利卡人殖民地的行政长官和总督,同时也是大英帝国在南部非洲的高阶行政专员。马奎尔特别强调,可能有清国人参与了此次的行动。 同样的内容,马奎尔通过电话,也向现在约翰内斯堡的特莱斯做了汇报。 特莱斯也知道现在手下无兵,无法镇压,只能暂时隐忍,慢慢调兵。放下电话的特莱斯,决定立即回德班,这件事迫在眉睫,自己必须尽快回到德班。 放下了电话,马奎尔再次陷入沉思,现在德班殖民地已经无兵可调了,即使有兵也不会起什么作用了。能够炸毁铁路大桥,能够做到完美伏击,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军事力量了。奥兰治和德兰士瓦能做到让人毫无察觉地调兵吗?布尔战争结束后,他们还有这个实力吗?区域自治就在眼前,他们还有这个必要吗?马来人,或者说是清国人?加里曼丹商行那三十几人,可能吗?马奎尔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鲁飞却一脸歉意地对禁卫情报局南非课主任陈固说道:“非常抱歉,你无法坐火车去德班了,铁路桥被炸毁了。” 陈固十分的无语,他此时在思考南非课的工作应该如何展开,能不能坐火车去德班,这不在他思考的范围内。 德班港区的军火还在继续向凤凰山农场运输,争分夺秒,一刻不停。 英国殖民当局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但是谋划却不会停下。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调兵遣将需要时间,情报收集需要时间。 时间也在双方的运筹谋划中飞逝,十一月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1905年12月1日,大凌河商行正式更名为“大凌河投资公司“,并在特区工商局完成了名称变更手续。大凌河投资公司正式登场,开始了他独特的野蛮生长模式。 1905年12月1日,北方经济特区政府,正式面向整个大清国,发行20亿两记名战争债券,年息2%,东北银行、东北建设银行、东北工商银行、东北农业银行、东北邮政银行,被指定为承销商。 当大清国的主流纸面媒体,发表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大清国震惊了。一个地方政府独立发行战争债券,简直不可思议。就连作为中央政府的满清朝廷想要借债,一直都是依靠“香港上海银行”(汇丰银行的前身)来主持,更别说是地方政府了。香港上海银行(1865年3月3日成立)成立的第九年(1874年),放贷给北京的满清政府第一笔国债,之后的十三年里满清政府十次举债,六次都是经手香港上海银行。满清的地方政府,从来没有这个权力和信用,而戈辉却做了,非常自信,非常大胆地做了,没有提前知会任何一方,不计任何后果,我行我素地做了。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都扼腕不已,恨铁不成钢,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大好形势,就要让他毁于一旦了。是谁给他的勇气,有谁会相信,又有谁会真的购买,除非是脑子坏掉了,买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列强们也震惊了,但马上又笑了。列强们都认为这是一个极为愚蠢的决定。千年的封建社会,根本不具备独立发行债券的信用土壤,失败之后,肯定会严重打击特区政府的信用。反而加征战争赋税才是最好最快捷的选择,以往的朝代,包括清朝康雍乾时期的战争,都是这样做的,这远比发行债券要好得多。当然,也可以向外资银行借债,比如富可敌国的香港上海银行,但是人家肯定不会借给他们。 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都快笑疯了,他没想到戈辉居然如此的愚蠢,看来自己还是过于高估戈辉了。西方人有句话说:上帝要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现在的戈辉,就在疯狂的路上,一路狂奔,一骑绝尘。神原和也十分肯定地下了结论,戈辉距离灭亡越来越近。即使上帝不灭他,贤机关的“神风计划”,也足够能送戈辉去朝拜西方人的上帝。神原和也与佐佐木翔,两个人越想越美,由于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之间极度放松,两人也有点要疯狂的意思了。 一直对戈辉及其领导的禁卫军和特区政府,非常有信心的德国领事乔纳斯,都不住的摇头。他万万没想到,戈辉居然已经狂妄自大到如此的程度。几场战斗的胜利已经让他忘乎所以,目空一切了,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对手了。乔纳斯极为失望,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因为他在半个月前,建言德国外交部升级与特区政府的外交关系,把戈辉领导的特区政府升格为平等的外交关系。建言德国总参谋部,进一步加深与禁卫军的技术交流,把戈辉领导的禁卫军升格为准军事同盟关系。现在乔纳斯后悔了,后悔自己下结论过早。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们所预料的那样,而是截然相反的购债狂潮。 如今的特区五大银行,东北银行、东北建设银行、东北工商银行、东北农业银行、东北邮政银行,在长城以南的主要城市,特别是沿海、沿江(长江)的城市,都设有分行。在大型区域核心城市,更是同时设立多家分行。每一个分行门口,都很规矩地排起了长龙,大家不分贫富,谦恭礼让,井然有序,一时间成为奇景。 北京的一座大宅门里,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却又十分威严的老者,背着双手站在院子当中。家里的仆人们正在把沉重的木箱,一个接一个地从地窖里抬出来,摆在院中,累得满头大汗。 “全部装车,去朝阳门,买战争债。”老爷子大声命令。 “等会儿,等会儿……”一个三十出头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冲进院子,阻止装车,年轻人快步来到老爷子面前:“爹!咱不过啦!这可是咱柏家几代人的积蓄啊!后头还有一大家子人呢!把这些银子……就都给那个大军阀了?” “滚”老爷子怒喝道:“柏颖裕,你这个好吃懒坐的东西,没资格在这里说话。我是一家之主,柏家的银子,我说了算,你给我滚,我想给谁,就给谁。” “不中,我也是柏家的一分子,我也有发言权。”柏颖裕梗着脖子毫不退让。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廷昏聩,指望不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真敢和洋人拼命的,现在打仗没钱了,我们老百姓不支持,还能指望洋人宽容吗?洋人会宽容吗?八国联军进北京那年,什么惨象你没看到吗?”老爷子指着柏颖裕的鼻子质问。 “我不管,柏家的药材哪一样不需要银子,银子没了,生意还能做吗?”柏颖裕寸步不让。 “老三,老三,你少说两句。”柏颖原上前拉住柏颖裕:“爹,您先走,我和老三说。” “大哥你别拉我,咱爹要把家当全给东北大军阀,以后的日子……”柏颖裕话还没说完,就被柏颖原和随后赶来的柏颖宣一起架出了院子:“大哥,二哥,别拉我,你俩糊涂啊……”柏颖裕的声音消失在跨院里。 “走”柏老爷子直接下令,一脸愤怒地坐上马车。后面跟着十几驾马车,亲自去了朝阳门内的东北工商银行。 十几名港口搬运工打扮的壮汉,阔步走进东北银行青岛分行的业务大厅,壮汉a大声说道:“我要买战争债券。” 大厅业务员主动问道:“这位大哥,门口的公示栏上已经写明,十两起步,请问您要买多少?” “我只有二两,我全买。”壮汉a耿直地说道。 大厅业务员诚恳地说道:“非常抱歉,购买战争债券需要十两起步。看您挣钱不易,二两银子,可能是你全家两三个月的生活费,都买了债券不好。我们总督大人也不希望影响你们的正常生活,所以才定了十两起步。” “我不管,我们就是要为禁卫军出把力,没钱了,我们再挣,我们有的是力气。”壮汉a不满意地说道。 大厅业务员歉意的说道:“谢谢您的一番心意,但是真的不行,请您理智购买。” 听到这里,其他壮汉们也都急了,七嘴八舌地嚷成一片: “不行?我们想出力,居然还不行?” “给银子都不要,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还是开银行的吗?” “你们今天不卖也得卖!” 壮汉a直接走到业务柜台前,把二十枚100文的硬币直接拍在柜台上,愤怒地说道:“既然不行,那我就直接给你们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要。”说完转身就走。 其他壮汉们也有样学样,直接把数量不等的硬币拍在柜台上:“别看我们是干苦力的,但是谁在真的为我们打仗,为我们和洋人拼命,我们心有数。”壮汉们扔下钱,转身就走。 大厅经理万勇,连忙追出去,一边给保安打手势,拦住他们。 银行门外的四名黑盾保安不明情况,双手斜持四尺短棍,拦住了搬运工壮汉们的去路,表情狰狞,目露凶光,大喝一声:“不准走。” 大厅经理这时追到,口中连声呼喊:“误会,误会。”一边示意黑盾保安放下棍子,一边又对搬运工壮汉们说道:“各位的心意,我代表禁卫军领受了,咱们里面填表、拍照、办手续,刚才是我们的业务员办事不灵活,多多担待。” “快道歉!”万勇喝斥黑盾保安,一边又给搬运工壮汉们赔礼:“对不住啦!刚才是误会,他们领会错了。” 四名黑盾保安齐声弯腰道歉:“对不起。” 搬运工壮汉们倒也不在乎这些小节,都跟着万勇回到业务大厅。 业务员指导他们填表,不会写字,就由业务员代劳。十几名业务员齐上阵,帮壮汉们填表:姓名、编号、出生年月日、住址、祖籍、父母、妻子、儿女、其他亲戚、顺位领受人,紧急联系人的姓名,住址,林林总总,非常详细的五页纸。填完后还要双手握着编号,对着镜头,拍一张正面照片。然后拿着表格到业务窗口,办理购买战争债券的手续。最后,银行交给壮汉一个购买了战争债券的凭证,就像一个存折一样,上面有购买人的姓名,账号,购买时间,债券金额。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十几名搬运工壮汉走出银行,在垃圾桶边上直接撕碎了购买凭证,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昂首而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大厅经理万勇,带着四名黑盾保安,一起向搬运工的背影深深地弯下了腰。万勇认真地说道:“十年后,我会亲自把钱送到你们手上,我发誓。” 苏州一丝商,从报纸上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叫来会计,问商号现有存银多少。会计回答数目,丝商又问,一年用度多少,会计再答。丝商听后,直接决定,只留半年的用度,剩下的都送去东北建设银行苏州分行,都买战争债券。特区是我们的脊梁,如果没有特区银行的支持,我们丝商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如果特区没了,特区的银行也将消失,我们就会再次被洋人开的香港上海银行卡住脖子,用洋人发行的银两票和银元票,跪在洋人和买办面前,乞求一点贷款。我再也不想过回原来的日子了,所以特区借钱,我们必须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一位年逾耄耋,身形伛偻,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在一个青年俊颜的搀扶下,走进了泉州分行的业务大厅。他们身后是抬着大木箱的人,院子里还在卸车,外面还有几十驾马车排成一条长龙。 老太太把手杖向瓷砖地面用力跺下,发出“咚”的一声:“买债。” 业务大厅的经理快步来到老妇人面前,非常恭敬地说道:“老人家辛苦,您先坐下,让这位小少爷去填表,然后开始办手续。” 老妇人点头,然后向身旁的青年俊颜挥手,让他去填表。 不多时,泡好的热茶已经端到老妇人面前,大厅经理双手奉上:“老人家喝茶,红茶暖胃。” “不用管我,开始清点吧,一百几十箱呢,有你们忙的。”老妇人接过茶盏说道。 大厅经理看着不断从马车上搬下的大木箱,后面还有很多马车,不禁担心道:“老人家,是不是太多了,世逢乱世,没钱可不行啊!” 老妇人轻轻摆手,又指了指那些木箱:“七十多年了,没打开过。再过些年就要烂在地窖里了。”老妇人轻轻摇头:“平时用不上,从来也不指望这些银子。”老妇人又抬手指了指正在填表的青年俊颜,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杖轻跺着瓷砖地面:“银子再多,他爹不也冤死在马尾了吗?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最疼爱的曾孙,连个尸体都找不到,进不了祖坟,留再多的银子有吗?”老妇人站了起来,手杖“咚咚咚”地撞击着瓷砖地面:“北边的军队敢和洋人干仗,又有多少年轻人死在战场上,又有多少白发人失去了儿子,我老太太出点银子算什么,不应该吗?” 大厅经理听了老妇人的话,向老妇人深深地弯下了腰。 “老祖宗,您老怎么来了?”一个略有些颤抖,又饱含惊喜的声音传来。泉州分行行长蔡海生快步来到老妇人面前,恭敬地行礼:“老祖宗,晚辈给您见礼了。” “你是……”老妇人一脸疑惑:“我没见过你啊!” “老祖宗,您肯定没见过我,我站的最近的一次看到您,还是在两百步开外呢!”蔡海生满脸恭敬地说道:“我是蔡家旁系的旁系,差的好远呢,算是您的玄孙吧,拜祖宗的时候,都是排在最远的连大门都进不去,只能对着祠堂的大门磕头。” “你在这里……”老妇人问道。 “是的,我是这里的泉州分行的行长。”蔡海生答道。 老妇人点头:“你比那些可以跪在祠堂里磕头的人强多了,他们都太自以为是了。” 蔡海生小心地陪着老妇人说话,给老妇人讲东北的事情,还告诉老妇人,他有个亲弟弟,叫蔡海军,在禁卫军的兵工厂里工作。 “你们都很有出息,比那些直系子弟强多了。”老妇人感叹。 第201章 北岛贤的计划 两个小时后,老妇人带来的白银,全部清点称量完毕,并为老妇人办理了购买记名债券的手续。蔡海生亲自把战争债券的购买凭证交给老妇人:“老祖宗,您收好喽,十年后就能变很多钱了。” 老妇人摇头:“我老了,早就用不上了。” “老祖宗,您会长命百岁的,我们还要和您一起见证国家复兴呢!”蔡海生恭敬地说道。 “国家复兴?”老妇人一时神往。 类似的一幕,在整个长城以南,长江两岸,不停的重复着。购买特区政府的战争债券,已经成了整个大清百姓最主要的工作之一,放下一切,一大早就去排队。 一个乞丐把自己攒了半年的200文钱,拿出来购买战争债券。柜台的业务员是含着泪帮他办理的手续,那一天是那个乞丐人生中第一次拍照片。灿烂的笑容,蓬乱的头发,破烂的衣服,在快门按下的一刹那定格。 一位年老色衰,独居多年的青楼女子,也把自己攒下的钱,拿出来买了战争债券。 一个自称是小偷的人,把自己偷来的全部拿出来购买战争债券,在柜台前发誓,再也不偷了。 一位不到十岁的报童,也把自己攒了一年的3000文钱,拿出来购买战争债券。但是很遗憾,他太小了,又没有家人,东北农业银行无法为他办理手续。 上到富商,下到贫苦百姓,踊跃购债,争先恐后。战争债券的销售,烈火烹油,如火如荼。而且,不只一地,是全国性的购买狂潮,用“热潮”已经不能形容其壮观景象。 这让整个北京朝廷和所有列强大跌眼镜,简直匪夷所思,简直天方夜谈。 最开心的要属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多日来的纠结、沉闷、懊恼、气愤,一扫而空。他又开始庆幸,没有把三天前写好的报告,发回柏林。 他开始思索,清国的老百姓,为什么会热衷于购买战争债券?为什么会相信禁卫军?从主动接受清国朝廷的招安开始,回顾禁卫军的发迹过程,禁卫军并没有为长城以南的清国百姓做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努力建设自己管辖的这片土地,却把货币发行到整个大清国,用低成本的廉价金属和更低成本的纸币,换来大量的高价值原材料。这无异于光明正大的抢劫,但是却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说不。 为什么会这样?这在欧美国家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也是为什么,欧美国家先从金币银币开始,一点一滴的建立起货币信用。而禁卫军直接跳过了这一步,用特区政府的权力,强行确立自己的货币信用,不是金本位,也不银本位,而是权力本位。权力本位,真的靠得住吗?真的就这么简单吗?还是说,清国是个特例,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乔纳斯陷入了沉思之中,因为他想不明白,因为他没有看透货币的信用本质——能买到东西才叫货币。 仪銮殿里,慈禧太后手里抱着暖炉,望着雪片纷飞的窗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又自言自语道:“我们又猜错了,没想到居然有那么百姓相信他们。” 光绪皇帝也默默地点头,轻声道:“我们还是小看他们了。但是,回顾一下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这又是必然的结果。” 慈禧太后、袁世凯、铁良,同时看向光绪皇帝,听其下文要说什么。 光绪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同治十三(1874)年,朝廷为了巩固台海防卫,第一次发行国债,这是我大清第一次借债,出钱的是香港上海银行。” 光绪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面向慈禧太后、袁世凯、铁良三人,继续道:“从同治十三(1874)年到光绪十三(1887)年,我大清共借债11次,其中7次是通过香港上海银行。甲午战争前后,我们借款3.5亿两,香港上海银行独占1.33亿两。左棕堂(请不要计较名字写的不对,我怕他的后人找我)为了平定新疆叛乱,三次向香港上海银行借款。” “庚子赔款,我大清向八国联军赔款4.5亿两白银。这个数字,意味着4.5亿大清百姓,每人赔一两,相当于我大清12年的全部税收。”光绪做了一个卡自己脖子的动作:“从我开始,到普通百姓,全都要把脖子扎上,全都不吃不喝苦干12年才能还清,而且,这还只是本金,后面还有相当于一倍本金的利息。” 光绪继续:“又是香港上海银行的设计,由他牵头,放款给我大清,我们拿关税收入做抵押,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海关提钱。” 光绪一边磨牙,一边摇头:“香港上海银行的人说,为了让他们看到大清的诚意,关税必须要让英国人来管。荒唐啊——”光绪突然大吼道:“我大清历史上最耻辱的一幕,大清海关总税务司,竟然是一个叫赫德的英国人来担任,而海关独家代理银行,就是香港上海银行。” 光绪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从此,香港上海银行主宰了我大清的经济命脉。我们发行国债、割地赔款,必须由香港上海银行来主持,我们王公大臣的亿万家产,都要交给香港上海银行来打理,我们自己的海关、盐关、汇率主权,全部掌握在香港上海银行手里,我们的纺织、煤矿、电气、造船、烟草等实业部门,几乎被香港上海银行控制的外资公司垄断。” “更可恨的是……”光绪越说越激动:“香港上海银行开业后,直接立了一条奇怪的规定,凡是我大清人与香港上海银行的业务往来,必须从后门进出。这是最直接的歧视,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这可能是走后门的由来) 光绪抬起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他的声音也平静下来:“说了这么多,我想说,这一切,因为禁卫军的出现,改变了。特别是光绪二十九年(1903)国家建设债券发行后,迅速的改变了。到两次大凌河战役后,一切都变了。我们直接换掉了英国人赫德,重新夺回了海关、盐关的控制权。我大清的生意人,再也不用跪下求香港上海银行的买办,直接去找特区的五大行,任何一家都可以,而且是从正门昂首走进去,不用低三下四。特区五大行的人,把我们当大爷一样伺候着,和香港上海银行对比,天差地别啊!” 光绪最后下结论:“禁卫军通过国家建设债券和两场战争的胜利,直接拔掉了列强在我大清的金融根基,所以说,老百姓相信禁卫军是必然的,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们再也不想回到从前,再也不要卑躬屈膝,仰人鼻息地活着,所以,他们就是拼命,也要保住禁卫军。” 光绪坐回椅子上,继续说道:“相信禁卫军的不光是普通百姓,还有王宫大臣。庆亲王在今年八九月间,分六次,把存在香港上海银行里的270多万两黄金提走了,听说转存进了东北银行上海分行里了。你们猜猜看,他会不会买战争债券。”他知道,眼前的三个人,没人知道,于是直接说出答案:“他把270多万两黄金,全部买了战争债券。”光绪从怀中拿出一份奏折:“这是庆亲王向朕告罪的折子,因为他买了战争债券,他以为朕会生气。” “还有……”光绪看了一眼袁世凯,继续补充:“袁中堂的长子袁克定,已于三天前,在东北邮政银行北京分行,购买了120万两战争债券。”光绪还轻声的向袁世凯确认了一下:“朕说的对吗?” 袁世凯的屁股像是长了弹簧,一下子弹起来告罪:“臣有罪,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赐罪。” 光绪瞥了袁世凯一眼:“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禁卫军能打赢战争,对朝廷也有万般好处,你儿子做的很好,当奖。” 袁世凯小心的拭去额头上的细汗,试探着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朝廷也要有所表示?” 光绪并未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慈禧太后。 “你们可以私人名义,但是……”慈禧太后不得不开口了:“朝廷需要顾及列强的反应,尚需观察。” 袁世凯绷紧的心弦,终于可以放下了。 在慈禧太后、光绪皇帝、袁世凯、铁良四人,在仪銮殿讨论债券销售的时候,隶属于日本军部的贤机关也加快了行动速度。因为随着战争债券的热销,禁卫军的扩军计划就能更快的实施。禁卫军的实力越强,在东北的日本满洲军就越来越危险,所以必须尽快杀掉戈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贤机关,机关长北岛贤,机关总部设在大连。由贤机关负责执行迫击炮轰杀戈辉的“神风计划”。他们计划用日本最新制造的明治三十八式迫击炮(1905年是明治三十八年),远距离吊射轰杀戈辉。 但是,有一个问题却是无法解决,无法确定戈辉的行踪,没人知道戈辉明天会去哪里,会待多久。有些地方,就是知道戈辉在那里,你也没办法。比如军事基地,比如官营农场,比如“红楼”,比如朝阳陆军讲武堂,这些地方,你就是知道,也只能“望辉兴叹”。 所以,这个轰杀地点,必须要选好,必须保证戈辉至少能停留十几个小时,必须不能是楼房,必须四周要开阔,必须……,唉,条件太苛刻,实在不好找。 北岛贤的副手,中谷进之介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何不如……把总督衙门定为轰炸的目标呢!那里,都是两坡尖顶的砖瓦房。清国人有句老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总督衙门,就是戈辉的庙,他不论跑多远,总还是要回来的。” 北岛贤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他在思索这个想法的可行性,以及对以后的影响。 执行组长富安健洋说道:“这个想法可行,戈辉虽然行踪不定,但他总会回到总督衙门。我们只要事先确定他居住的房子,事先标定诸元,然后在深夜在他熟睡时……”他的两只手做出爆炸的样子,口中配合着“轰、轰、轰”。 “关键是戈辉的总督衙门被炸,对特区政府,对禁卫军,都是巨大的羞辱,即使是戈辉没死成,他也丢大人了,对他是莫大的羞辱,特区政府的威信也会受到巨大的打击,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中谷进之介进一步拓展自己的想法。 “什么时候合适呢?”北岛贤频频点头认可中谷进之介的想法,但是马上又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总督衙门就在那里,没人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在那里,我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就是我们愿意……”北岛贤抬起手,手指指向上方:“上面的人也等不起啊!” 侦察组长小川谅也上前一步进言:“据我们调查,戈辉这些年一直没有回家,03年和04年的大年夜,他都是在总督衙门度过的。” 富安健洋惊讶地说道:“你是说春节的前一天?万一他要和军队一起过年呢?朝阳附近就有大凌河基地,再远一点还有镇妖峰基地,那里还是他事业的起点,以他一向平易近人与民同乐的光辉形象,和军队一起过年,不是不可能的。” 小川谅也一脸严肃地说道:“富安君,天下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吗?如果有,那很有可能是陷阱。在我看来,只要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我们就值得一做,更何况是有一半的可能!” “怎么确定地点,我是说,我们迫击炮的位置。”北岛贤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原则上已经同意了,把戈辉的总督衙门定为轰炸目标了。 联络组长鹫尾真一这时开口说道:“以戈辉的总督衙门为中心,两公里处画一个圆,三公里处画一个圆。我们在两公里外,三公里内,选择合适的地点。租房子,租平房,要有院子,至少要租二十到三十个,每一处安排三到五门迫击炮。” 小川谅也接着说:“清国人的大年夜,有放鞭炮迎接神灵的习俗,通常在零点以后,就陆续开始了。” “对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富安健洋兴奋地拍手道:“鞭炮齐鸣,完全可以掩盖迫击炮发射的声音,我们至少可以做满三分钟急速射,一门迫周炮,三分钟,至少可以发射25枚炮弹。完事之后,我们还可以从容彻离,为了安全起见,迫击炮只能放弃,便宜他们了。” “如果我们能租三十个院子,每个院子里设置五门迫击炮,三分钟急速射,3750枚迫击炮弹,戈辉就是钢铁打造的,我们也能让他不得不回炉了。”小川谅也恶狠狠地补充:“而且,顺便也将总督衙门夷为平地,双重打击。” “3750、3750、3750,”北岛贤被这个数字惊到了,为了一个人,要用3750发迫击炮弹。他不住地感叹:“大手笔啊,真的是大手笔啊,你们是真敢想啊!” “没有戈辉的禁卫军,还会是禁卫军吗?还会沿着他们既定的路线前进吗?还有北方经济特区,还会存续吗?就是存续,还会像戈辉希望的那样发展吗?”中谷进之介大胆的展望。 北岛贤大喝:“那就干吧!我们要搞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在北岛贤下定决心的时候,日军的迫击炮手们,也在加紧时间训练。甚至直接拿到奉天战场上,实战训练。 此时的奉天战场上,总兵力达到35万人的日军和总兵力超过45万人的俄军,正在进行日俄战争以来,最激烈的攻防战。 日军右翼第5军(鸭绿江军)川村景明部,在盘锦防线饮恨撤退后,转进太子河上游地区北进。在第1军黑木为桢部的支援下,开始迂回进攻俄军第1集团军右翼。 川村景明部的行动,完全出乎库罗帕特金的意料之外,但是俄军第1集团军人数并不少,而且相对日军第5军的兵力,俄军第1集团军,在人数上还略有超出,取胜不敢说,顶住日军进攻,应该问题不大。 大山岩为了迫使库罗帕特金把预备队从右翼调往左翼,让第2军的奥保帆部和第3军的乃木希典部,配合第4军的野津道贯部,加强了对左翼的进攻。意图让库罗帕特金误认为日军的主攻方向是左翼。 第202章 刘城的新币计划 一个多月前,在台安防线惨败而归的乃木希典部,此时只能打下手,因为损失的兵力还没有补充上来。台安防线的惨败,也让整个第3军脸上无光,低人一等,乃木希典更是被降为中将。 由于只是打下手,进攻任务较为轻松,所以迫击炮手的训练,都放在了乃木希典的第3军。 乃木希典有时也会近距离观察迫击炮手的训练,他也曾在望远镜里看到过禁卫军迫击炮的射击,如此精巧的火炮,居然是禁卫军发明的,让他十分不理解。虽然日俄战场上,也有类似的火炮,但都十分笨重,技术还没有演进到现在的程度。 还好,现在日军也有了,而且口径更大,威力更大,射程更远。他还听说,这些人训练,是为了用迫击炮远距离吊射轰杀戈辉。能不能成功他不去考虑,单就这份舍身杀敌的勇气,就值得让人尊敬。所以,乃木希典对这些迫击炮手,关照有加,有求必应。因为,他也希望戈辉早点死。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当你寄希望于对手死的时候,你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弱者了,此时的乃木希典,浑然不觉。 三百多名迫击炮手日夜不停的训练,以战代练,在战场上,真枪实弹的训练。训练成绩提高的很快,在接近三千米的距离内,误差从最初的百米以上,如今都能做到五十米内,还有继续进步的空间。 乃木希典更是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总督衙门,供迫击炮手们训练用。让他们提前熟悉目标,对以后的轰炸有非常大的帮助。最起码可以提前评估轰炸效果,思考应该如何扩大毁伤效果。 三百多名迫击炮手的训练成绩,每天都会发给北岛贤。北岛贤拿着三百多人的名单,他需要在十二月结束之前,确定下具体的人员名单。当然,具体需要多少人,还要看能租到多少带院子的平房。 “愁啊!”北岛贤大声的感叹道:“这个任务让他压力山大,但也是让他扬名立万的机会,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此时的戈辉并不知道日本贤机关要用迫击炮轰杀他。日本人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他们在总督衙门两公里外三公里内大量租房子,稳步推进,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禁卫军的禁卫情报局、禁卫情报局,以及新成立的特区安全内务部,也都没有收集到这方面的情报,更没有人报告附近的警察局,所以戈辉还是一如既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对特别勤务局有信心。 12月25日,上午,他去了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找刘城了解战争债券的销售情况。刘城告诉他,目前首批试发行的5个亿,已经售罄。第二批的5个亿,正在热销中。整个大清国,从沿海到内陆,从富商到贫民,都在大量的购买战争债券,支持禁卫军。这还是在十两起步的规则下,否则销售还会更好。 下午,戈辉被刘城拉去了铸币厂。1906年1月,将发行面值500文和1两的金属硬币。同时推出1906年版1文、10文、100文新币,花纹设计和1903年版完全相同,但是压制工艺有了全面提升。旧币开始持续回收,旧币和新币等值兑换,5年后,旧币停止流通。新币相比旧币,制作更加精细,刻画更加精美,当然工艺更加复杂,更加无法复制,其中500文和1两还加入了盲人识别技术,安全、美观、方便、耐磨。还有,取消了10两、50两、100两,三种面值的纸币,换成了1两面值的纸币。纸币的印刷技术也做了全面的升级,防伪技术前进了一大步,至少未来的二十年内,没有人能够仿制。 晚上,在政府宾馆参加了特区外事局举办的圣诞节招待晚宴,戈辉没少与外国使节们碰杯寒暄,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纯酒精勾兑的朝阳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豪华套房的。 今天还没完全醒酒,就被东北中校(升衔了)用龙旗轿车拉到了红楼,接见四位特种部队的大队长。 戈辉在三号楼见到了宁远,还没到接见的时间,两个人先在休息室简单的聊一会儿。 “怎么样?昨天外事局的圣诞晚宴上没少喝酒吧!请注意你的身体,这关乎着全体禁卫军,关乎着整个北方经济特区。”宁完看着戈辉一脸倦容,关切地说道。 “没办法,机会难得,英法美日俄德等国的外交官们都想借此机会和我直接谈,他们有太多疑问,想找我确认。”戈辉一脸无奈地说道。 “听说你和乔纳斯深谈了许久。”宁远又问。 戈辉点头道:“是的,他代表德国政府和总参谋部,邀请我到德国访问。” “红楼也收到了德国总参谋部发给你的邀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宁远好奇地问道:“那你的想法呢!去还是不去?” “我原则上接受德国政府和总参谋部的邀请。”戈辉直接说道:“但是,时间要拖到来年8月的特区两周年大会之后,在此之前,外事局长要先去德国访问,为我打前站,敲定具体细节,在柏林成立外事局的办事处。特区与德国政府的外交关系也有必要升格,这有助于加深特区与德国的合作关系。” “那个乔领事(乔纳斯)的意思呢?”宁远问道。 “他赞同我的意思,也十分欢迎睿智的锡良局长能访问德国。”戈辉说道。 宁远点头道:“在你去德国访问之前,我们要和日本和俄国全面开战,日俄战争不能由着他们无休止的打下去,如果让他们打完仗,拍拍屁股走人,可就丢大人了。” “首先,他们没这个机会,其次,他们不会走,不然,打这场巨耗国帑的战争就没有意义了。”戈辉十分自信地说道:“我们要把他们留在东北做劳工,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要用至少十年的劳动来偿还。我们扩军,我们研发新武器,我们发行战争债券,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这个。” “你提到新武器,我这里还真有新东西给你看。”宁远说着站起来向外走,一边叮嘱戈辉:“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戈辉也不着急,接见的时间还没到,随手拿起温热的茶杯,轻轻的嘬了一口,嗯?戈辉十分惊讶,红楼的茶,味道居然比总督衙门的还要好,真懂得享受啊! 宁远很快回来了,捧回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箱,身后跟着一名背着三支步枪的警卫。 警卫把三支步枪直接立在墙边,给戈辉和宁远敬完礼后,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宁远把手中的小木箱放到戈辉左手边的茶几上:“打开看看。” 戈辉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拿过小木箱,直接打开,一支雕刻着蟠龙花纹的金色小手枪映入眼帘,里面还有四个弹匣,一盒子弹。戈辉一愣:“这是......” “nd-03式无击锤型(击锤在内部,外面看不到)半自动小口径手枪,东北防务兵器公司仿制的美国柯尔特公司的m1903式手枪。枪长5.6寸(179毫米),口径改为0.2寸,使用0.2寸x0.6寸(6.4毫米x19毫米)小口径无底缘尖头手枪弹,装弹量12发,我已经签发了生产许可。”宁远解释道:“这是黄金纪念签名版,一共364支,这是按照1900年11月1日,禁卫军正式成立时的总人数订制的,其中307支都刻有名字。” 戈辉从小木箱里拿出nd-03,在手里把玩着,确实比fa-99短一些,外观很漂亮,确实刻着自己的名字,但是……戈辉微微皱眉,说道:“禁卫军真的需要小口径手枪吗?老实说,我的内心是抵触的,我认为禁卫军并不需要太多口径的枪械,特别是手枪。fa-96、fa-99、fa-11、fa-04,有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都是0.3寸(9毫米)口径,子弹通用,方便供应。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还要特别制造一款小口径手枪,完全没必要。”想了一下又道:“当初在农场兵工厂,还有好几款手枪,并没有生产,因为禁卫军不需要那么多种手枪。” 宁远淡淡一笑说道“0.2寸、0.25寸,0.3寸、0.4寸、0.5寸、0.6寸,并没有超出这个范围!” 戈辉还是有些不理解:“枪这个东西,是非常讲科学的,讲科学,就必定讲逻辑。枪和弹在设计上,本身就有逻辑关系,缺一不可,逻辑上没问题,枪也就没问题。枪和弹之间的逻辑关系是,先有弹,后有枪,而不是先有枪,后有弹。在设计枪的时候,必须要参考弹的特性,不能盲目设计。按照这个逻辑生产出来的枪,才不会出现逻辑问题。那么……”戈辉一脸严肃:“我们本没有0.2寸x0.6寸的手枪弹,他们是根据什么修改的m1903呢?没有好子弹,就开始造枪,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确实没有子弹,但是很快想出了办法,他们直接把0.3寸x0.6寸手枪弹的口径,口径直接缩小到0.2寸,直接得到了0.2寸x0.6寸手枪弹,从而节省了大量的研发时间。”宁远解释道:“他们根据0.2寸x0.6寸手枪弹的特性,修改m1903的内部结构参数,经过不断的测试,后来把子弹的圆头,改成了尖头,得到了0.2寸x0.6寸无底缘尖头手枪弹,最终设计完成了nd-03式小口径半自动手枪。” 戈辉一时语塞,彻底无语,张了几次嘴,最后放弃了。他不想说了,对木已成舟的事,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宁远已经签发了生产许可,说明这支nd-03性能至少及格,宁远的面子还要顾及的,所以他没有再追究这个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宁远解释道:“但是手枪只有一个0.3寸口径,我觉得还不能满足禁卫军的整体需要。不论是fa-96,还是fa-99,都太大了。军人无所谓,喜欢大威力手枪,但是我们的情报人员,需要更小巧的便于隐藏的手枪,所以需要nd-03这样的手枪。还有需要配枪的政府官员,以及一些需要持枪的非警察系统的职能部门,fa-11或者fa-04对他们来说,也太大了,相对小巧的nd-03是最合适的选择。” 戈辉承认宁远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觉得一个0.3寸口径就足够了。 “仅此一例,以后的手枪口径,只允许0.2寸和0.3寸,保证不会再增加了。”宁远强调:“这确实是一支好枪,不要可惜了,不但可以自用,还可以向外销售,我相信长城以南,愿意出钱买枪的人很多。” “东北防备兵器公司,产品不断啊!”戈辉轻声感叹,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 “他们改进了毛瑟g03,并重新命名。”宁远不去品味戈辉话里的意思,他从墙边拿起一支步枪,随意的拉了一下枪栓,确认枪膛里没有子弹,然后说道:“毛瑟g03在北洋常备军和北京禁卫军中广受好评,结构可靠,射击精确,易于保养。拉机柄改成下弯式,以及在枪身左侧安装背带环,枪口加装消焰器,控制膛焰,加深了弹仓,装弹量12发,一体式枪托护林稍作美化修形,其它设计不变,命名为nd-98式栓动步枪。从1906年1月起,他们向北洋常备军和北京禁卫军提供的新枪,全部换成nd-98式栓动步枪。”说完,把nd-98递给戈辉。 戈辉站起来接过nd-98,仔细观察,外形和原来的毛瑟g03相比,改变还是很明显的,不需要特意指出来具体区别,一般人随意间就能指出多处不同,但最让戈辉惊讶的是,全枪的外形,基本上就是后世二战时期的毛瑟98k,这就是98k的外形。戈辉点头表示认可,但并未做任何评价。在他看来,nd-98再好,也是栓动步枪,怎么能和fa-1903半自动步枪比呢!简直没法比。 “他们还仿制了英国1895年开始装备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宁远继续说道 “呐呢?(什么?)”戈辉用一句日语来表达自己的惊讶:“禁卫军早已经装备半自动步枪了,他们居然还在仿制手动步枪,这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吗?他们是不是没事儿干了?总参给他们的研究经费是不是太多了?” “他们是为了外销,不是为禁卫军生产的。”宁远从墙边又抄起一支步枪,拉一下枪栓,确认枪膛里没有子弹,然后肯定地说道:“依然采用后端闭锁的旋转后拉式枪机,强化了枪机的结构强度和密闭性,并按照禁卫军的标准做了修改,全枪长度缩短到33寸(1056毫米),枪口加装消焰器,控制膛焰,口径缩小到0.2寸,6条右旋膛线,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通用无底缘尖头步枪弹,稍稍加长了盒式弹匣,装弹量变成了12发,稍稍提高了火力持续性,有效射程600米,他们命名为nd-95式手动步枪。”说完,把nd-95递给戈辉。 戈辉一边摆弄着nd-95,一边说道:“是不是换上更长的盒式弹匣,就能装更多的子弹呢?比如20发,30发,40发……”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冲锋枪不就是这样吗?。”宁远认真地点头:“但是,弹匣内的弹簧并不容易生产,弹簧的弹性也有极限,再有,过长的弹匣,影响射击和战术动作,也使全枪的重量增加,更是破坏了全枪平衡,影响射击精度,所以……”宁远进一步解释:“只增加两发子弹已经是各种妥协后的设计。” 戈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nd-95:“算了,反正是外销型号,今天也不是详谈这个事情的时候,你也不是枪械设计的专家。” “东北防务兵器,已经把nd-95的生产许可,以三倍的价格卖给了湖北兵工厂,轻松收回了二次研发的成本。”宁远说道。 “卖了?湖北兵工厂?”戈辉再次惊诧不已,突然觉得这个何平经理脑子真聪明。军火公司是要赚钱的,不赚钱的公司没有未来,赚钱才是王道。 “对,卖了。”宁远肯定地说道:“湖北兵工厂(前身是1892年张芝栋在汉阳的大别山北麓创建的枪炮厂,1904年改成现在的湖北兵工厂,后世叫汉阳兵工厂,是1908年更名的。)过来寻求合作,希望能代工生产东北防务兵器的枪械。双方谈了半个月,最后找到我,主要是价格喜人,我直接同意了,以许可生产的形式,在湖北兵工厂生产,包括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的通用无底缘尖头步枪弹,即农场步枪弹。” 第203章 红楼的谋划 “湖北兵工厂总办刘洪,千恩万谢禁卫军赏饭吃。他们终于有更先进的产品了,从此不用再生产技术严重落后的1888式委员会步枪了(就是老套筒,或者说汉阳造)。”宁远靠在沙发上,一脸坦然地说道:“湖北兵工厂接收了东北防务兵器公司更新下来的全部的二手设备,并和朝阳钢铁厂签订了高性能钢材的供应协议,加上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的专家指导,相信一定能制造出合格的nd-95手动步枪。” 朝阳钢铁厂的钢材能做枪管吗?戈辉同样不理解,但同样未做评论,这类小事他早就不管了,否则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相信宁远绝不会把技术优势都转让出去。 “还有最重要的一款狙击步枪。”宁远又抄起一支步枪,又拉动枪栓,确认枪膛里没有子弹,才继续说道:“nd-95-h狙击步枪,是nd-95的精确射击型号,‘h’代表着高性能,高精度,外观和nd-95几乎完全相同,枪机使用了强度更高的金属合金,这样提高了枪机的结构强度和密闭性,特别是在高膛压状态下,极大的提高了可靠性。全枪长37寸(含两寸长的枪口制退器),使用更重的合金枪管,口径放大到0.3寸,8条右旋膛线,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通用无底缘尖头重机枪弹,加装两脚架,加装通用导轨基座,加装六倍瞄准镜,更换更大的可拆卸的盒式弹匣供弹,从机枪下方插入弹匣,装弹量10发,有效射程1500米,精确度和射程都不逊色于fa-2型狙击步枪。如果使用0.3寸x2.2寸的高精度专用狙击步枪弹,射程和威力还会增加。” 戈辉接过nd-95-h,摆弄一番后笑了,他笑的好开心:“看来成雨要睡不着觉了,估计他要大改fa-2+狙击步枪了,或者再研发一款新枪。” “他确实睡不着了。”宁远说道:“特别是听到‘死神和海狼’测试完nd-95-h之后,戈锋和屠城都当场下了订单。成雨听到消息后,当天就成立了专门的项目团队,要研发一款全新的0.3寸(9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 “嗯,不错,不错,真不错,有竞争,才有进步,禁卫军内部鼓励良性竞争。”戈辉肯定地说道:“我们的军工企业不允许止步不前,必须要有进取心,要勇于开拓创新,不怕犯错误,勇敢尝试,未来无限大,如果安于现状,想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过悠哉的生活,那趁早换人。” 宁远笑了:“目前看来,不论是农场兵工厂,还是东北防务兵器公司,都非常有进取心,都在勇敢尝试,这个过程中,虽然会花很多钱,但我们禁卫军花得起,而且,该花的钱,不能省。” “台风行动,准备到什么程度了?”戈辉突然问道。 台风行动是在大凌河投资公司成立大会期间,戈辉、宁远、王超辉等十二兄弟共同确定的,目的只有一个,收复a城(慢慢理解吧!)。 宁远想了一下说道:“石焰已经完成了西南行营和a城行政公署的筹备,到了a城就能立即开展工作,目前看来,他这个西南行营主任,a城行政公署主任是称职的。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情愿。他认为你和我,剥夺了他参加日俄战争的机会。第十师的师长由原副师长伍兆亿接任,这是他强烈推荐的,他认为伍兆亿是最合适的。” “海军陆战队二师,已经在菊花岛上秘密组建,师长是陆战一师的副师长卢择。这是聂明宇推荐的,综合考虑,卢择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作霖的武装警察第一旅,也秘密转移到菊花岛,随时准备出发。他愿意去a城,他认为去哪里都可以,都是在为禁卫军守卫一方安宁。” “特区安全内务部已经组建了a城行政公署督察处,已经在a城开展工作了,处长叫云崖。” “公共安全总局,a城警察局人员编成完毕,局长郑北方,随时准备赴a城开展工作。原朝阳警察局副局长乔恒,已于12月1日正式升任朝阳警察局长。” “禁卫情报局也成立了东亚课,负责日本和东南亚的情报收集工作,总部就设在a城,也已经开始工作了。东亚课主任王小花,这可是个表面弱不禁风,实则武力值强悍的狠人。”宁远用手指敲了敲脑壳:“这里还特别好使,她原来是禁卫情报局,情报分析课的一名从九品分析员,她的厉害之处,就在情报分析上。” “黑盾保安的a城分公司早在今年二月份就成立了,他们已经和a城本地的黑恶势力有着充分的业务往来,很多枪械都是从他们手中卖出去的。最早的fa-96、fa-99、fa-11、fa-04,后来的fa-87、fa-93、fa-87s、fa-93s、nd-73,大量的卖到a城、东南亚。a城分公司新任经理王九儿,你可能不认识,但是他的男朋友红龙你应该非常了解。” “黑盾保安公司的黑豹突击队,也是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全员401人,都去了a城,王九儿就是黑豹突击队的副队长,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心肠硬得像冰冷的钢铁。” “黑盾保安公司的情报机构‘暗影’,是今年六月份成立的,总部就设在a城,这个黑社会性质的情报机构,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a城黑社会的风吹草动,红莲,不久前刚刚就任暗影指导部首席。” “上海是黑盾保安的大本营,现任总经理赵大山,早就盯上了香港上海银行,银行的高管和大买办们,一个也跑不了。” “海关总署也成立了精干的接收大队,随时准备出发,接收a城海关。” “东北银行、东北建设银行、东北工商银行、东北农业银行、东北邮政银行,也都成立了接收大队,随时准备赴a城接收银行。” “时间上没问吧?”戈辉问道。 宁远直接回答:“没问题,我们计划1月10日至15日,开始分批出发,海上集合,军队主要在菊花岛登船。其他人在锦西登船,1月24日深夜同时到达a城。” 宁远自信地说道:“只要除夕夜(1906年1月24日)那天不是真的刮台风,海军陆战二师,武装警察第一旅,警察、海关、银行就能同时登陆港岛。海军陆战队二师负责消灭英国在a城的驻军,武装警察部队负责占领a城的政府大楼、总督府、警察局、海关、银行,电报大楼,然后由特区的警察、海关、银行来接收。” 戈辉想了一下,说道:“台风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可以不择手段,不计过程,必要时可以采取雷霆血腥的手段,我只看结果。那里的黄金和白银,能让特区建设走上一个全新的台阶,也是禁卫军建设的资金保证。” “放心吧!台风行动的重要性,不亚于收复东北,所以,西南行营已经做好了血腥开路的准备,任何试图挡路的人,都将被禁卫军碾碎。”宁远严肃地说道。 “还有,保密问题,一旦泄露……结果不堪设想。”戈辉想了一下又道。 “这我知道,海关和银行,现在都被集中到锦西港的仓库里,集中学习,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要去接收a城。”宁远一脸轻松地说道:“特区安全内务部的人24小时盯着他们,完全没有泄露的可能。” 戈辉知道,自己担心也没办法,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 “日俄战争呢?现在什么情况了?”戈辉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太子河方向的左翼已经被日军突破,如果不是俄军兵力充足,且战且退,否则崩盘也不是不可能的。”宁远轻轻摇头,说道:“右翼是日军的主攻方向,日军第二军和第三军已经开始迂回俄军右翼了。在绵延一百公里的正面,俄军在这里投入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此时正炮火连天,就连前天的圣诞夜都没有停歇。就差奉天了,日本人不会放弃,只剩奉天了,俄国人也不会放弃。” “俄国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也多次找到锡良,希望能和禁卫军合作,共同抗击日军,俄国会让出部分控制区给北方经济特区,但被锡良拒绝了。”戈辉说道:“本来就是我们的,需要他们慷慨吗?我们自己完全有能力拿回来,只是我们不想现在就动手罢了。” “俄军的情况确实不好,但也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他们的战线在收缩,防御正面也在缩小,主力还在,目前还能扛得住。”宁远分析道。 “你估计会打到什么时候?”戈辉又问,自己虽然知道历史上日俄战争的结果,但是现在历史已经改变,自己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了。 宁远风轻云淡地说道:“日军虽然越打越顺,但是进展缓慢,照这个速度,估计得打到明年二月以后,才能看到胜利的‘黑光’。” “黑光?”戈辉的眉毛轻挑,他奇怪宁远的表达。 “好不容易得到的胜利,却被禁卫军摘了桃子,你说还能叫‘曙光’吗?叫‘黑光’应该更合适吧!”宁远调侃道。 戈辉微笑着点头,认可宁远定义的“黑光”。 “驻防新民厅的禁卫军第11、12、13师,驻防阿什牛录镇(辽中)的禁卫军第14、15、16师。都处于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击。新成立的库伦骑兵旅和赤峰骑兵旅,已经前出到奉天远郊,扩大了侦察范围,决不给日军一丁点的机会。”宁远补充说道:“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的四支特种部队,他们将全部潜入奉天,应对……” 宁远的话还没说完,东北中校已经站在了休息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敞开的房门,然后说道:“司令,参谋长,时间到了。” 戈辉和宁远对视了一眼,戈辉说道:“走吧,去见见四位大队长。” 戈辉和宁远走进了一号会客厅,八名身着禁卫迷彩,身形高壮如山的军人,同时起立,站成一排,右手的指尖同时撞在自己的眉角,齐声吼道:“首长好!” 八名军人,都留着极短的头发,短到紧贴着头皮,只在头顶上稍微长了一丁点,这是禁卫军特种部队的标准发式。他们的软军帽被卷起来,插在左臂外侧的口袋里,这是个没有底的口袋,从上面插进去,下面露出一部分。这个软军帽是禁卫军特种部队专用军帽,外形和农民夏天戴的圆边草帽完全相同,只是它是软的,可以遮阳,可以挡雨,也可以用帽绳将两侧的圆边卷起,很像美国人的牛仔帽。 戈辉和宁远一起郑重地回礼,戈辉简单回复:“辛苦了。” 戈辉走到梅亭面前,上下打量,抬手一拳砸在梅亭胸口,像是砸在石头上。戈辉摇头轻笑:“御前护卫梅亭,你能从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一点都不奇怪,但这只能代表过去,以后的路还长,慢慢看。” 梅亭大声回复:“属下现在是禁卫军,过去的成绩不代表现在,更不能决定以后,所以从来不敢懈怠。” 戈辉满意的点头,又看看其他人,朗声道:“都自我介绍一下吧!”又指了指梅亭:“就从你开始。” 梅亭踏出一步,再次举手敬礼,然后大声说道:“报告,我叫梅亭,森林狼特种部队大队长。森林狼特种部队,全员407人,现临时驻扎在示范军营。”说完,退回队列。胸口上缝着一个走向森林,又回头张望的回头狼标志。 梅亭身边的另一人踏出一步,大声说道:“我叫金沙,森林狼特种部队副大队长。”说完,退回队列。 下一人踏出一步,大声说道:“我叫铁锁寒,山地狼特种部队大队长,山地狼特种部队全员397人,现临时驻扎在示范军营。”说完,退回队列。胸口上缝着一个站在山巅仰天长啸的巨狼标志。 下一人踏出一步,大声说道:“我叫洪钧,山地狼特种部队副大队长。”说完,退回队列。 “我叫袁征南,修罗特战队大队长,修罗特战队,全员384人,现临时驻扎在示范军营。”他的胸口缝着一个头上扣着黑色罩帽的骷髅头标志。 “我叫邓贤,修罗特战队副大队长。” “我叫万千山,猛虎特攻队大队长,猛虎特攻队全员421人,现临时驻扎在示范军营。”他的胸口缝着一个站在巨石上虎视前方的老虎标志。 “我叫李南铮,猛虎特攻队副大队长。” 戈辉抬手,大家先坐下:“首先,我要恭喜你们都通过了十八层地狱的考验,感谢你们为国家,为民族,为我们共同的伟大事业献身。必须有一些人抱着必死的觉悟,走进地狱,化身恶魔,将生死置之度外,奋勇杀敌,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才能浴火重生,我们才能守住今天的一切,才有机会畅想美好的未来。所以,我代表北方经济特区的全体老百姓,感谢你们的默默付出。”戈辉说完,起身,郑重的举手敬礼。 “我们自愿为国家为民族献身,不求感谢,不求名望,但求国富民强,安居乐业。”梅亭起身,郑重地说道。 “坐下说。”戈辉抬手让梅亭坐下,然后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我要告诉你们,十八层地狱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更严苛的考核等着你们。死神和海狼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习武多年,很多人一身横练的功夫。不要觉得自己有十几年的功夫压身,底子好,就老子天下第一了,在3钱(15克)重的子弹(0.2寸x1.3寸的尖头通用步枪弹)面前,那就是个笑话,幼稚得可笑。” 戈辉扫了八人一眼,继续说道:“虽然口号上说,我们的身体是钢铁铸成的,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都是血肉之躯,和敌人一样,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自己的身体为飞行的子弹减速。活这么大不容易,能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更为不易,所以……” 戈辉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下来:“我不要求你们为了完成任务,甘愿付出生命,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胜利可以用很多方法争取,包括延长时间,甚至无限期的等待,说这么多,核心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保重身体,为了父母家人。我们都有献身国家民族的觉悟,但我更希望你们活着回来,享受和平的生活,看着你们生儿育女,幸福的生活。”戈辉说完看了宁远一眼。 第204章 江坂特遣队 宁远接着说道:“今天,叫你们来这里,一是想见见你们,二是想当面给你们下达任务,这是红楼对你们的考验。这回不是在训练场,不是训练,是实战,实战,是最好的训练场。” 八个人同时起身,站得和标枪一样笔直。八个人齐声吼道:“保证完成任务。” “坐下吧!总司令刚说完,要保重身体,身体是本钱,活着才能争取胜利。”宁远笑了,摆手让他们坐下,然后说道:“你们四支特种部队,全员潜入奉天,执行一个特别任务,配合禁卫情报局,留下俄国人搜刮来的的财富,这些都属于东北人民,决不能让他们带走。” 宁远一脸的严肃,扫视了八人一眼,继续说道:“俄国人已经没有打赢战争的希望了,撤离奉天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们走的时候,肯定不会空手而归,而你们,就是要让他们空手而归,甚至把原本属于他们的也要留下,嗯……”宁远想了一下,又道:“根本就没有他们的,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 宁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指定负责人,如何协调,如何完成任务,你们自己商量,我只要结果。” 八个人再次同时起身,齐声吼道:“保证完成任,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我不要你们保证,现在的保证,也没有实际意义,我等着看结果。”宁远摆手让他们坐下,他看了一眼戈辉,又道:“重要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聊聊你们自己吧,都说说,对现在的八十层地狱模式的考核,有什么建议?哪里不足?哪里需要改进?” 关于特种部队训练的沟通是轻松愉悦的,每个人都有很多想法,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宁远请他们一起吃午饭,顺便为他们饯行,等他们胜利归来的时候,还要亲自为他们请功。 下午,四支特种部队的正副大队长都离开了。 戈辉不急着离开,不仅是今天不离开,明天也不打算离开,他打算在这里一直待到元旦。算上今天,到元旦只剩六天了,他想在红楼休息一下,给自己放六天假。 戈辉在三号楼也有自己的办公室,索性在这里修改新年贺辞。1905年元旦这一天,他发表了新年贺辞,所以1906年元旦这一天,他依然要发表新年贺辞。日俄战争已近尾声,禁卫军的全面出击就在眼前,特区的经济建设也取得了惊人的成就,他有必要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发出自己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态度,为特区和禁卫军指明前路,并提振北方经济特区人民的信心。 四支特种部队的队长、副队长在红楼吃完中饭,直接回到南郊对外示范军营。 八个人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区,马上把下面的中队长和小队长们叫过来开会,告诉大家,我们要潜入奉天执行特别任务。 各自商量完之后,四个大队长和副队长再次碰头,商量连夜行军一事。 四支特种部队,连夜出发,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从容准备。 营区主任江小桥分别和四位大队长握手、敬礼、告别:“一路保重。”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梅亭还礼,言辞铿锵。 江小桥目送四支特种部队走出南郊对外示范军营,再次向漆黑的夜色敬礼:“一路保重,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四支特种部队远远地绕过灯火通明的朝阳城区,目标新民厅方向。 刚刚成立不久的库伦骑兵旅已经在新民厅等候他们了。 禁卫情报局也安排了接应小组,随时准备接他们进入奉天。 夜色下,四支特种部队,分走不同的路线,在雪地上急行。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军事行动,也是一次艰苦的训练,同时,也是一场比赛,到底谁会先一步到达呢? 对任何一支部队来说,黑夜行军,特别是在野外,还是寒冷的冬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到处都是没过小腿的积雪,有些雪坑更是齐腰深的积雪,天上还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凛冽的寒风中左冲右突,迎面扑来。如果不是戴着防风护目镜,眼睛都无法睁开。然而这些困难,对特种部队来说,这比日常训练要容易多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加了难度的负重越野罢了。 梅亭提着马灯走在最前面,微弱的灯光,在大雪抛天的黑夜,只能勉强照耀近前两三米的距离,但对他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有光总比没光强。腊月初一(12月26日夜),这个日子选的可真好,就是晴天也没有月亮。 回头向后看,一连串的马灯在向后延伸,407人,点亮了几十盏马灯,像一个个星星之火,在夜空点亮。 凛冽的寒风在山间呼啸,更远的地方甚至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啸,他们却有些期待,希望狼能过来找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森林狼”。 队伍在夜里休息了两次,天将放亮的时候,他们几乎走出了松岭,而雪却越下越大,风越刮越大,天气越来越冷。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炊事班为大家煮点热汤。”梅亭下令。 所有人都在背风的山窝里休息,走了一夜,说不累是假的,但是真的没有训练时那样累。训练的时候,每个战友都是对手,不但要和别人比速度,还要不断的超越自己,寻求突破。那种累,像噩梦一样,一口气做了半年。但没有人后悔,因为那是自己的选择,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坚持下去。 武岭和魏毅挤在一起。 魏毅摘下防风护目镜,擦掉镜面上挂着的细雪,看了一眼武岭搂在怀里的新家伙,一脸羡慕地说道:“咋样,沉不沉,你要是累的话,我替你背着,你背我的fa-1903-a,行不行?。” “少来,这可是我的新老婆,是射击场上赢来的,坚决不让。”武岭直接拒绝。 “瞧你那小气劲儿,要不是刚刚定型不久,还没量产,否则机枪手人手一挺,你这不稀罕。”魏毅一脸不服地说道:“你只是比我运气好,我射击那会儿突然风大了,影响了最终成绩。” “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这四百零七人里只有十五挺,其中有我,没有你。”武岭说得一脸得意。 “不过是把0.3寸口径的fa-42重机枪,改成了0.25寸(8毫米)口径的通用机枪,瞧把你美的。”魏毅还是不服气。 “听说,农场兵工厂那里测试速度很快,射击场上已经打废三百多挺了。距离正式量产也不远了,明年肯定能大量装备全军。”武岭正色道。 “我还听说还有一款班用轻机枪,也是沿用fa-42重机枪的设计,0.2寸口径(6.4毫米),用来替代fa-26式班用轻机枪,样枪已经制造出来了,正在测试呢!”魏毅也一脸认真地说道:“说实在的,我觉得fa-26式班用轻机枪挺好用的,虽然有一些问题存在,但瑕不掩瑜,只要不断的改进,总有一天能做到大家满意。这比另起炉灶,研发一款替代产品更快更划算,也省去了重新学习适应的时间。” 武岭白了魏毅一眼,说道:“干脆你当总司令得了,你来决定生产什么枪,瞧把你能的,还你觉得,我觉得我身上这200发弹链,就应该让你自己背,200发0.25寸x1.65寸的子弹,你背着走一天试试,就你这干瘦的小身板,绝对会累死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扯,直到有人喊开饭了,才结束。 肉沫辣椒汤,每人一饭盒,就着上海飞翔食品公司生产的压缩干粮一起吃,味道还不算差,十分钟后出发。 看着风雪中低头喝汤,抬头啃着压缩干粮的战士们,又看看远处的巍巍群山,金沙叹了口气说道:“腾西朗算是错过了这场盛宴了,被纪司令(纪云峰)挑走了,谁让他脸皮薄,不懂得拒绝呢!与收复东北失之交臂了。” 梅亭淡淡一笑,艰难咽下一口压缩干粮,又喝了一大口肉沫辣椒汤通顺了食道之后,说道:“腾西朗只不过是换了一支特种部队,隶属武装警察的‘暗剑机动队’。腾西朗是纪司令的乡党,小时候就认识,所以他不好拒绝,只好同意了。” “以后特种部队大比武,他就是我们的对手。”金沙感叹道:“难缠的对手啊,我特不喜欢他的通背拳,心黑手狠啊。” 梅亭笑了,抬手拍拍金沙的肩膀,说道:“我也不喜欢,但走江湖卖艺,不心黑手狠,也活不到现在。”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狙击手钱守柱也在低头喝着肉沫辣椒汤,抬头看了一眼雪幕中的巍巍群山,又看了一眼身边的nd-95-h狙击步枪,这是森林狼最新装备的狙击步枪,他非常喜欢。想起两个战死在磐石村阵地上的兄弟钱存箱和钱进来,低声说道:“我会替你们多多杀敌的,一定会的,我发誓。” “这想起你弟啦?”狙击手张小果听到钱守柱的话,抬手拍拍钱守柱的后背,亲切地说道:“放心吧!这次在奉天,我们的第一目标就是沙俄老毛子,有你复仇的机会。” “我知道!”钱守柱点了点头说道:“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十分钟后到,队伍继续出发,暴风雪中继续前行,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止英勇顽强的森林狼特种部队。 在四支特种部队向新民厅前进的时候,库伦骑兵旅旅长乌日更达赖和政委包一航,正在与禁卫情报局接应小组韩克和田昊,商量接应四支特种部队潜入奉天的事宜。 “他们26号夜里就出发了,到今天已经过去两天一夜了,估计现在已经进入医巫闾山了。”包一航向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道:“但我们今天要谈的不是这个,日本人也在向奉天渗透。他们最近加强了在奉天西北方向的侦察活动,而且派出的是精锐小队,战斗力很强。如果不是我们人多,火力持续性更强,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很明显他们在模仿我们的特种部队作战模式。” 韩克与田昊对视了一眼,韩克说道:“包政委的意思是,日本人干扰了我们的接应行动,在行动之前,有必要打掉这个不确定风险是吗?” 包一航点头,又摇头,然后说道:“是,也不是,这个不确定风险必须消除,但不是由我们动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加强封锁,拖延日本人的时间,直到我们的特种部队到来。” 韩克犹豫了一下问道:“包政委,难道我们骑兵旅不能消灭他们吗?5000人的骑兵旅,还消灭不了日军的精锐小队吗?” 包一航认真的看了一眼韩克,然后才回答韩克的问题:“库伦骑兵旅,刚刚组建,除了各个层级的正副长官和教导员,其他人差不多都是第一次摸枪的蒙古族精壮,刚刚学会开枪,就连例行保养枪支都还没形成习惯。他们是天生的马背男儿,可不是天生的神枪手。他们的战场也不在这里,在遥远的大漠草原。红楼明令,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只是侦察,不允许参加任何战斗。” 旅长乌日更达赖也把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汉语说的不好,但听的非常明白,汉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他已经对韩克不满了,但他并未开口说话,因为包一航已经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除非韩克围绕这个问题喋喋不休,他才会发表一锤定音的话。 “包政委和我们说这些,显然也有我们的任务,需要我们做什么呢?”田昊连忙把走上歧路的话题拉回来,他也看到了乌日更达赖少将眼中寒光一闪。 包一航直接告诉他们:“我们负责奉天远郊,俄国人在近郊巡视,你们帮俄国人查漏补缺,不给日本人一丁点儿的机会,再拖上两到三天,就是日本人的末日。” 韩克和田昊同时点头,韩克说道:“没问题,我们只需要把消息透露给俄国人就可以了。他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俄国人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包一航看了一眼旅长乌日更达赖,乌日更达赖肥胖的圆脸上,挤出一丝极淡的笑容,把已经很细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线,他只说了一句明显走音的话:“就这么办吧!” 乌日更达赖,原来是唐努乌梁海骑兵旅的副旅长,由于汉语说的不好,主要是发音不好,所以他说话一向简短。来到库伦骑兵旅当旅长后,他依然多听少说,主要负责最后拍板定案。 包一航,原来是狼居胥山骑兵旅的副政委,库伦骑兵旅成立后,被调过来担任政委一职。 在他们商量如何对付日军精锐小队的时候,日军精锐小队“江坂特遣队”也在商量潜入奉天的行动计划。 中队长伊东纯也大尉指着地图上的一角:“这里,支那人的骑兵,足足五千人,是我们最大的障碍。他们身后是支那人的第11、12、13师,这就是支那骑兵,进可攻,退可守的底气所在。”伊东纯也无奈地摇头:“这支无耻的支那骑兵,不断的骚扰我们,来去如风,打了就跑,跑远了再回来,从来不与我们正面交火。他们枪法很烂,烂到不能再烂,但他们的火力却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进攻时在开枪,撤退时在开枪,无时无刻不在开枪,好像他们有打不完的子弹。” “所以,必须先打疼支那骑兵,让他们不敢轻易招惹我们,我们才有机会顺势潜入奉天。”中队长伊东纯也大尉的指尖用力的戳了戳禁卫军骑兵的位置,继续说道:“我们以雷霆之势击溃他们,顺势撤退,退向奉天。” “想法很好,很美丽,但你忽略了俄国人。”副大队长远藤航少佐摇头说道:“俄国人和支那人关系微妙,他们总能及时地出现在帝国军队的进攻方向上,情报哪里来的,显然是支那人所为。” 另一个中队长原川力大尉插话道:“俄国人也好,支那人也好,为什么没有在军事上真正合作,显然他们的目的不一样,俄国人不会真正配合支那人,支那人也不会为俄国人战斗,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原川力站起来,提高了声音:“机会难得,我们就是要趁他们互相不信任的时候,全力一击,然后顺势潜入奉天。” 第205章 精锐vs精锐 大队长江坂任少佐看了一眼原川力,然后说道:“原川君说的对,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要强调困难,我只要结果。”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必须潜入奉天,目的只有一个,留下俄国人的财富。他们从支那搜刮了大量的财富,据说光黄金就有几百吨,这些都将属于我大日本帝国,属于明治天皇陛下,我们成功了,也将会有大量的奖赏,升官发财指日可待,所以诸君务必尽力。” “嗨依”远藤航、伊东纯也、原川力,三人同时起身,齐声回应。 “计划没有变化快,不用想那么多,试探,不断的试探,只要机会出现,随时潜入奉天!”江坂任直接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大山岩司令官也没给我们太多的时间,隐藏在奉天的贤机关也做好了接应的准备,我们只需要在合适的机会出现时,迅速冲进奉天。” “嗨依”远藤航、伊东纯也、原川力,齐声回应。 “最多三天,我们不能无限期的拖延下去,在1906年元旦之前,必须潜入奉天。”大队长江坂任站了起来:“都去准备吧!每一次试探,都当成我们最后一次。” “嗨依”远藤航、伊东纯也、原川力,齐声回应。 江坂特遣队迅速行动起来,抓紧时间吃饭休息,然后带上所有装备,黑夜出击,他们必须潜入奉天。 此时稳坐奉天的严肃,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满江红也在烟灰缸里堆成了小山状。 叩叩,两下敲门声之后,秘书徐梅推门而入,把怀里的文件夹双手放到严肃面前,轻声道:“这是日本贤机关近期在奉天的活动报告。”说完,伸出青葱般的手指,向一侧推开上面的文件夹,露出下面的文件,声音低沉地说道:“还有,最新确认的115名禁卫情报局烈士名单。” 严肃双手拿起下面的文件,捏在手中,犹豫了许久才翻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跃然纸上,心中隐隐作痛。 “他们的详细档案做好了吗?”严肃轻声问道。 “都做好了,遗物也全部整理完毕。”徐梅轻声回答。 “尽快送走吧!早就应该让他们入土为安了,拖了这么久,是我们的失职。”严肃一脸沉痛地说道:“葬礼你亲自安排。” “是,这就安排。”徐梅说完,转身欲走。 “给王小花发电,告诉她,我对她最近的工作非常不满意。”严肃突然说道。 徐梅一愣,诧异道:“局长,我记得您昨天还夸她办事效率高来着!” “昨天是昨天,这与今天有关系吗?”严肃一脸严肃地说道:“还有,你这是在质疑我是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徐梅说完,落荒而逃,心中默念:管好自己,莫管她人死活,王小花是谁?我不认识。 看着徐梅匆匆离去的背影,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捡起另一份文件夹,里面是关于日本贤机关在奉天的活动报告。 到了该算总账的时候了,如果说,谁对奉天的日本人最了解,那非禁卫情报局莫属。在奉天的日本人,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是真做生意,还是以做生意为名搞情报收集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禁卫情报局的监视之下。 日俄战争走到了最后的关头,日本人盯上了俄国人在远东积累的财富,他们以为胜券在握,但他们忽略了禁卫情报局才是真正的远东情报之王,他们知道的,他们想要的,禁卫情报局肯定会知道,甚至会先一步知道。 几百吨黄金,只能属于禁卫军,决不容许有半点差错。这也是为什么调四支特种部队潜入奉天的原因。任何阴谋诡计在硬实力面前,都是笑话。 啪,严肃将文件夹重重地摔在桌面上,起身来到挂在墙上的奉天地图前,目光锁定了奉天皇宫,这里是远东俄国陆军总司令库罗帕特金的官邸兼指挥部,目光又移到了一号仓库,那是远东俄国陆军最最重要的仓库,重兵把守,飞鸟莫入。 严肃抱着肩膀站在地图前,用自己家乡的咸阳方言说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三天后,四支特种部队先后到达库伦骑兵旅的临时驻地。 森林狼特种部队,由于全程野外行军,所以他们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在这次行军比赛中,他们是输家,所以在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中,他们要排在最后。 人到齐了,直接开会,会议由库伦骑兵旅政委包一航少将主持,主要目的是消灭日军精锐小队,顺便潜入奉天。 库伦骑兵旅,骑兵一营营长庆格尔泰,用略显走音的汉语介绍道:“半个月来,我们与日军精锐小队已经交手三十几次了,特别是这两三天里,尤为激烈。日本人着急了,着急进入奉天。但我们还是拦住了他们,当然,这里也有俄国人的功劳。我们……” 包一航见庆格尔泰没有说出重点,直接插话道:“我们要你们消灭日军精锐小队,然后顺便潜入奉天。”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作为这次行军比赛的第一名,修罗特战队大队长袁征南当仁不让的做主了:“精锐对精锐,看看谁才真正的精锐。” 梅亭、铁锁寒、万千山,三人对视一眼,并未反对,谁让自己没拿到第一名呢。 包一航看了一眼韩克和田昊:“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俄国人加强了巡逻密度,他们也有可能会干扰我们的行动,需要大家注意。”韩克直接开口:“我和田昊和你们一起行动,消灭完日军精锐小队,我带你们穿越俄国人的巡逻区。”他看了一眼包一航政委:“希望库仑骑兵旅能把日军精锐小队驱赶到我们特种部队的行军路线上。” 包一航笑了,直接答应:“这个好办,我们会增加兵力,压缩日军精锐小队的活动区域,迫使他们和我们的特种部队相向而行,为你们创造机会。” “那就拜托了,其它的就……没有问题了。”韩克说道。 “那就不再废话了,行动就在今晚,都是精锐小队,孰强孰弱,就看你们了。希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们能在奉天城里看到1906年的第一缕阳光。”包一航政委直接总结。 袁征南、梅亭、铁锁寒、万千山,同时起立,同时敬礼:“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好了,一会儿一起吃烤羊腿,算是接风晚宴,提前预祝你们成功。”包一航说道,然后看向乌日更达赖旅长。 乌日更达赖说话依然言简意赅:“就这样吧!” 羊腿晚宴匆匆结束,因为暴风雪又来了。这是日军精锐小队的机会,也是禁卫军四支特种部队的机会,面对这样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弃。 因为暴风雪的缘故,天黑的格外早,日军“江坂特遣队”在暴风雪中隐入夜色,向着俄军巡逻的奉天近郊前进。他们坚信今天是个绝佳的时机,很有可能谁都遇不到,直接进入奉天。因为这样的暴风雪俄国人肯定不会大范围巡逻,那些骑着短腿蒙古马的支那骑兵们也不会出来找麻烦。但他们依然做了尽可能的防范,四个十三人的侦察小分队,前出两公里开外。他们端着1905年刚刚定型的明治三十八式步枪的试用枪,在一尺多深的雪地上搜索前进。(历史上的三八式步枪,1907年5月,才开始在东京小石川炮兵工厂大规模量产,在此之前,少量的提供给日军一线部队体验试用。) 库仑骑兵旅为了配合特种部队行动,直接派出五个营扩大搜索正面,全力压缩日军精锐小队的活动空间。 禁卫军的四支特种部队也全装出发。在夜色降临之前,就消失在暴风雪中,第一目标并不是奉天,而是日军精锐小队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修罗特战队排在最前边,是四支特种部队的尖刀,以战斗队形,急速行军。 作为斥候的吴猛小队和庞博小队,二十人在雪地上急行,全部躬着上身,枪托抵肩,平端着fa-1903-a,龙牙军刀也卡在了枪管上,应对随时都会发生的近战。只要有人突然出现在防风护目镜的视界里,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开枪,因为这段路上,不会出现自己人。 他们不时停下来,借着马灯微弱的光芒观察指北针,确认方向,然后再用黑布盖上马灯,继续前进。他们坚信,日军精锐小队一定会在今夜潜入奉天。只要他们够快,提前到达最有可能的地方,就能截住日军精锐小队。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踏着一尺多深的积雪,在七到八级的暴风雪中急行。他们不知道,他们在与日军精锐小队相向而行,日军精锐小队受到禁卫军骑兵旅大量骑兵的有意挤压之后,不得不改变方向规避禁卫军骑兵,暴风雪中,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偏了方向。 战斗,发生在双方侦察小队近在咫尺的时候。 日军小分队的三十八式步枪差点顶在吴猛的胸口,在最后的一刹那,被他用fa-1903-a拨开,然后迅速向前突刺。 咔嚓,吴猛的龙牙军刀下一秒撞碎了另一名日军的牙齿,7寸长的刀刃深深的刺进日军的口中,又从颈后穿出,迅速拔出,再次刺穿又一名日军的胸口。接着,抬起金属枪托直接砸碎了日军的下巴。 “不许开枪”吴猛大喝。枪托第二次砸塌了日军的面骨。 庞博的龙牙军刀已经豁开了日军的喉管,温热粘湿的液体喷在脸上,他却浑然不知。 战斗在无声中展开,二十人如恶虎扑羊,根本不给日军开枪的机会。半年的综合格斗训练,让他们把人体的极限发挥到了极致,卡上龙牙军刀的fa-1903-a更是被他们刺出了如林枪影。 日军侦察小分队才十三人,比吴猛和庞博的两支战斗小队少了七人。不到三分钟,十三人的日军小分队被他们二十人吃干抹净。不是日军小分队战斗力不强,他们的精锐小队都是由日本浪人(曾经的无业武士)组成的,小队长和中队长都是真正的忍者世家出身,曾经也是举着武士刀大杀四方的。但是他们遇到了经过系统严苛的综合格斗训练的禁卫军特种兵,业余和专业在这里出现了明显的分水岭,一边倒的屠杀。 简单检查了一下日军的装备,枪,不是他们熟悉的三十式步枪,也叫金钩步枪,而是三十八式步枪,至于其它的……最后确认,这支日军精锐小队叫“江坂特遣队”。 同样的战斗也发生在其它方向,也都是无声解决的,战斗结束后,第一时间向后方大部队送信,报告战斗情况。 斥候小队立即隐蔽,日军就在眼前,战斗随时都会开始。 的确如此,因为日军很快绊发了埋在两百米外的绊脚石地雷,响起了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这是日军到达战场的信号。 枪声,紧随着爆炸声响起。很有节奏的单发,都是盲射,没人知道是否命中。 很快,又有三处绊脚石地雷被绊发,响起了连续而巨大的爆炸声。至此,用于警戒的地雷全部被日军绊发。 “八嘎”突然之间伤亡这么多,江坂任怒不可遏。 三十八式步枪的枪声也密集的响起,日本人也在盲射,他们也不确定前边有多少人,以他们半个月来的经验,支那骑兵一直都是六十人一队(三个小队),不然不能形成密集的火力,无法压制他们精锐小队。 日军精锐小队拿出了他们隐藏多日的丹麦1904型麦德森轻机枪,6.5毫米口径,使用6.5毫米x55毫米机枪弹,射速虽慢,但胜在精准。连续的枪声在日军精锐小队的临时阵地上响起,但是漆黑的前方,除了有节奏的枪声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次支那人的枪声为什么这么少?居然还有地雷,和前些天完全不一样,难道禁卫军的陆军来了? 黑暗中的江坂任只犹豫了片刻,不管对方是谁,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派出大部队,那么他们就有胜算,只要击溃对方,他们就有机会冲到奉天近郊,就能与贤机关的人碰头,就能顺利潜入奉天。 “支那人有准备才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什么也没遇到,反而有可能是陷阱。”江坂任说道,冷风从他口中吹进去,吹得他龇牙咧嘴。 “那就全力出击,不给支那人从容布防的机会。”副大队长远藤航咧着嘴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坂任点头,他又看了一眼伊东纯也和原川力:“伊东中队左翼进攻,原川中队右翼进攻,我带领直属小队在正面牵制。”江坂任最后摆手:“去吧!” 伊东纯也中队,很快消失在左翼的黑暗之中。 原川力中队,同时消失在右翼的黑暗之中。 江坂任的直属小队亮出全部的十挺丹麦1904型麦德森轻机枪,火力全开,将6.5毫米x55毫米的机枪弹射向漆黑的前方,不时有火光闪现的位置。暴风雪严重干扰了他们的射击,根本没办法确认射击效果,当然,他们也不在乎效果,因为他们只是牵制对方,真正的杀招在两翼。 修罗特战队的主力很快到达战场,迅速分配战斗任务,各中队,各小队,迅速展开。 森林狼、山地狼、猛虎,随后到达战场,与修罗简单沟通之后,三支特种部队迅速向三个方向包抄,绝不能放跑一个。 更激烈的枪声很快在左右两翼响起,山地狼和猛虎分别撞上了日军的伊东纯也中队和原川力中队。 森林狼向更远的后方绕过去,和修罗、山地狼、猛虎形成前后左右的包夹之势。 七到八级的暴风雪,手榴弹和fa-64-e迫击炮都用不上,飞到天上,能直接被风吹跑。就是子弹也不能直线飞行太远。风向很乱,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吹过来。雪花也从四面八方卷过来,左冲右突。如果没有装备防风护目镜,根本睁不开眼睛,日军精锐小队就是这种情况,风雪中根本睁不开眼睛,开枪时都是眯着眼睛开枪,不知道这仗应该怎么打下去。 禁卫军特种部队的战士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装备了防风护目镜,但依然需要不时清理挂在护目镜上的细雪,不然也跟瞎子差不多,这仗没法打。但梅亭不怕,他身后的森林狼战士们也不怕,他们绕了很大一个圈,才运动到日军精锐小队的后方,却与断后的日军中队近距离遭遇,直接撞在了一起,战斗直接高潮。 第206章 我们的信仰 森林狼直接开启了近身格斗实战。他们人多,真正的“狼多肉少”,这时候也不讲究一对一的公平对决,多对一都是正常操作。 真的是在“抢肉”,完全是不择手段。狙击手钱守柱的工兵铲,从正面劈开一名日军的脑壳,然后以身体为轴,抡起工兵铲扫向身后,大力出奇迹,直接铲飞了一名日军脑袋,高速喷出的热血,被暴风吹散,仿佛下起暴雨。 中队长藤田一郎,同时被四把龙牙军刀从四个向穿透,最后又遭遇了一记不孕不育脚,自己能深刻感受到,肯定是被踢碎了。忍者世家的杰出后辈,就这样屈死在冰天雪地里,他输得十万个不甘心,家传宝刀也落入敌手。 一百多人,就这样被四百多森林狼分食了,狼王梅亭一块肉都没分到。当然,他也不差这一口,只要下面的狼兄狼弟们吃饱了,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场近身格斗,并不是一枪未放,也断断续续地开了十几枪,引起了江坂任的注意。但在这样的暴风雪中,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开枪确认,既然没有连续的枪声,又没有人过来送信,那就说明没有问题。江坂任和远藤航简单沟通了一下,没有再关注身后的事情。 枪声,连续的枪声,猛烈的枪声,突然在江坂特遣队身后响起,并在迅速向前推进。 枪声,连续的枪声,猛烈的枪声,在江坂特遣队左翼、右翼、正面,枪声突然变得更加剧烈,并在迅速蔓延,形成包围之势。 “没错,这是支那陆军,他们才有这样的人数,这样的火力。”江坂任立即断定。 “这是个陷阱……”副大队长远藤航低吼。 “撤退”江坂任毫不犹豫地下令。 “撤退”远藤航大吼。 传令兵迅速冲向左右两翼送信。 江坂特遣队手中的丹麦1904型麦德森轻机枪火力全开。手中的明治三十八式步枪也在全速射击,不断的拉动枪栓,不动的扣下扳机,6.5毫米x50毫米有坂步枪弹,不断地被射出枪膛。 伊东纯也中队,原川力中队,江坂的直属小队,各显神通,分散撤退。 在七到八级的暴风雪中,进攻和撤退都变得杂乱无章,协同作战成了奢望。伤亡迅速增加,绝大部分的江坂特遣队,绝望地倒在了冰天雪地里。在超过零下40度的严寒下,任何的轻伤都会变得致命,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死神将专门为你敞开宽大的怀抱。 江坂特遣队不停的奔跑,不断的有人倒下,后面的人不停的追赶,你追我赶的枪声一直延续到后半夜。 禁卫军的四支特种部队,在后半夜停止了追击,收拢部队,向奉天转进。在韩克和田昊的带领下,借着暴风雪,快速潜入奉天。 这一场围歼战打的漂亮,消灭了大部分的日军精锐小队,自己也仅仅是少部分人轻伤。缴获都集中掩埋,作好标记,改日由库伦骑兵旅的人运走。 四支特种部队的大队长和副队长,在天亮前就见到了“肃先生”的秘书徐梅。 徐梅代表“肃先生”欢迎他们来奉天。关照他们吃饭休息,下午“肃先生”会来看他们。徐梅略显清冷却又绝美的容颜,加上清脆悦耳的声音,给特种兵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些害羞的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受轻伤的战士得到了及时有效的治疗,没受伤的战士简单洗漱,短暂休息,准备吃饭。 禁卫情报局早有准备。妥善安排一千几百人的食宿,虽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一切顺利,井井有条。特种兵们也非常配合,又不挑毛病,所以双方关系很快变得非常融洽,亲如一家人。热烘烘的火炉火炕、热酒烧刀子、美味的大炖菜,热腾腾地高粱米饭,立即让战士们感受到了犹如回家一般的温暖。 而逃出生天的江坂特遣队残兵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但结果也让他们惊喜。 江坂任、远藤航、伊东纯也、原川力等二十七人,逃出生天。暴风雪也在后半夜逐渐变小,他们不知道逃到了哪里,黑暗中摸黑前行,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尺深的雪地上艰难地移动着。在天亮前,暴风雪彻底停歇了,他们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城墙脚下了,难道这是奉天的城墙?他们居然误打误撞地跑到了奉天。 此时此刻,江坂任哭笑不得,进是进来了,可是这点人枪,又能干什么呢? 迅速安排人进城,找贤机关的人,至少要找到奉天城里的日本人,寻求帮助。现在的三十人,人人带伤,天气这么冷,再不治疗,非死即残。其他人迅速换上早就备好的平民装,三十八式步枪由于太长,只能临时掩藏起来,改日再来寻回。 三十名江坂特遣队三三两两地潜入了奉天,这里是俄国人的地盘,还有支那情报机构在这里,任何的疏忽大意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每个人都十分的小心。而过分的小心,却是他们最大的问题。不过还好,天刚放亮,很多奉天百姓还没出门,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1906年的太阳终于喷薄而出,将万缕金光洒向地面,新的一年开始了。 不用燃放鞭炮,因为稍远一点的奉天防线上,隆隆的炮声一直没停下,这声音比鞭炮还要响。 1906年的太阳终于喷薄而出,霞光万道,普照大地,充满希望的一年开始了。 今天也是戈辉发表新年贺辞的日子。 今天的直播在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进行。这里的设备更先进,更齐全,功率更大,传得更远,能让大清国更多的老百姓收听到戈辉的声音。 今年的贺辞全文不仅会发表在《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等北方经济特区的官方报纸上,其英文版、德文版、法文版、日文版、俄文版,还将刊登在各国的报纸上。 早在一周前,《新闻联播》就公布了,戈辉总督将在1月1日,早上8时,发表新年贺辞的消息。 戈辉今天来的比较早,他的龙旗车队,在7点半之前就到了特区广播大厦,台长王春妮和电台的几位主要领导,早已经等候在大厦门前了。 戈辉仰头看了一眼十五层的高楼,想起了04年9月他参加奠基时的情景,变化真的太大了,相信明年一定会更好。 在九楼的小会议室,戈辉与王春妮和电台的几位主要领导,简单沟通了今年的新闻宣传任务。特别强调,要在经济建设和民生方面,加强报道,要让全大清国的老百姓都知道,特区在这两个方面的成就,我们在切切实实地改变,在进步,在发展,我们和北京的清政府完全不一样。 7:55,戈辉在王春妮台长的陪同下,走进了面积最大设备最高端最齐全的一号播音室。 戈辉的目光看向崭新闪亮的播音设备,相比去年,又有了太多的变化,进步明显。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戈辉还是挺紧张的,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在心底升腾。 王春妮给戈辉送上一杯温水:“司令,喝点温水,顺气很重要。” 戈辉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了温水,果然从上到下,一身舒坦。 试音员用手测量了一下自己的嘴与话筒的距离,然后开始试音,口中轻轻的发出“特特特……”的声音,对面十几米外的录音员向试音员打出了ok的手势,非常清晰。 东北中校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保证戈辉能第一时间看到他,自己也能第一时间接收指令。去年也是这样,仿佛就像是在昨天,但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工作人员来往穿梭,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为播音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7:58,工作人员打出手势,提醒戈辉和王春妮,最后两分钟。 首席播音员蔡妙妙端庄地站在话筒前,清澈甜美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遍长城内外,黄河上下,大江南北: 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这里是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新闻频道,今天,北方经济特区总督,禁卫军总司令,戈辉大人,将通过广播电台新闻频道,向全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向全大清国的老百姓,发表新年贺辞。 7:59,戈辉带着略微忐忑的心情,阔步走到话筒前站定,做最后一分钟的等待,工作人员提醒:还剩20秒。 在最后的十秒钟,工作人员向戈辉打出最后十秒的手势:十、九、八、七……二、一、开始。 代表开始播音的三个红灯依次点亮,当第三个红灯亮时,代表可以播音了。 8:00,新年贺辞正式开始,戈辉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浑厚、充满磁性,缓缓道来: “大家新年好,我是戈辉,祝愿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以及全大清国的老百姓,元旦快乐,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劳有所得,生活越来越美好。” “在过去的一年里,特区在经济建设和民生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很多工厂建立起来,很多农场开辟出来,很多移民分得了土地,安排了工作,盖了新房子,我们没有让一个人挨饿,让一个人无家可归,这是特区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特区政府努力的方向。今年是充满机遇与挑战的一年,我们始终要把人民装在心中,把责任扛在肩上,始终要把人民安居乐业作为特区政府的工作重点。俯首甘为孺子牛,做人民的公仆。但我还是要讲实话,特区政府做的还远远不够,因为很多人仅仅停留在温饱层面,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住着仅有几平米的陋室,距离美好的生活还很遥远,所以,需要特区政府,各行各业的特区人民,上下一心,共同努力,迎难而上,继续奋斗,只要我们不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我们的生活终将越来越好。” “在过去的一年,禁卫军打赢了两次大凌河战役,在台安和盘锦打赢了两场反击战。禁卫军没有畏惧强大的敌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退缩,我们必须反抗,我们可以战死,但我们决不低头。我们伤亡很大,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我们扞卫了尊严,我们守住了来之不易的一隅之安宁。这是禁卫军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不可推卸的义务,但这决不是最终目标。禁卫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是要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抗争,抗争到底,决不屈服,决不认命。” “我们为什么要抗争?为什么不屈服?为什么不认命?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每个人都懂,可我们为什么不愿意退一步?” “因为我们民族的文化基因里,尽是随处可见的‘抗争’,正是因为这些不屈不挠的‘抗争’,让我们的民族一直生生不息延续到现在,还会继续到遥远的未来。” “从小我们就听过很多古老的神话故事,这些神话故事里,就有我们民族文化的关键。这些神话以一种庄严肃穆又亲近祥和的姿态诠释着我们这个古老民族一直存在的理由。” “在西方人的神话里,火是上帝赐予的,希腊神话里,火是普罗米修斯偷来的,而在我们中国的神话里,火是我们钻木取火坚韧不拔摩擦出来的,钻木取火。这就是区别,我们用这样的故事告诫后代,与自然做斗争。面对末日洪水,西方人在诺亚方舟里躲避,但是我们的神话里,我们的祖先,战胜了洪水,大禹治水。仍然是斗争,与灾难作斗争。让我们仔细思考一下我们的神话故事,西方人肯定会觉得,我们的神话故事很不可思议,抛开故事情节,找到神话里表现的文化核心,你就会发现,只有两个字:抗争。” “假如有一座山挡在你的门前,你是选择搬家,还是认命,显而易见,搬家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在我们的故事里,我们却把山搬开了,愚公移山。这样的精神内核,西方人的神话里是不存在的,他们的神话是听从神的安排,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每个国家都有太阳神的传说,在部落时代,太阳神有着绝对的权威,纵览所有与太阳有关的神话,你就会发现,只有我们的神话里,有敢于挑战太阳神的故事。有一个人因为太阳太热了,就去追太阳,想要把太阳摘下来,夸父追日。当然,最后他累死了,可能有些西方人在笑,这太可笑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人不自量力,正是证明了他们没有挑战困难的意识和勇气,但是我们的神话里,把他当做英难来传颂,因为,他敢于和看起来难以战胜的力量作斗争。在另一个故事里,我们终于把太阳射下来了,后羿射日。一个女孩被大海淹死了,她化作一只鸟复活了,想要把海填平,精卫填海,这就是抗争。一个人因为挑战天帝的神威,被砍下了头,可他没有死,而是挥舞着盾牌与斧子继续斗争,这个人叫刑天。我们的祖先,用这样的故事告诉我们,可以输,但不能屈服,我们就是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勇于抗争的精神,已经成为遗传基因,我们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我们会像祖先一样坚强。因此,我们中国人有倔强不服输的精神,这也是我们屹立至今的原因。” “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靠着不断与自然灾难环境作斗争,即使前方荆棘丛生,挫折不断,也从不轻言放弃,拥有势必战胜一切的决心和斗志,才延续到现在。但是有多少人想过,我们中国人这种延续几千年的斗争精神,是如何保持下来的,每个民族的神话,都有自己的烙印,但是见过哪个民族的神话里,有这么多战天斗地的抗争故事。老子的‘天地不仁,以为物为刍狗。’说的就是要生存就得靠自己,不能靠苍天。这比西方的‘神爱世人’听起来残酷,但却非常的现实。我们从小听到大,并口口相传给下一代的这些神话故事,体现的绝不仅仅是故事那么简单,每个文明在初期都是有神论,但是唯独我们中华文明不畏惧神,也许正是因为我们中国人深刻理解老子的那句话,所以我们的祖先,从不把生存的希望寄托于神的眷顾,也因此很多西方人说我们中国人没有信仰,我很想笑,没信仰的民族能存续5000年吗?实际上,勇于抗争,不怕输,更不会服输,是我们中国人的民族精神,也是中国人的信仰。这种斗志昂扬的精神如同浩瀚星辰,散发着美丽震撼的璀璨光芒,永远不会熄灭。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特征,我们的血管里就流淌着这样的血液。” 第207章 日俄最后的决战 (戈辉的新年贺词有大量的抄袭和编辑内容,剧情需要,诚请谅解。) “我们中国是一个包容又开放的文明,从来没有停止过民族认同感,文明传承从来没有间断过,上下五千年,光是传承下来的正史就有二十四部,更不要说其他的野史和笔记。一时的兴衰只不过是一个摔倒了再爬起来的过程而已。历朝历代都认可自己是中国,前朝衰落之后,无论是谁夺了政权,都会宣布自己继承了前朝的大统,延续前朝的制度,顺带传承了中华文明,所以我们的中华文明从未出现断层,中国也就一直存在。所以中国自1840年以来,六十几年的衰落,只是在历史上一个短暂的意外而已,并非常态,中国一直在巅峰,偶尔的衰落,终将复兴,这也是我们民族自信的根源所在。” “我们自古信奉勤劳有收获,信奉天地间有正气。历史上从来不缺埋头苦干的人,不缺拼命硬刚的人,不缺为民请命的人,更不缺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每当这个国家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湖南人说若要中华灭亡,除非湖南人死光,陕西人说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此生,四川人说不退外敌誓不回川,河南人说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河北人说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广东人人狠话不多,一把菜刀就能饥餐胡虏肉,渴饮外敌血,东北山林中土匪割据仍不忘民族大义。国家有难时,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束戎装守土护家,若有战,召必回,刀劈斧剁的天地间,都是不愿做奴隶,不愿愧对先祖的华夏人。如今我们绵延的边境线,是历朝历代先祖打下来的,我们雄伟的万里长城,是秦皇汉武历代坚守的,我们纵横的交通,是徐霞客双脚丈量的,我们生活中用到的成语,曾经也是觥筹交错,盛世繁华,金戈铁马,大西北的荒芜之地有霍去病,蜀道的青天之南挡住了倭寇,留下了苏东坡的红烧肉,我们还能品到李太白的花间酒,前人用筋骨血肉,挡住了众多的历史浩劫,后人用汗水脊背浇灌天地之心,生民之命,继往世绝学,开万世太平,这片土地留给我们最大的礼物,就是不屈的文明。” “五千年前,我们和古埃及人一样,直面洪水。” “四千年前我们和古巴比伦人一样,铸造青铜器。” “三千年前,我们和古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 “两千年前,我们和古罗马人一样,英勇征战。” “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 “今天,我们和欧美列强一样,为国家和民族,打出个未来。” “五千年来,我们一直在世界的牌桌上,注视着一个又一个的对手崛起与消亡,而我们一直在。” “生而华夏,何其有幸,我们应该骄傲地将伟大的华夏文明传承下去,并且传扬出去,让更多人为之震撼,让更多人感受到属于华夏文明独特的魅力。” “最后,我要郑重强调,中国人民绝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欺负、压迫、奴役我们,谁妄想这样干,必将在四万万中国人民用血肉铸成的钢铁长城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我戈辉,将带着几十万禁卫军,与他们血战到底,血债血偿,不死不休,勿谓言之不预也。” “1906年元月一日,戈辉。” 戈辉的新年贺词,让所有无数人精神为之一振。是的,我们应该自豪,我们只是短暂的衰落,我们正在做爬起来的动作,我们一定会重新站在世界民族之巅。 东北教育总局局长张謇听完之后,立即决定,要把戈辉的这篇《我们的信仰》,和去年元旦的《我们的责任》一样,也加进小学和中学的语文课中,小学和中学都要学习,虽然是同样的内容,但学习的深度不一样,非常有教育意义。1906年4月新学年的语文课中必须加进这篇课文。(07年元旦,计划发表《我们的时代》,真是的,应该去哪里抄一章呢?) 听完了戈辉的新年贺词,坐在收音机前的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对视了一眼,陷入了深深地深思。因为戈辉贺辞的通篇,都在说“中国、中华”,没有提大清,这是什么意思?尽管他们深刻的知道,戈辉完全有实力在东北另立朝廷,自己称皇帝,实际上北方经济特区就是戈辉的小朝廷,他就是东北的土皇帝,虽然戈辉从来没有承认过,也从来没有公开表达过类似的意思。但是,今天的新年贺辞,反反复复在强调“中国、中华”,难道戈辉想……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怕,关键是自己对戈辉无可奈何,而且还十分需要戈辉。 北洋常备军和北京禁卫军的主要领导们也坐在一起听完了戈辉的新年贺词。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铁良等,分坐袁世凯两侧,也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量。今后,应该如何处理自己与东北禁卫军的关系?今后的军事合作,应该如何开展。 在奉天皇宫里的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在沙河大营的大山岩和黑木为桢,他们听完翻译后,也陷入了沉思,戈辉这是在赤祼祼地宣传反抗,特别是最后的强调,更是赤祼祼的威胁,这是要开战的信号。禁卫军的实力终于上升到敢于说“不”的程度了,他们对现状不满,他们要争取更多的利益,他们露出了牙齿,想要伸爪子了。 但是日俄双方却有了不同的想法,毕竟双方的境况不一样。虽然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论是处于优势的日本,还是处于劣势的俄国,他们的大后方,也就是国内,都已经不能再派兵过来了,甚至武器弹药的供应都要出现问题了,所以日俄双方都意识到,不能让战争再拖延下去,到了速战速决的时候了。日本的最终胜利是可以预见的,每一天的坚持,都是在向胜利前进。俄国却不一样,每一天的坚持,都是在负隅顽抗,在与最终的胜利渐行渐远。 听完戈辉的新年贺词,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认为,禁卫军很可能会参与到日俄战争中来,而且绝对不会站到日本一方。那么,只要俄国愿意出让足够多的利益,禁卫军就是俄军可以争取的力量,俄军就有可能挽回劣势,重新掌握主动。所以库罗帕特金直接电令朝阳领事萨福诺夫,让他主动找特区外事局沟通,俄方愿意出让东北利益,只要禁卫军能和俄军共同抗击日军,一切都可以商量。 听完戈辉的新年贺词,大山岩和黑木为桢却陷入了深深地焦虑之中,他们一致认为,日俄战争结束之后,很可能会面对下一场与禁卫军的战争,不是可能,是肯定会。那么,现在的日俄战争,还有意义吗?我们还需要继续流血吗?但是,胜利就在眼前了,能说放弃就放弃吗?这样无法向天皇陛下交待,也无法向节衣缩食的日本民众交行,更无法向士兵交待,死了这么多人,胜利就在眼前,不打了?没有人敢做这个决定。 日本满洲军总参谋长儿玉源太朗插言道:“必须让北岛贤加快‘神风行动’的进程了,戈辉决不可久留。他是禁卫军的灵魂、是旗手、是舵手,必须从肉体上消灭他,让禁卫军成为无头苍蝇。” 大山岩和黑木为桢,对视一眼,黑木为桢点头,大山岩却摇头。 “计划一切顺利,时间选择的也非常巧妙,为了万无一失,不能催促他们,欲速则不达,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慢一点。”大山岩沉声道:“有些时候,等待是必须的,有些代价也是必须付出的,胜利从来不是轻松的。” “嗨依,属下错了,过于心急了。”儿玉源太朗埋首道歉。 “但我们对俄国的战争,不能再拖下去了,帝国财政已近枯竭,再打下去,武器弹药的供应,医药粮食的供应,士兵的薪资都将成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大山岩一脸忧虑地说道。 事实上,大山岩已经得到了内部消息,帝国没钱了,也没能从美国借到新钱,这里的仗,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且,首相桂太郎也在酝酿着内阁总辞职,一旦首相辞职,会把东北远征军推向不可预知的方向,所以,大山岩不能再等下去,没有时间了,战争不能再拖下去,到了火力全开的时候了。 命令,很快下达。奥保巩的第二军和乃木希典的第三军,立即加快了进攻速度,火力全开,直接越过奉天以北的铁路线。与俄军的的第二集团军迎面相撞,你死我活,就在此时。 库罗帕特金主动发起对右翼日军侧后方的反突击,为此从俄军右翼集团军中抽出若干连、营、团,组成一支混合部队,直插日军侧后方。 负责进攻俄军左翼的日军第一军、第五军,越过俄军放弃的沙河阵地,直接杀向俄军在浑河以北构筑的新阵地,我们都没有时间了,决战吧! 左翼的俄军固守阵地,火力全开。这是奉天攻防战以来,俄军最猛烈的炮火。日军不得不顶着俄军的炮火冲锋,大量的士兵倒在冲锋的路上,又有大量的士兵填进来。现在不是稳扎稳打的时候,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攻取俄军的阵地。 负责牵制俄军正面的野津道贯的第四军,也拿出了全部的火力,疯狂进攻俄军正面,不计代价的冲锋,要用人海战术淹没俄军阵地,要用视死如归的武士道精神,吓倒俄军士兵。 戈辉并不知道他的贺辞,居然加快了日俄战争的进程。他发表完新年贺辞之后,直接去了朝阳陆军讲武堂,因为北洋常备军和北京禁卫军的第一批400名代培学员,已经完成了两年的学习,今天上午举行毕业典礼,他作为校长,必须要到场。 毕业典礼,上午10时正式开始,大礼堂里将星闪耀,红楼的高级军官们悉数到场。 戈辉,作为校长,第一个讲话,高度肯定了学员们的成绩,勉励学员们回到北京,把学到知识,学以致用,用到实处。以现有条件为基础,理论结合实际,灵活变通的传授给士兵,最后希望能在以后的国家战场上,听到他们的名字,听到他们优异的表现。 宁远,作为总参谋长,也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实际管理者,他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着重强调了东北禁卫军与北洋常备军、北京禁卫军的战略合作,除了武器供应和学员培训以外,以后还会加强军事行动方面的合作,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在国家战场上,不分你我,都是中国军人。 杨双,作为禁卫军的总后勤部主任,又是朝阳陆军讲武堂三位副校长之一,又是后勤管理学院的院长,也发表了讲话,这些学员中,有一部分学习的就是后勤管理。他强调,一场战争的胜利,有一半的功劳在后勤,没有充分的后勤,所有的胜利只是昙花一现。希望学习后勤管理的学员,能够在以后的工作中,继续学习,总结。军队的后勤管理是个大学问,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后勤管理也要与时俱进,否则将跟不上战争的脚步,会影响战争的胜负,更有可能影响国家的兴亡。 对1200名学员来说,两年的学习,让他们大开眼界。从理论,到实际,很多都是他们以前不曾学习过的,都是以前的德国教官和日本教官不曾教过的,而这些,又都是战场上真正有用的,能保命的,能在最大程度上争取胜利的。两年的政治教育,也改变了他们许多,什么是国家,什么是民族,什么是人民,他们的理解不再像以前一样狭隘,看问题的角度也变得更客观,在国家和民族大义面前,站队也变得更加坚定。朝阳陆军讲武堂这两年,不虚此行,此生不悔。 戈辉、宁远、杨双,对他们的勉励和建议,他们牢记于心。戈辉更是他们心中,永远的校长,他们都听过戈辉的课,深入浅出,比喻形象,让他们印象深刻。 教务主任蒋百里是今天典礼的主持人,他严格把控着时间节奏,灵活推进典礼的进程。 教育总监督张孝准宣读了二十名优秀学员名单,每人配发黄金纪念版nd-03式小口径手枪,其他学员配发特别定制版nd-03式小口径手枪。 在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校歌《祖国不会忘记》的歌声中,总教官林贺为学员颁发配枪,然后与学员合影。 戈辉负责为学员颁发毕业证,与学员握手,当面勉励学员,并与学员合影。在深沉肃穆的音乐声中,敬礼、回礼、握手、交证、敬礼、回礼、合影。简单的动作,却无比神圣,照相机让此刻定格,成为永恒。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的誓言在不断的重复着。 中午,在宴会厅举行毕业酒会,戈辉、宁远、杨双,将与全体教官和毕业学员共进午餐。 席间,有学员斗胆问戈辉,日俄战争之后,东北怎么办?禁卫军将如何处理与日本和俄国的关系? 戈辉直接表态,日俄战争不论打出什么样的结果,东北,是我大清的东北,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东北禁卫军不会一直偏安一隅,禁卫军将接管整个东北三省,不仅如此,还包括外东北,那些之前让出去的领土,禁卫军也要拿回来。禁卫军的目标,从来不是这里,是星辰大海。 东北中校示意军乐团可以开始了,时间正好呼应总司令说的星辰大海。 音乐响起,禁卫军乐团和禁卫合唱团,朝阳陆军讲武堂校歌《祖国不会忘记》,响彻宴会厅。所有人同时起立,一起合唱。 《祖国不会忘记》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 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 在征服宇宙的大军里 那默默奉献的就是我 在辉煌事业的长河里 那永远奔腾的就是我 不需要你认识我 不渴望你知道我 我把青春融进 融进祖国的江河 在攀登的队伍里我是哪一个 在灿烂的群星里我是哪一颗 在通往宇宙的征途上 我无私拼搏的就是我 在共和国的星河里 那永远闪光的就是我 不需要你歌颂我 不渴望你报答我 我把光辉融进 融进祖国的星座 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 祖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我 第208章 特区储备银行 在朝阳陆军讲武堂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的刘城行长,正在银行总部的新闻发布厅举行记者招待会。特区广播电台、《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申报》《字林西报》,以及几家外国报社,悉数到场。 上午10点整,刘城准时站在讲台前,四个毛茸茸的话筒同时指向刘城。 “大家上午好,今天把大家请到这里,我有个大新闻要发布,借大家的笔,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让全大清的老百姓都知道。” “今天是1906年1月1日,从今天起,东北物资联合储备流通银行,正式更名为‘特区储备银行’,名字虽然变短了,但是物资的联合储备、联合流通的责任和义务不变,依然是北方经济特区的唯一发钞行,依然是特区政府指定的储备银行。银行目前的金融业务已经覆盖了整个大清国,以后还会扩展到亚洲其它国家,以及欧洲美洲,我们的目标,不在东北一隅,也不是整个大清,是星辰大海。”说到这里,刘城自己都感觉有点飘了,吹过头了。 “另外,特区储备银行,已经与1905年刚刚成立的‘户部银行’达成战略合作。户部银行可以办理国家建设债券的存取款业务,允许户部银行在特区开设分行,接受特区储备银行的监管。” 记者们全体震惊了,户部银行是北京清政府设立的中央银行,居然接受特区储备银行的监管,地方银行监管中央银行,这是什么情况?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刘城不管记者们怎么想,他继续发表新的内容: “1903年发行的硬币(不是辅币),随着流通越来越广泛,在日常生活中,在日渐增多的买卖交易中,弊端也逐渐显露,单纯的1文、10文、100文,已经不能满足商业活动日益发展的需求。当初的铸造技术也不够成熟,在工艺和防伪技术方面,多有不足,存在隐患。为了适应不断提高的交易需求,为了提高货币的安全性,借着特区储备银行更名的契机,决定发行1906年版新币。” “今天,正式发行1906年版新币,硬币面值分别为1文、10文、100文、500文、1两。1903年版硬币旧币停止发行,并开始持续回收。硬币旧币和新币等值兑换,5年后,也就是到1910年12月31日为止,旧币停止流通。” “1906年新版硬币,1文、10文、100文、500文(重2钱,即10克),采用了更硬更耐磨的金属合金,更新颖更美观的设计,更先进的压铸技术,更加精细,更加无法复制,当然由于工艺更加复杂,成本也非常高,还加入了盲人识别技术,安全、美观、方便、耐磨,这就是1906版新币,绝对是当今世界最好的硬币。” “刚才,我故意没说1两硬币,因为它比较特殊,它是含银量接近纯银的非纯银硬币,它和1两(重3钱,即15克)白银等值兑换。特别强调,不论以后的银价怎样变动,这枚1两银币固定兑换非银材质的1000文国家建设债券硬币。” “发行1906年新版1两纸币,也采用了全新的设计,也是当今世界最主流的设计,同样采用了最新研发成功的,更先进了凹版印刷技术,材质保密,这个我就不详述了。1903版纸币10两、50两、100两,停止发行,同时开始回收。5年后,也就是到1910年12月31日为止,旧币停止流通。” “今天,我为大家每人准备了一套1906年版新币,留作纪念。”看到所有记者眼前一亮,刘城马上半开玩笑地补充道:“咱们提前说好了,你们拿了我的钱,就要为我做好宣传。” 记者们的兴奋劲马上不如刚才了,但是一套新版硬币到手,特别是还有一枚1两的银币,一张1两的纸币,也不算空手而归。 “谢谢大家!” 刘城说完,看了一眼今天正式上任的副行长钱百成:“剩下的交给钱行长。”说完转身走下讲台,消失在侧门里。 在刘城主持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远在南部非洲的祁连山和德班殖民地事务次官马奎尔面对面的坐在了谈判桌的两侧。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唇枪舌战式的友好沟通,充分交换了意见,相互之间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彼此的诉求都基本明了。 祁连山抽出一支大凌河给自己点上,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推给旁边的杨冲。 祁连山吐完一口烟,然后语气十分强硬地说道:“以上就是我的意思,做生意,赚钱,就是我的目的,只要你们不干涉,不收我的税,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就用子弹说话。” 马奎尔紧锁着眉头,良久才开口道:“马利亚斯(祁连山的马来人名字),我不管你是马来人,还是清国人,你真的以为我大英帝国拿你们没有办法吗?” 祁连山直接摇头:“贵国政府真的下狠心要对付我,我承认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祁连山故意一个长停顿,才继续说道:“这样的代价你们愿意承受吗?布尔战争已经让你们财政见底了,还有余力再打一次吗?我们可不是布尔人,更不是非洲原住民,我不怕砸烂这里的一切,但是你们呢?” “我们?我们也……”马奎尔一时语塞,南非殖民地有今天,那是几代人不停的建设,不停的战斗得来的,怎么可能让他们砸烂。坐在一旁的林德洛夫,打了一个哈欠,他低声告诉马奎尔,他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林德洛夫说完,迅速离开了会议室,然后直接去了休息室。他从外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纸包,将里面的天堂粉倒在桌面上,又熟练地把纸条卷成纸管,一端插进鼻孔,另一端对准天堂粉,用力吸…… 极度舒服的感觉迅速爬满全身,自己宛如置身天堂一般,整个身体从椅子上滑下去,瘫缩在桌子下边,一动不动,各种美好的幻觉,在眼前交替出现,现实世界中不曾实现的梦想,此时就在眼前,他身陷其中,不得自拔。 十分钟后,林德洛夫一身轻松地走进会议室,坦然地坐在马奎尔身旁,眼神却向祁连山递出感激的眼神。 “南非殖民地现有的治安力量,加上阿非利卡人(布尔人)的力量,把他们集合起来,依然可以轻松收拾你们。”马奎尔威胁道。 祁连山轻笑,伸手把烟头按灭在小山一样的烟灰缸里,然后说道:“在南部非洲,英国人有多少?阿非利卡人(布尔人)有多少?我们和非洲原住民站在一起,和我们比人多?打仗要死人的,我们死的起,你们也死得起吗?” “再说了……”祁连山一脸得意地样子:“阿非利卡人,真的与你们一条心吗?我相信他们不会集体失忆,几年前的布尔战争他们没有忘记,那些被你们饿死在集中营里的家人,他们的怨灵可都在南半球的高天上看着呢,那些阿非利卡人,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你还妄想他们和你们站在一起,别做梦了。” 祁连山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冲:“穆斯塔法(杨冲的马来人姓名),你告诉马奎尔次官,有多少非洲原住民愿意跟着我们。” 杨冲随口说道:“至少在五万以上,而且都是自愿的,而且还是在我们不想收留他们的前提下。”杨冲伸手把烟灰弹进烟灰缸,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愿意收留,至少十万是打不住的,而且,只多不少。” 马奎尔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林德洛夫也表情严肃,但内心深处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一次谈判不欢而散,相信下一次会好一点。 回到加里曼丹商行在德班港区的仓库,祁连山向鲁飞汇报了谈判结果。 “既然他们不同意,那就打到他们同意为止。”鲁飞直接说道:“从明天晚上开始,两门fa-64迫击炮为一组,出动三组,在德班城区,袭击殖民当局的有价值目标。” “我只要求一点……”鲁飞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三分钟急速射,打完就跑,明天再来。” “骚……扰……战?”祁连山疑惑地吐出三个字。 碰、碰、碰,陈固轻轻敲了敲桌面,纠正祁连山:“应该叫游击战。” “无所谓,都差不多。”鲁飞不计较具体的说法:“我只看结果。” 祁连山和杨冲同时起身,齐声说道:“立即安排。” “不要怕砸烂了德班,那里不是你的老家,死的人也不是你的乡亲父老,我们是要达到目的,没有什么是不敢干的。”鲁飞继续强调,心中却在感慨这个无法无天的南部非洲。 “杀人放火的事情,是我们黑盾保安的老本行,轻车熟路。”祁连山一脸自信地说道。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鲁飞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祁连山和杨冲一起走出了临时会议室,一边走一边对杨冲说:“我们分头行动,你的人负责打击日本人,如果不是他们从中使坏,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况。我的人负责开炮和确认打击效果,怎么样?” “我没问题。”杨冲直接同意了。 祁连山立即找到包满意、叶贺、白狼:“你们三个的用武之地到了,不要老吹嘘自己迫击炮打的准,现在我让你们三个打个够。” “真的呀!”一脸络腮胡的包满意,高兴得眼睛里都是星星。 “为什么呀!”叶贺不太相信。 “哼……”白狼只哼了一声,并未开口。 哼,祁连山没好气地白了包满意一眼,说道:“你如果给我掉链子,打的没有吹嘘的好,我让你们打扫一年的厕所。” “你就直接说吧!”白狼不喜欢听过程,他只喜欢结果。 祁连山也不多废话,直接说道:“明天晚上开始,两门fa-64迫击炮为一组,出动三组,在德班城区,袭击殖民当局的有价值目标。你们三人各带一组,三分钟急速射,打完就跑,明天再来。” “没问题,包在俺包满意身上了,包你满意。”包满意直接打包票。 “我也没问题,不就是搞破坏嘛,我最擅长了。”叶贺也欣然同意了。 “……”白狼张了一下嘴,觉得还是算了,不说了。 包满意、叶贺、白狼,三个人对着德班地图,仔细研究了一番,各自划定了任务范围,安排了炮击顺序,然后带着临时组建的迫击炮排(大部分是负责搬运炮弹的),分头上路了,目标德班城区。 祁连山也给加里曼丹商行,德班总店的店长陈震直接下令,继续在德班城区内监视德班殖民地行政当局,评估迫击炮的打击效果。 杨冲直接去德班城区,他要亲自对付日本人,敢来南非找麻烦,他们真是活腻歪了。结果还没有出发,就被陈固拦下了。陈固的理由是,情报界的斗争,由情报人内部解决。日本人在南部非洲并非坏事,有一只土佐犬游荡在家门口,我们才能不懈怠,才能处处小心,才能不断提高业务能力。最后陈固总结:压力就是动力。 杨冲尽管并不苟同陈固的道理,但他也不想和陈固理论,他暂时同意了陈固的要求,没有去找日本人的麻烦,他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军火运输上。 1906年1月2日夜,繁星满天,半片月亮高挂夜空,让黑夜的隐蔽效果大大降低,但依然有人行走在黑暗之处,直到来到一处相对隐蔽,又视野开阔的地点才停下。远处不到三公里的位置,就是德班殖民当局的三层办公楼,行政长官和事务次官都住在这里。殖民当局办公楼往东,不到一公里就是德班警察局,那里是白狼的目标,夜里10点同时开炮。 迫击炮阵地迅速构建,两门fa-64式迫击炮的射击诸无先后设定完毕。 包满意对这两门迫击炮基本满意,这是禁卫军使用的最初型号,最远射程3000米。听禁卫情报局南非课的人说,最新定型的fa-64-e迫击炮,最远精确射程达到了5000米,首先装备了特种部队。包满意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最新型的我是指望不上了,只要最初型号的炮弹管够就满足了。” 提到满足,包满意又想起了自己的亲弟弟包满足,还有亲妹妹包可心,不知道他们在学校成绩如何,是否在认真学习。抬头仰望满天繁星,希望在父母的在天之灵能保佑弟弟妹妹在学校里平平安安。想到了父母,他又恨起了日本人,自己的父母就是死在了旅顺大屠杀之中,自己和弟弟妹妹当时都在奉天的姥姥家,否则肯定也会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之下。一滴清泪从眼角滑下,夜色里没有人知道。 包满意轻轻拭去泪水,随手捋过络腮胡,然后再次确认迫击炮的诸元,又竖起大拇指对着远处的目标建筑比划了一下,再借着马灯对照德班城区的地图用尺子测量了一番,最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再耐心等等。 他又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灯火通明的德班殖民地行政当局办公楼,特莱斯和马奎尔应该都在里面吧!最好一起死掉。 在另一处迫击炮临时阵地,叶贺也在观察,观察德班治安团驻地,现在只有一个营守卫在这里,灯火通明的地方,显然应该是治安团的团部所在。这些英国人真的是太平饭吃多了,三公里范围内居然无人巡逻,你们不死谁死,今晚就送你们见上帝。 在另一处的迫击炮阵地,白狼放下望远镜,伸出手腕,还有三分钟。 “最后三分钟准备。”白狼简单下令。 远处的警戒哨眼睛盯紧了前方,mr02-d的枪托已经抵在肩头,抠扳机的手指随时都可以搭在扳机上。为了方便移动,这次他们携带的是75发的弹链(外型酷似弹鼓,其实是弹链),火力持续性虽然远远不如200发的供弹箱,但是移动速度也是200发的供弹箱所不能比较的。 三分钟急速射,以每分钟15发的速度,每门迫击炮都能打出45发炮弹,两门就是90发炮弹,足够炸平警察局的两层小楼。 “最后十秒准备。”白狼的声音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个人。 包满意和叶贺,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非洲小战士手中的迫击炮弹已经对准了炮口,就等着一声“开炮”的命令呢。 “开炮”夜里10点,包满意、叶贺、白狼,三人同时喊出了相同的命令。 第209章 迫击炮游击战 三分钟急速射正式开始。 当第一颗炮弹落地爆炸后,迅速微调射击诸元,然后开始全速射击。三分钟,三处迫击炮临时阵地,都打出了将近100颗炮弹。 德班殖民地行政当局办公楼、德班殖民地警察局、德班殖民地治安团营地,同时遭到炮击,火力密集,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万幸的是,德班殖民地行政长官特莱斯、事务次官马奎尔、警察局长弗雷德、德班殖民地治安团团长比费,四个人在郊外的一处庄园里喝酒,很意外的躲过了这一劫。他们当时在谈论应该怎么对付这些外来人,他们忘记了,自己本身也是外来人。阿尔弗雷德-米尔纳爵士正在从别的殖民地调兵遣将,至少有五千人从开普殖民地向德班赶来。德兰士瓦和奥兰治也在临时征兵,数量至少也在五千人以上。 马奎尔并不相信那些马来人,或者说是清国人,他们能笼络五万非洲原住民为他们作战,坚决不信。凭什么?非洲原住民又不是傻子,打仗是要死人的,布尔战争的痛苦他们肯定还没有忘记,他们不会这么傻,听那些外来人摆布。 就在他们推杯换盏,畅想帝国殖民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德班城区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连续的爆炸声。 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爆炸声?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四个人的脑子里。四个人立即冲出房间,看到德班城区的火光已经烧红了半边天。四个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是他们,一定是那些外来人所为。”马奎尔直接下结论。 四个人反应也很迅速,立即回城,绝不耽误一秒钟。 陈震的加里曼丹商行小队,分成三组,分别观察三处目标的毁伤程度。 黑夜里三处目标火光冲天,可以燃烧的木质部分,熊熊燃烧。德班殖民当局的三层办公楼直接垮塌了,楼里一定没少死人。 警察局和治安团营地,也都毁伤严重,烈焰滔天,火借风势,火借风威,引燃了英国移民的房舍,哭嚎声站在几百米外都能听到。 盛夏时节,火借风威,越烧越旺。救火?有人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救火,简直是笑话。 完成三分钟急速射的三个迫击炮排,立即撤退。按照预定的撤退路线,迅速撤离,并在临时阵地上埋设了定时诡雷。最兴奋的就是这些参与行动的非洲小兵们,这是大仇得报的兴奋。他们知道,明天还会继续,想想都让他们无比振奋。 当殖民当局治安团三营的人来到迫击炮阵地检查时,又触发了事先埋好的地雷,又死了一大片。 特莱斯和马奎尔很快回到殖民当局办公楼那里,哪里还有楼啊,已经坍塌了,烈火滔滔,已经没有救火的意义了,只能站在这里最后再看几眼。 “你确信是清国人吗?他们真的要在这里开战是吗?”特莱斯愤怒地问道。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认为就是清国人干的。”马奎尔肯定地说道。 “他们有炮,有能把三层楼轰平的火炮,我们有什么?”特莱斯怒吼道。 “我们有人,有5000人枪正在赶过来,还有马克沁机枪。”马奎尔说道。 “他们有炮,他们会没有马克沁机枪吗?”特莱斯吼道。 “我们的人更多,他们绝对没有我们人多。”马奎尔坚信。 “你不是说他们有五万非洲原住民吗?”特莱斯又问。 “我不信非洲原住民会帮他们打仗,没有枪,再多的人也白搭。”马奎尔摇头道。 对特莱斯、马奎尔、弗雷德、比费,四个人来说,这是个不眠之夜,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能安心睡下。 马奎尔用电报,把此时的情形向阿尔弗雷德-米尔纳爵士做了汇报。并请求德兰士瓦和奥兰治的殖民军,能快一点来德班。 而鲁飞却睡的很安稳,没有人向他汇报行动结果,成功与否,暂时与他无关。才来南非几天,大家就都知道了,鲁司令睡觉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天大的事情,睡醒了再说。作为禁卫军在南部非洲的最高长官,他就是这么任性。 天亮后,鲁飞准时起床,在院子里练了近一个小时的八极拳,身体微微见汗,浑身舒坦。 吃早饭的时候,祁连山才过来汇报了昨夜的行动情况。非常成功,德班殖民地当局办公楼被炸毁,警察局被炸毁,治安团营地被炸毁。今天晚上要炸煤矿,炸电厂,炸水厂,反正我们用不上,炸了也不心疼。 “我只想听结果,怎么打是你们的事。”鲁飞大口的吃着油条,含糊地强调:“可有一点你们要注意,尽量不要伤害非洲原住民,他们才是我们在这里的立足之本。” “那……煤矿、电厂、水厂,不炸了?有很多非洲原住民在那里当苦力。”祁连山犹豫了一下说道。 “炸,怎么不炸,我说的是‘尽量’,不是‘绝对不许’,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他们的命也没那么金贵,对我们来说,是消耗品。”鲁飞放下手中的食物,擦擦嘴后说道。 “明白了,今晚继续,炸到英国人低头为止。”祁连山恶狠狠地说道。 “去吧!不怕事大,越大越好。”鲁飞鼓励祁连山:“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祁连山走了,杨冲来了。 “据可靠情报,开普殖民地的5000殖民军,已经在来德班的路上了。”杨冲直接说道。 “现在到什么位置了?”鲁飞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杨冲说着拿出一张地图,直接拍在桌上,指给鲁飞看:“这里,是个山谷,是他们的必经之地,确定他们还没到这里。”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完,别让我猜。”鲁飞严肃地说道。 杨冲立即正色,连忙解释:“我是在想怎么说,就是……就是伏击……对,伏击他们。” “继续,你还没说完呢。”鲁飞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听着。 “我们派一千五百人过去,在山谷伏击他们,炸药、地雷、手榴弹,我们都不缺,在山谷里大量布置,不敢说五千人都能留下,至少能留下大半。”杨冲进一步介绍道。 “可以,我要亲自去。”鲁飞来了兴致:“说干就干,立即开始准备。” 当天晚上,就有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非洲小战士从多个库房走出来,在鲁飞和杨冲的带领下,消失在夜色里。 夜里10时,德班附近最大的煤矿被炸毁,储煤场被炮弹引燃,烈焰冲天。 同一时间,德班电厂、德班水厂,也遭到炮弹袭击,电厂和水厂被炸毁。 没有电,没有干净的饮水,这可是个天大的问题。非洲原住民可以喝脏水,英国移民可不能喝脏水。 “清国人这是想干什么?什么事不可以坐下谈呢?非要你死我活吗?”特莱斯暴怒,然而这没有任何意义。 “必须干净彻底的清除清国人。”马奎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开普殖民地的5000援军到哪里了?”特莱斯拧着眉毛问道。 “具体位置还不能确定,算时间,后天差不多就能到德班。”马奎尔不确定地说道。 “后天,后天,后天……”特莱斯叹了口气:“也只能等他们了,清国人,一个不留,全都得死。” 德班城区加强了巡逻力度,临时征用了几百名英国移民,补充进治安团和警察局,不能让再让清国人来去自如了。 1月4日下午,骑马的通信兵终于到达德班,开普殖民地的5000援军应该在明天下午到达德班。听到这个消息,特莱斯和马奎尔都心情一振,终于来,终于可以复仇了。 然而,1月4日夜里10时,依然遭到了炮击,也是三个位置同时开炮,持续三分钟的炮击,这次的目标是英国移民居住区,目标是平民,无差别炮击。整个移民居住区,火光冲天,哭声不断。 等治安团和警察们赶到迫击炮阵地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埋好的地雷和设计好的手榴弹诡雷,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几十人的死亡。 然而,这还没结束,两个小时后炮击又开始了,同样是三个位置,同样是三分钟急速射,目标是英国移民的商业街,大火连成一片,到处都是忙乱的民众,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救火。 等治安团和警察们小心的来到炮击阵地,只是简单确认了一下没有人,就撤退了,根本不敢上前检查。 又过了两个小时,炮击再次开始,三个位置,三分钟急速射。 这一夜,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救火,到处都是哭声,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仇恨像火焰一样,在每个英国移民心中燃烧。 行政长官特莱斯、事务次官马奎尔、治安官弗雷德、治安团团长比费,面临着巨大的压力,面对这种不正面作战,只搞偷袭的战法,让他们十分不适应。当年的布尔人就是这样和他们作战,只是没有现在的清国人这么敢干罢了。 “传出去,就说是清国人干的。”特莱斯突然说道:“移民的仇恨,能让我们征集更多的移民,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力量。” “是,这就安排。”马奎尔知道,现在真的退无可退了。 “让开普殖民地的援军直接去德班港区,那里才是他们最应该去的地方”特莱斯说道。 “可以,这就安排。”马奎尔也觉得应该这样。 当1月5日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的时候,休息了一夜的开普殖民地援军继续前进,今天下午就能到达德班。他们并不着急,走的也不快,一路欣赏着山间美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布尔战争结束以后来到南部非洲服役的新兵,他们还没有经历过战争,对战争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更别说进入战争状态了。 杨新觉在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已经等候了近三个小时,终于看到了来自开普殖民地的援军,5000人走在山间的公路上,或是骑马,或是坐马车,还有步行,队伍长达几百米。 放下望远镜,杨新觉告诉非洲小兵埃法拉:“你去向鲁司令汇报,就说敌人来了。” “是”埃法拉敬了一个相当标准的禁卫军礼,然后转身跑下山。 “埃帕西,你去通知山谷入口那里,就说敌人马上到达战场。”杨新觉指派了第二个任务。 埃帕西也敬了一个相当标准的禁卫军礼,然后向山谷入口那里跑去。 杨新觉继续监视,望远镜里,开普殖民地援军,一副懒散行军的样子,这样的兵能打仗吗?感觉都不如训练好的非洲小兵们。 开普殖民地援军司令骑着一匹英国纯血马,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是一个参加过布尔战争的老兵了。在布尔战争中,他担任过连长、营长、团长,靠着战功一步一步升上来。战争结束后,他留在了开普殖民地,担任治安团团长。这次来德班剿灭清国人,他认为会像散步一样轻松,一群做生意的商人,再厉害,又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即使他们人人有枪,又能有我带来的五千人厉害吗? 他看着行军队伍里的小伙子们,都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等打完这一仗,他们就能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战争能打垮一个人,更能重新塑造一个人,关键看是在谁的领导下,就比如自己,在自己的领导下,就是孬种也能成为英雄。 前面是一个山口,望远镜观察了一遍,非常适合打伏击,但他并不在意,他不相信有人敢伏击他们。那些黑皮肤的非洲原住民没这个头脑和能力,德兰士瓦和奥兰治的人有能力,但是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殖民当局正在和他们沟通,允许他们自治,给他们更多的独立权限,这个时候他们不会造反。而那些清国商人,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如果有能力伏击他们,那他们就不是商人,而是军人了。 “加快速度,快速通过山谷。”这位援军司令开始向身边的几个军官传授经验:“这样的地形有利于打伏击,以后你们独立带兵的时候,要注意这样的地形。如果在战争时期,务必要侦察清楚,再快速通过。” 鲁飞的望远镜里,有个中年老头,高级军官打扮,正挥舞着马鞭,一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样子。鲁飞自言自语道:“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整个山谷长不到千米,坡度也不算陡峭,不到四十度。由于都是石头,所以没有大树,长了很多高草和低矮的灌木,非常便于隐藏。山谷的入口和出口偏狭窄,偏高,仿佛是两座巨大的石门。此时,两座石门这里已经埋设了大量的高爆炸药,能在爆炸的瞬间将山谷的出入口堵上。谷地的公路上,也埋设了很多高爆炸药,公路两旁还布置了大量的定时地雷,即使没有人拌发它们,今天的傍晚时分也会自动爆炸。 这次伏击,带来了大量的mr02-d轻机枪,200发的弹链,火力持续性和射击精确度,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再加上jts90-c半自动步枪,12发的弹仓,也不是英国人的李-恩菲尔德手动步枪可比的。 山坡对面的杨冲,也放下了望远镜,他就等着鲁司令那边开第一枪了,一千五百伏击五千,地利优势占尽,一千五百名布尔战争中遗留下来的非洲原住民战争孤儿,复仇的心情如波涛般汹涌,杀光他们,这是每个战争孤儿共同的心声。 伏在草丛里的埃法拉握紧了自己的毛瑟g03,他喜欢这款手动步枪,拉一下枪栓,扣下扳机,射出一颗子弹,他超喜欢这个过程,所以他没有更换jts90-c。曹主任(曹博)还说过,以后为他换一支加装了望远镜的射击更精确的步枪,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天,他相信曹主任不会说谎。他的身后就是鲁司令,他今天要好好的表现,争取让鲁司令看到自己的表现。 奥莫索拉趴在埃法拉的身边,手指几乎放在了jts90-c半自动步枪的扳机上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两个月前死在了阿非利卡人的猎枪下。就因为父亲拒绝把猎物交给他们,他们就开枪射杀了父亲,他恨阿非利卡人,他恨英国人,因为他们都是白皮肤,都是外来者,占有了他们的土地,杀死了他们的亲人。仇恨之火让他的血液几乎在瞬间沸腾,手指不由自主地扣动了扳机。 第210章 山谷伏击 一颗子弹射出了枪膛,一名骑马的英国军官身体猛然一震,然后栽落马下。 “开火”听到枪声的杨冲,第一时间下令,尽管他知道英军还没有全部走进山谷。但对面的山坡上开枪了,这就是“开火”的信号,必须全力输出。jts90-c和mr02-d开启了枪声交响乐,全速输出。 鲁飞差点被气死,但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直接下令“开火”。这边山坡上的jts90-c和mr02-d也加入了枪声大合唱,全速输出。 事先埋设在公路上的高爆炸药也在第一时间被拉燃了引线,巨大的爆炸声,立即让山谷公路变成人间地狱。 山谷入口和出口的石门也同时被引爆,巨大的爆炸瞬间炸塌了石门,大地都开始颤抖。 石门外,还剩下不到千人,他们被巨大的爆炸声吓得不知所措,几十秒后才有人喊出来“快跑”,七百多人疯了一般往回跑,德班不能去了,那里是地狱,他们要回开普殖民地,那里才是天堂。 石门内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无数颗子弹居高临下地射穿他们的身体,还有迫击炮在不断的吊射他们。他们想躲进公路两旁的草丛里或者大石后面,但是那里早就埋好了地雷,用手榴弹设好了诡雷,还是爆炸,尸骨无存,他们发现不论跑到哪里都会爆炸,都会有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援军司令趴在马肚子后面,惊恐地观察着两侧的山坡。为什么会有这么密集的火力?这么快的炮击?这么多爆炸?为什么?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是清国人吗?怎么会这么多?看样子至少在千人以上,他们哪里来这么多人?德班殖民当局是瞎子吗?怎么能让这么多清国人登陆南部非洲?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但这时的援军司令肯定是等不到答案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火力面前存活下来。这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们,在残肢断臂的公路上,彻底吓傻了,无助地把头埋在草丛里,撅着屁股瑟瑟发抖。 山坡上,军官们在不断的强调慢点开火,瞄准了再开火,机枪要数三个数松一下扳机,小棍子不时敲打在非洲小战士的脑壳上,不这样提醒他们根本听不到。经过半个小时的调教,枪声渐渐地有了节奏,英军的伤亡也开始直线上升。 山间公路上的英军也开始有限的还击,他们躲在爆炸后的弹坑里,盲目的还击,甚至直接向天开枪。有些吓得精神错乱的,直接跳出弹坑,高喊着我投降,然而,对面山坡上没人听到,子弹依然无情地穿透他的身体。 躲在弹坑里的援军司令知道,必须投降了,再打下去就是全军覆没。他后悔来这里,他本以为可以光荣地在南非养老,有无数的阿非利卡美女陪伴,有无数的黑人奴隶为他服务。现在,全没了,所有的荣耀全没了。他成了失败者,但他还是不想死,他想活着,他才五十二岁,还有很多年可以享受生活,所以他决定投降,为了活下去。 他解开外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衣,脱下来,固定在竖起了刺刀的李-恩菲尔德步枪上,伸出弹坑,反复摇动。 几分钟后,枪声渐渐停歇,他知道他的白旗起效果了。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走出来。”山坡上有人用英语喊道。 “把枪放下吧,我们投降了。”开普殖民地援军司令无奈地下令。 如蒙大赦的英军士兵纷纷放下武器,高举双手从弹坑里走出来。 沿着公路向前走,还能动的两千几百人,步履蹒跚地走在被高爆炸药翻了一遍的公路上,彻底远离了他们的武器。那些受重伤不能动的,继续在那里流血,哀嚎,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 鲁飞也从山坡上下来了,身后是一众平端着mr02d的非洲小兵,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沸腾的血液里充满了仇恨,只要鲁飞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光眼前的英国人。 开普殖民地援军司令深深地弯下了腰:“我是他们的司令官,我代表开普殖民地援军,向你们投降。”说完,双手向鲁飞递上了自己的转轮手枪。 “我代表我个人,接受你的投降。”鲁飞用还算标准的英语说道。 “你……代表……个人?”这位英军司令十分诧异。 “对,我代表,我个人,接受你的投降。”鲁飞再次用英语重申。 “额……我不懂将军阁下的意思……”这位英军司令还是不太明白。 “这么说吧!我同意你们投降,但是他们……”鲁飞耐心的解释,他指了指身后的非洲小兵们:“他们都是布尔战争中遗留下来的孤儿,他们的很多亲人都是死在了你们的枪口下,或是集中营里,他们……你懂得……看看他们血红的眼睛……”鲁飞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不用再解释了。 鲁飞转身离去,但扔下了一句话:“他们的生死,由你们自己决定。”这句话是用汉语说的,但是非洲小兵们,几乎都听懂了。 奥莫索拉端起手中的jts90-c,拉动枪栓,直接抠下扳机,子弹射出枪膛就钻进了英军司令官的胸口。 奥莫索拉的枪声就是信号,其他的jts90-c和mr02-d都同时开枪,近距离射击,全速输出,眼前的英军士兵像麦子一样被割倒。凤凰山农场此时正在收割春天种下的麦子,而这个山谷里,正在收割人形麦子。 英军士兵愤怒、后悔、不理解,没有用,一切都太晚了,跑不过子弹,跪下求饶都没用。在英军的集中营里,非洲原住民也跪下求过他们饶恕,但他们没有,今天是恶有恶报。 两千几百名英军士兵,倒在了山谷里,这还不算完,每个人的头上,还要被补枪,确保一定会死。 三个小时后,这个山谷归于沉寂。非洲野狼、野狗、鬣狗们顺着血腥味,小心的来到这里,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翱翔天际的秃鹫们,被大地上的一切惊呆了,满眼都是被剥光了衣服的人类尸体。它们第一次吃上了免费自助餐,有的野兽们立即仰天长号,呼叫更多的亲戚朋友过来吃自助,今天不吃,明天可能就没有了。 虽然有一部分英军没有进入山谷,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是大胜,每个人都非常开心,特别是非洲小兵们,他们背着带血的衣服,这些都是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洗干净了,改一改就可以穿。 鲁飞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理奥莫索拉,他未经允许擅自开枪,造成了近千名英军逃脱,这个事情是不能不追究的。可是,追究,怎么追究?枪毙吗?的确可以枪毙,以儆效尤,但是,这不是一个好方法。非洲军团,扎根非洲,需要非洲原住民的支持,没有原住民的支持,那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要想团结更多的非洲原住民,那就要谨慎处理这件事。 鲁飞他们没有回德班港区,而是直接回凤凰山农场。那里才是非洲军团的根基所在,不容有一丁点的损失。下一阶段的斗争,应该是围绕着凤凰山农场展开。毕竟小麦已经丰收,农场的第一粒粮食进仓了。约翰内斯堡殖民当局不会熟视无睹,贪心的人总会想办法的。还有阿非利卡人,他们早就盯上了凤凰山农场,到了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德班殖民当局行政长官特莱斯和事务次官马奎尔,等了一整天,直到夜色降临,也没有等到开普殖民地来的五千援军。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今天肯定能到吗?为什么没到?这都几点了?”特莱斯一连串的问题。 然而,马奎尔无法回答,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援军到这个时候还没到,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他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直到1月6日中午,还是没有等到开普殖民地的援军,马奎尔决定派人去查,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耽误了行程? 下午,去调查的人回来了,告诉了马奎尔和特莱斯一个惊天结果,山谷里躺满了死尸,是开普殖民地的援军,很多野兽正在分食这些尸体,野狗、鬣狗、野狼、狮子,都闻迅赶来,而且和平共处,不争不抢,大肆饕餮。 “是清国人袭击了他们吗?清国人有这个实力吗?那可是五千人啊?”特莱斯不敢相信他听到的结果。 马奎尔很想说是清国人,但现在他也不确定了。但是,结果是糟糕的,清国人将更加肆无忌惮。再调兵?从哪里调?德兰士瓦和奥兰治正在征兵,但是……能征多少?显然极不乐观。 当天晚上,德班城区再次遭遇炮击,多处失火。一种恐慌在德班城区蔓延,有人甚至在传“上帝之鞭”来惩罚他们了。有人开始反思他们对殖民地原住民的暴行,报复早晚有一天会到来,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提前罢了。 1月7日晚,德班城区继续遭到炮击,目标依然是英国移民居住区。 1月8日晚,德班城区继续遭到炮击,目标依然是英国移民居住区。 1月9日晚,德班城区继续糟到炮击,目标依然是英国移民居住区。 1月10日上午,德班殖民地当局行政长官特莱斯和事务次官马奎尔,来到德班港区,与加里曼丹商行的祁连山谈判,他们决定让步,不能再打下去了。 当非洲军团把德班殖民当局逼回谈判桌的时候,遥远的北半球,遥远的东方,远东的大清国,一个叫菊花岛的地方,一队队沉默的军人在夜色中登船。 列兵孙超走上船梯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的海狼军营,结束了噩梦般的八天集训,接下来要去哪里,他并不知道。据说只有团长和政委知道,他是小列兵,这些机密离他还十分的遥远。 禁卫军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旅正在按顺序登船。一共十二艘a城货轮,刚好能把两万多人和装备运走。 禁卫军参谋总长宁远,分别和西南行营主任石焰、副主任李重云、海军陆战队二师师长卢择、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旅旅长张作霖等三人握手送别。 “海上航行,依然要注意保密,此役必须成功。”宁远再次叮嘱石焰:“记住,这场‘台风’从这里吹起,代表着非凡的意义。” “二哥放心,只要你这边保密工作做得好,这场起始于菊花岛的‘台风’,肯定能吹到a城。”石焰看了一眼几百米外的海狼营区,然后说道。他现在已经彻底面对现实了,彻底死心了,深刻认识到收复整个东北的战争彻底与自己无缘了,所以他要完美完成台风行动。不过,戈辉私下里告诉他,以后肯定要在西南用兵,英属缅甸、法属越南那里都有国土等待我们收回,到时候西南行营就是指挥部,你是就是总指挥。在此之前,提前做好情报收集,地图绘制等方面的工作,总之,石焰有忙不完的工作。 “这个你放心,红楼知道‘台风行动’的不超过一手之数。”宁远伸出一只手保证:“所以,我连副官邱千城和卫队都留在了锦西港。” “这么重要的‘台风行动’,老大居然不到场。”石焰半开玩笑地说道:“难道在老大的眼睛里,这些都成小事儿了吗?” “我来了还不够吗?你眼睛里就只有老大是吗?”宁远故意板起面孔说道:“原来你们一直拿我当空气是吗?” “二哥言重了,您可是咱禁卫军的参谋总长,谁敢把您忘了呀!”石焰连忙赔笑道:“我是想,大哥露个脸,很多士兵还没亲眼见过总司令呢!” “老大太忙了,他现在主要负责明面上的工作,需要他亲自到场,需要露脸的工作,由他来做。”宁远还是替戈辉简单解释了一下:“明天上午,新组建的陆军第17、18、19、20师,从南郊示范军营出发,去新民厅和阿什牛录镇(辽中),老大需要去送行。作为禁卫军的总司令,作为特区总督,他必须亲自送行,整个朝阳百姓都看着呢!” “再说了……”宁远缓了口气,继续道:“等你们收回a城,老大肯定会去一趟的,估计北京的太后和皇帝都会去,还怕见不到吗?所有人都能见到。” “理解,理解,明白,明白。”石焰重重地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卢择和张作霖当然不敢有意见,甚至连一句啰嗦的话都没有,他们可没资格叫戈辉老大或大哥,所以是下级对上级的标准应对:“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保重”宁远最后叮嘱,并郑重地敬礼。 小码头上只留下宁远一人,天上又飘下了细雪。 宁远看着十二艘a城货轮先后驶离小码头,船上的灯火也越来越远,不禁感叹:“起风了,吹吧,吹得越远越好,一直吹到a城。” 武装警察列兵孙超搂着怀里的轻机枪坐在货舱的角落里,双目无神,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海军陆战队列兵包铁生用手肘撞了一下孙超:“哥们儿,想啥呢?是不是想你对象了?” 列兵孙超并不认识这个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海军陆战队列兵,对于陌生人,他不想多言,所以只是随意的摇头,表示没想什么。 见对方不想说话,海军陆战队列兵包铁生并没有放弃,他看了一眼孙超抱在怀里的mr02-d,又看到不远处的fa-97,于是又问:“真不明白你们武装警察是怎么想的,fa-42和fa-26,高射速不香吗?非要选择射速慢的mr02-d和fa-97,真的不理解。陆军已经把后来装备的fa-97全部抛弃了,mr02-d更是从来没有列装过,我们海军陆战队也不装备,就是因为射速慢,起不到应有的压制作用。” “香,fa-42和fa-26是真的香,确实香。”孙超本来不想说话,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但你看好了,那是fa-97-c,是农场兵工厂专门为武装警察生产的。加装了六倍瞄准具,全枪作了全新的轻量化设计,机械结构作了进一步优化和强化,机械动作更加可靠,射程更远,更精确,相当于重机枪里的狙击枪。” “还有”孙超继续说道:“我怀里的也不是mr02-d,mr02-d是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的外销版本。咱们内部使用的叫nd-02-e,加装了4倍瞄准具,全枪做了全新的升级改造,机械动作更可靠,射程更远,更精准,这是东北防务兵器公司专门为武装警察生产的,暂时不外卖,除非价格更喜人。” “对了”孙超又补充:“几支特种部队都大量装备了这款nd-02-e,使用后好评如潮。” 第211章 风起菊花岛 孙超进一步解释:“我们武装警察主要进行的是治安战,上山剿匪啥的,土匪们连枪都配不全,子弹也少得可怜,高射速对我们没有意义,反而更远的射程和更精确的射击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所以,fa-97-c和nd-02-e才是最适合我们武装警察的武器。” 包铁生笑着点头,口中回应着“原来如此”,不过他对400发每分钟的射速,实在看不上眼。他又四下里打量武装警察们的装备,突然他看了一个差不多两米长的大杀器,粗壮的椎管,硕大的枪口制退器,看得包铁生心惊胆战,他伸手指着那个大杀器问道:“那个是什么枪,或者说,什么炮?。” 孙超顺着包铁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个带三脚架的大杀器,原来指的是它呀,于是回答:“那是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口径0.45寸(14毫米,抹掉了零头,取了整数),射速每分钟500发,使用0.45寸x3.5寸口径的超口径重机枪弹(14毫米x112毫米),全枪长65寸(含3寸长的扁平状的枪口制退器,不含向下折叠的金属枪托),有效射程3000米,4500米内,依然有杀伤效果。结构简单,火力凶猛,相比nd-84,更易维护,更加皮实可靠。专门用于远程压制,由弹链供弹,配备500发的供弹箱两个,火力持续性毋庸置疑。射击精确,后座力小,稳如老狗。” 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是朝阳机床厂机床测试车间,在测试机床过程中,独立自主研发制造的一款超口径(0.45寸)重机枪,全枪的整体外观,十分近似前苏联20世纪30年代研发装备的“德什卡重机枪”,相当于“德什卡重机枪(12.7毫米口径)”提前问世,但是该枪的核心设计有区别,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长行程活塞,枪管短后坐,枪机回转闭锁,液压缓冲器等技术。没有设计抛壳挺,而是经过一个短管,向前抛射。供弹机构为单程输弹,二次进弹的组合,使用不可散式金属弹链供弹,从左侧供弹,只能自动射击,但是由于射速慢,扣动扳机,迅速松开,十分接近半自动射击。枪管可以十秒钟内拆卸更换,非常方便,但是枪身沉重,移动不便,是它的缺点,严重的缺点。枪身自重62公斤,和nd-84通用的三角架,重73公斤,专用的两脚架,重7公斤,如此重量,更适合车载,或固定工事内射击。还可以加装瞄准具,支起向下折叠的金属枪托,实现更精确的射击。 “农场兵工厂?还是东北防务兵器?”包铁生好奇地问道。 “都不是”孙超摇头:“朝阳机床厂你知道吧?” “嗯,知道啊!”包铁生点头:“你的意思是朝阳机床厂生产的?” “恩”孙超点头肯定:“朝阳机床厂(朝阳机床厂:chaoyang machine tool nt,英文缩写:cmp)在测试机床精度的时候,顺便设计生产了这款重机枪。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是他们的第一款产品,这是给我们武装警察试用的。还有一款叫双头蛇(two headed snake)1型压制机枪,就是由两挺0.45寸口径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并列设置,配置四个500发的供弹箱,理论射速每分钟1000发(两个枪管),使用0.45寸x3.5寸口径的超口径重机枪弹。不过,我们武装警察用不上这东西,太重,火力过猛。” 看包铁生一脸吃惊的样子,孙超继续补充:“还有一款双头蛇(two headed snake)2型压制机关炮,口径0.625寸(20毫米),据说样枪还在设计,距离定型量产还很遥远。还有,口径0.75寸(24毫米)的双头蛇(two headed snake)3型压制机关炮,是下下一款。” “朝阳机床厂这是要干啥?硬抢农场兵工厂和东北防务兵器的军火蛋糕是吗?”另一名海军陆战队列兵突然插话进来,并热情地伸出右手:“我叫金小九,七八九的九。” “我叫孙超。”孙超伸手握了握金小九的手,松手后指了指自己左胸上的列兵军衔:“我和你们一样只是列兵,所以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就在他们三人聊天的时候,十二艘a城货轮已经驶向渤海深处,下一站是德国人控制的青岛港。 此时,小雨正在悄悄地浇湿a城,让1月的天气变得更加湿冷。 一位面容娇巧,身着女士小翻领西装的少女看完了电文,笑容开始在脸上绽放。她轻轻的起身,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走到一侧的沙发那里,把电文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看晚报的男人。 “龙哥,起风了。”女人的声音甜而不腻。 “噢?”男人合上晚报,伸手接过电文,他也笑了:“来活儿了,干就完了。” “十四天,转眼就到,轮到我们登场了。”少女说完,坐在了男人身侧,抬起左腿压在了右腿上,西裤让她的长腿显得更加修长。 “黑豹突击队已经饥渴难耐了,有子弹全程参与的暴力,永远是黑豹的盛宴。”男人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 “龙——哥”少女无奈地轻扶自己的额头:“你以后要少读书了,大家都快不认识你了。” “九儿,哥喜欢最最最暴力的游戏,喜欢简单、粗暴、直接,但哥不想做个粗人,哥也不是粗人。”红龙辩解道。 “好——吧!”王九儿顺着红龙的话说道:“我家龙哥是心思细腻的暴力狂人,可以了吧!” 哈哈哈……红龙抬臂搂过王九儿的肩膀,把头伸过去,在王九儿的额头上,狠狠地啄了口,豪爽地笑了:“还是九儿妹妹懂我。” 房间里虽然没有别人,但王九儿还是满面羞红地说:“龙哥真坏!” 同一时间,特区安全内务部设立在a城岛上的a城行政公署督察处,处长云涯也在看电文。 “台风要来了!”云涯喃喃自语:“云楠(亲二弟,武装警察第一旅第三营教导员)也会随风而来,以后兄弟俩可以经常见面了。”一想到这里,云涯心里热乎乎的。 “在‘台风’登陆之前,没做完的前期工作,得加快速度完成啊,绝不能误了大事。”云涯看着夜色中灯火点点的窗外,喃喃自语道。 同一时间,禁卫情报局东亚课主任王小花也轻轻地吐出五个字:“风起菊花岛。” 她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做了一个挺胸展臂的动作,电文就在身后桌子上,是徐梅发过来的,除了告诉她“风起菊花岛”,还叮嘱她“不要太操劳,你不是肃先生,不需要没日没夜,不然很快就会成为老太婆,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叩叩……两声敲门后,一位打扮成熟简约干练的小美女推门而入。 “花姐,‘暗剑’在盐田村(深圳盐田)登陆了。”助理苏珊说完,把一份电文和签字笔递到王小花面前。 “纪司令(纪云峰)的人果然准时。”王小花只是一句淡淡地评价,接过签字笔,在回执上签字。 王小花走到窗前,夜色已深,雨一直下,刚刚上岸的暗剑机动队应该不好受吧! 确实如此,隶属武装警察部队的暗剑机动队第一大队,于1906年1月10日夜,在广东新安县(原宝安县)盐田村登陆。冬雨加黑夜,还有湿滑的跳板,在一定程度上减慢了卸货的速度,防雨防潮的武器弹药和食物需要加倍小心。 大队长腾西朗头戴斗笠,身披防雨油布,指挥着机动队员们搬运物资。这是暗剑机动队第一大队成立以来的第一个任务,他作为首任大队长,也是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机动队员们也是从1.0版本(初级版本)的十八层地狱里刚刚爬出来没多久。 副大队长蒋奎来到腾西朗身侧站定:“菊花岛那里应该也起航了吧!” “嗯,就在今夜。”腾西朗说道:“风起菊花岛。” “他们在海上飘14天,我们在山里藏14天。”蒋奎感叹。 事实上,航程不长,根本不需要14天,之所以提前走,就是为了让士兵扛过晕船的过程,14天,应该足够适应船上生活了。 “这就是任务,穿上这身军装,我们就没得选择。”腾西朗说道。 “他们现在还不行,还得再强化训练,1.0版本的十八层地狱已经过时了,2.0才是最基本的水平,更别提正在修改制定中的3.0版本。”蒋奎看着忙碌中的机动队员说道。 “是啊!”腾西朗点头:“但纪司令(纪云峰)希望暗剑机动队人数能多一点,所以才采用初级版本的训练大纲,先解决‘有’的问题,再考虑‘优’的问题。” “接下来,要靠我们自己来搞定‘优’的问题,在下一阶段的训练中达到2.0版训练大纲的要求。再下一阶段,搞定3.0版本的训练大纲。”蒋奎说道。 腾西朗从油布披风里伸出手,拍了拍蒋奎的肩膀:“你多用心,暗剑少了你,真的不行。” 两个人看着从货船上推下来的“山羊平板车”,同时笑了。 二十辆“山羊”平板车是第一批被推到岸上的,这是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在戈辉的指点下,开发出来的第一代平板运输车。1905年12月下旬刚刚定型,还没有大量生产,武装警察暗剑机动队,是第一个试装的用户。山羊平板车,结构简单到极致,造价低廉,说它是车,都有点讽刺的意味。就是四个车轮+全钢车架+随时可拆卸的长条木板+15马力单缸柴油机+一个驾驶座椅+一个方向盘。发动机吊装在车体尾部平板的下方,平时是后驱,必要时可以低速四驱,平板距地面高度1米,有效载荷1吨,没有减震设计,只靠实心的橡胶轮胎提供有限的减震能力。全车没有任何防护,连遮阳棚都没有,只在平板一圈安装了一根栏杆,可用于捆扎及防止货物滑落。四档手动,三个前进档,一个倒档,最大公路时速40千米,油箱容量40升。平坦路面,空车续航里程超过600公里。 腾西朗对这20只“山羊”还是非常满意的,能帮他们多装很多东西,恶劣的路况和轻度的跋山涉水也能轻松应对,实在是特种部队的不二之选。 二十只努鲁儿虎山灰背狼犬,走到腾西朗身前停下,很自觉地守护在附近,没有再动。虽然还处于迭代繁育过程中,还远未达到遗传定型期,但已经堪用了。血管里有草原狼的血脉,战斗力毋庸置疑,但是服从性尚需继续训练。 不到半小时,暗剑机动队的604人和20只努鲁儿虎山灰背狼犬,及武器装备全部上岸,a城黑帮的货船渐渐隐入了夜色中的沙头角海。 三公里外执行警戒任务的两支10人小队接到新任务,向梧桐山侦察前进。很快又有两支10人小队加入到左右两翼的侦察任务。 “接下来的14天,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熟悉附近的地形,并在最后一天接应海军陆战队二师的一个步兵团登陆,然后一起截断敌人的退路,绝不允许敌人跨过深圳河。”腾西朗直接下令:“目标梧桐山,前进。” 在武装警察的暗剑机动队向梧桐山前进的时候,戈辉正在朝阳的政府宾馆与醇亲王、庆亲王、小德张、张翼、王廷钧、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等十人座谈。 王廷钧代表十人谈判组向戈辉介绍了谈判情况。 戈辉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上,以上级听下级汇报的形式,听完了户部主事王廷钧的汇报。 总的说来,进程缓慢,英法两国的谈判代表,以各种理由拖延谈判进程,对我方提出的赔偿要求锱铢必较,各种反驳和否定。 事实上,戈辉对目前的谈判也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在没把对手彻底打疼的时候,谈判是不会有太大进展的,所以,军事打击为主,谈判沟通为辅,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戈辉告诉他们,不必着急,我们是胜利一方,我们拖得起,那些战俘还是免费的劳动力。我们在南部非洲已经开启了新的战场,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加快谈判进程。此外,我们军方还在做更多的努力,大家要做的只是等待,不急不躁一如既往地继续现在的谈判,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结果。 戈辉最后告诉他们,明天上午10点,朝阳东郊路口,为最新组建的陆军第17、18、19、20师送行,希望各位到场。 戈辉当晚就留在了政府宾馆,明天和十人谈判组一同前往朝阳东郊路口。 1906年1月11日,大雪纷飞,寒风凛冽,朝阳东郊路口,大路两旁送行的人摩肩接踵。 雪幕中,四个师的禁卫军战士们排成长长的纵队,踏着半尺深的积雪前行。 特区广播电台的直播团队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记者于婷婷拦住一名小战士,开始了她的采访。禁卫军也通过她的声音,向全大清国宣布,禁卫军新组建的四个师,将开赴奉天前线,保护朝锦工业区。禁卫军誓死守护今天的一切,要用生命扞卫祖先留下的土地。 一台接一台的军版野猪拖拉机,也排成一列纵队,拖着装满辎重的四轮拖车,拖着fa-112轻型榴弹炮,拖着fa-80步兵炮,拖着双头蛇1型压制机枪,通通通……的一路喷着黑烟从人们眼前驶过。 早就等候在路旁的朝阳百姓送上了他们忙乎了一整夜的食物,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人能回来,必须让战士们吃上一口热乎的。所有人都是自发的,没有人组织,也不需要谁来组织,成千上万人来送行。 几百个早点铺的师傅们,更是在天亮前就把火炉搬到了路边,热腾腾的肉包子在风雪中发出透人的香气。装了四个肉包子的油纸袋被师傅一个接一个的硬塞到战士的手中,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趁热吃,趁热吃……” 还有人直接端出热腾腾的瘦肉粥,拉住战士喝完再走,不喝就不许走,坚决不松手。 还有热乎乎的肉饼,用油纸包好,强塞到战士手里,并叮嘱“现在就吃,不然凉了。” 专门设置在大路两旁的几十个广播音箱里,一首《我的格桑花》唱得空灵飘渺。既唱出了分别时的依依不舍,又唱出了踏上征程的毅然决然。 还没等到高山上的雪融化 我就等不及要出发 在你离开前我要去采一束 最先盛开的格桑花 不能陪你去到海角天涯 就让花儿替我陪着你吧 如果太阳下山我还没回来 你走吧不用再等我啦 其实我知道这一世缘份尽了 遗憾心里还藏着几句话 明知道不可能陪你过完余生 这些情话不说了也罢 不怪老天要收回我的芳华 就当今生和你相遇的代价 再回头看看你走过的草原 你那里也下雪了吧 山上的雪越下越大 可是我还没找到一朵花 原来爱情不能把雪融化 可我不甘心就这么倒下 我的脚步已经走不动啦 也许我应该就在这里睡下 我希望有一天你经过这里 我身上开出格桑花 第212章 日本人的梭哈一击 年轻的小姑娘终于等来了她等的人,直接跑上去,把自己织了三天的红围巾围在了一个战士的脖子上,亲切地叮嘱:“春林哥,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我在家等你回来娶我。” 年轻的小战士伸手帮小姑娘拨落头上的积雪,亲切地回应:“小唤,等哥回来娶你。” “嗯,你要照顾好自己。”小唤叮嘱道:“一定要回来,你答应要娶我的,不许赖账。” 包满足和包可心兄妹俩也在和一位小战士说话。 “振军哥,等我十八岁了,我也要当兵。”包满足说道。 “你才刚上初中,就想着当兵了,五六年后吧!”韩振军扶着包满足的小肩膀说道:“满意哥(包满意)来信了吗?” “还没有,他都去好几个月了。”包可心一脸失望地说道。 “没事,满意哥那里肯定是不方便通信,不然早就来信了。”韩振军宽慰包满足和包可心兄妹俩。 “兄弟,把这吃了。”说着一位大叔把一纸袋肉包子塞到韩振军手里。 整个朝阳东郊路口,到处都是这样难舍难分的一幕,很多人都不认识,却像最亲的人一样,不忍心他们就这样空着手从自己眼前走掉,仿佛战士的手里少了什么,嘴里少了什么,就是他们送行人的罪过一样,拼命的硬塞在战士手中。 一辆插着德国国旗的黑色宝马缓缓停在了路边,紧接着又一辆插着美国国旗的黑色宝马停在了旁边,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从车上下来,马上又拉开旁边的宝马车门,钻了进去。 “感觉外面越来越冷了,真不知道那些站在路边的人是怎么忍受的。”哈克一边说话,一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在决心面前,此时的寒冷不过是一阵秋风罢了。”乔纳斯认真地说道:“我们德国在实现统一的路上,这样的情景并不少见。” 哈克把手伸进西服内侧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杯金灿灿的500文的硬币,托在手心,然后十分感慨地说道:“这是他们最新发行的新币,做工精细得不像是出自这个时代。” 乔纳斯伸手从哈克手心里接过这枚金灿灿的更像是金币的硬币仔细观察:“这上面的图案,清国人叫它太极八卦,图案里藏着清国人的宇宙学说。” “对了……”乔纳斯突然想起来:“他们的1两面值的银币上,居然是戈辉的半侧脸头像,非常的逼真,很多老百姓专门跑去银行换一枚1两的银币带在身上,他们说这是‘护身符’,带在身上神鬼莫侵。”说完,自己爽朗地笑了。 然而,哈克却并不觉得这很好笑,“我想说的是,关于这枚金色硬币的一个有趣的说法。”哈克说道:“500,就是无败的意思,代表着胜利,1906年,将是禁卫军走向胜利的一年。” “这的确是个有趣的说法。”乔纳斯称赞道:“不过胜利,还是要依靠硬实力,如果没有,那只能是一场春梦。” “要不要赌一下?”哈克饶有兴趣地问道:“就像和英国人那样。” “不,凯奇的那枚100文硬币已经坑了两个人了,我不做这个倒霉鬼。”乔纳斯立即拒绝。 “这回可是500文呢!”哈克继续争取:“这可是一枚‘金币’(只是金色的,不是真金)呢!” 乔纳斯摇头:“说真的,看着那‘野猪’拖拉机,还有它拖着跑的大炮,还有他们背在身上的fa-1903步枪,只要他们不怕死,敢去死,他们终将赢得胜利。” “你这么看好他们?”哈克问道。 乔纳斯摇头:“我只看硬实力,那些移动的钢铁就是最硬最硬的实力。” “可是……”哈克还是不太相信:“俄国和日军都是实力强大的国家,禁卫军只是一支清国的地方武装力量,他们或许可以打赢一两场低烈度的战争,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做后盾,他们不可能一直胜利。他们发行战争债券就是外强中干的表现,他们没钱了,不得不借钱打仗。” “你说的没错,但是……”乔纳斯还是想证明自己是对的:“俄国距离远东有多远,日本有多大,单从面积上来说,戈辉统治的特区,面积已经比很多国家都要大了。人口,更是比肩很多国家。而且,他还可以不断的从清国吸纳更多的人口。” “照你的说法,禁卫军赢定了!”哈克问道。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不确定哪一方会是最后的赢家。”乔纳斯又摇头:“每一方都有各自的优势和劣势,只不过禁卫军的优势更明显一些,至少他们是本土作战,身后有无数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老百姓,最重要的是,还有更多的南方老百姓在来东北的路上。” 哈克看向风雪中向前移动的队伍,喃喃自语:“是什么支撑他们走向未知的战场?” 远处一辆插着日本国旗的黑色宝马轿车缓缓停下了,但是没有人下车。 开车的是日本领事馆武官佐佐木翔,坐在副驾驶的是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 佐佐木翔的目光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握着方向盘的手在轻轻颤抖,内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不经意间发出了心灵深处的悲鸣:“喃嗲?(为什么?)” 神原和也的目光也是阴沉沉地,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帝国皇军还在为全部挽马化和驮马化而努力,他们……他们已经开始用机器了……还好,后面还有马车,不然……帝国就真的……”神原和也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低吼:“这究竟是哪里来的道理?难道是帝国哪一步走错了吗?无数日本国民节衣缩食,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 “没有,在伟大的明治天皇陛下英明指引下,帝国没有走错一步。无数国民的付出,也并没有错付……”佐佐木翔坚定地说道:“是戈辉,这个没有死在天津的逃兵,是他,改变了一切。” “还有那些大炮,虽然口径都不大,但是数量,数量却非常多。”神原和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抽搐:“难道要让帝国的士兵顶着这样的炮火喊着‘板载(万岁)’冲锋吗?” 戈辉的总督车队这时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十辆龙旗并排停成了一条线。 东北中校拉开车门,戈辉从龙旗轿车里钻出来,一身禁卫军将官常服,英姿挺拔,眸光深邃。 砰,东北中校举起一顶黑色的雨伞挡在了戈辉的头顶。 戈辉抬手示意不用,然后阔步向前。 第17师师长裴开江、第18师师长荣烈、第19师师长王海南、第20师师长重庆(43团参谋长重磬的亲哥哥),四位大校军衔的师长,同时上前敬礼。 在佐佐木翔的视线里,戈辉还礼,并和四个人热情交谈,四个人突然再次敬礼,并齐声说着什么,像似在保证什么。然后戈辉和四个人一起走向行军中的队伍,五个人一起向行军中的队伍敬礼,行军中的队伍同时向戈辉等五人回礼。 碰,佐佐木翔的双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发出巨大的声响,看着戈辉举起右手庄严敬礼的背影,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在他心底升腾:“贤机关的动作是不是太慢了,他们到底要把‘神风行动’拖到什么时候?” 哎——神原和也叹了口气,说道:“淡定,到目前为止,计划一切顺利,稳步推进,就等着1月24日大年夜了。” “帝国与俄国的战争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却在向奉天增兵……”佐佐木翔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在不自然的颤抖。 “我们是外交官,能做的并不多,我们的工作重心也不在战场。”神原和也提醒佐佐木翔。 “我知道,但是……”佐佐木翔还是想强调一下:“我们必须做的更多,这场长达三十个月的战争,已经让帝国走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我们……” “别说了,我们回去吧!”神原和也的内心同样十分的压抑,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也不想在这里多看一眼,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拔枪射击戈辉,成功了还好,万一不成,日本在朝阳的一切,就得全部改姓戈了。 戈辉在朝阳东郊路口送行的时候,锦西港码头6号泊位上也在送行,近千名拖着设计精美高档的镁铝合金行李箱的人正在登船。 特区储备银行行长刘城正在和东北银行、东北建设银行、东北工商银行、东北农业银行、东北邮政银行,以及特区海关的代表分别握手。与他们亲切交谈,再三叮嘱。 特区安全内务部的临时行动组长于滨也向刘城保证,保证他们在路上的安全,保证不会有消息传出去。 “该怎么做,我想你们的谭主任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多说了。”刘城淡淡地说道:“我只强调一点,保护好我的人,包括海关的人。” “刘行长放心,谭主任(谭伟)已经说了,我们会用生命保护他们。”于滨保证道。 刘城欣慰地点点头,又看向雪幕中苍茫的大海,不禁感叹:“如果没有在这里建设港口,风起菊花岛就可能是个笑话。” “是啊!总司令深谋远虑,这渤海湾里,越往北,不冻港就越少,实在是太难得了。”于滨也在感叹。 “今天最后组建的陆军第17、18、19、20师出征奉天,总司令去送行,不然肯定会来这里的。”刘城淡淡地说道。 “总司令日理万机,没人敢奢求他来这里送行。”于滨谦虚道。 “新军出征,日本人会很焦虑吧!”刘城看着大海说道。 事实上,日本人何止是焦虑啊!大山岩和黑木为桢气得暴跳如雷,禁卫军这么做也太明显了,这根本就是奔着战争去的,哪里有一丁点和平共处的意思啊! 大山岩和黑木为桢知道,日军没有时间了,必须以最短的时间结束日俄战争,然后才有时间与禁卫军周旋。 黑木为桢看了一眼静立在一旁的情报官羽田聪,然后问道:“北岛贤的‘神风行动’进行到哪一步了?” 羽田聪立即回答:“目前已经完成了全部的准备工作,包括租房三十户,武装人员入住,以及武器弹药进入等,万事俱备,只等1月24日大年夜。” 黑木为桢又问:“神风计划能不能提前?” 羽田聪一愣,显然这不是羽田聪能回答的。 还未等羽田聪开口,大山岩直接插话道:“不要催促北岛君,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无限接近成功了。欲速则不达,我们需要镇定,戈辉必须死,两周的时间,我们还等得起。” 黑木为桢张了几次嘴,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个无声的叹息。 “但是,我们与俄国人的战争却到了最后的时刻,到了梭哈的时候了。”大山岩认真地说道:“本月7号,为这场战争呕心沥血的桂太郎内阁总辞职,现在的西园寺首相似乎在刻意忽视这场战争,他和大藏大臣阪谷芳郎紧握政府的钱袋子一毛不不拔,他们是在等待结果,这场战争的输赢,不但决定着帝国的命运,也决定着我们军人的命运。因为奉天城里藏着至少500吨黄金,这是解决帝国财政枯竭的钥匙,所以……”大山岩嘶吼着:“我们必须赢,必须赢啊!” “哈依”黑木为桢和羽田聪同时大声回应,弯腰低头。 大山岩和黑木为桢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耽误时间,大山岩总司令直接下令,压上所有预备队,以最强的进攻力度,以最快的速度,击溃俄军,占领奉天。 随着他们三人谈话的结束,日军的棱哈火力全部倾泻到俄国人头上,日军开始不计任何代价,不计任何伤亡,全速冲锋,目的只有一个,占领奉天。 俄军的压力也达到了顶点,显然俄军承受不了这样的进攻强度。下午2时许,俄军开始全线溃退,刚刚构建不久的一线阵地纷纷丢失,很快,二线阵地再次丢失,大量的俄军士兵退向简易的三线阵地。 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把全部的预备队派上前线,依然不能阻挡俄军的颓势。日军的进攻一浪高过一浪,将俄军的任何努力直接拍死在阵地上。 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知道,到了最后的时刻,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储存在一号仓库的“货物”必须立即转移,不能给日本人留下分毫。 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奉天的俄军各司其职,迅速行动。 俄国远东军司令部少校参谋,兼一号仓库警备营长谢利霍夫接到电话后,直接下令:“全体都有,最强火力,一级警戒。” 警备营立即搬出全部的10挺丹麦1904型麦德森轻机枪,在各个有利位置架好。还有四挺马克沁机枪,枪口对准了仓库大院的门口。其余人全部端起m1891莫辛纳甘步枪,全神戒备。 谢利霍夫匆忙地回到自己的卧室,迅速收拾了一下最值钱的几样东西,也是他在远东全部的财产,最后把一枚勋章别在了胸口,这是他在辽阳阻击战中获得的。 谢利霍夫迅速地离开了卧室,回到他的指挥部,等待德兹基亚的辎重团,还有扎伊卡的司令部警卫三营,然后一起把一号仓库的货物运走。 半个小时后,德兹基亚的辎重团和扎伊卡的司令部警卫三营同时到达,货物转运立即开始。 一号仓库本来就在货场附近,驮马很多,转运非常方便,只要装上马车就可以直接运走。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多人搬运,还需要大量的警备力量,因为货物极为重要,不允许有半点差池。奉天以北的铁路线早就被日军控制了,所以辎重马车是最佳的选择。事实上,五百吨黄金,马车根本不够用,但是别无选择。能运多少,就看天意了。 奉天皇宫方向,马卡洛夫骑上自己的战马带队先行,他的身后是库罗帕特金总司令的黑色龙旗轿车和司令部的全部人员,以及警卫一营的骑兵。他们的撤退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奉天防线上,俄军的全线溃退,第一时间传到了禁卫情报局。 奉天皇宫的俄国远东军司令部开始撤离,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禁卫情报局。 森林狼早就潜伏了在奉天皇宫附近了,随时应对俄国人撤离,人可以走,多余的东西不许带走,“肃先生”办公室传话过来,这里有俄国人最机密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俄国人带走。 山地狼、修罗、猛虎,三支特种部队则围上了一号仓库,那里才是他们潜入奉天的重中之重,里面的东西都属禁卫军,属于北方经济特区,属于全大清的老百姓。 第213章 全面开战 “肃先生”办公室传话过来,哪怕是一页纸也不允许带走,所以三支特种部队,把这事看得死死的,恨不得连个苍蝇飞出来,都要看看是公还是母。 驻扎在新民厅一带的禁卫军第11、12、13师,早在月初就前出到奉天近郊,收到俄军溃退的消息,第一时间冲向奉天,他们必须在日军之前占领奉天。 驻扎在阿什牛录镇的的禁卫军第14、15、16师,也在月初时前出到奉天近郊,收到俄军溃退的消息,第一时间冲向日军左翼,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直接开火,将高爆弹砸向日军左翼锋线。 驻扎在台安的禁卫军第8、9、10师,直接杀向辽阳的日军。 驻扎在盘锦的禁卫军第4、5、6师,目标本溪,挡住日军退向鸭绿江的道路。 驻扎大大凌河基地的禁卫军第1、2、3师,早在月初之前就已经移师盘锦,今天和驻扎在辽河入海口的禁卫军第7师,一起直插大石桥,然后一起向大连攻击前进。 负责守卫锦州港区的海军陆战队1师,目标奉天。 在1906年1月11日这一天,禁卫军调动了二十一个师,对日俄全面开战。 日军左翼锋线突然遭到密集炮击,火力强度前所未有。禁卫军三个师属轻型榴弹炮团的密集火力,让左翼日军的进攻戛然而止,不止不行,弹幕区域,十死无生。 “呐泥?”日军一线指挥官们十万个不理解,奉天近在咫尺,胜利就在眼前,可是……哪里来的炮击?日军一线指挥官们嘶吼着:“迅速确认。” 这样的情况仅仅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禁卫军的炮火开始向前延伸,也代表着踩着炸点而来的“敌军”即将到达战场。 确实如此,身着迷彩作战服,平端着fa-1903步枪,弓着腰,小碎步快速冲锋的禁卫军士兵,已经出现在左翼日军的视线里了。 “支那军?”日军一线指挥官们全体震惊:“喃嗲?(为什么)”这是一个意料之外,始料未及,细一琢磨又是情理之中的结果,日军内部也做过合理的预判,应对预案也有,但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不理解?不重要!炽热的子弹很快就会让日军理解,并迅速接受现实,进而觉悟自己应该怎么做。 在日军的视线里,禁卫军的步枪几乎同时闪现了火光,不停的闪现火光。 “射击、射击、射击……”日军一线指挥官们不停的嘶吼,几乎想把自己的声带连在士兵的耳朵上:“哈亚库(快点),射击——” 端着金钩步枪(三十年式步枪)的日军,拉动一下枪栓,扣动一次扳机,尽可能快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然而,对面进攻的是半自动的fa-1903,只需要拉动一下枪栓,就可以抠动十二次扳机,射出十二发子弹。 然后是fa-80步兵炮和最新装备的nd-80迫击炮(80毫米口径迫击炮,制造商是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直接砸在日军的临时阵地上。 奉天就在眼前,胜利就在眼前,日军坚决不退,后边的日军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奉天,对日军来说,必须拿下,那里有帝国必须得到的东西——至少500吨的黄金。 奉天,对禁卫军来说,同样是必须拿下,那里有禁卫军必须得到的东西——至少500吨的黄金。 双方都想要,都想独占,没得商量,也不商量,矛盾不可调和,只有决一死战。 日本满洲军第1、2、3、4、5军,目前还有近30万人,事实上只有29万四千多一点点。 禁卫军第11、12、13、14、15、16师,共9万余人。 面对这样的兵力对比,大山岩和黑木为桢认为,结果不会有悬念,百战之师的日军,能碾压一切对手。 “那……”一位司令部的参谋,小心地提出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去年十月中下旬,台安和盘锦的短暂交火,又怎么解释呢?” “那……只是个意外。”黑木为桢直接回答,低沉的声音更像是在怒吼,是在斥责这个参谋,不该提出这样的问题。 有了这样的定论,其他的参谋们再也没有提出新的意见。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任何意见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能做的选择也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继续进攻,全力进攻,不停的进攻,要么死,要么绝对求生。”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沉声道:“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我们别无选择,到了我们尽忠的时候了。” “哈依”司令部里所有人同时起身,恭敬地弯腰回应。 李文举、卢洪升、刘风年,三位少将师长,柯进忠、韦成、赵子龙,三位大校师长,面对三倍于己的日军,以及正在撤军的超过四倍于已的俄军,六个人的面色是凝重的。虽然俄军忙于后撤,很可能不与禁卫军交火,但是战争期间,偶然性太多,越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不得不防。还有必须直接硬钢日军三倍于己的百战之师,而自己,都是组建时间并不长的新军,这场仗,不好打,又不能不打,而且必须打赢,太难了。 最后,李文举拍板:“热兵器时代的战争,并不是人多就能赢到最后,否则1900年八国联军就不会打进北京。在绝对火力面前,任何战术都是扯淡。此时此刻的禁卫军,不需要任何战术,只需要火力全开,全速输出就够了。在打光所有炮弹和子弹之前,人在阵地在。” 李文举的目光环顾五位师长,脸上迅速爬满兴奋之意:“只是剿灭几百人的土匪,你们就想拿功勋团?就想拿王牌师?做梦。难,就对了,终于轮到我自己了,功勋团,王牌师,终于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李文举最后强调:“这一仗好打,奉天就这么大,大平原上,能有什么花样,就是硬碰硬,兵来将挡,水来土埋。” 赵子龙也十分赞同:“想多了都是故事,全力开干,不论是日本鬼子,还是沙俄鬼子,死了的鬼子,才是最好的鬼,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全力杀鬼子,把更多的子弹射进鬼子的身体,干就完了。” 从而导致日俄战场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俄军在全速撤退,直接从奉天郊外撤向铁岭方向。 日军在全速进攻,一部日军追击俄军,意图将俄军驱赶向更远的地方。另一部日军,直插奉天,目的明确,不想耽误哪怕一分钟的时间,结果…… 左翼日军的第一军和第五军,直接撞上了截击的禁卫军第14、15师,炮火连天,枪声不断,双方密集的火力,让双方都寸步难行。双方在一片俄军临时的三线阵地上缠斗,近距离互射,扔出的手榴弹像是爆发了蝗灾,铺天盖地。 中路日军第四军,冲的最快,当奉天城墙出现在日军视野里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刚刚赶到的禁卫军第11师54团,18门nd-80迫击炮,12门fa-80步兵炮,紧急制造出来的弹幕,然后才是fa-1903步枪,fa-26轻机枪,fa-42重机枪,交织成的密集火网。 战斗打响二十七分钟后,禁卫军第11师第51、52、53、55团,先后赶到,直接加入阻击行列,所有火力全速输出。又过了半小时,禁卫军第16师到达战场,禁卫军的火力,立即增加了一倍。 右翼日军第二军和第三军,任务是驱赶俄军远离奉天,但在途中,却意外看到禁卫军一部在远距离观望日军的追击战。禁卫军并没有开火,但是却挡住了日军进入奉天的道路,看他们在雪幕中全力构建临时阵地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开通道了。 现在到了第二军和第三军做选择题的时候了,是继续驱赶俄军?还是击溃禁卫军,打通去奉天的道路? 第二军司令官奥保巩和第三军司令官乃木希典只商量了两分二十秒,就做出了决定。第二军负责击溃禁卫军,打通去奉天的道路,第三军负责继续驱赶俄军。 乃木希典是与禁卫军打过仗的,他深刻记住了禁卫军的英勇顽强,进攻果决,火力凶猛,所以,他不想继续尝试,他选择捏软柿子,继续驱赶全速撤退的俄军。此时的乃木希典彻彻底底地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位置,也没有了复仇的奢望。 奥保巩在内心中对乃木希典充满了鄙夷,他认为乃木希典被禁卫军打怕了。他要让乃木希典看看,他的第二军是怎样轻松击溃禁卫军的。 奥保巩的第二军,直接调转枪口杀向正在观望的禁卫军。 正在观望中的禁卫军第12师60团,看到一部日军调转枪口冲向自己这里,团长常亮直接下令开炮,18门nd-80迫击炮,12门fa-80步兵炮,全速输出。fa-1903步枪,fa-26轻机枪,fa-42重机枪,等待日军进入射程。他们的任务是阻击日军或是俄军进入奉天城。 战斗,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进入了高潮。 日军第二军,全军压上,日军士兵们喊着“板载……板载……(万岁)”,在更宽大的正面,发起全面的猪突冲锋,勇敢无畏,一往无前,并向两翼扩展,意图包围眼前的禁卫军。 战斗打响四十三分钟后,禁卫军第12师第57、58团到达战场,根本没有时间构建阵地,直接加入火力输出竞赛,这个时候,只拼火力输出的速度,不用想其它,没有人多看一眼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友,脑子里只想一件事,尽快的打光身上所有的子弹。 禁卫军第12师第56、59团,还在路上全力奔跑。凛冽的寒风和鹅毛般的大雪,不能阻挡他们小马达般的脚步,呼吸越来越粗重,胸腔里的肺叶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撕裂,两条腿上像是捆绑了一百公斤的沙袋,每一步都越来越艰辛,但他们不在乎,也不去想这些,他们脑子里只有时间和奔跑,距离战场越来越近,隆隆的炮声已经在耳朵里轰鸣。 禁卫军第12师直属3.5寸口径fa-122轻型榴弹炮团,已经开火,将高爆弹狠狠地砸向日军。 禁卫军第13师本来是要进城的,但是收到12师的增援请求,立即改道,杀向奉天城北方向,目前距离战场还有不到十五公里,他们也在争分夺秒,全速前进。 在奉天城外炮火连天的时候,城墙脚下货场附近的一号仓库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日军江坂特遣队正在进攻货场。 本来在1月1日早上进入奉天的江坂特遣队只有二十七人,但在随后的十天中,又陆续潜入600人,他们同样锁定了一号仓库。 随着俄军全线溃退,也到了江坂特遣队抢占一号仓库的时候了,所以江坂任毫不犹豫的发起了进攻。六百多人,五十挺丹麦1904型麦德森轻机枪,火力全开,子弹像暴风一样扫进一号仓库。 “日本人?他们是怎么进入奉天的?”谢利霍夫惊怒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扎伊卡营长说道:“只能消灭他们。” 扎伊卡的司令部警卫三营和谢利霍夫的仓库警备团,立即还击。他们的火力虽然不如江坂特遣队,但是他们有掩体保护,同样有机枪,特别是四挺马克沁机枪,口径更大,射速相较丹麦1904型麦德森轻机枪更高,杀伤力是更是远超麦德森轻机枪。 俄军占据有利位置,四挺麦德森轻机枪,四挺马克沁机枪,居高临下,射界开阔,将来不及躲避的江坂特遣队员直接射杀。 江坂任少佐眼睁睁地看着,多颗子弹先后穿透特遣队员的身体,他却无能为力。12月31日风雪夜的一幕再次浮上心头,这是江坂任永远的痛。 “不,决不能这样,决不能再次这样。”江坂任怒吼。 江坂特遣队一时间对这个刺猬一般的一号仓库没有办法。正面不行,就侧面,于是分兵左右两翼包抄。但是,谢利霍夫早就在左右两翼,各安排了三挺麦德森轻机枪,同样占据有利位置,居高临下,依然用凶猛的火力将进攻两翼的日军特遣队员压得死死的。 一号仓库的俄军,抵抗坚决,火力凶猛,一时间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但是时间不等人,江坂任已经知道了,禁卫军也在向奉天冲锋,同时也在阻击进攻奉天的日军,所以他必须更快的拿下一号仓库,并守住,等待日军大部队到来。他非常后悔没有带上明治三十八式82毫米迫击炮,但前面的一号仓库又不能不快速拿下。 “依ke——(ke读成kie,意思是进攻)”江坂任无奈地狠心下令:“为了帝国,依ke。” 端着金钩步枪和三十八式步枪的特遣队员们,毫不犹豫地冲出临时掩体,借助途中遇到的有限的遮蔽物,迅速突进,不断的拉动枪栓,举枪射击。这些后来补充进来的特遣队员,都是日俄战争中最优秀的分队长(相当于班长),是从三十个月的战争中活下来的精英战士。虽然不能保证每一次举枪,必然消灭一个敌人,但是百分之七十的命中率还是能保证的。他们步伐矫健,动作灵活,总能在毫厘之间,躲进可以勉强容身的遮蔽物后面。江坂特遣队的进攻,虽然缓慢,却稳步推进,伤亡不可避免,但没有人退却,各个视死如归,奋勇向前。 掩体后面的俄军只做一件事,全速火力输出,将任何一个出现在射界里的日军放倒在射界里。仓库里的俄军士兵不停的把子弹压入m1891莫辛纳甘步枪,不停的举枪射击,射向每一个向仓库接近的日军。 而禁卫军山地狼、修罗、猛虎,三支特种部队,并没有开火,他们在看戏。代号“修罗”的袁征南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他并不急于出手,他想等日本人打个差不多,他们再出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坐山观虎斗,这三个词儿在袁征南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后来发现,坐山观虎斗这个词儿不太恰当,这分明是在夸他们,怎么能把他们比喻成老虎呢,充其量只能算是狗,应该改成坐山观狗斗,这样才更恰当,恩,坐山观狗斗,这个词儿不错。袁征南在脑子里为自己的创造点赞。 不管怎么说,山地狼、修罗、猛虎,目前是在看戏,顺便分析一下江坂特遣队的战斗力。 但是奉天皇宫那里就不一样了,代号“森林狼”的梅亭,直接下令开火,占领奉天皇宫。 钱守柱的狙击镜,已经把一个俄军指挥官框进了射界,一个悠长的呼吸之后,在一个完美的平衡点,抠下的nd-95-h的扳机,0.3寸x2.2寸的尖头狙击步枪弹,高速旋转着撞开目标的头盖骨。尽管头部面积较小,但他就是喜欢射击目标的头部,不愿意射击面积更大的胸口。 第214章 江坂特遣队败逃 随着钱守柱的一声枪响,森林狼们火力全开。加装了四倍瞄准具的nd-02-e轻机枪,不但保留了机枪的射速,更是打出了步枪的精度。fa-64-e也以每分钟16发的速度,超精确吊射奉天皇宫里的俄军。nd-84重机枪也开始压制射击,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的尖头重机枪弹,直接撕开了较薄的墙体,接着撕碎了躲在墙体后面的俄军士兵。 端着fa-1903-a半自动步枪的森林狼们,弓着腰,小碎步快速突进,在循环射击的情况下,弹匣里的24发子弹能用好久。弹匣清空后,就近隐藏,直接掰下弹匣,调转,把绑定在一起的另一个插口朝下的弹匣插进机匣,咔嚓,拉动枪栓,继续前进,继续射击。 俄军司令部警卫二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进攻,警卫营长在第一时间就被人揭掉了脑壳。然后是多人左胸中弹,再然后是头顶掉下来炮弹,硝烟弥漫,弹片横飞,又是很多人倒在血泊里。连续而密集的子弹将门口封死,接下来是从四面八方飞进来的手榴弹,此时在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对手,身着迷彩作战服的禁卫军士兵,他们手里的步枪连续开火,似乎从来不拉枪栓。他们交替掩护进攻,火力持续不断,配合丝滑流畅。 一种发自心底的寒冷顷刻间爬满俄军连长的全身,这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样的对手不可敌,他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次嘶吼:“撤,迅速撤离。”下一秒,他被钱守柱射出的一颗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尖头狙击步枪弹揭掉了脑壳,他解脱了,战争从此与他无关了。 俄军士兵开始撤退,撤向皇宫后门,路上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森林狼本来就没打算全部消灭这支俄军,围三掘一,故意把后门留给了俄军,只要他们不带走任何东西,放跑几个还是可以接受的。对于森林狼来说,杀这些人如屠狗,完全提不起兴趣。 最后,俄军司令部警卫二营,不足百人逃出了奉天皇宫。 森林狼也仅仅用了二十四分钟占领奉天皇宫。 狼王梅亭的皮靴一脚踏进了俄军司令部指挥室,目之所及,只是座椅稍有些散乱,其它的几乎原原本本地放在那里,没有被移动一下。 “干的不错。”梅亭简单评价。 “栾鹤的一中队留下保护皇宫,孙泉的二中队占领俄华道胜银行奉天分行,兰井林的三中队皇宫附近隐蔽待机,其他人跟我一起占领奉天火车站(满语叫谋克敦,俄语叫茅枯甸),留下货场里的军用物资。”梅亭说完,第一个踏出指挥室,他的身后是森林狼的第四、五、六、七、八中队。 五个中队,二百五十余人,像一阵风刮向奉天火车站。 此时,江坂特遣队已经攻入一号仓库,两个警卫营,加一个辎重团,居然无法阻止仅剩四百几十人的日军精锐部队,自身伤亡惨重。但是,俄军不敢撤退,因为仓库里有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货物。然而,那也是日军志在必得的货物。 “迫击炮准备!”袁征南直接下令:“该我们上场了。” 三支特种部队,三十门fa-64-e迫击炮,炮口大仰角斜指大雪纷飞的天空。 “对日军特遣队覆盖射击,三发急速射,开始!。”袁征南再次下令。 两寸口径的迫击炮弹,通、通、通……连续射出炮膛,几秒钟后,一号仓库的日军特遣队控制区域,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声,弹片横飞,硝烟弥漫,顷刻间,超过近百名日军特遣队员倒在血泊里。 nd-84重机枪也开始射击,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的尖头无底缘重机枪弹,扫向尚在一号仓库外围的江坂特遣队,子弹巨大的动能,直接撕碎日军特遣队员的身体,击中头部,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 nd-02-e轻机枪也同时加入了射击大合唱,连续而精确的射击,让毫无准备的日军顷刻间倒下一百多人。 nd-95-h负责精确点杀敌方火力点,及时消灭可能会突然被放大的危险。 “修罗正面,山地狼左翼,猛虎右翼。”袁征南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冲锋!” 在轻重机枪、迫击炮、狙击步枪的掩护下,端着fa-1903-a半自动步枪的特种部队,弓着腰,小碎步,快速突进。任何出现在视野里的移动目标,都会在第一时间射出子弹。 什么是精锐? 答案有很多,其中有一个答案是这样说的:对手知道你在逼近,但是,他就是没有开枪的机会,对手的每一次努力,都会被你射出的一颗致命的子弹消灭在萌芽里。即使对手有了开枪的机会,也无法预判你下一秒的移动轨迹,对手的子弹根本跟不上你的步伐。 此时,正面突进的修罗特战队就是这样的精锐。 在江坂特遣队的视线里,修罗特战队仿佛化身成为来自无间地狱的修罗恶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们没有呼喊,只有沉默,他们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没有一个多余的战术动作,移动中的交流,也只是一两个简单的手势,锐利的目光,冷静的击发,射击视线里出现的每一个目标,屈屈一百多人,却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这样的压迫感,让江坂特遣队发自心底的惊慌,特别是在这内外夹击的危机时刻。 仓库里的俄军也是万分意外,危如累卵之际,居然天降援兵。 “库罗帕特金总司令阁下果然没有忘记我们。”一名俄军连长高兴地说道。 啪、啪、啪,另一名俄军连长拍完临时当作掩体的木箱后,纠正道:“是司令官阁下没有忘记这里的货物。”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有救了。”警卫营长扎伊卡插话进来。 “杀光日本人”谢利霍夫高声喊道:“进攻——” 仓库里的俄军开始配合外面的“援兵”反攻日军特遣队,并主动走出掩体,向前进攻。 此时成了夹心饼干的江坂特遣队,伤亡惨重,仓库是肯定无法占领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撤退。 在江坂任的视线里,特遣队现在还剩下不足两百人,他没有时间后悔,也没有怨恨从背后偷袭的禁卫军,战场上的输赢和牌桌上的输赢一样,技不如人,就要懂得认输,回去打磨技艺,从头再来才是正道。 江坂任沉下心来,冷静的观察和分析。从正门突围肯定不行,想都不要想。从两翼突围,肯定也不行,自己能想到,技高一筹的禁卫军肯定也能想到,那么,选择只有一个,从俄国人那里突围,可是这就容易吗?外面进攻的禁卫军人数不多,但火力强大,射击精确。里面的俄国人,火力较弱,但人数众多。江坂任没有时间犹豫,既然没得选,那就拼一把。 “江坂特遣队,全体都有,现在,从俄国人正面突围。”江坂任嘶吼道:“为了帝国!前进——” 吼完的江坂任,端起手中的丹麦1904型麦德森轻机枪,将一颗又一颗的6.5毫米x55毫米机枪弹准确地射进俄军的身体。他的身体也闪电般窜出掩体,又闪电般躲进另一处合适的遮蔽物,不断的短点射,不断的杀伤眼线里的俄军。他的身后,是不足两百人的江坂特遣队,三十几挺麦德森轻机枪,被他们打出密集的火网,并迅速拉近与俄军的距离。 “射击,射击,拦住他们。”谢利霍夫大声的呼喊着:“我们的援兵就在外面了,大家顶住,不要放跑了日本人。”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起作用,他刚说完,江坂任已经带队冲进了俄军当中,俄军在强大的机枪火力面前,并没有选择躲避,但也完全让开了正面,俄军的仓库守军在侧面疯狂射击江坂特遣队。 江坂任并不停留,一直向前猛插,根本不理在侧面疯狂射击的俄军,也不管有多少自己人倒在了突围的路上。最后只有不足八十人的江坂特遣队,从两千多俄军中间一穿而过。 袁征南也没有想到,俄军居然这么拉垮,两千多人挡不住一百几十人,搂草打兔子的目标没实现。不过,他的真正目标不是日本特遣队,他要的是仓库里的货物。 密集的子弹,几百颗手榴弹,迫击炮弹,不要钱似的泼向仓库里的俄军。 千呼万唤的“援军”,居然又化身恶魔,将屠刀斩向他们的头颅。谢利霍夫、扎伊卡、德兹基亚,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视线里出现迷彩作战服的禁卫军,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盯上这里的不只有日本人,也有禁卫军。 禁卫军的火力远远超过日军,射击更加精确,火力更加密集,面对这样的敌人,仓库里的俄军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选择,他们投降了。 袁征南一脸阴沉地走进仓库,远远地扫了一眼仓库里的货物,并未靠近,然后说道:“仓库里的东西一个也不许动。”他又看了一眼举手投降的仓库守军:“俘虏搜身,只搜武器,然后暂时看管在附近的仓库里。” 副大队长邓贤走到袁征南近前汇报:“刚刚确认,这支日军精锐还是‘江坂特遣队’,被我们在31号的风雪夜消灭一次,又重新组建了。” “换汤不换药,组建多少次都是白扯,只能越来越烂。”袁征南不屑地说道。 “修罗,森林狼来电,请求支援奉天火车站,日本人和俄国人在交火,人数不少,双方都不想放弃货场里的军用物资。”猛虎万千山走到袁征南面前说道。 “那你和山地狼去吧!”袁征南直接同意:“这里也同样重要,我确实走不开。” “走了”万千山只是简单做了一个敬礼的样子,然后转身去找山地狼铁锁寒了。 三分钟后,猛虎特攻队和山地狼特种部队,同时离开一号仓库,目标奉天火车站。 此时的奉天火车站,日俄双方的机枪和步枪响成一片,双方争夺的就是货场里存放的军用物资。俄军要用另一条铁路线把物资运走,日军要把物资留下,因为这些物资日军同样需要。 火车站的俄军大约一个团,进攻火车站的日军至少也有一个大队的兵力。 森林狼就尴尬了,准备了一桌菜,却来了两桌客人。他们只有五个中队,两百五十多人,所以,梅亭只能发电请求支援。 半个小时后,猛虎和山地狼赶到,三个人简单商议了一下,还是先观望,坐山观虎斗。我们的目的是留下物资,并不是要运走,所以只要物资不动,我们就不用急着出手。 此时,只剩下六十二人(不是八十余人了,怎么没的,一言难尽。)的江坂特遣队也赶到了奉天火车站。 “江坂君?你怎么来了这里?”负责占领奉天火车站的日军大队长森田五郎少佐惊讶地问道。 “任务失败!禁卫军增援了俄国人。”江坂任坦言道。 “呐泥?支那军?”森田五郎惊诧道:“这么快他们就进入奉天了?” 森田五郎看向江坂任身后,只有一个小队的人数,他的目光又回到江坂任身上,虽然能猜到,但他还是想听江坂任亲口告诉他:“其他人呢?” 江坂任平静地告诉他:“为帝国,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呐泥?”森田五郎不理解:“那些最优秀的分队长,小队长,就这么……”他说不下去了,他不明白江坂任究竟遇到了什么。 江坂任知道森田想问什么,他坦诚地说道:“从个人的战斗技能,到团队之间的战术配合,再到配发的武器性能,全面碾压我们,那是禁卫军最精锐的部队。” “是支那军,不是禁卫军。”森田五郎纠正道。 江坂任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忘掉“支那”这个词了。 “算了,那就和我一起先拿下奉天火车站吧!”森田五郎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江坂任默默地点头,没有说话,败军之将,低人一等。 “对面的俄军很顽强,人数又多于我们,我还不想用人命换取胜利。”森田五郎严肃地说道:“正好你来了,虽然只有一个小队,但你们是最优秀的,肯定能打开一个缺口,必须在天黑之前,让我的人有机会冲进去。” “哈依”江坂任直接同意,他已经失败两次了,两次败给了禁卫军精锐,他必须在别的地方找回一些胜利,俄国人,就是他眼中的软柿子。 森田五郎抬手叫过来了一名大尉军官,给江坂任介绍:“这位是小野十四郎中队长,他的中队配合你进攻,拜托啦!时间拖不起。” 江坂任看了一眼小野十四郎:“依扣!(走吧!)” 随着江坂特遣队的加入,日军的进攻立即产生了新的变化。 火车站附近,本来就是人口相对稠密地区,民房成片,也代表着掩体成片,非常适合个人战斗技能较高的士兵,多点不规则联合渗透,一直是江坂特遣队最拿手的战术,速度不快却稳步推进,这让守卫火车站的俄军倍感压力。 俄军把更多的持续火力调往这里,但是由于大量的民房遮蔽,压制效果仅停留在声音层面,而且,机枪手不时会遭到精确射手的点名。 举着望远镜的森田五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江坂小队果然出手不凡。但是,马上又表情凝重,如此优秀的江坂小队,居然被支那军碾压,那么,支那军该有多么…… 同样举着望远镜的狼王铁锁寒,也开心地笑了:“被我们从一号仓库赶跑的江坂特遣队,又跑到这里捏软柿子了。” “没啥可看的!等我们上场,就是他们的末日。”猛虎万千山放下望远镜:“我更操心什么时候有人来接收,不然我们就成了这里的卫兵了。” “不用担心,红楼应该早有谋划。”狼王梅亭宽慰道:“暮色将起,轮到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确实如此,武装警察部队第3、4旅,在黄昏前接到红楼的命令,连夜行动,移师奉天。 1906年1月11日,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上,播音员蔡妙妙字正腔圆地宣告:禁卫军从即日起,开始收复日本和俄国控制区的领土,日军和俄军必须立即放下武器,否则后果自负。1月12日,下午3时,总督衙门多功能厅举行记者招待会,总督大人戈辉将亲自回答记者提问。 夜色降临后,森林狼、山地狼、猛虎,三支特种部队开始清扫沿途的房舍,确认是否有人隐藏,事实上早就没有人了。白天,火车站的枪声一响,住在附近的人就自动跑掉了。 第215章 日军的决死冲锋 三支特种部队很快渗透到火车站货场边缘,这里已经无限接近日军的临时控制区了,风雪中仔细听,还能听到日军隐约的说话声。 中队长小野十四郎大尉正在勉励一位军曹(分队长,13人):“中钵君,你今天的枪法非常棒,绝对不比特遣队差,俺(日语里有这个词)亲眼看到,你的五颗子弹,连续射杀了五名俄军。好好表现,等打完仗我推荐你进特遣队。” “哈依,我会加倍加倍努力的。”军曹中钵仁郎非常的激动,立即敬礼,并大声喊道。一直以猎户出身而经常被其他分队长们嘲笑的中钵仁郎,没什么比长官的褒奖更让他激动的,能够被忍者世家出身的小野中队长认可,此时他感觉无比的荣耀。 “西兹卡(安静,小声点),西兹卡,偶吗(你)……”小野十四郎立即制止,他的“你”字还没全说出来,耳边就传来利刃割开肌肉,热血喷出来的声音。这样的风雪之夜,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说明距离非常近,可能就在身侧,接着他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下一秒,一把带血的短刃切开了小野十四郎颈部的皮肤。 小野十四郎吓得寒毛炸起,敌人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的?出身忍者世家的小野十四郎,虽然被三次忍者考核沙汰下来,但血管里还是流淌着饱含忍者基因的血液,反应依然是一流的。脚下用力,身体向侧后方瞬间移动,像一颗炮弹把自己射出去。 宝贵手中的龙牙军刀明显割到了对方,却在毫厘之间又让对方躲掉了。十年绿林生涯练就的快刀,今天居然失效了。他没有多想,身体也和一颗炮弹一样,射向目标。并在对方落地的一瞬间,连出两刀。 小野十四儿郎使出浑身解数,身体在空中扭成了s形,堪堪避过闪电般的两刀,在双脚沾地的一瞬间,再次弹射而出。 宝贵没想到又被对方灵活地躲过了,心中暗暗震惊,这个对手不一般,先后躲过自己三刀,看来自己骄傲了。 小野十四郎也吓得不轻,这样的快刀,忍者考核中第一名也得饮恨。自己今天超水平发挥,居然神奇般的躲过了,但接下来呢? 宝贵坚信,没有什么人是一刀杀不了的,如果杀不了,那就两刀,三刀……三千六百刀。 接下来?小野十四郎的眼睛里挤满了对方的满天刀影。而他的身后,十三人的小分队全部倒在血泊里。 小野十四郎唯一能做的只是逃跑,他使出忍者修行时的最好成绩,迅速后撤,边撤边喊“敌袭”。 宝贵手中的龙牙军刀,在小野十四郎身上留下了二十几处刀伤,最狠的一刀是在脸上,用龙牙军刀上的锯齿,在小野十四郎的左脸上开了一道沟槽,差一点就豁开了嘴角,但最后还是让小野逃掉了。 宝贵并不纠结,跑就跑吧。他只是象征性的追了几步,然后就隐入夜色,寻找下一个目标。 “燕山地界响彻云霄的快刀宝贵,也有失手的时候啊!”洪伟调侃道。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正常现象。”宝贵心中不起波澜:“你那边完事了?” “也跑了一个,对危险的预判十分准确,我还没出刀,他就动了,转身就跑,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洪伟无奈道。 “你们俩磨叽什么呢?这是在打仗!”狼王梅亭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两人慌忙四顾,没有看到人,又连忙向小队的其他人摆手,继续渗透。 这样的渗透在日军控制区全线展开,也并不追求全部无声抹杀,步枪和手榴弹也是随心使用。所以,枪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 普通的日军士兵,在黑暗中,面对受过严格系统训练的特种兵,基本上和待宰的羔羊差不多。胡乱开枪,更像是在召唤特种兵,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杀我呀! 此时,日军大队长森田五郎也在一脸凝重地看着身上多处刀伤的小野十四郎,最危险的是颈部那一刀,再深一点,就割破大血管了。 “他们……很强,每个人都像忍者一样,来去无踪。”小野十四郎无奈地强调:“但是,人数肯定不多,因为忍者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 森田五郎少佐的目光移向江坂任少佐:“江坂君……” “哈依,偶列依库。(我去)”江坂任没有拒绝,忍者对忍者,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拜托啦!”森田五郎少佐微微躬身,声音无喜无悲。 很快,江坂特遣队再次集合,然后迅速冲向枪声爆炸声的方向。然而,他们并未能阻止正在发生的一切,甚至减缓都没有做到。 他们遇到了钱守柱小队,相对于龙牙军刀,狙击手钱守柱更喜欢万能工兵铲,更长,更重,劈砍威力更大。他像铲萝卜一样直接铲掉了一名日军的脑袋,双手抡铲,差点劈断江坂任的三十八式步枪。占了便宜还不依不饶,工兵铲像高速旋转的风车,几个呼吸间,劈出三十几铲,最后一铲劈断了江坂任的三十八式步枪,江坂任被钱守住的巨力劈飞了。 钱守住并不执着于一人,劈飞了对手,直接冲向另一名日军。他发现这支日军小队战斗力不俗,要比之前遇到的日军强出太多,但是依然不够森林狼们分食。 江坂任的运气算是好的,起码命还在。其他特遣队员就惨了,被随后赶到了宝贵小队和金鑫小队,用龙牙军刀近战解决。 忍者出身的原川力,被对手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认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连续出刀,刀刀致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避,即使如此,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增加。 远藤航的境况更加糟糕,第一回合就被对方踢中裆部,那种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整个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对方只要再出一刀,自己就去拜见天照大神了。千钧一发之际,伊东纯也刺刀斜插进来,替自己解围,太险了。 江坂任少佐深刻感受到特遣队与眼前这支精锐小队的差距,虽然不是天上地下的距离,但是几条街的距离是肯定有的。这支精锐小队还有一个最可恨的地方,明明白刃战已经占尽的优势,他们居然还安排人在后面打黑枪,甚至还扔手榴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没有一丁点的武士道精神。 半小时后,仅剩下五十七人的江坂特遣队,就被森林狼或无声或有声的抹杀掉了,最后只有七人逃脱,他们逃向了日军大部队的方向,没敢再回火车站。 在日军控制区枪声大作的时候,货场里的俄军知道,他们的援军到了。尽管黑夜不适合作战,但是指挥官德米特里-奇斯蒂亚科夫团长别无选择,他不能让援军孤军奋战,所以货场里的俄军也开始向日军发起了反攻。 俄军的反攻同样有声有色。 俄军以排为单位,出动十个排,向日军小规模渗透。目的并不是一举驱逐日军,而是对日军形成有效干扰,让日军感到腹背受敌。同时,也在向“援军”表示,自己并没有坐等救援,一直在奋力抵抗。 俄军的渗透缓慢而坚决,以排为单位,并不分兵,不求速度,但求安稳。不给日军一丝一毫的机会,反而压得日军且战且退。 日军森田五郎大队却真实的感受到了压力,他不得不加强对俄军的防御。 小野十四郎主动请战,他要亲自带人去对付俄军。其实,他是想主动避开与支那军的面对面。 森田五郎大队长直接同意了小野十四郎的请战,并宽慰小野十四郎,有伤在身,量力而行,帝国需要你留下有用之身。 小野十四郎感激涕零地走出了临时指挥部,面容立即变得冷峻。他深刻地知道,这里守不住了,支那军和俄军,前后夹攻,日军已经危如累卵,再拖延下去,自己的生命也将会在此地终结,这不是他想要的。 森田五郎亲自指挥对支那军精锐小队的防御,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他能挡住的。 在奉天火车站枪声不绝的时候,奉天郊外同样炮火连天,黑夜并没有阻止日军进攻的脚步。 左翼日军第一军司令官黑木为桢和第五军司令官川村景明,告诉下边的师团长和旅团长们:我们没有时间了,为了这场战争,帝国已经花光了国库里的最后一日元,帝国财政已经在破产的边缘,所以奉天必须拿下,拿到俄国人储存在那里的几百吨黄金。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诸君努力吧! 得到黑木为桢和川村景明两位司令官的指示后,第一军和第五军的师团长和旅团长们,直接下达了不计一切代价拿下奉天的命令。 第二军、第三军、第四军,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无数颗照明弹,被双方比赛似的打向夜空,照亮了雪后的大地。 夜幕之下的奉天战场,迎来了日俄战争以来最激烈的碰撞。夜空中无数颗星辰,在俯看着大地,俯看着众生,在他的眼前,可能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大地上的双方,毕竟都有不可放弃的利益诉求,所以双方都决心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明治天皇执政以来,每一次对外战争,都为日军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他们坚信这次也是一样。事实确实如此,偷袭旅顺,鸭绿江登陆战以来,在长达三十个月的战争中,他们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将沙皇俄国这个欧洲老牌列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并在奉天战场锁定了胜利。 面对眼前的禁卫军,日军依然坚信,他们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们要用最勇敢的冲锋,让禁卫军知道,大日本帝国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日军的左翼第一军和第五军,中路的第四军,右翼的第二军和第三军,向禁卫军发起了全线冲锋,真的是不计代价了,完全不顾禁卫军密集的炮兵火力,完全不顾禁卫军密集的机枪火力。毅然决然地冲进了禁卫军的弹幕,他们知道这样会十死无生,但他们别无选择。 由于是不计代价的全线冲锋,所以单位面积内,日军铺满了宽大的正面。在禁卫军战士的视线里,到处都是日军冲锋的人浪,以不可阻挡之势,像潮水般涌来。 禁卫军的nd-80迫击炮,fa-80步兵炮,fa-112轻型榴弹炮,根本不需要调整角度,随意一炮,必有战果。无数颗炮弹砸在坚硬的大地上,爆炸的瞬间,橘红色的火光绚烂闪现,然后是无数的肢体被抛向天空。炮弹不断的砸下来,爆炸也在不断的继续,绚烂的火光不断的闪现,各种肢体在飞舞。 在日军左翼的前方,禁卫军的第14、15师,有180挺fa-42重机枪,火力全开,一个接一个的长点射。每六颗子弹夹一颗曳光弹,射出的曳光弹宛如一条由虚线组成的光鞭,在日军的人浪里来回扫射。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尖头通用重机枪弹,直接撒开人体,将人体拦腰折断。 禁卫军的fa-26轻机枪就更多了,由0.2寸x1.3寸的尖头通用步枪子弹编织成的火网,无数颗子弹,穿透日军的身体,让日军的人浪像撞在礁石上的潮水,被撞得粉身碎骨,像破布一般被打落尘埃。最后fa-1903半自动步枪,查漏补缺,十二发子弹,每一颗子弹都不会落空。无数的日军倒在了最后的一百米前,那条百米线,几乎成了禁地。 但日军并没有放弃,他们有切实的理由和使命,必须坚持,必须冲锋,必须打败对手。所以,依然有无数的日军高喊着“板载”(万岁),冲出俄国人的战壕,冲向死神咆哮的前方。 上等兵小山光辉,和很多日军一起,尖叫着冲进了禁卫军的钢铁弹幕。身边立即响起各种爆炸,暂时栖身弹坑里,他亲眼看到一个小分队的士兵被无数颗弹片扫得四分五裂。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于是跳出弹坑,继续向前。 飞扑进又一个弹坑里的小山光辉,看到很多日军士兵被重机枪子弹撕碎,虚线组成的光鞭(里面有曳光弹,通常每隔五颗子弹加一颗曳光弹),将日军成片的扫倒,反复的清扫,冰天雪地里,几分钟后死尸就会被冻成一颗石头。 不能停,继续向前。 小山光辉很幸运的冲出了钢铁弹幕,又冲出了重机枪的压制区域,迎接他的是密不透风的轻机枪火网,暂时藏身于一堆坚硬的尸体后面,身体瑟瑟发抖,这样的火网,真的让人绝望啊!就是钢铁组成的身躯也会被子弹一点一点的啃掉。 躲在尸体后面的小山光辉不禁感叹,我太难了。 在小山光辉感叹的时候,附近的日军被几十颗迫击炮炸成了碎块。几分钟后,又被冻成了石头,意外的加强了人形掩体的防御厚度。 小山光辉不想放弃,但他真的不敢再向前冲锋,因为暴露就代表死亡。可是,他又不能在这里久留。气温接近零下四十度,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几分钟不动,身体就有冻僵的危险。哪怕是受一点小伤,也足以致命。 小山光辉十分的纠结,他看到很多日军从身边冲过,但很快就惨叫着倒下了。开始还能听到哀嚎的声音,几分钟后就听不到了,结果可想而知。 小山光辉知道,那些师团长旅团长们是不会放弃的,像自己这样的小兵,就更没有资格放弃,他别无选择,不动,会被冻死,动了,会被子弹打死,怎么都是死。 小山光辉突然窜出掩体,向前冲,他是小兵,不能放弃,只能向前,真的是小兵一去不回头啊! 子弹,几十颗滚烫的子弹,高速旋转着穿透了小山光辉的身体。还有一顶子弹直接钻透了小山光辉的眉心,翻滚的子弹瞬间搅烂了他的大脑,他所有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没有钻心刺骨的疼痛感,也没有灵魂离体的感觉。 在精确射手小张雷的狙击镜里,小山光辉的身体像一截木头,翻滚倒地。 禁卫军决不允许一名日军接近阵地,只有死了的日军才是最好的日军。 禁卫军早就厌倦了清朝一败再败的衰亡故事,他们要用钢铁和鲜血重铸国家精神。在被侵略者欺凌羞辱的日子里,他们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总有一天他们会将那些羞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侵略者。他们曾经在嘲讽与谩骂中成长,在愤怒与不甘中前行,他们背负了太多的包袱,他们承受了无数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只为了有尊严地活着,拼命争取每一次变强的机会,只为了打赢眼前的战争。 第216章 江坂任的无奈 今日一战,是他们浴血重生的一战,他们不怕死亡,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打赢战争的决心呢?他们深知,妥协和退让并不能换来和平,也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还会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以死相拼,血战到底才是军人的正道,现在也不需要华而不实的口号,只需要脚踏实地,正面硬刚。禁卫军也有切实的理由和使命,必须坚持,寸步不让。每一名战士都心神如铁,战意如浪。 小张雷的狙击镜里再次出现一名侥幸活下来的日军士兵,身体灵活地飞进一处由尸体堆成的掩体后面,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把枪口随意地指向了另一名奔跑中的日军士兵,抠动扳机,那名日军不甘地倒下了。 小张雷的目光只是扫了一眼那个尸体掩体,然后再次扣动扳机,击毙了另一名奔跑中的日军。 禁卫军临时防线的后方,用火堆给土地解冻,然后挖出深坑,再埋上高爆炸药,一声巨响之后,一个被炸开的深坑出现。在弹坑侧面继续挖坑,继续埋设炸药,继续引爆,继续挖坑,埋炸药,引爆,如此反复。从下午三时,到夜里十时,三条纵横交错曲折蜿蜒的堑壕建设完成。 阻击的禁卫军战士全部退入堑壕,用更安全,更轻松,更稳定的姿势射击。 轻机枪手成野已经不记得换过多少次枪管了,这还是在冰天雪地极度低温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屠杀,他的射界里,冲锋的日军被数颗子弹穿透身体时浑身颤抖的样子,头部同时被数颗子弹击中,像西瓜一样炸开,虽然照明弹的光芒并不强烈,看的并不十分清楚,但是那些画面,依然让他自动脑补了全部。 步枪手大张雷的肩头早就麻木了,扣动扳机的手指也变得僵硬了,他也不记得自己射出了多少颗子弹,总之后方先后六次送弹药上来,此时自己身上的弹药再次所剩不多。 “我快没子弹了。”大张雷大喊。 “别喊了,大家都不多了。”精确射手小张雷吼道。 小张雷的吼声刚过,两箱子弹摔在两人中间,后勤的人扔下一句:“现在够了吧!” 大张雷和小张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够了,够了。”两个人又可以放心射击了。 “这些日本人疯了吗?他们不知道这样冲下去会死吗?”大张雷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他们来说,他们不是死去了,他们是去见天照大神了。”小张雷解释道。 “在人性的悲欢离合中,他这是死了,但在大自然的轮回里,他只是在回归大地,从哪里长出来,再回到哪里去。”轻机枪手成野插话道。 “成大诗人,我们不想和你说话,受不了你这秀才特有的酸儒味儿,太呛了。”大张雷和小张雷异口同声地说道。 “死了就是死了,还扯到悲欢离合,扯到轮回上去了,和你趴在同一片战壕里,是我们俩的过错。”小张雷又补充说道。 “敌人上来了,都给我闭嘴,这是在打仗。”班长石真忍不住呵斥道。说完,又用手里的fa-26轻机枪打出了一个短点射。 成野又换上一根在雪地里冷却好的机管,拉了一下枪机,继续他的短点射。他喜欢机枪,喜欢这种可以使用200发供弹链或者75发弹鼓的机枪。可以持续输出,不停的输出,这种感觉真好。 射界里的日军不停的倒在他的枪口下,却没有一名日军停下,他们不停的向前冲,不停的倒下。成野开始怀疑,日军是不是吃错了什么,是什么让日军不停的冲锋?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射击,是在屠杀。在照明弹的光芒照耀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日军的鲜血染红了雪地,为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底萌芽。 与成野相反,精确射手小张雷却十分享受决定人生死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枪法越来越好,已经二十七次射中日军眉心处的方寸之地。他能感觉到自己将心跳和呼吸和射击运用得越来越精妙。此时此刻的小张雷,不是在战斗,是在练习射击,实弹射击,打真人靶。他仔细品味着每一次射击,仔细感受着风速的变化,等这场仗打完,他一定要参加特种兵的选拔。 班长石真的内心却充满焦虑,眼前的日军实在是太多了,自己这个班,现在还能战斗的仅剩下六人,其他的班呢?如此的低温,很多人冻伤,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坚持。 在14、15师的联合指挥部里,大校师长柯进忠一脸凝重地看着韦成师长,以及副师长、政委、参谋长、参谋们,咬牙说道:“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这一夜我们就要扛过去了。关键是明天……” “是啊!奉天就这么大,这真的是在螺蛳壳里做道场。”韦成轻叹。 15师参谋长南锋试探着说道:“奉天就在这里,我们带不走,日本人也搬不走,我们为什么要纠结于一城一地呢?” 嗯?众人同时把目光聚焦到南锋身上,柯进忠催促道:“说下去。” “我是这样想的!”得到鼓励后,南锋继续解释:“天亮后,日本人肯定会有更大的动作,因为他们人多,还在奉天外围,有更大的动作空间,他们有足够的兵力,运动到奉天的另一面,展开攻击。而我们相对人少,不能兼顾到奉天的各个方向。” “所以……”南锋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下结论:“我们反击,一直向前,让日军误判我们意图突破他们的正面,那里有日军第一军和第五军的指挥部,在他们分兵包围的同时,也为我们突破正面创造了机会。” “首先,我们无法突破日军的正面,其次,日军也不会误判我们的意图。”14师的副师长毛文凯直接说道。 14师参谋长景臣,提问:“如果让分兵的日军得手,城里的几百吨黄金怎么办?” “不是有四支特种部队在城里吗?再派一个团配合他们打巷战,拖延日军。”南锋直接回答:“只要我们这边打疼了日军,当第一军和第五军的指挥部危机的时候,就是他们选择要奉天,还是保指挥部的时候。” “攻其必救”韦成帮南锋总结。 “先坚持两天看看。”柯进忠没有直接否定南锋的想法:“穷则思变,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但不等于让出阵地,奉天的黄金不容有失,我的确是来收复奉天的,但也是为黄金而来。” 没有统一指挥的弊端出现了,意见不统一,无法抉择。军事民主有了,快速决策没有了。 红楼偏偏就没有任命总指挥,打仗只能商量着来,不能一意孤行。 没有人知道,戈辉和宁远是怎样考虑的。 “我去前沿阵地看看,今天伤亡有点大,有很多人冻伤。”14师参谋长景臣说完走出了指挥部,意见不统一,多说无益。 景臣带着一支警卫排摸向前沿阵地,不到前沿阵地亲眼看看,他心里没底。14师成立时间尚短,第一次直面日俄战场上走出来的百战之师,他是真的怕了,怕战士们顶不住。 景臣先到14师68团指挥部,团长蒋友能立即上前敬礼:“参谋长,您怎么来了?您放心,我们顶得住。” “不亲眼到阵地上看看,我不放心。”景臣一边回礼,一边说道。 “上阵地?”蒋友能听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景臣说道:“就是先在你这里看看,然后上前沿阵地。” “参谋长,您别为难我们,万一……”蒋友能还是不同意。 “如果有万一,那也是我命该如此。”景臣扫了一眼蒋友能的指挥部:“你的副团长、政委、参谋呢?” “都上阵地了。”蒋友能神情一黯,低声回答。 景臣抬手拍了拍蒋友能的肩膀:“你在这里继续指挥,我到前沿阵地看看。”说完,转身走出了68团的指挥部。 景臣带着警卫排,沿着曲折的交通壕,很快来到前沿阵地上。他直接趴在一名禁卫军战士身侧,目光看向正在向这里冲锋的日军,不断的倒下,却没有人回头。阵地前的100米,几乎是一个死地,没有人能冲进100米。 景臣把身体缩进战壕,扭问身旁的战士:“怎么样?能顶住着吗?” 专注于射击的小张雷先完成了一次正中日军眉心的射击,然后也缩进战壕回答景臣的问话:“只要老天冻不死我,我能坚持到春暖花开。”说完,又探出脑袋观察,接着又一次扣下了扳机,又是一个眉心中弹,这已经是他第六十四次射中眉心了。 景臣未再说话,他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端起带来的fa-1903+,拉动枪栓,瞄准了正在向这里冲锋的日军,然后抠下扳机,再次抠下扳机,三次抠下扳机,直到打光的十二发子弹。马上再将十二发子弹压入弹仓,拉动枪栓,瞄准射击。他不打算回指挥部了,他就盯在这里。 此时日军依然在冲锋,不顾一切的冲锋,不计伤亡的冲锋,奉天有他们需要的一切,所以必须拿下。 在凌晨三时左右,禁卫军的炮火明显减弱了,具体原因不明,日军判断可能是炮弹不够了。事实并非如此,炮弹充足,不需要节省。为了打这场仗,禁卫军的炮弹厂,一直在不停的生产,一直在不停的补充到各个师中。之所以炮火减弱,是因为炮管过热,不休息不行,顺便想给日军制造弹药不足的假象,此时,估计也到了日军进攻的极限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需要休息保养。 日军似乎是看到了曙光,没有大炮的加持,禁卫军就是没牙的老虎。日军加快了冲锋速度,单位面积内的人数陡然增加。 然而,禁卫军的机枪子弹并未减少,依然猛烈 ,似乎有永远打不完的子弹,枪声一直持续到天亮。 1906年1月12日的太阳跳出地平线的时候,日军停止了进攻,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需要短暂的休息,吃东西,以图再战。 禁卫军也需要休息,吃东西,大量的伤员也需要撤向后方。将近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即便是轻伤,死神也会向他招手,所以伤员必须及时救治。 日军第二军第八师团的师团长近藤一郎中将,握着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镜头前的禁卫军堑壕,纵横交错,绵延十几公里。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一夜之间?”近藤一郎中将难以置信地说道。 参谋长武田信次郎少将也不相信这是一夜之间构建的:“难以置信。” “大炮,我们需要更大口径,更远射程的大炮。”近藤一郎叹息道。 “会有的,以后会有的。”武田信次郎坚定地说道:“但是,支那人的大炮为什么这么多?” “奉天,奉天,奉天……”近藤一郎中将怒吼着。 “对面的支那军人数并不多,而我们人数足够多,所以我们不必纠结于正面,我们绕开正面,绕到奉天的另一面……”参谋长武田信次郎建言道。 “他们是分兵,还是,继续坚守现在的阵地……”近藤一郎喃喃道。 “这是支那军不得不选择的,不论怎么选择,都会顾此失彼。”武田信次郎狞笑着说道。 近藤一郎也笑了:“我一会儿就去找奥保巩司令官商量。” “我们还可以偷袭他们的大炮,没有了大炮,支那人还能顶住帝国军人的冲锋吗?”武田信次郎建议。 近藤一郎中将摇头:“眼前的支那军,不是俄军,眼前的战场也没有那么多迂回的余地,偷袭炮兵阵地,并不现实。” “江坂特遗队回来了。”武田信次郎低声道:“只回来七人。” “呐泥?(什么?)”近藤一郎琢磨了一下说道:“把他找来见我。” 江坂任刚刚从第三军司令官乃木希典那里解脱出来,就被人叫到第二军第八师团师团长近藤一郎中将面前。 近藤一郎轻蔑地看了一眼江坂任,然后说道:“江坂君,有个任务给你。” “额——”江坂任刚要开口拒绝:“其实……” “你不能拒绝!”近藤一郎直接打断江坂任:“人不够,我可以派给你,你去炸掉禁卫军的炮兵阵地。” 近藤一郎最后强调:“现在就去。” “其实,乃木司令官让我……”江坂任还是想争取一下,但是又被近藤一郎打断。 “乃木司令官那里我去说,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近藤一郎的声音陡然间严厉起来。 “哈依。”江坂任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了,他自己也清楚,接两次的失利,已经让几位司令官非常不满了,无论自己的后台有多硬,都必须有相应的战绩陪衬。 让江坂任十分意外的是,派给他的人居然由小野十四郎中队的军曹中钵仁郎带队。 “中钵君,怎么会是你?”江坂任诧异道。 中钵仁郎叹息道:“我们没能拿下奉天火车站,森田大队长及小野中队长都身负重伤,所以就派我和您一起去。” “小野君的身体……”江坂任的话又被打断了。 “江坂君,时间紧迫,请你带队立即出发。”第二军第八师团的参谋长武田信次郎少将突然出现在江坂任面前。 “哈依,现在就出发。”江坂任立即回应,然后对中钵仁郎带来的中队,直接下令:“出发。”说完,转身就走。 对江坂任来说,这可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又是不能不去完成的任务。 目前,江坂特遣队,仅剩下自己和副大队长远藤航少佐、中队长伊东纯也大尉、中队长原川力大尉,小队长南野拓实中尉,分队长古桥亨梧军曹,分队长守田英正军曹,一共七人。加上中钵仁郎又带来一个加强中队,两百四十人。人数还是太少,但是人少目标也小,方便行动。 江坂中钵混合中队,很快进入远处的密林,他们要在树林里绕个大弯,远远地绕开禁卫军的阵地,然后绕到禁卫军的炮兵阵地那里,再择机发起进攻。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行动的。然而,想法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雪后的树林里没有一步是容易的,雪中的树林里就更不容易了,漫天飞雪让他们的极大缩短了他们的可视距离,不时需要停下来观察指北针,决不能走失了方向。 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出了树林,道理上应该绕过了禁卫军的临时防线,因为他们为此走出了一个巨大的c形路线,路上的辛苦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禁卫军的火炮阵地并不难寻找,虽然不能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但是猜个十之八九是肯定的。毕竟打了这么久,奉天郊外也就那么大地方,适合放大炮的地方,也就那么两三块,远了可能会火炮支援不到位,近了,又可能会被对方火炮覆盖,所以,不难寻找。 江坂中钵混合中队,历尽艰辛终于听到了隆隆炮声,到那里还需要翻过一处小山坡。 中钵仁郎正了正戴在头上的帽子,牛喘着粗气说道:“终于找到了,无论如何都要把支那军的炮兵阵地炸掉。” 第217章 飞蛾扑火的日军中队 中钵仁朗知道,如果能完成这个任务,他就能从一个小军曹,直接升任中尉军衔的中队长,这是第八师团参谋长武田信次郎亲口许诺的。 江坂任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轻轻摇头,满面愁容地说道:“这么重要的炮兵阵地,禁卫军不可能不重兵把守,我们的机会仍然不大,至少不能直接翻过山坡,只能继续绕路。” “禁卫军?”中钵仁郎扭头看了一眼江坂任:“只要我们做的足够隐蔽,支那人……”他特意把“支那人”三个字,加重发音,提醒江坂任,不要再叫“禁卫军”,中钵继续说道:“就不会发现我们,特别是下着这么大的雪,可视线受到阻碍,我们就更有机会潜进去。”他伸出手臂,做了一个像是悄悄潜入的动作。 江坂任并未反驳,因为没有意义,因为他别无选择,只能如此。 禁卫12师fa-112轻型榴弹炮团,警卫二连三排排长关文化抬手扫掉护目镜上的细雪,继续观察远处一队蹒跚前行的日军,他的目光跟随着日军缓缓移动。 “排长,你看那里……”士兵a把手指指向十点钟方向。 关文化扭头看向十点钟方向,那是什么?怎么看那里都有问题,只是在雪幕中看的不是很清楚,风雪还在不断的掩盖那里,再等一会儿可能就会毫无痕迹可寻了。 “要不……”士兵a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过去看看……” “不用,暂时不能暴露我们的位置,况且我们已经知道那里了,去不去都一样。”关文化直接否定了士兵a的提议:“但是要盯住那里,肯定有问题。” 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蹒跚前行的中钵仁郎,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停下,展开地图再次确认现在的位置。 江坂任只看了一眼,再对照远处的地形,他已经确认了目前的位置。距离禁卫军的火炮阵地已经不远了,但他却没有一点将要完成任务的喜悦之情,表情里尽是忧虑和抹不去的愁容。 “从地图上看,再往前走两千米左右,应该是一片低矮树丛很多的洼地,从洼地穿过去,应该就能看到禁卫军的炮兵阵地了,到时候我们带来的十门的三十八式82毫米迫击炮就可一展身手了。”中钵仁郎攥着拳头说道。 江坂任举起望远镜,认真搜索了一下雪幕里的树林,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不符合常理,炮兵阵地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可能没有警戒部队,一种深深的不安,在心底里滋生。 “咦——我怎么没看到远藤航少佐他们呢,之前还在呢!”中钵仁郎突然问道,他本要和江坂任说话,突然发现一直跟在江坂任左右的六个人不见了,远藤航少佐、伊东纯也大尉、原川力大尉,南野拓实中尉,古桥亨梧军曹,守田英正军曹,他们六人去哪里了? 江坂任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让他们去树林里侦察一下,不让人过去看看,我心里不踏实。” “那我们继续前进吧!”中钵仁郎不敢置疑江坂任的决定,毕竟此次偷袭行动的总指挥是江坂任少佐,他这个临时军曹中队长只是协助。 江坂任放下望远镜,一脸阴沉,他什么也没看到,但他就是觉得有很多枪口正对着他们。 没错,江坂任的猜测完全正确,禁卫12师fa-112轻型榴弹炮团,警卫一连和二连此时已经严阵以待,有些人的手指已经不只一次搭在了扳机上,只需要轻轻用力,机针撞击底火,0.2寸口径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就会在发射药的作用下射出枪膛,高速旋转着飞向目标。 然而,并没有人真的开火,因为眼前的这支日军加强中队还没有走进他们预设的阵地,那里有十挺东北防务兵器公司出品的nd-84重机枪,使用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弹。三挺朝阳机床厂出品的双头蛇(two headed snake)1型压制机枪。就是由两挺0.45寸口径(14毫米)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并列设置,配置四个500发的供弹箱,使用0.45寸x3.5寸口径重机枪弹。每分钟1000发的射速(两个枪管),1000发的续航能力,巨大的威力,对任何敌人来说,一旦相遇,都将是一生的噩梦。 江坂中钵混合中队又开始前进了,再往前两千米左右,将是一处洼地,那里有很多矮树,非常方便隐蔽,走出洼地,就能看到两公里外的炮兵阵地。他们带着十门迫击炮,一旦让他们得手,禁卫12师的炮兵阵地将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是中钵仁郎的内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了隐隐的不安,因为战争中不存在一切顺利,当你发现一切顺利的时候,很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候。 “江坂阁下,不是派人去侦察了吗?怎么一直没有人回来?”中钵仁郎主动靠近江坂任,低声问道。 “他们不需要回来,也不会回来,发现问题,他们会开枪示警。”江坂任告诉中钵仁郎。 事实上,江坂任也在猜测,是什么原因让远藤航他们到现在也没有传回消息,如果发现问题,他们会直接开枪示警,那就是有没发现问题,可是,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呢?应该是肯定有问题才对。禁卫军是什么?是两次打败了英法联军,让百战之师的大日本皇军在台安和盘锦饮恨,这是一支铁血强军,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么,就说明前面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待着他们这支混合加强中队。 事实上,远藤航等六人静静地伏在雪地里,风雪很快掩盖了他们的身形,仿佛他们从来不曾来过一样。在雪地里隐藏了半个多小时,小心地观察着树林里的情况,一寸一寸地搜索着树林里的可疑之处,然而,他们什么也没发现。不得不说,伏在雪地里真的是太冷了,再等下去,他们很可能会冻死在这里。最后,他们放弃了蹲守,从雪地里钻出来,匍匐前进,小心地潜入了树林,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们走进树林深处,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们翻过了小山坡,炮声的轰鸣越来越响,他们相信,再走一会儿,肯定能看到禁卫军的炮兵阵地,然而还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远藤航等六人不敢再往前走了,太顺了,决不可能这么顺利,陷阱,这肯定是个巨大的陷阱,他们此时就在陷阱里面,六个人心胆俱裂。开枪示警?不,不能这么做,敌人还没决定动手,他们开枪,只能加速自己的死亡,他们还有机会,在敌人没确定动手之前,逃出生天。 远藤航等六人开始后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草木皆兵,感觉每一棵大树后面都藏着一名禁卫军战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们的胸口。 事实上,警卫一连和二连的战士不是不想在树林里消灭他们,只是怕吓跑了正在向埋伏圈里前进的日军中队主力,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禁卫军是不会干的。只要那边动手了,树林里这六个一个也跑不了,禁卫军就是有这个自信。 “不能再走了”江坂任突然停下脚步,十分肯定地说道:“再往前走,我们会很危险,很可能我们所有人都将死在那里。” 中钵仁郎和几个中尉少尉小队长,以及一干小分队的军曹们,面面相觑。打了近三十个月的仗,能活到现在都是人精,大家早就看出了形势,只是不敢轻易发言。江坂任少佐说的很可能是正确的,不,应该就是正确的,要想活着,真的不能再向前走了。 良久,中钵仁郎轻轻地笑了,轻轻地摇头,一脸无奈状:“我们有的选择吗?为什么派这么点人来偷袭,还是在大白天……”中钵仁郎没有再说下去,事实太残酷,本来已经绝望,就不能再往伤口上撒盐了。 碰,江坂任抬手拍在中钵的肩膀上:“没必要活这么明白,或许是我连累了你们,或许是我们的表现真的……”他抬手向天上指了指:“让上面的人太失望了。” 中钵仁郎第一个走出了队列:“走吧,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努力完成任务,死了就是为天皇尽忠,家人也会受到国家的优待,活着回来我们就是英雄,升职有望,愿天照大神保佑。” 江坂任随后而行,他有点欣赏中钵了,看得明白,知道结果,却依然坚持要完成任务,做自己该做的,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他一定要带中钵走,值得培养。 短暂的停顿后,江坂中钵混合中队又继续前进了,他们加快了速度,既然知道早晚要死,那还纠结什么,等待就是煎熬,不如加快这个过程,不管前方是什么,不管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他们就是个字——跑,向前猛跑,宛如扑火的飞蛾。 禁卫12师fa-112轻型榴弹炮团,警卫二连连长路远和指导员康明书傻眼了,这帮鬼子受了什么刺激?是傻了吗?怎么开始向埋伏圈里跑啊?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躲在一挺双头蛇机枪后面的警卫一连连长周裕升脑子里也是无数个问号啊!他的视线里,两百多名披着白色伪装的日军疯了似的冲进洼地,在矮树丛中高速穿行,他们难道不知道,越靠近这里,死的越快吗?当然,他并不是心疼这些鬼子,只是单纯的不理解,是什么让这些鬼子,做出飞蛾扑火的行为。 中钵仁郎此时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死亡才是他最终的归宿。任务?任务已经不在他考虑之内的,人都死了,任务还重要吗? 江坂任也在奔跑,冻硬的矮树枝条像小刀一样不时划过脸颊,他浑然不觉,或许是太冷的缘故,脸部皮肤早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说心里话,他不想死,荣誉啊,忠诚啊,在他的眼里,还是活着最重要,在能活下来的前提下,才会考虑荣誉和忠诚。此时,就是考虑怎样才能活下来的时候。立即逃跑?肯定是不行的,在与敌人交火之前,他什么也不能做,而且还在争取跑在最前面,唉,心真累。 警卫一连连长周裕升打出手势,全体准备。 一连的士兵握紧了挡在机枪前的松枝,只要连长开枪,他们就会立即拉开松枝,为机枪打开射界,nd-84和双头蛇就会全速射击,真想看看这两款机枪的表现,看看子弹击中人体时是怎样一番景象。 江坂中钵混合中队终于看到了远处轰鸣不断地炮兵阵地,那是他们的目标,现在就在眼前,目测距离至少2000米,肯定不到3000米,完全处在三十八式82毫米迫击炮的射程之内。 “淘麻列(停下)”中钵仁郎直接下令:“就在这里,立即布置迫击炮阵地。” 江坂任的身体直接扑向一丛矮树后面,举起望远镜迅速观察四周,都到这里了,禁卫军不可能没有反应。 没错,都到这里了,禁卫军等待了这么久,早就饥渴难耐了。怎么会给鬼子从容布置迫击炮阵地的时间呢,只要有一发迫击炮弹射出炮膛,命中阵地,不管造成多大的损失,他们都会成为罪人。 张建田团长首先会拿两个警卫连长开刀,从炮团滚蛋是轻的,上军事法庭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没有人敢赌,周裕升在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一名正在架设迫击炮的鬼子兵,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他知道自己中弹了,但他并未难过,然后一脸解脱地倒下了。 枪声就是信号,警卫一连和二连的战士,在第一时间抠下了扳机,他们手中不仅有fa-1903半自动步枪,还有fa-26轻机枪,扳机抠下就不松手,不把200发的弹链当光,绝不停下。 遮掩在机枪前面的松枝,在第一时间被警卫一连的战士迅速拉开,nd-84和双头蛇压制机枪,露出了狰狞的枪口,火蛇也在一瞬间冲出枪膛,开始了它们似乎永不止息的咆哮。 在警卫一连战士的视线里,正在架设迫击炮的几名鬼子兵直接被子弹打成碎肉,只是无法确定是nd-84,还是双头蛇,总之两款机枪都很猛,人体在两款机枪面前,像鸡蛋一样脆弱。 江坂中钵混合中队带来的十门82毫米迫击炮,在第一时间就被重点关照,架设迫击炮的士兵直接被子弹打碎,迫击炮也被打飞,火星四溅,肯定被打坏了,修复之前是发法再使用了。 中钵仁郎趴在土坑里,满脸惊恐地看着被打碎的士兵,这是什么样的子弹啊,什么样的机枪啊,拥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在这样的机器面前,什么人能活下来?相反,如果死在这样的机枪下,应该不会有痛苦吧! 十挺nd-84,三挺双头蛇,分布在十三个不同的位置,高低搭配,互相弥补射界局限,几乎无死角的覆盖了洼地,你就是趴在坑里,也很难全部掩藏自己的身体,因为架设在山坡上的nd-84射界更开阔,几乎可以照顾到洼地里的任何角落。 埋伏在洼地正面的三挺双头蛇,更是像推土机一样,将一切暴露在外面的直接扫平,0.45寸x3.5寸口径重机枪弹,简直就像是死神降临,吞噬着它命中的每一个生命。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实现目标腰斩,命中两颗,直接碎尸万段。 警卫一连和二连的士兵一时间都忘记了开枪,忘记了更换弹药箱,这是什么枪机啊,简直就是人体粉碎机嘛,谢天谢地,还好这枪属于禁卫军,否则真的让人绝望啊!看一眼就忘记了抵抗。 忘记抵抗是不可能的,活下去的动力,总能压倒一切。 中钵仁郎和江坂任,在短暂的荒乱之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作出了完全相同的反应,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吼:“依ke——(ke读成kie,意思是进攻)”必须让大家动起来,混淆禁卫军的视线,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趁乱撤退,其实就是逃跑。 都到这个时候了,除了冲锋,还能做什么?还活着,还能动的日军,听到命令,同时起身,向前猛冲。每个人都知道,来到这里,就已经没有活的希望了,怎么死都是死,与其蜷缩在坑里被射杀,还不如像个战士一样,死在冲锋的路上,所以整个江坂中钵混合中队,以飞蛾扑火之势,向前冲锋,他们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单纯地为了迎接死亡。 “哪泥?(什么情况?)”警卫一连连长周裕升惊讶得蹦出了一句日语:“鬼子这是疯了吗?这哪是冲锋啊?分明是来送死的!” 警卫一连指导员党项说道:“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人在这个时候,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第218章 慈禧还政光绪 “太绝对了吧!”周裕升并不这么认为。 的确不能这么绝对,总有想法不一样的人,比如说中钵仁郎和江坂任。 中钵仁郎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他不管其他人,也管不了,拿出从小和父亲在山野树林里狩猎的本领,在一个又一个的土坑间滚动,身体尽量躲在粗矮的树丛后面,他把身上的手榴弹扔在附近,炸起阵阵尘土,遮蔽禁卫军的视线,用枪瞄准迫击炮弹,引起一连串的殉爆,他借着这个时机,向后猛跑,身体不断的射进合适隐蔽的位置,马上又窜向另一个位置,总之,就是不断向后跑,越远越好,越快越好。他在和时间赛跑,他在和子弹赛跑。 江坂任真的开始佩服中钵仁郎了,每一个动作都作得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每一次跃进,都做得完美无缺。 出身武士世家,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江坂任,相比中钵仁郎,他的撤退动作更加完美无瑕,快如闪电,迅急如风。决不在一个位置停留三秒,几乎都是两秒就走,他很快追上中钵仁郎,并在千钧一发之际,还用力推了中钵仁郎一把,让死神的镰刀仅仅是划伤中钵仁郎,绝不致命。 这个洼地,本来就是弯曲不平的,可以短暂藏身的位置还是很多的,加上中钵和江坂过硬的军事素质,两人最终轻伤逃脱。两个人都知道应该去哪里,因为那里是他们约定好的方向。 而在另一处树林中急速撤退的远藤航等六人,居然也神奇般的逃了出来,虽然都中弹了,但是都不是致命伤,远没到落地成盒的程度,其实是树林里的大树帮他们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子弹。六个人逃出树林,简单辨别方向,然后向着事先约定好的方向逃去。 上午十时,日军的全线进攻又开始了,在宽大的正面,不分主次,同时进攻,日军将多点不规则联合渗透,演绎得淋漓尽致。 已经有了完整的堑壕,禁卫军并不惧怕日军的进攻,半自动步枪和数量庞大的机枪早就严阵以待了。 “今天是1906年1月12日,上午10时,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藤冲。非常抱歉,昨天没有开始《战场特别报道》,因为我昨天夜里才赶到奉天郊外。让听众朋友们久等了,再次表示深深的歉意。”藤冲对着话筒,开始了今天的《战场特别报道》。 无数收音机前的听众,也终于等来了久违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讨厌,但好久听不到,还真有点想他,其中就包括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 此时,端坐在颐和园乐寿堂怀抱着手炉喝茶的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同时看向对方,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他终于动手了,忍不住了,野心,野心啊!”慈禧太后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他是真的怕呀,怕戈辉败给日本人,败给俄国人,因为,没有戈辉的财政支持,朝廷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能有什么办法?朝廷根本无法左右戈辉的决定,朝廷却必须向列强做出相应的解释。”光绪长长一叹:“难啊!太难了!” 慈禧太后抬手,李连英马上端起热茶递到慈禧的手上,喝了一口热茶后,慈禧轻哼了一声,说道:“解释什么?还需要我们解释吗?戈辉的经济特区是我们能解释的吗?” 慈禧把茶杯递还给李连英,起身走到乐寿堂的门口,抬手推开房门,寒风卷集着雪花直接吹了进来,寒风和雪花直接撞在慈禧的脸上,慈禧的身体颤了又颤。 “老佛爷,外面冷啊!咱们关门,屋里坐着哈!”李连英从旁搀扶着慈禧,小心的劝说着。 “真冷啊!可有我的心冷吗?”慈禧不为所动,就那么让寒风和雪花吹打着她年迈的身体:“当年,权势如曾国藩,也不敢如此无视我朝廷啊!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他戈辉……”慈禧的目光仰望灰蒙蒙地苍穹:“他戈辉……凭什么?如果没有朝廷的支持,给他下放权力,他能有今天吗?” “太后息怒,别气伤了身体,朝廷……还需要太后撑着呢!”已经走到慈禧身后的光绪皇帝轻声道。 慈禧太后默默地转回身,定定地看着光绪皇帝,李连英连忙快速的把房门关上。 “偌大个朝廷,居然需要我一个老太太,一个将死之人撑着……”慈禧此时的脸上居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光绪在心中大吼:不是你把着权力不放,生怕我夺回权力吗?我是真不想再被关回瀛台了,朝廷已经如此,我夺回权力又能如何?我能力挽狂澜吗?不能,我自认没有这个能力。我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末代帝王大抵如我这样吧! 表面上,光绪还是立即做出了虚心领错的样子:“太后息怒,是儿臣让太后失望了。” 慈禧也没打算追究光绪语言上的错误,事实上,她自己也十分明白。经历了八国联军进北京,再加上戈辉强势崛起,朝廷大厦将倾,每况愈下,慈禧早就看淡了权力,只要有戈辉不断的送钱花,把着权力不放,又有何用呢?累了,累了,真的累了。 “回宫”慈禧太后只说了两个字。 李连英马上开门,对着门外喊:太后回宫。 很快,慈禧太后的龙旗盛世已经停在了乐寿堂门口,慈禧太后在李连英的搀扶下,钻进了帝王座驾龙旗盛世。 光绪皇帝也在近身太监年荣的搀扶下,坐进了自己的龙旗盛世轿车内。 两辆帝王座驾一前一后,很快驶出了颐和园。 路上,慈禧太后仰靠在沙发坐椅上,吹着暖烘烘的空调,听着收音机里《战场特别报道》腾冲激情地解说,仿佛置身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奉天战场。 “……我这里不得不为日军点赞,他们是真的不怕死,顶着禁卫军的子弹冲锋,像被割倒的麦子,成排的倒下,却没有人回头,没有人停下,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腾冲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提问。 是啊!为了什么?无数坐在收音机前的听众,在重复着这个问题,日本人究竟为了什么? 日本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肯定知道为什么,他听到收音机里的解说,他的心在滴血,那些都是日本的年轻人啊!都是日本崛起于东方的根本啊!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决死冲锋。 一位日军大佐联队长跪在阵地上狂哭,大声吼叫着:“都死了,都死了,昨天还在戏笑,今天就……”,突然又开始咒骂:“该死的支那人,该死的戈辉,该死的禁卫军……” 还有一位日军中佐联队长,直接撕开军装的前襟,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拔出指挥刀,跪在出发阵地上,刀尖指向自己柔软的腹部,口中喊着:“我和你们一起走……” 在他用力的一刹那,刀身被人踢开了。 “巴嘎(混蛋)”啪啪两巴掌抽打在这名要自裁的中佐联队长脸上。 “巴嘎(混蛋)”啪啪两巴掌,再次抽打在这名要自裁的中佐联队长脸上。 被打了四个巴掌的中佐联队长,此时清醒了,他也为自己懦弱的行为道歉,深深地反省,内心中也为自己的冲动后怕,活着不好吗?爬到今天的位置,付出了多少代价,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冲动是魔鬼,以后绝对不能再冲动了。 第二师团长西岛助义中将,看着自裁联队长一脸反省的样子,面色缓和了许多,再次提醒自裁联队长:“天皇陛下和陆军部培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死掉,在你为天皇陛下尽忠之前,必须打出像样的战绩出来,就这样白白的死去,是懦夫的行为。” “嗨依”自裁联队长双腿并拢弯腰九十度:“我错了,请将军原谅。” “依ke——(ke按照汉语拼音的读法,读作k+ye,这里的意思是‘滚吧!’)”西岛助义不想再看到这个自裁联队长。不过,他倒是很欣赏这个知荣辱爱惜士兵的自裁联队长,所以才在最后关头一脚踢开刀身。如果是一个漠视士兵生死的军官,他会直接拔刀,一刀活劈了对方。 通过望远镜看完了整个过程的第一军司令官黑木为桢大将,也默默地点头,认可了那个自裁联队长,这样的联队长应该更进一步,应该给他机会,承担更大的责任。 放下望远镜,黑木为桢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和参谋们一起研究,应该进行更大规模,更猛烈的进攻,大规模的突突猛进,我人多,我怕谁。 参谋们太了解他们的黑木司令官了,为人豪爽,有萨摩武士之风,作战勇猛,行动果断,是真正的野战指挥专家,连英国的伊恩-汉米尔顿爵士都夸他是最优秀的战术大师。当然,只是“战术大师”,距离“军事家”还差了好几级呢! 满洲军第一军很快制定了最新的大规模的猪突战术计划,并立即实施。 那位自裁联队长的联队就排在第一梯队,他在出发阵地上,亲自为自己的士兵简单的象征性的整理一下军装,拍拍肩膀,捶捶胸脯,一边轻声叮嘱着:活着回来、勇敢点、你是最行的、为了帝国、为了天皇……他说着各种鼓励的话语,最后告诉士兵们:“我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他怎么能傻到跟士兵一起冲锋呢,冲锋送死的事情,只能是那些农家子弟的事情。 “欧买嘎的,‘倭国人’是疯了吗?这些该死的‘夷人’,他们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腾冲故意使用了“倭”和“夷”这个词,因为这是列强最不喜欢的汉语词汇之一:“我的天呐,真的是太多了,目之所及,铺天盖地,都是倭兵,都是夷人。” “但是,禁卫军并没有被吓倒,他们用更多的子弹作出了回应,你不是人多吗?我的子弹更多,我们不管你有多少倭兵,我的子弹,肯定够送你们所有夷人去见天照大神……”腾冲对着话筒激情的解说着。 坐在龙旗盛世轿车里的慈禧太后,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看向窗外萧索的街道。这和朝阳完全像是两个世界一样,那里有硬化的街道,整齐的街树,明亮的街灯,还有不时来往的车流,还有那些肤色健康,表情阳光的百姓。这里呢,一片冬日的萧索,衣着破烂的行人,还有佝偻前行,食不果腹的乞丐…… 这是我治下的京城吗?这就是被称之为富庶的京城吗?京城尚且如此,那其它地方呢?那些锦衣玉食的大臣们,究竟是在干什么?他们就是这样替她管理朝廷社稷的吗? 真累啊!心真累啊!慈禧太后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内心中却是在权衡,我应该怎么办? 两辆龙旗盛世轿车很快在神武门前停下,换上自己的鸾驾进入紫禁城。 “传旨太和殿议事”慈禧太后在鸾驾里直接下旨,然后直接去了长春宫。 一个小时后,在京的四品以上的主要朝臣们陆续来到太和殿,互相寒暄着,一边说着天冷,一边看似不经意的吐露一下,自己是坐着龙旗荣耀来的。其实很多人都是坐龙旗轿车来的,当然,他们都没资格乘坐龙旗盛世,他们都和戈辉一样,很本分地选择行政座驾龙旗荣耀。特别是在寒冷的冬日里,坐在有空调沙发的轿车里,可比抱着手炉坐在轿子里呼扇呼扇的强太多了,又快又暖和,选龙旗荣耀行政座驾,绝对物超所值。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朝臣们乘坐的龙旗荣耀,很大一部分都是戈辉送给他们的,极少一部分是自己买的。比如那桐,就是自己买的,还是托了好几层关系买的。产能有限,很多人都排着队呢。那桐也十分懊恼,为什么戈辉就是不给自己送呢!难道是有什么过结?恩,以前自己的确是没少在朝堂上说戈辉的坏话,并做了大量的负面的延伸联想。不过,现在自己已经改正了,不说了,起码有半年时间了吧,戈辉不是这么小肚鸡肠吧。 其实他有点冤枉戈辉了,戈辉只是觉得,朝廷里不能都是一种声音,不能都是为自己说话的人,必须有一部分反对自己的人,这才是正常的朝廷。那桐不巧被戈辉分到了反对一派的行列,所以才得不到戈辉的各种送。 其实,宝马公司也有好轿车,配置同样不输龙旗,但是当初龙旗定义的就是行政座驾,朝阳的政府部门,配给的都是龙旗轿车,久而久之,龙旗就被默认为官车了,当官的都选择龙旗。而宝马公司只能把心思花在了警用轿车和商务轿车,并为自己的轿车重新定义,把受众群体,主要锁定在了商人群体中。 “太后驾到——皇帝陛下驾到——”随着殿前太监的一声通传,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先后走进太和殿。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坐定后,朝臣们开始磕头拜见。都是公式化的礼仪,每一名朝臣都驾轻就熟,按部就班地和大伙一起做了一遍。 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几位北洋常备军的核心,同时对视了一眼。他们发现今天帘子后面的太后老佛爷,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声音和步态有别于往日。就连光绪皇帝陛下神态和声音都区别于往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要太和殿议事? “太后懿旨……”宣旨太监开始大声朗读。 懿旨,主要回顾了慈禧太后从入宫到现在的经历,强调了自己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为了朝廷的长治久安殚精竭虑,付出了太多太多,林林总总说了很多。 最后的核心思想就是:慈禧太后累了,老了,精力不济了,她要还政给年富力强的光绪皇帝。还夸光绪皇帝有见识,有能力,政治成熟,定能重振社稷,带领朝廷走向中兴。 随着最后一声“……钦此。”所有人傻了,光绪皇帝也傻了,自己本来已经完全放弃了,之前朝思夜盼的权力就这样回到自己手中了?怎么就那么的不真实呢?假的,一定是假的,但是以他对慈禧太后的了解,这肯定是真的还政于他了,不是假的。 “回宫吧!”在垂帘后面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太后回宫——”殿前太监大声通传。 朝臣们再次跪了一片,齐声高呼:“恭送太后”。 当朝臣们再次抬头的时候,光绪皇帝的天颜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只是注视着他们,默默地注视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光绪是被慈禧突如其来的“还政懿旨”吓着了,虽然他相信这是真的,但他还是怀疑,是不是慈禧对自己的又一次试探。 第219章 战火之外的生意 良久之后,光绪终于开口了:“明日乾清宫叫大起儿,退朝。”简单一句说完,转身走下了台阶,很快消失在侧门里。 朝臣们立即跪拜,齐声高呼:“恭送陛下”。 大起?大起?真的好久没有叫大起了,突然要叫大起,还真的很不适应。 太后真的就还政给陛下了吗?朝臣们在心中暗自寻思着,按照大小官的顺序退出了朝堂。 看明天吧!这是所有朝臣们的共同想法。 光绪则直接去了长春宫,他觉得有必要再和慈禧沟通一下,不然心里真的不踏实。 一位吏部考功司的朝臣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太和殿。遇上和自己打招呼的朝臣,都报以和善的微笑,并亲切地回应,但内心中却完全不想搭理他们。 走出东华门,远远地看到下马碑外停着一溜黑光崭亮的龙旗荣耀,他发自心底的羡慕。心里想着自己订购的龙旗荣耀,什么时候能到货呢?回头得让管家去京荣饭店问问,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到货? 低头走到自己的马车前,瞥眼看了一下远处的龙旗轿车,咬牙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他一路上都在思索,难道是因为打仗运不出来?不能啊,朝阳到锦州这一段,可没有打仗,锦州港有德国人,锦西港有美国人,货船都是德国人和美国人的,日本人绝对不敢拦截,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随着马车夫轻轻一声“余——”,马车,轻轻地停在了一处高门大院门口。马车夫先把下车凳子摆在马车旁,然后掀起车帘,小心地说道:“老爷,到家了。” 这位吏部考功司的朝臣稍稍等了一会儿,才轻扯朝服的下摆,俯身钻出车厢,在马车夫的搀扶下,踩着下车凳走下马车。 这时,远处一辆白身黑顶双拼色轿车开了过来,直接停在了马车前。接着,一位头戴瓜皮小帽,鼻子上架着圆形墨镜,身穿长袍马褂,脚登黑色皮鞋的俊俏公子哥,从车里钻了出来。 “爹,您看,我的车到了,宝马刺客。”公子哥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宝马……刺客?”这位朝臣沉着脸看向眼前的宝马轿车,没有龙旗荣耀的方正端庄,四平八稳的气势,反而给人一种锋利进取,富有攻击性的感觉:“刺客?” “对,刺客。”公子哥肯定地回答:“这是宝马公司最新推出的一款面向年轻人的双门双拼色轿跑,额……对,京荣饭店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就是轿跑,意思就是轿车里,跑得快的,追求速度的,所以它车身较轻,整体偏小,虽然是双排座,但却只有两个车门,后排勉强能坐人。”公子哥最后强调:“我这辆车是全京城第一辆,就连王府里那些阿哥都还不知道有这款车呢!”说完,又是一脸得意的表情。 朝臣默默地注视了一会,没有说什么,转身欲走。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您。”公子哥对着朝臣的后背说道:“管家去天津接车了,京荣饭店的人说,咱家订的龙旗荣耀今天到港天津码头,管家知道您着急用车,所以就没等火车运到城南丰台货场,直接去接车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朝臣放心了,明天早起上朝,不用在大清门外挨冻了。 此时的天津码头上,一位刘姓中年人一脸期盼地看着货轮尾部的货仓出口。一辆崭新的黑色龙旗荣耀轿车正在缓缓地开上船桥,接着开下船桥,开到码头上,又驶向自己,最后停在了刘姓中年人近前。 司机金三顺从轿车里钻出来,一脸兴奋地说道:“管家,这车真好。我在通州驾驶学堂学开车时用的车,简直和这辆没法比,很多开关都不知道干啥用的。” “那你得好好研究一下,趁早学会了,耽误了老爷的大事,你在这家里可待不下。”刘管家一脸严肃地说道。 “管家放心,小的知道,今天晚上不睡觉,也要研究明白了。”司机金三顺肯定地说道。 刘管家不再理会金三顺,他围绕着龙旗荣耀仔细观察,口中不住的啧啧赞叹:“朝阳真是了不起啊!居然能造出这么漂亮的汽车,佩服!真心佩服啊!” 金三顺撇撇嘴,说道:“不过,这车也真不便宜啊!足足3000两国家建设债券,咱家老爷是真舍得呀!” 切——刘管家扭头不屑地瞥了一眼司机三顺,悠悠说道:“咱家老爷任职吏部考功司,全大清国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想加官进爵,都得求到咱家老爷,这银子不就像流水一样来了,3000两国家建设债券,还算钱吗?对咱家老爷来说,都是毛毛雨。” 金三顺也认可管家的说法,而且深以为然。 不远处,一辆龙旗雅士商务座驾缓缓停下,一位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开始一脸欣喜地围绕着车身观察,又小心地摸一摸光滑的黑色车身,口中不时赞叹一声——好! 龙旗雅士,整体圆润,又不失棱角,含蓄内敛,却又不失端庄贵气,低调奢华,有内涵。 “2500两国家建设债券,真不白花呀!”站在旁边一位年轻人感叹道:“可惜不能买荣耀或者盛世。” 中年富商扭头看了一眼年轻人:“等你考中了进士,当了官,你就有资格买荣耀了,盛世你就别想了。” 年轻人轻轻摇头:“我早就想好了,不考进士了,等禁卫军和日本人打完仗,我就去朝阳,那边,不用参加科举,只参加他们的公务员考试就能当官。” “哼”中年富商轻哼了一声:“你就那么相信禁卫军?万一是日本人赢了呢?” “不会的,日本人绝对赢不了。”年轻人坚定地说道:“不然,禁卫军也不会在奉天郊外与日军正面硬刚了。” 中年富商把目光投向货船方向,货船上还有大量的飞鸟牌自行车被推出来,推到码头上,装上平板马车,不知道要运到哪里去。 “禁卫军在打仗,可他们的生意却并没有中断,听说,每天都有很多货轮到港锦州和锦西,每天都有满船的货物离港,码头工人差不多三天就能赚一两国家建设债券。虽然不是每个人,但是绝对有很多人,经常能拿到这个数。”年轻人肯定地说道。 “上车吧!让为父看看你在通州驾驶学堂的学习成果。”中年富商不想再听年轻人继续说下去了。 “得勒,您就瞧好吧!”年轻人高兴得立即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席。 中年富商也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去天津东站铁路货场,通过关内外铁路运过来的第一批货已经到了,李掌柜应该已经在那里了,我们也去看看。” 龙旗雅士缓缓驶离天津码头,直接去了关内外铁路天津东站货场。 “短期内,你还是不要去东北了,你去上海,你三叔那儿需要人手,你去帮他。”中年富商略微感受了一下后排沙发座椅的舒适程度后,直接确定了年轻人接下来的去向。 啊?车内后视镜里,开车的年轻人一脸苦相,不过,他还是想争取一下:“爹,我还是想去东北,等禁卫军打赢了日军,整个东北都将是禁卫军的,那可是个巨大的市场,有钱,有人,还有东西,咱们达兴昌的未来在那里呀!” 哼……中年富商一脸不屑,瞪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里的年轻人:“达兴昌的未来?达兴昌的未来什么时候由你来确定了?我还没死呢!就是我死了,还有你广州的二叔,上海的三叔。” “我……”年轻人顿感无力,他想再说,却想不出说什么好。 “你们哥仨,没一个能打的,交给你们,我一万个不放心。”中年富商继续补刀。 “爹……”年轻人彻底无语了:“我的意思是说……” “我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在哪里都是为家族的生意做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话照做,等你什么时候成长了,能独当一面了,再考虑质疑我的事情。”中年富商直接打断年轻人的话,不容质疑地说道。 “好的,爹,我听您的,您指哪儿,我打哪儿,总行了吧!”年轻人是彻底无奈了。 “你三叔做的是朝阳的生意,销售的是城合服装厂的成衣,城合纺织厂的棉布,城合鞋厂的皮鞋。生意非常好,咱们达兴昌三分之一的利润都是上海达兴昌创造的,所以……”中年富商十分肯定地说道:“多用点心,争取早点做出成绩,然后再去东北,走李成合的关系,你在东北的路肯定会一片坦途。” “李成合?这个人很有背景?”年轻人疑惑,他没听说过这个人。 “是的,有背景,而且背景很深。”中年富商点头,然后说道:“李成合的城合服装厂,是禁卫军军服的唯一指定供应商。据说他和那位戈总督的关系,最早可追溯到禁卫军成立之前,他的儿子,还在禁卫军中当师长。” 年轻人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父亲的一片苦心,连忙说道:“儿子明白,过两天就去上海找三叔,听三叔的话,勤奋工作。” 中年富商欣慰地点头:“你三叔家的赵恒明天应该能到天津,你明天去接一下,他要在达兴昌天津总店锻炼一段时间。” “小恒来了,我走了,总是没有时间在一块玩。”年轻人一脸失望地说道。 “生在赵家,享受赵家优渥的生活条件,就要知道为家族做事,这是责任,也是义务,不要总想着玩。”中年富商一脸严肃地说道。 “儿子明白,赵家子弟,家族利益第一,亲情第二,没有其它。”年轻人小心地说道。 中年富商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半个多小时后,关内外铁路天津东站货场,已经遥遥在望。 此时的关内外铁路天津东站货场里,掌柜李利正带着几名伙计清点货物。 货场里的管事胡菘嘴里叼着一根大凌河一脸悠哉地吞云吐雾,远远地观察着正在清点货物的几个人。 “胡管事,最近工作可好?”一个发音略显生硬的声音出现在胡管事身后。 胡管事身形一僵,马上回头,小心地赔笑道:“原来是菊先生,真没想到您亲自过来,承蒙菊先生的关照,我这里一切都好。” 代号菊先生,真名菊地丰,是日本设在京津地区的情报机构,菊机关的负责人。 “胡管事,你地……好好做事,我地……绝不会亏待你,钱,大大地有,绝不会少你的,你的儿子非常优秀,不需要我特意关照,四月份肯定能入学东京帝国大学,以后入籍大日本帝国,也是没问题的。”菊地丰淡淡地说道,他的目光却瞄向了货场更远的地方,有一些军人在卸货,他一眼就确定是北洋军。 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胡管事非常兴奋,马上向菊地丰保证:“请菊先生放心,货场一切尽在掌握,每月的货物清单,都会按时交给川边骏组长。” “那边……北洋军……是怎么回事?”菊地丰问道。 额……胡管事略略思索了一下答道:“从锦州运过来的军火,他们不允许货场的人靠近。” “无所谓,北洋常备军能得到的武器非常有限,也都是东北禁卫军看不上眼的。”菊地丰淡淡地说道。 “是啊!正如菊先生所说……”胡管事连忙附和道:“镰田桑(镰田大地)和坂元桑(坂元达裕)曾经是他们的教官,想知道运来什么军火,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哼……菊地丰只是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瞄着远处的北洋常备军。 这时,一辆龙旗雅士已经缓缓驶进了货场,最后停在了路边。 中年富商和年轻人先后从轿车里钻出来,一起走向正在指挥伙计装车的李掌柜。 “东家,三少爷,没想到你们亲自来了。”发现东家和少爷来了,掌柜李利马上主动打招呼:“已经清点完毕,一件不少,都在这儿了,装完直接拉回柜上。” “嗯”中年富商轻轻点头,并未说话,只是走到一件货箱前,吐出两个字:“打开。” 一名伙计立即用一根铁钎麻利的撬开了木箱,里面是用黄棕色硬纸包裹的东西。中年富商伸手撕开了黄棕色硬纸,里面露出了新的长条状包装。包装上写着“大凌河香烟”字样。 中年富商回头问李掌柜:“满江红(香烟),在哪个箱子里?” 李掌柜连忙指挥伙计,撬开一个木箱,里面同样是黄棕色硬纸包裹,他直接撕开硬纸:“额……这个是……烤烟型满江红。” 中年富商走过去拿起一个明黄色绸缎的小口袋,松开拉绳,露出里面的红棕色木盒,满意地点点头,但他没有打开,直接拉紧拉绳,放回了木箱。 “还有一种低焦油混合型满江红,在另一个箱子里。”李掌柜连忙补充道。 中年富商只是点头,并没有再看一看的意思,而是很郑重地告诉李利:“这是我们达兴昌第一次做朝阳程家的生意,只能做好,没有其它。” “明白,达兴昌天津总店和北京直营店全力以赴。”李掌柜向中年富商保证。 中年富商点头,然后道:“朝阳程家是朝阳卷烟厂的幕后东家,程天运是禁卫军的十四巨头之一,做好了程家的生意,我们达兴昌赵家,就相当于一步登天。”中年富商深深地看了李利一眼,再次强调:“决不可有丝毫马虎。” “请东家放心,李利深刻明白这里头的利害。”李利再次保证。 中年富商抬手拍了拍李利的肩膀,轻轻地点头,未再多言,转身向龙旗雅士走去。 三少爷赵铭紧随其后,等中年富商钻进车里后,他也直接坐进了驾驶席。 “回家吧!”仰靠在沙发座椅上的中年富商,轻轻吐出三个字。 赵铭直接发动汽车,向货场的另一个出口开过去,因为那个方向离家更近一些。 “爹,咱家不也搭上朝阳程家的关系了吗?三叔那边,只是李成合,可没法和程家比……”赵铭试探着问道。 “香烟,的确是程家的香烟,但我们不是直接从程家的卷烟厂拿的货,中间隔了三层呢,短期内,我们也很难接触到程家的人。这时候,你三叔和李成合的关系就变得尤为重要了。”赵传仁耐心地解释道。 车内后视镜里的赵铭,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他的龙旗雅士经过一段货运站台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提醒坐在后边的父亲:“爹,你看三叔在那儿呢!” “你三叔?”正闭目养神的中年富商惊诧不已:“你三叔不是在上海吗?前天的电报里没说他要过来呀!” 第220章 吴佩孚的近况 “不是咱家的三叔。”赵铭知道父亲理解错了,连忙解释:“我说的是您的结义兄弟,吴佩孚,吴三叔。” “子玉?”中年富商坐直身体,隔着车窗看向不远处的货运站台,果然,身穿北洋军服的吴佩孚正在站台上,虎视着眼前的长条木箱,紧盯着手下的士兵将木箱抬上马车,生怕突然飞走一样。 不用中年富商说话,赵铭已经轻踩刹车,龙旗雅士直接停在了路边。 中年富商直接下车,一边快步向前,一边向货运站台上的人喊:“子玉,我的三弟呀!真的是你呀!” 吴佩孚听到有人喊他,也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传仁大哥?”惊喜在脸上瞬间绽放,身体也直接跑向中年富商。 “大哥,真的是你啊!哎哟!快有两年了吧?终于又见到您了。”吴佩孚跑到中年富商赵传仁近前,声音里满是激动。 “是啊!眼瞅着快两年了!”赵传仁简单掐指:“这两年时局不太平,你在军中还好吧!”赵传仁握紧吴佩孚的手,上下打量,一脸关切地说道。 “军中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去看您,子玉给大哥赔礼了。”吴佩孚连忙抱拳弯腰。 “三弟不要见外,当今时局诡谲,军中肯定事务繁忙,理解,理解。”赵传仁轻捶了一下吴佩孚的胸口。 “大哥,您今天是……”吴佩孚一脸好奇状:“不过是货场接货,也用不着天津达兴昌的赵东家亲临吧!” “今天去天津码头接车,货场里正好有一批重要的货物到了,顺便过来看看。”赵传仁扭身指了指不远处的龙旗雅士:“要不然,还真碰不上你,这都是咱兄弟俩的缘分。” “啧啧!连龙旗轿车都开上了,兄弟佩服啊!”吴佩孚竖起大拇指:“现在的龙旗轿车,那是在京朝臣的官车,北洋高级军官的配车。” “我这是龙旗雅士,不是龙旗荣耀,不敢僭越。”赵传仁连忙摆手,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装车的士兵:“不会耽误你的事儿吧!你的事儿可是大事儿!” “没事儿!不打紧!”吴佩孚满不在乎地摇头:“军人出现在这里,又能干啥,没有秘密可言。特别是北洋常备军,在日本人面前,根本不存在保密一说。”吴佩孚撇撇嘴:“去年10月下旬(23、24、25,三天),在河间府举行秋操(演习),就没让日本人参加,结果,日本人还是提前知道了秋操的每一步计划,详细到每一个棚(相当于‘班’,14人)的计划。” “没这么严重吧!”赵传仁一脸震惊:“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老哥我不是军人,可也知道机密的重要。做生意,机密更是重要,一旦失密,小了失钱,大了失命。”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吴佩孚长长一叹:“北洋系和日本人的关系,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如果没有禁卫军在关外强势崛起,能为北洋提供全套的武器装备,还能为北洋培养军事人才,北洋可能会越来越需要日本,或者说依赖日本,就像吸食鸦片一样,都知道不好,却根本无法放下。” “有这么严重吗?”赵传仁十分不解:“在禁卫军崛起之前,我一直认为,北洋军是我大清未来的依仗,是大清的腰杆子。” “说句丢人的话,去年和今年,我两次去日俄战场,配合日军刺探俄军情报。”吴佩孚一脸羞愧地说道:“这是我长这么大,最引以为耻的事情,但是,这是北洋高层决定的事情,我一个小兵有权力反对吗?” “帮日本人刺探情报?还是在日俄战场?”赵传仁脸上有十万个不理解。 “对,就是帮日本人。”吴佩孚点头:“第二次被俄军俘虏了,差点被枪毙了,我在逃跑时被禁卫军的侦察队救了,被后送到朝阳养伤,五月初接到电报才回到北京。” “三弟的经历也颇为传奇啊!”赵传仁感叹。 “正因为被送去朝阳养伤,我才对朝阳有了全新的认识,对禁卫军有了全新的认识。”吴佩孚感叹道:“对比朝阳的全方位进步,我们学了这些年的洋务,算是白学了,或者说都学错了,再或者我们学习洋务,本身就目的不纯,带着很多私心在学习。” “确实如此”赵传仁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龙旗雅士:“从那辆龙旗轿车就可以一见端倪。” 吴佩孚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龙旗雅士,突然来了兴致:“走,让老弟也感受一下坐轿车的感觉。” 赵铭看着父亲和吴佩孚并肩向龙旗雅士这边走来,他马上从车里钻出来,远远地毕恭毕敬地向吴佩孚叫了一声“三叔”。 “我家的老三,赵铭。”赵传仁介绍:“过两天去上海,去给他三叔打下手。” “不愧是大哥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吴佩孚不吝夸奖。 “啥也不是,仨儿子,没一个能让我放心的。”赵传仁说着谦虚的话,脸上却看不到谦虚的表情。 “三弟请。”赵传仁主动拉开后排的车门,又对赵铭说道:“你去远处站一会儿。” 赵铭很听话的走开了,远远地站着,其实他也不想听两个人聊什么。他倒是对北洋军士兵搬上马车的长条木箱感兴趣。那里面装的什么呢?总不能是大凌河香烟吧! 赵传仁和吴佩孚坐定后,赵传仁递给吴佩孚一根“一品红”香烟,“咔嚓”一声,祝融打火机已经燃起了稳定的火苗,帮吴佩孚点上,再给自己点上,然后才解释道:“这是烤烟型一品红,你尝尝。” 两个人在车里喷云吐雾,赵传仁问吴佩孚:“禁卫军能在奉天战场稳执牛耳吗?” 吴佩孚把手伸出车窗外弹了弹烟灰,目光望向窗外遥远的地方。良久,抬起另一只手解胸前的扣子,解开后手伸进去,从内侧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页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然后递给赵传仁:“这是禁卫军烈士公墓。” 照片上是漫山遍野整齐列阵的墓碑,是真正的漫山遍野,真正的整齐列阵,虽然无法身临其境,但就是感觉那不是墓碑,那是无数个铁血战士站在那里,漫山遍野,顶天立地,铺满了整个视野。这是死了多少人啊!禁卫军究竟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啊! 不知为什么,泪水模糊了赵传仁的视线,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有这么多不怕牺牲,敢去牺牲的战士,哪怕手里拿的是大刀长矛,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输,而且还会想办法赢到最后。”吴佩孚从赵传仁手中拿回照片,小心地送回贴身的口袋里,淡淡地说道:“更何况他们手里有枪,半自动步枪,各种机枪,还有大炮,充足的子弹和炮弹,无数的朝阳百姓为他们运送给养。”最后感叹:“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全占了,要是这样还输……”吴佩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禁卫军打输的理由:“除非是天要亡我中华。” “有三弟这话,哥哥我就真的踏实了。”赵传仁抬起袖子拭去脸上的泪水,说道:“实不相瞒,我家三弟,传礼,你有过一面之缘,他现在操持上海达兴昌,做的是朝阳的生意,城合服装、城合纺织、城合鞋业,卖的都是李成合家的东西。天津达兴昌总店和北京达兴昌直营店,刚刚签约销售朝阳卷烟厂的香烟。” 赵传仁一脸惭愧地继续道:“和朝阳生意做多了,总是有各种担忧,真怕禁卫军打输了,我们达兴昌受到牵连。” “大哥是有福之人啊!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吴佩孚一脸诧异地看着赵传仁,由衷地感叹道:“很多人都想和朝阳最核心的那一圈子里的人做生意,然而,四处找关系,却求而不得,而大哥您,却轻松的结识了两家。”吴佩孚竖起大拇指:“实在是高啊!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三弟过奖了!”赵传仁摇头:“说是运气,也确实是运气,去年末,北方经济特区发行20亿两的记名战争债券,我们达兴昌抽调了天津、北京、上海、广州、汉口,五地的全部流动资金370万两,全部调到上海,全部买了战争债券。也因此引起了东北银行上海分行的注意,结识了上海分行的行长,通过这位行长,认识了城合服装的人,才让上海达兴昌做起了城合服装的生意。” 赵传仁最后总结:“总之,就是好几个偶然的机会,正好赶上,才有今天的结果,不然,我达兴昌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机会。” “大哥也不要妄自菲薄,很多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吴佩孚肯定地说道:“就拿小弟来说,如果不被俄军俘虏,在逃跑时不是正巧被禁卫军侦察队碰上,不是被后送到朝阳养伤,趁机多了解了禁卫军精锐小队的信息,小弟可能还只是个士官,可能也没有今天的机会。” “今天的机会?”赵传仁一脸好奇状。 “我是说我现在是‘北洋特别行动队’的大队长,军衔从士官,直接提到中等三级:协参领,如果把这支精锐小队训练得好,能堪大用,我就能再升一级,中等二级:副参领。”吴佩孚连忙解释:“说是因祸得福也好,走狗屎运也罢,正因为我在朝阳养伤,顺带多了解了一些禁卫军精锐小队的事情,电报里多反馈了一些个人见解,我才有机会担当、主持、筹建‘北洋特别行动队’的任务。” “原来是这样啊!”赵传仁不住点头,转而又问:“那三弟,这‘北洋特别行动队’训练的如何了?啊……”赵传仁马上住口,双手掌对掌合实:“三弟不用说了,睢我这脑子,涉及军事,是大事儿,老哥我不能让你犯泄密的错误,对不住,对不住。” “这不算泄密,这也不算秘密。”吴佩孚轻轻摇头:“我能告诉你的,基本上就不算秘密,日本人肯定早就知道了。” “不算泄密就好。”赵传仁一脸宽心的样子。 “从去年七月一日开始,到现在已经训练六个多月了,”吴佩孚直接说道:“从最初的677人,沙汰到现在的412人。” “那你是怎么训练他们的?肯定向禁卫军取经了吧?”赵传仁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有,人家不根本不给我们训练方法,嗯……他们叫训练手册。”吴佩孚直接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禁卫军认为他们花了无数财力和人力,花了几年时间摸索、尝试、总结出来的训练方法,是不可能白白送给北洋军的,因为,一旦交给了北洋军,就等于白白送给了日本人,所以他们严辞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我们再三保证保密也不行。” “啊——还有这样的?”赵传仁听后不住地摇头:“看来北洋失密,名声在外啊!” 吴佩孚点头,然后又道:“他们还说,北洋军请来的日本教官青木宣纯就是间谍,说我参加了日清联合侦察队,给日本人当间谍,不可靠,所以不可能给我训练手册。不过……” 吴佩想了一下,轻轻摇头,又道:“他们还是跟我说了一些训练方法,那就是不计成本,不计子弹消耗,用最残酷的方法,往死里训练,只要练不死,就继续往死里练。” “这叫什么方法?”赵传仁听后,觉得十分可笑。 “啊!对了……”吴佩孚继续补充:“他们让我多招一些有习武经历的人,这样能相对减少一些训练时间,相对能有更好的训练成果。” “那你招习武的人了吗?”赵传仁此时就像是相声里捧哏的,及时地提问,及时地递上话头。 “当然招了,听人劝,吃饱饭。”吴佩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从五月初回到北京,接受任务,拿着袁大总督的手令,在河北,在河南,小两个月的时间,一共招了992人,简单筛选了一下,踢掉了375人。留下677人,没有在北洋军中选人,就是怕泄密。” “从去年七月一日到现在,六个多月,两次十几轮比武,共筛出412人,沙汰(就像筛沙子一样淘汰掉了)265人。”吴佩孚继续说道:“就是这265人,我也没打算放他们离开,除了6个确实不适合这样的训练,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主动提出,或者被我劝走之外,还剩下259人,一直做为陪练和替补,被我留在了北洋特别行动队” 吴佩孚最后感叹:“这筛选出来的412人,确实非常棒,也深刻体会到禁卫军的精锐小队训练不易。” “那你训练‘北洋特别行动队’的秘密守住了吗?”赵传仁一脸笑意地问道。 吴佩孚摇头,坦言道:“北洋军中没有秘密,日本人很快就知道了,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因为我没有在军中选人,所有的行动队员都来自民间,日本人不知道具体人数,也不知道在哪里训练。我们几乎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今天朝阳运过来的一批新枪到货了,我们不得不出来,所以才让大哥你看到我。” 赵传仁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不然还真碰不上。 吴佩孚推开车门,扭头对赵传仁说道:“大哥,我该走了,不愧是龙旗轿车,坐着真舒服。”说完,钻出了轿车。 赵传仁也下车了,一脸关切地说道:“三弟保重,等老二从美国回来,咱们哥仨再好好聚聚,不醉不归。” “好,就这么定了,等二哥回来咱们再聚。”吴佩孚直接答应了,他向赵传仁拱手:“大哥,后会有期,兄弟走了。”说完,转身走向货运站台。 此时,吴佩孚的货物已经全部装上马车,吴佩孚也跨上一匹红棕骏马,直接下令——走。 几十名北洋军士兵,赶着十三驾马车,快速向货场出口行去。 赵传仁也回到龙旗轿车里,也给儿子下令——回去。 一直在远处观察北洋军士兵卸货装车的菊地丰,向货场的一个角落打出手势。 收到菊地丰手势的大迫勇也和浅野拓磨远远地跟上了北洋军的马车。 菊地丰有一种预感,这支出现在货场的北洋军小队,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北洋精锐小队”。虽然他不认为北洋军能独立训练出实力强大的“精锐小队”,但是却不能因此忽视对这支“精锐小队”的了解。北洋常备军是菊机关碗里的肉,他不允许有一块肉不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你好好为帝国做事,帝国不会亏待你的。”菊地丰淡漠的声音再次传进胡菘的耳朵里。 “菊先生明鉴,胡菘一直对先生忠心耿耿,不曾有二心。”胡菘小心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敢。”菊地丰说完,向货场出口走去。 第221章 直播的记者招待会 天津东站货场管事胡菘抬起袖子在额上划过,像是在擦汗,又向菊地丰离开的方向轻轻弯腰,然后才转身向货场的管理处走去。 池田丰举着望远镜一直瞄着胡菘,直到胡菘消失在货场管理处的门里,口中喃喃:“这个家伙应该没问题!” 胡菘回到货场管理处,反复思索菊地丰的每一个动作,他也瞥见了菊地丰向远处打出的手势,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津荣饭店,菊机关盯上了北洋精锐小队。 就在胡菘想把“菊机关盯上北洋精锐小队”的消息传递给津荣饭店的时候,此时的津荣饭店(全称是:天津荣耀饭店)会议室里,禁卫情报局华北分局天津站的几个核心领导,正坐第二代飞扬牌收音机旁,倾听戈辉在朝阳总督衙门多功能厅举行的记者招待会,特区广播电台全程直播。 不光是他们在听,北京朝阳门附近的京荣饭店(北京荣耀饭店)里,禁卫情报局华北分局的主要领导们也在听收音机。 紫禁城长春宫里,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也守在收音机旁。 袁世凯的家里,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几位北洋核心,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收音机。 北京的各国公使馆,朝阳的各国领事馆,奉天郊外的日军指挥部,已经退到宽城子(长春)的俄国远东军高层,也都在听收音机。 还有无数坐在收音机旁的大清老百姓。 此时,戈辉正在答记者问,戈辉后面的背景墙上,悬挂着巨幅:1的东北亚大地图,巨大的血红箭头指向奉天、辽阳、本溪、大石桥,禁卫军的军事意图昭然若揭。 这是禁卫军的自信吗?还是狂妄呢?还是想故意误导某些人呢?不管是出于什么意思,先拍下来再说。 记者们的相机不断的按下快门,镁粉闪光灯,不断的冒起阵阵白烟。 “下午好,总督阁下,我是美国《time》(时代周刊)的记者莱昂纳多(leonardo),我想请问阁下,禁卫军去年已经打了好几场战争,从报纸上看到,禁卫军其实也伤亡巨大。这个时候正是需要留在家里舔伤口时候,却再起战火,莱昂纳多一连三问,谢谢我问完了。”美国时代周刊记者莱昂纳多(leonardo)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说道。 戈辉没有立即回答记者的问题,因为翻译官需要把记者说的汉语,用英语翻译一遍。 戈辉环视了一下全场的记者们,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列身其中。有大清全国各地的报社记者,有英国的,有法国的,有美国的,有德国的,还有日本的,还有……当年八国联军的记者应该都到了。 “感谢这位小李(leonardo)记者,你的汉语说的不错,相当不错!”戈辉直接夸奖了莱昂纳多。 “谢谢总督阁下,我妻子就是清国人,我学习了五年的汉语。”莱昂纳多坦言道。 “很多年后,你依然会庆幸,娶了清国女人为妻,是你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戈辉很认真的告诉莱昂纳多。 “我一直就这么认为的,不光是我,包括我的父母和妹妹,也都是这么认为的。”莱昂纳多说道。 “好啦!言归正传,还是回答你刚才提出来的三个连续的问题吧!”戈辉拉回话题:“我想,这三个问题,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也是在座的很多记者朋友们共同的问题,我在这里集中回答一下。” “我从四个方面回答你的三个问题。”戈辉大声说道:“一、北方经济特区包括黑龙江省、吉林省、奉天省,东北是我大清的龙兴之地,我作为太后和皇帝陛下钦封的封疆大吏,有责任,有义务,维护辖区的和平稳定和领土完整,保护辖区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坚决制止外国武力的入侵行为。日本和俄国在奉天省的战争行为,就更加不能容忍了。你问我,为什么非要开启这场战争?我想说,禁卫军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打架。让日本人在东北站稳脚根,我的经济特区还有未来吗?刀锋入骨不得不战,逆水争雄不胜则亡。这一战,是你死我活的战斗,禁卫军和日军,最后只能有一个活下来。我发行了20亿的战争债券,就是为了今天。特区财政赌上一切,哪怕是花光最后一文钱,也要和侵略者硬刚到底。在这里,我提醒日军,立即放下武器,停止反抗,否则后果自负。在东北的俄军也是一样,不服来战。”戈辉声音铿锵,每一字都像一颗射出的子弹,射向记者们的胸膛。 朝阳机床厂总经理皮特黄,担任本次记者招待会的翻译官,他尽可能的贴近戈辉的语意和语气,把戈辉的讲话内容翻译成英文。 记者们奋笔疾书,生怕落下一个单词。 “第二点”戈辉表情严肃地伸出两根手指,大声说道:“东北有广袤的土地,面积巨大的平原,肥沃的黑土,支流众多的江河,适合种植灌溉各种农作物,足够养活全大清四万万的人口。还有丰富的森林资源,数不尽的药材山珍,数不尽的野生动物,数不尽的矿藏,都是我大清重回康乾盛世的基石,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和信心,收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就是为了这些,这一仗也必须得打,打到敌人怕为止,让禁卫军成为他们一生的噩梦,不然对不起那些长眠在老河滩的英灵们。借用一位我本人万分崇敬的中华民族的伟大教员说过的一句话:这场战斗不打损失巨大,打了利益巨大。”戈辉瞥了一眼皮特黄,直接说道:“翻译吧!” 皮特黄立即开始翻译,听不懂汉语的记者们开始记录。 “第三”等皮特黄翻译完了,戈辉等了一会儿,然后才竖起三根手指:“不要以为禁卫军只是大清国的地方性武装力量,北方经济特区百废待兴,实力弱小,所以谁都可以踩上两脚,某些图谋不轨的国家,还妄图把武力伸进北方经济特区,妄图实际控制我大清的龙兴之地,做梦……”戈辉大吼道:“我再次强调,朋友来了有美酒,载歌载舞来相迎,强盗来了有猎枪,乱棍打死扔出去。我们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是软柿子,我们不是衙门口摆着的石狮子。我们是已经睡醒的真狮子,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谁,胆敢动了这个歪心思,这只真狮子一定会狠狠地咬上他两口。两次入侵朝阳的英法联军,现在的日本俄国在东北的军事力量,都是我们禁卫军的磨刀石。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是我们禁卫军的立威之战。我大清,再也不是当年在海岸上架几尊大炮,就可以霸占的国家了。”说完,示意皮特黄可以翻译了。 趁着皮特黄翻译的时间,所有记者们都低着头快速的记录着,戈总督的发言,必须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快点发回国内,绝对会成为头版头条。 “最后一点”戈辉等皮特黄翻译完毕后,沉声说道:“我们永远忘不了甲午海战,无数以身殉国的海军将士,忘不了旅顺大屠杀,死在日本人屠刀下的五万多冤魂,忘不了海兰泡,忘不了江东六十四屯,忘不了被大火烧成灰烬的圆明园,忘不了八国联军在北京的烧杀抢掠。每当想起这些,每一名禁卫军人,胸口都隐隐作痛。”戈辉的拳头,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嗵嗵作响:“这是耻辱,是作为军人的奇耻大辱,禁卫军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只有敌人的鲜血,才是最好的止疼药,让敌人流尽最后一滴血,方解我心头之恨。”戈辉起身,抬手指向身后的巨幅东北亚大地图:“那里,奉天郊外,禁卫军阵地的对面,有近三十万的止疼药,足够疗我心口之痛了。”戈辉扭头看了一眼皮特黄,轻轻点头示意,可以翻译了。 皮特黄开始了他的翻译,记者们带着万分震惊的心情,快速记录着。 随着皮特黄翻译的结束,整个多功能厅会场,出现了短暂的冷场,无人再举手提问,更多的人在低头速写着。 的确,戈辉说的这四点,给这些记者的内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记者招待会,这根本就是在赤裸裸地发表战争宣言。 短暂的冷场之后,先一步完成速记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举起了右手,紧接着又有六人举起了右手。 经记者招待会主持人,特区外事局长锡良老先生的同意,那名最先举手的记者站了起来,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话筒。 “尊敬的总督阁下,下午好,我是英国《每日电讯报》的记者罗伯斯,我是第一次来大清,来到您治下的北方经济特区。虽然战争气氛弥漫,略显压抑,但依然能看到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气象,行人面色红润,健康有朝气,完全不像长城以南的地方,说明总督阁下治理有方。”罗伯斯一上来,先夸了一阵,然后才说出了他的问题:“我想问的是,总督大人,这场战争,您想打多久?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现在来之不易的特区经济。谢谢,我问完了。”说完,把话筒递还给了工作人员。 皮特黄开始了他的翻译,罗伯斯用的是英文,所以他需要把罗伯斯说的话,翻译成汉语。 戈辉当然能听懂英文,但是他需要照顾听不懂英文的人,需要等皮特黄翻译完。 “首先,我要谢谢你的夸奖,也希望你在我的经济特区多走一走,多看一看,多了解一下,什么是不需要向外国掠夺的发展方式,资本的原始积累,不一定非要掠夺他国的财富。”戈辉对罗伯斯的夸奖表示了感谢。 “关于这场战争,究竟要打多久?我看我们不用做决定,过去是由桂太郎决定,现在是由西园寺公望决定,以后是由日本将来的什么首相,由他们去决定,就是说,他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戈辉再次套用了伟大领袖说过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大清,穷是穷了点儿,但打起仗来是不怕死人的,有无数愿意为保卫国家而甘愿牺牲的人,包括我本人在内,在必要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为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戈辉的气势,也是对禁卫军,对整个特区,发自心底的自信。 皮特黄的翻译也非常完美,完全契合了戈辉所要表达的意思。 记者们也从戈辉的回答中读出了戈辉对这场战争的决心。 下一个被选中提问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略显腼腆的年轻人,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直接开始了他的提问。 “总督大人下午好,我是前几天刚刚在朝阳成立的《朝鲜独立报》的记者,也是主编,也是报社的唯一出资人,我叫安重根。”安重根用汉语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十分肯定地说道:“我相信禁卫军能打败倭国人。我想问的是,在禁卫军打败倭国人之后,会不会帮助朝鲜复国,把倭国人赶出朝鲜。因为朝鲜在以往的历史中,一直是中央王朝的藩属国,一直受到中央王朝的保护,也不只一次,与中央王朝共同抗击过倭国人,打败过倭国人,朝鲜依然是大清的藩属国,希望总督阁下能帮助朝鲜赶走倭国侵略者。谢谢,我说完了。” 安重根居然一直称日本是倭国,在场的日本人早已经横眉冷对了,但是却不敢有任何造次,因为这里是戈辉的总督衙门。 戈辉笑了,但他依然要等皮特黄翻译完了再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安重根是哪里冒出来的,他瞥了一眼站在会场边缘,角落里的特区安全内务部主任谭伟,眼神里表达了丰富的意思。 谭伟心领神会,他开始注意这个安重根了,朝鲜?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啊!应该是禁卫情报局才对吧! 等皮特黄翻译完之后,戈辉淡淡地说道:“正如你所说,在以往的历史中,朝鲜一直是我中央王朝的藩属国,禁卫军作为大清国的武装力量,在太后和皇帝陛下允许的情况下,保护藩属国当然义不容辞。”戈辉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况且……”戈辉起身,抬手指着东北亚大地图,朝鲜的位置,然后饶有兴趣地说道:“朝鲜与我大清山水相连,与我北方经济特区相连,文化上还有更深的联系。朝鲜半岛有很多优良的海港,这些都是发展海外贸易的先决条件,还有丰富的渔业资源,这些都是利益所在,我想这也是倭国占领朝鲜的目的之一。” 戈辉的目光扫视了全场,目光在日本记者那里做了短暂的停留,然后就收回了目光。他继续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能让生死大敌握手言和,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也只有利益,才是最坚实的纽带。抛开宗主国和藩属国的关系,抛开两国之间源远流长的友谊,单单就为了那些优良的海港,丰富的渔业资源,禁卫军绝不会忽视朝鲜,没有人和钱过不去。”戈辉向皮特黄轻轻点头:“我说完了。” “谢谢总督大人,希望大人看在港口利益和渔业资源的份上,帮帮朝鲜。”安重根恳切地说道,内心中却是一片苦涩,他怎么也没想到,戈辉居然会如此的敷衍。 戈辉没有回复安重根的话,只是递给皮特黄一个眼神,皮特黄立即开始了他的翻译工作。 接下来的提问,把机会更多的给了大清的记者,戈辉的回答也让大清的记者们非常满意。 日本记者一直没有得到提问的机会,当然,他们也很有自知之明,举了两次手之后,就没有再举手。因为他们知道,举手也没用,今天的主持人,那位一贯以风格强硬着称的外事局长,根本不会给他们提问的机会。当然了,别的记者已经把他们最想问的问完了,也听到了戈辉的回答,他们要做的就是回去尽快的整理出来,然后发回日本。 记者会开了近两个小时,会后举行了招待晚宴,款待了参会的记者朋友。 席间,外事局长锡良,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表示,特区政府今后会进一步加强与新闻媒体的合作,把特区的政策更广泛地宣传出去,特区欢迎全大清的老百姓来特区谋生。 第222章 骑兵vs骑兵 在戈辉答记者问的时候,库伦骑兵旅已经全体拔刀,雪亮的刀光在风雪中交相辉映,映出一片刀光森林。 对面的日军骑兵旅团,也全体拔刀,跨下的日本马已经感受到了战争气氛,马蹄不自觉地刨着冰雪覆盖的地面,随时准备发起最强的冲击。 其实,库伦骑兵旅和赤峰骑兵旅的主要任务就是后方外围的巡逻、警戒,防止敌人小规模的渗透,提前预警敌人大规模的偷袭。红楼不允许他们参加大规模的战斗,因为在热兵器时代,骑兵已经不占优势了,特别是机枪的大规模使用,骑兵冲锋根本就和送死没区别。 但是在战争期间,总是有更多的偶然和意外发生,日本满洲军第二军骑兵第一旅团,走了一个巨大的c形,绕到禁卫军的后方,很尴尬的与库伦骑兵旅,狭路相逢。 日军为了打破与禁卫军的僵持,充分发挥人多优势,在不减少进攻人数,不降低进攻强度的前提下,分兵绕道,妄图偷袭禁卫军后方。拿日本满洲军大山岩总司令的话说,我人多,我怕谁,我可以有更多的战术选择,比如绕道禁卫军后方,偷袭。 于是,日本满洲军第二军司令官奥保巩大将,亲自操刀,耗时三分钟制定了偷袭计划。因为大山岩总司令告诉他,我们耗不起,时间不在我。桂太郎内阁总辞职后,西园寺内阁直接掐断满洲军的军需供应,军人工资也停止发放,因为政府没钱了,税收也几近枯竭,英美两国也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贷款。所以满洲军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打破僵局,击溃眼前的支那军,拿到俄国人藏在奏天的黄金,这样才能满盘皆活,否则就是死棋。不需要支那军打败我们,时间就会让我们死无葬处。 骑兵第一旅团,借着漫天风雪,视线不良,为了尽可能的绕开禁卫军的侦察,刻意走出了一个巨大的c形,本以为多绕了很远的路,肯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禁卫军的后方,然后给禁卫军致命一击,结果还是被提前发现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禁卫军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朝阳陆军讲武堂,在讲评历史战役的时候,“偷袭”总是绕不开的话题。如此大规模的骑兵移动,要想做到绝对隐蔽,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特别是在一目数里的东北大平原上,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就像落在和尚头顶的苍蝇——一目了然,很快就被库伦骑兵旅发现了。 当库伦骑兵旅发现日军骑兵旅团的时候,全体兴奋了。旅长乌日更达赖更是暴叫了一声“伊赫赛音(很好)!”,骑兵vs骑兵,红楼应该不会有意见。乌日更达赖挤成一条细线的眼睛终于睁大了,真的是眉开眼笑,没想到在远离战场的后方,还能捞着一场骑兵对决,天赐良机啊!所有人都战意高涨,热血沸腾! 包一航作为库伦骑兵旅的政委,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热血沸腾,脑子里只想着挥刀砍人。骑兵对战,排兵布阵,不是他的强项,合理配置nd-02-e轻机枪、fa-64迫击炮,以及最新装备的nd-84重机枪,布置迫击炮阵地和机枪阻击阵地,才是他的主要任务。还有重机枪突击马车,也是由他亲自指挥调动,就是把nd-84重机枪固定在钢筋加固后的平板马车上,可以在马车移动中射击。不论是在进攻,还是在撤退,都是最好的火力压制利器。 日军骑兵第一旅团,秋山好古旅团长放下望远镜,他也没想到会直接撞上支那骑兵,失去了突然性,偷袭变强攻,只能强行突破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桝嘉一和根本行都,声音平淡地说道:“桝君、根本君,搞定前面的支那骑兵。” 桝嘉一和根本行都对视了一眼,桝嘉一直接抢答:“让我来,桝联队的马刀,早已饥渴难耐了,它们渴望痛饮支那人的鲜血,重复前辈们在旅顺(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的荣光。” “全听旅团长阁下安排。”根本行都一向说话不多,所以只是说了一句。 “你们听好了,我没有安排,因为我们没有时间,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击溃前面的支那骑兵,然后捣毁支那军的后方辎重,我们就赢了,奉天将属于我们。”秋山好古沉声道。 “嗨依(明白)”桝嘉一和根本行都齐声回答。 “那我就等着看两位联队长的表演了。”秋山好古的声音不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最短的时间。” “嗨依”两位联队长突然间压力山大,作为百战老兵的他们,也实在不明白,压力到底来自哪里。 “嗨依”两人再次齐声回应。他们知道,接下来没有先后次序,只有进攻,用最短的时间,砍光敌人的脑袋。 他们这次的偷袭行动,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并没有带上炮兵联队,所以,以往的炮兵压阵就不存在了,只能依靠骑兵自己一刀接一刀解决战斗,但他们相信,他们能赢。因为在黑沟台会战的时候,他们曾以8000骑兵,打败了近人的哥萨克骑兵,让11万俄军三天寸步难行。那可是四百年来未逢敌手的哥萨克骑兵,露西亚(日本人称俄国为露西亚国)的超大国土,都是哥萨克骑兵冲出来的,而眼前的支那骑兵,只有屈屈几千人,比哥萨克骑兵差远了,他们相信只要一个冲刺就能放倒所有支那骑兵。 “没时间犹豫了”秋山好古说话间,缓缓地拔出中将指挥刀,用力斩向前方,大喝道:“依ke——(ke读成kie,意思是进攻)”。 “依ke——”桝嘉一联队长也向前劈出军刀,同时大喊。 “依ke——”跟本行都联队长同样向前劈出军刀,同时大喊。 两个满编骑兵联队,呼喊着“板栽,板栽——(万岁)”,同时冲向对面的支那骑兵。 “阿勒接——(杀——)”乌日更达赖咬牙切齿地喊出一句蒙古语,然后俯身催马,向前猛冲,却被包一航第一时间拉住了缰绳,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是旅长,你敢再往前冲,我第一时间发电红楼,撤你的旅长。” 乌日更达赖的身体向前挣了又挣,面容扭曲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包一航,最后无奈地放弃了。 “你已经是旅长了,不用事事争先,应该给下面的人多留一些机会,他们也渴望战功,他们的战功,也是你的荣耀啊!”包一航见乌日更达赖不再挣扎,连忙宽慰道。 乌日更达赖的眼睛,再次挤成了一条细线,他也理解包一航的话,也知道作为旅长,更应该做什么。 八个营的骑兵,没人呼喊,只有死一般沉默,压低身体,尽可能的减小气流的冲击,像离弦之箭,又像滚滚雪崩,势不可挡地撞向对面的日军骑兵。 风雪,在这一时刻突然停息了,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了。 马蹄,刨在雪地上的轰鸣声,更像是刨在每个人的心口,感觉冰冻的大地都像是在颤抖。 只有两公里多,不到三公里的距离,双方高速奔驰的骏马,开始了最激烈的碰撞。 在日俄战场上,经过几次加强后的日军骑兵联队,人数超过两千,两个骑兵联队,总人数超过4500人。他们与哥萨克骑兵在辽阳,在沙河,在黑沟台,几十场冲撞,血腥厮杀,是不是能活下来,更多的取决于能否比对手先出第二刀或第三刀,他们越打越强,马刀技艺也在血与火的淬炼中不断升华,马背上的杀戮几乎已经成为他们的生存本能。他们暂时忘掉了一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砍光眼前的所有支那人。 草原人是天生的马背战士,是天生的战斗民族。从娘胎里生下来,就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对战斗的热望是骨子里自带的,是镌刻在蒙古人基因里的,战斗是其本能。在马背上玩刀子,是被阿爸第一次扶上马背就开始了,从那一刻起,战斗无处不在,有时是无边的暴风雪,有时是饥饿的草原狼,有时是横尸遍野的千里黄灾,最危险的是部落纷争,随时都会拔刀团战,血溅五步。残酷的斗争中练就了他们过人的胆识,强健的武力,每一次手起刀落的简单动作,都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打磨,在无数场短兵相接的战斗中实践、升华,返璞归真,并不华丽,却绝对实用。在他们身上,依然能看到昔日成吉思汗时代的铁骑荣光。 这是真正的热兵器时代的冷兵器战争。 马刀飞舞,寒光闪烁,残肢断臂,人头滚落,血光冲天。不断的有人落马,然后被钉着铁掌的马蹄踩成肉泥,洁白的雪地染成了红色。 双方只做一个动作,不停的向前冲,不停的挥刀,只要人还骑在马背上,就要不断向前,向前,再向前,挥刀,挥刀,再挥刀。 两支日军骑兵联队,不停的向前冲,不停的挥刀。 库伦骑兵旅八个营的骑兵,不停的向前冲,不停的手起刀落。 举着望远镜的秋山好古、桝嘉一、根本行都,双手在颤抖,心脏在抽搐,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威震欧洲大陆的哥萨克骑兵也不曾有这样的战力啊!支那骑兵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战力最强的八旗铁骑,在洋人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可眼前的支那骑兵是什么情况? 包一航,把重机枪突击马车和轻机枪排混编在一起,轻重结合,两翼包抄,在蒙古草原上,这算是很老套的牛角战术,牧民们通常是用来圈羊的,此时却非常有用。 战争,随着科技的进步,武器的革新,战场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细细考究战术,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很多被认定为开创性的战术,层层剥开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新瓶装旧酒,还是老三样。 在战争中,天才和庸才的区别就是——谁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和厨师炒菜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食材,同样的佐料,对火候拿捏的不同,最后呈现的味道可能会有很大的不同。 包一航,这位朝阳陆军讲武堂第六期毕业的优秀学员,就是一位很有想法的战场大厨。 迫击炮的观察员已经划定了打击区域,就等包一航的开炮命令了。 但是,包一航没有下令开炮,他在等待,等待双方骑兵对穿之后,拉开距离。 经过一阵血腥的拼杀之后,两支日军骑兵联队和库伦骑兵旅的八个骑兵营,终于完成了对穿。 双方刹住马后,回头再看,两支日军骑兵联队,勉强剩下了一小半,库伦骑兵旅的八个骑兵营,也减员了三分之一强。 双方几乎人人带伤,但都坚强地坐在马背上,双腿用力的夹紧马腹,握紧了卷刃的钢刀,拉紧鲜血染红的缰绳,双目赤红地瞪着对方。没有人胆怯,没有人后退,只有不断升腾的战意,熊熊燃烧的杀心。 这时,没有一丝寒风吹过,只有寒冷得几乎凝结的空气。 马鼻子里喷出阵阵白气,人口中呼出阵阵白气,寒冷的空气已经让伤口快速凝结,每个人都微微压低身体,做好了再次冲刺的准备。 突突突,突突突…… 就在这个时候,两侧响起了机枪的怒吼,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口径的nd-84重机枪弹,0.2寸x1.3寸口径的nd-02-e轻机枪弹,像瓢泼一样扫过来。 嗵嗵嗵,嗵嗵嗵…… 一颗接一颗的迫击炮炮弹射出炮膛,下一刻就在日军骑兵中间炸开,密集的爆炸,弹片横飞。 “呐尼?(什么?)”秋山好古旅团长、桝嘉一联队长、根本行都联队长,三个人目瞪狗呆,怒火万丈,却又无可奈何。 多么熟悉的配方,多么熟悉的味道。在黑沟台,他们就是这样用机枪和火炮把哥萨克骑兵打得横尸遍野。当时,他配合立见尚文中将的第八师团,还有第五师团,举着刺刀突击,成功挫败俄军,同时也创造了大兵团“白刃突击”的典型战例。 万万没想到,支那军也给他们同样来了遍。不同的是,禁卫军的机枪更猛烈,炮弹更密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包一航冷笑着说道。 日俄两国在奉天战场上,你来我往的战况,早就通过禁卫情报局军情课的侦察小组,源源不断的发回红楼,红楼分析整理之后,再下发到禁卫军各师,以及朝阳陆军讲武堂。 轰轰轰,轰轰轰…… 迫击炮弹落在秋山好古不远的地方,弹片无差别的扫向日军骑兵第一旅团的警卫中队。 “呐呢?(什么?)”秋山好古中将惊叫。 “阿布那依!(危险)”桝嘉一和根本行都同时大叫。 下一刻,十几颗迫击炮弹落在了秋山好古附近,飞射的弹片覆盖了秋山好古、桝嘉一、根本行都,以及他们身边的所有人。再下一刻,又是十几颗迫击炮弹,落在了同样的地方,再次无差别覆盖,再再下一刻,还是十几颗迫击炮弹,落在同样的地方,同样无差别覆盖。反复的炸了三次,才将炸点移向剩下的骑兵警卫中队。 包一航,只有一个想法,宁可浪费炮弹,也要做到十死无生。那可是中将旅团长,满洲军骑兵旅团的中将,对刚刚成立不久的库伦骑兵旅来说,这可是份量十足的大功啊!这要是从自己手指缝里流掉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伤亡了三分之一的库伦骑兵旅,分出一小部分,围杀日军骑兵警卫中队残余,留下的继续监视迫击炮弹和机枪子弹重点照顾的日军骑兵联队。不是他们不能再战,也不是他们胆怯,是没必要继续有人牺牲,活着不好吗?机枪和迫击炮能搞定的事情,就不必非要用马刀解决。 日军骑兵联队到了最后的时刻,两侧有机枪制造的交叉火力,前面是战力强悍的支那骑兵主力,后面也是支那骑兵,迫击炮弹在身边炸响。前后左右都没有生路,还活着的日军骑兵指挥官们,用力地劈出指挥刀,用最后的力量喊出:“依ke——” 没有倒下的日军骑兵,声嘶力竭地怪叫着,开始了最后的决死冲击。 脆弱的人体,还有马匹,在子弹和炮弹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没有意外,也不可能有意外,热兵器时代的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当库伦骑兵旅的骑兵举起fa-1903步枪,像打移动靶一样毙掉冲出来的零星日军骑兵之后,战场上再也没有了骑在马背上的日军骑兵。 “补枪”包一航下达了斩尽杀绝的命令,他不需要俘虏。 第223章 收复辽阳 晚上八点,特区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节目中,主持人蔡妙妙公布了禁卫军库伦骑兵旅全歼日军骑兵第一旅团,击毙中将旅团长秋山好古中将,击毙骑兵联队长桝嘉一大佐,击毙骑兵联队长根本行都大佐。在新闻中,高度赞扬了日军骑兵旅团英勇顽强,死战不退,直到战死最后一人。禁卫军尊重这样的对手,为有这样的对手感到自豪。 这段新闻并不长,虽然对日军骑兵旅团给予了高度赞扬,但却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日军骑兵旅团,包括旅团长在内,全体阵亡。什么样的战斗,会让一个旅团全体阵亡?实在是匪夷所思,是日本人真的战至最后一人?还是禁卫军根本就不收俘虏? 所有列强震惊了,他们得到一个共同的认识,禁卫军太残暴了。总之,有人欢乐,有人愁。 北京紫禁城里的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面面相觑,都露出一脸苦笑,愁啊!东北禁卫军强悍如斯,残暴如斯!万幸,还挺尊重朝廷,万幸,关系还不错,万幸,还没自立为王。 北京袁世凯的家里,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几位北洋核心,本来打算听完《新闻联播》就各回各家,结果此时,全体陷入了新的沉思之中。一个骑兵旅团,全部杀光,一个活口不留,这得多大的恨啊!以后,禁卫军是绝对不能得罪了,这一点要牢记在心。 听完报道,最舒服的要属英法两国的领事了。英法两国的被俘人员,在七老图山脚下的四方城,虽然是在修城墙,做苦力,但是至少还能干六休一,每天工作时长,最长也就10小时。表现好的,工程质量最好的三支工程小队,不但有金钱奖励,在休息日那天,还可以在四方城自由活动,自由购物。如果产生纠纷,只要你占理,四方城临时管委会的人真的会为你主持公道。对被俘人员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据英法两国领事了解,有一部分被俘人员已经被释放,主要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被俘人员。他们被特区的学校聘为外语教师了,不但享受正常的薪资,还分配了教师专用的单身宿舍。除了需要时刻接受学校和警察的监督,不允许离开朝阳或锦州之外,其它的和特区本地人没有区别。 现如今,英法两国和大清北方经济特区,就战争赔偿问题的谈判还在继续,英法两国在玩拖字诀,北方经济特区似乎也不急于谈出结果。谈判变成了聊天,茶话会,酒会,宴会,总之就是双方谈判人员,三天两头,吃吃喝喝,花着公款,享受生活。 英法两国领事,十万个不理解。 听完报道,最高兴的是逃到宽城子(长春)的俄国远东军司令库罗帕特金,他接连说了三声“好”,大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马卡洛夫也恨恨地说道:“哥萨克骑兵的仇,终于报了,就连秋山那个混蛋都成了刀下鬼。”遗憾的是,不是俄国人自己报的。 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特意多喝了两杯朝阳纯,以示庆祝,他们也知道,这样一起喝酒的日子不多了,珍惜每一天吧! 听完报道,最愤怒的是日本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他气得暴跳如雷,几乎砸翻了指挥部里的一切。 “废物、废物、混蛋、混蛋、都是群没用的东西……”总之,口吐芬芳,各种骂。 其实,大山岩自己也知道,他对此毫无办法,除了愤怒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是恨铁不成钢,连个偷袭都做不好,还中将旅团长亲自带队,最后连自己的命都留在了那里。这是帝国陆军的耻辱,作为满洲军总司令,他倍感羞耻,无地自容。 此时,奉天郊外,依然炮火连天,日军疯狂进攻,禁卫军死战不退。 每一分钟,都有大量年轻人倒在战场上,被极度的严寒冻成石头,然后被当成天然掩体,最终被炮弹炸成齑粉。 大山岩还不知道,更让他吐血的是,他马上就要丢失满洲军最重要的后勤结点——辽阳。 因为,禁卫军第8、9、10师,已经能够看到辽阳城星星点点的灯火了,城墙遥遥在望。 第9师直接前出到奉天和辽阳之间,阻止奉天方向,肯定会出现的日军增援部队。到达阻击位置,立即开始构建阵地。冰冻的大地,坚硬得堪比石头,只能先用火堆解冻,再埋炸药引爆,继续埋炸药,继续引爆,如此反复。这是奉天战场传过来的最快方法。 两小时后,禁卫军第8、10两个师,完成了对辽阳城的合围。 8师长孙昌明,联系了几日前就潜入辽阳待机的死神特种部队旬子奇中队,告知了禁卫军计划今夜11时,准时攻城。 收到收到孙昌明信息的旬子奇立即分配了作战任务: “孔龙康朗两支小队(10人小队),负责平夷门(东门),配合禁卫军攻城,占领平夷门。” “李晖路明两支小队,负责安定门(南门),配合禁卫军攻城,占领安定门。” “我带领直属小队,袭击日军联队指挥部,执行斩首行动。” 旬子奇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禁卫军表:“还有不到半小时,立即出发。” 此时,在东城墙上值夜的是小西得郎中队。今夜的小西得郎中尉心情十分糟糕,因为战情通报上说,骑兵第一旅团,全军覆没。他的亲弟弟就在骑兵第一旅团桝嘉一联队,他知道,他永远失去了弟弟。指间夹着大凌河香烟,这是支那国让他唯一喜欢的东西,此时却让他觉得,这是支那人对他的嘲讽。他用力的吸了最后一口,然后弹向城墙外无尽的黑暗之中,凶狠的目光狠狠地看向漆黑的远方,胸中的仇恨之焰,熊熊燃烧,越烧越旺,烈焰朝天。 “该死的支那人,该死的支那军……”他愤怒地诅咒着。 “明天,明天,明天我要屠杀一百名支那人,为弟弟报仇,以泄我心头之恨。”他恶狠狠地说道。 咦——恶狠狠地注视远方的小西得郎,突然有了新的发现。奉天方向那里,很远的地方,好像有火光,还不止一个。 小西得郎为自己无意间的发现,吓了一跳,他连忙举起蔡司望远镜,小心的调节着焦距,由于实在太远,无法看清楚,但他越来越确定,那就是火堆,绝对没错。 什么人呢?支那军?支那军?很有可能……就是支那军,必须立即向本田亲喜联队长汇报,支那军意图切断辽阳和奉天的联系。 他凑近马灯,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11:00,表盘上“蓝海喷红日”,这是朝阳牌手表的标识,以前他认为这是大日本帝国的旭日朝升,此时觉得这是莫大的讽刺。 嗵嗵嗵、嗵嗵嗵…… 突然,几十颗照明弹被打向夜空,瞬时亮如白昼。 “纳泥?(什么?)”小西得郎立即明白了,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支那军不是要切断辽阳和奉天的联系,是要拿下辽阳。 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开始在城墙上延伸。 禁卫军的迫击炮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城墙,将城墙上一切可能的危险,全部炸得面目全非。 “反击,反击……”小西得郎大喊,因为此时他是东城墙上的最高指挥官。现在也不用汇报了,本田联队长听到爆炸,肯定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日军的反击也随之开始,辽阳是日军最重要的后勤结点,有一个联队的兵力驻守在这里,防御从来不敢松懈。禁卫军与日军在奉天交战后,辽阳的防御更是提到了最高级,随时应对禁卫军可能的偷袭,早有预案,准备充分。 城墙上的爆炸声,本田亲喜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肯定是支那军在攻城。 “立即向奉天发报,禁卫军在进攻辽阳城。”本田亲喜此时不管对错,也不想让人去查证,直接下令:“冲田大队守平夷门和广顺门,荒井大队守安定门和泰和门,丰田大队守肃清门(西门)和镇远门(北门)”。 “哈牙库——(快去——)”本田亲喜发出杀人般怒吼,因为他知道,时间不等人。 冲田洪明、荒井刚、丰田小六郎,三位少佐大队长,在本田联队长的怒吼声中冲出指挥部。 本田亲喜深入的研究过禁卫军,特别是禁卫军的几次着名战例。他的同学在第三军司令部当参谋,他详细询问过同学,第三军折戟台安的整个过程,最后得出禁卫军的战力,恐怕在日军之上,他很忌惮禁卫军,所以他把三个步兵大队全部派出去守城,只要能坚持到援军到来即可,坚持就是胜利。 守城日军的反击,非常激烈,八门三一式75毫米速射炮,正以每分钟2到3发的最高战斗射速,全速射击。 守城日军的炮火,对禁卫军炮兵来说,简直就是笑话,在台安反击战时,就已经充分领教过了,只能证明,日军也有炮,聊胜于无。 禁卫军的炮击变得更加有针对性,他们要给日军炮兵再上一课,什么才是真正的炮兵。 fa-80步兵炮的直瞄火力(也可曲射),nd-80迫击炮的曲射火力,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清除了防守日军暴露出来的全部火力。对于一直在开火的坚固火力点,fa-112轻型榴弹炮,直接一发入魂,没打中?那就再来一发。 但是,守城日军并没有因此被赶下城墙,他们依然在借助有限的掩体,顽强地反击。打了三十多个月的日俄战争,历经血与火的锤炼后,日军的坚韧程度,超乎想象。死伤惨重,却并不能吓倒日军,也不是日军让出城墙的理由。 这时,孔龙康朗两支战术小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六挺nd-02-e轻机枪同时开火,剩下的十四人,金属枪托抵肩,平端着fa-1903-a,躬着上身,小碎步快速突进,不断的抠动扳机,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24发长弹匣,很快就被清空了。立即掰下弹匣,把绑在一起的插口朝下的弹匣,调转过来,插进去,拉一下枪栓,继续射击。 十四人分两组,一左一右,形成交叉火力,在六挺nd-02-e轻机枪的配合下,顷刻间制造了大量的杀伤,制造了日军巨大的防御空档。 孔龙小队在左,康朗小队在右,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占领了靠近城门的一段城墙,城墙上的防御火力也被清除干净,立即打出烟花,提醒攻城部队。 fa-80步兵炮和nd-80迫击炮,开始遮蔽射击。 fa-42重机枪,也瞄准了城墙,应对突然冒出来的敌人火力。 攻城部队迅速靠近城墙,迅速架好城梯,迅速攀爬城墙。三丈多高的城墙,只需要不到十秒,人就能上去。 禁卫军8师37团的战士姜用林,第一个爬上了辽阳城墙,立即和孔龙康朗两支战术小队一起,向城墙下的日军射击。接着二名战士爬上城墙,同样第一时间单膝跪地,举枪射击,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同样如此。 日军冲田洪明大队,为了抢回城墙,用上了全部的哈乞开斯机枪,士兵们顶着禁卫军的子弹,不要命的往前冲。 城墙上手榴弹像雨点一样扔下来,爆炸像除夕夜的鞭炮,连续不停,冲锋的日军成片的倒在血泊里。后面却有更多的日军冲上来,他们必须夺回城墙,否则辽阳是守不住的。 禁卫军同样有必须守住城墙的理由,理由和日本人一样充分。 在禁卫军与日军在争夺城墙的时候,旬子奇小队轻机枪开路,半自动步枪查漏补缺,很快也攻入了本田亲喜联队的指挥部。 本田亲喜在士兵拼死保护下,才从后门冲出去,本人也中了枪伤,虽然不致命,但是却无法自由行动了,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轻伤也十分致命。 旬子奇并未追击,简单翻看了日军联队指挥部里的文件,这才发现,原来辽阳城里居然有两万多名日军伤员,等待转送大连。这两万多伤员,有什么文章可做呢? 37团只用了二十四分钟彻底占领全部东段城墙,打开城门,开始向城内攻击前进。 其它五个城门先后被禁卫军攻破,耗时均在一小时以内。不是守城日军实力弱,而是禁卫军火炮实在太多,钢铁开道,谁能阻挡。 随着城门攻破,巷战,随之开始。而巷战,又是禁卫军的必修科目,从初级步兵,到中级步兵,再到高级步兵,巷战是一直贯穿着整个训练过程。 禁卫军士兵像是在重复巷战训练的整个过程,他们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巷战训练的重要。 战争原来真的可以在城市里展开,以往在巷战训练中,交替掩护射击,是最无聊的训练科目,装模作样地对着空气射击,对着人形纸板射击,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今天实战才发现,居然如此重要,学以致用了。很多禁卫军战士在内心里嚎啕大哭,当初为什么没有这个意识呢?当初为什么不相信教官说的话呢? 日军显然没有受过专业的巷战训练,甚至根本就没有巷战的意识。 专业vs业余,结果不言而喻。 在禁卫军强大的火力和高超的技战术面前,日军只能不断的后退,不断的被压缩。 禁卫军越打越顺手,越打越从容,最后孙昌明喊话日军:我只给你们半小时,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否则炮火覆盖。 本田亲喜联队并没有等来奉天的援军,或者说,他们没有坚持到奉天的援军到来。也确实如此,奉天确实派援军过来了,因为禁卫9师那里,炮火连天,硝烟弥漫,曳光弹(指示方向)打得漫天都是,绚烂至极,简直像是除夕夜的烟花。 二十几分钟后,冲田洪明带着本田亲喜联队长的指挥刀,举着白旗,代表本田亲喜宣布日军投降,双手奉上本田亲喜和自己的指挥刀。 启明星升上夜空,天边已经有些许放亮的意思了。 日军在禁卫军的监视下,排队放下武器,空手接受禁卫军检查,然后被安排到临时战俘营集中看押。 两万多名日军伤员也得到了妥善安置。据说禁卫军军医处会安排大量的实习医生过来“医治”伤员,四方城临床医学研究所(未来科技公司)也会派医生过来指导。 孙昌明在心里为日军伤员默哀三分钟,四方城临床医学虽然隐秘,但在禁卫军高级军官眼里,却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管四方城临床医学叫人体拆解大师。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这是1906年1月13日的太阳,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224章 光绪再亲政 时间,还不到凌晨5点,还没到天亮的时候,东华门下马碑外,却已经停了一排的龙旗荣耀轿车,虽然天气寒冷,但司机们依然很规矩地站在轿车外面,随时听候主人的吩咐。 轿车里坐着的都是四品以上,准备参加乾清宫叫大起的朝臣们。 性格稍显孤僻的,或者想独自思考问题的,就坐在自己的轿车里,吹着暖烘烘的空调,慢慢等待。 喜欢说话的,就串到关系要好的朋友车里,小聊几句。 “你说陛下再次亲政,会不会再次发生变故?”朝臣a问。 “说不准啊!太后老佛爷的心思,是你我能揣度的吗?”朝臣b遥头说道。 “那陛下呢?突然乾清宫叫大起,会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决定要说呢?”朝臣a又问。 “这个也不好讲啊!陛下难得重新亲政,肯定需要时刻揣摩太后的心思,应该以稳健为主吧!”朝臣b谨慎地说道。 朝臣a没有再问,朝臣b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坐在车里,各思各事。 慈禧太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还政给陛下?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很多人措手不及,包括袁世凯本人。袁世凯此时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轿车里,他在思考陛下亲政后,朝廷会有什么变化,北洋一系应该如何应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不光是袁世凯心情忐忑,其他朝臣们也都或多或少心事重重,就连光绪皇帝自己也内心矛盾。 此时光绪皇帝已经坐在了御书房里,面前摆着笔墨纸砚,他却完全没有动笔的意思。他想起了自己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光绪十五年(1889年),那是自己第一次亲政。十八岁,自己脑子里只有书本上的那点东西,其实什么都不懂。后来受康有为和梁启超等人的蛊惑,在光绪二十四年六月(1898年)实行变法,不足百日,变法失败,自己被囚禁在中南海瀛台。 “那时候自己好傻啊!真的好傻!”光绪无声地笑了,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再后来,发生了八国联军进北京的事件,自己跟着慈禧逃往陕西,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继续囚禁自己,只是加强的监视,还换上了年荣做自己的近身太监,贴身监视。光绪一直觉得很奇怪,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慈禧的什么阴谋,所以他一直很小心,非常小心,从不作为,坚决不作为,过一天算一天。 其实,不仅光绪自己奇怪,最初戈辉也十分奇怪,慈禧为什么没有继续囚禁光绪,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戈辉认为,很有可能是自己横空出世,产生的蝴蝶效应。 昨天,在长春宫光绪和慈禧太后聊了很久,直到听完《新闻联播》才离开。光绪了解到,慈禧确实是真心的,确实想把权力归还给光绪。她让光绪不要多想,以后不论光绪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哪怕是把康有为和梁启超叫回来重新变法,她都不会干涉。 慈禧最后告诉光绪:“过几天,我就去朝阳,我要亲眼看着,戈辉能把朝阳变成什么样子。” 这可把光绪吓到了,太后要去朝阳,听那意思,还要留在朝阳,这也太……光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大清入关到现在,还从未有过先例。 “就这么定了,固守着老祖宗那一套,事实已经证明是守错啦!”慈禧很严肃地告诉光绪:“时代变了,你不主动改变,就会被别人改变。”慈禧无奈地叹气道:“我老了,变也没用了,也很难改变,只能看着你们改变,能变成什么样,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朝光绪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此时再次回想起昨晚那些话,光绪又陷入了新的沉思之中。如今自己再次亲政了,又能做些什么呢?自己能给这个朝廷带来什么改变呢?在朝阳的时候,醇亲王载沣私下里告诉他的一句话:“欲强皇室,必掌兵权。”这是载沣出访德国的时候,德皇威廉二世的亲弟弟,威廉享利亲王告诉载沣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光绪昨晚想了一夜,到底要不要那么做?一旦做了,会有什么后果?朝局会不会乱?光绪很矛盾。 “陛下,时辰到了,该上朝了,文武百官都在乾清宫外候着了。”声音略显尖利,此时说话的已经不再是年荣了。说话的太监名叫元福(历史上并无此人),是光绪在回乾清宫的路上,遇到的打扫处的太监。当时正在被打扫处的管事批评,光绪看着小太监很顺眼,于是就叫到身边,让他做了近身太监。 年荣昨天就被慈禧太后留下了,慈禧让光绪自己再选一个总管太监,光绪明白慈禧太后的用意。于是在回乾清宫的路上,随便找了一个小太监,留在身边听招唤。 听到小元福的提醒,光绪收回思绪,轻叹一声:“走吧!” 在光绪一脚踏进乾清宫正殿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慈禧太后说的话:“你不主动改变,就会被别人改变。”内心中的矛盾一扫而空,眼前一片明朗。 光绪座在正大光明匾下的御座上,内心澄明,眸光深邃,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你不主动改变,就会被别人改变。欲强皇室,必掌兵权”。 光绪的脸上,渐渐地绽放出自信的笑容,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我现在还是皇帝,我说的话,不管政令能达多远,起码在这个朝廷上,还是算数的。 “陛下……”元福不是总管太监,他没资格喊“升朝”,所以他不得不提醒皇帝陛下。 “叫升朝”光绪可没有那么多想法。 “升——朝——”皇帝发话,元福没再犹豫,直接开喊。 随着元福的一声喊,两名太监同时拉开乾清宫正门,有资格进殿的朝臣们,开始按照品阶次序快步走进乾清宫正殿站好。 “拜”随着元福的口令,文武百官同时跪拜,标准的公式化礼仪,大家做得毫无瑕疵。 “众卿平身”光绪的声音中气实足,朝臣们都能听得出皇帝志得意满的心情。能够再次亲政,换了谁都会非常高兴吧! “谢陛下!”朝臣们齐声回应,然后起身站好。 光绪居高临下俯视着群臣,却并不说话,就这么俯视着,耐心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众朝臣也不主动奏事,就站在那里等着皇上开口,有些朝臣低着头,用心观察金砖的缝隙,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良久之后,光绪开口说话了:“众卿可有事奏报?” 袁世凯犹豫了一下,走出班列,躬身说道:“臣,袁世凯有事奏报。” “讲”光绪很干脆,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 “目前,北洋六镇总兵力共计7.5万人,每一镇辖1.25万人,每镇辖两协,每协辖两标,每标辖三营,这样一个镇直接指挥12个营,相比以前的编制要进步许多,但是和东北禁卫军1.5万人的标准师相比,还略显不足。额……”说到这里,袁世凯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臣,指的是人数上略显不足,武器配置,不敢与东北禁卫军相提并论。” 光绪并不插言,他在等着袁世凯的下文。他没想到,袁世凯的奏报是关于北洋军的,这正合他意,所以他很有耐心地听着。 “这两天,东北禁卫军在奉天,与日军激烈交火,昨天还消灭了日军的骑兵第一旅团,击毙中将旅团长。”语声微顿,袁世凯继续说道:“臣在想,如果是我北洋军与日军对战,能否保持不败?”顿了顿,袁世凯自己直接给出答案:“不能,我们甚至连一天都无法坚持。” 光绪虽然没有去看过北洋常备军,但他相信,北洋常备军绝不是日军的对手。 “所以,臣,想扩军,再增加两镇,总兵力增加到10万人。”袁世凯直接说出了结论。 “准了”袁世凯的话音刚落,光绪直接同意了。 袁世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主隆恩就更没想起来,他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袁中堂,您该谢恩了。”太监元福提醒袁世凯。 袁世凯瞬间反应过来,如梦初醒,慌忙躬身,谢主隆恩。 光绪饶有兴趣地看了袁世凯一会儿,他想起了当年袁世凯背叛他,在兵变的前夜,向慈禧太后告密的事情。中南海瀛台的幽禁时光,是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光绪的目光,看得袁世凯浑身发毛,陛下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从光绪二十一年,你在小站练兵,到现在有十年了吧!”光绪终于开口说话了。 “回陛下,有十年了。”袁世凯小心地回答。 “北洋常备军能有今天的规模,袁卿劳苦功高啊!”光绪夸奖道。 “都是太后和陛下的恩典,臣,只是听命行事,不敢居功。”袁世凯连忙说道。 “袁卿不必过谦,这个功劳,袁卿当得。”光绪肯定地说道:“有功则赏,朝廷法度本该如此。” “谢主隆恩,臣,愿为大清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以报太后和陛下厚爱之恩。”袁世凯恳切地说道。 光绪轻轻点头,很满意袁世凯的奏对。 “袁世凯”光绪突然严肃地说道。 “臣在”袁世凯立即回应。 “着,袁世凯升任内阁总理大臣,直接对朕负责,除军事以外,总理包括外交在内的一切事务。” “臣……谢主隆恩。”袁世凯立即惶恐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但内心深处,却无比沉重,因为他失去了呕心沥血十年的北洋军权。 众臣皆惊,陛下真是太狠了,再次亲政第一日,就夺了袁世凯的军权。十年前袁世凯做了什么,大家都有所了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不,刚好十年,刚好不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光绪继续点了四人的名字。 “臣在”四人同时回应,心中一片悲苦。 “着,王士珍……” “着,徐世昌……” “着,段祺瑞……” “着,冯国璋……” 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五个人都升官了,都是位极人臣的大官,特别是袁世凯,直升总理大臣,也算走到了人臣巅峰了。但是,有一点,五个人都被剥离出了北洋系,没有他们五人,特别是没有袁世凯的北洋,还是北洋吗? 今后,北洋常备军,何去何从?光绪当然不需要他们再操心。 没有人知道光绪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光绪自己知道,他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昨夜一夜未睡,反复思考的就是这件事,“欲强皇室,必掌兵权”,这一步,他必须走。 “朕,决定,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合并,重新整编,总兵力增加到10万人,更名为大清皇家近卫军,远近的‘近’,不是禁卫军的‘禁’,就像大内侍卫一样,是皇家近卫。”光绪说的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众朝臣凝神屏息,不敢再多发一言。眼前的光绪陛下,再也不是那个像木偶一样坐在台前,只会顺着慈禧太后附和,从不作为的皇帝了,这是众朝臣共同的认识。 “朕,决定,亲自担任大清皇家近卫军总司令。”光绪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吓傻众朝臣。 完了,全完了。这是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五个人共同的心声。他们努力了这么些年,才有了今天的北洋,现在被皇帝陛下直接摘了桃子。 “众卿,还有事要奏吗?”光绪问道。 无人答话,无人敢开口,谁都不想做第二个袁世凯。 “退朝吧!”光绪示意小太监元福。 “退——朝——”元福大声喊道,他现在挺高兴,自己虽然不是总管太监,但却在做着总管太监的活儿。 光绪起身回御书房,众朝臣齐声“恭送陛下”,直到光绪的身影消失在乾清宫正殿的侧门,众朝臣才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转身按次序退出乾清宫。没有人说话,都低头急行,都想快点离开紫禁城。 “传阿林山觐见。”光绪回到御书房直接下令。 不多时,新任大内侍卫总管阿林山快步来到光绪面前,单膝跪地,单手扶地,标准的武臣觐见礼节:“奴才,阿林山,叩见陛下。” “平身吧!”等阿林山的觐见礼节做完,光绪才摆手说道。 “谢,陛下。”阿林山起身。 “朕决定恢复‘粘杆儿处’(皇帝的私人情报收集机构,始于雍正皇帝),你当大总管,人手由大内高手组成,也可以招一些民间人士。”光绪说的很干脆。 “奴才……遵旨。”阿林山还是应下了这个差事。 光绪亲自写了一个手谕,递给阿林山:“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能不能做好,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朕。”光绪提醒阿林山:“你只对朕负责。” “奴才……全力以赴,为陛下肝脑涂地。”阿林山表忠心。 “去吧!”光绪直接送客。 阿林山再次磕头谢恩,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摆驾长春宫”光绪觉得必须要去一趟长春宫,他要和慈禧太后说说他的想法,其实他内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所以需要听听慈禧的看法,为了自己安心,也为了慈禧安心,慈禧安心了,他才能真的安心。 “唉——心真累啊!”光绪在心中无奈地叹息着:“当皇帝都要像我这么累吗?真有点怀念‘坚决不作为’的时候。” 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五个人的龙旗荣耀不约而同的都驶向了袁世凯在北京的宅院。 “中堂,怎么办?”刚一坐定,王士珍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为人臣子,还能怎么办?陛下怎么说,就怎么办。”袁世凯也是无奈呀! 袁世凯突然瞟了一眼王士珍,问道:“怎么?你还敢有别的想法?” 袁世凯提醒王士珍:“记住了,图穷匕见要不得,我相信,你也不是那么想的。” 王士珍轻轻摇头:“中堂误会了,为人臣子的本分我是有的,我就是不甘心啊!这么些年的心血,就……” 哎——袁世凯无奈地叹息:“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们十年练兵,不如戈辉三年,我们还有何颜面继续把持着兵权。” 袁世凯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四人听的。 袁世凯最后结束谈话:“就这样吧!散了吧!以后全力为陛下办事吧!”说完,抬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我想静静。” 袁世凯暂时放弃了自己的野心,或者说暂时把野心藏在了心底,静待机会。 “静静是谁?”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四人对视了一眼,未敢多言,肯定是中堂大人的某个得宠的小妾。四人就这样在心中八卦着袁世凯的私事,离开了袁世凯的宅院。 第225章 光绪的整军计划 1月13日,上午8时,北方经济特区广播电台新闻节目《第一时间》,播出了两条重要消息,震惊了所有人,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一条:禁卫军第8、9、10师,于12日深夜,收复了奉天日军最重要的后勤节点辽阳,从而切断了奉天到大连的补给线。目前,禁卫军第8、9师,正在辽阳远郊阻击奉天日军。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瞬间炸了。禁卫军这是没完了,白天,野战,消灭日军骑兵第一旅团,夜里,夜战,拿下重兵把守,城墙高大的辽阳。禁卫军这是要上天啊! 大清老百姓肯定是喜大普奔(据说意思是:喜气洋洋,大声欢呼,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的,禁卫军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这才开战两天,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列强们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在日俄战场上一直胜利的百战之师吗?一夜之间,辽阳说没就没了,没有后勤补给的奉天日军,还能坚持多久呢?如果说,日军骑兵第一旅团覆灭,是因为禁卫军大量使用了机枪,那么,拥有高大城墙保护,重兵把守的辽阳,连一夜都扛不住吗?禁卫军也是人,而且还是一支成立时间尚短的新军。没想到日军战力如此不堪,日本还有资格和列强站在一起吗? 听到广播大山岩一口老血喷出去,直接栽倒在指挥部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吐血了。第一次是昨夜听到辽阳失守,本田亲喜联军投降禁卫军时,气得连吐了三口血。 第二条:光绪皇帝二次亲政,并在亲政第一天,在乾清宫叫大起,直接夺了袁世凯的兵权,包括袁世凯在内,北洋军的几位核心人物,全被剥离北洋系。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合并,更名为大清皇家近卫军,光绪皇帝亲自担任总司令一职。 列强们惊诧莫名,这位年轻的傀儡皇帝,居然二次亲政了。那位老太后,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政给光绪呢?看来多半是老太后身体真的不行了,早晚是给,晚给不如早给。 更多的人认为,这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北京的朝廷开始加强皇室权柄了,二次亲政的光绪皇帝,很可能是一位杀伐决断的皇帝。最重要的是,他今年才三十四岁,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如果不犯太大的天怒人怨的错误,他很有可能带领清廷走向中兴,成为一位伟大的君王。 特区广播电台,还在稍后的《实事评论》节目中,请来两位对政治军事理解较为透彻的资深人士,对两条新闻进行了深刻的解读,对错不重要,反正很多大清老百姓,听的很认真,并深以为然。 光绪在长春宫陪着慈禧太后一起听了《第一时间》和后面的《实事评论》。 两人听到禁卫军收复辽阳,非常振奋,禁卫军并没有出现他们担忧的事情,而且还越打越勇,不断有好消息传来。 最让两人苦笑不已的是,光绪二次亲政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朝阳,朝廷这里真的是毫无秘密可言啊! 对《实事评论》中,关于光绪二次亲政的评论,两人不住摇头,并不认可,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就是当事人。 外人可能听的很高兴,因为有很多美好的展望,特别是长城以南的老百姓,他们会觉得,以后可能日子会好过一些。而北方经济特区的老百姓,对此很无感,因为他们不归皇帝管,他们相信,在戈辉总督的治下,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光绪陪着慈禧太后聊了很久,直到吃完中饭,才回乾清宫御书房。 “传旨,阿林山觐见。” “传旨,铁良觐见。” “传旨,一月份毕业于朝阳陆军讲武堂的20名优秀学员,觐见。” “传旨,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五人觐见。” “传旨,北洋六镇,镇、协、标的主官,全体乾清宫觐见。” 一回到乾清宫的御书房,光绪就下了一连串的旨意。他要尽快的完成整军计划,从而达到加强皇权的目的。 阿林山作为大内侍卫总管,御前护卫统领,他的工作地点就在紫禁城,所以他是最先到的。 “奴才,阿林山叩见陛下。”阿林山单膝跪地,单手扶地,动作标准,毫无瑕疵。 “平身吧!”光绪淡淡地说道:“朕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奴才已经和几位侍卫统领沟通过了,正在制定条陈,三天内肯定能够完成,粘杆儿处的工作,也正式开始。”阿林山小心地说道。 “可以,但是你们的工作,现在就可以开始。”光绪不容质疑地说道。 “奴才,遵旨,请陛下示下。”阿林山小心地说道。 “今天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你的调查对象,是否忠诚于朕,是否忠于朝廷,是否与外国人有联系,特别是与日本人有联系,谈什么事情,是否通敌,都是你要调查的。”光绪直接说道。 “奴才,记住了。”阿林山现在觉得压力山大,人手不够,经验不足,想想都头疼。 第二个到来的是北京禁卫军副编练大臣铁良。 “臣,铁良叩见陛下。”铁良甩袖磕头。 “平身吧!”光绪等铁良做完了全部动作,才让铁良平身。 “招你过来,是谈一下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合并的事情,说说你的看法。”光绪直接说道。 “臣,不敢有看法,一切听陛下安排。”铁良还真的没想法,其实他对北京禁卫军的管理,就是不管理,放手让下面的人管理,他当甩手掌柜,美其名曰,无为而治。 铁良的话,光绪无疑是不满意的,他没想到,向来以“知兵”自称的铁良,居然是个榆木脑袋,军队交给他,太不让人放心了。 “没想法,就等等别人,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光绪不想再和铁良谈合并整编的事情了,在他的内心中,大清皇家禁卫军已经没有铁良的位置了。 第三个到的是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五人。 “臣,叩见陛下。”五个人一起甩袖磕头,异口同声。 “平身吧!”光绪看着他们做完全部动作,才让他们起来:“说说吧,北洋常备军,最近在干什么?” 袁世凯快速思考了一下,说道:“年终将近,正在做训练总结,还在组织学习,从朝阳陆军讲武堂毕业的优秀学员,正在北京讲课,北洋六镇的镇协标营的主官们,都在北京学习,学习东北禁卫军的……额……他们叫先进的军事思想。” “不错,懂得向优秀的人学习,这是进步的表现。”光绪很满意,但他也没再问下去,因为这不是他叫袁世凯等五人来的目的。 光绪直入正题:“朕叫你们过来,就是谈一下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合并的事宜。几位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臣等没意见,臣等是陛下的臣子,北洋常备军是陛下的军队,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全力配合陛下完成整编。”袁世凯立即说道,听起来十分的诚恳。 光绪很满意袁世凯的回答,轻轻点头,表示听到了,未再多言。 袁世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这位光绪皇帝不好相与,和已经在他心中固化的傀儡形象完全不同,这是一位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皇帝,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四人,内心中一片灰败,我们都被他懦弱的表面欺骗了,曾经的傀儡皇帝,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这肯定是个心如铁石,内心狠辣的皇帝啊! 第四个到的是一月份毕业于朝阳陆军讲武堂的20名优秀学员。 这二十人回到北京后,并没有像其他学员一样,立即被分配到北洋六镇,而是在北京为北洋六镇的镇协标营的主官们讲课,主要讲禁卫军,讲朝阳陆军讲武堂,讲他们眼中的禁卫军,他们眼中的讲武堂,所以才能这么快来到紫禁城。 “陛下,20名优秀学员到了,是在御书房觐见吗?”小元福轻声汇报。 “去正殿吧!这里太小了。”光绪说罢,向乾清宫正殿走去。 阿林山、铁良、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也跟着去了乾清宫正殿。 “臣等叩见陛下”二十个人来到乾清宫正殿,站成整齐的四排,一起下跪磕头。 “都起来吧!以后穿军服,朕准你们不磕头,敬军礼就可以,只有穿官服时才需要磕头。”光绪的态度明显不同。 “谢陛下”二十个人齐声回答。 “听说,你们在给北洋常备军的镇协标营的主官们讲课。”光绪饶有兴趣地说道。 其中一个,主动上前一步,敬礼后,回答道:“是的,在北京讲课。”他看了一眼袁世凯等五人,接着说道:“袁大人让我们讲一讲东北禁卫军,因为我们近距离的接触过东北禁卫军,我们的了解更直观更全面。还让我们讲一讲朝阳陆军讲武堂,是怎么教学的,如果我们成立军校,能不能办的和朝阳一样好。” “先说你叫什么,你觉得,我们办的军校,能和朝阳一样好吗?”光绪微笑着问道。 “臣叫杨烨,我们缺少经验丰富的教官,也缺少身经百战的老兵,缺少先进的教学理念,缺少像戈辉大人那样高屋建瓴的校长。”杨烨小心地说道:“短期内我们还达不到朝阳的水平,但只要坚持,相信有一天,我们也行。” “你很务实,敢在朕面前说真话,当奖。”光绪认真地点头,说道:“军人就要务实,就要说真话,不论是站在谁的面前。”光绪强调:“朕不喜欢有人站在朕面前故意夸大事实,针尖大的事情,说成元宝那么大。这样的人,朕会直接让他滚出朕的军队。”光绪的声音如滚滚惊雷。 “杨烨,你很不错,你是个敢说真话的正直的军人。”光绪再次夸奖道:“不过,今天招你们二十人过来,不是听你们讲故事。” 光绪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二十人,直接问道:“招你们过来,是谈一下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合并一事,谈一下你们的看法,怎么整编合适。” 二十人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人首先上前一步,立正敬礼,然后小心地说道:“臣叫余文燧,臣,并不知道陛下希望是什么样的整编,是采用原来的镇协标的编制1.25万人,还是学习东北禁卫军的师团制编制1.5万人,臣觉得,两种编制各有长短,都很好,都很适合当下的大清军队,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光绪犹豫了一下,直接说道:“首先,朕不喜欢北洋常备军现在的编制,朕也不否认东北禁卫军的编制很好,但朕不想要这样的编制,皇家禁卫军作为朕直接指挥的军队,并不需要那么大的编制,短期内,甚至未来很长时间,都不可能有大规模的战争,朕指的是长城以南,所以,朕需要的是小而精的编制。”其实,光绪是不喜欢军权过于集中在几个人身上,这样会让他感觉不踏实。 “朕这么说,你们明白吗?”光绪提醒他们。 这时,有一人踏出一步,立正敬礼,然后说道:“臣叫罗海,臣知道东北禁卫军之外,还有一支武装警察部队,是北方经济特区的内卫部队,主要任务是配合警察处理警察无法处理的群体性治安问题,还有剿匪,以及重要时期的安保任务等。他们总兵力只有人,旅级编制,10个5000人的标准旅,每旅下辖8至9个营,这种旅营制的编制,组合非常灵活,可多可少,对各种情况的群体性治安问题,都能做到游刃有余。臣说完了。”说完,再次敬礼,并后退一步,退回队列。 光绪听后,非常满意,所以直接拍板:“不用讨论了,就按照这个旅营制整编,5000人一个旅,计划编成20个旅,不够20个旅,就再招一些人进来,凑够20个旅,就由你们20人担任旅长。剩下的军官由那些和你们一起毕业的其他学员来担任。” 二十人一听,立即兴奋了,这就成旅长了。二十人立即给光绪敬礼,齐声道:“谢陛下隆恩。” 铁良、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立即明白了,光绪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留位置,要把他们远远地踢开。 “谢的太早了,你们若是干不好,我随时撤了你们。别忘了,今年四月份,还有800人要毕业,你们干不好,就由他们替上。”光绪微笑着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二十人一高兴,把朝阳陆军讲武堂经常说的话,顺嘴说了出来。 光绪一愣,他去过朝阳陆军讲武堂,他听过这样的话。今天再听,味道和意义不一样了,因为和他有关了。他发现,这样的表忠心,非常有力量,他喜欢。 “很好,我等着看你们的表现。”光绪很高兴。 二十人本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内心忐忑,没想到,皇帝陛下很满意,他们也就放心了。索性再喊一遍:“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要的就是这个舍我其谁的气势,朕的大清皇家禁卫军,就应该是这样的。”光绪再次褒奖他们。 铁良、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彻底放弃了,彻底没希望了。 最后一个到的是北洋六镇,镇、协、标的全体主官。 这些人,本来就在北京参加学习,否则,很难立即把他们叫过来。 等他们完成觐见礼节之后,光绪直接告诉他们:“朕要升你们的官。” 北洋六镇,镇、协、标的全体主官,听后立即就要谢主隆恩,光绪直接抬手示意他们先等等,然后继续说道:“经朕了解,你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都做出了非常好的成绩,特别是去年十月下旬的河间秋操,你们做的非常好,如此大的规模,在没有日本教官的指导下,你们能堪称完美的完成,朕心甚慰。” 北洋六镇,镇、协、标的全体主官们,听得热泪盈眶,我们的努力并不是默默无闻,皇帝陛下都知道。有些人更是生出了为陛下肝脑涂地的心情。 铁良、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看着眼前的这些北洋六镇的主官们,心中不住的摇头,皇帝要卸磨杀驴,你们却在感恩戴德,多荒唐的事情啊! 阿林山也在心中打鼓,以后为陛下办事,一定要兢兢业业,一是一,二进二,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现在从心底是惧怕光绪,伴君如伴虎,应该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吧! 第226章 黑盾保安在行动 “今年,朕决定再组织一次秋操,还要请所有列强前来观摩,朕要向他们展示武力,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光绪直接抛出一个秀球,的确,秋操,就是做秀,秀给自己看,秀给洋人看。 “臣等全力以赴,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几个镇的主官直接表决心。 “朕相信你们。”光绪直接给予肯定,又抛出新的诱饵:“朕,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大胆的想法?所有人心中一惊,二次亲政,这是要大刀阔斧啊! 光绪一脸自信地继续道:“朕,想仿照东北禁卫军的编制,在全国编练新军36个师,如果我大清新军36个师全部建成的话,我们的军事力量将是相当强悍的,将不再惧怕任何列强。”光绪最后拔高了声音:“你们认为呢!” 这些镇协标的主官们听后,无不振奋,一位协统领禁不住说道:“简直不敢想象,我大清如果有36个师的兵力,那我们也是列强之一了。” “说的好!”光绪立即褒奖这位协统领:“有了36个师,我大清也是列强!” 各位主官们纷纷表决心,表示全力辅佐陛下完成36个师的建军计划。 铁良、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都吓了一跳,同时也意识到,如此庞大的建军计划,肯定需要他们的配合,就是说他们还有希望,他们可以继续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毕竟“兵为将有”嘛!此时,他们的心境,又有了新的变化。人就是这样,溺水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一条绳子,肯定会拼命抓住不放。 光绪很满意大家的表现,于是又道:“如此庞大的建军计划,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大清的财力也支撑不起,需要循序渐进,我们要分阶段进行。” 光绪的话,大家也深以为然,也让大家认为光绪是一位务实的皇帝,有远大的计划,但决不盲目冒进,这样才更有可能成功,才不会半途而废。 光绪继续讲:“朕,计划三到四年内,完成一半的建军计划,也就是18个师,剩下的18个师,在六到七年内完成。” 袁世凯简单盘算了一下,也就是最迟1915年(光绪41年)完成全部的建军计划,他也觉得可行。10年,建军36个师,虽然军费占比要高很多,但朝廷财政应该能够支撑得起,他不得不高看光绪一眼,这个傀儡皇帝真的不简单。 光绪最后问大家:“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当然同意了,大家还能说什么,王士珍更是兴奋地说道:“计划很合理,不但不冒进,反而很保守,完全可行。只要钱够用,肯定没问题。” 段祺瑞也插言道:“现在,我大清海关已经从英国人手中收回,关税也回归到正常比例,英法两国的战争赔款已经不用还了,向英法两国的借款,肯定也不用还了,以目前禁卫军喜讯不断的战况,日本的赔款肯定也不用还了,这些都为我们省下了一大笔钱,正好充作军费!” “说的好!完全就是这个理儿!”光绪褒奖段祺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袁世凯更是直接跪伏在光绪面前:“臣等愿为陛下的建军计划肝脑涂地。”这个时候,就要勇于表现。 “朕,升你为总理大臣,就是因为你是‘知兵’之臣。”光绪亲自扶起袁世凯,轻轻拍了拍袁世凯的手背,亲切地说道:“由你总理全国,调动我大清全国的力量,为朕的建军计划做好后勤,你,居首功。”光绪又把袁世凯高高抬起:“没有你,这36个师的大计划,就是水中望月,空中楼阁。” “臣,愚钝,臣,有罪,没能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臣,愧对陛下的信任。”袁世凯再次跪伏在光绪脚下,感激涕零,但内心中却没有一丁点感动的意思,他一眼就看出了光绪的虚伪。这样的皇帝,很可能是大清之福,但却不是臣子之福。 光绪对袁世凯的夸张表现,虽然感觉十分恶心,但他不得不继续演戏,再次亲手把袁世凯扶起来,又亲切地宽慰道:“袁卿之忠心,朕是知道的,委你总理重任,是你能堪大任。”说着还用力的握了握袁世凯的右手,转而严肃地说道:“不要让朕失望。” “臣,愿为陛下犬马!以报陛下厚爱之恩!”袁世凯再跪,伏地泣言。 光绪这次没有再搀扶袁世凯,只是眸光扫了一眼,淡淡一言:“平身吧!”戏演过了就让人烦了。 “谢,陛下隆恩!”袁世凯起身拭泪,显然入戏太深。 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再次学到了,他们觉得自己做官的本领,距离袁世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几人都暗暗下定决心,以袁世凯为榜样,努力学习。 “还有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你们四人都有丰富的治军经验,将作为新军督办,监督18个师的建军过程,并给予正确的指导。”光绪直接点名四人。 “臣等四人,一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士珍代表四人,向光绪表忠心。 光绪继续讲:“未来三年内的18个师,就仰仗诸位臣公了,做的好,加官进爵都是小事情,朕还另有奖励。” 等众人再次表完决心,光绪又道:“从明天开始,军机处只负责军事,其它事宜交由内阁处理,军机处尽快制定出18个师的建军计划,尽快实施。” 光绪强调:“今年过年不休息,因为东北在打仗,他们在为我们流血牺牲,我们没有资格休息。铁良,主持北京禁卫军和北洋常备军尽快完成合并,尽快完成整编。今年秋天,还要秋操,时间短,任务重,大家抓紧时间吧!”尽管对铁良失望,但身边确实没有能替代铁良的。 光绪最后严肃地问大家:“大家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那就去忙吧!” “臣等告退”众人一起跪伏在地。 “可以啦,去吧!”光绪淡淡地说道。 众人退出了乾清宫,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光绪看了一眼阿林山:“你的工作可以开始了!不要说没经验,不要提人手不够,不要让朕失望。”说到最后,光绪的声音已经冰冷了。 阿林山惶恐下拜:“奴才遵旨。” 光绪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奴才告退”阿林山小心的退出了乾清宫正殿,额头上已经见汗了。 光绪回到御书房坐下,脑子里回想着下午说的话,哪些没说到位,哪些忘记说了。 整编大清皇家近卫军是第一步,建军18个师是第二步,再建18个师是第三步。 完成第一步,就拒绝支付所有条约的赔款,收回北京和天津的所有租界。 完成第二步,收回南方的所有外国租界,驱除外国的所有驻军,收回大清所有海关。 完成第三步,收回a城,收回胶州湾。 最让他恨的是香港上海银行,大清的耻辱,绝大部分和这个银行脱不开干系,等完成了第二步,就直接没收。 在光绪皇帝意图对香港上海银行采取手段,没收财产,还只停留在想象中的时候,赵大山已经向香港上海银行伸出了恶魔之手。 赵大山,现在是黑盾保安上海总公司的总经理。虽然识字不多,但是悟性很好,知道学习,不断提高个人能力,不懂的知道找人商量,不敢做决定的,直接给戈锐发电报。总之,上海总公司让他管理得井井有条,业务蒸蒸日上,保全业务收入月月递增。 赵大山想要的更多,更迫不及待。在赵大山的眼中,香港上海银行已经是他的了,还有那些大买办,大鸦片商人,都是大肥肉。现在正是禁卫军打仗缺钱之际,抢了这些人,就是在为禁卫军增加军费啊。 赵大山知道,光凭黑盾保安公司是无法完成这么复杂的任务的,让他们杀人越货可以,他们可以干的很漂亮,找人在哪,确定钱在哪儿,收集情报就差了很多,他们在这方面很不专业,所以他找到了禁卫情报局华东局上海站的朗小姐(张一朗)。 张一朗,现在是禁卫情报局华东局局长,上海站由她直接领导,手底下兵多将广。随时可以从苏州、杭州、南京等地调人过来。 赵大山找朗小姐寻求合作,朗小姐负责情报收集,确定准确地点,行动结束后清除尾巴等任务。赵大山负责动手,直接开抢。为了抢劫,赵大山准备了大量的fa-40冲锋枪、nd-05微型冲锋枪、nd-02-e轻机枪、大量的fa-67手榴弹,还有少量的fa-64迫击炮,他要用强大的火力,逼着敌人配合自己,乖乖地交出他想要的东西。 赵大山的第一个目标是在沪的鸦片商人。 在朗小姐的配合下,上海的很多大鸦片商人被抢了,人、财、货,全要,三光政策,男的送去挖煤,女的卖给妓院。上海真好,有枪就是大爷,可以无法无天,想抢谁就抢谁。在朝阳,他绝对不敢这么干,一旦干了,不用警察来抓他,自己人就把他干掉了。 对于那些大买办,赵大山和朗小姐比较慎重,并没有立即动手。 朗小姐帮赵大山凑够了十个财力雄厚的买办家族,在上海都称得上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带头抵制购买特区战争债券的人,不光他们不买,还威胁与他们有业务往来的商人,不许购买特区战争债券,否则切断业务往来,永不合作。 特区战争债券,购买与否,全凭自愿。你自己不买就算了,还威胁别人,不让别人买,这就很不道德了。对于这样的人,黑盾保安们可不会惯着他们,你黑,我比你黑多了,我们是专业的,也最喜欢黑吃黑,这叫替天行道。如果不是怕影响1月24日除夕夜行动,黑盾保安们早就动手直接拿下了。 当然,黑盾保安们也不是一根筯,不让现在动这十个大买办家族,可以动其他的买办嘛!上海就这玩意多,脑袋削出尖儿来要给洋人当狗。上海不能动手,上海以外的地方,就没有这些顾忌了。 这些买办们,除了把钱存进外国银行之外,更喜欢把黄金白银藏进自家老宅的地窖里。而他们的老宅,很多都在外地,雇了很多护院,还与当地官府过从甚密,甚至附近的驻军里就有亲戚,没亲戚的,也会送钱交好,找到保护伞,所以敢上门找麻烦的人几乎没有。 几乎没有,不是绝对没有,也有敢找麻烦的,比如黑盾保安公司。 自从去年末(12月1日)特区战争债券发行以来,多个抵制战争债券的买办,老家都被黑盾保安掏空了,人也死了一大堆。官府和驻军不是没有派兵阻止,但是在轻机枪和冲锋枪的密集火力之下,丢下一地尸体,逃回去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凶悍的劫匪,配合默契得像是千锤百炼过一样,都是自动火器,火力猛得一塌糊涂。一看就是军人,但是全大清也没有这样的军人,要是有,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外国租界了。 谁干的?查,狠狠地查。 结果呢?结果……没有结果,无从可查。 这种自动火器,估计只有禁卫军有,但是你敢去问吗? 最后,真的是查不到啊,动手的人太专业,除了弹壳以外,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能不了了之。 这十个大买办家族,黑盾保安们一直没有动他们,就是为了留在最后。除夕夜行动那天,上海和外地,同时进行。禁卫情报局华东局已经全部确认了地址,以及护院人数,专人24小时监视,黑盾保安已经到位,随时准备动手。 还有10天,每个人都在咬牙忍耐着。 黑盾保安a城分公司的情况和上海总公司完全不同。 a城分公司实力更强,因为黑豹突击队全员都在a城,再有“暗影”(黑社会性质的情报机构)的加持,黑盾保安a城分公司实际上就是a城的黑社会一哥。等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第一旅收复a城后,黑盾保安a城分公司就是a城的黑暗皇帝。 黑盾保安们负责渗透进a城的两个重要的码头,配合黑豹突击队在“台风行动”中控制a城的两个重要码头。 暗影,全面渗透a城所有黑社会社团,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第一时间查知。借助黑社会社团的力量,盯住了a城所有鸦片商人的行踪,计划在“台风行动”当夜,直接控制,决不能放跑一个。 总之,黑盾保安a城分公司分工明确,效率很高,一切尽在掌握。 a城分公司经理王九儿,这位即将登基的黑暗女皇,静静地矗立在窗前,思绪已经飞出了a城,飞向了沙头角海。 又开始下雨了,小雨不大,却也很快模糊了窗外的风景。 “龙哥没有带雨衣啊!别着凉了。”王九儿自言自语道。 “嘻嘻,又想你的龙哥啦!这才分别一天啊!”助理张婷轻声调侃。 “嗯,走的时候匆匆忙忙,连雨衣都没带。”王九儿一脸担心的样子。 此时的红龙却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有人为他担心。他歪着身子翘着腿,坐在腾西朗对面,端起一杯朝阳纯,主动和腾西朗的洒杯碰了一下:“整一个,雨天来一杯这个,肚子里像烧了一堆火。” 腾西朗也一口喝光:“还是你逍遥啊!有酒喝,有烟抽,还有美女陪伴,我们就像苦行僧一样,窝在这梧桐山里,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你这话说的,刚才喝的可不是醋啊!”红龙又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说道:“喜欢,就脱了这身军装,黑盾保安公司、黑豹突击队,还有……(暗影,因为涉密,他没说出口),都虚席以待,你想去哪儿?” 腾西朗抬头一口,喝光了杯中酒,坚定地说道:“脱军装是不可能的,从来没想过,好不容易穿上这身军装,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打算脱掉。” 红龙轻轻摇头,也仰脖喝光了杯中酒:“我说的是真的,你,或者你身后的兄弟们,有一天想脱了军装,换个活法,我这里随时恭候。” “行,我先替兄弟们谢过了。”腾西朗一脸真诚地说道:“你这次来,真就没有别的事情吗?” 红龙此时已经半醉,他重重地点头,又摇头:“真的没事!我家老四,额……戈锐,他发电过来,让我必须带着东西来看望你们,于是我就来了。” “那就请红龙兄弟,代我谢谢他。”腾西朗道。 “都是为禁卫军做事,谈什么谢不谢的。”红龙无所谓地说道:“今天已经13号了,到24号,还有10天,苦日子就要结束了。” 腾西朗扭头看向已近黄昏的天色,喃喃说道:“十天,扛得住。” 第227章 大山岩的抉择 十天,赵大山等的起,王九儿等的起,在梧桐山里当野人的腾西朗也肯定扛得住,但是日本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扛不住了。 1月13日晚上8时,特区广播电台《新闻联播》报道,禁卫军第1、2、3、7师,于13日下午,攻占大石桥,并继续向大连方向攻击前进。 又是个坏消息,大山岩气得吐血,晕厥。大石桥同样是日军重要的后勤节点之一,守备联队居然连电报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是禁卫军太强,还是守备联队太弱? 大山岩十万个不理解,禁卫军为何这么强?难道是戈辉有什么魔力吗? 日本满洲军第五军全军压上,疯狂进攻了一天一夜,中央突进、两翼包抄、分兵突袭,招数用尽,禁卫军第8、9两个师的阻击阵地纹丝未动。 压垮大山岩的最后一根稻草——1月14日上午,禁卫军轻取本溪。 这是禁卫军第4、5、6师的杰作,长途奔袭,一锤定音,堵上了日军后撤鸭绿江的路线。 1月14日上午11时,本溪日军最后一次发电奉天:本溪失守。 大山岩再次吐血三口,但这次没有被气晕,坚强的扛住了。 “八嘎、八嘎……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废物啊!。”大山岩在指挥部里嘶吼。血红的眼睛盯着指挥部里的所有人,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沉稳持重,张驰有度,指挥若定的光辉形象。 “司令官息怒,事已至此,解决问题才是关键。”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郎轻声道:“现如今,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出现了支那军,北边又是俄军,我军现在必须在一个方向上,尽快形成突破。” 儿玉源太郎不需要说的太详细,简单勾勒一下眼前的形势,就足够让大山岩明白,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大山岩,迅速的冷静下来,虽然被陆军部高层们戏称“迟钝的大山”,但自己并不是真的迟钝。 久经沙场,军界浮沉几十载,如今跻身大将行列,他绝不是迟钝的人,是真正的人精。 “继续进攻,不停歇的进攻。”大山岩恶狠狠地说道:“我们情况不好,对面的支那军,更是强弩之末。从正面突破,不是更能激励全军将士吗?” “可是……”儿玉源太郎刚一开口,就被大山岩伸手制止了。 “没有可是,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我军人多,一直在轮番进攻,对面的支那军可不行。我军伤亡巨大,对面的支那军伤亡肯定也不会小。我们累,他们更累。坚持一下,他们的极限就要到了。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耐力,拼的就是谁更坚韧,谁就能笑到最后。”大山岩分析道。 “嗨——依”儿玉源太郎很想劝说大山岩撤军,趁满洲军实力尚在,战力尚存,及时撤军,保存实力,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大山岩说的也没错,只需要坚持下去,赌上一切,或许就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了。 “还有,要求北岛贤尽快实施‘神风计划’,不能等到1月24日了,戈辉必须死,必须尽快死,最好现在死,我只给他三天时间。”大山岩咬着牙吼道,是的,是吼,最近他经常大声地嘶吼。 “嗨依,这就给北岛君发电。”儿玉源太郎立即答应道。 “三天?三天?”北岛贤接到儿玉源太郎的电文,差点没疯掉,在办公室里大声咆啸:“三天?怎么可能?简直异想天开。我又不是戈辉的副官,怎么确定戈辉的行踪?儿玉是猪脑子吗?” 看来北岛是真的怒了,中谷进之介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口。他怎么也没想到,北岛贤会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还好儿玉源太郎不在这里。 “戈辉的行踪不定,又有众多护卫保护,刺杀肯定没机会。唯一可行的就是赌一把,赌这三天里,有一天,戈辉留在总督衙门,不出门。然后,夜里迫击炮轰杀。”副机关长中谷进之介想了一下说道。 见北岛贤还在牛喘着粗气,于是继续安慰北岛贤:“我们至少有50%的可能性,要么在,要么不在,我们只要加强对总督衙门的监视,如果运气好,偏偏戈辉没出门,我们就有机会……” 中谷进之介用双手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口中配合着发声:“轰——轰——轰,炸死戈辉,3750发高爆弹,足够让戈辉尸骨无存。” 北岛贤长长一叹,十万个不甘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赌一局吧!给朝阳的富安健洋发电,准备提前执行‘神风计划’,让小川谅也加强对总督衙门的监视,一旦戈辉夜里留宿总督衙门,就立即执行‘神风计划’,轰杀戈辉。” 接到中谷进之介的电文,富安健洋一脸纠结,他把电文递给了小川谅也:“看看吧!上头向北岛机关长施压了,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呐泥?(什么?),三天?不可能!”小川谅也惊叫道。 “西资卡,西资卡(冷静,冷静)。”富安健洋连忙制止小川谅也:“这里不是帝国的领事馆,不能大声喊,被邻居听到了,我们就麻烦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小川谅也连忙道歉:“三天,太短了,戈辉的行踪,就像女人的心情,很难琢磨。” 富安健洋轻轻摇头,纠正道:“你不需要琢磨,只需要观察,我们没有时间琢磨,只能赌运气,看看运气在不在我们,在不在帝国。” 小川谅也皱眉道:“监视也可以,问题是总督府所在的那条朝阳大道,都是政府部门,连个商店、旅馆都没有,大街上更是不允许有乞丐停留,除了过往的车辆,行人都看不到几个。” “小川君,我们围绕着总督府租了30个院子,每个院子里藏了10个人,还有5门三十八式82毫米迫击炮,每门炮准备了25枚高爆炮弹。”富安健洋感叹道:“这是多么大的手笔啊!能做到这些,非常难,我们把每门炮都拆成零件,蚂蚁搬家似的运进朝阳,我们花了多少心思。” 富安健洋最后下结论:“比监视总督府困难多了,拿支那人的话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时候,你还要犹豫吗?你还要讲困难吗?” 小川谅也慢慢地动作,最后跪伏在富安健洋面前,自责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想的不够透彻,多谢富安君提醒,我现在就去。”小川谅也的声音坚定,眼神坚定。 “拜托啦!小川君。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我辈献出生命又如何呢!”富安健洋也面对着小川谅也,跪伏下来。 戈辉并不知道,危险离他越来越近。每天依然按照日程安排,去他要去的地方。他今天还收到了慈禧太后的电文,电文上说,慈禧要来朝阳,要常住朝阳,让戈辉安排居住行邸。 戈辉对此头大不已,但是人家要来,他也拦不住啊。只能安排禁卫情报局华北局派人护送,安排武警接应,安排吴巧(特勤局长)带队亲自去接,贴身保护。暂时只能安排住进政府宾馆,至于行邸,只能开春以后再建了。 小川谅也的侦察组,在14日并没有看到戈辉的总督车队回到总督衙门,下午从广播里听到,禁卫军第4、5、6师,轻取本溪,从而完成了对奉天外围日军的合围。小川谅也侦察组,压力山大,必须尽快确定戈辉的行踪。 15日上午,确实看到戈辉的总督车队回到了总督衙门,但是下午又离开了,就看晚上会不会回来了。 晚上8点,特区广播电台《新闻联播》报道,禁卫军海军陆战队1师,于15日黄昏,到达奉天,已于今晚加入到奉天战场。 对日本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来说,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呀!气得他在指挥部里哇哇大叫。 “支那军有新的生力军加入,让本已危如累卵,摇摇欲坠的支那军,再次坚挺起来。”儿玉源太郎也扼腕叹息道:“就差一点啊!运在不我啊!” “全军压上,跟支那军梭哈。”大山岩怒道:“决一死战,杀出个未来。” 奉天外围日军,真的全军压上。在照明弹的照耀下,禁卫军战士的视线里,全是日军士兵,密集得让人心灵颤抖。禁卫军战士不是害怕,是在纳闷,这么密集,这哪是人海战术啊,这不就是在集体送死吗?当然,这样更好,都杀光了,战争就结束了。 禁卫军战士没有再想下去,他们要抓紧时间杀人。五天的鏖战,不知道有多少朝夕相处的战友倒在阵地上,让他们对死亡已经彻底麻木了,已经不会再有眼泪流出来,他们的内心已经坚硬如铁,心中的仇恨更像火山一样爆发,心里只想着为牺牲的战友报仇,食指狠狠地抠动了扳机,fa-42重机枪,子弹连成一线,直接射出一条光鞭,跑在前面的日军像麦子一样成片的倒下。 禁卫军战士们不停地抠下fa-26、fa-1903的扳机,将复仇的子弹射向冲锋的日军。 fa-80步兵炮,fa-112轻型榴弹炮、nd-80迫击炮,全部加入大合唱,全速输出,将高爆弹狠狠地砸向冲锋的日军。 这还不算,禁卫军战略炮兵第1、2、3、4旅,已于今晨全部到达奉天战场,下午完成全部火炮阵地构建。此时的战略炮兵旅,已经不再是fa-112和fa-160的组合了,而变成了fa-120和fa-160。3.75寸口径的fa-120是最新定型的中口径榴弹炮,去年11月1日,建军节时才向公众展示。 4个战略炮兵旅,同时开炮,地动山摇,每一颗炮弹落下,冰冻的大地都在颤抖,不用说飞射的弹片和弹丸,光是声浪,就震得无数日军吐血,然后直接晕倒在雪地上。 冲锋的日军不断的被巨大的爆炸抛向天空,没有一个身体是完整的,反复被弹片和弹丸穿透,最后像块破布一样跌落尘埃。 日军从未经历过如此猛烈如此密集的炮击,就连旅顺决战时使用的50门11英寸(279.4毫米)口径的攻城臼炮,也没有这样的威力啊! 事实上,这只是日军的错觉,11英寸口径的臼炮,射程9000多米,爆炸威力肯定大于fa-160,只不过射速远远不如fa-160,日军也没有亲自感受过11英寸口径臼炮的威力,俄军感受很直接,直接死了,也就没机会和日军分享感受了。 总之,冲锋的日军如陷地狱,前后左右都在爆炸,特别是一种大口径炮弹(fa-160),能一次清空方圆五十米,简直就是噩梦,飞射的弹片弹丸无差别的扫光五十米内的一切。五十米外侥幸逃过一劫日军士兵,接着又被另一发五十米圈了进去。 日军就像是被填进了人肉磨坊里,不断的填进去,没人知道是否冲出来,但可以想象,肯定十死无生。 “将军阁下……”儿玉源太郎跪伏在大山岩面前,泣不成声,他说不出话来,但大山岩比他更明白。 那些年轻人,都是帝国的未来啊!没有他们,只剩下垂暮的老人,帝国还是帝国吗? 大山岩不得不痛苦的做出决定:“停止进攻”。 “发电给北岛,问他,明天是最后一天了,能不能行?”大山岩咬牙切齿地吼道。 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北岛,光火不已,看时间,还不到凌晨3时,刚要开口骂人,手里便被塞进了一页纸。 “儿玉总参谋长的电文,奉天急电。”中谷进之介连忙解释。 北岛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移向电文内容,直接爆粗口,各种口吐芬芳。 “最新消息,我军对支那军的梭哈一击,失败了。”中谷进之介进一步解释道:“支那军动用了一直隐藏不出的大口径火炮,而且数量庞大,威力堪比旅顺决战时,我军使用的11英寸口径臼炮,结果……”中谷进之介实在不想详述。 发泄完情绪的北岛贤迅速恢复了冷静,这是专业间谍必须具备的素质,需要发泄时大胆发泄,但该冷静的时候,必须能迅速冷静下来。 “富安健洋那边,没有消息过来吗?”北岛贤问道。 中谷进之介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朝阳牌手表,蓝海喷红日的标识,显得格外刺眼,时间刚好3点整,于是说道:“到目前为止,鹫尾君(联络组长:鹫尾真一)还没有收到朝阳的电文。”中谷叹了口气,继续道:“估计还没有监视到戈辉回到总督衙门。” “那就继续等待,不是还有一天嘛!”北岛贤淡淡地说道:“很多时候,耐心等待,就是最快的捷径。” 中谷进之介轻轻地“嗨依”了声,未再多言。 北岛贤也未再说话,陷入了他自己精心构筑的精神世界里。 此时的富安健洋也在等待,3点了,小川谅也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看来戈辉是没有回来呀!他也明白,监视总督衙门,等待戈辉,这就是撞大运,但他们别无选择。 小川谅也一直等到天边放亮,然后是朝霞满天,他没能等来戈辉,最后的一天到来了,真希望上天能眷顾帝国啊!小川谅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16日上午8时,特区广播电台《第一时间》报道,禁卫军新建第17、18、19、20师,已于今晨,到达奉天。 对日本满洲军来说,这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四个师的生力军,彻底稳固了奉天防线。 “满洲军还有希望吗?”这是第一军司令官黑木为桢突然抛出来的问题。、 大山岩、儿玉源太郎、奥保巩、乃木希典、野津道贯、川村景明,六个人冰冷的目光同时锁定了黑木为桢。 “我们是帝国的军人,我们要有勇气面对残酷的现实,更要有勇气说真话。”黑木为桢平静地说道。 见没有人接话,黑木为桢看向大山岩,索性单刀直入:“总司令阁下,到了最后抉择的时候了,满洲军的命运,您一言可决。” “直接说你的意思,帝国军人,要勇敢直言。”大山岩眯起双眼,不屑地看着黑木为桢。 “撤军,立即撤军,撤回朝鲜,我们败了,起码不会败的太难看。”黑木为桢咬牙说道。 大山岩、儿玉源太郎、奥保巩、乃木希典、野津道贯、川村景明,六个人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黑木为桢。 “我们都已垂暮之年,个人荣辱已如云烟,把这些年轻人活着带回去,才是我们活着的真正意义。”黑木为桢平静地说道:“帝国的未来,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他们。” “你想成为帝国的罪人吗?”大山岩莞尔一笑,淡淡地问道:“如果我们打败了,我们会被当成替罪羊,我们会被坐实帝国的罪人。” 第228章 不确定的机会 大山岩起身,冰冷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突然厉声问道:“你们甘心吗?用支那人的话说,遗臭万年,会被永远地钉在大和民族的耻辱柱上,家族也会因此蒙羞,还有我们的后代……”他没有再联想下去,这已经足够可怕了。 “请总司令示下。”儿玉源太郎突然开口。 “暂时息兵停战,等待机会。”大山岩平静地说道。 “等待?等待什么?等待北岛的‘神风计划’吗?等待戈辉死是吗?”黑木为桢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戈辉的死,真的就能改变目前的危局吗?对面的禁卫军,难道是因为戈辉,才死战不退吗?禁卫军的高层,只有戈辉一人吗?” “你说的没错,戈辉的死不能决定一切,甚至可能根本无法改变我们的危局。”大山岩平静地说道:“但是,禁卫军可能会乱,这或许就是我军的机会,也是帝国的机会。” “可能会乱?只是可能?”黑木为桢气笑了:“就靠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真是太可笑了,我黑木为桢从来没有上过什么军校,今天的一切都是靠实打实的战功得来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打仗也从不靠运气,我只相信实力,帝国陆军什么时候已经堕落到追寻那不确定的可能性了。”黑木的声音越来越高,到后面几乎相当于吼叫了。 “黑木君,你过了。”儿玉源太郎冷言道:“别忘了,目前的危局,也有你的责任。第一军,并不比谁打的更好。” “儿玉君,算了,黑木君只是想发泄一下,他也是在生自己的气吧!”大山岩轻轻叹息道。 “总司令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黑木为桢直接道歉,然后又道:“可我还是认为,我们不应该寄希望于那不确定的可能性。带孩子们平安回去,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黑木为桢扫视着众人,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只要孩子们平安回去,我们就是做了替罪羊又如何?我们难道不应该为后辈们承担一些东西吗?” “黑木君,你真的过了。”乃木希典突然开口了:“不是只有你知兵,爱兵,难道我们就希望他们死吗?战败而归,我们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他们难道就真的没事吗?相信不会比我们好多少,他们……” 一只大手拍在乃木希典的肩膀上,直接拍断的乃木希典要说的话。 “帝国军人的第一要义,就是不顾一切地争取胜利,哪怕是不确定的可能性。”大山岩正色道:“支那人的历史上,有无数次农民起义,只要他们的领头人死掉了,起义军就会很快的分崩离析。” 大山岩开始在指挥部里踱步,继续分析道:“禁卫军也是一样,戈辉是禁卫军的灵魂人物,是禁卫军的精神图腾。如果他死了,其他人就会争夺权力,禁卫军内部就会产生混乱,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大山岩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黑木为桢身上:“禁卫军不比支那历史上的起义军强多少,只是时代变了,但本质不变。只要戈辉死了,禁卫军内部就一定会生变,权力争夺,利益分配,矛盾显化。这些都是支那人天生的根性,根性,你懂吗?支那人从根上就是这样的。在他们眼中,权力和利益,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们都想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不想和别人分享,这就是矛盾,就会争夺,最后分裂,甚至激烈交火。” 大山岩直接下结论:“我们等着北岛贤的好消息,然后绝对反击,最后反败为胜,拿到本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嗨依”儿玉源太郎第一个回应。 “嗨依”奥保巩、乃木希典、野津道贯、川村景明,也跟着回应。 “嗨依”黑木为桢最后无奈地跟着轻轻回应,但内心中并不认同。 大山岩的分析,无疑是正确的,起码有真实的历史可以印证。 黑木为桢低下了头颅,没再开口。人单势孤,他只能服从。 其他人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心里想着各自的事情。 和日军压抑的气氛完全相反的是禁卫军的欢乐海洋。 对禁卫军来说,四个师的生力军加入,不但彻底稳固了奉天防线,还完成了对奉天的全面占领。禁卫军收获巨大,俄国人从大清掠夺来的财富,绝大部分都留在了奉天,都没来得及带走,这些都将成为禁卫军的军费。已经通知了特区储备银行,银行已经派人过来接收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果然诚不我欺。”聂明宇感叹道。 “还有那些被没收的俄国人日本人的财产呢!还有俄国人的银行,一个也跑不了。”李文举补充道。 “你打的不错,这一仗之后,你回到家里,就可以横着走了,你父亲再也不会质疑你的能力了。”聂明宇突然调侃道。 李文举突然泪流满面:“我们兵,伤亡近半,是我没带好他们,我对不起他们,我现在不敢睡觉,一睡觉就会看到他们站在我眼前,我无法原谅自己。” “兄弟,节哀。”聂明宇一把抱住李文举的肩头:“奉天就在身后,我们别无选择,换了哪个师都一样,打仗就会有牺牲,我们是为百姓而战,为百姓而死,我们死而无憾。” 聂明宇就这么陪着李文举,陪他说话,开导他:“战争还没有结束,肯定还会有牺牲,我辈命该如此,牺牲我们这一代,让后来人,永远过上好日子。” 李文举拭去脸上的泪水,倾诉完之后,感觉舒服多了,他坚定地说道:“我们要让日本人,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聂明宇拍拍李文举的肩膀:“走吧!去火车站,和四个师一起来的禁卫文工团,在火车站举行慰问演出,我们也去看看。” 李文举点头,和聂明宇一起,向火车站走去。 森林狼、山地狼、修罗、猛虎,四支特种部队,也从现在的任务中解脱出来,有机会投入到新的任务当中。 新任务,四个方向,四支特种部队任选一个。 海参崴、伯力、海兰泡,以及满洲里到赤塔沿线。 梅亭、铁锁寒、袁征南、万千山,四人简单商量了一下,梅亭去海参崴,万千山去伯力,铁锁寒去海兰泡,袁征南去满洲里到赤塔沿线。 四支特种部队,计划在奉天休整一个白天,补充弹药给养,然后趁着夜色离开。 如果不出意外,整个1月16日,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了,奉天防线上没有放一枪,因为日军没有再进攻,全军上下都在休整。这五天,他们也累坏了。只有后勤没有休息,他们正在为下一次的进攻,认真准备着。 禁卫军战士也难得休息一下,缓解一下五天来高压下的紧张心情,整个防线进入了慢节奏状态。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的日子,只是暂时的,很可能就在下一刻结束,所以他们十分珍惜每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对,还可以去看文艺演出。 禁卫文工团计划在奉天火车站进行三天慰问演出,这也是文工团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演出,每一名演员都在认真地准备着,火车站的临时舞台,也在快速地搭建着。 下午1时,慰问演出准时开始,没有伴舞,有音乐,演员只是单纯地站在舞台上唱歌,但这已经足够了。 血染的风采、热血颂、错位时空(改编版)、我的格桑花、年少的你啊、为了谁、天使的翅膀、理想少年(半生雪改编版)、英雄赞歌(两个版本,一个铿锵雄壮,一个舒缓)、祖国不会忘记、反抗(就是“在太行山上”)、保卫黄河、禁卫军人之歌(改编自“共青团员之歌”)、说句心里话、咱当兵的人、小白杨、有个道理不用讲、三大纪委八项注意,最后一首歌是禁卫军的军歌——亮剑。 禁卫文工团的这次慰问演出,无疑是成功的,几乎每一首歌,都和禁卫军战士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唱出了每一名战士的心里话。最让禁卫军战士印象深刻的是杨小芋同学演唱的《天使的翅膀》《理想少年》。清澈干净的童声,让战士们立即爱上了这个小姑娘,真希望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妹妹。 和奉天战场交战双方,全体放松,甚至还举行大型文艺演出,截然相反的是大连贤机关的焦虑,极度焦虑,还有朝阳富安健洋行动组的煎熬,极度煎熬,小川谅也侦察组的紧张,极度紧张。 16日中午,戈辉的总督车队回到总督衙门,小川谅也侦察组觉得希望来了。然后,仅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戈辉的总督车队就再次离开了总督衙门,去向不明。 小川谅也有预感,戈辉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但他的侦察组不能就此放弃,他们依然需要死等戈辉回来。 结果,果然如此,戈辉没有再回到总督衙门,直到1月17日的太阳冉冉升起,也没有看到戈辉车队的影子。 三天时间到了,没能完成任务。 北岛贤发电给富安健洋:行动继续进行,继续侦察,必须尽快确定戈辉的行踪。 小川谅也侦察组并未懈怠,继续侦察,他们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或许,老天确实被贤机关的“真诚”所感动了,戈辉的总督车队于17日中午回到了总督衙门。 很快又有一辆黑色宝马轿车驶进了总督衙门,小川谅也判断,这很有可能是找戈辉的,很可能会耽误戈辉很多时间,今天有希望啊!小川谅也侦察组,全体激动起来。 来找戈辉的是大凌河投资公司总经理金粟,还有石焰家族的石桧。 戈辉回到总督衙门,也是因为他们要来。 两个人很快见到了戈辉,金粟也不寒暄,直接从皮包里拿出来牛皮纸文件袋。 “这是最新确定的参考了古法酿酒工艺和欧洲现代酿酒工艺,设计出来的酿酒流程。”金粟一边递给了戈辉,一边解释:“高粱烧的酿酒工艺,就在按照这个改造,大量采用了不锈钢容器,干净、美观、上档次。” 戈辉从文件袋里拿出流程图,认真观察。他并不懂酿酒,是否如金粟说的那么先进,他并不清楚,但是图上的说明还是能看得懂的。 “你们用的这个不锈钢容器,能用于酿酒吗?你们是根据什么,认为可以用于酿酒的。”戈辉严肃地问道。 “石桧,你来解释一下。”金粟直接说道:“关于这方面,石桧解释的更专业。” 戈辉的目光移向石桧,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石桧,在石桧的脸上,看不到一丁点面见总督大人时的紧张感。 “我们和厂家沟通过这个问题,也和厂家一起做了酸碱测试,在盛放弱酸或弱碱后,放置72小时,没有溶出各种合金和有害物质。”石桧直接开始解释:“我们不是只做了一次测试,是经过多次测试后得出的结果。而且,产品出厂前,每个不锈钢容器都要做酸碱测试。” “我只是提醒你们,我们做的是酒,是给人喝的。在整个生产流程中,不能产生对人体有害的东西。”戈辉严肃地说道:“有害,也是因为喝酒过量,不能因为酒体本身有问题。” “明白,请总督大人放心,为了酒厂的名声,我们会牢记您的要求。”石桧保证道。 “工艺流程我看过了,我也不懂这个,你们说好就行。”戈辉淡淡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二位可以回了。” “有事啊!我这还没说完呢!”金粟马上说道:“在宁夏的贺兰山东麓,石嘴山那里,建设葡萄酒厂,在贵州茅台镇建酒厂。” “我不是早就同意了吗?特别是茅台镇酒厂,这事儿还是我提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吗?”戈辉很诧异。 “我们是来汇报进展的。”金粟连忙解释道:“宁夏石嘴山的葡萄酒厂非常简单,那一带土地都荒着,没人要的地方,买地非常容易,我们大凌河投资公司也不差钱。” “问题出在茅台镇,我们几乎高价买光了茅台镇及其附近的所有平地和山坡地,包括当地的民宅和耕地。”金粟继续解释:“国家建设债券开路,特别是带着您头像的1两银元,绝对是抢手货,当地人都说能保佑他们长命百岁。” “你直接说问题出在哪里,我没时间听你讲故事。”戈辉直接说道。 “云贵总督李经羲阻挠我们修遵义府到茅台镇,再到泸州的32寸窄轨铁路,理由是破坏风水。”金粟犹豫了一下,又道:“据小道消息说,只要我们交100万两国家建设债券,他就不会再阻止我们修建窄轨铁路。” 真实历史上的李经羲是在1909年就任云贵总督的,或许是戈辉横空出世的原因,李经羲在1902年就任贵州巡抚后,于1903年直接升任云贵总督,直至现在。 “这条窄轨铁路,不但方便我们把酒运至川江(长江:宜宾到宜昌段叫川江),还为两地的人员和货物往来提供了便利,以后还会继续向两个方向延伸。运到泸州后,我们就可以通过长江大河将茅台酒销往大清全国各地了,所以这条窄轨铁路,非常重要,成本我们也能接受。”金粟强调。(贵州多山,能不能修这段窄轨铁路,我不清楚。) “李经羲?还是云贵总督。”戈辉微微皱眉:“还有其它事情吗?” “还有,茅台镇超级酒厂已经开始建设了,计划三年内建设完成,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窄轨铁路也能通车。”金粟十分自信地说道。 “茅台镇原来的酿酒作坊呢?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戈辉问道。 “原来的酿酒作坊,我们能买下的就买下,剩下的人家不愿意卖,也没关系,反正周围的土地都被我们买下了,他们想扩大也做不到。”金粟感叹道:“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 “记住,遵循自愿原则,人家不愿意,绝对不可用强,我们不是强盗。”戈辉再次强调:“还有,我们买下的土地和房子,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耕地,低价租给他们继续耕种,只能种高粱,我们直接收购。房屋,我们计划推倒重建,建酒店,建饭店,建居民楼,建洒厂工人宿舍楼。当地人,如果他们愿意,都可以进洒厂当工人。”金粟说道。 “很好,想的很全面。”戈辉夸奖金粟:“至于云贵总督李经羲,我给光绪发一封电报,相信问题就解决了。” “那我的事就说完了”金粟看了一眼旁边的石桧:“你呢?” “我也说完了”石桧直接说道。 “那你们就走吧,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戈辉直接送客。 第229章 神风计划 戈辉拿着牛皮纸文件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直接给光绪起草了一份电文,简单勾勒了事情的经过,表达了自己对云贵总督李经羲的不满,请光绪协助解决。措词并不生硬,但也决不能说柔软,戈辉是想借这个事情,试探一下二次亲政的光绪皇帝。多种迹象表明,慈禧太后确实还政给光绪了,真的放权了,那么,彻底放飞自我的光绪,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呢?对北方经济特区的发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对整个大清的稳定,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作为北方经济特区的总督,这是他不得不思考的,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 戈辉正打算让东北把电文交给于若雪,结果,于若雪不请自来,同来的还有李文兰。 戈辉笑了:“我正想找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请司令指示。”于若雪一边敬礼,一边回应,声音清脆响亮。 戈辉把桌上刚刚草拟好的一页电文,向前推到桌边:“发给光绪陛下和太后。”这是戈辉在向前推电文时,突然想到的,顺便也试探一下慈禧太后,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于若雪上前拿起电文,直接插进专用的文件夹里。 “你们俩一起来,找我什么事?”戈辉微笑着问道:“一个是我的专属医生,一个是我的电讯员,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于若雪和李文兰对视了一眼,于若雪说道:“今天是小年,我爸让我回家吃饭,我想请半天假。” “我也是,我爸也让我回家吃饭。”李文兰接着说道。 “准啦!多放你们半天假,明天这个时候回来就行,文兰现在就可以走了,若雪发完电文就可以回家了。”戈辉直接同意了,然后又一脸疑惑地问道:“若雪就一个人回去吗?”戈辉向门外看了一眼,又道:“外面那个人(东北中校)不带回去让你爹看看吗?” 于若雪满脸羞红,低声道:“不带他。” “东北”戈辉直接喊东北进来。 东北进来,目光瞟了一眼满脸绯红的于若雪,然后轻声问道:“司令您叫我。” “今天是小年,若雪要回家吃饭,今天你也放半天假,该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戈辉微笑着说道。 于若雪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拉着李文兰说道:“司令,我们先走了。”敬完礼,就转身逃掉了,背后传来戈辉爽朗的笑声。 “多买点礼物,不要不舍得花钱,平时的节俭,大大滴不要。”戈辉微笑着叮嘱东北。 “多谢司令成全”东北激动的敬礼。 “你谢错了,能成全你的是于直人老先生。”戈辉微笑着纠正道:“他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他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戈辉最后秀了一段绕口令。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东北连忙说道,心里却在想,司令说的好有道理啊,简直是至理名言啊! “去吧!把今天下午外出事项,全部取消。小年,我也要休息半天。”戈辉看着东北走出了办公室,小伙子确实不错,很多正面的词汇,都适合用在他身上。 一直扒在门口的啤酒和白酒(两只西伯利亚雪橇犬)想跟上东北,被东北一个手势定住,只能继续扒在门口。 戈辉继续处理手头的事情,只要他人在总督衙门,桌子上等他批示的文件,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摞成小山。就这还是在侍从室(秘书机构)挑选之后,画好重点,才放到戈辉的桌子上。 戈辉批阅文件速度非常快,很多都是目下十行,加上侍从室已经为他画好了重点,他看重点的就可以。桌上的文件小山很快少去了一半,但是,很快又有好几摞文件送进来,戈辉苦笑不已,看来自己很难休息了。 有几个文件引起了戈辉的注意: 1.总政治部决定成立“禁卫军医大学”,校址暂时设在镇妖峰基地。 戈辉直接批阅“同意”。 2.朝阳技工学校,希望升格为大学,校名暂定了“朝阳技师大学堂”。 戈辉直接批阅“同意”。 3.特区政府计划培养医疗护理专业人才,成立“朝阳医护专科学堂”,四年制的大学。 戈辉直接批阅“同意”。 在教育上,戈辉向来舍得投入,教育是立国之本,经济发展的动力之源。随着战争债券销售越来越好,奉天又得到几百吨黄金,战争也不会一直打下去,剩下的钱用在教育上,未尝不可。 晚饭后,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的牛皮纸文件袋,太大了,身后的书橱里放不下,看来得放地下室了。 书橱拉开,露出地下室的入口。 啤酒立即跑到戈辉近前,想跟着戈辉下去,但被戈辉阻止:“你们俩就在这儿待着,不许下去。” 地下十米深处,有一个一百平米的正方形地下空间,里面靠墙放着一排置物架,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摆在最中间。 这里只有戈辉一个人能进来,是他的冥想室,放的东西也不算是机密的东西,大部分是戈辉的私人物品。当他需要一个人思考的时候,他就来这里,安静,漆黑,孤独与他相伴。 戈辉随手把牛皮纸文件袋放在靠墙的置物架上,坐到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写字台上是没画完的设计图。 戈辉突然想起来,自己答应皮特黄的手枪设计,一直没有完成。反正今天明天的安排都取消了,就把皮特黄拜托的事情做了吧,已经催了两次了,别让人老是追着要账。 一共是三款手枪,是后世二战时间德国的pp手枪、ppk手枪、p38手枪。都是非常好的设计,戈辉已经完成了前两个,最后一个p38也快完成了。 pp和ppk,戈辉都设计成了0.2寸口径,小枪小口径。 p38设计成0.3寸口径,不能全是小口径手枪,否则皮特黄可能会抱怨。 戈辉为三支手枪命名为29、29s、38。pp就是29,因为是1929年定型的。ppk是29s,德语里k是短的意思,英语里s也是短的意思,所以是29s。p38是38,因为是1938年定型的。当然,戈辉不会给皮特黄解释太多,怎么命名,皮特黄自己决定。 在戈辉忙于完成p38最后设计的时候,监视总督衙门的小川谅也侦察组,越来越激动,因为他们一直没有看到戈辉的总督车队离开。 整个17日下午,戈辉的总督车队都没有离开总督衙门,虽然有一辆宝马和两辆龙旗车先后离开,而且还是总督车队的龙旗,但小川谅也认为,肯定不是戈辉离开了,因为戈辉出行,从来都是至少十辆车同时行动。直至夜幕降临,也没有看到总督车队离开,下午离开的两辆龙旗轿车,也先后回到了总督衙门,看来戈辉今天真的不走了。真是上苍保佑啊,小川谅也在心中祈祷。 小川谅也已经通知富安健洋行动组了,做好准备,戈辉的总督车队没有离开的迹象。 大连的贤机关总部也收到电文,戈辉一直在总督衙门,未曾离开。 大山岩也接到贤机关的电文,戈辉今天一直在总督衙门,并未离开,如果不出意外,凌晨以后,择机发起攻击,执行“神风计划”。 “腰细(好)!”大山岩暴喝一声。 儿玉源太郎快步上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山岩,他不敢问,怕和自己期待的不一样。 大山岩把电文递给儿玉源太朗,脸上满是兴奋之意:“眯喽哟!(快看看)” “这么说,就等凌晨以后了。”儿玉源太郎也兴奋的不得了,他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在这时,又有新的电文送来:瓦房店失守。 简直就像是一盆挂着冰碴的冷水浇在头上,大山岩气得哇哇大叫。 “八嘎,八嘎……”大山岩连续重复了七遍,愤怒得想杀人。 “将军,冷静,冷静,禁卫军的戈辉时代就要结束了,辽阳失守,瓦房店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大连、旅顺虽然危险,但戈辉一死,天知道禁卫军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儿玉源太郎分析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大山岩心中还是愤愤不已。 随后,在晚8时《新闻联播》上得到进一步证实:禁卫军第1、2、3、7师,于16日黄昏,攻占瓦房店,计划明天继续向大连方向攻击前进。 “八嘎,八嘎……”大山岩再次大声咆啸。 “将军息怒,如果不出意外,戈辉的生命将在今夜终结,禁卫军的攻势也就结束了,何必生这一时之气呢?”儿玉源太郎劝慰道,他发觉大山岩总司令,这几天非常易怒,动不动就大声咆哮。 “不允许有意外,如果再出意外,北岛贤和他的贤机关,就一起自裁吧!”大山岩恶狠狠地说道。 大连贤机关总部,也收到了瓦房店失守的电文,又是一个坏消息,不过,就要结束了。 北岛贤只思考了3秒钟,就做出决断,连夜转移。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小心驶得万年船,绝不能大意。他们还是在大连,不会真的离开,但要更加隐蔽。 时间,不知不觉地走过了零点,p38的设计图已经完成,戈辉还在做着最后的测量。完成这个,戈辉的脑子里就再也没有其它的设计了,江郎才尽了。没想到后世的业余爱好,居然在另一个时空派上了用场,想想都觉得可笑。 时间,也在某一些人的煎熬中走过了零点。 小川谅也亲自到富安健洋那里确认准备情况:“富安君,接下来就看你们行动组表演了,大家的希望,都在你们身上了。”小川谅也最后的话,咬字很重。 “请小川君准备接应大家撤退,零晨1时,‘神风计划’准时开始。”富安健洋认真地说道。 “安全屋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准备接应。”小川谅也认真地回答:“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至少一个月的粮食,虽然我知道,完全用不上,但是有备无患。” “拜托啦!为了帝国!”富安健洋跪伏在小川谅也面前。 小川谅也立即跪伏在富安健洋面前:“为了帝国!愿神风再起!” “让当年毁灭元朝军队的神风,再次降临吧!彻底毁灭该死的戈辉。”富安健洋咬着牙齿说道。 “杀光禁卫军,轰杀戈辉,帝国万岁。”小川谅也说完,转身离去。 富安健洋看着小川谅也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然后才命令大家做最后的准备。 五门明治三十八年式82毫米迫击炮,每门炮配25发高爆弹,还有一个可以塞进炮管的柱形炸药包,最后离开时,用来炸毁迫击炮的。十个人,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门迫击炮,三分钟急速射,打光25枚炮弹,炸毁迫击炮,立即撤退。 像这样的院子,一共三十个,每个院子都是完全相同的配置,相同的任务:三分钟急速射,打光25枚炮弹,炸毁迫击炮,立即撤退。 接下来就是等待,凌晨1时,“神风计划”准时开始。 疲惫的戈辉,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又伸了一个懒腰,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马上凌晨1时了。没想到这么晚了,收拾了一下画完的图纸,准备回去睡觉。 明天让人把图纸交给皮特黄,他也算了去了一桩心事,无事一身轻,舒服啊! 戈辉一边扭着腰,一边向台阶走去。 突然,大地震动,地震?朝阳有地震吗?接着声音从风道传进来,是连续的爆炸声,敌袭?什么人敢进攻总督衙门?胆子够大,谁有这个实力呢? 连续的爆炸,密集的爆炸,不停的爆炸。 戈辉索性坐回椅子上,静静地等待,十米深的地下,只要不是超过150毫米的重炮,他不会有任何伤害,反而这里会是最安全的。 听声音,绝对不是重炮,否则震感也不会这么轻微,那是什么呢?迫击炮,灵活,轻便,曲射,不怕障碍物,肯定是了。 日本人?肯定是日本人,到了最后关头,不得不赌运气了。正面战场占不到便宜,就想打点歪主意。还好我在地下室,否则,结果还真不好说啊!老天都在救我啊! 如此密集的迫击炮攻击,数量肯定不少,他们是怎么带进朝阳的呢,朝阳城郊的武警安检形同虚设啊!兰耀阳该换位置了。 迫击炮的射程有限,距离肯定不会太远,如此多的数量,肯定租了很多院子。警察居然毫无察觉,难道都是在睡大觉吗?这个乔恒也不适合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还有特区安全内务部也毫无察觉,这是谭伟的工作失职啊!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连续的爆炸,密集的爆炸,不停的爆炸。只持续了三分钟就结束了。虽然时间短,但是却没人知道,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贤机关的行动组,一共发射了3750发迫击炮弹。 此时的总督衙门,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 亲自监视总督衙门的小川谅也知道,成功了,神风计划成功了。没看到一个人从总督衙门里逃出来,在其它方位监视的人,也没有发现有人逃出来。 必须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发给总部,发给奉天满洲军总司令部。 小川谅也带着几名手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大连贤机关总部由于搬家的原因,没有及时收到消息,但是奉天满洲军总司令部收到了“神风计划”成功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大山岩,在指挥部里高兴得哇哇大叫,连说了三遍:“腰细、腰细、腰细”。 儿玉源太郎也连喊了好几个“腰细”,兴奋地说道:“痛快啊!太痛快啦!只要戈辉一死,禁卫军将不再是威胁。” 大山岩高兴地说道:“满洲军终于要打一个翻身仗了,禁卫军一个不留,整个朝阳都将是我大日本帝国的,谁也别想拿走一寸土地。” 五个军的司令官收到消息后,都在第一时间来到指挥部,等待大山岩的下一步指示。 第一军司令官黑木为桢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可以进攻啦!趁着禁卫军思想混乱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急,还不到时候。”大山岩直接否决了黑木为桢的提议,他分析道:“戈辉的死,需要时间发酵,我们必须先等一等,给禁卫军内部的一些有心人思考的时间,给朝阳各方反应的时间,相信北京的满清朝廷,肯定也会有相应的动作。” “那要多久?我军不能长时间的等下去。”黑木为桢语气生硬地说道。 大山岩毫不介意,直接回答:“三到五天差不多了,最快三天,最迟五天,我们就可以继续进攻,然后收获胜利果实。” “嗨依,那就继续等待吧!”黑木为桢只能无奈地接受,总司令不同意,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230章 死讯之后(一) 十几分钟后,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警察,看到残垣断壁,烈焰焚天的总督衙门,吓得警察直接瘫坐在地上,这可是总督衙门,这还是总督衙门吗? 带队的警察终于反应过来:“快,快,快上车,回去通知乔局长,通知兰旅长。”他几乎是在吼叫。 朝阳警察局长乔恒,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愤怒地接起电话,刚要开口骂人,就听电话里在喊:“总督府被炸没了……” 乔恒觉得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的电话直接脱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后面电话里说什么,他听不见了。此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点觉意也没有了,总督府炸没了,那总督呢?朝阳的天要塌了。 “老——爷,出了什么事?”身后的女人坐起来,娇滴滴地问道。 “完了,全完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乔恒轻轻摇头,满脸的无奈:“我和家父同一个命运啊,当年权倾一时的两江总督马新贻遇刺身亡,家父受牵连丢官罢职,带着我们全家逃到了东北。现如今,我好不容易当上了朝阳的警察局长,屁股还没坐热,总督府被炸,我这个局长,也干到头了。” 女人听罢,慌忙起身穿好衣服,很快消失在乔恒的卧室。临走还顺走了乔恒挂在客厅里的一幅古画,据乔恒说,虽然是赝品,但却是出自名家之手,也很值钱。 乔恒彻底放弃,直接摆烂,继续睡觉,居然神奇般的睡着了,还睡的很踏实。 武装警察第二旅旅长兰耀阳,接到电话,脑子里也是“轰”的一声,但他迅速整理思绪,立即打电话到红楼,把总督衙门被炸的事情,向宁远做了汇报。 宁远命令他立即封锁朝阳,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配合警察搜查袭击者。 宁远刚放下电话,禁卫情报局的电文送到了宁远面前:总督府遇袭,系日本人所为。 第二个到达现场的是宁远,他看着成为废墟的总督衙门,到处残垣断壁,到处都在燃烧。 “救人,救人,救人——”宁远最后在嘶吼。 身后的红楼警备队,立即开始灭火。 第三个到的是特区安全内务部主任谭伟,他小心地看了一下宁远的脸色,火光跃动,忽明忽暗,看着更吓人。 “二哥……”谭伟小心地开口。 宁远扭头看了谭伟一眼,火光跃动中,是宁远极度失望的眼神。 良久,宁远才开口:“这个时候,虽然不是亡羊补牢,但你应该做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宁远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燃烧中的废墟,平静地说道:“我不想说是你失职,是不是你的工作不到位,大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禁卫军全军的罪人。” “响鼓不用重锤,我此时用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宁远转回身,正视着谭伟,眼睛里闪着泪光,咬着牙说道:“去吧!别再让我失望,不要再让禁卫军蒙羞,让特区蒙羞,那是大哥的心血。” 谭伟举起右手,指尖狠狠地撞在眉角,眼里噙着泪水,哽咽地说道:“是我失职,我是罪人,我现在就去,让我完成这件事,然后在大哥墓前,以死谢罪。”说完,转身离去。 第四个到的是武装警察,他们主要负责朝阳城郊的安检,所有进入朝阳的人,都需要有合法的身份,至少是临时身份。 宁远直接下令:“总督衙门两千米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是,立即执行。”武装警察第2旅旅长兰耀阳并未多言。他也知道,安检没做好,是他的失职,他有种预感,这身军装,可能要穿不上了。 第五个到的是总政治部主任王超辉,还带来了两个营的红楼警备队。 “二哥,都安排好了。”王超辉走到宁远近前,直接说道。他看着残垣断壁,烈焰烧天的总督衙门,口中喃喃:“大哥他……”一种发自心底的愤怒,让他的身体不自然地抖动,牙齿也在打架。 宁远的手掌重重地拍在王超辉肩头,仿佛瞬间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让王超辉抖动的身体和打架的牙齿,瞬间回到正常状态。宁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兄弟,要冷静,也必须冷静,愤怒不能解决问题,天塌不了,这里有我处理,大哥他……吉人天向,想当年……那样的天雷……,日本人的炮弹,就更不行了。” 王超辉泪流满面,回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更是伤心不已,心中的仇恨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着你我。”宁远用力的捏紧王超辉的肩膀,严肃地说道:“你现在就出发去奉天,掌握奉天的部队,战争还要继续,必须让日本人付出代价,有些仇恨,必须现在就报。” “那我去奉天。”王超辉拭去泪水,坚定地说道:“还有事吗?没有,我这就出发了。” “多带点儿警卫,注意安全。”宁远强调:“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出事。” “走了”王超辉作了一个像是敬礼又像是挥手的动作,转身离去,背影坚定,毅然决然。 “邱千城,给奉天、辽阳、本溪禁卫军各师发电,严密监视日军动向,严格执行对日作战计划。”宁远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通知禁卫军第1、2、3、7师,除夕之前,必须全部拿下大连、旅顺,拘押所有日本侨民。” “还有,发电给禁卫情报局,‘台风计划’继续执行。”宁远再次补充说道。 “是,我这就去发电。”副官邱千城得令后,转身离去。 宁远继续守在这里,红楼警卫们在灭火,在救人,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一辆龙旗荣耀突然急刹车停在总督衙门废墟前,孙婉儿从车里跑出来,看着残垣断壁,烈焰焚天,只向前跑了几步,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悲伤到了极致,真的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锡良看着残垣断壁,烈焰焚天,身体也禁不住晃了又晃,也极度的伤心,天妒英才啊!他拄着手杖,缓缓地走到宁远身侧,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戈辉之后的第一人,他说的话,很多时候,就相当于是戈辉说的,但禁卫军的未来,特区的未来,这个年轻人真的能扛得起吗?列强能买他的账吗?接下来的几天,就是一大考验。 “老先生请回吧!禁卫军,特区,暂时都不表态,说与不说,都一样,静观其变。”未待锡良说话,宁远先开口了。 锡良轻轻点头,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凝视了一会儿焚天烈焰,轻轻摇头,口中叨念着“天妒英才啊!”向着龙旗荣耀走去。 宁远指着不远处的孙婉儿,对身边的警卫说道:“让她也离开。” 一丝冰凉落在脸上,仰望漆黑的夜空,又开始下雪了,宁远的心中一片悲凉,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 外事局的龙旗荣耀离开没多久,于若雪和李文兰,几乎同时到达总督衙门的废墟前。 “啊——呜——”两个人同时嘶声痛哭,直接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宁远一脸无奈,给警卫打手势:“送她们回去。” 废墟的清理,还在继续,王超辉带来的两个营也加入进来,速度提高了很多,外围的火点很快被扑灭了。找到的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皮肤也被大面积的烧焦了,只能暂时先放在路边,在确认完之前,暂时还不能放进裹尸袋中。 两公里外,几国领事馆的宝马轿车已经停被先后拦停,不论领事阁下如何强硬,武装警察就是不让,不说原因,不回答问题,只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一句话:禁止通行。 德国领事乔纳斯无奈放弃了,因为他的坚持根本不起作用,回到车里,直接告诉司机:“去外事局。” 当乔纳斯到达外事局大楼的时候,发现了美国领事馆的宝马轿车。乔纳斯笑了,哈克这个年轻人真的很聪明啊!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刚过凌晨3时半,距离天亮还早。 乔纳斯很快在三楼的会议室见到了聪明人哈克,还有面色平静的锡良局长。 “局长阁下,非常抱歉,天还没亮就来打扰您。”乔纳斯很客气地说道。 “年纪大了,觉少,身体还扛得住。”锡良简单回应:“来了就坐吧!都是老朋友了。” “哈克先生,还是您聪明啊!直接来这里。”乔纳斯主动和哈克打招呼。 乔纳斯特意把“先生”这个单词咬的很重,表达了对哈克的不满。一直以来,两人在朝阳都是共同进退的,代表着美德两国在东北相向而行,有着共同的利益,而今天哈克却没有通知他,独自一人先到了外事局,无形中为两人的友谊撕开了一角。 “我还是再重复一遍吧!”锡良这时开口说道:“特区外事局无可奉告,时间能解释一切,你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如果需要等待,我们作为外交使节,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呢?”哈克立即说道。 “总之外事局暂时能说的就这么多了。”锡良说完,端起茶杯。 哈克欲言又止,因为看到锡良端起茶杯,他只能放弃了。 “那就不打扰局长阁下了。”乔纳斯站起来说道。 “谢谢领事阁下对特区的关心”锡良客气道,接着又严肃地强调:“凡是真正想和特区交朋友的人,特区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德国一直是特区的真朋友。”乔纳斯主动上前和锡良握手。 哈克也走过来握手:“还是想说声抱歉,这么早打扰您,但作为很好的朋友,相信老先生也不会太介意。” “欢迎你们经常来,特区外事局是所有外国使节的朋友。”锡良笑容和蔼。 锡良亲自把两位领事送到外事局大楼门口,目送两辆宝马驶出外事局大院。锡良的龙旗荣耀也轻轻地滑停在锡良身侧,司机兼助理列英明,帮锡良拉开车门:“局长,外面冷,上车吧!” 锡良坐进龙旗荣耀,刚要开口说去哪儿,孙婉儿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也坐了进来,可怜惜惜地说道:“我也去。” “去总督衙门”锡良无奈地叹息,他是真拿孙婉儿没办法了,索性闭上眼睛。 锡良思前想后,还是不甘心,他必须等在总督衙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在废墟前死等。 此时的总督衙门废墟已经被清理了大半,目前抬出来的人无一生还,肢体不全,很多还有大面积烧伤。 天边已经放亮,雪已经两寸厚了,还在继续下。下雪天,日出肯定是看不到了,宁远抬腕看了一下时间,早上6时已过。 远处外事局的龙旗荣耀已经停了好久了,说什么也不走,他又不能强来,只能听之任之了。 这时,一队龙旗荣耀从远处开了过来,很快和外事局的龙旗荣耀对齐停成了一排。 醇亲王载沣、庆亲王奕匡、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小德张、户部主事王廷钧、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这些都是和英法两国谈判的代表。 十个人刚刚得到消息,立即赶了过来。看到已经成为废墟,残垣断壁,四处青烟,曾经的总督衙门,十个人同时惊呆了,无数个问号在他们脑子里产生。 “诸位大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都不愿意面对,但这就是事实。”宁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考:“请回吧!你们还有更重要的谈判,发生了这件事,以前谈好的共识,可能会产生变数了。” “诸位大人,请吧!多说无益,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过几天吧!”宁远大声催促他们离开。 十人的目光再次穿过纷飞的雪花,看向那四处青烟,残垣断壁的总督衙门。那边的废墟里埋着一位光耀万丈的年轻人,他带出了一支作风硬朗,敢打必胜的铁军,建设了一个神奇的经济特区,却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陨落,天妒英才啊! 宁远向着十辆远去的龙旗轿车敬礼,转回身,目光又看向了四处青烟,残垣断壁的总督衙门废墟。 一名红楼警卫来到宁远近前,敬礼,然后低声道:“发现了东北中校的尸体,确定是他,尸体还算完整。” “抬出来吧?单独放在一边。”宁远轻声道。 很快,两名红楼警卫抬着担架从废墟中走出来,将尸体单独放在一边。 宁无走上前,亲自确认,确实是东北副官,面容依然英俊,但却十分苍白。 宁远轻轻举起右手,向东北的遗体郑重地敬礼,他知道,找到东北了,距离找到戈辉就不远了。 确实不远了,因为站在地下室出口前的戈辉,已经听到了士兵的叨念。 “总司令啊!您福大命大,可别真没了呀。听我爷爷说,我们家康熙爷的时候就没了土地,好几代人都是佃户,拥有自己的田地,是几代人的梦想,结果来到朝阳就实现,给我家人口多,分了一百亩地。您是真为我们穷人着想啊!您是我们穷人的希望啊!就因为这个,我爹让我们三兄弟都出来给您当兵,我在陆军,我哥在武警,我弟今年4月,也要进警察学校了。”一名红楼警卫一边清理,一边念叨着。 “你家穷了几代的话,我已经听了不下三遍了。”旁边的一名红楼警卫一边说,一边搬倒一个严重炭化书橱。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是因为总司令,我家有地了,我家不一样了。”那名红楼警卫纠正道,说着用力搬开一根还在冒着青烟的檩子。 “我家就是地主,但也没比你家强多少,连我爹都要下地干活,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又一名红楼警卫过来,三个人合力搬开一根粗重的横梁,如果不是已经炭化了一多半,他们三人是无论如何都搬不开的。 在三人搬开横梁的下一刻,一块木板被推开了,戈辉站在地下室入口。 “总……”三人刚要同时大喊。 “嘘……”戈辉的一根手指立在唇边,见三人不再说话,戈辉才开口说道:“不要声张,让宁参谋长为我准备一辆车,在总督府后门等着。”戈辉指着一名红楼警卫:“你去吧,慢点走,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是”那名红楼警卫刚要敬礼,旁边的另一名红楼警卫很机警地阻止了。 那名红楼警卫也意识到,此时不应该敬礼,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走的不快不慢,正常速度。 “你,把衣服给我。”戈辉指着一名红楼警卫说道。 那名红楼警卫立即开始脱衣服,戈辉直接把红楼警卫的脏衣服穿在身上,裤子直接用炭化的木头胡乱涂黑,总体上和红楼警卫不差太多。 第231章 死讯之后(二) 宁远的目光穿过飘飞的雪花注视着残垣断壁的总督衙门,心里却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各方的反应。 首先,列强肯定会有反应,应该怎么应对?尤其是与朝阳在经济上绑定很深的德美两国,必须正确应对,否则对禁卫军,对北方特区,前途不利。 其次,奉天防线,日本人肯定会有大动作,这个倒是不怕,他相信禁卫军完全能应付,王超辉已经去奉天掌握兵权了,不会出问题。 第三,特区政府内部,很多有心人,趁此时机,肯定会有想法,对于这样的人,特区安全内务部和廉政调查局,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第四,北京的满清朝廷,也会有反应,会怎么反应呢?不论怎么反应,他们都鞭长莫及,对特区的管理,影响都不会太大。 第五,特区的建设,才迈出了一小步,后面应该怎么走? 最后,禁卫军内部,会不会也有人有别的什么想法呢? 唉,太难了,完全没有头绪。今天才知道,以前大哥默默地背负了多少,而自己一直在坦然的吃现盛的。宁远深刻地反省着自己,也在深深地自责,如果上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帮大哥多承担一些,仰望渐渐放亮,依然灰暗的天空,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我一定更多的承担。 一名红楼警卫走到宁远近前,敬礼,然后低声道:“参谋长,总司令平安无事,他让您不要声张,让您在总督衙门后门,为他准备一辆车。”红楼警卫说完,敬礼,转身离去。 宁远愣了一下,心中狂喜,却面如平湖,仰望苍天,幸福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感谢上苍,我会坚决履行诺言的。 宁远拭去泪水,向不远处的邱千城招手,等邱千城来到近前,才低声说道:“准备一辆车,你亲自开车到总督衙门后门等待,不要声张。” “是”邱千城并未多言,直接转身,向龙旗轿车走去,然后开车离开了。 宁远的目光从外事局的龙旗轿车上扫过,并未停留,最后回到残垣断壁的总督衙门上,之前的全无头绪和彷徨,一扫而空,心中开始盘算,以不变应万变,他要看着各路神仙粉墨登场,上台表演,看着他们接下来如何收场,怎么下台。 大哥这一手玩的高明啊!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次考验,是一次看似平淡无奇,却别开生面的考验。 宁远深深地陷入到自己临时构建的思绪世界里。在别人看来,宁远陷入了深深地沉痛之中不能自拔,可见与戈辉真的是兄弟情深啊。 就连坐在龙旗车里吹着空调的锡良和孙婉儿,都被宁远的举动深深地感动了。 “戈辉能有这样的兄弟,值了。”孙婉儿喃喃说道。 “可惜了戈辉,正值大好年华,该死的日本人。”锡良局长喃喃自语。 “宁远不会放过日本人的,看着吧,禁卫军只会化悲痛为力量,会变得更强。”孙婉儿坚定地说道。 “那样最好”锡良还是觉得人心隔肚皮,真心是真有,但真心不一定一直有,人是会变的,特别是时间长了,活了一大把年纪,他太知道这些了。 “肯定会的,我相信他们。”孙婉儿再次强调,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其实就是在说服自己。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开始接受戈辉没了,这个事实了。已经开始思考,没了戈辉,该怎么办? 锡良用眼角扫了一眼孙婉儿,未再多言,开始了他自己的思考。没有了戈辉的禁卫军,会走向哪里?没有了戈辉的特区,会走向哪里?此时的禁卫军,已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了,宁远的身板儿,能不能扛起这份重担?他们剩下的十三兄弟,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配合默契? “戈辉啊!你走的太早了。”锡良不经意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而戈辉,此时已经出现在邱千城的视线里了,虽然经过刻意乔装改扮,但依然让邱千城一眼认出。看到戈辉的那一刻,邱千城激动得从车上下来,差点喊出声音来。戈辉在邱千城目之所及之处,手指竖在唇边,做出嘘声的动作,提醒邱千城不要声张。 龙旗荣耀直接驶向红楼,接下来的几天,戈辉将一直待在红楼,遥控一切。 戈辉回到红楼,下车前,递给邱千城一份牛皮纸文件袋:“直接送到朝阳机床厂,亲手交给皮特黄经理,然后你就去找宁参谋长吧。”戈辉说完,下车走人。 在这一天中,总督衙门遇袭,总督遇袭身亡的消息,开始在朝阳,在锦州扩散。特区各界一片哗然,太突然,太意外,当时就有人否认,不可能。朝阳是什么地方,有禁卫军重兵把守,有大量的警察巡逻,谁能在禁卫军和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袭击总督衙门?而且还是用炮,什么炮能从禁卫军眼皮子底下,运进朝阳?除非是自己人,但这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事实确实如此,总督衙门成为废墟,有人证实,清理出一百多具尸体,其中包括那位英俊得招人恨的东北中校。总督衙门被袭击是事实,大家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很快就有了一个共同的认识,特区可能要变天了。天有不测风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总督衙门,那是特区的脸面,居然被炸了,连总督都被炸死了,这个脸面丢大了。这是北方经济特区的耻辱,也是东北禁卫军的耻辱。 全朝阳的警察和武警都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袭击者。很多朝阳百姓报案,隔壁发生多次爆炸,警察已经到现场确认,有五门迫击炮被炸毁。这样的地点,一共三十处,每处都发现了五门口径超过2.5寸的迫击炮,而这种口径的迫击炮,禁卫军并没有装备。 坊间有很多人分析,肯定是日本人干的,也只能是日本人干的。只有日本人有这个实力,有这个动机。当前,奉天防线上,日军的境况十分糟糕,如果不采取点特殊的手段,日军可能扛不到过年。 消息扩散的非常快,很快全朝阳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昨夜的爆炸是什么情况了,知道他们敬爱的总督大人,已经在袭击中身亡,都在传是日本人干的。愤怒民众不约而同的涌向日本领事馆,如果武警不拦住他们,冲击领事馆是肯定的。武警提醒民众,冲击领事馆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扔一些砖头石块用来泄愤还是可以理解的。这时,有人用野猪拖拉机拉着一车砖头石块路过这里,被愤怒的民众拦下,强行征用了,他们向领事馆投掷了大量的砖头和石块。 在其它街道上,日本人开的商店、饭店、旅店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东西遭到哄抢。这是真正的“零元购”,值钱的东西,一个都没放过,能搬动的,直接搬车。一个人搬不动的,两个人一起搬,总之,见什么拿什么,不管有没有用,先拿走再说。 日资工矿企业由于武警的干涉,只是暂时停工,机器设备并未遭到破坏。不得不说,这些工矿企业是幸运的,他们从心底里感谢武警。事实上,武警认为,等打败了奉天日军,这些都会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自然不能被破坏。 最惨的是日本《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的朝阳支社。因为,两个日资的汉语版报纸,发表的内容,激起了民众的愤怒。 日本《读卖新闻》的汉语版,大篇幅的介绍了总督衙门遇袭的详细经过,描述之详细,仿佛他们就站在边上看到了似的。事实上,他们确实有人看到了,看到了整个过程,所以描述的这么详细,并不稀奇。 日本《朝日新闻》汉语版,更是借此机会,为日军在东北的军事行动洗白。自诩是亚洲唯一的先进国,大和民族是亚洲最优秀的民族,日本满洲军来到东北,是为了平蛮攘夷,帮助清国驱逐俄国侵略,教化蛮昧的东北民众,推行王化,享受天皇荣光,实现大东亚共荣。而东北禁卫军在奉天、辽阳、本溪等地的对抗行为,是在恶意破坏日清友谊,破坏日清合作。在日俄战场上,日军和清国一直有着很深的合作,日本还在无偿地帮助清国培养军事人才。东北禁卫军罔顾这一切良好的前提,恶意进攻日军,这就是蛮夷行为,有失教化的行为,人神共愤。 愤怒的民众,欣然接受了自己是“蛮昧”的事实,然后直接冲进两家日资报社,开始了“蛮昧”的本能行径,直接将里面的一切砸烂。抢走了能换成钱的一切东西,大摇大摆的走了,我“蛮昧”,我有理,我怕谁。 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武警就站在路边上,却无人上前制止,因为上头发话了,百姓的情绪需要发泄,需要正确的引导,堵不如疏,不要阻止,切记不能激怒百姓。千错万错,等他们“零元购”结束再说。 朝阳虽然混乱,但却在警察和武警的控制之下,乱中有序。愤怒的民众,并不是想砸什么就砸什么,并不是想在哪里聚集,就在哪里聚集,砸东西可以,打人也可以。实在是收不住,打残也可以,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打死不行。 来自欧洲和美国的外国人,看到这些,不住的摇头,他们都有些怀疑,这些民众是不是特区政府或者是禁卫军雇佣的,或者是军人假扮的,怎么这么听话,让去哪里就去哪里,让砸谁就砸谁。有日本浪人试图反抗,结果直接被愤怒的民众打服,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清国民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要说里面没有军人混在其中,打死我也不信。你看那几个盖锅头短发的,就很值得怀疑。 事实上,里面确实有军人混在其中,负责振臂一呼引导情绪,及时镇压那些想乱来的。发怒的人群,破坏力是巨大的,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及时的纠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欧美列强们在武装警察的保护下,全程观看了大街上的“民众游行”,特别是“零元购”这个词,创造得十分别致、贴切,既达到了目的,又掩盖了事实,被列强们点赞无数。他们也理解了,为什么武警不让他们靠近看戏了,一旦靠近,很可能会成为“零元购”的新目标。 德国领事乔纳斯和美国领事哈克,看完“街戏”后,同时来到了特区外事局,他们要听锡良的说法。 锡良的态度坚决,特区外事局,概不发表任何关于总督府遇袭,总督身亡的评论。锡良提醒他们二人,真假不重要,事实就摆在那里,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怎么选择?是一如既往的和特区站在一起,还是萌生了新的想法? 锡良强调北方经济特区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不会因为任何变故而改变。任何人也别妄图在此时铤而走险,找到自己的机会。不要被眼前的表象所欺骗,要学会等待,要学会冷静的观察,三思之后,可以再三思。行动,只停留在想象,切记不要实施。 锡良还强调,禁卫军,不是一个人的,少了一个重要的人,会对禁卫军产生影响,但不会对禁卫军产生任何改变。前路和方向早有确立,都知道过程中会有牺牲,都知道过程不会完美,不会一帆风顺,禁卫军有勇气、有能力、有信心面对一切困难,征服一切困难。 锡良告诉乔纳斯和哈克,北方特区和禁卫军希望在前进的路上,得到朋友真诚的帮助,也会用最真诚的心回馈朋友,有来有往,利益互锁,朋友才能长久。最后希望德美两国,认清事实,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 乔纳斯和哈克回到各自的领事馆,都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反复思考锡良这一番话的用意,应该怎样向国内汇报,因为德国大总参谋部的高级别军事代表团出行在即。 戈辉,真的死了吗? 这个巨大的问号,突然出现在乔纳斯和哈克的脑子里,如同一支寒光闪烁的铁勾,在脑子里各种划动,把自己的思绪搅成了一锅浆糊。 北京的朝廷也收到消息,经过多方证实,戈辉确实遇袭身亡。但这个“多方”,不包括红楼,红楼一直对“戈辉遇袭身亡”一事,不做任何回应,只承认整个总督衙门成为废墟,仅此。 光绪捡起桌上的电文,这是昨天下午戈辉发来的电文。本来还在为怎么处理头痛不已,但现在,光绪犹豫了。还要不要处理?还有没有处理的必要?还有,戈辉为什么要修遵义府到茅台镇,再到泸州的铁路?难道是戈辉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如果真是那样,朝廷是不是也可以占个大头啊? 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也陷入了纠结之中,胸中数万匹羊驼在奔腾,烦躁不已。 戈辉到底是死没死,红楼一直不发表任何言论。清理完毕的总督衙门废墟,很多人去看了,确实是废了。残垣断壁,已经不足以形容情况之惨烈,无法想象是被多少发炮弹毁伤后,才成为现在的样子。 袁世凯、王士珍、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五个人面面相觑。 戈辉没了,以后的禁卫军会怎样?会不会分裂?东北会不会乱?禁卫军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表面顺从朝廷,在一定程度上配合朝廷? 此时慈禧太后,正端坐在戈辉的父母家里,正在与戈辉的父亲说话,电文到了。 李连英双手微颤地端着电文来到慈禧面前,小心地说道:“老佛爷,电文。”说话间,目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戈辉的父母。 电文很短,慈禧却反复确认了几遍,确认没眼花,没看错。她瞟了一眼戈辉派来的特勤局长,又为难地看了戈依光夫妇一眼,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没把电文递内容告诉戈依光夫妇。 慈禧不好再多做停留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确实出自慈禧),还是先不要告知戈依光夫妇了。她决定还是要去朝阳,她要亲眼确认,不然她不相信。在她看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戈辉就是一个祸害,一个大祸害,哪那么容易死。这回不再走走停停,而是加快了速度,今晚必须到朝阳。 这才是第一天,很多人,还有列强,包括北京的朝廷,都还在观望,还没到亲自下场的时候,一切都还比较克制。正如大山岩所说的那样,戈辉的死,需要时间发酵,足够发酵之后,才会有人跳上舞台,开始自己的表演。 大山岩在满洲军指挥部里坐等消息,他等着看好戏。 戈辉在红楼睡觉,睡等消息,他在学姜太公钓鱼,就看哪些人会愿者上钩了。 第232章 死讯之后(三) 宁远回到红楼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一身疲惫,却高兴得像个孩子。 “这么高兴?是有女子向你表白了,还是路上捡到金子了?”戈辉调侃道。 “看到你,我就高兴,我就开心。”宁远直接擒住戈辉的手臂,笑眯眯地说道。 “啧!”戈辉一脸震惊状,连忙甩开宁远的魔爪:“你……还有断袖之癖?” “断……”宁远立即反唇相讥:“你才断袖呢?” “多少人?”戈辉不再调侃,一脸严肃地问道。 “包括东北副官和20名特勤在内(不包括特勤局长吴巧,吴巧被戈辉派去接慈禧了),一共找到139具尸体。还有你的啤酒和白酒(两只西伯利亚雪橇犬)同样狗生结束。”宁远声音低沉地说道:“军人,肯定是在老河滩安葬,剩下的交给家属安葬,一切丧葬费用都由我们出。” “还要问问那些家属,还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困难,我们尽量满足他们。”戈辉一脸沉痛地补充道:“啤酒和白酒就埋在大凌河边吧,天天忙,都是东北遛它们,我这主人当的很不称职。” “我记下了,过几天发放抚恤时,我会亲自过问。”宁远认真地说道。 “不必事必躬亲,你全做了,下面的人就无事可做,不做事,就不会做事。”戈辉拍了拍宁远的手臂,亲切地说道:“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 “我就是想多帮你做点事,没发生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背负了这么多,我这兄弟当的,是不是太粗心了。”宁远一脸愧疚地说道。 “咱们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啊!是利益上的朋党啊!我们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想那么多,倒是你,比去年要瘦多了,要多注意身体。”戈辉微笑着说道:“禁卫军的事,千头万绪,我真担心你身体扛不住呢!首先要身体好,才能多帮我做事。” “我身体棒着呢,我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精力。”宁远立即精神抖擞地说道。 “不光是你,严肃也是。每次回来,都看他更瘦了,这样不行。”戈辉的表情里满是担忧的神色:“还有杨双,不是守在‘野猪’(拖拉机)生产线的尽头,就是在弹药工厂,再不就是在征粮。他这是要累死在岗位上,这样不行,绝对不行。”戈辉的指尖重重地点了几下桌面:“你和超辉要提醒他。” “老八(严肃)确实瘦了很多。据说老八经常熬通宵,或者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宁远担心地说道。 “至于老十(杨双),他也瘦了很多。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又是急性子,你说他,他还跟你急眼。”宁远一脸地无奈:“有句话,他天天挂嘴上,‘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后勤跟不上,我们就是罪人。’被他这个大帽子扣上,谁都受不了。我和老六(王超辉)都不敢惹他。” 哎——戈辉长长地叹息:“等打完这场仗,我们都要好好休息一下,绝对不能累坏了身体。国际形势风云变幻,欧洲的利益矛盾日益尖锐化,以后肯定会有更激烈的军事斗争,甚至有可能会爆发席卷全球的军事斗争。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打赢未来的战争,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今年七月份,红山基地一期建成,那里会有一个军人疗养院,冬天可以滑冰,夏天可以游泳,我们一起过去疗养一段时间。”宁远认真地说道。 “哈……”戈辉也开心地笑了,抬手在宁远的胸口,轻轻捶了拳:“这是个好主意啊!把鲁飞从南部非洲叫回来,兄弟们好好聚一聚,顺便商量一下特区的发展,以后的军队建设。” “前天还收到了他的电文,问我下一批军火什么时候能到?他计划扩军。”宁远说道:“南部非洲的英国殖民当局,已经同意我们的商船自由停靠德班港,关税全免,只要我们停止攻击英国人管理的城市。” “这个事情就让鲁飞全权处理,他人在南部非洲,比我们了解的更具体。我们只需给出参考意见,具体怎么做,由他自行决定。”戈辉想了一下说道:“至于军火,能给尽量给,他一个人远在南部非洲,处境艰难可想而知啊!” 宁远点头说道:“给鲁飞的军火已经完成大部分,正在向锦州港区运输。剩下的二月中旬就能完成全部生产,计划二月末起运。” “有时候我也在反思,我们的摊子是不是铺的太大了?手都伸到南部非洲了。”戈辉感慨道:“时不我待,想要的太多,可能真的是我太贪心了。” “不瞒你说,我也曾这样想过”宁远坦言道:“可是后来我想通了,现在就是这样的时代,弱肉强食的大时代,凭什么万里之外的别人可以把手伸到我们家里抢东西,我们就不行抢别人吗?”宁远直接下结论:“所以,我们这样做,并没有做错,我们只是在追随时代的脚步,顺应时代,顺势而为。” “好一个顺应时代,顺势而为。”戈辉点头认可宁远的说法,他补充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所以我希望你、超辉、杨双,把禁卫军管好,建设好,牢牢地握在手里。”戈辉竖起一根手指:“就一点,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军队在手,天下我有。只要我们掌握好军队,北京朝廷的任何决定,都必须把我们的利益考虑进去。” “明白”宁远重重地点头:“等完成全东北的收复,禁卫军将进行更深化的改革,更细化的管理,最终将军队牢牢的握在手里。” 戈辉抬手扶在宁远的手臂上,认真地说道:“我们必须认识到,打赢东北日军,赶走俄国人,收复全东北,只是我们征服星辰大海的一小步,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决不能懈怠。” “是我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是跪在地上爬,也得走下去。”宁远坚定地说道。 “回去休息吧!”戈辉拍拍宁远的肩膀:“你的黑眼圈很重了,战争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你可不能倒下。” “哦,对了!”宁远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从腋下的皮包里掏出一份报纸,递到戈辉手中:“看看吧,日本人的报纸,汉语版《朝日新闻》,说他们是先进国,民族优秀,来我们大清是为了平蛮攘夷,推行王化,早日实现大东亚共荣,洗白他们侵略我大清东北的事实,污蔑我禁卫军破坏日清友谊,穷兵黩武,耗费民脂民膏。” 戈辉把宁远指给他的文章简略地读了一遍,眉头贤锁了一会儿,然后问宁远:“你想怎么做?” “把外国人办的报社全关了,不管是日本的,美国的、英国的,全都关了。甚至非特区政府出钱办的报社,都关掉,只允许他们设立记者站。在我们北方经济特区里,只允许特区政府出钱成立报社。”宁远直接说道:“类似报纸这样的新闻喉舌,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中,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哪怕是指鹿为马,他们也只能听着。” 戈辉认真地看着宁远,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 “像是广播电台,报纸,出版社等,这种具有宣传力量的媒体,必须做到绝对可控。”宁远继续说道:“说什么?怎么说?必须经过我们审核。以前的放羊式管理,无为而治管理,绝对不行,要彻底放弃这种不作为的管理方式,必须要管起来,严格地监管。” “那你说说怎么管?”戈辉笑着问道。 “我还没想好怎么管。”宁远摇头道:“总之,不能让他们乱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中生有,胡乱造谣,绝对不行。” “嗯——”宁远侧着头,想了一下又道:“或许,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监管机构,专门去管这些事情。把广播电台、报社、出版社,都管起来,制定严格的惩罚制度,严格地执行。” “很好,非常好!”戈辉直接说道:“我总体上同意你的想法,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好,回头你再好好想想,进一步完善一下,快点把这个事情做起来。就像你说的,宣传喉舌,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中。” “嗯,这两天,我好好想想这个事情。”宁远立即答应。 “你昨夜就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戈辉拍了拍宁远的肩膀,催促道:“快点回去吧!”这已经是戈辉第三次催促他回去休息了。 “对了,德国大总参谋部的高级别军事代表团,是否来我们特区访问,应该就在这两天确定。”宁远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 “来,我们就好好招待,不来,我们难得清闲。”戈辉无所谓地说道。 看着宁远离去,戈辉拿起这份汉语版的《朝日新闻》,思考着应该怎么反击。 19日凌晨3时,三名少尉军官分别出现在《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的印刷厂。要求三家报社立即修改版面,将头版头条放上“红楼一号”的文章。 19日上午,《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同时在头版头条刊登了署名“红楼一号”的文章《日军就是一只纸老虎》。 配图是一只黑白毛色,黑耳白脸黑眼圈的动物,确穿着禁卫军的迷彩马甲,长而锋利的爪子,撕开日本国旗,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血红的舌头,白森森的牙齿,相当的吓人。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倒是有几名法国记者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叫什么想不起来了。 昨晚已经入住政府宾馆豪华套房的慈禧太后,此时正在听李连英读“红楼一号”的文章《日军就是一只纸老虎》: 自从我军与日军开战以来,特区内部一直杂音不断,有一些人甚至公开反对我们与日军开战,说我们是在自毁长城,认为我们与日本与俄国,实力相差悬殊,不应该参与日本与俄国的战争,应该通过外交调停,平息战争,达到目的。 我想说,这种想法,非常幼稚,非常可笑。更有可能是别有用心,良心大大滴坏了,屁股根本没有坐在我们这一边。目的就是在涨敌人的士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我们必须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必须认清现实,放弃一切幻想,敢于同他们斗争、敢于去夺取胜利。 我们必须认识到,我们不但必须打败日本侵略者,而且能够打败日本侵略者。 我们必须打败日本侵略者,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攫取我们的土地,霸占我们的家园,迫害我们的百姓。如果不能打败他们,我们将失去整个东北,失去我们热爱的家园,从此成为他们的奴隶,特区的前途也将被断送,长远的规划也将成为泡影,现在拥有的一切也将被他们抢走。 我们能够打败日本侵略者,是因为我们自己能够生产武器弹药,不会受制于人,更有广大特区百姓支持,热销的战争债券就是证明,这是我们禁卫军的优势,是可以不断扩大的优势。日本人发动的侵略战争,必然会遭到全大清百姓的反对;东北禁卫军发起的反侵略战争,必将获得全大清百姓的支持。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属于无数万的劳苦大众,属于民众支持的东北禁卫军。禁卫军由无数民众组成,是无数民众的亲兄弟,禁卫军愿意为扞卫民众的利益,流尽最后一滴血。 现如今的日本,财政枯竭,民生凋敝,根本无力再向东北增兵。英美也停止给日本输血,补给线也被我军切断,五天血战,日军损兵折将,伤亡惨重,粮食弹药所剩无多。现在的日军,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表面看起来依然很可怕,实际上早已外强中干。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所有人,日军的末日就要到了,占领奉天,是日军遥不及的梦想。 现在,我们的奉天防线上有11个师,辽阳3个师,本溪3个师,各种补给还在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前线。就在昨天下午,禁卫文工团,还在奉天防线上举行了大型的慰问演出,我军的形势一片大好,已经完成了对奉天外围日军的包围,打赢东北日军指日可待。他们在报纸上自诩的先进国,民族优秀,平蛮攘夷,推行王化,东亚共荣,这不过是他们临死前的最后呻吟罢了。 在旅顺,死在他们屠刀下的五万多冤魂,都还在天上看着呢!此仇不报,我禁卫军就不配在东北存在,就没资格自诩是东北百姓的禁卫军。 该死的日本人,等着决战吧! 慈禧太后听完李连英的朗读,陷入了沉思。风烛残年的她,早已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但依然被这热血文章激起一片波澜。 这个署名“红楼一号”的人是谁呢?是那个叫宁远的人吗?宁远是“红楼一号”吗?是戈辉?难道戈辉没死? 何止是慈禧怀疑,所有看了报纸的人都这么怀疑。 19日,早上8点,特区广播电台《第一时间》也播报了红楼一号的文章,进一步加深了对戈辉生死的怀疑。更多的人主观的认为,红楼一号应该就是戈辉,肯定不是宁远。虽然总督衙门废墟就摆在那里,死了很多人,戈辉也不是神,但是他们就认为戈辉还活着,还是不愿意接受戈辉已死的事实。 就在所有人都在怀疑戈辉生死的时候,戈辉却坐在红楼的茶室里悠闲地喝茶,一边翻看着十几份履历。 “有满意吗?我可是挑了半天呢!身高、长相、家世、受教育程度,一个都不能少。”宁远端着小茶盅说道。 “暂时就他吧!”戈辉捏着一张相片,看了一会儿说道,然后把相片推向宁远。 “兰方舟?总政治部军史研究所的研究员?”宁远诧异道:“为什么不是宋元?他应该是这些人里最优秀的吧!还是红楼调查室副主任,能力绝对没问题。还有联琇,总后勤部的驻厂军代表,做事认真细致,最重要的是帅气。” “怎么,有问题吗?”戈辉也诧异道:“你要给我指定人选是吗?早知道你要指定,我还选什么呀?” “问题倒是没有,选谁是你的自由。”宁远摆手,一脸苦笑地说道:“只不过,兰方舟书卷气重了一些,沉默少语,略显古板。我把他放进来,只是因为他出身书香门第,家学深厚,仅此。” “暂时先让他试试吧!不行再换。”戈辉并没有改变主意。 “反正是你的副官,我没意见。”宁远没有再劝说,随手从文件夹里拿出几份电文:“看看吧!都是关于你的求证电文。” “怎么,这些电文你处理不了?”戈辉略显惊讶地问道。 “戈锋、戈锐的电文。”宁远说着把电文推向戈辉。 第233章 死讯之后(四) “戈锋归总参管,他不比任何人特殊。”戈辉没有看电文,直接说道:“戈锐虽然已经脱下军装,退出军籍,但他的特殊身份档案还在震妖峰,依然隶属总参,依然归你管,他同样不比任何人特殊。”戈辉强调:“穿上这身军装,在禁卫先锋军旗下宣誓,在国防服役协议上签字,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任何人不能例外。” “换作平时,他们肯定服从命令,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宁远想了一下说道:“我担心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听命令,自行其事。” “还是我刚才说的,他们不比任何人特殊,不听命令,军法从事。”戈辉直言道:“我父母等着抱孙子呢,想孙子都快想疯了,他们犯了错误,正好脱军装,回家生娃,侍奉父母。” “你真要铁面无私啊!”宁远捏着茶盅调侃道。 “我虽然是禁卫军的总司令,但禁卫军并不是我戈辉一人的,是我们十四兄弟共同的,是禁卫军全体军人共同的。”戈辉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不能搞曾国藩、袁世凯那一套,将军队窃为己有,更不能任人唯亲,搞裙带关系,那样的军队也不会有前途,更有背我们建军的初心。” 宁远重重地点头,只回应了一个“好”字。 总参回复他们的电文很快发了出去。 很快,戈锋、戈戎、戈锐,三人分别收到了电文,措词很生硬,提醒他们认真完成自己的任务,任务以外的事情,不要问。 戈锋把电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牛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坏了。 就在戈锋拍桌子的时候,大山岩的手掌也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因为他刚刚看完翻译好的电文——日军就是一只纸老虎。他被文章里,对日军当前境况的准确描述气到了。 大山岩非常生气,但这次没有咆哮,没有暴走。 “如果戈辉的死,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那么,满洲军的末日确实要到了,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大山岩的声音略显低沉。 儿玉源太郎放下刚刚看完的翻译电文,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又能如何呢? “西园寺首相已经签署了文件,再征兵20万……”儿玉源太郎小心地说道。 “国内还有兵可征吗?总不能让那些上国中的孩子上战场吧!”大山岩还是一脸怒意:“再说,未经训练的新兵,又能干什么?” “不是要上战场,是为了稳固朝鲜。”儿玉源太郎轻声道。 “稳固朝鲜……”大山岩脸上怒意横生,咬牙切齿地说道:“西园寺真的要放弃满洲了?桂太郎首相的几年心血,就要这么付诸东流了?我满洲军鲜血浸透的土地,说不要就不要了?” “还没有最后下结论,据说内阁还在讨论。军部的态度坚决,天皇陛下的态度坚决,所以才有新的征兵令出来。”儿玉源太郎小心地说道。 “碰”大山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拧着眉毛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满洲军的困境,还得靠我们自己解决。” “将军所言极是,能拯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儿玉源太郎重重地点头,抬眼小心观察了一下大山岩的表情,咬着牙,小心地试探道:“黑木君已经制定了经由本溪的撤退计划,我叫他过来,给将军详细说明一下?” 大山岩陷入了沉思之中,握紧了桌上的拳头,桌子下面同样握紧了拳头。 “将军,我……”儿玉源太郎小心地发声。 “叫黑木君过来。”大山岩沉声道。 儿玉源太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总司令终于松口了,连忙轻声说道:“嗨依,我亲自过去叫他。” “牙——(不)”大山岩沉声补充道:“不仅是黑木君,其他几位也叫过来。最后的抉择,不能没有他们的声音。” “嗨依”儿玉源太郎知道,转机来了,这也是满洲军逃出生天的最后机会。 就在满洲军的高层,在大山岩的指挥部开会的时候,北京紫禁城乾清宫御书房里,光绪、袁世凯等十几人,也在开会。 “……,基本情况就这样,加上红楼一直没有任何回应,对具体死亡人数遮遮掩掩,我们判断,戈辉确实在袭击中身亡。”段祺瑞下了最后的结论,最后向光绪弯腰,表示他说完了。 “那么,‘红楼一号’又是谁?那篇‘日军就是一只纸老虎’风格十分的戈辉,你们又做何解释。”光绪沉声提问。 “陛下,臣以为,红楼一号是谁,戈辉是死是活,其实都不重要。”袁世凯这时插话进来:“不论是哪种情况,我们暂时……或者永远都左右不了禁卫军,左右不了他们的经济特区,我们要考虑的是朝廷应该如何选择,之前的计划肯定要有所改变,怎么变。我们应该尽快做出决定。” “非要这么急吗?不能等一等,看一看吗?”光绪环视着眼前的十几人,平静地说道: “就像你说的,既然我们左右不了他们,我们暂时就当个看客不行吗?” “请陛下恕罪,臣确实急躁了。”袁世凯的屁股立即离开小圆凳,跪伏在光绪的桌案前,恳切地说道:“臣说‘尽快’,并不是要陛下‘立即’做出决定,但是朝廷现在,确实离不开禁卫军,确实离不开经济特区。如果没有禁卫军的支持,我们18个师的建军计划,就是个笑话。除了禁卫军,没有列强会卖给我们如此先进且精良的武器。” “朕所了解的并不是这样!”光绪手掌重重的拍在榻桌案上,直接说道:“朝阳卖给你们的都是他们看不上的,或者说专门用于外销的。”光绪逼视着袁世凯问道:“朕说的对吗?”光绪的目光又移向铁良:“还有你,朕没说错吧!”光绪的目光在袁世凯和铁良身上扫来扫去,幽幽地继续道:“据朕了解,他们自用的武器更加精良,还大量装备了自动武器,这也是他们能正面硬刚日本人而不败的原因所在。” “陛下没说错”袁世凯连忙回答:“但是,即便是他们看不上的,也比列强的武器先进且精良。” “这个事情不用再议了”光绪不想再听袁世凯辩解,直接拍板:“朕已经决定观望了。” “你们给朕记住,要想走的更远,只能靠我们自己。”光绪严肃地提醒众人:“朝阳决不能成为我们必须吸食的鸦片,最多只能是……”光绪环视桌面,随手掀开红木盒子,从里抽出一支混合型满江红,夹在指尖,认真地说道:“香烟,能让人上瘾,但也能节制。” 袁世凯等十几人的屁股同时离开小圆凳,惶恐地跪伏在光绪的桌案前面,异口同声:“臣等愚钝,谨遵陛下教诲。” “都起来吧!很多事儿,并不是一跪就没事儿。”光绪随手从桌案捡起一页纸,递给小太监元福:“看看这份电文,前天下午,戈辉发过来的。” 小太监元福双手接过电文,先送到了袁世凯面前,轻声道:“袁大人……” 袁世凯接过电文,眼睛上下一扫,就递给了坐在身旁的冯国璋,冯国璋扫了一眼,又递给段祺瑞……。一页电文就这样在十几人中传阅,云贵总督李经羲的形象,渐渐地在十几人的脑子里清晰起来。 “具体情况,臣先向李经羲大人了解一下,然后再向陛下汇报。”袁世凯说道。 “朕只想知道戈辉想在那里干什么?朝廷能从这里面得到什么?其它的朕不感兴趣。”光绪的声音淡然,表情悠然,右手的指尖依次敲击着桌面。 “臣明白,相信李大人决不会故意刁难,肯定有更深层的目的。”袁世凯恭敬地说道。 光绪的目光移向铁良,严肃地问道:“已经六天了,合并整编的事儿 ,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回禀陛下,已经完成了三个标准旅的整编。每个标准旅5000人,下辖8个营,每个营……”铁良开始了他的长篇介绍。 光绪开始听的很认真,但是很快一半的思绪就神游天外了,飞到了气氛紧张的朝阳。 此时的朝阳,已经被两个旅的武装警察围得严严实实,进出朝阳严格盘查,证件不齐,直接集中看押。如果没有多人证明和担保,很可能活不到过年。红楼给他们的命令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跑一个。 大街上,行人几近绝迹,到处都是巡逻的警察和武装警察。武装警察像过筛子一样,挨家挨户的搜查袭击者。这样的搜查,不是一次就结束了。还有特区安全内务部、公共安全特别事务调查科、禁卫情报局、红楼调查室等,都在或公开,或隐蔽的搜查。 如此反复密集的筛查,除非袭击者能做到藏于九地之下,否则,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不时会有激烈而短促的枪战和爆炸产生,显然是发现了袭击者。 武装警察第二旅旅长兰耀阳,面色阴沉地坐在宝马轿车里,夹在指尖上的大凌河香烟,在一根接一根地变短。刚刚又牺牲了七名武警战士,让他心如刀绞,恨得牙根疼。该死的日本人太疯狂,居然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嗯?”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兰耀阳的视线里,他推开车门,钻了出去:“老乔!” 正在漫无目的走路的乔恒,扭头看到走过来的兰耀阳,他这旅长也干不了几天了吧! “老乔,这是去哪儿?”兰耀阳关切地问道。 “随便走走,想些事情,坐在办公室里,想不明白。”乔恒惨然一笑,解释道。 “不至于吧!看你魂不守舍样子!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兰耀阳很诧异地问道。 “该做的事儿,都安排下去了!不用我说,他们也知道该干什么。”乔恒轻轻摇头,解释道:“我在想两代人宿命的事儿。” “宿命?两代人?啥意思?”兰耀阳有些糊涂:“咱们特区可不相信命运,只相信拳头。” “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边已经伤了六个兄弟了。”乔恒反问兰耀阳,他不想谈宿命的问题。 “别提了,伤了二十几个战士了,刚刚又牺牲了七名战士,气死我了。”兰耀阳愤愤地说道。 “这帮日本人都是死士,他们就没打算能活着离开朝阳。”乔恒无奈地说道。 “唉——”兰耀阳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咱们的战士缺少实战经验,以后在这方面要多练练。” “如果我还能留在局长的位置上,就专门训练一批,专门处理这种特别事件的警察。”乔恒轻轻摇头,惨然道:“但这是不可能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枪毙我都是有可能的。” “我又何尝不是呢?”兰耀阳的神色一暗:“用不了几天,我可能就要脱军装了。” 这时,一辆挂着“朝警”字车牌的宝马轿车停在了二人近前,已经升格为刑警队长的白大海从车里钻出来,先给乔恒和兰耀阳敬礼,然后兴奋地说道:“报告局长,抓到三个活的,没来得及自杀。” “上车”乔恒说着,拉开后排的车门,钻进车里。 兰耀阳朝自己的司机招手,然后也钻进了乔恒的警车里。两辆宝马轿车,一前一后向警察局飞驰而去。 “终于抓到活的了,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兰耀阳恶狠狠地说道。 “这事儿,可由不得我们。”乔恒轻轻摇头,直接给兰耀阳浇了一盆冷水:“我是警察,你是武警,涉及到总督衙门,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执法权限。” 兰耀阳张了几次嘴,都没找出合适的反驳词汇。 果然,当两辆宝马轿车驶进朝阳警察局的时候,三名袭击者正在被抬进三辆九座版宝马商务车里。 乔恒和兰耀阳对视了一眼,果然被乔恒说中了,看来他们是真的拦不住。 一个穿着藏青色成合装的年轻人来到宝马警车近前,敬礼,然后出示了证件:“特区安全内务部,需要提走三名袭击者。未经乔局长允许,非常抱歉。” “不用客气,带走吧!”乔恒公式化的说道:“代我向你们谭主任问好。” “谢乔局长理解。”年轻人再敬礼,然后转身离去,直接钻进一辆宝马商务车里,扬长而去。 “人被提走了,我就不进去了。”兰耀阳说完推开车门,钻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宝马轿车上,扬长而去。 乔恒没有下车,而是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局长,我们……就一直呆在车上吗?”司机周攀等了半天,见乔局没反应,于是小心地问道。 “送我回家吧!”乔恒淡淡地说道,他现在不想回到办公室,因为那里很快将不再属于自己,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是自己的,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乔恒一路思考着,深陷自己的思维世界,收回思绪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立身于家中了。 乔恒自嘲一笑,或许真如父亲所言,自己官心太重了,应该向弟弟乔怀学习,洒脱一点,不要计较得失。 “他警校快毕业了……嗯?”乔恒的目光突然停在了客厅的一面墙上:“我的画呢?明末大家临摹宋徽宗赵佶的《蝶飞猫扑图》,是赝品中的赝品,因为多了一只鼠一只蝶,但却是父亲的最爱,谁拿走了?” 乔恒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和乔恒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是康拉德-马克。 在康拉德-马克的视线里,锦州港区码头上,到处都是穿制服的,或是端着枪,或是背着枪,应该是军人。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多军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件,应该是的。 所有建筑都是新的,远处还有高楼,码头上的行人,穿着都很新,一点也不像穷困的样子,这是那个一直在打败仗,一直在赔款的清国吗? 船梯终于架好,邮轮上的乘客开始下船,康拉德-马克也提起行李,跟着下船。 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就近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怎么感觉比德国还要好,不,就是比德国好,起码要比汉堡的港口好看,比汉堡的港口新。 康拉德-马克抬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口中念叨着“上帝保佑我,能在这里找到钱,能继续我的研究,阿们。” 真后悔一个人来清国,应该等弟弟小马克一起来的,现在两眼一摸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康拉德-马克并不知道,这里对新东西,新技术,如饥似渴,只要你提出来,总督大人都会想办法支持你的研究。 第234章 大连大连 康拉德-马克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奉天战场上,满洲军无数的军官和士兵,和他一样的迷茫,不知路在何方。 就比如此时的日军中尉三宅大辅,满眼迷茫。和支那军五天恶战,多少熟悉的面孔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自己的军衔从军曹升到中尉,仅仅用了五天,速度堪比子弹,超过了过去的三十个月。 经过望远镜延伸后的视线里,支那军严阵以待,没有丝毫的松懈。还出现了更多的机枪暗堡,想象一下支那军密集的机枪火力,三宅大辅头皮发麻。三十个月的日俄战争,多少人战死在身旁,没有让三宅大辅害怕,反而这五天的恶战,却让三宅大辅发自心底的恐惧。 “难爹?(为什么)难爹?”三宅大辅口中喃喃。心里十万个为什么,支那军为什么会越打越多,之前明明都要坚持不住了,却硬是挺到了停火。还有支那人的火力密度,简直让人绝望,为什么支那人会有那么多的自动火力?为什么支那人的步枪能连续射击?为什么支那人有扔不完的手榴弹?为什么支那人有打不完的炮弹?为什么…… 三宅大辅颓废地放下望远镜,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看来又要下雪了。 “帝国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是躺在昔日的功劳簿上睡觉吗?”三宅大辅自言自语道。 “帝国一直在努力,没有人在睡觉,就连天皇陛下,也在节衣缩食,一日只吃两餐。”一个平静的声音出现在三宅大辅身后:“问题出现在对面的支那人身上,他们走对了方向,很少犯错,不计成本的做着正确的事情。” “对不起,将军阁下。”三宅大辅转身看到黑木为桢司令官,吓得浑身颤栗,低头弯腰,诚恳认错:“我刚才乱说话了,请将军原谅。”然后又小心的提醒:“这里是前沿观察哨,在支那人的火炮射程之内,十分危险,请将军立即离开。” 黑木为桢举起望远镜,观察支那军的前沿阵地,最后无奈地叹息道:“马上就要撤退了,我们第一军排在第一序列,负责在前边开路。”说完转身离去。 “撤退???”三宅大辅听到这两个字,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马上又万分惊喜。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无所不能的天照大神保佑,终于要撤退了,再也不想和对面的支那人打仗了,永远不想,我想活着,不想过早的死去。 和三宅大辅万分惊喜,完全相反的是驻守大连的日军曹长竹内九郎,此时正举着白旗,立在大路中央,面如死灰,满眼绝望。 一个小时前,杉浦清大佐通令全联队,放弃抵抗,向支那军投降。一个联队的兵力,无法挡住如狼似虎的支那军,最重要的是,大连还有近四十万日本移民。如果抵抗,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丧生在炮火之下。 竹内九郎无神地看着大路的尽头,等待的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此时,也正有六名禁卫1师的骑兵侦察小队在向大连侦察前进。满目萧索的冬日里,没有任何值得驻足一观的风景,更何况他们是在侦察。 “大连!大连!”中士候勇指着远处隐约的城市轮廓激动地说道。 “激动个啥!现在又不能进去。”上士杨成良没好气地说道。 “大连可是个大城市,可不是大石桥和瓦房店能比的。”中士候勇不服气地说道,对他来说,那不是城市,那是响当当地军功。 “那又怎么样,照样不是我们1、2、3、7师的对手,还有后面的旅顺,照样拿下。”上士杨成良自信地说道。 “你们俩话真多,快点吧!别忘了我们是来侦察的。”小队长张伦轻催战马,加快速度。 终于,竹内九郎的视线里出现了几个骑马的人。 太远,根本无法分辨是不是支那军。 近了,可以确定是军人,因为是传说中的花军装,应该是支那军的骑兵无疑了。 禁卫1师骑兵侦察小队也看到了举着白旗的日军士兵,他们拉住缰绳,没有再往前走。 视线里,一名日军没有携带武器,举着白旗站在大路中央,远远地看着他们。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问问。”小队长张伦说完,催马向前,他没想到日军会直接投降。胯下的东洋马看到对面的日军,似乎也很高兴,自动的加快了脚步。 “我们……向贵军投降。”还未等张伦拉住缰绳,竹内九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不对,想好了重新说。”张伦拉住缰绳。 一种发自心底的耻辱充满了竹内九郎的全身,但他没办法,因为杉浦联队长告诉他,为了三十七万日本移民,眼前的屈辱他必须承受。 “日军杉浦联队,向贵军投降。”竹内九郎再次说道。 “不准确,重新说。”张伦冷言道,他也不是故意为难眼前这名小军曹,他是气不过,多好的立功机会,就这么没了,想杀人都不好找理由了。 “日本满洲军杉浦联队,向禁卫军投降。”竹内九郎重新说道,再一再二之后,再三就轻松多了。 “等着”张伦调转马头,扔下两个字,催马离去。 正在行进中的禁卫1、2、3、7师,很快收到了侦察队的报告。 1师长白起气得爆了一阵粗口,他谋划了一路的屠杀计划不好实施了。 1师政委欧阳赤催马来到白起近前:“人算不如天算,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应该习惯才是。” “那旅顺大屠杀的仇就不报啦?”白起梗着脖子说道。 “方法总比困难多,到时看情况,想想办法呗!”副师长茅小林劝慰道。 “这帮该死的日本人,真是一群软蛋。”白起恶狠狠地说道。 1师参谋长李鞍跟上来说道:“刚刚得到‘海狼’的证实,大连旅顺日军确实投降了,他们已经放下武器,走出了军营。正在向大连和旅顺的郊外集结。” “md,他们倒是自觉啊!”白起咬着牙说道。 “背靠大海,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况且还有近四十万日本移民,所以他们不得不投降。”李鞍解释道。 “md,那就准备接收大连和旅顺吧。”白起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虽然驻大连和旅顺的日军投降了,但是禁卫1、2、3、7师还是作了全套的防御准备,1师进驻大连,2、3师看守城外日军,建立战俘营和移民集中营,7师接收旅顺。 禁卫1师进驻大连,白起兽血沸腾,杀心大起,复仇之焰,烧穿天际,直接恶狠狠地下令:“立即开始全城搜捕日本移民,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集中到集中营,反抗者立即格杀。” 于是,禁卫1师,排成一线,就像篦子一样,梳理大连的大街小巷。只要是日本人,或者汉语说的不利索的亚洲面孔,立即逮捕,集中到指定地点,凑够1000人,再移送集中营。 持有武器的日本移民不在少数,头脑发热持械反抗在所难免,所以枪声,爆炸声,不时出现在各个位置,简直就像是在打巷战,而禁卫1师的战士,都是巷战专家。专业vs业余,结果可想而知。 禁卫1师的战士很快就掌握了方法,先藏在远处喊话,让房子里的人举起双手走出来,如果不出来,不回应,立即扔手榴弹投石问路,如果还是没回应,就再扔一颗确认,然后再上前检察,如此反复,效果甚佳。只是日本移民的伤亡却在不断增加,因为有些1师的战士嫌麻烦,省去了喊话的过程,直接扔手榴弹投石问路。他们坚信,没什么是一颗手榴弹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颗不行,就两颗,三颗,问题就解决了,从无例外。 几年来不断深化的国仇家恨教育,让复仇的种子,早已在战士的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现在仇人就在眼前,如果不让他们发泄出来,不利于战士的心理健康,所以跟在后面的一线指挥官们没有上前阻止,反而故意走的很慢,故意不了解前面的情况,放任前方战士自由发挥。 一线指挥官们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战争就是这样,总会有很多非理性的情况出现,也允许非理性的情况出现,只要不太出格,指挥官当个看客就好。更何况,他们最大的指挥官白起师长,非常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虽然不好公开提倡,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是能做到的。 最悲催的是日本贤机关的特工们,刚搬家才两天,就不得不再次换地方。而且什么都带不走,根本没有时间收拾,匆忙地撤出安全屋。因为禁卫1师的战士直接省去了喊话的过程,几颗手榴弹飞过去,直接炸塌了贤机关的安全屋。然后是充满节奏感的枪声,自动排好次序的两连射,接着就出现了禁卫军战士的身影,躬腰碎步,平端步枪,每个枪口依次喷出两次火光,然后从头再来,周而复始,火力持续不断。 北岛贤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带着贤机关的特工们边打边撤,只要扛到天黑,他们就有机会撤出大连。本以为这样能吸引禁卫军的火力,减轻日本移民的压力,但是,他们想错了,禁卫1师的战士只是赶跑了他们,并未追击,梳理大连的大街小巷,才是重中之重,他们只是疥癣之疾。 大量的日本移民被驱赶到大街上集中,任何不配合的敌对行为,直接枪毙。尸体被丢路边,以儆效尤。 坐在小酒馆里,一直在观望的美国记者麦克,不住地摇头,对旁边的同伴说道:“托尼,看到了吗?对平民开枪的军人,都是野蛮人,他们和日军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麦克,你知道,我是从朝阳过来的。”托尼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些禁卫军战士,的确凶悍,手段狠辣,但是他们对待自己的百姓,就像儿子对待母亲,弟弟对待哥哥一样,但却从来不拿母亲和哥哥的一针一线,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兵,没有之一。” “那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麦克指着那些枪杀日本移民的禁卫军战士说道。 “就像你说的,他们和日军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更何况他们两国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想想那些日本人为什么移民到清国的土地上,还有那些持枪反抗的日本移民。用嘴,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说呢?”托尼很公正地分析道:“事实上,我们美国军人,占领北京时,做的比这些更糟糕。” “噢!托尼!”麦克很惊讶地看着托尼,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不得不怀疑,你是被朝阳收买了,屁股没有坐在我们这一边。” “你猜?”托尼耸耸肩,他不想辩解,毫不在意麦克半真半假地试探。 麦克看到一名禁卫1师的军官,只因一名日本移民表情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就抬手一枪,击毙了那名日本移民。麦克愤愤地说道:“太过分了,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只有野蛮人才会这样做。” “这就是战争本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奇怪。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先祖是怎样对付印弟安人的,还有悬赏印弟安人头皮的事情。”托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扭头看向旅顺方向,记忆回到十二年前的十一月下旬,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亲身经历了日军在旅顺的大屠杀,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噢!我想起来了,你当时是克里曼先生的助手,你和他一起亲历了日军旅顺大屠杀。”麦克突然想起来说道:“话说,他还在《纽约世界》吗?” “1900年我入职《time》(时代周刊),再次来到清国,就断了联系。”托尼摇摇头说道:“听说普利策先生很器重他,能得到普利策先生(《纽约世界》的老板)垂青的人不多。” “那估计他还在《纽约世界》,克里曼先生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记者。”麦克感慨道。 “克里曼先生是我在新闻行业的领路人。”托尼点头说道:“想当年,我刚刚大学毕业,四处求职,到处碰壁,是克里曼先生给了我机会,我给他当了两年的助手,也学到了很多。” “你是幸运的,遇到了好老师。”麦克认真地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托尼点头说道。 两名美国记者一脸轻松地神态,云淡风轻地谈论着“别人”生啊死啊的事情。 但作为“别人”的杉浦清联队长,此时的心情却重若千钧。 如果说大连城里的枪声爆炸声,让他心如刀绞的话,那些“通通通……”喷着黑烟,拖着大炮或者辎重前进的机器(野猪拖拉机),让他产生了深深地绝望。帝国还在向挽马化努力的时候,支那军已经有代替挽马的机器了,这对后勤是多大的提升啊!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差距?”杉浦清无力地跪坐在雪地上,泪流满面地自问:“帝国到底是错过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 杉浦清十万个不理解,但却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远处驱赶呵斥的声音,吸引了杉浦清的目光,在他的视线里,日本移民,男女分开,排队走进集中营。 营地周围拉上了和战俘营一样的滚筒式刀片铁丝网,四周的高地上同样架起了机枪,任何不轨行为,都有可能招致一片弹雨。 日已西斜,一车水煮马铃薯,运进了集中营,这就是今天的晚餐,美味谈不上,营养肯定是不差的。 七岁的森友典子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捧着两颗热乎乎的马铃薯,满眼期待地问母亲:“欧嘎啊桑(母亲),这里好冷,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日本?” 森友敦子看着女儿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十分的心疼,犹豫了再三,还是直接说出了残酷的真相,因为她不确定还能活多久,她不想让女儿糊里糊涂地死去。于是直接说道:“我们在日本已经没有家了,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 “欧透屋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典子又问。 敦子心中悲苦,却毫无办法,咬咬牙,直接说道:“你的欧透屋桑被军队抓去当兵了,在和露西亚人(俄国人)打仗。”事实上,她在日本时就接到了阵亡通知。 “他们为什么要抓欧透屋桑?他们都是坏人。”典子稚气的声音引起了周围移民的注意,冷漠的目光聚焦在母女俩身上。 敦子连忙抱起女儿,岔开话题:“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类似这样的一幕,在集中营的各处,大同小异的上演着,虽然很悲惨,但是谁让他们不留在自己的国家,偏偏来到清国呢。 这就是她们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 第235章 禁卫军的梭哈一击 日本移民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么,日本满洲军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 日本满洲军司令部,收到了杉浦联队投降的电文,他们虽然理解杉浦清的难处,三十几万日本移民的重要性,但一枪未放就投降了支那军,这让他们非常不理解,大山岩气得口吐芬芳,骂了杉浦清十几分钟。 1月19日夜幕降临的时候,撤军的命令终于通知到了满洲军全体,日军营地立即动了起来,为撤军做最后的准备。满洲军要雷霆一击,一口气凿穿本溪方向的支那军防线,一口气冲过鸭绿江,冲到朝鲜就是胜利。 死神特种部队,部署在本溪方向的龙焱小队,第一时间觉察到日军营地的变化,也在第一时间发电给本溪前指、奉天防线、辽阳防线。 奉天防线表示毫无压力,他们不但不怕,防总指还制定了主动进攻的梭哈攻势。就在今夜零时,奉天、辽阳,同时对日军发起全面反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王超辉很想通过一场棱哈攻势,用最强一击,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性搞定日本满洲军。当总指挥的机会不多,他一定要打一场漂亮仗,给兄弟们看看。 奉天防线上的9位师长,也不喜欢被动防御,崇尚进攻,坚信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军人,要有攻击性,不进攻,怎么培养攻击性。所以,当王超辉提出棱哈攻势的时候,9个师长毫不犹豫地投了赞成票。当然,他们也深知,在王超辉面前,反对无效。 进攻次序?没有,谁跑的快,谁就是主攻,不留预备队,全面出击。 本溪前指,6师长杨明修判断:“日军很可能要撤退,6个师的奉天他们攻不进去,11个师的奉天就更不要想了,他们的撤退方向很有可能是我们这里——本溪方向。” “我们3个师要顶住近二十万日军的攻击,压力山大啊!”5师长舟自横表情凝重地说道。 “只能说有可能”4师长李靖插话道:“一旦撤退,他们三十个月的仗不是白打了,军费白花了?人白死啦?” “如果没有打赢的希望,他们还会继续打吗?继续打,就意味着继续死人,死更多的人。如果人死光了,打进了奉天,又有何意义呢?”杨明修认真地说道:“所以,撤退,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那……”李靖皱着眉头,攥着拳头说道:“我们3个师,就不得不硬拼二十万了。” “还有我们俩呢!”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聂明宇和伍兆亿从外面阔步而入。 “明宇!”李靖惊喜。 “兆亿!”舟自横惊喜。 “你们怎么来了?”杨明修波澜不惊地问道。 聂明宇主动解释道:“是王超辉主任的命令,他现在是奉天防线总指挥。” “辽阳防线(并不在辽阳,距离奉天更近)只摆两个师,兵力太单薄了吧?”6师长杨明修担心地说道。 “重庆的第20师,移师辽阳防线,接替我的第10师。”伍兆亿解释道。 “红楼为什么突然派杨主任过来?”杨明修狐疑道:“难道是朝阳出事了?需要王主任亲自过来掌握部队?还是……” “别乱猜了,我们是军人,只管打仗,服从命令,不要想太多。”李靖蛮横地打断了杨明修说话:“大敌当前,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守住本溪防线吧!”李靖说话总是这么直来直去,很少照顾他人的情绪。 “为什么要防守?主动进攻不好吗?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聂明宇说道。 “不行!”杨明修直接否定:“主动进攻,意味着会有更大的牺牲,胜利就在眼前,还是少死点人吧!” “我也不同意主动进攻,扎紧篱笆,堵住日军的去路,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决不能放跑日军。”李靖支持杨明修。 “我支持明宇,主动进攻,打乱日军的节奏,对我们有利,也不一定会增加伤亡,也能达到堵住日军的目的。”舟自横支持聂明宇。 “你们别看我”伍兆亿发现指挥部里一大帮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到自己身上,连忙说道:“我觉得主动进攻很好,不给日军充分准备的时间,但也不想再增加伤亡,就像明修说的那样,胜利就在眼前,少死点人挺好。” “兆亿,两边的话你都说了,就和没说一样了,你这很墙头草。”李靖不客气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折中一下”伍兆亿进一步解释:“主动开启炮战,用最大射程,用炮弹砸烂日军营地,打断日军的撤退部署。” 听了伍兆亿的话,指挥部里的一大帮人,同时把目光移到桌面的敌我态势图上。 杨明修把摆在桌边上直尺推到态势图上简单测量,又抬眼看向眼前的一大帮人:“诸位觉得如何?” “我们还可以联系奉天防线和辽阳防线,三方一起搞,搞个大的……”伍兆亿进一步提出自己的方案。 “我现在就去给奉天和辽阳发电……”4师参谋长鲁豫看着四位师长说道。 “半小时后就开始,我们先打第一炮,让奉天和辽阳配合我们,坚决不给日本人一丁点的机会。”聂明宇咬牙切齿地说道。 “鲁豫,去发电吧!我们直接和日本人棱哈,是死是活,一锤子买卖。”李靖兴奋得一拳砸在桌面上。 半小时后,本溪防线,五个师的fa-112师属轻型榴弹炮团,同时发出怒吼,高爆弹狠狠地砸向日军阵地。五个师的禁卫军战士,全部进入阵地,严阵以待。 辽阳方向,三个师的fa-112师属轻型榴弹炮团,同时发出怒吼,全速输出,高爆弹狠狠地砸向日军阵地。第8、9两个师的禁卫军战士,全部进入出发阵地,准备冲锋。 奉天防线,梭哈攻势提前开始,九个师的fa-112师属轻型榴弹炮团,四个战略炮兵旅,全部的fa-120中口径榴弹炮和fa-160大口径榴弹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如雨点一般砸向日军营地。 整个日军营地在爆炸声中颤抖,无数的弹片像暴风雨一般扫过营地上一切突出的东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更何况是肉体凡胎。密集闪现的白色火焰,像次第绽放的死亡之花,又像魔鬼挥出的死亡镰刀,无情地收割着日军的生命。这是死神的饕餮盛宴,这是魔鬼的终极乐章。 无数的日军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化作齑粉,或被爆炸的气浪,抛向夜空,然后被横飞的弹片反复穿透身体,被弹丸打碎肢体,惨号声此起彼伏,又马上戛然而止,因为被更大的爆炸结束了痛苦。 在这一刻,无数的日军,在死去的那一刹那,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儿女,或者思念的爱人,有难过,有悔恨,有悲愤,有迷茫,更有解脱,更有释怀。很多日军士兵停止奔跑,扔掉武器,直接跪伏原地,把头深深地埋在雪地上,祈求天照大神的护佑,保佑自己能活下来,而更多的人,无力地跌坐在雪地上,等待着生命的最后终结。 “呐尼?(什么?)”大山岩惊叫,惊慌、愤怒、恐惧、迷茫……各种表情在他的脸上反复闪现。 “撤退……”满洲军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郞,直接越过总司令大山岩,果断下令:“全体撤退……” “通知下去,立即撤退,按计划撤退。”黑木为桢双手支撑在桌面上,在自己的指挥部里大吼。 “不用管其它,立即撤退。”乃木希典对通讯兵大吼:“快去通知,依ke——(ke按照汉语拼音的读法,读作kie,这里的意思是‘快去’)” 奥保巩也在第一时间大吼:“撤退,立即撤退,哈牙库(快点)!” 野津道贯正在外面,第一时间跑向自己的战马,劈出指挥刀:“撤退……” 川村景明同样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用最强的火力,从支那军辽阳防线的侧翼突围。 “决战开始了,战斗由禁卫军主动发起,这是禁卫军与日本满洲军的棱哈之战。整个夜空都被炮弹打红了,你们无法想象我此时此刻看到的一切。绚烂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除夕夜的烟花也无法与之相比。我讨厌战争,但我爱上了此时此刻。”《战场特别报道》的腾冲,站在高架上对着话筒嘶吼:“看吧,奉天防线上的禁卫军战士,直接冲出前沿阵地,向日军阵地发起最强冲锋。复仇的时刻到了,这让我想起了甲午战争,想起了旅顺大屠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年了,禁卫军等不了了,旅顺的五万冤魂等不了了,大清国等不了了。就在今夜,就在此时,就在奉天,杀吧,杀光他们,复仇,复仇,复仇……”腾冲喊破了嗓子,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向了长城内外,黄河上下,大江南北。 晚上8点的《新闻联播》报道,禁卫军1、2、3、7师收复大连旅顺,三十万日本移民,走进集中营。 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让无数坐在收音机旁的听众,心情振奋,终于报仇了,一雪前耻。 “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有更多的好消息,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好!”这是禁卫军总参谋长宁远,通过特区广播电台发出的声音:“北方经济特区,东北禁卫军,将会带着特区百姓,一起奔向更加美好的生活,将会有更多的农民分得土地,将会建立更多的工厂,有更多的工作岗位,让每个人都有稳定的收入,让每个孩子有学上,这就是北方经济特区。” 戈辉的钓鱼计划还在继续,只不过收效甚微,所以宁远特意跑到特区广播电台,发出自己的声音。关于戈辉,他什么也没说,但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宁远说的全是戈辉。 最难受的是北京的朝廷,对比太强烈。朝阳的每一场胜利,都在无情的宣告,北京朝廷的无能,皇帝的无能。 光绪皇帝以前说话不算数,过一天算一天,朝廷荣辱,和他无关。现在掌权了,说话算数了,再听到这些,心里难受得想杀人。 “这都是朕的错吗?当初如果变法成功,会是今天的样子吗?”光绪在御书房里大吼。 站在一旁,一直在低头观察自己的鞋面,瑟瑟发抖的近身小太监元福,突然不知道哪根筯搭错了,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看光绪皇帝,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他的想法:“就是陛下的错。” “什么?”光绪怒吼。 “放肆!”光绪再吼,心中更是震惊,元福这个小太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元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罪该万死,但是已经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奴才不知道陛下错在哪里,但是没能把握好亲政的机会,肯定有自身的原因。”说完,跪伏在光绪面前,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奴才该死。” 光绪最开始是愤怒的,极度愤怒,他想立即杀了元福,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因为元福说的没错,这也是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反思的。确实是自己没有把握好,受了奸人蛊惑,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决定。是自己心智不成熟,是自己的问题,怨不得别人。 “起来吧!朕恕你无罪。”光绪长长地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朕不认为自己是个昏君,但如果不能治理好国家,就和昏君无异。” “陛下圣明!陛下一定会成为比肩康雍乾的伟大帝王!”元福急拍光绪马屁,他是真心不想死。 “行啦!朕已恕你无罪,去给朕端杯茶来。”光绪知道元福担心什么,但他已经不生气了,反而对元福高看了一眼,敢说真话的太监并不多,看来以后要多锻炼一下元福。 说到治理好国家,朝廷还真的离开不开朝阳,尤其是军队建设方面。现在戈辉没了,只能拉拢宁远了。一个不在朝廷治下的朝阳,确实让人头疼,怎样才能收回朝阳的治权呢?硬要,肯定不行。朝阳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经济、政治、军事,全面独立自主,所以只能智取,可是这智取,又如何操作呢? 元福端着托盘,回到御书房,把温热适中的茶杯放在光绪案前,轻声说道:“陛下,阿林山求见。” “让他进来!”光绪很高兴,听到阿林山的名字,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很快,阿林山来到光绪近前,跪伏叩首:“奴才,阿林山叩见陛下。” “起来吧!直接说事儿!”光绪回到桌案后面坐下,等着阿林山的下文。 “粘杆儿处,组建完毕,所有的监视正在进行,已经派人去了贵州遵义府。”阿林山直接汇报。 “朝阳,也要派人去,朕要知道,朝阳都在干什么。”光绪说道。 “奴才明白,目前还在继续考察合适的人选,年后派人去朝阳。”阿林山说道。 “不急,这事儿你记着就行,宁缺毋滥。”光绪强调:“朕,不要庸才。” “奴才明白。”阿林山立即应声。 “没别的事儿,你可以走了。”光绪端起茶杯。 “奴才告退”阿林山轻轻退出御书房。 光绪放下茶杯,他想找老佛爷说一说,可惜老佛爷已经不在北京了。曾经心中最恨的是老佛爷,现在却也恨不起来了,有些事儿,总想着和老佛爷说一说。 一直守在收音机旁的慈禧太后,抬手示意李连英关掉收音机。她现在是彻底放心了,打赢了这一仗,收复整个东北也就不是问题了。 可惜,戈辉没有这个福分,当然,戈辉没了,也不全是坏事。只要拉拢好宁远,朝廷或许有机会重新掌控朝阳。朝阳的财货,军力,都是朝廷所急需的,一旦朝廷掌控了朝阳,走向中兴将不再是梦想。 想到这里,慈禧的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可不这么认为,一切都在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糟糕的情况,满洲军危在旦夕。 此时日本满洲军撤退路线上一片混乱,大口径炮弹还在不断落下,大量收割着奔跑中的生命。在接近本溪防线的时候,遭到了地狱般的阻击,五个师的迫击炮和步兵炮同时开火,人为的制造出一堵钢铁之墙,触之必死。还有密不透风的子弹,像暴风雨一样扫向日军的肉体凡胎。这根本不是在撤退,这是一条死亡之路,没有人能活着从这里走出来。 无数人迷失了方向,很多日军直接冲向了奉天方向,冲向了辽阳方向。 迎接他们的是无数颗滚烫的子弹,是禁卫军战士发自心底刺刀见红的决心。 第236章 不停的射击 随着奉天防总指的一声令下,班长石真第一个冲出了堑壕,决战的时候到了,这是最后一战,心里只想着两个字——杀敌! 石真不停的向前跑,视野里突然出现了日军的身影,日军不是在向本溪方向撤退,而是在向自己向奉天防线方向奔跑。 石真没有思考日军为什么不是撤退,而是在向自己奔跑,他直接扣动了fa-26轻机枪的扳机,没有瞄准,直接腰射。先敌开枪,虽然不能保证命中,但肯定能吓敌人一跳,这样自己还有开第二枪的机会。一个又一个的长点射,把滚烫的子弹射向迎面跑来的日军,在两百发子弹打光之前,他不停的射击。 石真开枪了,身旁的步枪手大张雷也端起fa-1903半自动步枪,直接开枪,根本不瞄准,12发子弹让他几秒钟就清空了。马上抽出桥夹,向弹仓里压入子弹。 精确射手小张雷一如既往的精准,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弹仓里最后一颗子弹直接爆开了一名日军中尉的脑袋,像一颗熟透的西瓜被打爆。 轻枪枪手成野选择短点射,并且有意拉长射击间隔,他的射击更有目的性。 所有的nd-80迫击炮排,立即停止前进,就地组装迫击炮,随后加入射击大合唱,将一颗又一颗的高爆弹砸向反冲锋的日军。 无数照明弹的照耀下,全速撤退的日军也发现了迎面冲上来的禁卫军,肯定是本溪防线的支那军无疑了,但是,第一军去哪里了,应该是第一军首先与本溪支那军接战才对。 日军中队长中村伸月大尉嘶声大吼:“攻击,第三军,所有火力,攻击支那军的本溪防线。” 日军副联队长高桥敏弘中佐也在嘶吼:“第三军,射击,射击,不停的射击,本溪防线就在眼前,冲过去。” 无数的第三军士兵举起金钩步枪,不停地拉动枪栓,不停的射击,他们知道,前面就是本溪防线,就是回家的路,没有谁能阻止他们回家的脚步。 日军上等兵沢桂一,每拉动一次枪栓,嘴里喊出一声“回家”,然后举枪,扣动扳机,射出子弹。开始只有他一个人这样,但是很快传染了旁边的人,一人变两人,两人变四人,越来越多的日军士兵喊出了“回家”的呼声。哪怕是中弹倒下的最后一刻,嘴里重复的也是“回家”。 无尽的枪声就是回家的讯号,第三军士兵想起了家人的呼唤,他们想起了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这些都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失败的战争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一切荣耀,他们已经不想再为天皇战斗了,他们只想回家,只想活着,所以必须不停的开枪,杀出一条回家路。 日军第三军岩上敦宏旅团,彻底杀疯了,不顾一切,不计伤亡,不论多少人倒下,都必须向前,向前,一直向前。随后第二军的两个旅团也加入进来,他们相信,只要突破眼前的支那军防线,回归之路将一片坦途。可他们并不知道,前方,并不是本溪,是兵力雄厚的奉天防线,他们搞错了方向。 瞬间白热化的战斗,让彼此间的伤亡直线上升,双方都在不计伤亡的射击,不停的射击。而大量装备半自动步枪和轻机枪的禁卫军,火力密度让日军绝望,但这不是让日军放弃的理由,他们必须击溃眼前的支那军,必须开辟出一条回归之路。 战斗一直持续到20日拂晓,杀红眼的第三军岩上敦宏旅团和第二军的两个旅团,终于发现,自己的突围方向错了,错得离谱,完全是背道而驰。岩上敦宏和另外两个旅团长没有互相埋怨,果断决策,立即撤退。虽然浪费了一夜的时间,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此时不是检讨的时候,现在要快速撤退,把失去的时间找回来。 跑错方向的第三军和第二军并不是最倒霉的一个,在辽阳方向的第五军(鸭绿江军)根本没来得及撤退,先是被炮火炸得晕头转向,然后就被禁卫军第8、9两个师粘上了,死缠烂打,根本无法撤离。 尤其是禁卫9师43团,像热刀切黄油一般,蛮横地切进日军核心阵地,中间开花,不停的射击,手榴弹不要钱的扔出去。 43团团长王松更是下达了自由度极高的命令:“不论前方,不管后方,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不计战果,不停射击,干就完了。” 43团在日军第五军核心阵地,撒泼打滚,乱打一气,直接打懵了第五军。 随后9师的41、42、44、45四个团也搅进了杀戮漩涡,继续中心开花,扩大战果,凡是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日军,都是他们的射击对象,第一时间射出子弹,不停的射击。 禁卫8师在外围,第一时间截住了向朝鲜方向撤退的日军,不停的射杀撤退的日军。 堑壕战,注重射击精确,而近距离接敌,注重射击连续,不停的射击。禁卫军的半自动步枪,轻机枪,半自动手枪,射速都远高于日军的三十年式栓动步枪(金勾步枪)。当然,日军也有机枪,但绝大部分都是移动困难的重机枪,极少量的麦德森轻机枪都装备给了临时组建的特遣小队,而特遣小队已经被禁卫军的特种部队吃干抹净了。 高射速代表着更高的火力密度,更高的火力密度,代表着日军有更高的中弹几率。 近战火力不足的日军不断的中弹倒下,连拼刺刀的机会都没有。 当20日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在禁卫军的自动半自动火力漩涡中挣扎了一整夜的第五军崩溃了,所有还能动的日军,不顾一切的四散奔逃,这是禁卫8、9两个师最不想看到的,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根本拦不住。 禁卫8师也根本没必要完全拦截,只要保证日军不突破东南方向就可以了。 跑散的日军距离逃出生天,还为时尚早,因为守在外围的骑兵旅早就迫不及待了。 一直游离于战场附近,本以为连个汤都喝不上的狼居胥山骑兵旅和唐努乌梁海骑兵旅,突然间兴奋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四散奔逃的日军。 狼居胥骑兵旅契那日图旅长直接下令——打草谷。 木尔泰(骑兵营长)的马刀斜指天空,口中大喝:“打草谷!”。胯下的蒙古战马开始提速,不到十个呼吸就已如离弦之箭。 本以为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日军,视野里突然出现了奔腾而来的战马,满眼都是被朝阳映红的马刀,吓得惊声尖叫:“支那军——骑兵——” 伏在马背上的木尔泰伸出马刀,借着战马冲击的速度,马刀刹那挥出,轻松切割了日军的劲部,随着人头飞起,胸腔里滚烫的鲜血高速喷向铺满朝霞的天空,绚烂至极。 紧随其后的教导员安杰,完美复制了木尔泰的杰作,血光冲天,绚烂至极。紧接着又是一次挥刀,又一颗好大的人头飞起,又一次血光冲天,同样绚烂至极。 在安杰的视线里,高速冲锋的骑兵都在复制着同一个动作,脸上是狰狞的笑容,鲜血唤醒了马背男儿的杀戮基因,这才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该有的样子。 在另一个方向上,唐努乌梁海骑兵旅巴音额日乐旅长马刀出鞘,用力的向前辟出,嘶声大吼:“阿勒接——(杀——)” 政委段立剑恶狠狠地追加一句:“不要俘虏,杀光为止!” 骑兵旅的儿郎们口中呼喊着“阿勒接”,马刺催动跨下的战马,宛如追风之骑,刹那间抹平了与日军的距离。伸出的马刀划出一条漂亮的c型弧线,奔跑的日军身形突然一滞,人头飞起,血光冲天,撒满金色朝阳的雪地上,多出一片凄美的红色画卷。仿佛一朵又一朵的傲雪红梅,开满了枝头。 绝望的日军直接跪在地上,双手举高,口中叽哩哇啦地嘶吼着什么。 骑兵旅的战士当然能猜到日军在说什么,但他们的段政委已经说了——不要俘虏,杀光为止。所以他们继续勾画傲雪红梅,所以他们挥刀不止,所以投降也要杀,杀光为止。 由平板马车改装的移动射击平台,穿插于骑兵的空档,重点照顾日军比较集中的地方,机枪手握紧nd-84重机枪的d形握把,面目狰狞地抠动扳机,一个个长点射,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弹,直接将人体打碎。 奔跑中的日军少尉宫本典博满脑子里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败?支那军为什么会这么多的自动火力?支那军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机枪?”。他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呼吸越来越粗重,吸进肚子里的冷空气,感觉要把自己的肺冻成冰块。他不断的提醒自己,绝不能停下,不停的奔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都被重机枪打成了碎块,直到下一刻,自己也变成了碎块。在意识消失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解脱了,彻底的解脱了。 川村景明的第五军被彻底杀散了,但第五军绝对不是最绝望的,杀向本溪防线的第一军,才是最惨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数的第一军士兵倒在了本溪防线的阵地前,先被轻机枪打筛子,又被重机枪打成碎块,几分钟后再被寒冷的空气冻成石头。还有很多的日军士兵直接被密集的炮弹炸成齑粉。即使是这样,第一军士兵依然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依然在前赴后继,不断的向前,不停的射击。因为,只有突破前方的支那军阵地,他们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不然都得死在这里,为了活着,必须向前。 满眼血丝的黑木为桢大将在临时指挥部里咆哮:“不要和我说伤亡数字,天黑之前,必须打穿支那军的本溪防线。” 他不明白,本溪防线究竟有多少支那军,一整夜又半个白天,坚如磐石,纹丝未动。 日本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和参谋长儿玉源太郎,带着一群人走进了黑木为桢的临时指挥部。 黑木为桢和参谋长藤井茂太少将等第一军的核心军官们同时低头弯腰,多人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 大山岩直接走到地图前,扫了一眼,又斜睨了黑木为桢和藤井茂太一眼,肃声道:“第一军能行吗?” “第一军……能行”黑木为桢粗重地呼吸着,咬牙说道:“天黑前凿穿本溪防线,如果不能,我会切腹,以谢天皇陛下。” “哼……”儿玉源太郎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地下了结论:“一整夜又半个白天,是最直接的证明,你们第一军不行。” 黑木为桢抬起头,怒视着儿玉源太郎,拧着眉毛,大声吼道:“第一军能行,我亲自去证明。”说完拔出军刀,阔步走出指挥部。 第一军参谋长藤井茂太紧随其后,走出指挥部,如果不成,他也不想活着回来了。 儿玉源太郎不以为意,扭头看向第四军司令官野津道贯和参谋长上原勇作少将,直接说道:“野津君,你的第四军也要压上去,前路不开,你知道后果。” “嗨依”野津道贯和上原勇作立即应声,齐声说道:“第四军全体压上,愿为天皇陛下玉碎。” “依ke(ke按照汉语拼音的读法,读作kie,这里的意思是‘去吧’)”儿玉源太郎言简意赅,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军司令官奥保巩和第三军司令官乃木希典身上,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嘲弄神色:“你们俩个蠢货,治军有术啊!一个旅团跑错了方向,两个旅团跑错方向,打了一夜才知道,方向错了,人白死了。” 儿玉源太郎突然拔出军刀,刀锋指着奥保巩和乃木希典,大声咆哮:“你们俩是帝国陆军的罪人,辜负了天皇陛下的期待。” 奥保巩和乃木希典深深地弯腰,齐声乞求:“请参谋长阁下,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死在战场上吧!” “你们切腹吧!”儿玉源太郎说出了让两个人肝胆俱裂的话。 乃木希典和奥保贡对视了一眼,只是略略地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跪在地上,解下军刀,解自己胸前的扣子。 “等一下”第二军参谋长落合丰三郎连忙阻止奥保巩和乃木希典,同时跪在地上,对儿玉源太郎恳求道:“参谋长,让我们亲自带队冲锋吧!让我们死在冲锋的路上。” 第三军的参谋长伊地知幸介少将,还有小泉正保少将,松永正敏少将,一户兵卫少将也跪在地上:“我们都愿意玉碎在路上。” 满洲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郎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良久,才冷声说道:“第三军岩上敦宏旅团、第二军千叶钧旅团、石川光久旅团,继续反击奉天方向,既然错了,就错到底。” 大山岩转回身冷冷地注视着乃木希典和奥保巩,从牙缝里呲出一句:“你们俩也去,亲自带队,阻击奉天方向支那军,依ke(这时的意思是‘滚吧’)” 乃木希典又是略略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挂上军刀,系好胸前的扣子。向大山岩和儿玉源太郎微微低头弯腰,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奥保巩起身,低头弯腰,咬着牙走出了指挥部。 日本满洲军,第一、四军,全军压上,以及第二、三军其他旅团,猛攻本溪防线。 奥保巩和乃木希典带着第三军岩上敦宏旅团、第二军千叶钧旅团、石川光久旅团,再次调转枪口杀向奉天方向的支那军。这次不是撤退,这次是决死反击。 本溪防线压力陡然间增加了数个量级,但这依然无法撼动五个师的守线。因为守在本溪防线上的是禁卫军最早成立的第4、5、6、10师,还有海军陆战队1师。他们像磐石一盘横在本溪防线,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当然,情况也不容乐观。到了黄昏时分,本溪防线最后的预备队也都派了上去。 日本满洲军没有退路,决死冲锋,禁卫军又何尝有退路呢?只能死守阵地。 这是日本满洲军与禁卫军的最后一战,必须分出胜负,必须打出一个双方都必须接受的结果。 战斗,一直持续到太阳再次升起,突围无望的日军开始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 第237章 胜利 1月21日,早上8点,特区广播电台《第一时间》报道,只有一句话,重复了三遍: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 上午,《禁卫军报》《朝阳日报》《东北商报》头版头条,超大号字体,霸占了整个版面,完全相同的三句话: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 整个朝锦工业区,整个大清国,普天同庆,鞭炮声响经久不绝。 朝锦工业区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移民,所以庆祝形式也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主要商业街道,全部被庆祝的民众占领,载歌载舞,各种杂耍,各种免费小吃,各种免费礼物。孩子们呼朋引伴,你追我赶,穿梭于人群中间,每个人都在互相诉说着,都在放肆地笑着,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与此相对,西方列强,集体沉默。 近三十万日本满洲军,十天,仅仅十天,战败投降,这是什么情况?是日本满洲军太弱了吗?不,满洲军很强,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军。不然也不能在长达三十个月的战争中,全面碾压沙皇俄国远东军。只能说禁卫军实在是太强了,强得让日军绝望,强得让列强不知所措。 列强不得不重新评估禁卫军的实力,特别是在大清国拥有长期稳定利益的西方列强,不得不思考,以后怎么办?不幸中的万幸,中间隔着北京朝廷,他们的利益又大多在大清国南方,长江沿线,珠江沿线,距离朝阳非常远。 列强直接把目标锁定在二次执政的光绪皇帝身上,武装北京朝廷,阻止东北禁卫军南下,以华制华。另外,拉拢宁远。戈辉没了,宁远执政。宁远不是戈辉,肯定不会和戈辉一样,只要操作得当,列强的机会就来了,还有可能得到更多。 某些列强想的很美妙,但不包括同属列强之一的日本。 收到满洲军全体投降的消息,日本朝野震惊。明治天皇气得暴跳如雷,连摔了七个宋代建盏,不停的口吐芬芳,七名主要指挥官,更是被他诅咒了祖宗十八代,最后吐血三升直接晕倒,直接气出病来。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集体禁声。 参谋本部参谋总长兼兵站总督山县有朋,不发一言,清瘦的脸上,平静如常,无喜无悲,一丝不苟地擦试着天皇御赐宝刀,一边擦试,一边观察,仿佛满洲军投降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位从长州藩草根走到日本军界塔尖的真正大佬,日本现代陆军之父,日本军阀之祖,参谋本部的缔造者,日俄战争的策划者,此时此刻,心有惊雷,面如平湖,吓得其他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到总长大人。 长久的思考,充分的权衡利弊之后,山县有朋终于做出决定:“去请东乡总长(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日本海军军令部总长)。”山县有朋的声音舒缓而有力量。 下边的人终于听到总长大人发话,还好总长大人没有切腹,都长出了一口气,不需要具体指定到某个头上,立即有人主动起身,去请东乡总长。 山县有朋知道,登陆朝鲜,离不开海军的支持。满洲肯定拿不到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已经吃到嘴里的朝鲜坚决不能再吐出来,所以必须增兵朝鲜,必须得到海军的支持。还有,西园寺内阁,这回不会再学俾斯麦踢皮球了吧。如果这个担当都没有,那西园寺的首相也别干了。 此时的西园寺公望,满眼绝望,我该怎么办才好? 打,肯定是不行了,谈,又从何谈起?丧权辱国的谈判,谁去谈? 世界上最苦的差事是什么?不是装孙子当儿子,也不是卖肉陪笑颜,是作为战败国的谈判代表,没有任何光彩,有的除了屈辱,还是屈辱,有时要把自己的尊严撕下来,给人家擦屁股,然后还要感恩戴德说真香。 西园寺公望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仰天长叹,路在何方? 内务大臣原敬、司法大臣松田正久、大藏大臣阪谷芳郎、外相加藤高明等四人,齐聚西园寺公望首相的办公室。 西园寺公望内阁面临的课题是财政问题,现在又加上满洲兵败的问题。 日本政府为了日俄战争在国内外先后募集了12亿8千万日元的公债,这些债务是要还的,财税几近枯竭,拿什么还? 此外,还要经营桦太(库页岛南半部分)和朝鲜殖民地,又要征兵20万,这些都需要钱,都是吞金巨兽,西园寺内阁苦不堪言。 明治39年度(1906)预算的支出和收入都是4.9亿日元(悄悄增发日元,实际年收入不到3亿日元),还有临时军费4.5亿日元,规模庞大,钱从哪里来?难道要跪求天照大神赐予吗? 为此西园寺内阁,制定了整理国债基金特别会计法案(在记账和利息上想法办)和撤消非常特别税期限法案(延长收税期限),并从经济、国防两个方面考虑,制定了铁路国有法案。结果,外相加藤高明旗帜鲜明地反对,并威胁,如果铁路国有,他就从内阁辞职。 西园寺公望用近乎哀求地目光看向眼前的四人:“拯救我们的国家(他心中没有天皇),我需要诸位的帮助,还需要和军部合作,我们不能再内耗了。” 西园寺首相并不知道,此时,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海军军令部总长,已经坐在了陆军参谋总长山县有朋的对面。 “山县桑,为了帝国,为了明治陛下,我想先听您的想法。”东乡平八郎单刀直入。 山县有朋会心地笑了:“清国有句话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东乡君不愧是帝国海军之柱石。” “山县桑过誉了,作为陛下的臣子,尽忠是我的责任。”东乡平八郎立即谦虚道:“我直说吧!帝国海军愿意无条件配合陆军。” 在山县有朋和东乡平八郎达成一致的时候,在圣彼德堡的俄国高层也在紧急磋商。 “怎么都不说话了?”尼古拉二世的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远东的仗接下来怎么打?” 一干大臣低头不语,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想第一个表态。强如日军都不行,俄军肯定更不行,但是这话可不能这样直接说出来,更不能自己说出来。 尼古拉二世的目光锁定了御前大臣普列维,直接点名:“普列维,你和阿列克夏耶夫(俄国远东总督)一直都是主战派,说说你的看法。” “臣……以为,继续增兵远东,继续积蓄力量,不进不退,静观其变。”御前大臣普列维犹豫了一下说道:“禁卫军虽然打赢了日军,但自身的伤亡肯定也不小,很可能短时间内无力再战,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的力量足够强大,他们就只能放弃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俄军已经无力再战,国内已经无力增兵。 那么,御前大臣普列维的话,就是故意在将尼古拉二世的军。因为沙皇尼古拉二世才是俄国最大的主战派,我们主战,那是揣摩你的圣意之后,这是在迎合你,才全力主战的。没有你尼古拉二世的支持,我们再多的主张都是白搭。 尼古拉二世眯起双眼,凝视着普列维,良久不言。现在,皮球踢到了自己脚下,自己应该踢向哪里? 在尼古拉二世纠结的时候,宁远却是一副轻松惬意的神态,高调出行,视察朝锦铁路施工现场,十辆最新款龙旗荣耀轿车,完全和戈辉一模一样的排场,这说明什么? 事先得到通知的记者们,已经先一步到达施工现场。所有的照相机和电影机,同时对准了被邱千城拉开车门的龙旗荣耀轿车,一身将官服的宁远从车里钻出来,向工人和记者们,像戈辉出现在公众面前那样,轻轻挥手。记者们及时按下了相机的快门,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宁远的高调亮相,是否代表着北方禁卫军和北方经济特区进入了宁远时代呢?很多人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很多人拭目以待。 东北铁路建设总公司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洛华生,立即上前,迎接这位新老板。看到意气风发的宁远,洛华生不禁想起去年十月末,戈辉视察试验环线时,指点江山勾画宏图的情景,造化弄人,如今已天人两隔。 “宁参谋长,总督衙门遭袭一事,已经过去……”《字林西报》东北特派记者成实上前,勇敢地提问,但却被宁远的副官邱千城粗暴地打断,直接推开,直接警告:“你最好不要靠近,今天不是记者招待会。” “我今天虽然是专程过来看,但我并不想改变什么。”宁远直接给洛华生吃了一颗宽心丸:“凡是总司令做出的决策,我都坚决维护;凡是总司令提出的主张,我都始终不渝地遵循。总司令依然是特区的旗帜,特区局势必须稳定,决不可动荡。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们依然需要用戈辉思想来武装全军,指导全特区人民。” 宁远告诉洛华生:“你以前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依然按照你的计划继续施工,我决不干涉。” “进入冬季以来,由于天气寒冷,道床施工全部停止,但辅助性施工仍在继续。”放宽心的洛华生开始介绍:“我们计划在06年结束前,道床施工全部完成,07年1月份开始铺轨,7月末包括钢铁大桥在内,全部完成铺轨,8月开始试运行,12月开始体验试乘,08年1月1日,正式开通。”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进行,我不干涉。”宁远并不关心这些,他直接说道:“我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安排你。” “参谋长请讲”洛华生表情一滞,他就知道,宁远突然来视察肯定有别的事情,刚才的漂亮话说完了,该说正事了。 “奉天的仗打完了,大连旅顺也收复了,我们俘虏十几万日军,还有三十多万日本移民,不能让他们白白的浪费粮食,得给他们找点活干。不把他们累个半死,我怕他们有别的想法。”宁远才不在乎洛华生想什么,直接说道。 洛华生表情严肃地听着,认真地点头,他立即调整心情,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宁远把目光移向记者们,给记者们拍正面照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要你立即派人去奉天,去大连,做中东铁路复线化改造的前期准备工作,同时,你要着手成立东北铁建第二工程局,专门负责中东铁路复线化改造工程。” “明白,立即安排。”洛华生放心了,他没想到这么简单。在他看来,只要和铁路建设相关的,都是小事儿,他只怕有别的幺蛾子。 “别急着答应,我还没说完呢!”宁远不高兴地白了洛华生一眼,继续说道:“你接下来还要成立东北铁建第三工程局,着手修建宽城子到图门江出海口的宽图铁路。” “啊?”洛华生一时间思路没跟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宽城子?图门江?” 宁远不管洛华生的反应,继续说道:“我计划在图门江出海口建设新城,即图门江市,建设图门港,需要一条复线铁路与中东铁路相连,这条铁路,非常重要,和朝锦铁路一样重要。” “明白!请参谋长放心!”洛华生立即表态,只要是修铁路,他无惧困难。 宁远强调:“所有铁路工程,都以朝锦铁路为标准,在时间上我没有要求,我也不考虑建设成本,百年大计,质量第一。” “明白,我们东北铁建一定高标准,严要求,修出大清国最好的铁路。”洛华生立即保证。 宁远说完,没有再理洛华生,直接走向铁路建设工人,直接问候工人,嘘寒问暖,有什么要求,工资够不够花,娶没娶婆姨,有没有娃,娃上学了吗?各种问,他心里觉得好麻烦,但这都是临行前,戈辉特意叮嘱的,不要怕麻烦,越具体越好。 宁远觉得,戈辉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表面风光无限,背后是千头万绪的麻烦,还是军队的事情简单。事实上,宁远的目的也不是视察,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给一些人施加强烈的心理暗示,关于戈辉,我还是什么都不说,你自己想。 特区广播电台下午2时的新闻节目中,报道了宁远视察朝锦铁路施工现场,以及宁远在现场说的话。 听到这段新闻,每个人的关注点不一样。 普通特区民众,关注的是宁远和戈辉一样的亲民,对工人嘘寒问暖,看来宁远执政特区,自己的日子不会有太大改变,挺好。 商人更关心图门江市,图门港,这里面有巨大的大商机。同时,也意识到,特区的宁远时代真的到来了。 特区的官员们开始意识到,宁远真的要执政特区了,看来戈辉真的在17日深夜的袭击中去世了。那么,宁远真的能彻底掌控特区吗?我自己是否能在这权力过渡期间,抢占更多的利益呢?比如,特区商务局政策研究室主任钱路宽,他发现了巨大的操作空间,马上联系了其他人,他觉得他们的机会来了。 北京的朝廷也开始接受戈辉去世的事实了。光绪和袁世凯,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和宁远接触?必须尽快接触宁远,尽快拉拢宁远,光绪的扩军计划,离不开宁远的支持。 列强也不得不接受没有戈辉的事实了。他们把目光锁定在了宁远身上,宁远能代替戈辉吗?德国领事乔纳斯认为,起码在战略眼光上,宁远肯定无法和戈辉相比,但是现在德国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德国在北方经济特区的利益,只能接受宁远。美国领事哈克认为,宁远可能是美国更好的选择,戈辉太精了,如果戈辉不让步,美国根本无法在戈辉那里占到便宜。最让列强无法理解的是,特区外事局,一直回避正面回答戈辉相关的消息,戈辉绝对是外事局最敏感的词汇,坚决不碰。 戈辉的母亲安宁,心中疑云渐起,为什么是宁远?之前不是一直是小二(戈辉)吗?小二在忙什么?安宁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早已知道原因的金永安连忙提出了好几个假设,总之,就是二少爷(戈辉)太忙,宁远是二少爷的磕头兄弟,是二少爷最信任的人之一,让宁远分担一些,也是正常情况。再说,大前天早上,吴巧这小子不也匆匆忙忙的回朝阳了嘛,连亲爹都不陪了,肯定是忙啊!母子连心,安宁心里还真没有戈辉去世的感觉,自然不会有过多的联想。醉心于武道,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戈依光,就更没有想法了,如果不是安宁提起,小二的名字都不会进入他的脑子里。 第238章 孙婉儿表白 此时的宁远,已经回到红楼,坐在戈辉对面,但他并不知道,只是一次视察,就让很多人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怎么样?感觉如何?”戈辉饶有兴趣地问道。 “图门江市,图门港,宽图铁路,你这是放风筝,还是真要做?”宁远十分好奇地问道。 “真要做!我有权,有钱,有人,为什么不做?”戈辉认真地说道:“而且,我还告诉你,这是我突然间想到的,这后面还有更大的文章。” “啊?突……突然间?还有更大的文章?”宁远惊讶得目瞪口呆:“你知道吗?我对着记者们说的时候,我心里该有多虚,瞪眼说瞎话,以后这样的事儿别找我。” “你就踏实的把心放肚子里,只要老六(王超辉)把俄国人收拾了,图门江市,图门港,宽图铁路,还有后面的大文章,都不是梦想,只是时间的问题。”戈辉信心满满地说道。 “很快就有三个师,直插宁古塔(牡丹江)。截断俄国人经哈尔滨、牡丹江、绥芬河,向东撤退到双城子,海参崴。”宁远直接说道。 “中东铁路还可以向西,经哈尔滨、海拉尔、满洲里,直通俄国的赤塔州。”戈辉仰靠在沙发上,一脸淡然地提醒宁远。 “这个老六(王超辉)也有安排,同样安排了三个师,出西拉木伦河谷进入大蒙古草原,目标海拉尔或者满洲里,截断俄军向西撤退的路径。后续,抢占俄国人的赤塔州和乌兰乌德。”宁远想了一下说道:“另外,四个骑兵旅,不日挥师大蒙古草原,然后北上,彻底破坏伊尔库茨克到贝加尔湖段,再到乌兰乌德的铁路。” 戈辉提醒宁远:“必须彻底破坏伊尔库茨克到贝加尔湖段铁路,枕木烧毁,铁轨全部扔进贝加尔湖。” “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攻占伊尔库茨克,彻底毁掉那里,杀光那里的所有人,铁轨、枕木全部拆走运回国内。”宁远认真地说道。 戈辉轻轻点头,他对“杀光”这个词,心理上有些排斥,但并没有阻止,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台风行动(收复a城)呢?” “三天后的除夕夜准时开始。”宁远直接说道。 “台风行动决不能出纰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戈辉攥紧了双拳,低头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那里有几十个鸦片贩子几十年的家当,是特区真正崛起的保证。” “真正知道台风行动的,不超过……”宁远的话还没说完,休息室外响起了敲门声,宁远扭头看向门口,沉声道:“进来!” 军装笔挺的兰方舟少校推门而入,先给戈辉和宁远敬礼,然后说道:“外事局的车被拦在了五公里,一位叫孙婉儿的少校要见总司令,态度坚决。” 兰方舟在成为戈辉的副官之前,长期从事军史资料收集整理,所以他并不知晓孙婉儿是何许人,与总司令是什么关系,但他看到宁总参谋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他立即意识到,以后要认真对待孙婉儿少校。 “让五公里放行吧!”宁远说完,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戈辉:“人家来找你了,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吐露一个字儿。”说完起身,扔下“自己搞定”四个字,轻轻挥手,转身离去。临出门前,回头告诉戈辉:“德国大总参谋部高级别军事代表团,已经登船,看来你的‘死讯’更确定了他们来特区‘访问’的必要性。”说完,消失在门口。 戈辉轻轻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宁远虽然对孙婉儿有感觉,在大柳树村第一次见到孙婉儿时就有感觉,但无奈何人家孙婉儿眼里根本就没有他,所以他对孙婉儿,也就没了感觉。宁远在这方面,不喜欢过多的投入感情,他注重结果,不喜欢过程。 此时的孙婉表情严肃,安静地坐在龙旗车里等待。她坚信戈辉没死,一定在红楼,因为她所了解的宁远,是标准的军人,脑子里都是军事相关的事情,根本想不出图门江市、图门港、宽图铁路这些事情。整个禁卫军里,能有这些想法的人,只有戈辉一人,所以戈辉肯定没死,而且活的很好,不然也没时间想这些事情。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红楼关于戈辉只字不提,也严禁外事局正面回答与戈辉相关的问题。 果然,五公里放行了,说明戈辉确实就在红楼,也只能在红楼。 孙婉儿的龙旗车在红楼警卫的注视下,驶过了五公里岗亭。孙婉儿心中不免一阵小得意,想骗过我?没那么容易。得意过后,一阵没来由的委屈袭上心头,泪水直接模糊了孙婉儿的双眼。自己的心思,那个人明明十分清楚,却非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还用什么政治婚姻来搪塞,你的权势都超过大清皇帝了,英国法国俄国日本你说打就打,你还需要政治婚姻吗?孙婉儿越想越气,等见到戈辉,一定要大骂他一顿。 戈辉陷入了沉思,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不想这样耽误孙婉儿。 两下敲门声之后,孙婉儿直接推门而入,看到戈辉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认真地看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孙婉儿的声音里带着责备,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睛里打转,心里委屈得不行不行的。 “婉儿,你先坐下!”戈辉抬手示意,说的淡然随意:“我只是想顺便看看,哪些人会跳出来搞事情。”这算是戈辉的解释吧! 孙婉儿来到这里,可不是想听这些的,她不想坐下,倔强地站着,盯着戈辉的眼睛,直接说道:“我要做你的女人!做你戈辉的女人!” 完了!这可怎么办!戈辉心中惊叫,这丫头单刀直入,根本不给他回旋的余地。 “婉儿……”戈辉迅速整理思路,他知道决不能思考太久:“我现在不是普通民众,也不是在政府工作的普通科员,我代表着近五十万禁卫军,肩负着无数特区民众的生计。到了我这个位置,说话,做事,有无数人关注、揣摩,必须考虑政治影响,而政治是冰冷的,没有温情可言。我的婚姻,也只能是政治婚姻,是利益的结合,不存在真爱,只有需要,只有合适与否,只有一次和n次。” 戈辉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双手扶住孙婉儿的肩膀,看着孙婉儿的眼睛,深情地说道:“这对你不公平,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罗曼蒂克的婚姻,我希望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而我,给不了你。” 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根本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戈辉,但她还是努力地看着戈辉。 戈辉放下一只手,掏出手帕,举在空中,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帮孙婉儿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轻轻叹息:“你看,妆容都哭花了。” “我不要名分,我只要我爱的人。”孙婉儿平静地说道:“多个女人共有一个男人,本就平常,我并不特别。” “婉儿……”戈辉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要让我卑微到尘埃里吗?”孙婉儿眼噙着泪水问道。 戈辉注视着孙婉儿的眼睛,他看到了璀璨的星辰,每一滴眼泪,都是一颗星星,都是自己的罪过,怎么舍得让你继续流泪呢! “需要我帮你调换工作吗?侍从室重建,需要一名俄语翻译,你……”戈辉还没说完,直接被孙婉儿打断了。 “找别人吧!外事局俄国课也需要我,我喜欢那里的工作。”孙婉儿直接拒绝了,很傲气地说道:“我是你的女人,但我的生活并不全是你的。” 戈辉本想关照她一下,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果断,只好尴尬地“噢”了一声。 “你不抱我吗?”孙婉儿认真地问戈辉。 戈辉把孙婉儿紧紧地拥进怀里,轻声说道:“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都不及我第一次遇见你。” 孙婉儿在心中惊呼,这个人真的是戈辉吗?他怎么会说这么戳心的情话? 戈辉郑重地保证:“虽然给不了你太多,但决不会让你受委屈。” 孙婉儿嘤咛地“嗯”了一声,几年间漫长的坚持,终于得偿所愿,在心中不断叠加的情感,宛如不断积蓄能量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喷发,瞬间淹没了孙婉儿。她哭了,大声地哭了,因为结束,因为开始,因为幸福。她在心中坚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在同一时间,万里之外的德国,威廉二世的养女维多利亚-伊娃少校(年初军衔升了一格),同样做出了不后悔的选择,她拒绝了瑞典王子的求婚,放弃了有一天成为瑞典王后的可能。她直言,我不想结婚,只想做一个纯粹的帝国军人,其实,政治婚姻是皇室子女的宿命,她今天拒绝了这个王子,明天拒绝了那个王子,后天呢,她不可能一直拒绝下去,皇帝也不允许她一直固执下去。 其实,伊娃不知道,一场她无法拒绝的政治婚姻在遥远的东方等着她。 孙婉儿也不知道,她放弃的名分,原来属于万里之外的异族人。当然,从她决定放弃的那一刻起,她就真的放弃了,她就是这么干脆的人。她给戈辉当了一下午的助理,夜幕降临前,把自己的初吻着急忙慌地给了戈辉,然后逃跑似的离开了。 兰方舟派了十辆龙旗随行保护,总司令的女人,安保一定要最高等级。 抱着肩膀站在窗前,看着一连串的车灯驶离红楼,抬手伸出拇指,轻轻擦过唇边,一抹淡淡地唇色,戈辉无声地笑了:“如果天黑之前还来得及,我要忘掉你的眼睛。” 戈辉的视线向前延伸,更远的地方,三辆车的灯光向红楼方向驶来,很快与十辆车的灯光交错而过。十辆车的灯光继续驶向远方,三辆车的灯光继续驶向红楼。 戈辉收回目光,转身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桌边还有半座山需要处理。不过,这些都是孙婉儿整理过的,并用铅笔划好了重点,他只需要简单浏览之后,就可以批示。 就在戈辉埋头处理案头文件的时候,宁远接待了刚刚赶到的谭伟(特区安全内务部主任)。 宁远把一杯热茶放在谭伟面前:“先喝口热茶,暖暖胃。”然后坐回谭伟的对面,继续道:“老大你就不用见了,孙婉儿刚刚从他那离开。”宁远朝谭伟眨了眨眼睛:“你懂的”。 谭伟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如此地轻轻点头,又摇头感慨:“五年的坚持啊,终于得偿所愿,孙少校不易啊!” “说正事儿吧!”宁远拉回正题。 谭伟立即说道:“人抓完了,活捉132人,击毙168人,这是参与总督衙门袭击行动的所有人。” “所有人?”宁远眉头轻皱,他不相信没有漏网之鱼。 “这些人都是直接参与操作迫击炮的人。”谭伟立即解释:“还有几个负责监视总督衙门的,一直藏在日本领事馆,所以……” 不待谭伟说完,宁远直接说道:“明天直接去日本领事馆抓人,一个战败国的领事馆,有何尊严可谈吗?”宁远气哼哼地起身,在办公室走了一圈,又道:“胆敢反抗,直接击毙,管你是谁。” “还有一个事儿”谭伟又道:“农业局发展规划司司长赖艾贤、商务局政策研究室主任钱路宽、移民安置局副局长宁昌河、邮政总局办公室主任刘富贵,特区路桥建设公司总经理刘守信等五人,在18日、19日、20日,三天,三次密会。” “这是鱼要咬钩的节奏吗?”宁远喃喃说道。 “他们只是加快了脚步,但短期内肯定不会跳出来。”谭伟摇头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只能等待。” “余茁(廉政调查局)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他们贪污受贿,勾结不法商人,走私粮食,这些实打实的证据,差不多可以让他们挖矿(劳动改造)20年了。”宁远幽幽地说道。 “宁昌河、赖艾贤,这两个人可能没机会挖矿了。”谭伟愤愤地说道:“我怀疑他们勾结日本人,向日本人出卖特区情报,只是还没抓到证据。” 谭伟把手伸进外衣内侧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盒软包的满江红,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但并没有要点着的意思。 宁远思虑着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该杀”。 “内务部成立时间尚短,虽然有老八(严肃)的人指导,但是很多工作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摸索,所以工作中还是有很多漏洞。”谭伟惭愧地说道。 “不重要,他们都是养肥的过年猪,拿什么理由杀,结果都一样。”宁远拧着眉毛说道。 “这是老大的意思?”谭伟好奇地说道。 宁远点头,然后说道:“老大说,特区的官员贪污受贿,勾结不法商人,都是正常现象,估计永远也无法杜绝,但也不是全无坏处,他们在变相的为特区政府敛财,顺带还更新了特区的官员队伍,还树立了特区政府的反腐形象,何乐而不为呢!” “过年猪就是这么来的。”谭伟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而又道:“估计余茁的压力不小啊!” “恰恰相反,他乐在其中!”宁远轻轻摇头道:“他就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些贪官就是他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具。” “变态的爱好!”谭伟给出一个简单的评价。 “难道你不是吗?”宁远笑问。 “老大打算什么时候露面?”谭伟连忙转换话题。 “老大要给一些有想法的人足够的思考时间,但他不会一直隐而不出。”宁远直接说道: “他计划大年初一,通过广播向全特区人民,全大清人民拜年。” “到时候一定很精彩,很多人要难受了。”谭伟兴灾乐祸道。 “几家欢喜,几家愁呗!”宁远一脸轻松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包括列强在内,很多人肯定十分难受。”谭伟越想越觉得有戏可看。 “对了,明天,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三地警察,同时行动,取缔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的所有非特区出资的报社。”宁远突然说道。 “这样合适吗?”谭伟有些不理解:“那些报社都是依照特区基本法设立的,有总督衙门开具的许可。” “发声的渠道,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里,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是真的、假的,他们都只能听着。”宁远肯定地说道:“年后就修改相关法律条文,制定具体的管理规定。” “二哥,霸气。”谭伟竖起大拇指。 “我的地盘,我做主,不服来战。”宁远霸气地说道。 谭伟起身:“我的事儿说完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的行动。” 宁远起身:“路上注意安全。” 第239章 攻击日本使馆 1月22日,上午,《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头版头条,同时发文:取缔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所有非特区出资的报社。 当天上午,朝阳警察、锦州港区警察、锦西港区警察,以及匆忙成立的新闻出版审查组,同时出现在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的非特区出资的报社。举着手中的“取缔公文”,大声宣告:“禁卫军总参谋部令:取缔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所有非特区出资报社经营权。所有人立即离开自己的工位,私人物品可以带走,但要经过警察的检查。”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警察和黑洞洞的枪口,不论是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纵然有总督衙门开具的报社经营许可,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他们知道,提了也没用,死了也白死。 戴着宽边圆眼镜的《朝日新闻》朝阳分社主编北村匠海,深深的弯下了腰身,满洲军兵败奉天,他们在这里必须低头做人,不然很快就会成为尸体。他向其他人打手势:“哈亚库(快点)!什么都不要带了,走吧!” 十几分钟后,北村匠海带着报社的人来到街上,再次回首朝阳分社的牌匾,他知道,帝国彻底失去了这里,或许不是永远,但遥遥无期是肯定的。 警察和审察组的人取缔报社,虽然态度蛮横,不做解释,不容质疑,但起码没有开枪,没有死人。但是去日本驻朝阳领事馆抓人,却完全另一种情况,不但开枪了,还开炮了,还死了不少人。 同样是在上午,一个营的武装警察包围了日本驻朝阳领事馆。街角的隐蔽位置架好了fa-64迫击炮,在合适的制高点,同时架起了fa-97-c重机枪和nd-02-e轻机枪,随时提供持续火力支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颗迫击炮弹直接炸飞了日本驻朝阳领事馆的大门,fa-97-c重机枪和nd-02-e轻机枪,密集的子弹直接封锁了领事馆二楼和三楼的窗口。 三颗手榴弹直接飞向领事馆主楼入口,楼门被炸飞后,更多的手榴弹从入口飞进楼里。 武警战士举着厚实的钢盾迅速接近领事馆主楼,手榴弹不间断的扔进破碎的窗口。 日本领事神原和也怎么也想不到,禁卫军居然不顾国际公约,公然攻击外国使领馆,看来小川谅也等十七人,应该是藏不住了。该舍弃的,不能犹豫,该做的做了,该死的去死,但是,该有的战斗,必须有,三十名忍者暗卫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帝国尊严不可践踏。 神原和也派秘书中岛欲之出去交涉,他心存侥幸,想看看武装警察的真正目的。 然而,已经攻进领事馆主楼的武装警察,并没有和中岛欲之多说一言,直接用枪托砸晕了中岛欲之,武警冷言告之:“我们来抓人。” 连续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遍了一楼,并迅速向二楼漫延。 十几分钟后,领事馆的三十名忍者暗卫全部倒在了血泊里,身体被子弹射成了马蜂窝。小川谅也等十七人,包括小川谅也在内,死了十三人,四人重伤。不论死伤,都被送去朝阳陆军第一医院,那里有很多实习医生,解剖尸体,抢救伤员,这些是他们最好的练习对象。 至此,袭击总督衙门的日本人全部被抓获或者击毙。 特区安全内务部,常务副主任吕长平,向武装警察第二旅第1营,少校营长李放伸出了右手:“没想到你出手如此暴力,但依然非常感谢,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但心中在想,以后再也不会找你合作了,抓十几个人像打仗一样,这谁受得了。 “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李放客气道,心中却在想,武警就这风格,能受就受,受不了,别找我们。 就在李放和吕长平互相客气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日本驻朝阳领事馆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具体原因不详,但肯定是临时的红楼军政府在行动。 整个朝阳的外交圈,一片哗然。武力攻击外国使领馆,这个影响太恶劣了。今天是日本领事馆,明天会不会是美国的?德国的?法国的?英国的? 这个消息以星火燎原的速度席卷了朝锦地区,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事件,日本领事馆是否窝藏总督衙门的袭击者,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禁卫军越界了,影响极为恶劣。朝锦地区的酒店、饭店、咖啡馆,都在谈论这个事件。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闲人们,也在谈论这个事件。有担忧,有兴奋,担忧禁卫军面临着巨大的外交压力,兴奋者拍手称快,干的好,就应该这样强硬,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我们自己就是道理,用子弹和炮弹讲道理,胜过千言万语。一位移民到特区快两年的四川老表,更是摔碎喝光的酒瓶,大声吼出——禁卫军雄起,特区雄起,北方雄起。 日本领事神原和也带着他的秘书中岛欲之首先拜会了美国领事哈克-d-贝里芬,对红楼军政府攻击外国使领馆事件,深入地交换了意见。 对哈克来说,临时的红楼军政府,不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美国,他只愿意当个看客,坐看云卷云舒,但是和神原聊过之后,他突然有了搞点事情的冲动。 哈克认为,这或许是向临时的红楼军政府施压的绝好机会,还可以顺便测试一下宁远。所以他打电话联系了德法英俄意奥六国领事,邀请六国领事到美国领事馆,德美英法日俄意奥,八国领事坐谈。这是继1900年以后,八国领事再次坐到一起,这本身就代表着非凡的意义。 神原和也对这次八国领事会谈没有诉求,也不抱希望。不是他没有了斗争的心气,而是他了解禁卫军的真正实力,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算计都是扯蛋。此时,他需要低调,他的任务就是留在朝阳,不论多难,都要留在这里,做帝国的眼睛。 德国领事乔纳斯是五人中最轻松的一个,凭借德国大总参谋部和禁卫军红楼的关系,即便是没有了戈辉,宁远也不会让关系恶化,所以,他也没有诉求,他今天就是一个看客,看着其他人表演。 英国领事卡尔和法国领事西尔科,两人一直走的很近,两国两次派遣远征军进攻朝阳,两次折戟朝阳,两国与朝阳的谈判仍在继续。最近,南部非洲的问题也被拿到谈判桌上讨论,结果遥遥无期,似乎禁卫军一方,也不着急。 俄国领事萨福诺夫一脸凝重的表情,因为禁卫军的兵锋已经接近宽城子(长春)了,是战是退,俄国远东军内部在激烈的争论着,撤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俄皇尼古拉二世那里就无法交待了,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很有可能会被解职。 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和奥国领事(奥匈帝国)阿纳托维奇,两人属于打酱油的,都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在清国这里,两国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因为在去年二次大凌河战役之后,清国的北京朝廷,就已经宣布不再支付英法意奥四国的战争赔款了。此次禁卫军在奉天战场再次稳执牛耳,相信北京朝廷,很快就会宣布停止支付日俄两国的战争赔款,连英法日俄四强都没办法,更何况一直打酱油的意奥两国呢。所以,两国领事早就躺平了,今天就是来看看热闹。 美国领事哈克,作为八国领事会谈的发起者,第一个发言。他首先感谢七国领事的到来,然后阐明了发起此次会谈的目的。他对禁卫军攻击外国使领馆一事表示深深的关切,今天是日本领事馆,那么明天会不会是美国的,或者德国的,再或者是诸位国家的。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关系到我们每个外交官的安危,关系到我们背后国家的尊严,我们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我们十分有必要联合起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一起向临时的红楼军政府施压。我们必须让临时的红楼军政府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是越界了,后果很严重。八国的力量是禁卫军永远不能承受的,临时的红楼军政府必须做出解释和道歉,还有必要的赔偿。 包括神原和也在内的七国领事,都以极为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慷慨陈词的美国领事哈克。 神原和也反复思考自己说过的话,感觉自己没有答应哈克什么呀,他为什么这么帮自己,要求红楼解释、道谦,甚至赔偿。 乔纳斯一脸玩味的神情,他相信无利不起早,哈克这么说,必定有所图,那么,他图什么呢?等等看。 英法俄三国领事简单的附和了几句,表示赞同。 意奥两国领事明确表示赞同,但也仅此而已了,他们能做的确实不多。 总之,大家都各怀心事,但在哈克的反复说和下,最后居然神奇般的达成了一致,八国领事联合向临时的红楼军政府施压,要求红楼必须做出合理的解释,并深刻道歉,至于赔偿,就不指望了。 下午2时,特区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中,直接公开了武装警察在日本驻朝阳领事馆射杀了十七名袭击总督衙门的日本贤机关成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就已经代表红楼的态度了。事儿,我做了,不但做了,还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做的,谁赞成,谁反对,请上前来。 刚刚达成一致的八国领事,一时间不知所措,还联合施压吗?这么做还有何意义呢? “这真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奥国领事(奥匈帝国)阿纳托维奇发出呻吟般的感慨,然后又无奈的摇头苦笑,抬手在自己身上画着十字,口中喃喃:“上帝啊!究竟是谁放出了这只野兽?” 北京的光绪皇帝,听完特区广播电台的报道,立即在御书房召见袁世凯等主要核心大臣,讨论朝廷应该做什么? “袁世凯,你先说。”光绪帝直接点名。 “臣以为,朝廷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就好。”袁世凯直言道,因为他知道,朝廷对禁卫军的影响力为零,朝廷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袁世凯,作为总理大臣,你这话说的过于保守了。”光绪帝面色冷峻,轻轻摇头,显然十分不满,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朝廷可不可以也测试一下列强的反应?” “陛下的意思是……”袁世凯试探着问道,心中腹诽,朝廷能测试列强什么?朝廷的话,列强不当屁处理都算好的。 “朝廷宣布停止支付日俄美德四国的庚子赔款。”光绪帝直接说道。 “日本兵败奉天,俄国也将步日本后尘,美国远在大洋彼岸,德国在欧洲羁绊重重。”袁世凯简单分析了一下,最后下结论:“现在确实是宣布停止支付庚子赔款的最佳时机。” “加速皇家禁卫军的整编,加强训练,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光绪严肃地说道:“只要十万强军拱卫京城,就不怕美德两国搞事情。” “那就需要向朝阳订购更多的武器,特别是朝阳的半自动步枪。”袁世凯进一步解释道:“在奉天战场,如果没有半自动步枪,结果还真不好说。” “这个事情还需要朕下旨吗?”光绪帝冷声道。 “钱,朝廷没钱了。”袁世凯直言道:“朝阳,战争耗费巨大,已经停止向朝廷输血。” “怎么,我大清就只有北方吗?江南呢?两广呢?”光绪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了。 “时间”袁世凯只吐出两个字。 “时间……时间……”光绪帝咬牙重复了两遍,拳头在桌面上轻轻地砸了两下,然后说道:“朝阳不是要修遵义府到泸州的窄轨铁路吗?李经羲向朝阳要100万,看来是要少了,告诉李经羲,再加200万,否则这条铁路朝阳就别修了。”光绪帝说完,阴云密布的脸上突然间烟消云散了。 光绪帝瞟了袁世凯一眼,又道:“你再想想,什么可以卖出高价,问问朝阳感不感兴趣。” “这……合适吗?”袁世凯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土地呀,筑路权呀,那些东西朝阳又拿不走,朝阳就是玩出花来,也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光绪帝一脸的不屑:“只要我们军力够强,想什么时候拿回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臣,遵旨。”袁世凯答应的很果断,他算是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这位曾经的傀儡皇帝,彻底放飞自我了。连西方列强都不怕的东北禁卫军,会怕你这个皇帝吗? 公然攻击外国使领馆事件,还在继续发酵中,欧美列强也都收到了消息,也开始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特区安全内务部的主任和副主任,谭伟和吕长平,已经坐在了宁远的面前。 “……最后,参与袭击总督衙门的十七人中,十三被射杀,四人重伤,我方无一伤亡,经过,大体就是这样。”吕长平做完了汇报。 “在北方经济特区,在禁卫军面前,谁不俯首?哪个不从?日本领事馆的下场就是明证。”宁远起身,走到窗口,看着玻璃外面的天空,淡淡地说道:“我不管其它,我只要结果。”宁远转回身,一脸淡定:“就如今天,外交影响?只要拳头够硬,那就可以全当放屁处理。” “你躲在红楼没人找到你,但锡良局长肯定会十分头疼了。”谭伟调侃道。 “老人就要多找点事情做,不然会变傻的,我这都是为他好,哈……”宁远说完自己先笑了。 谭伟和吕长平也摇头轻笑,他们可也想象到锡良老先生眉头紧锁的表情。 “事件到此为止”笑过之后,宁远直接说道:“你们抓的那些人,交给四方城,那个齐疯子已经向我要人多次了,他们需要器官移植手术训练的大体。” 谭伟看了吕长平一眼,然后重重地点头:“恩,回去就安排!” “我亲自送过去。”吕长平直接说道:“顺便去见见这位素未谋面老乡,我和齐正都是淮安人。” “不用那么麻烦,电话联系,让他们自己过来接收,别惯出臭毛病来。”宁远说道。 谭伟看了吕长平一眼,说道:“想见齐正,你可以跟着去。” “你们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可以走了。”宁远直接送客。 宁远送出了谭伟和吕长平,转身就来到戈辉面前。 第240章 孙婉儿要买地 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的,只能是宁远。皮鞋肆无忌惮地踏在红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戈辉像没听到一样,继续伏在案头,目光依然跟随着沙沙作响的笔尖,然后是纸张翻动的声音,接着又是沙沙作响的笔尖。 宁远也不说话,就站在戈辉的巨大办公桌前,静静地看着戈辉在文件上或长或短的指示着什么。 最后还是戈辉失去了耐心,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杵那儿不说话?想啥呢?事情办完了?” “就是想看看你干活!没有孙少校帮你划重点,效率低了不少啊!”宁远轻轻调侃:“看来你的侍从室重建速度还应该加快。” “说你的事儿!”戈辉在文件上简单批示了几个字,然后说道。 宁远不再闲扯,直接说结果:“日本领事馆炸成了废墟。” 戈辉把战神钢笔插进笔帽拧紧,肩膀在轻轻抖动,然后是抑制不住的轻笑:“抓十几个人,怎么跟打仗似的。” “兰耀阳的宝贝一营动的手,老十一(谭伟)只派了一个副主任。”宁远也轻轻摇头。 “外事局压力肯定会大一点儿,锡良老先生受累了。”戈辉淡淡地说道:“不过也没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禁卫军不知何为压力。” “总督衙门那块地,就这么挂出去了?留着自用不好吗?咱又不差那仨瓜俩枣的?”宁远突然问道。 “嗯,是不差,但那里留着已经没意义了,徒增伤感。”戈辉轻轻点头,然后又道:“奉天收复,总督衙门早晚要搬到奉天,建设新的总督衙门,以后的重心在那里。” 宁远问道:“搬走之前呢?就打算在红楼办公吗?” “外事局,十层大楼,他们那点儿人,根本用不完。”戈辉直接说道:“总督衙门和外事局合署办公两三年,新奉天建成后,一起搬到奉天去。” “这不是又和孙婉儿少校一起工作了?”宁远感叹:“啧啧啧,公私兼顾啊!这一点,我就服老大你了。” 戈辉抬头定定地注视着宁远,思绪已经飞到了扇形的外事局大楼,然后是绝美的容颜。 一辆宝马轩辕轿车稍稍减速,从《读卖新闻》报社门口经过,坐在后排的孙翰林和孙婉儿,都把目光投向《读卖新闻》朝阳分社门口,牌匾虽然还在,但大门上却交叉贴着封条。 “不对呀,之前路过的《朝鲜独立报》还有人进出,在正常营业啊!不是取缔所有非特区出资的报社吗?”孙翰林不解道。 “对哈!读卖新闻社都贴上了封条,《朝鲜独立报》为什么没有?”孙婉儿也觉得奇怪。 “特区是禁卫军的一言堂,言出法随,谁敢置喙?”孙翰林感叹道:“戈辉一死,一切都变了,显然,宁远更加霸道。” “爹——别忘了,您也是特区发展的既得利益者。”孙婉儿知道戈辉没死,但现在又不能告诉父亲,所以只能及时岔开话题:“总督府的废墟已经清理干净了,朝阳日报上已经挂出价格,女儿想买下来,修个别院。” “别院?你修别院干什么?咱家那么大的房子住不下你吗?”孙翰林用诧异地目光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我就是想,那里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不想被别人拿走,反正我爹又不差这个钱。”其实,在孙婉儿的心里,那里是戈辉曾经工作生活的地方,她不想被别人拿走。 “我还头一次听到这么牵强的理由。”孙翰林一脸的不理解:“不过,你爹我确实不差这个钱,但是那里前后左右都是政府部门,买下那里我们能干什么呢?” “反正,今天就拿下那块地,女儿不想夜长梦多。”孙婉儿认真地看着父亲。 “拿下不是问题。”孙翰林直接说道:“问题是,朝阳就不再建新的总督府了吗?宁远不是要接任吗?他就不需要总督府了吗?” “爹——这是您该操心的事儿吗?”孙婉儿觉得父亲的想法很有意思:“再说了,奉天已经被禁卫军拿下了,那里不是更适合建总督府吗?” 孙翰林一愣,转而又笑了。说起奉天,孙翰林还真有许多想法,未来的奉天,应该是如火如荼的建设,那么,一定会有翰林奥迪斯电梯的市场。一想到这些,孙翰林不禁眉开眼笑。 “爹,你笑什么?”孙婉儿好奇地问道。 “爹在想啊……”孙翰林说着他关于奉天的想法。 在父女俩畅想奉天的时候,宝马轩辕轿车已经缓缓地停在了一片面积巨大的空地前。此时,已经看不到一丁点残垣断壁的景象了。禁卫军只用了三天,就全部清理了总督府的废墟,并直接把这块地挂在《朝阳日报》上公开拍卖。 远处还有两辆宝马轿车和一辆龙旗轿车停在空地前,几个人对着空地,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规划着什么,还能隐约听到爽朗的笑声。 那几个人已经注意到了刚刚赶到的宝马轩辕轿车了。 “看来不光是我们看上了这块地啊!”一位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说道。 “你就放宽心吧!只要钱主任说话,这地谁都拿不走。”说话的长脸小胡子瘦高个,扭头看了一眼另一位表情严肃地中年人。 “在朝阳,能量比我大的人多不胜数。”钱路宽轻轻摇头,他轻轻扬头,用下巴指了指刚刚赶到的宝马轿车,然后说道:“那是宝马公司最顶级的轩辕轿车,知道那是谁的车吗?翰林奥迪斯电梯公司的车。” “您是说,孙……”长脸小胡子瘦高个试探着说道。 钱路宽轻轻点头,说道:“他要是看上了,那这块地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了。” “他……有这么厉害吗?”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有些不信。 “这位孙老先生平时极为低调,从不显山露水,很少有人知道,在禁卫军刚刚成立不久,他就与禁卫军搭上了关系,儿子在禁卫军当师长,女人曾经是戈辉的助理,后来去了外事局,担任俄国课主任。”钱路宽感叹道:“这样的背景,还不够厉害吗?他如果看上这块地,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这么说,我们没戏了。”长脸小胡子瘦高个一脸失望地说道。 钱路宽重重地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如果他也看上了这块地,我们就是没戏了。” “唉……我们设想中的顶级会馆,只能另外选址了。”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无奈地感叹。 对钱路宽来说,这里虽然是首选,但换个地方也不是不行,谁让自己暂时抢不过人家呢,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久的将来,他相信,他想要哪里,哪里就是他的。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轻轻自语:“时间差不多了,那几个人差不多快到了。”回头看了司机一眼,打了一个手势,然后直接向龙旗雅士轿车走去,在钻进轿车的那一瞬,告诉司机:“江浙会馆。” 长脸小胡子瘦高个和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也赶紧回到自己的宝马车里,叫司机跟上前面的龙旗轿车。 此时,孙翰林从宝马轿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好大一片空地啊!能盖好几栋厂房啊!” 从车上下来的孙婉儿,也是一脸的欣喜,但在她心里,可没想建设什么,就这么空着,种上庄稼也行,对,就种庄稼,反正不盖房子,坚决不许爹在这里建厂房。 “拿下,高低拿下,翰林奥迪斯电梯再建个第三工厂,反正几年后,这里整条街都会搬到奉天。”孙翰林直接作出了决定,凭他和红楼的关系,这块地非他莫属。 “那几个人,好像看到我们的车来了,就匆匆离开了。”孙婉儿一脸奇怪地说道。 “咱家的车牌号,在朝阳商圈里谁人不识啊!”司机孙小果一脸得意地说道:“看到咱家的车,他们就知道,这块地,他们没戏了。” “我倒没觉得。”孙婉儿不以为然地说道:“要不是我看上了这块地,你们也不会来这里。” “看着这块地,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戈辉时的时候,沙俄兵在后面追,我们在前面逃命。那时真的以为自己会命不久矣了,戈辉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啊!”孙翰林回忆道。 看着眼前的巨大空地,孙婉儿想到了自己的好闺蜜于若雪,想到了殒身于此的东北副官,多好的一对璧人,如今却天人两隔,孙婉儿不禁潸然泪下。 “怎么还哭了?”孙翰林惊讶,马上又释然了,因为他或多或少听过一些,似乎好像自己的宝贝女儿喜欢戈辉,没影儿的事儿,他倒也没问过,今天看来,或许是真的。于是宽慰道:“造化弄人,很多时候,这就是命。戈辉的死,于特区的很多人来说,情感上都是很难接受的,你也……” “爹——”孙婉儿连忙打断父亲:“这些不吉利的话,可不要再说了!” “不吉利?这有什……”孙翰林十分不解,话还没说完,又被女儿打断。 “爹,我是在替闺蜜于若雪难过,她的男朋友东北副官,那一夜殒身于此。”孙婉儿解释道。 “哦……东北副官,多好的年轻人啊!英俊!稳重!健谈!可惜了了!”孙翰林瞥了眼宝贝女儿,曾几何时,他还曾想过让东北副官做自己的好女婿呢!真的没想到啊! “小年那天下午,雪儿刚刚带着东北副官见了父母。”孙婉儿对着眼前的空地出神,口中喃喃自语:“雪儿啊,你此时应该在老河滩公墓吧!” “这次伤亡有多大?一定不小吧!”孙翰林满脸感慨地问道。 “,包括1月18日凌晨,日本人炮击总督衙门,殒身的139人。”孙婉儿轻轻说出一个惊人的数字:“这只是阵亡的数字,不包括受伤和致残。” 孙翰林扭头看向奉天方向,思绪飞到八角台镇,飞到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战争还没有结束,牺牲还会继续吧!老河滩那里肯定还会增加更多的墓碑。想到此,心绪立时变得沉重,声音低沉地说道:“回吧!去江浙会馆。”说完,向宝马轿车走去。 回去的路上,孙翰林一直沉默不语,闭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孙婉儿把目光瞥向车窗外,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把过年的气氛营造得满满当当。 “那块地就给你留作嫁妆吧,第三工厂不建了,建工厂的钱,全部用来买战争 孙翰林只是轻轻一笑,目光移向匆匆滑过的街景,直到司机提醒他“拐个弯就到江浙会馆了”,他才扭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宝贝女儿,笑吟吟地说道:“你苏伯伯的儿子从美国回来了,在美国学习的应用化学。前些天我见过了,一表人才,年后打算在朝阳成立苏氏化学品公司。我和你苏伯伯的意思是让你们见见,如果互相看着顺眼,以后就多见面,时机到了就做个儿女亲家。” 孙婉儿惊讶地看着父亲问道:“哪个苏伯伯?难道是上海那个卖棉纱的苏荣升伯伯?” “恩,就是他。”孙翰林点头说道:“现在生意做的更大了,又增加了生丝、茶叶、成衣、小食品加工等等,一会要去的江浙会馆,背后的老板就是他。以后他长驻特区,他看好特区的发展,想在酒店行业一展身手。上海的生意交由他二弟苏荣恒打理,他的三弟苏荣丰打理美国的生意。”孙翰林最后感慨:“苏家三兄弟,都是商业鬼才。咱们北方人,要多学学江浙人的生意经啊!” 孙婉儿心里只有戈辉,也根本没给别的男人留位置,但她不想让父亲在外人面前为难,所以她不但没拒绝,而且还很干脆地答应了父亲:“那就看看吧!”说完又把目光扔向了车窗外面。 宝马轩辕轿车很快停在了江浙会馆门口。 司机孙小果小跑着从车身后面绕到车身另一侧,帮孙翰林拉开车门,一只手同时伸向车门横梁,帮孙翰林护住头顶。 孙翰林从车门钻出来,一眼看到已经立身会馆门口苏荣升和他儿子苏毅。 看到孙翰林下车了,苏荣升一边微笑拱手,一边走向孙翰林。 苏荣升笑声爽朗:“翰林兄,提前给你拜年了!今天一定要多喝两杯。”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东北人最不怕的就是喝酒,今天不醉不归!”孙翰林豪气道。 “孙伯伯好!”苏毅上前恭敬行礼,当他再抬头的时候,孙翰林身旁出现了一位绝美容颜,惊得苏毅一时间忘记说什么了。 孙翰林抬手拍了一下苏毅的肩膀,开怀大笑,介绍道:“这是你表妹,婉儿。” “啊!婉儿表妹好!”苏毅猛然间反应过来:“刚才被你的容颜惊到了,让你见笑了。” “我爹说你一表人才,果然很帅,但是不是人才,我暂时还没看到。”孙婉儿大方的说道。 “未来很长,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看。”苏荣升微笑着插话进来:“千言万语,我们得到里面谈,北方哪儿都好,就是冬天外面太冷。”说着,目光又移向孙翰:“翰林兄,请吧!” 孙翰林轻轻点头,四个人一起往里走。 江浙会馆的大厅十分的奢华,目之所及,金碧辉煌。 孙婉儿环视了一圈后,瞥了一眼苏毅,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们家的钱都花这儿上了吧!” 苏毅淡淡一笑,刚欲开口说话,苏荣升扭头看向孙婉儿,和蔼地说道:“这个会馆是我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礼物,婉儿喜欢吗?”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了。 “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呢!”孙婉儿避开了正面回答。 “婉儿要是喜欢,就送给婉儿了。”苏荣升直接说道,说完,自己先笑了,可马上又收住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孙婉儿顺着苏荣升的目光,看到一位头戴瓜皮小帽,鼻子上架着圆形墨镜,身着长袍马褂,手拿小折扇,一幅英风逼人的年轻公子哥形象,在十几名壮汉的护卫下,阔步走进会馆大厅。 年轻公子哥视线在孙婉儿的脸上肆无忌惮地停留了几秒钟,嘴角还微微翘起,还扭头跟身旁的壮汉轻声耳语了几句。 一群人从四人眼前昂首而过,穿过会馆大厅,向二号楼走去。 孙婉儿神色一冷,意味深长地看向二号楼,她的嘴角也微微翘起。 孙翰林也注意到苏荣升的表情变化,目视着那些人穿过大厅,这才轻声问道:“你认识?” 第241章 会馆枪声 苏荣升严肃地点头:“他叫萧强,广州四公子之一,也叫他们广州四霸,狗路过都要踢一脚,荤素不忌,尤其喜欢少妇,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他辣手摧花。他的父亲萧冠雄是肖氏船行的大东家,也是两广地区三大帮会之一。走私鸦片,贩卖人口,是他家船行的主业,妓院和赌场是他家的副业。人多枪多,喜欢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用子弹解决问题。”接着感叹道:“这个萧强,必须小心招待,免得徒增麻烦!” 孙翰林轻轻摇头,一脸淡然,完全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别说是外来的黑势力,就是大清皇帝来了朝阳,也得规规矩矩地做人。 孙婉儿却记上心头,因为那个萧强看自己的目光并不良善,以他狗路过都要踢一脚的风格,绝对不会只看一眼就完了。看来有必要和戈辉说一下,让特勤局的人出手教训一下肖家父子,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的嚣张。 苏荣升抬手叫来大堂经理,特别叮嘱了一下,小心招待刚才来的那些人,一定要顺从,宁可多亏钱,圆满送走为上,然后才一脸歉意地招呼孙翰林父女俩去他的专用包房:“我们有话里面谈。” 在苏荣升父子和孙翰林父女在包房里推杯换盏闲话家常的时候,江浙会馆二号楼三楼的顶级客房里,十个人在进行着非常严肃的沟通。 钱路宽的声音轻松写意:“天下事就是有这么多的意外,本来打算在日本人占领奉天之际,趁着朝阳兵力极度空虚之时,我们火中取栗乘机拿下朝阳,结果……”翘着二郎腿,仰靠在沙发上的钱路宽摊摊手:“日本人不但没能拿下奉天,反而被禁卫军合围在奉天郊外,哎……”钱路宽摇头感叹,夹着满江红香烟的手,在空中画了一圈:“可冥冥中的大世之流却不可阻挡,逆境中的日本人成功袭击了朝阳总督衙门,干掉了戈辉。对我们来说,本来山穷水尽,突然间又柳暗花明了,真是天助我也!” “确实如此,确实天助!”移民安置局副局长宁昌河附和道:“戈辉遇袭身亡,朝阳进入无总督状态,虽然红楼临时接手总督职能,但各职能部门,依然人心慌慌,加上年终将近,工作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所有人都在观望,都在等待来年,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别看宁远频繁出现在公众面前,还多次在特区广播电台发声,无非是在强调,有他在,朝阳不会乱,但他的影响力,远不能和戈辉相比。大家表面上顺从,是因为宁远手里有枪,如果我们能拿下红楼,那时的朝阳……”农业局发展规划司司长赖艾贤没有再说下去,留给大家自由联想。 “从去年11月到现在,在宁昌河局长的配合下,我萧氏船行,联手……”萧强的目光在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和一位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身上短暂的停留:“广府码头会和尖刀帮,向朝阳分批输送了7400人,就在昨天,最后一批1600人到达朝阳,有这9000人枪,我们大事可期啊!”萧强仰在沙发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气势,广东腔的北京话,发音很怪异,让人听着想笑。 “我们特区路桥公司,以招收筑路工人的名义,接收了三千人。”刘守信说道:“随时可以参加行动。” “我们邮政的三个新建货场接收了一千人,暂时安排分拣业务,同样,随时可以参加行动。”邮政总局办公室主任刘富贵说道。 “我们朝阳环卫公司接收了一千人,暂时安排街道除雪等工作,顺便熟悉朝阳的街道,随时能参加行动。”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说道。 “我们北票煤矿接收了两千四百人,临时充作煤矿工人,我们距离朝阳稍远,但是随时可以乘坐运煤的蚯蚓小火车来朝阳。”长脸小胡子瘦高个也跟着表态。 “剩下的一千六百人,我亲自带队。”萧强语气不容置疑,因为这一千六百人都是肖氏船行的水手。 “你不是说红楼里有自己人吗?红楼卫队的布防图应该能拿到吧?”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是广府码头会的少东家,操着一口广东腔,看着萧强说道。 “这是本周的布防图,下一周就不是这样了,因为每周一更新。”萧强点头,然后从身侧的黑色皮包里拿出一幅地图,展开,随意的摆在桌面上,用生硬的北京话说道:“请大家放心,我能随时掌握红楼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一定能拿下红楼。” “既然这样,不用等到下周了,我们拖不起,拖的时间越久越危险,宁远对朝阳的掌控也越充分。”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是尖刀帮的二当家,他严肃地说道:“如果可以,我们最好在本周内行动。” 十个人陷入了沉思,本周?会不会有些仓促呢? 几支满江红在冒烟,几个人在喷云吐雾,十个人已经被烟雾包围,头顶上笼罩着青色的烟云,仿佛阴云在积蓄力量,很快就要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事实上,也不需要太多的准备,提枪开干就可以了。”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操着一口广东腔打破了沉默:“我家老豆说过,很多事,想多了,就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开干,最痛快,最省事。” “总的说来,万事俱备,就差确定具体的行动时间了。”钱路宽表情若有所思,话却说的十分肯定:“筹谋了这么久,肯定是要大干一场的。” “说多了都是故事,要不就在除夕夜吧!大过年的,谁会想到我们会搞事情。”萧强那招笑的广东腔北京话很有特点:“敢拼才会赢,送过来九千人,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除夕夜?哈……”移民安置局副局长宁昌河笑了:“真是个好日子!辞旧迎新,也是我们改天换地的时候。” “我觉得行,确实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在除夕夜,深夜零时,全城放鞭炮接神的时候。”邮政总局办公室主任刘富贵十分赞同。 “那就除夕夜。”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看了长脸小胡子瘦高个一眼,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会和杨老板一起,带着两千四百人枪,坐着蚯蚓小火车,夜里十时前,进入朝阳。” 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也马上附和:“我和路桥公司的刘经理一起,带着三千人,也在深夜十时进入朝阳。” 钱路宽表情凝重地点点头,严肃地说道:“红楼,是我们的第一目标,朝阳外围的武装警察第二旅,是我们的第二目标。我们必须拖住并吃掉武警第二旅,同时拿下红楼,朝阳才真正的属于我们,但是……”钱路宽把陷在沙发里的身体拔出来, 顺势伸向面前的茶几,把手中即将燃尽的满江红,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接着说道:“这一仗不好打,我们手中都是二十响的fa-96,射程有限,比不上武警的步枪,他们还有大量的机枪,所以我们除了人多以外,优势并不大。” 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是帮会,不是正规军,从来都是近距离开枪。夜色中靠近,近距离开枪,子弹打的没有步枪远,不是问题。” “我们还是分配一下各自己的任务吧!”萧强怪异广东腔插话进来:“既然时间也确定了,各自的任务也要确认一下吧!” 就在江浙会馆二号楼三楼的顶级客房里,十个人做出最终决定的时候,红楼调查室副主任宋元的办公桌上,已经多出了一份牛皮纸档案袋。 调查1课的李惠琳课长正在汇报她了解的情况:“萧寅,红楼警卫团(团连编制,一共二十个警卫连,2500人)第十连连长,从去年十一月到现在,以见对象的名义,共外出十三次,最后一次是昨天,不巧被另一位外出的士兵看到,他钻进了一辆宝马轩辕轿车里,半个小时后才出来。这名士兵回来后,直接向调查室做了汇报。” 李惠琳最后下结论:“我怀疑萧寅有问题,虽然作为警卫连长,他有更多的外出权限,但是次数还是太多了,有必要对其进行特别调查。” 红楼调查室专门调查在红楼工作的所有人,收入、家族关系和现状、日常交际、信件、电报等等,很细碎,很详细,这些都是为了红楼的安全,也是为了保密。 宋元伸手从桌上捡起牛皮纸文件袋,把缠绕的细绳一圈一圈的解开,从里面拿出了十几页纸,还有多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严肃又不失凶厉的脸。 萧寅,1880年生于广州三元里,1903年初移民朝阳,1903年6月加入朝阳民兵,1904年初,在国防服役协议上签字,在禁卫先锋军旗下宣誓,正式成为禁卫军战士…… 宋元没有细看萧寅的个人履历,只是大体上扫了一眼,然后就放下了,他告诉李惠琳:“萧寅,或许有问题,可以找特区安全内务部协助调查,但没必要进行特别调查。” “我这也是为了红楼的安全,萧寅虽然只是警卫连长,谈不上涉密,但他知道红楼每周的防御部署,这对红楼来说,就是安全隐患。”李惠琳坚持说道。 “那你就招他过来具体问问吧!”宋元叹了口气,做出了妥协,但他还是强调:“但不许进行特别调查,总司令刚刚遇袭身亡,这个时候隔离审查一位警卫连长,会产生恶劣的影响,我不想让红楼人心慌慌。” 宋元,距离红楼的权力核心相对较远,还没有资格知道戈辉还活着。事实上,整个红楼,知道戈辉还活着,而且就住在红楼,这样的人,不超过十人。 王超辉主任不在,红楼调查室成了宋元的一言堂。 李惠琳满脸失望的走出了宋元的办公室,她也不打算招萧寅过来问话了,与其打草惊蛇,不如请特区安全内务部协助,暗中调查。 宋元看着李惠琳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他知道,李惠琳是不会放弃的。这个萧寅连长,真的有问题吗?一个连涉密权限都没有的警卫连长,有问题,又能有多大的问题?总不会是协助外人进攻红楼吧?什么人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呢? 宋元轻轻摇头,自嘲一笑,觉得自己这个假设很荒谬,他没有再想下去。 在宋元放弃这个假设的时候,江浙会馆里,有人突然推开了苏荣升专用包房的房门。 苏荣升苏毅父子,孙翰林孙婉儿父女,四人的目光,同时移向了门口,四人的脸上依然保留着热烈的表情,还有酒后的潮红。 两个目露淫光的壮汉,一前一后走进了包房,壮汉的目光直接锁定了孙婉儿。 走在前面的壮汉,抬手指着孙婉儿,直接说道:“你,我家公子看上了,跟我们走。”说着话,脚步不停,几步走近孙婉儿,钵大的手掌抓向孙婉儿。 孙婉儿立即起身,并不躲避,反而上前一步,主动靠近壮汉,刹那间抬肘,狠狠地撞向身前的壮汉。 壮汉根本没有防备,也来不及躲闪,巨痛,瞬间从胸口向全身传递,整个身体被撞退了两步,为孙婉儿下一个攻击动作留出了空间。紧接着就是孙婉儿的撩阴腿,狠狠地撩在了壮汉的裤裆位置。 “吼——”壮汉疼得发出了非人类的惨叫,身体弯成了烧红的大虾状。 后面的壮汉,虽然惊诧,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直接扑向孙婉儿。 操作空间充分的孙婉儿,双腿用力,弹射而起,身体在空中强行扭转了180度,屈起的右腿瞬间蹬直,两寸的小高跟,直接与另一个壮汉的正脸,亲密接触。 “噢——”另一个壮汉发出了更惨的叫声,前面的几颗门牙,肯定是没了。 等候在包房门外的两名壮汉,听到惨叫声,立即冲进包房,看到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前面进去的两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惨叫不止。 后进来的两名壮汉,十分的果断,同时动作,直接把手伸进怀里,掏枪。这个时候,枪是最好使的。 然而,孙婉儿比他们还要果断,一把金色的小手枪已经对准了两名壮汉,并果断的扣动了扳机,碰、碰,两声连续的枪响,两名壮汉的额头,先后出现了明显的弹洞。砰、砰,又是两声枪响,躺在地上惨叫的两名壮汉,停止了惨叫。 “子弹才是最好的止疼药!”孙婉儿满意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黄金纪念版nd-03小手枪,枪上还有戈辉的名字。这是昨天在戈辉的红楼办公室找到的,她直接没收了,反正戈辉明言他不喜欢小口径手枪,他更钟情于0.3寸口径的fa-99。 突如其来的变化,直接看傻了苏荣升苏毅父子,也震惊到了孙翰林。 孙婉儿瞬间击倒两名壮汉,然后直接枪杀后面进来的两名壮汉,接着又暴头了两名躺在地上的壮汉,果断,凶悍,霸气,额…… 三个男人,一时间脑子里想了一连串的好词儿,同时,苏荣升在想,这个姑娘适合当儿媳妇吗?苏毅也在想,如果娶了这个女人,我还能说一不二吗? 司机兼保镖的孙小果握着fa-11出现在门口,确认老爷和小姐平安无事,他才放心,心中暗暗自责,自己反应太慢了。 “去给警察局打电话。”孙婉儿看到孙小果的第一眼就直接下令。 孙小果直接转身,下楼打电话。 很巧合的是,枪声响起的时候,刚好有警车经过江浙会馆门口。 接替白大海成为巡警队长的金迎春,开着宝马警车刚好经过江浙会馆,刚好听到四声枪响。 “化来,刚才是不是枪响?”金迎春向张化来确认。 “嗯,确实是枪声。应该……”坐在副驾驶的张化来,认真地点头确认,他的目光移向窗外的江浙会馆:“应该是那个会馆里传来的。” “确实是那个会馆里传来的。”坐在后排的马明贺也跟着确认。 哧——金迎春踩下了刹车,直接说道:“进去看看。”说完,推开车门,下车,并从枪套里拔出了fa-11半自动手枪。 坐在副驾驶的张化来,坐在后排的马明贺、刘燕武、王旭东,也分别下车,跟着金迎春向江浙会馆急步而去。 巡警队长金迎春带着四名巡警,直接冲进江浙会馆,枪口直接对准了摆着各种过年礼物的会馆前台。 “刚才谁开枪了?”金迎春厉声问道。 “二……二楼……”大堂经理半抬起手臂向上指,紧张得只吐出两个字,他也只知道这些。 刚刚拿起电话的孙小果直接说道:“有人袭击了翰林奥迪斯电梯的孙先生和孙小姐。” 第242章 这才是真的嚣张 “在哪里?”金迎春问道。 “二楼,左手边,最里面的包房。”孙小果直接说道。 金迎春带着四名巡警,直接冲向楼梯,上二楼。 孙小果继续拨完了110,然后把听筒对准了耳朵,听到里面有人接电话,才直接说道:“这里是江浙会馆,有人开枪袭击了翰林奥迪斯电梯的孙先生和孙小姐。”说完,放下电话,直接冲向二楼。 当孙小果冲到二楼时,五名巡警已经与十几名壮汉持枪对峙了。 “把你们的枪放下,这里是朝阳,我们是朝阳警察。”金迎春大声呵斥,内心却紧张的要命,不断自责,自己太蛮干了。 “我再说一遍,放下你们的枪,我们是朝阳警察,你们想和全体朝阳警察,全体禁卫军开战吗?”金迎春大声威胁,声音嘶哑,必须大声点,他怕自己的声音颤抖。 “叼你老母化臭西。”萧强骂了一句广东话之后,拧着眉毛说道:“里面的人,枪杀了我的人。” “谁杀人都不行,是非对错,朝阳警察自有公断。”金迎春的声音虽然平稳,但脸上的肌肉却在颤抖。 “不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里面的人必须死。”萧强咬牙切齿地说道:“食咗屎啦你,叼你啊死捞头,信悟信我起你天灵盖度阿督屎啊……”又输出了一连串的广东话。 “这里是朝阳,是禁卫军的天下,不允许江湖仇杀,朝阳警察自有公断。”金迎春听不懂广东话,他只认准一条,继续强硬,也只能强硬,不敢软一丁点儿。 这时,一位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快步来到萧强身侧,低声道:“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节外生枝,我们……”一大堆的好话,苦劝肖霸王。 “那我的人就白死了吗?”萧强恶狠狠地瞪着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胡利,这不干你的事儿,我们广东仔……”萧强根本不听胡利的劝解。 “这也是钱主任(钱路宽)的意思,他提醒您,切不要因小失大。我们……”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又是一长串深入浅出的劝解,。 “人命关天,我的人死了,是小事儿吗?”萧强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滋出来的,连发两问:“你们北方人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头戴瓜皮帽,身材胖乎乎的胡利,肥脸上已经见汗了,显得油光崭亮。他知道,萧强此时失去理智了,他劝不动,只能回去换别人来。 “放下枪!”金迎春为了保持气势,厉声大吼:“现在!立刻!马上!”气势这一块,必须做足了,这是在朝阳,在自己的地头,我又是警察,气势弱不得。 “我顶你个肺!”萧强怒吼,随手掏出自己的fa-11,对准了金迎春,就要开枪。 “等一下”一声尖叫,从众人身后传来,特区农业局发展规划司司长赖艾贤,先是急声大吼,然后快步来到萧强面前:“强仔……”压低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大局为重,事成之后,你想怎么玩儿都可以。其实……”赖艾贤也是一串串的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然而…… “脚高低啵凹凸不平衡大细边你老母臭嘿你条食屎狗。”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广府码头会的少东家,先是用广东话骂了一通,然后才来到萧强身侧:“强仔,要开干吗?我和你一起,强龙,怎么可以让地头蛇压住呢!” “还有我!出门在外,广东人的心得齐。”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尖刀帮的二当家,来到萧强的另一侧,沉声道:“我们是猛龙过江,大杀四方!” “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金迎春再次大吼,他必须在气势上压住这些人:“你们要和朝阳警察开战吗?是要和禁卫军开战吗?” “战又如何?”萧强怒吼,但话音未落,特区商务局政策研究室主任钱路宽的身形已经挡在了萧强面前,严肃地说道:“强仔……”然后压低声音:“真要如此吗?这些天我们费尽心思,你难道什么都不顾了吗?嗯?”钱路宽盯着萧强的眼睛,慢慢地说道:“先放下枪!有事好商量!” 萧强此时也恢复了冷静,目光凶狠地盯着一身藏青色警服的金迎春,表情越发的扭曲,但举起的手枪,慢慢地放下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非对错,朝阳警察自有公断,这里不允许有江湖仇杀。”金迎春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再次强调,他真的不想把矛盾激化。 咔嚓、咔嚓、咔嚓……一连串鞋跟踏地的声音。 容颜绝美,面如寒霜的孙婉儿从包房里走出来,众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孙婉儿身上。 孙小果迅速上前,直接用身体挡在孙婉儿身前,同时举枪在手,平静地说道:“小姐,这里危险,您不应该出来。” 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广府码头会的少东家,似乎明白了,问题肯定出在这个女人身上。 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尖刀帮的二当家,心中了然,果然还是因为女人。 钱中宽认识这个女人,还好自己来的及时,否则多日的谋划,恐将前功尽弃。 “人是我杀的,那四个人该死。”孙婉儿侧身一步,从孙小果身后走出来,平静地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红本本,直接递给巡警队长金迎春:“这是我在外事局的工作证,另一个是我的军官证,军官证里还夹着一张黑色的特别权限卡。”就是这么嚣张,就是这么霸气,人我杀了,你能怎样? 金迎春接过两个小红本本,只是看了一下表面,就直接递还给了孙婉儿,他能确定是真的,这东西,一般人不敢做假。 “爹,咱们走了。”孙婉儿收起两个小红本本,回头向包房里喊,小皮鞋咔嚓咔嚓,有节奏地踩着大理石地板,向拐角的楼梯口走去。 孙翰林从门后边走出来,看了一眼举枪对峙的众人,脚步不停,直接走向拐角楼梯口。 “该死,居然敢走……”萧强一声怒喝,再次举枪。 “都住手——”声音来自人群后方,中间的楼梯口,再次冲上来一群警察:“我们是朝阳刑警。” 刑警队长白大海举着fa-11半自动手枪,身后是一群平端着fa-40冲锋枪的警察。 “都把枪放下,我们是朝阳警察。”白大海一声沉喝:“放下枪!别逼我开枪。” “放下枪!”平端着fa-40冲锋枪的警察同时大喝。 金迎春等五名巡警看到白大海带人来了,气势大增,齐声大喝:“都他娘的放下枪!” “都把枪放下,有话好说。”钱路宽第一时间安抚萧强这帮人:“决不能开枪,有话好说。” 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尖刀帮的二当家,低声提醒萧强:“先放下枪,好汉不吃眼前亏,来日方长。” “强仔?”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广府码头会的少东家,再次提醒萧强。 萧强也不是傻瓜,智商一直在线,刚才喊打喊杀,也只是为了施压,给几位朝阳官员看,所以,干打雷,不下雨,只举枪,不开枪。 “这些人没一个好人,都抓了,好好审,保你大功一件。”已经站在楼梯口的孙婉儿,突然回头提醒后来的朝阳警察,说完,留下一连串的咔嚓咔嚓声。 嚣张,这才是真的嚣张,直接承认杀人,然后当着警察的面,昂首而去,不带走一丝云彩。 孙小果紧随其后,跟着下了楼梯。 “都不枪放下。”白大海平静地说道:“特区虽然不管制枪支,但你们把枪口对着警察,活腻歪了是吗?” “放下,放下,都放下。”钱路宽伸出双手,往下压,不断的催促:“放下,放下,快放下。”马上转身面对白大海:“都是一场误会,擦枪走火,哈……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哈!” “金迎春,缴了他们的枪,全部带回警局。”白大海不想这么就完了,因为他也觉得这是自己立功的机会。 钱路宽上前,并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他指着萧强,还有肥头大耳的年轻胖子,以及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和声说道:“这三位是广东来的客商,有意投资咱们特区,我今天在这里招待他们,都是一场误会,他们的保镖擦枪走火了。” 白大海看了钱路宽的工作证,确实是商务局的大官。 特区农业局发展规划司司长赖艾贤,这时也走过来,也递上了自己的工作证,然后指着大背头,四方脸,细眉细眼的中年人,开始了他的表演:“这位贺先生要在特区投资建设美式农场,我代表特区农业局负责对接。这是我们农业局,今年的第一个项目,希望警察局能高抬贵手,就如钱主任所说,都是误会。” 移民安置局副局长宁昌河也来到这里,也递上工作证,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们还为我们特区带来了几千名移民,整个东北需要大量的人口,我们东北缺人啊!”他指着三个广东人继续道:“他们是我们请来的朋友,虽然是来挣钱的,但也是在建设特区。” 白大海没有再坚持全部带走,但是毕竟是死人了,不能当作没发生。要求他们派人去警察局说明情况,孙先生那里,警察也会派人去询问。 事情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 钱路宽等人,带着萧强等三人,快速的离开了江浙会馆,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他们又去了另一个地方,继续谈除夕夜行动的事情。会馆开枪事件,让他们深刻认识到,夜长梦多,时间不等人,不能再拖了。 “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行动。”钱路宽十分严肃地告诉面前的众人。 “对,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行动。”远在奉天的王超辉,也掷地有声地说出了同样一句话。说完,转身看向挂墙上的东北亚大地图,又追加了一句:“最迟……明天清晨,必须出发!” 1月23日清晨,禁卫军第4、5、6师,直插宁古塔(牡丹江)。截断俄国人经哈尔滨、牡丹江、绥芬河,向东撤向双城子,海参崴的去路。 禁卫军第7、8、9师,出西拉木伦河谷进入大蒙古草原,目标海拉尔或者满洲里,截断俄军向西撤退的路径。后续,抢占俄国人的赤塔州和乌兰乌德。 狼居胥山骑兵旅、唐努乌梁海骑兵旅、赤峰骑兵旅、库伦骑兵旅,出西拉木伦河谷,挥师大蒙古草原,直接北上,目标伊尔库茨克,任务是占领或者破坏。 奉天防线总指挥王超辉,分别和六位师长,四位骑兵旅长握手,互道珍重。 “为了我们的特区,为了禁卫军,拜托啦!”王超辉郑重地敬礼。 “为了我们的特区,为了禁卫军。”十名军事主官,同时回礼,齐声重复。 王超辉看着他们上马,带着警卫离开,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王超辉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再次敬礼,然后告诉自己的副官康达:“八角台,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必须让牺牲的战友们入土为安,让他们能赶上那边的除夕,和那边的战友们一起过年,一起守岁。” 上午9时50分,王超辉的龙旗轿车急停在了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停车场。下车第一眼,就看向不远处苍松翠柏簇拥下的长条巨石,“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十个苍劲雄浑的大字,再往后几百米外是“铁拳”雕像,再往后就是漫山遍野的墓碑,一眼望不到边。视线再往后延伸,就是饶阳河北岸,新建的北区墓园了,那里已经漫山遍野地站了好多人。 “王主任,就等您了。”公墓管理处主任李铁山快步来到王超辉面前。 “我这就过去。”王超辉重重地点头,然后带着副官康达和司机,沿着墓园小路向北区墓园阔步而去。 小路两侧都是整齐排列的墓碑,仿佛是无数的禁卫军战士,在山坡田野里整齐列阵。 王超辉眼噙着泪花,紧闭着嘴唇,一边向前走,一边举手敬礼。 三个人很快穿过了南区墓园,穿过一座二十丈宽的大桥,来到了北区墓园。 此时墓园里已经站满了神情肃穆的禁卫军战士和满面悲伤的烈士家属,还有八角台镇的所有百姓。 八角台基地司令,烈士安葬仪式总指挥周凯,立即上前敬礼:“主任,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下令了。” “开始吧!”王超辉回礼,直接下令。 周凯面向全体在场人员郑重敬礼,然后对着话筒,大声下令:“标兵就位。” 身穿冷绿色禁卫军常服司礼兵,随着一声令下,同时上枪,神情冷峻,目视前方。 周凯再次下令:“起灵” 司礼兵抬着烈士灵柩,排着浩荡的长队开始进场,无声的礼步,轻抬轻落,缓缓而行,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英魂。 长号悠扬,一曲节奏舒缓,又略显悲壮的音乐,伴着纷纷扬扬的细雪,在灰蒙蒙的天空里飘荡。 具盖着禁卫先锋军旗的灵柩,按照顺序,整齐的放在墓穴旁边。 具盖着禁卫先锋军旗的灵柩,耗时近三个半小时,最终铺满了整个视野,前所未有的心灵震撼。 周凯用嘶哑的声音,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具盖着禁卫先锋军旗的灵柩里面,有近三分之一,遗体不同程度不全,有3746具灵柩里仅有烈士生前的遗物,没有烈士遗体。” 这一刻,所有人深刻认识到,胜利的背后是什么。牺牲,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每个人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泪水模糊了每个人的双眼。 “向,禁卫军烈士,三鞠躬。”周凯嘶哑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的扬声器里传来。 所有人,一起郑重地鞠躬,慢慢地俯身,慢慢地抬起,再慢慢地俯身,再慢慢地抬起,第三次慢慢地俯身,又慢慢地抬起,泪水砸在冰冷地雪地上。 “鸣枪致敬。”周凯再次发声。 指令官大吼:“举枪。” 三百六十四名身着禁卫军常服的司礼兵,同时举枪,枪口45度斜指天空。 (1900年11月1日,禁卫军正式成立,总兵力三百六十四人。) 指令官再次大吼:“预备——” 三百六十四名司礼兵,同时拉动fa-1903半自动步枪的枪栓。 “放”随着指令官的口令,三百六十四名司礼兵同时扣动扳机,三百六十四支fa-1903半自动步枪,同时发出轰鸣。 放,轰——,放,轰——,放,轰——…… 一共鸣枪十二次,这也是鸣枪礼的最高礼节。 “入葬”周凯再次下令。 司礼兵们再次抬起灵柩,将灵柩轻轻地放入挖好的墓穴。 第243章 他们是英雄 在葬礼的最后,王超辉对所有人说道:“希望大家回到人间烟火,享受国泰民安时,别忘记来时路,有民族苦难,有国仇家恨,有无数的牺牲。” 王超辉最后向所有人郑重地敬礼,深情地说了一声“谢谢!” 八角台商会的会长张紫云,带着七岁的小孙子张牧含,顶着漫天细雪,全程参与了这场隆重的葬礼。直到葬礼结束,全体退场,这一老一小,也没离去。不是张紫云不想走,而是小孙子还想多站一会儿,眼睛一直盯着铺满整个视野的墓碑,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爷爷,这么多人,会有人记住他们吗?”声音稚气的小牧含,仰着小脑袋问爷爷。 “历史会记住他们,记住他们的付出。”张紫云的大手轻轻捏动着戴在小牧含头上的旱獭皮棉帽,看着眼前整齐列阵的墓碑,和蔼地说道。 “这么多人,那史书得写多厚呀!”小牧含一脸不可思议地感叹着。 呵呵……张紫云和蔼地笑了:“史书很薄的,可能就一页纸,甚至一句话,我们随手一翻,或许就是他们的一生了。” “看来他们还是会被忘记啊!”稚气的声音里有了失望的味道。 “他们不在乎史书上怎么写,史书写的再厚,也装不下他们的伟大!或许我们记不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英雄!”张紫云蹲下身,平视着小牧含,认真地说道。 “他们是英雄!但却被埋在了这里,然后被人们忘掉。”小牧含看着爷爷,认真地地问道:“他们图什么呢?活着不好吗?” “谁不想活着啊!活着多好啊!”张紫云感叹,站起来看向漫山遍野地墓碑,饱含深情地说道:“他们所图的很简单!山河无恙,家国永安,足矣啊!” 张紫云视线的尽头,有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一座墓碑前,似乎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歌声。 于若雪看着东北副官的墓碑,捂着嘴,泪流不止。 “雪儿姐姐,你哭出来吧!这里没有于爷爷,冰冰姐也不在,东北哥哥不会笑话你!我也不会。”站在于若雪身边的杨小芋说道。 “喔——”于若雪无力地跪坐在碎雪和泥土混乱的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东北给戈辉当副官的第一天,于若雪以为他是红楼给戈辉送文件的人,她还警告东北,别乱看,文件放桌上赶紧走,这个院子里,尤其是这个办公室,每一眼都是机密。 当时东北用很挑衅地眼神看着于若雪:“我不走又怎么样?我还要多看两眼。” 于若雪当时就火了,在这个院子里,她说话也是响当当的好使,于是大声喝道:“卫兵,卫兵在哪?有人在总司令办公室里乱看。” 不巧,特勤局长吴巧,刚好经过戈辉的办公室门口,于是进来问:“怎么了?是谁把雪儿惹生气了?” “就是他,文件放下还不走,我怀疑他别有用心。”于若雪气哼哼地指着东北。 “你说他?”吴巧表情怪怪地问道,看到于若雪点头确定,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他确实别有用心。”说着走向东北,一边向东北眨眼睛,然后推着东北:“你跟我走,看来得好好审一审。” “对,好好审一审,看看他是何居心。”于若雪乘胜追击。 吴巧虎着脸,推着东北出去“审问了”,于若雪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孙婉儿兴冲冲来到她的电讯科,告诉于若雪一个大新闻:“总司令的新副官好帅啊!招人恨那种帅!你不打算近水楼台吗?让别人先下手,可就晚啦!” “帅?能有多帅,有总司令帅吗?”于若雪不以为意。 “不信你去看看,正在吴局长的办公室里,抽烟聊天呢!”孙婉儿说道。 “吴局长?他……不是在审人吗?怎么还抽烟聊天了。”于若雪似乎好像差不多明白了什么,于是立即冲出电讯科,她要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一点都不矜持,你是女孩子,不要太主动了!”孙婉儿在于若雪后面追着叮嘱。 于若雪很快看到那个“用心不良的人”正在和吴巧吞云吐雾,有说有笑,然后,那个“用心不良的人”就与自己四目相对了。 哈哈哈……东北开心地笑了:“于科长,刚才是个误会哈,别往心里去哈!哈哈哈……” 哼——于若雪瞬间明白了,自己被那个“不良人”耍了,这可是大仇,扬言“你给我等着。”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随后赶到的孙婉儿傻了,看着吴巧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哈哈哈……吴巧笑道:“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一家人,不进冤家门。” 于若雪一直在埋怨东北副官,过去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浮现,越想越难受,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流的满脸都是。直到哭累了,声音才渐渐小了,最后傻傻地注视着东北的墓碑。 杨小芋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雪儿姐姐,轻声说道:“雪儿姐姐,我给你唱首歌吧!也送给东北哥哥。” 于是唱起了那天在奉天火车站慰问演出时唱的《天使的翅膀》,清澈的童声,在铅灰色的天空里,向四面八方漫延。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身影,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思量 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 在天使般的歌声里,站在墓园大桥上的《禁卫军报》战地记者孙刚,把镜头对准了整个北区墓园,张紫云爷孙俩,于若雪和杨小芋,也被镜头框了进去。咔嚓、咔嚓……只拍到第三张,就听到了胶卷用尽的机械声。今天,为了拍这场葬礼,他用掉了全部的十五卷伊士曼胶卷。 孙刚注视了一会儿北区墓园,近五万座墓碑,仿佛是五万名禁卫军战士傲立在风雪之中,只有站在这里,才能深刻领悟,军人,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 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孙刚背起巨大的双肩背包,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南区墓园的边角走去,那里有自己的弟弟孙盈,明天就过年了,给弟弟送钱去。 不知什么时候,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透过重重雪幕,一个隐约的身影渐渐地清晰起来,一个女人在每个墓碑前短暂的停留,放下了什么,看来和自己一样,也想在年前过来看看。 孙刚背着沉重的双肩包,踩着厚实的积雪,终于来到了南区墓园的一角。这里的墓碑上都有一句相同的碑文“禁卫军总参谋部作战参谋”,然后就是烈士的姓名,没有其它。 孙刚也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徐良烈士的妹妹,至于名字……他倒是主动问过,但人家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孙刚注意到,眼前的“禁卫军总参谋部作战参谋”的墓碑,不再是当初的42座,而是多了几倍多。每一座墓碑前,都放着一份对折了两次的1月21日的《禁卫军报》。头版头条,超大号字体,霸占了整个版面,完全相同的三句话: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报纸上还放了一盒软包的“胜利日”香烟。 孙刚在心中感叹“真的是大手笔啊!如果不是放在这里的墓碑前,否则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捡走了。” 这款“胜利日”香烟,是朝阳卷烟厂专门为了奉天防线反击战胜利而研发的一款全新香型的混合型香烟,定价和大凌河相同,十分的亲民。广告词更是直接——和所有烟民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一经上市,立即笼络了无数的年轻粉丝,孙刚也是其中之一。 孙刚十分眼馋地看了好几眼,然后才放下沉重的双肩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十几瓶35度的朝阳纯白酒(纯酒精勾兑,酒精+蒸馏水),还有五条大凌河香烟。 孙刚双手合十,惭愧地说道:“对不住了兄弟们,事先不知道又有新的兄弟们住进来,东西没带够,大伙互相匀一匀,下次一定带足了。”说完,拆开整条烟的包装盒,在每座墓碑前,放一盒大凌河香烟,只放了五十座墓碑。 回过头来,又抱起几瓶朝阳纯白酒,直接拧开瓶盖,一边走,一边往墓碑前撒下去:“那边没有战争,应该也没有军队里平日禁酒的规矩,大伙放量喝吧!等清明了,我推小车来,让大家随便喝。” 已经放完报纸和香烟的徐梅,定定地注视着孙刚,看他一边走,一边念叨,一边往墓碑前倒酒,冷艳的脸上,滑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直到孙刚倒完最后一座墓碑,也走到了徐梅近前。 “这么巧,又遇上你了。”依然是孙刚主动开口说话,一脸的热情。 “听铁山叔说,你来过多次。”徐梅的声音不冷不热。 “也不是,一有好消息,我就想过来告诉他们。”孙刚扭头看了一眼新增加的墓碑,说道:“最近没来,没想到又增加了这么多。” “这115人,都是最近一批调查确认结束的,两周前安葬在这里的。”徐梅淡淡地说道。 “还有吗?”孙刚问。 “还有26人,还在做最后的调查确认,也快了。”徐梅回答:“不过,以后肯定还会再增加,斗争很残酷。” “我会经常来看望他们的。”孙刚轻轻点头,突然又郑重地说道:“孙盈的事,我也告诉了父母,今年清明,他们也会来。” 徐梅扭头看向远方,天地间一片苍茫,自己的父母又在何方,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她也想有父母,哪怕知道父母的坟在哪里也好啊。 徐梅直接走了,什么也没说,倩影在雪幕里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孙刚回到孙盈的墓碑前,点燃了纸钱,一些孙盈爱吃的东西,也扔进了火堆里。对着墓碑家长里短的唠叨了好一阵,最后告诉弟弟:“咱爹和娘,清明时,会来这里看你。” 当孙刚回到公墓停车场的时候,只有他一辆宝马明志孤零零地停在那里,雪已经盖了厚厚的一层,一半的黑色车身被积雪隐藏起来了。他无奈地轻轻摇头,然后掏出钥匙,打开宝马明志的后备箱,拿出扫把除雪。 远处却传来了杨大山的声音:“孙刚,帮我送个人去八角台基地。” 孙刚转身,看到杨大山和一位裹着绿色军大衣的漂亮女军官,踩着厚实的积雪,向自己走来。 “行啊!杨大哥发话,好使!”孙刚直接答应了,抬眼看了一眼面容精致女军官,确实漂亮,但红肿的眼睛,证明她之前肯定是哭了好久。 孙刚拉开车门坐进去,先打着火热车,然后又从车上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对女军官说:“你先坐进去,我把车顶上的雪处理一下,马上就走。” 于若雪轻轻点头,又和杨大山简单说了几句,然后直接钻进了车里。 孙刚则快速的处理了车顶、前机盖和后备箱盖上的积雪,最后和杨大山告别,然后钻进宝马车里,开车驶离了公墓停车场。 杨小芋透过挂着积雪的玻璃窗,看着孙刚的宝马明志轿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雪幕里,然后才回头问坐在火炕上看报纸的徐梅:“小梅姐,肃叔叔(严肃)真的会来吗?” 徐梅微笑着点头:“王主任(王超辉)都说了,他会过来,那就肯定会过来。” 杨小芋低头掰着手指头,然后一脸惊讶地看着徐梅说道:“五年啦!从他离开镇妖峰后,五年不见了。”歪着小脑袋又想了一下:“肃叔叔是他们十四人中,话最少的一个,能动手,决不动嘴,脸就像……”她指着火炕上的一堆:“就像那扑克牌一样,我几乎没见他笑过。不过……”歪着小脑袋又想了一下:“他并不吓人。” 徐梅看着杨小芋可爱的样子忍俊不禁,不过,杨小芋的形容,完全就是严肃局长的样子。 杨小芋非要拉着徐梅和她一起玩朴克,比大小,这是她最喜欢的玩法了。 李铁山和杨大山在厨房里忙活,不时能听到杨小芋惊喜的笑声,两人的脸上露出安实又满足的笑容。 “点点(杨小芋的小名)这丫头,现在是禁卫军中的小歌星了,战士们都特别喜欢听她唱歌。”李铁山感叹。 “总司令说了,学习才是第一位的,参加演出只能在寒暑假的时候,而且作业不能落下。”杨大山一脸自豪地说道:“她听话着呢!” 提到总司令,李铁山和杨大山又同时一脸痛惜,多好的人啊!就这么没了。 “都是该死的日本人。”李铁山愤愤地说道:“要我说,那些日本俘虏,都应该枪毙。” 杨大山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但王主任说了,要让那些日本俘虏,给我们干活赎罪,修公路,修铁路,挖煤,砸石头。” “差不多可以了,你搬桌子吧!”李铁山掀开木制锅盖看了一眼。 杨小芋玩的正兴高采烈的时候,杨大山搬来矮脚桌放在火炕上,大声宣布:“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吃饭喽!我去拿碗筷。”杨小芋放下朴克,跑去厨房了。 李铁山端着一盆菜摆在矮脚桌上:“猪肉炖粉条,咱们东北的硬菜。” 杨大山随后也把一盆菜摆在桌上:“小鸡炖蘑菇。” 杨小芋也端着一盆菜上来:“辣白菜炖鲤鱼。” 李铁山又端上来:“酸菜汆白肉。” 杨大山最后端上来一大盆白米饭。 “小徐,吃饭吧!尝尝我们公墓管理处的最高招待标准!”李铁山说道。 徐梅笑了,刚要说谢谢,杨小芋惊喜道:“看,外面来车了,1、2、3……七辆车,肯定是肃叔叔来了。” 徐梅来到窗前,果然,七辆黑色宝马明志轿车,并排停在了公墓停车场。没错,确实是禁卫情报局的车,严局长果然来了。 “你们先吃吧!我得过去。”徐梅说着,穿上毛呢大衣,戴上帽子,匆匆出门了。 身着黑色大衣,头戴黑色旱獭皮棉帽的严肃,从车上下来,镜片上立即挂上了雪花,环顾四周,满目苍茫。 徐梅很快来到严肃近前,二十几个人向墓园深处走去。 “明天就过年了,我来看望兄弟们。”严肃等二十七人,面向129座墓碑,庄严地敬礼:“这么久了,第一次来,我愧对大家。”泪水渐渐模糊了严肃的双眼。 十几分钟后,南区墓园的一角,连续鸣枪十二次。 第244章 过年 1906年1月24日,大年三十。 朝阳到处张灯结彩,到处欢声笑语,到处喜气洋洋,从来没有过的年味十足。 在人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因为战争而失去亲人的悲伤,都是笑容,发自心底的笑容,是发自心底的踏实。 奉天防线胜利,日军全体投降,东北的战争阴云一扫而光,悬在每个人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和平来了,农民可以种地,商人可以经商,孩子可以上学。每个人都想用一个最盛大的新年,和过去的一年,和过去的几年,和过去的一切,做一个彻底的切割。 明年是全新的,是美好的,是充满希望的。 今年好好干,来年吃饱饭,每个人在心底都差不多许下了相同的心愿。 站在门口的烟花店主王大志抽出一根“胜利日”叼在嘴上,掏出心爱的祝融打火机,扭头看了一眼店里,小腹明显隆起的新媳妇,正拿着鸡毛掸子,掸货架上的灰尘,其实天天收拾,哪有灰尘,可她坚持这么做,拦不住。 王大志最后还是没有把烟点着,报纸上说,吸二手烟对孕妇身体不好,对肚子里的崽儿就更不好了。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把叼在嘴上的香烟,放在鼻孔的位置,用力的嗅了嗅。 “哟!大志!”隔壁商店的老赵看到王大志站在门口:“居然是‘胜利日’,刚刚上市,产量有限,还优先供应军队,市场上相当稀缺。你在哪儿弄着的?” “小舅子给的,他是武警二旅的连长。”王大志略显骄傲地说道。 “先来一根,让咱尝尝是啥味儿。”老赵马上催促。 “到你那边抽去,抽烟对孕妇身体不好。”王大志递烟给老赵,马上又推着老赵去他那边抽烟。 老赵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冒上,迫不及待地深吸了一口,然后就闭着眼睛享受起来。老半天才慢吞吞地吐出来。又深深地吸上第二口,又是回味了老半天才慢慢地吐出来。脸上是迷离是满足是享受。 “第一口是淡淡地奶香味儿,第二口是浓厚的烟气和十足的劲道涌入嘴里,浓而不腻,烟草味儿与香草味儿混合得恰到好处,烟气顺滑无比,不辣嗓子,一根下来满足感爆棚,回味无穷。”老赵开始点评了,最后下结论:“好烟,以后我就抽这个,最重要的是价格和大凌河一样亲民,200文一盒,好烟!”(天知道200文是不是便宜) 王大志把一整盒“胜利日”塞进老赵的手里:“那你慢慢抽,大过年的,我要打烊了,回家过年。” “呵呵……”老赵看着手里的胜利日开心不已:“大志,先给你拜年,过年大吉,恭喜发财,早生贵子。” 王大志回店里,和媳妇简单收拾一下,锁门离开。 “大志,我不想现在回家,咱们先去供销总社的超市逛逛吧!看看买点啥!”媳妇扭头看着王大志说道。 “成,你是咱家的老佛爷,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王大志十分宠溺自己的媳妇。 “那走吧!前边拐弯就到。”听了王大志的话,媳妇心里美滋滋的。 供销总社的超市已经开遍了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商品种类繁多,五花八门。这里有来自大清全国各地的商品,尤其是锦州港区、锦西港区,坐拥海港优势,商品种类更多,看到来自欧美的商品也并不稀奇。 王大志和媳妇一走进超市,就被广播里一曲喜庆的歌曲感染了: 恭喜发财,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哦,礼多人不怪。 (再来) 恭喜发财,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哦,礼多人不怪。(你没听错,就是这首某港星的过年歌曲) “这歌真喜庆,真好听。”媳妇赞美道。 “嗯嗯!”王大志也用力地点头:“这两天,收音机里老放这首歌。” 王大志保护着小腹明显隆起的媳妇,在人头攒动的超市里,随意地看着柜台后面货架上的商品。(这个时代的超市,还做不到后世那样,商品只能摆在柜台后面的货架上,这样能有效的保护商品的安全。要什么,让售货员拿给你。) “都是好东西,都想买。”媳妇羡慕地说道。 “你看上的,就买。”王大志直接说道。 “不过啦!咱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呀!”媳妇白了王大志一眼,一只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得攒钱,以后还要养娃呢!” “钱没了,咱再赚,以后不打仗了,咱有一大把的时间挣钱。”王大志自信地说道:“我琢磨着,等过完年,咱家店里也要卖香烟,肯定赚钱。” “那你抽烟方便了。”媳妇白了王大志一眼。 王大志给媳妇一个得意的表情,然后又把那根没抽的“胜利日”拿出来,放在鼻孔下面,用力的嗅了嗅。 “睢把你馋的,像是谁不让你抽似的。”媳妇用手肘撞了王大志一下。 王大志从口袋里拉出一个小口袋,轻轻掂量一下,里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随手递给媳妇:“里面有二十枚‘辉大头’,看上啥,就买啥。” 这时,一位头戴瓜皮小帽,鼻梁上架着圆形墨镜,身着长袍马褂,手拿小折扇,英风逼人的年轻公子哥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四位壮汉。 公子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大志的媳妇,一口广东话,啧啧赞叹:“北方的女人就是壮啊!那高耸的胸脯,那粗壮的大腿,啧啧啧!” 跟在公子哥身侧的壮汉立即明了,萧霸王又对别人的媳妇动心了。 “看到对面的大肚婆了吗?确定她住哪儿,明天小爷我要登门拜访。”萧强对身侧的壮汉说道。 壮汉也把目光锁定了王大志的媳妇,谈不上漂亮,也就一般人,但是十分的耐看。壮汉心中感叹,萧霸王的眼光一如既往啊! 萧强今天十分克制,因为今晚的除夕夜行动不容任何差错,他要暂时隐忍,孰轻孰重他必须要拎清。目光一瞥,看到货架上的“胜利日”香烟,买一盒尝尝,提前庆祝今夜的行动胜利。于是掏出一枚“辉大头”拍在柜台上:“一盒‘胜利日’。” 在同一时间的朝阳百货大楼里,美国领事哈克和德国领事乔纳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居然能看到美国货、英国货,那个应该是你们德国产的。”哈克感叹道。 “确实挺神奇!”乔纳斯点头承认:“据我了解,德国每月都会有十几艘货轮,满载着各种工业农业产品,目的地就是这里,从锦州港区上岸,分发到锦西港区和朝阳,很快也会有奉天。” “你看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他们是真的在笑。”哈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猎奇的笑容。 “怎么?开心就笑,不对吗?”乔纳斯觉得哈克的话好奇怪。 “对,当然对,我觉得这样很好。”哈克马上纠正道:“但是,感觉他们似乎忘记了,是谁带给他们今天的一切。”哈克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枚1两银币,置于手心,做工精致,纹理细腻,戈辉的半侧脸头像,栩栩如生:“人们都叫它‘辉大头’,但也仅此了,戈辉才死没几天,人们就已经习惯没有他的存在了。” “你很怀念戈辉啊!”乔纳斯笑道。 哈克摇头,认真地说道:“一点也不,有戈辉在,美国在朝阳,在他们所谓的特区,只能拿到他允许的利益,这和美国想要的差距很大。”哈克直接下结论:“没有戈辉更好,或许这是美国的机会。”哈克扭头认真地看向乔纳斯:“这也是你们德国的机会。” 乔纳斯抱着肩膀看向往的人流,想起正在路上的德国大总参谋部高级别军事代表团,然后对哈克说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宁远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德国选择戈辉,不是因为他创造了巨大经济价值,而是,他对未来,特别是老欧洲的未来,战略层面的思考。对德国大总参谋部来说,有巨大的参考价值。” 乔纳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继续说道:“有些人,他就是天才,你无法用现实的标准去衡量,你或许觉得他的想法天马行空,不现实,过于虚幻,但你就是想不出他想的那些东西,或许很多都可能……永远不可能,但是,非常值得参考,在我们思考的时候,和他的想法进行对比,就能有新的发现。”乔纳斯最后总结:“戈辉就是这样的人,德国不缺他这里生产的东西,缺他脑子里想的东西。” “哎——”哈克长叹,捏着1两银币,放在眼前观察:“可惜啊!用清国人的话说,英年早逝,再美好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同一时间的朝阳农贸市场里,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也在发着同样的感慨:“可惜啊!戈辉看不到眼前的热闹场景了。” 整个农贸市场里,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置办年货的人更多,人挨人,人挤人,摩肩接踵。操着各种方言,讨价还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热闹非凡。 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和奥国领事(奥匈帝国)阿纳托维奇,两个人更喜欢烟火气浓郁的农贸市场,他们认为,这里能看到当地平民最真实的生活。拉斯帕多里在广州待过几年,阿纳托维奇在上海待过两年。不论是广州,还是上海,都算是大清国最有钱的两个城市了,但是他们看到的百姓都是眼神呆滞,面色灰暗,穿着破烂得补丁连着补丁,而这里,也能随处看到有补丁的衣服,但是干净,不光是衣服,头发干净,眼里有光,面色红润,脸上能看到喜气。 “看吧!那些东西,好像不要钱一样,都快装满一车了。”拉斯帕多里感叹道。 “是啊!这里的百姓更敢花钱。”阿纳托维奇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去年赚到了钱,而且,他们还相信,今年也能赚到钱,明年也能,所以敢花钱。”拉斯帕多里说道。 “在他们脸上,我看到了自信,不像南方平民的畏畏缩缩。”阿纳托维奇说道。 “看,那个,应该是美洲的火鸡吧!”拉斯帕多里指着不远处,正在交易火鸡的地方:“据说,那个东西,非常难吃,美国人只在感恩节的时候才端上餐桌,多半也没人吃几口,不知道,清国人能想出什么好吃的办法来。” “的确不好吃,非常不好吃,听说这里的厨师做了各种尝试,都失败了。”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和奥国领事(奥匈帝国)阿纳托维奇,听到声音后,同时转身,看到一位帅到掉渣的年轻人——俄国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身后是他的助理安东-舒宁。 “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两位领事阁下。”萨福诺夫主动开口道。 “我们来感受这里的平民烟火气。”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说道:“你们不也是嘛!” “路过这里,发现人这么多,最最重要的是看到了两位尊贵的领事阁下也在,所以就过来看看。”萨福诺夫解释道。 “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最真实的平民生活。”拉斯帕多里说道:“也会感到强烈的反差,如果你去过清国的南方。” “我相信会有机会去的。”萨福诺夫说道。 “怎么样?年轻的领事阁下,你看到了什么?”奥国领事(奥匈帝国)阿纳托维奇看着萨福诺夫问道。 “繁荣,繁荣的市场。”萨福诺夫淡淡地说道。 “是啊!繁荣的市场。在朝阳,在锦州港区,在锦西港区,到处都是这个样子。”阿纳托维奇说道:“这样的情况,随着战争的结束,很快会扩展到整个东北,以后还会向西,扩展到很远的地方。”阿纳托维奇感叹:“真让人羡慕,而我身后的帝国(奥匈帝国)却百病缠身,民生多艰,经济停滞不前。” “我身后的帝国(奥匈帝国),是欧洲第二大国,面积仅次于沙皇俄国,人口5200多万,比英国、法国、日本都要多。资源丰富,土地肥沃,石油产量位居欧洲第一,煤炭产量世界第五,粮食产量世界第六,生铁产量超过两百万吨,是日本和意大利之和的三倍多,工业和经济发展程度仅次于英法德,经济总量超过意大利和日本的总和,绝对高于俄国。还拥有完善的基础设施,铁路里程超过4万公里,仅次于美俄德英,超过了法国。钢铁和军火产量排名世界第四,斯柯达兵工厂更是全球知名,被称为世界最大的兵工厂,这一切一切,都说明我身后的帝国是欧洲乃至世界的一流强国,但是……”阿纳托维奇满脸无奈:“现在却如百病缠身的老人,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嘿!我的老朋友!”拉斯帕多里轻轻拍了拍阿纳托维奇的肩膀:“想开点儿,我们只是外交官,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等你做了帝国宰相的时候,再想这些问题也不晚。” 阿纳托维奇的一番感慨,倒是提醒了萨福诺夫,他突然觉得,原来奥匈帝国也是一个站在俄国边境上的庞然大物啊!如此强悍的实力,而且隐约间向着敌对的趋势发展着。此时的俄国,还处于与禁卫军的战争边缘,这样真的好吗?连日本满洲军都不是禁卫军的对手,那俄国远东军呢?回去必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考,尽快发回国内,这是作为一名外交官的本分。 同样,阿纳托维奇也有了新的想法,作为外交官,能做的的确不多,但尽力而为还是需要的。如果奥匈帝国能和禁卫军达成更高等级的合作,那会为帝国带来什么转变呢? 阿纳托维奇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辉大头”银圆,看着戈辉的半侧脸头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试试,过完年,就去找宁远,看看奥匈帝国和禁卫军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第245章 关于货币的思考 同一时间,北京紫禁城,端坐在御书房里的光绪皇帝,手里也捏着一枚1两银币,放在眼前观察着,做工精致,纹理细腻,戈辉的半侧脸头像,栩栩如生。 “他居然把自己的头像放到银币上。”光绪咬着牙感叹。 特区储备银行的1两银币发行以来,一直在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流通,还没在长城以南发行。光绪手中的这枚1两银币,是有人从锦州港区带回北京的,几经流转,才来到光绪手中。 “啪”1两银币被光绪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咬牙切齿地喝道:“这就是不臣之心啊!” 近身太监元福,轻声道:“皇上,大过年的,这点小事儿不值得您动怒。戈辉就是真有不臣之心,他也死了,想当皇帝,也只能在那边当了,就是在那边,也得问丰都那帮鬼神同不同意啊!” “嗯?丰都?”光绪一愣,马上又笑了,指着小元福笑道:“你这小鬼头,你要到那边,丰都那帮鬼神可就真危险了。” “奴才还想伺候皇上呢!哪里都不去。”小元福马上表忠心:“奴才就是奴才,到哪边都是奴才。”伴君如伴虎,他可不敢表露一丝一毫的野心。 “传旨,袁世凯御书房觐见。”光绪把玩了一会儿1两银币,直接下旨。 元福传旨没多久,袁世凯就来到了御书房,立即叩拜:“臣,袁世凯,参见陛下。” 光绪看着袁世凯做完了全套的参拜动作,才说了一声:“起来吧!” “谢,陛下。”袁世凯起身。 “你看看这个。”光绪把1两银币递向袁世凯。 袁世凯伸出双手,接过光绪手中的1两银币。其实袁世凯在银币发行的第三天就拿到了银币,做工精致,纹理细腻,戈辉的半侧脸头像,栩栩如生。他好生羡慕了半天,但他知道,自己没这个命,起码现在还看不到自己有这个命。 “纹理这样细腻的银币,朝廷能做出来吗?”光绪直接问。 “做不到这样精细。”袁世凯直接否定,但是,他马上又说:“其实,我大清使用银元已久,包括英国的贸易银元、美国的贸易银元、日本银币、法国的安南银元、墨西哥银元。朝廷自己也铸造过银币,吉林机器局于光绪八年,最早铸造了厂平1两银币,光绪十三年广东造币厂铸造光绪元宝,但是……朝廷的努力都失败了,没能从洋人手中抢回货币主权。”袁世凯举着手中的1两银币说道:“但臣相信,真正的黑马是这个‘辉大头’。因为国家建设债券已经通行大清全国,所以‘辉大头’肯定也能所向披靡,它的出现,很可能将英美法日等国的银币货币逐出大清。” “真的会吗?”光绪不太相信。 “臣,相信会的,因为国家建设债券,真的很强势。”袁世凯言之凿凿:“越来越多的商家,已经开始拒收外国银币,只收国家建设债券。原来以墨西哥银币为主的上海地区,现在几乎停止流通墨西哥银币了。要知道,整个大清差不多有4亿多墨西哥银币,可想而知,国家建设债券该有多么的强势。”袁世凯双手托着1两银币,送还给光绪皇帝。 光绪捏起“辉大头”,五味杂陈地叹息道:“北方,北方,说什么也绕不开了是吗?人死了,还阴魂不散。” 在光绪无奈感叹的时候,戈辉手中也捏着“辉大头”,也在发着感慨:“这枚银币,发行到北京,上海,广东,长江沿线,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呢?” “只要我们禁卫军能一直赢下去了。”刘城十分坚信地说道:“我们的银币终将取代英美法日等国的银币,将他们逐出大清。” “准备得怎么样了?”戈辉把玩着银币,随口问道。 “北京、青岛、上海、广州、汉口、西安、太原等地的特区系银行,都准备好了,正月初三,同时发行。”刘城立即回答。 “为什么选在初三?”戈辉问道。 “没有为什么,如果硬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三生万物’,代表着无限可能。”刘城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就这?”戈辉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理由。” “你硬要问,就是这个理由。”刘城很光棍地说道,然后自己也笑了。 呵呵……戈辉无奈地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刘城笑后,正色道:“自鸦片战争之后,短短六十几年的时间,外国银元已经占据了大清货币市场的五成以上,把银元输往大清,是列强争先恐后的大生意。大清的经济财富被无形中掏空,而北京的朝廷却浑然不觉,或者明明知道,却不作为,再或者就是,他们无能力。最可恨的是,很多外国银圆成色不到九成,甚至只有八成,比如日本银圆,勉强八成的成色,拿到大清来,照样按照足银兑换,让日本人赚银圆的差价。很多时候,外国银圆的市价更是高于足银,太可恨了。” “确实如此”戈辉点头认可:“不过,话说回来,外国银圆能在大清站住脚,并快速扩张,也有很现实的原因。传统的银两太过落后,名目繁多,虚标严重,换算麻烦,交易成本居高不下,严重制约了工商业的发展,早就不适用这个时代了,而北京的朝廷又没有跟上时代的脚步,所以才成了今天的样子。” “所以,我们特区储备银行有责任和义务改变这一切,必须把所有的外国银币赶出大清,货币主权,必须攥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攥在特区储备银行的手里。”刘城攥着拳头说道:“在我们特区系银行的授意下,上海地区已经停止流能墨西哥鹰洋了,这是我们试水的第一步。” “第二步……”刘城扭头看了一会儿阳光充足的窗外,回过头继续道:“就是特区1两银币的发行,和外国银圆正面硬刚,一口一口的蚕食,直到把外国银圆挤出大清市场。同时……”刘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口,看向阳光充足的窗外,背对着戈辉和宁远,继续道:“特区系的企业正在悄悄地吸纳外国银圆,运回朝阳,由特区铸币局重铸成1两的特区银圆,重新发行。”刘城转回身:“南方市场上的墨西哥鹰洋,差不多已经全部回收完成,大部分已经运回朝阳,正在重铸。” 戈辉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样做,我们不是亏了吗?外国人可以发更多的银元过来,你永远回收不完。” “首先,我们亏得起。其次,外国银圆的含银量最差也不会低于八成,我们损失不会太大,含银量低于八成的日本银圆,我们不收,或者降价兑换。第三,我们用来回收银圆的东西是香烟,白酒,和低成本的工业制成品,这些都是低成本,高售价的东西,我们稳赚不赔。最后,我们用纸币兑换他们的外国银圆,只兑换银圆,纸的成本可是很低的。”刘城一脸得意地说道:“一句话,我们要的是市场,国家建设债券要独占市场。” 戈辉重重地点头,然后吐出三个字:“继续说。” “大清原来流通的白银,还有后来发行的大清银圆,我们同样在大量的回收。”刘城自信地说道:“战争债券,就是重要的回收手段之一。这些回收过来的白银和银圆,也将会重铸成特区银圆,重新发行。” 刘城走回沙发前坐下,继续道:“等消灭了俄国远东军,东北的战争就基本上结束了,接下来是大力发展,大搞建设的时代,铁路建设是重中之重,我计划发行‘铁路建设债券、公路建设债券’,进一步吸纳全大清的财富来东北,顺便把外国银圆也收割一波。” 戈辉听了刘城的想法,不住地点头,都是非常有建设性的想法。 “假以时日……”刘城自信满满地继续道:“大清市场上流通的,只有国家建设债券,不会再有外国银圆,也不允许再有外国银圆。” “有自信是好的,但是,外国银圆在大清已经流通几十年了,根深蒂固,清除它们,并不容易。”戈辉认真提醒刘城。 “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时间能改变一切。”刘城认真地说道:“特区银圆,形制统一,雕刻精美,更加坚固耐磨损,比外国银圆更漂亮,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们清国人自己的银圆,有特区政府背书,有东北禁卫军的力量加持,以后还要出台相关的法律,直接禁止外国货币在大清流通。”刘城用力的挥出拳头:“我们的银元将无往而不胜。” 戈辉和宁远同时向刘城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我们相信你!” “还有……”刘城稍稍停顿了一下后,说道:“春节过后,特区储备银行计划推出仅限于投资基础设施和工业实体的三年期无息专项贷款。” 戈辉皱着眉头,脸上却带着笑意:“无息专项贷款?你是怎么想到的?” “副行长钱百成和一帮东北银行专科学校的学生想出来的。”刘城坦言道。 “三年期无息专项贷款……”戈辉满脸笑意地咀嚼着这个新词儿:“钱百成?学校的教导主任,居然被你叫来当副行长。”戈辉笑了。 “不过,他们很有想法,想法很大胆。”戈赞叹道:“你更大胆,敢把他们的想法,当成特区储备银行的新政来实施。” “我们都是学生,我们都在学习,摸石头过河,可也得先下水才行。”刘城解释道:“我认真听了他们的计划,深入的讨论过了,可操作性很强,操作好了,能提振特区经济,加速特区建设。” “你说的很好,我们都是学生,我们都在学习,摸石头过河,可也得先下水才行。”戈辉真心的赞叹道:“大胆去做吧!勇于创新是好事,但也要握紧特区的钱袋子,尺度应该怎样把握,你自己拿捏。” “我知道,特区的钱,来之不易,这关乎特区千万百姓的生计,关乎着禁卫军的生死存亡。”刘城认真地说道。 “战争债券呢?”戈辉换个话题。 “20亿的战争债券已经完成了将近15个亿。”刘城直接说道:“17日夜,你遇袭身亡,战争债券销售直线下降。21日,日本满洲军全体投降,战争债券销售才有所回升,但回升有限,更多的人对特区的未来充满担忧,认为特区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 戈辉轻轻点头,但并未说话。 “所以,需要你适时的站出来,让所有人知道,你还活着,特区的天,依然是晴朗的天,未来依然充满期待。”刘城继续说道。 “我正月初一上午,会通过特区广播电台,给全特区百姓,全大清国百姓,拜年。”戈辉说道:“正月初三,在特区外事局,举行新闻发布会,我正式亮相,以后,总督衙门和外事局合署办公。” “合署……办公?”刘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脑补了很多画面后,吐出四个字:“近水楼台?” 戈辉无语,刘城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这家伙又想多了。 宁远看出来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说道:“九弟在这里休息,方舟在这里陪一下刘行长,我带老大见几个人。” 戈辉马上站起来,他很愿意现在就去,不想让刘城把话题全部引到孙婉儿身上。 “成,那你们去吧!我正好眯一会儿,有点困了。”刘城并不介意宁远不带上他。 就这样,戈辉和宁远一起来到了一间会议室。见到戈辉、宁远进来,等候在会议室里的三十人同时起立,敬礼。 “报告总司令、参谋长、终身制职业计划,top30,请总司令指示。”宁远的副官邱千城敬完军礼后,上前一步说道。 “终身制职业计划?”戈辉不解,还礼后,扭头问宁远:“这是什么情况?” “就是最早的‘沉石’计划,沉在水底的石头,如果没人碰它,它会永远沉在那里,注视着水里发生的一切一切。”宁远淡淡一笑,解释道:“终身制职业计划,是沉石计划的升级版,规模更大,更细致,更契合特区未来的安全诉求。” “具体说说”戈辉直接坐下,等宁远的解释。 “到目前为止,陆军按照训练特种兵的标准,共训练了672人。”宁远指着长条会议桌的末尾:“那里672人的档案,包括我的。今天来的tot30,都是总部的管理者。这672人都签署了终身服役协议,终身为陆军服务,终身是职业军人,也就终身制职业计划。他们将被派到世界各地,以合适的理由潜伏下来,成为当地人,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娶妻生子。在陆军需要的时候,执行特别任务。” “换句话说”宁远继续解释:“终身制职业计划,就是陆军训练了一支特别任务部队,专门完成一些特别任务,由1人、2人、3人……,最多不超过7人,临时组成特别任务小组,在全世界,执行特别任务。目的,可能是保护,可能是刺杀,也可能是获取……。” “在全世界?执行特别任务?”戈辉认真地看着宁远,有些哭笑不得:“我们禁卫军,真的到了有这些‘特别需求’的时候了吗?” 宁远笑了,然后说道:“或许现在还没有,但以后肯定会有,因为我们在英属印度、南部非洲,北部非洲,已经或明或暗的存在了,很快在东欧西欧,在中东地区,巴尔干地区,也会有人过去,人去了,需求就会产生。有需求了,就要有专门执行任务的人。当然,你可以派特种部队过去,但是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需要克服的问题太多,任务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所以我们要提前准备,水银泻地一样,把我们训练的专人融入世界各地,像沉睡在世界各地的石头一样,直到陆军唤醒他们。” “我还是觉得不太靠谱”戈辉轻轻摇头:“你想,远离特区,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戈辉轻轻摊手:“你明白我的意思。”戈辉把目光送向眼前的29人:“你们应该也懂吧!” “我理解你的担忧,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所以我不追求绝对的忠诚,我相信人心会变的,但我也相信有人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我从来没想考一百分,70分就挺好的。”宁远一脸凝重地解释道:“再说,我们也不能因为无法很好的掌控,就放弃我们必须要做的,我们要做的是相信,做好后援,让他们踏踏实实的为陆军做事。” 第246章 行动之前 宁远平复了一下后,认真的强调:“尽管有不确定的情况存在,但终身制职业计划,不可或缺,十分必要。他们身在异国他乡,甘于寂寞,甘于平庸,可能永远蛰伏,但只要国家需要,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成为最利的矛,最快的刀。” 戈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重重地点头,接受这个既成事实:“好吧!同意你的说法,也批准你的计划。” 宁远继续说道:“终身制职业计划,目前人数672人,我是1号,是最高指挥官,千城(邱千城)是2号,是我的副手,他负责计划的日常管理,任务分配,资金支持。”他指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上尉:“邱小万是3号,她是千城的堂妹,也是助理。”他的手指又指向另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上尉:“邱十六是16号,是千城的堂弟,也是助理。”接着,手指又移向另一个人:“王平是4号,也是千城的助理。” 宁远的目光,又回到邱千城脸上,说道:“千城,你接着介绍。” “是”邱千城再次向戈辉、宁远敬礼,然后从5号开始,一直介绍到30号。 邱千城介绍完之后,宁远宣布,终身制职业计划,正式启程。 宁远把准备好的终身制职业计划的身份证书交给戈辉:“以后,每一位新加入的成员,都要由你亲自签发终身制职业计划身份证书。” 戈辉接过证书,为终身制职业计划的战士依次颁发了身份证书,包括宁远的证明,最后勉励这些战士:“我代表全体禁卫军,感谢你们的加入,希望你们,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完成任务不是排在第一位的,有些任务甚至可以放弃,相信时间能搞定一切。” 终身制职业计划的成立仪式结束后,戈辉问宁远:“今夜的台风行动应该没问题吧!” 宁远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一切顺利。” 事实上,确实如此,一切顺利。 远在a城的王九儿(黑盾安保咨询公司的a城分公司经理、黑豹突击队副队长)和红龙(黑豹突击队大队长),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手拿刀叉,品尝西餐。 王九儿举起盛着少许暗红色液体的高脚杯:“龙哥,为了今夜的台风行动,碰一个!” 红龙拿着面前的高脚杯,与王九儿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钉”的一声:“为禁卫军贺,为特区贺。” “对,为禁卫军贺,为特区贺。”王九儿跟着附和。 放下高脚杯,红龙继续道:“黑豹一直在监控驻a城英军,特别是域多利兵房(军营)、美利兵房、威灵顿兵房等,台风登陆之前,绝不让一名英军活着走出军营。” 王九儿轻轻点头,然后说道:“天黑之后,黑盾保安会全面控制维多利亚港和渡轮码头的制高点,第一时间掐灭任何突发情况。” “红莲姐(暗影指导部首席)那里应该也没问题吧?”红龙咽下一块咀嚼了好一会儿的全熟牛排之后,略显忧虑地说道。 答案是肯定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此时的红莲,背对着灯光端坐于首席的位置听汇报,整个身体隐在阴影里面,不坐的近一点,根本看不清她的好看容颜。 “我们已经全面控制了a城的黑恶势力,那些英国人圈养的恶犬,全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胆敢炸刺,直接毙掉。”执委零拾(执行委员,共九名)沉声说道:“特别是斧头帮,作为a城总督府的第一恶犬,正式除名,重组,专门为暗影干脏活儿。” 端坐首席的红莲轻轻点头,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指尖正在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良久之后说道:“总之,我们这边要全力以赴,使出120分的力气,决不允许我们这里有任何差池。” “我们这边肯定不会出问题,毕竟我们负责的是黑恶势力,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倾泻火力。”执委胡折说道:“不知道东亚课(禁卫情报局)和督察处(特区安全内务部a城行政公署督察处),他们准备的如何了?他们的任务可是a城总督府和警察局,这可都是英国人摆在明面上的力量。” 红莲莞尔一笑,说道:“他们也不敢马虎,能出120分的努力,绝对不敢少一分。” “没错,能出120分的努力,我们绝不能少一分。”禁卫情报局东亚课主任王小花,听完助理苏珊的汇报后,也说了同样的话。 “我们的行动队,必须在台风登陆的第一时间,拿下a城总督府,控制a城总督,擒贼先擒王。”王小花强调。 “叶谦的行动一队,林锋的行动二队,洪奇的行动三队,早就磨刀霍霍,迫不及待了。”苏珊说道。 王小花低头翻开桌面上的笔记本,青葱玉指在一列文字上,从上划到下,手指在纸面上重重地点了两下,抬起螓首,补充说道:“洪奇的行动三队,撤出a城总督府行动,担任总预备队,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好的,这就安排。”苏珊立即说道,然后又提醒王小花:“以洪队长的暴脾气,他肯定会有找你要说法的。” 王小花不以为然地说道:“在东亚课,那就让他来找我。” 在王小花与苏珊做最后的行动梳理的时候,特区安全内务部a城行政公署督察处处长云涯,也在做最后的强调:“我只看结果,不管你们误伤误杀多少人,这都不重要,看住每一个警察局,深夜9时后,坚决不允许他们出警,可以直接击毙,可以采取任何方法,我只看结果。” 云涯再次强调:“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的工作就少不了要杀人,结束他人的生命也是逼不得已。总司令也说过,胜利者永远逍遥法外,所以他人的指责,都是浮云。” 几个行动队长,一脸严肃,没人发言反驳。 云涯的助理区强,推门而入,直接走到云涯的办公桌前,从夹子里取出一份电文放在了云涯面前:“吕长平副主任的电文。” 云涯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战神牌钢笔,在回执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把回执推向区强。 区强拿起回执,插回文件夹,又从夹子里取出一封信,端正地放在云涯面前:“这是总部转过来的,您的私信。” 云涯看了一眼寄件人的地址,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肯定是三弟云涛寄来的,九月份应该能进朝阳工业大学,最小的弟弟云苔(四弟),也快上初三了。 收回目光,云涯继续刚才的强调:“请你们记住,台风行动,不是从今夜9时,台风登陆开始的,是从1月10日深夜就开始了,所以,我们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拿出120分的努力,准备好足够多的子弹,go,go,go。” 在云涯最后的呼声中,几个行动队的队长副队长们,匆忙离开了云涯的办公室。 看着他们匆忙离开的样子,云涯开心笑了,然后才捡起云涛寄来的家信。信封上盖着特区安全内务部的查验章。这是规矩,任何私信,必须查验之后,本人才能看,寄出也一样,查验之后,才能寄出。 明天就能见到云楠了(亲二弟,武装警察第一旅第三营教导员),想想就高兴。 云涯收到朝阳总部的电文时,在新安县梧桐山里餐风饮露,潜藏多日的武装警察暗剑机动队,也收到了纪司令(纪云峰)的电文。 电文中明确:1月24日晚,7时许,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在新安县盐田村登陆。 腾西朗看完电文,又递给副大队长蒋奎,然后对通讯兵说:“通知各中队长,来我这儿开会。” 很快六个中队长齐聚腾西朗行军营帐,小火炉里的薪柴噼啪作响,将湿冷的营帐烤得暖烘烘的。 副大队长蒋奎,举着纪司令的电文,严肃地告诉大家:“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我不听借口,不想听意见,只要求你们听我的。” 腾西朗严肃的目光在六个中队长身上扫来扫去,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蒋奎继续说道:“1中队,2中队,盐田村海岸,接应登陆的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 蒲锋和左盈,两位中队长,齐声回应:“是”。 蒋奎的目光移向剩下的四个中队长,继续说道:“3、4、5、6中队,沿深圳河布防,天黑后,清理全部的英军观察哨,为大部队进攻河岸英军做准备。” “是”四个中队长齐声回应。 蒋奎的目光停在6中队长甘果身上:“甘中队长,你们‘硬岩中队’是我们暗剑1大队的火力担当,十挺四人抬(硬岩压制机枪,由于太重,需要四个协作才能移动,两个人抬三脚架,两个人抬机枪。)是腾大队长向纪司令硬要来的,我看你们今晚的表现。” “保证完成任务。”甘果的回答十分干脆。 蒋奎扭头看了一眼腾西朗,腾西朗只吐出两个字——散会。 看着转身离云的六个中队长,蒋奎说道:“我们这边,能做的都做了,就看海上的大部队了。” “大部队,肯定不会有问题。”腾西朗坚定地说道:“或许,此时此刻,船上的所有人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a城,战斗任务是拿下a城。” 的确,搭载着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第一旅的十二艘香港货轮,于24日拂晓,突然偏离航线,驶向无船经过的海域。当然,最终的目标还是a城,偏航,只是为了规避航线上的其它轮船,因为十二艘货轮的巨大船队,很难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只能尽最大可能的规避不必要的暴露。 此时此刻,十二艘货轮缓缓停在了距离a城不到半日航程的海域,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第一旅的所有排长及以上的军官,全部集中到了中间的一艘货轮上。 张作霖用一根小棍子,指着挂在身后的地图,字正腔圆地说道:“这就是a城,这就是我们的目标,这就是我们在海上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十几天的目标。” 听了张作霖旅长的话,站在这里的所有团长政委参谋长以下的军官,仅仅流露了些许的惊讶之色,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少部分人轻轻点头,若有所思,还有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想,有些人肯定早就猜到了,能让我们兴师动众的,又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的只能是a城了。”张作霖继续说道:“戈总司令,宁总参谋长,石(石焰)主任,只有一个要求,拿下a城,不计代价。” 所有团长政委参谋长以下的军官,同时敬礼,齐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我特别强调一下,我说的代价,不是我们的生命。”张作霖大声吼道:“我们首先要活着,我们以外的人,死多少,不重要,不许有任何意外,出现在视线里的任何目标,直接击毙。” “是——”又是一声齐吼。 张作霖从桌子上捡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继续说道:“海军陆战队各团的任务,武装警察每个营的任务,全在这个小册子上,散会后集中学习,今夜9时到达a城维多利亚码头,任务开始。” 张作霖再次拔高了声音:“记住,我们要活着,我们以外的人,死多少,不重要,我们只要a城,a城的香港,也无所谓。” “保证完成任务!”又是一声齐吼。 张作霖说完,扭头看向石焰:“主任,我说完了。” “散会”石焰只吐出两个字。 看着众人走光之后,石焰仰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内心十分的不平静。 “主任,您放心,这次任务并不难。”卢择看着石焰,关切地说道。 “和我们的任务无关,我不担心任务。”石焰淡淡地说道:“我担心的是以后,a城毕竟被英国人统治了六十几年,英国人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要改变这一切,决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想想就累。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个任务,更喜欢像你们那样,真刀真枪的开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张作霖插话道:“谁让戈总司令和宁参谋长,只有十四兄弟呢!您的运气已经非常好了,鲁(鲁飞)司令可是被派到南部非洲去了,想回家看看都费死劲了。” 呵呵……石焰笑了:“你说的对,鲁飞那家伙比我还惨,比上不足,比下余。” “我们这边,一切就绪,不知道上海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卢择把话题引向上海。 “戈锐去了上海,看来他要亲自坐镇指挥。”石焰说道。 戈锐确实到了上海,但他不是来亲自坐镇的,他相信心思细腻的赵大山,他相信张一朗(禁卫情报局华东局局长),两个人能把上海行动玩的明明白白。 戈锐是来上海考察的,他要思考以后应该怎么经营上海,因为戈辉告诉他,上海以后会成为远东的金融中心,尽早的布局,先人一步。虽然上海不归北方经济特区管辖,但是他要做的事儿,朝廷那里是管不着的。 此时的赵大山已经给所有的黑盾保安下达了最后的行动命令: 1、上海城区,夜里九时,同时对买办家族和大鸦片商人,以及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的洋行展开行动,要求杀光、抢光、烧光。 2、香港上海银行(汇丰银行的前身),夜里九时,由赵大山直接带队,他不想只坐在后面指挥,他也超喜欢直接动手。 3、上海以外,夜里九时,对买办家族和清国鸦片商人的老宅,展开行动,同样是杀光、抢光、烧光。 赵大山坚信,只有大规模的杀戮才能震慑,才能畏惧,才能让那些甘心给洋人当狗的人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做的,一旦做了,就会丢到性命,而且是全家的性命。 禁卫情报局华东局上海站的张一朗,也下达了最后的行动命令,配合黑盾保安,对买办家族、大鸦片商人、外国人的洋行实施清洗,他们负责最外围,射杀漏网之鱼。她不太提倡大规模杀人,搞情报杀人,更多是迫不得已。 全副武装的黑盾保安们,已经提前运动到上海城区的各个仓库待机,他们装备了大量的fa-40冲锋枪、nd-05微型冲锋枪、最新改进型fa-96-k半自动手枪(抛壳口改到右侧),nd-02-e轻机枪、大量的fa-67手榴弹,还有少量的fa-64迫击炮,一句话,他们要用最暴力的方式完成任务。 接下来就是等待,特等待太阳落下,等待夜里9时。 不光他们在等待,钱路宽、宁昌河、赖艾贤、刘守信、刘富贵、萧强、广府码头会少东家、尖刀帮二当家,他们这些人也在等待,甚至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247章 五公里的枪声 1月24日的太阳终于斜斜地坠向努鲁儿虎山,朝阳城里已经早早地亮起了万家灯火,年夜饭的第一道菜已经在铁锅中翻炒。 在夜色降临的时候,长着一张长脸,留着小胡子,身材瘦高的祁宝恩和尖刀帮的二当家旷森,带着2400多黑帮小弟,坐上北票煤矿的蚯蚓小火车,以50公里的最高时速,向朝阳急进。他们的任务是吃掉分散守卫在进出朝阳的各个重要路口的武装警察。 祁宝恩是北票煤矿矿区主任,他有两个儿子,祁连海、祁连山。 刘守信和广府码头会的少东家赵日田带着3000多黑帮小弟,从特区路桥公司的一处施工营地出发,在夜色的掩护下,向朝阳郊外的红楼急进。 刘富贵和萧氏船行的少三爷萧强带着2600多黑帮小弟,从邮政总局的新建货场里出发,目标朝阳郊外的红楼。 身材胖乎乎的胡利(朝阳环卫公司总经理)和萧氏船行的双花红棍刘坤,带着1000多黑帮小弟,从环卫公司的库房出发,他们和祁宝恩、旷森一样,吃掉分散守卫在进出朝阳的各个重要路口的武装警察。 9000多人全部分发了武器,人手一到两支fa-96型半自动手枪(旧款,新款还未量产,只给黑盾保安少量试用),每人配发了十个20发弹匣,三颗手榴弹,外加十六挺从特殊渠道获得的fa-26轻机枪,以及94支fa-40冲锋枪,这就是他们全部的武器装备了。对于一支由帮会势力组成的武装力量来说,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手的最强火力了。 就在黑帮武力向红楼急进的时候,宁远突然叫来了红楼警卫团团长江大桥。 “立即修改本周的红楼防卫计划,三十分钟内交到我面前,必须是甲乙丙丁四个方案以外的,一小时内,完成新的布防。”宁远直接开门见山。 “是”江大桥没有犹豫,但末了还是问了一句:“本周的防卫计划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至少目前没问题。”宁远直接摇头:“但是,红楼调查室,调查1课的李惠琳,一个小时前直接找到我,说本周的防卫计划可能已经泄露,她只是还没有找到切实证据。” “是,立即执行。”江大桥没有再问,敬完礼后,转身离去。 宁远,其实也不信李惠琳的说辞,但是经过总督衙门被炸事件后,他宁可信其有,绝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江大桥回到红楼警卫团的办公室,和政委赵海阳简单沟通了一下方案,然后立即叫来了二十个警卫连长和指导员,直接说道:“你们听好了,我说,你们执行,时间紧迫,别问为什么。” 二十个警卫连长和指导员昂首挺胸,静等江大桥的下文。 江大桥的桌面上摆着甲乙丙丁四个防卫计划,甲计划是正在执行的计划,其它三个计划是备用计划。江大桥拿起笔筒里的铅笔,随意的在甲乙丙丁四个防卫计划上修改着,有的微调,有的大调,一边修改,一边下达着命令,原来的防卫计划就在他的勾勾画画中改变了。 江大桥最后强调:“我不需要你们质疑我的决定,我只要你们执行……”江大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禁卫军表,继续说道:“现在就去,你们还有四十分钟。” 二十个警卫连长和指导员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去完成自己负责的布防任务。 第十连连长萧寅,眉头紧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难道自己暴露了?如果暴露了,就不会让自己离开,继续执行任务。不过,也距离暴露不远了,只要过了今夜,他就可以彻底告别这个被各种规矩全方位束缚的苦行憎生活了。 “萧寅,我们得快点了,有想法,先放肚子里,四十分钟,转瞬即逝。”指导员康定见萧寅脚步迟疑,心事重重,连忙催促道,但他并未多想。 “我在想,团长为什么突然要修改防卫计划。”萧寅立即收回思绪,面不改色,简单解释。 就在红楼重新布防的时候,刘守信、赵日田、刘富贵、萧强,已经在红楼五公里防线外汇合了。5600多人,隐蔽在夜色里,静静地等待。 红楼五公里防线上,萧寅和康定带着第十连,正在和第一连紧急换防。 十几只壮如牛犊般的松岭猎犬,似乎嗅到了什么,突然间向远处的夜色里狂吠,身体向前猛冲,似乎要挣脱战士手中的犬绳。 松岭猎犬是松岭军犬繁育基地,正在迭代繁育中的未定型狼犬,还远未达到遗传定型,红楼警卫团接收了200只试用。目前,禁卫军有四种军犬在培育,分别是努鲁儿虎山灰背狼犬、松岭猎犬、漠北狼獒、大兴安岭金毛犬狼(父系是犬,母系是狼)。 狗叫声引起了指导员康定的注意,他直接过来询问:“什么情况?” 拉着犬绳的战士判断:“狗鼻子好使,前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可能是夜里出来觅食的野兽,又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你们过去看看。”康定直接下令。 “算了,咱们在换防,时间紧迫。”萧寅过来阻止:“这里距离努鲁儿虎山不算太远,山里的野兽游荡到这里,也不是没可能。” “这里什么时候有野兽了?自从有了镇夭峰基地,努鲁儿虎山上还有野兽吗?”康定不信。 “不管是什么,先不要管,先换防,第一连会管的,我们没时间了。”萧寅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只能强调时间紧迫和换防要紧,内心中却慌张得不行不行的。 “好吧!不用去了,换防更重要。”康定没有再坚持,但是杂乱的犬吠声,让他内心烦躁不安,总觉得前方的夜色深处有问题。 接管防线的警卫一连同样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松岭猎犬反应相当激烈,一连长王元君直接让一个班的战士,牵着两只松岭猎犬去前面看看,如果有野兽,就驱赶一下。就是这个决定,让本应该发生在凌晨十二点的战斗,提前到了晚上八点之前。 王元君认为,很可能是野兽夜里出来找吃的,他并未多想。他的目光跟着手电筒的光芒渐行渐远,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儿。直到前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他才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有人要进攻五公里防线。紧接着其它方向的五公里防线上,也响起了连续的枪声。很快,去前方查看的战士背着受伤的班长龚小宇,还有两名中弹牺牲的战士,跑回五公里防线,他们身后是追击者的枪声。 “打照明弹,火力全开。”王元君并不紧张,反而有点佩服这些进攻五公里防线的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萧氏船行的三少爷萧强,满眼的绝望。他的视线里,全是喷出火光的枪口,高耸的碉堡像黑暗中的巨怪,360度无死角的喷火,身边的黑帮兄弟被无数颗子弹穿透身体,像是被收割的麦子,不甘的倒下。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也被数颗子弹连续穿透,他知道,自己完了,真的不甘心,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呢,还有很多梦想没有…… 在五公里打响第一枪的时候,载着2400多人的蚯蚓小火车也缓缓的停在了进出朝阳的检查站台,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了站台上的十几名武警战士。 排长a上前,满脸怒容地向火车驾驶室里的人摆手加呵斥:“退回去,马上给我退回去,三天前就通知了,年三十到初四,不许运煤进朝阳。” 随着排长a的话音落下,站在各个制高点的武警战士同时举起fa-1903,瞄准了蚯蚓窄轨小火车的驾驶室。 非常时期,稳定压倒一切,决不允许再有意外发生,任何非正常情况,都是不稳定因素,必须第一时间扼杀。 火车里的人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开火,枪声很突然,很短促,然后就结束了。 三十几名武警战士,包括排长a在内,全被射杀。 通讯室里的武警战士,第一时间抓起电话,直接对着话筒大喊:“敌袭,煤炭检查站……”他的话还没说完,数颗0.3寸(9毫米)农场手枪弹从他的后背撞进他的身体,短暂的抽搐之后,身体伏在桌上不动了,但他也成功的传出了消息。 距离煤炭检查站两公里外的武警二旅第三营,听到了枪声,也接到了电话,并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侦察小队,迅速展开防御,然后向二旅旅部报告。 正在办公室里凝神思考的兰耀阳,突然被推门而入的参谋长常京林打断思绪,常京林直接告诉他:“煤炭检查站遇袭。” “什么?”兰耀阳震惊得直接站起来:“煤炭检查站遇袭?什么人干的?” “目前还不知道,打电话的战士,还没说完,就被射杀。”常京林声音低沉地说道。 “告诉栾越(武装警察第二旅的三营长),直接射杀,不要活口,我不需要知道真相。”兰耀阳思索片刻直接下令:“还有,通知驻扎在其它路口的各营,见到有人意图进出朝阳,无须询问,直接射杀。” “会不会太草率了?有可能伤及无辜……”政委霍玉梁迟疑道。 “除夕夜进出朝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宁可错杀,决不放过。”兰耀阳戳着自己胸脯说道:“出了问题,我负责。” 在兰耀阳与常京林做出决策的时候,旷森和祁宝恩已经带着2400多名黑帮武力围向两公里外的武警二旅的第三营。 第三营已经严阵以待,也接到了旅部的命令:直接射杀,不要活口。 几十颗照明弹突然间打向漆黑的夜空,将积雪覆盖的地面,照得亮如白昼。 第三营抢先开火,枪声并不密集,但十分精确,几乎是一颗子弹,射杀一个敌人。 “开火——”旷森大吼,同时,举枪射击,他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就清空了fa-96的20发弹匣。 2400多名黑帮枪手,人手一到两支fa-96,同时开火,0.3寸x0.6寸手枪弹(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像雨点一样覆盖了第三营的防御阵地。 第三营的轻机枪(nd-02-e)开火了,重机枪(fa-97-c)开火了。尤其是固定在“山羊”平板车上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0.45寸x3.5寸口径(14毫米x112毫米)的超口径重机枪弹,巨大的动能,命中腰部,直接将人体拦腰打断,命中头部,直接像西瓜一样暴开,惨烈至极。 祁宝恩吓得瘫坐在一处洼地里,身边的人像被割倒的庄稼,成片的倒在雪地上,没有一个身体是完整的,有些只剩下一堆碎肉。这不是在打仗,这是在屠杀啊!这和他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完全不是旷森所说的那么轻松,他口中不断重复,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做什么…… 趴在一个雪坑里的旷森,迅速决断,走,必须走,立即就走,否则会死在这里,至于那两千多名手下,黑帮小弟就是炮灰的宿命。 旷森的身体像一颗炮弹一样从雪坑里弹出,但不是向前,而是向后,一个纵越,飞出十几米,再一个纵越,又是十几米,几个纵越之后,他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了。 在火车检查站附近大屠杀的时候,另一个出朝阳的路口,身材胖乎乎的胡利(朝阳环卫公司总经理)和萧氏船行的双花红棍刘坤,带着1000多黑帮小弟,直接杀向了武警二旅第一营负责的朝锦公路路口。是他们先开枪的,数量有限的fa-26和fa-40全速输出,不停的扣动fa-96的扳机。 朝锦公路路口的枪声,直接惊动了朝阳近郊的移民临时安置区,很多人走出来看向照明弹飞舞的方向。 挺着大肚子的纪小燕,紧紧抓住丈夫王大志的大手,用期盼的目光看向王大志,求安慰地说道:“小年(纪小年,武警二旅第一营二连连长)应该没事吧,他执勤的地方就是那里。” 王大志用力的握了握妻子的小手,和声安慰道:“放心吧!这里是朝阳,没有人是禁卫军的对手,可能是遇到人数稍多一点的土匪吧!”说完,推着纪小燕回屋,一边劝慰道:“你可是咱家的老佛爷,外面冷,别感冒了,年夜饭也要凉了。” “要是小弟和咱们一起吃年夜饭该多好啊。”纪燕嗲声嗲气地说道。 “小弟不是说了嘛!他能赶上初一的饺子。”王大志关上门,用力搓搓手,咧嘴抱怨道:“外面真他娘的冷,嘎嘎冷。” 此时,纪小燕已经点燃了一炷香,对着戈辉的画像念叨着“总督大人,您的在天之灵保佑我弟弟纪小年……”反复念叨了好一阵,才把香插进画像前的沙碗里。 王大志也点燃了一炷香,也向戈辉的画像拜了拜,口中念叨着“保佑我老婆,保佑小舅子。”最后把香插进画像前的沙碗里,然后牵起纪小燕的手:“我们吃饭吧!” 不光是移民安置区听到了枪声,朝阳城区多个方向同样听到了枪声,每个人都很紧张,很多人都在拜戈辉的画像,乞求总督大人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这是普通老百姓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们相信戈辉的在天之灵能保佑他们。 但是,红楼五公里防线的军人,更相信手里的fa-1903、fa-26、fa-40,相信固定在碉堡上的0.2寸口径的加特林火神,相信机枪暗堡里的fa-42重机枪,相信身后永远也打不完的子弹,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人内心踏实。 红楼里的戈辉和宁远也听到了枪声,很快收到了红楼警卫团的报告,宁远只是拧着眉毛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他相信,不需要他强调,江大桥知道该怎么做。 安坐在沙发看书的戈辉,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扭头看了一会儿窗口,口中喃喃:“终于有人坐不住了,钓鱼成功。”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宁远推门而入,看戈辉的样子,摇头调侃:“戈太公稳坐钓鱼台啊!” “我只是对红楼警卫团的战斗力有信心,他们都是铁骨头。”戈辉淡淡地说道。 “大晚上不睡觉,看什么书呢?”宁远注意到戈辉手里捧着一本书。 戈辉合上书,把红色封面对着宁远,封面上醒目地写着“卡米耐斯特宣言,作者卡尔-马格思,弗里德里希-恩克思。”(名字不重要,不细究名字) “这是什么书?”宁远不解地问道。 “两千年来,王朝更迭,不论后人如何规避前朝的错误,总是逃不掉王朝三百年的周期率,我大清就是最直接的实例。”戈辉淡淡地说道,然后拍拍手中不算厚实的32开本的红皮书,十分肯定地继续道:“最新的解决方案,就在这本书里,它能让伟大的中华民族走向真正的复兴,重回世界民族之巅。” 宁远满脸的不可思议,走到戈辉面前,伸手接过戈辉递过来的红皮书:“这本书真有这么神奇?” 第248章 上海行动 戈辉进一步介绍:“这本书我计划出英语、法语、德语、阿拉伯语、马来语、印地语、南部非洲的祖鲁语等十二个汉语对照版本,目前禁卫出版社完成了七个版本。” “禁卫军要成立自己的政党?”宁远惊讶地问道。 戈辉直接摇头,然后说道:“我们是军人,我们的使命是保卫国家,是为中华民族开疆拓土,其它的我们不考虑。” “那你弄这本书是为了啥?”宁远不解。 “这是以后高中和大学的课外读物,学习外语的好帮手,也会面向全社会发行,只要更多的人读了这本书,脑子里就会萌生新的想法,时间长了,有些东西就会生根发芽,未来可期。”戈辉解释道:“正月初三,在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的各大书店公开发售。” “恩?”戈辉和宁远同时凝神,因为枪声停了。 “看来五公里的战事结束了。”宁远说着抬腕看了一下禁卫军表:“还不到八点,时间还早。” “再有一个小时多一点,上海和a城也要开始了。”戈辉感叹。 事实上,上海那里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不是在上海城区,而是苏州吴县。 洞庭山帮的几位大买办的老宅,都在苏州吴县,还有几位大鸦片承销商的老宅,也在吴县,他们就是黑盾保安的行动目标。 黑盾保安吴县项目总指挥,中队长宋清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朝阳牌腕表,还有一个小时零七分钟,眉头紧锁,他是个急性子,真心不喜欢等待。短暂思考之后,突然决断:“不等了,这里又不是上海,不用跟着上海一起行动,现在就开始。”说完看向禁卫情报局华东局苏州站站长王博:“王站长,您觉得呢?” “你们随意,我没意见。货船已经停在了小码头上,随时准备装船。”王博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出发”宋清直接下令。 抢劫需要计划吗? 只要人够多,枪够多,还计划什么?只直接抢就可以了。 黑盾保安就是这么干的。 黑盾保安直接分成十三个五十人中队,分别杀向十三个高墙大院。 连续的枪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爆炸声,很快在东山和西山脚下响起。 一个个高大的院门,被手榴弹炸飞,然后是密集的子弹,无差别的射向视线里的每一个人。 大院里的持枪护院也在第一时间开枪反击,但是他们面对的是黑盾保安,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退役军人,不论是战术动作和射击精确度,还有手里的自动和半自动武器,都差得太多太多,所以不出意外地全被射杀。 枪声和爆炸声很快惊动了整个吴县,除夕夜,过团圆年,张灯结彩的欢乐气氛,直接被恐怖的枪声和爆炸声取代。不是一处有枪声,而是是处处有枪声,大过年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枪声?土匪进城?还是新军保安营兵变? 听到枪声的县太爷,只敢躲在县衙里,根本不敢派人出去查看,如此密集的枪声,还有爆炸声,这可不是县衙里那几苗人能管得了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过了今晚再说。 而吴县郊外的新军保安营却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必须要管,如果管好了肯定能得不少赏钱,他们人多枪多,他们谁也不怕,所以迅速整队,直接冲出军营。 数颗迫击炮弹,就在这个时候砸在了行军队列的前方,炸得尘土飞扬。接着是机枪射击的声音,子弹都打在了行军队列的前方。 不远处的夜色里,有人呵斥:“滚回去,否则就去死。” 能拿出迫击炮和机枪的人,这绝对不是土匪强盗,很可能是有预谋的军事行动。与这样的对手开战,那就是找死。 肯定不能再往前走了,管带(相当于营长)回家过年了,四个队官(相当于连长)简单商量之后,保安营直接回营。银子诚可贵,小命价更高,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保安营的退却,让黑盾保安们更加从容。只留少部分人监视保安营,其他人去办计划外的任务,去附近的恶霸地主家拿银子,依然是先扔手榴弹,然后子弹开道,降谁挡杀谁。 很不巧,新军保安营管带,就在附近的恶霸地主家,先是被手榴弹炸伤,后又被数颗子弹穿透身体,最后一命呜呼了。 县衙不敢管,新军保安营被吓退,黑盾保安在东山西山的抢劫行动一切顺利。 枪声从前院向内院迅速延伸,尸体也从前院铺到内院,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射杀,走在后面的负责补枪,保证不留活口,抓到院子里权力最大的老家主后,直接拷问。 黑盾保安直接告诉老家主:“我们来拿银子,时间紧,任务重,我没时间跟你们磨叽,我要这里的全部,立即带我们去搬,否则送你们去见祖宗。” 黑盾保安不光会说狠话,更会用实际行动证实自己的狠话,直接在老家主面前杀人,杀老家主的直系儿孙,告诉老家主,立即交出银库,否则杀光你全家。 拷问很血腥,也很顺利,银库被打开了,成箱的金银珠宝,被陆续抬到正院。很快又被抬到了马车上,一驾马车装够了,直接拉走,换另一驾马车,接着装。就这样,马车一驾又一驾的赶进来,又一驾又一驾的满载而去。 此时,等候在胥河码头上的中队长宋清,看着马车一驾又一驾的赶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扭头看向中队长吴正:“让你的人准备装船吧!” 在吴县项目一切顺利的时候,镇江、无锡、常州、通州(南通)、常熟等地的行动,也都提前开始了。方法,大体上是相同的,人多枪多,还有迫击炮助阵,就是面对清廷的官军,他们也有战而胜之的信心,所以,这些地方的行动,也非常的顺利,人也没少杀,金银没少抢,最后用货船运到长江主航道上,再搬到大货船上,完活。 当上海周边的行动基本结束的时候,时间也接近夜里九时了。 黄浦江畔酒楼二层大厅,靠窗的位置,戈锐和张一朗相对而坐,一起等待行动开始。 “还有不到五分钟就九点了,大山他们要开始了。”戈锐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金色的表盖上蚩尤戟的标识非常醒目,张一朗的嘴角微微翘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朝阳钟表厂的顶级怀表‘蚩尤’,据说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的,需要三年才能完成一块。” “你说的没错,主要是制作精确的打簧表,至少需要三年时间。”戈锐说着,直接解下怀表,推到张一朗面前:“张局长要是喜欢,这块表就送给你,目前只生产了九块,我这个就是第九块。” “真的要送给我吗?”张一朗表现出十分兴奋的样子。 “当然,我戈锐从不打诳语。”戈锐认真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反应太假了,完全不像干情报的。” “你要是真想送我点什么……”张一朗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就把赵大山送我吧!” “大山?”戈锐没想到张一朗想要赵大山,他马上拒绝:“不行,大山是我的左膀右臂,黑盾安保咨询公司没了大山可不行。” “就知道你小气”张一朗撇撇嘴,说道:“话说,你是怎么发现赵大山这个人才的?愚蠢憨厚的皮囊里居然包裹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那张憨厚朴实的大众脸,辨识度太低了,放人堆里根本找不到他,太适合干情报了。” “人,你就不要想了。不要说他不愿意,就是他愿意,我也不会同意,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戈锐拒绝的很干脆。 “不给就不给,说得好像你们俩关系非同凡响似的。”张一朗被戈锐的话逗笑了,咯咯咯地笑过之后,岔开了话题:“话说,这次黑盾保安真是大开杀戒了,有很多人死的无辜。” “无辜?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无数万人无辜的死去,史书上为他们多说一句话了吗?没有,只有一串冰冷的大概数字,多一句也没有。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这就是所谓宿命的东西,你躲不开,逃不掉,认命就完了。”戈锐一脸淡然地说道:“话说回来,黑盾保安杀的都是大买办和大鸦片商人,他们哪一个是无辜的?他们在喝国家的血,喝百姓的血,国家衰亡,他们却富贵荣华,日子反而过得更加滋润了,凭什么?做梦去吧!” 戈锐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了第一声枪响,接着就是枪声不断,他们知道,行动开始了。 1月24日,夜里九时,上海行动正式开始。 上海也有很多买办和大鸦片商人,有清国人,也有外国人,这些都是黑盾保安的目标。相比上海周边的从容,上海城区的行动,必须争分夺秒,因为上海有很多租界警察和外国驻军。黑盾保安不怕租界警察,也不怕外国驻军,但不想和他们纠缠,不想耽误时间。 上海行动的重点是洋人的银行,特别是位于外滩12号的香港上海银行(汇丰银行的前身),还有麦加利银行、有利银行、宝信银行、中华汇理银行、德丰银行、住友银行、横滨正金银行、中法工商银行、华俄道胜银行、华义银行,总之都是英法俄日意的银行,美国和德国的银行不在其列,因为禁卫军不想与所有的列强为敌,有敌人的同时,也要有朋友。 夜里九时,黑盾保安的总经理赵大山带人来到外滩12号香港上海银行门口。这是一栋三层楼的西式建筑,虽然并不高大,但也算大气豪华,设计精巧了。以后,这里就是黑盾保安公司的物业了。 被买通的内应,直接开门放他们进来,但他们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先占据有利射击位置,然后耐心地等待。 半小时后,掌握银行地下金库钥匙的两个人被带到了银行。一个是英国人,是香港上海银行的真正负责人,另一个,是清国人,是香港上海银行的大卖办,他是子承父业。 当两个人被带进银行,立即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在枪口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英国人直接跪下了,满脸惊恐地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们不要杀我,我一定配合你们。”不得不说,他的汉语说的不错。 那个子承父业的大买办也非常诚恳地说道:“相信我,我有很多银子,你们要多少我都给,只要你们……” “我纠正一下……”赵大山直接打断大买办的话,他继续说道:“首先,我们手里有枪,你们不敢不配合,你们的态度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其次……”他的目光定格在大买办身上:“你家的银子都属于我,包括吴县东山老宅的银子,我说的是全部,不需要你给,我们自己会拿。最后……”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谢谢你们父子两代人,为我们苦心积虑地赚银子。” “你是说,吴县东山?你们怎么会……你们是什么人?”大买办急了,没想到老家被掏了,那可是自己最大的退路:“你们不能做的这么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赵大山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向黑盾保安摆手:“带他们去地下金库。” 没有任何意外,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没有人敢不配合,但凡犹豫一下,立即拳脚加身。十五英寸厚的金库大门被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大箱子,码放得整整齐齐。 黑盾保安直接打开箱子确认,大部分箱子里装的是银锭,少部分箱子里是银元,银锭和银元,多得让人心颤。 再往里走,箱子后面是一排排的金属货架,货架上摆满了金砖和金锭,数量多得让人浑身颤抖,估计整个大清的财富都集中到这里了吧! 有个黑盾保安发誓,他逢年过节给先人烧纸的时候,都没有念叨过如此多的金银。 如此巨量的财富真的震撼到了他们,但他们也只是在心中感叹一下罢了,并没有人表现出惊喜的样子。所有的黑盾保安,都沉默着,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属于禁卫军,属于北方经济特区。 两个拿钥匙的现在没用了,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了,直接被拧断的脖子,瘫软在地上。 “往外搬吧,直接上船。”赵大山直接下令。 黑盾保安们迅速行动,货轮已经缓缓停在了黄浦江边,立即开始铺设登船的跳板。 整个上海都在过除夕,没有人注意到江边发生了什么,即使有人走过来,也被负责外围警戒的上海站的人拦截驱赶。总之,一切都静悄悄,没有开一枪。但是清除买办和大鸦片商人的行动,却做不到静悄悄,激烈的枪声此起彼伏,租界警察数量虽然很多,但是手中的武器就差的太多了,黑盾保安手中有大量的自动和半自动武器,而租界警察只有栓动步枪。由于到处都在响枪,警力分配成了大问题,少了不行,多了又不够分,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先去哪里。英国驻军也在第一时间做好了战斗准备,接到租界长官的求援电话之后,立即整队,冲出军营。 最激烈的战斗也在这个时候打响了,守在军营附近的黑盾保安们,fa-40和fa-26等自动火力全速输出,三门fa-64迫击炮,专门点射英军聚集的地方,奔跑中的英军士兵不断的中弹倒下,或是被炮弹炸得飞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人敢对大英帝国的驻军动手? 什么人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夜空里飞舞的照明弹,一连串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英军指挥官詹姆斯-加纳的脑子里,他突然想起1904年最后一天,英国三兄弟的事情,难道又要来第二次吗?但时间不允许他继续思考下去,他立即指挥英军正门佯攻,两翼包抄,绕到敌人后面打击敌人。 然而,詹姆斯-加纳并不知道,黑盾保安无处不在,早就360度无死角的包围了驻军营地,虽然人数不多,但胜在自动火力强大,还有迫击炮助阵,不论英军怎么做,他们都能从容应对,并在第一时间把炮弹砸在英军聚集的地方。 英军做了多次的尝试,尝试从不同的位置冲出军营,但都被密集的子弹打了回来,而且还死了不少人。几次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出来了,生命诚可贵,谁都不想死。 英军退却,黑盾保安并不追击,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打赢你,让你走不掉就行,只要你们不出军营,黑盾保安就当你们不存在。 第249章 今夜台风登陆(上) 租界的长官再次打电话给英国驻军,驻军指挥官詹姆斯-加纳直接告诉租界长官,军营受到攻击,正在组织反击,短时间内无法支援,请租界长官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别的办法?发克!谢特!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租界长官在自己家里咆哮的时候,上海城区的枪声突然变少了,他轻轻地放下听筒,目光看向漆黑的窗外:“结束了么?” 同样是在看向窗外的张一朗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就结束了?” “你以为呢?”戈锐一脸淡然地说道:“黑盾保安,可不是一般的退役军人,他们都是在特种兵选拔过程中,至少通过了九次考试的人,他们没有走到最后,更多的是运气不好,而不是真的比那些走到最后的特种兵差。”戈锐捡起桌子上的蚩尤牌怀表看了一眼:“一小时七分钟,已经很慢了。当然,枪声基本结束,不等于行动成功了,‘货物外运’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你这里人才济济,为何不把赵大山让给我?”张一朗又把之前的话题捡起来,故意逗戈锐。 你这没完了是吧!戈锐无奈摇头,干脆闭口不言。 “我们这里差不多结束了,a城那里台风应该登陆了吧!”张一朗感叹。 我们把时间回拨到三个小时前: 夜里7时许(日落是6时许),沙头角海域,载着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的货轮,缓缓停在了新安县盐田村外海。 一支黑盾保安控制的a城黑帮船队悄然出现在货轮附近,灯语沟通之后,黑帮货船靠近货轮,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开始换乘黑帮货船,然后驶向盐田村海岸。 而盐田村海岸上,蒲锋中队和左盈中队(起名困难户,他们的名字来自“捕风捉影”),已经等候多时了。附近的大片海岸已经被他们反复梳理,警戒范围扩大到方圆三公里内,不允任何人靠近。 同一时间,暗剑机动队第3、4、5、6中队,全部渡过深圳河,开始无声清理英军观察哨。手持龙牙军刀的机动队员,突然从身后锁住英军士兵,同时伸出7寸长的刀刃,从肋下捅进英军士兵的身体用力搅动,或是切开英军士兵的喉咙和颈动脉,直到英军士兵停止挣扎,彻底没有了气息,才被轻轻地放下,然后又轻轻地送进深圳河,最终是被河鱼吃了,还是被海鱼吃了,那就不是机动队员关心的事儿了。 甘果的第6中队,是暗剑机动队的火力支援中队,十辆山羊平板车,被悄悄地推到了英军观察哨的阵地上,每辆车上都架设了一挺0.45寸(14毫米)口径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长长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不到三公里的英军兵房,这里是警戒清国人进入a城的英军营地。 一个小时后,暗剑机动队第1、2中队,以及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轻装满员(重装备在维多利亚港上岸)到达深圳河,随即渡河全面布防,他们要堵住英军向清国逃窜的路径。 此时,距离深圳河二十七公里外的维多利亚港,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摇头轻笑道:“都8点多了,还没有一点起风的样子,传言多日的‘今夜台风登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传言果然不可信。” 助理佩利斯特里举起望远镜看向灯火通明的港口泊位,港口巡夜的人正在巡逻,一脸嘲弄地说道:“那些新来的巡夜干活还挺认真,别人都回家过年了,他们却必须留在这里巡夜。” “新来的,就要多表现,这份工作可不容易得到!”经理麦克托米奈说道。 “嗯?他们向大海的方向望什么呢?”助理佩利斯特里好奇地说道:“漆黑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或许是对着大海祈祷今夜台风登陆吧!这样他们就不用巡夜了,可以回家过年了。”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调侃道。 “今夜不会是有船要进港吧!”助理佩利斯特里不确定地说道。 “谁知道呢!”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无所谓地说道:“就是进港,未来的几天,也没人帮他们装卸货物。”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全副武装的三百多名黑盾保安,正在悄悄潜入维多利亚港,他们要控制各个制高点和有利射击位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禁卫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第一旅安全登陆。 这些新来的巡夜,都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黑盾保安。有他们做内应,七百多名黑盾保安,潜入维多利亚港变得非常从容,每一条计划路线上,都有“巡夜”指引和掩护,无法规避的,同样在“巡夜”的掩护下,直接用龙牙军刀无声干掉,再由黑盾保安替换。总之,七百多名黑盾保安,像水银泻地一般,悄无声息地隐入了维多利亚港,没有惊起一丝的波澜。 黑盾保安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占领了全部的制高点,全部的有利射击位置,全部的重要通道,全部的重要港口设施。 黑盾保安维多利亚港项目总指挥祁连海(他有个弟弟叫祁连山,在南部非洲),很快就在港口值班室里办公了,原来的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和助理佩利斯特里,口中塞着臭袜子,身体被捆成了粽子,被随意地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等待着最终的命运。 祁连海俯身注视着港口平面图,脑子里高速复盘着维多利亚港行动的每一步,不时向自己的助理达修改布防的命令,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同一时间,香港岛渡轮码头项目总指挥果立成(感觉起名字好难),正漫步在码头泊位上,整个码头已经被两百多名黑盾保安控制,万事俱备,只欠台风。他向对面的维多利亚港轻轻挥手,仿佛祁连海也站在对面的码头上。转身看向不远处,半山上灯火通明的港督府。他知道,那里今夜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他还知道,那些人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有些人还会丢掉性命。 同一时间,美利兵房(军营)项目总指挥田可,带着三百名黑盾保安,悄然藏在了军营出口附近。一支黑豹突击中队(五十人),带着一支五十人的黑盾保安,悄悄接近美利炮台,这里需要在第一时间拿下。 同一时间,海军威灵顿兵房(军营)项目总指挥原彘,同样带着三百名黑盾保安,隐进了军营出口附近的建筑物里。一支黑黑豹突击中队(五十人),带着一支五十人的黑盾保安,悄悄接近威灵顿炮台,这里同样需要在第一时间拿下。 同一时间,一直在监控驻港英军域多利兵房(军营)的黑豹突击队,也加强了力量,补充了三百名黑盾保安,堵住了多个军营出口,多个通向渡轮码头的必经之路。在海军陆战队二师达到之前,最激烈的战斗肯定发生在这里,将这里的英国驻军堵住,是台风行动最重要的一环。 黑豹突击队的大队长红龙,先是凝视了一会儿域多利兵房里的三十多栋军事建筑,特别是那座两层楼的旗杆屋,那里是驻a城英军总司令的办公地(驻a城英军总司令由a城总督兼任),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不远处,位于半山上的a城总督府,突然想起去年二哥(戈辉)跟他说过的话: 这是最后一个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时代,这是我们复仇的最后机会。自鸦片战争以来,我们被洋人欺负了几十年,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都过了几个十年了,我们等不起了,我们不是君子,我们不需要等待,也不能再等待,我们不要以德报怨,我们只想血债血偿,以血还血,一牙还牙,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想怎么发挥,看你自己,不论你做的多么过分。在古老的东亚大陆上,禁卫军无惧任何威胁,哪怕背上千古骂名…… 想到这里,红龙直接下令:“传令下去,今夜是复仇之夜,不要俘虏,杀光军营里的所有人。” 红龙的命令很快传达到黑豹突击队的所有人,传达到每一名黑盾保安。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钢枪,特别是十挺0.45寸(14毫米)口径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这是五天前暗剑机动队送过来,借给他们用的,这可是真正的大杀器。今夜是个杀戮之夜,硬岩压制机枪,就是死神的镰刀,屠戮他们视线里的一切。 在黑豹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位于半山上的a城总督府,已经在禁卫情报局东亚课行动一队、行动二队、行动三队的视线里了。一队二队继续从背后靠近a城总督府,行动三队向域多利兵房和a城总督府之间运动,因为他们是总预备队,主要负责防备英军。 此时的a城总督府里灯火通明,印度仆人穿梭来往,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谈笑风声。 英国人不喜欢过清国人的节日,特别是现任a城总督弥敦爵士,他对清国人的节日嗤之以鼻,他脑子里只有和上帝相关的节日,但是今晚的a城总督府里却到处洋溢着过节的气氛,因为他正宴请包括驻a城英军各个兵房(军营)的一号长官、警队总长、海关总长、圣约翰座堂主教,以及多位工商界名流,因为关于a城的未来,他有更大的计划。 a城总督弥敦爵士,生于1862年,英籍犹太裔军人,在1900年获委任为黄金海岸总督,成为首位担任大英帝国殖民地总督的犹太人。1904年7月29日成为a城第十三任总督。 弥敦爵士在宴会上,激情地讲解着他的宏大计划: 我计划开辟九龙半岛,将油麻地一带的山峦夷为平地,为a城开辟出更多的商业用地,让九龙半岛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顺便还能开辟九龙的干道,扩建罗便臣道(今弥敦道),使之连接窝打老道,成为区内主要干道;还要修建第六街(今佐敦道)等九龙区的大小道路。还要重建中西区,把该区的妓院迁往新辟的西营盘和石塘咀,还有…… 就在弥敦爵士滔滔不绝的时候,在山上等待了近一个小时的两支行动队,终于等到了最后的时刻,行动一队队长叶谦看了一眼行动二队队长林锋,然后吐出三个字:“对表吧!” 叶谦和林锋同时抬起手腕,确定时间:“你左,我右,五分钟后行动。” 时间确定后,林锋带着行动二队和行动一队分开,行动一队,原地隐蔽,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此时,六艘货轮驶进了维多利亚港,五艘货轮正在接近a城渡轮码头。 石焰看着越来越近的a城渡轮码头,嘴角微微翘起:“a城我来了。” 码头上,五个人站成一排,注视着五艘货轮缓缓靠近泊位,果立成感叹:“a城,我们的军队来了。” 五艘货轮几乎是同时靠泊成功,船尾处的舱门几乎同时打开,跳板同时放下,海军陆战队士兵冲出货舱,并在码头上以营为单位,迅速集结。 果立成举着黑盾保安的证件上船,先去见a城行政公署主任石焰,从明天开始,石焰就是a城的一号长官了,这第一面非常重要,他必须表现出积极的态度。 石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果立成一眼,只是专注于桌面上的a城地图。 明天正式履职的行政公署副主任李重云,听完果立成的来意之后,直接指示了果立成:为每个海军陆战营,分派三名黑盾保安,担当向导,随同集结完毕的轻装陆战营,第一时间冲向任务目标。 驻a城英军域多利兵房(军营)的高台了望哨,一直无精打采着,思考着为什么是他站岗,突然,他注意到,大量的士兵,从刚刚缓缓靠泊的五艘货轮里跑出来,并在码头上迅速集结。 “发克,哪里来的军队???”哨兵脑子里瞬间出现一连串的问号。 哨兵马上又意识到,应该立即报告,于是抓起了望台上的电话机:“我是了望哨,我看到有五艘船进港,并且有大量的士兵上岸……” 同样的报告也出现在美利兵房和海军威灵顿兵房,高台了望哨都观察到了同样的情况。 位于半山的a城督府很快接到了电话,弥敦爵士的激情演讲被打断,他不得不停下来,严肃的询问具体情况。 “法——克!”弥敦爵士直接爆了粗口:“立即去调查清楚,哪里来的军队,是敌是友?。”事实上,能在这样特殊的日子(清国人的除夕夜),不请自来,深夜进港,肯定是敌非友,他直接给几个兵房的一号长官下令:“你们立即回兵房,将敌人消灭在码头上。” “还有……”军人出身的弥敦爵士,在几分钟内,迅速的从暴怒边缘,转换到冷静状态,并下达到一连串的十分正确的命令。 五分钟,转瞬即逝,禁卫情报局东亚课的行动一队和行动二队,从a城总督府后院左右两侧,悄然潜入。过程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刀捅死,然后藏在隐蔽的角落。 当然,这个过程中,不可能做到绝对安静,不得不开枪的时候,果断开枪。 碰、碰、碰…… 哒哒哒、哒哒哒…… 突兀的枪声,连续而有节奏的枪声,突然在a城总督府后院响起。 总督府宴会厅里,所有的脑袋,同时扭向枪声的方向,脑袋上的表情,震惊、惊恐、愤怒、慌张……不一而足。 一名印度仆人突然从宴会厅边门跑进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 砰,一声枪响,印度仆人栽倒在地。 碰、碰、碰…… 数声枪响,几名试图掏枪的人,中弹倒下。 一群脸上涂着三色油彩的人冲进宴会厅,迅速占据有利的射击位置,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一个个惊慌的面孔。 “都不要动。”虽然是一句汉语,但是宴会厅里的每一个说英语的人都听懂了。 “下边待着去。”行动二队队长林锋,阔步走到讲台上,直接推开弥敦爵士:“今夜过后,a城属于禁卫军。” “禁卫军???”一个个惊慌的面孔,终于找到了惊慌的源头。 “偷袭?无耻!”弥敦爵士激动地吼道。 “你自己也是军人,战争是什么?”林锋不屑地看着弥敦爵士:“是不择手段的争取胜利,偷袭怎么了?如果不是禁卫军的军法严苛,诸位女士可要遭殃了。” “你们这些野蛮人……”圣约翰座堂主教激动地说道。 碰、碰、碰…… 哒哒哒、哒哒哒…… 第250章 今夜台风登陆(下) 十几颗子弹同时穿透圣约翰座堂主教的胸口,主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居然敢对教会的人开枪,主教倒下了,却没人敢上前。 “还有谁?”林锋大吼:“不怕死就站出来?” 然而,没有人敢站出来,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一群没用的软骨头。”林锋赤祼祼地嘲弄道。 然而,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因为,没有人想死。 外面传来枪声,声音有点远,应该是域多利兵房那里在响枪,枪声激烈。 确实,域多利兵房这里枪声激烈。 域多利兵房正门,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连续不断,英军躲在军营里的有利遮蔽物后面,不时射出子弹,是否命中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射击。 比尔中士,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作为殖民地驻军,平日里只会欺负殖民地平民,从来没有想过战争会发生在眼前,特别是看到身边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他只能蜷缩在遮蔽物后面,不断的在胸前画着十字,但上帝并没有救他,或者没有来得及救他,遮蔽物被数颗大口径子弹射穿,接着又穿透他的身体,同时搅碎他的身体,没有然后了。 黑豹突击队和黑盾保安们十分注重命中率,因为他们的大队长说过,今夜是复仇之夜,要杀光军营里的所有人,所以,他们在进攻,不断的接近攻击距离,直到可以百发百中。 特别是两挺0.45寸(14毫米)口径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每分钟500发的射速,几乎能摧毁射程内的一切目标。 英军士兵自认为安全的遮蔽物,在0.45寸x3.5寸(14毫米x112毫米)口径的超口径重机枪弹面前,就像豆腐渣样被穿透或打碎,而藏在遮蔽物后面的英军士兵,和遮蔽物一起变成了碎渣,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那是什么武器? 对于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的射手来说,这机枪更应该叫粉碎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物不碎,根本不需要知道兵房里是否有人,直接摧毁兵房就行了。等海军陆战队和武装警察就会赶过来,他们将接收一片废墟。 事实也是如此,英军士兵很快发现,他们无处躲藏,不论躲在哪里,都会有子弹射中他们,或者炮弹砸在他们身旁。在他们的从军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感觉更像是神通广大的恶魔撒旦在攻击他们。有些士兵干脆跪在地上,在胸口画着十字,乞求上帝的原谅,乞求上帝能保护他们。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直至自己的身体同时被数颗大口径子弹搅碎。 四十分钟后,面对不断增加的伤亡,营长范德贝克少校不得不作出决断,抬手指着兵房正门,大声告诉传令兵:“告诉前面,不要正门,从后门撤退。” 轰——附近一声巨大的爆炸,气浪直接掀翻了范德贝克。 一分钟后,范德贝克才恢复意识,但是依然头昏脑胀,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全是到处乱窜的星星。 不远处的士兵跑过来扶起营长范德贝克,关切的询问范德贝克情况。 范德贝克艰难地抬起左手,指向兵房正门:“快去通……”他的话还没说完,伸出的左手,半截手臂直接飞了出去,远处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 士兵没有犹豫,两个人架着范德贝克营长,直接后撤。 王九儿口中习惯性的“啧”了一声,刚才那一枪,她并不满意,这枪还需要继续调校。 王九儿单膝跪地,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写的k字,两手举着一支外形漂亮的狙击步枪,不断的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如此反复,镜头里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红龙注视着王九儿,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口中喃喃:“我的九儿战神附体啊!” 王九儿打光弹匣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后,马上又换上新的弹匣,但并没有举枪,扭头瞪着红龙,怒斥道:“你在看什么,现在是打仗。” 红龙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用不着我上场,我只要盯好全局就行。” “那你就盯着全局,看我做什么?”王九儿板着脸说道。 “你那枪,很漂亮,以前我怎么没见过?”红龙连忙岔开话题。 “你说这个啊?这是昨天刚到的,就一支,忘记和你说了。”王九儿举着手里的狙击步枪说道:“农场兵工厂为了和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的nd-95-h竞争,直接对fa-2狙击步枪进行了升级,命名为响箭1型狙击步枪。” 响箭1型狙击步枪,是农场兵工厂的短平快产品,直接延用了fa-2(毛瑟g98式步枪)的设计,还借鉴了nd-98的相关改进设计,改变了供弹方式,取消了弹仓,使用从下方插入的10发弹匣,换上了更重精度更高的枪管,缩短了护木,露出了粗长的枪管,加装了两脚架,加装通用导轨基座,加装瞄准镜,对一体式枪托护木做了美化修形,枪长还是37寸,还是使用0.3寸x2.2寸(9毫米x70毫米,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通用尖头重机枪弹。 “让我试试手感。”红龙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 “想的美,今晚不行,明天送给你都行。”王九儿说完,又把自己摆成一个k字,举起手中的响箭1型狙击步枪,眼睛看向瞄准镜,紧接着就抠动了扳机,再接枪栓,再抠动扳机,如此反复。 红龙做出一脸失望的表情,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丫头果然脑子不够使,这样就被我转移了话题。 此时,被堵在兵房里的英军,已经意识到正门是出不去的,门外有很多高射速火力和精确射手,还有数量不少的曲射火力,面对不断增加的伤亡,抵抗了不到一个小时,无奈放弃了正门,选择向正对半山(总督府)方向的兵房后门撤退。 但是域多利兵房后门那里,同样有禁卫情报局东亚课行动三队等候在那里,虽然人数不多,无法阻止英军出营,但绝对能干扰英军的行动。 洪奇的行动三队看到域多利兵房的后门,出现大量的英军,立即兴奋了,等得我们花儿都要谢了。 直接开火,不计弹药消耗,全速输出。 洪奇架起最新改进的fa-26-j,单从外观就能直接认定为fa-26的直系血亲,他不停的抠动扳机,一个接一个的长点射。 冲出兵房后门的英军,还没来得及庆幸,像雨点一样密集的子弹,直接穿透他们的身体,跑在前面的人,瞬间倒下几十人。 “法——克……”一名英军连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叹,身体被数颗子弹同时穿透,绝望地倒在地,鲜血很快铺满身下的土地。 “对面人数不多,冲出去……”少了一截左臂的营长范德贝克声嘶力竭地大吼:“冲出去,不要停……” 然而,这些只能欺负殖民地平民的老爷兵,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恐惧鲜血,恐惧死亡,没有冲出去的勇气,反而在第一时间退回兵房内。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发生在英军士兵聚集的地方,惨号声尖叫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被气浪抛向四面八方,一截被抛飞的断臂,飞行一段距离后,刚好砸在营长范德贝克脸上,看到这截断臂,他又看到自己的断臂,心情真是坏透了:“法克、法克、法克。”接连发出三个发自心底的感叹。 突突突…… 哒哒哒…… 碰、碰、碰…… 英军还没从爆炸声中恢复过来,身后的枪声已经响成一片。英军士兵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片片的倒下。 然后,就看到身着黑色制服的黑盾保安们,还有不断喷出火焰的枪口。 “完了……”营长范德贝克只在口中喃喃了一句,就被一颗农场手枪弹(0.3寸x0.6寸,即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因为是农场兵工厂设计的子弹,所以大家习惯地把农场兵工厂设计的子弹称为农场弹。)结束了37岁的生命。 黑豹中队长蓝越看着已经没了生气的范德贝克,抬手又补了一枪,扔下一句:“记住,如果有来生,不要再来大清国。” 黑豹突击队员和黑盾保安们,很快控制了整个域多利兵房,开始更快的围杀英军士兵,不要投降,不留活口,杀光为止。 “加快速度,在海军陆战队赶到之前,把活干完。”蓝越大声催促。 听到命令的黑豹突击队员和黑盾保安们,毫不犹豫地扔出了身上所有的手榴弹,加速清空身上的子弹,更激烈的枪声在域多利兵房后门附近响起。 此时禁卫军海军陆战队7团2营到达域多利兵房正门,看到了硝烟弥漫的一切,很多房子已经成了危房,到处都是英军的尸体,很多尸体肢体不全,兵房的另一个方向,枪声激烈。 “快,不要停留,快速前进,支援黑盾保安。”二营长邱明下令。 当陆战队2营赶到域多利兵房后门时,枪声瞬间变得稀疏了,只剩下零星补枪的声音。 当邱明看到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且很多都肢体不全,惊得目瞪口呆,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发出灵魂之问:“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这里,现在归你们了。”黑豹中队长蓝越随口说道,然后直接给自己的手下和黑盾保安下令:“收队,去白沙湾。” 在他们拿下域多利兵房的时候,美利兵房和威灵顿兵房也相继交给了禁卫军海军陆战队。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目标都顺利拿下,比如位于a城东北岸的白沙湾炮台,枪声依然激烈,黑豹三中队和黑盾保安门还没有完全控制整个炮台。 还有昂船洲炮台,因为在昂船洲岛上,由海军陆战队7团1营负责,他们搭乘黑盾保安提供的小渔船,隐蔽接近昂船洲岛,为了能安全登岛,他们颇花了一番心思,多花了不少时间,所以这里的进展最慢,但都安全上岛,拿下整岛,只是时间问题。 同一时间,腾西朗接到了东亚课发来的电文,基本了解了台风行动的进展,他立即给越过深圳河的暗剑机动队下令,立即拿下三公里处的英军兵房,他还特别强调,不要活口。 接到命令的暗剑机动队和海军陆战队2师6团一起,迅速接近英军兵房,并在第一时间开火。 兵房时的英军仅有千人规模,平时只负责巡查深圳河,防止清国人偷渡a城,从未发生过战争。但今夜,兵房的士兵看到了射向夜空的照明弹,紧接着,听到了炮弹(迫击炮)坠落的声音。 十辆山羊平板车上,0.45寸(14毫米)口径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开始了他的表演。 英军士兵突然觉得自己像易碎的瓷器,不断被对面射来的子弹打碎。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枪,只知道那喷出三尺火舌的是魔鬼,它要吞噬兵房(军营)里的所有人。 “魔鬼来了,快跑……” 不知道是谁喊的,所有听到的英军士兵,扔掉手里的李-恩菲尔德步枪,转身就跑,把后背送给了身后的敌人。 然而,他们跑的再快,能有子弹快吗? 战斗,毫无悬念,预想中的激烈战斗没有发生,花了大量的心思制定的预案完全没用上,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前边跑,后边追,枪声不断,前边跑的人不断的中弹倒下,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人倒下。 当然,并不是说这样的顺风仗不好,不到半小时,暗剑机动队和海军陆战队2师6团,完全占领深圳河附近的英军兵房,英军士兵全部击毙,可能有漏网之鱼,所以还在搜查。黑夜里,草丛和树丛都是容易藏人的地方,这样的地方,都会用手榴弹试探一下,所以不时响起爆炸声。 海军陆战队2师6团,团长常清走在满地尸体的英军兵房里,一脸的不理解:“这还是英国列强的军队吗?就这样的战斗力,他们是怎么打赢的鸦片战争?怎么在1900年打进北京城的?” 暗剑机动队6中队长甘果撇撇嘴说道:“只能说朝廷太无能,活该被列强欺负。”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常清坚定地说道:“只要有禁卫军在,哪个列强也别想欺负我们,当年从我们手中拿走的,都得给我还回来。” “如果不还回来,我们就自己拿回来。”甘果拧着眉毛说道:“就比如这里,从明天开始,就是我们禁卫军的。” 此时,漫步于a城轮渡码头的石焰,扭头看向斜对面的维多利亚港,突然说道:“那里,以后更名a城……嗯……香江港。” “确实应该更名,我们接管了这里,再叫维多利亚港已经不合适了。”走在身旁的李重云轻轻点头:“不光是维多利亚港,其它有殖民色彩的名称,都要更名。” “没错,我们要改变这里的一切,更名只是一个开始。”石焰展开双臂,像要拥抱这里的一切,激情满满地说道:“禁卫军要在这里,开启新的时代。” “报告”石焰的副官姜铭,来到二人面前,敬完礼后,说道:“接到报告,位于半山的a城总督府已经拿下,半山脚下的域多利兵房、美利兵房、威灵顿兵房全部拿下。” 石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重云,然后说道:“走吧,去a城总督府。”话音刚落,马上纠正道:“不对,应该叫北方经济特区香港行政公署、北方禁卫军西南行营。” 李重云向石焰竖起大拇指,然后向不远处打出手势。 一辆龙旗荣耀轿车开过来,缓缓停在两人附近,司机快速下车,为两人打车门。 在石焰和李重云坐车去总督府的时候,武装警察第一旅旅长张作霖也把目光投向渡轮码头方向,从明天开始,这里就是禁卫军的天下了,最初的混乱,很肯伴随着铁血镇压,这也是第一旅的职责所在,这条屠夫之路,他不得不走。 他又转身,视线穿过漆黑的夜幕,看向遥远的北方,自己的家在那个方向,不知道要在这里驻守多久,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婆赵春桂,想大女儿,想儿子。等这边局势安稳了,一定要把她们接过来,据说这里没有嘎嘎冷的冬天,她们一定会非常喜欢这里吧! “报告”电讯科长双手递过来一份电文。 张作霖展开文件夹,看到夹在里面的电文:总督府拿下,域多利兵房、美利兵房、威灵顿兵房全部拿下。 张作霖在回执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把文件夹递还给电讯科长,然后下令:备船,去总督府。 第251章 内部矛盾显现 石焰很快到达a城总督府,随后到达的是电讯科和指挥部相关人员,副官姜铭立即开始布置临时指挥部,石焰必须尽快掌控a城全局。 很快,海军陆战队二师师长卢择和武装警察第一旅旅长张作霖先后赶到a城总督府。 石焰立即开始确认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第一旅的任务完成情况。并在第一时间作出了指示,还给出了苛刻的时间表,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各自的作战任务。 必须在天亮前控制整个a城,不给英国人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 宣布a城戒严三日,任何人不得上街走动,违者格杀勿论。 零点之前,发电红楼,汇报台风行动进程。 拿到电文的宁远,第一时间来到戈辉的办公室:老四(石焰)电文,顺利登岛,天亮前就能掌控整个a城,明天开始接收银行、海关、税务、财政、电讯,以及a城治安力量。 戈辉接过电文直接放在桌面上,抬手看表:“动作很快嘛!还不到十二点。” “马上十二点了,烟花还放吗?整个朝阳,整个锦州港区、锦西港区都戒严了。”宁远突然问道。 “放,不但要放,还要加量多放。”戈辉想了一下说道:“今夜枪声四作,整个朝阳都听到了,燃放烟花,正好安抚民心。” 确实如此,今夜的枪声,惊动了整个朝阳。大战胜利,本以为会过个和平年,万万没想到,除夕夜枪声四起,炮声隆隆,哪里和平了,这分明是大战再起,而且就发生在身边。 有钱人开始打电话找关系,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战争戏可不好看,搞不好小命留在这里,万贯家财便宜别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平头百姓却没有更多的办法,他们的命运更多的是和脚下的土地联系在一起,只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乞求神佛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度过劫难。 但使馆区的外国领事们却一脸轻松,有些人更是欢天喜地,差点就奔走相告了。比如英法俄三国的领事,就非常高兴,只要是对朝阳不好的事情,他们都是非常开心的。 特别是英国领事卡尔,高兴得把一整瓶的威士忌都喝掉了,手掌把桌面拍得轰轰作响。但他不知道,明天的爆炸性新闻,会把他炸得失魂落魄。 也有比较冷静的外国领事,比如美德两国的领事,美国领事哈克比较平静,目前情况不明,需要继续观察,高兴?还为时尚早。德国领事乔纳斯皱着眉头思索,禁卫军是怎么了?是兵变吗?难道宁远压不住下面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德国与禁卫军的合作,需要重新考虑了。 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和奥匈帝国领事卡拉季奇十分纠结,这里还不是真正的和平,来这里投资真的有利可图吗?意大利还好,对这里没有太多的期望,但是奥匈帝国百病缠身,经济困局难破,本以为在这里能找到解困之法,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 最最最兴奋的是日本领事神原和也,日本领事馆被破坏后,他带着领事馆里的人临时住进了一家日本商社里,这里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地。 此时,他一边喝着日本清酒,一边大声嚎叫:“好啊,乱起来,越乱越好。”对他来说,只要是这里发生的不好的事情,都是极好的事情。 秘书中岛裕之又把神原的空酒杯填满,然后轻轻埋首,恭敬地说道:“请神原阁下冷静,目前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况且此时,枪声已止,接下来发生什么,还需要继续观察。” 已经半醉的神原和也轻轻摇头:“无需观察,什么也不会发生,不过是小鱼小虾的挣扎罢了,我只是借题发泄一下。” 中岛裕之不解:“这么激烈的枪声,还有炮声,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神原轻轻摇头,拿起桌上的小盅,直接倒进嘴里,然后说道:“如果真有问题,枪声会一直响到天亮,不会不到两个小时就停了。” 嗵嗵嗵……轰轰轰…… 外面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十分的激烈,而且,不是一个方向,是多个方向,都有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一连串的脚步声之后,大久保商行的社长大久保雄二推开拉门,直接说道:“外面在放烟花,不是枪声。”然后关上拉门,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说的没错吧!”神原把中岛裕之填满的小盅再次送到唇边:“如果真有大事,就不会有现在的烟花秀了。”说完,仰头喝光的杯中酒,放下酒杯,双手支着桌面站起来:“走,我们去看烟花。” 中岛裕之亦步亦趋地跟在神原后面,听着神原讲述儿时放烟花的事情。 “小时候,每到暑假,父亲就会带着我和弟弟妹妹在琵琶湖边放烟花。”半醉的神原一边走一边很随意地回忆着儿时的趣事:“那时的烟花并不绚烂,但我们依然玩的很开心,直到上了军校……”神原的表情里没有了回忆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和无奈。 外面的烟花绚烂无比,爆炸声震耳欲聋。 很多人都走到外面,仰头观看铺满夜空的烟花。有些人试图走到街上观看,但是立即被街上的警察或者武警制止,全城戒严,天亮之前不准上街。当然,这并不影响大家观看烟花的热情,此时的烟花,让他们忐忑的心变得安实了。 朝阳近郊的移民临时安置区里,王大志小心的搀扶着挺着大肚的纪小燕,来到寒风刺骨的外面,咧着嘴,乐呵呵地说着:“看吧,我就说没事儿吧,要是有事儿,就不会放烟花了。” 纪小燕的心确实踏实了,心情也变得美丽了:“哇——”开心的大叫着,抬起手臂,用巴掌形状的棉手套,指着一处在夜空中徐徐展开的烟花:“大志,你看那里,真好看呀!” “好看,好看!”王大志一边应和着,一边帮媳妇裹紧宽大厚实的棉外套,可不能把媳妇冻着喽,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崽儿呢。 “你干啥呢?我让你看那里,大志!”纪小燕满脸幸福,佯装生气。 “哎,哎,看着呢,看着呢!”王大志小心应和着,手里的动作却一步也没少。 住在移民临时安置区里的人在看烟花,居住在朝阳富人区里的人也在看烟花。同样是看烟花,这些富人区的人,心境却有很大的不同。 孙翰林站在自己的三进四合院里,一脸泰然:“至少在当前,在这里,没有任何一支力量,能够撼动从滔天巨浪里走出来的禁卫军,朝阳稳如磐石,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孙婉儿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红色长款外套,仰望着绚烂至极的夜空,脸上只有踏实的笑容。 也有人的心情,糟糕透顶,比如特区商务局政策研究室主任钱路宽。预想中的好消息,没有等到,枪声不到两小时就平息了。现在,又是漫天烟花,在他看来,那些不是炸开的绚烂,而是他破灭的幻想。 “哈哈,哈哈,哈……”钱路宽肆意的笑了,表情里全是无奈和绝望。 “爹,您笑什么?”钱沐雨走到钱路宽身旁,轻声问道。 “女儿,别怪爹,爹做了错事,连累你了,也对不起你娘的在天之灵。”钱路宽叹声道:“怪就怪吧,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钱沐雨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只是各种的不安。 “和你小娘一起,照顾好你弟弟,咱们钱家,就他一个男丁了。还有……”钱路宽的话还没说完,十几人突然冲进院子,枪口对准了钱路宽钱沐雨父女俩。 其中一人,举着一张纸,“缉捕令”三个大字非常的醒目:“特区安全内务部,缉捕令,缉捕你们全家。”那人说完,向身手挥手:“全部带走。” 女人的尖声,孩子的哭喊声,男人的恳求声,家具被掀翻的声音,玻璃被打碎的声音,花瓶坠地的声音……各种声音开始在钱家四合院里反复回荡。 一个小时后,钱家的十几口人,包括仆人,司机在内的所有人,一个不少。都被押上了五辆加长的宝马警车,钱家的四合院也被贴上了封条。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特区农业局发展规划司司长赖艾贤家,特区移民安置局副局长宁昌河家,邮政总局办公室主任刘富贵家,特区路桥建设公司总经理刘守信家。还有其它相关人员,只要是在朝阳的,在正月初一的太阳升起之前,都被拿下,都被关进了特区安全内务部的独立监狱。 吕长平阔步走进谭伟的办公室,直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搞定了,全部收监。” “那就尽快审出个一二三四五来,特区也是有法律的地方,胡乱抓人可不行。”谭伟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道。 “已经安排人连夜审讯了,我担心的是余茁(廉政调查局长)。”吕长平认真地说道:“咱们把人家做的菜连锅端走了,以他的暴脾气……”吕长平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余茁几步走到谭伟的办公桌前,双臂支在谭伟的办公桌上,直接告诉谭伟:“首先,谢谢你把人给我集中到一块儿,然后,人,东西,我拿走了。” “你”谭伟气得直接站起来:“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要你的拳头够硬,随时可以拿走。”余茁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轰”谭伟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无法无天。” “主任息怒,咱们的内部矛盾,都是小事情。”吕长平笑呵呵劝慰道。 谭伟牛喘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平静地问道:“让韩钟、韩锬别炼了,他们又不打仗,又不做安保,行动队长,监狱长,等着他们上任呢!” 吕长平重重地点头:“过了初五吧,让他们在镇妖峰过完年。” “下班吧!”谭伟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穿上军大衣,戴上旱獭皮棉帽,气哼哼的出门了。 吕长平轻轻摇头:“你是下班了,我可走不了,还得去监狱那里处理一下。” 特区安全内务部独立监狱抢人事件,谭伟和余茁都没有向上报,谭伟觉得丢脸,余茁觉得自己在军法的边缘试探,他不敢上报,做人要低调,目的达到就行了,但是,红楼还是知道了。 宁远立即来到戈辉的办公室,看到戈辉还在看《卡米耐斯特宣言》。 “余茁和老十一(谭伟)起了冲突,直接带人抢了老十一的监狱。”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怎么回事?”戈辉放下书,一脸诧异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简单调查了一下……”宁远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马上和平了,内部矛盾就来了,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啊!”戈辉听后无奈摇头。 “得给他们立规矩,不能让他们胡来。”宁远也很无奈。 “你这样,先给他们立几条规矩,后面,我们再完善。”戈辉低头想了一会,说道:“1、不准触犯禁卫军法。2、不准触犯特区法律。3、内部矛盾,内部解决,不准用枪,不准伤人。4、光明正大,公平竞争,尽量合作共赢。额……”戈辉没有想出第五条:“就先这四条吧!” “行,也只能先这样了,都是自己人,打谁的板子都不合适。”宁远也很头大。 “有些事情得辩证地看,有矛盾和竞争是好事情,比憋在心里日积月累变成仇恨要好得多。关键看我们怎么引导,正确的引导,坏事会变成好事,这对我们自己,也是很好的锻炼。”戈辉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宁远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快3点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去特区广播电台呢!” “确实有点困了。”戈辉起身,准备去办公室隔壁的独立休息室。 宁远直接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拨通了余茁办公室的电话:“余茁,你给我听着,你把人和你收集的资料,现在立即送到镇妖峰特别军事监狱,记住,我说的是立即,在天亮前必须全部送到。”说完挂断电话。马上,又拨通了镇夭峰基地司令刘浅的电话:“有一批重要的犯人,今夜送到镇妖峰特别军事监狱,安排接收。”说完挂断电话。马上,又拨通了谭伟的电话,和谭伟小聊了一会儿,传达了戈辉立的新规矩,最后提醒谭伟别忘记参加初三下午红楼举办的春节宴会。之后,再次拨通了余茁的电话,很不客气的直接指示了一番,传达到戈辉立规矩,警告余茁,行事不要莽撞,做事三思后行。放下电话,又相继拨通了七个电话,好一番指示,强调,还有骂人。 武装警察第二旅兰耀阳和朝阳警察局长乔恒,都被骂了,但两个人却很开心,很踏实,能被宁远骂,说明自己还有用,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应该是保住了,两人可以过个踏实年了。 最后打给了红楼调查室副主任宋元:“让宋元和调查1课的李惠琳课长立即来他的办公室。” 当宁远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四点。 十分钟后,红楼调查室副主任宋元和调查1课的李惠琳课长,一起出现在宁远办公桌前。 “直接汇报情况”宁远直入主题。 宋元立即承认错误,开始深刻反省…… 轰,宁远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你的处分等王主任(王超辉)回来再说,我要听的是那个萧寅,他跑哪里去了,什么时候能抓到。” “参谋长”调查1课的李惠琳及时开口:“我们已经和红楼警卫团组成了精干的抓捕小组,联系了特区安全内务部、朝阳警察局、武警二旅,已经在全朝阳部控,只要短时间内,他无法离开朝阳,我们就有机会抓到他。” 宁远不得不多看了李惠琳两眼,单眼皮,细眉细眼,配上一张小脸,还挺耐看:“那就尽快把他找出来。” “是”李惠琳声音清脆。 “去吧!”宁远对李惠琳工作态度很满意。 第252章 戈辉的声音 正月初一(1月25日)的太阳终于跳出地平线,朝阳也渐渐地从睡梦中醒来。 很快次第出现的炊烟,开始在朝阳的天空里漫延,渐渐地鞭炮声此起彼伏,还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在这个早晨,过年的气氛被迅速地拉满,大家似乎忘记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早上八点,基本上是朝阳人民吃早饭的时间,也是听广播的时间。每天早上八点的《8点新闻》和晚上八点的《新闻联播》,都是朝阳人民了解特区时事的重要途径。 今天也是一样,很多人家一边吃饭,一边听收音机。 熟悉的前奏音乐之后,《8点新闻》的女播音员蔡妙妙开始了她的新闻播报:“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大家春节好,今天新闻的主要内容有……” 新闻的第一条,就说了昨夜的枪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简单介绍了一下,红楼将其定性为武装叛乱。现已被禁卫军红楼警卫团和武装警察二旅联合镇压,目前正在审理被俘人员。 震惊,整个朝阳震惊了,整个朝锦工业区震惊了,整个大清国震惊了。 要知道,特区广播电台的信号发射功率非常大,基本覆盖了整个大清国,所以只要有收音机,大部大清国人,都能听到特区广播电台的新闻报道。 除夕夜武装叛乱?攻击红楼,袭击进出朝阳的检查站,不到两小时平叛,还没影响零点放烟花,这速度,这实力,让紫禁城的光绪皇帝眉头紧锁,禁卫军大势已成,以后还会把朝廷放在眼里吗? 在大清国的外国外交人员,也是五味杂陈,他们已经十分确定,在短时间内,至少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内,他们很难左右北方经济特区,以及特区背后的禁卫军。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怎么想不重要,朝阳百姓觉得踏实,禁卫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放心。 新闻的第二条,红楼敦促盘踞在东北宽城子附近的沙俄军队,立即放下武器,否则,将承受禁卫军的钢铁之怒。这条新闻并不长,但力道很重,表明了禁卫军收复东北全境,以及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曾经领土的决心,禁卫军准备了足够多的子弹和炮弹,还在继续生产更多的子弹和炮弹,总之一句话,要么死战,要么滚蛋。 坐在收音机前的俄国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一口喝光满满一杯朝阳纯,空杯重重地摔在桌面上,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严正抗议?没有意义,况且,他本人对沙俄军队的战斗力深表怀疑,否则也不会被日军打出奉天。 退到宽城子的俄国远东军高层,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虽然被沙皇撤职,但新的总司令还没到任,他们俩暂时还行使着最高指挥权。刚才的新闻,他们也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对俄军现在的战斗力没有信心,既然没有信心,还是果断撤退为好,但是,两人已经被沙皇尼古拉二世撤职了,撤军,这样的重大决策,他们无权决定,只能等待。 就在蔡妙妙播第二条新闻的时候,十辆黑色龙旗防弹轿车,轻轻驶进了特区广播电台,直接停在了主楼门口。 戈辉从第六辆车里钻出来,依然是不佩戴任何配饰的军官常服。 当王春妮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是戈辉的时候,立即热泪盈眶,立正敬礼,激动地说道:“总司令,我就知道您福大命大,肯定没事。” “多大的人了,还哭了。”戈辉轻轻拍了拍王春妮的肩头。 “司令请,里面请,外面冷。”王春妮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 电梯直接到了九楼,会客室里,戈辉简先问了过年期间的节目安排,又问了今年的宣传工作进展情况,最后问了王春妮的个人生活,什么时候找个对象,马上和平了,该成家了,军队和工作不能耽误你的人生大事。 “我和昌明哥一直有联系,他说喜欢我,我也觉得他人还行。”王春妮直接说道。 “昌明哥?”戈辉一愣:“孙昌明?孙师长,孙翰林家那个?” “对,就是他。”王春妮确认道。 “他……还行?”戈辉疑惑道:“他的条件能叫……还行吗?少将师长,年轻帅气,有个有钱的爹,就这条件,你叫还行?” “那又怎样,我也不差呀,陆军中校,电台台长,长相也行,虽然钱少,但够花,养我自己足够了。”王春妮不服气地说道:“他条件是好,一年大部分时间在军队,很难回家一趟,嫁她,图他啥呢?名好?师长夫人吗?” “有道理,有想法,新时代女性。”戈辉很惊讶王春妮的想法,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此时的8点新闻正在播特区大铁路计划,这不算是新闻,只是放到大年初一,播出来让大家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 第一条铁路,连接朝阳和锦州港区和锦西港区的朝锦铁路,这是由三条复线组成的铁路,由两条货运专线和一条客运专线组成。08年通车后,这条铁路将向西北方向延伸到赤峰。计划08年开始修建承德经朝阳至彰武的承朝彰铁路,最终与锦朝赤铁路(锦州至朝阳至赤峰)构成一个十字形铁路线,以后特区的重工业,主要集中在这条十字形铁路线的两侧。 第二条铁路,将单线的中东铁路,改建成特区标准的复线铁路,由哈尔滨向北延伸到海兰泡,再向北继续延伸,直到与西伯利亚大铁路相交。 第三条铁路,禁卫军将收复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曾经大清国领土,领土上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也将改建成特区标准的复线铁路。 第四条铁路,将建一条特区标准的奉天至北京的铁路,路线基本上与原来的关内外铁路平行(京奉铁路)。 第五条铁路,东起图门江口的图门港,经宽城(宽城子,长春),通辽,西至迪化(新疆乌鲁木齐)的超级铁路,这是一条由三条复线铁路组成的几千公里长的超级铁路。 这个大铁路计划,确实宏伟,宏伟得让人们觉得特区这些人已经飘了,太敢想了。在很多人看来,这几乎是不能实现的,当然,憧憬一下是可以的。 无数收音机前的听众,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得花多少钱啊?特区有这些钱吗?如果有这个钱,干什么不好啊,非要修铁路。 坐在收音机前的光绪皇帝觉得这个大铁路计划很好,只要特区把更多的财力放在非军事方面,那么朝廷就能在军事方面有机会追上禁卫军,然后超过禁卫军,再然后,朝延就有实力收回特区的管理权,特区的一切,就都是朝廷的了。 光绪越想越美,神游天外。这时近身小太监元福,悄然来到光绪近前,先是小心的说了一句吉祥话:“万岁爷吉祥”,然后继续说道:“诸位大人们都到了,就等着万岁爷您开席了。” 光绪收回思绪,看了小元福一眼,摆手让元福下去,他要听完新闻再过去。 小元福只能退到御书房门口,继续等待。 下一条新闻是:特区计划建设奉天新城,以东方建筑风格和审美为基础,结合西方建筑技术和灵感,东西合璧,整体规划,建设高瞻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之城。还要在这未来之城里,建设十所综合性大学,会从全大清国聘请教师,从欧美强国聘请教师,通过十几二十年的努力,把大学建设成大清国最强的十所大学。 又是一个大手笔,又要大量的花钱,对于穷惯了的清国人,对于喜欢把银子藏进地窖,落袋为安的清国人,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特区政府为啥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把钱留着,需要的时候用不好吗? 光绪笑了,开心的笑了,有种拨云见日的舒畅。花吧,大把的银子,你就花吧,都花在这些无用的地方。 在光绪笑的时候,已经来到直播间的戈辉也在笑,因为这个未来之城,正是他本人的想法,这也是未来几年,他的主要工作方向。 正在播报新闻的蔡妙妙面前突然多了一个提示板:最新消息…… 蔡妙妙迅速的扫视整条新闻,以及特意大写的核心提示词,然后大声强调:“最新消息,我禁卫军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第一旅,于昨夜9时成功登陆a城,并在天亮之前,基本消灭a城的抵抗力量,成功控制整个a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听后大叫,然后马上对自己的秘书伊兰伽大吼:“立即给a城发电确认。” 但是,卡尔知道,这肯定是真的,只是他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因为特区广播电台早晚八点的新闻,最大特点就是真实,敢说,只要是特区广播电台报道的,肯定是真实发生的。 此时的a城,也就是二十世纪初的a城,虽然没有取得七八十年后那样巨大的经济成就,但对现在的英国来说,已经变得不能割舍了,是重要的财税来源。特别是对英国那些以贩卖鸦片起家的大商人,a城是他们的钱袋子,他们赚的黑钱,都不想运回英国缴税,或在印度被监管,他们都会运到天高皇帝远的a城,悄悄地藏起来,贿赂一下a城总督,象征性的交点税,你好我好大家好,安安稳稳过日子。 现在,a城被禁卫军接管了,英国的税收就少了一块,而且还是不断壮大的一块,对很多英国鸦片商人来说,自己藏在a城的钱,不安全了。 在大清国的英国人疯了,有一个算一个,全疯了,我的钱…… 无数的电文从大清国各地发出,目标统一指向了地球另一面的雾都伦敦。当然,位于南亚次大陆的东印度公司,也收到了大量的电文。 已经在朝阳呆了九个多月,几十次的谈判沟通和各种联谊酒会,已经让这位英国首席谈判代表,前上院议长巴克利爵士,能听懂一些清国话了。当他猜懂新闻的内容后,气得握紧双拳猛砸桌面,大叫:“no!no!no!”然后让人立即给伦敦发电,后来嘴里“卧、卧(war,战争)”不停,对于他这样的老人,又远离决策中心伦敦,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很快,除夕夜,上海发生的事情,也迅速扩散,一夜之间,上海多家外资银行被抢,很多大鸦片商人,大买办,被抢光杀光,很多大鸦片商人和大买办的老家被抢,不但被抢光,还被杀光。 乱了,乱了,这又是谁干的,有这个能力的,大家第一时间想到了北方那个庞然大物,那个军力怪物,但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此时证据并不重要,说你就是你,不是你也是你。但是,你怀疑也没用,哪怕是直接指出来,人家也不怕你。 完了,无解,除非战争,但是已经战败两次了,被俘十几万,英国人还打得起吗? 禁卫军能把武力输送到两千多公里外,这个威慑力就太大了,影响深远。 朝阳的外交圈爆了,喜怒哀乐全都有。 英国领事极度愤怒是显而易见的。 法国领事表示谨慎的担忧,因为法属安南距离a城并不算远,而且法国在安南的兵力捉襟见肘,大部分殖民军或是死在了第一次大凌河战役,或是进了战俘营。必须阻止禁卫军继续南进,必须要把禁卫军困在清国东北。 日本领事直接产生了战略焦虑。日本,虽然有强大的海军,但依然对本土安全充满担忧。禁卫军现在还不具备渡海作战的能力,但禁卫军有锦州水兵学院,还向德国派出了海军留学生,禁卫海军已经在路上了,日本能阻止的了吗?不过,很快,神原和也领事就狂笑不止,这是禁卫军送给日本的机会。日本是英国的盟国,英国为了对付禁卫军,肯定会寻求日本的帮助,那时,日本的机会就来了。还有美国和法国,在清国都有巨大的利益,日本,是他们制衡禁卫军的唯一选择。神原和也大叫:“天大的机遇就要来了!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喊完之后,立即起草了一份电文,让中岛裕之发往东京。 德国领事乔纳斯对此喜闻乐见,禁卫军越能打,对德国来说,越有合作价值。但他选择性忘记,德国还占领着胶州呢! 美国领事哈克却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东亚大陆有禁卫军这样的军力怪物,真的好吗?是不是破坏了军力平衡?看来十分有必要武装日本,用日本来制衡禁卫军。 俄国领事无喜无悲,他更关心禁卫军与俄军的战事。 意大利领事持无所谓的态度,因为意大利对这里没有利益诉求。 奥匈帝国领事觉得实力永远是合作的基础,禁卫军又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实力。奥匈帝国应该主动寻求与禁卫军合作。 北京朝廷,光绪帝在御书房发出了灵魂之问。 光绪直接把等着开席的袁世凯等主要大臣叫到御书房,直接问他们:“朝廷,应该,如何,应对?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吗?还是像以前一样,说与朝廷无关呢?” 就在一众大臣思考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收音机里的声音变了,不再是主播蔡妙妙的声音了,而是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声音。 “大家过年好,我是戈辉。”戈辉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什么???听到这个声音的朝阳百姓,第一时间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这是他们最想听到的声音,胜过前面的一切好消息,但是有一部分人懵了,什么情况?他不是死了吗? “他不是死了吗?”已经逃到平壤的北岛贤,惊声尖叫:“3750发迫击炮弹都炸不死他吗?” “他为什么不死?”英国领事卡尔,大声咆哮。 戈辉遇袭身亡,全特区全大清人民差不多都知道了,但特区广播电台早晚八点的新闻确从未正面报道过,甚至连隐晦的暗示类的措词都不曾有过,只单纯的陈述了事实,日本人袭击了总督衙门,造成了重大伤亡,没有提戈辉死没死,所以有些人一直在怀疑,戈辉真的死了吗?现在,终于知道特区广播电台为什么不正面报道了,因为戈辉没死。 戈辉拉家常式的播音还在继续:“受了点小伤,几天的治疗,已无大碍。” “只受了点小伤?”北岛贤气笑了:“3750发迫击炮弹,你只受了点小伤,哈哈……神风计划,哈哈哈……。”北岛贤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第253章 王超辉的想法 戈辉的播音还在继续,但很多人却没有再听下去,他们开始思考对策了。很多针对宁远的计划,用在戈辉身上并不合适,必须针对戈辉制定专门的计划,戈辉让他们如临大敌。 北京的光绪皇帝,就把戈辉当成了最大的敌人。他知道戈辉的能力有多大,所以只要戈辉还在,朝廷就没有机会收回特区的管理权。 光绪并未听到戈辉后来说了什么,他只听到了戈辉说的最后四个字“未来已来”。光绪自嘲一笑,喃喃自语:“戈辉回来了,朝廷还有未来吗?” 如果戈辉听到光绪帝的喃喃之语,他或许会告诉光绪,满清朝廷早就没有未来了。 戈辉的播音结束后,直接离开了,但他不知道,整个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都因为听到戈辉的声音,彻底沸腾了。戈辉是特区所有平头百姓们的希望,他们相信,只要戈辉还在,他们对美好生活的一切向往,都将变成可能。他们相信,只要戈辉还在,今天早上《8点新闻》上说的那些伟大的计划,都将变成现实。过去的这几年,就是最好的明证。戈辉不知道,他已经被特区的老百姓神化了。 距离朝阳几百公里外的奉天,也知道了戈辉前些天遇袭身亡,今天在收音机上也听到了戈辉的声音,但这里没有欢呼,只有紧张和压抑的气氛,因为这里还处在严格的军事管制状态,禁卫军还在搜查躲藏在城里的日本间谍,从21号到今天,禁卫军在反复梳理奉天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突然爆发的枪声此起彼伏,街道上随处可见摆放整齐的尸体。 这就是此时此刻的奉天,就是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一列火车驶进了奉天火车站,驻守火车站的禁卫军战士第一时间封锁了站台,对乘客进行严格的检查。战争期间,任何人都可能是危险的源头,必须严格检查。 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核实之后,黄石、张仪、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等五人,跟着火车站警卫连连长温明一起走出了奉天火车站。 温明把他们五人,直接带到一辆子弹头形状的长身腰汽车近前,说道:“这辆车送你们到奉天防总指,王主任(王超辉)在那里等着你们。” “王主任?哪个王主任?”黄石疑惑道。 “还能是哪个王主任,能指挥奉天禁卫军的只能是总政治部的王超辉主任了。”温明解释道。 了解情况的黄石对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三人,说了一通俄语,告诉他们,现在要去哪里,去见什么人。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三人明白,现在在禁卫军的地盘上,首先要听人家的安排,所以三人没有犹豫,直接钻进车里。 黄石和张仪简单的感谢了一下温明,然后也钻进车里。车门关闭,车也发动了,留下一溜黑烟,驶离了火车站。 “这是什么车,没见过啊!我去年1月份走的时候,特区好像还没这样的车呢!”黄石好奇地问司机。 “龙旗星途,7座商务车,主要用于商务接待。”司机回答:“今年1月初才下线,优先供应禁卫军和特区的各级衙门。”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三人,听不懂黄石和司机的谈话,但他们也对这辆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这样的汽车,就连欧洲都没有,这里还是清国吗?”列宁不禁感叹,目光落在黄石和张仪身上。 “这里是清国。”张仪认真地说道:“但这里不归清国的朝廷管理。” “如果是北京那个清国皇帝管理……”黄石轻轻摇头:“我们打不赢两次入侵的英法两国,更打不赢日本,还有接下来的沙俄远东军。” “都是因为你们的总司令是吗?”加米涅夫微笑着问道:“是你们的总司令,改变了这一切是吗?” “总司令是面旗帜,为我们指引方向。”张仪认真地说道:“他引领着我们,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就像列宁先生一样,您也是一面旗帜。”黄石十分肯定地说道:“没有您的指引,俄国的普勒泰维特革命将无法走向最后的胜利。” “我开始期盼早一点见到你们的旗帜了……”季诺维也夫饶有兴趣地说道:“和我们的旗帜,历史性握手。” “那将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黄石大胆地预言。 哈哈哈……五个人都笑了。 司机莫名,不知道五个舌头打卷的人在叽里呱啦的说什么,又笑什么。 笑过之后,列宁的目光再交落在黄石和张仪身上:“不知道,那位王主任找我们做什么?” “王主任。是我们戈总司令的结拜兄弟之一,是禁卫军三总部,总政治部主任,位高权重。”张仪解释道:“你们是总司令的客人,王主任不会为难你们的。” “到了”司机提醒他们,龙旗星途缓缓停在了奉天皇宫门口。 司机下车,直接告诉门口的卫兵:“总指挥的客人到了。” 黄石、张仪、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也从车上下来了,他们眼前是一片规模很大的古建筑群,远没有沙皇的宫殿恢弘大气。 没多久,一位少校军官来到五人面前,敬礼之后说道:“我叫康达,王主任的副官,几位请随我来。” 他们五人跟着康达一起走进了奉天皇宫,又被带到了一间小型会客室,布置简单朴素,纯粹的清国风。 康达告诉他们:“几位稍等片刻,总指挥很快就到。” 五人落座之后,温热的茶水,很快摆在了手边的小茶几上。 几分钟后,他们也听到了皮鞋踩出来的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一位浓眉大眼国字脸的年轻将军阔步走进会客室。之前带着他们五人来到这里的康达少校,很规矩地站在年轻将军身后。 黄石、张仪、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同时起身。 黄石、张仪,立正敬礼,异口同声:“禁卫军陆军上尉,黄石、张仪,请首长指示。” 王超辉还礼,伸手下按:“坐吧,没有指示。”又示意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你们也坐吧!”说完自己先坐下了。 王超辉没有和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他们握手,更别说拥抱贴脸的西式礼节,直接开门见山:“我想了解一下关于普勒泰维特革命。” 黄石立即开始翻译,俄语说的不是很流利,但基本意思并没有表达错误。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听懂了黄石的翻译,但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王超辉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他们回答,也在观察三个人,特别是脸型消瘦额头开阔,眸光深邃的列宁。 “关于俄国普勒泰维特革命,基础理论还在完善中……”列宁充分思考之后,决定简单罗列自己的观点,列宁先讲了马格思(不要在乎名字,知道就行)的《卡米耐斯特宣言》对当今世界的影响,又讲了俄国普通劳动人民的现状,做最多的工作,却拿最少的钱。王公贵族,生来有种,普通平民,永世为奴,这就是沙俄的现实。接着提出了问题:怎么才能改变这种不公平的分配制度?然后马上给出了答案:唯有革命,打破旧制度对普勒泰维特的束缚,让普勒泰维特成为国家的主人,从而掌握自己的命运…… 列宁本来打算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但是,他没想到,这位年轻将军,听的很认真,还不时提出非常关键的问题,列宁不得不细化自己的解释。本来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问题,在一问一答中,加上黄石不算流利的翻译,持续了四十几分钟。 王超辉从列宁的言谈中,看到了一卷陡然展开的革命画卷横扫天空,那是一种改天换地革旧鼎新的时代精神。是在俄国革命的大势之中养成的精气神,革命大势侵略如火,滔滔如江。江水奔流,冲垮一切阻挡,淹没一切陈旧。烈焰烧天,烧断一切束缚,焚烧一切腐朽。 王超辉沉默了,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着。 良久,王超辉严肃地说道:“我不否认你所说的最终目标是正确的,但是,过于理想化,或许永远无法实现,至少在我们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的。而且实现最终目标的过程,可以有很多选择,不一定非要用你选择的斗争方式……” “在你的斗争理论中,借助工人的力量,通过暴力革命,实现对国家管理的重组,由你们管理沙俄这个庞大的国家。”王超辉站起来,在会客室里轻轻走动(他这是和戈辉学的):“我不怀疑你的初心,也相信你没有私心,相信你确实是为了全体普勒泰维特,但是……”王超辉转回身,目光停在列宁身上,继续道:“其他人呢?你的继任者呢?他们和你一起管理国家,品尝了权力的味道,他们还会像你一样无私吗?”王超辉直接否定:“不,或许只有你一个人是无私的,他们是他们,不是你,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利益诉求。他们吸食了权力鸦片之后,再也无法放下,他们只会挖空心思,把权力带来的好处最大化。他们会联合起来,盘根错节,编织一个密不透风的利益之网,排斥一切外来的,将权力牢牢的控制在自己人的手中。” 王超辉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的特区就是这样,吸食了权力鸦片之后,很多人变了,忘记了初心。战争期间还好,因为是特殊时期,一切为了打赢战争,一切为战争让路。现在,马上要和平了,到了一切向‘钱’看的时候了。”王超辉掏出一枚辉大头,在几人面前晃了晃:“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成为权力的奴隶,全身心匍匐在‘金钱’的石榴裙下。”王超辉轻轻摇头,一脸颓然:“我在军中位高权重,但我能做的依然不多,很多事我无可奈何,人心是最不容易搞定的。”王超辉说完,提醒黄石:“可以翻译了。” 黄石在脑子里迅速整理了一下王超辉的话,然后才磕磕绊绊的翻译。王主任的话太长了,他自己无法独立完成,需要张仪的帮助。 列宁还没听完黄石的翻译,表情已经变得十分严肃,的确,他自己能做到无私,但他无法保证别人也像自己一样的无私。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他也很纠结。 “说了这么多,我是想告诉你,你的任何努力,或许都是历史的循环往复,两千多年的中华王朝史,就是最好的明证。”等黄石翻译完了,王超辉继续说道:“每个朝代,虽然新人换旧人,做出了些许改变,但总体上还是前朝的重复……”说到这里,王超辉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当然,你们沙俄不是中华文明,走着和我们不一样的道路,我不能说的这么绝对。” 王超辉突然拔高了声音:“你们是总司令的客人,总司令请你们来特区,肯定是对你们的理论感兴趣。中华王朝史走到清朝这里,可能走到了终点,新时代应该是什么样子?总司令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但是……”王超辉轻轻摇头:“我本人并不喜欢改变,我一直觉得,特区的一切,以禁卫军为主导就很好,我们只要约束好手中的权力,积极正确的发挥权力的作用,就能给特区人民带来好的生活,所以……”王超辉正视着列宁,继续说道:“我会盯着你们,特区的和平稳定高于一切,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特区发展的大势。每个国家走的路不一样,你的理论适用于沙俄,或许也适用于北京朝廷管理的大清,但不一定适用于禁卫军主导的特区。我不敢说特区人民全部安居乐业,但绝大多数人都能做到吃饱穿暖,对将来的生活有信心。这样的特区,不需要改变。只要我们能让特区变得更好,让更多的人有钱赚,赚更多的钱,特区人民就会一直支持我们,我们就能一直走下去。” 王超辉递眼神给黄石:“翻译吧,有点长,张仪帮他分担一下。” 于是,黄石负责翻译前半部分,后半部分交给张仪翻译,轻松的完成了翻译。 “明天我派人送你们去朝阳,总司令在那里等你们。”王超辉说完走出了会客室。 “几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请随我来。”目送王超辉离开之后,康达说道。 五个人被直接安排在了奉天皇宫里,条件不算好,但将就一晚还是可以的。 “这里并不限制几位的自由,随时都可以出去,但外面并不安全,还在清缴日本间谍。只要注意听,不时还能听到枪声。”安排完住处,康达说道:“关于吃饭,只需要跟卫兵提要求,很快就会有人送过来。”康达最后说了一句:“如果想找我,直接和卫兵说就可以了。”然后转身离开。 康达直接回到王超辉的办公室,敬礼之后说道:“安排完了。” 王超辉轻轻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让你当红楼调查室的副主任,你……能干好吗?” “我……”太突然了,康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主任……我当副主任,那宋元呢?” “刚刚收到宁参谋长的电文,昨天夜里,有大规模武装袭击了红楼和进出朝阳的各个检查站,因为宋元的失误,让红楼,让总司令再次处于危险之中,宁参谋长认为,宋元不适合继续担任红室的副主任之职。”王超辉淡淡地说道:“宋元辜负了我的信任。”手中的战神牌钢笔应声而断。 康达心中腹诽:“宋元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呢?” “你能干好吗?”王超辉再问康达:“能干好,过几天就回去上任。” “主任让我干,我就干。”康达咬牙恳切地说道:“但我没有信心干好,让我写东西没问题,这也是我的爱好,但是做调查工作,确实信心不足。” “居然有人面对权力没有欲望!红楼调查室副主任看似职位不高,但他能调查除了总司令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我这个正主任。”呵呵……王超辉定定地注视着康达,他笑了,气笑了:“你居然……” “我只想做好副官的本职工作,闲暇时间就用于写作,我还是《禁卫军报》的特约撰稿人。”康达坦言道:“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充实了,我很满足。” “既然这样,你就去《禁卫军报》做战地记者吧!”王超辉索性成人之美。 第254章 阿纳托维奇 康达知道,自己让首长生气了,但他不敢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文字工作确实是我的理想,在禁卫军创造伟大时代的时候,我想用我的笔,记录下这个伟大的过程。” “过完年,给你安排去《禁卫军报》。”王超辉叹了口气:“宋元被拿下,谁来接替他呢?” “调查一课的李惠琳很合适。”王超辉并没有问康达,康达却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惠琳?”王超辉眉头微皱,轻轻摇头:“他是女人,这么重要的职位,女人不合适。” 康达在心中黙黙地说道:“惠琳表妹,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第二天上午,黄石、张仪、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等一行十人(王超辉为他们配了五名警卫),分乘三辆龙旗星途商务车,去皇姑屯火车站。 司机并没有走最短的路线,因为康达副官交待他绕路奉天战场,那里有昨天下午刚刚完成的“战争艺术品”,让三位贵客鉴赏一下。 绕路“战争艺术品”是王超辉的想法,他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震慑列宁他们三人,既然来了特区,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两辆龙旗星途很快开出了奉天城,又过了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一片满目疮痍的战场。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三人满眼的不理解,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们的目光同时移向黄石和张仪。 “前些天一直在打仗,去火车站需要穿过这片战场。”张仪连忙解释。 三人的表情稍稍缓和,但马上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座高度十米左右,由人头堆成的金字塔。禁卫军真的是太凶残了,只有野蛮人才这样干。在他们学过的历史中,蒙古人入侵欧洲的时候,经常把人头割下来,堆成金字塔。今天,他们看到了真正的人头金字塔。 “那是什么?人……人头……堆成的……”加米涅夫颤声问道,他知道是什么,但他就是想确认一下。 “京观(汉语),我……不知道用俄语怎么解释这个词。”黄石用俄语为难地说道:“基本上是为了震慑外敌,让他们不敢再来侵略我们。” “京者,高丘也。观,形也。京观,天朝诛杀不臣,垒尸为京观,以震慑外敌。”张仪又用汉语解释了一遍,示意黄石翻译一下。 黄石又勉为其难地把张仪的解释,简单的给列宁他们翻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听懂了没有,反正接下来的路上,三人一直没有说话。 他们在皇姑屯登上了去锦州的列车(关内外铁路,还没修到奉天)。 列宁看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一切,在不断的向后移动,脑子里全是黄石解释给他们的京观,良久之后,喃喃说道:“这片土地能孕育出改天换地的力量吗?” “总司令领导下的禁卫军,正在改变这里的一切。”坐在列宁身旁的张仪说道:“我想,这就是改天换地的力量。” 列宁轻轻摇头:“我说的改天换地的力量,只能从无数万的普勒泰维特中产生。禁卫军……很优秀,但还不能改天换地。”在他的内心里说的是,禁卫军很凶残,很野蛮,这样的军队是不能改天换地的。 “等先生到了朝阳,详细了解了朝阳,了解了禁卫军。等您了解之后,一定会有新的想法。”黄石微笑着说道。 列宁轻轻点头:“我会认真观察更多的细节,也期待你们给我更多的惊喜。” 在列宁期待朝阳期待禁卫军给他惊喜的时候,奥匈帝国领事阿纳托维奇却要给禁卫军送惊喜。 也是在这个正月初二的上午(1906年1月26日),一辆挂着外交牌照,插着奥匈帝国国旗的宝马明志轿车缓缓停在红楼的五公里检查站。 领事秘书兼司机朗尼克从车窗里递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文件:“我们来拜访总督阁下。” 红楼很快接到了检查站的电话,戈辉也很快知道了,奥匈帝国领事阿纳托维奇来访。 “没有通过外事局,也没有事先预约,见还是不见?”坐在戈辉对面的宁远问道。 戈辉一脸无奈地说道:“来都来了,大过年的,拒绝人家不太好!这也不是咱们禁卫军的待客之道。”戈辉在《1906年扩军计划》上做了最后的批示,然后连同几份香港发来的电文,一并递给兰方舟,接着又饶有兴趣地说道:“不过,我早就想接触一下奥匈帝国了,只不过因为很多事情耽误了,现在,他不请自来了。” “怎么说?”宁远放下茶杯,好奇地问道。 戈辉娓娓道来:“奥匈帝国是欧洲第二大国,如果不算沙皇俄国,那他就是欧洲最大的国家,人口超过五千万,英国、法国、日本等国都没有他人口多。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农业发达,石油产量是欧洲最多的,煤炭产量和粮食产量都位列世界前茅,钢铁工业发达,生铁产量超过两百万吨,超过日本和意大利之和的三倍还要多,工业和经济发展程度仅次于英法德三国,经济总量超过意大利和日本的总和,远高于俄国。还拥有完善的基础设施,铁路里程超过4万公里,超过法国,仅次于美俄德英四国。钢铁和军火产量位居世界第四,斯柯达兵工厂更是全球知名,被称为世界最大的兵工厂,这一切一切,都说明奥匈帝国是欧洲乃至世界的一流强国。” “有这么厉害吗?”宁远惊讶道:“怎么感觉存在感不强呢?在咱们大清几乎没有影响力。” “我说的这些,还是在三个政府互相掣肘,经济积弊沉重,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的情况下实现的。”戈辉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这样的国家,如果不能在经济上寻求新的突破,平抑日益尖锐的社会矛盾,庞大帝国轰然倒塌是迟早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北京朝廷吗?”宁远问道。 “北京的朝廷情况更糟糕,大清已经病入膏肓,司命之所属,任何努力都是徒劳。其实……”戈辉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奥匈帝国,又何曾不是帝国黄昏呢!” “那你还要接触奥匈帝国,有什么意义呢?”宁远有点不理解了。 “他就是要死了,也是要死的有钱人。”戈辉认真地说道:“在他临死前,赚他一笔,有毛病吗?” 宁远重重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道:“只要对我们的特区有好处,对禁卫军有好处,别说赚死人钱,就是刨死人坟,我都愿意干,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压力。” 戈辉向宁远伸出右手,宁远也伸出右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戈辉认真地说道:“好兄弟,这样的事儿,我们一起干。” “为了特区,为了禁卫军。”宁远认真地回应。 五公里检查站放行了,朗尼克摇上车窗,在敬礼的战士注视下,宝马明志轿车缓缓通过检查站。 “他没有拒绝我们。”阿纳托维奇长出了一口气:“不是我太心急,是帝国危局等不起啊!” 朗尼克看着路两旁黑一块白一块的战斗痕迹,可以想象24日夜里的战斗多么的激烈,心中不禁在想:“这里的和平真的来了吗?就不会有其它武装攻击或破坏其它地方了吗?如果攻击目标是工厂呢?工厂可不像红楼,有强大的防卫力量……”朗尼克的思绪,越飞越远。 “开车要看路,你走神了?”阿纳托维奇看到朗尼克没有专心看路,皱着眉头说道。 “啊,我在想……那个……戈总督不过年吗?”朗尼克立即收回心神,慌忙说道。 “过年是普通人的节日,他是总督,事情多得像多瑙河里的泥沙,他没时间过年,也没资格过年。”阿纳托维奇半调侃地说道。但是想到由三个政府组成的扯皮帝国政府(奥地利政府、匈牙利政府、皇室的中央政府)和纸醉金迷的帝国权贵们,那种无力感,让他呼吸困难,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还有意义。 “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去年特区外事局举办的圣诞节招待晚宴上,远远的看他在台上讲话,他是所有人的焦点,所有的照相机都对准了他。”朗尼克回忆道。 “他真的是太耀眼了!”阿纳托维奇感叹道:“是他,带领着禁卫军,一步一步走向胜利。” “我们到了”随着朗尼克的话音落下,宝马轿车已经在红楼警卫的指引下,滑向3号楼。 两人很快见到了戈辉和宁远。阿纳托维奇立即用并不流利的汉语说道:“尊敬的总督阁下,参谋长阁下,过年好,突然造访,打扰你们过年了。”接着从朗尼克手中接过礼品送到戈辉和宁远面前:“我们奥匈帝国盛产水晶和葡萄酒,瓦藤斯小镇的天然水晶,施华洛世奇公司专门为帝国皇室制作的水晶马,今年正好是清国的马年,愿总督阁下和参谋长阁下心想事成,马到功成。”阿纳托维奇的汉语说到最后,已经相当流利了。 “欢迎领事阁下来红楼,也谢谢您的礼物。”戈辉说着,接过礼物递给兰方舟,并示意阿纳托维奇和朗尼克:“坐吧,今天不算正式会谈,我们随意一点。” 阿纳托维奇知道戈辉英文水平非常好,所以他直接用英语,没有用德语或者马扎尔语(奥地利人主要说德语,匈牙利人说马扎尔语,奥匈帝国的官员,德语和马扎尔语是必须要会的。)他直接开门见山:“我代表奥匈帝国,想和禁卫军,和您的特区合作。”意图明确,言简意赅。 戈辉和宁远(正在学习德语,没学英语)对视了一眼,然后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上前一步,伸出右手。 阿纳托维奇明白了戈辉的意思,连忙起身,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和戈辉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也是我想要的。”戈辉用英语准确无误地告诉对方:“合作愉快。” 阿纳托维奇握着戈辉的手,坦言道:“我来这里两年多了,看到了这里的发展速度和巨大成就,被禁卫军的一次又一次胜利所震惊,特别是25日早上,听到了对特区未来的规划,这里面有巨大的合作价值。” 戈辉松开手,示意阿纳托维奇坐下讲,等阿纳托维奇坐下之后,他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非常正式地说道:“我的意见是全面合作,在经济、政治、文化、工业、农业、军事等各个方面,全面合作。我们互相给予对方最惠国待遇,我们之间的合作水平,将比肩甚至超越特区与德国的合作水平。”戈辉这样说,已经算是诚意满满了。 “太好啦!(汉语)”阿纳托维奇高兴得直接用了一句汉语,然后又用英文继续说道:“既然总督阁下愿意与我国展开全面合作,那么,我方将尽快派出高级别谈判代表,来特区考察学习,尽快确定我们的合作项目。” “非常欢迎你们来特区考察,等项目确定了,我们也会派代表去贵国考察学习。”戈辉高兴地说道。 由于双方都有合作的意愿,所以沟通非常的顺畅。 戈辉把特区的很多方向都做了介绍,并对未来做了大胆的展望,为双方的合作画出了一幅迷人的画卷。一度让阿纳托维奇觉得,泼天富贵将要砸到奥匈帝国头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 阿纳托维奇也如数家珍地介绍了奥匈帝国的优势,地处欧洲腹地,与欧洲各国联系紧密,更容易获得欧洲最先进的技术等,总之,在各个方面全面放大了奥匈帝国的优势,只是放大了,并没有说的特别夸张。 戈辉提到奥匈帝国的民族矛盾问题,阿纳托维奇轻轻摇头,但他保证,绝对不会影响与特区的合作,赚钱的事儿,帝国的三个政府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戈辉告诉阿纳托维奇:“很多问题需要换个思路解决,国内的问题,可以国外解决。” “什么意思?”阿纳托维奇问道:“什么叫国内的问题,可以国外解决。” “就是把你们认为的危险分子,或者不安分的人,送到我这里来。远离故土,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我这里的警察会教他们怎么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老百姓。”这是戈辉给出的建议。 阿纳托维奇仿佛见到了新大陆,他被戈辉的奇思妙想折服了,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可行的解决办法。如果问题不能解决,那就把有问题的人送走,啧啧啧,事情居然还能这样办,阿纳托维奇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戈辉想要的可不止这些奥国的危险分子,他还想要奥国提供更多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特区要想发展的更好,教育必须要走在前面,他要建设更多的学校,让更多的人接受文化教育,掌握更多的科学文化知识。只有让掌握科学文化知识的人,越来越多的投入到生产建设之中,特区才能高质量的发展。 阿纳托维奇告诉戈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将会带队访问特区。” “斐迪南大公?”戈辉惊讶道,那可是一战导火索啊,这么重要的历史人物,要来访问特区,关于一战爆发,我是不是能改变点什么呢! “对,就是斐迪南大公,他还是帝国陆军副司令,他对您神奇般的崛起非常感兴趣。”阿纳托维奇说道。 “能让皇储殿下关注,我非常荣幸,我也期待能早日见到皇储殿下。”戈辉客气道。 今天的沟通,谈到这里已经非常的圆满了,双方都认为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所以不约而同的互相客气了一番之后,会谈结束了。 戈辉最后邀请阿纳托维奇到特区的各个工矿企业考察,阿纳托维奇欣然答应,他正好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特区的工业水平。 送走了阿纳托维奇之后,戈辉开始安排迎接列宁的事情了。他要在进出朝阳的路口检查站迎接列宁,还要带上报社记者,特区广播电台还要直播。他要让全大清的人知道,他请来的是什么人,请这个人要干什么,你们自己想。相信很多人会睡不着觉了,很多人也会因此兴奋得彻夜难眠,但这就是戈辉想要的。马上和平了,到了挤压内部矛盾的时候了。大权在握,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谁能管得了我? 第255章 列宁来朝阳 1月26日(正月初二),下午4时许,载着黄石、张仪、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等一行十人的三辆龙旗星途商务车到达朝阳路口检查站。(商务车是锦州港区提供的) 戈辉、宁远、孙婉儿,在检查站迎接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 在不同角度占好位置的报社记者们,不约而同的举起了照相机,在快门按下的同时,镁粉闪光灯立即喷出一股白烟,站在路口检查站的戈辉和宁远,被照相机瞬间定格。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从龙旗商务车上下来,立即被照相机瞬间定格。 三名小学生为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送花(温室培养的),立即被照相机瞬间定格。 列宁蹲下身亲切地摸了一下儿童的脸,用汉语说“谢谢!”,立即被照相机瞬间定格。 戈辉和列宁历史性握手,简单的寒暄,握手的动作,双方的笑脸,都被不同角度的照相机瞬间定格。 这些历史性的瞬间,都会出现在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 特区广播电台的直播团队也在同时直播: 1月26日,下午4时,北方经济特区总督,北方禁卫军总司令戈辉和参谋长宁远,亲自到朝阳路口检查站迎接列宁先生、加米涅夫先生、季诺维也夫先生。 列宁先生是俄国前社会民主工党领导人之一,现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党首,是《资本论》的研究者,是马格思主义的实践者,是卡米耐斯特的卫道者,是普勒泰维特的带头人。 加米涅夫先生和季诺维也夫先生都出自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都是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重要领导人,他们都是列宁先生最信任的人。 今天的直播,让很多大清人知道了列宁的名字,只是很多人还不知道马格思主义是什么?卡米耐斯特是什么?普勒泰维特是什么?当然,很多人不等于所有人,有些人是知道的。 当光绪皇帝问这三个名词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有人立即给出了解释:马格思是一位德国人的名字,是《资本论》的作者,已经去世多年。卡米耐斯特是把所有财产归全体国民共同有所的思想。普勒泰维特是所有没钱没房没土地的人。 “戈辉请这个人来朝阳,意欲何为呢?”坐在收音机旁的光绪皇帝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眉心同样皱成一个川字的是列宁,他也不明白,戈辉为什么如此高调的迎接他。他对清国的政治体制是有所了解的,也对这个北方经济特区的管理体制有所了解,自己的革命理念与清国,与戈辉的特区,几乎完全相悖,可以说是敌对性质。正常情况,应该低调的悄悄行动才对,那么,如此高调的迎接敌人,目的是什么? 列宁思考了一路,直到在政府宾馆下车为止,他决定要向戈辉问个明白。 戈辉在政府宾馆为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三人接风洗尘。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三人都被越级安排住进了超豪华套房,特勤局立即管制了楼层,高度戒备,足见戈辉对他们三人的重视。 列宁放下行李,脱掉皮鞋,走在松软厚实的地毯上,随手把外衣挂在衣架上,仔细观察房间里一切,目之所及尽显尊贵奢华,就连门把手都是金光闪闪,心中震憾不已。不敢想象特区的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人,过着什么样的奢靡生活。 “这样的人应该被打倒,让人民掌握权力,剥夺他们占有的财富。”列宁喃喃自语。 看到桌子上的留声机,列宁走过去,从旁边的真皮唱片夹里,先取出一张密纹唱片(紫胶虫材质,这是一种天然树脂),放在留声机上,接着把唱针放在唱片盘上,然后按下了开始键(没有电机的,需要拧紧发条),最后抱着肩膀,等在一旁。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地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留声机的扬声器里传来饱含力量的女声独唱。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首歌?这样的歌曲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列宁虽然基本不懂汉语,但他熟悉这首歌的弦律,脑子一时间被十万个为什么填满。 缓了好一会儿,列宁才从震憾中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一人多高的立式座钟,距离约好的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列宁换下衣服,走进了浴室。 身体彻底被热水包裹,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关于戈辉的问题。 此时的戈辉,已经站在了慈禧太后面前,没有俯身跪地磕头,而是立正敬礼,声音平静:“太后圣安。” 慈禧淡淡一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从她彻底放弃权力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乎别人给她磕头请安了,所以她的心境平和淡然:“你就是个祸害,没那么容易死。” “也很惊险,如果没有地下室,我已经去阎王那里报道了。”戈辉坦言。 “坐吧!”慈禧抬手示意:“一品封疆,站着不合适。” “谢太后。”戈辉坦然落座。 “列宁是干什么的?”慈禧开门见山。 “俄国的陈胜吴广。”戈辉回答的也干脆。 “陈胜吴广?”慈禧一脸惊讶:“这样的人,你请他来干什么?” “我需要他在俄国制造混乱,牵制俄国的军事力量。”戈辉直接说道:“我要收回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曾经的尼布楚,还有西北让出去的土地。” “你还要和俄国人开战?”慈禧震惊不已:“你……”抬手指着戈辉,半天没有下文。 戈辉淡淡地说道:“对俄开战,臣早有谋划,那些土地,必须拿回来。” “那要打多久?”慈禧一脸担忧地说道。 “至少十年起步。”戈辉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么久!这得花多少银子啊!”慈禧十分不解。 “与俄国人的仗急不得,因为俄国实力强大,韧性十足。”戈辉解释道:“禁卫军的实力有限,特区的财力有限,不能直接梭哈,只能徐徐图之,慢慢的打,不断蚕食。” “不能不打吗?好不容易和平了,万一打输了……”慈禧满脸忧虑之色。 “真正的和平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现在还不是刀兵入库放马南山的时候。”戈辉解释道:“我想过最坏的结果,但这一仗依然要打,土地是禁卫军的执念。” “看来这仗是非打不可了。”慈禧一脸无奈,她有点后悔过早的交出手中的权力了。如果自己还是大权在握,戈辉应该不会这么坚持打仗。不得不说,慈禧有点过分高估朝廷的实力了。 “与俄国开战,除了能拿回土地,还有另外两个目的。”戈辉进一步解释:“一是为了练兵,培养军事干部,保持禁卫军的战斗力,应对将来更加复杂的国际形势。二是通过外部的战争压力,解决特区内部矛盾,就是国内的问题,国外解决。” “国内的问题,国外解决?”慈禧疑惑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解题思路,需要用时间来验证。”戈辉坦然道。 “那你说,朝廷的问题,能用你说的这个办法解决吗?”慈禧突然问道。 “朝廷……”戈辉犹豫了,因为朝廷的问题无解:“朝廷……危局,不宜大动,顺其自然,收买民心,尽量转移普通百姓与朝廷的矛盾。” “危局?”慈禧震惊:“皇帝会有危险?” “皇帝陛下正在整编大清皇家近卫军,有这十万大军拱卫京城,谁敢威胁皇帝?”戈辉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说的收买民心,和转移普通百姓与朝廷的矛盾,又是什么意思?”慈禧又问。 “免除全大清国农民的土地税(清国不是没有土地税,是没土地的农民没有土地税),让农民不再与朝廷对立,让地租成为农民和地主的最直接矛盾。”戈辉解释道。 “朝廷本来就没钱,你还让朝廷免除土地税?”慈禧惊诧,她不得不怀疑戈辉用心不良。 “事实上,朝廷本来也收不到多少土地税,地方上更种截流,朝廷能拿到的非常少,几近于无。”戈辉进一步解释:“就这点苍蝇肉,还不如不收,皇帝陛下还得了仁慈之名,何乐而不为呢?” “那朝廷的钱从何来?诺大个朝廷,没钱可不成。”慈禧眉头紧锁。 “朝廷有海关锐啊!除了美国和德国的赔款,其它国家的都不用赔了,省下了一大笔钱,再说了,朝廷就是不支付德国和美国的赔款,美德两国又能拿朝廷如何呢?现在可不是庚子年了。”戈辉继续解释:“朝廷还可以卖筑路权,矿山,码头,这些能为朝廷创造大笔的财富,比收税容易多了。” 慈禧神色复杂地看着戈辉:“你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有一天皇帝陛下想收回路权、矿山、码头,在黑洞洞的枪口之下,还有人敢不归还吗?”戈辉幽幽地说道:“我们还可以加大鸦片出口,把鸦片卖到欧洲和美国。(有史实为证)” 慈禧神色复杂地看着戈辉,果然是祸害啊,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他都要坑一下。 等戈辉从慈禧太后那里离开,来到豪华包间的时候,距离晚上7时还差不到十分钟。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已经来了,正坐在沙发上与孙婉儿、宁远说着什么。戈辉一脸歉意地说道:“我来晚了,让几位久等了,一会儿我先自罚三杯。” 看到戈辉进来了,坐在另一侧沙发上黄石和张仪连忙起身敬礼。 “放下吧!”戈辉摆手示意:“你们俩辛苦了。”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黄石和张仪齐声回答。 “黄和张,非常优秀,如果不是您的部下,我都想请他们做我的助手了。”列宁说道。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戈辉微笑着说道:“能在先生手下工作,是他们的荣幸,值得自豪一辈子。”说完,抬手伸向饭桌的方向:“我们入席吧!” 众人入席,分宾主落座,一番工式化的寒暄客套碰杯之后,戈辉真的自罚了三杯。二两的酒杯,戈辉连喝了三杯,诚意满满。 戈辉的三杯酒之后,双方立即开始了熟络的沟通。 戈辉问列宁,俄国普勒泰维特的现状,布尔什维克现阶段的任务,对孟什维克是全盘否定,还是听其言,观其行,如果你们成功了,会怎么处置俄国皇族等很多个问题。 列宁问戈辉,禁卫军和俄国的战争会持续多久,需要什么样的结果战争才能结束,你以后会不会走向独裁,你是怎样思考的特区的将来,你会不会统一整个清国,你会怎样处置满清皇族等很多个问题。 双方一问一答,你来我往,聊的越来越深入,酒也喝的越来越多。 列宁在醉酒之前,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你邀请我来朝阳,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戈辉放下酒杯,认真地告诉列宁:“我主政东北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换一个活法,带着我治下的百姓换个活法,因为清国的普通老百姓,真的太苦了,承受着整个国家社会的全部压迫,完全看不到希望,所以北京朝廷的制度……”戈辉轻轻摇头,然后吐出两个字:“不行”。轻叹一声后,继续说道:“那么,欧美强国的制度好不好呢?”戈辉自问自答:“据我收集到的情报,除了资源丰富的美国外,其它欧洲国家日子过的并不好,如果不殖民掠夺,他们的日子有可能还不如大清,普通民众的日子过的十分艰辛。”戈辉认真地看着列宁:“贵国还在实行农奴制,普通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和清国的普通百姓一样。” 列宁靠在椅背上,眼神迷离,醉态明显,但头脑还算清醒,还在坚持听孙婉儿的翻译。 孙婉儿翻译完毕,戈辉继续:“那么,我治下的特区,希望在哪里?特区的百姓怎样才能换个活法?”戈辉依然自问自答:“只能摒弃旧制度,改用新制度,不同于北京朝廷的制度,也不同于欧美强国的制度,走第三条路,什么是第三条路?”戈辉摇头:“我不知道,只能自己寻找摸索,摸着石头过河。”戈辉突然拔高了声调,因为他发现列宁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直到有人送回来一本书……”戈辉抬手,副官兰方舟立即双手奉上三本三十二开本的红皮书。戈辉接过三本红皮书,直接递给眼皮半闭的列宁,还有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然后认真的告诉他们三人:“《卡米耐斯特宣言》,我在这本书上看到了希望,特区的希望,特区百姓的希望。” 列宁完全是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戈辉递过来的《卡米耐斯特宣言》,这是俄汉对照版。眼睛里已经出现重影的列宁,还是看清了俄文书名《卡米耐斯特宣言》,列宁立即清醒了许多,简单地翻看了几页,都是俄汉对照,字迹清晰,大小适中,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他努力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戈辉:“你翻译这本书是什么意思?” 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也是满脸震惊之色,两人也在翻看手中的红皮书。 “明天开始,在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公开发售。”戈辉大声的告诉列宁:“目前有七国语言的对照版本。”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的调查员了解到先生的事迹,立即传回了特区……”戈辉开始讲述派人接触列宁的过程:“这就是先生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 列宁听完翻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定定地看戈辉,问道:“现在我来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戈辉直接告诉列宁:“邀请先生在特区的工厂讲课,在特区广播电台讲课,在特区的大学讲课,把先生的想法讲给所有的普勒泰维特。”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知道,普勒泰维特的觉醒,会伴随着暴力革命,打破旧制度,建立新制度,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争。”列宁听完翻译,认真地提醒戈辉。 “我们就是要在一场涅盘中重生。”戈辉认真地告诉列宁:“我不怕战争。” 列宁皱着眉头,痛苦地摇头,心中十万个不理解。 “我会送给先生十万支m1891莫辛纳甘步枪,十万德国马克支持先生的普勒泰维特事业。”戈辉直接上王炸。 “你说什么?十万支莫辛纳甘?十万德国马克?”列宁震惊得目瞪口呆,目光在孙婉儿和戈辉身上来回横跳。 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也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戈辉,真希望这不是戈辉借酒发挥。他们领导的几次武装暴动,之所以失败,很大的原因是枪太少,如果戈辉真的给他们十万支莫辛纳甘…… 第256章 戈辉的新闻发布会 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互相对视,眼放光芒,他们仿佛看到了无限的未来。 列宁醉意全无,看到酒桌上所剩不多的朝阳纯,抓过酒瓶直接给自己倒满,举杯。 戈辉也把自己的酒杯倒满,举杯。 “为了全世界的普勒泰维特!”列宁第一次用英语。 “全世界的普勒泰维特团结起来!”戈辉也用英语。 宴会到这里,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非常的圆满。 在回去的路上,宁远轻叹道:“我们给他十万支水连珠步枪,很有可能打水漂了。” “我们只做好我们能做的,其它的交给天意。”戈辉淡淡一笑,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领土收复之战,从来不指望别人,十万支水连珠步枪,就是交朋友,想早一点看到普勒泰维特崛起。”说到这里,戈辉提醒宁远:“一定要保护好列宁他们,不能让他们出一丁点的危险。” “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宁远肯定地说道:“晚宴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我让吴巧带队,贴身保护。” “吴巧?”戈辉扭头看坐在身旁的宁远,一脸诧异:“那慈禧的安全谁来负责?” “由仇志小队接手慈禧的安保任务。”宁远解释道:“仇志的十人小队完全胜任慈禧的安保任务,再加上慈禧自己的大内护卫,保证万无一失,再说……”宁远略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慈禧已经彻底放弃了权力,一个过气的老太太,已经不再重要了,应该没人会对她有想法了。” “她……”戈辉没有再坚持:“好吧,你安排吧!” “等开春,天暖和了,在朝阳近郊,挑安静的地方,给她建个园子,颐养天年,不挺好的嘛!”宁远补充道。 戈辉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想到列宁,他又强调:“列宁三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吴巧亲自带队,我也特别强调了,他知道轻重。”宁远认真地说道:“武警二旅,也会派两个连,远距离保护列宁三人,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戈辉再次点头,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错漏的地方。 关于明天在外事局的新闻发布会,两个人又做了一番简单的沟通。当两人谈完时,戈辉的龙旗车队也刚好停在了3号楼下。 正月初三(1月27日)上午9时,外事局三楼多功能厅已经座无虚席,多个角度都架起了电影机,长长的摇臂,可以在有限范围内调整拍摄角度,移动轨道也搭建完毕,电影机在轨道上缓缓移动,镜头对准了座无虚席的会场。摄影记者也在他认为合适的角度不断按下快门,镁粉闪光灯不时喷出阵阵白烟。 各国的领事及随从、各国的记者、特区的非官方企业代表,朝阳锦州锦西港区士绅地主代表,以及朝阳民众代表,都在专门画定的区域就座,除了小部分人对着报纸上“京观”的照片窃窃私语外,大部分人都静静地等待着戈辉到来。还有无数守在收音机前的听众,包括政府宾馆豪华套房里的慈禧太后,北京紫禁城里的光绪皇帝、袁世凯等一众大臣。 三楼休息室,王春妮正在向戈辉汇报特区广播电台大型文艺演出计划,这是为了庆祝收复东北全境专门组织的文艺演出。 戈辉快速浏览了整个方案,歌唱为主,中间夹杂着家书、绝笔信、战场故事、军营小品等节目。戈辉直接评价:“中规中矩”。 “请司令提意见,回去立即修改。”王春妮小心地说道。 “你要明白,这不是在前沿阵地上演出,必须有新意,在视觉上要有突破。”戈辉认真的说道:“这么说吧!要有炫酷的灯光,要有巨大的影布,两面巨大的影布,一个用来播放出征画面,战场画面,军营生活等等,另一个用来播放牺牲战士的照片,要用文字说明,比如家书、绝笔信等,就可以直接在影布上体现。” “可是,灯光和影布有冲突啊!灯光多了,影布可能看不到画面。”王春妮说道。 “这是你的事,我只管下任务。”戈辉严肃地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王春妮立正敬礼。 “也别太有压力。”戈辉微笑着宽慰道:“但任务必须完成。” 上午9时58分,站在休息室门口和兰方舟和邱千城对视了一眼,兰方舟开口提醒戈辉和宁远:“司令,参谋长,还有两分钟就10点了。” “走吧!”戈辉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坚定:“反击的时刻到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挨打了不还手,不是禁卫军人的风格。”宁远自信的说道。 很快,戈辉和宁远从多功能厅侧门走进会场,热烈的掌声也同时响起,有一部分人是发自心底的激动,掌声也是从他们这里开始的,还有一部分人是被迫的,毕竟来到人家的地盘,不跟着鼓掌十分不礼貌,最后一部分人是随大流,他们来这里就是亲眼见证——戈辉真的没死。 10时整,戈辉身着不加任何佩饰的禁卫军军官常服站在了讲台上,四个毛茸茸的话筒既不挡视线,又刚好对准了戈辉。 “大家好!我是戈辉。”戈辉言简意赅的开场,掌声再次爆发,经久不息。 “谢谢!”戈辉抬手敬礼,然后双手下按,掌声渐息,戈辉继续道:“小年夜遇袭,托特区全体民众的福,我刚好在地下室,躲过一劫。”戈辉突然拔高了声调:“今天,站在这里,我想说,这事儿没完,我不是李鸿章,挨打不还手,不是禁卫军人的风格……”戈辉右手伸出的一根手指,用力的划向一侧:“对等报复就在路上,届时还会邀请各国记者到旅顺口,现场观摩。”戈辉掷地有声,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我们要报复。 旅顺口?还是现场?很多人已经大概猜到了禁卫军要做什么。因为奉天有十几万日军战俘,日本满洲军高层都成了战俘,对等报复是什么?还用猜吗?今天报纸上的照片,用人头堆起来的“京观”,胜过千言万语。 最震惊最愤怒的是日本领事神原和也,他直接站起来直接用汉语大吼:“你们不能这样做,战俘也是人,只有野蛮国家……” 两名附近的特勤第一时间阻止,fa-11的枪口直接直向神原和也,大声听喝斥:“闭嘴,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 “你们有种就开枪”神原和也大声回怼:“你们特区就是这样对待外交官的吗?” 特勤队长闫良直接给几个附近的特勤队员打手势:“拉他们出去。”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神原和也领事和秘书中岛欲之,直接被棍子敲晕,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多功能厅,临时看押。 与会的其他国家的外交官们,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深刻地认识到,戈辉是个不守规矩的人,这样的人……十分棘手。 与会的其他日本代表攥紧了拳头,咬破了嘴唇,屈辱,从未有过的屈辱,刻骨铭心的屈辱,必须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用敌人跪裂的膝盖和磕破在地上的头颅,他们都在心底里发誓…… 戈辉表情无波继续发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还有在宽城(长春)地区的沙俄军队,立即放下武器,所有人都在期待和平,请不要考验我的耐心,特区内不允许再有外国军队存在,战俘除外。” 摄影记者们按下快门的同时,各个角度的镁粉闪光灯喷出阵阵白烟。 戈辉举着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的形象被瞬间定格,笔挺的军装,英气的外表,严肃的表情,深深地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 “关于a城……”戈辉语声微顿,他的目光停在了英国领事卡尔和前上院议长巴克利爵士身上:“禁卫军收回了,不服来战,欢迎你们继续送战俘来大清,特区的建设需要大量的不要工钱的劳动力。”戈辉还幽默地加了一句:“特区建设需要很多钱,我非常缺钱,缺不要钱的劳工,我很期待你们早点送劳工过来。” 戈辉把英军比喻成不要钱的劳工,很多人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碍于英国代表在场,他们不好笑出声音。 各个角度又是一阵镁粉闪光灯喷出的白烟,不过相机镜头对准的不是戈辉,而是英方代表的座席区域。紧握着手杖,表情扭曲的巴克利爵士,愤怒溢于言表的卡尔领事,都被相机完整地定格。大英帝国何曾这样屈辱,哪怕是最艰难的布尔战争,最后他们还是赢了,但这次,他们让爱德华七世(萨克森-科堡-哥达王朝)陛下蒙羞了。 “现在的世界不是过去的世界,是大航海几百年后,你知我知天下皆知的世界,是新世纪,新时代,所以我们的特区不会自成世界,我们不会像黑船事件之前的日本,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前的北京朝廷那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我们愿意加强与世界各国的联系,愿意展开全方位的合作。”戈辉自信地说道:“特区希望和大家成为朋友,特区的建设离不开大家的帮助,我也相信,来特区投资发展,将会为大家带来至少一倍或几倍的回报。”戈辉拔高了声音:“真正的和平马上就要到来,建设的时代来了,对于每个人都是机会,相信大家都能把握住自己的机会,欢迎你们来特区。” 戈辉最后用“谢谢”两个字结束了他的发言,敬礼之后走下讲台。 宁远与戈辉擦肩而过,走上讲台:“大家好!我宁远,禁卫军的总参谋长。”宁远的开场同样言简意赅:“很多人没有见过我,我也很少走到台前,今天算是正式和大家见面。”说完,向大家非常正式的敬礼。 掌声,持久的掌声,献给宁远。 宁远抬双手下按,示意大家把手放下,继续说道:“特区范围内的真正的和平,马上就要来啦!” 特区范围内?什么意思?与会的很多人,第一时间抓住了这个关键词。那么,特区范围之外呢?战争吗? 宁远不管大家怎么想,他继续自己的发言:“和平时代就在眼前,但不等于禁卫军要放马南山,军队的建设和发展不会就此止步,禁卫军高层有清醒的认识,有长久的目标。”宁远提高了声音:“我们愿意和欧美各国军方展开深入的合作,我们的军事技术也不会敝帚自珍,愿意和友邦分享。历史告诉我们,没有永远的敌对关系,利益会让我们走到一起,我们的目标是合作共赢!” 禁卫军要与欧美各国展开深入的合作?这又是一枚在众人心底引爆的炸弹,这是合作吗?这是机遇,这是学习了解禁卫军军事技术的大好机会啊!友邦?都有谁会成为友邦?合作共赢?可能吗?难道不是赢者通吃吗? 宁远继续讲:“随着特区实际管理区域面积的急剧增加,二十个陆军师和十个警察旅的兵力,已经无法维护特区的真正安全,所以……”宁远停顿了一下,给大家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讲:“禁卫军将再次扩军……”又是一个长停顿。 台下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禁卫军还要扩军?这是要干什么?马上要和平了,禁卫军非但不放马南山,却要增加军力。很多人开始担忧,刚才说了“清醒的认识”和“长久的目标”,看来扩军是意有所指,图谋远大呀!难道是为了统一大清国吗?如果让禁卫军统一了大清国,整合了整个大清国的资源,那么,东亚大陆将诞生一个体型巨大的军事怪物,这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阻止?阻止的了吗?只有多国联合才能阻止,但是,今天的列强,还会联合吗?现在的禁卫军,也不是当初的清国辫子军了,实力今非昔比了。扶植北京朝廷,对抗禁卫军,以华制华,这倒是一个办法,但是今天的北京清廷,也不是1900年以前的北京朝廷了,他们在军事上,更加依赖北方禁卫军。纠结啊!太纠结了! 宁远不管台下人怎么想,他继续讲:“禁卫陆军再扩军三十个师,总兵力达到五十个师。武装警察旅再扩军四十个旅,总兵力达到五十个旅。” 轰,仿佛一颗5寸口径的榴弹在胸口爆炸,台下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失语,集体失语,真的很想说话,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很多人感觉口干舌燥,突然间状态极差。 “什么?”坐在收音机前的光绪皇帝,在第一时间炸毛了:“扩军三十个师,四十个旅?戈辉想干什么?他想造反吗?” “陛下息怒”袁世凯等一众大臣立即上前安抚:“朝阳,现在是朝廷的法外之地,而且实力强横,现在还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反而应该加强合作,借朝阳的力量强大朝廷军力,积蓄力量,用时间来打败朝阳。”袁世凯说的十分恳切,也是老成谋国之言。 光绪也清楚自己的愤怒毫无意义,他是故意做给袁世凯等一众大臣们看的,平复了一会儿,继续听收音机里的直播。 哗……台下,朝阳民众代表的区域,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因为他们最清楚,强大的军力代表着什么。有位专门安排的民众代表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有钱不花在军力上,难道用来割地赔款吗?禁卫军这做的好!”好,好,好!支持禁卫军!身边的其他民众代表纷纷附和。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日本和沙皇俄国的代表同时看到了危险,极度的危险。特别是日本代表,眼里充满了绝望,刚刚失去满洲,很可能朝鲜半岛也保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日本代表在心中嘶吼。 有些人却非常高兴,比如已经视禁卫军为盟友的德国代表,随着禁卫军实力的增加,就能牵制更多的沙俄军事力量,就能减轻德国在东线的军事压力。两线作战,真不是德国人想要的。事实上德国与俄国的矛盾并不尖锐,日俄战争中,俄国70%的炮弹都是德国提供的,但这并不影响德国对俄国有很深的防备。 英法美三国代表,互相对视了一眼,第一时间想到了,扶持日本和沙俄对抗禁卫军。他们还想不到“代理人战争”这个词,但他们却想到了这样的战争模式。必须要扼制禁卫军的发展,东亚大陆必须在军力上保持平衡,一家独大不符合英法美三强的战略目的。 总的来说,列强的外交官们已经深刻认识到,禁卫军成了真正的怪物,以往的居高临下,真的成为过往了。 第257章 宁远的新想法 宁远继续:“最后,我要提醒你们,赔偿禁卫军损失15万吨纯银,因为你们在奉天打输了。” 什么?在座的各国代表全体震惊了,赔偿15万吨纯银这已经不能用狮子大开口来形容了。这不是战争赔偿,这简直就是战争宣言。 “八嘎……”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愤然发声,然后就被一棍子敲晕,接着被特勤拖死狗般地拖出了多功能厅。 宁远继续:“我提醒你们,战俘,移民,这些都是我们的筹码。”宁远拔高了声音:“我们还记得你们做了什么,复仇的火焰一直在这里熊熊燃烧……”宁远抬手在自己胸口用力戳了戳:“不要怀疑我们的行动力,怀疑我们复仇的决心。” “言尽于此!耗子尾汁!(好自为之)”宁远最后说道:“谢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发布会。”说完走下讲台,快步走进侧门消失不见,因为他还有下一场,下午2点的红楼宴会还等着他发言呢! 接下来的十几天中,英国、法国、美国、日本、沙俄等国的领事及武官,先后来到外事局找戈辉谈军事合作。戈辉告诉他们,宁远参谋长全权负责这个事情,你们直接找他谈。于是这些人又去了红楼找宁远。 宁远按照之前和戈辉商量好的策略,在红楼沟通完合作意向,然后带他们去了南郊示范军营。禁卫军的现役装备,直接展示,还允许外国武官们体验射击。 几个小时后,武官们谈及射击感受,赞不绝口,又十万个不理解,禁卫军为什么会有如此先进的武器?难怪禁卫军可以打败英法联军,打赢奉天战场,这样的武器,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这根本不是打仗,这简直是屠杀。于是他们又糊涂了,禁卫军为什么愿意把这么先进的武器卖给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卖给敌人。 宁远直接狮子大开口,而且态度十分强硬,必须用999的纯银支付。当然,还和他们分别确定了后续谈判的具体日期,因为禁卫军对各国的诉求也不一样,比如对英法美三国,戈辉需要他们的工业技术。 英法日三国,都有大量俘虏在禁卫军的战俘营,所以三国议价的底气明显不足。 沙俄现在虽然还没有和禁卫军直接开战,但战争就在眼前。萨福诺一周前就收到消息,禁卫军已经切断中东铁路海拉尔段和牡丹江段,彻底截断了哈尔滨地区的俄军退路(正月初四,俄军退出了宽城子,退向了哈尔滨)。面对实力强悍的禁卫军,萨福诺夫真心不看好俄国远东军。 美国人倒是有议价的底气,但是美国没有拿捏禁卫军的筹码,却在朝锦地区有很多美国人的工厂。 至于德国、奥匈帝国、意大利三国,由戈辉亲自谈,因为是真正的合作,不是单纯的卖技术。禁卫军需要德国和奥匈帝国的工业技术,需要意大利在地中海的港口。 德国代表团已经穿越了马六甲海峡,奥匈帝国代表团刚刚通过苏伊士运河,意大利方面,正在确定访问计划。 在这十几天里,戈辉旁听了列宁在钢铁厂、纺织厂、北票煤矿的三次演讲,特区广播电台全程直播,特区报纸头版头条,整篇幅发表。还参加了广播电台的高端访问节目,戈辉与列宁一起回答了节目主持人的提问,两人一起探讨了在特区制度改革的可行性。戈辉更是在节目中,直接向全大清国发出邀请,欢迎有意参与特区制度改革的组织和个人来特区,这里是特区,是试验田,我们要在制度上做更大胆的尝试。 戈辉要改革特区制度的事情,在整个大清国产生了强烈的反响,各种版本的传言漫天飞舞。特别是北京的朝廷,光绪皇帝直接发电给戈辉,问戈辉意欲何为?指责戈辉是在玩火自焚。很多人对特区的未来表示担忧,他们认为洋人的制度不适合大清国。很多人指责列宁影响了戈辉,对列宁口诛笔伐。 戈辉一边加强了对列宁的保护,一边在广播电台发声,在报纸上发表长文,告诉所有人,特区不是少部分人的特区,特区是所有人的特区,所有人自然包括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普勒泰维特。戈辉希望特区的所有人都能过着有希望的生活,有尊严地活着,这也是戈辉以及禁卫军全体共同努力的方向,谁敢阻挡,谁就是敌人,是全特区民众的敌人,是全体禁卫军的敌人。 戈辉授意,王超辉负责,秘密成立权民阵线,将来参与特区治理。 戈辉的强硬反击让社会上的很多445杂音制造者暂时闭上了嘴巴,但也等来了光绪派来的钦差大臣徐世昌。 徐世昌在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兼管新建陆军,稽查全军,参谋军务营务处总办,相当于秘书长兼参谋长,位高权重。曾多次视察天津武备学堂,检阅指导过学员们的训练,戈辉等十三兄弟就曾在学员队列里远远地见过徐世昌。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刚刚被光绪皇帝任命为首席新编陆军协调大臣。这是光绪为编练新军36个师专门设立的官职,统一协调整编全大清的现有陆上军事力量,戈辉的东北禁卫军不在协调整编之列。 “徐钦差昨天下午到达锦州,今天上午出发来朝阳。”副官兰方舟向戈辉汇报:“我们这边的接待……” “你去接”戈辉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兰方舟顾虑道:“合适吗?身份不对等啊!” “你是我的副官,代表我迎接,没问题。”戈辉淡然道:“安排他们在政府宾馆入住即可。”对戈辉来说,他要让北京朝廷知道,他与北京朝廷是对等关系,只在名义上归属朝廷之下,他不接受朝廷的管理。 “保证安排妥当。”兰方舟不再顾虑,然后又拿出一份电文:“情报局东亚课,在吉隆坡找到了孙再芝,目前正在沟通中。” “知道了”戈辉轻轻点头。 兰方舟刚刚走出戈辉的办公室,宁远走了进来,并把两份文件递到了戈辉面前:“其中一份是明威(季明威,参谋副长)亲手操刀的‘先手行动’计划。” “你什么时候开始负责递送文件了?”戈辉接过文件调侃道。 “有事找你谈,所以就顺便拿过来了。”宁远解释道。 “谈判的事情怎么样了?”戈辉随口问道:“英法美日俄,都不是省油灯。” “拿捏!”宁远坐到沙发上,抬手做了一个拿捏的动作:“除了美国还在拉锯,其他四国强行拿捏!” “沙俄也被你拿捏了?”戈辉眉毛轻挑:“以沙俄的尿性,不打疼他,是不会就犯的。” “我们在牡丹江和海拉尔狠狠的打了几场……”宁远一脸轻松地说道:“之后他们就同意了我们的条件。” “还有一个事儿……”宁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我们的军火贸易是可以做大做强的,军火贸易将会成为我军重要的收入来源。非洲、中东、东南亚、南美,都是非常大的市场。先用便宜的栓动步枪试水,卖给私人或者地方武装力量,再卖贵一点半自动步枪,轻机枪,冲锋枪,迫击炮、步兵炮,各种手枪、手榴弹,都是我们的拳头产品,物美价廉,口径相同,子弹通用,相信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宁远越说越兴奋:“这些产品会为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也为兵工厂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研发资金,加快我军武器的更新换代。而且还顺带推广了0.2寸口径枪族,推广了0.2寸x1.3寸农场步枪弹……”宁远滔滔不绝地讲了十几分钟,最后一脸得意地总结道:“当他们习惯于我们的0.2寸口径枪族,习惯了我们的农场步枪弹,那就必须向我们低头,求我们卖武器给他们,轻松拿捏他们。” “想法很好!”戈辉笑了,直接拍板:“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还不够!”宁远马上又道:“之前,总参一直兼管着兵工厂的生产研发,基本上就是下订单,管理松散,也不专业,所以,我和超辉、杨双、云峰、天运,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有必要专门成立一个部门,专门负责管理禁卫军旗下的所有军事相关的工厂,全军武器装备的分配,军事装备的研发制造,军火贸易,国内外的军事技术合作等。” 戈辉愣了一会儿,不得不说,作为全军的参谋长,宁远想的很长远,让戈辉既意外,又欣慰。收回思绪,马上肯定了宁远的想法:“我基本上同意你的想法,就能成立总装备部,专门负责管理禁卫军旗下的所有军事相关的工厂,全军武器装备的分配,军事装备的研发制造,军火贸易,国内外的军事技术合作等。调程天运担任总装备部主任。恩……你定时间,我们开会确定一下。” “我这两天确定一下开会时间。”宁远说道:“还有一个事儿,我们计划成立一个武器贸易公司,作为禁卫军指定的唯一的军火承销商。” “可以,这个想法非常好!”戈辉重重地点头:“你来筹备这个公司。” “你给公司起个名字吧!”宁远趁热打铁。 “恩……”戈辉突然想到了一个恶趣味的名字:“东方不败军火贸易公司。” “东方不败?”宁远一脸懵逼:“这叫啥名字?是不是太张扬了。” “就叫这个名字,有气势!代表着禁卫军敢打必胜的决心!”戈辉强调。 “还有一个问题……”宁远问道:“这个公司给谁呢?”意思是给他们十四兄弟中的谁。 “咱们兄弟间的事儿商量着来呗!”戈辉随口说道:“你定开会时间,会后,咱们再开个小会,确定这个事儿。” 宁远又道:“扩军的事儿,也在会上讨论一下吧,正好大家都回来了。” “可以”戈辉直接同意:“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不过,小会,咱们还是要单独开。” “好”宁远点头,马上又道:“最后一个事儿,禁卫情报局传回来的情报,有人在谋划大蒙古草原独立,背后有沙俄的支持。” 戈辉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 宁远继续讲:“目前,四支草原骑兵旅全部去了贝加尔湖,我们在大蒙古草原上无兵可用,所以我计划再成立两个骑兵旅。” “两个旅够吗?一万人放在小三百万平公里的大蒙古草原上,就像一滴水滴进大海里一样。”戈辉质疑道。 “如果他们大势已成,别说两个旅,就是十个旅恐怕也不够,但是,他们还在谋划,距离成势还有很多曲折要走,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两个旅应该是够的。”宁远肯定地说道。 “好吧!我原则上同意,开会的时候讨论一下。”戈辉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中午了,一起吃个中饭吧!” 第258章 奥斯曼来使 “我能一起吗?”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春妮?来的真是时候。”戈辉笑道:“那就一起吧!” “嗯!”王春妮轻轻点头,马上又道:“我是来给司令送文艺演出方案的,按照司令的意思修改的,在美国人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在技术上基本实现了。我们已经在电影院彩排三次了,效果非常好,具体演出时间,全听总司令安排。” “不错,能实现就好!影像部分,回头我要看一下”戈辉说道。 “还有这个”王春妮又递上一份:“这是在北京、上海、汉口、广州设立广播电台的计划。” “这个计划很重要,不过我们先吃午饭,回来再沟通,让宁参谋长也提提意见!”戈辉满意地说道。 宁远打趣道:“和总司令吃饭,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就在戈辉、宁远、王春妮三人一起吃午餐的时候,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和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也在吃午餐。 “我们已经在朝阳观察三个月了,禁卫军在奉天战场打赢日军,让我们看到了禁卫军的强大实力,还有外事局的新闻发布会,看到了禁卫军寻求外部合作的意愿,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这些天,英美法日俄,都在与禁卫军高层频繁接触,购买禁卫军最先进的武器,我们也不能落下,帝国军队也需要这样的武器。”穆拉德五世亲王放下手中的勺子后说道:“不光是武器,还有他们经济崛起的秘密,这是最需要学习的,帝国的一切问题,最核心的是经济问题。” “我下午就派人去外事局。”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说道,然后看了一眼列席在餐桌上的唯一低级军官:“恩维尔上尉(伊斯麦尔-恩维尔-帕夏),你下午去外事局,确定一下亲王殿下的访问时间。” “是,将军阁下。”恩维尔起身回答。 戈辉下午接到访问申请,虽然很意外,但也没犹豫,直接定下明天上午接见奥斯曼代表。 兰方舟很快就把奥斯曼代表团在朝阳的情报放在了戈辉面前。 奥斯曼帝国的考察团已经来特区三月有余,禁卫情报局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由于当时日俄战争的复杂形势,他们没有主动联系特区官方,但一直在观察了解特区…… 戈辉对奥斯曼帝国并不了解,但知道这个国家,在这个时代,百病缠身,穷途末路,境况和奥匈帝国不分伯仲。 2月17日,上午10时,特区外事局,六楼会议室,奥斯曼帝国九名代表和戈辉、宁远为首的九名特区高层,列席长条会议桌两侧。 特区电台和三家报社的记者进入会场拍照,一时间,镁粉闪光灯喷出的白烟,在各个角度,此起彼伏。 三分钟拍照结束,记者退场,只留下电影机在固定角度继续拍摄,闭门会议正式开始。 特区没有土尔其语翻译,但是奥斯曼人会俄语,土俄百年战争,让奥斯曼军方很多人学会了俄语,所以今天的会议语言为俄语。 双方分别介绍完与会代表,简短的公式化寒暄之后,会谈进入正题。 穆拉德五世亲王并没有立即和戈辉谈军事合作的事情,而是问了很多关于特区建设方面的问题,为什么可以和北京的朝廷管理的地方不一样?他们一行十七人,先到了广州,又到了上海,还去了长江中游的汉口,他们看到的大清国,比奥斯曼更加危险,真的余日无多,但是来到朝阳之后,他们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大清,虽然普通百姓的穿着依然破旧,但普遍面色红润,并没有食不果腹的样子,街上还有很多汽车来往,商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途经的饭店里,都坐了很多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穆拉德五世很想知道,戈辉他们做对了什么?虽然三个月的观察了解,他有自己的判断,但他还想听戈辉亲口告诉他。 戈辉和穆拉德五世在一问一答中,介绍了特区的前身,即朝锦工业区建立之初,是如何用土地、资源、市场换德美两国的技术和投资,经济发展就业增加,大清国的人口优势能带来什么好处,具有什么战略价值。发展特区的核心思想:以人为本,不追求真正的公平,尽量公正,找到自己的优势,尽力发挥自己的优势,要有强大的军队,维护社会稳定,保护自己的劳动果实。虽然戈辉说的和穆拉德五世三个月来观察了解到的基本相同,但穆拉德五世还是听出了很多新东西,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穆拉德五世很意外地说了奥斯曼帝国目前的境况,国家层面的很多问题,他很想知道,戈辉对此有什么看法。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戈辉十分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穆拉德五世会在谈判时说这些事情。他看到列席的其他奥斯曼代表并没有意外的表情,显然穆拉德五世说的事情,是他们提前沟通过的。戈辉有些不明其意,思索着应该怎样回答。 穆拉德五世看到戈辉的反应,马上言辞恳切地补充道:“我国与清国距离遥远,不会有利益冲突,与您的特区也不会有利益冲突,我看到您管理的特区到处欣欣向荣,相信您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希望您能给我国一个不错的建议。” “好吧!”戈辉重重点头:“今天是我们双方第一次沟通,坦率的讲,我对贵国了解不多,不好乱讲,所以我先简单说一下我的看法。”戈辉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奥斯曼帝国是西亚地区最重要的砝码,如果能更长时间的存在,就能有效扼制欧美列强在中东地区的渗透,延缓巴尔干地区成为火药桶,于是继续说道:“扩大并强化以土尔其民族为主体的军队,强军在手,皇权永在,帝国永存,任何叛乱,挥手灭之。换句话说,只要军队不出问题,农民起义还是外敌入侵,都不会构成王朝覆灭的真正原因。中国古代王朝的更迭,无论哪一种原因,本质原因都是军事制度的失败。” 穆拉德五世和伊尔马兹等人都微微点头,显然他们非常认可戈辉的说法,接着又皱起眉头,因为奥斯曼的军事制度正在加速崩坏。 戈辉伸出两根手指:“军事制度失败有两种情况,1.军队的战斗力很弱,弱到不能镇压起义和外敌。2.军队战斗力强,但是不忠诚,源源不断地制造内乱。你们要做的就是搞定不可能三角:军队稳定性、军队忠诚、军队战斗力。还有……”戈辉稍稍停顿后,继续说道:“中国古代,包括现在的清朝,都没有搞定这个三角。” “禁卫军呢?禁卫军搞定了吗?”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问道。 “禁卫军成立时间尚短,不可能三角的问题,还不到显现的时候。”戈辉解释道。 “还是说你们吧!”戈辉拉回话题,继续说道:“吸收同化土尔其民族主体疆域周边的附属民族,扩大土尔其族实力,保证土尔其民族主体疆域的稳定,只要基本盘稳固,就不惧任何风吹浪打,就能腾出手来对付外来之敌。我们打败日本满洲军和沙俄远东军,靠的就是稳如泰山的朝阳基本盘,把军队做大做强,硬碰硬的拼出来的,并没有神奇的操作。可能你们会认为我们的武器很先进,但真正能决定战争胜利的还是人,怕死鬼打赢任何战争。我们敢于牺牲,有敢打必胜的信念,因为我们深爱着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我们不能失去这里的一切,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咬牙坚持到了最后,赢了。”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穆拉德五世内心是失望的,戈辉并没有说出什么新东西,强军他们一直在做,只是效果不太明显,那些附属民族如果能吸收同化,他们早就做了,问题是做不到。当然,他也理解,毕竟奥斯曼的国情和清国不一样,奥斯曼有更复杂的国际形势,有更复杂的民族问题,宗教问题,他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你说说吧!” 温和的笑容在伊尔马兹脸上绽放,还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他对戈辉说的“军事制度失败”和“不可能三角”十分认同,他认为戈辉归纳总结的很精准,奥斯曼陆军最最应该解决的就是这两个问题,其实也是一个问题。 伊尔马兹用俄语说道:“我们对贵军感兴趣,能打败日本和沙俄,非常的了不起。日本距离我们很遥远,我们并不了解,但是沙俄,我们与他们打了一百多年,我们知道沙俄的强大,虽然沙俄远东军,不是沙俄的真正实力,但是你们能打败他们,依然了不起。”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戈辉只简单说了声“谢谢!” 伊尔马兹继续讲:“我直说了吧!为了强大我们的军队,我们想向贵军学习,全面的学习,和贵军深入的合作,还要购买贵军的武器装备。” 听完孙婉儿的翻译,戈辉直接告诉伊尔马兹:“我们也愿意和贵国在军事上展开深入的合作,如果你们愿意,下午带你们去南郊示范军营体验射击。都是禁卫军的现役装备,我们给欧美列强看的也是这些装备,他们购买的也是这些装备,关于军事合作的细节,体验射击之后,我们再详细沟通。” “非常感谢!我很期待!”伊尔马兹高兴地说道。 中午,戈辉在外事局食堂,用工作餐招待了穆拉德五世一行。看到银亮的金属托盘里简单又不失丰盛的工作餐,让奥斯曼代表们看到了这位总督大人俭朴的一面。 下午,戈辉带他们去了南郊示范军营,和他们一起试射轻武器。看到戈辉标准的射击动作,几乎满分的射击成绩,再次震撼了奥斯曼代表。 禁卫军的轻武器给奥斯曼代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fa-1903半自动步枪真的是划时代的武器,还有fa-26-j班用轻机枪(最新改型,巧合的是与后世英国的布伦式轻机枪的设计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口径改成0.2寸,使用0.2寸x1.3寸农场步枪弹,把从上方插入弹匣供弹,改成从左侧进弹的200发弹链供弹,火力持续性毋庸置疑),都使用农场步枪弹,冲锋枪、半自动手枪,都使用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这里的0.3寸和0.6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农场手枪弹,弹匣通用。 高射速的fa-42重机枪、高毁伤能力的nd-84大口径重机枪,更是让奥斯曼代表震憾莫名。 迫击炮、步兵炮,也做了少量试射。 就在体验射击热火朝天的时候,光绪皇帝的特命钦差大臣徐世昌驾临南郊示范军营。 徐世昌坐在龙旗车里,并未下车,他就是想知道,我都来到这里了,你戈辉要不要出来迎接我。 当戈辉知道钦差大人到军营门口了,立即和穆拉德五世亲王简单解释一下,由宁远参谋长陪他们继续体验射击,然后去军营门口迎接徐世昌。 坐在轿车里的徐世昌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向军营门口走来,戈辉走在前面,一身简单的禁卫军军官常服,不戴任何佩饰,简单干练。走在戈辉身后的是副官兰方舟,昨天就是这个兰方舟在朝阳路口检查站迎接他的。 戈辉走了军营门口站住了,没有再向前走,就那么看着徐世昌的座车。 徐世昌的鼻孔里喷出阵阵粗气,显然是气到了,因为戈辉没有到车前迎接,更别说亲自为他拉开车门了。罢了,昨天让一个副官迎接他,就已经充分说明戈辉对朝廷的态度了,计较眼前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徐世昌不禁对此次朝阳之行,又加深了一层担忧。 “开门吧!”随着徐世昌的命令,大内侍卫拉开了龙旗轿车的车门,徐世昌探身下车。 戈辉抬手敬礼,公式化说道:“欢迎钦差大人。” “既然你不见我,那我就来见你。”徐世昌不冷不热地说道。 “还请钦差大人见谅,洋大人来访,戈辉不得不亲自陪同。”戈辉平静地说道。 洋大人?东北禁卫军什么时候把洋人当大人了?能当人都不错了,居然找这样一个烂借口,徐世昌气笑了,但他还是接受了戈辉的说辞:“原来如此,洋人在我大清的确地位超然啊!”此时,他的目光已经飘向枪声最激烈的方向。 戈辉立即说道:“大人如果感兴趣,不如也到里面看看吧!” “先传陛下口谕”徐世昌收回目光说道。 戈辉、兰方舟,以及军营门口的卫兵,同时立正敬礼,戈辉严肃地说道:“谨听陛下训示。” 徐世昌眼中精芒一闪,心中骇浪惊涛,戈辉居然不跪听? 哧啦——大内侍卫的腰刀已经拉出一半,听陛下口谕居然不跪,大逆不道,该杀。 门口的卫兵第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fa-1903,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大内侍卫。 徐世昌正欲开口阻止,但见身侧的大内侍卫统领阿尔精阿伸出一条手臂,拦住身后的大内侍卫,冷声下令:“收刀”,声音不大,冰冷异常。 哧啦——拉出一半的腰刀,又被推了回去,大内侍卫们肃然而立,不动如松。 戈辉的目光落在刚才抬手阻止大内侍卫的侍卫统领身上,淡淡一笑。 侍卫统领阿尔精阿对徐世昌轻声道:“大人请继续。” 徐世昌平静了一下内心,大声说道:“传陛下口谕……” 戈辉、兰方舟,以及军营门口的卫兵,再次同时立正敬礼。 徐世昌继续说道:“特区还是不是朝廷的特区?你戈辉还是不是朝廷官员?你请列宁来朝阳到底想干什么?”除世昌最后用“钦此”结束了光绪的口谕。 戈辉放下敬礼的右手,平静地说道:“特区永远是朝廷的特区,永远都是,戈辉是朝廷的官员,永远都是,请列宁先生来朝阳,特区,就试验田,戈辉只是想做一个尝试,为朝廷做一个尝试,为朝廷寻找一条走向中兴的大道。走对了,或者走错了,朝廷都有经验可借鉴。” 说完,戈辉再次敬礼。 徐世昌微微皱眉,戈辉的理由冠冕堂皇,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他硬挤出笑容,和声说道:“戈大人,带我到里面看看吧!” “请”戈辉侧身让路,让徐世昌先行,这已经是相当大的礼遇了。 此时,射击场上,枪声依然激烈。 穆拉德五世手里捏着一颗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啧啧赞叹道:“这是我所见过最短最瘦最轻的步枪弹了,区区15克,威力不但不逊色欧美步枪弹,反而有所超出。”他是亲眼所见,30丈外,4层5寸厚(160毫米)的干松木板,直接穿透。同样是30丈外,0.2寸厚的匀质钢板,直接穿透。还是30丈外,20寸厚的猪肉盾,直接穿透。别看外表只是一个极小的弹孔,切开猪肉盾,里面是超过碗口粗的巨大空腔,空腔内的肌肉被彻底搅碎,另一面的出口也近似碗口,想象一下打在人体上,恐怖得让人浑身颤栗。 第259章 徐世昌的意图 “如果我们的步枪装备这样的子弹……”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摇头感慨:“不可想象,当我们镇压马其顿叛乱时……” “恩维尔上尉,你是伊斯坦布尔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你怎么看这颗子弹?”穆拉德五世亲王直接点恩维尔。 恩维尔从枪膛里退出一颗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拿在手里,举在眼前,说道:“这颗农场步枪弹和欧美国家的步枪弹,除了略微瘦小之外,并无区别,它的威力更多的体现在发射药上,这是化学层面的技术。” “我们能做出这样的发射药吗?”穆拉德五世问道。 恩维尔轻轻摇头,然后十分肯定地说道:“做不出来,至少目前还做不出来。” “那么,这支步枪,能让我们在巴尔干半岛上取得优势吗?”一脸失望的穆拉德五世,又从桌子上拿起fa-1903半自动步枪问道:“现在,英、法、俄、奥(奥匈帝国)、德、意等国,都在巴尔干半岛上争夺利益,竞相划分势力范围,还直接干涉我们的内政,要求我们在这一地区实行这样那样的‘改革’。马其顿地区的革命力量也非常活跃,光武装游击队就超过了130多支。”穆拉德五世严肃地下结论:“我们必须改变现在的窘境,不计代价。” 很显然,级别太低的恩维尔是无权回答这个问题的,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接过话头,说道:“这支步枪,并不能让我们在巴尔干半岛上取得优势,但是,至少能让我们维持现状。因为,英、法、俄等国,基本上和禁卫军达成了军事技术交易,奥(奥匈帝国)、德、意,肯定也会找禁卫军谈军事技术交易,我们不能让他们在武器上,相对我们形成技术优势,所以……”伊尔马兹摊摊手,继续道:“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尽快的和禁卫军达成武器交易,这是国际形势逼着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而且选项只有一个……”伊尔马兹又摊手:“我们很无奈。” “购买武器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恩维尔观察着穆拉德五世和伊尔马兹的表情,略显犹豫地说道:“我们最最需要做的就是提升军队的战斗力……”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从思想上改造我们的军队,把不顾一切地争取胜利作为军队的唯一信念。” 伊尔马兹笑了,轻拍恩维尔的肩膀,褒奖道:“不错,脑子够用,回国后,你该升少校了。” 恩维尔立即敬礼,表决心:“誓死忠诚帝国,忠诚哈里发。” “恩?”敬礼的手刚放下,恩维尔就看到射击场的另一边,突然来了很多人,还有很多穿着明黄色上衣挎着腰刀的人,桌子上立即摆上了很多枪械,禁卫军士兵还抬来很多弹药,显然也是来体验射击的。 穆拉德五世亲王也注意到了,直接下结论:“应该是清国朝廷的人,你们看,那些人都留着长辫子。” 伊尔马兹轻轻摇头:“都20世纪了,他们居然还留着长辫子,和这里的清国人相比,简直就像是两个国家。” 此时,徐世昌也发现了另一边的洋人在看他们,但他并不在意,他更在意刚刚摆在长条桌上的枪械。的确,跟禁卫军卖给北洋常备军的不一样,很多根本就不卖给北洋常备军。 “请吧!诸位都是军人,都是用枪的专家,请自便。”戈辉说完,坐在了徐世昌身侧。 枪声,连续的枪声,不止息的枪声,仿佛战斗打响。 徐世昌起身,也拿起一支fa-1903半自动步枪,学着别人的样子,用桥夹压入子弹,开始射击。十二发子弹,只需要拉一次枪栓,将一颗子弹送入枪膛,然后就可以一直扣动扳机,直至打光弹仓里的十二发子弹。 “痛快!好枪!”徐世昌赞叹道,马上捡起桥夹,又压入十二发子弹,拉动枪栓,开始射击,很快,再次清空了弹仓,再交压入子弹,拉动枪栓,开始射击,清空弹仓,如此反复,连续清空了五次弹仓,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fa-1903。然后又走向fa-26-j班用轻机枪,附近的禁卫军士兵立即上前,指导徐世昌为fa-26-j挂上200发的弹链,徐世昌抠动扳机,一个又一个的长点射,仿佛靶场尽头的土山,就是敌军的阵地。徐世昌连续打光了两个200发的弹链,才意犹未尽地放下fa-26-j班用轻机枪,抬右臂轻轻摇动,显然射击时持续的后座力,让他的肩头很不舒服。但他依然很兴奋,头一次如此痛快的射击“痛快!好枪!战争利器……”赞不绝口。 徐世昌坐回戈辉的身侧,禁卫军士兵立即送上一杯热茶放在手边的小茶几上。 “还有很多枪,您还没试呢。”戈辉提醒道。 “关键是他们的射击感受。”徐世昌端起茶杯送到唇边,用下巴指了一下正在射击的大内侍卫们,然后一脸凝重地问道:“听说你们要把这些武器技术卖给英法美日俄等国?” “是的,卖给他们。”戈辉十分肯定地说道。 “他们可是我们的敌人。”徐世昌认真地提醒道:“你这是在资敌,他们有了这些武器,你还有优势吗?。” 戈辉不想为徐世昌具体解释,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北方禁卫军如果只能和使用栓动步枪的敌人作战,必须在武器性能上形成优势才能作战,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军队建设就是空谈,保卫特区保卫人民就是笑谈,还不如在洋大人面前双膝跪下,用金钱买和平。” “可是……”徐世昌一时语塞:“你说的很漂亮,但有优势不好吗?能打赢,能少死人,不用战败割地赔款,不用……”他又语塞了。 “其实,这些枪械的设计,不可能永远的保密下去,西方人非常重视技术开发,有很多优秀的武器设计师,他们终能走出栓动步枪的桎梏,所以……”戈辉一脸轻松地说道:“我只是在它最值钱的时候,卖个好价钱,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不想最后烂在手里。” 徐世昌扭头认真地注视着戈辉,心中赞叹如此冷静客观的年轻人。 “我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未来的世界的走向会更加的不确定。”戈辉感叹着,抬手指了指天上:“上苍会注视着变化的一切一切。” “潘……多拉……魔盒?”徐世昌不解道:“是什么东西?” “一个西方人的神话传说……”戈辉解释道:“你只需要知道,盒子里放着一切好的,最好的,坏的,最坏的,各种可能。”戈辉又补充了一句:“这只是一个开始,无限多的在后面。” 徐世昌叹了口气,他不再想这些比较缥缈的东西,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你把这些武器卖给列强,朝廷也想买。”说完,认真地看着戈辉。 “可以,但是很贵,非常贵。”戈辉认真地说道。 “朝廷买,也要这么贵吗?”徐世昌问。 戈辉把目光投向射击场的另一侧,那里奥斯曼方代表在体验射击,然后说道:“我要求他们先在我这里订购三十个师的装备,买武器技术的钱,不包括在内,这还只是前提,而且,我对各国提的条件并不相同。” “报个价听听,朝廷要买,钱肯定不是问题。”徐世昌说道。 戈辉继续说道:“我们和英法美三国谈的是工业技术交换,纺织技术、采矿设备技术、船舶动力技术。”戈辉问徐世昌:“朝廷有什么?朝廷能给我什么?” 徐世昌陷入了沉思,由于思想意识,知识结构的局限,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朝廷有什么,即便是有,他也无权做决定。 “你想要什么?”徐世昌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朝廷地大物博,相信肯定有你看上的。” “a城,我已经收回。”戈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但面积太小了,发展空间有限,我需要深圳河对岸五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划规a城。”戈辉强调:“这只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思路。” 徐世昌震惊得目瞪口呆,戈辉居然向朝廷索要土地,居然是如此大逆不道的条件,而且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思路。徐世昌难以置信地看着戈辉,最后感叹道:“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戈辉笑得风轻云淡:“除了土地,朝廷还有什么拿得出手呢?除了土地,朝廷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除了土地,朝廷还有什么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得出来呢?” “是啊!朝廷有什么呢?”徐世昌禁不住喃喃道,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马上说道:“那你提的条件实在是过分了,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虎狼之词。” “有列强向朝廷索要领土时,提的条件过分吗?”戈辉幽幽一问:“这就虎狼之词了?我比列强善良多了,我是用东西交换,列强是土地和赔款一个都不能少。” 徐世昌只知道,和戈辉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说道:“我先把你提的条件奏请陛下,一切交由陛下决断。” “不急,我有一大把的时间。”戈辉无所谓地说道。 徐世昌决定换个话题:“特区成立之初,老太后要求特区每年向朝廷提供3亿国家建设债券,可你一直没给啊!以前,你拿战争当借口,现在,马上和平了,不打仗了,该给了吧!” “所谓的和平,只是东北三省的和平。”戈辉解释道:“外东北的战争马上开始,结束遥遥无期,战争就是一个无底洞,钱,永远不够花。” “外东北?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徐世昌震惊道:“你想干什么?没完了?你是不是觉得沙俄真的不行?沙俄的真正实力在欧洲,远东只是太远了,不是实力不行。” “不光是东北,还有西北,新疆往西,伊梨河谷的另一半,巴尔喀什湖那里。”戈辉继续说道:“也要拿回来,我计划今年九十月份,最迟今年年末,派兵过去。”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徐世昌被气笑了,没想到戈辉居然如此狂妄,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提醒戈辉:“列强,只所以是列强,实力都是以百年为单位积累的,你才发展几年啊!你这是自不量力!自取灭亡!你有多线作战的本钱吗?” “我的实力在上升,沙俄的实力在下降。”戈辉强调:“现在,很可能是沙俄最虚弱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戈辉一脸严肃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也做好了至少打十年的准备。”戈辉两只手的食指交叉,比出一个十字:“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非打不可?”徐世昌注视着戈辉。 “戈辉无意裂土分疆,只想拿回我们曾经失去的土地,不打,拿不回来啊!”戈辉轻叹道。 “你还有什么条件?”徐世昌又问? “这里不是谈判的地方”戈辉看了一眼正在射击的大内侍卫,说道:“具体的,明天到外事局谈。” 徐世昌点头,表示同意,这里确实不适合谈判。 射击场的另一侧,体验射击基本结束,恩维尔等人对禁卫军的枪械赞不绝口。 宁远和穆拉德五世亲王确定了明天在红楼具体沟通,派人送奥斯曼方代表回开发区大酒店,并加强了对奥斯曼方代表的安保等级。 等宁远来到戈辉这边时,这边的射击体验也基本结束,简单的寒暄客套之后,徐世昌一行回政府宾馆。 “定下了,明天到红楼具体谈。”宁远看着远去的钦差车队,对戈辉说道。 “我这边也定下了,明天在外事局谈。”戈辉说道。 “朝廷想要什么?也是买武器吗?”宁远问道。 “买武器,还向我们要当年答应的每年3个亿。”戈辉一脸轻松地说道。 “3个亿?”宁远扭头看着戈辉问道:“你会给吗?” “不给,永远不给。”戈辉说道:“但是武器可以卖,用土地、筑路权等等,换武器。” “哈?土地换武器?”宁远惊讶道:“真有你的!真有想法!i服了you!”宁远彻底服了。 “不要这些,朝廷有什么?要钱,朝廷有吗?”戈辉不以为然地说道:“朝廷的财政几乎等于破产了,只望朝廷给钱,打白条,你愿意吗?” 宁远默默地摇头,表示不愿意。 “如果不是国家建设债券币值稳定,还能向市场提供足够多的资金,朝廷可能连税收都会枯竭。”戈辉淡淡一笑,继续说道:“随着禁卫军不断的取得胜利,朝廷不需要继续向几个列强支付战争赔款了,省下了一大笔支出。加上朝廷从英国人手里收回了海关,又为朝廷增加了一大笔可观的收入。”戈辉摊摊手:“你想,如果没有这些,朝廷还能坚持下去吗?” “你对朝廷就没有什么想法?”宁远试探着问道:“比如取而代之……” “我不是五千年一遇的人,我没那个能力。”戈辉坚定地摇头,然后说道:“如果没有你们为我分忧,我可能连特区都管理不了,即便是这样,特区管理层中,依然有很多人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利,而不是为了特区建设。”戈辉自嘲一笑:“管人是最难的,我拯救不了大清,拯救不了四万万黎民,我只能尽可能的拿回我们失去的土地,对得起自己来人间一趟。” 宁远面向戈辉,立正敬礼,噙着泪花说道:“大哥,小弟誓死追随,不枉来人间一趟。” 戈辉笑了,竖起一根手指:“我们十四兄弟是一体的,谁都不能掉队,一个都不能少。” 总督车队缓缓地停在了两人近前,戈辉轻推了一下宁远的手臂:“走,我们回去细化一下明天的谈判策略,奥斯曼帝国控制着欧亚大陆的十字路口,这个国家非常重要……” 就在戈辉和宁远细化谈判策略的时候,列宁、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三人也在政府宾馆里开小会。 列宁对着烟灰缸轻弹了一下烟灰,然后说道:“这十几天,我们收获很大,这里非常适合开展‘卡米耐斯特事业’,这里有数不尽的‘普勒泰维特’,这里的总督和人民也真心的欢迎我们,我们在这里已经找到了盟友,但是俄国的革命事业还有很多曲折要走,还有很多问题急待我们解决,所以,我们该走了,这里终究不是我们为之奋斗的国家。” 季诺维也夫重重地点头:“是该走了,再不走,我就要养成奢靡的生活习惯了。”说完自己哧哧哧地笑了。 列宁和加米涅夫也深以为然地笑了,的确,戈辉、宁远等特区的核心官员,实在太热情了,日常的招待都是最好的,虽然才十几天,但他们的体重都增加了。 第260章 沙俄远东军投降 笑过之后,列宁继续道:“明天上午在农机厂(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演讲、座谈,下午我们去找戈辉,后天……”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2月12日”,继续说道:“14日,我们回俄国。” “看来我们等不到他们说的,沙皇的远东军投降了。”加米涅夫略显遗憾地说道:“坦白的说,我内心是很复杂的,既想让他们赢,又想让他们输。”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季诺维也夫深有同感地说道:“毕竟沙皇的军队,也是我们国家的军队。” 列宁也轻轻点头,然后说道:“上周,我们观摩了他们的军事训练,就连那个神秘的精锐小队,我们也看了他们的选拔训练……”列宁起身,在房间里轻轻走动,继续说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们就是在锤炼钢铁。沙皇的军队呢……”双手插兜的列宁,轻轻摇头:“由贵族和地主领导的由农奴组成的军队,他们会成为钢铁吗?他们战斗,只当自己在服劳役。”列宁问:“面对禁卫军那样的钢铁之师,这样的沙皇军队,能打赢吗?有可能打赢吗?”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对视了一眼,轻耸肩头,加米涅夫说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明天的演讲和座谈吧!” “我同意!”季诺维也夫连忙附和。 1906年2月13日,上午,加米涅夫在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演讲“工会的力量”,之后,和列宁、季诺维也夫一起,参加了农机厂组织的座谈会,交流讨论工会的职能和作用。 同样在这个上午,宁远和奥斯曼代表在红楼举行了正式会谈,由于双方的目的是相向而行的,所以谈判过程中,除了在价钱方面双方反复拉锯之外,其它方面几乎没有太大的矛盾。双方基本达成了武器购销协议,奥斯曼向禁卫军购买三十个师的禁卫军现役武器装备,禁卫军要派人去奥斯曼,指导训练奥斯曼军队,奥斯曼选拔精锐士兵派到朝阳,参加特种兵训练。关于武器技术交易的价格,双方还需要改日另行磋商。 还是在这个上午,戈辉和钦差大臣徐世昌在外事局,关于武器技术交易,在不伤和气的前提下,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徐世昌提了很多问题,戈辉强调了很多理由,也提了很多听起来十分过分的条件,戈辉听懂了徐世昌的要求,徐世昌也深刻认识到了戈辉的精明。下午,关于特区建立之初,戈辉答应每年向朝廷支付3亿两国家建设债券的问题,深入的交换了意见。因为特区建设和对俄战争都需要天量的国家建设债券,所以戈辉明确告之,特区没钱。戈辉承认自己是大清的官员,承认北方经济特区是大清的特区,但就是不向朝廷交钱,特区的每一文钱,都有去向,但就是不去朝廷那里。 同日下午,禁卫军与沙俄远东军达成投降协议,禁卫军承诺给予沙俄远东军战俘待遇,保证投降士兵的人身安全,沙俄远东军高层承诺,在放下武器之前,安抚远东军士兵,维护内部稳定。 还是在这个下午,列宁、加米捏夫、季诺维也夫三人向戈辉辞行。戈辉再三挽留,但三人去意已决。当晚,戈辉在政府宾馆宴请三人。吃到一半,徐世昌不请自来,他表示天天都在收音机里听到关于列宁三人的报道,所以他一定要来见一见真人。虽然很唐突,但并未引起列宁三人的反感,特别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徐世昌很快和列宁三人成了酒友,很多话孙婉儿还没来得及翻译,双方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思,马上心领神会地举杯。 1906年2月14日,丙午马年正月二十一,西方情人节,列宁、加米捏夫、季诺维也夫三人坐进龙旗星途商务车,在戈辉、宁远的注视下,驶离政府宾馆,结束了他们为期20天的朝阳之行。黄石少校和张仪少校作为禁卫军与列宁的联络官,依然同行,同时,还安排了禁卫情报局德国课,在欧洲为黄石和张仪提供必要的协助。 当日上午,沙俄远东军分别在海拉尔、哈尔宾、牡丹江放下武器,正式向禁卫军投降,沙俄远东军营以上含营级军官,以及远东军高层,立即被押上火车,押往八角台军事基地,临时看管。日本满洲军的军官们也被关押在这里。至此,东北境内的战争全部结束,今天是真正的胜利日。 特区广播电台第一时间公布了喜讯,整个朝阳、整个特区、整个长城以南的大清国立即高潮。《特区日报(朝阳日报更名)》《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同时增发晚报,标题统一为——胜利日,详细报道27万多沙俄远东军有条件投降的整个过程。 整个大清国民间,对,就是民间,非官方的,自发的,歌舞升平,庆祝禁卫军胜利,庆祝禁卫军收复东北全境,庆祝和平到来。商人们看到了和平后的巨大市场,战后百废待兴,到处都是商机,戈辉在发布会上不是说了吗,建设的时代来了,这就是巨大的机遇,到经济飞速发展的东北经商,绝对有利可图。普通民众也看到了机会,特别是没有土地,没有工作的人,东北有更多的土地,有更多的工作机会,去东北,有地种,有活干,换个活法,这是很多普通民众的心声。 一直在努力增产的“胜利日”香烟,再次被爆买,销售额直线上升。同日,一款同样价格亲民的新款烤烟型香烟——总督,正式开始销售,立即热卖。烟盒上阴影形式的戈辉军装半身象,非常受烟民欢迎,很多人说,就是冲着这张戈辉的照片才买的这款香烟。 特区外交圈直接地震,连沙俄远东军都投降了,这可是欧洲的老牌列强,别看在日俄战场上,被日军打得节节败退,但那不是沙俄远东军不行,是沙俄的真正力量无法及时投送到远东,日本满洲军只是在沙俄的力量最边缘占了一点小便宜罢了。但是,沙俄远东军向禁卫军投降,却丢了整个欧洲的脸。 沙俄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听到这个消息,连爆了三句俄式粗口,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打不赢可以撤退啊,铁路走不了,可以直接向北,步行撤退啊,难道俄军没有铁路,就无法行动了吗?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是猪脑子吗?他们的官位是花钱买来的吗?废物,真的是太废物了。 同样不理解的是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为什么沙俄远东军会投降。英国人和法国人一直说是德国把禁卫军这只野兽,从笼子里放出来的,是德国背叛了老欧洲,是欧洲的罪人。真的是这样吗?不,不对,乔纳斯用力的摇头否定。德国只是帮禁卫军建了钢铁厂,建了电厂,仿制了毛瑟g98式步枪,其它的都是一些民用技术,对军事上的帮助十分有限。打赢战争,武器固然很重要,但是更更重要的是人,如果人不行,给他再好的武器也是白搭。是戈辉,对,会魔法的是戈辉,是戈辉改变了这一切,是戈辉唤醒了清国人血管里的杀性,是戈辉找对了方向,花对了钱,不计成本的砸钱,赌上一切,赌赢了。当然,禁卫军赢了,对德国来说有更多的好处,说明禁卫军是合格的德国盟友,说明禁卫军有能力牵制更多的沙俄军事力量。乔纳斯开始期待接下来德国与禁卫军的谈判了,昨天收到电文,载着德国高级别代表团的军舰,已经过了长江口,距离锦州港越来越近了。 幸灾乐祸的是日本人,听到俄国人也投降,日本人表示很踏实,同命相连,很好。同时,日本人也看到了机会,看到了和俄国人战略和解的机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禁卫军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和俄国人一起对付禁卫军,绝对可以做到1+1大于2。神原和也想到这里,杯里的清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进肚里,越想越开心。他和秘书中岛裕之,推杯换盏间,就谋划好了与俄国人合作的计划,择日拜访俄国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 听到新闻的英国领事卡尔也看到了机会,一直在谋划的新八国联军计划,再次被夯实了一层。俄国人一定会成为新八国联军的主力,想象一下毛熊发怒的样子,卡尔的手指不禁在空气中弹起了优美的乐章。香港是帝国亚洲利益的基石,是帝国军力在亚洲的桥头堡,所以必须拿回来。还有南部非洲,那是帝国在非洲的利益之锚,决不能让禁卫军染指。禁卫军是列强世界的不稳定因素,是列强诸国在亚洲利益的绊脚石,是必须要消灭的,所以重组八国联军是重中之重,集多国力量顷力一击,直接扼杀,杀一儆百。 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是在黄昏前收到的电文,气得直接暴走,一口气砸碎了十几个中国明代早期的花瓶。粗口大骂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是废物,是妓女生的杂种。命人立即抓捕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的家人,必须要让这两个叛徒付出代价。结果,去抓人,没抓到,人去楼空。 “什么?人没了?”当尼古拉二世得知人没抓到,不知去向,立即暴怒:“去找,如果找不到,你们就替他们死。” 事实上,一周前就有人暗示库罗帕特金和马卡洛夫的家人,立即离境,去德国,去法国,去哪里都行,反正要远离俄国。两家人也很听劝,立即行动,找借口离开了圣彼得堡,去了乡下的农庄生活,虽然一直有军方的人监视,但他们就是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得毫无道理可言。 听到调查结果,尼古拉二世再次暴走,直接逮捕了几个军方负责人,因为他们负责监视远东军高层的家人,现在把人看丢了,这是大罪,尼古拉二世扬言要枪毙这几个军方负责人。 与尼古拉二世一样愤怒提光绪皇帝,他在乾清宫里大声咆哮:“他又赢了,为什么他又赢了?” 近身小太监元福,吓得匍匐在地,身体瑟瑟发抖,感觉整个乾清宫都在晃动,颤声说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其实,光绪生气,禁卫军胜利只占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戈辉要价太高,还拒绝支付每年3个亿的国家建设债券。 光绪是今天上午收到的电文,徐世昌昨天下午谈判结束,回到政府宾馆,没能整理完谈判报告,晚上又参加了列宁等人的送行宴,喝多了。今天上午才整理完谈判报告,马上发给了光绪皇帝。正赶上光绪听完禁卫军胜利的消息,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徐世昌发来的电文,直接就怒了。 “皇上,袁大人到了。”小元福轻声提醒。 光绪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轻轻扬手:“宣”。 很快,袁世凯走进御书房,跪匐在光绪近前:“臣,袁世凯恭请陛下圣安。” “起来吧!”光绪犹豫了一下:“圣……躬安。” “谢陛下!”袁世凯起身。 光绪走到御案前,捡起桌上的电文,转身递给袁世凯:“看看吧!徐世昌的电文。”说完,继续平复心中的怒火。 袁世凯立即躬身,双手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遍徐世昌电文,的确,戈辉的条件真的把他震惊了,没想到戈辉居然直接摊牌,装都不装了。 “他眼中没有君父,他也不想做朕的臣子。”光绪声音冰冷。 袁世凯迅速整理思路,避开君臣父子的关系问题,直接捡利益核心谈自己的看法:“陛下,臣以为,不用再谈了,就按他的条件来吧!” “你说什么?”光绪目光就像两把寒冰匕首,狠狠地刺向袁世凯。 “陛下息怒”袁世凯轻声解释:“朝廷的实力不在今天,在未来的五年十年之后,藏锋卧锐,厉兵秣马,以图将来。” “你说的这些,朕又何曾不知,但……”光绪拧着眉毛说道:“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戈辉)真是太嚣张了,眼里还有朝廷吗?还有君父吗?” “陛下,很多事只需要等待,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花自然会开。”袁世凯斟酌着措词说道:“比如……陛下重新执掌朝廷,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光绪的眼睛眯成针芒状,像无数根针刺向袁世凯。 袁世凯立即跪匐在光绪脚下,继续道:“陛下的皇家近卫军,36个师的新编陆军,都需要时间成长起来,陛下需要等待。” 光绪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埋头在自己脚下的袁世凯,想起了当年袁世凯向慈禧太后告密,自己被囚禁,变法失败,今天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良久,转身回到御案后面坐下,平静地说道:“老太后初三的电文你也看了,说说吧,你的看法,起来说话。” “谢陛下”袁世凯起身,抬手拭去额头的汗水,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光绪面前,压力倍增的?站定后,继续说道:“结合今天徐大人电文,再说太后的初三电文,臣还是当时的想法,太后之言甚好,停掉全国的土地税,停止支付美国和德国的庚子赔款,筑路权,采矿权,码头运营权,只要价格合理,只要正常交税,都可以卖掉。等陛下的新编陆军建设完成,届时……”袁世凯没有往下说,留给光绪自己想象的空间。 “你先退下吧!容朕仔细思量一番。”光绪向袁世凯轻轻扬手。 “臣,告退。”袁世凯给光绪磕头,然后起身离去。 光绪扭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大清全图,山川河流,二十三个省,漫长的海岸线,一切尽在眼前。除去戈辉管理的北方经济特区,大清最富饶的长城以南,都在朝廷的治下。长城以北有什么?除了边荒塞外,就是草原沙漠,白山黑水间确有些好东西,但又能有多少呢?有长城以南多吗?有什么能和长城以南相比?根本无法和长城以南比,看着大清全图,光绪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他笑了,笑自己眼界只局限在紫禁城,局限在北京城,笑自己才才看到整个大清,这里是朕的,那里也是朕的,全部都是朕的,他决心要和戈辉一较高下,看看到底谁才能赢到最后。 在光绪心情变明朗的时候,戈辉的心情更加明朗,整个下午都在各种签字中度过,除了很多人挤在大街上的游行活动没有同意之外,其它的庆祝活动都签字同意了,整个朝锦工业区开始了七天让利大酬宾,庆祝胜利。 第261章 与德国深度合作 两天后,也就是2月17日上午,德国高级别谈判代表团到达锦州港。 特区外事局长锡良亲自到锦州港迎接,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成和装,让锡良显得更加精神矍铄。 助理列英明为锡良送上风衣:“局长,海风太冷,穿上风衣吧!” 锡良轻轻摆手:“不用,吹吹海风,感觉更舒服。” 站在锡良身侧的锦州港务局长张景惠附和道:“一有空我就来码头上走走,吹吹海风,虽然很冷,但就是喜欢这种让精神为之一振的感觉。” 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站在锡良另一侧,随意地说着锦州港的变化,在他看来,每一次来都会有变化,特别是远处的二期工程,像变魔术一样变化着。 听完翻译,锡良轻笑,然后告诉乔纳斯:“现在和平了,真正的建设时代到来了,到时候整个特区都会一天一个变化。” “我也很期待”乔纳斯已经能听懂很多清国话了,所以他不需要翻译,很高兴地说道:“能亲眼见证这个伟大的时代,是我的荣幸。” 听完翻译,锡良重重地点头,红褐色的榉木手杖轻轻跺了一下坚硬的地面:“每个人都在见证,都是见证者。” 这时,德国军舰完成靠泊,机械船梯开始靠近船舷,并很快完成了锁定,可以使用。 威廉亨利亲王第一个走下船梯,锡良、乔纳斯、张景惠一起上前,锡良主动伸出了右手。 乔纳斯立即为双方介绍:“这是特区的外事局长锡良先生,这是威廉亨利亲王殿下。” “欢迎亲王殿下来我们特区。”锡良双手握着威廉亨利的手亲切地说道。 “很高兴见到局长阁下。”威廉亨利用力的握了握锡良的手,十分客气地说道。 “这是帝国首相标洛(或者比洛)候爵,帝国外交一直由标洛首相直接领导,这是毛奇总参谋长(小毛奇,1905年12月1日就任总参谋长,小说情节需要,就任时间提前了一整月),两个月前刚刚从施利芬伯爵手中接过总长一职,这是帝国商务大臣……”乔纳斯为锡良一一介绍。 锡良不断的握手,不停的寒暄,这次德国代表团一共156人,核心官员75人,156人中,军方人员占了二分之一。 锡良告诉威廉亨利亲王:“车已备好,我们直接去朝阳。” 听完翻译,标洛首相直接说道:“我们要看看锦州港区,看看锦州港二期工程,看完再去朝阳。” 威廉亨利亲王解释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锦州和朝阳,以便我们做出正确的评价,有助于我们做出正确的决定。” 锡良侧头听完翻译,轻轻点头,然后说道:“没问题,那就先去宾馆。”然后直接给列英明派任务:“立即安排锦州荣耀大酒店,接待外宾,安排入住。” 锡良向远处轻轻扬手,子弹头形状的七座版龙旗星途商务车,一辆接一辆地开了过来,一共四十辆,整齐地停在了合适的位置。 威廉亨利亲王和标洛首相同时眯起了眼睛:“这样的车……车头像子弹头,车还能这样造?德意制帝国为什么没有?” “这是在告诉我们,他们是有实力的。”毛奇裹了裹风衣,说道:“或者说是在向我们炫耀他们的技术。” 商务大臣贝恩德插口道:“你们看那些人(站在商务车旁的特勤)穿的(西装,后世二十一世纪的西装设计),比我们的漂亮,简单大方,我们的设计师在干什么,他们想不到这样的设计吗?” 威廉亨利走到锡良近前,不无感慨地说道:“你们让我们很意外,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锡良扭头看翻译,翻译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马上一脸歉意地用德语问有威廉亨利亲王:“亲王殿下,刚才您说什么?我没听到,能重说一遍吗?” 威廉亨利向翻译竖起大拇指:“你们很棒!” 听完翻译,锡良知道威廉亨利刚才说的不是这个,他并不纠结这个,他提醒威廉亨利亲王:“我们还是先去宾馆吧!这里的海风能吹到骨头里。” 众人开始陆续上车,每辆车里坐五个人,算上锡良带来的,四十辆车几乎坐满了,目标锦州荣耀大酒店。 港区警察局长成立坤,看着远去的星途车队,悬着的心暂时放下:“让码头上兄弟们收队吧!”转而又对身边的明火说道:“明队长,你继续跟着,他们这些人在锦州港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特勤局肯定也在,你们在最外围,做你们能做的,擅长的。”用手肘撞了明火一下:“去吧!我这儿不需要你了。”明火下车,他的宝马车轻轻的滑出停车位,目标港区警察局。 明火车下,很快又钻进另一辆宝马车里:“跟上前面的车队,从今天起,我们24小时围着那帮德国人转,其它事情都停下。” 德国人在锦州港区逗留了三天,对锦州港区进行了细致的考察。参观了冬季停工的锦州港二期,参观了自来水厂,参观了建设中的锦州港务大学,由于冬季停工,工地上只有极少的工人,他们仔细看了港务大学的平房校舍,看了港机系的教学设备,看了图书馆,对学生宿舍的土炕感觉十分神奇(今年9月份正式开学,目前还没有学生。),还饶有兴趣地看了正在加紧施工的简易体育场,看着眼前由工字钢、脚手架、木板拼成的庞然大物,德国人震惊了,最后参观锦州水兵学院,慰问了在学院任教的德国教官。 2月20日下午,德国代表团抵达朝阳,戈辉、宁远在进出朝阳的路口检查站,亲自迎接,再次见到了老朋友鲁登道夫。晚上在开发区大酒店宴请德国代表团,席间,与标洛首相进行了亲切的交谈。标洛表示,他们要详细了解一下朝阳之后,再与禁卫军谈合作的事情。戈辉并不着急,他们看的越多,过后的沟通就会越顺利。戈辉为他们提供参观考察的便利,具体行程由他们自行安排。 就这样,德国代表团开始了为期十天的参观考察,几乎看遍了明面上的特区政府旗下的所有工矿企业,还有正在建设中的简易体育场,和锦州港区的风格相同——极简风格。还去了南郊示范军营体验射击,去大凌河基地观摩禁卫军的日常训练,去镇妖峰基地观摩了特种兵训练。禁卫军的半自动步枪、班用轻机枪、重机枪,给德国军方代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拿着这样的武器,加上敢于牺牲的军人,加上用脑子战斗的军人,加上源源不断的后勤支持,这样的军队,绝对是极为可怕的军队。不能不提nd-98栓动步枪,这款仿制毛瑟g98的步枪,从外观,到内在,完全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各项性能全面超越了毛瑟g98,让德国军官震惊又不理解。 对比大凌河基地贴近实战的日常训练,德国军官觉得德军的日常训练过于简单了,甚至很多都背离了战争实际,必须改正,向禁卫军学习,贴近实战,一切为了打赢战争。特种兵训练让他们着实捏了把汗,这几乎不是在训练,是在玩命,是在找死,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当然,只是试探,并不是真的想把自己玩死。毛奇等德军高层看了3.0版本的特种兵训练大纲,强度虽然非常大,但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虽然在不断挑战人体极限,但非常科学,并不会把人练废。毛奇等德军高层,已经决定让禁卫军帮他们培养一批特种兵。 在这期间他们还应戈辉的邀请,在3月1日,观看了庆祝东北收复战争胜利的大型文艺演出,抛去那些他们听不懂的好听的歌曲不谈(后世的德国歌曲和中国歌曲很相似,我不是学音乐的,但是两国的歌曲风格就是让我有这种感觉),那些配了字幕(字幕师的功劳,就是在玻璃板上写字,再拍照)的战场影像,让这些德国人身临其境地般地感受了东北亚战场的残酷。禁卫军能在奉天战场稳执牛耳,靠的是禁卫军的硬实力,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存在。在另一张影布上,都是一张接一张,配着文字说明的照片,都是牺牲军人的照片,不光有普通战士,还有很多军官,都是年轻得让人嫉妒的面孔,就这么牺牲了,陨落在战场上,有很多人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没人希望是这样,但战争就是这样。画面最后定格在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铺天盖地,一眼放不到边的画着红色五角星的墓碑。无数的观众泣不成声,很多德国代表的眼睛湿润了,他们仿佛看到了德国崛起的过程。 3月3日,在外事局五楼大会议室,戈辉、宁远、王超辉等与德国代表举行了第一次会谈。由于双方就是奔着合作来的,所以谈判没障碍,只是在利益核心有较大的冲突,但没关系,毕竟第一次会谈,双方互相探底,谈判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晚上举行了招待宴会,特区的很多高官都应邀出席了,戈辉和标洛都发表了五分钟左右的讲话,对双方的合作充满了期待。 3月5日,以斐迪南大公为首的奥匈帝国高级别代表团到港锦州,次日到达朝阳,直接入住朝阳荣耀大酒店。 3月7日,在开发区大酒店9楼大会议室,戈辉、杨双、刘文涛、成雨、刘城、周玉坪、刘文彬、孙昌华(卫生局长)、张謇(教育局长)、施肇基(法官)、王良(农业局长)等特区高官十一人,与德国代表举行了第二次会谈。这次会谈涉及了工业、农业、教育、医疗卫生、经济金融、法律等诸多方面。关于军事合作,双方约定单独谈判。 戈辉当然希望全面合作,在全行业向德国学习先进的技术,但德国人不是慈善家,合作是需要条件的,都是与真金白银挂钩的。特区也有自己的优势,充足且相对廉价的劳动力,日益增长的消费市场,丰富的矿产资源,在汽车和农用拖拉机制造方面技术比德国先进,马上开始的基础设施建设是巨大的工业订单来源,总之,虽然德方有技术优势,但是特区也不是完全处于劣势,绝对有反复拉锯的资本。 戈辉希望德方为特区重新规划基础化工,主要就是三酸两碱,即硫酸、盐酸、硝酸、烧碱、纯碱。目前特区的基础化工都是作坊式的,消耗大、污染大、浪费多、产量低,质量不稳定,需要推倒重来。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大工程,戈辉并不打算完全依赖德国,正在拉锯的与美国的谈判,基础化工也是重要的一项,需要美国的三酸两碱的技术,等奥匈帝国的人来了,三酸两碱依然是必谈项目,最后,关于三酸两碱,戈辉也有自己来自后世的想法,总之,戈辉要把特区的基础化工打造成当下世界最先进的。 纺织业,也是最重要的合作项目,不论是棉纺织和毛纺织,都是特区今后重点扶植发展的行业,因为纺织业以及相关行业,基本上是劳动了密集的行业,能解决大量的就业问题,解决人们吃饭穿衣的问题,关系着特区的民生。关于纺织业,戈辉有更宏大的计划,特区有大量的土地可以种植棉花,大蒙古草原可以放牧大量的绵羊,所以特区不会出现羊吃人的现象,随着经济的发展,反而人吃羊会是越来越常见的现象。纺织机械的生产制造是重中之重,特区必须要能独立生产这些机械,被拿捏的英法两国,都交出了纺织机械的制造技术。特别是英国,就是从纺织起家的,羊吃人(并不是真的羊吃人)的现象就发生在英国,连英国都交出了纺织技术,相信德国人也不会不给。 德方对特区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涉及到了很多方面,戈辉对德方的想法给予了正面的回应,并没有完全拒绝,并附带了自己的条件。其实,德国最担心的就是钱的问题,在特区赚到的钱,能不能带回德国,毕竟特区用的国家建设债券,本质上说就是有利息的借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货币,但却行使着货币的职能,而且只能在清国境内使用,出了清国和废纸等同。德方希望换成贵金属,也就是黄金。 戈辉直接拒绝了,并告诉德方,正如德方所言,国家建设债券实质上就是有利息的借条,是禁卫军,以及特区的经济建设成果,在支撑它的货币职能,所以特区需要贵金属作为国家建设债券的锚定物,禁止贵金属离境。特区无法做到金本位,只好采用金银双本位为主,物资本位为辅的三保险形式,这也是最合理的办法,也值得德方借鉴。戈辉善意的提醒德方,事实上德国的经济运行状况,并不好,或者说不健康。德国同样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而特区的解决方案,非常值得德国思考。关于如何把钱带走的问题,戈辉还是给出了解决方案,就是换成资源或工业产品或农业产品带回德国,或者采取易货贸易的方式,总之,方法很多,到时候视情况再确定,一切都可以协商。 3月8日,朝阳荣耀大酒店5楼大会议室,戈辉戈辉、杨双、刘文涛、成雨、刘城、周玉坪、刘文彬、孙昌华、张謇、伍廷芳(法官)、王良等特区高官十一人,与斐迪南大公为首的奥匈帝国代表,开始了第一轮会谈。 3月9日,奥匈帝国代表团开始考察朝锦工业区。 3月11日,还是在开发区大酒店9楼大会议室,戈辉、宁远、王超辉、杨双等九名禁卫军高层,与毛奇等德军高层进行了会谈。今天的会谈只谈军事,而且非常顺利,几乎没有分歧,双方很快达成了合作协议。 禁卫军向德方提供fa-1903-c半自动步枪(最新改进型,并没有借鉴了fa-1903-a前挂后卡的弹匣设计,而是在机匣下方增加了一个浅v字形的弹匣井,由卡笋固定弹匣,浅弧形20发弹匣供弹,禁卫军还未开始列装)、fa-26-j班用轻机枪、冲锋枪、重机枪、大口径重机枪、迫击炮、步兵炮、轻型榴弹炮、中型榴弹炮、重型榴弹炮等的设计图纸。 宁远向德方强烈建议了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尖头无底缘通用步枪弹,希望德方考虑0.2寸口径枪族,虽然最远射程不如毛瑟g98步枪,但是在东北标准500米(每米96厘米)内,不论是弹道性能和杀伤力,都超越了德军7.92毫米口径的毛瑟g98步枪,由于子弹总体尺寸变短变瘦,士兵能携带更多的子弹,优势明显。但德方并不认为德军的7.92毫米口径比禁卫军的0.2寸(6.4毫米)口径差,德方认为7.92毫米口径更加优秀。 第262章 全新的开始 对一国军队来说,改变步枪口径是大事,是天大的事情,需要整个军工系统的改变,可不是十几个德军高层就可以做决定的。毛奇表示会慎重考虑宁远的建议,需要回国后向威廉二世陛下汇报,德军内部也需要充分的讨论。 作为交换,禁卫军也从德方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舰船设计制造,以及船舶动力技术。 禁卫军的农场兵工厂和德方的克虏伯公司共同研发105毫米超轻型榴弹炮、120毫米中型榴弹炮、160毫米重型榴弹炮。从这一点看,禁卫军放弃了fa-112轻型榴弹炮。 3月14日上午,意大利代表团到港锦州,未在锦州港区停留,于当日傍晚,抵达朝阳,直接入住开发区大酒店。 3月16日,特区与德国正式签约,在开发区大酒店,双方签署了57项合作协议。合作项目主要集中在工农业生产,以及军事方面。 在这二十几天中,特区不光与德国达成了协议,还与北京朝廷、奥斯曼帝国、美国、英国、法国、日本、俄国,先后达成了协议,或是单纯的卖武器技术,或是技术交换,不能说双方都满意,但禁卫军一方肯定是满意的,这一点戈辉和宁远深有感触。 3月17日,在开发区大酒店9楼大会议室,戈辉、宁远等特区高官十一人,与意大利代表举行会谈。除了要试用禁卫军的现役武器之外,意方没有其它的考察计划,他们相信德国人的眼睛,所以直接谈自己的目的。戈辉也代表特区谈了自己的条件,总之,双方充分的交换了意见,而且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双方约定一周后再谈,意方代表和国内沟通需要时间。 3月20日,特区与奥匈帝国谈判代表,在朝阳荣耀大酒店5楼大会议室,举行了第二轮正式会谈。双方阐述了各自的诉求,斐迪南大公特别提到了国内的问题国外解决的方案,奥匈帝国愿意向特区输出“特别人员(有叛乱动机的人员)”。戈辉也表示愿意帮助奥匈帝国接收“特别人员”,愿意为奥匈帝国提供更多的帮助,包括且不限于让“特别人员”慢慢消失在人世间。会议进行了一整天,晚上在朝阳荣耀大酒店举行特别宴会。 3月21日,特区与奥匈帝国谈判代表继续会谈,并很快达成协议。 3月22日,特区与奥匈帝国正式签约,双方签署了46项合作协议。 3月25日,特区与意大利代表在开发区大酒店举行第二次会谈,对合作项目进行了确认,禁卫军没能拿到了意大利的港口运营权,戈辉确实有点想多了,但是意方同意禁卫军的舰船,提前申请并得到同意后,可以短暂停靠意大利港口不超过十天。当日下午,正式签约,双方签署了17项合作协议。 至此,历时一个多月的密集交外谈判结束了。回头再看这些达成的合作协议,基本上体现了平等互利的原则,至少特区一方是不吃亏的。这在以前的大清国是不可想象的,即便是被认为平等的“尼不楚条约”,也是因为清国放弃了足够多的土地之后才达成的。从这一点看,只有基本对等的军事实力,才会有基本对等的协议。 对北方经济特区来说,对禁卫军来说,这是全新的开始,当这些合作项目全部落实的时候,不敢想象,或者说要大胆想象 ,十几二十年后,北方经济特区会是什么样子,禁卫军会是什么样子。 (写到这里,我很想说“全书完”,但是,突然脑子里一直有很多其它的想法,真是很纠结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还是继续写吧—————————————————— 当特区与意方完成全部签约,双方站在一起合影留念的时候,回到北京的徐世昌,也刚刚向光绪皇帝汇报完一个来月的朝阳之行。 “……以上,就是臣在朝阳这一个多月的所见所闻所感。”徐世昌结束了汇报。 听完汇报的光绪,脸上古井不波,十几秒后才干巴巴地吐出四个字:“徐卿辛苦!” 袁世凯和新晋的协理大臣那桐对视了一眼——皇帝不喜。在场的其他大臣同样心明眼亮,都在小心的揣摩圣意。 光绪不喜,是因为徐世昌汇报的和粘杆处收集到的基本一样,是徐世昌“看”的太少,还是粘杆处不作为,或者说粘杆处派到朝阳的人能力不行?再或者是阿林山能力不行? “徐世昌,说说戈辉与列强的合作协议,你的看法。”沉默了良久之后,光绪突然问道。 “臣说说军事协议”徐世昌迅速整理思路,然后说道:“臣觉得,戈辉把武器技术卖给列强,特别是卖给交战敌对的英法日俄四国,自毁长城,大错特错。”说到这里,徐世昌一脸痛惜的表情:“臣,亲自测试过禁卫军的fa-1903半自动步枪和fa-26-j班用轻机枪,精准,好用,威力大,fa-1903是臣见过的最好的步枪,fa-26-j是臣见过的最好的机枪,两款枪,口径相同,子弹通用,这在战场上,绝对是1+1大于2,还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后勤的负担。他们能在奉天战场打败日军,这些先进的枪械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如果没有这些先进的枪械,面对几倍数量的日军,面对从日俄战场上杀出来的日军,戈辉的禁卫军没有胜算。”徐世昌说的十分肯定。 “那么,戈辉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光绪淡淡地问道。 “臣,提醒过戈辉,明言了这样做的危害。”徐世昌轻轻摇头道:“但他说,北方禁卫军如果只能和使用栓动步枪的敌人作战,必须在武器性能上形成优势才能作战,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军队建设就是空谈,保卫特区保卫人民就是笑谈,还不如在洋大人面前双膝跪下,用金钱买和平。” “他是不是自信过头了?”协理大臣那桐禁不住插口道:“打了几场胜仗,就飘飘然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还说……”徐世昌无奈轻笑,继续道:“即使他不卖,列强自己也能很快研发出来,列强非常重视技术开发,有很多优秀的武器设计师,他们终能走出栓动步枪的桎梏,所以……”徐世昌看了一眼那桐,继续说道:“他只是在这些武器最值钱的时候,卖个好价钱罢了,他不想烂在手里。” “他只为了卖个好价钱?”那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账,是这样算的吗?他不知道时间优势吗?” “戈辉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比喻……”徐世昌接着说道:“他说,他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未来世界的走向会更加的不确定。” 光绪、袁世凯、那桐、铁良、载洵、载涛、均露出不解的表情,年龄最小的载涛直接替大家问出了心中所想:“潘多拉魔盒?这是什么鬼东西?” 徐世昌解释道:“这是西方的神话传说,盒子里放着一切好的,最好的,坏的,最坏的,各种可能。戈辉还补充了一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无限多的还在后面。” “无限多的还在后面?”铁良皱着眉头重复道:“戈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说什么?” “说说我们”光绪打断他们的讨论:“朝廷的机会在哪里?” “除了中大口径榴弹炮以外,我们几乎拿到了禁卫军的所有现役武器装备。fa-112轻型榴弹炮,我们下订单,他们为我们生产,数量不限。如果我们需要,他们现在装备的fa-112,随时可以卖给我们。”徐世昌肯定地说道:“而我们,只付出了广东6000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北京正东20公里外的25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有遵义府到茅台镇,再到泸州的窄轨铁路的筑路权,奉天到北京的东北标轨铁路的筑路权。” “这些土地不值钱吗?筑路权不值钱吗?”光绪的声音不大,却力量十足。 额……徐世昌犹豫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也很不好回答。既要立足大清当下的国情,又要目光长远,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光绪陛下的心情,所以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斟酌再三,小心地说道:“长远来看,这些土地和筑路权肯定是值钱的,值很多钱,只是目前价值不显。”略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毕竟活在当下,要解决当下的问题,我们也必须把当下做好,这样才能长远,才能未来可期。再说……”徐世昌想了一下,又道:“这些土地又跑不了,还在我大清的土地上,只不过完全放手,交给特区管理罢了。原则上,特区还属于大清,戈辉依然是陛下的臣子。” 光绪重复了一句“把当下做好”,重重地点头,然后肯定了徐世昌:“徐卿说的很好。”接着又道:“那么,戈辉为什么非要在几千里之外的茅台镇建酒厂?而且规模很大,真正的大手笔。”光绪喃喃道:“那儿的酒,朕也喝了,味道一般,很一般,甚至可以说很难喝。”光绪看向袁世凯:“袁卿,你也喝了,你也说很难喝。”自从知道戈辉正在茅台镇建酒厂,光绪就让云贵总督李经羲把茅台镇的酒送到北京,他要尝尝味道,结果,味道很一般,他不习惯这个味道。 “味道确实不堪恭维。”被点到名字,袁世凯立即重重点头,很感慨地说道:“臣也不理解,戈辉图什么?那可是几千里外啊,又是工厂,又是铁路,估计他这辈子都回不了本钱。” “等他的酒厂建好了,到时候再尝尝,味道或许会不一样。”载涛插话道:“朝阳的高粱烧、朝阳纯,你们都喝过吧,味道不错。”他今天是第一次被叫到乾清宫,参加这样的讨论,虽然年龄最小,才19岁,但他并不紧张。 “说说我们的建军计划”光绪不想再继续关于酒的讨论:“皇家近卫军,还有16个师的新编陆军。”光绪的目光已经定格在铁良身上。 铁良自从上次被光绪警告之后,立即住进了军营,所以他对皇家近卫军的情况非常了解,马上回答:“20个旅,10万人的皇家近卫军已经整编完成,旅长全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优秀学员,营连级指挥官也是讲武堂的毕业学员。关于枪械,普通步兵,装备了清一色的毛瑟g03栓动步枪,重火力有fa-64迫击炮,fa-80步兵炮,以及0.3寸口径(使用0.3寸x2.2寸重机枪弹)的马克泌重机枪。额……”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正月初八(2月1日)就开始正常训练了。” “正月初十,王士珍、段祺瑞、冯国障,同时离京。王士珍负责两江山东河南、段祺瑞负责两广云贵,冯国璋负责两湖川陕,徐世昌负责山西和直隶,整编全大清的现有军事力量,去老迈,留青壮。”袁世凯接着说道:“还有,重整‘北洋速成武备学堂’(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前身),培养我们自己的军事人才。教官,就由今年四月份,毕业回来的代培学员(朝阳陆军讲武堂毕业),择其优秀者担任。” “可以”光绪只吐出两个字,算是回应。 “庚子年毁于战争的天津机器局,现在已经重建完成,年前又从朝阳机床厂购入了大量的机床设备,我们随时可以生产这些最先进的枪械了。”徐世昌插话道:“当朝廷的陆军装备了这些最先进的武器,列强,还是列强吗?所以……”徐世昌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要尽快开始生产这些枪械,尽快换装,我们要做亚细亚大陆的列强。” “所以,朝廷的机会要从强军开始,军力强大了,机会才是机会,否则,就是别人的机会,我们的毒药。”袁世凯坚定地说道:“我们想要的很多,但我们只有两只手,所以我们必须要有顺序,一个一个的拿,先从军事抓起。” “很好,看到诸位臣工都有清醒的认识,朕心甚慰。”光绪认真地说道:“但是光有清醒的认识还不够,因为我朝不缺头脑清醒的人,缺少的是能够正确实施,坚持不懈,并达到目标的人。” 袁世凯、徐世昌、那桐、铁良、载洵、载涛同时表决心:“臣等决不让陛下失望,全心全意为陛下办事。” “决心,朕听的太多了,朕,看行动,看过程,看结果。”光绪平静地说道:“这对朝廷来说,是全新的开始,我大清气运从此刻开始扭转。”光绪的话,掷地有声。 袁世凯、徐世昌、那桐、铁良、载洵、载涛,再次异口同声:“臣等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们退下吧!”光绪结束了今天的御书房小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叫阿林山过来见朕。” 很快,阿林山小跑来到御书房,甩袖磕头一气呵成:“奴才,阿林山叩见陛下。” “伊勒达穆(粘杆处朝阳情报小队的队长)是你举荐的,他从朝阳送回来的(情报),和徐世昌说的,没什么两样。”光绪淡淡地说道:“这不是朕想要的粘杆处。” 依然跪伏在地上的阿林山,立即请罪:“奴才知罪,立即加派人手,加大收集力度。” “是你派的人不行?还是你不行?”光绪淡淡地问道。 “奴才让陛下失望了,奴才有罪,甘愿受陛下责罚。”阿林山立即认罪,深知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要知道朝阳和锦州港区,还有奉天的一切,越详细越好。”光绪淡淡地说着:“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再让朕失望。”最后用“跪安吧!”结束了谈话,不再看阿林山一眼。 “谢主隆恩,奴才告退。”阿林山磕头之后,小心的退出御书房,后背上冷汗涔涔。 回到粘杆处立即叫来阿尔萨兰、阿尔图、乌精阿:“刚才陛下召见,对我们的工作十分不满,我们必须加强对北方特区的情报收集,阿尔萨兰小队去奉天,阿尔图小队去锦州港区、乌精阿小队去朝阳,给你们三天时间,处理家里的事情,三天后立即出发。” “大人……”乌精阿刚要开口,就被阿林山抬手打住,阿林山严肃道:“这都是陛下的要求,所以不要提条件,自己想办法,我只看成绩,只保证你们不缺钱花。” “是,大人。”阿尔萨兰、阿尔图、乌精阿,无奈地点头。 第263章 特区的足球事业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北京朝廷的政令一条接一条的从北京发出,发往全国。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条政令就是:取消大清国全国的耕地税,全大清国的农业土地,从即日起,不需要再向朝廷交税了。同时,还取消了很多针对个人的苛捐杂税,明令取消,各级地方官,不得再征。 对朝廷来说,既然征不到多少,还闹得天怒人怨的,干脆不征,但是海关税,必须要细化,要多征,一分不少的征税。严厉打击走私,不需审判,直接砍头。 特区广播电台全面报道了北京朝廷的政令,争取让全大清国的老百姓第一时间了解朝廷的政令。 这几天,戈辉先后与德、意、奥匈、奥斯曼等国的谈判代表,再次沟通了合作项目,并开始着手合作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 四月上旬,德、意、奥匈、奥斯曼等国的谈判代表相继回国。戈辉终于从外交工作中解脱出来,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 刘文涛、宁坤(宁远的堂弟)、王招仁(王招辉的堂哥,王家的嫡长孙),三人一起来找戈辉。 看到他们三人,一脸笑容的戈辉立即板起面孔,收起孙再芝答应来特区的电文,严肃地警告他们:“不要告诉我,还要延期,你们已经从三月延到五月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给我甩脸色?官威大的很啊!”刘文涛不以为然道,他作为特区的工业局长,负责协调特区的工矿企业,宁坤搞不定的工矿企业,由他来问责。 “我不是说你”戈辉马上说道:“我是说他们俩,能干就干,干不了滚蛋,等着接班的人能排到楼下大门口。” 宁坤立即赔笑道:“大人息怒,一切顺利,我们今天过来是向您汇报一下进展。” “宁坤,我告诉你……”戈辉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宁坤,严肃道:“金粟(大凌河投资公司首席,兼集团总经理)对你的工作并不满意,如果不是宁远的弟弟妹妹年龄太小,这个特区足球事业运营公司总办的职位轮不到你,所以你最好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儿,否则随时都可以换掉你。” “卑职明白,保证让总督大人满意。”宁坤继续陪笑,一边解释:“之前延期是因为那些临时球队实在不堪用,踢球是为了每天500文的高额补助,每天都在应付训练,让这样的球队上场踢球,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我们花了很多时间筛选,沙汰掉了大部分。”宁坤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戈辉的脸色,小心的措词,继续说道:“现在,朝阳剩下16支球队,锦州港区和锦西港区一共保留16支球队,五月份择期开赛,完全没问题。” “和我想要的有很大差距”戈辉一脸失望地说道:“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这么信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刘文涛知道自己必须解释一下:“我知道你不满意,但是如果让那些应付事儿的球队参加比赛,你会更加不满意。那些工人根本就不想踢球,他们只看重了每日500文钱的补助,还有那些企业的负责人,也认识不够,他们只关注生产,只想完成订单,完成任务,他们认为足球是总督大人的个人爱好,不应该强加给他们,所以他们只是应付性的组织球队,甚至连专门的场地都不准备,让那些工人在空地上胡乱踢着玩。”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文涛看到戈辉并没有接话,于是继续说道:“我和宁坤多次找那些企业负责人沟通,他们除了热情的招待和再三保证之外,一如既往,该怎样还怎样。直到我们强力施压之后,他们才开始配合,但是踢球的工人,说不好听的,烂泥扶不上墙,不用心,怎么说都不用心,他们能配合踢球,完全是看在……”刘文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金黄色的500文硬币,继续道:“这枚硬币的份上,所以必须清除掉这些应付踢球的害群之马。当然,也有非常配合的,没条件,创造条件,但是那些踢球的工人不行,有些人就不适合踢球,所以这样的球队,我们也放弃了。只有去掉不好的,留下好的,才能呈现精彩的比赛,才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足球的好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我们不能急于一时,一口吃成胖子。” “好吧!”戈辉还能说什么呢,他不能对着刘文涛发火,所以戈辉谈了自己的想法:“我本意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让更多的人认识足球,了解足球,喜欢足球,爱上足球。这是特区政府组织的第一次足球联赛,这是开辟了大清国足球事业的先河,并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还有无数次,把足球赛事做好,这里面的经济效益是不可估量的。”戈辉的手指重重地戳了几下桌面:“比赛场地的门票就不说了,球衣、球鞋、护具、医疗用品、广告费、赞助费,还有即将发行的《特区体育》周刊,以及《足球日报》。”戈辉的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这些东西,需要无数人参与其中,这是在创造就业,这是在创造财富,很多人在这里面发家致富,在这里面养家糊口,在这里面功成名就。” 戈辉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继续道:“我不敢说我们与列强签的合作协议,肯定会赚大钱,但是足球,我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即便是最烂的足球联赛,也能创造巨大的经济价值(后世的中国足球就是这样),所以第一次不用那么苛求,能完整的踢完比赛就好,重在参与,名次,奖励都不会少,肯定会一次比一次强。” “我们只是想把第一次做好,对他们要求高了点。”刘文涛接话道:“不过,我还是觉得现在的数量是合理的,我们的联赛要有一个由小到大的过程。” “已经这样了,再增加已经来不及了,那就这样吧!”戈辉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那我,简单汇报一下这些足球队吧!”宁坤连忙说道。看戈辉轻轻点头,于是继续说道:“朝阳赛区的16支球队,全是特区政府直管的大型工矿企业,比如朝阳钢铁厂的‘钢铁战士球队’。朝阳棉纺厂的‘硝化棉球队’。朝阳毛纺厂的‘公羊球队’。绍根油田的‘黑金球队’。北方防务兵器公司的‘禁卫钢枪球队’。朝阳卷烟的‘胜利日球队’,他们球队是在1月21日正式成立的,那天正是奉天战场胜利的日子。还有城合服装厂的‘正装暴徒球队’,他们的球员穿上最新款的立领暗兜的量身剪裁的成合装,简直帅爆了。翰林奥迪斯电梯公司的‘天梯怪兽球队’。朝阳农机的‘机械野猪球队’。龙旗轿车的‘龙旗兵球队’。宝马轿车的‘千里马球队’。北票煤矿的‘石炭之火球队’。北方轨道机车的‘蒸气飞车球队’。朝阳发电厂的‘红色闪电球队’。大凌河汽水的‘森林好小子球队’,森林好小子是他们今年元旦刚刚上市的一款微甜苏打水,水源来自森林深处。朝阳自来水厂的‘水塔巨人球队’等等,就是这些大厂,尽管他们的负责人也不理解,但他们认真配合,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执行总督大人的命令不打折扣。” 宁坤虽然拿着笔记本,但并没有看笔记本,显然对这些球队非常了解,介绍完朝阳,又介绍锦州港区和锦西港区:“锦州赛区的16支球队,锦州港区管理局的‘搬运工球队’。锦西港区管理局的‘铁拳球队’。锦州机械厂的‘机器人球队’……” “机器人?”戈辉惊讶,怎么会起这个名字?这个时代的人,会想到这样的名字吗?于是问道:“这是谁起的名字?” “机械厂的工人,你一嘴,我一嘴,突然间就凑出这个名字了。”宁坤解释道:“挺有想法的,不过,他们真的用废弃的零件,打造了一个三米多高的机械巨人,展览在仓库里。” “非常有想法!”戈辉称赞道:“希望他们能踢出好成绩。” 宁坤继续介绍:“锦州发电厂的‘白色巨塔(被涂成白色的冷却塔)球队’。锦州电灯厂的‘光之子球队’。锦州港机厂的‘龙门大力士球队’。锦州建筑工程的‘承重墙球队’。东北银行的‘钞能勇士球队’。锦州水泥厂的‘狩猎者球队’,这是一群喜欢打猎的小伙子。锦州家具厂的‘斧头帮球队’。锦州副食品加工厂的‘美食家球队’。锦州道路工程的‘压路机球队’。锦西路桥公司的‘马路戏法球队’。锦西渔业公司的‘老船厂球队’。锦西钢轨厂的‘工字钢球队’。锦西刀具厂的‘毁灭之刃球队’等16支球队,反复筛选,几次少汰之后,剩下这16支球队。” “希望像你说的那样,不要我失望。”戈辉板着脸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实在不想评价各种奇葩的球队名称了,说真话,他差点捧腹,还好,在即将捧腹的最后一刻忍住了。 “这些球队的球员,年龄最小的17岁半,最大的22岁零十个月,都是一天吃八碗饭,有劲没处使,最能折腾的年纪。”宁坤又道。 恩,戈辉轻轻点头,马上又问:“《特区体育》(周刊)和《足球日报》,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一期的版面都已经排完。”宁坤立即说道,并从包里拿出来《特区体育》和《足球日报》的样本,双手递到戈辉面前:“这是样本,请总督大人过目,如果可以,立即开始印刷。” 戈辉接过《特区体育》和《足球日报》,《特区体育》的封面是一个穿着藏青色立领暗兜成合装,脚下踩着一足球的帅小伙,帅到掉渣。翻开第一页是刊首语,介绍创刊的初衷,再往后翻,开始介绍特区足球联赛,发扬体育精神,提高人民身体素质等一套非常正面的话。当然,这里多次提到了戈辉。再往后介绍足球比赛规则,场地规格,比赛场馆,足球队。介绍足球队时,开始有大量的照片,都是量身剪裁,立领暗兜,阳刚帅气,或坐或站,或回头,或远望,各种摆拍的球员照片…… “这就是你们做的《特区体育》周刊?”戈辉一边翻看,一边随意地说道。 宁坤立即紧张了,他觉得挺好啊,基本上全是按戈辉的意思做的,咋还又不对了?他小心地问道:“大人,哪里让您不满意,我们立即修改。” “这分明是相亲照嘛!”戈辉随意地说着:“你让那些年轻的小姑娘看了,谁还有心思学习工作呀!” 额……宁坤无语,彻底无语,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不过,总督大人能这样说,说明自己事儿办的漂亮。 戈辉翻完《特区体育》,又拿起《足球日报》,这个排版和其它报纸没别区,大篇幅介绍了足球,用场地图片介绍足球规则,以及足球联赛。 “不错,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戈辉评价道。 “那……是不是可以印刷发行了。”宁坤小心的问道。 “立即印刷,立即发行,这叫提前预热,让更多的人知道。”戈辉说道。 “明白,回去就开始印刷,明天就发行。”宁坤立即回应。 “那个……”戈辉又看向刘文涛,问道:“那个联赛总冠军的奖牌,最新版的‘巴图鲁之盾’设计好了吗?” “就等你问这个呢!”刘文涛说着从棕色皮包里掏出一个硬纸筒,从里面倒出一卷捆好的图纸,解开绳子,直接戈辉面前摊开:“前三张是正面、侧面、背面的三视图,后面的九张图是细节图,包括足球、八达岭长城烽火台、巨龙、背面的金镶玉盾牌把手、侧面花纹、带纹路的圣旨金板,以及金丝楠木的花纹。” 戈辉开始仔细观察设计图,正面,从上往下,巨龙吐珠的巨龙,吐出来的是巨大的足球,足球下面是巍峨大山上,棱线角度仰视的长城烽火台,边缘是用汉唐线条勾勒的花纹,背面,内嵌在金盾里的金丝楠木,如意形状的金镶玉把手,下面是圣旨金板,金板上的圣旨,写的是巴图鲁之盾作为联赛总冠军奖牌的由来。 宁远继续介绍:“这个第六版的‘巴图鲁之盾’,雕刻更加精细,采用拼接的形式,把盾牌分成几个部分分别雕刻,然后再拼接在一起,用螺栓固定在内嵌的金丝楠木上,再把圣旨金板镶嵌在金丝楠木上。” 戈辉一直看,仔细看,不错眼珠地看,只看不说。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足够大的羊脂玉,没有金丝楠木。”宁远介绍完了。 “就这版吧!我觉得很完美了。”十几分钟后,戈辉放下图纸,说道:“羊脂玉和金丝楠木,我向朝廷要。这些图纸要送到北京,给皇上看,毕竟还需要他的圣旨嘛,总之要把各种霸赋(buff)加满,让这面‘巴图鲁之盾’价值拉满。” “你的呢?”戈辉又看向王招仁,不想多说一个字:“拿来”。 王招仁立即从带来的大包里掏出球衣、球鞋、护腿板等,放在戈辉面前。然后从小包里掏出设计图,还有模特照片。 戈辉开始摆弄桌上的球衣短裤,毕竟戈辉给了建设,和后世的球衣没区别,硬要说区别,那就是布料和后世的不一样,因为没有。不穿上看不出来是否合适,但是从照片上看,非常合适,很漂亮的球衣。戈辉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王招仁说话,抬眼看了王招仁一眼:“你不说点什么吗?” 啊……王招仁如梦初醒,立即说道:“参考总督大人的建议,我们做出了六个款式的球衣,让球员试穿,大动作的跑跳,各中测试,我们修改了三十七次,今天拿来的是球员认为最舒服的一款。” “颜色呢?多少种颜色?”戈辉问道:“每个队至少要有一主两副,三种颜色款式的球衣,朝阳锦州两个赛区,一共三十二支球队,都要不一样,有自己的特色,体现自己的个性。” “有有有”王招仁连忙掏出相册,双手递到戈辉面前:“三十二支球的球衣,都在这里了。” “可以了,就这样吧!”戈辉不想再拖下去了,随便翻了翻就直接做了决定:“为每名球员准备三套。” “明白”王招仁如释重负。 “乐享体育(运动服饰)给你管,是招辉(王招辉)的意思,还生养之恩,从此,你们王家和招辉的缘分到此结束。”戈辉提醒道。 “明白”王招仁只能接受。 第264章 宁远的新情况 宁远直接推门而入:“说完没有,要不你们一会儿再过来。” 戈辉无奈摇头,抱歉地看向刘文涛:“文涛还有事儿吗?没事儿今天就到这儿吧,该说的都说了。” “那我们走了”刘文涛向戈辉抬抬手,算是告别,转身用拳头轻锤了一下宁远:“别老这么横”,然后走出了戈辉的办公室。 宁坤立即和宁远说话:“大哥,我走了啊!” 宁远朝宁坤摆手:“麻溜消失。” 王招仁连忙向戈辉和宁远弯腰,然后紧随宁坤逃离了戈辉的办公室。 “你真行啊!大参谋长老往我这跑,啥意思啊,你没事儿干啊!你是不是把活都推给季明威了,你这样不对哈。”戈辉无奈道。 “时间定了,三天后,也就是4月10日,3号楼大会议室(红楼)。”宁远直接说道。 “他们都到了?”戈辉问道。 “所有的师长、政委、参谋长,都到了,包括西南行营的老四(石焰),南部非洲的老十三(鲁飞),海军陆战队二师,武警一旅。”宁远回答。 戈辉点了几次头,然后目光停在宁远身上:“然后呢?” “什么然后?”宁远诧异道。 “我是说,就这点事儿吗?”戈辉也诧异:“这点事儿,电话里说就可以了,用的着大参谋长跑一趟吗?” 噢,宁远马上又道:“还有,日本人希望沟通战俘的事情。” “日本人也找我了,我直接拒绝了,军事上的事情找红楼。”戈辉说道:“没什么可谈的,筹码对等才要谈判,我们手上有十几万战俘,还有近四十万移民,这么大的筹码,还谈什么。” “我想说的是,‘先手行动’(先下手为强)的日期应该尽快确定,誓师大会上,直接处决日本满洲军高层,不能再拖下去了。”宁远说道。 戈辉轻轻摇头:“明威的‘先手行动’也是他的复仇行动啊!” “明威这个槛儿不过,他的念头永远不通达。”宁远感慨。 “反正‘先手行动’和他想要的并不冲突,成全他又如何。”戈辉说道:“那就由他担任行动总指挥吧!让他亲自完成复仇计划,念头彻底通达。” “行,我记下了,回去和他说一下。”宁远说道:“还有,从俄军手中缴获的水连珠步枪(莫辛纳甘m1891步枪)送到奉天了,答应列宁的十万支水连珠步枪是不是可以给了。我昨天收到了列宁从英国发来的电文,提到了十万支水连珠步枪的事情。” “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给最合适,立即就给显然不太好,太容易得到,就不珍贵了,拖的太久同样不太好,我不想失信于列宁。”戈辉坦言道:“我十分看好列宁,看好他的事业,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功。” “那这个也拿到十号的会上说说吧!”宁远说道。 戈辉轻轻摇头:“这个事儿,我们俩个定就可以了。” “好吧!”宁远没意见:“我回去好好想想,然后咱们再一起商量一下。”说着,宁远起身:“我的事儿说完了,你要没事儿,我走了。” “嗯,我没事儿,你去吧!”戈辉捡起桌上的战神钢笔,拧开笔帽,随口说道。 宁远向戈辉抬了一下手,转身要走,马上又转回来了,说道:“还有一个技术进步的事儿。” 戈辉立即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等着宁远的下文。 宁远继续道:“李隆基他们在纵横制交换机技术上有了小突破,开发出‘布线逻辑控制交换机’,向前迈出了一小步或者一大步,这个我不懂,总之是技术进步。” “这算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非常难能可贵。”戈辉评价道:“看来他们在电子技术上也有了不小的突破。” “下个月,朝阳的政府机关开始更新电话。”宁远转身,丢下“走了”两个字,身形消失在门口。 戈辉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轻轻摇头,翻开桌上的文件,快速浏览,开始批示。 孙婉儿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这是你下午的活。”直接放在一边,提醒道:“中午了,该去吃饭了,工作再多,也得吃饭。” “这么快?”戈辉惊讶地抬手看表:“哦,马上12点了,这么快!” “刚才看到宁远从你这儿出去了。”孙婉儿说道。 “他来谈点事儿”戈辉随口说道。 “你不觉得他最近来外事局比较勤快吗?”孙婉儿提醒道。 “是啊,是多了点儿。”戈辉深有同感地说道:“自从我上次出事(总督衙门遇袭)后,他就老是盯着我,我都有点怀疑他对我有企图了。” 孙婉儿捂嘴笑,然后神秘地说道:“我敢肯定,他来这里不全是为了你,所以你别自作多情了。” “那你说说看”戈辉不以为意地合上文件,随口说道:“他还为了谁?” “走吧,先去吃饭,一会儿再跟你说。”孙婉儿催促道。 戈辉和孙婉儿很快来到外事局大食堂,很自然地和大家一起排队取餐。当两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孙婉儿提醒戈辉:“你看那里。” 戈辉顺着孙婉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宁远和日本课主任李香相对而坐,相谈甚欢。 “他怎么没走……”戈辉一脸惊讶,马上又心中一震,收回目光,戈辉一脸不解地问孙婉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为什么才知道。” “你眼睛里怎么会有这些事情,有人背后说你,不愧是和尚的儿子(戈依光是和尚还俗)。”孙婉儿白了戈辉一眼,略有埋怨地说道:“你心里根本就不装这些事儿。” “他们也没说错(和尚的儿子)”戈辉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反而很关心宁远:“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年圣诞节,外事局在政府宾馆举行招待晚宴,那天你去了,没少喝酒,最后是我把你扶到套房休息的。”孙婉儿的汤勺轻轻搅动着,然后又送到唇边:“宁远也去了,他是去找人,是李香帮他找到的。” “就这么简单?”戈辉惊讶道。 “开始都是这么简单”孙婉儿一本正经地说道:“日常生活中的很多事,开始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那么一眼。”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戈辉赞道。 吃完午饭,戈辉直接回到办公室,只是随便的看了窗外一眼,看到李香和宁远并排走着,边走边聊,李香时不时还小跳一下,直到宁远钻进龙旗轿车,李香举着小手和宁远说拜拜。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山林的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戈辉想起赵老师主持动物世界的时候,说的一台词。 “荷尔蒙的气自息?”孙婉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戈辉身后:“荷尔蒙是什么?你怎么总是有一些我没听过的新词。” “荷尔蒙……”戈辉组织了一下语言:“是人或者长体毛的动物身体里的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很有用,动物在繁殖的时候,会有大量的荷尔蒙产生。”戈辉觉得自己解释的已经非常清楚了。 孙婉儿面色微红:“你懂得可真多。” “你问过李香吗?”戈辉拉回正题。 孙婉儿点头道:“我问过李香,在第二次见面时,宁远就告诉李香,他喜欢她,以结婚为前提,互相了解一下,李香同意了。” “这么直接吗?嗯,这是宁远的性格,他就是这样直接的人。”戈辉感慨道,他目光依然注视着楼下,李香目送宁远的龙旗车驶出外事局大门,直至彻底消失。 戈辉注视着背小小手,迈着欢快的脚步,往回走的李香,然后说道:“我觉得他们俩挺合适的,你有空和李香说说宁远的臭脾气,给她打个预防针。” “预防针?”孙婉儿又不懂了:“这又是什么东西?” “就像人感冒吃药一样。”戈辉解释道:“打了某种病的预防针,就不会得那种病了。” “有这样的针吗?”孙婉儿吃惊道。 “这就是个比喻!一种修辞手法。”戈辉解释道:“相信以后会有这样的预防针的。” “宁远脾气臭,还不是你放权的结果。”孙婉儿没再继续预防针的话题。 “我们在天津武备学堂时,宁远就是有名的臭脾气。禁卫军成立后,宁远一直实际管理着禁卫军,后来成为全军的参谋总长,越来越说一不二。”戈辉感叹道:“但他从不乱发脾气,乱用权力,即使乾纲独断,也必有正当理由。再说……”李香走进外事局大楼,戈辉看不到了,所以转回身说道:“我不喜欢独裁,不放权,我就得累死,和你这样闲谈的时间都没有。再说,我做的决定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哪怕今天是正确的,一年后,三年后,就可能是错误的。特区和禁卫军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共同的,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不是放权。” 戈辉转回身看向窗外,站在六楼的窗口,欣欣向荣的朝阳,大部分都在自己的视野里。戈辉继续说道:“今天的朝阳,是无数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包括那些普通工人,种地的农民。未来,同样需要无数人共同努力,我们只不过是走在最前面的一小撮儿人罢了。” “我们会一直走在最前面吗?”孙婉儿眼睛闪亮地看着戈辉。 “我们都是时代的弄潮儿,必须走在时代的最前沿,引领这个古老的国家走向真正的复兴。”戈辉认真地说道。 “我会一直跟着你,见证国家的真正复兴。”孙婉儿看着戈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砰碰碰,三下敲门声之后,锡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还需要聊很久吗?” 孙婉儿转身,立即笑眯眯地说道:“局长,我们说完啦!” “老先生请坐。”戈辉把锡良让到沙发上,然后自己坐在了锡良对面:“时间确定了是吗?” “如果你这边没什么事情,我决定15号出发,红楼的人,你这边确定一下。”锡良说道。 “红楼派谁去,10号就能定下来。”戈辉说道。 “10号没问题。”锡良说道:“关于驻柏林办事处的主任,我觉得列英明可堪大任。” “列英明……”戈辉短暂的思考之后,同意了:“他是从日本回来的,其实我并不放心。” “列英明做我的助理快一年了,情报局那里也观察了很久,没发现什么问题。小伙子很上进,工作能力很强,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锡良解释道。 “既然老先生觉得列英明可以胜任,那就他吧!红楼会派一名副主任,负责和德国军方的联系。”听完锡良的解释,戈辉没有再纠结列英明的问题:“老先生,关于您德国之行,我有一些思考,趁这个机会和你好好说说。” “我也有一些想法,正好和你交流一下。”锡良说道。 孙婉儿为锡良泡了一杯热茶,然后转身离开。很快来到李香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算是提醒正在咬笔杆思考的李香。 李香看到孙婉儿,立即笑了:“你忙完啦?” “嗯,今天活不多。”孙婉儿说道:“我看到宁参谋长又来找你啦!” “顺便找我,他先去找了总督大人。”李香纠正道。 “怎么样?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孙婉儿笑眯眯地问道。 “7月份吧!具体日期未定,宁远今天说,他7月份要休息一段时间,正好把婚礼办了。”李香认真地说道。 啊?孙婉儿震惊了:“这么快?今天说的?我只是随便问的。” “我娘说,我们女人总要嫁人的,不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以后的日子都差不多,都少不了哭和笑,做个随波逐流的女人挺好。只要这个男从对你还可以,长的不难看,就可以嫁了,如果这个男人,既对你好,又挺帅,还有钱,那就更不要犹豫了。”李香回忆着母亲说这些话时的情景:“宁远性格挺好的,还挺帅,钱不多,但也不缺钱,还是禁卫军的二号,位高权重,嫁给他,我不也挺有面子的吗?为什么不同意,我知道以后少不了哭和笑,我已经做好随波逐流的准备了。” 孙婉儿的卡姿兰大眼睛眨了又眨,她为李香准备的“预防针”现在用不上了,对一个认命的女人,你说的再多有用吗?最后干巴巴地送出一句:“我应该向你学习。” “好好想想吧!我觉得我娘说的很对。”李香看着孙婉儿的眼睛说道:“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就像飘浮在河里的树叶,去哪里,停在哪里,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随波逐流,或者说随遇而安,再或者顺其自然,挺好的。” “授教了”孙婉儿开始佩服李香了,转而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和家里说?” “晚上给家里写信”李香说道。 “你眼里的宁远是什么样的?”孙婉儿好奇地问道。 “宁远……”李香侧头想了一下说道:“幽默健谈,有些固执,还很理想主义,在他心目中,军队是第一位的,他的家人,还有我,都要往后排。” “你都要往后排吗?”孙婉儿惊讶道:“他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李香认真地点头:“他说的很直接,他说他的一切都属于军队,我和他结婚,那我也属于军队,他让我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孙婉儿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他都这样说了,那你还同意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李香提醒道:“随波逐流,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好吧!一个人一个活法,你说的很可能是对的。”孙婉儿不再纠结。 “人间事,本来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黑和白之间肯定有一段灰色作为过渡,就像黎明时分,不完全是黑夜,也不能说是白天。”李香说道。 “被你打败了,我竟无言以对。”孙婉儿无奈叹息道。 格格格……李香笑了:“这是宁远说的,他的大道理很多,但他不会强加于我。” “我越来越觉得你们俩在一起太合适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孙婉儿感叹道。 李香侧头想了想,又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开心地笑了。 孙婉儿看到了李香洋溢在脸上的幸福,她有点羡慕李香了,马上又有点气恼,戈辉的脑子里为什么装了那么多特区和军队的事情,关于自己的部分实在是太少了。 “我是真的真的羡慕你们俩。”孙婉儿认真地说道:“等你们结婚时,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李香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局长在办公室吗?这份报告我要送过去。” “在总司令的办公室呢!”孙婉儿答道:“走,我们一起过去。” 第265章 十日会议 三天后,4月10日上午10时,红楼3号楼顶楼(5楼)大会议室。 戈辉、宁远、程天运、石焰、纪云峰、王超辉、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鲁飞(从南部非洲归来不久)、周玉坪,端坐主席台(王招辉在德国留学海军,无法回来)。下面是禁卫军各职能部门的上校及以上军官,以及禁卫陆军、海军陆战队、武装警察、战略炮兵、骑兵旅的师旅长、政委和参谋长。 宁远快速浏览着名单上的三百四十六人,斜眼看了一下手表,秒针一格一格的往前跳,直到跳到十二的位置,十针和分针刚好完成了一次移动——10点整。 “开会”扬声器把宁远的声音传遍会场,所有人结束低声交谈,或收回神游天外的思绪,视线对准了主席台。宁远继续讲:“今天参会的人并不多,三百四十六人,人少,不等于事儿小。” 台下的很多人低头扫了一眼摆在面前的会议事项,字迹清晰漂亮的活字排版印刷,如此奢侈,只有不差钱不缺人的红楼才用得起(这个时代还没有汉字打字机,通常是油印),据说每一个铜活字,都是用朝阳机床厂专门开发的活字专用机床雕刻打磨的。 宁远继续讲:“会议的第一项议题,禁卫军总部的架构调整。” 所有人翻开会议事项的第一页,第一项就是调整方案。禁卫军三总部,变成了四总部,又多了很多职能部门,又有很多人去总部工作了,军衔肯定也会升一格,这样的机会真心不多,这样的好事儿没人反对。 宁远继续:“新时期,新形势,禁卫军的组织架构也要与时俱进,进行相应的调整,经三总部商议决定,拟成立总装备部,负责全军的装备建设,制定具体的工作规章,组织实施并监督执行,负责军事装备的研发制造、军火贸易、保障勤务等工作,管理所属职能部门、军事科研院校、科研生产机构、驻厂军事代表机构;负责协调国内外的军事技术合作等。比如在今年二三月份,我们与多国签订了军事技术合作项目,这些项目的实施,都将由总装备部牵头负责。” 不用宁远提醒,很多人已经开始在议题最后的意见栏位置,写自己的意见了。 宁远看到台下很多人在低头写字,所以他提醒道:“大家也可以会后再写个人意见,明天上午结合下一项议题,分组讨论,后天正式下结论。” 听了宁远的话,有些人放下了钢笔,有些人还在写,把自己瞬间的想法,先留在纸上。 宁远继续讲:“禁卫军三总部商议决定,民兵预备役司令,国防动员局长程天运,调任总装备部,担任主任一职。三位副主任,将从各位师长中产生,具体是谁,三总部还在商议中。” 那么,民兵预备役的总司令由谁来担任?台下的所有人都在迅速的整理思路。 宁远继续:“调武警二旅旅长兰耀阳担任民兵预备役司令,武警一旅旅长张作霖担任国防动员局长,武警二旅政委霍玉梁担任武警一旅旅长,武警二旅参谋长常京林升任武警二旅旅长。” 兰耀阳心中五味杂陈,头上的铡刀终于还是落下来了,自己还是被调离了,除夕夜的失误终归是没躲过去。不过还好,至少军衔没变,还是少将。 张作霖觉得自己亏了,真的亏大了,虽然军衔没变,但手底下没兵了,那可是五千人的标准旅啊,自己的每一个命令,都必须得到回应。然而现在,只能管动员局那几苗人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他知道,自己没有反对的权力,只能服从三总部的安排。 霍玉梁是真的不喜不悲,在他看来,只要不让自己退出现役,调到哪里他都能接受,哪怕做一名小战士他都欣然愿意,万万没想到自己还升一级,当旅长了。他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神情有些恍惚的张作霖,心中暗暗用力,我一定要带好武警一旅,一定要比你带的更好。 常京林表面平静,心中狂喜,我是旅长了,我是少将了。他心里琢磨了很久的朝阳治安整肃计划不用再报请兰耀阳了,直接在心里自己通过了。这就是一号的好处,可以问下边的人,但最后还是由自己拍板。 “会议的第二项是关于扩军的议题。正月初三的新闻发布会上,我已经说过了,今天重点讨论这个问题。”宁远开始了第二项议题:“特区的经济实力有限,养50万禁卫军,特区财政就已经捉襟见肘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扩军呢?特区人民不吃饭了吗?”宁远发出灵魂之问。 坐在台下的军人,他们考虑的是怎么打赢战争,关于养兵的事情,那不是他们考虑的,那是戈辉、宁远这些禁卫军最高层考虑的事情。有些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大部分人是无感的,或者说他们只想着打赢战争,其它的不想考虑,不想费那个脑子。 宁远继续道:“我们虽然先后打赢了日本满洲军和沙俄远东军,但是特区的安全形势并未好转,反而恶化了,英法日俄已经成为我们的死敌。特别是英日俄三国,对我们除之而后快,香港对于英国的份量就不说了,东北对于日俄来说,他们流血牺牲,巨耗国帑,最后成全了我们,他们是不甘心的,迟早要卷土重来。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显示,英法美正在与日本、俄国磋商英镑贷款、美元贷款事宜,帮助日俄两国尽快恢复战争实力。我敢大胆的预言,新的战争就要来了,敌人装备的不再是射速慢的栓动步枪,而是半自动步枪,还有各种轻重机枪。”宁远的声音变得低沉:“这对我们禁卫军来说,是真正的血与火的考验,会有更多的牺牲,但我们别无选择,无路可退。只能时刻准备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轰,台下的所有人同时起立,异口同声:“时刻准备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宁远抬手,向下虚按,等众人重新落座,他继续讲:“随着特区实际管理区域,直接扩展到整个东北,很快还要扩展到黑龙江以北,贝加尔湖以东,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目前,禁卫军现有军事力量,大部分要去境外作战,境内兵力空虚,很容易被敌对国乘虚而入,特别是与我们一江(鸭绿江)之隔的日本。为了应对日益恶化的安全形势,填补境内的军事力量,我们必须扩军。” 虽然会议事项上已经写的很明白了,但是从宁远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很多人有机会当师长、旅长了,虽然师长旅长将是他们从军生涯的终点,但他们依然心情振奋。如果不扩军,面对青一色二十几岁的师长旅长,下面的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当师长旅长了。当了师长,也就到头了,因为像戈辉、宁远这些二十几岁的禁卫军最高层,等他们老去,得几十年之后了,所以当禁卫军的军官是幸福的,二十几岁就有机会当师长旅长,但也是悲哀的,师长旅长就是他们的终点。 宁远举起手中的会议事项,说道:“这里面就有一份总参起草的扩军?案,在最后几页。禁卫陆军扩军30个师(总计50个师),海军陆战队扩军4个师(总计10个师),武装警察计划扩军40个旅(总计50个旅),战略炮兵扩军12个旅(总计20个旅),骑兵扩军2个旅(总计6个旅)。这不是最终决议,只是一个简单思路,一会儿,我们十人一组,分组讨论这份扩军草案,先拿出一份我们认为合理的扩军方案出来。”宁远突然提高声调:“下午,财政局、人力资源局(劳动局更名)、工业局、农业局、海关、税务局、特区储备银行的代表将列席会议,参与讨论扩军的问题,所以,大家要明白,扩军不是军方自己的事情,是特区方方面面共同的事情,与特区的每一个人息息相关,与特区的每一文钱息息相关。” “请这些非军方的人参与讨论,目的只有一个。”宁远竖起一根手指:“我们不但要扩军,还要尽可能的少影响特区人民的生活。很多长城以南过来的移民,来到我们这里,是来求生的,是相信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的日子比以前更糟糕。” “这个很难,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做到。”戈辉突然插话道:“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说完,向宁远轻轻点头。 宁远继续:“现在开始分组,自由组合,三号楼、四号楼、五号楼、六号楼的小会议室,接待室,以及专门空出来的办公室,作为临时讨论会场。” 会场上所有人立即行动,和附近的人快速聚拢在一起凑够十人。 门口卫兵推门而入,直接说道:“凑够十人的跟我走。” 就这样,三十三个十人小组陆续离开大会议室,宁远等十三人随机的加入十人小组里。戈辉留在大会议室,与剩下的十五人成为一组,一起讨论扩军问题。 会议持续了三天,这三天是在各种讨论争吵中度过的。最核心的扩军问题,军方和特区各局并未达成一致,双方妥协之后,扩军规模压缩了三分之一,禁卫陆军扩军15个师,武装警察扩军20个旅,战略炮兵扩军2个旅,骑兵扩军2个旅,海军陆战队不在扩军之列。 虽然戈辉也可以强行按计划扩军,但他不想这样做,强军和特区发展并不冲突,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是左右手的关系,既是分开的,又是联系的,所以他接受这个结果,也认为这是最优的结果。当然,他接受这个结果也是另有原因的,因为石焰在香港搜出三千吨黄金,五万吨白银,这些钱是不会交给特区财政的。另外,鲁飞也从南部非洲意外得到了三千吨黄金,据说这是英国人在布尔战争时期丢失的,被他意外得到的。这些也是禁卫军的军费,不会交给特区财政,所以禁卫军暂时不缺钱。以后呢,戈辉已经想到了后世的大庆油田,辽河油田,以后开发这些油田,作为军费的收入来源,所以,长远看,禁卫军也不会为钱发愁。 会议确定,北方禁卫军在1910年之前,完成35万的扩军计划。很多人松了一口气,虽然规模压缩了三分之一,但自己的将军梦并未破灭,即使成不了将军,军衔肯定也能升一级。无数的职位虚席以待,这是所有中下层军官的机会,想想都让人兴奋得睡不着觉。 宁远提醒兰耀阳和张作霖:“扩军,前期的征兵工作是最复杂最辛苦的,但必须保质保量的完成,两位新上任的民兵预备役司令和国防动员局长,辛苦了。” “保证完成任务”张作霖当即表态。这三天他完成了心理建设,回到朝阳也很好,军人嘛,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想不开的,就慢慢想。 “请总司令和参谋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兰耀阳连忙表态。此时,他已经摆正了心态,接受了现实,我就是军队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总装备部正式成立,没有人反对,程天运正式就任总装备部主任一职。程天运其实是一个比较佛系的人,他很喜欢民后预备役司令这个职位,事情不多,定期组织民兵部队训练就可以了。现在就任总装备部主任一职,筹备这么大一个部门,搭建组织架构,想想就头大,他不喜欢这么麻烦的事情,可他拒绝不了。因为在会前,戈辉和宁远就和他沟通了,必须由他来挑这个担子,重要的位子必须由兄弟来坐,这样戈辉和宁远才放心。禁卫军禁止山头主义,谁也别想自立山头,但是戈辉和宁远其实就是在走山头主义路线,他们俩就是最大的山头。这条路,只能他们走,别人不行。 总装备部的三名副主任分别是孙昌明(原禁卫8师师长)、鲁豫(原禁卫4师参谋长)、毛文凯(原禁卫14师副师长,没有参加此次会议)。 孙昌明还是喜欢去带兵,不喜欢留在总部,但是戈辉和宁远点名让他担任副主任,他提的一堆借口,均被戈辉和宁远无视了。还给孙昌明加了担子,让孙昌明直接负责与外军的合作项目。 会议决定成立哈拉和林骑兵旅(旅长是原赤峰骑兵旅副旅长德力格尔,政委是从总政治部调派的唐明凯)、忽兰忽失温骑兵旅(旅长是原库伦骑兵旅副旅长额尔登木图,政委同样是从总政治部调派的雷克铭),镇压草原上的蒙独势力。 会议决定,成立东方不败军事技术进出口公司,作为禁卫军指定的唯一的军火承销商。禁卫情报局军情课长戈戎担任东方不败军事技术进出口公司总经理,因为严肃认为,军火贸易是一个非常好的情报收集渠道,也是渗透渠道。通过军火贸易,可以把情报触手延伸到世界各地,所以他强势接手了这个公司。宁远推荐东北防务兵器公司总经理何平担任东方不败公司协理(相当于副总经理)兼销售总监,充分发挥他的销售特长。 东方不败军事技术进出口公司第一个任务就是把农场兵工厂的fa系列枪械、东北防务兵器公司的nd系列枪械,卖到东南亚的丛林里,卖到东南亚的原始岛屿上,卖给东南亚的黑恶势力。严肃坚信,只要这些地方的人有越来越多的枪,就会越来越乱,欧美殖民者就会越来越头疼,禁卫情报局东亚课就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会议确定,由宁远和锡良的率领代表团回访德国、意大利、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红楼调查室副主任宋元,调任特区驻柏林办事处副主任,兼军事代表。宋元觉得自己被调离了权力中枢,难道是因为除夕夜的失误吗?原红楼调查室,调查一课的少校课长李惠琳,担任红楼调查室代理副主任一职,同时兼任禁卫审计局代理副局长一职(只有一位副局长,原来的副局长是瞿城中将,计划调任新师任师长,局长依然由王超辉兼任),主持审计局的日常工作。李惠琳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审计工作一直都是瞿副主任(瞿城)直接管理的,为什么突然交到她手上,自己何德何能坐在这个审计二号的位置上?但她不是喜欢纠结的人,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要把事情做好。 最后,宁远大声宣布:“会议到此结束” 哔……热烈的掌声响彻全场。 第266章 攻略东南亚 4月15日上午,宁远和锡良率团离开朝阳,于当日下午,在锦州港区登上等候多日的德国军舰,开始了四国之旅,第一站奥斯曼帝国的伊斯坦布尔。同行的还有300名禁卫军特种兵留学生,去奥斯曼帝国参加特种兵训练。当然,奥斯曼也会派特种兵留学生来特区留学。(奥斯曼没有特种兵,禁卫军派教官去奥斯曼训练特种兵,奥斯曼派人来特区参加特种兵训练,这就是互相学习,增加互信。) 宁远走了,戈辉不得不捡起宁远扔下的工作。就在当天下午,戈辉在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开会,参会者分别是总参谋部的三位参谋副长季明威(中将)、陆迅(少将)、张书铭(少将),禁卫情报局局长严肃、局长助理徐梅,禁卫情报局军情课长兼东方不败军事技术进出口公司总经理戈戎、协理何平,以及军情课行动队长梁山,黑暗之盾军事顾问公司东南亚分公司经理红羽(红莲的亲妹妹,红龙的亲二姐)、经理助理吕小凤、协理韦一(戈辉的师弟之一)。 “我介绍一下哈”戈辉指着身着女士小翻领西装的圆脸女生说道:“这是我师姐,红羽,她是黑暗之盾军事顾问公司东南亚分公司经理。我们所熟知的黑盾保安公司,在今年2月份更名为黑暗之盾军事顾问公司,保全业务依然是主营业务之一,只不过增加了军事相关的业务。”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季明威:“明威,剩下的你说吧!” 季明威点头,然后先自嘲了一句:“参谋长出国了,老黄牛得干更多的活了。”说完,自己先笑了。 “你这是抱怨吗?”戈辉半开玩笑地问道。 “我乐在其中,很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季明威随口说道:“我是想说,我这个铁面老黄牛也会说笑话。” “哼!”戈辉看了一眼天花板:“一点都不好笑,你真得多琢磨一下了,连宁远那臭脾气都找到对象了,你要是不改变,只能把总参谋部当老婆了。” 笑容在红羽脸上绽放,她捂着嘴,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其他人没有笑,中将参谋副长,谁会笑,谁敢笑。与戈辉十四兄弟关系铁的人很多,有谁走到中将参谋副长的位置了?宁远是当之无愧的总参一号,是发号施令的人,季明威是具体执行的人,他像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一样,把宁远的想法全部落实,铁面无私地盯到出结果。 “啧,不好笑吗?就一个人笑啊!”季明威稍很是无奈。 “我师姐是听了我的话才笑的。”戈辉毫不客气地纠正道。 “好吧!说正事儿。”季明威翻开面前的文件,扫了一眼,说道:“今天只谈卖军火的事儿。英国人一直在给我们找麻烦,现在我们有时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要成倍的还会去,有仇必报,这才是我们禁卫军的风格。东南亚是个好地方,地大人多,岛屿众多,各种部落土着,各种复杂的关系,换了谁管理这里,都是非常头疼的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是更大的江湖,有各种各样的纷争。这里的纷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争地盘,争粮食,争人口,争码头,甚至争一条河水,争各种各样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这些纷争里有我们的机会,销售军火的机会。如果他们不争,我们就挑拨一下,让他们再起纷争,为我们创造机会。”他环视众人,短暂的停顿后,继续说道:“热兵器时代,用枪解决纷争是最好的办法。只要给他们足够多的枪,就能改变争夺的形势,甚至改变现在划分好的地盘。我想要的你不给,那我就拿着枪向你要,然而大家都有枪,谁怕谁呢?打完就知道了。我们就是为他们提供枪的人,没有什么是我们不敢卖的,只要他们有需求,fa-112轻型榴弹炮都可以卖给他们。” 何平面露纠结之色,我们的军火贸易会给东南亚带来什么,很可能是无休止的杀戮,我们真的需要这样做吗? 季明威扭头看了一眼戈辉,继续道:“就像总司令说的那样,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相信这些枪能打出几十个政权出来,或者是几十个大型武装势力。这些政权或者武装势力,对地盘、人口、粮食,会有更高的要求,这样会无限放大对军火的需求,因为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战争不可避免。”他再次环视众人:“关于支付手段,黄金当然最好,但是名贵木材、橡胶、粮食,我们也可以接受。”他突然拔高了声音,大声强调:“一切向钱看,我们只认钱,为了钱,我们不计后果,不怕洪水滔天。” 碰碰,戈辉的手指戳了两下桌面,然后插话道:“不是我们心黑,为了钱不顾别人的死活。我们很善良,但是我们被一次次的屠杀。”扭头看了一眼季明威,继续道:“明威的家人就是被倭国人活埋的,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我们不该死,却被无情的杀害,善良有用吗?”戈辉摇头:“没用,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时代,善良没用,只有比别人的心更狠,比别人的心更硬,我们才能活下来。”戈辉环视众人:“为了保护特区民众,保卫我们的建设成果,从我本人开始,都要化身恶魔,拼命的强大自己,撕碎一切来犯之敌,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把他们留下来肥地。”戈辉的表情扭曲着,手指用力的戳击着桌面。 看戈辉说完了,季明威继续:“军火贸易是能赚大钱的,东南亚就在我们的家门口,是非常有潜力的大市场。”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依次扫过:“情报局负责市场的前期调研,确定目标客户,甚至可以沟通一下客户的具体需求,东方不败公司负责后续的工作,直至完成交易,黑盾公司负责为客户提供军事相关的指导,帮助客户培训武装人员,同时确保交易顺利完成,如果被黑吃黑就丢大人了,我们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总之,我们不但要把军火卖给他们,还要教会他们如何正确的使用,教他们如何利用手里的枪,扩大地盘,增加收入,从而有钱向我们买更多的枪,占更大的地方,抢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枪,如此反复,无穷匮也,我们的收入就会如涛涛江水源源不绝。” 呵呵……说到这里,季明威笑了:“我说的很容易,事实上做起来并不容易,但这是我们东南亚攻略的重要一环,我们必须做好,没有推脱的余地。” 戈辉再次插话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有朝一日,大约是在1920年之前,我们会在加里曼丹岛上建立一个以华人为主体的国家,我们要复活兰方共和国,让兰方共和国成为我们在东南亚的代言人。” 复活兰方共和国??? 在座的,除了总参的三位副长,其他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严肃作为情报局长,关于东南亚的历史,特别是近现代史,有过细致的了解,而且东亚课也在不断的传回东南亚情报,所以他知道加里曼丹岛上曾经有过一个兰芳大统制共和国,存在了一百多年。没想到老大要复活兰芳共和国,太有想法了,虽然很难,但值得一试。 红羽成为东南亚分公司经理后,也花心思了解了很多关于东南亚的情报,东南亚的历史自然也顺带学习了一下,所以她也知道兰芳共和国。但是如果想让这个死了多少年的兰芳共和国诈尸还魂,要走的路恐怕相当长,他不看好这个事情,但不妨碍她执行命令。 戈戎和何平等人是真没听过,但对于复活一个灭亡的国家,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当然,总司令可以异想天开,毕竟具体执行的都是下面的人。 戈辉解释道:“这个事儿,总参内部小规模的讨论过,只停留在讨论层面,对我们来说,只要有可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胆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没影儿的事情,但是军火贸易却是可以实现的,而且定价权在我,利润丰厚。”季明威说道:“扩军在即,到处需要用钱,希望大家竭尽全力,我们军费的百分之二十要从这里产生。” 啊?戈戎震惊了,站起来大声道:“军费的百分之二十要从这里产生?你不是不当东方不败公司是印钞机啊?从有想法,到出结果,中间的过程谁说的准啊!我们还没开干呢好吧!” “先别着急,冷静!你先坐下,听听别人说什么。”季明威抬手下压,安抚戈戎,然后看向严肃:“严局长,说一下你掌握的情况吧。” 严肃翻开文件,捡重点,直接念:“禁卫情报局东亚课已经在菲律宾群岛、印尼群岛、马来半岛建立了多个情报站,而且还在小规模的扩张中。我介绍一下这三个地方的地方武装力量、黑恶势力、有钱的大家族或者农场主,以及规模较大的土着势力。” 严肃用了半个多小时罗列了三十七个规模较大的势力,并对这些势力做了简单的介绍,还三言两语的分析了他们的购买力。并且,与其中十七个势力的底层管理,建立了酒桌或者牌桌层面的联系。 “到目前为止,黑盾公司香港分公司通过第三方,有超过两千支种种枪械卖到了东南亚。”红羽插话道:“所以说,我们在东南亚已经有了基础客户,那里不是陌生市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跳过第三方,自己做这个生意,不让中间商赚差价,我们有信心做好。”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平感叹:“又是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啊!”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打出个输赢出来,没人会让步的。”红羽感慨道:“香港黑帮就是这样杀出来的,黑盾公司在香港也是杀了很多人之后,才确定了江湖大哥的地位。” “军火贸易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大家通力合作,为特区赚更多的军费。”戈辉拍板。然后捡起自己面前的红皮小册子,举在手中:“这是《卡米耐斯特宣言》,汉语和马来语对照的版本,还有汉语和英语对照的版本,印尼语版本还没有,需要时间。” 年初列宁来朝阳,没少在公开场合讲《卡米耐斯特宣言》,这本小册子在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的书店里公开售卖,大家也都知道说的是什么。不明白的是,今天戈辉拿这个红皮小册子要干什么。 “情报局在东南亚开展工作的时候,也要努力宣传《卡米耐斯特宣言》,让更多的当地人接受这个思想,帮助他们建立卡米耐斯特组织,培养卡米耐斯特战士。”戈辉继续讲:“我已经让人汇总了列宁在朝阳期间的所有讲话内容,以及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还让我们的联络员从欧洲发回了很多列宁的演讲稿,以及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已经编辑成册,你们要认真学习一下,这些都是非常好的宣传工具。” “我们为什么要在东南亚宣传卡米耐斯特,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严肃有点想不明白。 “当然有好处。”戈辉肯定地说道:“卡米耐斯特是要推翻一切不公的,西方殖民者在东南亚那一套,是卡米耐斯特不能容忍的,是必须要推翻砸烂的,靠嘴肯定不行,只能通过战争才能实现。而战争,需要枪,需要炮,而我们,有他们需要枪和炮,就这么简单。”戈辉严肃地提醒他们:“需求,是创造出来的,我们的目标客户还可以更多,不能局限于那三十七个,同时,我们还可以创造新的客户,卡米耐斯特就是我们要创造的新客户,真正的大客户。”戈辉指了指自己有脑壳:“要解放思想,不能局限在眼前看到的,还要学习无中生有。” 在座的人同时竖起大拇指:“总司令厉害!” “当我们生产的军火遍布东南亚的时候,我们也就实现了对东南亚的充分渗透,肯定也有了自己管理武装力量,为复活兰方共和国创造了前提条件。”戈辉认真地说道:“我们是在认真的卖军火,也在认真的渗透东南亚,接着就是由我们主导的兰方共和国的复国战争。”戈辉强调:“我们必须在东南亚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存在,这样才能确保南中国海到马六甲海峡一线的交通安全,这与我们未来的经济利益息息相关。” “我们真的能做到吗?”戈戎不敢相信。 “做不到”戈辉很光棍的答。 “害”戈戎无语,脸扭到别处,不想看二哥一眼。 “按照目前的实力,我们还做不到。”戈辉补充道:“但是十年后呢,十年后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呢!” “没错,这是十年后的事儿。”季明威插话道:“即便是十年后还是做不到,但我相信,我们只是还没有实现最终的目标,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已经拿到了很多,而最终目标距离我们已经并不遥远,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很有可能我们就做到了。” “听起来不错”戈戎不咸不淡地说道。 “时间能证明一切,禁卫军想做的,总有一天会实现。”一直未说话的第二参谋副长陆迅说道。 戈戎撇撇嘴,并未说话。 “好啦!今天的会就到这儿吧!该说的都说。”戈辉说道:“不是找你来过来讨论的,是传达禁卫军高层的想法,你们要做的是,把我们的想法,尽快变成现实。” “明白”戈戎明显带着情绪的说道。 “不明白也没关系,该做的事儿,你还是得做,而且还得想办法做好。”季明威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问一下”红羽举手道:“卖枪这事儿,黑盾香港公司一直在做,现在有东方不败公司了,我们就不能卖枪了吗?” “可以继续”季明威直接回答:“不过,你只能从东方不败公司拿货了,不论是农场兵工厂还是东北防务兵器,都不再直接销售军火了。” “哈?”红羽惊讶道:“就是说,东方不败成了赚差价的中间商了。” “行啦!这点小事儿,你和戈戎私下商量去,他是你师弟,再搬出你师娘,我不信他敢宰你一刀。”戈辉已经不耐烦了,直接赶人:“会议到此结束,严肃、徐梅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戈戎起身,收起桌上的东西,又向红羽勾勾手指,转身向门口走去。 红羽立即跟上,走到门口,又转回身告诉戈辉:“五月二号,初九,师娘生日宴。”说完,身形消失在门口。 第267章 光绪的决定 “哦,我怎么才知道?”戈辉深感自责,扭头告诉副官兰方舟:“5月1日到5日,我回热河,把这几天空出来。” “好的,记下了。”兰方舟回应。 “把四位师长参谋长请过来吧!”戈辉又道:“我们开下个会。” 很快,禁卫1、2、3、7师的师长、参谋长,来到小会议室。 1师长白起、参谋长李鞍、2师长连罡、参谋长安玉山、3师长项羽、参谋长毕元林、7师长管临风、参谋长单光雨。 季明威(中将)、陆迅(少将)、张书铭(少将),同时起立,同时敬礼,因为,白起、连罡、项羽、管临风都是最早参加禁卫军的人,目前仅剩下三百零七人,是禁卫军的传承之根,全军五十万人,当宝一样看护着。 “都坐下吧!开会。”戈辉直接为今天的会议定调:“今天不讨论,直接做决定,你们负责执行。” 戈辉扭头看季明威:“你做的计划,还是你说吧!” 季明威起身,再次敬礼,然后开始讲他制定的先手行动计划:“先手行动,就是字面意思,先下手为强。日本兵败奉天战场之后,一直没有回应我们提出的要求。据可靠情报,日本与英法美三国就美元贷款事宜,在做最后的沟通。英法美三国不希望日本就此一蹶不振,他们要扶植日本,对抗我们。” 季明威捡起桌上的文件,封皮上写着先手行动计划六个大字,晃了晃文件,然后说道:“趁你病,要你命,我们不给日本人回血的时间,直接出手,我们想要的更多,既然他不给,那我们就自己去拿。” 季明威又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咬着牙说道:“5月1日,我作为行动的总指挥,在旅顺口主持誓师大会,用日本满洲军高层的脑袋祭旗。文件上有先手行动的详细计划,但是什么时候渡江,在哪里渡江,只要在计划框架内,具体怎么打,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干涉,我只要结果,而且是漂亮的结果。” “那我要是提前渡江呢?比如4月30日晚上渡江。”管临风问道。 “什么时候渡江,在哪里渡江,你们自己决定。”季明威重复道:“哪怕你们今天回去就渡江,也不算违反命令,反正我的誓师大地定在5月1日。” “那我们四个师分别不在同的位置渡江呢?”白起问道。 “先手行动计划里,没有具体规定,你们自己决定,我只要结果。”季明威回答。 白起、连罡、项羽、管临风,同时起,同时敬礼,异口同声:“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四个人都很激动,奉天战场他们没赶上,人家打大仗,自己只喝汤,这感觉真心不好受,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知道你们已经迫不及待了,我再告诉你们,为了打赢,可以不计后果,我不在乎死伤多少平民,不介意屠杀俘虏,放开手脚,杀就完了。”季明威恶狠狠地说道:“复仇就要有复仇的样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已经十一年多了,等的太久了,我也迫不及待了。” “我强调一下,新浦到江界一线,以北我们要了,这是先手行动计划的底线。”戈辉戳了戳桌面,插话道:“这关系到未来的图门港,还有宽图铁路(宽城到图门港)的安全,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我才踏实。更何况,那里有全亚洲最大最好的铁矿,现在不拿在手里,更待何时啊!未来几十年的特区建设,需要大量的钢铁,优质的铁矿石是重中之重,说到这里,你们应该明白了,先手行动计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白起、连罡、项羽、管临风,再次起身,同时回答。 “会议到此为止,回去准备。”戈辉拍板。 四位师长,四位参谋长,同时起身,同时敬礼。 戈辉、季明威、陆迅、张书铭、严肃、徐梅,也起身还礼。 等四位师长参谋长离开后,剩下的六个人继续开会,沟通黑龙江以北,贝加尔湖以东,乌苏里江以东的作战计划,以及西伯利亚大铁路延线的情报收集工作。 会议的最后,陆迅告诉戈辉:“4月20日,需要你参加北京朝廷400名军事学员的毕业典礼。” 送走五人后,孙婉儿刚好来到戈辉的办公室:“铛铛铛铛,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特区体育》周刊,递到戈辉面前。 戈辉当然知道这本杂志,因为是他提出的,他签发的准生证。从孙婉儿手里接过来,重重点头,这就是后世的杂志封面风格,随便翻了几页,纸张硬实光亮,字迹清晰美观,球员照片英俊帅气:“不错!” “这几天突然间满大街都是这个《特区体育》周刊和《足球日报》。”孙婉儿惊讶道:“特别是这个周刊,咖啡厅、小酒馆、街口报刊亭、书店,基本上上架就空。我还听说,现在媒婆手里的相亲照片,都是以这本周刊的标准拍照,不是这样的,根本拿不出手。” “这本来就是相亲照。”戈辉一本正经地说道:“特区政府主推,知根知底,靠谱不说,还倍儿有面子。” 嗯嗯嗯,孙婉儿的小脑袋不住地点头,深以为然。马上又道:“现在很多人都盼着联赛开赛呢!虽然他们绝大部分人根本不懂什么是足球,极少部分人只听说过,包括我在内,也不懂,但是我5月20日一定要去看比赛。”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要去给我爹的‘天梯怪兽’球队加油!” “对哈,孙老先生还有一支球队,听说他隔三差五就去看球员训练。”戈辉说道。 “恩恩,一有空就去,几乎是隔一两天就去训练场待一天,可有动力啦!”孙婉儿开心地说道:“最初,他只是应付事儿,没想到后来迷上啦!每次去训练场,都要绕路看看喜鹊窝。” “喜鹊窝?”戈辉不解:“什么玩意儿?” “就是体育场呀!足球比赛用的人体育场呀!”孙婉儿提醒道,说着翻开周刊里介绍体育场的页面,照片上由工字钢、脚手架、厚木板组成的极简风格的临时体育场,支楞八翘的确实很像喜鹊窝。 这在后世可是有更响亮的名字——鸟巢。不过,朝阳锦州两地八个体育场,不能都叫鸟巢,戈辉眉头轻锁,喃喃道:“不能叫喜鹊窝,必须尽快命名,但起什么名字好呢?” “你觉得四大神兽怎么样?”孙婉儿建议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戈辉抬手,虚点孙婉儿,赞许道:“好主意,就这么命名。” 戈辉翻出记录着电话名录的夹子,找到特区体育事业运营公司,拿起电话拨过去,很快接通了:“宁坤在吗?” 听到是戈辉的声音,宁坤立即站起来,小心地说道:“总督大人,卑职宁坤,请大人吩咐。” “明天的《足球日报》为体育场正名,朝阳的四个体育场,正式名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我听很多人叫它喜鹊窝,这名字太喽(low)了。”戈辉命令道。 “明白,明天《足球日报》头版头条,为体育场正名。”宁坤附和道。 “锦州港区的四座体育场,分别是‘烛龙、饕餮、鸾鸟、穷奇’。”戈辉又道。 “明白,《足球日报》一定连续三天介绍以神兽命名的八座体育场。”宁坤小心地说道。 “周刊和报纸,社会反响很好,你做的不错。”戈辉表扬了两句。 “都是总督大人的指示,宁坤只是听话照做罢了。”宁坤心中一宽,总算没被挑毛病。 “就这样吧!”戈辉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看这个叫贾二虎的球员,太帅了,可惜是‘正装暴徒’球队(城合服装厂)的。”孙婉儿看戈辉放下电话,连忙举过周刊,指给戈辉看:“等他踢完比赛,估计媒婆会踢破他家门槛。” 戈辉重重地点头:“他是肯定不愁找对象了。” 就在戈辉与孙婉儿谈论《特区体育》周刊的时候,北京紫禁城御书房里,光绪和袁世凯等数位大臣,也在谈论下个月20号将要举办的北方经济特区城市足球联赛。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特区体育》周刊,炫酷的封面,光亮的纸张,清晰的照片,精细的文字,不时能听到啧啧的赞叹声。 “看看这个,这是联赛总冠军奖牌巴图鲁之盾的设计图稿。”光绪随手递给袁世凯:“戈辉还请朕颁布圣旨,确定联赛,确定奖牌,确定联赛总冠军的帝王赏,还请朕去朝阳,开赛日去踢第一脚球。”说完,转回身,走到御案后面坐下:“说说你们的看法。” “戈辉是真能折腾啊!足球比赛有何意义呢!”那桐是真不理解,他指着体育场的照片,一脸痛惜地说道:“即使这是临时体育场,人的规模啊!得花多少银子啊!这银子得造多少枪炮啊!别忘了日本和沙俄只是败了一场,还可以卷土重来的,年轻人手里真是留不住钱啊!说不好听的,这是不务正业,耗费民脂民膏。” 其他人也频频点头,认可那桐的评价。 作为年轻人,载涛却有不同的想法:“臣弟觉得陛下可以去朝阳,这正说明了戈辉心中还是装着朝廷的,心中有陛下,陛下去朝阳,正好说明特区是朝廷的特区,特区百姓是陛下的百姓。额……”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很多时候,显示存在,确定从属关系,还是十分必要的。不然,时间久了,很多人真就忘记了从属关系。” 载涛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人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还有呢,别不吱声啊!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杵这儿不说话的吗?”光绪不满道。 “臣也认为涛贝勒说的有道理,陛下朝阳之行十分必要。倒不是说怕戈辉忘记陛下,而是百姓不习教化,时间久了,他们心里就只剩下戈辉了。”袁世凯说道:“戈辉经营特区数年,已经从毛头小子,成功转变成成熟的朝廷官员了,所以戈辉肯定不会忘记陛下,而且还会借陛下的势,办自己的事。就比如下个月20号的足球联赛,他完全可以自己搞,没人会说什么,相信朝廷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旦有陛下的圣旨,甚至陛下亲临,那这场联赛的意义瞬间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一个地方性质的小比赛了,是朝廷层面的,是整个大清最高层级的比赛,意义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光绪轻轻点头,马上又问:“那你说说,戈辉为什么不惜劳民伤财,也要举办这个比赛?” 袁世凯轻轻摇头,斟酌再三,还是摇头,最后叹然道:“老臣愚钝,也实在不理解,戈辉举办比赛的目的。如果为了名声,他现在全国皆知,甚至在欧美列强,都是名声响亮的。如果为了银子,那么,小小的比赛能赚多少银子,哪怕每场比赛都看台坐满,又能有多少收入呢。如果不是为了银子,他又是为了什么呢?老臣实在想不通,只能说,年轻人的想法太清奇吧!” “臣觉得,戈辉没那么多想法,现在他们的仗基本打完了,他有时间玩点新花样了,虽然他说还要继续打,很有可能只是装腔作势给列强看的。”铁良接着分析道:“足球比赛,只能算他任性而为之的亲民之举,让特区百姓觉得,他不光能打仗,也会关心百姓的生活,足球比赛就是一个很好的亲民举动。” “也有道理”光绪轻轻点头,不咸不淡地评价,然后目光移向另外四名一直未开口的大臣:“你们以为呢?” “臣等附议”四位大臣异口同声。 “张卿(张百熙,户部尚书),别光附议,你也说说。”光绪直接点名:“去年,在你的推动下,朝廷的户部银行与现在的特区储备银行达成了战略合作,这是很有眼光的一步棋,所以,朕相信你的眼光,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百熙略作思考之后,慢慢腾腾地说道:“以老臣对特区几年发展的观察,他们几乎走对了每一步,这也是他们一直在向前发展的原因所在。”他翻开手中的《特区体育》,身着成合装的球员,抱着肩膀,倚靠在一根柱子上,英俊得让人嫉妒,他把这个页面,展示给大家看:“多帅气的小伙子,阳光、健康,有气质。”他进一步解释:“这不是一张照片,这是在展示特区百姓的风貌,展示特区的自信,在展示一条别人没走过的新路。”他坦言道:“老臣衰朽,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对新鲜事物理解不了,所以不确定这个比赛的利之所在,但我相信戈辉,所以相信这里能产生巨大的经济价值。” “衰朽?”光绪轻轻摇头:“朕还指望你老骥伏枥,继续为朝廷做事呢。” “老臣,谢陛下厚爱,愿为陛下鞠躬尽瘁。”张百熙连忙说道。 “朕自从收到载泽(载泽、戴鸿慈、端方、尚其亨、李盛铎等五大臣出使西洋)从西洋发回的电文后,一直在思量着官制改革的问题,思量着成立邮传部,综理铁路、陆路、江海之交通及舟、车、道路,邮政、电话电报,以利民用,考虑让你来担任尚书。”光绪说道:“朕,相信你的能力,能办好邮传部。” “老臣,谢陛下信任,定不负圣托。”张百熙立即表决心。 袁世凯等人惊讶不已,又羡慕不已,如此膏腴之位,陛下居然要给张百熙。 “这个事儿,等五大臣出洋考察归来后再定。”光绪说道:“今天跟你提一下,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老臣明白。”张百熙表情恭谨,心中欢喜。 “还是说足球比赛的事儿吧!”光绪伸手捡起桌上的巴图鲁之盾的三视图,一共分成九块,最后拼合成一面盾牌,设计精美,构思巧妙,价值不菲。轻轻点头之后说道:“戈辉的请求,朕准了,正好去朝阳看看太后,也想看看这个足球比赛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真的好,朝廷也可以组织自己的比赛。” “陛下,臣弟也想去朝阳,想进朝阳陆军讲武堂学习两年,请陛下恩准。”载涛上前一步,诚恳地请求道。 “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光绪不解。 “臣弟想为陛下分忧,然能力不足,恐负圣托,于是就想去军校学习两年。”载涛坦言道。 “也准了”光绪直接同意了,他今天心情不错。 “谢陛下恩准,臣弟一定努力学习,两年后,回来报效陛下。”载涛立即表忠心。 “咱们一家人,朕知你忠心。”光绪淡淡说道。 第268章 蔡锷与曾纯 就在光绪皇帝和几位大臣沟通足球比赛的时候,2000册《特区体育》周刊已经在上海多家书店悄然上架,加上前几日收音机上反复宣传,立时引起围观。 两个在街上边走边聊的人,被书店里的热闹景象吸引了。 “什么情况?书店里为什么这么热闹?”一位身着长袍马褂人疑惑道。 “无非是又出了什么好看的话本罢了,都是些无意义的事情。”另一位穿灰色长衫的人说道。 “无意义?”长袍马褂淡淡一笑,轻轻摇头:“松坡兄(蔡锷,字松坡),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觉得什么事情是真正有意义的,所以无意义才是人生的主流,计较这些,更无意义。” “我还做不到无用兄(曾纯,字无用)的洒脱随性。”蔡锷轻轻摇头。 “不如去看看,虽然无意义,但也不差这点时间。”曾纯说着,好奇心驱使,自顾自的向街边的书店走去。 蔡锷叹了口气,并未多言,也跟过去,他也想知道,是什么话本,这么有人气。 然而,他们看到的不是话本,而是一本又一本封皮精美的杂志——《特区体育》周刊。 很多人都被杂志里英风逼人的球员照片吸引了,有严肃不失优雅的成合装照片,有身着球衣脚踩足球的照片,有笑出一口白牙的生活休闲照片。摄影师真的花足了心思,让照片呈现一种阳光、健康、有气质的感觉,没有人能从照片上看出来,这些人其实都是普通工人。 蔡锷的手指轻碾杂志的页面,硬实光亮的纸张,清晰的照片、精细的文字,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杂志。 “多少钱?”曾纯举着《特区体育》周刊问店员。 “杂志后面写着呢!”店员答:“一两银圆,或者一千文硬币,大清全国统一价。” “一两银元?”蔡锷震惊:“太贵了。” “一本薄书值一个辉大头(一两银圆上有戈辉头像)吗?”曾纯诧异道:“你们这是明抢啊!没人会买的。” “你们看那里。”店员指着账房柜台那里。 蔡锷和曾纯同时移目过去,等待付款的人居然排起了长队,每人手里握紧了一本杂志,一脸欣喜的样子。 “两位兄台,你们要买吗?如果不买,能让给我们二人吗?”两位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出现在蔡锷和曾纯的身侧,其中一位瓜皮帽公子哥说道。 看蔡锷和曾纯犹豫,另一位不戴帽子的公子哥连忙解释道:“就剩下二位兄台手中这两册了,你们如果不买,就让给我们吧!” 蔡锷和曾纯几乎是下意识的递出了手中的《特区体育》周刊。 曾纯不解,直接问店员:“为什么呀?这么贵,一两银圆,他们还趋之若鹜。” “你们不听收音机啊?一连五天,都在播这个新闻。”店员解释道:“北方经济特区要举办足球比赛,啊……对,他们叫‘城市足球联赛’,5月20日正式开赛。人的体育场,张门票本地销售,余下的2000张门票留给长江以南的大清百姓。”店员指着账房柜台那里:“他们买的是‘门票特别版《特区体育》周刊’,最后一页是足球比赛日的江南地区版门票,拿着这本门票特别版《特区体育》周刊,你就可以在对应的城市,对应的体育场,对应的比赛场次,入场观看比赛了。最最重要的,今天卖的《特区体育》周刊,最后一页是5月20日开赛日的门票,光绪陛下有可能去朝阳观赛,并且下场开球。现在你们知道,自己刚才放弃了什么机会吧!”想了一下,店员又自豪地补充道:“全上海,只有十家书店有资格卖这本《特区体育》周刊,我们都是签了五年的合同才拿到的机会。” 蔡锷和曾纯对视了一眼,目光又同时移向账房柜台,又移回对方的脸上。 “嘻嘻嘻”店员笑了,马上又好心提醒他们:“别难过,朝阳和锦州港区,一共三十二支球队,要踢很多场呢,你们只是没有机会买开赛日的门票,其它比赛日的门票,会陆续的发过来,你们还可以争取决赛日的门票。如果你们实在是想买开赛日的门票,可以去别的书店碰碰运气,没准还有剩,不过,不要报太大希望。” 蔡锷和曾纯对视了一眼,曾纯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出了书店。 “怎么样松坡兄,有什么想法吗?”曾纯问道。 “我还看不出来,或许是那位总督大人的亲民之举吧!”蔡锷摇头说道。 蔡锷,1904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东京)毕业后回国,先后在江西和湖南训练新军。今年三月末和曾纯一起辞去了湖南新军教官一职,三天前两人来到上海。 曾纯,1905年法国圣西尔军校(巴黎)毕业后回国,在湖南训练新军,与蔡锷是同事。 两人没有在新军中看到国家强大的希望。新军,无非是换了军装和武器的八旗军,派系斗争、勾心斗角、中饱私囊依然是新军的主流,这样的军队,真的能打仗吗?国家还有希望吗?同时,禁卫军两次大凌河战役的胜利,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期间也收到了“红楼”的邀请,但他们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继续观察。后来的台安防线反击战和盘锦防线反击战,让他们看到了禁卫军强大的战斗力,直到禁卫军在奉天战场稳执牛耳,又在今年二月逼降沙俄远东军,才让他们下定决心去东北看看。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收到了“朗小姐”的邀请,所以才来到上海。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复朗小姐。”曾纯又问。 “还没想好,我怕有一天站在国家的对立面。”蔡锷犹豫道:“朝廷尽管不好,但毕竟代表国家,禁卫军虽好,但我真怕有一天他们要独立建国。同室操戈,受苦的总是百姓。” 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从两人眼前驶过,曾纯感叹:“你能想到吗?这样的轿车居然是清国生产的,就在你所担心的那位戈总督的治下。” “他(戈辉)的确做了很多,朝廷就缺他这样的人。”蔡锷说道。 “你不想去看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曾纯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那样。” “走吧,朗小姐的黄浦江畔酒楼,下一条街就是,我们去找她聊聊。”蔡锷说道。 两人步行没多久,便来到黄浦江畔酒楼。曾纯主动和店员打招呼:“我们找朗小姐,我叫曾纯,前天,我们来过一次。” “两位这边坐,稍等一会儿,我去问一下朗小姐。”店员礼貌地把两人让到座位上,然后离开了。 没过多久,店员再次回到两人面前:“两位请跟我来,朗小姐在后面的包间等候。” 还是前天见面时的那个包间,看到蔡锷和曾纯进来,张一朗站起来,主动邀请两人坐下,两杯热茶也被店员送到两人面前。 在张一朗看来,面相清瘦细眉细眼的蔡锷,并不帅气,她也不理解,为什么总督大人对蔡锷念念不忘,她相信,朝阳陆军讲武堂毕业的军官,哪一个都不比蔡锷差。毕竟禁卫军的军官是真打过仗的,对手还是列强的百战之师。 圆润却并不在肥胖之列的曾纯,虽然不能说他帅,但很耐看,可能是因为家境殷实,生活富足,受过良好的教育,让曾纯举手投足间更显得谦和儒雅,加上洒脱率真的性格,也为他加分不少。 目光在蔡曾二人的脸上短暂停留之后,张一朗说道:“我自做主张,为两位点了上海的特色小吃,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说话间,陆续进来的服务员把十几样小吃摆在了餐桌上。 “谢谢郎小姐的招待,这么快就中午了,我们也确实有点饿了。”曾纯说着夹起一个生煎包放进嘴里,仔细口味,不住点头:“肉馅鲜嫩得同刚刚绽放的花朵,每一次咀嚼都是对味蕾的极致诱惑。还有那潜藏的卤汁,仿佛山间的清泉,待你轻轻一咬,便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溢满口腔,简直是鲜、香、甜的味觉盛宴。” 张一朗笑了,轻轻拍手道:“想不到曾先生不仅是一位作风硬朗的军人,还是一位地道的美食家。” “如果从军是家族任务,那么美食就是任务之余,最大的爱好了。”曾纯坦言道:“我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这样的饭店,自己做厨师。”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去尝尝曾先生的手艺。”说完,张一朗立即把话题拉到朝阳方向:“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美食,等你们到了朝阳,肯定也会迷上当地的美食。听说最近开始流行铁板烧,这种吃法,是今年正月,突然间在朝阳出现的。” “噢!那我一定要去尝尝。”曾纯附和道:“我听说过铁板烧,最早可以追溯到大航海时代的西班牙,不过,我没吃过。” “说到朝阳,足球比赛是怎么回事?那位总督大人,为什么突然要组织这样的比赛?”蔡锷咽下咀嚼了好一会儿的锅贴(饺子)后,问道:“今天在书店里看到了《特区体育》周刊,才知道特区要举办足球比赛。” “足球比赛,一举多得。”张一朗解释道:“随着越来越多的移民来到东北,解决就业就成了特区政府的重中之重。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变得尤为重要,而足球比赛能创造大量的工作岗位。而随着足球人口的增加,工作岗位的数量也会直线上升,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经济价值。”张一朗摊摊手:“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但是我本人并不相信,这一切都有待证实。” 曾纯夹起一块锅贴,啧啧赞叹:“这是煎烙艺术下诞生的馅类小精灵,每一枚都承载着匠人的精心雕琢与时光的温柔以待。”他把锅贴举在眼前,继续赞美:“这是盛开的饺子之莲,却以更为挺括之姿,挺立于油香四溢的煎锅之中。外皮金黄微焦,仿佛秋日落叶轻覆的金色梦境,轻轻一咬,便是香脆与柔韧交织的美妙旋律,在唇齿间悠然响起。” 咳咳,蔡锷轻咳了两下,提醒曾纯:“无用兄,我们是来吃饭的吗?” 咯咯咯……张一朗爽朗地笑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天大的事情,也不差吃饭这点时间。” “有道理!”曾纯咀嚼着锅贴,含糊地回应,咽下锅贴,又夹起南翔小笼包,说道:“希望你们的总督大人是对的,足球比赛真的能赚到很多钱,同时还让更多的人找到了工作。有了工作,就有了收入,就能养家糊口,这是善莫大焉的事儿。” “虽然我不太相信足球比赛能赚到钱,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总督大人的决定还没有错过,希望这次也是对的。”张一朗说道。 “我就不多作评价了,这个也真的好吃,简直是文化与传承的深情告白,咀嚼间,仿佛回到了古老而温馨的小镇,满满的纯朴与美好。”曾纯咽下南翔小笼包后说道:“我震惊的是,这个比赛,居然是一名铁血军人想出来的,那本《特区体育》周刊,虽然只翻看了几页,但我能感受到,他们准备的非常充分,细节把控的非常到位。我在球员照片上,看到了脸上洋溢的自信,眼睛里的光,那种感觉,和我品尝美食时,感觉是共通的。” “现在我真的羡慕你们了。”张一朗感慨道:“你们有机会去朝阳看比赛,而我,只能在这里看店。” “我明白朗小姐的意思。”蔡锷当然能听得出,张一朗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他还是有自己的担忧:“我是担心……”蔡锷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又拍,斟酌着措词:“你们的总督大人,将来会不会……站到国家的对立面,我不希望国家乱起来,那样无数的百姓会受更多的苦。” 张一朗只是略作斟酌,便回答了蔡锷的问题:“我不知道总督大人的真实想法,将来会怎样谁都说不准,但我知道,老百姓最知道谁是真的对他们好,无数移民就是最好的明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当民心所向的时候,朝廷也只能接受现实。” “松坡兄的担忧,很可能意义不大,因为我感觉朝廷时日无多,根本不需要那位总督大人做什么。”曾纯放下筷子后,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那位总督大人有自立为王的倾向。听说他邀请光绪陛下来朝阳观赛,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还是想维持与朝廷的关系,不想恶化。” “看来,还真是得去朝阳看看才知道。”蔡锷认真地看向张一朗:“朗小姐,我答应你的邀请,听你的安排,我们去朝阳。” 张一朗站起来,伸出小手:“我代表禁卫军欢迎你们。” 蔡锷伸手轻轻的握了握张一朗的半个手掌:“就像你说的,老百姓最知道谁是真的对他们好,我相信百姓的选择。” 松开蔡锷的手,张一朗又握住曾纯的半个手掌:“我等你开店,尝尝你的手艺。” “等我开店了,第一个邀请你。”曾纯说道。 一周后,也就是4月22日,蔡锷和曾纯到港锦州港区,未作停留,坐上红楼派来的龙旗星途商务车,直接去了朝阳,于当晚入住朝阳禁卫招待所。 次日上午,戈辉与季明威在红楼接见了蔡锷和曾纯,下午,蔡曾二人在南郊示范军营体验射击禁卫军现役枪械。心中的震憾,久久不能平息。为什么禁卫军会有这么先进的武器?为什么这么先进的武器要卖给列强,甚至包括敌对的日本、俄国、英国、法国? 4月24日上午,蔡曾二人参观了朝阳陆军讲武堂,还旁听了一节《战役学》的军事理论课,蔡锷和曾纯震惊禁卫军的军事理论研究。课后,两人在学校图书馆借阅了多份军事论文和战役报告。蔡锷没有见到林贺学长,还有同学蒋百里和张孝准,打听之后才知道,林贺去了奥斯曼训练新军,蒋百里和张孝准都去了海军陆战队当参谋长。 4月25日,蔡曾二人参观了大凌河基地,用脚步丈量了两次大凌河战役的战场。观看了武装警察的日常训练(驻扎在大凌河基地的是武装警察)。这才是军事训练,这才是要打仗的军人,他们从战士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4月26日,蔡锷和曾纯被任命为先手行动指挥部参谋,协助季明威指导先手行动。并于当日下午,随季明威一起去大连。 第269章 樱花特殊部队 时间很快来到了4月29日,禁卫1、2、3、7师全部做好了渡江(鸭绿江)准备。四位师长开小会,又与刚到大连的季副长(季明威)沟通后,决定:4月29日夜渡江,4月30日拂晓攻击。 此时已经在鸭绿江对岸的群山中,像阿飘(鬼魂)一样游荡了两个来月的死神特种部队,终于等来了先手行动总指挥部和四位师长的电文。 “终于有消息了,我还以为红楼把咱们忘了呢!”副大队长王给力拍大腿道:“我真是过够了阿飘(鬼魂)的鬼日子了。” 哈哈哈……戈锋大笑:“这就受不了啦,你去问问那帮海狼,他们在台湾的大山里,和赛德克族一起过部落生活呢,一天天的不是摸鱼就是打猎,出头之日遥遥无期。” “他们……嘿嘿嘿”王给力也不怀好意地笑了:“是惨了点哈!嘿嘿嘿……” “笑啥呢?快说说,让我也乐呵乐呵!”副大队长龙焱从外面进来:“这帮小子跟牛似的,差点没累死我。” “旬子奇呢?他不也去了吗?”戈锋问道。 “他看上牛龙和牛蟒了,直接内定了。”龙焱说道。 “就看上俩啊?”王给力惊讶道:“这不是他的性格啊,好东西他是一个也不放过的。” “他倒是想要好几个呢!”龙焱没好气地说道:“铁塔、李海洋、成飞,都盯着呢!狼多肉少啊!他要是敢硬要,他们仨就敢跟他急眼。” 王给力重重点头:“这批确实比咱们那时候强,很多东西我们都是后来学的,人家在十八层地狱的时候就是训练项目。” “我们那时候条件有限,很多东西都是自己摸索,人家是吃现成的,下一批3.0版本的训练大纲,肯定还要超过他们。”戈锋说道。 “赶紧分了吧!几个中队长都伸脖子等着呢!”龙焱催促道。 王给力把电文递给龙焱:“先看看这个。” “嚯——”龙焱兴奋道:“玛德,终于要大干一场了。” “通知各中队长开会。”戈锋对山洞口说道。 守在山洞口的死神战士立即绳降而下,近十几米的落差,不到五秒落地。 十几分钟后,六个中队长齐聚山洞,王给力向他们传达了季副长和四位师长的电文。 半个小时后,九个人共同制定了双保险防御计划。 时间紧迫,戈锋直接分配任务:“雷霆、旬子奇、成飞,负责禁卫1、2师登陆场警戒,铁塔、李海洋、叶剑辉负责禁卫3、7师登陆场警戒。记住你们只负责警戒最外围,里边有人家的侦察营。我率领两个直属中队警戒两个登陆场中间地带。” 接着戈锋对十天前刚刚加入的24名新队员做了分配,旬子奇并未如愿,牛龙和牛蟒他只留下了牛龙,牛蟒被叶剑辉抢走了。 戈锋最后下令:“出发,宽甸大拐弯(请不要计较这个地名,情节需要,随便写的)。” 禁卫1、2、3、7师虽然分成两个登陆场,但是距离并不远,只有五公里多一点,都在宽甸大拐弯的位置。这里距离死神的秘密营地直线距离27公里,因为全程山地行军,实际路程要多出一倍不止,所以这段路并不好走,但对特种部队来说,这是家常便饭。 拔营之后,兵分三路,v字形前进,戈锋率领直属中队段后,排在v字形的下尖位置。 就在死神全速赶往宽甸大拐弯的时候,江坂任中佐(升衔了)正在对新组建三个月的“樱花特殊部队”(日语里的特殊部队就是特种部队的意思)训话。之所以没有继续用“江坂xxx”开头,是因为朝鲜驻屯军司令官长谷川好道大将不同意,他认为“江坂特遣队”已经被消灭两次了,没有延用的必要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之所以仍然由江坂任担任大队长,是因为江坂任能两次活着回来,其生存能力值得肯定。另一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江坂任的总结报告写的十分深刻,对特殊部队的定位与使用作了非常系统的分析,陆军参谋本部参谋总长兼兵站总督山县有朋大将非常认可,所以只是象征性的追责了江坂任,没有逼他切腹谢罪,让其带罪立功。 江坂任提着武士刀慢步在队列里,脑子里回想着长谷川好道大将交待他的绝密任务,又是九死一生之局,为什么又是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调整心绪,压下脑子里纷乱的想法,先做好第一步,于是大声说道:“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今天是最后一次考试,实战考试,也是樱花特殊部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战。”他的目光从队员的脸上依次扫过,是一张又一张坚毅的面孔,他满意地点头,继续道:“为什么总人数是444人?” 没人回答他,因为他也不需要有人回答,他自问自答:“在我们的习惯里,4是不吉利的数字,发音和‘死’相同。444是由三个连续的‘死’组成的。”他突然拔高的声音:“这代表着,我们是一支带着‘死志’的特殊部队,代表着我们有为天皇陛下去死的决心,有为大日本帝国去死的意志,面对死亡而不惧,我们终将死中求活,终将战无不胜。” 天皇陛下板载(万岁),大日本帝国板载,板载、板载……队员们开始大声喊万岁。 江坂任并未阻止,而是等队员们充分宣泄了情绪之后,才抬手制止,然后继续道:“你们都是从忍者世家里走出来的精英,受过十几甚至二十年的忍者训练,暗杀、格斗、隐蔽、跟踪、追击、伏击,都是你们最擅长的。三个月的射击训练,也让你们初步具备了精确射手的实力。”他突然大吼道:“但这些还不够,训练不是实战,实战完全不一样,你们还没有与支那特殊部队交手。”他的声音突然又变得低沉:“没有感受到什么是绝望。”他突然面向队员们,深深地弯下腰,声音哽咽:“我是个失败者,我和中钵副大队长被支那特殊部队打败两次。”抬起头,平复了一下情绪,平静地继续道:“我没有切腹谢罪,是因为我不能死,我必须把用生命换来的经验传下去,让后来者的你们有机会打败他们,以雪前耻。” 雪耻、雪耻、雪耻……队员们开始大吼,不停地重复。 江坂任再次弯腰,表示感谢,然后伸手示意队员们安静,继续说道:“最后一次考试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潜过鸭绿江,到支那人控制区,割一颗支那人的脑袋回来。这也是我们樱花特殊部队的第一战,也是我们对支那人的复仇之战。”说着他主动大吼:“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所有人一起大喊。 站在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的副大队长中钵仁郎少佐(逃回朝鲜后,也因祸得福,由军曹直升少佐),心中佩服不已,在调动情绪这一块,江坂任的确是厉害。 等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江坂任走回队列前面,抬手示意队员安静,然后指着身后堆成一面墙的长条木箱,继续说道:“这些是为我们这次行动准备的新式半自动步兵铳(步枪)、手铳(手枪)、冲锋铳(冲锋枪)、轻机关铳(轻机枪)。” 副大队长中钵仁郎少佐,立即打开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支步兵铳,交到江坂任手中。 队员们冷眼一看,这不是他们每天都在用的三十八年式步兵铳(未正式量产,只少量生产试用)嘛。仔细一看,又不对,和三十八年式步兵铳不太一样。 江坂任拉动枪栓,确认里面没有子母弹,然后继续介绍:“这款半自动步兵铳的设计者叫有坂刚,他是三十八年式步兵铳设计者有坂成章少将的儿子,子承父业,请放心使用,不要担心。” 江坂任从中钵仁郎手中接过一板桥夹,将12发子弹直接压入弹仓,继续道:“这款半自动步兵铳,参考了支那禁卫军的fa-1903半自动步兵铳的设计,又结合了三十八年式步兵铳的设计,枪长和三十八年式步兵铳相同,1280毫米,配上三十年式刺刀,全枪长1700毫米,口径6.4毫米,装弹量12发,使用6.4毫米x42毫米新型有坂步兵铳弹丸(弹丸,日语里是子弹的意思),有效射程500米(射程和发射药的性能有很大关系,发射药不同,射程也会不同)。”介绍到这里,江坂任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支那禁卫军的步兵铳也使用6.4毫米x42毫米的弹丸,所以我们缴获他们的子弹可以用在我们的步兵铳上。” 队员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但没人说话,到底是谁抄袭了谁,一切尽在不言中,同时,他们也放心了,因为可以肯定,这是成熟的设计。 想了一下,江坂任又补充道:“这款半自动步兵铳,相比支那禁卫军的fa-1903,它的枪管更长,所以它有更远的射程,更高的射击精度,在与支那人对射的时候,我们有更大的优势。”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半自动步兵铳,随意的瞄了瞄远处的树林,因为是新枪,还未清理枪膛,为枪做第一次保养,所以他只是做做样子,并未开枪。 事实上,有坂刚设计的这款半自动步兵铳,核心设计完全延用了fa-1903的设计,只是在外形上还保留着三十八年式步兵铳的外形,甚至全枪长度也和三十八年式步兵铳相同,这是他的固执,也是作为儿子向父亲有坂成章致敬。当然,也符合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对步兵铳的要求,否则也不可能制造出来。 日本新一代步兵铳的口径和弹丸,和禁卫军的fa-1903半自动步枪完全相同,这是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和日本海军军令部共同决定,报请日本天皇后最终确定的。借这次战败的契机,全面推翻日本现役军用枪械口径,全面改成禁卫军口径,步兵铳、手铳、冲锋铳、轻机关铳、大口径(12.8毫米)机关铳等的口径和弹丸寸法(寸法是日语里尺寸的意思),都和禁卫军完全相同。将来缴获方便自己使用,为将来全面入侵清国做准备,你的,将来都是我的,不用改,直接就能用。 乘坐德国军舰,刚刚进入安达曼海的禁卫军参谋总长宁远上将,如果知道自己努力推销的0.2寸(6.4毫米)步枪口径和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居然就这么在日本实现了,他一定会笑死在船上。他一路都在思考,怎样才能说服奥斯曼军方,将步枪口径确定为0.2寸(6.4毫米),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梦想居然在日本实现了。日本人不用说服,主动改成了禁卫军口径,真让人哭笑不得。 江坂任叹了口气,继续道:“不光是步兵铳,还有6.4毫米口径轻机关铳,同样使用6.4毫米x42毫米新型有坂步兵铳弹丸。还有9毫米口径的手铳和冲锋铳,都使用9毫米x19毫米的新型有坂手铳弹丸。” 江坂任再次指着身后的木箱,说道:“这里面有步兵铳、轻机关铳、冲锋铳、手铳,大家过来挑选,给大家30分钟保养枪支,30分钟体验射击,1个小时后出发,目标富丰驿附近的大拐弯,我们今晚从那里渡江,去支那禁卫军控制区执行任务。” 多讽刺啊!伊藤博文和一众高参们,在平壤总督府研究数日,最后听取了丰田正男联队长的建议,确定在富丰驿大拐弯处渡江,居然十分巧合的和禁卫军宽甸大拐弯登陆场完全重合,狭路相逢。这就是战争,巧合无处不在。 樱花特殊部队的训练营地距离富丰驿附近的大拐弯,地图上直线距离超过70公里,全程山地。由于这里是日本控制区,所以他们不怕暴露,不需要躲避山民,可以选择骑马,走更容易行军的缓坡道路,既可以节省马力,又能提高行军速度。即便如此,他们在路上依然休息了三次,东洋马的耐边实在差了点。在天擦黑前,他们堪堪赶到预定的驻军营地,把马交给驻军,剩下的30公里山路需要他们用两条腿丈量了。 远处山坡上的一处树丛下面,观察手诸晓成突然报告:“有一个大队的骑兵进入丰田联队的营地,咦?怎么穿着黄棕色的军装,不应该是藏青色吗?” 正在轮流打盹的狙击手柏春伟立即睁开睡眼,抬起第二代死神狙击步枪,把眼睛对准了四倍瞄准镜,微调焦距,静心观察,小声的分析道:“这支鬼子确实有点不一样,个头更矮小,走路的样子不像是军人,但又泥马穿着军装。” “啧啧啧,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诸晓成有点小兴奋:“我的直觉告诉我,小鬼子要搞事情。” “咱们死神不怕事,就怕没事。”柏春伟也觉得这支骑兵小鬼子有来头:“欢迎光临死神盛宴。” 小队长黑木二郎视线突然定格在远处的山坡上,抬手指着山坡的方向大声道:“感觉那里……似乎有人在观察这里。” 中队长津田健次郎立即举起望远镜观察,仔细观察每一堆树丛,每一块大石头,每一处适合隐蔽的位置,良久之后,毫无所获。但他相信一个忍者的直觉,远处的山坡上肯定是有问题的。 没有看出异样的中钵仁郎也放下了望远镜,然后对黑木二郎说道:“虽然我也没看到,但是以我猎人的直觉,那里的确有东西。” 江坂任走过来问明情况后,立即告之了驻军副联队长山崎育三郎中佐(联队长丰田正男去平壤开会了),然后组织所有队员吃饭,天黑后出发。 山坡上的诸晓成和柏春伟小心的清理着自己隐藏过的痕迹,一边观察着向山坡这边过来的日军侦察小队,然后悄悄地撤向预备的隐蔽位置。 天彻底黑下来之后,江坂任率领樱花特殊部队离开了丰田联队的驻地,开始正式丈量最后30公里山路。樱花特殊部队除了江坂任和中钵仁郎,其他队员都出身于忍者世家,翻山越岭都是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的训练项目之一,所以即便身上背负了几十公斤重的装备,跑在山路上依然如履平地,但这段30公里的山路,真的是一重又一重的大山,和他们忍者训练时的低缓山林路并不相同,真的是在考验忍者的耐力极限。 又是黑木二郎,他感觉黑暗中有人跟着他们,具体在哪个方位,他又不能确定,所以只能憋在心里默默地纠结。 这时,副大队长中钵仁郎主动找到黑木二郎:“黑木君,你有什么发现没有?作为猎人,我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第270章 流血的樱花 黑木二郎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少佐阁下也有这样的感觉吗?我也感觉有人跟着我们,这种直觉很强烈。” “你带一个分队去左手边方向搜索。”中钵仁郎直接给黑木二郎小队长派任务。 “嗨依”黑木二郎立即带队出发。 “你带一个分队去右手边方向搜索。”中钵仁郎又给柄本时生小队长派任务。 “嗨依”柄本时生立即带队出发。 “你带一个分队向后搜索。”中钵仁郎接着给平山佑介小队长派任务。 “嗨依”平山佑介立即带队出发。 江坂任走过来,提醒道:“中钵君,我们要连夜渡江,不能耽搁,以我们的速度,不是谁都能追得上的,这里是朝鲜,是我们的天下,我们无惧跟踪。” “嗨依,我只是让他们确认一下,我相信他们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中钵仁郎不卑不亢地说道。 “谨慎没有错,但你要明白,樱花特殊部队是由忍者组成的超强部队,几个跟踪者而已,影响不了我们。”江坂任说的很自信,他也有理由自信,因为这些忍者确实强得可怕。 “嗨依”中钵退让了:“那我断后,负责收拢他们,我们会尽快追上大部队的。” 江坂任抬手拍了拍中钵仁郎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队,加速前进。 吊在樱花特殊部队斜后方的诸晓成和柏春伟,悄无声息地绕开了前来确认的日军分队,继续远远地吊在他们斜后方。 “奶奶的,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诸晓成瞟了一眼夜空中的一弯新月(初六的月亮),作用不大,夜色依然是漆黑的,十分不解道:“难道他们有夜视眼?” “直觉,很多东西冥冥中是有感应的。”柏春伟解释道:“作为‘同行’的直觉。” “你还整出玄学来了。”诸晓成不以为然道:“我不相信猜想的东西,他们肯定是闻到了蛛丝马迹,因为我们做不到掩盖一切痕迹。” “无所谓,反正他们找不到我们。”柏春伟说完,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于是又道:“你发现没有,我怎么感觉他们的行进方向是宽甸大拐弯呢?” “前面还有好多座大山呢!你这结论是不是下的有点早呀!”诸晓成并不这么认为。 “切,你没听过吗?好事不灵,坏事灵。”柏春伟坚持道:“没有什么比打仗时巧合更多了。” “反正我已经给锋大队(戈锋)发电了,相信锋大队肯定会有所准备的。”诸晓成肯定地说道,接着又开始抱怨:“马德,黑灯瞎火的,让我跟着他们跑,小鬼子到底想折腾啥?” “还能折腾啥,找死呗,他们跑的越快,死的就越快。”柏春伟恶狠狠地说道。 此时的三支樱花分队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那种被跟踪的直觉并没有消失,依然若即若离地存在。 中钵仁郎没有让他们再去找,而是带着他们加速前进,追赶樱花大部队。一边跑,一边观察一弯新月下的夜色,大山的阴影就像擎天巨怪,仿佛随时都会对他们发起致命一击。 此时的戈锋也刚刚赶到预定的警戒位置不久,对于诸晓成的电文,他相信战争中的一切巧合,很有可能日军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他作了充分的安排。占据有利位置,全神戒备,必经之路必须要有地雷埋藏,一颗肯定不行,一颗地雷的下面,一定要有第二颗,第二颗的下面要有第三颗,如果有必要,第三颗下面有第四颗第五颗也完全正常,挑战对手的心理极限,将无耻进行到底。 地雷不光要埋在地下,还要像石头一样直接扔在草丛里,表面覆盖碎石,爆炸时就像天女散花。有些地雷,还巧妙地挂在树上,一颗、两颗、三四颗连在一起,一个响,全都响,一炸一大片。 光这些还不够,还要加上四挺fa-44通用机枪,全面压制。 fa-44通用机枪,是禁卫军为了满足战术需求,既要保留机枪的较大杀伤力和射程优势,又要兼顾轻量化,做到能够单人携行,而妥协后的产物。为了尽快装备部队,并没有从零开始研发,而是直接延用fa-42重机枪(0.3寸口径,即9.6毫米,抹掉零头,剩下9毫米)的设计,全长缩短到35寸,全枪重12公斤(包含两脚架),口径改成0.25寸(8毫米),弹链供弹,使用0.25寸x1.65寸(8毫米x52毫米,1.65寸=52.8毫米,零头去掉了。)尖头无底缘通用机枪弹,取消沉重的四脚兽稳定支架,换上轻便的鹤腿两脚架,使用更重的枪机,将最高射速由1500发每分钟,降到600发每分钟,极大的提高了续航能力,又降低了子弹消耗,最重要的是射击更加精确,杀伤力也没有减低多少。由于射速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扣动扳机,立即松开,如此反复,就能打出半自动步枪的点射效果。加上四倍镜,能当狙击步枪用,而且还是容错率极高的连发狙。 fa-44通用机枪,农场兵工厂只改进了两次就直接定型了,顺利得难以置信,从立项到定型,前后只用了一个月零几天(37天)的时间,堪称神速。而另一款今年4月20日刚刚定型的班用轻机枪fa-47,同样完全延用fa-42重机枪的设计,却耗时近半年,五次大改进,细节修正几十次,光测试一项,就打坏了396挺,如果还不定型,试枪员和设计师们很有可能会疯掉。fa-47班用轻机枪,口径0.2寸,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同样更换了更重的枪机,最高射速射速降到750发每分钟,取消了方形的散热套筒,合金枪管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加装鹤腿两脚架和前置小握把,可选择100发弹链(外形是弹鼓,其实是弹链)或者200发弹链供弹。 总的来说,fa-44通用机枪和fa-47班用轻机枪,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爹——fa-42重机枪,核心设计都是相同的,区别是口径、子弹尺寸、全枪重量,以及fa-47没有方形的散热套筒。 戈锋安排完一切后,带着直属中队来到两个登陆场中间地带警戒。 禁卫1、2、3、7师,正在紧张地架设浮桥,几十条挂着马灯的小船在江面上来来回回,搬运着椎头木桩。桥面也随着两串马灯(提醒边界)在不断的向前延伸。 禁卫1师2团(团长苗青山),三营长安逸,此时就站在鸭绿江对岸的小山坡上,远远地看着江面上来往穿行的灯光,宛如倒挂的星辰,煞是好看。2团3营提前泅渡到鸭绿江对岸,负责登陆场内圈警戒。这个山头,就是内圈的边界,再往外是死神特种部队的警戒范围。 “营长,江面上真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散落在江面上一样。”侦察排长陈友亮赞美道,马上又想起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于是又道:“警戒部署,黄副营长(黄宣)已经安排完毕,死神锋大队发电过来,有一个大队的日军可能正在向登陆场方向过来,死神负责拦截,也让我们做好战斗准备,黄副营长让我问营长,有什么特别指示没有。” 听了陈友亮的传话,安逸立即没了看灯光的心情了,直接下山坡,他要亲自和黄宣确认部署情况。不考虑日军是否知道禁卫军今夜的行动,既然敢只派一个大队过来,那这个大队肯定不简单。他相信死神的实力,但死神要负责两个登陆场,加一个中间地带的警戒,力量被分散了,这时候还能不能顶住一个大队的日军进攻?不好说了,所以三营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一定要扛到更多的部队渡工。哪怕只有一个团渡江完成,那么,一个大队的日军,就不再是问题了。 樱花特殊部队夜里10时许惊动了死神,原因是一名负责前边探路的樱花队员,不小心踢动了一块石头,然后,轰,三名樱花队员被一颗地雷炸上了夜空。巨大的爆炸声,惊动了几公里外的渡江部队。 浮桥刚刚架设完成,远处就响起了爆炸声,军人,尤其是战争中的军人,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爆炸,答案显而易见,日本人来了。 白起不为所动,直接下令:“快速渡江。”只要有足够多的人渡过鸭绿江,他们就不惧任何危险。 爆炸声就是战斗命令。 死神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禁卫1师2团3营,立即全神戒备,枪口瞄准了爆炸声的方向。 樱花特殊部队迅速散开,寻找隐蔽位置,举枪瞄准他们认为可能的方向。江坂任第一时间派人四向侦察,他同样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爆炸。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理智告诉他,最好现在就撤退,就能保证樱花全体全身而退。但是不战而退,他无法向陆军参谋本部交待,因为营救任务紧迫,没时间拖延。也无法向樱花全体交待,这些忍者都是十几二十年训练出来的精英,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这么撤退,他估计自己无法活着回到平壤。但是,如果要和前面的敌人打一场,能有多少樱花队员活着回到平壤,结果肯定十分的悲惨。 “中佐阁下,撤退吧!显然支那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前面是陷阱。”中钵仁郎冷静地说道,他并不知道跨境作战的真正目的。 八嘎、八嘎、八嘎……中钵的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一连串的“八嘎”声。 懦夫、胆小鬼、无能之辈……各种喝骂声接踵而至。 中钵仁郎羞愧地弯下了腰,轻重,他拎得清,背负责骂又如何,坚持道:“请中佐阁下三思,撤退是生,前进是死,个人荣辱是轻,樱花全体是重。” 刷、刷,两把代表中队长身份的武士短刀架在了中钵仁郎的脖子上,中队长津田健次郎冷言道:“你这个懦夫,没种的猎户(中钵仁郎是猎户的儿子),再敢多说一句,这里就是你的死地。” 另一位中队长八木勇征杀气纵横地说道:“我们是来建功立业的,为家族争夺荣耀的,你居然敢让我们当逃兵,该杀。” 江坂任摆手,让两个持短刀的中队长退下,然后说道:“支那人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因为知道计划的不超过十人,而这十人都是非常可靠的,他们不会泄密。” 江坂任再次摆手,两个持短刀的中队长终于把短刀从中钵仁郎的脖子上拿开了,然后继续道:“我相信这只是巧合,战争中有无数的巧合,很可能支那人也有和我们类似的行动,选择的路线恰好也经过这里。”江坂任轻轻摇头:“用支那人的话说,狭路相逢了。” 江坂任环视八位忍者中队长,然后继续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杀过去,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强的,帝国军人战无不胜。” “嗨依”八位忍者中队长同时向江坂任弯腰,肯定了江坂任的决定。 “津田中队、八木中队,前方主攻,确认敌方实力。”江坂任直接下令,让两人去建功立业。 “嗨依”津田健次郎和八木勇征异口同声,再次向江坂任弯腰。 “桥本中队、少路中队,左侧迂回。”江坂任继续下令:“村山中队、高桥中队右侧迂回。” “嗨依”桥本淳、少路勇介、村山蝉之介、高桥侃,异口同声,一起向江坂任弯腰。 江坂任看向最后两个中队长:“新田中队、中村中队,是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 “嗨依”新田真剑佑和中村梅雀,齐声回应,同时弯腰。 “中钵少佐”江坂任看向中钵仁郎:“率领直属中队,后方警戒,防止敌人从后面偷袭。” “嗨依”中钵仁郎微微屈身,低头回应。 “立即行动”江坂任大吼。 八个中队长立即去找自己的中队,江坂任叫住中钵仁郎,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有时候对的,也是错的。比如今夜的情况,我和你想的一样,但如果我选择撤退,我们俩很快会变成一堆碎肉。”江坂任拍拍中钵仁郎的肩膀:“我们俩已经合作这么久了,我希望我们俩能一直活着走下去,他们想建功立业,那就让他们先上。”江坂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支那人有句话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他们想快点死,我们拦不住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中钵仁郎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干巴巴地回应一句“明白”。 “做好后方警戒,那是我们的退路。”江坂任叮嘱道。 “明白”中钵仁郎低声回应。 “去吧!”江坂任说完,闭紧了嘴唇,紧盯着漆黑的前方,大山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作势欲扑的样子,像是要吞噬他们。 立功心切的八木中队,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向前渗透。行进中的一名队员突然感觉脚下一松,好像是把什么东西踩下去了,顿感不妙,另一只脚用力,弹身而起,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弹片钢珠射向四面八方,像一阵暴风扫过八木中队,一瞬间,五十人的八木中队,至少一半的人倒在了血泊里,死的一声没吭,没死的惨叫不止。 “八嘎……”走在最后面的八木勇征心在滴血,那些都是和他从小一起训练,十几年如一日的兄弟,倒在了建功立业的前夜,他大声嘶吼:“让开正面,躲进树林里。”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地雷难道就不能埋在树林里吗?他刚想阻止,但为时已晚,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在两侧的树林里响起。 挂在树上的地雷被触发了,由于是在空中爆炸的,弹片钢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射向四面八方,噗噗噗……弹片钢珠接二连三的穿透樱花队员的身体。树林里没有惨叫声,只有最后的呻吟,血腥味和硝烟味瞬间充满了活人的鼻腔。 “啊——”八木勇征痛苦嘶吼,他知道,他成了八木家族的罪人,是他把师弟们送进了修罗场。五十人的八木中队,仅剩下八木勇征和身边的四人。 躲在不远处的津田健三郎知道,八木中队完了,八木家族完了。 嗵嗵嗵,死神的照明弹打向夜空,照亮了残肢断臂一片狼藉的地面。 “芜湖——xx……”匍匐状态的牛龙,兴奋得支起半个身体大叫,卧字开头的那两个字,连说了三遍:“小鬼子是做了多少孽啊!天上地下的(地雷)全让他们触发了,我让你们……” 趴在附近的旬子奇。气得直接丢石头砸在牛龙的钢盔上,铛,直接把牛龙后面的话砸回去了。大声呵斥:“趴下”。 第271章 死神的召唤 照明弹不光照亮了樱花,也照亮了死神。 津田健次郎发现远处的山头上有人,似乎是在喊些什么,立即下令射击山头,同时自己也架起轻机关铳,直接开火。在出发前,津田只做了短暂的体验射击,并没有深刻的感受。此时,却让他兴奋得无以复加,这款轻机关铳太厉害了,绝对的大杀器啊!很快又五味杂陈,不是滋味,面对这样的机关铳,卡塔那(武士刀)还有用吗?在大山里十几年的忍者磨砺还有意义吗? 对面山头上的牛龙,被樱花射来的子弹压制得抬不起头来,挡在前面的石头,被子弹撞得星火四溅。这时他才明白,如果不是旬中队长那块石头,他已经被子弹穿成筛子了。 旬子奇恶狠狠地训斥:“这特么是在打仗,你要是再乱叫唤,明天罚你五百个俯卧撑,两小时的平板支撑。” 牛龙怕了,俯卧撑和平板支撑都还好,只不过身体累一点罢了。真要是惹怒了旬中队长,那火暴脾气他是领教过的,那种一对一格斗的酸爽,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揍你,还美其名曰陪你练格斗,明明他没有自己块头大,却被他揍得直想喊爸爸,他是真心不想再感受一次。 牛龙不敢再吱声了,立即换了一个位置,架起fa-44通用机枪,扣动扳机,认认真真地打出一个又一个的长点射。 旬子奇嘴角微微上扬,这还差不多,否则我就再陪你练练格斗。 山坡下,津田对着山头上可能藏人的位置,送出一个又一个长点射,能不能命中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吓唬人。 碰碰碰碰……十几颗弹头撞击在津田身侧的大石头上,石屑乱飞,几颗碎石砸得钢盔叮当作响,还在自己脸上开出两道血槽。 “以贴(疼),八嘎——”津田惨叫。 疼得龇牙咧嘴的津田健次郎,突然觉得比上不足比下余,至少我们津田家族的勇士还活着。而八木家族将从此走向末落,人才凋零,无可挽回。津田觉得这样挺好,自己的家族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嗵嗵嗵,死神的照明弹继续打向夜空,照亮了山上山下。 死神防线的两侧,几乎同时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埋好的地雷又被触发了,接着就是熟悉的fa-44和fa-47长点射,无情的收割还在艰难移动的目标,趁你病,要你命。 对向也响起了压制的枪声,那是半自动步兵铳的枪声、冲锋铳(小石川炮兵工厂仿制的fa-40冲锋枪,还未正式命名)的枪声、轻机关铳(小石川炮兵工厂仿制的fa-26-j班用轻机枪,还未正式命名)的枪声。 两边打得热火朝天,却不见双方有拉近距离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躲在遮蔽物后面开枪。借着照明弹的光亮,比谁射击得更准,比谁带的子弹更多。 不是樱花不想进攻,而是被地雷炸懵了,一时间不敢向前,怕再踩到地雷。 不是死神不想进攻,而是任务在身,不能打乱部署,况且,不进攻,不等于没有杀敌之法。 江坂任很快知晓了前方的情况,他对八木中队惋惜了三秒钟,嗯,就是三秒,对已经除名的中队,想的再多,也毫无意义,应该多为活着的中队着想,这才是当务之急。新的坏消息,很快接踵而至,左右两侧迂回的伤亡也传了回来,开战不到十分钟,己方就有超过一百人永远倒在了这里。江坂任的胸口仿佛被挨了一记重拳,半天喘不过气来,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绝望,他确定对向就是支那禁卫军的特殊部队。 虽然绝望,但他此时已经没有撤退的想法了,他的樱花是由忍者组成的,之前的伤亡只是对地雷的应用理解不够(20世纪初,地雷还没有大规模应用,日俄战场上,俄国人第一次开始少量的应用地雷),是认知差距,并不是樱花不行,现在他要与支那特殊部队一较高下。 进攻之前,先通知最近的驻军:“给山崎联队长(副联队长山崎育三郎中佐)发电,富丰驿大拐弯附近发现支那军,请速来支援。”接着,又给各中队下令:“通知各中队,收拢队员,重新组织进攻。新田中队、中村中队,配合津田中队正面进攻,拿出忍者的手段,快速渗透,抢占制高点。”想了一下,又追加一条:“八木中队剩余队员,去中钵少佐那里,协助警戒后方。” 樱花各中队,迅速收拢队员,很快从最初的损失和混乱中恢复过来,立即制定了新的进攻策略。有了新田中队和中村中队的加入,津田中队如虎添翼,轻机关铳负责火力压制,半自动步兵铳负责精确射击,冲锋铳负责渗透,借着夜色灵活走位,不断接近,表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旬子奇凝视着夜色中灵活走位的日军,越来越接近预设打击区,嘴角微微上扬。他确定这是一支日军的特种部队,虽然战术动作并不规范,但速度是一流的,弥补了战术动作的不足。不过,这些对死神来说,毫无意义,他们渗透的越快,死的就越快。 “死神在召唤,快点过来吧!”旬子奇喃喃道。 两个月来,死神一边侦察训练,一边绘制鸭绿江沿岸500:1的地形图,虽然做不到百分之百的精确,但误差绝对不大。禁卫1、2、3、7师确定登陆场之后,戈锋、王给力、龙焱,和六位中队长一起制定了一个双保险防御计划,即身后的禁卫军侦察营是第一重保险,为死神的布防查漏补缺,第二重保险是炮火辅助,事先划定三层炮火打击区,只要敌人进入打击区,他们就可以呼叫炮火支援,不费一枪一弹,直接“炮灭”对手。 此时的樱花特殊部队,渗透得非常顺利,对比之前的伤亡惨重,顺利得有点不真实。对向的确还在射击,而且还是非常要命的那种,你但凡慢一点,就有可能把命丢在刚才的位置。还有迫击炮弹,一颗接一颗地从天而降,几乎是瞄着自己的脚印炸的。敌人肯定是没有放水,难道是自己超水平发挥吗? 不光是正在渗透的樱花心里不踏实,躲在后面观察的江坂任心里也不踏实,究竟是哪里不对,他想不明白。 一直在最后方警戒后向的中钵仁郎再次来到江坂任面前,认真地说道:“让他们撤回来吧!前面很有可能是一个更大的陷阱,樱花首战,决不能首战灭亡啊!” “中钵君”江坂任声音冰冷:“你是在乱我军心。” “我错了”中钵仁郎立即弯腰道歉:“最后一句,如果樱花没了,我们俩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坂任何曾不知,但他有得选择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们跨过鸭绿江是为了执行营救计划,营救刚刚押送到旅顺口不久的满洲军高层。 “你并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江坂任平静地说道:“前面是陷阱又如何?如果樱花死的不够多,如何证明是陷阱?我们回到平壤,怎么向长谷川好道将军和伊藤博文总督阁下解释?否则他们会说我们是怯战而逃。” “可是……”中钵仁郎心痛不已:“那些都是帝国百年难遇的精英啊!” “精英?”江坂任鼻音轻哼:“自以为是的人是假精英,血淋淋的事实已经证明,他们就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他们配不上‘精英’两个字。” “就这么看着吗?”中钵仁郎又问:“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什么也不用做,等着看就行了。我想知道,支那人的陷阱是什么,这是我们学习的机会。”江坂任的声音平静而冷酷:“支那人有句话,吃一堑,长一智。地雷,强行打开了我们对特殊作战的理解,这是今天的重要收获之一,深有所得。” “嗨依”中钵仁郎低头弯腰:“我也学到了,特殊部队不是格斗厉害,不是铳打得准,不是跑的快,是我们能想到的,要全部具备。” 江坂任轻轻拍了拍中钵的肩膀:“我们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从对手身上学习,是重要的手段之一。”但他没说,从对手身上学习,是要交学费的,而且十分昂贵。 “嗨依”中钵仁郎再次低头弯腰:“我回去警戒了。” “后向,是我们的退路所在,务必谨慎。”江坂任强调。 “嗨依”中钵仁郎弯腰回应,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禁卫1、2师的轻型榴弹炮团,先后接到死神发来的炮击位置。对照500:1的地形图,立即确定了a3区、b1区、c1区的位置,三分钟后,3.5寸口径的炮弹冲出炮膛。 已经在旬子奇身侧站了有一会儿的孔龙和康朗有点着急了,孔龙问道:“炮弹怎么还不来?我们两个小队还等着捡人头呢!” “没错,关于补枪,我们小队是专业的。”康郎玩笑道。 “急什么,让炮弹飞一会儿。”旬子奇淡然道。 下一刻,3.5寸口径的高爆弹狠狠地砸在了划定的区域,不是一颗,不是一颗接一颗,是很多颗同时砸在一个区域。大地翻滚,乱石穿空,死神咆哮。 樱花队员们真的如樱花般绚烂,残肢断臂在闪现的火光中飞舞,又像是在跳着一种奇怪的阿波舞蹈,还未来得及喊“以贴(疼)”,就已经完成了由人体向尸体的转变。他们没有遗憾,因为来不及思考这些东西,希望啊,梦想啊,这些东西永远与他们无关了。 江坂任笑了:“原来如此,又学到了。这就是特殊作战,明明占据着优势,却依然用最省力的办法打败对手。特殊作战显然不是公平决斗,可以利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哪怕是借助大炮的威力,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给平壤发电,汇报情况,禁卫军主力部队在富丰驿大拐弯渡江。通知各中队,撤退。”江坂任终于凑足了理由,尽管代价有点大,不是他不想继续执行任务,而是遇上了禁卫军师级战力,任何努力都是徒劳。 江坂任不知道,撤退之路仍然是血火交织,因为死神依然在召唤他们。 五分钟后,雷霆、旬子奇、成飞,各派两个小队下去侦察补枪。 另一个方向,戈锋带着王给力和龙焱两个直属中队,以及铁塔、李海洋、叶剑辉,三个中队,按照诸晓成和柏春伟提供的路线,绕向了樱花的大后方,死神对猎物的执着,从来不只是挂在嘴上。 接到撤退命令,伤亡近半的七个樱花中队迅速脱离,行动不便的重伤员,让他们自行了断,每个忍者从小就被灌输了这个思想。 江坂任简单确认了一下人数,216人,不到来时的一半,而且几乎人人带伤。他不知道,这个数字在天亮前,会降到157人,等他们与山崎育三郎的援军汇合后,先后又有37名被弩箭射伤的人毒发身亡。 江坂任又学了一招,原来弩箭也可以用于特殊作战,而且非常好用,悄无声息,杀人于无形。这些,都将体现在他的报告中,他要用这些保住自己的小命。 在樱花撤退的时候,禁卫1、2、3、7师迅速过江,兵锋直指朔州。 禁卫1师长白起,在江岸的临时前指,倾听了雷霆、旬子奇、成飞,三位死神中队长的汇报。 “只能确认152具尸体吗?我的炮团打了半个基数,就这点战果?”白起气笑了:“你们有皇亲国戚(戈锋是戈辉的亲大哥,众所周知)当大队长,花钱大手大脚,我可不是,我那炮弹可都是民脂民膏换来的。” 成飞尴尬地咧嘴,硬着头皮解释道:“如果没有白将军的大炮,死神也做不到毫发无损,其实炮击效果非常好,只不过很多鬼子被炸成碎肉了,根本无法确认,无法确认的东西,死神不敢乱下结论。” 白起扭头看了一眼连罡:“四正师长,你的炮弹也没少消耗吧!” “啧”连罡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先不说炮弹的事儿,你能不能不叫我四正,我跟你说多少次了。”砰,一拳砸在桌面上。 白起像是没看见一样,一脸惊讶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连四正嘛!四正君!哈哈哈……”然后又扭头问雷霆、旬子奇、成飞,三名死神中队长:“你们说,我说错了吗?想好了再告诉四正师长。” 雷霆、旬子奇、成飞,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怎么回答都不对。 “白人屠,你没完了是吧!”连罡指着白起:“我就不应该心软,答应你指挥部放一起。你特么……”连罡的手指在空气中点了又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 雷霆趁机说道:“白师长、连师长,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要去和锋大队汇合,我们先走了。”说完,迅速敬礼,不待白起和连罡反应,直接闪退。 旬子奇和成飞,也匆匆敬礼,随后闪退,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白起笑的很开心:“抓住机会为难一下死神的人,也是满开心的事情啊!”马上又向连罡弯腰拱手:“连兄莫气,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连罡又搬出说了不下几十次的话:“以后换一个玩笑,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小弟得令,保证没下次。”白起也搬出说了不下几十次的保证,然后两人都笑了。 连罡的指尖敲了敲桌面上的5000:1的地形图,明显没有500:1的细致。连罡说道:“按照季副长的意思,前期要慢,吸引驻朝日军过来决战,3月份新组建的海军陆战队3师和4师,这两天也将入朝作战。” “瞿副主任……不,现在应该叫瞿师长了,终于有机会带兵了。”白起感慨道。 “是啊!他和我们都是第一批禁卫军战士,要不是笔杆子漂亮,否则早就带兵了。”连罡深以为然。 “所以啊,大老粗点儿,没什么不好,多才多艺,容易被上头看上。”白起说到这里味道就变了:“我叫你四正君,虽然糙了点,这正说明咱是自己人啊!我没有脱离低级趣味。” 砰,连罡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你特么没完了吧!怎么三句两句就绕到我头上?” “息怒,息怒。”白起连忙安抚:“你都是师长了,不要这么大火气嘛!咱都是场面人,注意形象。” 连罡的手指在空气中点了又点,最后压下火气,跟这种人犯不上置气,丢范儿。 第272章 焦虑的平壤 这时,1师副师长茅小林、参谋长李鞍、政委欧阳赤、2师副林长哈森、参谋长严劲松、政委南源,六人一起走进临时指挥部。 李鞍笑道:“两位师长是继续吵一会儿,我们等一下再进来?” 连罡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点了白起几下,无奈道:“既然进来了,就说事儿吧!”指尖再次敲击桌上的地图:“看地图说事儿。” 李鞍先递上电文:“瞿师长(瞿城)的海军陆战队3师(今年3月分组建),明天早上能到丹东,他在那里强渡鸭绿江。刘师长(刘振海,原海军陆战队2师参谋长)的海军陆战队4师(今年3月份组建),刚到鞍山。” 听完李鞍的汇报,连罡轻轻点头:“有瞿师长在丹东,对面的日军肯定是动不了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增兵,拒我于江界之外。那么朔州将不再是问题,下一站龟城将是我们打大仗的地方。” “日军的二线部队加上朝鲜仆从军,大约两个师团,人数不多不少。”白起一脸轻松地说道:“咱们四师刚好都能吃饱,不用抢食了。” “情报局的报告上说,日军驻朝鲜的二线部队训练充分,只是缺乏重火力。”李鞍说道。 “所以我说不能太乐观,总司令说的好,狮子搏兔,亦尽全力。虽然说日军最能打的都在奉天战场被我们一勺烩了,但是谁又能保证,日军二线部队里不会蹦出个名将之星呢!”连罡谨慎道。 “同意你的说法,但是……”白起环视众人,继续道:“我们也在借龟城战场历练我们的名将之星啊!”白起再次环视众人,抬手向上指了指,拧着眉毛说道:“通知全军,老祖宗孙武在天上看着呢,谁敢在龟城战场给我丢脸,我让他直接脱军装卷铺盖卷滚蛋,禁卫1师丢不起这个人,我白起是好面儿的人,让我在一众师长面前抬不起头,我就让你在百姓面前,一辈子别抬头了。”白起最后强调:“欧阳政委,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通知禁卫1师全体。” 欧阳点头,经验告诉他,白起固执的时候,说再多也没用。 “禁卫2师也一样,南政委。”连罡说道。 南源和欧阳赤对视了一眼,同样没说什么。 就在白起、连罡等人讨论攻略龟城的时候,平壤的总督府里也在连夜开会,或者说是在连夜争吵。因为总督府不仅收到了樱花的电文,就在刚刚,又收到了贤机关发来的电文,禁卫1、2、3、7师于今夜在富丰驿大拐弯渡江。 朝鲜驻屯军司令官长谷川好道大将安坐在正位,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的军官吵架。倒不是他心态好,或者说他有办法打败敌人,而是着急不能解决问题,他也需要时间思考应对之法。朝鲜驻屯军是二线部队,虽然训练充分,但战力实在不堪恭维,而且还没有重火力,这仗没法打,想想就头疼,还不如看下面的军官吵架。 伊藤博文没有参与会议,他虽是朝鲜总督,但不是军人,所以他只听结果。他站在明治天皇的挂像前,手里捧着挂着绶带的旭日大桐花勋章,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 “父亲”伊藤文吉走到伊藤博文身后,轻声问道:“帝国在朝驻军……能挡住支那禁卫军吗?” 伊藤博文把旭日大桐花勋章贴在胸口,向明治天皇挂相拜了三拜,然后回身看儿子,思考再三,开口道:“回去休息吧!你不是军人,你什么都帮不上。” “我想从军”伊藤文吉坚定地说道:“我想为父亲分忧。” 伊藤博文听了儿子的话,老怀安慰地说道:“你明天回东京吧!先把大学读完,然后我安排你进东京陆士。” “父亲,我想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参加保卫朝鲜的战争。”伊藤文吉试探着说道。 “不行,你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你去就是送死。”伊藤博文严肃地说道:“你是我伊藤博文的儿子,将来是要当将军的,决不能死在这里。” “我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为了保卫朝鲜,您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战场。”伊藤文吉说道。 伊藤博文严肃道:“我伊藤博文从不做秀,更不屑于用自己儿子作秀。” “可是……”伊藤文吉还想再说,直接被伊藤博文打断。 “你明天必须回东京,继续完成学业,这才是最重要的。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是以百年为单位计算的,一时的成败不能决定将来。人才是一个国家的未来,你首先要让自己成为人才,以后才能为国家做的更多。”伊藤博文坐回办公桌后面,直接赶人:“你走吧!” “嗨依”伊藤文吉弯腰行礼后,轻轻退出伊藤博文的办公室。出门后,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谦恭模样,他并不是真想上战场,只要父亲知道他的心意就够了。作为伊藤博文的私生子,除了要谨慎处世之外,还要学会适度的表现,这样才能在你父亲心里留下位置,这是义父木田几三郎多次叮咛他的,他牢记于心,从不曾忘记。 伊藤文吉经过会议室门口,里面还在激烈地争吵,丰田正男联队长的声音很大,他坚持认为野外攻防大错特错,在朝驻军缺乏重火力,根本扛不住支那军的重炮轰击,必须把战场放在城里,让每一间房子,每一条街道都成为战场,像海绵吸水一样,把支那军吸进安州。仆从军要保卫家园,我们要保卫殖民地,目的是一致的,利益是共同的,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门外的伊藤文吉重重点头,他也认可丰田正男联队长的策略,只不过,打完这一仗,安州也就成“废城”了。可是,为什么是安州呢,难道不应该是朔州,或者龟城吗?安州距离平壤太近了,让支那军长驱直入,这样合适吗?恩,丰田联队长的策略有待商榷。 果然,立即有人质疑了“废城”论,厉声质问丰田正男联队长,朝鲜已经是我们的了,砸碎自己的城市,你究竟目的何在?重建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国家财政已经枯竭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伊藤文吉轻轻摇头,账不是这么算了,但他没资格走进会议室,和那些军方的人掰扯是非对错。 还有人提出了和伊藤文吉同样的质疑,安州是不是距离平壤太近了?你的战术完全可以放在龟城,哪怕是后面的泰川也可以接受。万一我们没的顶住,后面就是顺川,然后就是平壤,你是想让支那人夺回朝鲜吗? 伊藤文吉叹了口气,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样吵下去,何时能出结果呢?他走向拐角的楼梯,上楼睡觉,明天回东京。 丰田正男直接开喊,龟城太远了,我们可能来不及调兵,或者没时间修筑防御工事,我们要有足够的时间调兵,足够的时间改造城市,同时也要拉长支那人的补给线。我们还有樱花特殊部队,只要支那人的补给线足够长,樱花就可以随时切断其补给,为我们的胜利创造机会。 丰田正男不知道,444人的樱花特殊部队在天亮之前,人数会降到157人,天亮后还会再次减员37人,最后仅剩下120人,全体带伤,其中26人终身残疾,无法继续服役,超过61人短期内丧失了行动能力,剩下的人至少需要在床上躺半年,康复后也不适合继续在军队服役了。 两个小时后,会议终于吵出了结果,大嗓门儿的丰田正男取得了胜利,包括驻屯军司令官长谷川好道大将在内,都同意了“安州海绵”的战术安排。并把龟城、泰川、介川、顺川的驻军,全部调往安州,还要把汉城附近的驻屯军和朝鲜仆从军也调过来,总兵力超过六个师团,他们要在这里与支那禁卫军决战。 伊藤博文不是军人,但也看出了平壤的危险,毕竟安州距离平壤太近了。 “这是你们‘商量’(对吵架的讽刺)三个多小时的结果吗?”伊藤博文质问道:“我不是军人,但我也能看明白,你们把战场放在了平壤门口,居心何在呀?我会向东京汇报的。”最后几个字是喊出来的。 “我也会报请东京。”长谷川好道淡淡一笑:“伊藤桑,不要生气,先听听他们的解释。” 十几名军官的目光同时落在丰田正男大佐身上,意思明显,是你喊赢的策略,你来解释吧。 丰田正男用十分钟时间,深入浅出地解释了“安州海绵”战术,他相信,伊藤博文能听懂。 “长谷川桑,你也同意了?”伊藤博文先问长谷川好道。 长谷川好道点头,解释道:“虽然是在平壤门口,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当然,我也会向参谋本部争取,把三月份在神户刚刚编成的两个师团,也将尽快派到朝鲜,直接在元山登陆朝鲜。” “我同意你们的方案,但我依然会向东京汇报。”伊藤博文没有提出异议,但他还是强调:“朝鲜是帝国在东亚大陆的落脚点,决不能失,必须守住。”想了一下,继续道:“我虽不是军人,但也确实听懂了丰田联队长的计划,也认为这是最合适的方案。希望诸君,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明治天皇陛下,戮力同心,与朝鲜共存亡。”说完,向众人弯腰致敬。 长谷川等一干军官,又同时向伊藤博文弯腰致敬。 安州海绵计划正式启动。 长谷川好道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会议室,突然问起樱花特殊部队,撤到哪里了? 情报官齐藤功一郎小心地说道:“十分钟前,给樱花发电,没有回应。” 其实不是樱花不想回应,而是电台被打坏了,无法收发信号了。不过,樱花的运气还没有坏到家,山崎育三郎带着一个大队的兵力,已经在几公里外了,正在加速赶过来,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枪声。 一个小时后,历经了血火交织几番生死之后,仅剩下157人的樱花特殊部队与山崎育三郎中佐率领的援军相遇了。此时,天边已经升起了起明星,噩梦般的一夜终于要结束了。 嗵嗵嗵,最后三发迫击炮弹射出炮膛。 戈锋用最后的三发急速射和日军道别,洪亮的嗓音在漆黑的大山里回荡:“这一夜你们辛苦了,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再战。”然后带队消失在最后的夜色里。 “八嘎亚涝”江坂任嘶吼着回应,声音里满是不甘和无奈,还有无意义的愤怒。 死神直接去朔州,因为禁卫1、2、3、7师最快天亮前就能赶到那里,不出意外上午就能拿下朔州,下一站龟城,指日可待。 晨曦初露时,死神赶到朔州,很快和雷霆、旬子奇、成飞三个中队汇合。 太阳升起时,禁卫1、2、3、7师到达朔州,不费一枪一弹占领朔州,因为日军连夜撤离了。 朔州百姓欢天喜地,天朝上国终于来解救他们了,百姓自发的送来了很多粮食。 禁卫军直接收下,因粮于敌,以战养战,这是季明威“先手计划”的核心内容之一,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百姓,用不着维护王师形象。这些送的粮食根本不够,临时指挥部直接下达了征粮标准,要求朔州百姓提供更多的军粮,我帮你们赶跑日本人,你们不能让我饿着肚子打仗。 就在禁卫1、2、3、7师在朔州征粮的时候,海军陆战队3师到达丹东,瞿城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直接下令搭建浮桥,准备渡江。终于让自己抓到带兵的机会,他是一分钟都不想耽误,他要用响当当的战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镜头里,对岸是一个江岸小村,江边有一个简易码头,有“日军”(其实是仆从军)在江边活动,也在向这边观望。 “打掉日军哨所”瞿城头也不回的下令。 三分钟后,日军江岸哨所被fa-80步兵炮轰成了渣渣。很快从上游泅渡过去的先遣营赶到,迅速清理了江边小村里的仆从军哨兵,并开始向纵深侦察。 其实,日军已经连夜后撤了,包括宣川和定州的日军也全部撤向安州。朝鲜驻屯军高层自知实力不行,主动后撤,决心在安州与禁卫军打成焦灼之战,所以瞿城的海军陆战队3师没有遇到任何干扰,中午12点前全部(其实,缺少第15团,在大连,给季明威当警卫团)渡过鸭绿江,顺利得匪夷所思。 就在海军陆战队3师搭建浮桥的时候,整个朝阳外交圈炸锅了。 不是和平了吗?戈辉和宁远都说和平了,建设的时代到来了,怎么又开打了? 《朝鲜独立报》的唯一出资人兼主编安重根和他的朝鲜员工听到消息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特区政府借总督府遇袭整顿纸媒体,取缔了全部的外国报纸,《朝鲜独立报》也在取缔之列。当时匆忙成立的新闻出版审察组(现在的正式名称是“特区新闻出版监察总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朝鲜独立报》收归《朝阳日报》(现在叫特区日报)旗下,但独立运营,自负盈亏,于是《朝鲜独立报》堂而皇之地继续存在了。 安重根狂笑之后,又泪流满面,特区的军队终于要解救朝鲜了,总督大人没有欺骗我,朝鲜百姓有希望了。 最让人奇怪的事,禁卫军夜渡鸭绿江,轻取朝鲜朔州的消息满天飞舞,而特区的报纸上却没有一则消息是关于对朝军事行动的。《特区日报》(原朝阳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头版头条消息:特区储备银行与大清户部银行联合发布公告:长城以南(特区内早就实现了)取消铜钱和白银的货币地位,禁止在商品流通过程中使用铜钱和白银。大清帝国以及大清帝国北方经济特区,正式确定国家建设债券为“法定货币”。“两”是国家建设债券的货币单位,不是计重单位。 国家建设债券终于坐上了“法定货币”的王座,联合公告就是国家建设债券的登基大典。 从1906年5月1日起,至1906年12月31止,户部银行、东北发展银行(东北银行更名)、东北工商银行、东北建设银行、东北农业银行、东北邮政银行,接受999足银1:1兑换国家建设债券。 1906年5月1日,大清户部银行发行新版一两大清龙币(金属硬币),一两大清龙票(纸币),特区铸币厂制造,户部银行发行。 特区广播电台也在不同时段的新闻节目里,反复发布了这个公告,要让更多的人听到这个消息。 第273章 联合公告 本来计划在5月1日正式成立,并开始广播的京城广播电台、沪上广播电台、羊城广播电台、汉口广播电台,同时提前一天开始广播,第一条消息就是户部银行和特区储备银行的联合公告。从这一天起,长城以南,长江两岸大部分地区都能听到清晰的广播了。以前都是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听特区广播电台的节目,现在没有沙沙的电流声了,听这样的广播才叫享受。 无数人被户部银行和特区储备银行的公告引流了,选择性忘记了禁卫军夜渡鸭绿江,轻取朝鲜朔州一事,因为这一条消息关乎所有人,特别是长城以南自家地窖里藏着银元宝的人,心凉了半截,自家的白银花不出去了吗?必须是999足银才能1:1兑换,重新熔炼又得花多少功夫,多少钱啊? 远在北京的光绪皇帝,端坐在乾清宫的御座上,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列位臣工说说吧!必须是999足银才能1:1兑换,大清得有多少银子藏在地窖里,重新熔炼又得花多少功夫,多少钱啊?列位臣工的家里,或多或少,都藏银子了吧!对你们来说,这可是大事啊!”光绪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明显上扬,一副看戏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众大臣有互相对视的,有观察金砖缝隙的,有看自己朝珠是不是有裂痕的,就是没人主动站出来说话。 光绪见大家没有开口的意思,脸上笑意更浓了,于是直接点名:“袁卿,你是总理大臣,你先说。” 站在最前面的袁世凯,略作犹豫后说道:“臣家里藏的银子都被逆子克定(袁克定)买战争债券了,所以臣不担心重新熔炼的问题。”袁世凯的话,引得很多大臣低笑,袁世凯自己也笑了,然后继续道:“取消了铜钱和白银的货币地位,相当于‘废两改元’,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我大清的金融安全,应该说百利于朝廷。我朝的银两太过落后,名目繁多,虚标严重,换算麻烦,交易成本居高不下,严重制约了工商业的发展,而今天的联合公告,从根本上省去了买卖交易中的诸多麻烦,这是全天下人的福音,全天下人都会支持。” 很多人点头,说的有道理,但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事实上,在整个大清国,国家建设债券已经基本取代了银两交易,今天的联合公告是国家建设债券在长城以南地区,正式确立合法的货币地位,无冕之王有冕了。 光绪的目光定格在户部尚书张百熙身上,说道:“张卿,你们户部的主事王廷钧和特区储备银行钱副行长(钱百成)共同发布的公告,你也说说吧!给列位解释解释吧!” 张百熙走出班列,坦言道:“老臣家地窖里就藏有银子,肯定也要兑换的。公告上说‘必须是999足银才能1:1兑换’,并不是说,不是999足银就不能兑换,只是不能1:1罢了,根据银子的成色,可以相应的调整兑换比例,总之肯定不会让大家吃亏,户部银行和特区五大行,愿意吃点小亏,也吃得起全天下的小亏,请大家放心,为此我们准备了半年,请大家相信户部银行,相信特区五大银行。”想了一下,张百熙又补充道:“有一点请大家注意,兑换时间到今年12月31日为止。” 所有人明白了,银行愿意吃小亏,那就说明他们不用吃亏,只有七个月时间,足够他们兑换了。 其实,有一点张百熙没说,一两白银兑换一两面值的银圆,或者兑换一两面值的纸币,银行怎么可能会亏呢。一两面值的银圆并不是足银,而重量也不是一两,一两面值的纸币,只是一张钞票纸,成本更是低得不能再低。当然,很多人也明白这一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及时兑换,以后银元宝只是一块金属,有价值,但不能当钱用了,银圆可以买白银,白银却不能买银圆,答案就一个,没有人会选错。 光绪从桌面上捡起一块新版一两大清龙币,反复看了几眼,一面是自己的头像,一面是一条龙和壹两字样,举着大清龙币问道:“有了这新版大清龙币,朝廷是不是从此以后不缺钱了?” 张百熙连忙说道:“陛下,这龙币,包括纸币,不可以随便发行,是需要白银和黄金作为锚定物的,即便是锚定物充足,发行多少货币,特区储备银行是有一套数学公式的,而数学公式,是以各种调查数据为前提的。” 光绪眉头微皱,沉声问道:“朝廷发行货币,还需要特区储备银行同意吗?” 张百熙解释到:“在当前的形势下,户部银行发行大清龙币和纸币,需要国家建设债券背书,否则没有人会使用。” 光绪不以为然道:“朝廷法度要求必须使用大清龙币和纸币,谁敢不用啊?” “没人敢”张百熙直言道:“但是百姓可以选择使用国家建设债券,因为购买特区的工业产品,必须使用国家建设债券。”张百熙进一步解释道:“百姓之所以认可特区的国家建设债券,是因为他们需要特区的工业产品,几年来,国家建设债券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信用,战争债券的销售就是最好的明证,因为相信,所以使用。” 砰,光绪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御案上,大声质问道:“你是说百姓不相信朝廷?” “臣,不是这个意思。”张百熙连忙纠正道:“臣是说,百姓愿意使用国家建设债券,是因为相信特区,不是不相信朝廷。就比如说,臣相信袁大人,不等于不相信那桐大人。” 光绪心里还是不舒服,但他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特区是他绕不过的坎,于是又捡起御案上的一页纸(这是粘杆处从朝阳发回的电文),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禁卫军夜渡鸭绿江,轻取朝鲜朔州,虽然还未得到特区官方的证实,但消息已经传遍了朝阳,列位臣工怎么看呢?” 很多大臣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相信无风不起浪,传言很可能是真的。难道禁卫军要收复朝鲜?禁卫军有这个实力吗?特区财政扛得住连续的争战吗? 袁世凯也收到了电报,同样未得到证实,既然皇帝问了,作为总理大臣,他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于是说道:“臣以为,很可能是真的,这符合那些年轻人的作为,他们敢想敢做,不太计较后果。” 户部尚书张百熙十分感慨地说道:“老臣,其实很羡慕他们,年轻真好,想做就做,不考虑那么多后果,而我们总是想的太多,所以很多事不敢做。”瞟了一眼光绪,脸色明显黑下来了,连忙解释道:“当然,朝廷面临的问题更加复杂,这是多年积累的结果,不存在敢不敢的问题,是需要下多大决心的问题,而这‘决心’的后面,是需要朝廷财政支持的。” 听了张百熙的解释,光绪的脸色好了许多,他也明白朝廷财政的困境,于是没有纠缠这个问题,问了另一个问题:“他们想要什么?” 是啊,禁卫军的入朝行动,他们想要什么?日本领事神原和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无数人因为关心自家地窖里的白银而被引流,但日本领事神原和也不会被引流,直接来外事局找戈辉,但因为没有提前预约,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只好找到外事局日本课主任李香。 东京因为禁卫军毫无征兆的进攻,直接炸锅了,首相兼外相兼文部大臣西园寺公望(林董,将在5月19日接任外务大臣),指示神原和也必须搞清楚,禁卫军想干什么。 神原和也怒斥李香:“你们不宣而战?太无耻了。”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如果不会说话,就请回去学习。”李香的声音冰冷。 “你……”神原和也本来汉语就不算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不起李主任,我失礼了。”神原和也向李香弯腰道歉。 “首先,禁卫军与贵国并没有签署任何停战相关的文件,换句话说,禁卫军与贵国仍然处于交战期间。其次,禁卫军提出的赔偿条件,贵国并未回应,是不打算给,还是在筹措,你们何曾回应过。”李香厉声质问。 神原和也听懂了李香的质问,但他无法回答,因为帝国本来就不打算做任何回应。 “既然你们不给,那我们就自己去拿,条件也不会是原来的条件了。”李香见神原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寇可往,我亦可往,你们能来我们这里,我们自然也可以去你们那里。”李香说这话的时风采,霸气无双。 “寇……”神原和也的额头青筯暴起,但也仅限于此,从未有过的耻辱,但却无可奈何,平复了再三,问道:“什么条件?” 李香的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放在唇边,微微侧头,小圆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还没想好,想好了报纸上通知你们。” 神原和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小会议室,满洲军兵败奉天战场,直接抽掉了他的外交脊梁。 安坐在椅子上,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的李香,看着神原转身离去时落寞的背景,不禁联想起北京朝廷的外交官,或许就和今天的神原和也一样。我能在特区当外交官,何其幸甚啊!不得不说,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份工作。 德国领事乔纳斯也来找戈辉,同样没有预约,但他却轻松见到了戈辉,这就是区别。 乔纳斯开门见山,直接用汉语问道:“你想要什么,什么条件你才能停火?” “你这是在替日本人问我吗?”戈辉疑惑道,马上又夸了乔纳斯一句:“你的汉语进步很大。” “辉,是德国想知道,禁卫军是德国的盟友,禁卫军的军事行动,德国当然要评估对德国东亚利益的影响。”乔纳斯诚恳地说道。 “有影响,但都是正面的影响,请相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戈辉说道:“我的条件早就在报纸上公布了,他们不给,我就帮他们做决定。”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英法美三国和日本基本谈妥了美元贷款的条件,他们要扶植日本对付禁卫军,你在逼他们给日本更多。”乔纳斯提醒道。 “不得不说,你的汉语说的越来越好了。”戈辉先夸一句,然后一脸轻松地说道:“中国历史上有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需要一条疯狗蹲在家门口,日本就是这条疯狗,让我们时刻警醒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要努力强大自己,因为门外有疯狗。” 乔纳斯张着大嘴,思考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戈辉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住摇头,表情复杂地说道:“你的想法很特别,但仔细思考,又感觉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军事行动的真正目的。” 戈辉低头想了一会儿,站起来从笔筒里抽出一根红蓝铅笔,在墙上的东北亚地图上,在朝鲜新浦、江界和清国吉安之间三点一条线,然后告诉乔纳斯:“这条线以北,我要了,以南归日本。” 乔纳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条线(后世史家称那条线为“辉线”)以北有什么?禁卫军兴师动众绝不仅是看上了那片山地,但他没有问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另一段话:“辉,我想说,你是我在这里最重要的朋友。” 戈辉点头:“是的,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可能,不,应该说,我就要被调回德国了。”乔纳斯肯定地说道:“因为我在特区表现优秀,标洛首相调我回国担任外交副大臣,辅助他的外交工作。” “恭喜你高升,真为你高兴。”戈辉由衷地说道。 “谢谢,我的朋友。”乔纳斯眼睛里略显潮湿:“说真的,我很喜欢这里,很想亲眼见证这里的真正崛起,见证合作项目的成功落地。” “那你以后可要多过问这里的情况,多给我写信,中国有句老话,见字如面。”戈辉说道:“就是说,看到你的字,就像见到你本人一样。” “我会的,能和你成为朋友,是我在清国最大的收获。”乔纳斯真诚地说道。 “我也是,你让我重新认识了德国人。”戈辉说道:“话说,接替你的是谁?你知道吗?” “贝恩德-莱诺,今年39岁,比我大三岁,他是我国外交部的语言大师,他懂七国语言,听说,他去年就开始学习汉语了。”乔纳斯介绍道:“还有,标洛首相决定升格特区领事馆的外交权限,名义上还是领事馆,但却拥有大使级的外交权限,换句话说,贝恩德-莱诺相当于德国驻特区的大使。” “谢谢标洛首相对特区的认可。”戈辉说道:“几年后,他就会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英明无比。” “我该走了,知道你日理万机,就不多打扰了。”乔纳斯笑着站起来,向戈辉伸出了右手:“听说见你很困难,需要预约,看来传言是假的。” “传言是真的,但你不在其列,你来不算打扰。”戈辉用力地握了握乔纳斯的手:“什么时候走,走之前,我要为你准备送行宴。” “那得等贝恩德领事来了之后”乔纳斯说道。 “那到时候再说,你提前告诉我。”戈辉和乔纳斯边走边聊,一直把乔纳斯送到楼门口,看着乔纳斯坐上宝马轿车,驶出外事局大门。 副官兰方舟这时才提醒戈辉:“司令,我们该出发了,不然天黑前到不了承德。” “你去准备吧,我马上下来。”戈辉说着走进了外事局大楼。 等戈辉回到楼下的时候,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法国驻朝阳领事西尔科、美国驻朝阳领事哈克,都在楼门口等候戈辉。 卡尔见戈辉出来了,马上说道:“总督阁下,我们有事找您。” 戈辉用英语告诉卡尔:“找我谈事情需要提前三天至七天预约,我现在有事要离开,外事局英国课会有人接待你的,失陪了。”说完绕过卡尔向自己的座车走去。 哈克上前说道:“总督阁下,禁卫军突然对朝用兵,是在严重破坏东亚大陆的军事格局。” “你同样也没有提前预约,我的时间表上没有你的名字。”戈辉毫不客气地说道,直接绕过哈克。 十辆龙旗荣耀轿车停成一线。兰方舟接过戈辉手中的皮包,并引导戈辉登上第三辆车。 第274章 老宅家宴 4月30日晚,6时许,戈辉重生以来,第二次回到戈家老宅。除了不能回来的,比如戈锋,他是最晚回来的。上海的金平安金米父子,最远在香港的红莲、红龙都在三天前回到了戈家老宅,足见师娘宣宁的生日宴,无比重要。 戈辉看到金婷、金豆、韩钟、韩锬,一脸惊讶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训练结束了?” 戈戎走过来,直接说道:“是我和金粟把他们接回来的,不然镇妖峰也不放人啊!” “你权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刘浅有那么好说话吗?”戈辉半认真地问道。 “这可在家里,你不是总督,也不是总司令,别给我乱扣帽子。”戈戎先提醒戈辉,然后解释道:“我找了参谋副长陆迅,他给刘浅打的电话。” 戈辉点头认了:“陆迅说话的确好使,军事基地和军事训练这一块,一直是他管着,作训副长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金婷像小鸟一样飞到戈辉身边,摇着戈辉的手臂兴奋道:“再有三个月,我们的训练就结束啦!” “嗯?再有三个月?这也没到一年啊?”戈辉不解道。 “顾教官说我们底子好,进步快,不用训练一整年,九个月就可以了。”金婷解释道。 戈辉轻轻点头,没再追问什么,这样的小事儿,他早就不再过问了,否则他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他还要留出时间用于冥想。 “大家准备吃饭,有话可以边吃边聊。”管家金永安招呼大家。 金豆此时粘在金永安身边,问长问短,父亲娶了陈云娘的事情,他知道后并没有不高兴,或许是长大了,懂事了,理解父亲了。当着父亲面,正式的叫陈云娘小娘,也拉过陈云娘的儿子叫弟弟,现在改名叫金贵。 戈家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戈依光的儿子和徒弟,加上管家仆人,一百多口人,相当的热闹。平时不苟言笑的戈依光,今天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频繁地和徒弟们举杯,仆人敬酒,他来者不拒。 戈辉也主动放下总司令和总督的双重身份,和师兄弟们亲切互动,不断碰杯,互相敬酒。这些师兄弟们几乎都在军中,平时也没机会见到高高在上的戈辉,特别是总督衙门遇袭之后,戈辉更是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一面,难如登天。今天没有了上下级的关系,就是师兄弟,除了不会过分拼酒之外,其它的都很放得开。 宣宁拉着红莲、红羽、金婷坐在一起,她一直把这三个孩子当女儿一样看待,小时候犯错也不会轻易责骂,顶多点点额头说说道理。她最关心三个孩子的终身大事,尤其是红莲,马上三十一岁了,还没成家,这可操碎了她的心。看金婷一副没心没肺看热闹的样子,立即提醒,你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年轻就那么几年,一不留神就过去了,就成老姑娘了。金婷不服气,我还小呢,军中帅小伙多着呢,加上二师哥的关系,我还怕找不到对象吗?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自动蹦出来顾易那张贱兮兮脸,他不讨厌顾易,但顾易经常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宣宁突然觉得金婷说的好有道理啊!于是又把目光移向红羽,红羽立即主动承认,我虽然没对象,但也差不多了,三师弟公司的销售总监何平,由于工作的关系,经常见面开会。他是很细心的人,每次给我泡的咖啡都是味道刚刚好,杯子空了,他会主动帮我续上,从来不用我亲自动手。 真的?宣宁狐疑,马上扭头看向碰杯吹牛的戈戎,立即喊戈戎过来证实,指着红羽问,你们公司的何平,经常和她见面吗?戈戎点头,本来也需要我在场的,我故意不去,就是给他们俩创造机会。啊?三师弟,红羽惊讶,然后一脸羞涩,你有时候也挺靠谱儿的。宣宁高兴得轻点戈戎的额头,小三儿,你难得聪明了一回。 端着酒杯,正打算给母亲敬酒的戈辉,听到母亲叫戈戎“小三儿”,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儿的另一层意思。 小二,你来的正好,红羽的事儿问题不大了,你红莲师姐,还有金婷师妹,她们俩的终于大事你可要上点心,娘不在她们身边,不能天天盯着她们,你可是能管到她们的,你不能不当回事儿。戈辉笑着向母亲点头,又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美不可方物的红莲师姐和古灵精怪的金婷小师妹,又向母亲点头。 红莲看着当年少言寡语的毛头小子,如今英俊帅气,权顷天下,自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心中的那份坚持或许只能永远压在心底最深处了。 别光傻笑不吱声,又想糊弄你娘,宣宁佯装生气。戈辉连忙应声,记得了,记得了,牢记于心,请母亲大人放心。 这还差不多,宣宁满意戈辉的回答,又看看粉面含春的红莲和天真烂漫的金婷,放下心来,军中最不缺帅气的小伙子,有戈辉介绍,问题应该不大。 今天的晚宴非常热闹,每个人都十分的尽兴,戈辉喝得身形微晃,但意识还算清醒,只不过反应比平时慢了许多。 散席后,戈辉被兰方舟带进一个陌生的院子,他告诉戈辉,这个院子是专门为您准备的,接着就被送进了正房,帮戈辉泡了一杯醒酒茶,又告诉戈辉,我住西厢房,有事您叫我,然后退出了房间。 戈辉环视了一圈,家具、摆件、字画,居然没有一件是自己熟悉的东西。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记得上次回家,自己把戈家老宅仔细逛了一遍,不记得有这个房子呀。 这个院子是一个五进四合院的东跨院,紧挨着戈家老宅,原来的主人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于是就把这个五进四合院连同跨院一起卖给了戈家。 由于戈辉的身份特殊,以及安保的特殊要求,在兰方舟和吴巧的坚持下,宣宁就把这个单独的院子给戈辉居住,这样既能保证戈辉的安全,又方便特勤的警卫工作。 戈辉的目光最后停在桌面上,随身携带的黑皮包端正地摆在桌面上,旁边还有兰方舟为他泡好的醒酒茶。 戈辉拉出椅子,坐在桌前,掀开皮包,里面的黑皮日记本映入眼帘。戈辉不经常写日记,有兴致才写,此时,他取出了日记本,翻开空白页,掏出战神钢笔: 4月30日,星期一,1906,晴 今天是我第二次回到戈家老宅。后天是母亲生日,师兄弟们,除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几乎都回来了。 晚饭十分热闹,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仿佛多年的师兄弟情谊,在此时此刻升华了。 在戈辉写日记的时候,红莲师姐抱着一床棉被来到跨院门口:“我来给他送棉被。” 门口的特勤知道是戈辉的师姐,所以只检查了一下棉被,并未阻拦,院里的特勤同样只检查了棉被,并未阻拦。 叩叩,两下敲门声打断的戈辉的思绪:“我来给你送棉被。” 戈辉开门,红莲抱着棉被走进来:“我给你送床新棉被。” “麻烦师姐了”戈辉叉开腿,稳住身体,客气道。 红莲嫣然一笑直接过去铺床,戈辉看了一眼师姐俯身忙碌的曲线背影,马上别过头去看墙上的字画。 红莲铺床与其说仔细,更像是在拖时间,整个过程都在做心理建设,然而矛盾的内心没有挣扎出一个结果。在出门前的最后一刻,她做出了决定,她知道,错过今天,就是永远,于是转回身正视着跟在身后的戈辉,借着今天的酒胆,勇敢地说道:“师弟,师姐有些话压在心底很久了,今天想告诉你。” 额?明显有些困顿的戈辉,突然一愣:“那你说吧!”他不想拒绝师姐,上次回家,听母亲说,小时候师姐一直像亲姐姐一样照顾他,对他,比对红龙还要用心。 红莲犹豫了一下,记忆回到20年前:那年我9岁,红羽7岁,红龙6岁。我家住在兴隆的山里面,我上面有一个12岁的哥哥,算上父母,家里一共6口人,日子过的虽然紧巴,但还是能吃饱的。就是这一年夏天,村里突然间所有人都病了,住在山里的都是穷人,小病靠忍,大病求神。这次的病来的太急了,很多人忍了不到三天就直接病死了。当活着的人意识到,必须离开村子的时候,已经病得走不动了。父母和哥哥先后病死,我带着红羽和红龙从村子里逃出来。我们仨都病了,只是还不严重,但最后还是病情加重,躺在距离大路不远的草丛里等死。 平安叔和几名仆人,赶着两驾马车,带着你回承德,刚巧路过这里。 你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好像有人,于是喊停车,让人过去看看。 平安叔过去确认,他检查了我们姐弟三人之后,判断是疫病,于是告诉马车那里,有可能是疫病,快点离开。 我当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求救,希望平安叔能救救最小的弟弟红龙,他是我们红家最后的男丁了。 平安叔为难地告诉我,他没办法,这是疫病,会传染的,会死好多人的。 我继续苦苦地哀求平安叔,但他还是不答应,并让马车快点走,当心传染。 这时,你说话了,带上他们,回去让爹给他们治病。 平安叔坚持不允,因为他怕你被传染,这样的责任,他担不起。 你当时也只有6岁,你站在马车上,直接叫出了平安叔的全名,金平安,我让你带上他们,不是和你商量。 我跪在草丛里,看到一位和弟弟仿佛年纪,浑身透着贵气的小主子,眼神清澈得像天上的星星,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仨有救了。 平安叔当时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于是专门空出一驾马车,带上了我们姐妹三人,一起回承德。 尽管两驾马车距离相距几十米,但是你和几名仆人还是被传染了,当然也离家不远了。 我们都得救了,师父和师娘了解的我们姐弟三人的情况,直接收留了我们。 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我唯一的主子,你是我们红家姐弟三人的救命恩人,我愿意用一生报答你,为你为奴为婢,哪怕是做你的侍妾,侍候你一辈子。 听到这里,戈辉扭了扭僵的脖子,尴尬地说道:“师姐,我一直当你是亲姐姐,我娘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一家人不要说报恩的话。” “师姐知道”红莲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看着小主子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帅气,时间久了,就喜欢上了你,再后来,爱上了你,很爱很爱的那种 ,最后爱你成了日常,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你的女人了,心里没有给其他男人留任何位置,面对其他师兄弟的暗示,甚至表白,我直接打消他们的念想。我知道自己并非是你的良配,做你的女人是奢望,特别是你成为权顷天下的特区总督之后,就更是摇不可及的距离了,本来只想远远地看着,远远地看着你也觉得很幸福,怎奈情不可控,必须当面说出来才好。”说完,红莲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自嘲道:“如果不是今天的酒,我没有勇气和你说这么多。说了怕犯错,不说怕错过,不主动,怕失去你,太主动,怕你不要我,就一直这样矛盾着。”红莲自嘲一笑:“竟然幻想着常伴你左右,我真的是太贪心了。” 戈辉听傻了,脑子里关于红莲师姐的有限记忆和眼前的红莲师姐,反复切换。 红莲轻叹道:“我有一万种想见你的理由,却唯独少了一个见你的身份,走啦!你早点休息。”说完,红莲转身就走,马上又转回身,几步跨到戈辉近前,双手趴着戈辉的肩膀,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嘴唇直接印在了戈辉的嘴唇上。 闪电,就是一道闪电。在嘴唇被印上的那一刹那,直接击中戈辉,身体瞬间麻木,意识中断,脑子里一片空白。二十七岁的身体,确实扛不住这个。 红莲也傻了,本来想着嘴唇贴一下就分开,转身逃离,从此把戈辉彻底藏在心底,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的嘴唇没有立即分开,不是戈辉不允许,也不是她不想分开,而是,自己脑子里瞬间一片白。三十岁的身体,也不行啊! 就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将近十秒钟,仿佛时间被定格一般,红莲率先意识回归,就在她的嘴唇将要脱离的一刹那,却被吸住了。脑子里顿时一片轰然,脑子里再一次一片空白,整个身体失去了主导,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就在身体下滑的一瞬间,腰下的丰腴之处被一只大手托住。接着整个身体离开地面,模糊的视线里是不规则晃动的地面,很快自己的身体摔落在柔软的地方。 在红莲模糊的意识里,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剥离身体,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戈辉摆布。 戈辉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完全是意识地操作,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疼痛的一刹那,意识瞬间回归的红莲娇呼一声,她看到戈辉师弟健硕的上身,还有那宛若星辰般的眼睛,四目相对,她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矛盾,对,就是矛盾,即想要,又不想,即羞涩,又确幸,以后怎么面对师父师娘,怎么面对师兄师弟师妹,红莲的眼神里充满了矛盾元素。 下一刻,戈辉滚烫的嘴唇盖住了红莲的嘴唇,粗暴地吮吸着,红莲的意识再次模糊,身体就像一片树叶在暴风中翻滚,情不自禁的欢愉之声,更像是在鼓励戈辉,让戈辉的进攻更加狂暴。 院门口的吴巧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和兰方舟对视了一眼,疑惑道:“你确信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兰方舟点头:“我就住西厢房,司令吹灯睡觉之前,我不能睡。”说着,把院门推开一条缝隙:“你看,灯还亮着呢。” 吴巧又看向门口的两名特勤:“你们确信是红莲师姐?” 两名特勤点头:“我们是特勤,记住每一个人是基本功,我们不会认错。” “不用我强调纪律吧!”吴巧提醒道。 两名特勤,一起摇头,然后异口同声“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吴巧和兰方舟又对视了一眼,突然间释然了,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这不是好事吗?两人同时点头,深以为然。 吴巧指示门口的两名特勤,注意警戒,然后和兰方舟一起,回去睡觉了。 第275章 红莲的心思 此时,戈辉躺在床上,怀里搂着红莲师姐,双目无神地看着屋顶,大口的喘息着,脑子里空空荡荡,身体里也空空荡荡,二十几年的积蓄,一股脑的全交给了红莲师姐。 红莲脑子里也没有东西,想不明白,就是来铺个床,怎么就成这样了。下体火辣辣的阵痛,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奇怪的是,听到戈辉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声,让她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 戈辉的大手在红莲师姐滑嫩的脊背上轻轻地摩梭着,一边问道:“师姐,你后悔吗?” “我从不后悔已经发生的事情,况且,姐知道自己的来处,早就做好了为奴为婢甚至做小的准备。姐的确想做你的女人,但也清楚的明白,唯有你也想要我做你的女人时,我的想法才有意义。”红莲坦言道:“姐也知道你爵位尊贵,你的正妻应该是身份对等的人,所以我从未奢望什么。” 戈辉的大手不老实的顺着纤细的腰肢向下,轻轻地把玩着红莲的丰腴之处。 红莲轻声嘤咛,一脸娇羞地把脸藏进戈辉的臂弯里。 戈辉轻笑,斜眼看了一眼臂弯的里的红莲师姐,然后说道:“师姐,虽然我不会正式娶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是我救回来的,那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了。”(这话说的很无耻,但放在这个时代,就是很平常的事情。) 红莲轻轻地“嗯”了一声,一种叫做踏实幸福的感觉充满红莲全身。 “师弟……”红莲轻声唤道,却欲言又止。 嗯?戈辉的大手轻轻捏了一下红莲的丰腴之处,轻声道:“想说就说吧,你是我的女人,怕什么。” “姐还想要……”红莲的声音小得几近于无。 声音虽小,但戈辉还是听到了,立即兴奋了:“多简单的事儿啊!师姐的这点小要求,师弟允啦!”说完就翻身压上,提枪上马。 红莲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这次的意识的清醒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但还是变成了一片树叶,在暴风中摇曳翻滚,红莲情不自禁的欢愉之声,让戈辉变成了一头发情的公牛,肆意地肆意着,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唇印。一个多小时后,戈辉发出压抑的嘶吼。在暴风雨中被摧残了千百遍的树叶终于落地了,红莲也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粗重的呼吸声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两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但这样的感觉非常美妙。 蜡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燃尽熄灭的,外面的夜,寂静无声,房间里只有匀称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天色微明,红莲醒了。 发现一丝不挂的自己像一条蛇一样,盘在师弟身上,羞得老脸通红,还好没人看到。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师弟,又伸脖子在师弟的唇上轻轻一点,然后下床,下体还是很疼的,但管不了那么多,从地上捡起衣服迅速穿好。正打算出门,看到桌上的黑皮本子,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轻轻翻开夹着战神钢笔的那一页,原来是师弟的日记。 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师弟,一种俏皮的笑容在红莲的脸上绽放。她捡起战神钢笔,拧开笔帽,接着戈辉的后面,继续写道: 这一夜,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给了师弟,我不后悔,我是自愿的,师弟认可了我做他的女人,我不再是只有来处的浮萍,我有了归处。 合上日记,放好钢笔,红莲轻轻退出退出房间,立即感觉到至少有十几双眼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尽管每一步都很疼,每一步都很别扭,但是她努力让自己走的自然,她需要时间适应。 跨院门口的特勤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她出门一样。 红莲小心地走出跨院,看到师娘正看着鱼肚泛白的天边,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被师娘发现了,吓得她不知道应该先迈哪只脚。 宣宁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红莲,轻吐两个字:“过来。” 红莲机械地跟在后面,她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虽然在戈辉那里,说自己从不后悔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此时,她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她怕以后再也不能叫师娘了,她是只有来处的浮萍,这里是家,她不能没有这里。可她犯了大错,想了不该想的,做了不该做的,居然做了小主子的女人……红莲一路都在胡思乱想。 从跨院门口,到宣宁居住的正房,距离其实不远,但红莲就是觉得比香港到承德还要漫长,那可是几千公里的煎熬啊! 这个时间,戈依光早就去专门练功的院子了,闻鸡起武,是戈依光几十年不变的习惯。 宣宁进屋后,直接坐在椅子上,红莲跪下了,直接认错:“师娘,红莲错了,犯了大错。” 噗嗤,宣宁笑了。 嗯?师娘怎么笑了?红莲觉得自己没听错,她糊涂了,师娘笑什么? “起来吧!师娘没怪你。”宣宁微笑着说道。 红莲还是不敢起来:“师娘,您真的不怪我?我以前一直是报恩的心思,为师弟为奴为婢为妾都愿意,时间久了,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师弟的女人了,我……” “好啦!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也知道你的品性,你愿意给小二也好,手心心背都是肉,师娘只是怕他以后对你不好,因为能当大官儿的没几个好人。”宣宁语重心长地说道。 “师娘,红莲是只有来处的浮萍,这里是我的家,师弟是我的归处,我从未奢求什么,我这条命是他救的,我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好,不好,都是我命该如此。”红莲认真地说道。 “傻孩子,在娘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如果过的不好,就回到娘身边,只要娘还活着,保证没人敢欺负你。”宣宁说道。 “谢谢师娘!”红莲终于放心了,原来师娘没生气,她由衷地感激师娘,激动得连磕了三个响头。 宣宁欣慰地笑了,马上又纠正:“以后叫娘。” “娘”红莲鼓起勇气,亲切地叫了一声娘,立即泪如泉涌,9岁没了娘,今天又有了。 “哎,娘的好闺女。”宣宁也感动得热泪盈眶,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自己最操心的闺女,终身大事一夜之间解决了。红莲是她看着长大的,且不说那张国泰民安脸,长的雍容大气超好看,关键是腚大,这是好生养的必要条件。年龄大几岁都是小事,有红莲照顾戈辉,知根知底她更放心:“去我屋里,水已经叫人烧好了,去洗洗吧!” “哎”红莲转身进屋,马上又转回来,好奇地问道:“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格格格,宣宁开心地笑了,说道:“这戈家大院里,到处都是娘的眼睛,娘要是两眼一摸黑,你们这些半大孩子们,还不得淘上天呀,指望那武痴师父管你们?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红莲也笑了:“娘,我进去了。”说完,扭身进了内屋。 宣宁看红莲转身的背影,随着腰胯扭动的硕大屁股,绝对是生儿子的料,就在那一瞬间,她连大孙子的小名儿都起了好几个。 再说红莲,看到硕大的浴盆里盛满了热水,旁边还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服,感动得一塌糊涂,我该如何报答师娘啊! 但是,很快又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她看到身上前边后面胳膊腿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唇印子,特别是脖子上,像是几颗杨梅挂在那里,太显眼了,肯定盖不住。都是臭师弟害的,这让我怎么见人呀?这个时候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还不得热死。想起昨夜的两度缠绵,和那些尴尬的姿势,又羞得把自己整个身体潜进了水里。 等她洗完出来,低着头看着宣宁委屈地说道:“娘,你看脖子遮不住。” 额……宣宁心里乐开花,但表面上又必须忍住,脑子里迅速思考:“有了”说着回自己的房间,很快拿出一条薄围巾:“你把这个围上,人家就看不到了。” “可是……这个季节合适吗?”红莲担心道。 “咱们这儿是承德,春天要晚一点,再说,你是从南边回来的,就说感觉冷,别人谁敢挑你的毛病啊!”宣宁给的理由还是挺硬实的。 红莲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了。她把薄围巾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确实好看,可惜过了系围巾的季节。 “娘,我走了。”红莲打声招呼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宣宁追问一句。 “回我房间啊!还能去哪儿。”红莲理所当然地说道。 “傻孩子”宣宁轻抚额头,然后提醒道:“小二身边,都是当兵的,你们俩睡过的床,要他们帮着收拾吗?” 听了宣宁的提醒,红莲又是一脸羞红之色,说了声“我这就去”慌忙而去,她可不想让那些当兵的看到。 看着红莲别扭的走路姿势,宣宁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来,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样子。 这边戈辉也刚刚起床,看着床上狼藉的样子,足见昨夜战斗之激烈。看到那小块殷红,看来是不能让兰方舟帮自己收拾了。 戈辉迅速穿好衣服,正要收拾房间,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今天我自己收拾,你先忙别的吧!”戈辉对门外说道。 “师弟,是我。”红莲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戈辉听见。 “那你进来吧!”听到红莲的声音,戈辉放心了。 果然,红莲拿着新床单进来,柔声说道:“我收拾吧!” “好,那你收拾吧!”说完拽过红莲,在额头上轻轻一吻,又检查了一下围巾下面,自己种下的杨梅,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红莲还没反应过来,只剩下戈辉潇洒的背影了,举起拳头做个要打人的样子。转回身看着乱七八糟的床上,回想起昨晚的疯狂,还有被师弟摆布的各种姿势,脸瞬间又红了,臭师弟好会啊,她是不是有好多女人啊!不过,马上又释然了,师弟是大总督大司令,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呢! 看着床上那一小块殷红,那是自己的第一次,于是拿出剪刀,小心地把那一块剪下来收好。 漏洞的床单不能要了,扯下来换上新的,为自己的小男人铺床,发自心底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平,禁卫战士驱虎豹,舍生忘……”红连一边哼着歌,一边铺床单,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砰,门被从外推开了,红羽快步而入,看到俯身铺床,扭头看向自己的亲姐姐红莲,尽管心里有准备,但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羽?你先坐,我马完事儿。”红莲压下心底的慌乱,故作镇静地说道:“你怎么来这儿啦?” “昨晚你就没回来,我实在想不出你去哪里了,今天早早的起来找找,结果……”红羽说道:“看到你匆匆忙忙进了二师弟的院子。” 红莲轻“哦”了一声,手底下加快速度,把床单上的褶皱铺平,动作相当的麻利。 “不是……姐……”红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更合适:“你怎么帮二师弟铺床?”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红莲索性也不掩饰了,直接说道:“就是你心里想的,而且我还告诉你,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布,轻抖即开,一小块殷红明晃晃地映入红羽的眼帘,又迅速收进口袋。 红羽的脸瞬间通红,有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抬手用青葱玉指抠了抠颈下,试探着说道:“二师弟强迫你的?”问出这句话,她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姐是自愿的,而且为了这一天,姐准备了很多年。”红莲不想红羽误会戈辉,于是直接坦白:“昨晚我们都喝了很多酒,我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勇敢,二师弟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尽管他说一直把我当亲姐姐看待,但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姐的热烈,加上喝了很多酒,就这样,姐如愿成了他的女人。” 红羽惊讶得嘴巴里能塞进两颗鸡蛋,怪不得铺个床还哼着歌,原来是心想事成。可她还是不理解:“怎么就……” 红莲直接坐在刚铺好的床上,然后自己也咯咯咯地笑了,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说道:“就连我自己也不理解,就是送床棉被的事儿,结果就成这样了。”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师兄师弟对你的好意,包括锋师哥(戈锋),你都视而不见,严辞拒绝。”红羽不禁感叹:“原来你心里只有二师弟一人。”(说明一下:戈锋、戈辉、戈戎、戈锐,不算戈依光的徒弟,宣宁不允许戈依光的徒弟们叫自己的儿子少爷,他们不是少爷,是你们的兄弟,比他们大的,就叫他们师弟,比他们小的,就叫师哥。另外,红羽和戈锋同岁,生日还比戈锋大三个月,但是她愿意叫戈锋师哥。) “二师弟是咱们红家的救命恩人,做他的女人,侍候他一辈子,是姐的心愿,除了报恩,还有真爱。”红莲认真地说道:“如果因此,你怀恨二师弟,姐不会原谅你。” “姐,你想哪儿去了。”红羽连忙解释:“二师弟和我们从小玩到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即使是后来分开了(戈辉上军校了),再后来我们都到他下面当兵了,虽然接触不多,但对他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二师弟不坏,像他这样的大官,肯定不缺女人,但他也不会对你不好,我相信他。”(这个时代的女人普遍想的很开) “我还以为你会说二哥的坏话呢!”金婷突然从外面进来:“如果你真说了,我以后就不叫你师姐了。” 第276章 特区的科研成果 红莲和红羽都愣住了,红羽惊讶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不也来了嘛,行你来,不行我来?”金婷说话从来不输人。 “我,我是说,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红羽解释道。 “我是看见你进了这个院子,很好奇,于是也来了。”金婷说完,嘻嘻嘻地笑了,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看向红莲:“红莲师姐,我以后是叫你二嫂呢?还是继续叫你师姐呢?” 红莲又被臊得满脸通红,匆匆应付一句:“你随便吧!” “得——勒,二嫂师姐。”金婷玩皮地说道。 红莲干脆把脸撇过去,不再看金婷。 “其实,红龙也要进来的。”金婷又道:“但是被特勤小哥拦住不让进。” 红羽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特勤小哥还真有意思,看人下菜碟。 今天是5月1日,季明威在旅顺口万忠墓举行誓师大会,特区广播电台将会全程直播,所以戈辉早早地打开收音机,里面的现场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人山人海的盛况了。 “你又拿回来一台收音机?”练功回来的戈依光问道:“咦?这一台更小,更好看。” “这是飞扬第三代收音机,私人订制款,市面上是看不到的。”戈辉解释道:“这也是我为娘准备的生日礼物。” “给我哒?”安宁立即坐过来,喜滋滋地看着:“一大早尽是好事,这第三代,有什么特别吗?” “第三代,使用了真空电子管技术,放大了信号,音质更好。”戈辉简单解释。 戈依光仔细观察了一番后,问道:“这些都是从外国人那里学来的?” “朝阳无线电厂的研发人员,相当一部分是外国人,剩下的清国人也都在欧美等国学习过,我们是在‘爱迪生效应’的基础上,借鉴了英国人(1904年弗来明研发出了电子管)的成功经验,于1905年初,成功制造出了真空电子管,因为是初级产品,我们只在军用电台上试用,并没有立即应用到民用产品上,一直在小步快跑的改进完善,直到去年末,我们生产的二极管和三极管性能终于稳定了,达到设计要求了,可堪大用了,这才开始在电台、收音机、流声机、电影机等方面扩大应用。” 戈辉轻轻拍了拍收音机,继续说道:“这个飞扬第三代收音机,也是从今天开始,正式量产。我们和朝阳技工学校,现在叫朝阳技师大学堂,合作培养了两千名收音机维修工人,资助他们去长城以南开设维修店,主要负责免费给第一代和第二代飞扬收音机升级改装,使其达到第三代收音机的水平。” “这得花很多钱吧!”金平安插话道。 “事实上,能买得起收音机的人并不多,所以市场上飞扬牌收音机数量有限,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这样做,却能为我们赢得市场和口碑。”戈辉解释道:“这是一个花小钱,办大事的商业策略,真正的目的不是收音机,而是无数的特区工业产品。我们要让全大清国的人看到特区的诚意,相信特区,相信特区的产品。” “既然是免费,数量又不多,直接免费换新不是更省事,多花那点钱,相信特区也出得起,口碑还会更好。”金米说道(金平安的大儿子)。 “商业策略不是图省事。”戈辉纠正道:“升级改装,既锻炼了维修工的修理技术,又是一个口碑传播长期发酵的过程。同时,没有永远不坏的产品,第三代收音机同样也会出问题,完善的售后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们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后面还会有不断迭代的产品,如果前面没做好,后面就没人会买。” “我一直以为我是商业小天才,结果听到二哥的话,我觉得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金粟不失时机地插话道:“自从担任大凌河投资公司首席之后,我对特区的工矿企业做了详细的调查,特区在技术层面的进步,可不单体现在小小的收音机上,而是在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 “看把你能的”金平安心中欢喜小儿子的进步,表面却依然不屑的样子,想着考校一下小儿子:“那你说说看,都有哪些进步?” “对,你给大家说说。”金米也很好奇。 “没错,你给大家说说,我也听听你眼中的进步是什么样的?”戈辉也鼓励道。 金粟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就拿汽车来说,龙旗汽车最新生产的顶级商务轿车‘龙旗星耀’,使用了直列六缸涡轮增压发动机,四轮独立悬架技术,这样的技术欧美列强目前还没有。四月初的新车发布会,长城以南的有钱人悉数到场。交货期最长9个月,没有人犹豫,现场直接全款预定3000辆,要知道,那是三万两起步的超豪华轿车啊!” 事实上,1905年瑞典人提出了涡轮增压的概念,目前处于技术尝试阶段,为了稳定,使用了高成本的材料和加工技术,根本无法在廉价车型上普及。 金粟抬手指向门外:“西院儿(戈家老宅隔墙的院子,已经被戈家买下),最长的那辆外型圆润霸气的黑色轿车,就是龙旗星耀,是发布会上唯一的一辆实车,现在是我的座车,目前全特区就这一辆,一两年内估计也就这一辆,新车优先满足长城以南的客户需求。” “你这孩子,你二哥都没坐上呢,你就坐上了,没大没小的。”金平安连忙批评金粟,他不希望儿子在戈辉面前太张扬。 戈辉笑了,金粟也笑了,解释道:“二哥不需要用车来彰显自己的实力,也没人会怀疑特区总督,禁卫军总司令的实力。” “别说我,还是说你调查的。”戈辉把话题拉回来。 “这直列六缸发动机技术,不光用在了轿车上,还有卡车,越野车。”金粟继续道。 “卡车?越野车?”戈辉既惊讶又惊喜地问道:“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那肯定是刘文涛局长(工业局长)想给你一个惊喜。”金粟解释道:“刘局长计划5月下旬成立北风汽车,6月1日,新车下线,到时候肯定会邀请你的。” “北风汽车?这个名字……”戈辉啧啧道。 “嗯,刘局长说,北风卷地百草折,无物不摧,寓意北风汽车的产品,大杀四方,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金米解释道。 “确实是好名字,寓意也不错。”戈辉重重地点头:“但是这家伙的保密工作做可真好啊!” “不光是风神卡车、枭龙越野车,还有两轮和三轮的摩托车”金米继续介绍:“听刘局长说,北风汽车只专注于生产载重卡车、越野车、摩托车,一个汽车公司,不需要做多面手,只需要把自己的拳头产品,越做越好,就是最大的成功,这碗饭就能端一辈子。” “回头,得去北风汽车的工厂看看。”戈辉说道,接着又提醒金粟:“你继续说。” “再说四轮拖拉机”金粟继续道:“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生产的‘野猪’农用四轮拖拉机,不光农民需要,无数的商家也大量购买,30公里内的短途运输,野猪拖拉机是最省事省钱的,速度也不会太慢,每天都有很多人带着宠溺的眼神,守在生产线出口。” “你们不知道,朝阳农机还有新产品将在6月份下线。”金粟故意停顿,吸引大家注意,环视一圈后,继续说道:“他们在单缸柴油机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气缸,研发出双缸40马力公路运输型拖拉机,目的是解决50公里以内的运输问题,公路卡车出现后,它可能不会是最快的,但它相对更加经济,还能应对更复杂的乡村路况。” “现在的农民,五口之家,只要拿着人均十五亩的耕地承包合同,就可以去东北农业银行申请三年的无息农机贷款,购买四轮拖拉机。”金粟继续说道:“现在的朝锦铁路,两条货运复线,一条客运复线,有干不完的活,冬天道床施工停止,但备料工作却从未停止,大量的农民开着拖拉机,在铁路延线运输各种施工材料,差不多每天都能拿到一个辉大头(1两银圆)。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三年,两年就能把500几十两的农机贷款还上。还有,正在规划中的朝锦高速,据说是双向十车道的高速公路,天量的土石方,又是干不完的活,对无数朝锦地区的老百姓来说,那是他们的收入来源,是美好生活的希望啊!” “是啊,有活干,就有钱赚,就能还贷款。”戈依光感慨道:“特区银行的无息贷款,真是大善之举啊!”说着看向自己的二儿子:“这一点,你做很好,脑子里不全是战争,还想着为百姓谋福利。” 说到战争,收音机里正在直播誓师大会,季明威慷慨激昂地宣布禁卫军对朝用兵,“先手行动”正式开始。 众人立即被收音机里的内容吸引了,安宁立即问戈辉:“小二,听这意思是又要打仗?” “今天是禁卫军兵发朝鲜的誓师大会。”戈辉说道。 “兵发朝鲜?你们又要和日本人开战?你不是说和平了吗?”安宁惊讶地问道。 “准确地说,是长城以北,黑龙江以南,鸭绿江和乌苏里江以西,特区实际管理区和平了。”戈辉解释道。 “又要打仗,又得死很多人,又要有很多人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安宁实在不理解儿子的想法。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争,很多时候是无法做到既要又要的。”戈辉解释道:“我宁可背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享福。” “看来是不能不打了”安宁听懂了。 “是的,不能不打。”戈辉十分肯定地回答:“很多战争,不打不行,国家崛起,民族独立,必须经过血与火的洗礼,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和使命,或者说是宿命。” “宿命……”戈依光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 “对,就是宿命。”戈辉肯定地说道:“当禁卫军决定自己掌控清国东北的时候,就自动加入了东北亚争霸赛,进入这个游戏,就不要想着安安稳稳地退出,要想体面,就只有战斗,你不肯战斗,就没有体面。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如果你不在餐桌上,那就只能在菜单里。我们的特区刚刚从菜单上下来,决不能再回到菜单上,所以只能不停的战斗。” “娘支持你,相信你!”听了戈辉的解释,安宁瞬间觉悟了,认真地告诉戈辉:“娘之前的想法幼稚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妇人之见吧!你别怪娘。” “娘,儿子从来没有怪过您,您的出发点是好的,那是您内心的真善。”戈辉宽慰安宁,然后继续解释:“这是一场以国家前途为筹码的游戏,如果我们不敢舍身,就得舍命。禁卫军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不怕死的硬骨头,敢在关键时刻舍得身家性命,我们有强烈的复兴愿望,和敢于拼命的决心,我们愿意为此,战至最后一人。” 说到这里,戈辉长长一叹,又轻轻摇头:“国家孱弱,除了拼命,我们也没有其它办法。我们必须要让某些关注东北亚的列强,看到我们的价值,人家才会对我们有想法。两次大凌河战役、台安和盘锦的反击战、奉天战场,我们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自己,这才有了德国和奥匈帝国的大规模投资。我们何尝不知道他们是想利用我们牵制沙俄,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只要他们真心投资我们,当一回棋子又如何。我们不怕被利用,而是怕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朋友,当你被当成猎物的时候,就只会被吃掉。我们不想被吃掉,不想一直做棋子,所以我们必须战斗,必须敢于搏命,未来才有机会做棋手。” 戈依光听明白了,重重地点头,又轻轻地拍了拍戈辉的肩头,说道:“为父理解你的难处,理解肩上的压力,也相信你做的决定,你不是为自己,是为无数人将来都能过上和平的日子。” “谢谢爹和娘的理解,也请爹和娘放心,我们禁卫军有信心打赢战争。”戈辉自信地说道。 安宁听到能打赢就放心了,于是又带着期盼地眼神问儿子:“那你们能一直赢吗?”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有些过分了,一脸尴尬的样子。 “怎么可能一直赢。”戈辉无声的笑了:“禁卫军虽然在几个关键战役上取得了胜利,但并不等于会一直赢下去,您儿子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禁卫军也没强大到天下无敌。” 安宁扭着胸口坐下了,脸上写满了担忧:“那要是败了,可怎么办哟!” “娘,你不用担心,胜败乃兵家常事。”戈辉宽慰道:“至少十几二十年内,禁卫军在东北亚没有对手,日本现在半死不活,我们对朝用兵,是趁他病,要他命。沙俄也一样,在欧洲或许还挺能打,但是远东地区实在是太远了,他的军事力量延伸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禁卫军完全有能力战而胜之。” “那要是十几二十年后呢?我们不能只顾眼前啊!”安宁又道:“你看娘,像是活不到十几二十年后的人吗?” “娘,你还挺幽默。”戈辉笑了:“我们也在发展呀,我们不会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我们和外国签署的合作协议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在利用身边的一切,努力变得更强,不光是为了今天,更是为了遥远的将来。” 戈辉进一步解释:“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是以百年为单位的,不是争一时之长短。我们在奉天战场打败了日本满洲军,也有信心在朝鲜战场再次打败日军,但这不能说明日本永远的败了,日本还将长期存在,他们还可以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卷土重来,未来的竞争依然激烈。” 戈依光和安宁对视了一眼,安宁无奈道:“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吧!现在说这些,有点杞人忧天了。” 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季明威要用日本满洲军所有军曹以上军官,还有日本移民集中营里所有不服管教的男姓移民,凑整3000人,割首祭旗。 3000人?季明威要杀3000人? 除了戈辉早就知道,因为这是他参与制定的计划,其他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光是他们震惊,所有坐在收音机前的听众都震惊了。 第277章 宣宁的生日宴 特区广播电台,直播了季明威的战争宣言:“我知道禁卫军的杀俘行为过线了,作为一个文明国家的军队,应该有自己的底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是,眼前的万忠墓怎么解释?江东六十四屯和海兰泡的清国人又去哪里了?庚子年八月的北京街头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英国人在南部非洲的布尔集中营都干了些什么?难到我大清的百姓就该死吗?与日俄相比,禁卫军做的过分吗?我们很想真正的对等报复,是潜藏在心底的善良阻止了我们,请不要怀疑禁卫军复仇的决心,我们不惧任何威胁,我们不怕报复,不服来战!” 一个小时后,京城广播电台、沪上广播电台、羊城广播电台、汉口广播电台,同时播报了季明威的战争宣言,整个大清国都知道了。 坐在收音机前,一起听收音机的美国领事哈克和德国领事乔纳斯,对视了一眼。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只要你不能确保完全消灭对方,你就得按照规则来办事。”哈克得意地笑了:“这就是你们德国支持的军事力量,不守规矩,没有底线,一旦有一天战败,后果将非常可怕。不怕报复?那是时候未到。” 乔纳斯也没想到禁卫军会如此鲁莽,他没有争辩,只是轻轻点头。 哈克幽幽地说道:“日军最优秀的一代军官,被屠的一干二净,这是生死大仇。日本与禁卫军之间的仇恨彻底完结不了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更大规模的战争将在东北亚爆发。” 乔纳斯再次点头,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究竟谁主东亚沉浮?”哈克幽幽一问,然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更看好日本,因为日本更早的发展工业,背后还站着英法美三大金主,日本将得到源源不断的支持。” “源源不断?你确信?你能直接替西奥多-罗斯福做决定吗?”乔纳斯终于等到了反击时刻,他轻蔑一笑,说道:“不是我向着禁卫军,我就是觉得禁卫军实力更强,奉天战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东北土地肥沃,矿产资源丰富,大清人口四万万,还有德国和奥匈帝国的技术支持。日本有什么?煤、石油、铁矿石,都需要外购。”他竖起一根手指:“最重要一点,到目前为止,戈辉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能说他没犯过错,至少他没有犯过大错。” 哈克轻轻摇头:“未来不好说,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了,究竟谁才是东北亚最强,打过就知道了。” 乔纳斯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只见他从外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100文的硬币,直接放在了两人中的茶几上,然后说道:“你知道这枚神奇的硬币,想不想赌一把?” “你这枚硬币在失败者那里倒过手,会带来不好的运气。”哈克轻轻摇头。 “那这样吧!”乔纳斯说着,又掏出一枚一两银圆,将戈辉的头像朝上放在茶几上,说道:“用这个怎么样?就赌这次的朝鲜战场,谁能赢到最后。” “你是认真的吗?”哈克皱眉道:“你要明白,他们双方的输赢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棋手,是最后分蛋糕的人,不论他们死了多少人,对我们来说,那只是谈资罢了。” “好吧!就当我开了一句玩笑!”乔纳斯收回了两枚硬币,赌不赌无所谓,他反击的目的达到了。 “我听说你要调回柏林了?”哈克换了一个话题,他不想和乔纳斯打赌。 “你在我这安插了间谍?”乔纳斯脸色立即黑了下来,眼神里寒光闪烁。 “你误会了”哈克连忙抬手,解释道:“消息是柏林传回美国,又传到我这里。像贝恩德-莱诺这样的名人,他的去向在柏林外交圈里不说人尽皆知也差不多了。” 乔纳斯无奈点头,这的确也不算什么机密。 “我还知道,标洛首相给了他大使级外交权限。”哈克幽幽说道,马上又轻轻一叹:“大使级外交权限,这也是我所期望的。”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有的。”乔纳斯宽慰道。 哈克摇头轻笑:“早晚是多久?罗斯福总统对禁卫军的态度和麦金莱总统不一样,美国和禁卫军的关系正在转冷,我不知道还能在这里留多久,当大使?短期内看不到一丁点的影子。” “事在人为,现实就是这样,但你不能任由现实摆布。”乔纳斯提醒地道:“因为你是外交官,是美国在特区的外交触手。” 听了乔纳斯的话,哈克愣了,老半天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乔纳斯。 “我说错什么了吗?”乔纳斯诧异道:“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希望你原谅。” 哈克在自己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又从怀里掏出十字架,轻轻地亲吻,然后一脸感激地说道:“感谢上帝,让我今天鬼使神差地来你这里做客,谢谢你刚才的话,让我豁然开朗,谢谢!” 乔纳斯无奈地笑了:“你刚才吓了我一跳。” “你认为禁卫军能赢下朝鲜战场吗?”哈克又把话题拉回来。 “赢下了几场大战之后,禁卫军已经不再是新兵了,他们成熟了。”乔纳斯分析道:“他们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们知道是为自己和家人打仗,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怕牺牲。”乔纳斯反问道:“日本士兵知道什么?只知道自己是在为大日本天皇打仗。一个是为自己和家人,一个是为别人,你自己想。” “这只是你认为,是你的一家之言。”哈克固执地说道:“日本兵也知道,如果打赢了,他们的家人会得到什么好处。” 乔纳斯点头:“没错,是我认为,是我的一家之言,但也是你问我的。” “日本为了清国东北,他们准备了好多年。奉天战场的失败,是因为他们已经是日俄战场上的疲惫之师,禁卫军只是选对了时机,成功摘了桃子。”哈克坚持道。 “你说的没错”乔纳斯重重地点头:“但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战争不是公平决斗,败了就是败了,日本陆军的精华悉数陨落于此,卷土重来,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这恰恰是朝鲜战场上日军最缺少的。” 哈克沉默了,的确,朝鲜战场上,日军最缺少的就是时间,需要时间从本土调兵过来。新兵需要更多的训练时间,而禁卫军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吗?时间,还是时间。 乔纳斯继续道:“还有后勤,战争打的是后勤,禁卫军用野猪拖拉机运输辎重,日本靠什么,靠马车,3吨重的物资,拖拉机跑的飞快,不需要上好的草料,马车行吗?” 乔纳斯直接下结论:“是禁卫军改变了战争后勤,他们开启了战争的新时代。三月份,禁卫军与我国高层的谈判,四轮拖拉机技术是最重要的议题之一,可以用于农业生产,可以用于短途商业物流,可以用于军队后勤运输,这样的神器,为什么会首先出现在禁卫军中,想过这个问题吗?” 哈克眉头紧锁,他承认,禁卫军与美国谈判时,美国最重要的交换条件之一,就是野猪拖拉机技术。的确,美国也有拖拉机,但必须承认,野猪拖拉机更好用。 “戈辉曾大胆的预言,未来的战争,将是车轮上的战争,车轮子将深度影响战争的进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战争的胜负。”乔纳斯回忆起戈辉说过的话:“话说,戈辉这会儿干什么呢?战争前天夜里就开打了,今天才想起来开誓师大会,这样无耻的事情,也就他干的出来。” 哈哈哈……哈克开心地笑了:“我猜这会儿,他应该也在收音机旁吧!” 哈克没有猜错,戈辉确实在收音机旁,不过,此时戈辉关掉了收音机。 看到大家都挂着沉重的表情,戈辉啪啪啪,大声拍手,提醒大家注意:“我都说了,未来十几二十年内,禁卫军在东北亚没有对手,除非我犯了战略性错误,自废武功。” 和红莲、红羽一起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的金婷,忍不住问道:“那你会犯那样的错误吗?” “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也不例外,哪怕是神的决定,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戈辉坦言道:“而且身居高位,手握大权的人,犯的错误会更大,后果会更严重。” “那怎么办?万一你犯了大错怎么办?”金婷一脸焦急的样子。 戈辉淡淡一笑,抬手五指伸开,说道:“我有五个坚持:坚持发展工业化不动摇,坚持抓好军队建设不动摇,坚持发展农业生产不动摇,坚持发展教育事业不动摇,坚持修公路修铁路不动摇。”最后给出结论:“只要坚持这五条不动摇,有一两次的战略性错误又如何?特区的安全形势不会受到影响,禁卫军有能力拒敌于境外。”说完,看向兰方舟:“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兰方舟回答。 “把这五个‘坚持不动摇’发给《特区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连续三天,头版头条。虽然以前也发过,但有必要再强调一下。”戈辉直接指示。 戈辉最后解释道:“不要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担忧,特区不是我戈辉一个人的,禁卫军也不是我戈辉的一言堂,每一个重大的决定都不是我一个人拍板的,一个人的想法可能是错的,多人讨论后的决定,就只有取舍,不存在错误的问题。” 啪啪啪,戈辉再次大声拍手,说道:“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明天的生日宴,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才是大事吧!” “没错,这个可是大事。”管家金永安附和道:“前天就已经和大家说了,大家就按照前天分配的任务,按计划准备吧!”说完,又招呼金平安:“大哥,你跟我来,有个大活儿等着你呢。” 众人听后,如梦初醒,自己份内的工作还没完成呢,赶紧消失。 宣宁招呼红莲过来,拉着红莲从另一个门出去,随手递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玻璃瓶,低声告诉红莲,把这个药膏涂上,到不了晚上印迹就消了,然后丢下一句“去吧”,就回去喝茶了。 在红莲被叫走的时候,戈辉叫住想要跟上的红羽:“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那首《人世间》能唱好吗?” “放心吧!禁卫文工团的德国老师都夸我嗓子好,有天赋。”红羽得意地说道:“话说,我以后是继续叫你二师弟,还是姐夫呢!” “随便”戈辉直接叉开这个话题:“余茁呢?他唱《祝酒歌》行吗?” “文工团的德国老师说,余茁师弟高音低音比较困难,但是中音很稳定,他能唱好《祝酒歌》。”红羽说道:“培训的那七天,余茁师弟非常的用心。” “怎么没看到他人啊!”戈辉一脸奇怪地表情:“平时老和吴巧凑一块,今天怎么没看到人呢。” “肯定是在练歌啊!余茁师弟非常的用心。”红羽强调道。 “好吧!你去忙吧!我去找余茁聊点事情。”戈辉起身说了声“走了”,然后直接出门了。 宣宁的生日宴,在5月2日的上午,准时开始。 虽然是大操大办,但是却没有请外人参加,都是家里人,包括戈依光去年新收的一百多个记名弟子。 对戈依光的徒弟们来说,师娘的生日,是他们最重要的节日。练武很辛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休息日?没有。师父戈依光每天闻鸡起武,没有休息日,徒弟们也必须和师父一样。一年到头,除了过年和中秋外,最值得期盼的就是师娘生日,因为可以连休五天,还有特别多的好吃的。 其实,也不是宣宁爱过生日,是她觉得这些孩子们太苦了,她就想着找机会让孩子们休息几天,吃点好的,过生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戈依光虽然严厉,但宣宁的要求他从来不拒绝。于是在戈辉6岁那年,正式确定,每年宣宁要大操大办的过生日,专门空出五天时间来准备,这样徒弟们就可连休五天,还有各种好吃的。 戈辉成为东北三省总督之后,很多徒弟们离开戈家老宅进入军队。宣宁的生日就变得更加重要了,因为这是一个团圆的机会,徒弟们不论走多远,都会因为师娘的生日而回到戈家老宅,这一天即是宣宁的生日,又是师兄弟们的团圆日。 今天虽然没有请外人,但是熟悉情况的热河三赫,也就是戈辉的三个舅舅,隔一层的舅舅,兴隆的赫大、滦平的赫二、承德的赫三,他们三家都派人来了。大舅家的赫明,二舅家的赫坤,依然是标准的清国公子哥形象,长袍马褂小折扇,乌黑长辫身后甩。三舅家的赫寒没来,来的是庶出的赫裕。带来的礼物都很贵重,诚意满满。 宣宁虽然不太待见热河三赫,但是对子侄辈她一向和颜悦色。 赫明、赫坤、赫裕,主动给戈辉行礼,毕竟戈辉是官。简单沟通几句,发现赫裕谈吐不俗,明显强出赫明、赫坤很多。 戈依光的徒弟们也会为师娘送上礼物,但是宣宁对孩子们的礼物,是有硬性要求的:一是不允许贵重,二是可以长时间保存。哪怕是亲手抄一份佛经都可以,心意到了就成。这些礼物,宣宁会细心地收藏在一间大房子里,一晃十几年过去,礼物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宣宁说,这是她的无价之宝。 宴会上,在戏班子休息的空隙,余茁上台唱了《祝酒歌》。红羽说的没错,余茁的中音发挥的非常稳定,加上他唱的热情欢快,戈辉又及时跟着打拍子,引得师兄弟们也跟戈辉一起打起了节拍,院子里的气氛瞬间高涨。 余茁唱完,红羽上台唱了《人世间》,不得不说,红羽的确很有音乐天赋,高音低音都处理的非常好,唱出了人生的无常和内心的忧伤,同时也颂扬了勇敢与坚忍的精神,讴歌了生命的顽强。 听完余茁和红羽的歌,宣宁立即觉得戏班子不香了,他告诉所有徒弟们,明年的生日宴,她不但要礼物,还要听歌,并指示戈辉,那个唱片多多益善,她要听歌。 戈辉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兰方舟,禁卫文工团有很多好听的歌曲,这个任务并不难。 总之,今天的生日宴,非常的成功,是历年以来最成功的一次,全程都有电影机拍摄,碰杯敬酒的照片更是拍了几百张,最后的大合影,由于人数将近三百人,颇花了一番心思才拍摄成功,需要用几张照片拼合在一起才行。 第278章 红莲的工作 晚上,戈辉把红莲叫走了,说是谈以后工作安排的事情。 红羽和金婷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金婷指着门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们……二哥都不避人了吗?” 红羽白了金婷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避什么人?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师娘都双手赞成,别人还敢说什么?” 金婷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你对二哥就没有过想法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红羽肯定地回答,并坦然地解释:“如果没有大姐主动,师娘如果让我做二师弟的女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二师弟,因为如果没有二师弟,我们姐弟三人已经孤魂野鬼很多年了,他是我们姐弟三人的救命恩人,师父师娘养育我们长大,师娘教导我们做人,师父教我们本领,做二师弟的女人,我不会有怨言,况且,二师弟一直很优秀不是吗?性格也很好,德行也不差,做她的女人不亏啊!” “那如果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办?”金婷又问。 “恩情大于天,没有二师弟,哪有今天的我。”经羽认真地说道:“这里是家,师父师娘是家长,对我们姐弟三人来说,他们也是爹娘,听爹娘的话,有错吗?” “二师姐,你又教育了我。”金婷竖起大拇指,诚恳地说道:“上次二哥回来,师娘曾经暗示过我,愿不愿嫁给二哥,我直接告诉师娘,我不喜欢二哥。”金婷眼巴巴地看着红羽:“师姐,你说我是不是拒绝的太快,师娘心里会不会有芥蒂啊?” “金婷真是长大了,懂得想事儿了。”红羽轻轻点了金婷额头一下,笑着分析道:“是你多想了,师娘什么时候强迫我们答应她什么了?从来没有吧?师娘肯定前边还说了什么,是你想多了。” 听了红羽的分析,金婷的小脑瓜不住地点头:“恩恩恩,师娘只是问我要不要和二哥走,还没来得急说下文,我就过分联想了,结果最后我还是跟二哥走了,又被二哥丢到镇妖峰受罪,还得再扛三个月才能解脱。” “所以呀,师娘是最开明的家长,我们都是她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和亲生的差不多。”红羽下结论。 在红羽和金婷聊天的时候,戈辉也在和红莲聊天。 戈辉把红莲放在自己腿上,问红莲以后怎么办?暗影的工作应该交给谁? 红莲有点头大,坐在小男人腿上谈工作,还是长这么大头一次。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普遍不在线,她如实告诉戈辉,她还没有思考这个问题。 “那我帮你想”戈辉直接说道:“公共安全总局下面有一个公共安全特别罪案调查科,简称公安特科,其实就是公共安全总局,专门用于调查黑恶势力的情报机构,一直是许明局长直接管理的,你去做这个主任,并直接管理特别行动第九课。” 本来依偎在戈辉怀里的红莲,听后立即坐直了身体,急忙说道:“我?许局长愿意吗?再说,我完全可以把暗影总部从香港换到朝阳,这不省去了很多麻烦吗?” “工作,你必须换。”戈辉说的斩钉截铁,然后解释道:“暗影是黑势力性质的情报机构,这里参杂着太多的阴谋诡计和见不得光的东西。人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整个人的气场都会变得阴暗。我的女人是温柔恬静气质优雅的,不能被这样的环境影响,所以你必须退出来。” “那个公安特科就没有阴谋吗?你都说是情报机构,能少得了各种算计吗?”红莲问道,在这一刻,智商仿佛又在线了。 “那不一样”戈辉直接反驳:“暗影是黑势力斗黑势力,是以毒攻毒,公安特科是好人斗坏人,是正义对邪恶,是天经地义,那不是算计是智慧。” “怎么说都是你的理”红莲没有再争辩,她顺从了:“那好吧!听你的!” “暗影指导部首席,就由王九儿接任吧!相信她能做的更好。”戈辉说道。 “九儿?不行。”红莲立即说道:“她是我弟媳,我也不希望她变得阴暗。” “她没事儿”戈辉摇头:“她的心硬的跟钢铁似的,钢铁在什么环境下都是钢铁,不会改变,她没事儿。”戈辉伸手,轻轻托起红莲的螓首,认真的端详,幽幽说道:“我只关心自己的女人,别人的女人不需要我操心。” “可是……”红莲犹豫道:“她毕竟是我的弟媳。” “没有可是,她心硬如铁,红龙的心也被墨汁腌过,她们俩是绝配,都是百毒不侵那种。”戈辉无所谓地说道:“王九儿去暗影,红龙接替王九儿,担任黑暗之盾香港分公司经理,肉还是烂在锅里,都是自家人。” “小龙啊,他那么懒,他能行吗?他就不是干活儿的人,搞破坏倒是一个顶多个。”红莲轻抚额头说道:“所以,他只关心黑豹突击队,这是一群喜欢搞破坏的人。” “那就让赵大山再派一个经理过去。”戈辉直接说道:“实在不行,就赵大山自己去,把香港定为黑暗之盾的总部。” “那你就看着安排吧!”红莲不想再考虑这些事情了,因为那些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咦?”戈辉突然发现红莲玉颈上的杨梅不见了,于是好奇地问道:“你脖子上的杨梅怎么没了,消失的也忒快了吧!” 红莲一脸得意道:“是娘给我的药膏,涂上之后,几个小时就消失了。” “效果这么好?”戈辉皱眉道:“我就不信了,我得好好检查一下。” “检查?”红莲一脸懵,还没想通检查什么,自己的身体就被戈辉托在手臂上了,向后面的大床走去。红莲立即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急忙阻止:“不行,我还得回去呢,红羽和金婷在等我呢!” “她们不会等你的,她们知道你肯定回不来了。”戈辉将红莲扔在大床上,直接开战,短兵相接,刺刀见红,拳拳到肉。 戈辉年轻,习武多年,耐力好的不行不行的。 红莲同样习武多年,从未懈怠,三十出头正是体力巅峰之龄。 三场大战,两败俱伤,两滩烂泥倒在大床上,沉沉睡去。 直到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双双错过了早饭。 红莲把被子蒙在脸上,不敢出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 戈辉也无奈的笑了,自己苦行僧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一直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结果…… 中午,宣宁把所有人叫到正院,又把戈辉和红莲叫身旁,大声宣布:“红莲,现在是小二房里的人了,他们两情相悦,我和你们师父没有意见,你们看到他们出双入对,也不要意外。” 很多师兄弟终于明白了,红莲大师姐为什么一直拒绝他们,原来早就心有所属。虽然遗憾,但他们都服气,二师弟,或者二师哥,不论长相,还是人品,或者学问,再或者地位,都挑不出毛病来。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嫁给这样的男人呢,师兄弟们都献上了真诚的祝福。 戈辉握着红莲柔软的小手,笑容满面,坦然地接受着大家的祝福,不时还能听到早生贵子的声音,其中就有金豆一个,因为金豆的嗓音亮而尖,尽管刻意压制了,但还是被戈辉分辨出来了。 红莲螓首微沉,面含羞涩,又满心幸福。 金婷一会儿姐夫,一会儿二师哥,红莲威胁她,你要再这样,过后要锤她。 红羽一会儿姐夫,一会儿二师弟,红莲威胁她,她说不服就打一场,我可不怕你。 不太高兴的是红龙,自己的好大姐就这么成了二师哥的人了,自己似乎好像啥都没得到啊!亏大发了,但他也不敢站出来反对呀,气得他做着各种表情。 “红龙,你有意见是吗?”宣宁笑吟吟地问道。 “哪有?我双手双脚都赞成。二师哥成了姐夫,那我以后不是啥也不用干了,玩就行了,这好事儿哪找去。”红龙立即违心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哦!”戈辉立即说道:“该干的活一点不会少,拖拖拉拉,直接让你姐揍你。” “那我不是啥好处都没闹着?”红龙表情夸张地说道。 “那你以为呢?”金婷插话道:“你还想要啥?” “我就是那么一说。”红龙立即认怂了。 “都散了”宣宁说完,给老头子一个眼神,回正房了。 戈辉则叫住红龙:“你跟我来。” “遮”红龙搞怪似的做了一个打千的手势,跟着戈辉去了跨院。 红羽和金婷,一左一右拉走了红莲,她们俩要好好审一审大师姐,顺便学习一下。 戈辉找红龙,当然是谈工作的事情,把昨晚和红莲说的工作安排讲给红龙听。 红龙直接拒绝了,他的理由也很硬实,他认为,黑豹突击队是黑暗之盾的一把尖刀,他必须时刻保持尖刀的锋利,香港事了,他要用3.0版本的特种训练大纲,重新训练考核黑豹突击队,然后还要到缅甸丛林里继续折腾他们,所以他没时间管黑暗之盾香港分公司。 见戈辉没反应,红龙继续强调,黑豹是石主任(石焰)手中的一把快刀,专门执行特别任务,香港能这么快的平稳接收,背后的血腥大部分是黑豹制造出来的,是石主任要求我继续强化黑豹的战斗力,随时能战,能将危险掐灭于无形。 戈辉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告诉红龙:“你去吃中饭吧!” 红龙刚走,兰方舟拿着一份电文进来:“季参谋长的电文。”看到戈辉点头,继续说道:“季参谋长,于今天上午11时,从大连出发,去朝鲜安州。” “他到底还是要去前线。”戈辉轻叹道,低头略作思考,说道:“给白起师长发电,季副长在去安州的路上,务必确保季副长的安全。” 也是在这一天上午,刘振海的海军陆战队4师到达丹东,现成的浮桥,直接过江。 刘振海接到龟城前指的电文:季参谋长,于今天上午11时,从大连出发,去朝鲜安州,务必确保季副长的安全。 刘振海把电文交给参谋长张孝淮:“参谋长,要不你带一个团留守丹东,等候一下季副长。” “好,我等季副长。”张孝淮毫不犹豫地说道 此时的龟城前指已经在去朝鲜安州的路上了。前面的泰川,两天前已经被禁卫1师不费一枪一弹拿下,因为日军直接放弃了泰川,全力防守安州。 龟城的朝鲜百姓终于结束了噩梦般的三天,本以为是天朝王师驾临,拯救他们于水火,没想到,禁卫军比日军还要凶残,让他们更加水深火热。征粮三日,鸡飞狗跳,怨声载道,禁卫军像刮地皮一样,刮走了龟城百姓的最后一粒粮食。至于百姓的死活,得看天意了,既然命如草芥,就一定能一岁一枯荣。 龟城是这样,泰川也如此,因粮于敌,就地取粮,这就是先手计划。 季明威作为先手计划的主要操刀人,此时带着一干参谋,包括蔡锷和曾纯两位顾问,以及瞿城留给他的海军陆战队第15团,不急不躁地向安州前进。 一公里外的小山坡上,庵野秀明躲在树丛里,举着望远镜,微调焦距,仔细观察着行军中的部队。 趴在旁边的岩谷健司轻声道:“只有两个大队的兵力,这点儿人能干什么?他们要去哪里呢?” “不论支那人要干什么,我们都阻止不了,只能亲眼见证他们经过。”庵野秀明说出了残酷的现实。 “你看那些喷着黑烟的拖拉机”岩谷健司轻轻感慨:“帝国还在攒钱努力实现挽马化,人家直接跳过挽马,用上机器了。” “别想这些了,现在有英法美三强的帮助,我们很快也会有这样的机器,而且比他们的还要好。”庵野秀明坚信道。 最后,贤机关副机关长中谷进之介,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情报,一个团的禁卫军(相当于两个日军大队)北上,方向可能是丹东,然后进入朝鲜。 如果方向是丹东,然后是朝鲜,又是从大连出发,那这个人很可能是禁卫军的中将参谋副长季明威,因为5月1日,季明威在旅顺口主持誓师大会。 中谷进之介的猜测很合理,问题是,合理又如何,他们又能做什么?机关长去东京述职了,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机会,现在机会有了,他却只能看着。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你实力不行,接不住,那就不是你的机会。 一天后,在朝鲜宣川,刘振海见到了等候他的瞿城。 刘振海主动给瞿敬礼,因为瞿城是最早参加禁卫军的,还因为瞿城是总政治部中将副主任兼陆战队3师师长。禁卫军内部不知不觉间兴起了论资排辈之风,当然打仗除外,因为战场上全凭实力。 瞿城还礼,握着刘振海的手,热情地说道:“我看过你的履历,你升的好快啊,和你同一批参军的,很多还只是营长,你已经是大校师长了,等考核期过了,升少将指日可待啊!” 呵呵……刘振海半开玩笑地说道:“多谢瞿主任(瞿城仍然是总政治部中将副主任)没卡我。”事实上,瞿城的确对刘振海的晋升速度提出过异议。 “禁卫军挑选干部,个人能力一直是第一位的,王主任和宁参谋长对你的能力是认可的。”瞿城说道:“你不光能力强,也很会做人,陆战队2师对你评价很高,特别是卢师长,说你在收复a城时亲自带队登上昂船洲岛,收复昂船洲炮台。” 刘振海坦言道:“那天夜里,大家都有任务,都在第一线,昂船洲炮台是最后一个拿下的。” “关于收复a城,我们路上再聊。”瞿城拉回话题:“按照前指的意思,我们会师之后,一起去安州。”瞿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半小时后出发,你有问题吗?” “全凭瞿主任安排”刘振海当然不会有意见。 在海军陆战队3、4师向安州前进的时候,禁卫1师已经逼近安州,禁卫2、3、7师也过了泰川。 望远镜里,朝鲜仆从军正在加固安州郡的城防,像蚂蚁搬家似的按顺序把沙袋堆叠成堑壕。 “高句(gou,读一声)丽时期,这里叫息城。后来改称安州万户府,没有万户,顶多几千户,清日甲午战争时期,设立安州郡,直至现在。”欧阳赤介绍道。 副师长茅小林放下望远镜,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日本人主动放弃多个城池,聚兵安州,难道是想在这里和我们决战吗?” 第279章 日军出击 政委欧阳赤分析道:“据死神发回的情报,安州聚集了3个师团的日本驻屯军,以及相当于3个师团的朝鲜仆从军,所以,我们面前的对手,总兵力达到6个师团,他们确实想在安州与我们决战。” “决战安州?”茅小林轻抚下巴上并不浓密的胡茬:“我所欲也!” 欧阳赤继续分析:“日本人确实想在安州与我们决战,但以目前的实力,他们只能在安州和我们打消耗战,用仆从军消耗我们,决战,应该在本土援军到达之后。” “消耗战亦我所欲也!”茅小林有点小兴奋:“我们又何尝不是想在安州尽量多的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呢?” “确实如此”欧阳赤说道:“我们不想走太远,拉长补给线,只想大量杀伤日军的有生力量,逼日本签城下之约。” “我们的确不想,也没能力收复朝鲜全境,朝鲜是日本踏上东亚大陆的跳板,是他们几百年的念想,我们不想抽掉这块板。”茅小林说道:“总司令还指望这块板,打响禁卫军制霸东亚的奠基之战呢!” 欧阳赤轻轻摇头:“总司令总是希望战争威胁一直存在。” “那是因为总司令深信《孟子-告子下》: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茅小林感慨道:“所以才有了总司令‘家门口蹲野狗’的‘糙论’。” “糙论?这话你敢到总司令面前说吗?”欧阳赤严肃道:“直白的比喻,就是要让所有人明白他的想法,总司令说过,磨难和挑战是国家发展必须要经历的,顺境的确可以出很多人才,但对国家发展并没有太多好处,不经一番寒彻骨,难得梅花扑鼻香,这句话更适合形容治理国家。” “好啦!我们不谈这个,我没有质疑总司令的意思,你崇拜总司令,我也一样,刚才是我用词不当。”茅小林及时收住话题:“我们还是合计一下,打半个基数的炮弹,投石问路,看看日本人的反应。”自从有了野猪拖拉机,禁卫军的炮弹基数比以前大了百分之五十。 在就茅小林和欧阳赤讨论安州攻防的时候,特区广播电台《战场特别报道》团队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阵地后方的观察气球已经升空,吊篮上架设了最新型电影机,不但有最新设计的长焦镜头,还有真空电子管技术加持,既能呈现更加清晰的画质,又能保持稳定的每秒24格的拍摄速度。 不远处的小山坡,由脚手架组合成的高台上,一左一右,架设了两台电影机,滕冲指挥着电影机先拍咱们禁卫军的阵地,拍摄战士们有条不稳地做着准备工作。特别是山坡后面的炮兵阵地,要给特写。 滕冲拿起话筒,开始了他的战场特别报道:“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 无数守在收音机旁的听众们,又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也代表着禁卫军的战争又开始了。 清国的老百姓非常讨厌战争,厌倦了朝廷一次又一次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因为这些最终都会以税赋的形式加到百姓头上,但他们却不讨厌禁卫军的战争,因为禁卫军一直在赢,一直都是好消息,好消息谁不愿意听呢? 还有就是滕冲直播的《战场特别报道》,绝对真实,绝不浮夸,即便是在战场形势对禁卫军不利的情况下,滕冲依然如实报道。滕冲不是军人,他也不研究军事,他只把自己眼睛看到的,说给收音机前的听众。这可比茶馆儿里听说书和戏楼里听戏有意思多了,毕竟收音机里说的是当下真实发生的。 禁卫军的成败关乎着所有清国人的切身利益。尤其是长城以南的百姓,更加关心禁卫军的成败,只要禁卫军一直赢,特区就会源源不断的从长城以南购买各种东西。这已经成了无数人的生计,是养家糊口的希望,所以无数人在心中祈祷,一定要赢啊!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战场特别报道》的滕冲。”滕冲依然保持着热情洋溢地报道风格:“我现在在禁卫军阵地上,我的正前方几公里外,就是朝鲜安州,日本人和朝鲜仆从军正在加固安州城防,禁卫军战士告诉我,那些都是徒劳,是无用功,在大炮面前和纸糊的没区别。” 在滕冲直播的时候,2团3营正在1师左翼抵近侦察,坚决不能给日本人两翼包抄的机会。 副营长黄宣看着跟随行动的战地记者康达(之前是王超辉的副官)一路奔跑,居然没有掉队,一脸赞许道:“康记者能跟着我们跑这么远,还气不长出,实属难得啊!” “我也是接受了完整的初中高三级步兵养成训练的,我也是合格的兵。”康达自豪地说道,一边举起相机,一阵咔嚓咔嚓。拍完照片,说道:“日本人要把安州变成乌龟壳吗?” 接着为相机换上一新胶卷,这次他带来50卷朝阳上个月才刚刚实现量产的“绝色”牌胶卷。《战场特别报道》的滕冲团队,使用的电影胶片,也是绝色公司生产的。 “我们有fa-112轻型榴弹炮,直接砸烂……”黄宣的话还没说完,密集的炮弹砸进安州城,巨大的爆炸声,让几百米外的3营战士满脸兴奋,开打了,开打了,我的军功就要来了。 康达依然冷静地拍照,作为战地记者,不论文章写的多好,第一手的照片是最最不可缺少的。 “康记者,我们该撤了。”黄宣提醒康达:“我们营一直在左翼侦察,你拍照的机会很多。现在的炮击只是火力侦察,更大规模的在后头呢。” 对禁卫军来说,确实是火力侦察,但对安州城里的日军和仆从军来说,简直像是天塌了一样。驻屯军虽然训练充分,但是从未参加过战争,第一次体验了3.5寸口径高爆弹的威力。他们开始怀疑,能不能在安州顶住支那禁卫军的进攻。 就连驻屯军司令官长谷川好道大将都开始后悔了,不应该来安州前线视察,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刚才一颗炮弹的炸点距离自己不足五十米,如果没有层层土墙阻挡,自己很可能已经去见天照大神了。 两天前刚刚上任的安州城防司令官中将师团长栗田芳宏,建议长谷川司令官立即撤出安州,回平壤坐镇,平壤到安州的电话线已经连通,完全可以电话指挥,无需亲临。 长谷川十分听劝,简单拿捏了一会儿后,直接同意了。 送走了长谷川好道大将,栗田芳宏直接召集联队长以上军官开会,迅速制定了反击计划。 栗田认为,主动出击和固守安州并不冲突,抓住机会主动出击,不但能有效的打击支那禁卫军,还能更好的固守安州,吸引支那禁卫军军主力在安州决战。 丰田正男联队长反对主动进攻,他认为我们驻屯军在帝国皇军序列里,只是地方守备部队,我们没有主动进攻的实力,固守安州,用安州城里的一切拖住支那禁卫军才是最好的办法。 栗田让丰田正男闭嘴,他也在固守安州,但是同样是固守,积极主动固守和被动防御固守是有区别的。 大佐军衔的丰田正男终究是人微言轻,他无奈地闭紧了嘴巴。 栗田芳宏直接命令仆从军井上肇旅团、黑河内陆旅团、久门大起旅团、牧亮佐旅团,两翼包抄,正面,仆从军吉田奏佑师团佯攻。 半小时后,安州城里,20门实际战斗射速每分钟仅为2到3发的三一年式75毫米速射炮,射出了第一发炮弹。 当一发炮弹落在禁卫1师阵地前的时候,1师的士兵第一个动作是卧倒,并连滚带爬地滚进坑道避弹,躲炮的哨子声响彻一线阵地。当所有人躲进防炮洞的时候,阵地上依然是稀稀落落的爆炸声,这个火力密度有点让1师的战士不太适应。 “日本人在逗我们?”1团长赵山河有点想不明白:“咱们团的炮连(fa-80步兵炮,80是毫米口径)都比他们猛烈。” “那就教教他们应该怎么打炮。”参谋长孔祥将一脸坏笑地说道。 “教,肯定是要教的,但要等一等,先看看日本人接下来干什么。”赵山河并不着急。 当1师的前沿阵地上硝烟弥漫的时候,吉田奏佑师团的佯攻也开始了。端着三零式步枪的仆从军士兵,在后面的日本长官的催促下,冲向禁卫1师的阵地。近两万人,几乎铺满了禁卫1师的整个正面。在前沿观察哨的视线里,全是低头冲锋的日军。 哨子声再次响彻禁卫军的一线阵地,避炮的禁卫军战士冲出防炮洞,迅速进入阵地,伏身、架枪、射击。 冲在最前面的仆从军开始中弹倒下,不是一个,不是两个三个,是几十上百,成片的倒下。冲在后面的开始迟疑,同时减慢了速度,有些人已经开始寻找掩体了。能充任掩体的位置非常少,因为禁卫军清理过。 fa-47还没有大量列装一线部队,fa-26依然是主力轻机枪,但是0.25寸口径的fa-44通用机枪已经取代了fa-42重机枪,成为营属火力排的新宠,虽然理论射速只有600发每分钟,但是18挺fa-44的火力密度并不逊色fa-42,而且还能兼顾更多的位置,最最重要的是火力持续性更好,射击更加精确。 迫击炮排的6门2寸口径fa-64式迫击炮,也被换成了更加轻便灵活的fa-60式迫击炮(试列装,并没有正式列装),不但有3000米的最大射程,而且还更加精准。但此时迫击炮并没有开火,还在等候命令。 躲在土墙后面,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吉田奏佑师团长,面色有些凝重,因为禁卫军并没有全力反击,允许仆从军不断接近200米线,然后才射杀。战斗已经开始半个多小时了,禁卫军依然没有射出一发炮弹。 是什么让禁卫军如此的从容? 这时,禁卫1师的两翼也响起了连续的枪声,说明井上肇旅团、黑河内陆旅团、久门大起旅团、牧亮佐旅团,正在进攻支那禁卫军两翼。 禁卫1师的前线指挥部里,茅小林和欧阳赤正在听收音机,滕冲正扯着嗓子描述他看到了情况。 “卧呲奥,1师的左右两翼也出现了日军,数量还不少,漫山遍野全是人。”滕冲在直播的时候,还不忘指挥身旁的摄像师:“你拍左边,你拍右边,正面阵地上有隐蔽机位,你们不用管。” 指挥完摄像师,他继续直播:“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禁卫1师的屁股还没坐热,日本人就抢先进攻了。密密麻麻的视线里全是人,看这意思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啊,但是禁卫1师,只是有限反击,至少我没有听到禁卫1师的炮声。” 坐在收音机前的安宁眉头轻皱,瞥了一眼戈辉,说道:“你们的1师,是不是有点拿大呀,这可是打仗,不是做生意摆谱儿。” “娘,放宽心,我们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越级指挥也不好。”戈辉劝慰道:“禁卫1、2、3师,两次大凌河战役,都是正面防守的主力师,要相信他们的实力,相信前线的指挥官。” “关心则乱,你还是不要听了。”戈依光说道。 “不听着点儿,我就更不踏实了。”安宁说道。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兰方舟,兰方舟立即从皮夹子里掏出一份电文递给戈辉。 “茅小林和欧阳赤?”戈辉没说什么,又把电文递还给兰方舟,说道:“2、3、7师什么时候能到(安州)?” “白师长(白起)的电文中说,最迟5号下午到达。”兰方舟答道。 “明天下午,主力就能赶到,您完全不用担心。”戈辉安慰道:“娘,要不咱听歌吧,舒缓一下?” 一个小时后,收音机里,滕冲激动地嘶吼:“1师炮团的人动了,终于动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看到了炮口喷出的火光,看到了喷出的球状硝烟,听到了没有?是炮声,阵地上的迫击炮也响了,炸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安宁又微微皱眉:“直播时也可以说这么粗糙的话吗?” 戈辉也笑了,解释道:“很多时候,一激动,就疏忽了,都是正常反应。” 马上,收音机里就传出道谦的声音:“对不住,对不住,刚才一激动,说话有点糙,请听众朋友们原谅,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其实是很斯文的人。”这时,收音机里传出另一个声音,很可能是其中一个摄像师说的:“信你才有鬼,你就是个糙老爷们,你什么时候斯文过?” “干好你自己的活儿,这可是最新型的电影机,给我拍清楚点儿。”滕冲厉声喝斥,然后继续直播:“哈哈哈,刚才是同事和我开玩笑呢,战争太压抑了,活跃一下气氛,不要听他乱讲,我还是斯文好青年,哈哈哈。” 收音机前的无数人笑了,紧张的战争,被他搞得像是撂地演出的相声。 禁卫1师的前线指挥部里,也没有紧张的气氛,茅小林不时拿起电话,叮嘱一线阵地,不要打太狠,要给日本人希望,这样他们才能不断的进攻。 进攻方的日军,似乎是真的看到了拿下支那禁卫1师的可能,随即加大了进攻强度,本来担任佯攻的吉田奏佑师团,此时已经进入强攻状态,变佯攻为主攻。 谁不想建功立业啊,仆从军也想啊,当然,是仆从军的日本人军官想立功。 日本人军官大声驱赶仆从军士兵向前冲,为了立功,他们才不在乎死多少仆从军士兵。越来越多的仆从军士兵冲进200米线,支那禁卫军的堑壕就在眼前,只要越过100米位置的三层滚筒式刀片铁丝网,他们就可以冲进支那军阵地了。 渴望功勋的日本人军官,仿佛看到了一枚枚勋章挂在支那军的阵地上。 “哈亚库(快快快),哈亚库……八嘎亚涝(你这混蛋),哈亚库,库喽斯走(我杀了你),哈亚库。”日本人军官用力的嘶吼着,驱赶着,喝斥着。 就在仆从军接近滚筒式刀片铁丝网的时候,禁卫1师阵地上的火力瞬间高出了几个量级,子弹比雨点还要密集,无数的仆从军士兵顷刻间倒在了铁丝网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200米内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日军了。 后面的仆从军士兵,还在不断的冲上来,冲进200米线,然后倒下。后面的人继续向前,继续倒下,似乎他们并不畏惧死亡。 战斗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大约有超过四千的仆从军士兵倒在了禁卫1师的阵地前。 日军退却了,支那禁卫军的阵地,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梦想。 第280章 安州攻防(上) “日军退了,日军退了……”腾冲大声的嘶吼,沙哑的声音被电波越传越远。 收音机前的无数听众,笑了,开心地笑了,虽然他们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亲耳确认后,还是非常非常的开心,禁卫军没有让他们失望。 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比如安州日军,清点战损后,城防司令官栗田芳宏气得暴跳如雷:“你们都是猪吗?只是一个百米多高的小山坡,一整天拿不下,你们还能干什么?” “还有吉田师团长”栗田芳宏又把火力对准了吉田奏佑:“你们是佯攻知道吗?是谁让你变佯攻为主攻的?”事实上,栗田也看到了拿下支那军阵地的可能,也看到了吉田师团变佯攻为主攻。他没有站出来干涉,成了,是他的计划之内,不成,错误全在吉田,就是此时此刻。 不过,栗田并不会深责吉田,毕竟人家也是中将师团长,能坐上师团长大位的人,哪一个背后没有大人物支持啊,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长谷川好道大将在电话里没有一句斥责,只是询问了一下战损情况,让他们认真总结,守好安州,让安州成为支那禁卫军的泥潭。 栗田看了一眼吉田:“你先说吧!” 吉田奏佑向众人深深地弯下了腰,坦诚地说道:“我低估了支那禁卫军,也高估了我们自己。我想说……”吉田略微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支那禁卫军真的很强悍,加上相对射速更高的半自动步枪和机枪,又是躲在遮蔽物后面的防守作战,而我们的仆从军不但没有实战经验,甚至都没有进行完整的军事训练,还有我们的栓动步枪,射速太低,每一次射击都需要重新瞄准,所以白天的结果并不希奇。” 在场的军官都点头认同,然后目光再次定格在吉田师团长身上,等他的下文。 “支那禁卫军真的很强悍”吉田再次强调:“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人更多,他们是远道而来,我们只要固守不出,就像丰田君说的那样,用安州城里的一切拖住他们,拖死他们,我想说,我们的机会在安州城里。” 丰田正男内心中冷笑不止,终于还是回到我的计划上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帝国已经从支那禁卫军手中购买了半自动步枪和轻重机枪技术。我们要给帝国一点时间,支那禁卫军有的,我们很快也会有。”栗田芳宏接过话茬继续道:“另外,5个新编本土师团,已经在神户登船了,我们只要再坚持几日,就是支那禁卫军的末日。” 栗田的话让一众军官精神为之一振,栗田能感觉到压抑的气氛有所改变,于是继续画饼:“等十万援军一到,我们在兵力上就形成了绝对优势,击败支那禁卫军指日可待,无数的功勋等待着大家。” 栗田递给吉田一个眼神,吉田心领神会,立即大呼“板栽(万岁)”。 一众军官们也跟着大呼“板栽”,他们看到了希望,重拾信心。 在安州日军开完总结会的时候,戈辉和红莲也谈完了工作。 这两天,关于红莲的工作安排,戈辉与许明几次电文沟通,戈锐与上海的赵大山,与香港的王九儿几次电文沟通。 红莲过两天回香港,安排暗影指导部的工作交接事宜。王九儿接替红莲担任暗影指导部首席。红莲交接完工作,回朝阳担任公共安全特别罪案调查科主任,同时直接管理特别行动第九课。 赵大山去香港,香港分公司升格为黑暗之盾军事咨询公司总部,。 宋清(宋元的三弟)成为上海分公司经理,保全业务将是上海分公司的主营业务。 工作安排的事情谈完了,戈辉直接把红莲拉进怀里:“还有正事儿,需要好好沟通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红莲问道。 戈辉抱起红莲,向大床走去:“你说什么事儿!” 红莲急忙喊停:“我还没准备好……”话还没说完,戈辉已经蛮横地吻上了她的嘴唇,然后,如前几次一样,红莲没有反抗的余地,女人要听男人的话,这样的顺从思想一直根植于红莲的脑海里,所以戈辉并有遇到像样的反抗,长驱直入,一场实力伯仲的耐力赛正式开始。 站在西跨院门口看月亮的吴巧,似乎听到了似有若无的掌声,吴巧摇头轻笑,耸动的肩膀,证明他是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5月5日,戈辉回朝阳,红莲与戈辉同行,先去朝阳见许明,然后去锦州港区,乘船去香港。 禁卫2、3、7师也在5日下午赶到安州,与禁卫1师会师。而海军陆战队3、4师距离安州也只剩一天的路程,差不多明天这个时候,也能赶到。 正式的进攻是5月6日拂晓开始的,四个师的fa-112轻型榴弹炮团同时开火。fa-80步兵炮抵近直瞄射击。 仅有丈许高的土坯城墙,尽管经过仆从军的加固,但还是没能扛住大炮的直瞄射击,多处坍塌。 太阳升起时,禁卫1师已经杀进安州城,巷战开始。 禁卫军在成立之初就非常注重巷战,巷战训练伴随着初中高三级步兵养成训练的整个过程,所以打巷战,禁卫军是专业的。 精确射手远距离控场,机枪重点压制,迫击炮定点清除,无法确定是否安全的死角,都是第一时间手榴弹探路,而且不是一颗,是算好距离,三颗同时扔,同时爆,空爆。 禁卫军渗透的并不快,但清除的十分彻底,甚至地下有没有藏人,都要反复确认。 安州日军发现自己再一次错估了对手,被他们精心改造过的街道房屋,并没有挡住支那禁卫军,反而被支那军充分利用,更快的拉近了攻击距离。 日军并没有选择退却,毕竟他们更加熟悉每一座房屋每一条街道,而且还是等候在有利的射击位置。 整个5月6日白天,禁卫军只控制了安州城不到三分之一的区域,天黑前禁卫1师主动退出了安州城。 日军很快恢复了安州全城的控制。他们不明白支那军为什么退出安州城,白天的进攻意义何在? 清点伤亡,整个白天,日军付出了超过三千人的伤亡,其中有一半是日本驻屯军的士兵。 没有人思考伤亡的问题,因为明天的防守问题更加迫切。 栗田芳宏等一干军官陷入纠结之中,让仆从军上?安州当日就能失守。让驻屯军上?那么死的就是日本人啊! “你们说,明天应该怎么防守?”栗田厉声问道。 “烧”丰田正男站出来吐出一个词。 “烧?”栗田不解:“具体说。” “放火,让整个安州,成为火场,支那军就不敢进入。”丰田正男说道。 “你是不是阿呆?(阿呆的意思和八嘎相同,吉田是老关西人)”吉田奏佑忍不住说道:“让整个安州变成火场,支那军进不来,我们就能忍得住吗?” “师团长阁下,我还没说完。”丰田正男解释道:“我观察这两天一直吹南风,我们在南,支那军在北,只要我们小心防守和躲避,烟就不会呛到我们。” 一直很少发言的大岛佑也师团长,忍不住问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如果明天风向变了呢?你能管的了风向哪边吹吗?” 丰田正男不急不躁地答道:“我确实管不了风,但是,只要风不向南吹,我们就可以实施这个计划。” 沉默,一时间无人说话,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5月7日拂晓,禁卫军的fa-112轻型榴弹炮团同时开火。 太阳升起时,禁卫2师杀进安州城,火光大作,房屋突然起火,呛人的烟雾顷刻间笼罩了冲进城的2师士兵。 “撤”一线指挥官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2师有序后撤,跟在2师后面观摩学习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满脸失望,因为没学到东西。 白起放下望远镜,口中啧啧:“安州城里有狠人啊!就是代价有点大。”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2师长连罡一脸兴奋地说道:“我也要放火,我要烧光安州城。” 海军陆战队3师参谋长蒋百里,犹豫道:“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会伤及很多平民,。” “不过是放了一把火,烧完就没了,全没了,烟消云散。”白起无所谓道。 “总司令说过,禁卫军是文明之师。”蒋百里认真地说道。 “所以总司令教导我们要向文明国家学习”白起大声道:“列强就是文明国家的代表,所以我们要向列强学习。旅顺口,海兰泡,江东六十岁屯,列强都干了些什么?这是文明国家的行为,我们要向他们学习,走他们走过的路,做他们做过的事,身体力行。” “可……”蒋百里还想再说,但被瞿城打断,瞿城的手肘撞了一下蒋百里,淡然道:“现在就是这样的时代,丛林法则大盛的时代,狼就是要吃肉的,如果你碰巧是吃草的,你就要接受现实,这里没有对错。” “农场兵工厂给我200发爆破燃烧弹,说是用于测试。”连罡开心地说道:“今天正好看看效果。”说完,转身走到电话那里,直接下令:“我是连罡,打50发爆破燃烧弹。” 接到命令的2师榴弹炮团立即动作,搬来还没开箱的爆破燃烧弹,10分钟后,2师炮兵阵地,炮声隆隆,烟尘四起。 下一刻,被望远镜延伸后的视线里,橘红色的火焰宛如盛开的花朵,在安州城里次第绽放,顷刻间,视野被橘红色填满,视线里尽是妖娆翻滚的死亡之花。 白起、连罡、项羽、管临风、瞿城、刘振海,同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谁能从这样的火焰里活着出来?”管临风紧急吞咽了几口唾液,滋润发干的嗓子,艰难地说道。 活着出来?安州日军用切身感受告诉他们,能不能活着出来。 超过3000摄氏度的高温,这是能烧穿钢铁的温度,谁能活下来?安州城里到处都是粘火即燃的草房,无数被火焰包围的日军和坚持留在安州的朝鲜百姓,在火焰中只来得及吼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地狱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见过,但此时的安州日军和朝鲜百姓相信,他们眼前的就是地狱。 安州城防司令官栗田芳宏果断决策:“撤退,安州可以不要,人必须活着。” 安州城内的日军,几乎丢下了全部装备,狼狈逃出安州。不是他们不想带走装备,而是跑慢了会把命丢在安州,只有活下来才有以后。 禁卫2师随后进入,并迅速接管安州,此时的安州已经空无一人,包括原来的安州百姓。 此时的安州城,已经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子,视线里全是残垣断壁,和仍在燃烧的火焰。 禁卫军前指也下达了改造安州的命令,禁卫军也要和日军玩巷战。 站在安州城外的山坡上,栗田芳宏放下望远镜,一脸纠结:“难道他们也要固守安州?” 站在栗田身后的大岛佑也师团长说道:“战争不是争一时之长短,安州让给支那人几天又如何,再有三两天,我们的援军差不多能在元山港登陆。” 吉田奏佑师团长附和道:“他们固守安州,显然是想在这里和我们决战,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我认为,平壤是他们的极限,他们最远只能走到那里,再远,他们的后勤就会出问题。”大岛佑也分析道:“所以,安州是他们最好的决战之地。” “既然决战安州是支那人最希望的,那我们就不应该在这里与他们决战。”丰田正男突然插话进来。 一众旅团长参谋长们同时看向丰田正男,我们都没说话呢,你怎么这么喜欢插言呢? 少将旅团长岛田铁太冷言道:“难道让我们在平壤与支那人决战吗?让支那人把平壤烧成白地吗?” “请旅团长阁下原谅,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丰田正男弯腰道歉,然后坚持道:“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要坚决阻止的。” 旅团参谋长赤石来琉大佐内心是赞同的,于是说道:“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丰田正男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既然平壤是他们的极限,那我们就在平壤与他们决战,只要我们最后赢了,砸烂平壤又如何。” “战争就是极限拉扯,不是他们的极限,就是我们的极限,或者是我们共同的极限,就看谁能坚持的更久。”赤石来琉说道:“所以我支持丰田君。”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所以战争不光在战场上,也在战场之外。”栗田幽幽道:“我们从龟城、泰川一路退下来,安州是我们退让的极限。平壤的安危关乎着我们统治朝鲜的政治基础,如果我们连平壤的安危都不能保证,就没人会相信我们能守住朝鲜,我们十年的努力将化为乌有。” “只要我们最后赢了,朝鲜就还是我们的,如果我们在这里败了,就没有以后了。”丰田正男坚持道。 “你说的没错,但你只看到了战场,没有看到战场之外。”栗田叹息道:“如果我们不能赢下安州战场,我们就可能拿不到英法美三国的美元贷款,如果没有美元贷款,你们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的工资都可能拿不到,你们可以忍一忍,底下的士兵会忍吗?子弹炮弹都是要钱的,没有钱,这些东西可能不会再有,怎么打仗?怎么谈打赢?朝鲜还会是我们的吗?” 丰田正男和赤石来琉,同时弯腰90度,异口同声:“请司令官阁下责罚,属下错了。” “你们很优秀,我没想责罚你们,帝国陆军的未来,还需要你们。”栗田淡淡地褒奖道,然后又长长一叹:“的确,我们曾不只一次放弃过朝鲜,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的对手今非昔比了。今天我们丢了朝鲜,他们还会给我们时间再拿回来吗?不会的,至少十几二十年内是不可能拿回来,他们觉醒了,他们正在走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吉田奏佑和岛田佑也两位师团长,同时上前一步齐声说道:“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请将军下令吧!” “等待”栗田淡淡地说道:“只要支那人不动,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做,安心等待援军到来。” “什么都不要做,安心等待。”丰田正男不甘地重复道。 “战争不是争一时之长短。”栗田瞥了一眼丰田正男,说道:“今天的等待,是为打赢明天。”栗田攥紧拳头,大吼:“卡—呲!(打赢)” 一众军官十分默契地齐声大吼“卡—呲!(打赢)”,情绪价值拉满。 第281章 安州攻防(下) 在栗田芳宏拍板“等待”的时候,禁卫2师正在快速熟悉安州,一线指挥官们开始商量如何利用眼前的残垣断壁。 改造是必须的,问题是怎么改造?日本人会给你改造的时间吗?那就抢时间改造,先简单改造,然后抢时间细化。结果,预想中的反击没有,一连六天都没有,禁卫2师意外地完成了安州的巷战化改造。 日军反击的炮火是在第七天拂晓砸进安州的。 避炮,是禁卫军的必修科目,哪怕是在天色未明的拂晓,在第一颗炮弹砸进安州的时候,哨子声就在第一时间响彻全城,士兵们也在第一时间躲进了最近的防炮洞里。 很快,冲锋的日军踏响了禁卫2师埋下的地雷,安州城墙上立即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然后是密集的枪声,很快迫击炮也加入了大合唱。 密集如蝗的日军,顶着禁卫2师的炮火,不断接近南城墙。 禁卫2师的阻击十分坚决,但阻击火力仅限于fa-1903半自动步枪、fa-26轻机枪(fa-47还没开始列装)、fa-44通用机枪、nd-80迫击炮。从这一点看,禁卫2师就没打算一直阻击,连罡计划在适当的时机放日军进城,安州的巷战化改造,总不能改而不用吧!只有把更多的日军吸引到城里,才能集中消灭更多的日军。 日军在进攻安州南城的同时,也在向安州的左右两翼展开,兵锋直指安州城后山的禁卫军主力。用朝鲜驻屯军司令官长谷川好道大将的话说:“我们要一鼓作气,直接吃掉禁卫军。” 事实上,日军摆出决战的架势,也是迫不得已。日俄战争几乎打光了日本的弹药库存,东京陆军参谋本部早在今年3月份,就全部暂停了6.5x50毫米有坂步枪弹的生产,最新编成的5个师团带走了全部的库存剩余,所以在安州战场,日军打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战,只能速战速决,直接决战,毕其功于一役。 其实,禁卫军也一样,虽然有了野猪拖拉机极大地提高了运力,但是漫长的补给线,让后勤依然压力山大,加上野猪拖拉机的产能和订单完全倒挂,所以禁卫军也想和日军决战。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层林尽染,漫山红遍。 负责左翼防御的禁卫3师,看到数不尽的日军披着绚烂的红霞而来。 不懂审美的一线指挥官直接下令“开火”,3师的一线阵上火力全开,冲在最前的面的日军成片倒下。被禁卫军清理过的射界内,根本找不到遮蔽物,所有日军都暴露在禁卫军的枪口之下。子弹让身披红霞的日军,藏青色军服上真的有了红色,而且在迅速扩大。 进攻禁卫军右翼的日军,看到了山坡上身披红霞的禁卫军,枪口喷出橘红色的火焰,光秃秃的地面上,很快躺倒了几十上百的日军,鲜血迅速染红了藏青色的军服。 “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早上好,我们你们的老朋友,《战场特别报道》的滕冲,现在是5月14日,早上7点,我此时站在朝鲜安州城的后山,禁卫军主力所在的山坡上。”滕冲激情洋溢地对着电动话筒开始了今天的直播:“我想大家已经隐约听到了激烈的枪声,对,没错,安州战场于拂晓时分再次开打。安州城里硝烟弥漫,城南的枪声最为激烈,爆炸声此起彼伏……” 停播了几日的《战场特别报道》终于又开播了,无数大清人关注的朝鲜战场终于又有实时消息了,当他们听到“三天前,5个师团,大约十万日军,在朝鲜元山登陆……”,无数人心中一沉,日方有援军,禁卫军却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知道禁卫军和日军编制的人,粗略计算,禁卫1、2、3、7师,加上海军陆战队3、4师,一共六个师,才九万人,而日军,原来的6个师团,加上5个师团的援军,一共11个师团,大约22万人,敌众我寡,这仗怎么打? “哎呀!”收音机里的滕冲突然惊叫:“我看到了什么,我们的正后方出现了日军,视线里全是人,漫山遍野,铺天盖地,加上日军在两翼展开的左右勾拳,我们已经被包围啦!” 无数收音机前的听众,听到滕冲的嘶吼“我们已经被包围啦!”心情跌入谷底,很多人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筷子,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睛已经不争气的流出了不甘的泪水。 紫禁城里的光绪帝,把送到嘴边的水晶小包子怎么也吃不下了,最后无奈地放下了。他是讨厌禁卫军的,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心中好痛。放下筷子,摆手“撤了吧!”声音尽显无力。 同样,在家中用餐的袁世凯,心中五味杂陈,禁卫军的强大,让他心里不舒服,十分不舒服,但如果今天禁卫军兵败安州战场,他心中更不舒服。他突然感觉十分疲惫,年轻人真不靠谱。夜路走多了,终会撞到鬼的,好战必亡,果然要应验了。 同样,也在用餐的慈禧太后,放下了喝粥的汤匙,双手紧握,面沉似水。 服侍在一旁的李连英和马宝瑞,对视了一眼,李连英轻声道:“现在只是包围,战斗还在进行,结果还不好说。” 慈禧瞥了一眼李连英,然后又看向马宝瑞,马宝瑞立即说道:“奴才不懂打仗,说不出道道来。” 慈禧闻听,眼神冷厉,马宝瑞连忙补充道:“但奴才觉得,如果情况真的危急,那个滕冲的话音里,就不会有一种兴奋的感觉。” 慈禧皱眉,回想刚才听到的“我们已经被包围啦!”,仔细琢磨,还真有点兴奋的感觉,为什么呢? 同样,在开发区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用餐的孙再芝,也从滕冲的嘶吼中听到了兴奋的味道。扭头问坐在左手边的黄兴:“我怎么感觉那个主持人有点兴奋呢?难道我听错了?”说完,又扭头问右手边的这宋教仁:“你觉得呢?” “我没注意声音,只关注‘我们被包围了’。”黄兴坦言道。 宋教仁也一脸歉意地说道:“我脑子里一直在想,今天上午见戈辉的事情,收音机里说什么并没有用心听,但‘我们被包围了’这句话,我还是听到了。” “那我问你们,如果禁卫军兵败朝鲜,怎么办?”孙再芝认真地问道。 “兵败朝鲜?”黄兴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反问:“他们……会败吗?”然后分析道:“以我对禁卫军的了解,单从武器装备上说,他们装备了当世最好的半自动和自动武器,就连欧美列强都在向他们购买武器技术。日军有什么,的确,日本也向禁卫军购买了武器技术,但是,距离大规模装备,还为时尚早,至少目前还做不到,所以日军还是在用栓动步枪,至少在武器装备上,日军不是对手。” 孙再芝的目光移向宋教仁:“钝初,你觉得呢?” “我不懂军事,不好乱讲。”宋教仁略显惭愧地说道:“但有一点,我不理解,明明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为什么他们还在直播?”宋教仁抬手敲敲自己的脑壳:“难道是这里出了问题?你们听……” 此时,滕冲还在激情洋溢的描述着:“我虽然看不清安州南城的具体情况,但激烈的枪声和连续的炮声证明,那里的情况很危险,因为南城墙上已经出现了日军的旭日旗,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日军已经占领安州的南城墙,城里的禁卫军正在且战且退,日军的攻势真的很猛烈。” 事实上,滕冲描述的不及真实情况的十分之一,因他不在安州城内,能看到的十分有限,差不多四个师团的日军,正在涌进安州,意图一锤定音城内战场。 站在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城内战场的长谷川好道大将,恶狠狠地说道:“传我命令,不要俘虏。” 不要俘虏?你得有俘虏才行啊!杀进城内的日军立即陷入苦战,因为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离开时的安州了。 巷战化改造后的安州,向日军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个分队的日军,躲在一堵高墙后面,本以为很安全,对面的炮火却能准确的吊射高墙后面,因为这堵高墙就是禁卫2师特意留下的,还用迫击炮在多个角度做了多次的测试射击。 一名日军躲在一个便于藏身的墙角,却被事先埋下的反步兵地雷炸烂了脚掌,疼得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炸死和炸伤是不一样的,炸死了一了百了,炸伤了需要人照顾,加重了日军的负担,完全是两回事。 有些日军士兵想爬上房顶观察形势,结果刚刚探出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开了,因为潜伏在多个位置的精确射手在日军探出头的那一刻,同时抠动了扳机,多颗0.2寸口径的农场步枪弹,同时命中了日军的脑袋。 一队日军沿着墙根小心前进,却被两挺突然出现的机枪,扫成了筛子。另一队沿着墙根前进的日军,触发了事先布置好的地雷阵,被集体炸成了碎肉。 日军发现,怎么走都不对,前进会死,后退也会死,每一条路都需要用多条生命去试探。 只要有日军聚集在一起,下一刻就会有多颗迫击炮弹从天而降。 那么不聚集,分散行不行?也不行,会被冷枪射杀。 已经清理过,确认安全的院子,应该安全吧?不,不一定,只要让禁卫军的炮兵观察哨看到机会,下一刻肯定会有炮弹落下。哪怕是无人的院子,偶尔也会有几颗炮弹落下,禁卫2师的炮兵就是这样,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日军发现,支那禁卫军总能在意外的方向出现,然后用高射速武器向你倾泻弹药,当你反应过来,准备反击时,人家已经消失了,自己身边却躺倒了一片。 尽管在不断的死人,明知这是一条血路,日军还是在坚持向前推进,因为他们必须拿下安州,只有拿下安州,才能堵死支那禁卫军,才能从四个方向同时攻击支那禁卫军主力。 越来越多的日军涌进安州,不断向前推进,不断压缩禁卫2师的控制区。 季明威举着望远镜,默默注视着几公里外硝烟弥漫的安州城,镜头里每一次爆炸的火光,都代表着至少一个或几个鲜活生命的消失。作为“先手行动”的主要操刀人,深刻的明白,安州城里的战斗关乎着整个行动计划的成败。 “担心了?”瞿城走到季明威身侧问道:“这就是战争本来的样子。” “我相信我们能赢下战争,只是不希望太多的战士倒在胜利之前,因为,这是我亲手操刀的计划,是因为我,他们才牺牲在这里。”季明威严肃道:“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来这里的原因,万一……”季明威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会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你想多了!”瞿城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皆如此,死在战场上,又何尝不是我辈军人的宿命呢!” “所以我们不但要赢,而且还要赢的漂亮,让更多的战士活着看到胜利。”季明威攥着拳头说道。 “我的右翼阵地压力山大,减员严重,看不出一丁点漂亮的地方。”白起走过来说道。 “我不也一样,硬刚两个师团,伤员像流水一样送下来。”项羽说道。 事实上,禁卫1、3、7师都陷入了苦战,都在正面硬刚两个师团的轮番攻击,3师在左翼,1师在右翼,7师在正后方,海军陆战队3师负责安州北门,到禁卫军后山主阵地的通道安全,陆战队4师是总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各师。 季明威不想听他们俩诉苦,直接打断,换个话题:“饿了,早饭吃什么?人是铁,饭是钢,打仗也得吃饭。昨天下午我刚到,你们说没准备好,我可以理解,今天你们不准随便糊弄我。” 蔡锷和曾纯同时看向季明威,两人一起摇头,两人在旅顺口万忠墓,深刻领教了这位参谋长的个性之处,不但把人杀了,肉还做成铁板烧、麻辣烫、火锅、包子、饺子、红烧排骨吃了,碎肉和骨头都用来喂猪,骇人听闻。 “参谋长,咱们在打仗啊,吃什么还重要吗?”瞿城提醒道,两人都是中将,所以说的比较随便:“咱们先随便对付一口,等打赢了这一仗,咱们再吃好的。” “对付一口?你们又给我画饼,我不吃饼。”季明威一本正经地调侃。 白起忍不住提醒道:“参谋长,我们都在吃你画的饼(先手行动),吃了好多天了。” 连罡及时补刀:“没错,你吃的是你自己画的饼。” 瞿城重重地点头,然后说道:“参谋长大人,这确实是你自己画的饼,不好吃,也是你自己画的。” 项羽、管临风、刘振海听后低头轻笑。 白起直接出了指挥部,扔下一句:“我去看看饼熟了没有。” 项羽紧随其后:“我跟你一起去,我喜欢吃热乎的。” 季明威拧着眉头,狠狠地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他们俩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季明威当然不是真生气了,他是在活跃紧张的气氛。走到地图前,看了一眼战场形势图,此时,日军已经全面包围了禁卫军,正在抢占禁卫1、3、7师控制的制高点,情况并不乐观,但他并不担心,因为这正是禁卫军期望的决战。 季明威走出指挥部,用力吸了一口硝烟味儿的空气,几百米外的高台上,那个叫滕冲的正在对着话筒描述着他眼里的战争,此时此刻,肯定有无数人坐在收音机旁,听他描述战争。 此时此刻,坐在餐桌旁的宋教仁,起身走到收音机旁,伸手拧动调频旋钮,音乐调频里传出铿锵的歌声“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地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继续拧动调频旋钮,农牧调频里,主持人正在播报“农业局长王良在视察奉天农业时说,农业是特区最最重要的产业,是特区发展的根本,我们一切的宏大设想,所需要的天量资金,从根上说,都在农业和自然资源上,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农业生产,才能提取更多的农业剩余,有粮食才有工业,一切和农业相关的……”继续拧动调频旋钮,教育科技调频里,正在播报“特区教育局汉字简化委员会,于昨天发布了第一版征集意见稿,共3000个简化汉字……” 第282章 会见孙再芝 宋教仁没有再调,直接关闭了收音机。回到餐桌旁坐下,然后说道:“听到了吧!安州战场,仿佛是一场别国的战争,特区当局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显然是他们有信心打赢安州战场,此时的危局,不过是此时罢了。” 孙再芝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朝阳牌腕表,蓝海喷红日的标识醒目地映入眼帘,然后说道:“现在才7:46,还不到8点,特区当局可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或者还没想好如何反应,你觉得呢?禁卫军不是天下无敌,这次又是劳师远征,孤军深入,出现这样的危局,不是很正常吗?” “照你这么说,我们很快就会接到总督办公室的电话,取消今天的见面。”黄兴说道。 孙再芝点头:“很有可能,毕竟,安州战场更重要。” 宋教仁淡淡一笑,轻轻摇头,不置可否。 铃铃铃……持续的电话铃声响起。 孙再芝和黄兴对视了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去接”黄兴说着,起身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听筒:“您好,请问找谁。” 这时的电话虽然没有免提功能,但听筒的声音很大,几步外的孙再芝和宋教仁刚好能听到微弱的说话声:“这里是总督办公室,我是总督的副官兰方舟,我找孙先生。” 黄兴指着听筒,做出“总督”的口形,孙再芝抬手示意黄兴,你继续接吧! 黄兴心领神会,立即说道:“兰副官您好,我是黄兴,孙先生这会儿不方便接电话,您可以跟我说,我帮您转达。”说到这里,他已经大概猜到兰方舟要说什么了。 只听电话里兰方舟说道:“8:20有专车来接孙先生,总督大人9:00接见孙先生。” 听到电话里说“专车和接见”,黄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难道不是取消吗?安州战场危如累卵,还见什么面啊? “黄先生您好,您听到我说话了吗?”见电话里没有反应,兰方舟立即询问确认。 看到孙再芝点头,黄兴连忙说道:“好的,我们会准时在楼下等待。” 放下电话,黄兴摊开手,一脸诧异地说道:“没有取消,8:20有专车来接我们,9:00见总督。” 宋教仁淡淡一笑,说道:“怎么样?不是我有多相信他们,而是他们一直在赢,比这更危险的局面他们都挺过来了,何况现在。” “现在说赢,还为时尚早。”孙再芝说道:“但我确实想见见那位总督大人。” “我也是,仅仅用了几年时间,由十四个人变成五十多万人,不得不说,他创造了奇迹。”黄兴感慨道。 宋教仁轻轻摇头,说道:“我大清人口四万万,你说的并不神奇,他真正神奇之处在于,把一穷二白的朝锦地区,变成初具工业规模的现在,这比变魔术还要神奇,关键欧美列强还买他的账。” “是啊!德国人为什么相信他,而且还一次再次的加码,不能说德国人对他的支持是全方位的,但他全方位的借势德国,稳住了最初的局势,然后才有现在。”孙再芝感慨道:“我真的很佩服他。” “这一点,我也同样不理解,德国人为什么相信他,他和德国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样的让步,想不通。”宋教仁也十分感慨。 孙再芝自嘲一笑,说道:“我曾经还幻想过将他收为己用,真是讽刺啊!现在居然要在他手底下做事了。” 黄兴的肩头耸动,忍不住笑了,说道:“谁会想到他会发展成今天的庞然大物。” “我们还是快点吃饭吧!收拾一下差不多专车就来了。”孙再芝说道。 8:20,三辆龙旗荣耀轿车准时停在了开发区大酒店正门的雨搭下面,孙再芝、黄兴、宋教仁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8:41,三辆载着孙再芝、黄兴、宋教仁的龙旗荣耀轿车,停在了外事局大楼正门的雨搭下面。 9:00,孙再芝、黄兴、宋教仁,在外事局六楼的贵宾接待室里见到了戈辉。 听兰方舟介绍完三人的名字,能在这个时代见到伟大的先行者孙先生,确实与有荣焉,戈辉向孙再芝伸出了右手:“孙先生,欢迎来特区,以后这里就是你治国理政的试验田。” 额?孙再芝没想到戈辉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柔和的面孔上,先是惊讶,然后绽放出柔和的笑容:“总督大人折煞孙某了。” 三名摄影记者在戈辉与孙再芝、黄兴、宋教仁握手时,不断的按下快门,电子闪光灯一阵爆闪,拍完走人。孙再芝、黄兴、宋教仁,十分惊讶,为什么没看到闪光灯冒烟呢?因为电子闪光灯完美替代了镁粉闪光灯,这是特区制造的照相机,最新的技术进步,相比镁粉闪光灯要轻便许多。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不绕弯了。”戈辉开门见山,不想废话:“在大清国南方,孙先生已经组织过多次起义了,目的不用我说了吧!”戈辉抬手示意:“请坐。”然后自己坐回身后的沙发上。 兰方舟为三人送上热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接待室,轻轻地关上门。 孙再芝、黄兴、宋教仁,注意到接待室的三个角落里,架着三台电影机,镜头对着他们和戈辉。 戈辉坐定后,继续说道:“治理一个国家,光有新想法是不够的,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把外国的东西直接拿过来用,我敢说,百分之一百水土不服,所以需要本土化改造。” 孙再芝、黄兴、宋教仁,同时点头,因为戈辉说的确实有道理。 “所以需要你们在国内有执政经验,丰富的执政经验,深刻认识国情。”戈辉继续道:“我,给你们提供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你自己来做不是更好?我觉得你更加合适,毕竟,这里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这里的百姓更加信任你,到目前为止,你做的无可挑剔,整个大清国,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孙再芝说道。 戈辉直接摇头,然后说道:“我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精力,我的理想是恢复大清昔日的领土,那是我大清亿兆百姓的生存空间,我能做到这些,就对得起自己来人间趟了,这是我的执念。” 戈辉停顿了一下,见面前的三人没有接话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我大清是有能人的,比我优秀的人很多,我取得今天的成就,不过是恰逢其时,刚好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罢了,并不是我有多优秀。” 孙再芝、黄兴、宋教仁,认真地听着,也在快速地思考着。 戈辉继续讲:“特区的发展,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我的决定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今天正确的决定,不等于几年或者十几年后也是正确的。只有群策群立,集思广益才能管理好特区,才能长远。我想要的不是现在,不是几年后,而是一个甲子之后,一个世纪之后,光靠我一个人行吗?显然不行,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优秀的人加入进来,比如说你们。” 孙再芝、黄兴、宋教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戈辉,不理解,真的不理解,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居然要让给别人。扪心自问,换作自己会吗?不会,决不会,但是,戈辉为什么要这样? 戈辉继续道:“今年8月份,特区成立两周年大会上,成立常设特区议会,成立特区行政院,届时会有20人组成的最高管理委员会,我确定三位是委员之一,孙先生能不能是行政长官,我不确定,需要您自己努力。” “那你是什么?”宋教仁问道。 “我是总督,掌握着绝对的军权,高于行政长官,高于行政院,高于特区议会。我有一票否决权,特区必须在我制定的框架内运行。”戈辉肯定地说道。 “你制定的框架?”孙再芝问道:“什么样的框架?” “我有五个坚持”戈辉直接说道:“坚持发展工业化不动摇,坚持抓好军队建设不动摇,坚持发展农业生产不动摇,坚持发展教育事业不动摇,坚持修公路修铁路不动摇。” “还有三个契合”戈辉继续讲:“契合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契合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契合全特区百姓的根本利益。” “最后,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方式,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戈辉总结道:“只要是在这个框架内的任何政令,我都支持,否则一票否决。” 孙再芝、黄兴、宋教仁,陷入沉思之中。不得不说,戈辉想的非常全面,可以大胆的想象,在这个框架内发展的特区,一定是越来越好,未来不可限量。 戈辉强调:“我必须保持特区的绝对稳定,保证特区这条大船向我希望的方向前进,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如果你真的言行合一,这条大船真的很让人向往啊!”宋教仁感慨道。 “我不是大独裁者,也不想做那样的人,独裁的时代过去了,即便是皇帝,也做不到真正的独裁,而我的一票否决,也只是不想大船偏航。”戈辉认真地说道。 “不得不说,我真的想上船了。”孙再芝微笑着说道。 “你们在这条大船上,学习如何治国理政,不断丰富自己的执政经验,实现除了军权以外的一切梦想,包括成立自己的团体或者组织,比如你们的中国同盟会,我还保证你们去留自由。”戈辉说道。 “你是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发展中国同盟会?”孙再芝惊讶地问道。 戈辉重重地点头:“是的,没错,我的特区允许成立有执政诉求的团体或组织,这也是特区未来的发展方向,欧美的制度不是最好的,但有很多可取之处,师夷长技,也包括制度。” 孙再芝、黄兴、宋教仁,内心狂喜,没想到戈辉的思想居然如此开放、激进。 “除了我们,别人还有谁?”黄兴问道:“我相信你不光邀请了我们。” 戈辉点头:“岳王会的陈怀宁会长,以及房志武、吴首依两位副会长,都已经在朝阳安家了。” “岳王会?那个安徽芜湖的反清组织?”黄兴惊讶道:“我在日本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组织,回国后还想着联系一下呢!” “没错,就是这个。”戈辉点头承认:“我不在乎他们之前是干什么的,我看重的是陈怀宁的才华,还有他敢于抗争的勇气。” “你有没有想过,引火烧身呢?”黄兴笑问:“敢对抗朝廷的人,都天生反骨,这样的人你敢用吗?” “军队,警察,情报机构,全在我的掌握之中,360度无死角,7x24小时全时监控。”戈辉自信地说道:“虽然不敢说绝对,但不会有太大的意外,就是有意外,我也能一巴掌拍死。” “听你的意思,未来的特区行政院,管不了军队、警察、情报机构。”孙再芝说道。 “没错,军队、警察、情报机构与行政院是合作关系,各司其职。”戈辉解释道,接着又特别强调:“提醒你们不要窥视我的军权,不要触犯特区法律。” “北京的朝廷,会允许你这样乱来吗?”宋教仁问道。 “我说的由20人组成的最高管理委员会,包括由朝廷指派的3名委员。后天光绪皇帝到朝阳,我会和他谈这个事情。”戈辉说道。 “那这20人,都包括什么人?”宋教仁又问。 “除了我特意邀请的,还有朝廷指派的,剩下的都是特区工商业和教育界的人。”戈辉解释到:“目前只是尝试,还无法涵盖各行各业。” 孙再芝、黄兴、宋教仁,都表示理解,毕竟是探索阶段。 三个小时后,孙再芝、黄兴、宋教仁,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外事局大楼。 回到开发区大酒店,三人相对而坐,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孙再芝打破了沉默:“我先表个态吧!”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决定留下,正如戈辉所说,我们需要学习如何治国理政,需要丰富自己的执政经验,需要深刻理解国情,既然他给我机会,那我不妨试试。” “我也留下”宋教仁肯定地说道:“我想试试,如何把外国的制度,本土化改造之后,在这里落地生根。” “你们都留下了,那我也留下吧!”黄兴说道:“既然戈辉许我以高位,我想看看,坐在这个位置上,我能做什么。” 三人短暂对视,然后爽朗地笑了,当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代表他们走上了一条康庄大道。 “我们还是听听战况吧!”孙再芝起身,走到收音机旁,旋动开关,短暂的电流声之后,听到了《战场特别报道》滕冲的声音。 喊了几个小时的滕冲,声音已经沙哑:“……情况不妙啊!日军差不多占领了三分之二的安州,还在不断的扩大优势,我大胆的估计,禁卫2师被完全挤出安州只是时间问题了。” 守在收音机旁的无数听众,心情越来越沉重,心脏不好的直接关掉了收音机。 表面上看,禁卫2师的确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安州了,而且还在不断的缩小。事实上,禁卫2师与日军在每一间房子,每一处院子,每一条街道上的激烈争夺,都是在演戏,目的只有一个,把更多的日军吸引到安州城里。经过半日的鏖战,有超过三个师团的日军加入了安州巷战。 连罡举着望远镜观察了许久,禁卫2师大部分已经撤出安州了,剩下一个团还在北门附近坚持着,转回身说道:“我觉得可以了,至少有三个师团进入了安州,我们该反攻了。” 此时,禁卫军的指挥部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季明威身上。 “那就开始吧!”季明威直接说道:“我从大连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早就等不及了。”1师白起说道。 “我也同意。”3师长白起说道。 “我没意见。”7师长管临风说道。 瞿城和刘振海对视一眼,一起表态:“我们也没意见。” 白起、连罡、项羽,几乎同时抓起电话,下达了同样的命令:“炮团,目标安州城,打光所有燃烧弹。” 禁卫1、2、3师的炮团重复了同样的命令:“是,目标安州城,打光所有燃烧弹。” 此时的滕冲,沙哑的声音里满是遗憾:“禁卫2师的兄弟大部分撤出了安州,只有少部分还在北门附近坚持着,越来越多的日军进入安州,大约五分之四的安州已经在日军控制之下了。” 滕冲突然发出灵魂之问:“难道我们要饮恨安州了吗?” 听到滕冲的提问,收音机前的无数听众,一起骂滕冲这个乌鸦嘴。 第283章 反击时刻 此时,安州城南门外,朝鲜驻屯军司令官长谷川好道大将和八位师团长,端坐在马背上一字排开。 一众旅团长、联队长们,军装严整地站在城门口列队敬礼。 旅团长片山亨走出队列,再次敬礼,说道:“报告司令官阁下,我军基本控制安州,正在做最后的肃清工作。” “腰西,狗哭喽。(很好,辛苦了。)”长谷川好道轻轻点头道。 “消功卡卡,到走。(将军阁下,请入城。)”片山亨低头弯腰恭敬地说道。 长谷川好道用马鞭指着硝烟弥漫的安州城,志得意满地说道:“安州大局已定,诸君辛苦,下一步,从四个方向同时进攻,直接拿下支那军后山阵地。” “嗨依”一众旅团长、联队长们,齐声回应。 “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伟大的明治天皇陛下,诸君务必努力。”长谷川好道训示道。 “嗨依”一众旅团长、联队长们,齐声回应。 几名随军摄影师蹲在地上,为他们仰拍横刀立马的高大形象,城墙上也有摄影师在拍入城仪式的全景,这些照片几天后就会出现在日本的主流报纸上。这是兵败奉天战场之后,日军最大的胜利,肯定要大书特书。 对长谷川好道来说,安州之战也是他从军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有这场大胜傍身,元帅不敢指望,升子爵问题不大,伯爵也并不遥远。长谷川好道越想越美,手中的马鞭向前轻轻一挥:“以扣!(进城)” 天空中突然传来炮弹高速飞行,摩擦空气发出的尖锐啸声,不是一道,是数不清多少道。 “哪——尼?(什么?)”长谷川惊叫:“阿列哇……(那是……),难爹?(为什么?)” “阿布那依!(危险)”一众旅团长、联队长们一起喊。 根本来不及反应,炮弹直接空爆,白烟,宛如炸开的云朵,绚烂的火光铺满天空,又坠向地面,直接下起了火雨。 越来越多的啸声刺穿天空,直接空爆,白烟、火光、火雨,不断的重复。 长谷川好道,以及一众师团长、旅团长、联队长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列哇……那尼?(那是……什么?)”长谷川好道惊问。 城外的人,可以震惊,可以询问,可以观看,城内的人,只剩下声嘶力竭的惨叫。 天上落下来的火焰,只要粘到身上就无法拍灭,还会引燃别人,在地上滚动不行,盖上土不行,浇上水燃烧更旺,然后直接烧穿骨头,人身上的油脂是最好的燃料,只要点燃,十几秒钟就变成火人,日军士兵切身体验了烈焰焚身的酸爽,喊破喉咙也减轻不了一丝一毫的痛苦。 禁卫军给敌人的最高礼仪,就是清空弹药库存。 “我们反击了!我们反击了!我们反击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滕冲对着话筒大吼:“安州城里一片火海,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燃烧,这样的火力密度,哪怕是钢铁也会融化吧!” 坐在收音机旁的无数听众,消沉的心情为之一振,刚才还说“饮恨”呢,半小时不到,就“反击”了,就知道禁卫军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连几十万人厮杀的奉天战场都扛过来了,更何况小小的安州战场,怎么可能“饮恨”呢! 农场兵工厂为禁卫1、2、3、7师分别赠送了200发燃烧弹,1、2师是铝热剂爆破燃烧弹,3、7师是白磷燃烧弹。四个师的750发燃烧弹(2师之前用掉了50发),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在安州城上方空爆。如果铝热剂燃烧弹只是3000度的恐怖高温,那么加了粘稠剂的白磷燃烧弹,除了穿皮刺骨的燃烧之外,还有一定的化学攻击效果,大量吸入磷蒸气,会永久性损伤呼吸器官,最后活下来,也是永久性的苟延残喘。 安州城再次进入地狱模式,火雨铺天盖地,根本无处躲避,目之所及,人在燃烧,树在燃烧,房子也在燃烧,仿佛大地也开始燃烧,到处都是呛死人的烟气。 打光了燃烧弹,常规高爆弹直接进场,安州南门附近特意加强了遮蔽火力,防止日军逃跑,其实是多此一举,因为已经没有多少能动的日军了,尽管如此,高爆弹还是密如雨下。 安州城里是地狱,城外也好不到哪里。 海军陆战队3、4师的炮团集中打击左右两翼的日军,密集的高爆弹覆盖了日军的出发阵地。日军指挥官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支那军的大炮射程之内,可惜知道晚了。 禁卫军的阵地上火力密度突然高出一个量级,更多的机枪、迫击炮、步兵炮加入大合唱。 冲锋中的日军直接被迎面飞来的子弹穿透身体,变成尸体。借助前面的尸体短暂躲避的日军,被横飞的弹片直接扫成尸体。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没有幸运儿,上帝的目光从来不会看向这里。 禁卫1、3、7师的战士冲出堑壕,冲向日军。 1团冲锋队(临时编成,根据情况,有时也叫敢死队)的士兵端着fa-40-d冲锋枪向前猛跑。他们也知道,跑的越快,死的越快,但只要不死,军衔升的也快,正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两次大凌河战役、强袭瓦房店、大连街巷清理战,只要冲在最前面,就有机会升一格,有很多人从列兵一级一级的升到了上尉。这都是拿命拼来的,不拼行吗?所有冲锋队的战士一边跑,一边扣动扳机,以最快速度清空弹鼓。只有把更多的子弹射向敌人,才能减少敌人射向自己的子弹。不光冲锋队这样做,1团的所有战士,不论是拿着fa-1903的,还是端着fa-26的,都是这样操作的,先清空弹匣再说。 fa-40-d是fa-40的最新改型,取消了原来的32发直弹匣,换上了75发弹鼓,不再兼容原来的直弹匣,射速提高到750发每分钟。最初型号fa-40仍然在生产,主要装备警察,以及外销。 面对禁卫军侵略如火的进攻,市川贵之旅团长果断决策——立即撤退。 市川贵之旅团长扶着丰田正男的肩膀强调:“必须挡住支那军,为主力撤退赢得时间。” “嗨依”尽管知道负责阻击意味着什么,但丰田正男不敢拒绝,坚定地说道:“愿为帝国尽忠。” 丰田正男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丰田联队的阻击,十分坚决,拿出了最弹火力,全力输出。丰田正男直接来到一线阵地上,和普通士兵一起趴在战壕里。士兵们看到大佐联队长和他们一起战斗,顿时战意高涨,拉栓上膛的动作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不是丰田正男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是他必须坚持到市川旅团长撤退才行。 面对日军的全力阻击,禁卫军选择避其锋芒,左右两翼包抄。不需要有人指挥,自动的左右分开,跑在最后面的人会主动留下,正面佯攻。 架设在观察气球上的电影机居高俯视,地面上的禁卫军如同两只牛角,伸向阻击日军的左右两翼。 站在高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场形势的滕冲,虽然看不出牛角的形状,但是分流的趋势还是一目了然的,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描述道:“日军在撤退,在我军左右两翼和正后方的日军,都在撤退,我军乘胜追击,两翼包抄……” 1团冲锋队正奔跑在左边的牛角尖上,一边跑,一边为自己的冲锋枪换上新弹鼓,一边射击,一边加速猛跑,必须跑的更快,冲的更猛,杀敌更多,这样才有机会升一格。 “杀——”冲锋队战士端着喷出火舌的fa-40-d杀进了日军阻击阵地。 1团冲锋队第一个杀进了丰田联队的左翼,1团主力紧随其后,向里面猛冲,坚决彻底搅烂丰田联队。 丰田正男直接投入预备队,强堵缺口。结果,右翼也被支那军突破,缺口更大。 禁卫1师的两个团在极短的时间内和丰男联队彻底搅在了一起。近战,高射速武器占尽优势,fa-40-d和fa-26根本不给日军开第二枪的机会,fa-1903负责查漏补缺,混战打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面对危如磊卵的战况,一种无力感充满丰田正男全身,他不断的问自己“到细腰?到细腰?(怎么办?)”可是没有答案。 在丰田正男问自己“到细腰?”的时候,在御前会议上,明治天皇拍桌怒吼,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到细腰?” 在长谷川好道还没来得及向东京汇报的时候,东京已经知道战况了,因为《战场特别报道》的滕冲一直在直播。负责收集禁卫军情报的贤机关,直接把这个听来的情报向东京汇报了。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参谋总长兼兵站总督山县有朋,起身,弯腰,因为这个问题必须由他来回答:“陛下,朝鲜局势是可控的,朝鲜依然是我们的,只是需要让出部分土地。” “让出部分土地?”明治咆哮道:“12亿8千万的战争债白花了是吗?你们无能啊!你们误国啊!你们辜负了朕的信任。” “陛下息怒”山县有朋清瘦的面容里满是凝重之色,斟酌再三后说道:“日俄战场已经证明,帝国陆军不输列强,但支那军的武器是划时代的,我们输在了武器上。今年2月,我们从支那军那里购买了包括fa-1903在内的多款武器技术,老臣亲自测试了购买的样枪,只需要拉动一次枪栓,就可以连续射击12次,我们的三十年式步兵铳(金钩步枪),以及后续的改进型步兵铳(后世叫三十八年式步兵铳),性能远远落后。小石川炮兵工厂正在试生产,参考了支那技术的新型步兵铳、轻机关铳、冲锋铳,正在加紧测试,争取尽快定型量产,尽快装备帝国军队。” 日本海军军令部总长东乡平八郎,嘴解微微上翘,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到这个时候了,山县老匹夫也只能用“唯武器论”当借口了,不过,自己也认为支那军能打赢战争,武器先进是最主要的原因,否则就凭清国的地方武装,凭什么能打败大日本帝国皇军。 “又是武器,你们只会拿器不如人当借口。”明治扶额,满脸失望之色,他也知道继续纠结武器问题没有意义,于是又回到今天御前会议的主旨,咬牙切齿地问道:“说说朝鲜问题,怎么解决?英法美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帮助?” 西园寺公望作为首相,这时必须站出来回答问题了,因为他全程参与了与英法美三国的谈判,美元贷款也是他和高桥是清与英法美三国共同敲定的。西园寺公望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们能从英法美共同银团手中拿到最多不超过2亿美元的贷款,第一笔3千万美元已经到账,根据需求,第二笔,第三笔也会陆续到账,所以我们暂时不用为钱担心。” 哼哼,东乡平八郎轻哼两声,西园寺这家伙真是狡猾,根本不提那些所谓到账的贷款,依然趴在共同银团的金库里。而且只能用于向英法美三国购买武器、钢铁、石油、煤炭,与其说是贷给了日本,不如说是经日本的手再回到三国银团手中。不能自由支配的贷款,还能算贷款吗? “钱很重要,但钱能打仗吗?”明治再次怒吼,他是真的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帝国是怎么了?朕做错了什么?居然到了如此的境地。” 西园寺公望的四方脸上尽是纠结之色,最后咬牙说道:“我们在战场上守不住的东西,只能在谈判桌上尽可能的少让步,我们必须尽快结束与支那人的战争,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恢复生产,需要时间重整军力,需要时间积蓄力量。支那人有句话,群子报仇,十年不晚,帝国需要十年生聚教训。” 明治阴鸷的目光在西园寺公望脸上停了许久,西园寺这老匹夫是真蠢,还是他觉得朕蠢?最后叹息道:“时间,时间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支那禁卫军不是北京清廷,十年后,我们恢复了实力,他们也发展了十年。那个所谓的特区,面积巨大,背靠清廷,人口不缺,资源丰富,还有欧洲强国的技术支持,你们说,十年后,我们还有机会吗?”明治的目光定格在海军军令部总长,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身上:“你认为呢?东乡。” 东乡平八郎起身,弯腰,斜眼看了一眼山县有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确实需要时间,帝国军队确实无力再战,请陛下恕罪。” 明治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东乡平八郎,质问道:“朕是要问责的意思吗?朕是想知道怎么解决朝鲜问题。” “请陛下息怒,老臣还未说完。”东乡平八郎连忙再次弯腰:“对一个人来说,十年很长,对国家来说,十年很短,戈辉的特区的确在发展,而且发展的很快,但毕竟基础太差,十年远远不够,光是人才的培养就不是十年的事情,所以,十年之后,优势依然在我。”其实,东乡平八郎也不敢说的太绝对,所以只说优势依然在我,究竟有多大优势,天知道有多大优势,或者有没有优势。 “西园寺,你说。”明治直接点名西园寺公望。 “确实优势在我,毕竟我们发展的更早,不论是人才培养,还是工业技术,我们都更有优势。”西园寺公望自信地说道:“发展工业,可不是建工厂那么简单,人才培养才是重中之重,而人才培养耗时耗钱,十年远远不够。” 关于如何解决朝鲜问题,御前会议一直讨论到黄昏。而这个黄昏,也是安州日军的黄昏。 安州城里,四个师团的日军全部葬身火海,旅团长和联队长及警卫,因为在城外迎接长谷川好道逃过一劫。 围攻禁卫军左右两翼和正后方的日军,被禁卫军击溃,俘虏人,季明威直接下令全部处死。六位师长都在执行文件上签字了,季明威和白起直接参与了执行,一人一挺fa-44通用机枪,向被俘日军扫射。 季明威参与执行之后,念头彻底通达,整个人突然之间豁达了,再也没有了压抑的复仇气场,不苟言笑的脸上居然洋溢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再想到万忠墓祭旗时,杀掉的那些满洲军高官,将他们的脑袋派专人送往西藏,制成法器嘎巴拉碗,既能收藏,还能当酒杯,越想越开心。 戈辉是在欢迎德国城市规划团队的酒会上收到的电文,他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再无其它。 第284章 光绪视察体育场 5月15日,上午,日本领事神原和也来到外事局,直接向日本课主任李香提出,希望谈判解决朝鲜问题。 李香用一句“你回去等回复吧!”打发了神原和也。 被这样对待,神原和也屈辱感直接乘二,但他只能隐忍。当秘书兼司机的中岛裕之为他拉开宝马车门的时候,屈辱感再次乘二,直接破防,大吼了一声“八嘎”,然后气冲冲地向外事局大门走去。对他来说,这辆宝马车,是清国人对他的羞辱。这样的汽车,为什么清国能生产,而帝国不能生产? 5月16日,光绪帝抵达朝阳,直接入住政府宾馆。 慈禧坐在摇椅上,目光看向黄昏的窗外。 光绪帝把身子陷进沙发里,目光也看着窗外。 “太后,您要一直住在这里吗?”光绪打破沉默。 “这里也很好,你上下左右看看,有哪点儿不比紫禁城好。”慈禧淡然道。 “万岁爷,奴才斗胆插句话。”守在慈禧旁边伺候的李连英,说道:“太后的行宫,三月份已经开建,九十月份就能入住。半个月前,奴才去看了,就在凤凰山脚下,整整十亩地,要盖好多房子呢!安静,没有城里的嘈杂,有山有水,非常漂亮。”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附近还有一支武警驻军,负责保护太后行宫。” 光绪点头:“只要安全,风景好,太后喜欢就行。” “皇帝,有些话,就全当给你提个醒儿。”慈禧连自己都没发现,说话开始斟酌了。 “太后请讲,朕定牢记于心。”光绪在慈禧太后面前第一次用“朕”自称了。 慈禧太后嘴角微翘,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简单斟酌后说道:“对于这里,至少十几二十年内,最好不要有动兵的想法,因为戈辉不像是会犯大错的人。” “十几二十年后就有机会吗?”光绪问道。 “十几二十年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啊!”慈禧轻笑道:“但,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十几二十年后,还拿得起刀兵吗?”慈禧的目光再次投向光线越发昏暗的窗外,淡淡地继续道:“想我大清刚刚入关那会儿,是八旗武力最强的时候,十几二十年后,全是提笼架鸟,精于骑射者寥寥。”收回目光,扭头看了光绪一眼,又道:“十几二十年后,可能戈辉依然理想不变,但下面的人呢,有权有钱的生活就像洋人的鸦片,一旦上瘾,就戒不掉了。” 光绪轻轻摇头,说道:“十几二十年后,朝廷的军队能不能追上禁卫军今天的水平,都还不一定。” “那就是皇帝的事了”慈禧说的很明白。 这一夜,光绪失眠了。 5月17日,由26人组成的,以舒尔特为代表的美国城市规划团队抵达朝阳,戈辉在开发区大酒店举行招待酒会,同时为舒尔特引见了,以凯文-特拉普为代表的德国城市规划团队。这两支城市规划团队,德国17人,美国26人,都是前期考察,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派更多的人过来。 戈辉请他们不要急于去奉天,先了解一下朝阳,了解一下特区的基建实力,过几天参加特区城市足球联赛的开幕式,然后再去奉天。 5月18日上午,戈辉带着光绪皇帝参加了青龙体育场的开幕式彩排。 朝阳的四个体育场是以《山海经》里的神兽命名的,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锦州港区的四个体育场分别是穷奇、饕餮、鸾鸟、烛龙。 戈辉指着跪伏在地上的宁坤,向光绪皇帝介绍道:“这是特区足球事业运营公司的总办宁坤,禁卫军参谋总长宁远的堂弟。” “起来吧。”光绪对这个没有品级的人并不上心,目光却看向没有给他跪地磕头的刘文涛,这个漠视君前礼节的是何许人也。 戈辉立即介绍道:“这位是特区的工业局长,在外国学习很多年,早就不习惯磕头了,对我也是直呼名字,请陛下海涵。” “草民刘文涛,恭请陛下圣安。”刘文涛微微弯腰道,对他来说,不磕头是底线。 对于特区这个皇权例外之地,光绪早就做完了心理建设,他也不想再纠结这些礼节上的问题,草草一句“圣恭安”结束了。马上又问戈辉:“你请我来,要看什么?” “今天是开幕式彩排,就是熟悉一下过程。”戈辉解释道。 光绪站在高高的看台上,指着下面的草坪球场:“真草?朕从锦州下火车(1435毫米轨距的关内外铁路),一路上都是浅浅的绿色,大部分还都是光秃秃的。” “从美国买的草坪。”戈辉解释道:“只有在草坪上,才能踢出最好的足球。” “美国买的?”光绪一脸惊讶道:“就为了区区一个球场?这得花多少银子?你的银子多到花不完吗?”就差说,你银子这么多,为啥不给朝廷? “不是一个,朝阳的四个球场,锦州港区的四个球场,都是这样的。花了很多银子,但这些银子必须花,因为我要呈现最好的比赛效果。”戈辉进一步解释道:“我们已经开始在国内外寻找合适的球场草了,比如原产于云桂川的高羊茅草,还有欧洲的黑麦?等。能够成熟大批量的培育这些草坪至少需要三到四年的时间,所以明年,后年也需要从外国购买。” “你办这个比赛,花这么多银子,图什么?图名?图利?或者单纯是你个人,作为总督的亲民游戏?”光绪问的很直白。 “都图,这些都是我想要的。”戈辉回答的也十分的直白:“和平来了,可以有时间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举办足球比赛,能增加特区的知名度,让更多的人对特区产生兴趣,想来特区看看。当他们想到足球的时候,就会联想到特区。举办足球比赛,能赚很多钱,解决很多人的就业,很多人因为足球改变命运,通过足球的周边产业养家糊口。门票就不说了,不同位置的门票,价格是不一样的,距离球场越近的位置,价格肯定越贵。球场一旦建成,日常维护并不需要花太多银子,就只剩下赚银子了。足球、球衣、球鞋、护具、药品,这些都是需要人生产的,这就是在解决就业,也是重要的税收来源。还有足球报纸、杂志、广告,这些都是可以产生巨大利润的,也是重要的税收来源。总的来说,和足球产业相关的从业者会非常多,能解决大量的就业问题,也能创造大量的税收。” “区区足球比赛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光绪不信。 “当然,我说的这些不能立即看到,需要长时间的持续投入,需要长时间的市场培养,至少十年起步,这还是比较理想的情况。”戈辉坦言。 “持续投入、长时间培养、十年起步。”光绪仔细回味着。 “足球联赛,就是我射出的一颗子弹。”戈辉比喻道:“必须让子弹飞一会儿,才能知道是否命中了目标。” “让子弹飞一会儿?”光绪笑了:“很有意思的比喻。” “我坚信,特区的足球事业能够做大做强。”戈辉自信地说道:“足球联赛,只是一个开始,特区的体育事业,绝不仅仅是足球一个,更多的体育赛事会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内,视情况推出。”戈辉掷地有声地说道:“体育产业,是特区重点扶植的产业,未来将会有大量的人口进入体育产业,它将成为特区重要的经济增长点。” “看来朝廷也可以举办类似的比赛啊!毕竟朝廷也需要经济成长。”光绪说道。 “这是非常好的想法,有朝廷的加入,足球事业肯定会更快的发展。”戈辉鼓励道。 “先看看你的联赛,相信朝廷的大臣们会有想法的。”光绪还是很理智的。 接下来,在宁坤的引导下,戈辉与光绪一起熟悉了一下开幕式的流程。特别是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出场的时间,光绪除了圣旨,还要有一段简短的发言。 光绪充分了解整个过程之后,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对细节的掌控精确到秒,估计皇帝的登基仪式也不能与之相比。这样的组织能力,如果应用到朝廷管理上……想到这些,光绪满心无奈,那些朝臣们有哪个是真心为朝廷的,都是在利用朝廷为自己谋利,光绪是真的很无奈啊! 戈辉告诉光绪:“我只提了要求和框架,下面的人负责完善细节,前后修改了二十七次,所以,不是我们有多么的优秀,是我们坚持不懈,不断改进的结果。”戈辉提醒光绪:“陛下也一样,只要陛下想去做,坚持不懈,不断改进,肯定能做到最好。” 光绪轻轻点头,戈辉说的确实有道理,凡事就怕认真。 5月19日,以日本新任外相林董为代表的十人谈判团队抵达朝阳,直接入住开发区大酒店。这十人谈判团队中,前外相小村寿太郎、朝鲜总督伊藤博文、朝鲜驻屯军司令官长谷川好道等三人,被特区记者们的相机集中关照了,外置的电子闪光灯照出了三人眼底的惊慌。 日本驻朝阳领事神原和也没能入围谈判团,谈判结束后,他在朝阳的领事工作也将结束,接替他的是尾上菊之助,也是此次谈判的代表之一。 戈辉当时正在红楼与四总部的人沟通西北用兵,所以没有接见他们,只是让人通知他们,明天晚上八时,参加足球联赛的开幕式,21号开始正式谈判。 戈辉直接指定以总政治部主任王超辉、总参谋部主管法规纪律的参谋副长张叔铭、特区最高法院法规研究室主任王宠惠、外事局日本课主任李香为代表的十人谈判团队。 5月20日,上午,戈辉、光绪帝参加了朝阳陆军讲武堂800名朝廷军事学员的毕业典礼。 800名朝廷军事学员,其中400名,原计划是4月20日毕业,因为光绪帝5月份要来朝阳,所以毕业典礼推迟一个月,改为今天举行。另外400名,本来是9月份毕业,为了迎合朝廷最新的新军整编计划,提前毕业,朝阳陆军讲武堂从快从简审核学员的课题任务和毕业论文,协助学员提前毕业,毕业典礼也定为今天。 事实上,800名军事学员同时毕业,是光绪皇帝的意思,因为他不相信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系军人。虽然800名军事学员几乎全部出身北洋系,但是这些年轻人在朝阳陆军讲武堂重新回炉之后,应该和原来的北洋系不一样了,至少会有新的想法。他不指望这些年轻人多么忠诚于朝廷,至少不会像原来一样忠诚于北洋系,这就足够了。 在毕业典礼上,光绪第一个发言,他首先感谢朝阳陆军讲武堂为朝廷培养了800名栋梁之才,并表示,朝廷会继续选派优秀的年轻军人来讲武堂学习。然后勉励学员,回到朝廷之后,再接再厉,把学到的知识应用到新军管理中。光绪告诉学员,朕会一直关注你们,关注你们的成长,在朕的眼前,你们都是未来的团长师长。 听到皇帝这样话,学员们都深受鼓舞,八百人异口同声:“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戈辉的发言中,没有鼓励的意思。他直接震慑学员们,你们在讲武堂学到的知识,都已过时,都代表过去,切忌照本宣科纸上谈兵,特别是坐在前排的优秀学员,学校里的成绩,只代表你们比别人更会考试,不代表你们也是战场上的赢家,因为战场上没有规矩,允许作弊,不论手段,只要结果。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战争形态也在不断变化,新的军事变革正在孕育,未来的战场上有无限种可能,没有人敢保证自己能赢到最后,所以谦虚谨慎的学习态度,非常重要,军人要敢于亮剑,更要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只握剑柄,而不拔剑。 杨双,作为朝阳陆军讲武堂三位副校长之一,又是后勤管理学院院长,他也作了简短的发言,最后他宣读了优秀学员名单。 800名军事学员,共选出50名优秀学员,每人配发黄金纪念版(金色装饰,不是黄金)nd-03式小口径手枪,其他学员配发特别定制925纯银版(纯银装饰)nd-03式小口径手枪。 在朝阳陆军讲武堂的校歌《祖国不会忘记》的歌声响起,戈辉邀请光绪皇帝为50名优秀学员颁发配枪,光绪欣然同意。对学员来说,皇帝为自己颁发配枪,那也是极为荣耀的事情,然后还要与皇帝合影,更是一辈子的福份。 戈辉负责为优秀学员颁发毕业证,并与学员合影。 其他学员由王超辉、杨双、陆迅、张叔铭等为他们颁发配枪和毕业证书,并合影。 仪式结束后,戈辉把一个精致的礼盒双手送到光绪帝面前:“陛下,这是臣的一份心意。” 噢?这盒子里应该是枪,光绪心中这样的判断,打开后,果然是枪,一支花纹瑰丽,金光灿灿的手枪。 “fa-99-s半自动手枪,是fa-99的最新改进版,农场兵工厂叫它‘超级99式’,那个字母s,是英文super的首字母。”戈辉作为爱枪之人,他习惯性的详细解释:“外形和fa-99唯二的区别就是抛壳口改到了右侧,而不是原来的正上方,再一个就是取消了精典的肘结闭锁,改成了卡铁闭锁。外形变化不大,内部机构变化很大,相比最初的版本,结构更加紧凑简洁,更便于保养,最重要的射击精确性进一步提高。”戈辉特别强调:“对于军事武器来说,颜值即正义,好看的,肯定是好用的。” 光绪听着戈辉的介绍,从盒子里拿起手枪,他发现有一短两长三个弹匣。光绪自己有一支防身的nd-03小口径手枪,手枪的使用方法他是懂的,于是问道:“弹匣怎么不一样长?” “是这样的”戈辉微笑着解释道:“弹匣弹簧的制造技术有了新的进步,弹性更好,寿命更长,短弹匣装弹13发,刚好是手枪握把的长度。长弹匣装弹20发,在不影响战术动作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提高了火力持续性。”说着掏出了自己的fa-99-s,同样是一支金灿灿的fa-99-s,拔出弹匣,退出枪膛里的子弹,简单摆弄一下,继续解释道:“我也是昨天刚刚拿到新枪,不得不说,外形相比最初版本更加漂亮,简洁。” “朕收下了”光绪随手把枪放回近身太监元福双手托着的盒子里,事实上,这样漂亮的手枪,光绪帝也喜欢。 “陛下,宴会厅的毕业酒会差不多开始了,我们过去吧!”戈辉说道。 “那走吧!”光绪帝也想通过酒会展示自己的亲民形象,拉近与军事学员的距离,朝廷的新编陆军,需要这些人掌握基层,只要基层稳定,就不怕袁世凯等高层有二心。 宴会后,光绪回政府宾馆,戈辉等红楼四总部高层,直接在讲武堂开会,讨论对西北用兵,由谁主持西北的工作。 程天运提议武装警察划归总参直接指挥,调纪云峰主持西北军政全局。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戈辉评价道。 只要戈辉说行,纪云峰的去向基本就是确定了。 第285章 开幕式 1906年5月20日晚6时,举着开幕式门票版《特区体育》周刊的观众,开始陆续进入青龙体育场。其中有2000人是从上海和广州过来的,就为了看个热闹,为了见证大清国历史上的第一次。 光绪帝看着几百盏探照灯照耀下,由工字钢和脚手架交织成的青龙体育场,这比18号彩排时更加震撼。本来是漆黑的夜晚,却被探照灯照成白昼,这种光怪陆离的感觉,让光绪帝感觉十分的不真实。由李连英搀扶着走在旁边的慈禧太后也不住的感慨,老了老了,真的老了,不服老不行啊!这天下还真是年轻人的。 载涛、张百熙、那桐、铁良四人跟在光绪和慈禧后面,也在仔细观察着,思考着。 应邀出席的外国领事们、英法谈判代表、日本谈判代表、在特区工矿企业从事技术指导的外国专家,以及从事研发工作的外国人,他们也和光绪帝一样,觉得这一切不真实,这不应该是愚昧落后的清国该有的,偏偏就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了。 特别说明一下,朝阳和锦州港区的八座体育场的座位数,对外公布是个,事实上是个,这多出来的3000个,就是用来安排特殊人员的,或者关系票。那些应邀出席的人外国人,特区和外国记者,再比如孙再芝、黄兴、宋教仁、陈怀宁、房志武、吴首依等人都在这3000范围内。 日本谈判代表们,心中一片灰败,他们对帝国的未来充满了焦虑,这哪里是让他们参加开幕式,这分明是在赤裸裸的展示力量。这虽然不是战场上的枪炮,但更胜战场上的枪炮。面对这样蒸蒸日上的特区,大日本帝国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一雪前耻吗?难道要寄望戈辉玩物丧志从此堕落下去吗?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光绪皇帝的内心也充满了焦虑,而且和日本人的焦虑不谋而合,日本人因特区的实力而焦虑,光绪皇帝也是因特区的实力而焦虑,照这样发展下去,朝廷真的有机会收回特区的实际管理权吗?光绪在心中默默地叹息道——渺茫啊! 晚上8时整,北方经济特区第一届城市足球联赛开幕式正式开始。 北方经济特区的区歌,一曲非常好听的《我的祖国》(请脑补刀郎版我的祖国)唱响全场。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阳光……” 沙哑而有磁性,带着一种天然沧桑感的歌声,情感真挚而又深沉,朴实无华又厚重温暖。特别是副歌部分,带着坚定的力量,将“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唱出了祖国的辽阔与壮美,唱出了对祖国的深切热爱与依恋,令人动容。 全场观众,包括外国人在内,几乎同时给出了完全相同的评价——真的太好听了。 歌声毕,一声轰鸣,两颗烟花齐头并进,拖着长长的尾焰冲向夜空,升至最高点时,炸成满目的绚烂,经过两次爆炸,瞬间铺满了青龙体育场的上空。 接着,五颜六色的烟花,不停的射向夜空,不停的绽放,绚丽夺目,五彩斑斓的光芒在黑暗中交织,宛如繁星坠落,又似银河倾泻,如流星般划过,又如珍珠洒落。 十分钟的烟花秀,观众席上看得赏心悦目,惊叹声此起彼伏,青龙体育场遮阳篷骨架上,几百个拿着喷雾水枪的消防队员,提心吊胆了十分钟。一旦有没燃尽的火星落下,由渔网加麻布组成的遮阳篷,就很有可能失火,开幕式……后果不堪设想。 烟花秀结束,球场正上方,四面巨大的白色影布缓缓垂落,很多朝阳观众立即明白了,这是要放电影,当然,他们理解的电影是单纯的影像加专人解说,因为朝阳的电影院里,都是这样的电影,真实的战场影像加专人解说。 当影布全部展开后,几百盏探照灯(俄国人发明的)同时关闭,只有昏暗的黄光灯,勉强维持着人与人之间十分有限的可视距离。 探照灯关闭的瞬间,四架电影机的光束,同时打在了四面影布上,影布上立即呈现出残破的堑壕画面,最最重要的是——有声音。不是解说,是音乐,是一首歌的前奏。 电影里居然有声音?电影里怎么可能有声音?无数人脑子里都是类似的问题。 这就是特区电影技术的进步,是真正的每秒24格的有声电影,全球首次亮相,这是开电影史先河的。 影幕布上,先后播放了《绽放》《阿嬷》(爱国版)《我记得你眼里的依恋》。 随着歌声不断切换的是真实的战场画面。战场上头部中弹倒下,虽然是黑白的,但依然让人呼吸停滞,爆炸的气浪将人体高高抛起,正在射击的战士突然中弹,身体跌在泥水里艰难地挣扎,正在操持机枪的战士中弹倒下,副射手推开战士继续射击,很快又被射杀,又一名战士顶上,继续射击,铺满影布的冲锋画面,气势如虹,却有很多人中弹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 堑壕里刺刀见红的肉搏战,没有花巧的动作,掐脖子,挖眼睛,踹裤裆,扬沙子,丢石头,二打一,三打一,没有规矩,武器也不仅限于加装了刺刀的步枪,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工兵铲、石头、泥土、牙齿,甚至直接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和自己人同归于尽。 直到歌声唱到“她生了一个又一个,都被号角吹走了。”歌声里伴着冲锋号的声音,和铺满尸体画面,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在捂着嘴低泣了。 当唱到“山那边是什么,是烈士的英魂,是他们拼死保卫的新中国,河那边是什么,是绵延的战火,她望着远方泪一滴滴的落,和平来了,他们走了,她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画面上,一个系着红领巾的少年,拿着一支小号,奋力地爬上山坡,他看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墓碑。 当墓碑铺满整个画面的时候,无数人哭出了声音,就连很多应邀出席的外国人都眼睛湿润了。 三首歌结束时,画面上出现了一段文字“今天的一切是用无数的牺牲换来了。请珍惜我们今天的一切,守护今天的一切,为你,为我,为他。” 电影机关闭,巨大的影布缓缓卷起,几百盏探照灯再次打开,昏暗的青龙体育场亮如白昼。 戈辉走上绿茵场,大声宣读了光绪皇帝的圣旨,并不冗长的四六骈文,言辞华丽,大气雍容,端端正正的皇家气派,但是绝大部分的人没有听懂。 戈辉简单翻译圣旨的核心思想,就是皇帝批准了特区举办足球联赛,并将“巴图鲁之盾”作为联赛总冠军的荣誉。 戈辉还简单回顾了联赛准备的整个过程,并向皇帝陛下、特区工业局、特区的工矿企业,以及为特区体育事业做出贡献力量的朋友们,表示了衷心的感谢。最后,最后提醒所有参赛球员,比赛第一,友谊第十七(朝阳赛区只有十六只参赛队伍),赛场上不是江湖,没有兄弟亲情,没有人情事故,既决输赢,也分生死。预祝所有球员都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踢出精彩的比赛,功成名就,改变命运。说完,向四个方向,分别弯腰致谢,退出绿茵场。 戈辉退场,特区足球事业运营公司总办宁坤走上绿茵场,向四方弯腰致敬后,宣读了联赛奖励: 取得赛区第一名的球队,每名球员,奖励1000两国家建设债券。 赛区第二名的球队,每名球员奖励500两国家建设债券。 赛区第三名的球队,每名球员奖励200两国家建设债券。 第四名到最后一名的球队,每名球员奖励30两国家建设债券,以示安慰。 朝阳赛区的第一名和锦州赛区的第一名,在朝阳和锦州比赛两场,争夺联赛总冠军,胜利者,颁发帝王赏,每名球员赏金3000两国家建设债券,球队获得‘巴图鲁之盾’的保管权,直至下一届联赛之前。 奖励说完,又强调一遍恶意犯规惩罚:1、踢伤球员,致残,不论故意与否,终身禁赛,直接入刑,10年监禁,不得减刑。2、踢伤球员,不幸致死,不论故意与否,10日内执行死刑。3、踢伤球员,导致球员不能继续参加本赛季比赛,不论故意与否,禁止继续参加本赛季的比赛,禁止参加下一赛季的比赛。4、踢伤球员,导致球员无法继续参加本场比赛,红牌罚下,停赛三场。5、恶意犯规,直接红牌罚下。6、请注意,我说的是——踢伤。 所有人震惊奖励之丰厚,震惊惩罚之严苛。 宁坤的讲话结束后,在《运动员进行曲》的音乐声中,朝阳和锦州港区、锦西港区的三十二支球队入场。 两个赛区,三十二支球队,穿着自己专属队服,举着自己的队旗,排着整齐的队列,顺序入场。 虽然在体育周刊和足球日报上早就看过了这些队服,但是今天在现场看到真人还是不一样的,无数人张大了嘴巴,太帅了,真的好想好想自己也穿一身这样的。 事实上,从明天开始,朝阳锦州两地的商场里,正式开始销售这些队服,想买的人,明天就能买到。 舒尔特(美国城市规划团队首席代表)扭头问凯文-特拉普(德国城市规划团队首席代表):“你觉得怎么样?” 凯文-特拉普轻轻点头:“欧洲人还在穿自己准备的紧身长裤踢球的时候,这里已经有更漂亮的球衣了,或许更专业,最起码更擅于跑动。” “据听说,这些人只训练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踢球,只是为了迎合那个总督大人的个人爱好。”舒尔特说道。 “我不确定他们的球技有多好,毕竟只训练了几个月,但他们准备的相当充分,他们十分认真的组织这场联赛,我很期待。”凯文-特拉普坦言道。 坐在看台接中间位置的纪小燕指着绿茵场上的球员,对着身旁只关心自己肚子的丈夫,兴奋地说道:“大志,等咱孩子长大一点,我一定要给他们买这个。” “你说买就买,都听你的。”王大志只盯着自己媳妇的肚子,根本不关心绿茵场。因为朝阳人民医院的医生已经告诉王大志了,你媳妇的预产期也就这十天八天的事儿,尽量不要到处跑,最好住院。但纪小燕不愿意住院,还非要来看足球联赛开幕式,王大志没办法,只能同意,所以他的注意力都在媳妇肚子上。 纪小燕不满丈夫的敷衍,皱眉道:“我的肚子,我自己清楚,不要老盯着我。” “知道,知道。”王大志口中答应着,眼睛依然一刻不停地盯着媳妇。 纪小燕无奈,她也明白丈夫的心理,所以也没再说什么,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绿茵场上。 入场仪式结束后,球员代表贾二虎,代表三十二支球队,念了发言稿,代表三十二支球队宣誓。 球员宣誓之后,两个赛区的裁判员集体宣誓。 宣誓环节之后,是球员代表抽签,抽自己的对战球队,抽两个赛区第一场比赛的四支球队。 特区足球事业运营公司总办宁坤,当场公布了两个赛区的比赛日期和对战球队。 朝阳赛区的第一场比赛,也就是今晚青龙体育场的比赛,由正装暴徒球队对战钢铁战士球队。 锦州赛区的第一场比赛,也就是5月23日,在烛龙体育场的比赛,由白色巨塔球队对战毁灭之刃球队。 抽签结束,公布结果,球队退场,大型的歌舞表演正式开始。 一曲劲爆的《相信自己》(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零点)直接燃爆全场,这首歌也是本次联赛的主题歌,激昂的旋律和鼓舞人心的歌词,非常契合足球联赛。鼓励大家在面对挫折和挑战时,坚定信念、勇敢前行,一定不要放弃梦想。 “多少次挥汗如雨,伤痛曾填满记忆”描绘了训练过程中的艰辛与痛苦。“只因为始终相信,去拼搏才能胜利”展现了坚持的力量,让无数人感同身受,激发内心的斗志。 观众席上已经有无数人跟着合唱了,哪怕只记住几个字,也唱的激情满满。 相信这首歌,很快就会火遍朝阳和锦州港区等特区的核心城市。 之后的《血染的风采》《热血颂》《错位时空》(五四改编版)《我的格桑花》《年少的你啊》等歌舞表演陆续展开。 歌舞表演结束后,正式进入比赛环节。 正装暴徒球队和钢铁战士球队入场,每一名球员牵着一名球童,一边走,一边向观众挥手致意。 两支球队左右分开,站成一排。球童在专人引导下,排队退场。 特区足球事业运营公司总办宁坤简单的勉励两支球队,然后公布了今天比赛的场上主裁判,以及两名边裁和第四官员。 这时,光绪皇帝在戈辉的陪同下,从看台上下来,走上绿茵场。 两支球队开始在球场上站位,摆出了自己的阵形。 场上主裁判黄进湘站在球场中线位置,深吸了一口气,训练小半年,今天终于上场执裁了,内心是激动的,也是紧张的。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示意两支球队的队长到他近前,通过抛硬币猜正反面的方式,确定由哪支球队先开球。 正装暴徒球队的队长贾二虎很运气的猜对了,主裁判黄进湘打出标准的手势,确定由正装暴徒球队首先开球。 坐在看台上的李成合和瞿孝明互相击掌,小小的庆祝一下自己的球队开球,他们十分看好贾二虎,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为足球而生的,虽然只训练的小半年,但是球在他脚下,仿佛是活了一样,做出让人眼花缭乱动作。 确定由正装暴徒球队开球之后,足球放在了中线中间的位置,第一脚要由光绪皇帝来开球,这代表着非凡的意义,不论是对本场比赛,还是对整个联赛,都有着非凡的意义,这代表着整个大清帝国的认可。 光绪皇帝虽然在5月18日的彩排时,试开球了一次,但是今天依然有些小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贵为帝国皇帝,居然因为小小的开球而紧张,家人们这谁懂啊。 多名摄影记者把镜头对准了光绪皇帝,场外的电影机也对准光绪皇帝,拉近镜头。 光绪在全场三万多人的注视下,在电子闪光灯爆闪之下,完成了开球动作,完成了大清足球事业的第一脚,划时代的一脚。 第286章 孙婉儿的选择 接下来的比赛意外的精彩,原来足球比赛这么好看。在两支拉拉队的引导下,观众席上气氛热烈,加油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特别是到了精彩之处,扬声器里播放了一段非常契合比赛的合唱——《早安hero》(就是早安隆回的修改版):你是那夜空中最美的星星,照亮我一路前行,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一路安康便是晴天,你是那夜空中最美的星星,陪伴我一路前行,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早安,我的hero。 只是唱了一遍,几乎让全体观众记住了歌词,当在下一个精彩之处,气氛组再次播放《早安hero》的时候,全场大合唱,直接高潮。很多人一度产生了错觉,这是演唱会,还是足球比赛。 有一个孕妇,由于过分激动,肚子里的孩子要提前降生。在第一时间出现的警察帮助下,抬出了观众席,用警车送往朝阳人民医院。 在中场休息的时间,气氛组为全场观众呈现了完整版的《早安hero》,全场大合场再次上演。不得不说,这首歌,真的太契合足球比赛了。 还有一首旋律激昂铿锵的《风流一代》(受电影山河故人的启发),原曲是一首外国歌曲go west,重新填词之后,更加的积极向上,鼓舞和激励人们,相当的好听,观众们大呼,今晚太值了。 在歌曲的最后,气氛组的代表大声的告诉所有人:希望这首《风流一代》能在通往未来的路上,激励着我们勇敢前进,时代的车轮滚滚,原我们所有人都是风流一代,谢谢所有人。 在全场观众热烈的回应声中,歌曲结束,下半场开始。 戈辉并不是球迷,但今天认真的观看了比赛,或许自己是联赛发起人的原因,他第一次觉得足球比赛原来很好看,他开始感兴趣了。 光绪皇帝也是第一次看足球比赛,虽然对具体规则一知半解,但也产生了兴趣,脑子里开始思考,如果朝廷组织这样的足球联赛,有没有可行性。 慈禧太后虽然也在看比赛,但脑子里一直在思考人为什么要老去的问题,看那些年轻人在球场上奔跑、拼抢、流汗,年轻真美好,可惜这些美好已经不属于她了。 有一些懂足球的欧洲人看出了规则的不同之处,大体相同,却有细节的不同,是什么让他们想到了这样的规则呢? 今晚的比赛,全程高燃,算是为联赛开了一个好头,90分钟,踢成了3:3,补时3分钟,也没有改变比分。几乎所有的观众,开始期待明天上午和下午的八场比赛了(四个体育场,上午下午各有一场比赛)。 当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的时候,观众还恋恋不舍地盯着球场上,双方球员互相拥抱,然后两队球员手拉手,一起向观众席弯腰致谢。 十几分钟后,观众在工作人员和警察的引导下,开始有序退场。 外国人在警察的引导下,走专门通道离开。 光绪皇帝、慈禧太后、载涛、张百熙、那桐、铁良等,在戈辉的陪同下走员工通道退场。 戈辉一直把他们送上龙旗盛世和龙旗荣耀,看着两辆龙旗盛世和两辆龙旗荣耀驶离青龙体育场,才收回目光,扭头对孙婉儿说道:“你上我的车。”说完示意兰方舟带路。 戈辉、孙婉儿在十几名特勤保护下很快来到总督车队的位置,在临上车前,戈辉让兰方舟和司机在外面等一下。 戈辉和孙婉儿坐进了荣耀轿车里,戈辉掏出了一份电文递给孙婉儿:“这是我师姐红莲从香港发回的电文。” 孙婉儿下意识地接过电文,不确定的问道:“为什么给我看?” “这么久了,你应该听说了我和红莲师姐的事情吧?”戈辉看着孙婉儿的眼睛认真说道。 孙婉儿闭紧了嘴唇,迟疑了一下后,轻轻地点头。 “她应该在本月末回到朝阳。”戈辉平静说道:“我们的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我需要知道,你是选择离开,还是……你明白我想说什么。”然后认真地注视着孙婉儿的眼睛。 “我不会离开,除非你要我离开,你也明白,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孙婉儿立即说道。 戈辉轻轻点头,握住孙婉儿的小手,深情地说道:“相信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孙婉儿轻轻点头,然后就听到了让她脑袋懵懵的一句话“今晚跟我走”,接下来的事情,她就全不记得了。 展雄飞站在青龙体育场看台的最高处,注视着驶离体育场的总督车队,直至消失在夜色里。 “哟!这不是展局长嘛!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武警二旅旅长常京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不也没走嘛!”展雄飞转回身,随口说道。 展雄飞,27岁,原名展二牛,参军时改名叫展雄飞,是禁卫军最早的364人之一,是目前硕果仅存的307人之一。之前在镇妖峰当教官,两年前提出想当警察,于是进入朝阳警察学校学习,今年3月刚刚毕业。因为他是364人之一,因为他是307人之一,就这个原因,没有其它原因,5月15日被任命为朝阳警察局局长。从此,朝阳警察局进入长达三十几年的展雄飞时代。原警察局长乔恒,被调往香港,重新整合香港警察学校。 “我和你不一样,比赛结束,警察可以下班,武警要继续执勤,直到联赛结束为止。”常京林一脸无奈道。 “我还在学习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局长,我不想成为乔恒第二。”展雄飞说道。 “乔……人家是宁参谋长的表姐夫,局长当不了,还可以当校长,到哪里都差不了。”常京林解释道:“还有郑北方局长,是程天运主任的亲舅舅,当完朝阳的局长,又去香港当局长,一般人想都不要想。” 展雄飞轻轻点头,然后强调:“我没有那样的关系,所以我不能有太大的失误。” 常京林看着正在打扫看台卫生的球场工作人员,又道:“就比如他们,工作简单轻松,又有机会免费看球赛,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拿的工资还不少。谁都可以来这里上班吗?不是的,都是内部招聘,有关系才能进来。” “你想和我说什么?我以前在当兵,后来在警察学校,头脑比较简单,你直接点。”展雄飞直接挑明,不想拐弯抹角。 常京林轻笑:“真没别的意思,有感而发,特区很照顾自己人,哪怕是打扫卫生的工作,也要先可自己人来,不够了,才从外面招。” 远处,几名警察快步走过来,先给展雄飞和常京林敬礼,然后一名警察说道:“报告局长,母子均安,龙凤胎。额……”那名警察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那个叫王大志的,就是产妇的丈夫,给了我们四人每人两个辉大头,不收不让走,说是老婆和两个孩子的救命之恩,必须收,我收了。”说完,掏出了两块银元,另外三名警察也连忙掏出来。 展雄飞犹豫了几秒,说道:“这次就这样吧,下次不行。” “是”四名警察高兴得立正敬礼。 “收队吧!明天上午继续。”展雄飞说道。 “是”四名警察再次敬礼,然后转身离开。 展雄飞摇头轻笑,说道:“我也是服了,都快生产的人,还敢来看比赛,还好警察就在附近,我们用警车送去了朝阳人民医院。” “大清国的第一次,北方经济特区的第一次,谁都想来见证历史,可以理解。”常京林说道。 此时的朝阳人民医院病房里,王大志两只手握着纪小燕的手,深情地说道:“老婆,辛苦了,你让俺王家有后了,大恩大德,俺用一辈子报答。” “傻子,谁要你报答,俺是孩子的娘,生下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纪小燕疲惫又自豪地说道。 “得亏那四个警察了,改日还要去正式感谢人家,今晚太仓促了。”说到这里,王大志不免又责怪媳妇:“你说你,看比赛就看比赛,跟着人家跳什么呀,自己啥情况心里没数吗?” “当时,一兴奋就啥都忘记了。”说完,自己咯咯咯地笑了。 碰,病房门被突然推开了,纪小年出现在门口,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姐姐,背对着自己握着姐姐手的姐夫,纪小年抬手虚点着姐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听说观众席有孕妇要生产,被送医院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纪小燕,不会是别人,打小你就不让人省心,一玩就疯。” “你管我?先问问我家大志同不同意。”说完,递给丈夫一个眼神。 纪小年看王大志更气:“我姐不省心,你的主见呢?她说啥是啥,这家要你干啥?她心里没数,你呢,你心里也没数吗?我就纳闷了,怎么让你们俩碰一块了呢,老天爷咋安排的呢!” “空手来的?”纪小燕看着两手空空的纪小年问道:“我得告诉两个崽,以后不要管你叫舅舅。” 额?咱说的是这个事儿吗?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是……纪小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内心确实有些小慌张。经验告诉他,要绷住,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好不容易当了舅舅,不能因为两手空空就没了。 “别打岔,我说的是你们的问题。”纪小年梗着脖子强调。 “你也别打岔,我说你两手空空的问题。”纪燕小总能拿捏自己的小弟。 “你好,麻烦您让一下,别堵在门口。”两名抱着孩子的护士站在纪小年身后。 纪小年连忙让路:“对不起,刚刚光顾着说话了。”哎呀,这个小护士长的可真好看,纪小年心里啧啧赞叹。 赵小妹白了纪小年一眼,咦?这个当兵的还真帅哩,然后把怀里的孩子轻轻地放在纪小燕旁边:“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另一名护士也把怀里的孩子放在纪小燕身旁:“两个孩子都很健康。” “多谢多谢”王大志说着从怀里掏出四块辉大头,送到两名小护士手中。 赵小妹连忙又送回王大志里:“你们不要这样,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不能收你们的钱。” “我有丫头小子了,我就是想感谢一下你们。”王大志解释道。 “感谢可以,但是我们不收钱。”赵小妹拒绝的很干脆。 可王大志不放弃,他觉得应该给,可能是自己的诚意不够,于是想加强一下。纪小年十分了解自己的姐夫,于是主动站出来说道:“姐夫,你就别为难她们了,医院不让收钱。” “对对对,兵哥哥说的对,我们收了钱,孙院长会开除我们的。”赵小妹强调道:“如果没什么事儿,我们就走了,你们早点休息。”赵小妹想早点从这里离开,说着就已经走出门口了。 纪小燕看到小护士这么好看,自己的弟弟又没对相,于是就想给弟弟创造机会:“小年,替姐送送她们。” 纪小年当然愿意送啦,马上跟出来,快步追上:“两位等一下。” “我们真的不能收你们的钱,如果收了,我的工作就没了。”赵小妹十分认真地告诉纪小年。 “你们误会我了。”纪小年纠正道:“我叫纪小年,在武警二旅当连长。”先表明自己是军官,前途大大滴有,然后继续道:“我们在青龙体育场执勤,你们俩如果想去看足球比赛,又没有买到票,我可以带你们进去,看不花钱的比赛。” “真的吗?”赵小妹一脸惊讶,不用找赵大山(黑暗之盾军事咨询公司总经理)就可以进去看比赛,那真是太好了,也不用听娘唠叨了。 “当然啦!送一两个人进去,对我来说,很轻松。”纪小年拍胸脯说道:“两位怎么称呼?”问的是两个人的名字,眼睛基本上是在看赵小妹。 赵小妹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名字的时候,另一名护士似乎是看出了纪小年的心思,于是主动说道:“她叫赵小妹,我叫方糖。” “那就这么定了!”纪小年连忙拍板:“如果你们去青龙体育场,就和武警战士报自己的名字,然后找纪小年,他们就会带你们来找我。” “我不确定哪天去,如果去,我们会找你的。”赵小妹并没有把话说满。 “那两位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两位吃饭吧!”纪小年提出建议。 “我们今天夜班,没时间。”赵小妹直接拒绝了,不熟悉的人,她不想去吃饭。 “那好吧!那你们先忙,我去看看两小外甥。”纪小年目送赵小妹和方糖离开。 走出很远之后,方糖回头,没有看到纪小年,这才说道:“那个纪连长,好像对你有意思呀!” “你还说孙院长的堂弟对我有意思,你眼睛咋那么厉害呢?”赵小妹不以为意道。 “你说,一个现在就有钱,一个将来会有权,你要选哪一个?”方糖好奇地问道。 赵小妹咬着牙看着方糖说道:“如果能选择,我把你送给他们俩。”说完,大步离开。 “赵小妹,我跟你说,别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你好。”方糖立即追上赵小妹,劝道:“很多机会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他们俩都挺好,你可不要犹豫不决。” 赵小妹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小糖块,跟你分一组,除了无聊的时候,非常容易打发时间,其它时间都在后悔。”说完扭身走了。 “后悔?和我?”方糖指着赵小妹的北影:“你不知好歹,老姐我这个心呐,都喂了狗了。”然后走进护士站,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不一会儿,赵小妹把不锈钢饭盒递到方糖面前:“你的狗盆,我给你热好了。”然后坐在旁边吃饭,接着就听到了方糖的问话:“请问您有什么事儿?是找人吗?” “我找她”那个人指着正在低头干饭的赵小妹:“赵小妹。”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赵小妹抬头,愣住了:“哥?” “哥?”方糖也惊讶了:“他是你哥?” “我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我遇上了。”赵大山憨厚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到的?有急事回来是吗?回家看娘了吗?”赵小妹一连三问。 “没什么急事,就是来参加足球联赛的开幕式,到你这里碰碰运气,然后回去看娘。”赵大山解释道。 “真是小妹的哥哥呀,经常听小妹说起,终于见到真人了。”方糖说道:“我是小妹的同事,我叫方糖。” 第287章 方糖的心思 “小妹和我说,说你很照顾她,是她最最好的朋友。”赵大山说道:“谢谢你照顾我妹妹。” “这么好看的小妹妹,当然要照顾好啦,不然让坏人骗走了怎么办。”方糖玩笑道。 “那你之前还让我做选择呢!不怕我被骗走啦!”赵小妹说道。 “他们俩是坏人吗?孙院长的堂弟,能是坏人吗?那个产妇夫妻,那么恩爱,他们的弟弟能是坏人吗?”方糖立即反击,然后下结论:“你是不知好歹。” “这是我从香港带过来的小点心,方糖是吧,这个先送给你。”赵大山笑着打断两人,说道:“你们今天是夜班吧?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一起早饭。” “谢谢你的礼物,我和小妹是好姐妹,你不用这么客气。”方糖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见。”赵大山很平实的一句话,却有种不容质疑的力量,接着又对赵小妹说:“哥走了,明天来接你们。”说完向两人抬抬手,转身离去。 “唉?”方糖怎么都不理解:“怎么就说定了,问我意见了吗?直接给我做决定。那个纪连长是这样,你哥也是这样,咱滴,我没权力说不吗?” 赵小妹把不锈钢饭盒递到方糖面前:“方糖姐,吃饭吧,不然要凉了。再说,我哥,和那个‘纪’,不一样。” 方糖扒拉着赵大山送她的上海点心,啧啧道:“好看的,肯定也是好吃的,你哥真大方。” “做我嫂子吧!”赵小妹突然一句虎狼之词,震的方糖口干舌燥。手指连戳了好几下赵小妹:“你可真敢说!真是你哥的好妹妹呀!” “我哥就是脸憨了点儿,心思玲珑着呢,打架也很厉害,在上海也是说话算数的人。”赵小妹连忙推介自己的哥哥。 方糖无奈地闭上眼睛,又敲敲自己的脑壳,突然间又觉得赵大山似乎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说话送礼也完全不像毛头小子,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的见面了。 漫漫长夜终于在方糖时有时无的期待中过去了。 孙婉儿也从甜美的梦中醒来,新的一天开始了。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立即想到这是戈辉的卧房。扭头看身旁,哪里还有戈辉,只有枕头躺在那里。 昨夜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回想起昨夜的自己,脸瞬间红透了,自己就这么成了他的女人。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快七点半了,时间真的不早了。 等她收拾停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被一句“夫人早上好!”雷得外焦里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孙婉儿慌忙四顾,除了自己和面前的中年女仆,没有第三人,压住情绪,低声问道:“谁让你这么叫的?” 中年女仆淡淡一笑说道:“当然是司令啦!他不说,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乱叫呢!” 孙婉儿又不知说什么好了,既开心,又羞涩,还些许尴尬,脑子里乱乱的找不到头绪。 “早餐已经备好,夫人请随我来。”中年女仆又一句夫人,把孙婉儿丢失的思绪拉了回来。 孙婉儿轻轻点头,跟着仆人来到餐厅,并不奢华,但绝不寒酸。 看着简单的几样早餐,随口问了一句:“他呢?” “司令要去哪里?不是仆人该问的。”中年女仆说道:“不过,司令交待,今天不确定是否回来。” 孙婉儿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打发了中年女仆:“那你去忙吧!” 孙婉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龙旗荣耀轿车已经等候在门口了,司机满都拉图轻轻拉开后排的车门,并把手伸向车门的上框,为孙婉儿护住头顶,轻声一句:“夫人请。” 听到“夫人”两个字,孙婉儿身体又顿了一下,然后钻进车里。 在龙旗轿车滑出院子的时候,孙婉儿才知道,这里是禁卫招待所最后面的3号楼,虽然属于禁卫招待所,但这里的客房只允许少将及以上的军官入住,虽不奢华,但很私密。 “夫人要去哪里?”司机满都拉图轻声问道。 “外事局”孙婉儿轻轻吐出三个字,然后就把目光扔向窗外,看着从眼前滑过的一切,心绪是不平静的。 “咦?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从办公室里匆忙走出的李香,看到一身军官常服的孙婉儿,惊讶地说道:“不过,讲真话,我今天还想去看足球比赛,昨晚的比赛太精彩了,还有好听的歌曲,我爱上足球啦!” “嗯嗯,我也觉得很好看,特别是那个叫贾二虎,球踢的是真的好,人长的也真的……”孙婉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香打断了。 “不对,你今天不一样。”李香突然说道,围着孙婉儿绕了一圈,上下打量,虽然还是那身量身剪裁,十分得体的军官常服,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和昨天看到的不一样,是气质,气质变了,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变了,为什么会变?是什么导致的?她把孙婉儿直接拉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脸严肃地审问道:“说,什么情况?昨晚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孙婉儿慌忙否认,但面色却出卖了她,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脸上发烫。 噢——李香拉长声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一串啧啧啧:“好快的速度啊!” 孙婉儿梗着脖子否认,十分不自信地虚点李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要乱讲哈!” “我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司令夫人啦?”李香喜上眉梢地调侃道。 孙婉儿冲上去捂住李香的嘴:“你乱讲什么?”马上又哀求道:“你能不能小点声。” 李香连忙点头,挣脱孙婉儿的束缚,佯装怕怕的样子问道:“你该不会灭口吧?” 孙婉儿气得咬牙切齿:“你有完没完了?你保证自己不会有今天吗?” “好啦!好啦!我错啦!给你道歉!”说着侧身低头微蹲,做了一个马马虎虎的宫廷礼:“司令夫人,小女子错啦!”然后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一脸无奈地孙婉儿,马上又笑嘻嘻地拉住孙婉儿的手,轻声道:“逗你啦!替你高兴才是,这不挺好的嘛!” 孙婉儿也没真生气,转身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轻轻嗯了一声坦言道:“我也觉得挺好的,是我想要的,他想要我,我没拒绝。” “那个……什么感觉?”李香两手的食指指尖互相碰了碰,一脸好奇地问道。 孙婉儿白了李香一眼:“等宁远回来,你‘申请’体验一下就知道了。”她故意强调了“申请”两个字。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问。”李香举手投降,马上又捡起桌上的文件,说道:“我去找司令签字,不陪你了。” 孙婉儿只看到封面上“谈判计划”的标题,然后认真地告诉李香:“他(戈辉)今天没来,还来不来我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 李香愣了一下,把文件随手扔回办公桌上,无奈地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两只手支在下巴上,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孙婉儿,自己坦言:“我有点想他(宁远)了,想和他一边聊天,一边吃工作餐。” 当李香在想男人的时候,小护士方糖也在想男人,经过一夜的时想时不想的纠结之后,她确定自己脑子里确实有赵小妹哥哥那张憨憨的表情。 上午八点半,夜班和白班交班的时间。 赵小妹和方糖迅速的交接工作,笔记上的记录,逐条确认,划勾,最后一笔一画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当赵小妹和方糖走出医院正门的时候,赵大山已经等候在一辆棕色的宝马明志轿车旁边。 “这里”赵大山向赵小妹和方糖招手。 “哥”赵小妹拉着方糖向赵大山跑过去,撒娇道:“我早就饿啦!肚子咕咕叫呢!” “上车吧!娘在里面呢!”赵大山笑着拉开后排的车门,推着赵小妹的后背将其推进车里,转身又对方糖说道:“方糖,你也上车,昨天说好的,请你吃饭。”并做出请上车的手势。 看到赵大山的娘也在车上,方糖觉得今天不合适,于是拒绝道:“谢谢,但我还有事,真的去不了。” “小糖块,你能有什么事,我还不知道你。”赵小妹说着从车里钻出来,拉住方糖往车上拽:“你今天不去也得去,你家的小侄子又不是没你不行,你可千万别拿看孩子当借口。” “我真有事,确实去不了,改日可以。”方糖坚持道。 “吃早饭不耽误时间,过后我开车送你过去。”赵大山说道。 “上去”赵小妹硬是把方糖推进了车里,然后自己钻进去,迅速拉上车门,和娘一起把方糖挤在了中间。 赵大山从后面绕过去,坐回驾驶席,说道:“听说添香楼的早点非常好吃,我们去那儿。”说着发动汽车,排出一堆黑烟,驶离医院门口。 纪小年看着越来越远的宝马轿车,扭头对一人一个孩子的姐姐、姐夫说道:“我们也走吧!” 纪小燕没动,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敢肯定,那个憨脸男的,肯定是那个小护士的亲戚。” “她(赵小妹)哥哥?”王大志猜测道。 纪小燕点头又摇头分析道:“很有可能,但肯定不是亲哥哥,因为差别太大了,一个是小仙女,一个那么憨,明显不是一个娘的。”然后用肩膀撞了一下纪小年:“总之,小弟你是有机会的,咱家就是穷点,其它咱不差啥。” “放心小舅子,姐夫已经拿到卖香烟的许可了,这几天就可以摆上货架,等赚了钱,姐夫给你买个车,娶个媳妇还不简单。”王大志拍胸脯道。 “咱们先回家吧!我去叫两个黄包车(不是两轮的人力车,是人力三轮车,就是你们理解的链条传动的三轮车)。纪小年说着向停在不远处的黄包车夫招手。 黄包车是一种用人力拖拉的双轮客运工具,前身叫“东洋车”,又称人力车,约1870年日本人先开始的。同治12年(1873年),法国人米拉看到了黄包车的便利,拟从日本购进,并向法租界公董局呈报了“在两租界设立手拉小车客运服务机构”的计划。米拉申请了十年专利经营。后经法租界公董局与公共租界工部局协商,同意由两局发放人力车执照,并批准路程价格,还要求必须漆成黄色。次年1月,黄包车从日本输入上海。因从日本输入,故当时沪人又称之为东洋车。 朝阳自行车厂投产后(1903年),除了制造飞鸟牌自行车外,又根据戈辉提出的设计方案,制造了专门用于廉价客运的人力三轮车。受上海黄包车的启发,同样漆成了黄色,同样命名为黄包车。特区交通总局公共交通服务司专门制定了私营规范,计程价格,发放人力客运三轮车运营执照。 三辆黄包车载着三个大人和两个昨夜刚刚出生的婴儿离开了人民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朝阳东郊的移民临时安置第15区,在一处院门前停下。 纪小年支付了车费,黄包车上有纯机械的滚轮计程器,公共交通服务司统一安装的,年检加不定期抽查,童叟无欺,公平公正。 “小年,你看那里。”纪小燕抱着孩子,用下巴指了指更远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 纪小年看过去,的确有很多人,有穿黑色西服的特勤,还有穿明黄色马褂斜挎腰刀的。再往后一排龙旗荣耀,还有一辆身腰很长的轿车,肯定是龙旗盛世。应该是皇帝来了,那么总督大人应该也在。 确实,光绪皇帝来了,戈辉陪同,载涛、张百熙、那桐、铁良随行。 “这里是移民临时安置第15区,住着3000户。朝阳近郊目前有36个移民临时安置区,都是3000户的标准,还有20个正在建设的安置区。”戈辉指着眼前的一大片居民区介绍道:“这些砖混结构、两坡、连体的房子,每一排100户,阳面和阴面各50户,每户50平米,一个五口之家,勉强够用,出门在外,也不能太挑。” “你不可能让他们白住吧?”协理大臣那桐问道:“这些有砖有瓦的房子,应该不便宜吧?” “这是临时安置房,第一年每月房租500文,第二、三年每月1000文,第四、五年每月2000文,最长只能住五年,必须搬离。”戈辉解释道:“目前居住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三年未满。” “每月2000文是不是太多了?那些移民能拿的出每月2000文的房租吗?如果每月能拿出2000文,他们何至于跑到这里讨生活啊。”户部尚书张百熙不解道。 “特区的最低工资标准是每月3000文,绝大部分人每月能拿到5000文,所以支付房租不是问题。”戈辉解释道。 “最低3000文,绝大部分5000文,有这么多吗?”张百熙震惊道:“工资这么高,那些开厂开店的愿意给吗?” “不愿意给,就滚蛋,滚之前,按照每月最低3000文,补清工资,另外再赔偿3个月的工资,作为失业赔偿,最后必须缴清特区政府的超高额罚款和减免的税款。”戈辉毫不客气地说道。 “要是没钱呢,死活不给呢?”铁良不服气道。 “劳役10年,敢逃跑,直接枪毙,逃跑成功,全大清国追杀。”戈辉一脸淡然道:“英国三兄弟的事儿,还记得吧!跑到天涯海角都得给我回来还钱。” 铁良惊得合不上嘴,肚子里很多话,一时间不知道先说哪句好。 “你这条件这么苛刻,外地的有钱人愿意来这里做生意吗?”张百熙又问。 “全大清国找不到比这里营商环境更好的,公平公正一视同仁,这里有更多的商机,产品畅销整个大清国。这还只是现在,明年,后年,还会更好,等朝锦铁路通车,朝锦高速路通车,更是好上加好,成倍的好。他们只要不傻,只要想赚更多的钱,只能来这里。”戈辉十分得意地说道:“特区财政直属的工矿企业,平均工资都在7000文以上,2000文的房租虽然多,但也不是不承受。” 光绪皇帝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戈辉,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朝廷怎么样才能做到?” “我其实没做什么,只是给他们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的营商环境,给他们赚钱的政策,为他们拓展更多的赚钱机会。我收他们的税,发展特区经济,他们搭乘特区发展的快车赚自己的钱,我们互相成就。”戈辉解释道:“这就是鱼和水的关系,特区是水,他们是鱼,水可以养鱼,因为有鱼,水质才能更好,不会变成臭水。” 第288章 光绪问政 “只是鱼和水的关系吗?”光绪喃喃道,马上又问戈辉:“朝廷怎么样才能做到这样?” 戈辉看了一眼张百熙和那桐,犹豫了一下说道:“传言说,朝廷政令不出北京城,大清江山富有万里,有太多的历史羁绊,陛下有心做中兴之主,需要面对的问题比山高比海深,太难了。” 光绪抬首望向面积巨大的移民临时安置区,还有更远处烟囱林立的工厂区,这里能行,朝廷就不行吗?良久,再问戈辉:“那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里就没有历史羁绊吗?” “这里的羁绊,相比朝廷要少太多太多,而且战争期间,一切都要为战争服务,一切以打赢战争为前提,所谓羁绊,在军队面前,不过是浮云罢了。”戈辉淡然道:“没有第二种情况,要么顺从,要么死亡,是生存,还是毁灭,我让他们自己选择。” 光绪听后长长一叹,因为他做不到这样强硬,不是现在做不到,可能永远都做不到。皇帝虽然高高在上,但他的权力真不是无限大的,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他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他又试着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光绪几乎有种哀求的意思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戈辉说道:“就像这里一样,陛下挑一块可以做到政令直达的地方,做试验田,成立一个特区。一切问题,都是经济问题,就是钱的问题,实行全新的经济政策,以赚钱为中心的政策,做各种陛下认为有用的尝试,错的摒弃,对的继续,经过几年的试错,肯定能找到更合适朝廷的方法。” “试验田?成立特区?”光绪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然后问道:“那你觉得哪里做试验田更合适呢?” “天津,在天津选一块大小合适的地方。”戈辉直接说道:“北京到天津有铁路直达,交通方便。都说朝廷政令不出北京,想想办法还是能让政令直达天津的。天津有海港,海运便利,区位优势明显,距离北京不远,算是在陛下的龙目注视之下,试验田的最佳之地。” “天津,天津……”光绪想了又想,看向张百熙和那桐,严肃道:“你们俩听到了吗?就定天津,回去之后,在天津择良地,立特区,实验之。” “臣,遵陛下口谕。”张百熙和那桐一起弯腰拱手领旨。 确定了试验田的事情,光绪心情大好,指着前面:“带朕看看房子里面是什么样子。” “陛下请”在戈辉的带领下,沿着水泥硬化的街道前行。戈辉一边走,一边介绍:“房子的朝向并不是朝向正南,而是略微偏东南方向,这样,阳面可以看日出,阴面可以看日落,阳面上午的阳光多一些,阴面下午的阳光多一些。每户都是净面积50平米,内部格局都是统一设计的,所有的临时安置房都是相同的设计。” 光绪停下脚步,指着脚下问道:“这里的路,都是这样硬实的吗?” “是的,都是这样的。”戈辉肯定地回答:“整个朝阳,主要街道在未来几年内,全部沥青化,居民区道路,全面水泥化。” “这得花多少钱啊?你有这钱用在有用的地方,比如军队、教育,不好吗?不比扔在路上强吗?”张百熙十万个不理解。 “要想富,先修路。”戈辉直接扔出后世的全民观点:“路通了,商品流通便利了,就有更多的人员往来,就有更多的生意,就会有更多的钱汇聚。” 戈辉扭头看向朝锦铁路的方向,转回身进一步解释道:“修路花钱,也能赚钱。就比如正在建设中的朝锦铁路,三条复线铁路,两条货运专线,一条客运专线,虽然要花很多钱,但是修路过程中,很多人在这条路上赚到了养家糊口的钱。一旦建成,立即变身摇钱树,变身下金蛋的鸡,只剩下赚钱了,不停的赚钱。还能解决大量的就业,围绕着铁路线,会产生成千上万的直接工作岗位,以及数量更加庞大的间接工作岗位。这是一条路吗?不,这是一条通往财富之门的金光大道。” 戈辉的描绘让光绪等人一时神往,没想到修一条铁路,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好处。 “要想富,先修路。”光绪轻轻点头,赞道:“说的好啊,说的有道理。”马上又转折了:“朝廷也想修路,但是银子从哪里来,朝廷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到处都在要银子,朝廷还要编练新军,需要大量的银子。” “特区也缺钱,而且缺口巨大,如何把有限的钱,合理利用,这是门大学问。”戈辉坦言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摸索出更好的办法。好在,特区的情况比较特殊,特区面临着严峻地外部军事压力,来自日本和俄国的直接压力,来自英法美三国的间接压力,怎么花钱,显而易见——军事优先。” “看看眼前这些,还有远处的那些。”戈辉抬手比划一下眼前的移民临时安置区,又指向远处烟囱林立的工厂区,然后继续道:“没有国防安全,这些建设的再好,都将是别人的。特区必须保证自己具备百分之两百的自卫反击能力,不但不怕外敌,还能把外敌打怕。禁卫军目前的军事实力,还无法做到这一点,特别是武器技术转让之后,没有了技术优势,形势变得更加严峻。” “你明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转让武器技术?”铁良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很简单,现在不卖,过两年就没人买了,我只是在它最值钱的时候,卖个好价钱罢了,顺便还能拉拢关系,德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等,就是最好的例证。”戈辉解释道:“洋人很聪明,很多技术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一通百通。他们有大量的理工科人才,资本积累也比我们多,赶上并超过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应对目前的安全形势呢?增兵吗?”铁良问道。 “没错,就是增兵,4月10日开会决定,在1910年之前,完成35万的扩军计划,全力应对日益严峻的安全形势。”戈辉进一步解释道:“只能用增加军队数量弥补技术优势的缺失。” “5年扩军35万?你这是要把全部的银子用在军队上吗?”张百熙忍不住说道:“朝廷也计划在未来的三到四年内新编18个师,银子还没有着落呢!”说完,长长一叹,作为户部尚书,他压力山大。 “没办法,外部虎狼环伺,保命要紧啊!得先活下来,才能想其它。”戈辉无奈道:“所以特区的钱,要先花在军队建设上,这是特区全体的共识。” “那你觉得朝廷应该怎样花钱?也应该军事优先吗?”光绪问道。 戈辉看了一眼张百熙和那桐,然后说道:“朝廷的情况和我这里不一样,不好乱下结论,但有一点,那就是朝廷没有,或者几乎不存在外部的军事压力,我们在北面挡住了俄国,在东面吸引住日本,朝廷可以放心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然,为朝廷坚守疆土也是我辈的责任,责无旁贷。” “你是说,朝廷不需要发展军备?”光绪问道,他突然觉得,戈辉是在暗示他应该放弃军备。 “臣不是这个意思”戈辉立即纠正,并掷地有声地说道:“朝廷需要发展军备,需要持续不断的发展军备,时刻瞄准世界军事的前沿,跟上世界军事发展的脚步,这和有无外部军事压力无关。手中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手中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光绪点头:“说的好!朕今天受教了,戈卿帝师之才。” “陛下过誉了,都是臣个人的浅薄见解,能让陛下有所启发,不胜荣幸。”戈辉谦虚道。 “你当得,无需自谦。”光绪摆手道,然后指着仍然炊烟袅袅一户说道:“就这家吧!” 戈辉朝一名特勤扭头:“你去叫门。” 特勤应声而动,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边走边喊:“家里有人吗?有客到访。” 听到声音的王大志连忙从房子里出来,见到院门口站着一群人,更远处还有黄马褂和穿西服的警戒着,吓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小年也从房子里出来,看到院门口的戈辉,立即敬礼:“武装警察二旅一营二连连长纪小年,请总司令指示。” 戈辉还礼后说道:“没有指示,陛下要看你家房子,进去准备一下。”然后又对附近的两名特勤说:“你们俩也进去看看。”例行安全确认。 陛下?那不就是皇帝吗?王大志想到此,立即跪下磕头,一边背起了戏词:“草民王大志给皇爷磕头了,皇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光绪看着穿着干净,面色红润的王大志,开心的笑了:“起来吧!朕要看你的房子,你看行吗?” “行行行”跪在地上的王大志连忙答应,马上又道:“我家婆娘昨夜刚刚生产,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忌讳。” “朕是帝国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在自己的土地上,有什么可忌讳的?”光绪说道:“不过,你还是要进去准备一下。” “草民这就去”王大志说完,起身钻回房子里。 几分钟后,两名特勤从房子里出来,向戈辉报告,确定安全。 纪小年向姐姐和姐夫交待了注意事项,然后带着姐姐和姐夫一起来到外面,迎接陛下进门。 此时外面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虽然被黄马褂和黑西服隔在几十米外,但没人离开,目光全部聚焦在王大志家。 由于房子小,所以只有戈辉、光绪、张百熙、那桐、王大志,进入房子里,其他人在外面等候,连光绪的近身太监元福都只能外面候着。 纪小燕和纪小年一人抱一个孩子,也在外面等着,怕孩子哭,影响到陛下和总司令。 移民安置区的房子是戈辉参与设计的,所以他非常熟悉,亲自解说:“净使用面积是50平米,两间卧室,一间厨房,茅房在外面,两户共用的旱厕,有专人十天清理一次。” 光绪看着大面积的玻璃窗,光线充足的房间,对比白天都略显昏暗的乾清宫,不禁感慨道:“朕的乾清宫,要不要都换上玻璃呢?朕很羡慕这么亮堂的房间。” 戈辉继续介绍:“净高四米的室内高度,给内部装修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专门设计了阁楼,增加了上层的使用空间,可以当作床,也可用于放置物品。直接到顶的橱柜,最高处的储物空间,需要借助人字梯爬上爬下,麻烦了一些,但却将有用的空间利用到了极致,同时也极大减少了积聚灰尘藏污纳垢的可能。设计简约,大小合适的可折叠桌椅,既不占用空间,又方便收纳。总的说来,通过合理的设计,使50平米的房子,增加了将近20平米的使用面积。” 戈辉走到墙边,抓住一根细绳,轻轻一拉,屋里的电灯亮了。又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干净的自来水流出来。厨房角落的木箱里,整齐摆放着蜂窝煤。基本的生活所需,一样不缺。 光绪、张百熙、那桐,频频点头,非常认可房子的内部设计,特别是家具的设计,简约而不简单。 张百熙道:“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室内设计,家具设计,适合在整个大清国推广。” “这里只是满足了最低的生活需求,朝阳和锦州港区、锦西港区,以及接下来的新奉天,正规的居民住宅,比这要大,要好。”戈辉自信地说道:“特区政府的一切努力,就是要让更多的人住上这样的房子,特区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想法很好”那桐淡淡地评价。 张百熙不想对戈辉的敞亮话作评价,因为他说了几十年了。他看着缩在角落里,努力让自己不被关注的王大志,于是问道:“如果每月房租2000文,你付得起吗?” 身体几乎蜷缩在一起的王大志慌忙回答:“付得起,草民自己开个小店,之前卖烟花,年后增加了日常用品,马上要开始卖香烟,收入比上不足,比下余。”事实上,王大志的小店生意很好,有小舅子纪小年罩着,也没人敢来找麻烦。 “你还是生意人啊!”张百熙惊讶道:“你是从哪里移民过来?” “旅顺口”王大志低声道:“家里人都被日本人杀了,就我一个侥幸活了下来。” 张百熙尴尬地点头,没想到居然直接戳到人家伤疤上了,马上拉回话题:“吃饭穿衣,觉得贵吗?你自己做小生意,应该比很多人强一些。” “米面油都比两年前贵了许多,布价也涨了,很多人舍不得扯块布,做新衣裳。”王大志实话实说。 “我看你的衣服很新嘛,看来你的生意不错,收入尚可。”张百熙夸奖道。 “我们有布票和米票,不论米价上涨多少,布价上涨多少,只要拿出米票和布票,商店必须按照米票和布票上写的面值,兑换米和布。”王大志解释道。 “米票?布票?”张百熙扭头看向戈辉。 “我解释一下”戈辉说道:“米票和布票是特区年后开始实施的一项惠民政策,尽管特区政府努力避免通货膨涨,但物价还是在不可抑制的上涨。和特区百姓衣食住行相关的,我们着重在衣和食上想办法,出台了米票和布票,在发工资的时候,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用米票和布票代替,像王大志这样的,他可以去特区的银行花钱等值兑换。” 戈辉特别强调:“米票和布票,不受市场价格波动的影响,无偿等值兑换米和布,当然,只能在特区政府直管的超市和专营店兑换,用不完的,还可以退还给银行,兑换成国家建设债券。” “就是说,你们至少能保证特区百姓,吃饱,穿暖。”张百熙说道。 戈辉点头:“没错,市场就像是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它有自己的脾气和习性,特区政府不能和市场拧着来,胡乱干预,但什么都不做,放任自由,也不行。特区政府必须有所作为,但不是乱作为。”戈辉做了一个深呼吸,感慨道:“特区政府在摸着石头过河,小心的试探着,我们不是生来就会,我们在学习。” “有所作为,不是乱作为,摸着石头过河。”光绪感慨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经济问题,就是钱的问题。特区政府的主要任务,就是解决就业,让所有人都有工作,都有稳定的收入,住大房子过好日子就不是问题,物价上涨,百姓也能扛得住,扛到物价回落。”戈辉自信地说道。 第289章 一号消炎药 “朕今天深有所得,不虚此行。”光绪重重点头,真心赞道:“这里有太多值得朝廷学习的地方,朕决定让朝廷的官员分批来这里学习,虽然这里的方法不一定适用于朝廷,但只要有所启发,有了些许朦胧的想法,就不白来。”光绪抬手虚点着戈辉:“你们摸着石头过河,朕就摸着你们过河。”说完,爽朗地笑了。 光绪又指着协理大臣那桐:“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去和袁卿(袁世凯)一起,先组织二十人过来看看,以一个月为期,看看效果。哪怕是盲人摸象,也得先摸过才行啊!” “臣,记下了,回京后立即安排。”那桐立即领旨。 戈辉立即表态:“特区全力配合,还会组织专门的研讨会交流经验,举办学习班倾囊相授,让他们把大象的全身摸过之后,再送他回去。” 戈辉肯定是举双手赞成啊!因为他们是来消费的,还是高端消费群体,走的时候,肯定不会空手回去,这样的事情多多益善。 光绪眼神复杂地看着戈辉,尾大不掉的奸臣非他莫属,但他干的事儿,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这样的忠臣少有,却也是只能顺毛撸的烈马。 “今天就到这儿!戈卿和朕同车,朕有话问你。”说完向门外走去。 戈辉、张百熙、那桐,紧随其后。 光绪从王大志家出来,直接走出院子,然后钻进了龙旗盛世。 戈辉随后从另侧坐进龙旗盛世,一种以明黄色为主色调的宫廷感扑面而来,讲真话,这是戈辉第一次坐进龙旗盛世。这辆车是慈禧太后的座驾,临时给光绪帝使用。 光绪并没有立即咨询戈辉,而是对着车窗外出神,显然是在思考。 良久,光绪问道:“朕,有意仿照日本,实行君主立宪,你觉得呢?” 戈辉当然知道大清最后几年是什么样的,但因为自己的横空出世,基本改变了大清的结局,他所熟知的历史已经不具备参考价值了,斟酌了再三之后,说道:“两千年的中央帝制,能存续两千年,强大的生命力证明,它并不是不好。我大清的问题,不是中央帝制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跟上时代发展的脚步,是我们没有正确处理好经济问题。” “没跟上发展的脚步,朕认可,但是……”光绪犹豫了一下,叹气道:“你继续。” 戈辉继续道:“我说过,一切问题,都是经济问题,就是钱的问题。更直白的说,朝廷没有处理好钱的分配问题。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权力,你让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人怎么活,生活还有希望吗?没有,只剩下绝望,活不下去的时候,会怎样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根据?”光绪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不理解。 戈辉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光绪的问题,继续说自己要说的:“如果我连饭都吃不上,我不会爱这个朝廷,哪怕是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的时候,就有人主动为英法联军带路,因为烧的不是他们的园子,却是用他们的民脂民膏修建的。八国联军在北京巷战的时候,也有人为联军带路。因为红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们,他们却需要交钱给红墙里面。他们是陛下的子民,陛下坐在这样的车里,他们却食不裹腹。” “这是朕的错吗?他们是今天才这样的吗?”光绪表情扭曲着问道。 “臣没说是陛下的错,毕竟陛下才刚刚接手朝政,但陛下姓爱新觉罗,这个责任,您不担也得担。”戈辉不客气地说道:“还要请陛下明白,如果绝大部分的百姓,连填饱肚子都做不到,那肯定是朝廷的问题,是那百分之二十的人的问题,而陛下,就坐在百分之二十的塔尖上。” “朝廷的问题……”光绪喃喃道。 “如果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改朝换代就不远了,这决不是臣危言耸听,两千年来已经无数次验证过了。”戈辉淡然地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翻遍二十四史,总结就两个字——吃人。我大清已经吃了两百六十几年了。” “吃人……”光绪听后,浑身颤抖,双拳紧握,缓了几十秒后,问道:“朝廷应该怎么解决分配问题?” “方法有三,但对朝廷来说,哪一个都不算良策。”戈辉说道。 “说说看。”光绪道。 “1、朝廷努力发展经济,当绝大部分人都有持续而稳定的收入时,朝廷就成功了。”戈辉直接下结论:“根据朝廷现在的情况,这个很难做到。” 光绪默默地点头:“现在的朝廷,确实很难做到。” “2、朝廷主导,强行重新分配土地,让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都分得土地,他们就能坚强地活下来,就不会有其它的想法,朝廷就会一直稳定下去。”戈辉同样给出结论:“这个陛下肯定做不到。” 光绪重重地点头:“朕确实做不到。” “3、就是肢解问题,让整个朝廷的问题,变成大小不一的地方性问题。就像我这里,我自己解决这里的问题,陛下不会操心这里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因为这不是陛下的问题。”戈辉最后给出结论:“这样的分封制,陛下成了周天子,这不是陛下想要的。” “真的没有第四条路吗?”光绪不甘心啊。 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想仿效英国和日本,实行君主立宪,也不是不行,这条路……成了,王朝永续,陛下从此垂拱而治,不成,王朝终结,皇室结局不好讲。两千年的中央帝制,就没有孕育出一块君主立宪的土壤,介时牛鬼蛇神集体出洞,群魔乱舞,后果不敢想象。” “真的不行吗?”光绪满心的不甘:“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在说立宪的好处,说日本就是在立宪之后,走向强大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洋人的制度,不一定适合我们,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是需要我们自己走出一条新路。”戈辉幽幽道:“日本能够立宪成功,是因为日本天皇从来没有真正掌握权力,在日本列岛的历史中,天皇一直扮演着周天子的角色,是人形木偶,立宪,不过是再一次从法律层面,强调了天皇的周天子角色罢了。” 戈辉扭头看向光绪,发出灵魂之问:“陛下,真想做周天子吗?” “是啊!朕是想做周天子吗?”光绪喃喃自问,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扭头问戈辉:“你说的就全对吗?你也不过二十七岁,你走的路没那些老家伙过的桥多,你经历的,你学过的,朕调查得一清二楚,谁给你的勇气敢这样下结论?”光绪激动地说完,面色通红,拧着眉毛盯着戈辉。 “陛下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我,区区三五年,建立了强大的军队,建立了初级的军事工业,建立了蒸蒸日上的特区,钱粮自给自足,哪怕最穷的百姓,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信心。”戈辉淡淡一笑,轻轻摊手,坦然道:“我在修大清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铁路——朝锦铁路,计划修建大清国第一条,也是世界第一条高速公路——朝锦高速,计划建设全新的城市——新奉天。”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匆匆滑过的街景,扭回头继续说道:“我说的不一定对,随着时间的推移,对的,可能会变成错的,错的,也可能会变成对的。对于目前的朝廷来说,什么也不做,顺其自然,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做出改变,结果难定,可能立即完蛋,可能死中求活,也可能变得更糟。” 轻轻叹了口气,戈辉继续道:“臣,并没有建议陛下做什么,臣,只是谈了自己的看法。正如陛下所说,臣也才二十七岁,走的路没有那些老家伙过的桥多,臣,想不出朝廷一直存续的出路在哪里,需要陛下和朝中的大臣们,齐心协力,勇敢地趟出一条前人没走过的生路。也请陛下相信,臣不会背叛陛下,不会背叛国家,北方,不会成为陛下的负担,不会成为陛下的麻烦。” 呵呵……光绪笑了,然后道:“如果朕要你助朝廷一臂之力,帮助朝廷走出困境呢?” 戈辉直接摇头,回答的十分干脆:“帮不了。” “为什么?你刚才说的那些,需要投入大量的国家建设债券,说明你不差钱,为什么不能用于朝廷,别忘了,你的特区总督是朕给的。”光绪注视着戈辉。 “那就请陛下收回臣的顶戴。”戈辉无所谓地说道:“臣一直觉得这个总督是臣的负担。” “你……”光绪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拿捏不了戈辉,最后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仰倒在靠背上装死。 “别紧张,小心开车,陛下在和我开玩笑呢。”戈辉提醒吓得双臂有些颤抖的司机年荣。 年荣,原来在光绪身边,为慈禧太后监视光绪。慈禧还政光绪后,年荣被叫回慈禧身边,做了慈禧的司机。这次光绪来朝阳,慈禧把自己的龙旗盛世借给光绪用,年荣作为司机,自然跟着车一起借给光绪了。 在光绪闭着眼睛,努力排解胸中愤满的时候,龙旗盛世缓缓停在了宾馆正门的雨搭下面。 光绪在近身太监元福的搀扶下,心事重重神情恍惚地走进政府宾馆。 戈辉在门口和张百熙、那桐、铁良,简单寒暄几句。又告诉载涛,随时可以去朝阳陆军讲武堂办理入学手续,并提醒载涛,从今年开始,陆军讲武堂实行新学制,学制3年,严进严出,你是亲王,虽然可以破格录取,但是最后能不能拿到毕业证,全靠自己。 戈辉和载涛说完,就准备离开,但是一声“二哥”叫住了戈辉,然后戈锐大剌剌地出现在戈辉面前:“等你半天了,算准了你会来这里。” 接着,禁卫军军医处处长,禁卫军总医院院长,刘文彬少将走过来站在戈锐身旁,敬礼:“总司令,好久不见。” 戈辉还礼:“你可好久没来找我了,文涛也是,好些天没来烦我了,见到他就头疼,见不到还想他。” “他最近在筹备一件大事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文彬说道。 “卡车的事儿,他不说我也知道。”戈辉强调:“整个特区在我这里没有秘密,可能时间上会有些滞后,但我终会知道。” 刘文彬轻轻摇头:“他说的,我不太懂,好像是一个叫康德拉-马克的德国人,正在开发叫什么合成纤维的新材料,好像在实验室里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合成纤维?”戈辉惊诧,可能吗?而且还是在朝阳,戈辉一时间神游天外。 一个面容清瘦的人从戈锐身后走出来,他确信戈辉没见过他,所以主动介绍:“四方城未来科技公司,医疗事业总监王洛宾。”他这句话,把戈辉飞离的思绪,强行拉了回来。 “听小锐说过,四方城的一切事务,你一言可决。”戈辉略微愣神,然后伸出右手。 王洛宾连忙伸出双手握住戈辉的右手:“从根上说四方城也是禁卫军的,我也是总司令的兵。” “还有我”一个不修边幅瓜籽脸帅哥,斜跨一步,从王洛宾身后走出来:“四方城未来科技公司,临床医学主任齐正。” “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戈辉客气道,然后伸出了右手。 齐正马马虎虎地伸出右手,和戈辉简单地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戈锐走近戈辉身侧,凑到戈辉耳边,轻声道:“一号消炎药,在实验室里成功了。” “成功了?你确信?”戈辉难以置信道:“你要是敢晃我,我是真揍你的。” “我确信”戈锐十分肯定,然后不服气地反驳道:“真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习武,很看天分的,你还差了点。” 戈辉点头,重重地点头,然后说道:“月末,红莲师姐回来,我让她去找你,测试一下你的天分。” 戈锐表情一滞,不服气道:“二哥,咱们哥俩的事儿,你找师姐过来算什么事儿。”其实,如果真打,戈锐不一定比红莲差,但是小时候红莲可没少照顾戈锐,所以他不敢和大师姐动手。 戈辉扭头对兰方舟说道:“开一个豪华套。” 戈辉、戈锐、刘文彬、王洛宾、齐正,很快在一间豪华套房里落座了。 王洛宾从皮包里掏出一份盖着sssss长条印章的文件袋,双手递到戈辉面前:“这是原件,没有第二份。” 一号消炎药,即青霉素。两年前,戈辉只提出了一个大概的思路,交给未来科技公司研发,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青霉素是怎么发明出来的,他只知道一个故事。他也不指望尽快研发出来,但他相信,只要大概的方向不错,研发出来只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万万没想到,仅仅两年多的时间,居然就在实验室里成功了。 文件里有详细的研发过程,以及详实的实验数据。 戈辉虽然看不懂,但是依然能从时间、地点、人物、实验项目等条条框框中看出一些东西——似乎、好像、差不多是真的。 虽然不是装模作样,但他依然耐心地看了半个多小时。 “什么时候能批量生产?”放下文件,抬头问面前的四个人。 “不用看我,我是给他们做后援的。”刘文彬提醒道。 “我解释一下”王洛宾主动开口:“实验室里确实成功了,我们用战俘做了不下百次的实验,都成功了,一号消炎药,没有问题。” 戈辉索性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用最舒服的姿势听王洛宾的解释。 “但培养菌株的实验条件非常苛刻,想要量产,我们还没有合适的洁净厂房,合适的生产设备,而且我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设备。最最重要的是,原料从哪里来,量产的原料和实验室里的原料不一样。”王洛宾列举了量产面临的实际问题。 “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戈辉认真地说道:“别跟我提困难,真要容易的话,还轮得着你们吗?洋人早就研发出来了。” “我们不是在向您提要求,我们自己会想办法量产,只是我们需要时间。”王洛宾解释道:“建厂房,研发设备,在此期间,还要培训工人,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催促过你们吗?没有吧?一次也没有,我从来没有给你们制定过时间表,因为我没指望你们这么快研发出来。”戈辉坦言:“一号消炎药的使用前景,你们是知道的,说它贵比黄金也不为过,不但能拯救无数人的生命,还能创造巨大的经济价值,你们说说,是不是应该加快速度呢?” 第290章 康德拉-马克 王洛宾张嘴欲言,戈辉抬手制止,然后继续道:“5年,我给你们5年时间,也就是1910年结束之前,要做到小规模量产,再3年之后,也就是1914年开始,产量要至少提高三倍。”戈辉伸手在他们三人眼前,比出了一个八的手势,问道:“8年,够了吧,生出孩子都可以自己去打酱油了。” 王洛宾重重地点头,其实在他心里,五年足够了,他没想到,戈辉给他们的时间这么宽松。 “别高兴的太早,你们现在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后面还有无数的困难。”戈辉提醒道:“5年+3年,听起来很长,但是按照特区目前的工业实力,其实并不乐观。”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样不行,就那样,就是试错嘛!我们在实验室里就是这样做的,不断的尝试。”戈锐插话进来:“我现在在实验室里,已经是助理研究员了,在参与最核心的研发。”说着从茶几上的文件中找出几页,推到戈辉面前,指尖指着页面,继续道:“看到没有,我的名字,我知道,我们是怎么做到的,不是我们多么聪明,也不是突然间就知道了,是试出来的。” 戈辉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的方法,大胆去做吧!” “洛宾,收拾东西,我们撤。”戈锐说完,又转向戈辉:“接下来,钱不会少花,你有心理准备就行。” 戈辉点头,然后又道:“实验室成功了,也是成功,你提方案,奖励标准,确定名单,报上来,我签字。”想了一下,又道:“你们的事迹虽然不会登报,但总有一天会世人皆知。” “走了”戈锐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扔下一句“我们并不在乎这些虚名。” 王洛宾向戈辉轻轻点头,跟着出去了。 齐正连看都没看戈辉一眼,直接往外走。 “你还有别的事儿吧!”戈辉问刘文彬。 刘文彬点头,然后从皮包里掏出一份计划书,递到戈辉面前:“在锦州港区建设禁卫军第二医院的计划书。” “不批准”戈辉直言道:“因为没钱,真的没钱,如果一号消炎药,不是必须品,我都不打算量产。” “朝锦铁路、新奉天,还有那个什么……宽图铁路(宽城子至图门江口),还有中东铁路改造计划,这不都是钱吗?都是大头,还差我一个第二医院吗?”刘文彬不解。 “除了朝锦铁路,其它的都停留在纸面上。”戈辉坦言道:“特区的钱,军队优先,然后是朝锦铁路,再然后是我们与外国签署的合作项目,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但钱有限,我们又不能无限制的印钱,所以很多新计划,只能暂时搁置,或者视情况,重新计划。” 刘文彬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彻底没了脾气。 “走吧!我们去找文涛聊聊!听听他介绍那个什么合成纤维。”戈辉从沙发上站起来建议道。 兰方舟立即给工业局打电话,确定了刘文涛的位置,说明了目的,总督车队很快驶离了政府宾馆。 工业局直属的凤凰实验室,就在工业局的后面。从工业局正门进入,后门出去,就是凤凰技术大厦的地上停车场,一幢十层的长方体大厦,正门对着工业局大院后门。 特区工业局长刘文涛和一位身着白色长褂的鸡窝头年轻外国人,站在大厦门口注视着陆续驶入的总督车队。 刘文涛和鸡窝头年轻外国人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动,继续看着,看着戈辉和刘文彬从一辆龙旗轿车里钻出来,看着他们两个走到近前,一起伸出右手。 “欢迎,总督大人莅临凤凰实验室。”刘文涛说道。 “欢迎……”鸡窝头年轻外国人只吐出两个字,后面怎么说,就不会说了。 戈辉也不在乎这些小事,直接问:“文彬说,你在弄什么合成纤维?我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就去实验室。”刘文涛说道。 戈辉步入凤凰技术大厦,一楼大厅,正对正门的墙上:凤凰不死,涅盘重生。 “凤凰不死,涅盘重生。”戈辉脚步不停,随口赞道:“不错!” “特区就是凤凰,我们正在经历着涅盘重生的过程。”刘文涛比喻道。 戈辉等人换上了白色长褂,白色头套,在刘文涛和年轻外国人带领下,来到了三楼的实验室,门上醒目地写着:康德拉-马克实验室。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另一侧的年轻外国人。 年轻外国人立即拍自己的胸脯,指着实验室的名字说道:“我的……”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出后面的了。 进入实验室,里面有很多外国面孔,有人只是扭头看了戈辉等人一眼,然后就继续自己的忙碌。 康德拉-马克没有停在戈辉身边,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自己的研究。 “我来给你介绍”刘文涛主动说道:“三楼一共四个实验区,现在有646人,都在做康德拉-马克的项目。其中一半是外国人,一半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主要做助手。” 刘文涛指着正在做数据对比的康德拉-马克,说道:“他是去年末来特区的,在锦州港区海关办理外国人入境证的时候,就表明自己在做新材料方向的研究,在德国没有人愿意继续投资他,所以才来到这里碰碰运气。海关的人联系了工业局,我们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把他接到这里,给他安排了7个人,先看看情况。一个月后,人数增加到70人,四月份开始,人数增加到现在的646人,视情况,可能要把四楼空出来,专门用于马克的研究。” “你这么看好他的研究吗?”戈辉问道。 刘文涛摇头,然后说道:“我看不懂,但是他的研究,帮我们培养了很多化学方面的人才,有动手能力的化学人才。计划九月份正式开学的朝阳工业大学,以这些人为班底,专门成立了化学工程学科。”刘文涛继续解释道:“三四月份,我们和德国人、美国人谈三酸两碱,其实,我们缺大量的化学人才,特别是有动手能力的化学人才。马克,在研究新材料的时候,顺便帮我们培养了化学人才,我们各取所需。” “哈?就是……就是说……那个……所谓的阶段性成果……是假的?”戈辉难以置信地问道,如果面前不是刘文涛,他就直接骂人了。涨红的脸色,已经说明戈辉到了暴走的边缘。 “淡定”刘文涛提醒戈辉,急忙继续解释:“阶段性成果是真的,我没抱任何期望,他却出了成果。” 戈辉轻轻点头,高涨的怒火缓缓平息,示意刘文涛继续。 刘文涛继续说道:“马克,在德国的时候,就已经在聚合物方面研究五年多了,拿他的话说,是试错了五年多。来到我们这里之后,在我们提供的助手帮助下,极大的加快了实验速度,就在十天前,我们的德语翻译告诉我,他们在线型聚合物,特别是聚酯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他们在实验室里制备出了高聚物。” “高聚物?什么东西?”戈辉似懂非懂,他理解是高分子聚合物,当然,他不能直接说出来,说出来不好向刘文涛解释。 “我也不懂,但翻译转述马克的话,就是产生了新东西。”刘文涛惭愧道:“翻译说,有人将这个高聚物熔融后,居然能像(在19世纪末,就已经在很多国家流行了)那样抽出丝来,而且这种细丝即使冷却后还能继续拉伸,拉伸长度可达到原来的几倍,经过冷却拉伸后细丝的强度、弹性、透明度和光泽度都大大增加。这种聚酯的奇特性质使他们预感到可能具有重大的商业价值,有可能用熔融的聚合物来纺织什么。” “织成布吗?”戈辉问道。 “不是这样的”刘文涛摇头道:“然而,他们继续尝试后,从聚酯得到细丝只具有理论上的意义。因为高聚酯在100c以下即熔化,特别易溶于各种有机溶剂,只是在水中还稍稳定些,因此不适合用于纺织。” “但依然意义非凡”戈辉评价道。 “对”刘文涛肯定道:“马克也是这么说的,只需要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前走,肯定会有新的发现。” “这的确称得上阶段性成果。”戈辉赞道:“如果他成功了,很可能就解决了我们穿衣服的问题,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耕地都种上棉花,或者用来放牧羊群,真正的出路在马克那里。” “他们现在就在对聚酯和聚酰胺类化合物进行深入的研究,就是继续做各种测试。”刘文涛解释道。 “出来说”戈辉招呼刘文涛,来到外面,严肃地问道:“康德拉-马克,可靠吗?” 刘文涛点头道:“特区内务部在调查他,他出生于德国汉堡,父亲是汉堡美人号的船长,前船长。禁卫情报局德国课的人也调查了,马克在汉堡的时候,确实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长达五年以上,开始还有人愿意资助他研发,后来迟迟不见成果,没有人愿意继续资助他了,他没办法才来我们这里碰运气。当然,关于他的调查还在继续。” “你可以把四楼五楼都给他,增加人手,试错嘛,人多速度快,顺带培养了我们的化学人才。”戈辉说道:“我觉得他这个事儿能成,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而且,在实验过程中,可能还会有新东西产生,这谁说的准呢?” “你是总督,你说的算。”刘文涛说道。 “你是工业局长,你是专家,我得听你的,不能外行指挥内行。”戈辉玩笑道。 “你是外行?你要是外行,卡车的设计图,你怎么解释?”刘文涛说道。 戈辉知道,关于这个问题和刘文涛说不明白,既然提到卡车,戈辉就直接顺杆爬:“卡车的项目怎么样了?我听金粟(大凌河投资公司首席)说六月一日新车下线?” “到我办公室说”刘文涛建议道。 刘文涛的办公室并不奢华,但书架上、桌子上,都堆满了书籍和文件。 落座后,刘文涛说道:“3吨级的军用战术卡车,1吨级的军用越野车,还有三轮摩托车,啊,都是你起的名字,都进入到量产阶段了。” 本来军用战术卡车,是成雨夫妇负责的,但是成雨两口子,一门心思搞起了武器研究,刘文涛不得不组织团队,接手战术卡车的研发。 “我都没有看过呢,你就要量产了?”戈辉问道。 “你提供的设计图,以及相关的设计要求,我们做出来了,并达到了设计要求,为什么不可以量产?”刘文涛反问道。 额……戈辉一时间不知说什么,硬着脖子说道:“反正得我亲眼确认后,才允许正式量产。” “没问题啊!我也没说不让你看呀!”刘文涛笑道:“六月一日,北风汽车制造厂正式挂牌,风神战术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三轮摩托车,正式下线,需要你揭牌,剪彩,签字。” “具体说说卡车”戈辉催促道。 “六轮驱动的风神战术卡车,使用直列六缸机械增压(1900年就有鲁式机械增压器应用到汽车上了)柴油发动机,排量9.6升,245匹马力,标准载重3吨,其实,载重6吨也能在简易公路上跑出8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我们做测试的时候,一直都是拉着6吨的沙袋,在努鲁尔虎山里的简易公路上疯跑。”刘文涛说道:“我们没能搞定v型八缸发动机,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相对简单的直列六缸发动机,不过v型八缸发动机还在研发,打算用在以后的八轮驱动的卡车上。” 戈辉向刘文涛竖起大拇指:“以特区的工业实力,你能生产出这样的战术卡车,说真的,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要不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我以为至少得十年之后呢!” “这也是成雨两口子为什么不在卡车上花时间的原因,因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刘文涛解释道:“我从成雨手中拿到图纸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有十年之功,是无法完成的。” “那你是怎么完成的?而且只用了区区两年。”戈辉好奇道。 “首先降低难度,放弃v型八缸,改用设计简单的直列六缸,自己搞不定,就找外援,以工业局长的身份,拉全特区的机械制造企业合作研发,让朝阳工业大学(没有正式开学招生,但有部分学生和老师在搞研究)、朝阳技师大学堂派人过来参与技术攻关,也是给他们学习的机会。特区搞不定,就从美国,从德国,高薪挖人过来。(这个时代,外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卡车。)”刘文涛攥着拳头说道:“我一直相信只要肯干,不管多曲折,总是能干成的。” 刘文涛从怀里摸出一盒大凌河叼在嘴上,并没有点着,因为他知道戈辉不抽烟,继续说道:“找来皮特黄的团队,设计专用的机床,找来龙旗汽车,改进直列六缸机械增压发动机,研究三叶片螺旋转子的鲁式机械增压(鲁式机增并不压缩空气,只是加速搬运空气,所以效率并不高,胜在简单可靠易维护),研究六轮驱动,研究强化版的六速机械变速器,研究强化版的差速装置,研究……” 戈辉再次竖起大拇指:“你们创造了历史!而且只用了两年多,简直不可想象。” “核心还是你给我们的设计图”刘文涛强调:“事实上,你给的技术路线,并不是做不出来,而是没有想到可以那样设计,很多时候大家都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技术并不高难,只是没想到。” “测试呢,测试过程中,都出了哪些问题?”戈辉又问。 “为了保密,我们在镇妖峰基地和官营农场之间,修建了20公里长的简易公路,然后就天天在简易公路上跑,换人不换车,24小时不停的跑,跑坏了,修好继续跑。再坏了,再修,再跑,实在是修不好,换件,然后继续跑,坏了,再修,然后再跑,反复就这些事儿。”刘文涛像说绕口令样,把年初到现在,三个来月的测试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 “测试时间是不是有点短啊!”戈辉担忧道:“很多问题可能还没有发现。” “是的,肯定还会有新的问题,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嘛!没有真正完美的产品,也没有永远开不坏的车,有问题才是正常现象。”刘文涛说道:“剩下的让市场去挑毛病,我们根据市场的反馈,改进我们的设计,小步快跑的迭代演进,我们也赚到了钱。” “好吧”戈辉重重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因为刘文涛说的很有道理。 “六月一日,上午十点,你别忘了。”刘文涛提醒道。 戈辉点头,然后又问:“我们与德国、奥匈帝国、意大利的合作项目,我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估计六七月份,差不多他们就都过来了。” “都在稳步推进中,而且制定了严格的时间表。”刘文涛说着从桌上捡起一份文件,随手递向戈辉:“看看吧,都在上面,画勾的是正在进行的,画圈的是完成阶段性任务的,画叉的是不合格,责令重改的。” 第291章 清日朝阳条约 戈辉只是简单翻看了几页,有很多画叉的,诧异道:“这么多画叉的?什么情况?” “这里面还是朝廷大老爷的办事思想,这样的情况,直接换负责人,我没时间给他们换脑子。”刘文涛敲敲脑壳,解释道:“凤凰不死,涅盘重生。在我们涅盘重生的关键时刻,拖后腿就是背叛。” 戈辉放下文件,陷入了思考,明显变得粗重的呼吸,证明他内心的挣扎,因为他想一杀了事,杀一儆百。 良久,心绪平复的戈辉,淡淡地说道:“对这些人,一撸到底,永不续用,子孙三代不许进入特区公务员系统,包括军队和警察等强力机关,以及在特区直管的工矿企业就职。” “好”刘文涛只说了一个好。 到此,戈辉要看的看完了,要问的问完了,该走了。他拒绝了刘文涛兄弟俩的挽留,直接回外事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戈辉一有空就去看足球比赛,而且还会在中场休息时,与观众互动,发表简短的演说,简单描绘一下特区的未来,大显亲民形象。 戈辉对特区军方与日方的谈判,也十分的关注。 戈辉不希望与日方的谈判,像与英法的谈判那样,无休止的扯皮。当然,也不能为了尽快谈出结果,而做出过大的让步。底线寸步不让,利益相机争取。 为了配合谈判,在台湾的大山里和赛德克族一起渔猎了三个多月的海狼突击队,下山,长途奔袭,潜入台北。在禁卫情报局台湾工作组的配合下,三天时间,先后炸了总督府、弹药库、银行,以及十家日本人工厂。 驻台日军和警察几乎把台北及周边翻了一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仿佛是天灾一样,让你找不到杀人的理由。今年二月初,刚刚被正式任命为台湾总督的佐久间佐马太(原来是东京卫戍总督)想杀人,却找不到目标。 全身而退的海狼突击队,就在台北近郊待机观察,顺便等候下一步的行动指令。灯下黑算是被突击队玩明白了,吊儿郎当的屠墙(就是墙,因为他哥是城,屠城,所以他是屠墙),还懒洋洋地躺在路边,向路过的警察小队要吃的。三步远就能闻到屠墙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哄哄体味,警察呵斥屠墙滚远点,别在路边碍眼。警察小队就这样与真相失之交臂。 王超辉明确告知日本外相林董,禁卫军的耐心是有限的,在我们够得着的地方,可以继续打下去,台湾,对我们来说,并不遥远,触手可及。我们不是让你们割让日本列岛,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土地。十年前你们把我们的割走了,今天我们要拿回来,物归原主,天经地义。当然,世界大势浩浩荡荡,将来再有什么变化,谁说的准呢! 林董昨夜已经收到了东京发来的电文,其中就有台湾的情况通报。虽然不确定是谁干的,但有这个行动能力的,几乎可以肯定是支那禁卫军的特殊部队所为。同时,东京已经催促林董,尽快结束与支那禁卫军的谈判,结束两军的对峙状态。 总之,禁卫军与日本的谈判,并未僵持,也没有因为一个点而反复拉扯,双方在相向而行,都有坚持,都有让步。 与英法两国的谈判,也回到了正常的节奏,扯皮的节奏。对此,戈辉并不着急,四方城还在建设,英法联军的俘虏,是最好的劳工,也是最大的筹码,是真正的摇钱树。 不过,与英法两国的谈判,又有细节上的变化。英法两国在赔偿费用上,依然寸步不让,因为两国都没钱,特别是英国,一场布尔战争,几乎要了英国财政的半条命。不过,钱给不了,可以用技术抵偿,比如船舶制造技术,船舶动力技术。本来这些是坚决不卖的,但是德国和意大利都和禁卫军签署了船舶制造和船舶动力相关的合作协议,英国的技术不管先进多少,都不如原来那么香了,还不如趁早卖个好价钱。 事实上,戈辉本来也没指望从英法两国拿到多少钱,他看重的是技术,特别是船舶制造和船舶动力相关的技术,以及机械加工相关的技术,电力设备技术,工程机械技术等等。 5月26日下午,光绪皇帝和戈辉亲临朱雀体育场,观看硝化棉球队和森林好小子球队的比赛。 中场休息时,戈辉亲自献了一首《此生无憾》(没错,就是哪吒2的主题曲)。歌词非常契合足球运动员,契合现在的足球联赛。当然,放到戈辉自己身上,也非常的契合。特别是那句“我穿过时光披着一身风霜”,这不就是写的戈辉自己嘛! 光绪惊讶得合不上嘴,堂堂一品特区总督,大清帝国唯一的正一品衔总督(一般总督通常是正二品,如果加了尚书衔,也不过从一品),居然亲自下台唱歌,娱乐大众,成何体统? 然而,观众的反应却是和戈辉一起合唱,每个人都在歌词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唱的不是歌,是发自心底的呐喊,呐喊人生,呐喊时代,呐喊自己。在这一刻,全场观众在歌声中实现了共情,戈辉的人气也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晚上,按计划,在政府宾馆举行了招待晚宴,光绪皇帝出席,朝阳商界名流趋之若鹜,一万两一位的门票,三天前就被炒到超过3万两,就这还打破头的争抢。 光绪在宴会上接见了朝阳商界名流们,还和各别人短暂的交谈,还扔出几个县男爵位。 光绪还发表了简短的讲话,通过几天的参观考察,光绪对在天津划块地成立特区一事,越来越有信心,所以今晚的简短发言,就有了吹风会的意思。他直接表明了,回到北京后,要在天津划一块地,成立经济特区,届时会有包括免税在内的诸多有利于商业经营的政策出台,欢迎大家到天津的特区投资经营。 皇帝亲自推介,朝阳的商界名流们震惊了,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光绪皇帝吗? 戈辉笑了,光绪终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虽然他不看好光绪的经济特区,但求变的勇气值得表扬。 宴会结束之后,戈辉没有让孙婉儿离开,在政府宾馆的豪华套房里,把孙婉儿狠狠地欺负了一顿,求饶都不行。相对于棋逢对手的红莲师姐,戈辉轻松拿捏了孙婉儿,毕竟孙婉儿不会武功,体力明显不如红莲师姐,耐力赛?不存在。 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孙婉儿,伸手把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了那张绝美的容颜。 “你怎么不睡?”孙婉儿的美目睁开,柔声问道。 “睡醒了思考点事情。”戈辉道,伸手帮孙婉儿拉上被子,盖住裸露的香肩:“你睡吧!” “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孙婉儿嗲声道。 戈辉笑了,心中感叹,看来撒娇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技能,口中说道:“我在想,如果有坏人抓走了你,威胁我怎么办呢?” “会吗?”孙婉儿一脸天真地问道。 “怎么不会?想我死的人能从政府宾馆排到锦州港区码头上。”戈辉夸张地说道:“1月17日深夜,日本贤机关迫击炮轰炸总督衙门就是例证。” “那怎么办?”孙婉儿可怜惜惜地问道。 “明天派特勤保护你。”戈辉说道。 “啊?不行,到哪里都有人跟着,那我不是没有隐私了。”孙婉儿不同意。 “做戈辉的女人,就要有这个觉悟,会有无数人盯着你,有善意的,有恶意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戈辉认真地说道。 孙婉儿当然知道,也想过这个问题,刚才不过是跟戈辉撒娇罢了。 “好吧!谁让我是你的女人呢!”孙婉儿嗲声嗲气地认命了。 “睡吧!”戈辉探身吻了一下孙婉儿的额头。 “嗯!”孙婉儿乖巧地应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吴巧安排了四男四女,八名特勤保护孙婉儿。 上午,戈辉为光绪皇帝銮驾送行,一直送到朝阳路口检查站。 也是在这个上午(5月27日),经过六天的极限拉扯,禁卫军与日本达成最终协议,即《清日朝阳条约》。 日本无条件归还台湾及其周边岛屿,归还琉球群岛。日本赔偿禁卫军损失5亿两999纯银,本来是狮子大开口15亿吨,反复拉扯之后,确定了以大清国北方经济特区标准计量5亿两999纯银。另外,日本必须归还《马关条约》中,包括《讲和条约》、《另约》、《议订专条》、以及《停战展期专条》等,清国向日本支付的2.4亿两白银,以及《交收辽南条约》中的3000万两银。即,日本需向禁卫军支付7亿7000万两999纯银。还有,《清国为1900年的动乱事件与十一国最后议定书》(就是辛丑条约)中,清国已经支付给日本的赔款,必须尽数归还。 1897年10月1日,日本再次确立金本位,摒弃金银双本位,金币作为本位货币,白银成为辅币,在日本的价值直线下降,但是在与清国的贸易中,甚至在东亚经济圈中,白银绝对是硬通货。赔偿7.7亿两白银,相当于放弃了价值7.7亿两白银的清国物资。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战败了呢? 另外,关于朝鲜,禁卫军最初的要价是元山码头到安州河岸,以北归清国,以南归日占朝鲜。几日的拉扯,日方的坚持,禁卫军在其它方面得到补偿之后,确定新浦到江界一线,以北归清国,以南归日占朝鲜。 日本允许特区在日本设立外事机构,给予大使级外交权限。 总共三十三条(为什么是三十三,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数字挺好),包括边境线划设,驻军规则,边境贸易时,争议处理等条款,双方互相把对方卡的死死的,争取在下一次动手之前,决不能有意外发生。 条约需要两国首脑签字并用印,才能最终生效。 清国,需要光绪皇帝、慈禧太后、总理大臣袁世凯、特区总督戈辉,以及谈判代表,签字并用印。 日本,需要日本天皇、首相西园寺公望、外相林董、日占朝鲜王朝高宗李熙(后来继位的是李拓,就在明年),以及谈判代表,签字并用印。 邀请英法美德俄,五国领事作为见证者,也在条约上署名。 最高兴的是德国领事乔纳斯,没想到在离任之前,还能见证历史时刻,赚了,实足的赚了。 最悲哀的是即将要履职的新任日本驻朝阳领事尾上菊之助,一辈子抹不掉的耻辱,家族也会因此蒙羞。 光绪皇帝是在锦州到北京的火车上收到了电文,虽然只有框架内容,但收回台湾、琉球,7.7亿两白银,重新划定朝鲜与大清的边界,还是震惊了光绪、张百熙、那桐、铁良。 “那桐,你是协理大臣,说说你的看法。”光绪直接点名。 “7.7亿两白银,这得铸造多少银圆啊?”那桐感叹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北边突然间多出了一大笔银子,他们不论是修铁路、还是建设新奉天,都需要买大量的东西,他们自己没有的,或是不够的,就得从朝廷这边买,朝廷赚钱的机会就来了。” 光绪看向张百熙:“张卿,你以为呢?你觉得日本赔得起吗?” 张百熙连忙说道:“回陛下话,老臣以为,那桐大人说的很对,以老臣对戈辉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把银子放仓库里吃灰的人,他是超喜欢花银子的人,很可能银子还没到账,他就已经安排好了银子的去处。额……”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朝廷是有机会很赚一大笔的,甚至朝廷可以主动找他,为他提供他想要的东西。” “至于……日本赔得起吗?老臣以为……”张百熙短暂的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继续说道:“19世纪的后三十年,由于北美洲银矿大开发,白银供应快速增加,国际银价持续下跌,金银比价持续扩大,到1894年时金银比价已经达到了1:32,要知道1871年时国际金银比价是1:16。也就是说,白银没有以前值钱了,价格腰斩,日本人能从国际市场轻松获取廉价的白银。” 张百熙作为户部尚书,对国际金融十分关注,特别是与特区储备银行达成战略合作之后,特区储备银行国际经济情报调查课,从欧美列强那里收集到的经济情报汇总也会送给他一份。 张百熙的视线移向匆匆掠过的窗外,继续分析道:“国际金银比价的持续扩大,对采用银本位制的国家产生了重大影响,比如我朝。由于国际银价相对金价持续走跌,若一国以银币为本位币,那么该国货币在国际上的购买力就会下降(相对于金本位货币而言),而该国通过出口(对金本位国家)获取的财富就会缩水,且进口成本会相应升高,这会间接引发国内高通胀、财政赤字。在金银比价持续扩大的压力之下,一些金银复本位或银本位制国家,纷纷转向金本位,在19世纪最后三十年里,世界各主要工业国基本都采用了金本位,形成国际金本位格局。” 那桐插言:“我们销往欧洲的鸦片和高端烟具就是这样,同样数量的鸦片,没以前卖的钱多了,特别是北边的‘天堂粉’出现之后,正在持续抢占我们的鸦片市场。” “天堂粉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说日本。”光绪拉回话题:“张卿继续。” 张百熙继续道:“而作为金银复本位制的日本(银币流通量实际已超过金币),同样也受到以上冲击,为了消除银价走跌的压力,维持日元的价值稳定,日本政府也顺应国际潮流,于1897年10月正式转向金本位,导致白银价格在日本继续下行,所以赔偿白银,对日本政府来说,相当划算。” “北边是不是有点傻,为什么要越来越不值钱的白银呢?黄金不好吗?”铁良插道。 “这得从两方面分析”张百熙说道:“1是日本现在没钱了,先是日俄战争,后是兵败奉天战场,直接打崩了财政,你要黄金?它没有啊。”张百熙摊手道:“2是北边超喜欢白银,甚至超过黄金。北边实际上是金银双本位,却没有金币流通,银圆是绝对的主导货币。我说的是银圆,不是白银,在北边白银早就不能当钱花了。国家建设债券的纸币,相当于银圆的1:1兑换券。” “白银比黄金好吗?欧洲、美国,还有日本,哪一个是傻子,为什么他们都拥抱金本位,北边却死咬着金银双本位不放,实际上只流通银圆,相当于是银本位。”那桐也不理解了,他敲了敲脑壳:“戈辉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张百熙也摇头,然后说道:“我也向刘城行长问过类似的问题,他告诉我,白银才是真正的货币之王。他还说了一句十分玄乎的话……”张百熙轻捻颌下灰暗枯败的胡须,回忆道:“他说:本位货币的确立,必须要有穿透历史迷雾的见识,而不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利益问题。” 光绪轻轻摇头,苦笑道:“想不明白。”看了一眼铁良:“你也说说吧!” “臣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又是禁卫军?为什么?”铁良皱眉道:“虽然这是好事儿,朝廷也有机会间接分到利益,但这极大的提高了北边在全大清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长久下去,老百姓心中就只有北边,没有朝廷了。” 唉——光绪叹息道:“朕又何尝不知,是朕不想吗?还是你们没做到?”光绪没有直接说朝廷军队无能,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铁良脸上火辣辣的,但朝廷军力不行,可不是今天不行,已经不行很多年了好吧! “朕知道,这里也有朕的错,朕第一次亲政时,不懂这些,也受奸臣的蛊惑,首先,朕自己有错。”光绪自责道。 张百熙、那桐、铁良,同时跪伏在光绪脚下,齐声告罪:“让陛下蒙羞,臣等死罪。” “朕,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起来吧!”光绪直接说道:“朕想说,今天之前,代表过去,过去的,就不提了。从今往后,我们群臣一体,励精图治。他戈辉行,我们为什么不行?偌大个朝廷,不比区区北边强多了吗?我们有的,肯定远超他们。” 刚起来的张百熙、那桐、铁良,再次跪伏在光绪脚下,齐表忠心:“臣等,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又跪,起来吧!朕,知道你们的忠心,朕用你们,也是因为你们的忠心。”光绪肯定道:“接下来,你们要用心研究北边,他们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朝廷更有优势,像北边那样,用心发展,肯定比北边强,只要朝廷远远的超过北边,北边就永远属于朝廷。” 张百熙、那桐、铁良,齐声回应:“臣等遵旨。” 光绪抬眼看向不断向后移动的窗外风景,又道:“回去第一件事,在天津找块大小合适的地儿,先把实验田定下来。北边的方法成不成,实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张百熙、那桐、铁良,再次齐声领旨。 关于《清日朝阳条约》,五国见证者签字,相当顺利,五国领事也相当配合,第二天就完成了。 清日两国首脑的签字,需要时间,整个过程估计需要一个整月。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时间的问题,等待就可以了。 《清日朝阳条约》的详细文本在《特区日报》《禁卫军报》《东北商报》上全文登载。再经过特区广播电台、京城广播电台、沪上广播电台、羊城广播电台、汉口广播电台的报道之后,整个特区,整个大清国震惊了。因为这是改变整个东北亚格局的条约,也是大清国第一次签署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条约,全民振奋,北方禁卫军在全大清国百姓心中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三天后,也就是5月31日,特区与英法两国达成了基本条约框架,漫长的扯皮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双方在核心问题上,基本达成了共识,细节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显然是受《清日朝阳条约》的影响,英法两国也不想无限期的谈下去,早点结束,或许对双方都好。 为此,特区代表与英法两国代表,共同发表了条约框架公告。《特区日报》《禁卫军报》《东北商报》专门在当天特别加印了晚报,详细登载了条约框架,以及双方共同发表公告的细节。 特区广播电台,晚上八点整的《新闻联播》更是用了二十分钟详细报导了基本条约框架,以及公告细节。 在特区广播电台播新闻的时候,同一时间,京城广播电台、沪上广播电台、羊城广播电台、汉口广播电台,也在报道完全相同的内容。再一次轰动了整个大清朝,这是继《清日朝阳条约》之后,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英法两国,是比日本还要强大的国家,再次强化了北方禁卫军在全大清国百姓心中的神格。 第292章 风神战术卡车 1906年6月1日,上午10时,戈辉为北风汽车制造厂揭牌,北风汽车正式成立。 接着,戈辉在流水线的尽头,见到了刚刚下线,全车迷彩涂装的风神战术卡车。 粗犷的外型,几乎完全复制了乌拉尔4320,既然是几乎,就是不完全一样,比如体型巨大的外置进气空滤。还有车头和驾驶舱不够圆润,更加方正,不是不想圆润一些,而是当前的加工技术,做不到太圆润,其实也不追求这些。还有发动机不一样,不是v型8缸,而是直列六缸,不是涡轮增压,而是鲁式机械增压,但从外观上看不出来。 穿越前的戈辉就有一辆在战争中损毁的毛熊军版乌拉尔4320,拿着从乌国购买的全车设计图,他全程参与修复,所以对整车的设计非常了解,才有了眼前的这辆风神军卡。 刘文涛介绍道:“驾驶室、传动装置、油箱、发动机,都有装甲保护,特别是驾驶室,后部、侧面、车门、车顶,都有防弹装甲,两个前风挡和两个左右车门风挡,都是防弹玻璃。” 刘文涛蹲下来,指着发动机舱下面:“发动机罩下方都有装甲钢板,散热器的前部也装了保护钢板。” 刘文涛又走到后面,指着车厢:“为了保护货物和车厢里的人,车厢四周都加装了装甲钢板,车厢上还开了多个射击孔,方便车厢里的人射击。” 戈辉蹲下观察后桥,钢板弹簧减震+整体式车桥,而且将后桥的限位装置安装在了半轴套管上,纯血的毛熊乌拉尔4320。 刘文涛走回车头位置,重重地拍了拍厚实的挡泥钢板,说道:“全车除了起动电机、电瓶和必要的车灯外,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纯机械设计。长250寸(8000毫米),宽80寸(2560毫米),高95寸(3040毫米),整备质量9吨,排量9.6升,245匹马力,公路环境载重6吨,越野环境建议3吨,实际4.5吨也完全没问题。简易公路最大时速85公里每小时,350升大油箱+70升副油箱,续航力喜人。零下35度正常启动运行,更低温度没来得急测试,高温启动和运行还没机会测试。” 戈辉拉开车门,爬上驾驶室,简陋到什么都没有,坐在驾驶席上,还挺舒服。这是戈辉特别着重强调的,驾驶室的座椅,必须尽可能的舒服。 “座椅感觉如何?”刘文涛从另一侧上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目前感觉还不错。”戈辉保守的评价道:“开出去试试。”说完,拧动钥匙门,发动机工作,车头保险杠后面,喷出大量黑烟。 十几个摄影记者举着明显小型化的照相机,不断按下快门,外置的电子闪光灯闪成一片。 总司令开卡车,这绝对是大新闻,镜头对准驾驶席的戈辉,快门狂按不停。 特区广播电台的直播团队架起了四架电影机,同时调节焦距,给戈辉拉一个特写镜头。 风神军卡喷着黑烟缓缓发动,开出厂房,沿着人群围成了通道缓缓前行,在刘文涛的指挥下,驶向800米一圈的试车场。卡车驶进试车场后,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后面扬起几米高的尘土。 龙旗汽车制造厂、宝马汽车制造厂、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的观礼代表,不住地点头,十分的欣慰,因为他们全程参与了技术攻关,当然,也拿到了很多国家建设债券,学到了很多技术。 《字林西报》东北特派记者成实,采访龙旗汽车的总经理:“龙旗汽车以后会生产卡车吗?” “没这个计划”龙旗汽车总经理肯定地说道:“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成实不甘心,又问宝马汽车的总经理:“宝马汽车有生产卡车的计划吗?” 宝马汽车的总经理直接告诉成实:“特区工业局,早就给特区的汽车公司规定了产品类型,只能制造规定范围内的产品,超范围的,需要向工业局申请,还需要其它汽车公司同意。” 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的总经理插话道:“特区直管的工矿企业,必须遵守内部竞争禁止条例。” 成实默默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他的目光移向试车场。 戈辉驾驶着风神军卡在试车场开了三圈,驾驶感受非常不错,有液压助的方向盘,非常轻盈。 第三圈结束,卡车驶出试车场,稳稳地停在了旁边的停车位上。朝阳工业大学(计划今年九月份正式开学)和朝阳技师大学堂(今年三月份正式挂牌,九月份开学),参与技术攻关的教师和学员团队都围上来,看看车底,又听听发动机的声音,状态非常好。 戈辉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照相机的镜头同时对准戈辉,快门按下的同时,闪光灯一阵爆闪。 戈辉向人群挥手致意,大声告诉大家:“驾驶感受非常棒,方向盘轻盈,换档平顺,吸入感强,驾驶室里噪音并不大,开到最大速度,依然不会影响说话。以后公路运输的主力,就是这个大家伙。拉着10吨的货物,跑出每小时100公里的速度。” 很多聪明人立即意识到了交通运输的商机,如果买上百八十辆这样的卡车,专门为别人运货,这绝对是一个可以长期发展的大生意。 被固定在一根长杆上的电动话筒,远远地伸上戈辉,既不会挡住戈辉的视线,又能放大戈辉的声音,这是特区广播电台非常实用的一个小发明。 看到话筒送到眼前,索性就再多说几句:“最近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今天又是一个开历史先河的大事件,世界上真正意义的卡车,在全特区的相关企业和学校共同努力下,在薄弱的工业基础条件下,我们克服了一切困难,创造了历史,可喜可贺!” 哗……在有人刻意引导下,掌声热烈。 掌声过后,戈辉继续讲:“请大家相信,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好消息。比如过几天的6号,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40马力的野猪运输型拖拉机正式量产,非常适合50公里内的短途运输。” 哗……再次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的总经理一边拍手,一边昂起了骄傲的脑袋。 戈辉从卡车上下来,继续道:“只要我们万众一心,艰苦奋斗不折腾,撸起袖子加油干,我们想要的就一定会有,小康生活就一定会有。” (小康,是指安乐、休息、安宁的意思。最早出自《诗经-大雅-民劳》中的“民亦劳止,汔可小康”。) 哗……更加热烈的掌声响起,经久不绝。 简单的讲话结束,刘文涛为戈辉介绍,戈辉和多位联合攻关的带头人握手,简单关心几句,还摸了一个小朋友的脸,送给小朋友几个糖块。 简单互动过后,刘文涛带着戈辉走向枭龙越野车的生产线。 枭龙越野车的生产车间里,工人们正在检查刚刚下线的越野车。 戈辉在众人簇拥下来到生产线的终端,看到了全车迷彩涂装的枭龙越野车。 戈辉开心地笑了,吉普212穿越到1906了。 没错,外型就是吉普212,只比吉普212彪悍粗犷方正了许多。 刘文涛介绍到:“1吨级枭龙越野车,一共两款,标准版的甲型,敞篷版的乙型。这辆是乙型敞篷版,长145寸(4640毫米),宽65寸(2080毫米),直列6缸4.0升机械增压柴油引擎,空滤同样外置,139匹马力,六档手动变速,非承载式车身,四轮驱动,四轮独立悬架,配上245的宽胎,简易公路最高时速120公里,越野速度也超过了70公里每小时,负责测试的司机师傅习惯叫它草上飞。”(1905年瑞典人发明了涡轮增压器,由于加工精度和材质的问题,效率并不高,所以这里没有使用涡轮增压技术。) 戈辉围着车身仔细观察,比212大了不少,算是放大版的212,粗犷、方正,完全没有吉普的圆润外型。全车几乎没有什么和驾驶无关的零件,连车门都没有,只有四个圆弧状的缺口,用于上下车,这是仿照了后世威利斯吉普的设计。 刘文涛继续介绍:“虽然是敞篷,但却保留了顶篷框架,后排座的后面,有伸缩的软顶,雨雪和大风天气,可以人力拉起来架在框架上,和前面的风档框架锁定,保证头顶不会有雨雪落下来,只是左右两侧是挡不住的。” 戈辉走到后排座的位置,座椅后面,果然有一个折叠在一起的东西,应该就是软顶了吧。 刘文涛拍拍前机盖,声音沉闷,显然非常厚实:“两块前风挡都是防弹玻璃,还可以向前放倒,注重机动性能的同时也没有放弃装甲防护,传动装置、油箱、发动机,底盘,都有装甲保护,车顶框架,可以加装通用的机枪基座,再加上机枪,极大的提高了空防或者自卫能力。” 戈辉抬腿上车,直接坐进了驾驶席,拧动启动钥匙,发动机点火,一档起步,枭龙越野车驶离车间,直接驶向试车场。 同样开了三圈,期间频繁加减档,加速减速,应该说,在这个时代,这个驾驶感受,已经算是顶流了,真要挑毛病,肯定能挑很多,但是以目前的工业水平,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凤毛麟角了。 三圈结束停好车,对着围上来的人群,和十几个相机镜头,大声说道:“军方的订单已经在路上了,优先满足军队。不过,像这样的越野车,民用市场也非常广阔,希望尽快推出民用版本。” 刘文涛当即表示:“最迟明年下半年,肯定会推出民用版本,更舒适,更安全,更美观,有更多的电子设备,更丰富的功能。” 戈辉看到人群中的红莲和孙婉儿,立即向他们招手,请她们俩过来。 红莲和孙婉儿很快来到戈辉近前,红莲女士西服加长裤,孙婉儿一身长裙套装,两位大美女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孙婉儿,很多人认识,外事局俄国课主任,还上过报纸。另一个是谁,那张国泰民安脸,满脸的旺夫相。 总督大人为什么把她们俩叫过来,和她们什么关系?很多人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即熊熊燃烧。两位都是大美女,倾国倾城,总督大人也才二十几岁……卧勒个……难道说……啧啧啧…… 戈辉让红莲上车,坐在驾驶席,让孙婉儿坐在副驾驶,让她们开几圈,感受一下。 枭龙越野车再次发动,驶进试车道,不断加速。 哇,所有人立即明白了,女人开车这么英姿飒爽吗? 红莲和孙婉儿已经决定弄一辆这样的车开,太爽了,像风一样自由。 已经不需要戈辉和刘文涛说什么了,很多人已经知道这辆车的正确打开方式了。等民用版出来,销量……那些长城以南、长江两岸、珠江沿岸的公子哥们,就够北风汽车吃好几年的。 “标准版呢?”戈辉问道:“不会是今天没有吧!” “怎么可能”刘文涛向远处打出一个手势,三辆枭龙甲型越野车,从远处的车间里驶出来,鸣笛,从人群让开的通道开过来,缓缓停在戈辉和刘文涛近前。 枭龙甲型军车相比敞篷的乙型更加威猛,明显有装甲覆盖的方盒子驾驶舱,大面积铆钉加固的钢板车门,45度倾斜的前风档,怎么看都和后世的吉普212不一样,只有车头还有212的影子,后面完全是另一种设计了。 戈辉示意红莲和孙婉儿自己挑一辆,然后自己先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席,除了座椅舒适之外,其它地方和敞篷版一样,啥都没有。 戈辉的车第一个开上试车道,然后是红莲,孙婉儿最后。三辆枭龙甲型军车,在800米的试车道上飞速行驶,那种四平八稳的感觉,比敞篷版更加明显。试车道并不全程平坦,但却依然感觉颠簸并不强烈,看来悬架调教的非常成功。 红莲和孙婉儿立即移情别恋了,立即爱上了这一款,敞篷版像风一样自由,风也一直伴随在左右,吃土是免不了的。女人爱自由,但更爱美丽,相比灰头土脸,她们更喜欢安全感爆棚的这一款。 决定了,就要这一款,两人几乎同时做出了决定。而且,相信,她们想要,肯定能随时提现车。别人可以等一等,这两位想要,刘文涛绝对会第一时间安排。 试车回来,戈辉已经没有谈感受的想法了,他把机会留给了红莲和孙婉儿,并示意记者,可以采访她们俩,谈谈驾驶感受。 戈辉则示意刘文涛,去看摩托车。于是,在刘文涛的带领下,去了摩托车的生产车间。 一辆两轮摩托车,一辆边三轮摩托车,一辆正三轮摩托车,三辆摩托车都是单纯的军绿色涂装,并不是迷彩。 原来这就是摩托车啊?这车能干什么?最多坐三个人,又不遮风挡雨……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刘文涛介绍道:“战狼系列军用摩托车,两轮的是战狼甲型,边三轮的是战狼乙型,正三轮是战狼丙型。” “战狼甲型,排量1.0升,采用26马力v型双缸风冷二冲程汽油发动机,四速(带倒档)变速箱,最大速度可达95千米\/小时。” “战狼乙型,排量1.0升,采用26马力v型双缸风冷二冲程汽油发动机,四速(带倒档)变速箱,单车重220千克。针对输出扭矩做了特别改进,极大提高了扭矩,拖曳重物的能力显着提高。液压刹车系统,让刹车能够更为迅速有效,给乘骑者提供更好的安全保障。” “战狼丙型,配置和乙型相同,后面有车斗,专职短途运输。相对卡车和拖拉机,它更加小巧,机动性能优良。特别是两个215宽胎的后轮,抓地力和通过性能都是非常出色的。” 戈辉没有试车的想法,三名试车师傅发动了摩托,缓缓驶入试车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800米长的试车道上,开始了竞速模式。 咦?很多人发现,摩托车也是非常拉风的,相对于轿车和越野车,这两个轮或者三个轮的显然更便宜,而且足够的便利。 “看到了吗?这就是摩托车。”刘文涛大声说道:“目前,主要客户是军方,我们生产的也是军用版,我们不愁卖,民用版本明年上半年推出。” 戈辉也强调:“不论是卡车,还是越野车,还有摩托车,虽然军方会有大量的订单,但主要还是民用,卡车、越野车、摩托车,都将在特区建设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相应的驾驶学校,也在筹备之中,未来需要大量的驾驶员,未来人人都会驾驶汽车。” 未来人人都会驾驶汽车?那是什么时候?几百年之后吗?总督大人可真敢说呀! “我知道,很多人不相信,未来人人都会驾驶汽车,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戈辉自信地说道:“最多五十年,特区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百分之七八十都将学会驾驶汽车,再过五十年后,超过九成五的特区成年人,都会驾驶汽车。就这,我已经说的很保守了,我相信这一天终会来的。” 想了一下,戈辉又补充道:“明天的《特区日报》《禁卫军报》《东北商报》都将会登载我今天说的话,你们可以把报纸收藏好,五十年后来找我,我还年轻,我肯定能再撑五十年。” 戈辉是用这样的方式传递信心,他在告诉所有人,特区会越来越好,人民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第293章 乔纳斯的选择 添香楼三楼的茶座,乔纳斯出神地对着窗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份今天早上的《特区日报》,还有一杯似有若无冒着热气的茶杯。 哈克-d-贝里芬刚从楼梯口上来,就看到临窗而坐,对窗外出神的乔纳斯。 乔纳斯被服务生一句“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拉回思绪,才发现哈克已经慵懒地坐在对面,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哈克扭头一句“咖啡”打发了服务生。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乔纳斯问道。 哈克四下打量,迟疑道:“这不就是清国人喜欢的风格吗?” “前些天,清国的皇帝来这儿坐过,皇帝说,和这里相比,皇宫更像是乡下地主家的房子。”乔纳斯淡淡地说道。 哈克不以为意地说道:“那不过是皇帝的客套罢了,我听人说过,皇宫非常大。” “其实我想说‘自信’,他们敢把这里装修得比皇宫还要豪华,这是昂扬向上的自信。”乔纳斯认真地说道。 哈克淡淡一笑,说道:“这也正常,逼日本签下了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条约,英法两国也让步了,肯定也是对自己大大有利的条约,清国人难得扬眉吐气二次。” “坦白说,我来这里几年了,一直没真正看懂,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乔纳斯脸上满是纠结:“城市建设,工农业发展,军队战斗力,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决不能单纯地用一句,他们走对了每一步来解释。”想了一下,马上又补充道:“这不是解释,根本就是在敷衍。” “我亲爱的老朋友,你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哈克劝说道:“留着让贝恩德-莱诺操心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乔纳斯淡淡一笑,把桌上的《特区日报》推向哈克,然后问道:“你怎么看?” “你是说卡车、越野车、摩托车?”哈克问道,接着又开始分析:“那个卡车,挺有想法的,以他们当下的工业水平能做出来,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来自美国的德国的工科毕业生的功劳,不然他们做不出来。他们能行,美国和德国,肯定也行,越野车和摩托车也样。”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生把咖啡轻轻地放在哈克面前。 哈克轻轻点头,说了声“谢谢!” “那为什么,不是我们先做出来?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乔纳斯问道。 “嘿,老朋友,请你看清楚,我是哈克,不是百科全书,我回答不了你这么多为什么。”哈克半开玩笑道。 乔纳斯也笑了:“难道你不好奇吗?保持好奇心,对外交官来说很重要,因为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敏感的嗅觉,能先人一步窥得真相。” “讲真话,当我看到报纸的时候,真的很意外。”哈克坦言道:“我也在想,为什么……” 哈克的话还没说完,窗外楼下的大街上,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喷着黑烟,从添香楼前驶过,一个警察驾驶,另一个坐在挎斗里。引起一众路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虽然听不见,但看那表情,肯定是在啧啧赞叹。 乔纳斯肩头耸动,笑过之后肯定地说道:“这样的摩托车,不论是德国,还是美国,都还没有。” 事实上,这个时代已经有摩托车了,只不过结构相当简陋,和特区的战狼摩托车完全不一样。 “不过是我们还没想到罢了。”哈克不服输地说道:“很多新东西,并不是我们做不出来,只是没有想到。” 乔纳斯想了一会儿,也点头认可,确实是没想到,不然,以德国和美国的工业实力,做出来并不稀奇。但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是我们先想到呢? 乔纳斯放下这些想法,伸手从哈克面前拿回报纸,找到第二版,重新折叠,将第二版朝上,又推回到哈克面前:“其实,我想让你看的是这个。”说着,伸手,用指尖点了点,第二版上的一段文字: 我知道,很多人不相信,未来人人都会驾驶汽车,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最多五十年,特区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百分之七八十都将学会驾驶汽车,再过五十年后,超过九成五的特区成年人,都会驾驶汽车。就这,我已经说的很保守了,我相信这一天终会来的。 “你相信吗?”乔纳斯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相信了,上帝作证,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你是说,这里以后会越来越好,甚至……这里的人,甚至会过上美国那样的生活?”哈克瞪大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你觉得这可能吗?我们发展了多久?我们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他们这里有什么?他们能走我们走过的路吗?(殖民掠夺之路)这个世界还有多余的土地供他们征服吗?我们会允许他们这样做吗?”哈克一连串的发问,只想说明,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问越心虚,毕竟禁卫军先后打败了英法俄日,充分说明了禁卫军的实力,而且,禁卫军在南部非洲已经站稳脚跟。 乔纳斯平静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走过的路,他们走不了,但他们在走一条新路,至少和我们走的路不太一样。” “什么样的路?”哈克问道。 “说不清楚,因为我还没能窥得全貌,但我能确定,他们在走一条新路。”乔纳斯认真地说道。 “还是说说你今天叫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吧!”哈克终于想起来,今天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了:“这里的咖啡并不比领事馆的好喝,楼下的大街上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更远处的凤凰山上,虽然被开发成了公园,但这个距离,我看不到什么好看的风景。” “我想留下来,想听听你的看法。”乔纳斯淡淡地说道。 “留下来?”哈克一时间没听懂:“什么意思?什么叫留下来?” “你没听错,就是字面意思。”乔纳斯解释道:“我出身容克小地主家族,目前家族在德国举步维艰,指望我在这里为家族找到新的突破口。” “看来你同意了,决心背负起家族的责任。”哈克抱着肩膀,慵懒地陷在沙发靠背里,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 “我还在犹豫”乔纳斯直言道:“回到柏林,担任外交副大臣,在标洛首相下面做事,像我这样的小地主家族出身,外交副大臣已经是极限了。” “但你在外交部的身份价值,绝不是一个小生意人可比的。”哈克提醒道:“一旦你没有了德国的官方身份,你说话的份量……”哈克抬手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我相信你能明白,也应该有这个觉悟。” 乔纳斯点头:“我想过了,如果是在德国,确实如此,但在这里,以我和戈辉的关系……我相信他不会太绝情。” “你那么相信戈辉?他也是政客,只不过手握兵权。”哈克提醒道:“我的父亲告诉我,政客的话,不可信,永远不要轻信,如果非要信,那就只信百分之二十,即便是这样,依然感觉不太靠谱儿。” “我想在这里试试,我能相信谁呢?我在这里认识的人里,他是官最大的,最有权势的。”乔纳斯无奈道:“我没得选呢!”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哈克说道:“或许你是对的,毕竟,你十分看好这里的发展前景。” “是和你聊过之后,刚刚做出的决定。”乔纳斯认真道:“我确实看好这里,这里没有老欧洲的暮气,没有美国资本的无序疯狂,也没有长城以南病态的灰败,这里的人眼里有光。” 乔纳斯扭头看了一眼楼下的大街,黄包车夫(正三轮自行车,不是你理解的两轮的)按动车铃,提醒前面的行人让路,跨栏背心露出结实黝黑的肩膀和手臂,于是说道:“你看那些黄包车夫,肯定吃的很好,不然不会有这样结实的肌肉,健康的肤色。” 哈克瞥了一眼,说道:“卖力气赚钱的,没有好体格,也干不了这个活儿。” “我想说,在这里,只要肯卖力气,就能吃饱穿暖。这里,让穷人,有活路,对生活有希望。”乔纳斯认真地说道:“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容克小地主,在这里,不比那些卖力气的穷人,更有机会吗?” “噢,睡特!”哈克忍不住爆粗口,当然,是因为他和乔纳斯确实是好朋友,而且这是在外面私会,没有带秘书,爆完粗口,继续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辞职不干,在这里做生意了。” 乔纳斯开心地笑了,说道:“你要真想干什么,没人能拦住你。” 哈克轻轻摇头,叹道:“我也只能嘴上说说,就像你背负家族责任一样,我也一样,我父亲是州议员,他希望我能在政界走的更远,我本人也希望走的更远,领事,只是我的第一步。” “这是送两位贵客的点心。”服务生把一盘精致的小点心摆在两人中间,还细心的为两人放好叉子。 “为什么?”乔纳斯的汉语已经很流利了。 “我们掌柜说二位是贵客。”服务生简单回答。 “能麻烦你请你的掌柜过来吗?”乔纳斯客气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下外交官的身份,开始客气了。 “先生稍等。”服务生说完,转身离去。 很快,一位长袍马褂瓜皮幅的圆脸中年人来到两人近前,笑呵呵地拱手打招呼:“两位贵客,鄙人就是这里的掌柜,我叫程渡。” 乔纳斯起身拱手还礼,问道:“您认识我们?” “鄙人远远地见过两位领事阁下。”程渡客气道:“两位贵客让小店蓬荜生辉。” 哈克依然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没有一丝要起身客气的意思,因为他以后还是领事,不需要和清国商人客气。 程渡,姓程?难道是禁卫军高层的那个程家的人?想到此,乔纳斯问道:“程掌柜,难道是禁卫军那个……” 程渡本也没想隐瞒,直接点头:“我是程天运的小叔。”作为程天运的小叔,他可以豪横的经营这样一家豪华的酒楼。 乔纳斯意识到,自己可能遇见了一个非常有背景的人物,当然,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趁自己还是领事,抓紧时间调查这个所谓的“程天运的小叔”。 程渡打完招呼,客气几句就走了。 乔纳斯和哈克也谈完了事情,并未多做停留,也很快离开了。 赵大山和方糖坐在一楼中餐厅吃饭,聊着两个人的事情。 赵大山刚刚把一片羊肉送进嘴里,看到坐在对面的方糖在看别处。他也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两个外国人。在上海和香港,有很多外国人,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见过其中一个,是美国领事,去年末,发高烧,来医院看过病。”方糖主动解释道:“我和小妹(赵小妹)刚好负责他的病床。” 赵大山对此不感兴趣,他拉回正题,重复了几分钟前的问话:“过几天,我就要回香港了,你能跟我走吗?”这话问的已经相当直白了。 “大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不讨厌你,我也不了解你,我知道嫁给谁都是一辈子,但是去那么远,我真的好怕。”方糖也再次重复几分钟前的回答。 “那天晚上见到你,给我一种非常踏实的感觉,我立即意识到,这就是我想要的女人。”赵大山直言道:“所以第二天,特意拉上我娘,帮我看看,我娘很喜欢你,你应该看得出来。” “大山,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方糖满眼的期冀之色。 赵大山明确无误地摇头,回答道:“不能,我的公司在香港。” “保安公司就不能开在这里吗?”方糖不解。 赵大山解释道:“我们公司的业务大部分在香港和上海……”说着话,窗外的大街上就有三名巡警骑着自行车经过,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我们无法在这里成立分公司,我作为总经理,也不能离开香港的核心业务。” 事实上,一家名为金色之盾保全业务咨询公司正在筹备,业务仅限于特区管辖范围内,背后的老板是大凌河投资公司,所以黑暗之盾不会在这里开展业务。一是为了避免竞争,二是黑暗之盾并不完全守法,不适合特区。 “我父母早就过世了,我一直跟着哥哥嫂子,是他们一直照顾我,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们不放心我走太远。”方糖实话实说。 赵大山重重点头,没再坚持:“好吧!我懂了,是我不该难为你。” “我让你失望了,也请你原谅。”方糖歉意道。 “没有,做朋友也很好,而且你还是我妹妹的好朋友。”赵大山真诚道。 “哥!嫂子!”赵小妹刚从二楼下来,就看到一楼窗口位置的赵大山和方糖。立即明白了什么,于是拉着纪小年,快步走过去,故意叫了一声“嫂子”,说完,还不忘记拉一下纪小年,提醒纪小年叫人。 纪小年不清楚情况,但赵小妹的动作,让他很受鼓舞,于是也跟着叫了一声:“哥!嫂子!” 方糖的脸立即红透了,慌忙纠正:“小妹,别乱叫,我还不是呢!”方糖立即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 赵小妹当然不会给方糖纠正错误的机会,马上接话:“不差这几天,早晚都是嫂子。” 方糖立即看向赵大山,意思是让赵大山主动解释。 赵大山于是说道:“小妹,不要乱叫,我只是请方糖吃饭,感谢她在医院照顾你。” 赵小妹扶额,这个傻哥哥真是傻的可以,但话已经说到这里,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赵大山问赵小妹。 赵小妹扭头看了一眼纪小年:“是小年请我吃西餐,二楼的西餐很好吃。” “如果你们吃完了,我们去三楼的茶座坐一会吧!”纪小年建议道,他觉得这是一个进一步拉近和赵小妹关系的好机会,而且,正好大舅哥也在,对,还有一个可能是未来的嫂子。 “我还有事……”方糖的话刚说完,赵小妹就搂住方糖的手臂:“小糖块,你今天能出来和我哥吃饭,就说明没什么事,三楼坐一会儿,不耽误时间,你和我哥,正好帮我当面考察一下小年。” 方糖无奈道:“你都这样说了,还用我们考察吗?” “黑盾保安,赵大山。”赵大山伸出右手,主动自我介绍。 “武警二旅连长,纪小年。”纪小年握住赵大山的右手,自己介绍完,再次邀请:“楼上的茶座环境很好,坐会儿聊聊吧!” “走啦!小糖块!”赵小妹拉着方糖去楼梯口。 赵大山和纪小年跟在后面。纪小年边走边问:“听小妹说,赵哥在香港工作。” “嗯,之前一直在上海,今年五月中旬才到香港。”赵大山坦言道。 “没去过香港,和这里相比,那里怎么样?”纪小年问道。 “英国人建设几十年了,总体上要比这里好,但这里发展的更快,每次回来都不一样。”赵大山说道。 四个人很快来到三楼茶餐厅,纪小年随手在经过的报刊架上,抽出一份今天早上的《东北商报》。 四人在窗口坐下后,纪小年把报纸推到赵大山面前,头版头条上是一辆外形威猛的汽车照片,啧啧道:“枭龙军车,昨天正式量产,估计很快就能在大街上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配发到武警。” 赵大山笑了,然后十分肯定地说道:“你们武警什么时候能开上,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我肯定要带上二十辆回去。” “啊?”纪小年惊讶万分:“你……你能带走二十辆?” 赵大山点头:“早上看了《特区日报》,我就联系了香港总部,估计这时候订单电文已经发过来了。只要我们想要,就一定有。” 纪小年重重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 第294章 大马力拖拉机 赵大山之所以这样信誓旦旦,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石焰这尊大佛,只要石焰需要,北风汽车必然会优先安排,而且他相信,红楼绝不会为难石焰。 红楼的确不会为难石焰,但红莲和孙婉儿可不管这些,她们俩不管谁排在前面,她们就要插队,就要先拿到车。 刘文涛连一秒钟都没犹豫,立即安排,因为眼前的两位绝色美女,都是戈辉的女人,未来的总督夫人,很可能在两人中间产生。得罪人的事儿,特别是得罪女人的事儿,刘文涛是不会做的,就像他绝不敢得罪老婆陈妮儿一样。 今天下线的第一辆和第二辆直接让人加满油开过来,停在红莲和孙婉儿面前。 刘文涛伸手示意:“现在是你们的了,确定完车牌号(带牌销售),可以开走了!” 当然,霸道不等于不讲理,红莲和孙婉儿不会白拿,她们是给钱的,而且不还价。1万2千两的出厂价,两人毫不犹豫的递上支票。 孙婉儿的支票上是翰林奥迪斯电梯制造厂。老爹的钱,她花的硬气,虽然是戈辉的女人,但她不花戈辉的钱,其实,戈辉几乎没有私人财产,也没钱给她花。 红莲的支票上是热河农业科技公司,这是戈锐专门用于家里人花钱成立的公司。这个公司主要代理销售四方城生产的天堂粉(是从鸦片中提取的白色粉末),不在国内销售,全部销往东南亚、印度、南部非洲等地。 刘文涛握着手中的支票,看着喷着黑烟远去的枭龙军车,摇头轻笑:“女人为什么喜欢这样的车?” 红莲和孙婉儿开着枭龙军车,直接去了龙旗汽车制造厂。他们要改装枭龙的内饰,这款车好是真好,简陋也是真简陋,车厢里必须改装一下。之所以找龙旗汽车,是因为龙旗汽车生产轿车,对于汽车舱内装饰有相对丰富的经验,还因为龙旗汽车全程参与了枭龙军车的研发,交给他们更放心。 龙旗汽车也不敢怠慢两位身份贵重的美女,立即接下了改装任务,两位美女一起递上1万两的支票,多退少补,我们只要最好。 确定完颜色和内饰风格,从龙旗汽车出来之后,孙婉儿问道:“红莲姐,你下午有事吗?如果没事,我们去看足球比赛吧!你还没看过吧!我跟你说,非常好看。” “可以,去看看也行,反正下午没事。”红莲说道。 “最最重要的是,今天下午的比赛是天梯怪兽球队vs龙旗兵球队。”孙婉儿开心地说道:“天梯怪兽球队是我们家的球队。” 红莲是5月29日下午回到朝阳的,当晚就约见了孙婉儿,没有火星撞地球,反而相谈甚欢,直接成了好姐妹,然后同榻而眠。 红莲知道孙婉儿和戈辉的关系,孙婉儿也知道红莲是戈辉的第一个女人,两人都知道自己只是戈辉的女人,不会成为戈辉的夫人,两个本分的人是天然的盟友,天然的好姐妹。 戈辉听完吴巧的汇报,也就不再操心两个女人的事情了,有智慧的女人,不会让男人操心。 下午1时50分,红莲和孙婉儿穿着天梯怪兽球队的队服,以球队员工的身份,在天梯怪兽的休息区落座了,直面球场,比vip更加vip。 两个超级大美女穿着球队的衣服进场时,引起无数人的注意,原来女人穿上球员的衣服这么好看,那是一种积极、健康、向上的美。很多来看比赛的女人,在第一时间决定,回去也要买一身穿上,发自心底的感叹,真好看呀! 这是红莲第一次看足球比赛,立即被足球比赛的魅力征服,从此爱上了足球,成了真正的球迷。 中场休息时,一首《我相信》(就杨姓歌手那个,这个时代为什么会有这首歌,还记得有一章,那个平板电脑吗),同样直接燃爆全场,这首歌是禁卫文工团的专业歌手演唱的,唱功和技巧都毋庸置疑,同样伴随着全场的大合唱。 红莲惊讶得嘴都合不上,还可以这样?一场足球比赛,居然还有这么多花样。 孙婉儿扒在红莲耳边:“上个月26号那天,他(戈辉)和光绪一起来看比赛,中场休息时,他唱了一首《此生无憾》,非常好听,就像此时一样,全场大合唱。”然后一脸失望地表情,继续道:“可惜,当时我不在场。” “他……还会唱歌?”红莲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话说的十分硬气,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孙婉儿也感叹道:“所有人都意外,就连《足球日报》头版头条的标题都是‘不可能,我不信’,堂堂特区总督,会在3万人的体育场里,献歌一首。谁能想到,谁会想到。” “那你晚上没问问?”红莲问道。 “问了”孙婉儿说道:“他说,他自己也没想到,头脑一热,就下去唱了一首。” 红莲开始想象戈辉唱歌时的样子。 晚上,一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耐力赛休战后,红莲依偎在戈辉怀里,轻声问道:“听婉儿说,你在体育场里,唱了一首《此生无憾》?” 搂着红莲,轻轻把玩着藕臂,沉浸于贤者模式的戈辉,轻轻“嗯”了一声:“突然想唱歌,于是……” “师弟,我现在想听……”红莲轻声道。 戈辉轻捏着红莲的肩头,像是捏碎了一块泥土,淡淡一笑:“好”,直接答应了。 “我穿过时光披着一身风霜,一路上追逐我梦想,也曾彷徨……”戈辉低声轻唱,虽然没有音乐伴奏,但却别有一番味道。 “真好听,没想到,师弟还会唱歌。”红莲赞道。 “这首歌,仿佛是在唱我自己。”戈辉坦言道。 “人生难免风风雨雨,最后改变了模样。”红莲轻声重复,然后一脸期冀地问道:“你会变吗?” 戈辉重重地点头,十分肯定地回答:“会,会变,人和事,以及这个时代,让我们不得不变。” “你会变成什么样子?”红莲担心地问道。 “我的师姐呀,未来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呢?”戈辉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们的特区,我们的禁卫军,会走多远,能不能一直存在下去,我不知道。” 红莲轻轻点头,想了想又点头,然后自嘲一笑,笑自己的问题好傻。 戈辉轻声道:“人心,是最大的问题,是最难琢磨的,我们十四兄弟会不会一直团结,我不知道,因为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没想过要控制,兄弟一场是缘分,能走多远,也是缘分。” “那……你们兄弟十四个……会有那一天吗?”红莲小心地问道。 “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能真正打败我们的人,只能是我们自己。”戈辉无奈道:“未来……真的不知道。”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切尽在掌握,无所不能的。”红莲一本正经道。 “那是你们把我神化了,觉得我无所不能,我是人,不是神,你们做不到的,我也做不到。”戈辉坦言道:“刚才你也亲身验证过了,我是人,你再坚持坚持,举旗投降的就是我。” 红莲美目开阖,白了戈辉一眼,问了一个需要心领神会的问题:“那怎么办?” 戈辉显然是听懂了,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也好办,只需要让特区越来越好,经济蒸蒸日上,禁卫军始终把保卫国家人民,民族复兴为己任,只要分配差别不太大,有稳定的收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同时,还需要合理的借用外部力量,需要敌对力量的威胁,需要盟友力量的支持。” “听着好复杂呀!”红莲感叹,然后紧紧地依偎在戈辉怀里:“不管怎样,我不会变,我会一直跟着你,我相信婉儿也会。” 戈辉轻轻地把红莲搂在怀里,承诺道:“不论怎么变,我不会丢下你和婉儿。” 红莲开心地“嗯”了一声,然后挑衅道:“敢不敢再战一场,姐姐的洪荒之力又回来了。” 戈辉内心中惨叫不止,一万个不愿意,但嘴上却强硬得很“放马过来”,然后就提枪上马,纵横驰骋。 不管戈辉愿不愿意,6月3日准时到来,想多睡一会儿是不可能了。 直到他坐到外事局六楼的办公室里,精神依然是萎靡的。 孙婉儿笑吟吟地走进戈辉的办公室,绕到戈辉身后,帮戈辉捏肩,一边轻声问道:“这是昨晚累着啦呀!” 咳,戈辉轻咳,掩饰尴尬,闭上眼睛不作回应。 “你今天上午接见黑暗之盾的赵大山,要不……改到明天?”孙婉儿试探着问道。 “不用,确定的日程,不能改,不然明天不好安排。”其实戈辉是想亲自鉴定一下小锐(戈锐)看重的人。 “你今天的时间一直排到晚上9点以后。”孙婉儿心疼地说道:“你长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戈辉无奈道:“有时候真想扔下一切,远走高飞,过着躺平的生活。” 孙婉儿用力的捏了一下戈辉的肩膀,威胁道:“自己走吗?” “把你们俩也带上,生上一堆娃。”戈辉补充道。 “那你不又得养娃,养女人,又得干活了。”孙婉儿调侃道。 戈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哈!我这真是逃不掉的劳碌命啊!” 格格格……孙婉儿一串好听的笑声:“劳碌也是以后的事,我和红莲姐可没花一分钱。” 额……戈辉一脸囧态,尴尬道:“真是让老丈人破费了,看来得找个项目让他找补一下。” “别别别,真的不需要。光一个电梯业务,朝锦两地三个工厂都在三班倒,根本忙不过来。”孙婉儿连忙阻止:“他还要抽时间关心球队的事情,我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没想到孙老先生这么热爱足球。”戈辉感叹道。 “我也没想到,他的自我介绍都改成了‘天梯怪兽的老板’,绝口不提翰林奥迪斯。”孙婉儿扶额轻叹。 叩叩叩,兰方舟站在门外敲门,提醒戈辉:“黑暗之盾的总经理赵大山到了。” 孙婉儿说了声“走了”,然后离开了戈辉的办公室。 赵大山随后走进了戈辉的办公室,立正,敬礼:“黑暗之盾,赵大山,请总司令指标示。” “坐吧!”戈辉吩咐道:“家里人都还好吧!” 戈辉从拉家常开始,随便问了一些家长里短的问题,让赵大山不再那么紧张。然后才进入正题:“叫你过来,是想亲自告诉你,红楼的真正目的,不希望你的理解出现偏差。” 赵大山腰板挺直,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又有了紧张的意思。 戈辉缓缓说道:“我和红楼都对黑暗之盾寄予厚望,很多时候,很多事,红楼是不好直接插手的,而你们就灵活多了,进退自如。特别是东南亚,我和红楼都有更大的文章,只有你们做的足够多,红楼才有机会伸一只脚进去,不要怕犯错。在东南亚,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做事。” 兰方舟将一杯水放在了赵大山手边的茶几上。 戈辉提醒大赵大喝水,也是在给赵大山消化理解的时间。 受教育不高的赵大山,的确需要时间理解,因为戈辉说的足够直白,所以赵大山不难理解,简单说,干就完了。 戈辉继续道:“我现在说的更直白一些,黑暗之盾今后的任务,把更多的武器卖到东南来,让0.2寸、0.3寸口径的武器在东南亚泛滥成灾。在东南亚成立自己的武装力量,无休止的争战,抢地盘,抢人口,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值得抢。我就是要让东南亚彻底乱起来,每天都能听到枪声,走到哪里都能闻到硝烟味儿。” 赵大山鬓角见汗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但又不敢插话提问。 戈辉淡淡一笑,继续道:“不明白也没关系,听话照做就行了,我要的是执行力,不打折扣的执行。” “大山明白,坚决执行命令。”赵大山突然表态。 “好,我看你的表现。”戈辉笑了,这个赵大山,中规中矩,并未看出过人之处,但能坐上黑暗之盾的总经理之位,让小锐放心,应该不像表面这么憨。 戈辉又问:“你什么时候回香港?” “还要等几天,石主任(石焰)让我带20辆枭龙军车回去。”赵大山说道。 “他消息很灵通嘛!”戈辉惊讶道。 “我看到报纸,发电汇报的。”赵大山坦言。 “原来如此,看来你也看上了这款军车。”戈辉理解了,然后又道:“既然不急着走,6号,朝阳农机的40马力的野猪拖拉机下线,你也可以去看看热闹。特区工业,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我们都是见证者。” “明白,大山6号一定到。”赵大山说到做到,六月六日,真去了,还叫上了方糖。 方糖,本来是拒绝的,好不容易一个休息日,她答应带侄子去凤凰山公园玩。但哥哥嫂子不让儿子出门,让她和赵大山出去,一向比较听话的方糖,只好跟着赵大山去参加40马力拖拉机的下线仪式了。 对赵大山来说,出席下线仪式,见证历史时刻,都比不过身旁的方糖。他不时小角度扭头看一眼,仿佛是在确认方糖在不在。 方糖无奈道:“你放心,我不走。” 赵大山一脸赧然之色:“我是确认一下,你能不能看到前面。” 方糖白了赵大山一眼,懒得再搭理他,但说心里话,她真的不讨厌赵大山,表面憨了一点,心思却一点不憨,说话得体,还挺会来事儿,哥哥嫂子都很喜欢赵大山。 “看,总司令来了。”赵大山小声提醒道:“是总司令让我来看看。” “你是谁呀?还总司令让你来看看。”方糖无语道:“不会吹牛就不要乱讲话。” 附近的人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吹牛又不犯法,大家没当真,没当回事。 随着总督车队进场,鞭炮齐鸣,鼓声响起,两只舞狮一左一右,摆出各种造型,然后是颜色鲜丽的秧歌队伍,好不热闹。 戈辉从车上下来,朝阳农机的总经理临豫生主动上前:“欢迎总督大人莅临农机厂。” “搞得挺热闹啊!”戈辉赞道。 临豫生解释道:“大马力拖拉机下线,对我们来说是大喜事,喜事就要喜庆热闹。” “这样很好”戈辉评价道,看到停在不远处的大个头四轮拖拉机,又道:“但主角还是拖拉机,我们先看拖拉机。” 十台40马力的运输型野猪拖拉机,一字排开,车头系着红绸,被邀请试驾的师傅,正在熟悉学习操作方法。 临豫生亲自为戈辉介绍:“运输型野猪拖拉机,两气缸,40马力,轴传动,底盘大梁架,液压转向助力。循环水散热,比蒸发散热更省水,省去了很多麻烦,四个前进档,一个低速倒档,一个空档。车头体型相比20马力的野猪大了一圈,也更宽,60寸(1920毫米),开起来更平稳,有封闭式驾驶舱,遮风挡雨,后面有一个载重5吨的四轮拖斗,此时拖斗里,装载了大约5吨的碎石。” “有没有计划生产用于田间耕作的40马力拖拉机?”戈辉问道。 “有的,大约8月份,专门推出40马力田间耕作型野猪拖拉机。”临豫答道。 戈辉强调:“农业生产,始终是我们的重中之重,人是铁,饭是钢,我们一定要端稳自己的饭碗。” “请总督大人放心,朝阳农机的核心,永远是农用机械的生产制造,为特区农业提供最好的产品。”临豫保证道。 “开始测试吧!让我看看40马力的拖拉机。”戈辉微笑着说道。 第295章 宁远在德国 就在戈辉扯下挂在拖拉机上的红绸时,锡良和宁远刚刚走下船梯,踏上德国的土地。 以宁远和锡良为首的禁卫军代表团,于汉堡当地时间16时许,到港汉堡。 德军总参谋部毛奇总长、威廉亨利亲王、维多利亚-伊娃少校(德皇威廉二世的养女)等带队在汉堡港码头迎接宁远、锡良等禁卫军代表团。 对德国政府和军方说,清国依然是弱国,是可以无视的存在,但是北方禁卫军(红楼官方最新确定的名称)不一样,必须给予最高的尊重,因为北方禁卫军先后打败了英法俄日,控制的土地(包括非实际控制)面积超过十个德国(54万平方公里)以上,背靠清国,人口资源几乎是无限的。 码头上,双方互相敬礼,握手,拥抱,简单寒暄。 通过近三年的学习,宁远的德语,虽然不算流利,但基本沟通已经不存在障碍了。如果是和军事相关的内容,宁远甚至能用德语进行很深入的阐述。 听到宁远说德语,毛奇总长和亨利亲王对宁远的好感度直接加倍再乘二。 锡良老先生虽然不会说德语,但身旁有德语翻译,沟通也不会有问题。 宁远代表北方禁卫军,与奥斯曼帝国和意大利,先后达成了轻武器口径统一协议。两国都向禁卫军的轻武器口径统一,主要是0.2寸口径、0.3寸口径、0.4寸口径,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0.3寸x0.6寸(9毫米x19毫米)农场手枪弹,0.4寸x3.2寸(12.8毫米x102.4毫米)nd重机枪弹。 如果再拿下德国,那奥匈帝国就能轻松拿捏,宁远想的很美,但他知道难度不小。 锡良的外交任务,相对要轻松许多。不过,特区的身份尴尬,既不是独立的国家,又处于半独立状态。想在德国设立特区自己的外事代表机构,又不能与德国的法律相冲突,需要花一番心思。 由于到港时间相对较晚,今天不适合去柏林,改为明天上午出发。 双方简单沟通行程之后,直接乘车去汉堡市政厅,那里正在准备欢迎宴会。 宴会上,毛奇总长、亨利亲王、汉堡市长都做了热情洋溢的发言,欢迎远道而来的东方盟友。(北方禁卫军与德国并不是同盟关系。) 宁远听懂了德方用“盟友”一词,界定双方的关系,虽然不准确,但他并没有立即纠正。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精准定位了双方的关系。 宁远用不太流利的德语致辞:“首先我代表北方禁卫军全体,感谢毛奇总长、亨利亲王、市长阁下,把我们双方的关系界定为盟友,说明禁卫军与德方的合作是成效的,双方都看到了好处,我们找到了利益共同点,我们也希望能一直合作下去。” 鼓掌,所有人都在鼓掌,为宁远不流利但准确的德语鼓掌,也为宁远对双方合作的肯定而鼓掌。 “谢谢”宁远对与会众人表示感谢,然后继续他的德语致辞:“今年四月份的协议,让北方禁卫军与德方的合作,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在工农业,教育科技,军事政治等诸多方面达成了实质合作,这让禁卫军与德国,在我们的特区实现了利益互锁,成为利益共同体,北方禁卫军愿意与德国成为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让我们双方的合作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掌声再次响起,相比上次更加热烈。虽然说的很笼统,但是说的都是德国人爱听的,因为德国看到了禁卫军的价值,看到了禁卫军在远东牵制沙皇俄国的可能,一个合格的军事盟友正在渐渐成形。(德国与沙皇俄国并非敌对关系,日俄战争期间,德国为俄国生产了70%的炮弹。) “谢谢”掌声渐息,宁远再次表示谢,然后继续致辞。 宁远大胆畅想了双方合作的前景,以及对未来十几年,世界局势的影响。剖析了老欧洲的问题,东北亚的问题,德国在老欧洲的困境,禁卫军在东北亚优势和劣势。 并郑重声明,禁卫军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知。禁卫军不具备争战世界的能力,也没有争战世界的野心。禁卫军努力发展军力,完全是为了自保,不想再出现鸦片战争,甲午战争,八国联军进北京那样的结果。如果有跨大洲规模的战争爆发,禁卫军的处世原则——首先是自保,绝不主动参与。而且,还特别强调,这是雷打不动的原则。 当然,他也承诺在德国需要的时候,愿意在远东牵制德国的敌人,愿意为德国输送德国需要的东西。最后祝愿双方都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宁远致辞结束,掌声雷动,致辞并不长,却把方方面面都点了一遍,不但精准定位了双方的关系,还大胆地作出了承诺。作为禁卫军的参谋总长,这样的承诺不可谓不重。 德方与会者对这位27岁的参谋总长,有了全新的认识。能指挥几十万禁卫军,打败英法俄日的人,的确不简单。(事实上就是宁远指挥的,和戈辉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作为德皇威廉二世的养女,维多利亚-伊娃少校,主动站起来向宁远提问:“刚才宁总长用了一个新词‘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我能不能理解为‘盟友’呢?” 额……宁远犹豫了一下,说道:“禁卫军对自身实力是有清醒定位的,特别清楚与贵国的差距,以禁卫军目前的实力,还无法承担作为‘盟友’的责任,而‘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已经是把自己刻意高估之后的定位。当然,将来禁卫军具备了‘盟友’实力时,非常愿意成为贵国的‘盟友’,并以此为荣。”在宁远看来,将来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就像戈辉说的那样,一定要学会画饼,越大越好,越香越好,吃不吃是对方的事儿,画与不画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掌声,再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显然在场的德国人很满意宁远的回答。 毛奇总长和亨利亲王对视了一眼,宁远说的还算中肯,也没有故意讨好德国,反而在两人心中加分不少。禁卫军先后打败了英法俄日不假,但这里面的水分也不少,英法联军万里远征就不说了,以逸待劳,打败筋疲力竭的俄日两国,其实并不神奇。禁卫军只是在敌人最虚弱的时候,发起了致命一击罢了。 当然,经历战火洗礼,武器基本做到自给,而且还是全军装备半自动武器的禁卫军,已经不是列强可以轻易拿捏的了。这对德国来说是好事,这也是德国愿意和禁卫军进一步合作的前提。 锡良也应邀发言,他主要介绍了特区经济建设上的成就,未来的发展方向,特别是国外资本在特区的发展前景。他还介绍了特区的交外政策,对特区与德国的外交关系,进行了重点阐述。此来德国,希望在柏林设立特区自己的外事代表机构,目前纠结的是如何给这个机构定位,希望德国政府能给予相应的考虑。 掌声,依然热烈,在场的德国人都对这位儒雅的老者很有好感,同时也对锡良老先生那身剪裁得体的成合装产生了兴趣,真的很帅,感觉穿上这身衣服,立即变得气质儒雅,不怒自威。 招待晚宴一直持续到夜里9时后才结束,禁卫军代表团被统一安排住进了汉堡最豪华的酒店。 宁远、锡良召集代表团的核心十几人,连夜开会,主要是强调纪律,分配任务。核心任务由宁远和锡良负责,宁远负责军方,锡良负责外交。 次日上午,以宁远、锡良为首的禁卫军代表团,同毛奇总长、亨利亲王,以及维多利亚-伊娃为首的迎接团队一起,乘坐火车去柏林,于当日午后到达柏林,直接入住了德国军方提供的酒店。(汉堡火车总站仍在建设之中,年末完工。) 晚上,德国军方在禁卫军代表团下榻的酒店,举行了接风宴。 德军总参谋部的高官,悉数到场,并对接下来的日程安排作了沟通。 来德国的第三天,宁远和锡良各带一队,分头行动。 宁远带队访问德军总参谋部。 锡良带队,在德国外交部与标洛首相会谈。 接下来的十几天中,宁远带着军方团队,参观军营、参观兵工厂,参观了战场遗址,向烈士墓敬献了花圈。还专门留出一天时间,接见禁卫军的军事留学生,自然也见到了好久不见的王招辉。一身德国海军常服的王招辉自信从容,流利的德语,让宁远很是羡慕。不过,宁远的德语却让王招辉震惊了,在没有语言环境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是被雷劈的吗?天才? 宁远还得到了德皇威廉二世的接见,单独会谈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谈了什么?宁远讳莫如深。 最让宁远头疼的是柏林军事学院,邀请他去演讲。 座落于汉堡市郊的柏林军事学院,前身是1810年成立的柏林高级军官学校,首任校长叫沙恩霍斯特,他的得意弟子——后来鼎鼎大名的西方“兵圣”克劳塞维茨,也就是《战争论》的作者,在学校初创时也在这里执教,1818年9月,还成为该校的校长。 在德军总参谋部成立之初,绝大部分的军官都来自柏林高级军官学校,因此,这里也被称为世界上第一所培养高级参谋人员的学校。值得一提的是,在三次王朝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普鲁士军参谋长,正是本校1823级学员,冯-毛奇,即老毛奇。 1859年更名为现在的柏林军事学院,当然,后面还有封封启启的后话,就不介绍了,总之,这所学校,相当牛逼。(这个词有点粗俗,但很有力量。) 宁远很诧异地问毛奇总长:“您觉得我够格吗?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出丑吗?这十几天,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毛奇总长笑了,他也知道,宁远是在半真半假半开玩笑,于是解释道:“我们虽然了解过禁卫军崛起的过程,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讲一讲。” “我就是在这个学院毕业的。”维多利亚-伊娃自豪地说道:“而且还获得了优秀学员奖章,是凭我个人能力获得的。” 毛奇总长点头:“她虽然是皇帝的养女,但在这里没市场,这里只看个人能力。” 事实上,宁远既想又不想,但最后还是决定讲一讲。 1906年6月23日,上午,宁远站在了柏林军事学院的讲台上: “尊敬的毛奇总长、校长、学院的各位老师,以及在座的学员们,上午好!我叫宁远,来自清国的北方禁卫军。今天,来到这里,来到我心中的神圣殿堂,真的好紧张。实话实说,我和柏林军事学院,在大约八九年前,就有了些许的缘分,真的很幸运!”简单规整的德语开场白,赢得了全场师生的好感,也勾起了在座所有人的兴趣。 “他还挺会调味口!”坐在台下的维多利亚-伊娃嘴角上扬:“没看出来他哪里紧张!” “1897年3月,我入学天津武备学堂,教官中有三位德国教官,都是毕业于柏林军事学院,这也是我与贵校些许缘分的由来。”宁远带着略显忐忑的心情,用不太流利的德语娓娓道来:“今天来到这里,真正坐实了我与贵校的缘分,真的很幸运,非常感谢学校的邀请。” 台下的近千人用最热烈的掌声回应宁远。 宁远弯腰致谢,然后继续道:“1900年末,禁卫军在朝阳附近的大山里成立,全员364人。一年半后,也就是1902年下半年,我们成立了自己的军官学校——朝阳陆军讲武堂,有多位德国教官毕业于柏林军事学院,我们和贵校的缘分真的不浅。” 宁远再次轻轻弯腰致谢,台下再次以热烈的掌声回应。 宁远继续:“讲武堂成立初,就把柏林军事学院当成了终极目标,很多规章制度,直接照搬柏林军事学院。从领导设置到教官任职,从办学目标到培养模式,无不贯穿着柏林军事学院的卓越教育理念。由于人才积累不够,我们还无法达到贵校的标准,我们在努力,我们不会放弃,以贵校为师,向贵校学习,追求卓越,培养新时代的军事精英……” 宁远洋洋洒洒地说了半个多小时,从努鲁尔虎山,讲到八角台,再到朝阳。从两次大凌河战役,到台安防线反击战,盘锦防线反击战,再到决战奉天战场。他没有讲朝鲜战场,因为那时他不在朝阳。 宁远作为禁卫军的参谋总长,他说的肯定比德国人自己了解的要详细很多。这还是宁远没全说,很多事情都是一带而过,即便是这样,也让台下的德国人惊叹连连。原来禁卫军能先后打败英法俄日,虽然水分不小,但更多的还是靠自身的硬实力,特别是全半自动化的武器装备,没有这些,在奉天战场正面硬钢日军的百战之师,战而胜之,是不可能的。 热烈的掌声中,宁远再次深施一礼,走下讲台。 毛奇总长握着宁远的手,亲切地说道:“你说的太精彩了,不知你发现没有,你的德语每天都在进步,进步神速。” “谢谢总长夸奖,这么好的德语环境,不进步都很难啊!”宁远客气道。 柏林军事学院的校长也主动和宁远握手,认真地褒奖道:“真的太精彩了,禁卫军崛起的过程,让我联想到我们德意制第二帝国崛起的过程,感同身受啊!” “谢谢校长,在您面前,我们禁卫军就是学生,我们一直在向贵校学习。”宁远谦虚道。 “你们的讲武堂,如果在教学上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校长客气道,或许真的只是随便客气一下。 但宁远给机会就上,顺杆往上爬:“谢谢校长,柏林军事学院一直是讲武堂的学习目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合作办学。”宁远试着问道:“贵校派讲师去讲武堂讲学,担任讲武堂主抓教学的副校长,因为正校长是我们的总司令。” 毛奇总长和校长对视,这真是个天才的想法,这样一来,德国可以在更深层次对禁卫军施加影响,但是两人都不能直接做决定,总参内部要讨论一下,学校内部也需要沟通,最后还要威廉二世陛下同意,所以毛奇总长和校长都表示要研究一下,当然,这是个非常好的想法。 宁远也没指望他们立即同意,因为可能性不大,人家凭什么帮你培养人才呢,很多事,有钱也解决不了,那就不是钱的问题。 宁远没有立即离开柏林军事学院,而是在毛奇总长和校长的陪同下,参观了学校,旁听了一节课,品尝了学校的午餐。 席间,毛奇总长告诉宁远:“禁卫军与德国军事合作的会谈,就在这里举行。” 第296章 关于口径的问题 三天后,禁卫军与德军总参谋部的会谈,在柏林军事学院的会议室举行。 这次的会谈,相当于四月份军事合作会谈的继续,对合作细节进一步磋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签了合作协议,也不代表就能立即执行,后续的沟通就像跑一场全程马拉松一样。 面对眼前这些四十多、五十多、六十多的老家伙,27岁的宁远显然会被对方轻松拿捏。相比戈辉谈判时的从容,宁远的确稚嫩了很多。宁远也深知自己经验不足,于是叫来王招辉做自己的副手,打虎亲兄弟嘛! 对于此次会谈,宁远和王招辉是有预案的,知道说不过那些老家伙,所以自己就要严守底线。听不懂的,有疑问的,不能确定的,都需要暂时放下,推到下一次会谈。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也给德方设置了高难度的问题,相信德方肯定也不能立即做决定。 于是,这次会谈就变得有意思了,有很多问题被宁远暂时搁置,推到下一次会谈。宁远提出的议案,同样也超出了毛奇总长的权限,被毛奇暂时搁置,下次再谈。去掉了很多搁置议题之后,能谈的议题就只剩下屈指几个了,而且是很容易做决定的,结果上午才过去一大半,计划一整天的会谈基本就该结束了。 “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宁远提议道:“关于暂时搁置的议题,我们回去商议一下,争取明天或者后天给出我们的方案。” “不,既然有时间,不如先谈一谈关于步枪口径的问题吧!”毛奇总长提议道:“你们在奥斯曼和意大利,都谈成了口径统一协议,我想,你来到德国,关于步枪口径问题,肯定也是有想法的,我说的对吧!” 宁远重重点头,说道:“关于口径问题,总长阁下是怎么看的?” “我先听听你的想法”毛奇总长说道:“德国不是奥斯曼和意大利,你的那些想法,在德国可能不合适。” 宁远坦言道:“关于步枪口径统一的问题,本来计划留在最后再谈,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成了更好,不成我们也不吃亏。用我们清国人的话说……”宁远扭头问王招辉:“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用德国怎么说?” 额?呵呵……王招辉笑了,于是用德语,为在座的德方谈判代表,翻译了一遍“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他翻译的是字面意思,能不能听懂就是德国人的事儿了。 宁远进一步解释:“就是稍带而过,随手为之,就是一步闲棋。”这几句德语,对宁远来说,还是能正常驾驭的。 毛奇听后,又与坐在左右的总参同仁交流眼神,他也没想到,对面的两个27岁是这样的想法,于是说道:“几天前,毛瑟兵工厂刚刚完成了7.92毫米fa-1903-c和fa-26-j的试制工作。我们计划先对比禁卫军6.4毫米口径与德军7.92毫米口径的射击效果,然后再讨论口径的问题。” “我觉得这样很好,用事实说话,如果6.4毫米真的不行,我也不用再多费唇舌。”宁远先是赞同毛奇的说法,然后砸出一记重锤:“其实,统一步枪口径,是我们总司令的想法。他认为,未来十年内,老欧洲的矛盾很有可能会激化,积攒了几十年的矛盾,来一个总爆发,很有可能会发展成跨大洲的战争。” 听到跨大洲的战争,在座的德方代表,包括毛奇在内,都十分震惊,但他们并未立即反驳。 宁远继续:“子弹是轻武器的粮食,一定程度上的口径统一,能极大的减轻后勤的压力。盟友在支援武器弹药的时候,也会方便很多,毕竟大家的轻武器口径是统一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战争潜力。” “你在预言战争?而且还是跨大洲的战争?”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坐在谈判桌最边上的鲁登道夫直接站起来,大声说道:“如果是小规模的冲突,我们还可以理解,你们居然敢放言跨大洲的战争,简单是天方夜谈。” 目前,鲁登道夫任职于德军总参谋部,负责训练和动员的第二处(不是处长),如果不是因为他三次去过朝阳,与戈辉颇有来往,私下里还有书信往来,以他中下等的阶级出身,是没资格列席谈判的。 鲁登道夫冒失的发言,换来了毛奇总长的轻咳一声。让你来列席已经是抬举你了,居然还敢冒冒然的发声,谁给你的勇气呢?是梁静茹吗? 轻咳一声,警告之后,毛奇说道:“口径统一,我也认为非常好,但我不认为你们的6.4毫米口径(0.2寸),就优于我们的7.92毫米口径。我们的7.92毫米口径子弹,有更远的射程,更优秀的弹道性能,更大的杀伤力,能在更远的距离杀伤敌人。”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你要明白,子弹就是用来杀人的。” “总长说的没错,子弹就是用来杀人的,能在更远的距离杀伤敌人,当然非常好。”宁远先是肯定了毛奇的话,然后说道:“但有一点,在没有光学瞄具的情况下,四到五百米,已经是普通士兵肉眼可以观察到的极限了。在这个极限距离,肉眼能观察到的目标,非常非常小,命中目标完全靠运气,或者长年累月的射击经验。普通士并不是每天都练习射击,无法依靠经验射中四五百米的目标,所以说,过远的射程其实意义不大。” 见毛奇总长在皱眉沉思,没有立即开口反驳,宁远追加补充:“当然,加装了光学瞄具,专门用于射击更远目标的步枪除外。我们禁卫军叫狙击步枪,专门用于射杀普通步枪射程以外的高价值目标,使用9毫米x70毫米(0.3寸x2.2寸,这里的0.3寸和2.2寸都是取整数,抹掉了零头。)的专用狙击步枪弹,有效射程达到1600米。”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先放下射程不谈,可有一个问题,还是无法回避。”毛奇总长轻轻点头,认可了宁远的说辞,然后说道:“那就是成本,改变口径,需要承受巨大的代价。先前生产的所有步枪和子弹都将不能沿用,准备的可更换零件也将报废,这不是更换一个团或者一个师的轻武器,是整个德军,其代价让我们不能承受。” “奥斯曼帝国、意大利,他们都做出了决定,向6.4毫米口径统一。”宁远一脸淡然地说道:“任何改变都不容易,特别是站在抉择的十字路口,需要足够的远见和勇气,以及对国家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思考。” 毛奇看着坐在正对面,仅仅27岁的宁远,耸着肩头笑了:“年轻人,你在质疑我缺乏远见和勇气是吗?”质问之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奥斯曼帝国、意大利,都还没有形成完备的军事工业,他们还没有真正确定步枪口径,他们那是改变吗?他们那是借你们给的机会,正式确定,他们的代价很小。” “总长误会啦!”宁远立即道歉,认真地说道:“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宁远先自谦为学生,然后继续道:“我也不认为6.4毫米口径就完全优于7.92毫米口径。也不否认,德军改变轻武器口径,所面临的巨大代价。” 坐在对面的毛奇总长和列席的其他谈判代表,微微点头,接受了宁远的道歉。其实,就是不接受,也不可能在谈判桌上争吵,毕竟双方不是敌对关系,是接近盟友的关系。 宁远继续道:“但是,我们正处在由栓动步枪向半自动步枪过渡的时代,以后极有可能会出现射速更快的步枪,或许就是自动步枪,只需要抠动一次扳机,就能打光弹匣里的所有子弹。不管列位信不信,时代在发展,技术在进步,一切皆有可能。从火绳枪到燧发枪,再到栓动步枪,以及现在的半自动步枪,这些都是最好的例证。” “你说的很对,确实如此。”毛奇点头承认宁远说的很对,但他还是不能接受:“但过于遥远的事情,现在还看不见,把现在过好,才是我们最应该考虑的,毕竟我们活在当下。” 宁远继续道:“7.92毫米x57毫米口径的毛瑟步枪弹,作为全威力步枪弹,它拥有优异的弹道性能和恐怖的杀伤力,在栓动步枪时代,是一款非常优秀的步枪子弹。哪怕是进入到半自动步枪时代,7.92毫米x57毫米口径的毛瑟步枪弹,依然是非常优秀的。”宁远肯定了7.92毫米口径子弹的优秀,因为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毛奇等人再次点头,有几人脸上还露出了笑容,好听的话,谁都爱听。 宁远在这时,开始转折:“优秀的人不一定永远优秀,7.92毫米x57毫米口径的毛瑟步枪弹也是一样。”宁远马上道谦:“请原谅我这样说。”然后立即解释道:“7.92毫米x57毫米口径的毛瑟步枪弹,作为全威力步枪弹,过高的膛压,也代表着过大的后座力。在栓动步枪时代,每射击一次,拉动一次枪栓,重新瞄准目标,对射击精度的影响,不是很大,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因为通过训练可以弥补。” 在座的德方代表,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宁远继续:“进入到半自动步枪时代,只需要拉动一次枪栓,就可以连续射击多次,fa-1903-c可以射击20次,连续扣动扳机时,过大的后座力是影响射击精度的,当然,通过加强训练,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的。” 在座的德方代表,再次轻轻点头,然后继续听宁远的下文。 宁远继续:“半自动步枪时代的子弹消耗,是栓动步枪时代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只要弹匣里的子弹够多,就可以一直扣动扳机。20发的弹匣,要比12发的桥夹,有更高的火力持续性,减少的换弹时间,就是增加的子弹消耗速度。” 在座的德方代表,包括毛奇总长在内,都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认可了。 宁远直接把问题甩给对面的德方代表:“那么,我出一道数学题,请列位计算一下,全面半自动化后的德军,应该准备多少亿发子弹?假设未来十年内爆发跨大洲规模的战争,为此,德军要准备多少亿发子弹?” 这是数学题吗?是,也不是,因为军事需要不是数学,每一个决定都和数学无关。 这是抉择吗?是,也不是,因为这超出了问题本身,这不是“做决定”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想知道,这和6.4毫米(0.2寸)口径有什么关系呢?”毛奇问道:“难道说德军全部换成6.4毫米口径,就能少消耗子弹了吗?就能少准备子弹了吗?” 宁远解释道:“我想说的是,为了应对未来极有可能会发生的大规模战争,德军需要准备天量的子弹。当然,换成6.4毫米口径也是一样,没有变化。但是……”宁远特别强调道:“我是说但是……更遥远的未来呢?” “更遥远的未来?”毛奇笑问:“你说说有多远?我们活在现在,我们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宁远喟然一笑,然后坦言道:“我也不知道有多远,可能是二十年三十年,也可能是五十年八十年,我无法预见未来,我也是肉身凡胎。” 毛奇皱眉,但他并未开口,因为他知道,宁远肯定还有后话。 宁远继续道:“半自动步枪之后,肯定是射速更高的步枪,我们姑且叫它自动步枪或者全自动步枪,只需要抠动一次扳机,就能打光弹匣里的所有子弹。我相信,当时代和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肯定会出现的。那么,7.92毫米x57毫米口径的毛瑟步枪弹,还能胜任这样的步枪吗?请列位想象一下,高速射击带来的过大后座力,普通士兵还能够稳定持枪射击吗?哪怕是加强训练后的特种兵,也不一定能习惯这样的步枪。” “你们的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就能够胜任吗?”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参谋副长蒂姆-金特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现在还没有那个什么……全自动步枪,你是怎么知道的?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能行。”声音里充满了质问的腔调。 (参谋副长蒂姆-金特尔,实在查不到具体的名称,于是随便找一个名字代替,诚谅。)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对我们德国来说,改变步枪口径,是巨大的抉择,说起来简单,下决定也不难,但代价是不能承受的。”总参谋部第二处处长托尼-克罗斯发言道:“请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你的猜测。”其实在他心里,他认为这就是宁远的猜测,所以说的很不客气。 (总参谋部第二处处长托尼-克罗斯,同样查不到这个人,只能找一个名字代替了,请谅哈。) 宁远强调:“我没有说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弹就能够胜任,但作为中威力小口径步枪弹,相比全威力的7.92毫米x57毫米毛瑟步枪弹,它膛压更小,后座力更小,初速更高,500米内,有极高的射击精度,杀伤力也不比毛瑟步枪弹差太多。” “其实我真正要说的是……”宁远稍稍提高音量,强调道:“未来,普及自动化步枪是必然,换句话说,全威力的7.92毫米x57毫米毛瑟步枪弹,在未来的全自动步枪时代,是没有市场的。小口径化、枪族化,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军事科技发展的必然。既然我们已经预见了未来,早晚都要改变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改变呢?” 在座的德方代表全体凝神思考,不得不说,对面的27岁说的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见对面无人反驳,宁远再给对方出题:“还是一道数学题,我想请问,现在改变口径和将来改变口径,哪个代价更高?想象一下,为了普及半自动步枪,德国要多生产多少子弹,至少是现在栓动步枪时代的几倍,假设真的发生了跨大洲规模的战争,需要的子弹会更多。未来有一天,决定改变口径时,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敢想象。” 在座的德方代表里,有人已经在默默点头了,因为这道数学题并不高深,小学生多想一会儿,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问题是,正确的就真的正确吗?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数学题,改变口径,也不是在做数学题。 “我这样说,在战场上,子弹多多益善,小口径化的子弹,更短更轻,普通士兵能携带更多的子弹,能坚持的更久,能杀伤更多的敌人。”宁远继续道:“另外,小口径化的子弹,膛压更小,后座力也更小,更容易提高普通士兵的射击成绩,变相的减少了训练成本,也包括时间成本。” 总参谋部第二处,主要负责训练和动员,处长托尼-克罗斯对训练是非常了解的。听完宁远的解释后,问道:“那你觉得6.4毫米(0.2寸)就是最优的口径了吗?有没有可能,还可以口径更小,有更小的膛压,更小的后座力,普通士兵会有更稳定的射击感受。” 第297章 英法俄的对策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绝对有可能。”宁远再三肯定地赞同道:“我们总司令也说过,6.4毫米口径不是最优解,但是军用步枪,不是要用于射击比赛。追求更小的膛压,更小的后座力,更高的初速,是要牺牲有效射击距离的,是要牺牲更优异的弹道性能的,是要牺牲杀伤力的。军用步枪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比赛射击的,敌人一般也不喜欢待在你的射程之内,他们会站在更远的地方,藏在遮蔽物后面。够得着,打得穿,才是军用步枪。”宁远感叹道:“没有完美的武器,只有妥协的产物,子弹口径就是如此。”说完,宁远一愣,心中惊叫,这泥马是我自己想到的一句话,感觉好有哲理啊! “没有完美的武器,只有妥协的产物。”参谋副长马蒂亚斯-金特尔重复道:“我听懂了你的话,你就是在说6.4毫米x42毫米农场步枪,就是最优解。”金特尔笑问:“我说的对吗?” “至少,目前看来,6.4毫米口径是最优解,我们已经在大凌河战场上验证过了,在奉天战场上再次验证过了,在朝鲜战场上第三次验证过了。”宁远自信地说道:“还是那句话,口径不是越小越好,没有完美的武器,只有妥协的产物。6.4毫米口径,是禁卫军着眼未来战场的大胆尝试。” 不待德国人开口,宁远追加强调:“德军是否改变步枪口径,对禁卫军没有影响,我们只是出于友好合作的关系,提出建议,要不要改,是毛奇总长和金特尔副长,以及在座的列位需要考虑的,不是吗?” “我们还是先进行两种口径的对比测试吧!”金特尔副长说道:“我们让事实说话,自己亲自体验一下射击感受。” “好吧!我们去试枪,听听普通士兵怎么说。”毛奇总长直接拍板。 有了毛奇总长的话,代表上午的会谈就到此为止了,所有人的心情都为之一松。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总参谋部第二处处长托尼-克罗斯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英国的7.7毫米,法国的8毫米,日本的6.5毫米,俄国的7.62毫米,还有我们德国的7.92毫米,这么多口径,你们禁卫军为什么就偏偏选择了6.4毫米,这个非常冷门的口径?是怕敌人捡到直接用,还是为了特立独行,区别于别的国家?” 宁远和王招辉对视了一眼,喟然一笑说道:“禁卫军的步枪口径,决不是草率决定的(其实就是戈辉一个人想当然决定的)。我们禁卫军对英法德日俄,五国现役步枪对比测试之后,结合特区的度量衡标准,最后确定的最优口径,就是0.2寸,即6.4毫米。(完全是撒谎)” 在座的德国人都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让他们满意。 宁远进一步解释道:“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按照我们特区的长度单位,0.2寸是6.4毫米,0.3寸是9.6毫米,显然口径太大了,0.1寸是3.2毫米,口径太小了,0.15寸是4.8毫米,口径还是太小了,只能选择0.2寸,也就是6.4毫米这个不大不小,还算规整的数字,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正如圣经上说的那样——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上午,就这样吧!时间也快中午了,休息一下,吃午餐,下午射击测试。”毛奇总长再次说道:“在测试结果出来之前,再多的讨论,都是无意义的。” 下午,在柏林军事学院的射击场,测试7.92毫米口径的fa-1903-c和6.4毫米口径的fa-1903-c。 宁远、毛奇总长、金特尔副长、柏林军事学院的校长,四人围着一张小圆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随意地聊着。 不远处的连续枪声,丝毫不影响他们谈笑风声。 禁卫军代表、德军总参的代表、柏林军事学院的师生,以及毛瑟公司的代表,都在试枪。 枪声响彻校园,响了整个下午,50米、100米、150米、200米,不同距离都做了测试。 最惨的是20头肥猪,它们没有做任丧尽天良的坏事,却被固定在靶位上,结束了它们短暂的猪生。然后,被粗暴地解剖,确认钻入猪体内的子弹,造成的空腔效应。 所以说,很多时候,不存在对错,很多的生死,也不因为对错,完全在于高阶或者高等的群体,是否想这样做。也不要计较这些结果,这是常态,从地球上出现生命时就开始了。 在柏林军事学院枪声最激烈的时候,锡良的外事局团队,与标洛首相为首的德国政府达成了最后的协议。 晚宴上,标洛首相突然告诉锡良:“就在三天前,英法俄三国谈成了步枪口径统一协议。这里有你们的功劳。” 锡良摸了摸刮的很干净的下巴,半天玩笑道:“老天爷做证,我们没和他们谈过这个事情,就是想谈,人家也未必搭理我们。” 标洛摇头轻笑,说道:“但你们和奥斯曼和意大利,谈成了口径统一问题,然后你们又来到了德国,你们还要去奥匈帝国,你们肯定还会谈这个事情,他们受刺激了。” 英法俄三国确实在三天前达成了半自动步枪口径统一协议。 不是英国李-恩菲尔德步枪的7.7毫米,也不是法国勒贝尔步枪的8毫米,而是俄国莫辛纳甘步枪的7.62毫米。 三国的半自动步枪和轻机枪统一使用7.62x54毫米口径无底缘通用步枪弹。弹壳长度为什么是54毫米?为什么是无底缘?而不是凸缘?其实是因为三国都不想让对方占便宜,尤其是英法两国,坚决不能让对方占便宜。选择无底缘,三国都认为,无底缘步枪弹,可能是未来的趋势。 选择7.62毫米口径,不是为了照顾工业基础相对最差,因日俄战争,经济接近崩溃的俄国,而是0.3英寸,刚好是7.62毫米。还因为三国都不看好小口径步枪,更钟情于口径相对更大的步枪。如果德国、奥匈帝国、意大利等国都使用6.4毫米口径的步枪,那么英法俄三国的7.62毫米口径,将在射程和威力上占据优势,在战争中将进一步放大优势。 李-恩菲尔德步枪使用7.7x56毫米r(r是凸缘的意思)步枪弹,勒贝尔步枪使用8x50毫米r步枪弹, 沙皇俄国莫辛纳甘步枪的使用7.62x54毫米 r步枪弹,虽然不用改口径和弹壳长度,但r(凸缘)要改掉,这样一来,俄国以前生产的7.62x54毫米 r步枪子弹,还是无法用于新枪。虽然不至于完全作废,但也是非常非常可惜的。英法两国答应提供更先进的机床给俄国,帮助俄国提高加工精度,突破一些技术瓶颈。 子弹的问题统一了,步枪却不统一,三国各有心思。 英法俄三国,并不否认fa-1903是非常先进的半自动步枪,综合性能也非常优秀。但三国都想研发自己的半自动步枪,三国也都认为自己能够研发出性能更先进的半自动步枪。毕竟有fa-1903作参考,哪怕失败了,也有fa-1903兜底。实在不行,就向日本学习,气动结构和设计参数直接沿用fa-1903的,但外型坚持用三十年式步枪,旧瓶装新酒。 那么,英法俄三国真的能研发出自己的半自动步枪吗?显然是能的,明白了设计原理之后,凭三国的研发实力,研发出新枪并不难。 早在1890年,丹麦人就研发出了半自动步枪,丹麦人自己说是自动步枪,其实是半自动步枪,而且不够成熟,需要后续的改进完善,结果成了后世延用至今的麦德森轻机枪。 1903年美国温彻斯特公司也成功研制出半自动步枪,虽然性能拉胯了一些,但确实能用,可以用来打鸟,射击酒瓶子。对性能不满意,那就改进,直到满意。禁卫军改进后的m03温彻斯特半自动步枪,就是一款性能够用的步枪。 有这些珠玉在前,英法俄三国研发出全新的半自动步枪,只是时间的问题。 事实上,两年后,英法俄三国先后推出了自己的7.62毫米口径的半自动步枪。 英国皇家恩菲尔德(enfield)兵工厂,联合比利时国家武器公司(即fn公司),于1908年6月,成功定型了ef-1908半自动步枪,点三零口径(0.30英寸),即7.62毫米,使用7.62x54毫米口径无底缘通用步枪弹。很巧合的是,全枪的设计,与后世着名的fn-49半自动步枪,相似度接近80%,为什么这么巧合,谁知道呢? 法国的圣艾蒂安(saint-étienne)兵工厂,于1908年末,也成功定型了se-16半自动步枪,se是圣艾蒂安的法文缩写,16是第十六次改进型的意思。同样是点三零口径(0.30英寸),即7.62毫米,使用7.62x54毫米口径无底缘通用步枪弹。不知为什么,se-16半自动步枪的设计,与后世法国研发的mas-49半自动步枪,极度近似,为什么会这样,天知道为什么。 俄国图拉兵工厂和伊热夫斯克兵工厂联合研发,于1909年初,定型了m-1909半自动步枪。点三零口径(0.30英寸),即7.62毫米,使用7.62x54毫米口径无底缘通用步枪弹。最神奇的是,与二战时期着名的svt-40半自动步枪的设计完全相同。二战时期的名枪,提前问世了。从而也充分证明了俄国工程师研发能力毋庸置疑。 很多人不理解这样的巧合存在,认为不可能这么巧。 其实,路,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有人提醒之后(fa-1903),他们提前几十年走上了那条路,有了后来的结果,就是所谓的巧合。 人类的大脑很神奇,错误可能会千奇百怪,正确却能殊途同归,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大家刚好想到了一块,不分时代,跨越时代。 你能理解更好,不理解,我等你慢慢理解。 噢——锡良重重点头,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们会考虑步枪口径统一的问题吗?” “应该会吧!因为这是好事儿。”标洛首相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是,是不是向你们的步枪口径统一,我不是参谋总长,我说的不算。哪怕是毛奇总长同意了,也需要威廉二世陛下最终拍板才行。” “事实上,我们也只是建议,你们做与不做,对我们没有影响。”锡良强调道:“我们之所以这样建议,是着眼于未来。如果有一天,老欧洲的矛盾集中爆发,需要用军事手段解决,统一的步枪口径,能让盟国之间的支援问题,变得简单许多,仅此而已。” “欧洲的矛盾由来已久,长期存在,未来也不会有消除的一天。”标洛说道:“因为经济、政治、历史等原因,国与国之间有矛盾是正常现象。通过军事手段解决矛盾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一点都不稀奇。” “同意你的观点,但是英法俄已经达成了口径统一协议,未来很有可能在军事上结成同盟,你们打算如何应对呢?”锡良问道。 “原则上,既然英法俄这样做了,德国也会联合可能的盟友,考虑同样的问题。”标洛说道:“但是,如何选择,怎么做,相信总参谋部的毛奇总长,肯定会有自己的考虑。” 锡良举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三天后,也就是6月29日,禁卫军与德国达成了半自动步枪口径统一协议,德军的步枪口径,向禁卫军的步枪口径统一。6.4毫米口径将成为德军的半自动步枪和轻机枪的共同口径,6.4毫米x42毫米(0.2寸x1.3寸)农场步枪弹,将成为德军的通用步枪弹。 德国毛瑟公司(mauser)将生产德国毛瑟版fa-1903-c(20发弹匣、带v形缺口的弹匣井),即dg-06半自动步枪,d是德国(德语里德意制的首字母),g是步枪试验委员会(gewehr-prufungskommission,g.p.k.)的首字母,06是1906年。 毛奇总长握着宁远的手,感慨道:“年轻人不简单啊,你们成功的说服了我们这些思想固执的老家伙。” “这是毛总长和总参谋部智慧和远见的选择,我们只是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宁远谦虚道:“我们清国有句老话,酒越陈越香,您的智慧之光,永远指引着我们年轻人前进的方向。” 步枪口径统一协议只是一个开始,其它的军事合作项目,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谈谈停停,艰难地完成了细节确认,厘定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个别合作项目,还做了少量的修改。 比如与德国克虏伯公司合作研发160毫米口径的重型榴弹炮项目,德方坚持150毫米,禁卫军坚持160毫米。德方认为,150毫米的炮弹,就已经接近士兵搬运重量的极限了,一名士兵连续搬运十颗八颗就已经很累了。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炮兵必须快速装填,160毫米的炮弹,重量接近60公斤,这种炮弹如果连续搬数十颗,能直接把人累趴下,不可取。 经过双方反复沟通之后,在火力、操作、成本上找到了“甜蜜点”,同时也是为了双方武器口径统一,双方互相妥协,口径确定为155毫米。火力够用,不浪费。155毫米炮弹炸开,20米内基本没有活人,300米内冲击波依然能伤人。这威力对付大多数目标都够了。再大口径,破坏力增加不多,但造价蹭蹭涨,简直是在烧钱,后勤运输也会十分头疼。 这也是戈辉给宁远的底线,低于155毫米,禁卫军放弃合作,独立研发。之所以与德国合作,是因为禁卫军需要德国的炮管制造技术,特别是身管自紧技术,禁卫军的fa-160性能不稳定,射程和精度不平衡,炮架和炮管都有问题。 还有二次开发fa-80步兵炮的项目,德方认为fa-80步兵炮,射程过短,相对于nd-80迫击炮,除了能直瞄以外,优势并不明显,也不精准。fa-80应该有更远的射程,接近米是一个合适的射程,而且还要向山地化改进,方便拆卸和组装,适应更复杂的山地作战环境。80毫米大口径带来大威力的同时,炮身重量也极大增加,向山地化改进,必须减重,缩小到75毫米口径是最直接的办法。 还有,禁卫军为德军训练300名特种兵。虽然德军拿着禁卫军提供的训练手册,也在训练特种兵,但总觉得差点什么,觉得自己没有学到原汁原味的禁式特种兵。宁远没有拒绝,欣然同意了,还提出禁卫军也会派学员来德国,参加特种兵训练。毛奇总长对此表示欢迎,他认为这个提议非常好,互相学习,增加互信。 另外,关于柏林军事学院与朝阳陆军讲武堂合作办学一事,宁远还是作了最后的争取。在接下来的几天中,连续三次与德军总参谋部、柏林军事学院沟通合作办学一事。 还面见了德皇威廉二世,沟通了整个下午。宁远强调,朝阳陆军讲武堂要引用柏林军事学院的全套教材,教学大纲,学校管理制度,要成为柏林军事学院的远东分校。 7月3日,德皇威廉二世批准,柏林军事学院与朝阳陆军讲武堂合作办学。任命已经退出现役的施利芬伯爵担任讲师团团长,率领柏林军事学院的100名高级讲师去朝阳陆军讲武堂。施利芬伯爵将担任朝阳陆军讲武堂学术副校长,主管教育教学相关的一切事务。 施利芬认为:“胜任军官学校校长职务,不仅要具备管理专家的能力、军事家的素养,还要具备教育家的远见卓识,这是创建一流军事院校不可缺少的因素。不懂教育的校长,是缺腿的校长,不按教育规律办学的校长,是盲干的校长。如果让我当校长,必须这样办。” 宁远,作为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常务副校长,在与学术副校长意见冲突时,如果问题偏教育教学,必须要以学术副校长的意见为主。宁远,无条件同意。在他看来,只要施利芬愿意,学校常务管理都可以交给施利芬。 到此,宁远的德国之行,已经百分之两百的成功了。 第298章 家属们 7月4日,宁远和锡良,分别与毛奇总长、威廉亨利亲王、维多利亚-伊娃,握手告别,带着禁卫军代表团踏上火车离开柏林,目标奥匈帝国首都维也纳。 看着远去的火车,伊娃喃喃道:“宁远,这么优秀,那戈辉呢?作为禁卫军的核心缔造者,肯定更加优秀吧!” “你会见到戈辉的,宁远回去,戈辉就会过来。”威廉亨利亲王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维多利亚-伊娃,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宁远和锡良的奥匈帝国之行,相当的顺利。 有德国的各种合作协议在前,与奥匈帝国的谈判,更像是走流程,对今年二三月份谈好的合作项目,一路绿灯,几乎没有遇到障碍。 双方真的是在相向而行,各自的诉求都摆在明面上,能谈的就画勾,不能谈的画叉。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为难的我包容,我为难的你接受。 关于统一步枪口径的问题,奥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确定了6.4毫米口径,确定了6.4毫米x42毫米(0.2寸x1.3寸)农场步枪弹,作为奥军步枪的通用子弹。 同时,斯柯达工厂开始生产奥匈版fa-1903,即ofa-06,o是德语?sterreich-ungarn(奥匈帝国)的首字母,ofa-06将成为奥国军队的制式军用半自动步枪。 禁卫军向奥国提供的是基础版的fa-1903,为德国提供的是改进版fa-1903-c,不是区别对待,当初谈判时确定的型号不会更改。 奥匈帝国作为欧洲病夫,经济实力确实不如德国,但要远远强过禁卫军主导下的北方经济特区。与奥匈帝国的合作项目,主要以工业农业教育为主,特别是钢铁冶炼技术,特区与奥方在锦州港区合资建设大型铁厂,与朝阳工业大学合作办学钢铁工业学院,合作建设校内钢铁实验室,共同研究更先进的转炉炼钢技术。(这个时代,转炉炼钢并不算先进,但戈辉的目的是研发顶底复吹式转炉炼钢技术) 总之,特区与奥匈帝国的合作,更全面,更开放,更对等,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谁也没有想到,因为步枪口径的统一,导致了欧洲两大军事对抗集团的提前形成,即以6.4毫米口径为代表的德国、奥匈帝国、意大利、奥斯曼,以7.62毫米口径为代表的英国、法国、沙皇俄国。虽然还没有正式缔结协议,但是私下里已经开始密集沟通了。两大军事集团,最激烈的碰撞,正在酝酿。 7月20日,以宁远和锡良为首的禁卫军代表团,以施利芬伯爵为首的柏林军事学院讲师团,新任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还有300名特种兵留学生,在汉堡港登上德国军舰,驶向茫茫大海。 在宁远和锡良对着渐行渐远的汉堡码头出神的时候,戈辉乘坐的蚯蚓小火车(32寸轨距的窄轨小火车),缓缓停在了红山基地车站。 红山基地司令江大桥,基地后勤主任兼疗养院主任毛晓明,带着红山基地的各部门领导,在基地车站列队迎接。 江大桥,原红楼警卫团团长,今年七月初调任红山基地,担任司令,军衔大校。原总参军训部参谋刘建东接任警卫团长一职,政委仍然是赵海阳。 一只眼毛晓明,是禁卫军最早的364人之一。01年下半年,在长白山打游击时,负伤没了一只左眼,回到镇妖峰基地后从事后勤工作。04年10月,被提拔为后勤主任,做事细致,为人低调。今年七月初调任红山基地担任后勤主任一职,并兼疗养院主任。 看到戈辉从小火车上下来,江大桥、毛晓明等一起向戈辉敬礼。 “辛苦”戈辉还礼,然后说道:“没有指示,让晓明直接带我们过去。” 毛晓明快步上前:“司令,这边请。” 红山军事基地从05年初开始建设,历时一年半,于今年7月10日,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建设任务,余下的绿化造景工作仍在施工中。 与红山军事基地比邻的军管水库,仍在施工中,要到明年十月份基本建设完成。届时正式划归军事基地管理,水库也将成了特种部队的武装泅渡训练场。 春节前,戈辉和宁远商量过,等七月份红山基地建成后,大家都来这里疗养一段时间,顺便聊聊特区,聊聊军队建设。结果,七月份来了,基地也建成了,宁远却出访未归,王招辉依然在军事留学,人是肯定凑不齐了。 最近几天,程天运、石焰、纪云峰、王超辉、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鲁飞、周玉坪等,陆续来到红山基地疗养院,戈辉是最后一个,今天下午才到。 戈辉不光自己来了,还带着孙婉儿和红莲,还有外事局日本课主任李香,因为可以带家属,而且必须带来,让兄弟们见见,鉴定一下成色。 李香是宁远的未婚妻,她绝对有资格参加。尽管她不想来,还是被孙婉儿硬拉过来了。 戈辉告诉出来迎接他的兄弟们:“你们的两位大嫂,我就不介绍了,你们都认识。着重介绍这位……”孙婉儿把李香推到众人面前,戈辉介绍到:“这是老二(宁远)的未婚妻,你们准二嫂,外事局日本课主任。” “大家叫我李香就行,毕竟我和宁远还没结婚呢!”李香腼腆地说道。 “欢迎二嫂!”众人齐声。 李香有种社死的感觉,当然,她还没有社死的概念。 看得出,李香很尴尬,戈辉连忙岔开话题:“你们没有带家属吗?” “有带有带”程天运说着从众人身后拉出一位小个子美女:“我的未婚妻,秦明明,从小就订下的娃娃亲。” 秦明明,也是朝阳本人,上面有三个哥哥,分别是秦松、秦柏、秦杨,在以后的情节中会相继露面。 戈辉故意弯腰探身凑近看,开玩笑道:“喔!好看!老三的眼光大大滴好!”竖起大拇指:“腰细!(日语,汉语,一语双关。)” “叫大哥”程天运提醒。 “大哥好!两位嫂子好!二嫂好!”秦明明大方地叫了一遍。 “天运家是地主,娃娃亲,肯定是门当户对了。”戈辉笑着问道:“看来你家也是地主吧!” “我家是开粮店的,他家种出的粮食,差不多都卖给我家了。”秦明明说道。 “一个种粮,一个收粮,左手倒右手,这生意做的可以呀!”戈辉赞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嗯?”戈辉忽然看到站在最边上的徐梅,这不是老八的秘书吗?她怎么来了?于是问道:“徐梅,你怎么在这儿?你是老八的家属?” “我是严主任的秘书,我必须时刻……”徐梅还没说完,被戈辉抬手制止了。 “抱歉,打断一下。”戈辉说道:“如果老八想让你成为他的家属,你愿意吗?老八比较内向,钢铁直男+伟光正的形象让他不好向侧近的人提出这样的想法,我做大哥的,帮他问了,你愿意吗?” “我……”徐梅犹豫了,因为她没敢想过这样的问题,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行了”戈辉直接打断徐梅,还没说出口的话,直接说道:“你犹豫了,我猜你并不讨厌老八,老八也是一样,如果他不中意你,他不会带你进来,直接安排你住基地招待所了。”说到这里,戈辉左右看,就是没有看到严肃,于是问道:“老八呢?人都带来了,还不敢露面了。” “来了,我在这儿。”严肃从远处小跑过来,解释道:“去了趟洗手间。” “我帮你问过了,虽然没承认,但也没有反对。”戈辉直接说道。 严肃看了徐梅一眼,徐梅面色羞红,微微低头,不敢看严肃。 两人的情况,戈辉看在眼底,于是说道:“老八你又瘦了,这样不行,我们的事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万里长征,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没有好身体,你会拖累我们大家的。” 严肃点头:“我以后注意。” “注意什么?你要能注意,怎么会越来越瘦?”戈辉不满意道,然后看向徐梅:“你把他养胖了,你这个弟妹,我就认定了,他想换人都不行。”戈辉弯腰探身凑近了问道:“能做到吗?” “能”徐梅轻轻点头,低声道。 “你不打算叫我一声大哥吗?”戈辉又问。 “大哥”徐梅螓首轻抬,正对上戈辉的眼睛,低声说道:“严肃主任他不听话。” 戈辉转身过去搂过严肃,夸张地惨叫道:“噢!硌得荒!”一本正经地提醒道:“你得听话,弟妹的话都不听,你想造反啊?”转而又对徐梅说:“他不听话,你给我发电报,我有办法对付他。” 徐梅展颜一笑,轻声道:“知道啦!” 戈辉也笑了,赞道:“老八也是有福之人,弟妹是真好看。”说完,又问别人:“还有谁?以后不带家属,可不合群了,像老三那样,从小订个娃娃亲,我们兄弟,亲上加亲,多好啊!” 一声“大哥”,从戈辉身后传来,扭头一看,石焰牵着白娘子走过来。 白娘子?太像了,这不是《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白素珍嘛,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白娘子?” 石焰愣了,和他牵手的女子也愣了。 戈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一笑:“哈哈……肤白貌美。”然后马上问:“弟妹怎么称呼?” “我叫赵雅。”一种广东腔的东北话。 戈辉扭头看严肃,直接问道:“调查了吗?” 严肃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王小花(禁卫情报局,东亚课主任,东亚课总部在香港)提交了59页的调查报告,她没问题,以后会不会有问题,那是四哥的事儿了。” 戈辉再看向一脸震惊的赵雅,认真地说道:“你是老四带来的,没拿你当外人,成为我们的家人,必须绝对可靠,例行调查必不可少。”说完,扭头问石焰:“这么气质优雅的女生,怎么认识的?” 石焰坦言道:“收复香港后,开始接收英国人的银行。”他扭头看了一眼赵雅:“他父亲的香江信业银行有英国人股东,也在接收之列……” “我来说吧,你这样说,故事就长了。”赵雅插话道:“在香港开银行,必须有英国人股东,否则会被针对。桑乔是我在英国上学时的大学同学,他愿意帮我父亲,做名义上的股东,就这样。” “那个桑乔很喜欢你吧!英国人可不是随便帮人的。”戈辉说道。 “是的,但他很正直,不会用银行的事情强迫我。”赵雅说道。 戈辉扭头问石焰:“那你有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让她接受你?” 石焰点头:“是的,我了解情况后,下令停止接收香港信业银行,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戈辉又问赵雅:“他真的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他很幽默,足够帅气,香港的一切,他一言可决。”赵雅感叹:“这样的男人,只要是女人,都不会拒绝,我也一样。” 一身军装的李惠琳被人推了一下,俏生生地出现在戈辉的视线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戈辉惊讶道:“谁带你来的?” “我”王超辉很干脆地站出来,然后直接问戈辉:“老大,你觉得行吗?连调查都省了。” “不是……”戈辉不理解呀,于是问道:“你对侧近的人下手,你觉得这合适吗?你当红楼是什么地方?你要在红楼开夫妻店啊?”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王超辉梗着脖子说道:“外面找,要调查,然后还不能确定人家是图我的钱,还是我的权,或者两个全要。”伸手拉住李惠琳的小手,继续道:“我没想到她比宋元更适合做红楼调查室的副主任,她很优秀,也很耐看。我没时间谈恋爱,我觉得她合适,于是就问她了,她同意了。” “惠琳”戈辉立即换了称呼:“超辉耿直了点儿,但也是心细腻的人,以后请你多担待。”马上又补充道:“以后私下来叫大哥,不要叫司令,比如现在,就是私下。” “是,大哥。”李惠琳稍显调皮地说道。 “大哥”许明略显拘谨地走到戈辉面前,从身后拉出一个面容好看且耐看的女人,催促道:“快叫大哥。” “大哥”声音不大,发音还算准确,但就是有种不是清国人的味道。 戈辉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严肃身上,严肃立即回答:“调查了,王小花提交了37页的调查报告。她现在叫许莲,今年27岁,原名森友敦子,出身地是日本福井的农民家庭。丈夫叫森友二郎,原日本满洲军士兵,已经在旅顺战役中牺牲。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叫森友典子,现在改名叫许小莲。在日本,她已经没有亲人没有任何财产了,这也是她移民清国东北的原因。”严肃扭头看了许明一眼,继续道:“还是那句话,她没问题,以后会不会有问题,那是十二弟的事儿了。” 戈辉拍拍额头,真心头大,满脸无奈道:“先别在这儿站着了,找地儿坐一下。” 一直不远不近,随时待命的毛晓明,立即上前:“司令,旁边就是大型接待室,到里面坐下说。” 戈辉直接挥手,让其带路,他现在不想说话。眉间的川字,已经证明他非常不高兴。 大型接待室里,众人坐定后,戈辉直接问许明:“十二弟,你解释一下吧!” 许明重重点头,轻轻安慰了一下坐在身侧的许莲,然后解释道:“今年三月十八日,大连警察局正式成立,我出席成立仪式。在旅顺火车站(中东铁路南满支线的终点站),巧遇被人追赶的许莲母女俩,我救下她们,举手之劳。” 坐在戈辉身侧的红莲,轻轻握住戈辉握紧的拳头,虽没开口说话,但戈辉明白红莲的意思。 “简单询问了情况,集中营里的女人,如果愿意嫁给清国男人,就有机会离开集中营。许莲母女被人骗了,有人以娶媳妇的名义带走她们母女,转手卖给了北京八大胡同的妓院。在上船前抓住机会逃跑了,几经周折,逃到了旅顺火车站,正被我撞上。”许明继续解释道:“我承认,我见色起意,她确实好看,最开始,我的确只是想帮助她们母女俩,但是后来……” 许明轻轻握了握许莲的小手,继续道:“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做着做着就变了,我也没想到……反正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说完,拉着许莲一起站起来,站在戈辉面前,郑重地说道:“大哥,我和许莲能不能在一起,我听你的。” 矛盾,真的很矛盾,戈辉很想发火,但…… 其他人都等着戈辉做决定呢,可是戈辉却沉默着,闭目不语。老实说,他们都排斥日本人,更不要说,让日本人做他们的弟妹了。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建议可以,但不能代替许明做决定。 “爸爸”一个稚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众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接待室门口,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看到大家都在看她,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欧嘎……妈妈”小女孩又立即叫了一声妈妈。 “过来”戈辉向小女孩招手。 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看向许莲,是在问询。 “快过去”许莲连忙催促,发音不准确,连忙补了一句日语:“哈亚库!(快点)” 第299章 权民阵线 小女孩怯生生地拖步走到戈辉近前,忽闪着大眼睛,终于想到一句汉语:“叔叔” “几岁了?”戈辉微笑着问道,一边向红莲伸手,红莲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掏出糖块放到戈辉手里,戈辉把几块糖直接放到小女孩的手中:“给你的。” “啊里嘎……谢谢叔叔!”小女孩小心地说道,她已经看出来,所有人都紧张眼前这个叔叔。 “你叫什么名字啊?”戈辉尽量声音轻柔地问道。 “许小莲”小女孩的发音相当准确,学外语,小孩子真的很有优势。 戈辉伸手把许小莲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对许明说道:“原则上我不反对,但你毕竟身处要职,纪律是底线,办法自己想,再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大哥,我明白。”许明说道,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许莲,继续道:“许莲也明白。” “大哥”许莲轻声道:“我出身日本,但那里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的家在这里。” “就这样吧!我尊重许明的选择,他选的,我做大哥的,得认。”戈辉淡淡地说道,然后对坐在腿上的许小莲说道:“以后叫大伯。” “大伯”许小莲的发音相当标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自发的为许明和许莲鼓掌,只要戈辉同意,其它的都不是问题了。 “我不要嫁给你,一直当你是哥哥,你居然想睡我,还想让我给你生猴子,你这是哥哥该有的想法吗?”一个女生的虎狼之词从门外传来。 戈辉听到之后,惊诧万分,因为这些词儿,不应该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他把腿上的许小莲放地上:“去,把门打开,看看是谁?” 许小莲跑到门口,直接推开门,不远处的立柱前,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戈辉从门口望出去,看到周玉坪正对一个女孩认真地说道:“你是我妹妹不假,但你不是咱爹娘的亲生女儿了,我怎么就不能娶你了?你又没有心上人,嫁给谁不是嫁呢,为什么不行是我呢?” “反正就不行,哥哥就是哥哥,咱娘也说了,让我……”女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戈辉的声音打断。 “你们俩进来,到这边谈,有我在,老十四不敢为难你。”戈辉插话道。 女生犹豫了一下,气哼哼地走过来,走进接待室。 周玉坪也跟着进来,看着戈辉惭愧道:“大哥,让你见笑了。” 戈辉轻轻摆手,说道:“即便不是亲生的,妹妹就是妹妹,兄妹关系不好吗?”然后又对女生说道:“我是老十四的结义大哥,你是他妹妹,也就是我妹妹,他不会为难你的,我也不会让他为难你。” 周玉坪解释道:“小时候我娘就告诉我,等小妹长大了,就让她给我当媳妇,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大哥,我叫周滢。”女生先自我介绍,然后说道:“我娘让我自己决定,我不讨厌哥哥,就是从来没想过给他当媳妇,当了媳妇,哥哥就没了,我不愿意。” “师弟,这个事儿,你还真管不了,让她们自己商量比较好。”红莲插话,然后又对周滢说道:“我是他的师姐,也是他的女人,他平日里也叫我师姐,我叫他师弟,并没有因为关系的改变,顺带改变了以前的关系。” 周滢低头沉思,红莲继续道:“周玉坪就是做了你的丈夫,也改变不了他是你哥哥的事实,是把他当丈夫,还是当哥哥,或者既是丈夫,又是哥哥,全在你自己。” “我想娶周滢,除了从小就这样认为,还因为她让我放心。”周玉坪坦言道:“咱们十四兄弟的情况比较特殊,家属可靠是第一位的。对我来说,没有谁会比周滢更可靠,更让我放心,也心甘情愿谦让她,不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周玉坪说的非常有道理,在座的都深有同感。 许明的家属虽然特殊,但依然有防御性的措施,可以让风险降到最低。 “只是因为可靠、放心?”周滢突然问道。 “对呀!你是我妹妹,妻子都不一定有妹妹更可靠,更放心。”周玉坪点头道:“你看看在座的,能坐在这里的,就差把‘可靠’写脑门儿上了。” “好了,你们俩的事儿,自己私下里解决。”戈辉发话道,然后又问别人:“还有谁带家属了?” 纪云峰、刘城、杨双、谭伟、鲁飞,都表示他们还没有家属。 “还是那句话,你们得努力了,不要错过亲上加亲的机会,我还等着订娃娃亲呢!”戈辉提议道:“接下来,给我安排房间,晚上咱们一醉方休。” 晚上,果然一醉方休,别人醉没醉,戈辉不知道,反正他是真的喝醉了,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那种。 当戈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你终于醒了,王主任(王超辉)来过一次,他要和你谈权民阵线的事情。”孙婉儿一双美目,眨呀眨地看着依然睡眼朦胧的戈辉。 戈辉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几点了?” “还有不到三分钟十二点。”孙婉儿回答。 额……戈辉想了一下说道:“我和超辉一起吃中饭。” 小餐厅,戈辉和王超辉相对而坐,桌上是几样清淡的吃食。 “说吧!现在的情况。”戈辉直入主题:“眼看着8月1日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超辉放下汤勺,说道:“经过小半年的努力,权民阵线基本成型,并形成了以书同文、黄明礼、夏洛等十几人为主的领导核心。成员遍及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奉天、宽城子、哈尔滨、辽阳、大连等特区的主要城市,涵盖了工农商教育各界,总人数超过五百人。” 书同文、黄明礼、夏洛,三人原名书嘎子、黄二狗、夏大牛,他们三人都是禁卫军最早的三百六十四人之一,名字还是参军时现场改的,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形象非常正面,最重要的是忠诚,执行命令彻底,从来不打折扣。 他们三人当初不识字,是清朝国情造成的,并不是他们不想识字。从军后,一直在努力识字,回到震妖峰当教官之后,更有时间学习了,而且进步很大。到现在虽然不具备进京赶考的实力,但是读书看报写报告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今年二月份,戈辉决定在特区两周年大会上,大胆尝试管理制度改革,仿效西方制度,成立常设特区议会,成立特区行政院,用特区作试验田,让有意参与特区制度改革的组织和个人,参与特区治理。 戈辉授意,王超辉安排可靠的人,秘密成立权民阵线,代表军方参与特区治理。禁卫军最初的三百六十四人显然是最可靠的人选,可以不优秀,但必须可靠。不会做事,有人指导,如果不可靠,那就不好办了,因为从表面上看不出来,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所以,可靠是第一位的,必须可靠,其他的可以花时间培养。相信,只要有平台,给机会,人不傻,结果肯定不会差。 权民阵线,是戈辉反复思考之后,确定的去军方化名称,以挂羊头,卖狗肉的方式,代表军方,参与特区治理。 权民阵线的施政方针是:权为民用,权自民生,权在人民。 权为民用,即权力是为人民服务的;权自民生,即权力是从人民中间产生的;权在人民,即权力掌握在人民手中。 “有资格参与特区治理的组织,有几个?”戈辉问道。 王超辉答道:“一共剩下五个,分别是:清国同仁会、特区商会、农工联合会、卡米耐斯特,还有我们的权民阵线。最多时多达十七个,差不多都是因为没有完整的组织架构、具体的规章制度、合理且持续的资金来源、明确的施政纲领,以及有固定收入的成员少于两百人,最后没有通过复审,失去了资格。” 清国同仁会:孙再芝、黄星、宋孝仁等,这是戈辉请过来的。 特区商会:孙翰林、李成合、张紫云,这也是在戈辉提醒之下,成立的。 农工联合会:卓越、陶宇、张群岭等,这个是自发的,靠他们敏锐的政治嗅觉,自发成立的,不但有完整的组织架构、具体的规章制度、合理且持续的资金来源、明确的施政纲领,而且有固定收入的成员居然超过两千人,简直匪夷所思。 卡米耐斯特:陈怀宁、房志武、吴首依等,戈辉请来的,原名岳王会(清末,确有其名),最近正式更名为现在的名字。 “北京朝廷那边呢?”戈辉又问:“上次陛下来朝阳,还特意和我确认了这个事儿。” 王超辉笑了,说道:“朝廷现在的主要精力是立宪,重点不在我们这里。” “这我知道,也一直在关注。”戈辉说道:“光绪陛下在挖自己的统治基础,立宪成功之时,就是爱新觉罗家族失去权力之日。” “光绪陛下指定庆亲王奕匡、载洵贝勒、大学士张翼代表朝廷,要求直接进入行政院。”王超辉说道。 “可以,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戈辉淡淡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他的皇帝还能当多久。” “立宪,不是皇朝永续吗?”王超辉不解道。 “立宪,皇朝永续,那是外国,不是清国。”戈辉放下筷子,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清国,就没有立宪的土壤,光绪的下场就是周天子。” “图啥呢?皇权在手不好吗?”王超辉感叹道:“立宪就是让出权力,朝廷不行,我们就行吗?” “我们不一样”戈辉直接说道:“朝廷是被迫的让出权力,我们是主动分享权力。‘让出’和‘分享’不一样,‘让出’你可以理解成‘放弃’,‘分享’是权力还在我的手中,只是允许你也‘品尝’一下权力的味道。” 王超辉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思考着“让出”和“分享”的区别。 戈辉继续道:“以军方为主导的北方经济特区,极有可能会走上一条歧路,甚至是一条不归路。” 王超辉一脸吃惊的表情:“怎么可能?我们现在不是做的很好吗?眼看着越来越好。” “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戈辉无法用后世的北棒国和苏熊国来举例,只能进一步解释道:“军队,最擅长的是破坏,而不是建设。你觉得我们之前做的很好,那是因为特区发展初期事情少,还因为我们一直在打仗,战争时期一切为打仗让路,很多问题被掩盖了,或者被迫放下了。” 王超辉点头道:“这一点我承认,一切为打仗让路,确实有很多人为此做出了让步。” 戈辉继续道:“现在,虽然外部压力依然存在,但总体上和平了,那些被掩盖的,被迫放下的,你还能当做不存在吗?战场上的斗争是你死我活,明显的敌对双方。和平环境下的斗争,分不清敌我,也不会一直是敌我,都是在不断转化的,朝秦暮楚,城头变幻大王旗,都是正常现象,更不要说那些看戏的趁机从中渔利,复杂得难以想象。而这一切,我们不能当看客,我们必须下场参与斗争。”最后把问题抛给王超辉:“你说难不难?” “难”王超辉稍稍想一下就觉得头大,确实很难,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我还是认为,我们现在就做的很好,只要我们不滥用权力,不过分使用权力,主动约束自己手中的权力,我们就会一直好下去。” “你能这样想,非常好,但是,你不要指望所有人都能做到,更不要指望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权力,就像鸦片,很容易上瘾。”戈辉说道:“如果让你放下手中的权力,你也百分之一百不适应。” 王超辉沉默了,的确,他也放不下手中的权力。 “所以说……”戈辉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特区要想长远发展,稀释或者平衡军方在特区治理中的权力比重,非常有必要。因为真正的抉择,决不能由军方拍板,哪怕军方是正确的,必须要多数人和军方共同决定,让多数人参与进来,分享权力,分散权力,互相制约,才能稳定。虽然决策很慢,有时候还会错失良机,但不会犯太大的错误。” 见王超辉还在思考,没有提意见,戈辉继续道:“只有分享特区的权力,分享特区的利益,才能拉拢更多的人。否则,那些有实力,而没有权力的人,在关键时刻,在危险来临之时,会一走了之,甚至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让那些人在特区管理中,有发言权,有决定权,有参与权,那么,特区命运,特区发展,就与他们自己的利益息息相关。这样,他们才能心甘情愿地和我们,和禁卫军全体,站在一起。” “真的只能这样才行吗?”王超辉不甘心。 “我要把他们和特区捆绑在一起,成为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戈辉淡然道:“只要特区持续稳定,经济持续发展,他们就会一直和我们站在一起,禁卫军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军费收入,大家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未来一定会更好。” “好吧!”王超辉喟然道:“尽管我有不同的观点,但我相信你是对的,起码到目前为止,你一直是对的,所以我会坚决执行。” “简单来说,一个人,或者一小撮人,解决不了整个特区的事情。”戈辉咽下一口菜后,说道:“把整个特区的经济和民生交到一个人或者一小撮人手中,非常危险,北京朝廷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那让这些人都进特区议会吗?”王超辉好奇道:“要是这样,人少的不是后老悔了。” “嗯,都进。”戈辉点头道:“顺其自然,走到哪里算哪里,虽然儿戏,事实上就是儿戏,让他们自己闹着玩。我主要是在‘分享’权力,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儿。” “所以……”王超辉一脸惊讶道:“就这么简单?我带人忙碌小半年,人家也准备了几个月,就这么打发他们了?” “不然呢?”戈辉笑道:“我分权给他们,让他们有机会参政议政,他们还想怎样?贪得无厌,不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我会让这种人滚蛋,甚至人间消失。” 王超辉又不懂了:“这样真的好吗?” “天上不会掉馅饼,利益啊,权力啊,都需要自己去争取,去斗争才能得到。想不劳而获?做梦!容易得到的,也容易失去,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应该有这个觉悟,不用和他们解释太多。”戈辉无所谓地挥挥手。。 王超辉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觉得老大说的有道理。 戈辉继续道:“我给他们提供了平台,确定了斗争规则,能走到哪一步,能走多远,全靠他们自己。” 王超辉感慨道:“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金子,以后热闹了,收音机,报纸,都不缺新闻素材了。” 戈辉说道:“这只是开始,今年是这样,明年可能会那样,全看他们怎样斗争,怎样在规则框架内,战胜对手。” “那新疆、青海、甘肃、宁夏、蒙古,这些远地方过来的人呢?”王超辉又问。 “和前两年一样,税收归他们自己,他们请求的费用,我们酌情给,最多给一半。”戈辉说道:“我们现在还管不到那么远,维持现状,确认从属关系,留待以后慢慢解决。” “以后?以后是多久?让他们自由习惯了,还会听话吗?”王超辉觉得不靠谱。 “五年十年之后吧!我们的基本盘还是在东北,首先建设东北,然后再向西扩展。”戈辉解释道:“不听话?我就希望他们不听话,正好可以杀一批,腾出位置,安排我们的人,剩下的捏扁、揉圆、切片,全看我们的心情。” 王超辉若有所思又重重点头,等着戈辉的下文。 “只要枪握在我们手里,就不怕他们不听话,不怕他们不守规矩。”戈辉强调道:“规矩是什么?规矩是我们的工具,他们的围栏,只要枪在我们手里,我们放的屁都是规矩。” 咳咳,王超辉喝一半的水喷出来,他呛着了。 “事实就是这样!”戈辉摇头轻笑道:“权力一直在我们手中,从未少一分,我们能分享给他们,也能从他们手中收回。” 第300章 关于南部非洲 戈辉看了一眼小餐厅门口,回头说道:“我吃好了,你呢?” “随时可以走!”王超辉说道。 看到戈辉和王超辉从小餐厅出来,兰方舟上前汇报:“其他人都去小球场踢球了。” “那我们也去看看”戈辉也来了兴致,他也要上场踢球:“给我们也准备一套装备。” 兰方舟早就为戈辉和王超辉准备了短裤和半截袖球衣,随手递上两个口袋。 红山基地本来没有建设足球场的计划,由于朝阳和锦州港区的足球联赛,让足球运动迅速火遍朝锦两地。红山基地马上规划了几块地,建设了两大两小,四个硬质球场,其中一个小球场就在基地疗养院里。 “现在整个朝锦地区,几乎每个街区都在建球场,有条件有空地的就建标准球场,没条件没空地的建小球场。”王超辉感慨道:“时下,踢球是最热门的运动。正装暴徒球队的贾二虎成了所有小孩子心中的英雄,无数的小青年都想进足球队,想赢球暴富。” “踢球改变了他的命运”戈辉说道。 啧啧啧,王超辉感叹不已:“赛区第一名,1000两,联赛总冠军3000两,慈禧太后亲自颁奖巴图鲁之盾,最佳射手,金靴奖,奖品被突然改成了摩托车,到处都能看到贾二虎骑着战狼乙型边三轮摩托车的海报。”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戈辉不以为然道:“未来,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踢球改变了命运。” “唱戏成角可以名利双收,原来踢球也可以,甚至比唱戏更出名。”王超辉感慨不断。 “足球,只是我们的一次尝试,目前看来是成功的。”戈辉说道:“尝试几年,成规模了,稳定了,可以自己赢利了,再考虑增加篮球、棒球等新的体育项目。” 三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小球场。 球场上,十个人分两组,红色马甲和蓝色马甲,正在争夺脚下的皮球。 球场边上,遮阳篷下的长椅上,红莲、孙婉儿、李香、秦明明、徐梅、赵雅、李惠琳、许莲、许小莲,一群美女在看踢球,叫好声不断,女生那种特尖利的嗓音,真的很有穿透力。 看到戈辉和王超辉过来,鲁飞从球场上下来,边走边脱蓝马甲:“六哥(王超辉),替我,我找大哥谈点事情。” 王超辉立即接过鲁飞的蓝马甲,直接套在身上,快步进场,接球传球。 “等我回到南部非洲,我也要组织一支球队,明年过来参加特区的联赛。”鲁飞说道。 “可以,特区的足球联赛是开放的,欢迎全世界的球队来参赛。”戈辉说道。 鲁飞开始说正事:“大哥,非洲军团是不是也可以换fa-1903了?咱们禁卫军的装备,是不是非洲军团也可以有了?” 看戈辉点头,鲁飞继续道:“特种部队呢?那些黑小子体格棒着呢,我也想训练一支特种部队。” 戈辉又点头,鲁飞继续道:“野猪拖拉机我也想要,种地运输都非常合适。” 戈辉还是点头,鲁飞兴奋道:“谢谢大哥,额……”犹豫了一下后,问道:“你咋不说话?” 戈辉白了鲁飞一眼,说道:“我在想,你要了一大堆东西,咱就不说,你要给特区,给军队什么呢?” “我给了呀!”鲁飞急言道:“黄金和钻石挖出来多少,我就运回来多少,其它的也没啥值钱的呀!”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兰方舟,说道:“方舟,你去替一下刘行长。”然后又对球场上的刘城喊:“老九,让方舟替你,说点事情。” 刘城立即下场,边走边脱蓝马甲,随手递给主动上前的兰方舟,接过兰方舟递过来的矿泉水,先猛灌一大口,虽然是常温的,但依然很解渴。 刘城直接坐到戈辉的另一侧,说道:“大哥,请指示。” “安排人,去南部非洲,开银行,推广我们的国家建设债券。”戈辉直接指示。 “这能行吗?”刘城直接站起来,惊讶道:“外国人能认吗?那可不是特区,不是大清。” 戈辉不接刘城的话,扭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的鲁飞,鲁飞立即起身,拍胸脯说道:“我有枪,非洲军团已经超过五万,有枪有炮,在南部非洲,我说话是算数的。” “问题是非洲人愿意吗?”刘城犹豫道:“用强总是不太好。” 鲁飞解释道:“在南部非洲,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是黑人,而我的非洲军团也是由黑人组成的,以祖鲁人为主的黑人是我的基本盘,我们可以先在黑人中间流通,白人的货币让白人自己玩去。” “能成?”刘城还是不太相信:“你这样容易引起战争,你那里远离特区,真打起仗来,对你不利。” “南部非洲打仗,主要比谁的人多,比谁死的起。”鲁飞解释道:“比人多,我稳赢。” “好吧!我这边先准备着,等你走的时候,跟着你一起出发。”刘城答应了。 鲁飞又问戈辉:“大哥还有啥要求?” “关于非洲,你有什么长远规划没有?”戈辉问道:“回来这么久,你忙,我也忙,一直没有好好和你聊聊非洲。” “长远规划……”鲁飞犹豫了一下,坦言道:“没有,短期内,就是把非洲军团练成南部非洲最强武力,谁不服就灭谁。” “这样不行,远远不够。”戈辉严肃道:“那片未被开发的黑色大陆藏着世界的未来。我们既然已经在那里扎下了根脚,眼光就不能只盯着南部非洲一隅,要放眼整个非洲,你要在未来十到十五年内,成为非洲第一强权。” 鲁飞挠了挠头发,犹豫道:“非洲军团还不具备这个实力,老实说,能压住阿非利卡人(南部非洲的白人)和英国人就已经全力以赴了。这也是我为啥向大哥要这要那,我不想给阿非利卡人和英国人一丁点的机会。” 疗养院主任毛晓明,带人搬来一张小圆桌放在三人面前,一把大圆伞从圆桌中间的圆洞插进去,三把藤椅摆在圆桌旁,茶杯,茶壶全部摆好,才收队离开。 戈辉、鲁飞、刘城,三人从长椅上移步到藤椅上。 鲁飞为戈辉和刘城倒茶,他不懂茶道,没有眼花缭乱的手法,他只会直接倒满。 戈辉端起茶杯,举到唇边,说道:“让明威给你安排参谋团队过去,非洲和东南亚,将是我们重点经营的地方。非洲有丰富的资源,东南亚同样资源丰富,同时也是重要的交通咽喉,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要不,直接让老季带队去非洲吧!”鲁飞试着问道。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戈辉笑了,放下茶杯,继续道:“他带队过去,你们俩谁说的算啊?你好意思让明威给你打下手?他那事无巨细的脾气你受得了吗?” 鲁飞挠了挠脑袋,垂头道:“全当我没说。” “放心吧!我让明威挑最得力的干将去非洲帮你。”戈辉说道:“两三年内,你要绝对控制南部非洲,给黑人机会,压制白人。” 额?鲁飞又不懂了,他敲敲脑袋:“他们这里不行,干简单的行,搞破坏行,给他们机会,他们也干不成事儿。” 戈辉笑了,然后认真地看着鲁飞,认真地说道:“你要明白,黑人在南部非洲占绝大多数,你不给他们机会,不给他们好处,难道要和他们搞对立吗?别忘了,你的非洲军团,绝大部分都是黑人,有一天他们背叛你,他们会拿着枪背叛你。” 鲁飞低头沉思,然后说道:“想过这个问题,但这是无解的问题,这和人种无关。” “没有文明开化,更容易被利益诱惑,就像狗很容易被一根骨头诱惑。”戈辉认真地说道:“我让你给他们机会,给他们好处,可以低成本的避免类似背叛的事情发生,虽然不绝对,但肯定有效果。” 鲁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会注意的,给他们机会,给他应得的好处。” “升米恩,斗米仇,给好处也要适量,没有文明开化,难搞啊!”刘城插话道。 “既要把他们当人,也不要把他们当人,把握好这个度就行了。”戈辉轻描淡写道:“不听话,就像杀牲口一样杀了,暴力一直是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不论是从历史还是从现实看,那里没有前途不会真正改变,不把他们当回事儿就对了。” 戈辉可是知道,后世的非洲,杀个百八十万都是稀松平常的,比如卢旺达大屠杀。自己人杀自己人都毫不留情,外人就更不要有心理负担了。 鲁飞点头:“知道了。” 戈辉认真地说道:“全面控制南部非洲的黄金和钻石矿藏,初级加工后,直接运回特区。特区建设需要天量的资金,你那里是我最大的指望。” “放心吧大哥,黄金和钻石必须是我们的。”鲁飞坚定地说道:“白人的矿场,一两年内也会是我们的。” “做好打大仗的准备,英国人和阿非利卡白人,绝不会轻易妥协的。”戈辉提醒道。 “不就是死人嘛,在非洲,最不缺的就是炮灰。”鲁飞自信地说道:“我们死的起。” “我还计划收养三万左右的中东幼童,主要是巴勒斯坦幼童,养在你那里,由你训练他们。”戈辉给鲁飞加任务。 “中东幼童?巴勒斯坦幼童?干什么?”鲁飞三连问。 “石油是工业的血液,中东地区拥有全世界最多的石油,欧美列强必争之地。”戈辉解释道:“我们还没有资格上中东的牌桌,但是我们可以给他们找麻烦,提前给他们埋雷。” “找麻烦?埋雷?”鲁飞和刘城都不明白。 “我们赢啦!” “方舟,你这一脚真是神助攻啊!” “如果严主任不进球,我的助攻也没有意义。” 十个人从小球场上下来,直接把戈辉、鲁飞、刘城三人围在了中间。 又是毛晓明,带人带圆桌带着遮阳伞,几分钟,四个圆桌,四把遮阳伞,茶具摆好,热茶奉上。 马上就是大暑时节了(查万年历,24号大暑),气温才25度,相当宜人。 既然外面也不热,戈辉也没打算到楼里谈事情,就在外面谈吧。 “聊什么呢?”王超辉问道。 刘城一边看着严肃接过徐梅递过来的毛巾,一边解释道。“老大计划给列强找点麻烦,提前埋地雷。” “什么意思?”王超辉扭头问戈辉:“我们要跟列强翻脸吗?” “不是,我是想训练一批巴勒斯坦解放战士,将来送回中东地区。”戈辉微笑着说道:“那里不会安宁,为了石油,我要让那里会成为永远的火药桶。” “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程天运问道。 “列强都把目光聚焦到那里,就没人关注我们,特区和禁卫军的成长,需要时间。”戈辉解释道:“列强又不傻,不会给我们韬光养晦的时间,所以我们要给他们制造麻烦,提前给他们埋雷。” “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很多石油?”刘城问道。 “听美国人说的,波斯湾沿岸的地形,就是石油富集的地形。中东的两河流域(幼发拉底河和格里斯河)储存着大量的石油。”戈辉瞪眼说瞎话:“当然,我还向欧洲人打听过了,他们也这样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中东还是奥斯曼帝国的土地,他们早就派人开采石油了。” 刘城看看戈辉,又看看在座的各位,不解道:“这就信了?再有,我们不是和奥斯曼有协议的吗?” “那又怎么样?我们又没做什么?我们又没打算参与石油争夺。”戈辉无所谓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列强不会甘心奥斯曼独享中东的。等中东打出第一口油井的时候,奥斯曼的末日就不远了。”(1908年5月26日,一位叫威廉-诺克斯-达西的基督教徒成功打出了中东的第一口油井,中东地区从此也就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 “我们也需要石油啊?我们的汽车也需要石油啊!”石焰急言说道:“凭我们的实力,不能分一杯羹吗?” “我们东北的地形,也是有石油的地形,所以短期内我们自己产的石油就够用了。”戈辉说道:“以后,等中东石油成规模开发的时候,我们可以买啊!不一定非要用暴力掠夺的方式。” “可是……暴力即暴利啊!”石焰感叹道:“我在香港可是深有体会啊!没有什么比直接抢更省事省时间,暴力真的真的很暴利啊!” “我们还没有海军,我们无法将武力输送到更远的地方。”戈辉叹道:“未来十几年,我们要用心经营非洲和东南亚。” “海军,得等老七(王招辉)回来再说了。”程天运道。 “说起老七,老二发电回来,他20号在汉堡登船,同行的是柏林军事学院的讲师团队。”戈辉说道:“等柏林军事学院的讲师到达朝阳,朝阳陆军讲武堂将要全面改革,全面引用柏林军事学院的全套教材,教学大纲,学校管理制度,施利芬伯爵当学术副校长,主管教育教学相关的一切事务。” “这样不好吧!”杨双直接反对道:“这样培养的军官,还会忠诚于我们吗?” “思想政治教育,我们会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戈辉说道:“人家优秀的地方我们要学习,摆正心态的学习。要想打赢未来的战争,光靠我们那点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当然,我们的也有好的地方,可以根据我们的情况和德国的结合一下嘛!” “看来,我们又要重新当学生了。”纪云峰说道。 “不在军中的就不用了,像刘城、许明、谭伟、严肃、周玉坪,就不用了,平时都挺忙的,没时间过去听课。”戈辉说道:“但是,还在军中的,多大事情都要放下,重新学习三年。还有那些师长、团长、营长、政委、参谋长、教导员们,都要放下手头的工作,全回来重新上学。” “我呢?那我……怎么办?”鲁飞问道。 “你也不用学习,你得回南部非洲坐镇,我明天就让季明威安排,挑选得力的参谋团队和你一起去非洲军团。非洲是我们的必争之地,是特区建设的指望,有你在那里,我才能放心。”戈辉直接拍板:“你在临走之前,赶紧找对象,把婚结了,然后再走。” “啊?这对象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吗?”鲁飞哭笑不得地说道:“急也不能这么草率啊!” “你尽快回青岛,你父母自然会给你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戈辉说道。 “那……”鲁飞无奈:“好吧!”他还是觉得太匆忙了 “那我们和沙俄的领土问题,也要等三年吗?”王超辉问道。 “那些副师长、副团长、副营长、副政委、副参谋长、副教导员们,他们可以接手啊!”戈辉说道:“给他们表现的机会,三年后,换他们来学习。只要我们和柏林军事学院合作办学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受过高等军事教育的军官走上工作岗位。” “真泥马让人期待呀!”王超辉爆了一句粗口:“我们十四兄弟缔造的禁卫军,将会越来越强大。” 戈辉站起来伸出右手:“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其他人也站起来,伸出右手放在戈辉的右手上。 第301章 特区两周年大会 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王超辉、程天运、石焰、纪云峰、严肃、刘城、杨双、谭伟、许明、鲁飞、周玉坪等十二人,关于禁卫军建设、特区防务、工农业建设、教育、医疗、人力资源、社会治安,以及经营非洲和东南亚等诸多方面,都做了深入的沟通。有用没用,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说到,要提及,要沟通。 戈辉要让他们知道,今后要怎样发展,发展方向,让他们心里有谱。不是戈辉把个人想法强加给他们,而是所有人参与讨论,最后得出结果,虽然基本上是按照戈辉指出的方向,但是这不是戈辉直接拍板的,是大家充分讨论之后,认为这样做,或者向这个方向发展,是对的,这是大家共同决定的。 戈辉等十四兄弟,每个家族的利益,都做了划分,是的,就是划分利益。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是结义兄弟呢。利益必须划分清楚,这样兄弟才能一直做下去。宁远和王招辉不在,但他们的利益不但没少,反而刻意多给了很多边边角角。现在特区实际管辖区域还是太小了,等以后扩大了,做大了,这里面的利益会让无数人嫉妒。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样不对。如此伟大的事业,怎么就变成十四人瓜分利益呢!现实就是这样,越伟大的事业,越会产生更多的利益。这些利益放在那里不管吗?让别人拿去吗?那自己努力的意义何在呢?与其让别人拿去,不如自己拿,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拿得心安理得。这些利益,也是十四兄弟一直是兄弟的核心原因,真不是磕头结义之后,就永远是兄弟了。(别忘了,其实他们具备军阀的一切特征。) 当然,这些利益,不是粗暴的直接拿走,是在特区的规则框架下,提前布局政策方向,提前占据有利身位,合法拿走的。也不是全部拿走,只拿走一小部分,甚至只有十分之一。他们十四兄弟只控制行业头部,负责制定规则,剩下的留给特区有实力的人,在特区的规则框架下,一层一层的分配下去。 7月26日,戈辉接见了以舒尔特为代表的美国城市规划团队,以凯文-特拉普为代表的德国城市规划团队。 两支城市规划团队,按照戈辉的意思,在奉天一带的广大地区,考察了两个月,采集了丰富的数据。这次过来,是向戈辉汇报成果的。 戈辉心中对“新奉天”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城市面积大约3000平方公里左右,商业区分布在城市边缘,用两条环线复线电气化铁路,一条双向十车道环线高速公路,贯穿整个商业区。这是“新奉天”的1.0形态,一个超级环,在这个超级环上,集中了生产生活相关的一切活动。 两支城市规划团队的首要工作,就是科学合理,又兼顾美观实用,还有有前瞻性地规划这个超级环。并且还要预留地下综合管廊的空间,为地下铁路预留空间。总之,地上,地下,要综合规划,科学规划。 戈辉代表特区政府,与舒尔特团队、凯文-特拉普团队,签订了城市规划委托协议。两个团队的大部队,将在未来的两到三个月内全部到达。 新奉天,未来已来。 7月28日,戈辉接见了以恩维尔上尉(伊斯麦尔-恩维尔-帕夏)为首的300名奥斯曼特种兵留学生。他们是昨天被送到红山基地的。红山基地,以后是对外军事交流基地。 7月29日,戈辉乘坐蚯蚓小火车开了红山基地。 8月1日,第二次北方经济特区大会正式召开,这一天也是特区成立两周年的日子。 此次大会,与会者超过了七千人,包括五个内定组织在内,最远的新疆、青海、甘肃,以及大蒙古草原的王爷,都有人过来参会,他们主要是来要钱,参会不过是让要钱变得更合理。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奉天、辽阳、大连、宽城、哈尔滨等地的有实力的商人和地主也都应邀参加大会。特区政府各部门的主要领导,禁卫军代表,也在其中。 戈辉和第一次大会一样,首先做报告,向全体与会者汇报。把三年来的特区建设成果做了详细的汇报。像是北风汽车公司的卡车、越野车、摩托车,以及朝阳农用机械的40马力运输型野猪拖拉机,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正在建设中的朝锦铁路,介绍的更加详细。三条复线铁路,两条货运专线,一条客运专线,目前正在进行道床施工。由于大量使用野猪拖拉机和巨兽2型蒸汽动力拖拉机,运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预计在今年十月末之前,就能提前完成除钢铁大桥以外的道床施工。 巨兽2型蒸汽拖拉机,金属车轮换成了实心的橡胶车轮,通过性得到提升,单缸变成两气缸,燃料换成了重油,进一步提升了燃烧效率,提高了动力,193匹马力,速度也提高到20公里每小时。(也有燃煤的) 关于和德国、奥匈帝国、意大利的合作项目,相关的工厂,大部分已经开始施工建设。特别是与奥匈帝国合资的当世技术最先进的钢铁厂,已经在锦州港区正式奠基。总之一句话,特区的工业化进程正在稳步的向前推进。 但我也必须强调,工业化不是一蹴而就,是一个缓慢变化的过程,就像怀孕一样,最初是看不出来的。我们千万不要做急躁的渔夫,总想立刻钓到大鱼,一旦钓不到大鱼,就想换个地方,这样不对。工业化是一场与时间的战争,而这个时间就是培养人才的时间,起码需要两到三代人,需要耐心,需要定力。只要我们一直坚持下去,特区的工业化终有一天会实现。 戈辉大声的告诉与会者:特区,有钱,有人,有技术,与列强的所有合作项目都将在两到三年内全部落成。这将是特区工业化进程中,迈出的最坚实的一步。 在军事方面,戈辉着重介绍了5月27日签定的《日清朝阳条约》。经过一个半月的运作,清国的光绪皇帝、慈禧太后、总理大臣袁世凯、特区总督戈辉,完成签字用印。日本的明治天皇、首相西园寺公望、外相林董、日占朝鲜王朝高宗李熙(后来继位的是李拓,就在明年),完成了签字并用印,条约正式生效。按照条约附件上的支付计划,十月一日之前,第一批1亿两999纯银将运抵锦州港区。 七千多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是在为白银鼓掌。 孙再芝坐在台下,一边鼓掌,一边注视着在主席台做报告的戈辉,他还是不能理解,口中喃喃:“戈辉为什么能做到这一切。放在别人身上,包括我自己在内,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偏偏被戈辉实现了。”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黄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下气运共八斗,戈辉独占一石,余者共欠二斗。” 吭,宋孝仁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连忙提醒:“两位,咱们在听会呢!能不开玩笑吗?” 陈怀宁也在感慨,自己面前的纸质报告上,纤细的宋体字,清晰、整齐、漂亮,全场七千多人,人手一份,一万几千字,十好几页,放在哪里都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人家不但做了,而且做得十分完美。 与会者感慨,那些记者们同样十分感慨。很多记者已经是第二次参加特区大会了。相比两年前的第一次,这次大会的准备更加充分。 第一次特区大会还是在帐篷里召开的,而这一次已经有专门的封闭式会场了。 主会场是一个两层楼的临时建筑,用工字钢做框架,用混凝土砌块和大面积玻璃窗做了围墙,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巨大的仓库。等新奉天具备基本功能之后,这里将被拆除。除了主会场,还有十个同样仓库风格的小型分会场,将来也是要拆除的。 第一次大会时的电影机,拍摄的内容都是无声的,这次换成了有声电影机,两层楼加一起,三十几架电影机,多角度,全方位拍摄。 最重要的是这次大会,有吹出冷风的空调,想象一下,七千多人的会场,如果没有空调,八月盛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中暑。 《泰晤士报》记者莫里循(外事局顾问)感慨道:“我是在见证历史,三年,仅仅用了三年,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 香港《德臣报》记者端纳(外事局顾问)在笔记上认真地写道:“这里在创造奇迹,创造属于人类的奇迹,虽然这里没有发明什么新东西,但是这里的东西,让自诩来自文明世界的我们,眼前一亮,震惊和不加掩饰的赞叹。” 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八月,朝阳在开大会,北京紫禁城乾清宫,也在开会。 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七月到1906年初,北京朝廷为了挽救危局,特派镇国公载泽、户部侍郎戴鸿慈、湖南巡抚端方、山东布政使尚其亨、顺天府丞李盛铎等五大臣分赴欧美日本等东西洋各国考察宪政。 历史上,兵部侍郎徐世昌和商部右丞绍英,都在出访西洋的五大臣名单之中。1905年9月24日,正值使团在北京正阳门车站上车准备出发时,遭革命党人吴樾炸弹袭击。绍英等受伤,徐世昌兼任巡警部尚书也走不了,只好改派山东布政使尚其亨和顺天府丞李盛铎,代替绍英和徐世昌出访。 1906年七八月份,两批出洋考虑的五大臣,先后回国,回到北京。 出访日本和欧洲诸国的载泽、李盛铎、尚其亨等人,在梁启超、杨度等人写好的关于实行宪政的文章基础上,草拟了一份“考察宪政报告”,向重新执政的光绪皇帝复命,正式提出了实行君主立宪的主张,并且特别强调“立宪,利于君,利于民,不利于官”,心思巧妙,耐人寻味。 出访美国、意大利的戴鸿慈、端方等人,根据从国外带回来的关于宪政的资料,编写出《欧美政治要义》一书,将欧美各国的政体或者相关的政治制度进行了简略的介绍,不仅对于改革政治和其他制度具有重要参考价值,而且也使光绪皇帝和当权亲贵对于世界大势有所了解,宪政知识有所增长,有利于基本国策的确定。 8月7日,光绪皇帝在乾清宫召见出访西洋五大臣及主要随员,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赫然在列。 “朕,看了你们写的‘考察宪政报告’,还有《欧美政治要义》。”光绪高坐在御座上,举着两份报告说道:“朕相信,这也是你们的想法,对吗?” 出访西洋五大臣及主要随员同时颔首。 镇国公载泽更是主动站出来说道:“臣等出访欧美日诸国考察宪政,感慨良多,想我大清已经二百六十余年了,如今大厦艰难,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日本因立宪而走向强大,欧美因权力制衡的政体立于世界之巅,他们走过的路,走通的路,我大清也可以。” 光绪轻轻点头,又扭头看向袁世凯:“袁卿,你是总理大臣,‘考察宪政报告’和《欧美政治要义》,你也看了,你说,说说你的看法。” “臣……”袁世凯走出班列,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前臣也认为立宪是朝廷脱困的希望,但是看看北边,他们没有立宪,但他们越来越强,今年十月之前,还会有1亿两白银入帐,是白银,不是银圆,换成银圆会更多。” 咳咳,袁世凯轻咳了两声,继续道:“立宪,臣不认为不好,也不认为不对,考察宪政报告’和《欧美政治要义》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好处很多。臣,担忧的是,立宪,适不适合我大清。老臣衰朽愚钝,真的不确定是否适合我大清。” 户部侍郎戴鸿慈走出班列,沉声道:“这几天,我也在听收音机,北边的大会,一直在全程直播,他们已经确定成立常设的特区议会,还有行政院。虽然不是立宪,但也有欧美诸国权力制衡政体的轮廓了。”扭头看了一眼袁世凯,继续道:“我们现在讨论的,就是北边正在做的。” 袁世凯轻叹了口气,说道:“表面看,他们是在确立权力制衡政体,实际上,戈辉他们十四兄弟在向下分配权力,在一层一层的分配利益。特区议会也好,行政院也好,你可曾听过有人进入红楼四总部了,军权一直握在他们十四兄弟手中,戈辉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总督。议会和行政院依然要在戈辉的指挥棒下运作,没有戈辉的同意,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顺天府丞李盛铎站出来说道:“这正说明他们十四人的短视,他们这样也长远不了,欧美日的政体是世界大势,我大清顺势而为,肯定会越来越好。” 高坐在御座上的光绪皇帝,又捡起了考察宪政报告’和《欧美政治要义》,举在手中,向下面的众大臣们晃了晃,随手又扔在御案上,说道:“哪位臣公,给朕说说周天子的结局啊?你们是想让朕做周天子吗?你们觉得朕的结局是周天子吗?立宪,会让朕成为周天子吗?” 听到光绪皇帝的灵魂三连问,众大臣同时俯首。 光绪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荣庆,直接点名:“荣庆,你说说天津临港开发区。” 今年五月下旬,光绪从朝阳回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在天津画一块地,建立经济实验区。协理大臣那桐亲自带人在天津选合适之地,为了方便与北边贸易往来,那桐直接在关内外铁路沿线确定了位置,划定了一片30平方公里的盐碱地,既然无法种地,那就用于商业吧。光绪也毫不犹豫地颁下圣旨,命名为天津临港开发区,由军机大臣鄂卓尔-荣庆总理开发区。事实上,这里距离港口并不近,但有铁路直达港口,交通还算方便。 一直以守旧形象示人的荣庆,在得到光绪放权后,仔细研究了朝阳和锦州港区,他实施了更加大胆的经济政策,三年免税是基操,不限制经营项目是大招,像是鸦片馆、妓院、赌场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挂牌经营。真正的王炸是这里朝廷直管,只有一个开发区总理衙门,天津地方府衙不允许介入这里的任何问题,哪怕是杀人放火也不许他们介入。这里成了法外之地,无任何限制的自由经营,自由竞争。 仅仅一个半月时间,临港开发区已经有超过三千家商户入驻,还在不断的增加。朝廷光土地转让或租赁费就收到手软,光绪甚至有点后悔,土地费定的太低了。虽然三年内收不到税钱,但是可以想象这里一两年内肯定会变成天津最热闹的地方。人多的地方,货多的地方,三年后,朝廷的税收还会少吗? 黑暗之盾安保服务公司是在六月下旬入驻这里的,为这里的商家提供安保服务。由于这里处于法外之地,安保业务出奇的好。几乎有一半的开发区商户成了黑暗之盾的客户。这也引起了很多地下势力的注意,他们也很快进入临港开发区,成立了各自的安保公司,争夺这块安保蛋糕。 被点名的荣庆走出班列,说道:“臣,奉陛下圣命署理天津临港开发区,成立至今,一直在盖房修路,修建开发区火车站,越来越多的商户入驻这里,越来越多的房子在建设,臣有信心在两到三年内,让这里成为天津最繁华之地。” 第302章 宁远归来 光绪说道:“朕的意思是,这个临港开发区,做为一个实验区,用北边的方法,两三年后,看看会成为什么样子。朝廷能得到什么,能不能扩大到整个大清国。用戈辉的话说,我们在摸着石头过河。” “至于‘粒现’……”光绪叹了口气,说道:“朕觉得,‘粒现’时机尚未成熟,需要从长计议。” 一众大臣同时应声:臣等遵旨。 “别忙着遵旨”光绪说道:“‘粒现’,这个事儿,不是就这样放下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要让朕做周天子?朕的结局是周天子吗?‘粒现’会让朕成为周天子吗?” 光绪起身走下御座,向乾清宫后面走去,扔下一句话:“想明白了,就上折子。朕要听的是解决办法,不是‘粒现’两个字。”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袁世凯向众摆手:“走吧!回去想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光绪先后召见载泽、戴鸿慈各2次,召见端方3次,尚其亨2,李盛铎2次。他们在召见时都力陈“中国不“粒现”之害及“粒现”之利”,一并递上写好的奏折,详加阐述。特别是载泽和端方的折子,光绪后来还拿到朝堂上讨论。 载泽的《奏请宣布“粒现”密折》,为解除光绪皇帝对“粒现”的思想顾虑,着重指出“粒现”有三大利,即“皇位永固、外患渐轻、内乱可弭(mi,平息)”,为维护朝廷的统治开了一副包医百病的药方。 光绪读后不住摇头,皇位永固?怎么永固,没说清楚,还是故意回避?外患渐轻?北边的禁卫军打完仗,朝廷哪里还有外患?内乱可弭?“粒现”了没饭吃的老百姓就有饭吃了吗?如果不是,内乱还是会长期存在。 抚端方也上了《请定国是以安大计折》,洋洋万言,阐述考察欧美各国政治的结论:东西洋各国之所以日趋强盛者,实以采用“粒现”之故。因此,中国欲国富兵强,除采取“粒现”外,盖无他术矣! 光绪看后摇头叹息,还是没有解决自己会不会成为周天子的问题,事实上,光绪并不反对“粒现”,但他真心不想成为周天子。熟读史书的他,可是专门研究过周天子的。 就在北京朝廷为“粒现”一事密集沟通的时候,北边的第二次大会一直在按计划推进会议日程。 8月10日,大会先后通过了多个法案的修正案。 8月12日,大会通过三次不记名投票,最后以五分之四的压倒性优势,通过了成立常设特区议会的决定。那五个预定的组织,全员进入特区议会。总人数2341人的农工联合会成为特区议会最大派系。总人数仅有274人的卡米耐斯特是特区议会最小派系。另有一百名以独立个人身份成为自由议员。 有人提议,人数太多,但是多少人合适?又无法立即给出数字,谁都想让自己人多一点,但是别人会同意吗?短时间内讨论不出结果,最后决定,以后慢慢讨论。 8月14日,大会通过了全新修订的最高法案,肯定了在法律层面,对议员的保护机制,以及赋予的特殊权限。 8月15日,孙再芝、陈怀宁、戈辉、宁远(目前在路上)等20人成为特区的管理团队。 8月16日,20人管理团队不记名投票,推举特区长官,戈辉和宁远不在推举之列。由于宁远不在,宁远的投票权交由戈辉。经过五轮投票,在戈辉、宁远(虽然人不在,但投票权在)、书同文、黄明礼、夏洛等五人支持下,孙再芝被推举为特区长官。(之所以20人内部推举,就是为了快速确定,虽然不合理,但以后慢慢改。) 朝阳大道18号,原总督衙门,正在重建,五栋地上三层地下两层的西式建筑大气奢华。戈辉一直没有去那里办公,就是留给行政长官的,作为行政长官府。这里的建设还没有全部完成,目前只完成了五栋主楼,还有多座配楼仍在建设中,预计十月中旬建设完成,年末之前能全部装修完毕。 这里戈辉原计划是卖掉,但在宁远的干涉下,最终没有卖成,后来就重建了。 8月17日,延长了两次的第二大会正式闭幕。20人管理团队合影留念。 一个月后,这张照片刊登在了欧美各国的主流报纸上,很多欧美首脑一致认为,以这张照片为标志,清国进入了全新的时代。 戈辉直接找到孙再芝,密会了一个小时。 戈辉直言:“我知道你没有管理整个特区的经验,肯定有一个试错的过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希望你先仔细调研一下特区,深入了解之后,再把自己的想法拿到20人常委会上讨论。” 孙再芝表示接受,他也认为需要深入了解一下特区,盲目地提出想法是不现实的。 戈辉特别强调:坚持发展工业化不动摇,坚持抓好军队建设不动摇,坚持发展农业生产不动摇,坚持发展教育事业不动摇,坚持修公路修铁路不动摇。这是特区的长期政策,其正确性正在不断的被证实,在出现决定性错误之前,不允许更改。 孙再芝也觉得这五个坚持是正确的,他没有改变的想法,其实,他就是想改也改不了。 戈辉最后握着孙再芝的手:“特区交给你了。” 看着戈辉远去的背影,孙再芝摇头轻笑:“真的交给我了吗?”他对此非常清楚,最多只交给了一半。 在后世的孙再芝,的确当了总统,但因为没钱,不得不将总统之位让给袁胖子(当时的政府没钱,是重要原因之一)。此时,特区政府不缺钱,也就是孙再芝不缺钱,他会给特区带来什么改变呢?他是真行,还是后世把他夸的太行,戈辉有点小期待。 8月18日,孙再芝正式入住朝阳大道18号特区长官府(叫官邸也行),这里也是特区政府所在地。 五栋主楼,沿着一条直线顺次排列,楼间距只有十丈(30米),眼神好的站在窗口,能看清对面楼里的情况。3号楼夹在2号楼和4号楼中间,视线真的和开阔不相干。 孙再芝的办公室就在3号楼的3楼,两百平的超大办公室,巨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是一个外形方正一直到顶的u形书架,u形中间的部分是一幅万里长城的巨幅画卷,办公桌正对面的墙壁上,一面巨大的长方形龙旗,悬挂在挑高十五尺的墙壁上,从天花板一直垂落到地面上。办公室入口右侧的墙壁上是巨幅的东北亚大地图,包括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以及贝加尔湖在内的广大地区。入口左侧的墙上,挂着马克思、列宁、光绪皇帝的大幅照片。 孙再芝走在厚实的波斯地毯上,在超大的办公室里看了一圈,摸了也坐了会客区的真皮大沙发,最后来到办公桌后面,坐在真皮转椅上,转了一圈。 “五年,如不出意外,我将在这里办公五年,这五年,我能做什么呢?”孙再芝自言自语道。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 随着一声“请进”,黄星阔步而入,四下打量,一脸惊叹的神色:“感觉自己走进了光绪的办公室!”(光绪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办公室,御书房不算,他也没有这个概念。) 随后进入的宋孝仁,同样惊叹不已:“是什么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孙再芝淡淡一笑,说道:“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的秘书,你的办公团队,需要尽快确定了。”黄星提醒道。 “我想让你做我的特区副长官,你有意见吗?”孙再芝问道。根据最新修正的《特区基本法》特区副长官由特区长官提名,特区总督任命。 黄星直接点头:“我没意见。” 孙再芝又看向宋孝仁,说道:“你来做我的办公室主任,办公团队由你筹建,可有意见?” “荣幸至至”宋孝仁也很干脆,然后提醒道:“成合服装的设计师已经在楼下了,要给您量身订做几身衣服。” “需要这样吗?”孙再芝惊讶道:“我现在这身就很好啊!” “总督大人派过来的,说您现在是特区的行政长官,代表特区形象,有必要准备几身合适的行头。”宋孝仁肯定地说道。 “好吧!”既然是戈辉派过来的,孙再芝还能说什么呢! “还有三辆特别定制加长版龙旗星耀防弹轿车,已经停在楼下了。”宋孝仁又道:“也是为你准备的。” “我也看到了,外观豪华贵气。”黄星感叹道:“我在美国都没有见到这样的车。” “我先下去叫一下设计师”宋孝仁说着向门口去:“让人家久等不合适。” 看着宋孝仁离开,黄星说道:“给的越多,对我们的期待也越多,感觉好有压力啊!” 孙再芝轻轻点头:“没有什么是好拿的,免费的才是昂贵的。”转身走到窗口,看向外面的天空,也只能看天空,对面的2号楼没什么可看的。 就在设计师为孙再芝、黄星、宋孝仁量身体的时候,载着宁远、锡良,以及施利芬伯爵等柏林军事学院讲师团队,新任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还有300名特种兵留学生的德国军舰,缓缓停靠在锦州港区一号码头。 宁远已经看到站在码头上捧着鲜花等候的李香了,对,还有王超辉、季明威等十几位总政和总参的核心。 宁远用力的挥手,他看到李香也在向他挥手,他确实想她了。 大型船梯架设完毕,宁远请施利芬伯爵先行,施利芬请宁远先行,于是两人一起走下舷梯。 李香把鲜花送到宁远手上,还主动和宁远拥抱。 王超辉向施利芬伯爵敬礼,握手,一身军装的李惠琳把鲜花送到施利芬伯爵手中,王超辉用英语介绍:“这是我妻子。”(他们还没结婚,没领证呢!) 双方一阵寒暄互动之后,一辆接一辆的龙旗星途商务车依次开过来,又依次离开。 还在与宁远、王超辉、季明威说话的施利芬伯爵,突然指着不远处,正在装货的六轮大车问道:“那是什么车,专门用来货运吗?” 额……宁远知道禁卫军正在研究战术卡车,也去工厂看过,但和眼前的六轮大车,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他不太确定。 王超辉连忙用英语介绍道:“那是风神军用战术卡车,今年6月1日下线的,以后的大炮就由这东西来牵引。” 施利芬满眼的震惊:“卡车?还可以这个样子?” 他在1898年的巴黎汽车展上,见过戴姆勒生产的5吨卡车。那是施利芬第一次看到卡车,那时他就是考虑,能不能用于军事运输,但和眼前的风神战术卡车完全没有可比性。 事实上戈特利布-戴姆勒,于1896年,发明的一辆由机械动力替代马匹来驱动的四轮货车,这是一种全新的公路货物运输工具,当时世界上还没有同类的车型。1898年,戴姆勒又推出了一款重达5吨的货车,与1896年的第一辆货车相比,这辆货车在技术上有了显着进步。 王超辉继续用英语介绍道:“卡车解决了铁路网络覆盖不广、马车速度和运力十分有限的问题,真正开启了运输业的黄金时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施利芬十万个不理解,连问了三个为什么:“你们是怎么从0直接变成4、5、6,为什么没有1、2、3?”在他看来,卡车一出来,不可能就是现在的样子,应该有一个由简单到复杂的过程。就像戴姆勒1896年和1898年生产的两款卡一样,要有技术迭代的过程。 其实王超辉也不理解,他也解释不清技术演进的过程,但他会说瞎话:“我们是在工厂里就完成了技术迭代和车型演进,才最终确定现在的样子。”虽然牵强,但也只能这样了。 “有了这样的战术卡车,加上之前的拖拉机,你们改变了战争后勤,也几乎改变了战争结果。”施利芬断言道。 王超辉谦虚道:“我们的产能有限,远没到改变战争结果的程度。”这也是实话实说,确实没到那个程度。 “伯爵阁下,我们该上车了。”宁远用德语提醒道,一边帮施利芬拉开了龙旗星途的侧滑门。 “不,我想看看那个卡车。”施得芬指着不远处的风神卡车说道。 “请便”宁远当然不会拒绝。 宁远和王超辉跟在施利芬后面,走向不远处,正在装货的风神卡车。 汽车兵战士见到宁远和王超辉,神情激动,立即敬礼:“参谋长好!主任好!” “你们忙你们的,我们陪客人看看车。”宁远回礼后说道。 施利芬一脸激动地观察着风神卡车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要求士兵打开发动机舱的盖子,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发动机。震惊万分的同时,又是十万个不理解,这样的艺术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是英国、法国、德国、美国,他都能接受,可偏偏就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施利芬看到柏林军事学院的教材教具正在装上卡车,这说明这些卡车和他们是同路的。于是直接提出,要坐卡车去朝阳。 王超辉提醒道:“伯爵阁下,回到朝阳也有机会体验,车上没有冷气,这样的夏天,坐这个并不舒服。” “我也是军人,我可以忍受。”施利芬认真地说道。 “我保证回到朝阳,让您尽情体验,甚至驾驶风神卡车。”宁远说道:“但是回朝阳的路上,您最好乘坐我们准备的商务轿车,毕竟您不年轻了,您的身体对禁卫军来说,无比贵重。” “好吧!”犹豫了一下,施利芬释然了,近一个月的船上生活,让他和宁远成了十分谈得来的朋友了。 8月18日下午,宁远、锡良,以及禁卫军代表团,施利芬伯爵和柏林军事学院讲师团,到达朝阳。 戈辉在政府宾馆设宴,欢迎施利芬伯爵和柏林军事学院讲师团,新任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同时也为宁远、锡良等禁卫军代表团接风洗尘。 300名特种兵留学生直接送往红山基地,他们将在那里接受3.0版本的特种兵训练。 锡良身体有恙,回到朝阳直接送去了朝阳人民医院,没有来参加晚宴。 8月20日,戈辉、宁远、王超辉、程天运、杨双,同以施利芬伯爵为代表的柏林军事学院讲师代表,在朝阳陆军讲武堂对合作办学细节,进行了第一次会谈。 戈辉几乎全盘接受了施利芬的办学建议,只保留了爱国思想教育、孙子兵法、军事历史、古代文学等四门课。 接着在8月22和24日又进行了两次关于合作办学细节的沟通。基本确定了全部的合作办学内容,大纲、课程,以及日常行为规范。 施利芬伯爵正式成为朝阳陆军讲武堂学术副校长,主管教育教学相关的一切事务。 宁远依然是常务副校长,他只负责施利芬伯爵认为不归自己的管的教育教学以外的事务。 学校的其它领导岗位,也是由讲武堂和柏林军事学院各出一人,依然以柏林军事学院为主,讲武堂一方只负责大是大非的问题,以及思想教育问题。 8月25日下午,戈辉登上德国军舰,开启了他的德国访问之旅。同行的还有前任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他需要回去述职,然后会再来朝阳。另外,还有300名禁卫军特种兵留学生,去德国参加特种兵训练。 第303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一) 1906年8月25日(光绪三十二年),光绪皇帝命总理大臣袁世凯、协理大臣那桐、醇亲王载沣、各军机大臣、政务处大臣等共同阅看出洋考察五大臣的条陈各折并会议讨论。 这实际上是决定国策的重臣会议。会上多数人赞同粒现,少数人保留意见,比如总理大臣袁世凯、协理大臣那桐、醇亲王载沣,还有人反对粒现,比如鄂卓尔-荣庆。 袁世凯、那桐、载沣三人保留意见,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不确定粒现能不能拯救大清,同样一副药,甲吃了能治病,乙吃了可能会丧命。欧美日,不是领土很小,就是人口很少,他们的方法,能让他们过的很好。换成人口四万万,土地超过千万平方公里的大清,风俗习惯大相径庭十里不同音,很多地方甚至语言不通,这样的情况,真的一个粒现就解决的吗? 三人一致认为,粒现不是不好,不是不对,但不能草率施行。 醇亲王载沣甚至提出,是不是也画一块地,做个粒现实验区,在那里施行西方的制度,看看效果,如果效果良好,那就扩大,一步一步的推进,直至扩展到整个大清。 出洋五大臣,集体反对,朝廷大厦艰难,必须做出彻底的改变,这不是循序渐进的时候。当下的时局,也不具备循序渐进的条件,必须雷厉风行的粒现,朝廷社稷由不得拖延。 军机大臣荣庆坚决反对粒现,他在署理天津临港开发区这段时间,一直在深入研究北边的特区。他发现,只要朝廷不过分干预,市场就会自己找出路,自然而然会变得越发繁荣,所以他对临港开发区实行无为而治的政策,任其自由发展。人家北边没有粒现,就能活的越来越好,北边可以,朝廷为什么不可以,朝廷比北边更有优势,更多的资源,更多的人口,肯定会比北边发展的更好。 袁世凯更是直接质问,如果粒现,让时局更加恶化,这个责任你们谁来背?你们谁能背得起? 镇国公载泽直接反击,你们为了一个不确定,就裹足不前,置朝廷危局于不顾,非仁臣之举,用心绝非良善。 咳咳,光绪轻咳两声,提醒大家,就事论事,不要人身攻击。 协理大臣(副总理)那桐站出来强调,朝廷危局不是疾在腠理,更不在肌肤,是积年累月,二百六十余年的累积,绝非一剂粒现猛药就能回春的。大疾,用药更要以稳为主,我不否认剑走偏锋的猛药,也会有效果,但这毕竟是朝廷社稷,你们怎么敢用朝廷社稷做试验。 户部侍郎戴鸿慈一脸凝重地踏出一步,走出班列,犹豫了一下,又退回了班列。因为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行,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说一千到一万,要不要粒现,最后还是需要光绪皇帝拍板的。 “今天就到这里”光绪说完,走下御座,从后面离开了乾清宫。 8月29日,光绪帝在乾清宫召见诸大臣,决定预备粒现。很多大臣心情振奋,高呼陛下圣明,中兴有望。 1906年9月1日(光绪三十二年),光绪皇帝正式颁布“仿行粒现”的上谕。但仿行的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帝直管军队,负责舞刀弄剑,议会负责管家理财。让光绪完美避过了周天子的结局,同时也实现了权力分蛋糕。虽然不是粒现派真正想要的粒现,但也不能把皇帝逼急了,毕竟现在的光绪皇帝,和以前的光绪皇帝,特么的不一样了。 没有人知道,光绪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下定了粒现的决心。只有光绪自己知道,是戈辉派人送来直接面呈的“仿德意志粒现君主折”,让光绪最终下定了粒现的决心。(君主粒现制和粒现君主制,不是一个意思。要细说的话,德意志第二帝国属于君主社会主义,第三帝国属于国家社会主义,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后世的历史上,是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共同颁布的上谕,而且那时的光绪属于提线木偶状态。 在北京朝廷忙于粒现的时候,戈辉乘坐的德国军舰,已经驶出了清国南海,距离马六甲海峡已经不远了。 站在前甲板上,吹着清凉的海风,目光锁定了日出的方向。浅蓝色的天边一道红霞迅速展开,越来越亮,直到一轮火红大日在海洋的尽头冲破云霞,跳出海面,放出夺目金光,却将天空上的细碎浮云和波涛翻滚的海面渲染成燃烧的火焰。 “美,太美了!恨自己没有用心书读,想不出更好的赞美!”金豆一脸激动地大声赞美道:“二哥,我在老家时,无数次看过日出,也都是极美的,但今天才知道,原来大海上的日出才是最美的。” 此时的戈辉也迷醉一般的看着,整张脸都被霞光染成了红色,听了金斗的话,戈辉轻轻点头,然后告诉金豆:“那是你没有见过天上的日出,那才是真正的最美的。” “天上的日出?怎么在天上看日出?”金豆不解道,马上又明白了:“你是说坐着热气球看日出吗?” 戈辉淡淡一笑,笑而不语。他当然不会说坐在飞机上看日出,但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今天就能通过马六甲海峡。”德国军舰的舰长约书亚-基米希(查不到一战前舰长什么军衔)用英语说道,他知道,戈辉的英语水平非常高。 “谁控制了马六甲海峡,谁就控制了整个东亚经济。”戈辉用英语淡淡地说道。 约书亚-基米希略作思考,点头认可,然后问道:“禁卫军作为东北亚最强军事力量,鹰视整个亚洲,司令阁下不可能对这里(马六甲海峡)没有想法吧!” 戈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不语。 “二哥,马六甲海峡很重要吗?”金豆问道。 “未来的石油咽喉,你说重不重要?有人扼住你的咽喉,你受得了吗?”戈辉解释道:“石油是工业的血液,没有石油,建再多的工厂都没有意义。” “还好我们不缺石油,没有人能扼住我们的咽喉。”金豆一脸庆幸地说道。 “只能说现在不缺”戈辉直接断言:“很有可能十几二十年后,我们就得从外国进口石油。”事实上,北方经济特区在1918年就开始进口石油了,东北的石油已经无法满足特区的工业需求了。新疆有石油,太远,也没有铁路,无法运输,长城以南也有油田,但那里不归特区管辖。贝加尔湖以东,黑龙江以北,也有石油,还不到开采的时候。 因为与禁卫军的合作不断深化,德军在有意识地学习汉语,约书亚-基米希舰长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经学习两年了,他能部分听懂戈辉与金豆的对话了。 “您是说,您的特区,十几二十年后,就要从,从外国进口石油?”约书亚-基米希确认道,他是用汉语说的,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是的,这一天不会太遥远。”戈辉用英语十分肯定地说道:“不光是我们,德国也一样,德国对石油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无法回避,必须面对,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准备。” “这么说,你们已经在准备了是吗?”约书亚-基米希用英语问道:“比如在必要的时候控制马六甲海峡。” “我们与德国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我们是全天候的战备合作伙伴。”戈辉强调道:“禁卫军的任何军事行动,都不会伤害德国的利益,而且,还会为德国提供必要的便利。” 虽然戈辉没有直接告诉他,是不是要控制马六甲海峡,但其重要性,决定了禁卫军决不会忽视马六甲海峡的存在,最终控制马六甲海峡,肯定会是禁卫军的长期目标。 约书亚-基米希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听懂了戈辉的话外之音。 “嘿!”乔纳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看日出不叫上我。” 约书亚-基米希解释道:“你昨晚喝多了,我们猜你肯定起不来,于是就没有叫你。” “我们到哪儿了?”乔纳斯问道:“过马六甲海峡了吗?” “没那么快,不过今天肯定能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安达曼海。”约书亚-基米希说道。 “好想快点到柏林,看看那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我们的朝阳好看。”一直安静地看朝阳的金婷,一脸期待地说道。 “想看柏林是假,我看你是想看顾教官吧!”金豆直接点出关键。 “要你管,我就是想看顾教官,怎么啦 ?”金婷索性大方承认了。 “我记得当初某人最烦的就是顾教官了。”金豆继续调侃道。 “那又怎么样?”金婷无所谓道:“我还烦你呢!我躲得开吗?” 顾易,宁远和锡良访问德国时,他是随行成员之一。宁远和锡良回国,顾易被任命为特区驻柏林办事处警卫队长,带着五十名准特种兵(全部完成了十八层地狱地考核)保卫办事处安全。 “你们别斗嘴啦!”戈辉不得不出来干涉这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了,现在应该正在准备怎么接待我们呢!” 当德国军舰汽笛长鸣,缓缓驶离锦州港区码头的时候,大清帝国北方特区驻柏林办事处,就收到了电文,具体人员名单都在电文上。 事实上,办事处主任列英明和副主任宋元,早在宁远和锡良在汉堡登上德国军舰时,他们就开始准备接待事宜了。这是特区驻柏林办事处成立以来,第一个接待任务。 安保是重中之重,想要戈辉死的国家可不止一个,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安保工作主要由宋元和顾易负责。 宋元首先找到了毛奇总长,直接说明来意,强调戈总司令到访德国,安全是第一位的。有关国家肯定会派人行刺戈总司令,特区驻柏林办事处需要和德国总参谋部合作,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毛奇拒绝了宋元的请求,他认为德国军方自己就能搞定,没有人敢在军方鼻子底下搞事情,宋元的想法是多余的。 宋元没有再坚持,那就各干各的,总司令的安全,决不能全部交给德国人。 汉堡港是第一个合适的刺杀地点,顾易亲自带队过去,站在刺客的角度,寻找合适的狙击位置。有德国军方在,近身刺杀,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只能是远距离狙杀。 港口到汉保市政厅的路上同样相当危险,也需要安排人手。必须借助禁卫情报局德国课的力量了,手底下人还是太少了。 汉堡市政厅应该问题不大,有资格进入的人应该都是严格审查的。 汉堡火车站是最最危险的刺杀地点,人流量大,不好管控。德国军方太自信了,甚至可以说是自大,肯定会忽略很多细节,这些细节,就是需要我们自己补上。 柏林火车站(1846年建于上港)由警卫队副队长周易负责,没错,顾易和周易都留在了柏林,他们俩继续搭档,带着他们自己训练的准特种兵,跟着宁远和锡良来到德国,留在了德国。 就在列英明和宋元准备接待工作的时候,日本驻德国公使宫藤官九郎和沙皇俄国驻德国公使谢尔盖-捷列霍夫,坐在一起,谈的就是如何合作刺杀戈辉。 他们直接放弃了近身刺杀,因为不现实,对方肯定不给你接近的机会。那就只剩下远距离用枪解决问题。 狙击步枪这个词已经不新鲜了,禁卫军中就有大量的狙击手和精确射手,都能在很远的距离射杀目标。对于日本和俄国来说,制造一支专门用于远距离射击的狙击步枪并不是太难,现在就是确定合适的狙杀地点。 宫藤官九郎伸手,秘书仲城煎时立即递上一份汉堡火车站的平面图,直接铺在了谢尔盖-捷列霍夫面前,然后说道:“我觉得现在的汉堡老火车站就是最佳地点。全新的汉堡总站要到年末才能投入使用,老火车站有很多藏污纳垢的地方,方便隐藏,方便动手,方便撤离。” 老实说,谢尔盖-捷列霍夫对宫藤官九郎的英语,实在不感冒,听着真心费劲,一边听一边猜,好在基本没猜错。谢尔盖皱着眉毛看了一会儿,说道:“在汉堡老火车站行刺,我没意见,但是……”很多事儿,都需要但是,谢尔盖继续道:“你们怎么证明,你们不会拖后腿呢,或者好心办坏事儿,俄国人不要猪队友。” 八嘎(混蛋),八嘎,八嘎,宫藤在心中大骂谢尔盖三声八嘎,表面上还是隐忍着,嘲讽道:“拖后腿的难道就不会是你们吗?你们如果真的厉害,满洲战场就不会被我们压着打了。” 谢尔盖一拳捶在桌面上,真的爆了一句俄式粗口,然后用英语说道:“你们的亚洲面孔,非常容易区分,人群里发现你们,并不困难。那一天,亚洲面孔,将是德国人重点关注的对象,我说你们拖后腿,有毛病吗?” 宫藤刚欲开口反击,谢尔盖抬手制止,他继续说道:“不要告诉我你们会化妆成德国人,你们的确可以化妆成任何人,但是你们改变不了跪人跪习惯了的气质,还有……”他抬手下压,比量了一下,继续道:“你们的小个子,长的跟小学生似的,找到你们太容易了。” 宫藤彻底怒了,直接站起来,一米五的身高,和谢尔盖坐着一样高,指着谢尔盖直接输出了三个八嘎。 谢尔盖笑呵呵地抬手下压,让宫藤坐下:“我们是外交官,请注意你的绅士形象,你这骂街的架势……”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让竖起的食指晃了晃。 宫藤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真的太讨厌面前的毛熊了。 谢尔盖向自己的秘书伊利亚-萨莫什尼科夫招手,说道:“宫藤公使阁下的咖啡冷了,换一杯。”然后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盒软包的满江红,弹出一根递向宫藤:“尽管我讨厌清国人,但是他们的香烟一级棒。” 宫藤摆手拒绝了,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一品红,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掏出祝融打火机,啪,点燃香烟,说道:“我喜欢混合型,烤烟型就算了。” 谢尔盖无所谓地耸耸肩,把自己嘴上的满江红点燃,深吸了一口,回味了老半天才吐出来,然后笑着说道:“德国的容克贵族喜欢劲儿更大的‘广子’(清国广东产的鸦片),不过我更喜欢这个。”说着晃晃夹在指间的满江红。 (广东和云南产的鸦片,在欧美非常流行,英法两国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鸦片会回流到欧洲,不论是清国的鸦片,还是烟具,都是最顶级的,有钱人的最爱。) 宫藤吐出一个烟圈,说道:“我也有劲儿大的,比‘广子’劲儿大。”说着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面上,又推向谢尔盖,解释道:“天堂粉,同样是清国出品,最近在英国法国那边渐渐开始流行,相信过不了多久,德国也会有。” “这个……”谢尔盖没见过,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用?” 第304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二) 宫藤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卷,将桌面上的纸包小心地撕开一角,将纸卷从纸包缺口插进去,然后连纸包纸卷一起送到嘴边,把纸卷伸进鼻孔里,轻轻吸气,一种妙到毫巅的感觉立即充满全身,在这一刻,宫藤忘掉了所有。 过了好一阵,意识才回归本体,宫藤把纸包纸卷递向谢尔盖:“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试试。” 谢尔盖将信将疑地接到手里,看到纸包上的清国字,学着宫藤的样子,把纸卷插进鼻孔,吸气,然后……他发现了新世界,他探索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未知,陶醉,深深地陶醉其中,不想自拔。 谢尔盖恢复了好一会儿,爆了一句俄式粗口,然后说道:“清国人真是发明了很多好东西呀!”停顿了一下,马上追加一句:“这东西,哪儿能买到?” “英国、法国,都能很轻松地买到。”宫藤解释道:“我这个是英国公使洛尔-邓送给我的。”(没想到吧,连公使都吸毒,不要不相信,大名鼎鼎的邱吉尔首相也吸毒,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二战时期的美国总统罗瘸子,也是靠毒品提振精神,最后死于任上。) 一起吸过天堂粉后,两个人因为日俄战争产生的成见,或者说敌视,很快冰释了,或者暂时放下了。 “英国、法国,对戈辉就没有想法吗?”谢尔盖问道:“都送到家门口了,机会难得。” “他们现在还不想和德国人撕破面皮,不能直接参与刺杀,但可以协从,提供必要的便利。”宫藤解释道。 “所以你找到我这里”谢尔盖弹着烟灰说道。 “要不要合作?合作就继续谈,不合作,我立即就走。”宫藤严肃道。 “说说你们的计划吧!”谢尔盖深吸了一口满江红后,说道:“我们也有自己的计划。” 两人很快达成了合作刺杀的计划,七天后,双方的行动人员在柏林郊外的一个大仓库里碰面了。 日方的负责人是黑龙会的内田良平,俄方的负责人是丹尼尔-克鲁格维。 黑龙会和鹰机关合作的黑鹰计划失败之后,黑龙会沉寂了两年。内田心中的野望一直没有放下,一直在默默地准备着,他相信黑龙必有出头日。现在,他等到了这个机会,也等到了自己的末日。 丹尼尔-克鲁格维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秘密部队的二号负责人,一号是尼古拉二世本人。在俄国十月革命前夕,丹尼尔投靠了列宁。十月革命后,在戈辉的一再要求下,经列宁同意,丹尼尔带着秘密部队,将尼古拉二世全家从叶卡捷琳堡救出,秘密送往清国奉天,从而改变了尼古拉二世一家的结局。没有人知道,戈辉为什么要这样做,戈辉也从未正面解释过。 刺杀计划并不复杂,就是在汉堡火车站,用步枪远距离射杀戈辉,然后撤离,就这么简单。 事实上,简单的事情,往往需要极为复杂的准备过程。 提前几周就开始准备,必须提前准备,从容布置,尽可能的减少错漏之处。寻找有利的狙击位置,并且不只一处,尽量做到一击必杀,因为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肯定没有。画图,尽可能精细的平面图,标定合适的狙击位置。派人去行动地点附近工作,熟悉附近的日常情况,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不确定情况。对参与行动的人员,进行精细化分工,除了射手外,哪些人负责干扰,哪些人负责制造混乱,哪些人负责协助撤退,哪些人只当看客。专门的演习计划,对行动的每一步进行仔细推敲。考察天气,不同天气情况下的逃跑路线,并计划时间,严格执行时间。参与行动的车辆,仪表盘上粘贴精确到十分之一公里的地图,并提前熟悉路线,熟悉经过的所有岔路,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必须有预案。 计划确定,日俄双方开始分头行动,双方都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能成功刺杀戈辉。 看到这里,就连作者都觉得戈辉这次凶多吉少了。但请相信,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如果你感觉一切顺利时,那肯定有更大的不顺在等着你。 1906年的德国什么人最惹不起——军人。这是德意志第二帝国时期,德二是个高度军国主义的国家(我之前注释过,是君主社会主义,那是站在现代人的思考角度。),军人地位极高,权力极大,属于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的群体。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官员警察,一个个见了军人都卑躬屈膝。德军总参谋部就在这个群体的塔尖上。 想象一下,德军总参谋部要接的人,要全力保护的人,力度会是什么样的?整个火车站都会为此让路。这也是毛奇总长认为自己就能搞定的原因,合作?需要吗?根本不需要。 如果有人想远距离射杀戈辉,多远合适?太远了,步枪射程可能不够,命中率会极低。太近了,德国军人不允许啊,军人有军人的眼光,哪里适合隐蔽射击,军人非常清楚。所以用步枪射杀戈辉,并不像计划中的那样容易。 此时此刻,戈辉乘坐的德国军舰,刚刚进入亚丁湾。没错,就索马里海盗猖獗的地方。但这个时代,还没有索马里海盗。 约书亚-基米希舰长指着前方茫茫大海,用英语介绍道:“在阿拉伯半岛西南端与非洲大陆之间,有一条西北—东南走向、从红海南端连接阿拉伯海亚丁湾的海峡,被世人称为连接欧、亚、非三大洲的‘水上走廊’即曼德海峡。因该水道(海峡东水道)水深适宜,航道中很少岛屿、暗礁,北通红海、南连亚丁湾,是大西洋通往印度洋最短航线上的必经航道,也是欧、亚、非三洲间海上交通贸易的重要航道。它是红海的南大门,自古以来,就是沟通印度洋、亚丁湾和红海的一条繁忙的商路。1869年苏伊士运河通航后,海船由苏伊士运河、红海通过曼德海峡进入印度洋,进而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西部的亚洲沿海一带。曼德海峡己成为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三大洋的海上交通要道,很多欧洲人称它是世界战略心脏。是世界上最重要和最繁忙的海峡之一。” “海峡边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吉布提的地方?”戈辉明知故问。 “对,有这个地方,现在归法属索马里殖民政府管理。”基米希舰长回答道:“吉布提地处非洲东北部亚丁湾西岸。扼守红海进入印度洋的要冲曼德海峡,西南、西部毗邻埃塞俄比亚。西北毗邻利大意的殖民地厄立特里亚。” “那是个关键位置,扼守三大洋的海上咽喉。”戈辉评价道:“可惜,禁卫军实力不允许,只能感叹一下。” “我对禁卫军的将来充满信心。”乔纳斯说道:“将来的事儿,谁说的准呢!” “你昨晚和我说的事,我想过了,我会给海关打招呼,给你最大的便利。”戈辉说道:“只要你的货不太过分,不是严格管制的,我都能让你通过。” “真是太感谢总督大人了。”乔纳斯像清国人一样抱拳道:“我会让您看到,我的价值。” “二哥,过了前面的海峡,是不是就要到埃及了?”金婷突然插话道,她可不管戈辉在和谁说话。 “过了前边的曼德海峡,是意大利的殖民地厄立特立亚,然后才是埃及(此时的苏丹归属埃及管理)。”戈辉解释道。 “那是不是有机会看到金字塔和狮身人面相了?”金婷惊喜道。 “你想多了,我们不在埃及停船,也没时间看金字塔。”戈辉说道。 噢,金婷一脸失望之色:“我还以为能去看看呢!” “能路过埃及就已经很幸运了,据说这个国家比我们的历史还要悠久。”戈辉说道。 “我们的历史有多久?”金婷好奇地问道。 基米希舰长和乔纳斯都竖起耳朵用心听,他们都知道,中国的历史悠久,至少在2000年以上,但还是想听听戈辉的答案。 “可追溯的历史至少在4000年以上,有文字记载。”戈辉说道:“实际上是5000年,只是还没有找到文字记载。” 4000年?5000年?基米希舰长和乔纳斯都震惊了?两人异口同声:“怎么可能?”太夸张了,根本无法让人相信。 “你说有文字记载?”乔纳斯震惊道。 戈辉认真地点头道:“没错,有文字记载,你会有机会看到的。” 基米希舰长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住摇头,然后说道:“司令阁下,请原谅我不能相信。” “我们不要求任何人相信,那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戈辉淡淡一笑,用英语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中国人的政治素养,天生处于人类社会的前20%,同样不需要你们相信,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基米希舰长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没有反驳,他给足了戈辉的面子,毕竟是德军总参谋部和德皇威廉二世共同邀请的人,所以他无奈的笑了。 戈辉也笑了,他本来也不想解释,对他来说,这没有意义。 话题到此为止,乔纳斯主动找话题,外面的海风有点大,建议大家回到舱室打牌。 在众人往舱室走的时候,基米希舰长突然问走在身旁的乔纳斯:“你真的想好了?真的要放弃外交副大臣的职位?距离外交大臣只差一步啊!有多少人在向往呢!” “这是家族的决定。”乔纳斯一脸无奈道:“外交副大臣,不能让家族从债务泥潭里爬出来,唯有经商,唯有国际贸易。”说着用下巴指了一下戈辉:“而且还要有足够硬的关系。” “希望你一切顺利!”除了祝福,基米希还能说什么呢? “我包你顺利!”戈辉说的很肯定,这话也只有戈辉能说。 不,还有人可以这样说,德军总参谋长毛奇就在给宋元打着同样的包票,虽然他不知道包票是什么。 宋元拿出了近一个半月的调查报告,对汉堡港到汉堡火车站,及汉堡到柏林的铁路沿线,再到柏林火车站等,都做了充分的调查,合适的地点,都做了详细的标注。 毛奇简单翻看了德语病句频繁的调查报告,图文并茂加表格很容易理解。他震惊于宋元团队的细致,的确给他很多启发,很多合适的狙击位置,德军的报告里就没有体现出来。 震惊归震惊,毛奇依然认为,德军完全可以搞定,根本不需要帮手,于是一本正经地打包票:“我保证不会出意外,你要明白,这里是德国,是德军的天下,军方要做的事情,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配合,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看到宋元眼神里的无奈之色,毛奇补了一句:“你的报告很好,非常值得参考,我留下了。” 尽管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但毕竟人家留下了报告,多少还能起点作用。 毛奇递给宋元一份文件:“这是为你们总司令安排的城堡,当然,我们也安排了保卫工作,我想你们也有自己的安保方案,你们可以先去准备了,和我们的人商量一下怎么配合。” “谢谢总长阁下”宋元感谢道。 毛奇随意地翻看着宋元交给他的报告,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俄国人要对你们总司令动手的?” “俄国人告诉我们的。”宋元虽然没撒谎,但他没全说。 噢?毛奇抬眼看了宋元一眼,马上释然了,欧洲不可能没有禁卫军的情报人员。涉及到情报了,他也没法细问了。于是说道:“俄国和日本的确联手了,他们要在汉堡火车站刺杀你们总司令。” 宋元并不惊讶,这里是德国,在德军的眼皮子底下,灯下黑那套,根本不好使。若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俄国人和日本人只要有行动,就难免被察觉。顾易小队在调查汉堡火车站的时候,就被德国警察盘问过,如果没有办事处的证件,恐怕不能善了。 “宋,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计划,我不会阻止,但你要告诉我,免得被我们的人误伤。”毛奇提醒道:“你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一切交给我们。” 宋元犹豫了一下,坚持道:“我们不会接近火车站,我们在最最外围,我们认为可能会是的地方。” 毛奇轻叹,他也没坚持:“好吧!记得尽快把你们的计划交给我们,我不想发生误伤事件。” 宋元点头:“时间还有,我们还在调查,还在完善,做好了给您送过来。” “事实上,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毛奇提醒道:“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在地中海上航行了,距离直布罗陀海峡不远了,军舰将在直布罗陀港最后一次加水加煤。” 在毛奇说这话的时候,载着戈辉一行的德国军舰,正在被拖船牵引着,缓缓靠港直布罗陀,准备加水加煤。 “直布罗陀海峡,位于西班牙最南部和非洲西北部之间;最窄处在西班牙马罗基角和摩洛哥西雷斯角之间,最窄处仅14千米,最宽处43千米。是连接大西洋和地中海的重要门户,是大西洋通往南欧、北非和西亚的重要航道。”基米希介绍道。 “传说,消失的亚特兰蒂斯大陆就在这附近。”戈辉说道。 嗯?基米希和乔纳斯用愣愣的眼神看着戈辉,齐声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亚特兰蒂斯大陆?是什么意思?”金婷好奇地问道:“好像二哥啥都知道呢!” 戈辉笑着解释道:“有关亚特兰蒂斯的描述,最早出现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于公元前350年撰写的着名哲学着作《对话录》中,也正是从那里,人们知道了曾经有过一个高度文明的大陆叫亚特兰蒂斯,可是后来它却神秘地消失了。虽然有人认为亚特兰蒂斯仅仅是一个虚幻的传说,但是很多人始终坚信它曾经存在。” “高度文明?有多高?”金婷比较喜欢听故事,尤其是比较神奇的故事。 戈辉继续解释:“在《对话录》中,柏拉图描述亚特兰蒂斯说:‘地中海西方遥远的大西洋上,有一个令人惊奇的大陆。它被无数黄金与白银装饰着,出产一种闪闪发光的金属———山铜。它有设备完善的港埠及船只,还有能够载人飞翔的机械。它的势力远及非洲大陆,但在一次大地震后,它沉落海底,随之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据称,当时亚特兰蒂斯的文明已经十分发达,其社会已经有了明确的阶级划分,人口大约有1200万;农业的分工也很细致,适宜的气候使其可以每年收获两次;有了系统的文字;已经开始使用贵金属和合金;远洋贸易也繁荣至极。” “那他们一定是做了数不尽的恶事,不然老天爷不会惩罚他们,让他们沉入海底。”金婷的脑洞有时候真的很清奇。 基米希和乔纳斯也被金婷的话,震得不知说什么好,毕竟是戈辉的家人兼贴身护卫,他们不好说什么。 “中国有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戈辉笑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金婷补充道。 戈辉和金婷一起笑了,基米希舰长和乔纳斯觉得莫名其妙,这有啥好笑的。 军舰在直布罗陀港加水加煤之后,直接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直接向北,后又穿越英吉利海峡,进入北海,汉堡港遥遥在望。 第305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三) 1906年9月21日,载着戈辉一行的德国军舰缓缓驶进汉堡港。 戈辉一身禁卫军将官礼服,看得基米希舰长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帅。 码头上,德军总参谋部毛奇总长、参谋副长蒂姆-金特尔、总参谋部第二处处长托尼-克罗斯、德国首相标洛、威廉享利亲王、维多利亚-伊娃少校等迎接戈辉。他们身后的海陆军仪仗队整齐列队,随时等候检阅。 各国的摄影记者们已经举起小型化的照相机,将镜头对准了站在船舷上的戈辉。 随着船梯架设完毕,军乐队的演奏也随之开始。 戈辉伴着欢迎的音乐,挥手走下船梯,然后分别与一众德军高层、首相、亲王、皇帝女儿敬礼、握手、寒暄。 照相机的快门不断的按下,闪光灯不断爆闪。在众多镁粉闪光灯中,《禁卫军报》记者孙刚的外置电子闪光灯格外引人注意,孙刚的照相机也比很多外国记者的相机要小很多。 “终于把你盼来了,欢迎来德国!”毛奇用力地握着戈辉的手,笑着说道。 “能再次见到总长阁下,非常高兴,德国一直是我心驰神往的地方。”这是戈辉的回应。 “多少次在报纸上见到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金特尔摇了摇戈辉的手。 “很高兴见到副长阁下,谢谢副长阁下支持两军的合作。”戈辉说道。 “你带来了300名小伙子,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克罗斯说道。 “不用特别照顾,最好一视同仁,他们是禁卫军人,知道干什么来了。”戈辉说道。 “辉,你可真难请啊!我和总参谋部至少都发了三次邀请。”标洛首相笑容洋溢地说道。 “我也想早点过来,战事拖累,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戈辉笑着解释道。 “辉,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见面了,我们缘分很深啊!”威廉亨利亲王说道。 “能和亲王阁下有很深的缘分,是戈辉的荣幸。”戈辉说道。 “你虽然不符合德国人的审美,但穿上这身将官礼服,真是太帅了。”伊娃少校由衷地说道。 “谢谢公主殿下夸奖,我尽量一直穿着这身衣服。”戈辉说道,眼前人长相酷似玛丽娜-亚历山德罗娃,至少有八分以上相似,啧啧啧,戈辉差点喊出叶-卡捷琳娜大帝来。 简单寒暄,互致问候之后,由毛奇总长陪同戈辉一起检阅德军海陆军仪仗队。 戈辉不是国家首脑,但却十分有必要给戈辉首脑级待遇,因为他管理着超过数个德国面积的土地,他一手建立的禁卫军先后打败了英国、法国、日本、俄国,任何时候,实力才是王道。他虽然不是国家首脑,但却完全有资格昂首立身于首脑之列。 在军乐声中,一身帅到掉渣的将官礼服的戈辉,在毛奇总长的陪同下,走上红毯。 跟戈辉一起来的摄影团队,三台电影机,从三个角度将镜头对准戈辉。 记者们的照相机再次按下快门,闪光灯闪成一片。 “将军阁下,德国海陆军仪仗队,请您检阅。”仪仗队的指挥官用英语说道。 戈辉一边走一边敬礼,仪仗队用持枪礼回应。 维多利亚-伊娃少校一直注视着戈辉,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将军,先后打败了英法日俄。来之前一直希望早点见到他,今天见到了,抛去将军的身份,他就只剩下帅了。不得不说,想象和现实出现了偏差,打了折扣。 检阅结束,戈辉被邀请到临时主席台讲话:“首先,感谢毛奇总长、金特尔副长、克罗斯处长、标洛首相、威廉亨利亲王、美丽的伊娃公主,谢谢你们来迎接我,倍感荣幸。”戈辉的英语非常流畅。 在场的所有人掌声雷动,应该都是真心的在鼓掌吧! “谢谢大家!”戈辉再次表示感谢,然后继续道:“我是8月25日在锦州港区码头上舰,一路上基米希舰长为我介绍了沿途的许多重要节点……”戈辉说着向人群里基米希舰长的方向伸手:“包括马六甲海峡、曼德海峡、苏伊士运河、直布罗陀海峡等等,这让我这个陆军出身的人,对海洋战略有了全新的认识,再次感谢基米希舰长。”戈辉向基米希点头致意:“今天是9月21日,差不多历时一个月,清国与德国居然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我们却能几次聚首,是什么样的缘分让我们走的如此之近。”戈辉说到这里,故意留下一个长停顿,让大家有一个思考的时间。军事合作,技术合作等等,都是答案,但通常情况下,这些浮于表面的都不是真正的答案。 戈辉没有给大家太多的思考时间,他继续说道:“是相似的命运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仔细研究过德国崛起的整个过程,这和禁卫军崛起的过程有些类似(其实不类似,禁卫军的崛起完全是意外)。”看到毛奇总长等人露出善意的微笑,戈辉马上补充说明:“我不是说过程的类似,我是说当时的处境都很糟糕,坏到不能再坏,德国军人和禁卫军人都有坚韧不拔的战斗意志,都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都有逢敌亮剑的必胜信念,德军与禁卫军走到一起,是命运使然,是历史的必然。我们都想国家强大,都想为民族争取生存空间,都想让人民过上好生活,所以,我们是天然的战略合作伙伴。” 掌声,更加热烈的掌声,特别是在场的军人,他们觉得戈辉的一连串赞美,非常切合实际。 一个长停顿之后,戈辉继续道:“也是因为我们身处这个暗无天日的殖民时代,世界的大势,让我们必须靠近,互相取暖,一起找寻光明。” 是啊!这是个殖民时代,但远没有戈辉说的那么严重,绝对不是暗无天日,特别是对殖民者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当然,如果你是被殖民者,暗无天日是肯定的。 “额……最后,送我们这一代人一句话。”戈辉决定结束讲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啧啧啧,戈辉感觉有点硬套这句话,但他现在是位高权重的将军,放的屁都会是香的,相信没人会指责什么。 哇——伊娃震惊得捂住了嘴巴,好有诗意的一句话啊! 黑夜、眼睛、光明。正因如此,让这句话具有了深思的魅力。 短短两句话,新奇的组合,看似相悖的转折,蕴含着奇妙的合理性。 这种相悖的逻辑正是这短短两句话的精华所在。 这种相悖是在两个层面上的。 在场的德国人,包括德国军人,都有很深的文学造诣,戈辉的最后两句,直击他们的心灵。 终于理解前面为何说暗无天日了。 掌声雷鸣,经久不绝。 毛奇总长更上来到戈辉身侧,拍了拍戈辉的手臂,亲切地说道:“我听说你会指挥打仗,会建设特区,会谱写歌曲,原来都真的。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不太相信。一个人的优秀,往往只擅长一面,没想到你居然全面发展。你最后的两句话,非常有诗意。” “谢谢”戈辉敬礼,再次表示感谢:“让我们一起寻找光明,撕破暗无天日的殖民天空。”啧啧啧,他还在给这两句话找台阶呢,我也是无语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维多利亚-伊娃来到戈辉面前,说道:“我爱上这首诗了,也包括你。” 已经来到戈辉近前的威廉亨利亲王,被伊娃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 额……戈辉尴尬地说道:“能让公主殿下倾慕,是戈辉的荣幸。” “请称呼我伊娃少校”伊娃纠正道:“我喜欢自己的军人身份。” 标洛首相插话进来,打破尴尬:“伊娃少校,我们该走了,汉堡市政厅的酒会已经准备妥当了。” 伊娃被亨利亲王拉开,伊娃还不忘了提醒戈辉:“记得邀请我跳舞!” 从码头到汉堡市政厅,一路顺利,但这一路到处都是军人,临街的所有窗户都有军人看守,屋顶上也有军人盯着,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随着戈辉、毛奇一行的到来,汉堡市政厅的招待酒会也正式开始。 汉堡市长、毛奇总长、标洛首相、戈辉,都先后致辞,谈了友谊,谈了合作,展望了未来。 形式化的交流结束后,就是相对松弛的私下交流了。 今天来参加酒会的汉堡名流们,都过来和戈辉碰杯。德国人很多都会说英语,这也是奇了怪了,和戈辉交流毫无障碍,他们都对戈辉的特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这个时代,特别是欧洲,信息并不闭塞,但却有严重的滞后性,所以他们对特区的了解还相当的粗浅,有些人还在拿一年前的事情说事。 戈辉简单勾勒了特区未来十年的发展脉络,告诉他们,机会就在那里,风险也在那里,特区欢迎你们,点到为止。 应付完汉堡名流们,终于有时间和毛奇总长、金特尔副长、克罗斯处长碰杯,私下里小聊几句。 “听说你们研发出一款军用卡车,性能远超戴姆勒卡车。”金特尔抿了一口香槟说道。 戈辉重重点头,自信地说道:“是的,划时代的进步,性能好到没朋友。” 克罗斯主动伸出高脚杯,碰了一下戈辉的杯子:“听说,还有性能超级棒的越野车、摩托车?” “是啊,有的。”戈辉大方承认,并毫不谦虚地说道:“可以说都是当世性能最好的。” “能不能技术转让?”金特尔试探着问道。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毛奇总长,问道:“这也是总长阁下的意思吗?” “凭我们两军的关系,技术上互通有无,应该是可以的吧?”毛奇说道。 戈辉点头,说道:“我原则上不反对……” 听到戈辉这样说,毛奇、金特尔、克罗斯,同时把高脚杯伸过来,钉,一起碰了一下戈辉的高脚杯,毛奇更是褒奖了一句:“就知道你是德国人最好的朋友。” “就一个条件”戈辉竖起一根手指,直接说道:“技术,可以无偿交给德国……” 毛奇、金特尔、克罗斯,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脑子里同时跳出一句“为什么?” “我要求技术共享,我们的车企和德国的车企,合作双方,技术共享。”戈辉提出了条件:“包括未来的几十年,技术一直共享,不论我们双方谁有技术突破,另一方都可以无偿学习。” “我看可以”标洛首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四人身后,说完,插进四人当中,向四人晃晃酒杯,然后轻抿了一口,继续道:“技术共享没问题,但你们不是亏了吗?为什么不趁机交换点什么技术呢?” 额……戈辉犹豫了一下坦言道:“是这样的,我们研发出这个,是偶然现象,不等于我们一直都能做到,你知道我的特区,工业基础差,受教育人才不足,很多研发人员都是来自欧洲和美国的理工科毕业生,我们有很多地方需要向德国学习,技术共享就是我们学习的机会。” 戈辉的话很诚恳,他们也认为戈辉说的确实是实情,但就是过于保守了。基础差,没人才,就能偶然研发出技术成熟的卡车来吗?按照你说的,能搞定1896年的戴姆勒卡车就不错了,“偶然”出风神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做梦呢?根本不可能。所以说,戈辉的特区是有技术基础的,而且还不差,人才也不缺,所以才能出成绩。 “我也看了施利芬伯爵发回的电文,高度肯定了风神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他认为这样成熟的技术,至少在未来十几二十年内,德国很难达到。”标洛坦言道:“换句话说,如果技术共享,德国一直在占便宜。” “我确实把这当成是我们向德国学习的机会。”戈辉说的十分诚恳。 标洛举杯,和戈辉轻轻碰杯,然后问道:“还有别的要求吗?” “我希望戴姆勒和奔驰公司合并,作为德方的合作主体,与我们的北风汽车、龙旗汽车、宝马汽车合作。”戈辉说道。(不要觉得亏了,戈辉的特区确实不行,戈辉本人确实算是专家,但他的技术是一百年后的技术,想在20世纪初落实,难于上青天。) “为什么要让戴姆勒和奔驰公司合并?”毛奇一脸好奇地问道。 “我看好他们合并的前景”这就是戈辉的回答。 这就离谱了,事实上戴姆勒公司发展的并不好。特别是1900年戴姆勒去世后,奥地利商人埃米尔-耶利内克要求迈巴赫按他的要求制造发动机,并命名为戴姆勒-梅赛德斯。1902年戴姆勒商标转让。1903年公司发生火灾,1904年搬厂,这些事件都影响了公司的发展。 “没问题”毛奇和标洛同时答应了。 标洛又道:“我亲自出面,促成两家公司合并。” 毛奇补充道:“他们如果想要军方的订单,就必须合并。” 戈辉举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舒缓的音乐突然变成了更有节奏感的舞曲,跳舞时间到了。 众人主动让出中间,退到四周。已经有人绅士的邀请女士跳舞了。很快就有五对青年男女,伴着音乐的节奏在场地中央转来转去。 对于社交舞,后世的“于果”是当仁不让的高手,特别是探戈,他具备在国际比赛上拿名次的水平。 戈辉并没有跳舞的想法,依然在和毛奇总长、标洛首相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合作框架就在这断断续续的沟通中基本成形。 维多利亚-伊娃公主,一直在注视着戈辉,她一连拒绝了多个邀请她跳舞的高帅青年,等着戈辉邀请她跳舞。 戈辉当然也发现了伊娃的注视,但他巧妙地避开了,依然饶有兴致地和毛奇总长、标洛首相交流着。 标洛首相早就发现了伊娃的注视,他本来没有当回事,突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戈辉娶了伊娃公主,德国与禁卫军的关系会是什么样子?相信戈辉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很多时候,想法一旦有了,就像尿崩一样,止都止不住。最后,干脆提醒戈辉:“伊娃公主可是注视你半天,聪明的绅士要懂得主动邀请女士。” “好吧!”戈辉无奈地笑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人家只是想和你跳舞,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戈辉绕过舞池,从边缘走过去,来到伊娃公主面前,伸出右手:“能请公主共舞一曲吗?” “当然可以”虽然长时间的等待,让她很火大,但她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戈辉和公主跳舞,舞池里的人自动让出了中央。然后,所有人看到了颠覆他们粗浅认知的东西,他们一贯认为清国人不会擅长他们西方人的社交舞,看到戈辉赏心悦目的舞步,才幡然醒悟,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伊娃也是震惊的,他本以为戈辉不会跳舞,出于礼节,拉着她在舞池里随便走走就可以了,没想到,社交舞跳得比自己还要好。 “你本不想和我跳舞。”伊娃一边跟着戈辉旋转,一边在戈辉耳边轻声说道。 “那我现在在干什么?”戈辉直接指定结果。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过来?”伊娃的卡姿兰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戈辉。 “正如你看到的,我在和毛奇总长、标洛首相谈事情。”戈辉坦言道。 第306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四) “我不美吗?”伊娃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你是我心中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戈辉说出了心里话,眼前人太像俄国的宝藏演员玛丽娜-亚历山德罗娃,当然,只是像,七八分像,但一样的美。 哈?伊娃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居然把自己比作叶-卡捷琳娜大帝,这个男人的想法好清奇。 “听说你们清国男人可以有很多个妻子。”伊娃完成了一个甩头,然后说道。 “我也听说,欧洲男人虽然只有一个妻子,但都有很多个情人。”戈辉一边调侃,一边带着伊娃转了一圈。 “你是总督,是总司令,应该不缺女人吧?”伊娃一边后仰,一边问。 戈辉探身,看着伊娃的天鹅颈,单刀直入:“你是要嫁给我吗?” 伊娃瞬间无语,怎么会有如此耿直的问题。 戈辉笑了,拉起后仰的伊娃,带着她滑步,轻声道:“公主殿下爵位尊贵,你信基督教,我信自己的列祖列宗,我们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有巨大的文化差异,是完全不同的人类,我们不会走到一起的。” 一曲终了,戈辉和伊娃礼貌地分开,今天的酒会也很快结束。 回到德国军方指定的酒店,宋元和顾易已经等候多时了。 “直接说事儿!”戈辉仰靠在沙发里,一脸倦容。 宋元介绍整个安保计划,顾易介绍了汉堡火车站的具体安排。 两人足足说了十几分钟,戈辉听了十几分钟,然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欧洲课(没有欧洲课,因为他不了解)的人手还需要加强。” 宋元和顾易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总司令显然并不满意,但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顾教官,宋主任。”金婷突然出现在宋元和顾易面前,小心地问道:“我二哥骂你们了?” “没有,司令没说什么,是我们自己在反思哪里没做好。”顾易连忙解释。 “那就不要担心了,没批评,就是还行,至少及格了。”金婷安慰道。 事实上,戈辉最后用“知道了,下去吧!”打发他们,并非是不满意,真的是他们俩人多想了,戈辉说话需要考虑他们的心情吗?显然是不需要。 “我们得走了。”宋元看着顾易说道。 顾易深知夜里还有任务,立即和金婷告别,跟着宋元匆匆离去。 在宋元团队连夜准备的时候,日俄联合行动也在连夜准备。 内田良平亲自坐镇汉堡,他决不能再发生头山满(死于黑鹰计划)的错误。今夜的潜伏计划,每一步他都亲自过问。以汉堡火车站(汉堡至柏林线)入口为圆心,画一个半径500米的圆,核心射手都在这个圆上。最佳位置肯定是不行的,早就被德国军人盯死了,只能选择不适合的位置,越不适合,越能藏住人。只要有射击机会,最差的位置也是好位置。少部分人化装成德国人,用冲锋铳近距离射杀目标。 另外,汉堡火车总站虽然还在施工,但为防万一也派了部分人手,皆持小石川炮兵工厂仿制的fa-40冲锋枪。 (汉堡火车总站正在收尾,要到年末才能投入使用,所以主要的行动地点不在这里。) 丹尼尔-克鲁格维作为沙皇秘密部队二号负责人,他也来到了汉堡,但没有亲临一线指挥,听完汇报,简单指示,直接上船。如果有万一,他在海上,最起码性命无忧。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宋元和顾易的临时落脚点,突然有德国军人造访。德国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难道说他们一直在德国人的监视之下? “明天9时,汉堡火车总站出发,你们的人可以先去准备了。”德国军人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他们问话的时间。 “汉堡火车总站?那里不是还在施工吗?”宋元不解,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英语听力了。 “我听到的也是汉堡火车总站。”顾易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英语听力。 呵呵,宋元一脸无奈状:“我们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结果人家直接找到我们。” “不要想这些了,还是重新安排吧!”顾易提醒道。 宋元凝眉,犹豫道:“你我差不多都学习了三年英语,我不觉得自己听力很差。” “你想说啥?”顾易皱眉道:“时间紧迫,不要绕弯。” “德国人的英语你听过的”宋元继续道:“刚才的德国人,他说的英语感觉怪怪地,有点弹舌的味道,你听不出来吗?” “弹舌的味道?”顾易拧着眉毛侧头回忆,然后犹豫道:“似乎好像还真有点弹舌的味道。” “所以,我觉得……”宋元不是很肯定:“有没有可能是俄国人呢?” 顾易攥紧拳头,转了一圈,爆了一句英文粗口,然后说道:“还真有可能。” “你想想,总司令是什么人,禁卫军的缔造者,打败了英法俄日的人,未来的亚洲洲长,太平洋西岸话事人,德国人会让他在一个未完工的火车站上车吗?”宋元分析道:“还有,毛奇总长两次拒绝了我的合作请求,他认为德军自己就能搞定,说出这种话的人,会突然改变主意吗?他会缺咱们这几苗人吗?” 顾易轻轻点头,然后猛然抬头:“你是说……” “对,那名德国军人肯定是俄国人假扮的。”宋元说道:“就是为了误导我们。” “直接杀了我们不是更好?”顾易道。 “杀了我们,并不能阻止我们的计划。”宋元说道:“他们能发现我们,不等于能发现所有人,误导我们,让我们改变计划,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们得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顾易说道。 “不,我们就要留在这里,让他们看着。”宋元说道:“他们能发现我们,德国人肯定也能,他们敢对我们动手,就暴露了自己,德国人自会对付他们,再说我们也不是软柿子,外面的兄弟之所以能放他进来,还不是因为他穿着德军制服嘛!” “那也需要安排一下”顾易说着走出了房间。 宋元低头看向桌面上的地图,目光落在汉堡—柏林线的汉堡火车站周边,同样以火车站入口为圆心,画了一个半径五百米的圆,日本人和俄国人的狙击手,肯定在这个圆上,太远了,不能保证命中率。 黑夜很快过去。 9月22日上午9时,戈辉和毛奇总长互相谦让几番,然后钻进了带封闭式座舱的奔驰防弹车里。 “这封闭式座舱还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毛奇总长不无感慨地说道:“简直是奇思妙想,你们还真的搞出了很多新东西,”(事实上,1908年福特公司发明了封闭式座舱。) “我们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你们发明汽车在先,我们也无法将马车上的车厢搬到汽车上来。”戈辉谦虚道:“包括卡车也是一样,有了戴姆勒先生珠玉在前,我们才能做出类似的东西。” 毛奇听后很受用,但也十分清楚,风神卡车和戴姆勒二代卡车,根本没有类似一说,拿施利芬电文上的话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是开创性的,开先河的。 戈辉微微皱眉,头疼,突然额头隐隐作痛。 毛奇当然看到了:“怎么了?”由于担心,忘记说英语了,直接用德语问的。 戈辉简单回复了一句德语:“头疼。”他只会眼前的几句德语。但听在毛奇耳朵里,却开心的不行,激动道:“辉,你会说德语?” “只会几个眼前的单词”戈辉一脸惭愧道。 “现在德军中已经开始全面学习汉语了。”毛奇说道:“特别是《孙子兵法》,已经是柏林军事学院的必修课了。” “克劳塞维茨将军的《战争论》也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必修课。”戈辉说道。 “我们互相学习。”毛奇笑道。 就在两人随意闲谈的时候,整个车队,一百多辆奔驰轿车顺次停在了火车站广场上。 轿车停稳后,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戈辉的左右眼皮开始狂跳,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从车里钻出来,眼皮跳得更快了,左眼跳灾,右眼跳祸,看来德军的安保措施还是有漏洞啊。 看到戈辉从车上下来,金豆、金婷等近身特勤,快步来到戈辉近前,总司令的安全,不能真的指望德国人。 “今天情况不妙,保护好几个德国高层。”戈辉提醒道。 十几名近身特勤得令后,立即散开,不远不近地分散在几名德国高层的附近。之所以不直接站在身边,是因为人家身边有德军警卫站在身旁。 金豆和金婷立即站在戈辉身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伊娃走过来,看着戈辉一身禁卫军将官礼服,这个男人可真是个衣服架子,长相普通,穿上好看的军装是真的帅。伊娃收回思绪,指着远处的建筑,骄傲地说道:“那里的汉堡火车总站年末就能用了,我看过设计图非常的漂亮。” 尽管此时眼皮狂跳,戈辉还是礼貌地回应:“我相信,因为我们那里的朝阳火车站,就是聘请的德国设计师,深度借鉴了施普雷河畔的莱尔特火车站,只是规模更加巨大,而锦州火车站,几乎就是三倍放大版的汉堡火车总站。” 伊娃露出震惊的神色:“真的吗?三倍放大,为什么?有必要那么大吗?” 戈辉微微皱眉,因为此时眼皮狂跳+额头胀疼,然后回答道:“我们那里人口更多,加上产业相对集中,会聚集更多的人口,我们还要考虑未来几十年的发展,所以才建的更大。” 众人在火车站广场,短暂停留的时候,隐藏在多个位置的日本和俄国的射手,已经将戈辉框进了瞄准镜头里,天气晴朗,仅有微风,射击正当时。 火车站入口附近的高点上,早有德国军人站在那里,正对着火车站的窗口,也有德国军人守在那里,主要路口更是被军警封锁了。不得不说,德军总参谋部为了接待戈辉,真的下了功夫。 “请吧!进站吧!”毛奇说道。 “那我们得快点!”戈辉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你很想去柏林啊!”伊娃笑道:“柏林是全欧洲最漂亮的城市。” 戈辉此时眼皮跳的飞快,额头里面更像是在打鼓,突然浑身寒毛炸起,直觉告诉他,必须迅速反应,扭头看了一眼走在身侧的伊娃少校,然后大喊一声:“卧倒!”,同时伸手将伊娃按倒。 在德国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戈辉的十几名近身特勤,直接扑倒了包括毛奇总长在内的几名德国高层。 多名德军总参和德国政府的人几乎同时中弹,同时也听到了多个不同方向的枪声。 混乱,场面立即混乱了,附近的军警枪口都指向了枪声的方向。 突突突……冲锋枪喷出火舌,将子弹无差别的扫向众人。 金豆、金婷同时举起nd-03小口径(0.2寸口径)手枪,直接扣动扳机,两名端着冲锋枪扫射的人胸口中弹。 突突突…… 突突突…… 突突突…… 多个方向同时响起了枪声,冲锋枪喷出致命的子弹。 “突围”戈辉大喊,然后抓紧手下的伊娃,身体像一颗炮弹一样射出几米远,然后连续几次跳跃,直接冲进了候车厅。 轰、轰、轰,三声巨大的爆炸声,候车厅里连续发生三次爆炸。 金豆、金婷护在戈辉和伊娃左右,齐声问道:“二哥,去哪儿?” “跟我走”伊娃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同时也被戈辉带着她飞行震惊了,虽然只有几米远,但这真的不是一般人类能做到的。 伊娃带着戈辉、金豆、金婷,捂着鼻子在烟尘中小心前行。 火车站广场上,毛奇被戈辉的贴身警卫提着,连续换了多个位置后,躲在一座雕像后面。四下观察了一下,还是觉得不保险,不等毛奇反应,又被提起来,直接钻进了候车大厅。虽然里面发生了爆炸,但是里面能躲避外面的子弹,烟尘里更容易隐藏。 德国军人警察彻底疯了,广场上到处都是枪声,袭击者很快被击毙了,死的不能再死,但是德国人伤亡更大,因为袭击者都是锋冲枪,又是无差别扫射。不过,德国人的枪也不差太多,毛瑟公司(mauser)生产的dg-06半自动步枪(fa-1903-c德军版),有禁卫军提供的技术标准,以毛瑟公司的技术底蕴,量产并不难。 很多德国军警都是第一次使用dg-06半自动步枪,只需要拉动一次枪栓,就可以连续射击二十次,换弹匣也是飞快,只需要按下弹匣井侧面的弹匣卡扣,弹匣自动脱落,直接插入新弹匣。那种酣畅淋漓的射击感觉,让人印象深刻。 广场上枪声很快平息,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很多人,其中很多还是总参谋部的军官。 远处依然有枪声,而且相当激烈,向着更远的地方延伸。 顾易小队一直在追击,手里的fa-40-d(75发弹鼓版),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有节奏地吐着火舌。每一次哒哒哒,必然会有一个目标,身体抽搐着倒下。 内田良平已经彻底放弃了,根本无法回头还击,子弹像是长了眼睛,但凡自己慢半秒,十有八九会被子弹钉在地上。一直觉得自己是一等一的高手,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移动速度居然比子弹快。三只冲锋铳扫射,居然无法迟滞对方冲锋的脚步,受过十几年训练的忍者,居然一个交错,颈部就被切断了一半,另一位武士世家的翘楚,同样只是一个对撞,胸口就被匕首刺穿,并豁开一个月牙形创口。 前方的路口的德国军警,枪口已经喷出火光,然后数颗滚烫的子弹,高速旋转着穿透了内田良平。 哒哒哒、哒哒哒,六颗0.3寸弹丸钻进了内田良平的后背,没有从胸口穿出,而是在胸腔里剧烈翻滚。 “头山满”内田良平用最后的力气大吼:“我来找你……”鲜血淹没了内田良平的口腔,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周易躲在遮蔽物后面,表明身份,并举起自己的外交身份证明。 德国军警确认后,给周易敬礼,因为周易的少校军衔比他们高。(周易外派德国,军衔升了一级。) 周易一边还礼,一边走到内田良平的尸体前,单手持枪,将枪口对准了内田良平的尸体,哒哒哒……直接清空弹鼓。 此时的汉堡火车站,已经被军警填满,横七竖八的或是被抬走,或是被抢救。 毛奇总长很平静,认真的听完安保负责人的汇报,然后用一句“去忙吧!”打发了。此时不是骂人发火的时候,一切都得放下。扭头看了戈辉一眼,歉意道:“抱歉,让你受惊了。” “是你救了我们。”标洛首相认真地说道。 亨利亲王抬手摸了摸血迹依然的面颊,摇头感慨道:“子弹从我面颊飞过,如果不是你的护卫,我此时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伊娃满眼崇拜之色:“你居然能带着我飞行几米远。” 金特尔副长竖起大拇指:“你的人是这个。” 戈辉轻轻摇头:“所以,你们应该理解禁卫军与日俄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毛奇重重点头,伸手示意戈辉:“上车吧!汉堡火车总站安排好了。” 戈辉钻进了奔驰防弹车,毛奇从另一侧上车,伊娃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里面的军官下车,然后她坐了进去。 看着伊娃坐进副驾驶,毛奇并不奇怪,他看着戈辉笑了。 第307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五) 1906年9月22日,13时前,戈辉、毛奇一行抵达柏林。 戈辉直接住进了威廉亨利亲王提供的私人古堡。 作为特区驻柏林办事处主任,安保出了严重失误,列英明难辞其咎,惶恐请罪:“我们安保没有做好(模糊问题),让总督大人受惊了(避重就轻),请大人责罚。” 戈辉用一句“这事儿明天再说”,打发了列英明,又告诉兰方舟“今天不见客。”然后直接上楼休息。汉堡火车站遇袭,是他穿越以来第二次与死亡最近的一次,说不怕是假的,直到此时,内心依然是不平静的,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后怕。 在戈辉休息的时候,德皇威廉二世在新宫召见了毛奇总长、金特尔副长、克罗斯处长、标洛首相、亨利亲王,以及自己的养女维多利亚-伊娃。 (新宫,即守望星空新宫,在柏林西南郊的波茨坦,无忧宫西部的一座法式城堡。1888年至1918年间,新宫被用作德皇威廉二世的主要住所。) “这次接待,你们发生了严重的失误。”威廉二世语气淡然,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 “是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毛奇直接接下了责任,事实上他想推也推不掉,安保是他亲自过问的,偏偏就出了这么大的失误。 “关于俄日两国,你们打算怎么做?”威廉二世淡淡地问道。 “道歉、赔偿,否则驱逐外交官,断交。”标洛直接回答。 “戈辉有什么意见?”威廉二世又问,他已经开始在乎戈辉的想法了。 “他没说什么。”毛奇坦言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没提什么要求。” “你们有什么安排吗?”威廉二世又问。 “在火车上,我和他确定了,25日,在议会演讲。”标洛说道。 “他会参加特种部队的开训仪式,我们还邀请他到柏林军事学院讲课。”毛奇说道:“事实上,他这次就是单纯的回访,顺便看看2000名在我国学习的技术工人,以及500名军事留学生。如果还有时间,就再作别的考虑。”说到这里,毛奇强调了一下:“这是他亲口说的。” “还有别的吗?”威廉又问:“又是酒会,又是近三个小时的火车旅程,就没有说些有价值的东西吗?” “我们基本达成了军用战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技术共享框架。”金特尔副长说道:“戴姆勒的卡车公司与奔驰公司合并,然后与清国特区的北风汽车、龙旗汽车、宝马汽车合作,在未来的五十年,双方技术共享。事实上,我们占了大便宜。” “他们的军用战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真的那么好吗?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德国的技术更好才对吗?”威廉二世问道。 “以我对施利芬伯爵的了解,他的电文只能会更加保守,仅仅从电文上,我们就看到了巨大的战略价值,特别是战术卡车在军事后勤方面的巨大作用。”金特尔副长认真地说道。 威廉二世轻轻点头,没有立即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德军与禁卫军的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用戈辉的话说,是双赢。”毛奇说道。 标洛首相看了伊娃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公主殿下,您如果嫁给戈辉,他的禁卫军和特区,与德国和德军的关系,将会更加紧密,对您也有一百二十分的好处。戈辉可不是瑞典王子,丹麦王子,荷兰王子可比的,戈辉虽然是清国的总督,但和清国皇帝也不差太多,甚至可以说,比清国皇帝更有权势。” 伊娃听傻了,脑子里懵懵的,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但为什么自己没有立即反对呢?为什么呢?她不知道。 额?威廉二世也瞪大了眼睛,说真的,他没想过,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这个“养女”,实际上是他的私生女,今年24岁,先后拒绝了多个王国的王子求婚,誓言要嫁给德国陆军。当然,她肯定不会真的嫁给陆军,只是一直这样单身确实不合适。(小说剧情需要,杜撰出这么一个私生女。) 见威廉二世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对,标洛首相心中立即有谱了。马上补充道:“戈辉现在27岁,还没结婚,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不存在自由恋爱,政治婚姻几乎是必然。” “所以,你们就打算让我成为政治婚姻的另一半是吗?作为你们之间利益交换的筹码是吗?”伊娃认真地问道,她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本应该直接发火骂人的事情,她却在心平气和地确认。 “公主殿下,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眼睛是雪亮的,请不要告诉我,你对戈辉没有好感。”毛奇见公主没有过激的反应,及时插言道:“招待酒会上,你拒绝了很多人跳舞,专门等着戈辉,在汉堡火车站,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他救了你,虽然子弹的真正目标不是你。还有回来的火车上,你可是一直坐在他身边,要说你对他没有想法,反正我们几个老家伙是不信的。” “我……”伊娃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并不讨厌他,实话实说,他不符合德国人的审美,但是他还是很帅,特别是她救我时的果断和冷静,简直帅出天际。” “公主殿下”标洛首相打断了伊娃,强调道:“外貌是次要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到了我们这个位置,只谈利益,婚姻就是利益交换。你是陛下的女儿,应该有这个觉悟,甚至可以说是义务。”标洛这话就很不客气了,他等着伊娃骂人。 (不要觉得欧洲的公主高高在上,欧洲的王权早就被稀释了,就是皇帝也做不到说一不二,或许都没有光绪帝权力大。) 伊娃没有生气,轻轻点头:“的确,我拒绝瑞典、丹麦、荷兰的王子,就是因为他们国家太小,或者太野蛮,比如瑞典王子。戈辉的特区真的很大,超过了几个德国的面积,他不是皇帝,但在特区,他的权力大过皇帝,这的确是我想要的。” “如果公主殿下没有意见,我就找戈辉谈谈这个事情。”标洛趁热打铁。 伊娃看向威廉二世,这个事情,首先必须皇帝陛下同意才行。 威廉二世欣慰地笑了,然后说道:“你如果愿意,我当然同意,早就盼着你结婚了。” “好!”毛奇击掌道:“明天,我和标洛首相就去找戈辉,和他谈谈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他……”伊娃犹豫道:“他说我信上帝,他信自己的祖先,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接受的也是完全不同的教育,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们没有可能。” 毛奇和标洛一起笑了,标洛说道:“男人的话,就像海绵,你得挤干水分之后,再撕掉三分之二,剩下的才可能是真的。”还追加强调:“我是说可能。” 哈?伊娃有点恼:“男人怎么能这样?” 第二天,毛奇总长和标洛首相,果然造访了戈辉的古堡。 三个人在壁炉前,围着一张小圆桌,一边烤火,一边喝着功夫茶。 (此时的德国气温一般在10度以下,潮湿阴冷,需要烤火。) 金婷是被专门培训过的,功夫茶技艺娴熟,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唯美,赏心悦目。 “辉,关于日本和俄国,你是怎么考虑的?未来的远东,日本和俄国处于什么地位?”一番关于茶道的闲话之后,标洛主动切入较为正式的话题。 “俄国将失去远东,因为禁卫军要拿回自己的土地。”戈辉直接说道:“至于日本,将深陷美国人的债务泥潭,很可能永世不可自拔。” 毛奇拿起自己的茶盅,送到唇边,说道:“俄国丢失远东,这我能理解,也知道你们志在必得,但是日本,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戈辉拿起茶盅,直接喝掉,放下后,说道:“日俄战争是日本和俄国争夺清国东北的战争,也是美国华尔街,以战争债券为筹码,将日俄两国的生死存亡,变成一场精密的资本游戏。” 毛奇和标洛都纠正了一下坐姿,以更舒服的姿势把自己陷进沙发里,准备认真倾听戈辉给他们讲故事。 戈辉继续道:“1904年3月,圣彼得堡冬宫一间密室内,俄国财政大臣科科夫佐夫签署文件,将价值12.5亿法郎(相当于现在500亿美元)的皇室珠宝清单递交给jp摩根银行。这些抵押物包括罗曼诺夫王朝的钻石皇冠、叶卡捷琳娜二世的翡翠项链,甚至沙皇私人教堂的金箔圣像。” “俄国人不得不这么做。”戈辉耸耸肩:“因为当时俄国远东军正被日军打得节节败退,急需2亿美元军费续命。但欧洲银行家们早已经看穿沙俄的虚弱,伦敦罗斯柴尔德家族拒绝放贷,巴黎金融市场只愿提供年息8%的高利贷。走投无路的沙皇,只能将最后的尊严抵押给华尔街。” 戈辉接过金婷递过来的茶盅,一饮而尽,然后继续道:“摩根开出的条件更苛刻:债券年利6%,但需以黄金计价(规避卢布贬值风险),俄国海关税作为第二抵押品。如果战争失败,摩根有权直接接管抵押物。” “这都能行?”毛奇直接坐直身体,一脸震惊地问道。 戈辉摇头感叹:“03年美国人借给我们的5亿美元,年利就是6%,用油田和钢铁厂作抵押物,我们只能接受。你们借给我的5亿马克,年利是4%,我们没得选择,就是毒药也得吞下去。俄国人当时的境况,比我们还要糟糕。”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标洛也同样的反应。 戈辉淡淡一笑,说道:“你们知道,我认识列宁,列宁在俄国政府,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毛奇和标洛点头又摇头,然后又点头,将信将疑,但也没提出反问。 戈辉继续:“这份被称为‘魔鬼契约’的贷款合同,最终因俄国驻美公使的激烈反对而流产。” “我就说嘛,俄国人还没蠢到这个程度。”毛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他们这样蠢,我们在东线还有必要继续准备吗?” 标洛也深以为然,不住点头。 “蠢不蠢,我不知道,因为很多事情不能单单从表面评价。”戈辉说道:“其实,摩根早已经暗中布局:他通过巴黎分行的白手套,向俄国提供了4000万美元的短期过桥贷款,年息高达12%,这笔钱刚进俄国国库,就化作旅顺要塞里的152毫米榴弹,轰向日本满洲军。”戈辉的目光在毛奇和标洛身上反复了几次后,继续道:“其中70%的炮弹是你们提供的,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毛奇耸耸肩,表示默认了,但他并未开口说话。 标洛托着下巴,眯起眼睛凝思,幽幽道:“你们的情报工作,让我十分惊讶。” “再说日本,用自己的国家信用豪赌国运。”戈辉拿起茶盅,一饮而下,继续道:“当俄国在华尔街碰壁的时候,日本特使高桥是清(后来当了日本首相)却在摩根办公室里上演了戏剧性一幕:他跪在地上,用象征天皇权威的菊花纹章匕首抵住喉咙,声泪俱下道:若此战失败,我必以此刃谢罪。” 戈辉解释道:“这可不是夸张的表演。当时日本全年财政收入仅2.5亿日元,开战半年已经耗费6亿,差点花光了国库的黄金储备。摩根开出的贷款条件同样严苛:以日本的烟草专卖权、铁路收益、台湾樟脑税收作抵押。债券年利4.5%,但承销佣金高达5%。所有资金必须通过摩根银行进行国际结算。” (樟脑在当时是重要的工业品,是制造赛路络的重要原材料之一。赛路络是当时流行的一种塑料,极易燃,那时候的很多电影胶片都是用赛路络做的。) “我相信日本人同意了。”毛奇笑道。 “日本没的选择。”戈辉点头,说道:“1904年5月,首笔5000万美元战争债券在纽约发行。摩根团队创造性地采用了‘分级承销’的策略:第一梯队是洛克菲勒、梅隆等实业巨头包销30%,绑定工业订单。第二梯队是犹太财团承销40%,利用欧洲分销网络。第三梯队是散户通过报纸广告认购剩余的30%,这是历史上首次战争债大众营销。” (禁卫军的20亿战争债券是清国历史上第一次大众营销,算是世界历史的第二次。) “这也是列宁告诉你的吗?”标洛随意地调侃道。 “我当然有特殊渠道,况且,这不算什么军事机密。”戈辉说道:“当马克沁机枪在旅顺吞吐火舌时,摩根财团的金元炮弹早已经击穿了传统帝国的财政心脏。” “这些话,同样也适合德国。”戈辉还不忘提醒毛奇和标洛:“德国不是不缺钱,是很缺钱,是越来越缺钱,我说的对不对,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标洛作为德国首相,一脸凝重,戈辉没有说错,德国十分缺钱。他不明白,戈辉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财政部有禁卫军的间谍? “日本现在是美国的提款机,俄国同样丧失了金融主权。”戈辉淡淡一笑,他不在乎标洛和毛奇怎么想,继续说道:“真正的战争,从第一张债券售出时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标洛首相默默点头,他是懂金融的,戈辉并没有危言耸听。 “日俄战争期间,日本从美国进口了230万双军靴,全部由摩根财团控制的国际收割机公司生产,流水线上每产出一双靴子,就有5美分流入债券持有人的口袋。像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在德国身上,但是……”戈辉耸肩,一脸无奈道:“历史大势滔滔滚滚,没有人能阻止,每个人的命运,每个国家的命运,似乎早就注定了。” “早就注定么?”毛奇若有所思道:“如果早就注定,你这么努力又有何意义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戈辉霸气煊赫地说道:“我要逆天改命。” 标洛和毛奇一起笑了,年轻人总是想改变世界,总是相信自己能改变世界,年轻真好。 “警钟长鸣啊!”戈辉突然大声感叹:“前车之鉴,希望德国能有所警醒,如果不能规避,就提前做好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尽量让损失降到最小。” 毛奇和标洛对视一眼,同时端起茶盅,一起敬戈辉,标洛说道:“辉,你是德国真正的朋友。” “德国好,对禁卫军,对我治下的特区也有好处,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也是命运共同体。”戈辉真诚说道:“我们双方走到一起,不光是利益驱使,也是命运使然。” “说起命运共同体,你只有娶了伊娃公主,我们双方才是真正的命运共同体。”标洛不失时机地说道:“我相信你明白我说的,也明白这样做好处多多。” 戈辉拿起桌上的茶盅,悬在空中,目光在标洛和毛奇身上反复几个来回,德国人这是要玩“和亲”的一套啊!关键是这个时代“和亲”真的有用吗?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和“和亲”扯上关系。 端起的茶盅又放下了,戈辉认真地问道:“这是威廉二世陛下的意思?还是伊娃公主殿下的意思?又或者……是你们俩的意思?” “陛下知道,公主知道”毛奇言简意赅:“是我们俩提出来的。” 在此之前,戈辉一直以为自己的政治婚姻应该在长城以南,遗憾的是他一直没有在北京朝廷那里,找到合格的政治伙伴,结果在莱茵河畔,遇到了绝对意外的政治婚姻。他也知道不能拒绝,而且这里面的确好处多多。 “我要胶州湾、我还要德国的潜艇制造技术。”戈辉认真地说道。 标洛和毛奇笑了,不得不说戈辉真的是聪明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且直言不讳自己想要的。 当天下午,德皇威廉二世和伊娃公主就知道了结果,关于戈辉的要求…… 既然双方都没有反对,接下来关于结婚的事情,就需要具体商量了。 第308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六) 9月24日,上午,伊娃公主驾临戈辉下榻的古堡。 戈辉依然用烤火+喝茶招待伊娃公主,稍有不同的是,茶是奶茶,不是功夫茶。 两个人单独待了整个上午,也不知道都说了啥。 走的时候,戈亲自把伊娃送上奔驰轿车,注视着轿车消失在视线里。 下午,克罗斯处长和鲁登道夫一起来找戈辉,和他商量27日特种部队开训仪式的安排。 戈辉没有异议,反正他只是露个脸,讲几句话,就这点事情,还需要提意见吗? 鲁登道夫作为此次联合训练的总教官,他提出让顾易担任联合训练的总顾问,因为汉堡火车站反击过程中,顾易团队的强悍战斗力,震惊了德国军警,给德军高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戈辉当然不会有意见了,禁卫军能更多的参与到德军的特种部队建设,就能更多的影响德军,这是好事儿。而且,以后德军特种部队,见到禁卫军特种部队,要先敬礼,毕竟特种作战,禁卫军是德军的老师。 9月25日,上午,戈辉坐上奔驰防弹轿车,和毛奇总长一起去德意志帝国议会大厦演讲。 椴树下大街(也有译成菩提树下大街)是欧洲着名的林荫大道,从勃兰登堡门向东,到宫桥,人行道两旁和中央的安全岛上,排排栗树和四季常绿的椴树婆娑成行,微风吹来,婀娜多姿,一派浪漫风情,整条大道如诗如画,椴树下大街也因此而名。 奔驰防弹轿车穿过六十米宽,不到一点五公里长的椴树下大街,来到了国会大厦门前。 戈辉下车,标洛首相、议长热罗姆-博阿滕等议会的核心,已经在大厦门前等候了。 简单寒暄介绍过后,戈辉抬首仰望雄伟庄严的议会大厦,然后对标洛首相说道:“新奉天的特区长官府、议会大厦、政府大楼、战神寺(供奉烈士牌位)等核心建筑群,请的就是德国设计师保罗-瓦洛特。” 议长热罗姆-博阿滕惊讶道:“帝国议会大厦就是保罗-瓦洛特设计的。” “我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请他设计新奉天的核心建筑。”戈辉说道。 “那你可找对人了。”热罗姆-博阿滕说道:“他是德国最好的设计师。” 德意志帝国议会大厦位于柏林市中心,建于1884年,由德国建筑师保罗-瓦洛特设计,采用古典式、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和巴洛克式的多种建筑风格。1894年12月5日,国会大厦经过10年的修建,正式落成。 当时的宰相俾斯麦和威廉皇帝从心里不喜欢什么国会来牵制他们的权力。俾斯麦曾在选址的争论中提出把国会大厦建在总理府的边上,而威廉皇帝据说也对国会大厦的尖顶高于他的宫殿尖顶十分不悦。 今天的会议厅里不但坐满了议员,还来了很多军方高层,毛奇总长、金特尔副长、克罗斯处长,以及海军大臣提尔皮茨,都赫然在座。 威廉二世全家,还有威廉亨利亲王全家,也赫然在座。 戈辉从威廉二世一家开始,按照官职顺序,捡官大的重点感谢了一遍,然后直接提问:“十年后,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德国?” 是啊,十年后,我们想要什么样的德国?在座的所有人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稍稍停顿之后,戈辉直接给出了答案,或者说直接在历史层面作弊。 戈辉虽然基本改变了东亚的历史走向,但是对欧洲他明显小心翼翼,他不敢过多施加影响,反而却在推波助澜。比如说6.4毫米口径和7.62毫米口径,两种步枪口径形成的军事对抗集团。 戈辉直接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十年后很有可能会爆发全球性战争,德国很可能是主要的参与者之一,那时的德国能够从容应对吗?”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还不到十年,戈辉不想当神棍,他不想说的那么准确。) 在座的很多德国高层都笑了,因为不论是宁远,还是戈辉,都喜欢大言不惭地预言战争,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居然几次三番的危言耸听,这就很招人烦。之所以没有立即站起来反驳,或者质问,完全是看在威廉二世陛下的面子,因为新宫(守望星空新宫)已经传出消息,皇帝陛下有意将伊娃公主嫁给戈辉。 其实这是威廉二世故意放出的消息,他在试探德国各界的反应。皇帝嫁女,从来不是皇帝的家事,需要在政治层面做更多的考量。同样是政治婚姻,为什么不选择国内的政治家族?而是嫁给异教徒(戈辉不信基督教),一个处理不好,就是非常严肃的政治问题。 戈辉也看到了在座的很多人,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不过,他无所谓,时间能证明一切。 戈辉带着在座的所有人一起回忆:“1893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上,德国展出了一尊430毫米口径,重达110吨的克虏伯巨炮,能发射900公斤的炮弹,命中24公里外的目标。” 在座的德国军方的人非常清楚,很多人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此时(1893年),距离德国统一仅仅才过了22年,德国的钢铁产量已经超过英国15%。”戈辉认真地说道:“你们是否想过,这场蒸汽机(英国)与电弧炉(德国)的较量,正在铸造20世纪最致命的战争引信。”(玛德,那个时候,德国人就用电炼钢了。) 戈辉的视线里,很多人轻轻点头。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有足够见识的人,戈辉说的对不对,他们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戈辉继续道:“从维多利亚时代的纺织厂到威廉二世陛下的军械库,英德工业竞争远远超出商业范畴,每吨廉价钢材背后是教育体系的代际革新,每项专利突破折射着国家战略的生死博弈。” 很多人点头,他们认可戈辉的说法,非常贴切,一点都不夸张,这就是他们正在做的。 戈辉的视线停留在标洛首相身上,标洛首相也在看着戈辉,双方微微点头,戈辉继续讲:“当伯明翰(英国)的蒸汽锤还在敲打日不落的余晖时,鲁尔区(德国)的电弧炉已熔铸出颠覆世界的军事潜能。这场马拉松式的工业暗战,不仅在改写着世界经济版图,更是在组装着破坏性极强的战争机器。用机床切削出的大炮口径,终将以毫米为单位丈量欧洲文明的毁灭尺度。” 戈辉突然拔高了声音,问道:“我真的是在危言耸听吗?请在座的各位扪心自问,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觊觎英国的世界霸权,不要说你们不想要阳光下(日不落帝国)的地盘。” 台下,包括威廉二世在内,全体表情凝重,戈辉说的太直接了,把真相翻出来晒太阳。 “你们至少想要一半。”略微停顿了一会儿,戈辉十分肯定地说道:“而这一切,光靠嘴是绝对拿不到的,需要用到加装了克虏伯渗碳装甲的战列舰,不是一艘,是英国有一艘,德国也必须增加一到两艘,这是生存算数,就问你们跟不跟?” 真实的历史中,当萨拉热窝的枪声响起时,英德海军主力舰数量已经达到45:41的恐怖平衡。但现在戈辉出现了,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那么,德国能做到吗?”戈辉大声的问道,当然,他不需要有人回答,他是在提醒在座的所有人思考这个问题。 包括威廉二世在内,德国高层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德国跟还是不跟?能不能做到? 戈辉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我想说,很难做到,即便是做到了,也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然后还不一定会赢到最后。” 听到戈辉的话,在座的,包括威廉二世在内,都在咬牙切齿,真的过分了。没想到戈辉如此藐视德国,戈辉凭什么这么说?德国的强大,不是你戈辉能够想象的。不客气地说,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戈辉无视在座所有人的表情,淡淡一笑,慢吞吞地说道:“你们想让那些耗尽国帑的钢铁巨兽(战列舰),在日德兰的海雾中互相撕咬吗?这样就能成为真正的赢家吗?请你们一定要警惕,不要轻易加入,那些以‘国家安全’为名的竞赛。” 看着台下无数凝重的表情,戈辉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不认同我说的,但我还是要说,德国是在追赶英国,作为追赶者,如果想用英国的方法打败英国,用我们清国人的话说,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实话实说,这很难。只要英国人不犯错,你们可能永远追不上。英国人已经用无畏号战列舰,为你们挖好了陷阱。军备竞赛才是真正的死亡螺旋。马上就要海试(暂定10月初)的无畏号战列舰,就是最直接的信号。” 无畏号战列舰?德国海军大臣提尔皮茨震惊无比,由于英国人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他自己都是刚刚知道没几天,戈辉是怎么知道的?他震惊禁卫军的情报工作。 威廉二世直接站起来怒吼道:“这是对德意志的羞辱,我们也必须建造更强的战舰。” “陛下息怒,德国完全有能力有时间建造更多更强的战舰。”戈辉连忙安抚威廉二世,最后说道:“我治下的特区和德国几乎面临着同样严峻的外部压力。英法美已经开始武装日本,他们要用日本,在远东制衡禁卫军,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对抗,因为下跪并不能换来对方的手下留情。这也是我今天站在这里的原因,作为天然盟友,携手一起反抗压迫,反抗殖民霸权,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争取阳光下的地盘,这是我们的责任,或者说是使命。” “我们需要德国的技术,我们不白拿德国的技术,我们会在远东地区牵制俄国,我们会让你们看到,我们是合格的战略合作伙伴。”戈辉的话掷地有声。 “谢谢大家的倾听,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也请大家海涵。”戈辉轻轻弯腰,结束了今天的演讲。 会议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戈辉确实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但听到最后,他们也理解了,戈辉不过是说了一些大实话,并没有真正的冒犯之处。 回到台下,戈辉很快被围在了中间,他被各种或长或短的赞美之言包围了。 议长热罗姆-博阿滕握着戈辉的手,亲切地说道:“你说的很不客气,但我并不觉得有冒犯的地方,我也在反思,议会应该在帝国决策中,有更多的作为。” 戈辉说道:“我治下的特区今年也成立了常设议会,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在议会层面,深入交流,加强合作。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议会运行机制,希望议长阁下领导的德国议会能给予一些指导。” “没问题,这一点我非常愿意。”议长热罗姆-博阿滕直接答应了:“我尽快成立一支议员代表团,访问你的特区议会。” “那真是太好了!”戈辉热情地回应道:“相信有议长阁下的帮助,特区的议会制度能更快的完善起来。” “辉,我来给你介绍。”毛奇总长插话进来,他拉着一位头顶光亮,胡子老长的将军:“这位是海军大臣提尔皮茨上将,你们的海军军校生,都在他的公海舰队里学习。” “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海军部长,公海舰队司令。”提尔皮茨自己说了一遍自己的全名和现在的职务。 戈辉抬手敬礼,说道:“部长阁下,我替未来的禁卫海军感谢您,您永远是禁卫海军的老师。” “王招辉、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程前、铁剑、强击、生花、青藏、北冥。”提尔皮茨一连说出十个人的名字,然后继续道:“他们是基尔海军学校建校以来最优秀的学员,其他的392名学员也非常优秀,他们现在大部分在军舰上实习,一少部分在基尔海军学校参加高级培训。” “至1903年底,我国已建立了一支包括19艘战列舰、8艘岸防装甲舰、12艘重巡洋舰,以及30艘轻巡洋舰的舰队。”毛奇插话,显摆之意溢于言表:“你的那些海军学员,就在这些军舰上,和我们的海军学员做着同样的工作。” 戈辉再次敬礼,一脸真诚地说道:“如果可以,我会在方便的时间访问基尔海军学校,还想访问威廉港(军港,公海舰队母港)。” “没问题!”提尔皮茨直接同意了:“我会提前安排舰上实习的学员回校,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们所有人。” “真是太感谢了!”戈辉再次敬礼,又握手,激动地说道:“他们是禁卫海军的种子,都是未来的海军栋梁。” 这时,威廉二世的侍从官,来到戈辉近前,说道:“将军阁下,陛下召见。” “那就麻烦您带路吧!”戈辉说道。 戈辉很快在议会大厦的一间会客室里,见到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德皇威廉二世。 戈辉立正敬礼后说道:“蒙陛下召见,不胜荣幸。” “不是正式召见,不用这么拘谨,坐下说吧!”威廉二世淡淡地说道。 “谢陛下!”戈辉略显拘谨地坐在了斜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放在腿上,他当然不会真的随意,对面毕竟是一国之主。禁卫军与德国的关系,会因对面的人一句话而改变,他必须小心应对。 “关于你和伊娃的婚事,你是怎么考虑的。”威廉二世问道。 “陛下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全力做到。”戈辉认真地说道:“能娶伊娃公主,是我最大的荣幸。也让我治下的特区和德国,关系更加紧密,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就一个要求,你如果不爱她,也不要伤害她。”威廉二世竖起一根手指,犹豫道:“伊娃……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无法给她亲生女儿的身份,一直很愧疚,所以希望她能嫁的好。” “伊娃知道吗?”戈辉问道。 威廉二世摇头,叹息道:“如果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她母亲难产而死,知道她身世的只有我一人,就连她的养父母都不知道。” “我会对她好的,她是我心中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戈辉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威廉二世错愕,一时间没听懂:“叶……叶卡捷琳娜大帝?你在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戈辉解释道:“她是我心中的叶卡捷琳娜大帝。”他当然不会说,伊娃有七八分像俄国的宝藏演员玛丽娜-亚历山德罗娃。 “我会像尊重女帝一样,尊重她。”戈辉进一步解释道。 威廉二世重重点头,终于明白戈辉的意思了,戈辉能这样说,他非常满意。 “关于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威廉二世问道:“我知道,你们清国人结婚,礼仪和欧洲不一样,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 戈辉想了一下,说道:“肯定是中式婚礼,回国后,我会派专门的团队过来接洽,最快也要来年春天了。” “可以”威廉二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只是他强调:“我的女儿,必须是最盛大的婚礼。” “当然是最盛大的,也必须是最盛大的。”戈辉附和道:“我会邀请欧洲和美国的首脑出席,如果可以,希望陛下也能帮我邀请。” “没问题,我也正有此意。”威廉二世说道。 “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戈辉说道:“借着各国首脑参加婚礼的机会,我们不如举办一个全球首脑峰会,每年定期在不同国家举行,共同商讨影响全世界安全的事件,能达成决议更好,如果达不成,就留待过后分别磋商,争取在下一年峰会时达成,渐渐的就会形成一个多边的问题处理机制。” 威廉二世一脸震惊地看着戈辉:“这真是个天才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到的?”他现在觉得,伊娃嫁给戈辉,肯定错不了。 两人密会了两个多小时,在结束时,威廉二世认真地建议道:“我觉得你应该学会德语,我们不能总是用英语交流,毕竟你马上就要和德国人(伊娃)结婚了。” 第309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七) 9月26日,戈辉和毛奇总长等一众德军总参谋部高官,坐火车去巴伐利亚的加尔米施-帕滕基兴,德军和禁卫军联合特种训练基地就在这里(背靠阿尔卑斯山)。 加尔米施-帕滕基兴,背靠巍峨的楚格峰,西面有风景秀丽的高山湖泊艾泊湖,东面有清澈沉静的高海拔湖泊瓦尔瑟湖。因此,加尔米施-帕滕基兴是一座风景迷人,风俗浓郁的小城市。 如果说鲁尔工业区是德国的工业心脏,那巴伐利亚就是经济资源心脏,巴伐利亚高原是德国主要的煤炭和铁矿石产地,几乎每一门克虏伯大炮都用这里的铁铸造。因为地理位置方便,从罗马尼亚运回来的石油半数以上需要经过巴伐利亚炼油厂的加工才能使用。 之所以提及巴伐利亚,是因为一战二战都和他有关系,具体就不详述了。此时还是一个王国,归属德国的王国。 9月27日,戈辉在加尔米施-帕滕基兴郊外的一处军营,参加了德军和禁卫军联合特种训练的开训仪式。 联合训练的总教官是德军总参二处的鲁登道夫上校(临时升衔,实际军衔还是中校。)。 顾易是联合训练的总顾问,将常驻加尔米施-帕滕基兴基地。 宋元作为特区驻柏林办事处副主任兼军方联络官,是此次联合训练的副总教官,每月只来这里三到五次,负责处理禁卫军学员的一些问题。 参加训练的特种兵学员中,德军700人,禁卫军300人,奥匈帝国军500人。 德军的700人,会在以后的十八次考核中,不断淘汰不合格的学员,仅保留通过十八次考核的学员。 禁卫军的300人,不在淘汰之列,可以多次补考,但必须通过考核。当然,这300人也是精挑细选的,不论是身体素质和文化水平,以及战斗经验都是一流的,荣誉感非常强,他们会拼命通过考核的。 奥匈帝国军的500人,同样会在以后十八次考核中,淘汰部分不合格学员,最后会保留300人的规模。奥匈帝国派兵过来参训,是因为奥国皇储弗郎茨-斐迪南大公强力游说德军总参谋部的结果。 德军在去年5月份就拿到了禁卫军1.0版本的特种部队训练大纲,也对大纲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还做了营级规模的训练测试,效果不错,但没有继续测试,因为德军总参谋部还在评估特种部队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 事实上,德军一直有自己的前线侦察部队,禁卫军的特种部队不过是前线侦察部队的特别加强版,德军真的需要这样的部队吗?德军内部一直在调查讨论,直到高级别代表团访问朝阳之后,了解了3.0版本的训练大纲,才最终确定了训练专门的特种部队。合作协议中有联合训练的条款,这也是禁卫军派300人来德国的真正原因。 戈辉参加完开训仪式后,游览了艾泊湖、瓦尔瑟湖,还爬了海拔2900多米的楚格峰。 毛奇算是彻底明白了,戈辉真的是来玩的,真的没有特别的任务。事实也是如此,该谈的宁远在德国时已经谈过了,戈辉来德国,只是礼节性回访。 10月1日,戈辉、毛奇一行回到柏林。 德皇威廉二世陛下正式召见戈辉,并在众大臣的见证下,确定了戈辉与维多利亚-伊娃公主的婚事,但没有确定具体时间,具体时间会有专人过来协商。 之后,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毛奇总长等十几位德国高层,与戈辉进行了闭门会谈。议题有三个:胶州湾、潜艇技术、首脑峰会。 作为伊娃公主的嫁妆,潜艇技术可以给,但是胶州湾实在是太贵重了,那是德国在远东的战略之锚,就这么直接给了,威廉二世无法说服帝国议会。 “什么都想要,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戈辉幽幽地提醒道:“一个人做事要有轻重缓急,放到国家战略层面,同样如此。胶州湾太远了,也太小了,胶州是清国的,永远都是,德国建设的越多,损失就越大。” “你的意思是,德国应该放弃胶州湾?白送给你是吗?”内政大臣马茨-胡梅尔斯很不客气地说道。(实在查不到1906年的内政大臣是谁,不查了,随便找个名字代替吧。) “本来就是清国的,不存在‘白送’一说。”戈辉同样不客气,但他还是解释了一下:“我那样说,是想提醒各位,应该把目光放在巴格达铁路上,把有限的财政收入花在刀刃上,而且还要让利给铁路沿线的国家,让他们更加积极主动的加入到铁路建设中,争取早日通车。” 见对面几人或是凝思,或是锁眉,还有把探寻的目光定格在戈辉身上的,比如财政大臣尼拉克斯-聚勒(没查到具体的人,只能找名字代替了),戈辉继续说道:“巴格达铁路不仅是德国的战略通道,更是资源输送通道。这是德国连接西亚的贸易通道,接入广阔的中亚大陆,下面再接通波斯湾,避开英法控制的苏伊士运河,曼德海峡,连接德国在东部非洲的殖民地,并打开通往亚洲的海路。” 说到这里,戈辉直接站起来,说到关键时刻,或者精彩时刻,他就是喜欢站起来说,也不分什么场合。当然,到他这个位置,不分场合,应该也没人会站起来指出他这样不对。 戈辉站起来,走出座位,边走边说:“换言之,一旦巴格达铁路开通,英法对地中海的控制权形同虚设。理论上,德国可以因此比英国更快速地动员大量兵力至远东,这将改变现在全球的军事强权势力格局。” 戈辉展开双臂,激情满满地说道:“如果巴格达和波斯湾在德国手上,就相当于几百门430毫米口径的克虏伯巨炮,指向了英属印度。你们说,英国人愿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戈辉走回自己的位置,扶着椅背,继续说道:“19世纪英国的麦金德提出欧亚非大陆岛的概念,认为区内如果出现一个能整合欧亚非运输通道和经贸的军事强权,便足以称霸世界。巴格达铁路就是一条这样的通道,虽然在实际操作上,还是要配合大陆岛沿岸的海运,但是这对德国来说,是问题吗?” 看着对面的几个人都在点头,戈辉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说道:“陆权,只是相对海权的纯理念,而实际上,如果要挑战海权,必然是要依托陆权的海运条带与大陆纵深相结合,而巴格达铁路刚好满足了一切条件。” 叩叩叩,戈辉的手指,重重地戳了三下桌面,强调道:“英国是海权国家,他决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海洋霸权,如此重要的铁路,你们猜英国人会不会阻止?” 戈辉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放在唇边,两只手肘支在桌面上,大胆的假设:“英国可以在波斯湾北岸的科威特部署岸防炮,或者秘密资助阿拉伯部落袭击铁路工地。他们可以通过这种‘影子战争’或者说‘代理人战争’破坏德国的巴格达铁路计划。别忘了,南美索不达米亚和波斯的中部及南部是英国-波斯公司的利益范围,他们完全能做到,也肯定会这样做。” 对面的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戈辉又道:“德国算是欧洲的后起之秀,实力蒸蒸日上,在世界版图上与英法这样的老牌殖民国家抢夺殖民地,又处处受制于英法。现在的大英帝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在清国两次兵败大凌河、在南部非洲的让步,就是英国实力向下走的最好明证。法国也在1871年战败于普鲁士。这两个老牌帝国明白,必须在德国变得过于强大之前扼杀掉。就像现在英法美资助日本,意图在东北亚制衡甚至扼杀禁卫军一样。德国的痛,我感同身受。” “所以”戈辉拔高声音,总结:“巴格达铁路才是德国变得更强的重中之重,要把更多的精力和财力放在铁路建设上,这是战略通道,一旦铁路建成,伊斯坦布尔很有可能会变成德国的香港。”戈辉的目光最后停在财政大臣尼拉克斯-聚勒身上,说道:“财长阁下,我说的对吗?” 戈辉说完,身体直接靠在椅背上,等待对面的几个人做出反应。 事实上,戈辉说的这些,对面的几个人都明白,这也是他们决定建设巴格达铁路的真正原因。当然,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再重听一遍是另一回事。再说,巴格达铁路不论多么重要,依然代替不了胶州湾这样的远东战略之锚。 闭门会议开了一下午,关于“交还”或者说“陪嫁”胶州湾一事没有谈出结果。晚上在波茨坦宫举行了盛大的舞会,在舞池中央旋转的戈辉和伊娃,成了全场的焦点。从此,戈辉又有了一个新身份——伊娃公主的未婚夫。 10月2日,戈辉、毛奇一行坐火车去汉堡,毛奇总长和柏林军事学院的校长,请戈辉讲课,题目不限,讲什么都行。他们认为戈辉绝对有资格给全校师生讲课。 戈辉见到了一百名在柏林军事学院留学的禁卫军学员。这些都是1904年8月入学柏林军事学院的,明年8月毕业。 戈辉用整个下午和这些学员交流,嘘寒问暖,勉励他们认真学习,禁卫军等着他们学成归来。晚上和他们一起聚餐,虽然可以喝酒,但每个人都十分自律,微醺即止。 10月3日,戈辉在柏林军事学院会议厅演讲。 禁卫军的一百名军事留学生被安排在了会议厅的中间位置,戈辉不用特意寻找就能看到。可以看以学院校长和毛奇总长,真的用心了。 戈辉今天讲课的题目是——科技改变战争。 简单的客套和自我介绍之后,正式进入主题,同样是从提问开始:“未来的战争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话问对人了,台下坐着的,都是研究战争的,都探讨过未来战争的样子,他们也很想知道,戈辉口中的未来战争是什么样子的。 短暂的停顿之后,戈辉继续道:“现在和以前的战争形态,在座的都非常清楚,你们就是研究这些的,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只想和大家一起展望未来的战争。”戈辉说着,从身后的地板上拿起一个长约两尺,宽和高都是一尺左右的木箱。打开之后,直接现场组装,很快组装成一架下单翼的飞机模型。 戈辉自从知道要来柏林军事学院讲课,他就亲手绘制了一个飞机模型,然后安排宋元找木匠师傅制作。 戈辉把三尺长的飞机模型举起来,让坐在近处的人看清楚,然后放在讲台上,说道:“我想很多人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没错,就是飞机。” 戈辉伸手随意地动了动飞机模型的尾翼,继续道:“1903年12月17日,莱特兄弟制造的世界上第一架飞机‘飞行者1号’ 在美国北卡莱纳州试飞成功。这是世界首次试飞了完全受控、依靠自身动力、机身比空气重、持续滞空不落地的飞机,他们创造了历史。” “当然”戈辉又看了看自己的飞机模型,然后说道:“莱特兄弟的飞机,不是这个样子的,没有我这个好看。”说完自己先笑了。 咳咳,笑过之后,继续道:“莱特兄弟拉开了天空的大幕,未来的战场,不再是陆地和海洋,还要有天空。”戈辉突然放大声音:“想想吧!你蹲在堑壕里躲避子弹,飞机从头顶上飞过,扔下炸弹。你们在战场的大后方调动兵力,前线的敌人看不到,但是飞在天上的飞机,却可以看到你们的调兵方向。当然,你们也可以派飞机拦截,用飞机上的机枪,打爆敌人的飞机。你们可以用几百架装满了炸弹的飞机,从天上轰炸敌人。你们还可以用飞机侦察,舰船看不到的,更远的海面。军舰桅杆再高,也没有飞机飞的高,军舰再快,也没有飞机飞的快。” 戈辉大声总结:“飞机,让战场立体化,让战场的前方和后方变得模糊,更加考验指挥官的能力。空军,将成为继陆军和海军之后的第三个军种,尽早的建立空军,就更有机会打赢未来的战争。” 事实上,欧美各国都在研发飞机,但对飞机的应用,还远远没有达到形成理论的时候。正在研发的飞机都是初始形态的飞机,堪堪能飞,用于战争还为时尚早,航程也非常短,动力也不行,总之各种困难。所谓征服天空,依然还停留在豪言壮语的层面。 戈辉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战争还可以这样打,难道这就是未来的战争吗? 戈辉招呼等候在角落里,随时应招的军校学员,把飞机模型交给毛奇总长。然后又从身后的地板上,拿起另一个木箱,这是一个一尺见方木箱。戈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奇怪东西,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坦克模型,简单到只有炮塔的形状,履带和车轮只有一个大致的外形,细节都是手绘的。 戈辉把这个模型举起来给在座的所有人看看,特别是给坐在近前人看清楚,然后放在讲台上,继续说道:“模型很粗糙,不足之处只能靠我说明了。额……”戈辉犹豫了一下,应该怎么说:“这个东西,有长长的炮管,全金属炮塔,履带式车轮,我认为这是未来陆军,在‘平坦’战场上的‘克敌’利器,简称坦克。” 坦克?在座的所有人,不理解了,坦克(tank)的英文是水柜或者储水容器的意思,讲台上那东西也不像水柜呀。 戈辉解释道:“汉语叫坦克,用英文直接音译,刚好和英文‘tank’的发音相同,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是进攻利器。”他拿起讲台上的模型,继续说道:“这里面坐4个人,一名驾驶员,一名炮长,一名车长,一名装弹手,如果把电台也整合到这里面,那么车长还要兼职机电员。坦克里空间实在是太小了,实在装不了太多的人,4个人已经是极限了。”放下模型,继续说道:“50毫米厚的防护装甲,75毫米口径的坦克炮,一挺8毫米口径的同轴机枪,一挺14毫米口径的硬岩高射机枪,类似农用拖拉机的履带式车轮,通过性毋庸置疑。” 说到这里,戈辉再次提问:“面对这样的坦克,你们怎么办?手里步枪打不穿50毫米厚的防护装甲,它却在不断接近你的阵地,8毫米的同轴机枪在向你们射击,炮塔顶上的14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还能向你们居高临下的的扫射。而且不是一辆坦克,是几百辆上千辆,就问你们怎么防?绝望吗?” 戈辉大声下结论:“未来的战争是这样的,地面上是成百上千的坦克,天上成百上千的飞机,陆地、海洋、天空,都是战场,都在厮杀,你们准备好了吗?”(导弹还太遥远,所以就不提导弹了,照这样发展下去,二战时出现导弹并不神奇。) 戈辉大吼:“回答我!” 一个长停顿之后,平静地说道:“如果没有准备好,那么就现在开始准备,一切的荣誉都代表过去,未来扑朔迷离,不可预知,如何打赢未来的战争,在战争中活到最后,才是王道。世界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人会等你们,我们都在争渡,都在努力向前。” “谢谢倾听!”戈辉敬礼,下台。 第310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八) 小会客室里,戈辉和毛奇总长斜向而坐,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飞机模型和坦克模型。 “这个就是你们正在研发的飞机是吗?”毛奇指着茶几上的飞机模型问道:“能上天了吗?” “是的,上天了,由于引擎的问题,航程很短。”戈辉坦言道:“引擎、操控都有问题,还需要继续吹风洞,距离上天作战,还十分遥远。” “水柜(坦克)呢?”毛奇又问。 “坦克的完成度很高了,但是引擎、操控都有问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戈辉实话实说:“还有75毫米线膛炮,还在研发中,同样需要时间。” “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先是卡车,然后是飞机,坦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毛奇伸出两只手,用力的挠了挠头发,再手心向上伸到戈辉面前,一脸探究的神色:“你懂我的意思吗?真的真的不理解。” 毛奇把自己摔在沙发靠背上,说道:“你知道,我坐在台下,听你描述未来战争的时候,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真的,如果英国人有飞机坦克,而我们没有,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越想越怕。” “我觉得现在开始,还不晚,德国还来得及。”戈辉认真道:“我相信以德国人的聪明才智,搞定这些并不困难。” “能不能合作研发,技术共享?就像战术卡车那样?”毛奇终于说出了真正目的。 额……戈辉真的犹豫了,飞机和坦克是禁卫军的杀手锏,戈辉知道的原理,现在的人需要至少积累三五十年才行,这样的领先优势,戈辉不想放弃。 农场兵工厂已经研发两年多了,时间虽短,但在戈辉的指导下,运输机和战斗机,虽然问题多多,但也上天了。坦克和装甲车,同样问题多多,但也在稳步推进,再有五到八年,肯定能做到成熟可用。禁卫军需要帮助吗?不需要,神嚣握在自己手中,领先三五十年不好吗? 见戈辉犹豫了,没有立即回应,毛奇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想当然了。 “抱歉,飞机、坦克,是禁卫军在未来可以随时说‘不’的底气,不敢轻易示人。”戈辉思考再三后说道:“其实,以德国的技术底蕴,独立研发并不困难,我相信你们有这个实力。” “我来说服陛下,把胶州湾给你。”毛奇提出条件。 戈辉还是摇头:“我说过,胶州湾永远是清国的,现在给,和将来清国人自己拿回来,区别不大。就像香港,英国人不给,我不也拿回来了。” 毛奇没有再坚持,因为他没有权限做出更多的让步,包括威廉二世陛下也是一样,只能回去商量。那么,就像戈辉说的,德国自己研发呢?以德国的技术实力,的确能自己研发。问题是时间,飞机还好,德国起码已经开始研发,只是十分简陋,但是坦克,德国人还没有这个概念。戈辉今天不提出来,德国人都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时间,德国缺的就是时间,研发需要时间,试错需要时间,德国与英法两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德国没时间,德国等不起。 德国与战争最近的一次是1905年德皇威廉二世突访丹吉尔,试图拆解英法协约。德皇在丹吉尔港的演讲中宣称“摩洛哥苏丹是自由君主”,直接挑战法国对该国的保护权。 法国外长德尔卡塞主张强硬回击,但总理鲁维埃因俄国在日俄战争中不断败退而退缩。 英国外交大臣格雷立即警告:“大英帝国舰队已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德国派遣豹号炮舰驶入摩洛哥阿加迪尔港,以战争威胁迫使法国同意在阿尔赫西拉斯(西班牙南部港口城市)召开国际会议,讨论摩洛哥地位问题,但在1906年的阿尔赫西拉斯国际会议上,13个国家中仅有奥匈帝国支持德国,暴露了德国在外交上被孤立的现实。 毛奇当天下午就坐火车回了柏林,他委托柏林军事学院的校长马尔温-普拉滕哈特一定要陪好戈辉。(查了这么久,实在没有查到校长的名字,只好找一个名字代替了,见谅哈。) 10月4日,上午,戈辉在马尔温-普拉滕哈特校长的陪同下,坐火车去基尔海军学校。 路上,马尔温-普拉滕哈特校长主动和戈辉探讨战役战术,他很想听听戈辉有什么新见解。 戈辉能有什么新见解?禁卫军的几场大仗,都不是戈辉指挥的。老实说,关于打仗,戈辉自认为没有什么指挥天赋,甚至可以说平庸。这也是为什么,他放手宁远他们自由发挥的主要原因,他只负责管人。 不过,在戈辉穿越之前,于果可是骨灰级军迷,由于不差钱,有渠道,他研究学习过美国和俄国的军校教科书,很多军事理论,很多历史战役,他虽然做不到倒背如流,但是信手拈来七八分是绝对没问题的,所以戈辉直接给马尔温-普拉滕哈特校长掉书袋。 当然,二十一世纪的书袋是不能直接掉的,被戈辉换了一个说法,降低了难度之后,依然把普拉滕哈特校长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作为柏林军事学院的校长,作为教育家,普拉滕哈特是有战略眼光的,戈辉的理论让他耳目一新深受启发,他意识到德国的军事学说,到了该更新的时候了。为了应对欧洲越来越紧迫的战争威胁,德国必须用更先进的军事思想武装自己。 普拉滕哈特请求戈辉在柏林军事学院,讲一讲战役学。 戈辉同意了,但不一定非要回到柏林军事学院,在基尔海军学校讲也是可以的。 由于路程并不远,当天中午就到达了德国北部小城基尔。基尔海军学校的校长萨米-赫迪拉和王招辉一起在基尔火车站迎接。 当天下午,基尔海军学校的校长萨米-赫迪拉陪同戈辉和普拉滕哈特,参观了基尔海军学校,还见到了在基尔海军学校留学的四百名禁卫军留学生。 基尔海军学校的校长萨米-赫迪拉,专门为戈辉和留学生准备了学校最大的会议厅。 戈辉在会议厅与四百名留学生座谈,畅谈未来的禁卫海军。戈辉画饼的功夫早就炉火纯青,很多不着边际的设想直接信手拈来,他大胆规划了长达二十年的禁卫海军建设计划。包括王招辉在内,四百名禁卫军留学生直接高潮。 不是他们思想太单纯,而是戈辉的计划并不是空中楼阁,是有实现可能的,因为禁卫军与英国达成的框架协议中,英国向禁卫军转让两万吨级战列舰的建造技术,转让蒸汽轮机技术,并为禁卫军建设造船厂,建设三个能造两万吨级战列舰的干船坞。还转让了5万吨级邮轮的制造技术,并建设专门的造船厂,戈辉计划在这里建造泰坦尼克号。(这个时候英国人还没有建造泰坦尼克号的计划) 10月5日,戈辉、赫迪拉、普拉滕哈特,一起造访了基尔大学,大学校长莱昂-戈雷茨卡亲自接待了戈辉一行。参观完学校,在座谈时,戈辉提出清国的锦州港务大学与基尔大学合作办学,可以学科共建,互派留学生。戈辉还列出了包括独栋别墅、配专车、配保姆、可带家属,并安排工作等多个诱人承诺。 合作办学?学科共建?互派留学生?基尔大学校长莱昂-戈雷茨卡在心中感叹,这真是个非常有远见的想法。要不要合作,学校自己的就能决定,不需要威廉二世陛下或者标洛首相同意。 基尔大学校长莱昂-戈雷茨卡,十分赞同戈辉的建议,他表示会尽快和校董们商量,然后再回复戈辉。 戈辉也知道这不是一言可决的事情,也不是着急的事儿,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能合作更好,不合作也没关系。 10月6日,毛奇总长携德军总参谋部一众高层,海军大臣提尔皮茨携一众海军高层,柏林军事学院的讲师和优秀学员,齐聚基尔海军学校,在学校最大的会议厅,听戈辉给他们讲“战役学”。 战役学可不是今天才有的,东西方对战役的研究都比较早,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也不断深入细化,并从理论上将大战术与战略、战术加以区分,比较全面地阐述了大战术理论。还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观察和研究战争问题,提出一系列作战理论,提出了会战的指导原则和研究方法。有些军事着作中,还进一步论述了战役军团的编成、战役部署和战役指挥等战役理论问题。总之,东西方对战役学的研究一直在进步。 戈辉要讲的“战役学”,是毛熊国经过二战洗礼之后,通过对战争中战役实践的系统研究和完善之后,逐渐形成的,全方位碾压西方现在的理论研究。 戈辉把苏联人的战役学研究,有选择地说了七八成,之所以没全说,一部分是因为没记住。还有一些不适合说的,比如核战略下的战役理论,严重脱离实际,这个时代根本没法讲。尽管如此,也让德国海陆军高层们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他们也意识到,德军现有的军事学说,到了革新的时候了。 10月7日,戈辉在海军大臣提尔皮茨的陪同下,坐火车去威廉港。同行的还有四百名禁卫海军的留学生,他们还要回到公海舰队实习。 由于需要多次换乘,所以在路上的时间比较长,提尔皮茨向戈辉求教,飞机在海战中的应用。这对戈辉来说不要太简单,戈辉直接搬出航母的概念,对,就是概念,这时代连飞机都在摸索,更别提航空母舰了。 戈辉大胆的假设,挂载着鱼雷的飞机,从有飞机跑道的军舰上起飞,从天上攻击敌方军舰。对于提尔皮茨这样的老海军,他不需要多讲,只需要开个头,剩下的让提尔皮茨自己脑补剩下的画面。 提尔皮茨反复咀嚼了戈辉的假设之后,爆了一句w和f开头的英式粗口,海战居然还可以这样打,如果别人跟他这样说,他会说你异想天开,但是戈辉这样说,他就觉得这肯定是未来的方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相信。 整个路上,提尔皮茨都在与戈辉沟通飞机与海战的关系,如何用飞机进攻?大炮巨舰还有用吗?舰队如何防空?说到“防空”,他自己都震惊了,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词?这个时代根本不应该出现这个词,但却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了。 戈辉在笑,笑的非常开心,笑过之后,提醒提尔皮茨:“有飞机跑道的军舰,距离现在还十分遥远,因为现在连飞机都没有成熟。哪怕将来到了那一天,那样的军舰,或者说航母,也不是一般国家能够建造的。当然,我相信德国完全有这个实力,但是,德国的军费不可能都给海军,单独航母也无法独立作战,需要众多军舰和潜艇保护,需要花费天文数字的军费,你扪心自问,德国扛得住吗?” 作为一名老海军,提尔皮茨是清醒的,就是戈辉不说,他也明白,但这不影响他多想一点,越想越震惊,越想越可怕,最后居然吐出一句:“战争的意义就是毁灭,你毁灭我的,我毁灭你的,把花费了天文数字的军费,辛苦建成的一切砸烂,大家究竟为了什么?真的有赢家吗?” 戈辉没想到提尔皮茨会有这样的感想,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提尔皮茨曾经在御前会议上,在世界地图上用红铅笔,圈出从胶州湾到东非的海洋支点,声言:“当我们的战舰遍布全球港口时,英国人就不得不把霸权分我们一半。”这是个激进且强硬的主战派,是他的豪言壮语点燃了威廉二世深埋心底的焦虑,作为维多利亚女王的外孙,威廉二世始终活在大英帝国的阴影之下。 戈辉决不能让这样的人厌战,他认真的提醒提尔皮茨:“战争的确没有意义,但德国要想挣脱英法两国的殖民霸权,只能通过战争实现,况且,英法两国也不允许德国一天比一天壮大。很多时候,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准备打仗,然后打赢,至少不能输。” 提尔皮茨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感慨归感慨,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德国的战争准备绝对不能停止。特别是英国的无畏号海试后,德国海军面临的压力更加严峻了。 10月1日无畏号战列舰开始海试,其全重型火炮设计使所有现役战舰瞬间过时,10门305毫米主炮,全部采用中央火控系统统一瞄准,其蒸汽轮机动力系统使航速达到21节,远超传统战列舰的18节。让英国皇家海军在一夜之间超越了所有的海军强国,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德意志帝国,而且包括德国在内的所有列强都开始惊恐的注视着这艘划时代的战列舰——它的火炮、动力以及防护能力,还有仅仅一年的建造周期,一个崭新的海军时代在一片叮叮当当的铆枪声中开始了。(对,英国人还在用过时的铆接工艺,而德国已经有了焊接标准了。) 在真实的历史中,海军进入无畏舰时代后,直到二战中的衣阿华级(美国)、陴斯麦级(德国)、大和级(日本)均未摆脱无畏级的大炮巨舰主义思想,实际上,无畏不再是一艘战舰,而成为了所有战列舰的统称。 提尔皮茨沉声道:“德国也要有自己的无畏舰,每建造一艘无畏舰,就能在英国议会撕开一道裂缝。” “德国还有时间,造军舰、造潜艇、造飞机、造坦克。”戈辉反复斟酌后说道:“英国海军规模和舰船建造能力拥有无法比拟的优势,德国与英国比拼无畏舰的数量,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觉得德国应该打造一支以巡洋舰和潜艇组成的舰队,进行一场海上游击战。在海上袭击英国船队,迫使英国海军打散强大的舰队,参与船队护航,德国海军则寻找机会各个击破。” “海上游击战?”提尔皮茨皱眉:“什么叫游击战?”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戈辉解释道:“这就是最最经典的游击战。” 提尔皮茨陷入了沉思,他一直热衷于追随海权论的提出者,美国海军军事理论家马汉,他坚定地认为应该打造一支“平衡舰队”,一旦寻找到战机,就跟英国海军进行一场决定性歼灭战。同时,戈辉的话也不无道理,而且他必须重视戈辉的建议,因为戈辉似乎有一种超越时代的见识。虽然不能确定戈辉说的绝对正确,但是绝对不能忽视,并且一定要重视。 “我知道将军阁下是马汉海权论的绝对拥趸。”戈辉继续说道:“我认为海权是由舰队、战略位置及走向海洋的战略意志组成,其中,地理因素对海军战略有着重要的影响,像德国这样处在不利地理位置的大陆强国,必须建立一套与自身情况相符的独特的海军战略。” 提尔皮茨抬眸,眼神中精光一闪:“什么叫独特的海军战略?” 戈辉淡淡一笑,说道:“我是陆军,不懂海军,但我知道,以英美为主导的海军战略思想,绝对不适合像德国这样的后发的大陆强国。当然,我的话,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将军可以参考,也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 “可你还是说了一大堆,你让我怎么想?”提尔皮茨说完,肩头一耸一耸地笑了。他也相信戈辉真的是为德国好,所以才说了那些话,虽然和自己的海权论冲突,但是仔细想来也有一定的道理。 戈辉也笑了,看得出来,提尔皮茨并不介意戈辉说的那些,反而很受用。 下午,戈辉和提尔皮茨一行抵达威廉港。 威廉港,位于德国西北部,北海之滨的亚德湾内,往东距离汉堡港约100公里,往西距离荷兰鹿特丹港约300公里。地理位置靠近公海和国际航道,进港航道所在的亚德湾水域宽阔,进出港条件十分优越。是德国现在最重要的军事港口,是德国公海舰队的母港。禁卫海军的留学生都在公海舰队实习。 第311章 戈辉的德国之行(九) 简单的欢迎仪式结束后,提尔皮茨带戈辉参观了禁卫军留学生的学员宿舍。 由于禁卫军与德军越发紧密的合作关系,留学生的学员宿舍由最初的八人间,改成了现在的两人间。像王招辉、刘长贺、许云天、赵远军、程前、铁剑、强击、生花、青藏、北冥等学员,都是军官宿舍。 晚上军港基地,举行招待晚宴,席间戈辉与提尔皮茨等公海舰队高层亲切互动,频繁碰杯,他们深刻见识了戈辉的海量。 在戈辉回去休息的时候,提尔皮茨等公海舰队高层,带着明显的酒意开闭门会议。 提尔皮茨说了航母概念,说了全程有飞机参与的海战,说了以巡洋舰和潜艇组成的舰队,进行一场海上游击战。 “说说你们的看法”提尔皮茨最后说道。 不得不说,航母概念震惊了这些公海舰队的高层,全程有飞机参与的海战,这种全新的海战,让他们震惊、激动、恐惧、狐疑。用巡洋舰和潜艇进行游击战,真是匪夷所思的想法。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连酒意都消散了,他们还在思维碰撞,还意犹未尽,不得不说,戈辉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10月8日,上午,戈辉在提尔皮茨的陪同下,参观威廉港。戈辉还亲自送400名禁卫军留学生上舰实习,顺便还参观了军舰。 下午,德国公海舰队在威廉港外海,专门为戈辉举行了阅舰式,德国海军给了戈辉最高级的礼遇。 10月9日,戈辉、提尔皮茨一行回到柏林。 接下来的几天,应戈辉的要求,伊娃公主亲自陪同戈辉参观工厂。 他们先是去了烟囱林立的鲁尔工业区,考察了托马斯碱性法炼钢技术、转炉炼钢技术。 克虏伯工厂的工程师告诉戈辉,鲁尔区的每座高炉日产铁量均达到600吨以上,是英国伯明翰的2.7倍。 在克虏伯工厂,考察了特种钢冶炼。克虏伯的镍铬合金钢抗拉强度达到80千克每平方毫米,比英国最好的装甲钢高出18%。 伊娃告诉戈辉:“在禁卫军与德军的协议中,冶炼特种合金的电渣重熔炉、大炮身管自紧技术,以及当下最先进的无缝钢管轧制工艺,都已经有条件地转让给了禁卫军。” 戈辉轻轻点头:“你都说是有条件转让,我们双方是各取所需,共赢,没让你父亲吃亏。” 伊娃轻轻摇头,一脸无奈状,但也没说什么,她有时不理解戈辉为何如此骄傲。 在德国拜耳公司,戈辉参观了“德国红(一种红色的合成染料)”的生产现场。 拜耳公司的工程师解释说:“我们利用了英国的专利漏洞,通过修改茜素红分子结构,添加两个溴原子,绕开英国专利生产出更鲜艳的德国红。” 站在阿司匹林的生产线前,戈辉说:“提条件吧!禁卫军怎么才能拿到生产技术和设备。” 伊娃莞尔一笑说道:“你知道我父亲他们想要什么,你在柏林军事学院,为德国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戈辉摇头:“阿司匹林虽好,但不值这个钱。” 在参观实验室时,工程师介绍:“我们正在研发合成氨,目前进展缓慢,正在进行各种尝试。” 戈辉插话道:“我知道怎么制造合成氨。” 额?拜耳的工程师,以及正在做实验的研究员,同时把目光定格在戈辉身上,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戈辉说道:“我告诉你们方法和过程,简单过程,你们需要自行完善工艺流程,然后向禁卫军转让技术和设备,因为我治下的特区,也需要,非常需要。还有阿司匹林的生产技术和设备。” 随行的拜耳公司领导把目光转向伊娃公主,伊娃先问了一下拜耳公司领导和工程师,合成氨到底有多重要,然后才回复戈辉:“我没有权力做决定,如果你的方法真的好使,相信我父亲会同意的。” “好使不好使,你们实验一下就知道了。”戈辉自信地说道。 “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交换。”伊娃犹豫了一下又道:“你是我的未婚夫,算半个德国人,是皇亲国戚,你可以直接提要求,我父亲肯定会给你。” 戈辉摇头:“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白拿德国的东西,不然你们会怎么看我,为这三瓜两枣,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我犯得上吗?” 伊娃无奈地笑了,她其实也不敢十分肯定,国家利益面前,威廉陛下也不能随便答应,否则帝国议会会让威廉二世头疼的。 戈辉掏出战神钢笔,兰方舟第一时间递上笔记本。戈辉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个化学方程式:n?(g)+3h?(g)=2nh?(g) 原料:氢气和氮气。 过程:原料→造气→净化→合成→分离→氨 详细过程:氮氢混合气体→多级压缩机→除油装置→氨合成装置→冷却装置→分离装置→液氨储存,还可以加一个循环压缩机,吸收除油装置里多余的氮氢混合气体,压缩后送往分离装置。 “行不行试过就知道了。”戈辉把写完的撕下来,递给伊娃:“能不能把这当作聘礼呢?” “聘礼?什么意思?”伊娃不懂戈辉的意思,但也没纠结,直接问了她最想问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研发人员已经在实验室里成功了。”戈辉认认真真地撒谎道:“只不过我们没有生产相关设备的技术,无法量产,不过,相信时间能搞定一切,如果德国能够合作,就能加快这个进程。” 那么,戈辉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技术?其实很好解释,打个比方,很多国家都知道原子弹的爆炸原理,但是根本造不出原子弹,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回事。你要再问的话,我就提一下戈辉穿越之前,于果的发小就是化工方面的专家。 在戈辉参观工厂期间,德国军方和府方终于达成一致,为了禁卫军的飞机和坦克,他们拿出了abc三套交换方案。 戈辉也很快坐在了波茨坦宫里,如果不是伊娃主动坐在自己身边,否则他将独立面对一群至少年过半百的老头。 关于交换飞机和坦克技术,标洛首相直接拿出abc三套方案,让戈辉自己选择。 戈辉都没看上,他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方案: 1、德国为禁卫军在营口(此时还没有营口这个行政建置)建设能建造两万吨级战列舰的造船厂,至少要有三个能造两万吨级战列舰的干船坞,还要转让全套的造舰技术,造船设备。 2、德国为禁卫军在锦西建设潜艇工厂,向禁卫军转让全套的潜艇制造技术和设备。 3、禁卫军与德国共享飞机和坦克的制造技术,在未来的三五十年内,一方的任何技术进步,另一方都可以无尝学习。 戈辉摊手道:“就这三条,还有之前的战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一起合并讨论吧!” 戈辉和伊娃对视了一眼,长条桌对面的一群老头也都一脸为难之色,最后标洛首相说道:“还是请伊娃公主带你继续参观工厂吧!” 就这样,伊娃带着戈辉一行来到了柏林东南部的小城科佩尼克(1920年并入大柏林)。 市长叫乔治-朗格汉斯,听说伊娃公主来科佩尼克了,立即在市政厅为伊娃公主和戈辉将军举行了盛大的招待会,本地政府的所有要员全部到场,大部分人是奔着传奇的东方将军来的。 招待会上觥筹交错,还有交响乐队演奏着舒缓的音乐,戈辉用英语和极少的德词单词与和他碰杯的人交流,市长朗格汉斯更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拉着戈辉的手说个不停。 伊娃则亭亭玉立地站在戈辉身旁,看着戈辉英语穿插着德语,和朗格汉斯像多年的老友一样交谈。听说朗格汉斯是着名的给排水工程专家,戈辉立即邀请:“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当市长了,我可以五倍的高薪聘请你来我治下的特区,设计给排水工程。” 喔——朗格汉斯兴奋道:“说实话,亲自操持给排水工程,真的比当市长更吸引人。” 戈辉立即握着朗格汉斯的右手:“那就说定了,如果你想来东方,就联系我们的柏林办事处,护照、船票、家属,都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伊娃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戈辉,他真是什么机会都不放过呀! 市长乔治-朗格汉斯拉着戈辉来到话筒前,在乐队的音乐声中,激情洋溢地说道:“今天是1906年10月16日,美丽的伊娃公主和传奇的东方将军戈辉,来到了我们的科佩尼克,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我们美丽的……” 轰——市政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穿着富西立尔警卫团制服的帝国宪兵冲进会场,震惊了所有人,但不包括戈辉和伊娃,他们俩是真不怕。正在演奏的交响乐队也停止了演奏,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群帝国宪兵。 其实,科佩尼克市政厅的守卫力量不少,连保安带警察足足七八十人,加上戈辉带来的近卫特勤,以及随行保护伊娃公主和戈辉的德军警卫,总人数超过两百。但这群德国人见到一群杀气腾腾的帝国宪兵,还有一个身着第一警卫步兵团(相当于御林军)制服的老上尉,谁敢阻拦他们?那真是吃米饭伴砒霜,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啊。 戈辉的近卫特勤也没有动,是因为他们知道,这肯定不是针对戈辉和伊娃的,只要不是针对戈辉和伊娃,他们当个看客就好。 金豆和金亭更是只向戈辉和伊娃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就继续看现场直播。 帝国宪兵直接上台把市长朗格汉斯拉下讲台,固住双臂。 乔治-朗格汉斯,这位德国着名的给排水专家,一辈子遵纪守法,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屁都没敢放一个,就被宪兵绑在椅上。至于逮捕令,被吓懵了的市长哪还敢要逮捕令。 警察局长非常了解这位老朋友,相信他决不会干违法的事情,所以他直接站出来抗议:“谁让你们抓人的?调查清楚没有?” 那位身着第一警卫步兵团制服的老上尉,只回了一句:“滚蛋!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面对这位老上尉,妥妥的老柏林容克贵族,警察局长怂了,没敢再说一句话,直接退回到人群中,连个确认电话都不敢去打。 伊娃公主上前理论:“我是伊娃公主,陛下的女儿,你们这是想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上尉伸出手阻止伊娃公主继续上前,强硬道:“我是在执行陛下和内阁的命令,你无权过问。” “陛下和内阁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伊娃反问道:“上午刚刚和陛下、标洛首相分开,我怎么没听他们说过?” 老上尉不屑道:“陛下做什么事需要请示公主殿下吗?帝国内阁的决定还需要公主殿下首肯吗?” 戈辉几步来到伊娃身侧,看到老上尉伸出的左手,距离伊娃胸前隆起的位置,仅有一拳的距离,直接抬手推开老上尉的左手,用英语喝斥道:“把你的爪子拿开,站在你面前的是威廉二世陛下的女儿,是公主殿下,是我的未婚妻。” 喔!在场的德国人惊诧不已,连伊娃都惊讶地看向戈辉,居然敢这样喝斥第一警卫步兵团的人,而且还是外国人。 老上尉这才注意到,居然还有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外国人,当即听喝斥道:“滚蛋!这里没你说话份,卫兵……” 两名宪兵立即上前,端起上了刺刀的g98步枪,就要指向戈辉。 突然,人群边上的两个人,拉出两道残影,瞬间出现在两名宪兵近前,一只手高抬步枪,一只手拍向宪兵胸口,虽然刻意收着力道,但是依然将两名宪兵拍飞出去,跌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不是别人,正是戈辉的贴身警卫金豆和金婷,两人人手一支毛瑟g98步枪,两支步枪的刺刀指向老上尉的胸口。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我看你是活腻了。”戈辉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冰窖里吹出来。 老上尉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十分意外,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了,想到对方是公主的未婚夫,肯定是哪个国家的王子,自己还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僵横生枝结,所以语气缓和地说道:“公主殿下,我是在执行陛下和内阁的命令,您有问题,您可以回去问内阁,问陛下,但不能阻止我执行任务。” “所以注意你的态度!别忘了你自己谁!”戈辉严厉地提醒老上尉,然后又宽慰伊娃:“算了吧!他也是在执行任务,为难他也没用,回去问你父亲就知道了。” 听了戈辉的话,伊娃果然没有再坚持,跟着戈辉回到人群边上,静静观察。 老上尉见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于是对着现场的全体人员发表了讲话:“我是帝国第一警卫步兵团上尉冯-马尔扎恩(冯-马尔扎恩是谁呢?是他第四次入狱时的典狱长的名字),奉内阁之命,逮捕腐败的市长和他的其他同党!” 朗格汉斯猛然抬头,满脸惊诧,急言道:“我什么时候腐败了?我兢兢业业几十年,连一马克都没有贪污,我冤呐!” “所有的贪污犯都说自己冤枉!”老上尉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其实他比朗格汉斯更知道,朗格汉斯有多冤枉。 “我不服!我没有!我冤枉!”朗格汉斯大喊道。 老上尉抬手指着波茨坦宫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威廉二世陛下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科佩尼克市长乔治-朗格汉斯涉嫌贪污腐败,帝国内阁已经下令逮捕此獠。现在,立刻封存所有账目,打开金库核实数目,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混蛋到底贪污了多少钱!!” 财政局长被宪兵从人群中拉出来,吓得浑身发抖,他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金库,双手奉上账本。老上尉当着众人仔细核对,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查出来金库里少了1.67马克,差不多是两顿早餐的钱。 哈?1.67马克?就这?在场的所有德国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戈辉不懂德语,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也没问,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伊娃却主动给戈辉解释:“有1.67马克对不上账,说是朗格汉斯市场贪污了。” 哈?1.67马克?就这?戈辉很无语,但还是和他没关系,不该他管。 还没等现场的人质疑,老上尉当场大发雷霆,直接上纲上线:“你们以为1.67马克就不是钱吗?帝国公款哪怕是一马克都不能含糊!朗格汉斯你这个狗贼!居然敢贪污如此巨款!简直不可饶恕!” 老上尉硬要这么说,在场的德国人不管心里多么不认同,但都没有开口反驳,毕竟是老柏林的容克贵族,谁都不想得罪。 见没人开口反驳,老上尉继续说道:“现在,本人要把账目和现金全部扣押,立刻向柏林请示!” 按照程序,这样拿走金库现金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可是在场的财政局长哪敢拦他,只能跪求赐一张收据。老上尉倒也没为难财政局长,提笔写了一张收据:现扣押科佩尼克市金库现金共3557.45马克,扣押人:帝国第一警卫步兵团上尉冯-马尔扎恩。 拿到钱以后,老上尉命令宪兵和警察禁止任何人出入市政厅,切断所有通信,然后自己一个人带着现金和账本,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市政厅,跳上一辆出租马车扬长而去。 就在市政厅里的人们大眼瞪小眼等了好几个小时,眼看就要夜色降临了,就是等不到老上尉回来,最后,实在等的不耐烦的秘书长在宪兵的允许下给柏林打了个电话,然后在场所有人都斯巴达了(疯狂,歇斯底里的意思)! 第312章 摩托化步兵师 戈辉笑疯了,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自己的德国之行,还能遇上这样的奇遇! 伊娃也觉得很好笑,但她没有笑。 市长朗格汉斯直接社死,回想自己“我不服!我没有!我冤枉!”的三声呐喊,屈辱感直接拉满。 戈辉拍拍朗格汉斯的肩膀,宽慰道:“老汉斯,想开点,至少你是清白的,也证明了德国人的纪律性,你是科佩尼克最好的市长。” 两年后,德皇威廉二世也是以“德国人的纪律性”为理由,赦免老上尉。 这个老上尉真名叫弗里德里希-威廉-福格特,最开始只是普鲁士的一名鞋匠,后来变成一个劫匪、小偷和骗子的综合体,做了四次三十多年牢的人。他从科佩尼克市政厅逃走后,很快又被抓了,这是第五次被抓,1908年被威廉二世特赦了。他也因为攻占科佩尼克市政厅,成了欧洲家喻户晓的名人,赚了不少钱,晚年生活十分幸福。 之所以写这段小故事,完全是因为凑巧赶上了福格特的命运之战,新奉天的建设也需要一位给排水专家。 戈辉直到回到威廉亨利亲王的古堡,还在回味今天在科佩尼克市政厅的奇遇,越想越觉得好笑。此时戈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奇遇,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npc之一,在科佩尼克上尉(弗里德里希-威廉-福格特)攻占市政厅时,居然还有他的几句台词。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在波茨坦宫和十几个老头,关于“交换飞机和坦克技术”谈了三次。 戈辉固执地坚持自己提出的方案,因为他觉得禁卫军的飞机和坦克技术,值这个价,但对面的十几个老头认为戈辉要价过高。 戈辉无所谓,因为他本来也没打算交换技术。如果因为自己提供的军事技术,让德国在七八年后的s1赛季,赢到了最后,强大到让自己仰望 ,那就得不偿失了。 10月20日,戈辉代表禁卫军与德军总参谋部签署了合作协议,德国高层妥协了,协议条款基本上是按照戈辉的方案。德方还多给了一些技术,比如德国造船协会的焊接技术标准,绝对优于英国铆接工艺技术,极大降低了船舶建造成本,培养技术工人和派遣留学生进入柏林工业大学和亚琛工学院等23所技术院校。最让戈辉意外的是伊娃居然也签字了,还是在禁卫军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10月22日,戈辉在汉堡港登上了德国军舰,一同登舰的还有一众德国军工专家,还有基尔大学的代表,他们要去看看戈辉口中的锦州港务大学。 汽笛声响了三次,可就是不见军舰移动,当汽笛声响第四次的时候,一辆奔驰轿车停在了码头上,之前被收起的船梯,开始重新架设。 维多利亚-伊娃登舰,很快出现在戈辉面前,满脸笑容地看着一时语塞的戈辉。 “欢迎!”戈辉干巴巴地说道:“没想到你也要来。” “你说错了”伊娃认真纠正道:“我是回家。” 咳咳咳,戈辉掩饰完自己的尴尬之后,说道:“你说的对,欢迎回家。” 当载着戈辉的德国军舰驶离码头时,万里之遥的朝阳荣耀大酒店里,《清英法三国关于1905年5月朝锦公路沿线军事冲突和解协议》的签字仪式正在举行。从条约名称上就可以看出,既没歪曲事实,又照顾了三方的颜面。虽然结果世人皆知,但是落实在纸面上,就要让三方都能接受。 孙再芝、宁远、醇亲王、庆亲王、小德张、张翼、王廷钧、董福祥、刘永福、伍廷芳、施肇基、王宠惠,都在条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拖拖拉拉一年半后,终于有了结果。这对于清英法三方的谈判代表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孙再芝握着手中的纯金钢笔,感慨万分,刚刚上任特区长官,就作为胜利一方,签下了对己方十分有利的条约。 “人生际遇真的很奇妙!”孙再芝感慨道。 “只有正确的选择,才会有美丽的际遇。”宁远说道。 笑容在孙再芝柔和的面孔上绽放,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戈辉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 “他说你是先行者。”宁远说道。 “先行者?”孙再芝诧异道:“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宁远轻轻摇头,然后说道:“他今天在汉堡港登船,等他回来,你直接问他吧!”说完,走向英国首席谈判代表前上议院议长巴克利爵士,伸手握住巴克利伸出的右手,说道:“爵士阁下,我们的马拉松跑完了,终点线上有你们也有我们,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你说的没错,年轻人,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巴克利爵士感慨道:“和你站在一起,感觉自己真的老了,未来属于你们年轻人。” “这个世界足够大,装得下你们,也装得下我们。但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从来不想欺压谁,只想有尊严地享受自己脚下的土地和头顶天空。”宁远认真地说道:“殖民时代正在走向终结,把握好当下吧!” “你也说了,这个世界足够大,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像清国这样特殊,有你们十四兄弟。”巴克利说的也很认真:“其实,清国就是距离欧洲太远了,虽然我们有先进的工业技术,但还是无法将军力投送这么远。” “好吧!”宁远笑了,他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法国首席谈判代表前参议院议长埃弗拉,拉着庆亲王奕匡的手,用下巴指了一下正在和巴克利爵士说话的宁远,说道:“他们已经坐在世界的牌桌上了,但不包括你们。” 庆亲王奕匡轻轻摇头,眯着眼睛回击道:“你错了,看着后辈,打得你们落花流水,在牌桌上对你们颐指气使,你猜我们这些老家伙开不开心。”说完放肆地笑了,笑完,恶狠狠地说道:“跟我们玩离间计?”他指着脚下,继续道:“这片土地孕育了上亿人,有四百多位皇帝,能拯救万民者,就可取天下自用,为万民之主。这就是这片土地的规则,你离间不了。” 醇亲王载沣推了一下庆亲王:“可以了,我们都解脱了,就别再说狠话了,这一年几个月,狠话说的还少吗?”然后又对埃弗拉说:“议长阁下,不好听的话就别说了,你不能否认庆亲王是你最好的酒友,没有我的同意,你偷偷囤的那些特贡高粱烧,你拿不走。” 埃弗拉竖起一根手指,虚点着载沣:“年轻人要懂得尊重老人,不过,你用高梁烧威胁我……”埃弗拉笑了,大胡子一抖一抖的:“管用。”马上又抱怨道:“这么臭的酒,居然喝习惯了,到现在一天不喝点,就感觉落日余晖的人生彻底暗淡了。” 载沣也笑了:“等您囤的酒快喝光了,就提前发电报给我,要多少,有多少。” 虽然双方属于敌对关系,但是经过一年几个月的唇枪舌剑,不但没有成为生死大敌,反而成了可以轻松聊天的朋友。 10月23日,《特区日报》《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头版头条,发表了《清英法三国关于1905年5月朝锦公路沿线军事冲突和解协议》的详细内容,大部分是技术转让和工厂建设。技术主要集中在船舶动力及制造、电气化轨道交通动力及设备制造、石油开采设备及制造、采煤设备及制造、纺织机械制造。相关工厂明年三四月分开始建设,全部建成投产后,交还战俘。特区一方也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放开了除了金融、通信、邮政物流以外的全部市场,英法两强的企业可以和本地企业享受同等待遇。 现实就是这样,并不是你赢了,有筹码(战俘),就得全听你的,当然,像清政府那样直接跪在洋人面前的奇葩除外。 战场上和谈判桌上完全是两回事,特区一方尽管是胜利者,在对方退让的时候,你一步不退显然是不行的。 很多人认为,三国和解协议的签定,代表着东北亚迎来了真正的和平。 真的是这样吗? 和解协议签定三天后,宁远、季明威把禁卫1、2、3师的代师长、代政委、代参谋长叫到面前。 禁卫1师副师长茅小林,代师长;副政委梁实予、副参谋长芮峰。 禁卫2师副师长哈森,代师长;副政委石兆奇、副参谋长叶飞羽。 禁卫3师副师长李煜,代师长;副政委铁思(他有个弟弟在基尔海军学校),副参谋长姚正山。 宁远回礼,然后伸手下压,示意三人坐下,扭头对季明威说道:“你说吧!” 季明威直接提问:“风神战术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配齐了吗?野猪拖拉机配齐了吗?新枪(步枪、轻机枪、通用机枪等)全部换装了吗?” “半个月前,全部到位。”茅小林立即回答。 “我们也是。”哈森说道。 “我们也齐了。”李煜说道。 “禁卫1、2、3师,是禁卫军第一批摩托化步兵师,给你们的任务也是最艰巨的。”季明威说道:“往西,一直往西,古时称西域,现在叫新疆,再往西,直到巴尔喀什湖,我们曾经的故土,你们去拿回来。” 听了季明威的话,茅小林等九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季明威也没等他们反应,继续说道:“短期内,你们几乎没有后援,还要在那里持续作战,我不要求你们一定要赢,甚至可以逃跑,可以一败再败,但必须生存下来,与俄国人一直纠缠,不停的给俄国人放血,直到他们不能承受,把土地还给我们,还有……” 茅小林等九人认真听讲,禁卫3师的副政委铁思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时停时写,显然不是在作笔记,更像是在写自己的想法。果然,在季明威长篇介绍之后,问他们有什么想法时,他第一个举手发言:“听副长的意思是我们要和俄国人长期作战。如果我们没的后勤,粮食吃一点少一点,子弹打一颗少一颗,当粮食吃完,子弹打完,我们怎么办?拼刺刀吗?” “是啊!我们从没打过没有后勤的仗啊!”禁卫1师副参谋长芮峰一脸不理解:“远离大后方,没有后勤,这仗怎么打?” “怎么打是你们事儿,没有后勤就不能打仗吗?穷则思变,因粮于敌,这还要我教吗?”季明威不屑道:“你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农民出身,自己种粮食不会吗?军人就不能自己种粮食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不会吗?” “这场战争我们不得不打,时不待我,错过了现在,以后那里永远无法收回。”季明威厉声道:“你们如果不想干,现在打报告,总长就在旁边坐着呢,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九个人都没开口,主动避开了宁远和季明威的目光。 “你们是被惯坏了!”季明威突然拔高了声音:“安州战场你们消耗了多少子弹?你们打仗不算经济账吗?要经过多少工序,有多少工人参与,才能制造出一颗子弹,你们知道吗?一颗子弹成本多少钱你们知道吗?后勤杨主任(杨双)把安州战场的弹药消耗清单,亲手放在我桌子上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那是我亲手操刀的‘先手行动’,子弹消耗快赶上第二次大凌河战役了。” 轰——季明威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吼道:“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打光那些子弹的?回答我?” 九个人不敢低头,又不敢抬头,不敢正视,又不敢斜视。 “不要告诉我,你们只能打富裕仗,如果是这样,想接手禁卫1、2、3师的人有很多。”季明威平静地说道:“白起、连罡、项羽,为什么老老实实地放下工作,去讲武堂回炉,你们以为他们愿意吗?” “坚决完成任务。”茅小林突然站起来,坚定地说道:“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如果戈辉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这句话是怎么流传到这里的?) 季明威的目光扫向哈森和李煜,哈森和李煜立即站起来一起表态:“坚决完成任务。” “知道李白吗?”季明威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九个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起李白来了?能当师长,师政委,师参谋长,至少得是秀才出身,李白他们太知道了。 “前些天我听到一个十分意外的说法,李白出生在中亚的碎叶城,现在叫皮什佩克。”季明威说道:“还说李白有突厥人血统。”(在陈寅恪之前就有人说过,李白出生于中亚碎叶城,所以陈寅恪才花时间考证的,并写了《李太白氏族之疑问》的论文。) 听完季明威的话,九个人同时站起来,坚定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哈?怎么突然这么有信心了?”季明威问道。 “巴尔喀什湖一带必须收回来。”茅小林解释道:“李白是哪国人,对我们很重要。我们的古代先贤,决不能是外国人。” “倒也算是个理由。”季明威点头,然后继续道:“我对你们要求并不高,你们可以这样理解,根据实际情况,怎么打你们自行决定,我只要求一点”季明威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尽可能的减少伤亡,一定要活下来,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每年都会有一个师替换你们,换句话说,你们最快打满三年就可以回来,最晚六年也能回来。” 九个人再次齐声保证:“保证完成任,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回去给士兵们放假十天”季明威说道。 “十五天吧!”宁远突然插话道:“毕竟要好几年不回来,多陪陪家人。” “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清缴宁夏、甘肃、青海的麻家势力。铁血清缴,不谈判,要么投降,跟你们走,要么送他们去见真主。”季明威说道:“跟你们同行的是特区的三万人接收大队,宁夏、甘肃、青海的现行管理体制,全部推倒重来,换上特区的管理体制,换上特区的人。这条路理顺了,我们才有可靠的后勤,你们也通过平叛的过程,逐渐适应西北的干旱气候。” 季明威不给他们消化的时间,继续道:“我们从长城以南接收了两万多名囚犯,多半是需要关押十年以上的囚犯,还有相当多的死囚,此时正在南郊示范军营接受简单的军事训练,他们将和你们一起去西边。” “副长的意思是……让他们去给我们当炮灰?”茅小林试着问道。 “你是真有想象力,你就不怕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季明威没好气地说道:“我们禁卫军只做军人该做的事情,我们干不出倭国军人那样无耻无下限的事情,但是有些脏活儿还是需要有人干,那些囚犯就是干这个的。那些禁卫军不适合出手的,由他们出手。我们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不论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 “如果那些囚犯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茅小林又问。 “不关我们的事,就当不知道,他们的死活也和我们无关,但我们要的结果必须实现。”季明威强调。 “又当又立?”茅小林完全是下意识的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注意你的措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季明威手指轻戳桌面,严厉地提醒道:“禁卫军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只能是伟光正的,也必须是伟光正的。” 事情说完,季明威直接赶人:“今天的事情谈到此为止,回去尽快消化。” 九人走后,宁远和季明威又去了南郊示范军营。 第313章 快速反应旅 接到通知的江小桥立即集合囚犯,本想站成二十个千人方队,努力了半个多小时后,两万多人不分队形散乱地铺满了整个大操场。 江小桥气得咬牙切齿,却拿这些囚犯毫无办法,因为他无权在这里枪毙任何人,无法杀一儆百立威。 当六辆枭龙甲型军车气势汹汹开进大操场时,两万多名囚犯的私语调笑声依然在继续。 季明威下车,宁远没下车,只是把车窗摇下来,让操场上的人能够看到。 江小桥小跑到季明威面前,立正敬礼,然后一脸惭愧地说道:“请副长责罚,没能管好他们。” 季明威轻轻挥手,意思是无所谓,随手从江小桥手中接过喇叭,直接走上检阅台,冷冷地注视着散乱地平铺在大操场上的囚犯。 站在人群中的祁宝恩、祁连山、祁连海父子三人,各怀心思地看着检阅台上的季明威。 除夕夜,祁宝恩和旷森带着2400名黑帮小弟袭击煤炭检查站,又袭击武警二旅三营驻地,被反杀。躲在洼地里的祁宝恩被发现时,高喊自己是北票煤矿的矿区主任,才没被立即射杀。 祁连山和祁连海是祁宝恩的儿子,因为祁宝恩,他们俩不再被信任。以回特区述职名义,将两人先后被调回朝阳,自己去镇妖峰特别军事监狱看押。直到见到祁宝恩,兄弟俩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被关押后,一直没有被提审,一直关着,直到两个月前,被带到这里。 祁连山和祁连海,心中感慨连连,本来前程远大,突然间锒铛入狱,一切归零。 旷森和萧寅也在操场上,两人各有各的感慨,沦落到这里,两人是服气的,不服不行啊。 旷森以为自己武功超群,想逃跑还不是轻松加一快,结果逃得了现场,却逃不出朝阳。在进出朝阳的一条无人小径上,武警战士像打一移靶一样,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 萧寅也是一样,见大势已去,直接从五公里防线消失。他以为自己能混出朝阳,结果他真的太高看自己了。脸上粘满了大胡子,伛偻着腰身,已经十分老人了,还是被几支手枪围在了中间,敢动一步,直接射杀。 钱路宽全家四口人都在操场上,他们也是两个月前被带到这里参加训练的。还有赖艾贤全家,宁昌河全家,刘富贵全家,刘守信全家,都在操场上。一人犯罪,全家连坐,特区法律延续了大清律。(满清的法律太落后了) 操场上还有七百多名触犯军法刑责,被取消禁卫军籍,在军事监狱服刑的,也在两个月前送到这里。 季明威环视一圈后,一只手举着喇叭,另一只手五指伸展,说道:“五年,从今天开始计算,跟着禁卫军征战五年后,还给你们自由,还为你们提供兰芳共和国的合法身份。” 跟着禁卫军征战五年?能有多少人活下来?操场上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自己的炮灰命运。 话说,兰芳共和国又什么鬼?在哪儿?很多人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当炮灰,当然,你们这些烂泥扶不上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也不是全无用处。”季明威解释道:“有些事儿,禁卫军不适合出手,非常适合你们大展身手。” 季明威的话,让操场上顿时躁动起来,保证不让当炮灰,还能大展身手,自己能展什么身手?显然是干坏事了,而且还是军队默许的坏事,简直就是奉旨泡妞一般的存在啊! 操场上的很多人,已经展开丰富的联想了,不得不说,能以囚犯的身份站在这里,没有一个是傻子。(傻子一般不犯罪) “在执行任务过程中,禁卫军不问过程,只要结果。过程中你们拿到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禁卫军不要。”季明威继续道:“但是,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结果你们自己想。你们的战利品,可以自己保存,也可以直接卖给随军商人。钱可以自己保存,也可以存进随军金库,离开时可以在指定的银行,异地取款,不收手续费。” 能成为囚犯的人,都不是墨守成规的人,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都是脑子活分的人,他们看到了利益点在哪里,虽然是刀头舔血的无本买卖,但也是最公平最凭实力的。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机会给你们了,能走多远,能成就什么,全看你们自己。”季明威鼓动道:“今天是什么身份不重要,5年后,能赚到多少钱才是最重要的。在未来的兰芳共和国享受超国民待遇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性格张扬的囚犯已经兴奋举起双拳,认为自己的时代来了。至于“超国民待遇”,去塔麻的,老子不指望。 季明威最后说道:“我是季明威,禁卫军总参谋部的参谋副长,请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如有不符,直接来找我。”说完,走下检阅台,直接钻进枭龙军车。 六辆枭龙军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露个脸,简单几句承诺,这些人也就安心了。”宁远摇头轻笑,说道:“不过,依然不能改变他们成为炮灰的命运。” “不当炮灰就真的安全吗?”季明威不以为然道:“战争期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安全一说。” “是要钱,还是要兽营里的安逸?”宁远说道:“但愿他们能做出正确选择的。” “他们会主动去做的,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最后成为战争野狗。”季明威说道:“再说,兽营里不会安逸,囚犯多的地方,只能更加肮脏。” “不知道,5年后,还能剩下多少?”宁远轻叹。 “剩下的就是野兽雇佣兵团的根底,直接送到加里曼丹岛,他们就是未来的兰芳共和国的国防军。”季明威幽幽说道。 “大争之势,越乱越好。”宁远笑道:“但是,特区不能乱,稳定压倒一切。” 三天后,六辆枭龙甲型军车驶进大凌河军事基地。 大凌河军事基地,是大凌河战役后,保留了原有的防御工事,又增建了营房和办公区之后,才正式确定为军事基地,但驻扎在这里的不是禁卫军,是武装警察。 此时,大凌河基地里停着数量庞大的风神战术卡车,枭龙甲乙两种型号的越野车,战狼乙型边三轮摩托车。 大操场上武装警察整齐列阵,季明威一边走,一边敬礼:“同志们好!” 三个旅的武警战士山呼海啸般地回应:“首长好!” 而作为快速反应部队(武装警察部队更名)总司令的纪云峰,他连车都没下,更不要说上检阅台讲话了。 季明威走上检阅台,再次敬礼,然后沉声道:“快速反应旅第四旅。” 代旅长游红民(原副旅长)大声回应:“到,应到五千人,实到五千人。” “快速反应旅第五旅。”季明威继续。 代旅长古晓光(原副旅长)大声回应:“到,应到五千人,实到五千人。” “快速反应旅第六旅。”季明威继续点名。 代旅长萨凡(原副旅长)大声回应:“到,应到五千人,实到五千人。” “很好!这才是快速反应旅最应该有的精气神。”季明威表扬道:“武装警察第四、五、六旅,从今天开始正式更名为快速反应旅。就像摩托化步兵师一样,配备大量的轮式车辆,快速机动,更快的到达冲突位置,更快的处理冲突事件。以后还会配备轮式战车,履带式战车,不但机动迅速,攻击力也丝毫不弱。” 站在最前面的游红民、古晓光、萨凡,三位旅长心中无比振奋,士兵们更加振奋。 季明威继续介绍:“全体换装fa-1903-c半自动步枪(20发弹匣供弹)、fa-47班用轻机枪(0.2寸口径)、fa-44通用机枪(0.25寸口径),硬岩压制机枪(hard rock、0.45寸口径)、双头蛇(two headed snake)1型压制机枪、fa-64迫击炮、fa-80步兵炮。” 操场上所有人震惊了,这些装备,和禁卫军陆军相比也不差太多吧!那么,他们的作战对象会是谁呢? 季明威继续:“我给你们配备最多的轮式车辆,配备最新最好的武器装备,当然也会有最艰巨的任务。你们负责清缴宁甘青的麻家核心势力,以及任何不稳定因素,雷霆清扫,俘虏全部往西送,送到西北前线。” 季明威大声强调:“快速反应旅的核心任务就是控制运输通道,确保运输通道的安全,确保夏甘青的社会稳定,保护各级管理机构的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大操场上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同一时间的朝阳大道18号特区长官府,三号楼特区长官办公室。 孙再芝、黄星、宋孝仁、胡又岷、陈添画等五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也在谈接收宁甘青的问题。 陈添画,一个月前从广东来到朝阳,直接被孙再芝任命为特区长官秘书一职。 (真实历史的陈添画死于1905年12月8日,于日本东京大森海湾投海自杀,年仅31岁。在本小说中,他也在那一天那个地点投海了,但是神奇般的没死,被刚好经过附近的渔船救了。) 胡又岷比陈添画早一周来到朝阳,作为孙再芝在同仁会的主要助手之一,他肯定会过来协助的。孙再芝任命胡又岷为清国同仁会特区总部的专务,实际管理同仁会的日常事务。 “……以上就是人员招募的全过程,加上军方退役人员,以及特区政府调配的官员,一共三万人整。”宋孝仁汇报完毕,然后感慨道:“军方真是大手笔啊,这是要彻底掌控宁甘青三地啊!特区的实际管理区域,再次扩大。” “问题是没人啊!现在奉天、吉林、黑龙江三地的各级行政机构,还没有配齐足够的人手,就又增加了宁甘青三地。”黄星不住摇头:“贪多嚼不烂,可红楼就是不听,我行我素。” 孙再芝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然后说道:“公务员考试不是一场接一场嘛!相信补齐人手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知道这次军方塞了多少人进来吗?”黄星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一万五千人,占了三万人的一半,红楼的手伸的是不是太长了。特区基本法明确划分了军方和特区政府的权力范围,军方越界了。” 孙再芝抱着肩膀陷入沉思状,事实上他也有黄星一样的同感,但他是特区长官,他眼里不是黑白对错的问题。因为禁卫军在特区的地位比较特殊,没有禁卫军也就没有特区。特区基本法,不论是以前的,还是最新修改后的,法条中都没有约束禁卫军的条款,也就是说特区政府对禁卫军没有指挥权,却必须为禁卫军提供军费,禁卫军可以自行决定一切军事行动,包括对外作战。 “这个我解释一下”宋孝仁插话道,作为特区长官的办公室主任,他全程参与了这次组建接收大队的整个过程,所以他十分有必要解释一下:“朝阳、锦州港区、锦西港区,都在组织公务员招募考试,但是合格者不多,因为刚刚从南方移民过来,未满两年的,没有资格参加考试。这样单单靠考试是无法完成招募任务的,总参谋部的宁远总长了解这个情况后,就把一万五千名伤残退役的禁卫军人,塞进了接收大队。” “你们不要误会,虽然是伤残军人,但是基本不影响,或是轻微影响,正常行走和做事。”宋孝仁补充道:“宁总长说,他们都是为特区流过血的人,特区应该给他们解决工作的问题。” “我们同仁会也派了一百人,特区商会、农工联合会、卡米耐斯特、权民阵线,也都派人加入,其中农工联派了五百人,是最多的。”同仁会专务胡又岷插口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能阻止,那就加入。” 孙再芝笑了,说道:“我赞同展堂(胡又岷字)的说法,而且这本来就在特区政府的责权范围内。我们必须把事情做好,管理好那里,让那里成为特区最稳定的后方。”然后目光停在黄星身上:“克强(黄星字),你是特区副长官,这次你亲自带队,宁甘青都要走一趟。” 黄星短暂的沉默之后,重重地点头,说道:“我亲自去,是要看看,看看那里真正的样子,那里到底有什么,让军方如此兴师动众。” “军方的目的是什么,对府方并不重要。”孙再芝说道:“但军方的行动让特区政府直接管理的区域再次扩大,土地、人口、矿产,这些都能增加特区政府的财政收入。我相信肯定是有利可图的,而且还是大利,军方从来不做无用功,比如香港,比如南部非洲,再比如出兵朝鲜。军方都是奔钱去的,从未空手而归。” “那……”黄星犹豫了一下,说道:“军方正在招集随军商人,他们招集商人干什么。” “古代打仗,通常会带着随军商人,士兵的战利品可以直接在商人那里换钱。”胡又岷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黄星不太相信:“以我对禁卫军的了解,禁卫军有固定工资和战时津贴,缴获归公,不会分配战利品的,所有缴获都会统一处理。” “那你说,军方招集随军商人要干什么?难道不是要把缴获直接卖掉吗?”胡又岷说道。 黄星扭了脖子,换了一个坐姿,没有再接胡又岷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但他真的不认为禁卫军会自己破坏军规。 “军方要做什么,我们无权干涉,我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孙再芝说道。 同一时间,江浙会馆的豪华包厢里,陈力捏着手中的高脚杯,朝在座的十几人摇了摇,杯子里腥红的液体沿着杯壁旋转,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这是机会,要不要抓住看你们自己。”说完把杯口送到唇边,把里面的腥红液体倒进嘴里。 因为阵固(禁卫情报局南非课主任)的关系,陈力被红楼更加信任,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对钱锱铢必较以外,没发现其它问题,最重要的是办事十分劳靠,非常有契约精神。 “陈掌柜,不是我们不信任你,而是跟着军队屁股后面做生意,总觉得不安全。”朝阳达兴昌东家赵传仁,用夹着雪茄的左手在空气中左右摇了摇。 “是啊!陈掌柜,再给我们说说,真不是不相信你说的。”江浙会馆的东家苏荣升附和道:“我自认在朝阳也有些很硬的关系,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陈力把快要燃尽的总督香烟(雪茄型),吸了最后一口,接着把陷进沙发里的身体拔出来,探身把香烟屁股按进烟灰缸,然后一脸无奈地强调道:“我说最后一遍,军方有人主动找到我,让我招集一些生意人,跟在军队后面做生意。我知道的就这些,但我告诉你们,我信了,还买了三辆40马力运输型野猪拖拉机,装满了‘大凌河(烤烟型)、总督(雪茄型)、胜利日(混合型)’。我提醒你们,真不是谁都有机会跟着军队做生意,后面还有审查,过不了,就去不了。” 陈力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棕色卷烟纸包装的香烟叼在嘴上,发音含糊地感叹道:“还是喜欢总督香烟的味道,这种檀木的香气,香味浓郁、细腻,有劲,上头。”说着掏出祝融打火机,把香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回味了几十秒后,才一脸享受地吐出来,继续说道:“这个时代,属于勇于冒险的人,有军队保护的生意,居然还要畏畏缩缩,真不知道你们今天的身家是怎么来的。”陈力笑着轻轻摇头,夹着香烟的手像轰苍蝇一样甩了甩,继续道:“都散了吧!我就不该召集你们过来,浪费感情,耽误时间。” 第314章 生意人的机会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大志开口说道:“陈掌柜,我愿意跟着军队做生意,随时接受审查。” 以王大志的实力,他是没资格坐在这里的,但在今年六月份,他联合了十七家和他一样开杂货店的店主,成立了“大王巡山贸易公司”,他担任总经理。 之所以起名叫“大王巡山”这么个性的名字,是因为最近收音机里总是播放“大王叫我来巡山”这首歌,还因为合作的十七家杂货店的掌柜,有十家都姓王,理由虽然有些无厘头,但事实就是这样。 今天来到这里,也是意外,他路过江浙会馆,看到一群穿着华贵人在会馆门口互相拱手寒暄。他就主动上前,自报家门,简单介绍公司业务,希望能跟着他们喝点汤。 是陈力,看到了王大志的进取精神,才开口让他跟上,他才有机会列席,站着列席,站在最外围。他并不觉得屈辱,反而觉得这是自己事业向上跃升的机会。 陈力笑了,没想到包厢里唯一站着的,却是最勇敢的,于是褒奖道:“不错,做生意就应该这样主动。”说着,从身边的棕色皮包里掏出一页表格,说道:“把这个表格填一下,这两天就会有人审查你的资格。” 王大志立即接过表格,找地方填表。 腾德钧主动开口道:“我们腾云运输公司现在有189辆野猪拖拉机,其中130辆20马力的野猪,剩下的全是40马力的运输型野猪拖拉机,我愿意为大家运输货物。” 一口浓重云南腔的北京官话,虽然发音不准,但陈力勉强听懂了,于是说道:“你也可以。”说着掏出表格递给腾德钧:“填表,会有人审查你的。” 有王大志和腾德钧做榜样,有资格坐下谈事情的十四人,都要了表格,认真地填写。 王大志双手交回表格:“陈掌柜,谢谢您给我机会,不求赚大钱,能跟着您喝口汤就行。” “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每个人的命运,每个家族的命运,都是自己争取的。”陈力一边说,一边递出一根总督香烟:“以后就是朋友了,把握住这次机会。”又用下巴指了一下正在填表的十四人:“你就有机会坐下来谈事情,不用再站着了。” 王大志双手接过香烟,叼在嘴上,马上用打火机给自己冒上。说实话,他更喜欢混合型的胜利日,不习惯雪茄型的总督香烟,但是陈力递过来的,他不敢不抽。 陈力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对正在填表的十四人说道:“首先说明一下,我卖香烟,大凌河、胜利日、总督,就这三款,大家最好不要互相竞争。当然,我也不反对你们也卖香烟,但最好不要都卖香烟,自己人互相竞争这样不好,和气生财嘛!” 天津达兴昌的东家赵传仁双手递上表格,说道:“我觉得陈掌柜说的很对,我们达兴昌主要卖布和成衣,其实还有别的,但我也不能全占不是。” “各位都卖什么,一会儿咱们商量一下,和气生财嘛!”陈力说道。 “我也赞同陈掌柜的话,生意上的事儿就应该商量着来。”江浙会馆的东家苏荣升说道。 很快,大家都填完了表格,陈力把表格排列在众人面前的茶几上,说道:“咱们商量一下各自都卖什么。” 商量的过程非常友好,没有面红耳赤,没有唇枪舌剑,一直在互相恭维。各自都卖什么,很快就确定下来。卖大凌河、总督、胜利日的只有陈力,别人主动选择了满江红香烟和一品红香烟,虽然贵了点,但肯定有人买得起。 王大志如愿的卖自己的日用品,非常便宜的日用品。 朝阳达兴昌卖棉布和成衣,衣冠禽兽阁卖成衣和帽子,与达兴昌的成衣重合了,但两家都接受这个结果。 苏荣升家的苏氏日用化学品公司(简称苏氏化学)主要卖化妆品,固体、粉体、膏体都有,但和西施楼的化妆品部分重合,西施楼主要销售固体和粉体化妆品。两家公司对此也无异议,同样接受这样的结果。 腾德钧不卖任何东西,他只负责为大家运输货物。他还表示要贷款购进更多的40马力运输型野猪拖拉机,可以帮大家运输更多的货物。 “你这个想法非常不错,这次我敢保证大家能赚大钱,所以提高运力非常重要。”陈力用手指虚点着腾德钧夸赞道:“我们不光要卖东西,还能收购战利品,而且谁收都可以,这个没有限制。”陈力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其实,我们跟在军队后面,最主要的就是收购战利品,卖东西只是顺带。” “还有”陈力重点强调:“我们赚的钱,可以直接存进随军金库,这是东北发展银行(东北银行更名)在远征军里设置的存取款代办机构,回到朝阳后,可以在东北发展银行任意分行异地支取。” 额……陈力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虽然是异地取款,但不需要支付手续费,因为随营金库主要是为远征军服务的,为远征军发工资的。军人异地取款不需要支付手续费,我们是沾了军人的光,也不需要支付异地取款手续费。” 喔——十几个人兴奋了,换作平常,异地取款要收2%的手续费,真心不少。 商量完各自卖什么东西后,今天的聚会也就结束了。 王大志回到移民临时安置第15区的家里,看到纪小燕正在奶怀里的大宝,小宝在炕上眼巴巴地看着。看到王大志进来,小宝的嘴角立即开始抽动,一副要哭的样子,看得王大志心都要化了。 “哎哟喂,爹的小宝。”王大志说着就要过去抱孩子。 “你刚回来,一身冷气,别抱孩子,先换身衣服,暖和一下再抱。”纪小燕提醒道:“大宝马上奶完了,一会儿你先抱大宝。” “还没到十一月呢!没那么冷。”王大志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先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的王大志,马上接过纪小燕怀里的大宝,先在奶香奶香的小脸上嘬一口:“爹的大宝,爹的王小铁。”(这时候的人起名都俗的一塌糊涂) 纪小燕开始奶小宝,一边和小宝说话:“小玉饿了吧!下次娘一定先喂小玉哈!” “媳妇,我今天给咱们‘大王巡山’接了一桩大生意。”王大志说道。 “杂货铺还能有啥大生意。”纪小燕不以为意道:“咱们本本分分地卖日用小杂货就可以啦!我可不指望有一天大富大贵。” “不大富大贵?你可以不指望,但咱家必须得变成有钱才行。”王大志认真地说道:“你让我王家有后了,我必须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咱家要是没钱,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年怎么娶赵小妹,他哥哥赵大山可是在香港做大生意的。” “我嫁你时,你也没钱,就半间烟花铺子,我和小年也没看低你呀!”纪小燕反驳道。 “那不一样,我是我,小年是小年。”王大志强调道:“要不是小年,我知道你是谁呀?是他瞧得起我,让我认识你,娶了你,让我有家了,让我有后了。我必须让小年娶更好的,娶他中意的。” 额?纪小燕听着听着觉得味道不太对,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是你,小年是小年?必须让小年娶更好的,听你的意思,是比我更好的?我不好是吗?”纪小燕越说越大声:“我不好?我不好,我还给你一次生两崽儿呢!你现在觉得我不好了是吧!” “媳妇,媳妇,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大志慌忙解释。 “你就是这个意思,当我听不懂话是吗?换谁听了不是这个意思?”纪小燕气得开始大声嚷嚷。 “媳妇,媳妇,我错了,真的错了,是我说错话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王大志满脸焦急。 “我不听,我不听,我给你生完崽儿,你就看不上我了……”纪小燕越嚷嚷声越大。 “嘿,嘿,没完啦!想吵就外面吵,别吓到我的两个小外甥。”纪小年推门而入。 “你来正好,你给姐评评礼……”纪小燕把王大志的话给纪小年学了一遍,最后问纪小年:“你说气人不气人,是我非要和他嚷嚷吗?” “还是姐夫心疼我,时刻把我和小妹(赵小妹)的事儿放心上。”纪小年先夸一下王大志,然后又批评王大志:“不过姐夫我还是得批评你,怎么说你也是做生意的,不至于连话都不会说了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你都那样说了,难怪我姐会生气。” “都是姐夫不对,都是姐夫的错。”王大志继续道歉:“我是一着急说错话了,你姐是我最重要的人,能娶到你姐,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纪小燕虽然大声嚷嚷,但她还真没生气,她当然知道,王大志一着急,就容易说错话,她就是喜欢看王大志着急的样子。 “孩子他娘,我错了,别生气了哈。”王大志抱着大宝靠近抱着小宝的纪小燕,一副讨好的样子。 “下次注意哈!”纪小燕算是原谅了王大志。 呵呵……王大志这回放心了:“不会的,不会的。” “你可注意点儿吧!”纪小年也是无语,这姐夫对自己是真好,在外面很精明,但是在自己姐面前总是脑子不够用。 “姐夫跟你说个事儿。”王大志说道:“我今天意外参加了一个聚会,他们要跟在军队后面做生意,我也报名了。” 纪小年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这个事情,确有其事,但不是谁都有资格跟着的,有专人审查的。” “那个叫陈力的人也是这样说的。”王大志说道:“但我相信,我能通过审查。” “姐夫,你如果跟着军队做生意,我姐咋办?小铁和小玉咋办?”纪小年问道:“你可能一两年回不来,我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你知道有多难吗?” 王大志不吱生了,是啊,自己走了,小燕怎么办?纠结呀! 在王大志纠结的时候,赵传仁却一点不纠结,他直接指定自己的二儿子赵鑫(大儿子叫赵康,三儿子叫赵铭,赵铭现在在上海),还有三弟家的儿子赵恒,跟着自己一起去,既是锻炼他们,也是让他们长长见识,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朝阳达兴昌是今年8月份成立的,掌柜叫孙耀祖,原来是天津达兴昌总店的账房。 赵传仁决定掌柜孙耀祖和三名伙计留守朝阳达兴昌,他带着儿子赵鑫、侄子赵恒,还有剩下的五名伙计。他要带上朝阳达兴昌的全部库存,他要把生意开到宁甘青。 赵传仁询问了孙耀祖朝阳达兴昌的库存,结果让他十分不满,没有多少库存,南方的订货还在路上,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到港锦州,然后再运到朝阳。 “不行,来不及,立即从北京达兴昌和天津达兴昌调货,三天必须到货。”赵传仁果断决策,直接发电给北京和天津的达兴昌。 特区在一年前就开始普及商用电台,同时也带动了长城以南电台的普及。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分钟得到消息,很可能决定一场生意的成败,所以像达兴昌这样的商家,非常愿意拥有自己的电台。当然,商人购买电台需要先向特区电信局申请、备案,否则就是触犯了特区法律,哪怕是长城以南地区,也在特区电信局的管辖范围。 赵传仁继续道:“这次是跟着军方做生意,赚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军队沾边了,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朝阳达兴昌就会有更大的发展,所以我们要全力以赴。” 朝阳达兴昌立即开始准备,还要买一辆40马力的运输型野猪拖拉机,专门用来载人。 在商人们各自准备的时候,宁远和严肃对面而坐。 “这次回来要待几天?”宁远问。 “三五天吧!小梅要买点东西,两位大嫂(红莲和孙婉儿)非要留她多待几天。”严肃回答。 宁远仔细观察严肃的脸,然后点头道:“脸上有肉了,弟妹真的用了心。” “我先说一下宁甘青三地的情况。”严肃就是这么耿直,闲话很少,说话都是正事。 宁远无语,面对一本正经的严肃,他是彻底没脾气了,抬手示意,你说吧,我听着。 严肃把一份报告交到宁远手上,然后开始汇报:“禁卫情报局陕甘宁分局,对宁甘青三地的调查情况是这样的……” 陕甘宁分局对宁甘青三地麻家的武装势力分布,地方的行政管理,社会民情,交通运输都做了详细的调查,这也是禁卫军西征的重要前提,也是摩托化步兵师和快速反应旅,快速平定和稳定宁甘青的前提。 宁远一边听严肃汇报,一边翻看严肃交给他的调查报告,手中的铅笔不时在报告中写写画画,而且还用的是德语,他把学习德语用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他之所以用德语,也是因为汉字写的实在难看,其实德语写的也不漂亮。) 听完严肃的汇报,宁远也放下了铅笔,然后问道:“你觉得麻家会不会提前跑掉。” 严肃摇头,说道:“麻家无处可去,他们的根在宁甘青,别的地方不会让他们落脚,离开宁甘青,他们就是无根之木,无水之萍。” 宁远轻轻点头,马上又问:“你觉得麻家会不会坚决抵抗,毕竟我们要替换他们,要全部推倒重来,推倒旧秩序,建立新秩序。” 严肃点头,肯定地说道:“一定会抵抗,我们不给他们活路,你说他们会不会拼死一搏。” “那我就放心了”宁远满意地点头:“我就怕麻家人跑了,禁卫军还真没时间找他们,直接决战最好。” “其实最难管理的是当地的百姓,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不像我们这里的世俗文化,这是最难搞定的。由于信仰的不同,他们想的也和我们不一样,起冲突几乎是必然的。”严肃一脸沉重道:“在信仰面前,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反而会让问题无限放大,甚至激化,让我们无法留在那里。” 宁远捡起桌上的调查报告,翻看自己随手的勾勾画画,然后说道:“那就用他们的办法解决他们的问题。拉拢、提拔、任用阿訇。(阿訇是伊斯兰教教职称谓,波斯语音译,意为“教师”“学者”。亦译“阿衡”“阿洪”,在新疆地区称“毛拉”。)” 宁远捡起铅笔,又在报告的空白处,继续批注,然后说道:“老大说过,宗教信仰是个好东西,利用好了,老百姓都会听你的,反而比世俗化的地方更好管理。人心是最复杂的,世俗化的人心更加难以驾驭,而宗教信仰却能在无形中圈定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额……想了一下又道:“我明天就去特区长官府找孙先生,和他沟通一下宁甘青地区的宗教信仰问题,特区政府的接收大队,在接收时,必须要注意当地的宗教信仰问题,不能直接套用朝锦地区的方法。” 宁远说完,看向严肃,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啊!再说,你也没问我呀!”严肃道。 “又被你打败了!”宁远叹息道,犹豫了一下建议道:“不要事必躬亲,不然你太累了,下边的人也需要锻炼的机会,给他们机会,你会发现,原来他们真的很出色。” 严肃重重点头,只回了一个“好”。 宁远无奈叹息道:“你没救了,累死得了。” 第315章 禁卫军西征 11月15日,朝阳通往赤峰的朝赤简易公路上,由风神战术卡车和野猪拖拉机排成的长龙,一眼望不到边。其间还有数量不少的枭龙甲型或乙型越野车、战狼乙型边三轮摩托车,在漫天飞雪中不断的超越战术卡车和野猪拖拉机。 公路的另一侧是排成两列纵队的步兵在步行前进,汽车数量实在有限,只能用来运输至少满足三年战争消耗的辎重。从这一点看,禁卫军的摩托化步兵师,还处于初级阶段,距离真正的摩托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事实上13号和14号各有一个团的禁卫军作为先头部队先行出发了,为后续的大部队打前站,同时也是对麻家势力的一个试探,是要坚决抵抗,还是要谈判。不过,禁卫军没时间谈判,也不想谈判,要么投降,要么开打。 大量的朝阳民众顶风冒雪地聚集在赤峰方向的路口检查站。有些人还架设了电影机,记录这个珍贵的时刻。记者们不停的按下快门,外置的电子闪光灯爆闪不停。 路边还停着多辆挂着外交牌照的宝马轿车,那是各国驻朝阳领事们。 德国新任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默默地注视着卡车长龙,还有不时从眼前飞驰而过的越野车和边三轮摩托车。心中感叹,真能折腾啊!刚刚和平没几天,又要开启新的战争。同时,再次佩服禁卫军的科研实力,其实他十分好奇,是谁想出来的,把卡车、越野车、摩托车,设计成这个样子。这绝不是“天才”两个字就能解释的。 粘杆处朝阳房管事乌精阿也站在人群中,注视着风雪中前进的卡车长龙。这样的实力,陛下真的还有机会吗?乌精阿突然很气馁,觉得自己费劲巴力地收集情报,其实毫无意义。压下心中的思绪,举起相机专心拍照。 宝马轿车里,尾上菊之助把夹着香烟的右手伸出车窗外,弹掉烟灰,收回右手,才发现夹在指间的一品红香烟,距离燃尽所剩无多,于是吸了最后一口,弹出窗外。 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经过的一切,心里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为什么禁卫军有这些东西?为什么日本没有?”之类的问题。他是外交官,是帝国的眼睛和耳朵,主要工作是看和听,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为什么?”关他什么事。前领事神原和也就是想的太多,外交官非要插手间谍的工作,结果怎么样,领事馆被炸成废墟,回国后还被解除了一切职务,像狗眯(垃圾)一样被丢弃了。 司机兼秘书渡边修一这时提醒尾上领事:“阁下,你看那里。”渡边修一指着右前方。 尾上菊之助看向渡边修一手指的方向,宁远和季明威正在向一小群军人敬礼。 禁卫1、2、3师现在的师长、政委、参谋长,正副职十八人,一起向宁远和季明威敬礼,然后转钻进枭龙越野车,汇入风雪中前进的车流。 另一边,快速反应部队(武装警察部队更名)总司令纪云峰,也在和快速反应第4、5、6旅的十八位正副职领导,作最后的告别:“……再多我就不说了,总之一句话,宁甘青我们自己的土地,对于顽固不化的快刀斩乱麻,更多的还是要怀柔,我们吃点亏都是可以的,让步也是可以的,毕竟是我们自己人,谁家还没有几个逆子,要和当地的阿訇合作……” 纪云峰无语地拍拍额头,惭愧道:“又说多了,该说的都说了,出发吧!” 十八人一起向纪云峰敬礼,纪云峰回礼,然后看着他们上车,汇入车流。 快速反应部队全称是禁卫军快速反应内卫部队,不再独立成军独立指挥,正式划归总参谋部直接指挥,过渡期间纪云峰依然是总司令。这不是禁卫军四总部要收回权力,而是有更重要的工作交给纪云峰。戈辉和禁卫军四总部在商议对西北用兵时,调谁主持西北工作呢?十四兄弟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够用了,最后决定武装警察部队更名快速反应部队,回归禁卫军指挥序列,纪云峰在讲武堂回炉学习三年后,调任西北行营主持军政全局。既然萝卜不够用,就拔起萝卜,填上坑,换个地方栽。 这时一辆枭龙甲型越野车急刹停下,滕西朗和蒋奎迅速下车,快步来到纪云峰面前,滕西朗上前报告:“报告,快速反应部队暗剑机动队,应到604人,实到604人,请总司令指示。” 纪云峰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虽然是我的宝贝嘎达(他借用了蒙语的汉语转化),但藏器不用,不是我的风格,别给我丢脸。” “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不负忠诚。”滕西朗和蒋奎齐声道。 “好”纪云峰十分满意,然后上前一把搂过滕西朗,两人走到一边,低声道:“滕丽让我告诉你,注意安全,别让家里人担心。” 滕丽,滕西忠和滕西朗的亲妹妹,一个月前滕西朗全家从河南迁到锦州港区。滕丽随后来到朝阳,很快见到了纪云峰,一句大壮哥唤醒了纪云峰尘封以久的儿时记忆,于是随意的说了一句:“小时候过家家酒,你总给我当媳妇,如果你现在还没对象,就给我当真媳妇吧!” “如果你是原来的大壮哥,我愿意,可惜你不是,妞妞高攀不起。”滕丽很干脆地拒绝道。 “我还是原来的我,还是你以前的大壮哥。”纪云峰认真道。 “你早就不是了,还是老实的当纪司令吧,就不要有别的想法了。”滕丽直接拒绝了。 但是一个月后,滕丽很愉快的答应了,答应和纪云峰试着交往,所以才有了刚才和滕西朗亲密一搂。 “我还是觉得你和妞妞不对等,保持我们原来过家家的关系就挺好,我们家真的高攀不起。”滕西朗很礼貌挣脱,保持好上下级的距离,敬礼,然后继续道:“这一直是我父亲的意思,哪怕是我妹妹改变了想法,也得我父亲同意才行。” 纪云峰回礼,一本正经道:“快点出发吧!” 滕西朗和蒋奎再次敬礼后,回到枭龙军车上,迅速离开。 看着远去的枭龙军车,纪云峰一脸无奈地喃喃道:“真是固执的一家人,老的小的都把门当户对当作金科玉律。” 宁远的手,从纪云峰身后,搭在了纪云峰肩膀上:“咋样啊!还是搞不定固执一家人?真不愧是固始出来的——固执始终啊!” 宁远走到纪云峰前面,摘下军帽,拍下帽子上的雪再戴上,继续道:“不行就算了吧!情报局也不用继续调查了。再说,滕丽也不算特别好看,也就比耐看强上那么一捏捏。” 纪云峰淡淡一笑,说道:“选择滕丽就是因为知根知底,滕叔的家教非常靠谱儿,还有就是,小时候她一直给我当媳妇,那时候我就在想,等她长大了,也要给我当媳妇。” 哈?宁远真嘬牙花子,说道:“我能理解成这是你们固始人的固执吗?” 纪云峰指向远处:“二哥,孙先生和黄先生两位正副特区长官在那里,他们看到你了,不打个招呼不好吧!” 宁远白了纪云峰一眼,轻轻摇头,然后向孙再芝和黄星走过去。 此时,孙再芝用力地握着黄星的右手,像兄弟一样叮嘱道:“宁甘青的行政机构搭建就拜托你了,那里的百姓就拜托你了。” “三年,给我三年时间,就能把特区的机构设置,全部套在宁甘青身上。”黄星坚定地说道:“哪怕是生搬硬套,也要套上。” “别忘了宗教信仰问题,硬套可以,只是套的时候要注意方法,毕竟是我们自己的百姓。”孙再芝说道:“我们不是套完就走,是要留下来,要一直经营下去。” “孙先生,黄先生。”宁远来到二人面前,主动敬礼:“这么大的雪,真是为难两位先生了。” “都是为了特区,职责所在,谈不上为难。”黄星说着抬头看向漫天飞雪:“是得快点,大雪封山就不好走了。” “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军方支持的,快速反应旅会在第一时间不打折扣地支持。”宁远保证道。 “用到军方的地方肯定很多,我不会客气的,只要你们不烦就行。”黄星说完,自己先笑了,大圆脸配上那两撇胡子,笑的时候非常有喜感。 咦?孙再芝的秘书陈添画指着朝赤简易公路:“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不是军人,怎么也排队上路了?” 孙再芝、黄星、宋孝仁、胡又岷,四人的目光也定格在朝赤简易公路上。衣着各异,男女老少都有,还有抱着孩子的。 “那些人是什么情况?”黄星直接问宁远:“是要移民宁甘青的吗?” “你想多了?都是囚犯,从大清全国转过来的十年以上刑期的囚犯,我把他们废物利用。”宁远解释道:“他们有特殊任务。” “囚犯?全国?特殊任务?”黄星疑惑道。 “禁卫军是有底限的,有所为有所不为。”宁远解释道:“有些底限以下的任务……”他指着那些人:“就是他们的特殊任务,囚犯也适合干这事儿,他们肯定也愿意干。” “你指的是……”孙再芝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敢往下猜,他怕猜中了,禁卫军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轰然崩塌。 “我很想像乾隆一样,把车轮放平,但是非常遗憾,现在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时代了。拿戈总司令的话说,禁卫军的军法和伟光正人设,不允许做底限以下的事情。”宁远不无遗憾地说道。 “所以……”孙再芝试着问道:“你是说由那些人来做车轮放平的事情?” 宁远认真地点头:“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军方要这样做的话,那我们派三万人过去接收,还有意义吗?”黄星愤然问道:“你们这是要让同治年间的十年回乱再来一次啊!” “你们理解有误。”宁远纠正道:“我们的目标是新疆再往西,你们想想,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屯都发生了什么,他们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宁远指了指行进中的囚犯:“而且还是暴民行为,与我们何干。” 新疆再往西?孙再芝、黄星、宋孝仁、胡又岷、陈添画,直接石化。原来禁卫军兴师动众,真正的目标是新疆再往西的外西北,不是宁甘青。 “扫荡宁甘青,只是稍带手。麻家如果真敢硬抗禁卫军,我不介意斩草除根。至于同治年间的十年回乱?那是清廷那帮废物无能,乾隆以后就都是废物。”宁远说完,敬礼,转身离去。(宁远有些一刀切,这是他个人见识问题,正常现象。) 孙再芝和黄星看着宁远走远的背影,孙再芝喃喃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胡又岷插话道:“狼性佛心的人,他是真正的狠人,既有雷霆手段,也有菩萨心肠。” “狼性佛心……”孙再芝反复咀嚼这四个字。 同一时间,陈力等人也在远远地看着宁远走远的背影。 陈力说道:“找我的人,就是他的副官,叫邱千城。”转回身面向众人,继续道:“虽然他没有直接召见我,但已经让我与有荣焉了。” 阵力把指间马上燃尽的总督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继续说道:“各位赶紧和家人告别。”他指着正在排队出发的接收大队,说道:“他们走完,就轮到我们了。” 听了陈力的话,王大志抬手扫掉纪小燕肩头的雪花,认真的保证:“最长一年,我和老赵(王大志杂货店隔壁的商店主,大王巡山商贸公司的十七人之一)先把路走通,老刘他们会来换我们回来。” 纪小燕点头,然后把怀里的二宝递给王大志,又招呼纪小年:“小年,让你姐夫抱抱大宝。” 另一边,滕德钧也在和韩旭告别,云南腔的北京官说的很费劲:“韩兄,朝阳的生意你就多费心了。” “朝阳有我,你就放心吧!”韩旭说道:“我们订的车也会陆续到货,生意也就能渐渐展开。” 滕德钧又严厉地叮嘱大儿子滕勇:“有事多请教你韩叔,大事以你韩叔的意见为主,云南买卖烟土的方法,在这里绝对不行。” “爹,我会虚心向韩叔学习的。”滕勇表面保证,心中早就计划好了,等滕德钧走了,他就直接回云南,再整一批烟土,出口到英国。 滕勇向父亲保证完之后,马上对三弟滕飞说道:“咱爹年纪大了,你先照顾好爹,再想玩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滕飞不耐烦道:“我心里有数,不用和我啰里吧嗦的。”他是太了解大哥滕勇是什么人了,表面答应的很好,背后指不定有什么计划呢。 韩旭叮嘱自己的小儿子韩成栋:“不论走多远,走之前要和你滕叔说一声。” 韩成栋,可不是去帮忙做生意,他就是出去采风,去玩,他想做一个小说家,他去跟着找灵感。三年后,他写出了人生第一部长篇小说《巴尔喀什湖南岸》,一部略显悲情的纪实文学。 “爹,我来了。”滕冲小跑过来:“您老年纪大了,不要太劳累,钱是赚不完的。” 滕德钧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二儿子,一身剪裁得体成合装高定,满意地点头:“有点新闻部主任的样子了。” 滕冲,由于在《战场特别报道》中的出色表现,王春妮台长提拔他担任新闻部代主任一职。 不远处,战地记者康达收回看向滕冲的目光,对面前的少校军官继续道:“首长理想中的特区,是由禁卫军主导的特区,不是现在的样子,应该怎么和首长说话,你心里有谱儿就行了。” “谢谢康兄,刚刚担任首长(王超辉)的副官,很多事还在学习。”秦柏说道:“所以,李主任(李惠琳,红楼调查室副主任,王超辉的未婚妻。)让我来请教你。” 秦柏,原红楼调查室调查1课的上尉调查员,李惠琳的手下,七天前,李惠琳推荐,他成为王超辉的副官,军衔也升格为少校。他还有一个妹妹,叫秦明明,是程天运的未婚妻,从小就订下的娃娃亲。(另外有一个哥哥叫秦松,一个弟弟叫秦杨。) 王超辉对副官的条件十分苛刻,康达之后,一连数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副官的工作一直是李惠琳兼着,但李惠琳不但是红楼调查室的副主任,还是禁卫审计局的副局长,工作太多了,长期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于是李惠琳向王超辉推荐了秦柏。 当然,秦柏并不符合王超辉的要求,但是李惠琳的面子也不能不给,于是答应试用一个月。秦柏很珍惜这个机会,李惠琳让他今天过来为康达送行,顺便讨教一些给王超辉担任副官的经验。 康达把自己的经验悉数传授,甚至包括自己衬衣的领子绝对不能变形,着装绝不能有一丝污渍。王主任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副官也同样要求,坦白讲,给王主任当副官,很辛苦。 秦柏一直把康达送上枭龙军车,敬礼,目送远去。 随军商人排在此次远征的最后,也是拖拉机最多的,20马力和40马力的拖拉机,排成的长龙一眼望不到边,所有的人和货都在拖拉机上。 有一种专门用来载人的四轮拖斗,加装了封闭式座舱,有门有窗有沙发,还有餐桌和照明灯,相当于简易的牵引式房车,让此次的长途旅行变得不那么辛苦。当然,这样的四轮拖斗并不是谁都买得起。 比如财力并不雄厚的大王寻山商贸公司就没有买,他们是真买不起。王大志和赵秉正只能裹紧羊皮袍子,钻进盖着防水油布的拖斗上躲避风雪。 雪越下越大,直到随军商人的车队消失在雪幕里,挤在路口检查站的人们,才渐渐离去。 纪小燕和纪小年,一人抱着一个娃,几次回头之后,终于上三轮人力黄包车。躲在母亲和舅舅怀里的王小玉和王小铁,第一次见到雪,虽然这两娃还不知道雪是什么。 第316章 戈辉归来 三天后,由三艘巡洋舰组成的编队正在接近锦州港区外海。 伊娃站在巡洋舰的前甲板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口中惊喜道:“这就是锦州港区吗?居然有高楼,港口上有好多的大船,果然和清国沿岸的城市不一样。” “这是特区重点建设的港口城市,他和旁边的锦西港区一起,成为朝锦工业区最最重要的对外贸易口岸。”戈辉解释道:“两个港区的二期工程都在建设,到1909年末,二期工程结束时,两个港区将并列成为全亚洲最大的港口。” 伊娃听出了戈辉声音里的自信,转回身看向戈辉,脸上笑容绽放,卡姿兰大眼睛里似乎在说——我不信。 戈辉也笑了,然后肯定地说道:“你会有机会看到的,伟大的人民会创造伟大的未来。” “人民?难道不应该是你的正确决策吗?为什么是人民?”伊娃诧异道。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我也是人民的一员,只是刚好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戈辉认真地说道。 伊娃的卡姿兰大眼睛眨呀眨的并没有说什么,她理解成这是戈辉在自谦,懂得适当谦虚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坏。 说话间,巡洋舰编队已经在港区外海临时停车。没过多久,拖轮到达,引水员登船。 11月18日,下午,载着戈辉一行的德国巡洋舰,在拖轮的帮助下,靠泊锦州港。 宁远、王超辉、程天运、杨双,禁卫军四总部的一号都在码头上等候,他们已经看到站在船舷上的戈辉了,旁边那个德国女军官,应该就是未来的正牌大嫂了。 在宁远他们四人斜后方不远处,停着一辆枭龙甲型军车,皮特黄坐在车里,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船舷上的戈辉和德国女军官。 啧啧啧,皮特黄感叹道:“太漂亮!你看那个德国女军官。”他来锦州港区确实是来迎接戈辉的,顺便告诉戈辉,他制造了新的压力机。 坐在驾驶席上的孙勉问道:“红楼的四位1号都来了,我们真的要过去吗?” “来都来了,我还真不信他们会把我赶走。”皮特黄无所谓道。 “他下船了,我们该过去了。”孙勉提醒道。 戈辉是第一个走下船梯的,宁远、王超辉、程天运、杨双,立即迎上去,敬礼、拥抱、问候。戈辉给他们介绍伊娃,并强调了“未婚妻”的身份定位。 宁远的德语说的越来越好,接下来的沟通主要以宁远为主。 伊娃介绍德国的军工专家,宁远与德国军工技术专家亲切交流。 戈辉则是一脸意外地看着皮特黄和孙勉:“你们俩什么意思?专门来接我的?” “确实是来迎接你的,顺带告诉你,我们制造了新的压机。”皮特黄说道。 “你是说……”戈辉立即想到了去年看到的8000吨大压机,想到了皮特黄给他画的饼:“那个……做出来了?” 皮特黄和孙勉一起点头,皮特黄补充道:“还有金属挤压机,立式和卧式都做出来了。” “好!”戈辉赞道:“处理完今天的接待工作,明天直接去你那里。” “特区长官孙先生和特区教育局长张先生(张謇)到了。”兰方舟轻声提醒道。 戈辉和皮特黄简单说了几句,立即去迎孙再芝和张謇。锦州港务大学和德国基尔大学合作办学,还是应该由特区政府主导,军方牵线可以,具体谈判就不要参与了,毕竟这和打仗没关系。 十几天前,孙再芝就收到了戈辉的电报,为此还做了充分的准备,能够与列强的大学合作,提高特区的教育质量,孙再芝由衷地佩服戈辉。 孙再芝和张謇昨天就来到了锦州港区,入住港务局招待所。今天本来也会和宁远等人同时到达码头,但是临出发前,陈添画递给孙再芝一封密信,让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孙再芝,又坐下了。 密信是清国同仁会华南分部给胡又岷的资金请求,胡又岷又让人送到孙再芝这里。缺钱、缺枪、缺人。钱和枪就是字面意思,缺人,是缺合格的领导,没有合格的带头人怎么抗清。 “遁初(宋孝仁号),你怎么看。”孙再芝随手把密信递给宋孝仁:“特区政府的账上趴着很多钱,却没有一文钱是可以随意调用的,而抗清运动又没钱不行。” 宋孝仁快速浏览了一遍密信,快速思虑了一番后,说道:“直接调用特区账号上的钱肯定是不行,就是我们同意,刘城局长也不会同意,他把特区的钱袋子看得严严实实的。再说,特区与清廷是合作关系,或者说特区一直在利用清廷,所以特区非但没有抗清的意愿,反而希望清廷能坚持的更久一些,因为特区发展需要稳定,不光是特区管辖区域内的稳定,也包括整个长城以南的广大地区的稳定。用戈辉的话说,只有社会稳定,才能安下心来赚钱。” “照你这么说,特区反而成了我们推翻满清朝廷的障碍了?”孙再芝皱眉道:“但我们必须得弄到钱。” “也不是,关键看我们怎么利用这层关系,毕竟您是特区政府的一号长官。是阻力还是助力,完全看我们怎么活用您的这层身份。”宋孝仁耐心地分析道:“再说,清廷的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斯命之所属,不管特区愿不愿意看到,都无法改变,付出再多的努力,也只是些许的延缓,勉强续命,不能长久。” “那你说说,怎么活用我这个特区长官的身份。”孙再芝说道:“前提是不能做有违特区法度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开一家贸易公司,把特区的工业品卖到清国南方,把清国南方的矿产卖到特区。”宋孝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虽然见效慢,但是最安全,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操作余地。哪怕有人知道了,我们特别关照这家公司,那又怎么样呢!这种层面的压力,对行政长官府来说不是问题,甚至可以当作没看见。” “确实太慢了!”孙再芝皱眉道:“如果不是实在是缺钱,他们不会发电给展堂(胡又岷字)的。” “欲速则不达”宋孝仁言简意赅:“很多时候,慢就是快,快就是慢,忙中出错,就是这么来的。开公司赚钱,虽然慢,但是细水长流,我们能得到持续不断的收入,还会越来越赚钱,因为公司背后站着您这樽大佛呢!整个特区,谁会不给您的面子呢!” “一文钱难得英雄汉”孙再芝扶额叹息道:“那么,这家贸易公司做什么业务好呢?而且,我们连启动资金都没有。” 宋孝仁淡淡一笑,解释道:“您是特区长官,您的身份就是启动资金。” 啊?孙再芝听后,立即否决:“不行,这样不行,我是特区长官,公器私用,你让别人怎么看,特区商会、农工联合会、卡米耐斯特、权民阵线,他们都盯着我呢,他们都想坐进特区长官府3号楼的大办公室。作为特区长官,我不能有这样的瑕疵。” “是我的表达不够准确”宋孝仁进一步解释:“枭龙军车您道吧!军方就不说了,因为这车就是为军方研发的。在民用市场,像枭龙军车这样的越野车,同样有着巨大的需求,因为整个大清国,包括特区在内,就没有一条像样的路面,对轿车非常不友好,越野车的高底盘和优秀的通过性能,就是为这样的路面准备的。北风汽车的二、三、四、五工厂正在建设,据说最迟到明年下半年,就能推出民用版的枭龙越野车,您说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会买,长城以南的有钱人很多,他们都是未来的优质客户。由您出面,让我们的贸易公司负责销售,这不算瑕疵。” 孙再芝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宋孝仁的说法,但是马上又问:“那么,由谁来经营这家贸易公司呢?” 宋孝仁看向陈添画,问道:“你愿意吗?由你牵头成立贸易公司,我们给你撑腰。” 额?陈添画一时错愕:“我?行吗?我没做过啊!” 孙再芝也看向陈添画,突然间觉得三十出头的陈添画,正是当打之年,确实是不二人选,于是征求陈添画的意见:“星台(陈添画字),如果你愿意,我同意,我觉得你行。” “先生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陈添画立即表态,然后问道:“我走了,先生的秘书工作谁来接替啊!” 宋孝仁说道:“朱至信(生于1885年)还在倭国,让他回来接替你的秘书工作,他这个数学天才,这里肯定是他施展才华的天地。” “这个安排可以”孙再芝直接拍板:“回到朝阳,你就着手准备成立贸易公司的事宜,等朱至信来到朝阳,你们就正式交接工作。从此以后,你就专门负责为同仁会赚钱,当同仁会的财神爷。” 就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所以孙再芝、宋孝仁、陈添画迟到了。 张謇因为等孙再芝,也迟到了。 简单寒暄几句后,戈辉带着孙再芝、张謇、宋孝仁、陈添画来到基尔大学的代表面前。 “我来介绍一下”戈辉直接插话进来,用英语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特区长官孙再芝先生,这位是特区的教育局长张謇先生。”接着又介绍基尔大学的代表:“这位是基尔大学的校董理事长、副校长伊尔扎伊-京多安先生,是基尔大学真正能拍板做决定的人,教育家,音乐家,非常喜欢研究历史,对我们清国文化十分感兴趣。”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特别痴迷神秘的东方文化,特别是风水学,我觉得很神奇。”伊尔扎伊-京多安先肯定了戈辉的介绍,然后向孙再芝伸出了右手:“很高兴认识特区长官阁下。”松开手,又握向张謇伸出的友手:“很高兴认识局长阁下。” “欢迎京多安先生来清国,认识您,我也十分荣幸。”孙再芝的英语也相当流利。 “欢迎京多安先生来我们特区,愿我们的合作顺利。”张謇摇了摇京多安的手臂说道。 短暂的寒暄交流之后,基尔大学的代表坐上龙旗星途商务车,直接去了锦州荣耀大酒店。 宁远、王超辉、程天运、杨双,带着德国军工专家直接回朝阳,军方的客人,由军方接待。 戈辉、伊娃、孙再芝、张謇等人,各自坐车去锦州荣耀大酒店。 招待晚宴非常盛大,很多吃食不要说现在的戈辉,就是穿越前的于果都没有见过。明明是简单的食材,却被厨师呈现出巧夺天工的造形,香味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包括伊娃在内的一众德国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手中的刀叉和勺子,或者说不想破坏这样极致的美。 伊娃干脆放下刀叉,拿起勺子,盛了一勺金色亮汤送进口中,味蕾瞬间臣服,她睁大眼睛惊奇地看向坐在身旁的戈辉,感叹道:“为什么认识你这么晚,让我在美食荒漠多待了那么多年。” “现在也不晚!”戈辉说道:“在时间的长河里,人与人的邂逅,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你出现,我到了,就是这么巧。” 伊娃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赞叹道:“你说的好有哲理啊!你不当军人,当一个哲学家,也会闻名世界。”侧头想了想,继续道:“还有你在汉堡码头上说的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伊娃再交啧啧赞叹:“好有诗意的一句话,好有哲理的一句话。我时常在想,为什么你能说出如此美妙的话语。”她指了指眼前的美食,继续道:“看到这些,我顿悟了,能做出这样美食的国度,她的文化一定是无比灿烂的,丰富的想象力和有趣的灵魂一定是与生俱来的,诞生哲学家、诗人,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 戈辉开心地笑了,举起高脚杯,主动和伊娃碰杯,亲切地说了声:“谢谢!从来没有人这样赞美过我,谢谢!” 每一个尝过之后的德国人,都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有人还感叹:“我过去的人生,都是吃了什么,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另一人说道:“我已经开始为回到德国后发愁了,我无法想象,我该如何面对德国的食物。” 理事长兼副校长伊尔扎伊-京多安露出无奈地表情,不住地摇头,半开玩笑地感慨道:“我想,我们两所大学的合作,不会有任何障碍,如果我说出任何反对的意见,我的同僚们都会把我当成敌人,因为那是在剥夺他们享受清国美食的机会。”说着举起面前的高脚杯:“先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孙再芝举起手中的高脚杯:“为我们双方培养更多的具有国际视野的有用人才。” “愿我们不断加深了解,在更多的领域,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戈辉说道。 在接下来的觥筹交错中,谈的虽然不是合作办学,但都与教育相关。京多安需要知道特区的教育制度,特别是教育理念,是否与基尔大学的教育理念契合,至少不能有冲突,否则就失去了合作的前提。两种不同的文明,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不但要坐在一起,还要长期合作,这并不容易。 招待晚宴最后在祝愿和碰杯声中结束,宾主尽欢。 戈辉、伊娃、孙再芝、张謇等回港务局招待所,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锦州港务大学校长伍守廉。 伍守廉,名字里守廉,但给儿子起的名字可一点都不守廉,他有三个儿子,分别是伍佰亿、伍仟亿、伍兆亿。没错,就是禁卫10师的师长伍兆亿。这也是为什么伍守廉能成为锦州港务大学校长的原因之一。当然,伍守廉本人的学识也是重要的原因,伍守廉和伍守谦兄弟,在数学方面都有很深的研究,特区数学研究院的院长就是伍守谦,伍守廉的亲弟弟。 戈辉、孙再芝、张謇、伍守廉,四个人继续开会,谈合作办学。戈辉要给他们确定合作的基调,合作双方必须是平等的,哪些必须坚持,哪些可以有条件让步,哪些可以忽视,必须提前和几人讲明白,毕竟戈辉不参与具体谈判。 第二天,戈辉和伊娃直接回朝阳。 孙再芝、张謇、伍守廉,带着德国基尔大学的代表先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锦州港务大学。 张謇是建设锦州港务大学和朝阳工业大学的总指挥,他更加了解,所以由他来介绍: 锦州港务大学占地面积是四平方公里,校舍全部建成后,能同时满足两万名学生的学习和生活,还为未来预留了足够的拓展空间。所有的校舍都是由德国设计师亲手操刀设计,现代和古典结合,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力求至少在未来百年内不会脱离大众的审美。 伊尔扎伊-京多安看着已经半成品的建筑群,仿佛看到了未来华丽的一切,他不敢想象这是学校,难道不应该是皇帝陛下的宫殿群吗?但是等他参观临时的平房校舍时,他却摇头不止,不是不认同,而是不理解这里的人为何如此的务实,用一排又一排最简单的建筑,代替了无数复杂的建筑。 这里才是张謇真正骄傲自豪的地方,他骄傲地告诉京多安:别看这些都是两坡尖顶的一层建筑,但他具备的功能却一点不比楼房差,反而更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占地面积过大,但我们不缺土地。今年9月1日,大学的第一批3000名学生正式入学。希望明年9月1日,我们双方的共建学科,也能有新生入学。 关于合作办学的谈判,直接在这里的会议室举行。 第317章 新大压机 11月19日,戈辉、伊娃回到朝阳,总督车队直奔朝阳机床厂(cmp)。 皮特黄和孙勉带着机床厂大部分员工,在工厂门口列队迎接。还拉起了大红条幅,红底白字“欢迎总督大人莅临指导”,鲜艳、醒目、张扬。 戈辉和伊娃下车,立即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哪里?看着像工厂,来这里干什么?”伊娃说道,她以为会直接回总督府之类的地方,其实,戈辉根本就没有总督府,他的总督府被日本人炸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戈辉也没多解释。 皮特黄上前:“欢迎总督大人和夫人莅临朝阳机床厂指导工作。” “这不像你。”戈辉扫了一眼热烈中的欢迎场面:“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总督夫人第一次驾临,必须要隆重。”皮特黄说道:“真的佩服你,出国访问,还能带个洋媳妇回来。”他是昨天回朝阳的路上听说的。 戈辉在工厂门口发表了简短的演说:“感谢大家的热情,朝阳机床厂在特区建设中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你们制造的机床,汽车、火车、拖拉机,步枪、机枪、冲锋枪,都是笑话,没有你们,我就是跪在洋人面前,也求不来这些,所以你们是特区建设的最大功臣。希望大家再接再励,制造出更多更先进的机床,特区建设离不开你们,特区也是你们施展才华的天地,谢谢!”场面话说完,向皮特黄挥手:“带路吧!我是来看机器的。” 戈辉、伊娃、兰方舟、金婷、金豆,很快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组装车间门前,大门敞开,里面两台巨大的机器映入眼帘。 伊娃震惊了,她几乎看过德国的莱茵-鲁尔工业带的所有工厂,看过各种各样的机器,但却从未见过这样巨大的机器:“这……是什么?”她不敢确定。 “底气”戈辉昂首吐出两个字。 “底气?”伊娃不懂汉语,用英语问:“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和你父亲他们谈判时坚决不退让的底气。”戈辉用英语解释道:“这是垂直压力超过8000吨的压力机。” “8000吨?”伊娃一脸震惊:“怎么可能?”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皮特黄上前解释道:“眼前的两座压力机,左边这个压力是吨,右边这个压力是吨。” “一万二?”戈辉也震惊了:“你不是说到1906年末,能制造出一万吨的压力机吗?超额完成了?” “是的,我们在完成一万吨级的设计方案后,突然找到了进一步提高压力的方法。于是就大胆设计了这个一万两千吨的压力机。”皮特黄解释道,说着把孙勉拉到戈辉面前,继续道:“就是他,我的前助理,朝阳机床厂的副经理,机床二厂的直接负责人,抓住了一个偶然间的灵感,和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大胆求证,才有了眼前的一万两千吨级的模锻水压机。” “重奖,特别是孙勉。”戈辉立即说道:“你们确定奖励标准了吗?” “定了,奖励已经发了。”皮特黄说道。 “我不管你们奖励标准是多少,直接乘3,你们内部奖励不算,特区政府追加奖励。”戈辉直接拍板。 额……皮特黄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要不要听一听我们的奖励标准,然后再……” 戈辉抬手制止,严肃道:“不要说了,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你们,特区政府是特区政府,每一个伟大的进步,必须嘉奖。” 戈辉仰头看向两层楼高的压力机,嘴快咧到耳根了,转回身面向皮特黄和孙勉,说道:“一万二还远远不够,终极目标是十万吨,当然,那很遥远,但你们可以小步快跑,一万五千吨,一万八千吨,两万吨……就这样不断迭代,十万吨并不遥远。” “你骄傲了!”伊娃插话道:“想的太过美好了。” “难道不应该骄傲吗?”戈辉说道:“放眼欧美列强,谁能拿得出一万两千吨的压力机。如果说以前生产锻件需要千锤百炼,那么有了吨的模锻水压机则是一锤定型。”说到这里,一脸遗憾地表情:“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如果是更大的锻件,依然无法做到一锤定型,未来的路依然漫长,依然充满荆棘。” 皮特黄说道:“最迟在1910年之前,完成吨级大压机的建造工作。在1915年左右,我们将能制造吨的模锻液压机,我们有这个自信。至于1920年,太遥远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给我看呢?”戈辉这时提醒道。 “请移步到另一个车间”皮特黄说完,前边带路。 戈辉、伊娃、兰方舟、金婷、金豆,就这样来到了隔壁的车间,看到了两台不一样的机器,外观同样很大。 皮特黄说道:“这两台机器,是孙勉团队独立设计的,总厂只提供了有限的帮助。” 戈辉和伊娃重新打量孙勉,戈辉更是直接用“宝藏男孩”来称呼孙勉励。事实上,孙勉年龄比戈辉还要大上三岁。 孙勉主动上前介绍:“左边这台更大的是8000吨级垂直挤压机,主要挤压黑色金属。右边边台是5000吨级卧式挤压机,主要挤压有色金属。”孙勉大声强调:“到目前为止,欧美列强还没有类似的挤压机,他们目前的金属挤压机,普遍压力较小,以生产基础管材和线材为主,工艺效率非常低下。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引入了液压系统,使用了特殊的润滑液(玻璃润滑液),工作效率高到没朋友。” “我要修改刚才的奖励方案,不能乘3,直接乘5。”戈辉说道。 “是不是让你太破费了?”皮特黄不好意思道:“你每次来都是大把的撒钱。” “如果你们每次都有这样的惊喜,大把撒钱又如何,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戈辉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你们,特区就不会有这些,我就得低三下四地向列强购买,有时候你给多少钱人家都不一定会卖,还会被人各种羞辱。”戈辉大声告诉皮特黄:“你们,是我可以说‘不’的真正底气。”说完郑重地敬礼。 “你折煞我了哈!”皮特黄连忙侧身摆手:“其实不用这样,你出钱,我们研发产品,你是老板,我们是员工,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戈辉认真地说道:“你不用谦虚,你们确实有大功。” “机器看完了,如果你还有时间,不如照例开一个交流会吧!”皮特黄试着问道。 戈辉每次来朝阳机床厂,皮特黄都会专门组织一次技术交流会。在机床厂的设计师看来,戈辉显然不是技术大师,但是每次与戈辉交流,都能深受启发,至少能让他们找到正确的研究方向。 戈辉面对这个时代的纯机械设计,他也无能为力,他只能在大方向上提出建议,他能说出基本原理,但是细节需要机床厂的设计师们自己完成。 设计师们也不理解,戈辉不但能给出合理的设计框架,还能自圆其说,同时给出一些粗枝大叶的理论依据。最让人不可理解的就是这些粗枝大叶的理论依据,你越研究越觉得似乎好像很有道理,虽然不能立即确定,但距离确定也不会太遥远。 戈辉提出了十几课题,或者说设想,并承诺,三五年内每完成一个,达到他认可的标准,奖励十万两国家建设债券。 如此巨奖震惊了所有人,但马上又意识到,这些课题并不容易完成,比如多轴联动机床,简直是强人所难,如何保证稳定的动力输出?再比如伺服电机,听起来只是一个电机,但听完戈辉的描述,完全不是电机那么简单。当戈辉讲述电机结构的时候,他们又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总之,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的疑问,最后,戈辉告诉他们,我只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成与不成,你们去试错吧! 交流会结束,戈辉、伊娃要离开了。 皮特黄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送到伊娃面前:“夫人,这是送您的礼物,知道您是军人,相信一定能喜欢。” 伊娃看向戈辉,征求意见,戈辉表示“你自己决定。” 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支金色的工艺手枪,蟠龙花纹瑰丽细腻,手感舒适的红木握把,伊娃爱不释手,感叹道:“这么漂亮的手枪,还这么小巧,我真的太喜欢了。。” 皮特黄又把一支手枪递到戈辉手中,介绍道:“cmp-29半自动手枪,双动扳机结构,自由式枪机,口径0.2寸,使用0.2寸x0.6寸(6.4毫米x19毫米)农场手枪弹,装弹量13发,还有20发的长弹匣可用,弹匣和nd-03半自动手枪通用,长度也相同,都是枪长5.6寸(179毫米)。” 戈辉仔细观察,拉动枪栓观察,取出空弹匣观察,做工精致,银色的外观,卖相相当可以。 “夫人手中的是cmp-29-s。”皮特黄说指着伊娃手中的小手枪说道:“全长只有4.7寸(抹掉零头150毫米),没错,它就是cmp-29的缩小版,两款手枪的结构极为简单,零件总数分别是42件和39件,而其中可以通用的零件为29件,子弹和弹匣都通用,13发的标准弹匣和20发的长弹匣。” 戈辉知道,这两款手枪就是二战时期着名的pp手枪和ppk手枪,设计图还是戈辉画的。时至二十一世纪,pp\/ppk手枪仍在欧美乃至世界各地广泛使用。当然,并不完全相同。 “还有这个”皮特黄又递出一支手枪:“cmp-38半自动手枪,双动扳机结构,口径0.3寸,使用0.3寸x0.6寸农场手枪弹,六条右旋膛线,枪长7寸,弹匣与fa-99-s、fa-11通用,有13发的标准弹匣和20发的长弹匣两种。” 戈辉一眼认出,二战名枪瓦尔特p38,也是他提供的图纸。不对,稍有不同,抛壳口不在正上方,而是在右侧。 “我们还拿到了东方不败公司(东方不败军事技术进出口公司)的订单,三款手枪,各两千支的订单。”皮特黄一脸得意地说道:“我们也算是小小军火商了。” “只要你们的产品能保证质量,它们肯定会成为世界名枪的。”戈辉肯定地说道。 “我们是在用生产机床的标准,生产手枪。”皮特黄说道:“关于品质,我有着变态的执拗。” 戈辉笑了:“那我就祝愿你们在军火事业上财源滚滚了。” “你们是设计生产机床的,生产手枪,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呢?”伊娃笑问。 皮特黄问道:“要不……请移步机床测试车间?。” “看来你也是宝藏男孩”戈辉调侃道。 几人很快来到机床测试车间,里面有很多种机床正在测试。 “我们制造的机床,都要经过严格的测试,包括正式的加工测试,之后才能对外销售。”皮特黄指着那些正在工作的机床介绍道:“加工测试会浪费很多材料,与其浪费,不如加工成产品,卖出去换钱不是更好?”他走到戈辉面前,将一个刚刚完成的手枪递给戈辉:“本着这样的不浪费的精神,我们生产制造了各种枪械。” 戈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蚩尤手表,说道:“今天到此为止,该走了。” 在龙旗轿车上,戈辉给了伊娃三个选择:一、入住政府宾馆。二、讲武堂外籍教官宿舍。三、禁卫招待所将军楼。 “我选……讲武堂外籍军官宿舍。”伊娃说道:“我还要一身禁卫军的军服。” 戈辉看向兰方舟,兰方舟心领神会:“回去立即安排,让成合服装的设计师,上门为您专门定制。” 伊娃就这样住进了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外籍军官宿舍,还见到了施利芬伯爵,讲武堂现在的主管教育教学的学术副校长。 施利芬微笑着问道:“你的第一印象,感觉怎么样?” “这里没有欧洲的压抑,正在努力追赶欧洲,以后还很有可能超越欧洲。”伊娃说道。 “我确实看到了很多震惊的东西,能和他们成为朋友,是德国最正确的选择。”施利芬说道:“不过,说他们有一天能超越欧洲,这种可能性不大,或者说十分遥远。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光培养人才,就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而这几十年,我们不会停下来等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伊娃没有提大压机的事情,只是淡淡一句:“一定还有很多你没看到的,如果你看到了,你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比如说……”施利芬问道。 “这次同来的,有很多军工专家,他们来考察学习卡车、越野车、摩托车、飞机、坦克。”伊娃说道:“这些德国还没有,或者说极不成熟,而他们无疑走在了我们的前列,为此,我们转让了很多技术和在清国的权益,比如胶州湾,他们可以随时过去接收。” 施利芬由于远在清国,对柏林的决策过程知道不多,但他相信,柏林不会乱做决定,换作他在柏林,可能结果依然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收到电文了,没想到你愿意嫁给戈辉。”施利芬岔开话题。 “不嫁给她,就得嫁给那些自以为是王子。”伊娃无奈道:“他们哪个能和戈辉比呢?” “什么时候结婚?”施利芬笑着点头:“你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注定是政治婚姻,那就挑最好的。” “应该是明年上半年,具体时间未定。他说要派专人去柏林商量具体的流程。”伊娃解释道:“在汉堡火车站,他救过我的命,我真的开始对他有好感了。” “听起来不错,希望你能让德国和禁卫军的关系越来越好。”施利芬说道。 在伊娃和施利芬说话的时候,戈辉已经回到了禁卫招待所3号楼,很多人也称这里为将军楼。 红莲和孙婉儿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面对戈辉的嘘寒问暖,两个大小肚婆兴趣缺缺,反应平淡。 “你们想听伊娃的事情对吧!她在讲武堂外籍教官宿舍。”戈辉主动说道:“想问什么,直接问。” 红莲挺了挺六个多月的肚子,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她是最后一个,还是第三个。”孙婉儿抚摸着并不算大的肚子,这还是她故意鼓气的情况下,不然并不明显。 “最后一个”戈辉肯定地说道:“明年三四月份吧!和她结婚,对我们有巨大的好处。比如说胶州湾,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接收。” “你怎么和她解释我们俩的。”红莲说道。 “我和她谈过了,她理解,也接受。”戈辉说道。 “你信了?”孙婉儿问:“我不信。” 戈辉淡淡一笑:“要是打架,她扛不住师姐一拳,手底下还有公共安全第九课最强行动队。婉儿的拳头也不差,哥哥(孙昌明)是中将副主任,父亲是特区商会的主席,这样比较下来。别看她父亲是德国皇帝,远水解不了近渴,她才是最弱小的。” “你是让我俩让着她。”孙婉儿问。 戈辉平静地说道:“我是想说,她虽然是正妻,但在我心里,你们是一样的,不论是在我心里,还是你们各自的实力,都不比她差。我没有时间做法官,也不会做法官,因为家里不是法院。”戈辉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和她结婚是政治需要,但是政治婚姻也是婚姻,你们俩对我很重要,她也一样,我需要你们和睦相处,女人不易,互相体谅。” “知道啦!我们不会欺负她的。”红莲道。 “我也不会为难她的。”孙婉儿挺了挺肚子说道。 “家和万事兴”戈辉由衷地说道。 第318章 三女初会面 11月20日,这是戈辉回到特区的第三天,朝阳陆军讲武堂大会议室,抬手看了一眼蚩尤腕表,还有不到五分钟九点。长条会议桌两侧,禁卫军四总部的正副长官正襟危坐,只有戈辉右手边的座位还空着。 之所以选择在讲武堂开会,是因为红楼的校级及以上的军官都在这里回炉重造。今天出席会议的,全部都是和德国教官请了假的。 咔咔咔……一串鞋跟撞击地板的声音之后,一脸严肃地宁远推门而入,走到戈辉右手边空位座下。 “时间差不多了,开会。”戈辉说着翻开面前的笔记本,继续道:“第一个事儿,与德国的军工合作。这次跟着我一起来的五百多名德国军工专家,他们要考察学习我们的卡车、越野车、摩托车、飞机、坦克等技术。我已经和他们签署了技术交换协议,在未来的五十年内,双方技术共享,可以互派技术人员免费学习。”戈辉的目光看向程天运和孙昌明:“总装备部对外军事技术合作司,要全程参与和管控,这是展示我们实力的机会,更是向他们学习的机会。” “我们是不是亏了呀!总装备部成立以来,我一直在调研、比较我们的军工技术,像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飞机、坦克,我们都走在了世界的前列,他们还是雏形,我们已经能堪大用了,领先的不是一星半点,是遥遥领先。”程天运提出异议:“我们能先后打赢英法日俄,除了我们不怕牺牲,敢于拼命,还因为我们武器技术先进,是半自动对栓动,这是领先一代的优势。领先不好吗?打赢不好吗?看着敌人死不好吗?”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遥遥领先。”戈辉先肯定了程天运,然后解释道:“但是我们人才储备不够,远远不够,我们今天的成就,很大一部分是外国技术员创造的,还有我们走对了方向。我们不能保证永远是对的,我们需要大量的技术人才,可我们没有,培养自己的技术人才,至少需要十几二十年,三五十年都是正常现象。” 伸手拿起面上的白瓷杯子,里面是大凌河矿泉水,直到他放下杯子,也没听到有人提出异议。于是继续说道:“技术交换嘛!我们拿出了自己的拳头产品,换他们的造船技术,比如干船坞和两万吨战列舰的制造技术和设备。再比如阿司匹林的制造技术和设备,比如量产合成铵的技术和设备,在营口建设干船坞,在锦西建设潜艇工厂。这些如果我们自己摸索,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光试错成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笔记本,翻过一页,继续道:“还有人才培养,之前他们为我们培养2000名技术工人,这次答应再为我们培养5000名技术工人,允许我们派留学生进入柏林工业大学和亚琛工学院等23所技术院校,这是我们的机会。” 轻咳两声后,戈辉语重心长地继续道:“我们所谓的遥遥领先,只是一时的,不能长久,这一点我们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底蕴不足是我们最大的短板,还记得我以前讲过的木桶理论吗?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因此应该专注于改进和加强短板。特区就是一个正在制作的木桶,人才底蕴就是最短的那块木板。二十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人才,才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尽可能的培养更多的理工科人才,培养更多的技术工人,夯实我们的基础,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战争中活下来。” 戈辉提高了声调:“我们必须拼尽全力的发展,特别是发展军力,因为我们怕,怕重蹈1840、1856、1884、1895、1900,弱小是原罪,我们不能让这片土地再燃战火,全世界没有国家比我们更加厌恶战争,也没有人比我们更加懂得弱国无外交。从1840年到1906年,这66年的血泪史让我们深知,没有硬实力支撑,谈判就是审判,战败方就是被告,胜利者就是法官。”戈辉的目光在总政治部主任王超辉、总参谋部主管法规纪律的参谋副长张叔铭身上短暂停留,继续说道:“在座的就有人全程参与了《清日朝阳条约》的谈判,当法官的感觉很爽吧!” 戈辉拿起面前的白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1895年李红璋(不要计较名字)在日本马关签《马关条约》期间,遭到日本浪人袭击满脸是血,还得赔笑求减赔款,可日本不但没减,还将赔款加码到2亿两白银,那时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无能的清廷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就是被审判的角色。还有我们亲身经历的1900年,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切肤之痛。我们必须清楚,和平需要靠实力争取,落后就要挨打,禁卫军崛起的过程就能证明,能战方能止战,自强才能自立,正因为知道战争的代价,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发展军力,我们要建造军舰,建造潜艇,飞机、坦克,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我们能拒敌于国境之外。” “更何况,我们面临着严峻的外部军事压力,我们与沙俄与倭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他们都比我们更早的进入工业化,有更多的人才积累,我们能打赢他们,只是因为我们在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发起了致命一击。”戈辉的手指重重地戳了几下桌面:“今后的竞争将更加激烈,用武力解决争端将不可避免,更何况我们已经在向西北更往西的地区用兵了。战争要一直打一下去,建设也时刻不能停下,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希望大家有这个觉悟,如果没有,那就尽快让自己有。” 说到这里,戈辉又翻了一页笔记,表情变得冷峻,继续道:“如果实在没有觉悟到,下次开会,就不要坐在这里了。”指尖再次重重地戳击桌面:“我们都在努力扛起家国命运,做着千秋家国梦,我不希望我们中间,有同床异梦的人。”戈辉突然大声喝问:“听清楚了吗?” 在座的,除了右手边的宁远,左手边的王超辉,其余人同时起身,大声回应“听清楚了”。 戈辉扭头看向宁远:“你说两句吧!” 与戈辉的宏大叙事相反,宁远说的更加具体,言之有物,从军事技术合作,讲到技术人才培养和派遣留学生,从讲武堂合作办学,联合训练特种兵,到基尔海军学校的军事留学生,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白瓷茶杯里的大凌河矿泉水都填了三次。 宁远说完,程天运说,程天运主要说的是军事技术合作,孙昌明更是罗列了军事技术合作司目前正在做的全部项目,目前做到哪一步了?有什么困难?怎样解决?后续会怎样跟进。 戈辉本来的意思是开一个沟通会,把自己德国之行的成果和大家沟通一下,结果一个军事技术合作的议题就用掉了整个上午。计划中的“朝阳峰会”的议题,只能挪到下午了。 吃中饭时,戈辉把明年上半年结婚,顺便在朝阳举办欧美亚首脑峰会一事,简单说给了宁远和季明威,并解释了峰会的形式,以及要达到的目的。 戈辉已经与德国高层进行了初步的沟通,德方表示愿意促成峰会,也希望通过这样的峰会,形成一个处理国际争端的机制。 很显然,能举办这样的峰会,本身就是一种硬实力的体现,一旦成功,也代表着禁卫军正式坐在了世界的牌桌上。 下午的会,戈辉就不参加讨论了,关于“首脑峰会”一事,由宁远和季明威主抓就可以了。 临离开前,季明威捧着一个礼盒送到戈辉面前,认真道:“专门给你留的礼物。” “这是什么?”看着送到手中花纹精致的红木盒子,戈辉先是诧异,然后一脸严肃道:“怎么想着给我送礼物,红楼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歪风邪气了?连你们俩都这样带头,可想而知别人更是什么样子?我在上午的会上,说的同床异梦,你们转眼就忘记了?”本来已经准备上车的戈辉,决定不走了,他要整风,全军整风。 “你想多了,你误会了,听我说完。”季明威连忙说道:“他们都有,我都给了,这个是专门给你留的。” 戈辉直接打开红木盒子,看到里面是一个镶着金边的造型怪异的碗形器皿,立即疑惑道:“什么东西,骨色骨形的,古董?你收的?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这叫嘎巴拉碗,藏传佛教的法器,是用人的头盖骨制作的法器。这个金边是用铜银合金制作的,成本并不高。”季明威解释道:“真正的成本反而是制作成本,派专人,委托藏地喇嘛制作,诵经七七四十九日,才送回来。” “难怪骨色骨形的,看着就像,没想到还真是。”戈辉感慨道,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碗的边缘包着金边,还雕刻着精细的纹饰,碗底还有一个类似高脚杯的杯托,放在桌上应该很稳当。 “你的这个是大山岩的头盖骨,宁远的是儿玉源太郎的,我的是黑木为桢的。”季明威解释道:“做这个东西,一点都不难,难在有价值的脑袋不容易搞到。” 戈辉竖起大拇指,向季明威晃了又晃,评价道:“你是个狠人啊!礼物我收了!但我还是要强调,请客送礼的歪风,不允许出现在禁卫军中,军队要纯粹,狠话我就不说了,让我发现,决不轻饶。” “不用你说,我会提前让那个人在污秽中过完以后的人生。”宁远保证道:“我保证。” “谢谢你的礼物!走了!”戈辉说完拿着红木盒子钻进了龙旗轿车。 戈辉又回到了阔别三个月的办公室,一切都光亮如新,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有人用心打扫。当他耐心批阅了十几份文件之后,发现孙婉儿依然没有出现,难道今天没来上班? 就在戈辉思考孙婉儿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孙婉儿和红莲开着枭龙军车,一起来到了朝阳陆军讲武堂。 门口岗亭里的卫兵,记录了车牌号,让孙婉儿和红莲分别签字后,直接放行。 讲武堂不是什么车都可以进入的,只有在讲武堂备案的车,所有乘客签字后,方可进入。如果没有备案,对不起,不准进入。我是在执行公务行不行?那就拿出证明文件,这边电话确认后,方可进入。 孙婉儿在讲武堂担任过俄语老师,红莲也在讲武堂学习过六个月,她们都曾远远观望过外籍教官宿舍,但都没过去细看。 今天,她们俩要好好看看庐山真面目。 枭龙军车滑停在了外籍教官宿舍楼下,孙婉儿先下车,从前边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扶着红莲下车,她是决不能让红莲有一丁点的意外,因为她觉得担不起。 红莲自己也十分小心,虽然不至于这样小心,但她也不想有任何意外,如果不是今天要见的人特殊,不然她是不会离开公共安全局家属楼的。 捏着一块小点心,正站在三楼窗口观望的伊娃,刚好看到孙婉儿和红莲下车的整个过程。孙婉儿虽然步态灵活,但微隆的小腹依然暴露了她也怀有身孕的事实。 伊娃完全没有想到,刚下车的大小肚婆就是来找她的。她还在没心没肺地感叹,枭龙军车真是霸气,自己也想有一辆。额……这对她来说,似乎并不容易,何况还是在异国他乡。 进入外籍教官宿舍楼需要专门的出入证,或者由外籍教官带领并在访客登记上签字。红莲和孙婉儿显然没有出入证,她们的证件只能证明他们的特殊身份,却依然不符合自由进出的条件。门口的卫兵没有让她们进入,但是帮他们联系伊娃。 站在窗口的伊娃,慢慢咀嚼着小点心,甜而不腻口感软糯,好喜欢这个味道,电话的铃声响了。 伊娃快速的咽下口中的点心,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却并未开口。 电话里的德语并不流利,但也讲明了问题。 放下电话,伊娃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下自己,确认妆容没有问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走出了房间。 红莲和孙婉儿很快见到了既好看又有气质的伊娃,伊娃也看到了两位超好看的女士。 红莲自从怀孕以来,脸型更加国泰民安,但用超好看形容她,一点都不过分。 孙婉儿不到五个月的身孕,还未对她的鹅蛋脸型和婀娜体态产生任何改变,依然美得仙气飘飘。 “先上楼吧!我们楼上说。”伊娃她已经猜到了眼前的两个女人是谁了,八九不离十。 伊娃说的英语,红莲和孙婉儿都听懂了,孙婉儿学英语快两年了,红莲也超过一年了。由英国战俘当陪练,两人的英语进步都很快。 豪华装修的宿舍里,红莲、孙婉儿、伊娃,相对而立,短暂的沉默之后,孙婉儿伸出右手,用并不流利的英语说道:“我叫孙婉儿,你应该听他说过,很高兴见到你。” 伊娃拉住孙婉儿的右手,微笑着说道:“维多利亚-伊娃,叫我伊娃就行,见到你我也很高兴,你比他说的还要美。”松开手,又伸向红莲,亲切道:“那你应该就是红莲了,他说你端庄大气,果然不虚,以后叫我伊娃,他说我们三人应该是姐妹。” 红莲拉着伊娃的手,笑着回应道:“既然我们都是他的女人,自然应该是姐妹。” “我们还是坐下聊吧!”伊娃说着把两人带到小圆桌旁坐下,然后要为她们准备咖啡。 “你不用准备了,我们是想来确认一下,他说的叶卡捷琳娜。”孙婉儿说道。 “叶卡捷琳娜?”伊娃一脸惊讶之色,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名字居然还和自己划等号,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们觉得我像吗?配吗?”伊娃对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说你像就行了。”红莲直指问题核心。 “他的意思应该是你的经历。”孙婉儿解释道:“你肯定比叶卡捷琳娜大帝漂亮,我在俄国有幸看到过叶大帝的画像,不好看。” 经历吗?伊娃只好自己脑补了,叶卡捷琳娜出身德国,远嫁沙皇俄国,最后成为俄国大帝。自己呢?出身德国,嫁到更远的清国……,还真有些相似,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些吗? “你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孙婉儿问道。 “安排?额……没有。”伊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拒绝,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不出意外,以后还会是一家人,第一次就拒绝不太好。 “太好了,既然你有空,我们带你去个地方。”孙婉儿邀请道。 额……伊娃略作犹豫,还是同意了:“好吧!” “你需要准备一下吗?”孙婉儿起身问道,接着很自然地搀起红莲:“我们在楼下等你。” “不用”伊娃也站起来:“这身就行。” 三人很快来到楼下,伊娃看到外形威猛的枭龙军车,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艳羡之色。 “这就是枭龙军车啊!”伊娃上下打量,绕车观察:“码头上匆匆一瞥,今天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了。” “喜欢吗?”孙婉儿问。 “嗯,喜欢。”伊娃回答的很干脆,但她没注意到孙婉儿弯成月牙的眼睛。 “那就上车吧!”孙婉儿直接帮伊娃拉开后座的车门,她把伊娃推上了后座,然后又扶着红莲坐进副驾,最后自己坐进驾驶席,发动汽车,喷出一溜黑烟驶出了讲武堂大院。 第319章 时装秀计划 伊娃看着车内红色为主的内饰,真皮座椅上细腻匀称的缝线,指尖在缝线上划过,轻轻按压支撑感十足,却又不失柔软的座椅,心中啧啧赞叹。 收音机里传出歌声: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候鸟出现它的影迹,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使真情融化成音符,倾诉遥远的祝福…… “好美的旋律啊!”伊娃赞叹道,她虽然听不懂唱的什么,但她能听懂旋律。(我不是音乐专业的,但是我觉得中国和德国的音乐旋律非常近似。) “这是特区城市足球联赛闭式的主题歌《明天会更好》,风靡朝锦奉四地的大街小巷。”孙婉儿解释道。 “足球联赛?”伊娃惊讶道:“你们这里举办了足球联赛?” “对呀!我和红莲姐都是球迷!”孙婉儿自豪地说道:“正装暴徒球队的球迷,你喜欢看球赛吗?” “欧洲也有足球联赛,英国是起步最早的,我去看过一次,真的挺好看的。”伊娃说道。 “本周六、周日,也就是24、25两天,各有一场比赛,要不要一起去看。”孙婉儿邀请道。 “非常乐意!”伊娃愉快地答应了,她觉得这是了解这里的方式之一。 孙婉儿心情大好,跟着收音机一起唱:“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好听!真的很好听!”伊娃再次赞美道:“我好想认识写这首歌的人。” “你真的想认识?”孙婉儿一边问,一边扭头看了红莲姐一眼。 “嗯嗯!想认识,特别想!”伊娃连忙肯定地回答。 “好,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孙婉儿说完,和红莲一起笑作一团。 尽管有语言障碍,但一路上还是欢声笑语,交流不断,可能心中藏有芥蒂,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枭龙军车直接开进了北风汽车制造厂,三个大美女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尽管订单压力山大,厂长陈玉锡还是没有说一句“不行”的话,立即给安排,加满油开到厂部门口,亲手交钥匙。 陈玉锡,原总参谋部派到风神战术卡车研发基地的驻厂监督,主要工作就是确认研发进度,本以为大功告成后回到总参升职加薪,结果先是被平调总装备部,然后被任命为北风汽车制造厂的厂长,军衔从上尉直升两格——中校。确实升职了,也加薪了,就是没能回到自己想回的地方,距离他的将军梦渐行渐远。 陈玉锡主动问道:“车牌号是怎么考虑的?” 特区的车,轿车、卡车、越野车、摩托车、拖拉机、黄包车(人力三轮车)、自行车,都是带牌销售的。当然,有些特殊的车牌号,或者自己希望的车牌号,需要另外交钱,而且不同的车牌号,价格也不一样。 孙婉儿立即询问喜欢什么样的车牌号?并告诉伊娃,这辆枭龙军车,就是为你准备的。 “no,no,no。”伊娃直接拒绝:“这样不行,不论我是什么身份,都不应该接受。虽然我的确很喜欢,但喜欢就是喜欢,不等于我要立即拥有。如果有需要,我会自己掏钱买。” “这是我和红莲姐送你的礼物,花的是我们自己的钱,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俩都不差钱。”孙婉儿用并不通顺的英语,费劲巴拉地解释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还是不能要。”伊娃还是拒绝,她甚至怀疑孙婉儿和红莲对她有别的想法,有其它的不便明说的目的。 红莲直接用厂长办公室的电话联系戈辉,然后让戈辉和伊娃说。 被推到电话机旁的伊娃,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电话听筒已经对准了她的耳朵,里面传来戈辉的声音:“伊娃是吗?我是戈辉,你还不理解清国人的思维和做事习惯,慢慢的你就明白了。我说过,你们应该是姐妹,她们在向你示好,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拒绝了。” “可是……”伊娃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平白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心理上难以接受,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但这里是清国,不是德国,如果不出意外,你以后就是清国人了,需要从现在开始学习,这算是学习的第一步。”戈辉说道:“没有谁会白送人家东西,但是自家人除外,她们当你是自家人,所以才这样做,而且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伊娃是听劝的,没有再坚持,欣然接受了红莲和孙婉儿的礼物——枭龙甲型军车。至于车牌号,她选择了,这是她的生日——1882年8月28日。她的车牌号:朝阳d。 特区的车牌,a是政府机构的公户车,b是政府直管企业的公户车,c是私营企业的公户车,从d开始,后面的全是个人名下的车。 红莲递上一张1万2千两的支票,她们是不会白拿的。 孙婉儿带着伊娃在车上熟悉了一下操作方法,伊娃很快发现枭龙军车操作更加丝滑,换档几乎没有顿挫感,还有一种吸入感,技术要比德国更成熟。 伊娃本来就会开车,很快熟悉了操作方法,直接跟在孙婉儿的车后面,下一站龙旗汽车制造厂。 两辆枭龙军车直接开进了龙旗汽车制造厂的改装车间。 车间里的工人看到车牌:朝阳d,就知道“大客户”又来了,因为这辆车的主人不只一次来这里。 “孙主任,您这是又有什么新想法了吗?”车间主任史劲主动上前问道,在他看来,孙婉儿每次都是带着新想法来的。 “是另一辆,刚刚下线的。”孙婉儿说道,然后用下巴指了一下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伊娃:“一定要服务好她,不然你会后悔很久很久。” 哈?史劲愣了一下,马上道:“放心吧孙主任,我们就是吃手艺饭的。”其实史劲并没有理解孙婉儿的话。 接下来就是沟通装修方案,史劲介绍方案,孙婉儿给伊娃当翻译兼参谋,伊娃说想法。 在史劲用心讲解装修方案的时候,外事局六楼的一间会议室里,戈辉与金粟并排坐在一起,对面坐着许盈、纪云澜、严明、谭笠。 许盈是许明的亲弟弟,纪云澜是纪云峰的亲大哥,严明是严肃的亲弟弟,谭笠是谭伟的亲弟弟。 都不是外人,所以戈辉表情十分随和:“展示吧!看看你们的完成情况。” 坐在最右边的许盈第一个站起来,从身后的大皮箱里,直接拿出五件雨衣,摆在长条会议桌上,然后开始了他的介绍:“我是今年2月底拿到的任务,为锦州港区锦西港区的码头工人设计生产雨衣。”他指着桌面上的五件不同设计的雨衣继续道:“没错,这些就是给扛麻袋的工人穿的‘雨舞者夹克’。潮湿、阴冷、风大浪急,工人们在码头、在渔船上,从早到晚扛货捕鱼,全身上下被海风和油污裹成一团,虽然拿到了不菲的收入,但也真的苦。我们无法改变当前的工作环境,但不等于我们不想些其它的办法。” 许盈拿起一件双排扣雨衣展示给戈辉和金粟,继续介绍道:“这是用防水油布制作的双排扣短款雨舞者夹克,也有长款的,还有带兜帽的,双排扣是为了增加胸部的防风效果,耐磨、防水、挡风,穿上它,暴风雨来了都能继续干活。”他指着产品名牌上的一行字,继续道:“为工人和仓库保管员设计”。 戈辉脸上滑过淡淡的笑意,这就是仿照barbour夹克的设计,他的内心是赞许的。 许盈放下雨衣,继续说道:“这是最便宜的一款,剩下的四款设计更好看,也要贵很多,毕竟雨水不只淋在码头和大海上。”说着,把剩下的四款雨衣两长两短,分别拿起来展示,确实设计更漂亮,既能当雨衣,又能平时穿。 “二哥,你觉得怎么样?”金粟问道:“这几款雨衣,我是亲自监督设计的。” “不错”戈辉简单评价,事实上,这些雨衣的设计,基本上是遵照戈辉的建议设计的,他看重的是需求,巨大的需求,而且还能解决就业问题,制作这些,需要大量的工人。 这时,许盈又抱出五件颜色各异的短款夹克,拿起其中一件介绍道:“这是我们仿制改进的欧洲夹克,我叫它欧罗巴夹克,翻领,对襟,紧袖口,紧下摆,暗扣或者拉链,设计简约,便于工作和活动,内衬都是这样的以红绿色调为主,蓝黑色调为辅的格子布。这些不是雨衣,但是……”说着从里面挑出一件,继续道:“这件也有防雨效果,可以当雨衣使用,却比雨舞者夹克更轻便更舒适,更好看。” “不错”还是简单的两字评价,在戈辉眼中,这就是成千上万的就业岗位,设计思路就是哈灵顿夹克,同样是遵照了戈辉的建议。然后示意下一个:“该你了。” 纪云澜转身从身后的皮箱里,拿出七件衣服裤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介绍道:“我是今年3月初拿到的任务,设计生产美国人的工装裤。金首席说上衣叫牛仔上衣,裤子是牛仔裤,是美国人征服美洲西部时的习惯穿着,也是美国矿山工人的工作服。我们设计七款牛仔上衣和裤子,不得不说,穿在身上挺好看,就是不知道,特区人接不接受这样的衣服和裤子。” “得先教他们接受。”戈辉说道,心中对这些牛仔服非常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也是他提出来的设计风格,二十一世纪的设计风格,肯定能打,当然,生产牛仔服也是为了增加就业。 “教他们?”纪云澜皱眉思考。 “下一个”戈辉又道。 严明也从皮箱里拿出了自己的带来的,他也拿出了五件不同的设计,看起来也是夹克。 严明介绍道:“也是夹克,我叫它巴图鲁(batulu)野战夹克,很像军装是吧!功能性拉满,挡风防雨、可收纳风帽、四个大容量口袋、可拆卸内胆、加固肩章,大翻领、小翻领和立领都有,又分纽扣版和拉链版,因为有一定的防雨功能,当雨衣同样没问题。” 戈辉却看到了后世着名的m65猎装夹克的影子,没错,就是戈辉提供的设计建议,他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购买,绝对会的。 戈辉抬手示意:“该你了。” 谭笠立即从自己的皮箱里拿出了三款大衣,接着介绍道:“仿制的英国克龙比大衣,深色的羊毛,窄驳头,单排扣,剪裁笔直,袖口加厚,长度刚好卡在膝盖上,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厚实得像盔甲,站在雪地里也不会发抖,防风防划,还防失态,穿上他帅到没边。我们称之为麒麟大衣,是专门为大家族的麒麟儿设计的大衣,彰显身份,卓尔不群。” 戈辉点头,确实是克龙比大衣的样子,于是建议到:“打着我的名号,去给行政长官孙先生量身定制三套,只要他穿在身上,很多人就会主动去买。” 谭笠听后,深以为然:“明天我亲自带设计师过去。” “设计这些完全非清国风格的服装,很不容易吧!”戈辉问眼前的四人。 “也不难,我们从南方请来的都是头脑灵活的年轻裁缝,加上从国外买回来的样品,还有金首席提供的设计建议,加上不限量的国家建设债券,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纪云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清国不如列强的地方很多,但是裁缝手艺却丝毫不输洋人。”许盈道,接着就是一声轻叹:“手艺再好,却也只是手艺,无法快速大量的培养新人,还是得依靠缝纫机。” “想大规模生产成衣,必须用到缝纫机,人的手艺再好,也快不过电动缝纫机。”严明说道:“我的工厂里,工人们太喜欢这东西了,又快又省力。” “想快速生产,没问题,但是质量,质量是生死线,宁可亏损,也要坚守质量,宁可关闭工厂,也要坚守质量,不让一件有瑕疵的商品进入市场。”戈辉提醒道:“谁敢坏了质量,谁就从大凌河投资公司滚蛋,永远也不要回来,而且我也肯定地告诉你们,永远也回不来。” “请总督大人放心,我们一定把质量当生命一样守护。”纪云澜保证道。 “我们保证”许盈、严明、谭笠,异口同声道。 “我不听你们的保证,当你们面临真正抉择的时候,今天的保证毫无意义。”戈辉摆手,淡淡地说道:“我只想让你们明白,质量和利润不是矛盾体,是可以兼得的,关键看你们怎样经营。” “谨遵大人教诲。”许盈、严明、谭笠、纪云澜,同时回应。 “我只看结果,看市场的反馈。”戈辉表情冷淡:“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打响第一枪。” 纪云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找人穿上我们的衣服做广告,就请那些踢足球的穿上我们的衣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请画师画像,就请正装暴徒球队的贾二虎,穿上我们的衣服,画一人高的大画像,装在玻璃罩子里,可以放在大街上展示,所有路过的人都能看到。”许盈连忙说道,他可不想让戈辉觉得自己不如纪云澜。 谭笠也有同样的想法,急忙提出自己的方案:“我有更省钱的方案,给我们的家属,每人定制一套,每天都要出去逛街,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们穿的衣服。既起到了广告的作用,还让肉烂在了锅里,便宜自己人总比白给外人强吧!”谭笠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好,省钱,办大事儿,脸上不免有些得意之色。 戈辉的目光停在无意发言的严明身上,这个严明真不愧是严肃的兄弟,和严肃一样话不多说。 看到戈辉看向自己,严明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于是开口道:“我觉得,他们三个的提案都很不错,都值得一试,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三个方案同时开始。” 戈辉笑了,这个严明很会讨巧,说明头脑灵活。 严明也笑了,然后马上收敛了笑容,一副不苟言笑之态。 “你们说的都很好!”戈辉褒奖道,看了一眼严明,继续说道:“严明说的很对,三个方法都要用。立刻,马上,量身定制,让他们穿上,让更多的人看到,然后就是在特区控制的城市铺货。” “明白!”四人同时说道。 “还有,准备一场时装秀。”戈辉说道。 “时装秀?”四人都露出不理解的表情,纪云澜主动问道:“大人,我们不懂时装秀是什么意思。” “时装秀是一种舞台艺术,是服装设计师让模特穿上他的设计作品,在t形台上走动展示的活动。”戈辉认真地解释道:“时装秀能对人们生活中着装、服饰起到重要的引导作用,时装表演中的动作取之于生活,忠实于生活。时装秀中的动作是将生活中的动作加以改造、修饰、提高、美化,再将它们自然流畅地在表演中表现出来,使动作既源于生活又带有艺术的特点,形成模特专有。” 纪云澜等人露出为难之色,显然他们没有听懂。 戈辉看向兰方舟,比划着说道:“准备几张大一点的绘图纸。” 兰方舟立即去准备,并很快回到会议室,从离开到回来,仅仅过去不到五分钟。 戈辉立即开始绘图,以t形舞台为中心,更衣室、观察席、灯光……非常的潦草,但核心思想却表达的十分充分。 戈辉先后作废了三张图,第四张图才让戈辉轻轻点头,感叹道:“也就这样了。”然后看向等候在对面的四人,说道:“你们按照这张图设计秀场,在朝锦两地的多个大酒店举办时装秀,就在元月1、2,额……举行连续七天的时装周。从现在开始预热,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让所有人知道了。至于模特……”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就像纪云澜说的那样,请足球队帮忙,让他们临时客串一下模特。让他们在t台上走两圈就行,走的时候步态尽量要好看。也要有女性,你们的衣服,女人穿上也好看。麒麟大衣还要专门设计女款,更多的颜色,修身剪裁,女人肯定更喜欢。” “我会邀请欧美多国的相关行业的名人参加,别给我搞砸了,在全世界面前丢人,完美,必须完美。”戈辉最后告诉他们:“你们在创造历史,世界服装行业的历史。” “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时装秀办成大人期望的样子,所以……”谭笠斗胆道:“时间方便的时候,请大人莅临指导。” 戈辉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一句“可以”,那么,戈辉会有时间吗? 第320章 比较闲的戈辉 有人奇怪,既是总督又是总司令的戈辉,这么闲吗?连时装推广的事儿都要亲自指导吗?对,就是这么闲。特区政府的事务,几乎全部交到了孙再芝手中,几乎以外的几乎没有。军队的事情,有禁卫军四总部负责,戈辉只在人事安排上拍板,至于指挥军队…… 戈辉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强项是纸上谈兵,是掉书袋,是在地图上指点江山。禁卫军最初的几场仗,已经充分体现了戈辉在战役战术上的指挥能力,他只擅长趴在战壕里和敌人对射,打防御战。他口中智计百出的运动战,只出现在他的口中,就像三国演义里的战术,只适合在三国演义里使用。 总之,戈辉几乎没什么事情,他有一大把的时间,做自己信手拈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戈辉的去向,完全看心情。 休息了几日之后,旅途劳顿尽去,他开始盘算应该先去看哪里。 戈辉先视察了朝锦铁路,天气越来越冷,铁路工地上依然有大量的工人在忙碌,野猪拖拉机和巨兽2蒸汽动力拖拉机,喷着黑烟开向铁路道床延伸的方向。 朝锦铁路一直是戈辉最重视的建设项目。朝锦工业区是戈辉倾力打造的清国版莱因-威斯特法伦工业带,由两条货运专线(复线)+一条客运专线(复线)组成的朝锦铁路,是让朝锦工业区连成一体的重要纽带,是原材料输送,工业品输出的重要通道。 未来的朝锦铁路会向西北延伸到赤峰,与连接承德—朝阳—彰武的铁路(计划建设)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形铁路。特区未来的工业加工中心,全部布局在十字形铁路的沿线上。 虽然工地上真的没什么可看的,但是戈辉依然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啧啧赞叹,自动脑补了铁路建成后的恢宏景像。 半个小时后,东北铁路建设总公司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洛华生快步来到戈辉面前,一脸恭敬地说道:“总督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请大人责罚。” “我又没通知你,就是不想让你过来。”戈辉无所谓地摆手道:“你又不是特区政府的官员,虚头巴脑的客套就算了。” 听戈辉这样说,洛华生内心十分感动,于是说道:“外面太冷了,不如到项目指挥部说话吧!我给大人汇报一下情况。” “这里说也是一样,我是来看工地的,怕冷我就不来了。”戈辉不以为意,厚实的军大衣让他并不觉得寒冷,看着洛华生身上的克龙比大衣,故意问道:“你这身大衣不错,哪买的?” “不是买的,厂家特意送给我的,您不知道吗?”洛华生表情错愕:“前天,麒麟服装厂的人送过来了,说是您的意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戈辉像是想起来了,没想到谭笠动作这么快,于是说道:“确有其事,工厂刚刚投产,他们送你也是为了打广告。” “很多人看到我,都会问一句——哪买的?”洛华生一脸苦笑道:“不胜其烦!” “从明年开始,要从着装上看到特区的变化,特区要引领整个大清的时尚潮流,引领整个东亚大陆的时尚潮流。”戈辉认真地说道。 “有总督大人在背后推动,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可不是洛华生的恭维,他是真的这样认为。 “服装制造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能解决大量的就业。有了工作,就会有持续稳定的收入,有收入就能买东西,就能消化特区的产能。”戈辉说道:“特区大量投资建设的同时,也带来了越发严重的通胀问题,与之相对的是特区民众购买力的严重不足。也就是说,特区发展并未惠及普通民众,钱都流向了不缺钱的人。”仰望阴沉沉的苍天,叹息道:“暂时只能用米票和布票来满足普通民众最基本的需求,保证他们吃和穿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我相信总督大人已经为普通民众想好了出路。”洛华生道。 戈辉指着脚下的铁路道床,说道:“我们脚下的这条铁路就是出路,一旦通车,外购的原材料就能快速的送到朝阳,这里的工业制成品也能快速的送达港口,送往大清的南方,它将带动大规模的投资,大量的就业。随着我们与列强的合作项目逐渐投产,会有越来越多的就业人口走进工厂,这条路铁所创造的价值将无法估量,会不断刷新我们的认知。” “东北铁建一定加速铁路建设,尽早通车,为大人分忧。”洛华生立即表态。 “不急”戈辉摇头,然后说道:“朝锦铁路,是在确立特区铁路的建设标准,以后的特区铁路,都要以这个标准进行修建,所以不能急于一时。宁可慢一点,也要把基础打好,把标准确定,形成模版,才能大规模普及。” 洛华生指着脚下的花岗岩道砟,说道:“目前,包括锦州港区到锦西港区的延长线在内,全部完成了道砟铺设,明年1月份开始铺轨。”他抬手指着远处慢腾腾的巨兽2型蒸气拖拉机,说道:“那个大块头,是这里最受欢迎的机器,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运送预应力钢筋混凝土轨枕和钢轨。193匹马力,时速20公里,烧的还是重油,简直是这里的绝配,不论多么复杂的路况,它都能从容应对。” 戈辉也赞许地点头道:“朝阳农机确实生产了不少好东西。咦?怎么没有看到40马力的大拖拉机啊?” “排不上号啊!”洛华生无奈摇头:“每天都有无数人带着宠溺的眼神守在生产线的出口,15马力、20马力、40马力,都是一样,还没下线,就已经名花有主。等明年二三月份,新工厂建成,应该就能缓解了。” “会不会影响你的施工进度,需要我帮你协调吗?”戈辉问道。 “不会影响,目前的机器够用,增加机器是为了以后需要。”洛华生解释道。 “工地上应该也有临时工吧?”戈辉问道。 “有的,很多15马力20马力的拖拉机,几乎都是临时工。”洛华生回答:“还有一部分40马力拖拉机,是一家运输公司的车。” “临时工一天能赚多少钱。”戈辉问道。 “一车200文,他们一天都能拿到两枚银圆,而且他们自己解决油料问题。”洛华生答道:“工资日结。” “从十二月一日起,到明年二月最后一天,临时工每出勤一天,每人每天补助500文恶劣天气补助,300文食补。”戈辉说道:“我们建设铁路,就是为了让他们以后过上好日子,既然是为了他们,那么为什么等以后呢,不如现在就多给点儿。” “明白,明天就发通知。”洛华生说道,心中也在感慨,心中真正装着百姓的总督,真的不多。 “持续焊接轨道的问题,解决了吗?”戈辉又问。 “解决了”洛华生答道:“军方都可以制造铝热剂燃烧弹了,铝热剂焊接自然不在话下。20公里的试验环线,全部焊成了持续焊接轨道。火车运行更平衡,噪声更低,舒适性大大提高。” “我们从德国引进的电解铝技术,距离量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戈辉说道:“你拿到的铝热剂,都是农场兵工厂小规模生产的,成本极高。” “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洛华生一脸惭愧道。 “有些代价总是要付出的,为了这条铁路,一切都是值得的。”戈辉踩着铺满碎石的道床,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说真的,真的很期待通车,坐一坐咱们特区自己的火车。” “不会太久,1908年1月1日,朝锦三地同时发车,届时总督大人一定要出席。”洛华生说道。 “我会参加的”戈辉说完,转身往回走,指着几公里外的地方:“这里看差不多了,我要去朝锦高速的工地看看。” 半个小时后,总督车队驶进朝锦高速路工地,这里才是戈辉今天真正要来的地方。 规划中的朝锦高速是一条双向十车道的高速公路,和朝锦铁路一样,也是连接朝阳和锦州港区的重要交通大动脉,甚至比铁路更加重要。因为随着特区汽车工业的发展,对高等级铺装路面的需求越来越迫切,特别是连接两个城市的公路。朝锦铁路只能解决两城之间大宗货物和人员往来,但是那些需要点对点的运输呢?只能靠公路,半硬化的朝锦公路,无法承担高效率大规模的货物运输,所以必须是全面硬化的铺装路面才能胜任。 大凌河路桥建设公司总经理周玉琦早就守在工地上等候了,因为早上就接到了通知,总督大人要来工地视察。 周玉琦是周玉坪和周莹(养女)的亲大哥。除夕夜武装叛乱之后,刘守信负责的特区路桥公司解散,很多人还被关进了镇妖峰军事监狱,调查了六个月,后来也没有释放,全部随军西征了。为了朝锦高速项目,大凌河投资公司专门成立了大凌河路桥建设公司,这块蛋糕分给了周玉坪家。 从龙旗车上下来的戈辉,看到身着克龙比大衣的周玉琦,心中再次感叹谭笠的动作迅速。 周玉琦回想了一下电话里特别强调的内容:不用特别准备,不用跪下磕头。然后,主动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总督大人,项目指挥部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向您汇报。” “我不用听汇报,你们就是说出花来,都不如工地上的一车土石方来得实在。”戈辉说完向远处的工地走去:“到底干没干活,看到工地自然就清楚了。” 周玉琦赶紧跟上,兰方舟、金豆、金婷等不远不近地跟在更后面。 “勘线工作已经完成,目前正在进行土方工程,把高地炸开,土石方清走,运到低地填埋,不到100公里的路程,需要炸开的高地,填埋的低地,一个接一个。”周玉琦一边走一边介绍:“多亏有拖拉机,特别是40马力的拖拉机,用加长的四轮拖斗,跑一次相当于20马力的跑两次。还有巨兽2型蒸气动力拖拉机,运量更大,就是慢了点。” 远处的工地上果然有超过百辆的大小拖拉机,还有巨兽2,喷着黑烟,碾压着地上的残雪,不停的向前。 “15马力20马力的小型拖拉机,绝大部分都是农民自己的,他们来工地上拉活赚钱,工资日结,差不多每天都能赚2枚银圆。”周玉琦介绍道:“很多都是贷款买的拖拉机,有这条高速工程在,别说贷款买拖拉机,就是贷款买风神卡车,也能在两到三年内还清贷款。” “工资必须一日一结,绝不允许拖欠。”戈辉强调道:“还有,从十二月一日起,到明年二月最后一天,临时工每出勤一天,每人每天补助500文恶劣天气补助,300文食补。” “明白,晚上就发知。”周玉琦说道:“但是人工成本……” “人工成本?肉烂在锅里,就不是成本的问题。”戈辉纠正道:“这是特区政府投资的建设项目,那些临时工是在为特区干活,成本是你需要考虑的吗?大凌河投资公司什么时候差钱了?需要在临时工身上节省了。” “属下错了,请大人责罚。”周玉琦立即道歉。 “以你与老十四(周玉坪)的关系,完全可以做进出口的生意,简直如鱼得水,帮别人弄个批文也不在话下,而你却偏偏跑到工程上挣这辛苦钱,图什么?”寒风中,戈辉的声音更加冰冷。 周玉琦不理解,我说什么了?只不过提一句成本……但他不能再想下去,直接跪下:“大人,属下错了。” “你不是我的属下,你也不配。”戈辉冷冷道:“我会让老十四找你谈的。” “大人,我只说了一个成本,我没干什么错事,工程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周玉琦实在是不理解。 戈辉像哄苍蝇一样挥手,不想再看到周玉琦,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向着挖开的路基走去。 周玉琦爬起来还想跟上,直接被金豆拦下,脸上嘲弄之色轻轻滑过,轻声告诉周玉琦:“你掉队了。” 戈辉休息的那几天,也给金婷金豆放了假,两个人在逛街时无意中听到了两个拖拉机师傅的抱怨。高速公路工地,每天都会苛扣几车的工钱,向上反映却无人理会。 好奇心大,不怕事儿大的金豆,主动套近乎,先递烟给两位拖拉机师傅,两位师傅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烟,接着就被金豆举过来的打火机点着了。(金豆不吸烟) 金豆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人畜无害,然后就和两位拖拉机师傅攀谈起来,很快就问清楚了苛扣工钱的事情。回来后,金豆就把听来的事情讲给了戈辉听。 戈辉知道之后,立即让金粟调查一下,结果不仅仅是苛扣临时工的工钱,还有更严重的职务侵占,甚至还牵涉了特区隐隐成形的黑恶势力。了解了这些之后,戈辉才决定去看看,反正自己有一大把的时间。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幕,不然他怎么可能只因一句“成本”,就要拿下老十四的亲大哥呢! 周玉琦果断放弃,他知道,自己就是跪到天黑,戈辉也不会再理他。他决定立即去找小弟(周玉坪),也只有小弟能保住自己。枭龙越野车怒吼一声,喷出一溜黑烟飞出项目指挥部,先回公司做一些防御性准备,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家了。 “二哥,周玉琦跑了。”金豆快速追上戈辉。 戈辉仿佛没听见一样,目光看向远处的挖掘机,还真是挖掘机,这个时代就有挖掘机了吗?(确实有了,19世纪美国人整出来的东西。) 戈辉刚决定过去看看,就听到金豆说:“二哥,金粟来了。” 戈辉转身,看到身着克龙比大衣,不,现在叫麒麟大衣。 金粟头戴旱獭皮帽子,身着麒麟大衣,身材不高,精神抖擞,快步来到戈辉面前:“二哥,全搞定了。” 今天戈辉来视察高速公路工地,同一时间,金粟带着金盾保安(金色之盾保全业务咨询公司,总经理就是金粟本人。)和审计团队接管大凌河路桥建设公司,完成接管之后,立即带着少部分金盾保安来接管高速工地。 “怎么处理的?”戈辉问道。 “审计还在进行,需要几天时间,暂时全体放假,回家等消息。”金粟答道。 “这里的事儿你记一下”戈辉说道:“这里的临时工,按照出勤记录,每人每天补偿一枚银圆,到今天为止,这是对以前苛扣的补偿。另外,从十二月一日起,到明年二月最后一天,临时工每出勤一天,每人每天补助500文恶劣天气补助,300文食补。额……”戈辉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亲自盯在这里,直到大凌河路桥建设确定新的总经理。” 金粟除了说“明白”,还能说什么呢? 是他在周玉琦任命书上签字的,虽然谈不上识人不明,但他也不敢否认,是周玉琦和他吃过饭后,他才觉得这块蛋糕也可以给周玉琦。 “你说谁来接周玉琦留下的烂摊子。”戈辉看着远处结构简陋的挖掘机,一边淡淡地问道。 “我有个合适的人选,而且保证不会出问题。”金粟说道:“特区海关周署长的未婚妻——周滢。” 戈辉看了金粟一会儿,最后虚点了几下,目光中满是赞许之色,然后说道:“我会向老十四提一句,怎么选择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第321章 特区的天空雄心 当天晚上,连续失算的周玉琦来到了周玉坪在锦州港区的公馆。 对于大哥的突然到访,周滢很惊讶,也很高兴,主动和仆人一起下厨房。 周玉坪很平静:“坐吧!”然后自己坐回沙发,静等大哥的下文。 周玉琦没有注意小弟的表情,直接说明来意:“小弟,你要救大哥,我什么都没干,只说了一句成本,戈辉就要开除我。” “大哥,咱们家缺钱吗?需要你克扣临时工的工钱,需要你贪污工程款,还与黑恶势力有牵涉,为什么呀?你想干什么?”周玉坪的声音很平静,但明显处于压抑不住的边缘。 “我……”周玉琦不知道小弟是怎么知道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不是我要这样,是都这样,你看那些东家,哪个不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大哥,高速工程你就不要想了,大凌河投资公司也没你的位置了。”周玉坪不想再计较这个事情了,淡淡道:“你掉队了,是你自己没跟上。” “你可是他(戈辉)的磕头兄弟,他就这样不顾兄弟情意吗?如果是这样,当初还磕什么头!”周玉琦愤然道。 “怎么了?”周滢走到二人近前,看到面红耳赤的大哥,再看一脸严肃的周玉坪,立即责备道:“二哥,你怎么和大哥说话呢!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还给大哥脸色看?海关署长的架子搬到家里来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周滢,周玉琦和周玉坪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都是沉默。 铃铃铃……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 周滢去接电话,然后就听到了她惊喜的声音:“大哥?嗯,在呢!好!我去叫他。”说完放下电话,招呼周玉坪:“大哥电话,找你。” 周玉琦看着坐在对面的周玉坪起身去接电话,他已经猜到了那位“大哥”是谁,然后就听到周玉坪的回应:“嗯,没事,我自己能解决,啥?周滢?额……好吧!我问问她,嗯,知道。” 放下电话,回到周玉琦面前坐下,说道:“大哥,你的事儿到此为止,钱也不会收回,你自由了,只要不触犯特区的法律,没人会管你了。” “小弟,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周玉琦严肃道。 “大哥,你掉队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以后不要再有了,是你自己放弃的。”周玉坪淡淡地说道:“特区到处都是机会,以你的聪明,赚到钱不是问题。如果有困难,尽管找我,只要不违法,我都可以帮你。” “真的没可能了吗?”周玉琦还是不甘心。 周玉坪重重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周玉琦直接起身,懒得再说一句,直接就走。 “大哥”周玉琦的手臂被周滢拉住:“即便是和二哥生气了,也要吃完饭再走,我做的。” 周玉琦只好留下吃饭,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不好说太硬的话。不过,这顿晚饭,三人吃的各怀心思。 再说戈辉,从高速工地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宁远的电话。 “老大,后天上午,运-1的第七次试飞,歼-1的第11次试飞,也是两型飞机的第一次公开试飞,德国军工专家、特区各局的领导、孙再芝先生等20人管理团队都要参加。”宁远说道:“你和我都是20人之一,必须要到场,后天上午十点,官营农场。” “好”戈辉直接答应了。 11月27日,上午九时前,戈辉的总督车队就提前赶到了官营农场里的农场兵工厂。 戈辉分别与成雨和尼虹两口子,刘文涛和陈妮儿两口子,握手寒暄,开几句轻松的玩笑,然后直接去看飞机。 总装车间里,一胖一瘦两架飞机并排停在一起,机械师正在做试飞前的最后检查。 戈辉笑了,笑容里满是骄傲之色,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不是第一次看试飞,但在他眼中,那不是飞机,那是特区的天空雄心。 一胖一瘦两架飞机,胖的那个就是后世龙国自行制造的第一型运输机y-5,其原型是前毛熊国40年代设计的安-2运输机。 农场兵工厂为其命名为运-1,当然,这也是戈辉强烈暗示的结果。(当又立的人啊!) 运-1的技术框架是戈辉提供的(戈辉说是通过特别渠道向美国人买的),上一世的于果,在黑省上学时,y-5就是机械工程学部的教具之一,他去掉了当下无法实现的技术,提供了简化版的y-5技术框架。 看到戈辉脸上浓浓的笑意,陈妮儿知道,总司令很满意,作为飞机项目的总监督(不是总师),她最了解飞机建造改进的全过程,由她来介绍: 这是运-1的第7次改进版,外观基本没变,机翼为单支柱、不等长翼展的上下双翼。机翼为全金属双梁骨架,前梁以后为布蒙皮,机翼平面形状为矩形。机身为全金属半硬壳式结构,外形呈流线型。尾翼为斜撑杆式布蒙皮结构,位于机身的后上部。它包括带有斜撑杆的水平安定面、升降舵、垂直安定面和方向舵。起落架为后三点固定式。驾驶舱装有两个可拆卸座椅,舱罩上部有应急舱盖,舱内有通风和加温装置。驾驶舱风挡玻璃也可以加温防冰。 运-1装有航行仪表和机载电台设备。航行仪表有空速表、高度表、升降速度表、陀螺磁罗盘、陀螺半罗盘和地平仪。机上的通信设备有短波和超短波无线电电台。至于导航设备?就是人的肉眼+地图。 运-1运输机舱内有通风和加温装置,舱罩两侧突出于机身,向下视界良好。带有系留环的货舱地板能承受1500千克的集中载荷。两侧装有10个简易座椅,壁上各有4个直径10寸的圆窗。在左侧11号和15号隔框间有一大货舱门,门上装有乘客登机门。货舱内部可进行不同改装。 运-1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发动机,我们自行研发的农场-1型(farm-1)活塞式发动机,不稳定,相当不稳定,但是我们又没有其它的发动机可选,就是今天的试飞,我也不确定能稳定运行多长时间,是15分钟,还是17分钟。 farm-1.14型活塞式发动机(第14个改进版本),功率为735千瓦(1000马力),1000马力、九缸星型排列,4叶螺旋桨,油箱容积1240升,滑油箱容积115升。 听完陈妮儿的介绍,戈辉依然是一脸淡然之色,声音淡然:“有问题就对了,你们能将简单的星型发动机设计图,变成发动机,还能让飞机在天空飞行十几分钟,这已经是无中生有的能力了,是极为了不起的成就。” “可是……”陈妮儿一脸苦笑道:“只能稳定运行十几分钟,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不是德国人来了嘛!”戈辉的声音依然淡然:“他们想要我们现成的飞机设计和制造技术,就得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这特么都是写进了合作协议的。”戈辉罕见地在四人面前爆了一句粗口,然后继续道:“况且,如果他们不帮忙,拿走飞机壳子也没用啊!据我了解,目前欧美列强也没有合适的飞机发动机,他们也在摸索之中,而我们,走在了他们的前列。” “他们就可以吗?”陈妮儿并不相信德国人:“我们的研发团队里,就有很多德国人,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惊才绝艳的能力,没有让我们的发动机变得更加稳定。” “不一样,我们能请到的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小白,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冒尖的普通研发人员。而这次来的军工专家,都是在机械设计方面工作多年的大拿。”戈辉介绍道:“他们缺的是启发,需要我们帮他们捅破窗户纸,让他们有种‘oh my god,原来如此’的感觉。” 陈妮儿也发出“原来如此”的感慨,然后认真地说道:“明白了,今天我们会全力展示,让德国专家看到我们的价值。” “那就拜托了!”戈辉满意地说道:“不过,也不要太勉强,不成功也没关系,反正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我们现在能展示的就已经非常先进了。” 嗯嗯,陈妮儿听后信心大增,于是又道:“那我介绍一下那个身材瘦长的歼-1战斗机。” 歼-1战斗机,戈辉多次强调这是歼击机,同样是戈辉提供的技术路线。上一世的于果,在美国的私人收藏品中,就有一架s2赛季的名机p-51野马式战斗机。他拆解研究过,虽然没有精确测绘,但是基本的技术路线他是了然于胸的,所以他给出的图纸相当粗糙,但是方向是不会错的。 陈妮对歼-1战斗机更加用心,全程参与建造,参与讨论每一个设计细节: 这是歼-1战斗机的第11次改进版,布局没有特别之处,仍然是采用先进的层流翼型,高度简洁的机身设计,合理的机内设备布局,这使它的气动阻力大大下降,在不影响尺寸和重量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增加载油量,尽可能的提高航程。动力依然是我们的farm-1.14型活塞式发动机,所以歼-1战斗机面临的问题,同样是发动机的问题。 装有和运-1完全相同的航行仪表和机载电台设备。航行仪表有空速表、高度表、升降速度表、陀螺磁罗盘、陀螺半罗盘和地平仪。机上的通信设备有短波和超短波无线电电台。导航设备同样是人眼+地图。 戈辉认真地说道:“这两架飞机,是我们特区的天空雄心,是在未来十几二十几年内,敢于和列强正面硬刚,指着鼻子对骂的底气。虽然现在还不堪大用,但是五年八年之后呢?十几二十年之后呢?清国的天空,必然由我们禁卫空军来守护。” “禁卫空军?”成雨和刘文涛齐声感叹。 “对,禁卫空军,禁卫海军,守卫我们的领空和海疆。”戈辉坚定地说道:“禁卫海军,禁卫空军,都将在未来的十年内组建,通过十几二十年的不断建设,从小到大,从弱到强。” “十几二十年,并不遥远,我们都能看到。”刘文涛感叹道。 “你们说的那些,还是太遥远了,如果不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你们说的,将遥不可及。”陈妮儿又把话题拉回来泼冷水:“我还是不太相信德国人的能力,farm-1.14型活塞式发动机,几乎成了我的心病,如果不搞定这个,每天吃的饭菜,没有一口是香的。” “相信我,德国人能搞定这个问题。”戈辉肯定地说道:“我不是说德国人比我们聪明,而是德国的研究环境远超我们的想象。德国工业化的核心动力源于其独特的‘科学工业化’模式。柏林工业大学、亚琛工学院等23所技术院校,构建起产学研一体化的创新网络。以克虏伯公司为例,其埃森工厂与柏林工业大学实验室建立直通电报线,教授团队可在2小时内将冶金实验数据,变成车间的生产参数。这种模式使得德国在1875—1895的20年间,工业专利注册数量增长470%,远超英国的183%。” 戈辉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要向他们学习,也搞产学研这一套,但是前期,我们这一边要反过来,学校向工厂学习,工厂向学校转移技术,为以后学校反哺工厂,向工厂提供技术支持打下基础。” 戈辉总结:“德国的研发模式,让德国的工程师有更广阔的研发思路,加上我们给予的‘捅破窗户纸’的启发,相信他们肯定能搞定发动机问题。” “好吧!”陈妮儿还能说什么呢?她还是不理解总司令为何如此盲目相信德国人。 “我们自己的人才积累太少,需要时间,这也是我们愿意和德国人分享技术的原因所在,抓紧时间学习吧!”戈辉说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才积累,至少要五十年起步。”刘文涛无奈道:“五十年啊,那时我已经是老头了,运气不好的话,已经挂在墙上。” “别说五十年,就是一百年,我们也等得起,也必须等。”戈辉坚定地说道:“国与国的竞争,从来都是以百年为单位的,过去的一百年,我们回不去。当下新的一百年,就在我们手中,你们愿意重复上一个百年吗?” “no no no,坚决不,绝不允许。”成雨立即说道:“宁可献祭自己,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没错,决不允许,决不允许哪怕有一丁点这样的趋势出现,谁胆敢坏了我们的大事,谁就得死。”刘文涛咬牙切齿道。 “所以,我们必争朝夕,夜以继日,奋斗不止。”戈辉平静地说道:“为了国家复兴献祭自己的全部。” 五个人关于飞机的话题一直持续到兰方舟提醒戈辉“特区长官孙先生他们到了。”才结束。 特区长官孙再芝,以及20管理团队,特区各局领导,全部到场。 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和德国军工专家站在一起,正低声地交流着什么。贝恩德-莱诺也是唯一应邀出席的外国领事。 所有人都站在残雪依然的农田里,没有任何座席。 有人向穿着官营农场马甲的人要椅子,但被拒绝了,并被告之:不想看,可以回去,这里全是秘密,真不愿意放你们进来。 戈辉很快来到孙再芝面前,热情握手,亲切交谈,赞美孙再芝这身麒麟大衣非常适合他。 “听说你德国之行,成果丰硕啊!”寒暄过后,孙再芝说道:“北京朝廷跪求都求不来的技术,你凭一张嘴就拿回来了,不服不行啊!”孙再芝说着竖起大拇指。 “技术交换”戈辉实话实说:“德国人又不傻,不可能白给我技术,没有一件东西是白拿的,就比如今天试飞的飞机。” “飞机?德国没有吗?以他们的技术实力,应该更好才对吧!”孙再芝有些不理解。 “恰恰相反,我们的技术更成熟,更先进。”戈辉自信地说道:“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过来这里。”说着用下巴指了一下那些聚在一起的德国军工专家。 “我相信你不是吃亏的人。”孙再芝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今天过来,除了想看看特区制造的飞机,还是想和戈辉沟通一下特区经济过热,通胀压力山大的问题。他是先确认戈辉要来,他才决定过来的。 “吃亏是免不了的,毕竟基础在那摆着呢,咱技不如人,得认。”戈辉平静地说道:“现在吃亏,为了以后少吃亏,或者不吃亏。” “这都是军方的事情,我不过问。”孙再芝道:“但是另一件事,还是需要你参详一下。” “先生请讲”戈辉正色,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孙再芝面色凝重:“特区的大规模投资,导致经济过热,通胀压力越来越大。米票布票只能保证普通民众的吃穿问题,但是民众的生活中不只有吃穿,还需要其它东西。哪怕是吃,也不能只吃米啊!所有东西都在涨价,供销总社旗下的超市(不涨价),不得不凭身份证限购。” “经济过热和通胀压力,都是表面问题,并不难解决。”戈辉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的决定必须要着眼于未来,甚至要穿透历史迷雾,看到未来,而不是被眼前的问题羁绊。我们绝大多数的决定,短期内都是无效的,而且很有可能会遭到大范围的反击和批评。我们从一穷二白走过来,现在也基本属于初具规模,所以我们更要发展教育和大规模投资建设,哪怕勒紧腰带,也要和列强搞合作项目,把项目落实。我们要解决的不是现在的问题,是未来,是五年八年之后,是十几二十年之后,是未来的半个世纪,是更遥远的一百年。”(都是空话,但是在戈辉这个位置,只能说这样的空话,方便下面的人灵活领会精神。) 第322章 对话孙再芝 孙再芝凝眉沉思,扪心自问,是我非要盯着眼前吗?是我想的不够长远吗?我有宏大的计划,可是钱呢?特区有那么多钱吗? “想想这些,眼前的经济过热,通胀压力,是问题吗?”戈辉摊开手掌:“是浮云,都是浮云。这不过是我们征途上的一个土坷垃,是一脚踩碎,还是直接迈过去,全看我们自己怎么想。” “你说的我明白,问题是我们活在当下,眼前的问题我们绕不过去。”孙再芝也不是喜欢吃饼的人,戈辉画的饼,他不吃:“说不好听的话,有些人穷的连裤子都没有,坊间杂音很多,很多人从各种途径把意见送到我这里,他们坚决反对造军舰,那是吞金巨兽,有多少钱都不够填的。他们认为有这个钱,还不如多建几个纺织厂、毛纺厂,多做几条裤子。” 拖拉机声吸引了戈辉的视线,两架飞机,一胖一瘦,被两辆拖拉机一前一后拖行着。 收回目光,戈辉说道:“并不是所有人的意见都值得被重视,我不评价他们的动机,也许他们是好意,只是短视而已,但我们却不能因为他们说了什么而动摇。任何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们不能不让人家发声嘛!但我们特区建设要有自己的节奏,我们从零开始的时候,就有一个初步的整体规划,包括铁路和公路,包括电场、水利工程,各种工厂,甚至污水处理设施。那个时候路上跑的都是马车牛车加驴车。正在建设中的由三条复线组成的朝锦铁路,最开始被很多人阴阳为面子工程,说我戈辉好大喜功,是当代的杨广,只能中午出门,因为早晚会步杨广的后尘。” 孙再芝笑了,被戈辉一本正经的玩笑话逗笑了:“只能中午出门……呵呵呵……”肩头耸动不停。 “现在谁还敢说朝锦铁路是面子工程,那些用拖拉机吭哧吭哧往锦州港区送货的人多么企盼铁路通车,光运费一项就剩下了一大半的钱。再说沿着这条铁路谋生的人有多少,有多少人从铁路上挣到了钱,娶到了媳妇,盖了新房子,还上了拖拉机贷款。一年后,铁路通车,这条铁路会成为特区的银圆压铸机,是特区经济腾飞最重要的发动机之一。”戈辉继续说道:“在你还没来特区的时候,坊间曾流传这样的话,火车慢点跑吧,等等你的特区百姓吧!无数人感同身受。但他们不知道,列强在修铁路的时候,枕木之下是累累白骨,而我们是给工钱的,而且还不低,能够养家糊口。” 戈辉叹了口气,继续道:“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只会说反话,忽悠特区民众。我们的确也可以像列强修铁路时那样,强迫劳动,只给很少的工钱,或者干脆就不给,连饮食都让劳工自备。但是我们不能那样做,特区不是列强,我们受不了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现在依然有很多人生活困苦,甚至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但不能因为这些,我们就要停止建设,反而还要更大规模地投资建设,因为我们着眼的是未来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后的事情。” “好吧!就当我没说,本来也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孙再芝坦言道:“毕竟这是特区政府的问题,如果政府不能自行解决问题,要政府何用。” “立即解决,就不要指望了,但是可以缓解。”戈辉说道:“1.增加就业,只要有持续稳定的收入,高物价还是能忍一忍的。2.把特区的工业品尽可能多的卖出去,不光要买到长城以南,还要卖到外国,比如日本,比如中南半岛,比如南洋。3.针对日常生活需求量大的,增加投放量,物以希为贵,物多了就不贵了。如果有人敢囤积居奇,发现一个杀一个,这个时候不能手软。4.继续从长城以南召募更多的移民。” “继续招募移民?”孙再芝诧异道:“特区现在的就业压力已经很大了,还需要招募吗?没地方安排啊!” “明年下半年,我们与列强的合作项目相继建成投产,需要大量的就业人口,等到那时候再招募移民就太晚了。”戈辉说道:“消化就业人口其实很容易,增加基础设施建设就可以了。特区需要大量的公路和铁路,多少人的就业都能搞定。” “你说的轻松,钱呢?干什么都需要钱。”孙再芝不以为然道:“特区的账上的确趴着很多钱,但是那些钱差不多都有计划的去向,名花有主了,也就是说,特区现在没有计划外的钱。你那些信口而来的基建工程,说说可以,真要做的话,没钱。” “今年十二月结束之前,会有2亿两999纯银运抵锦州港区,日本人的赔款。”戈辉淡淡地说道:“这2亿两纯银,送进特区储备银行,可以变成多少国家建设债券?你想过吗?你觉得特区还缺钱吗?明年二月结束前,还会有2个亿,四月结束前,又是2个亿,到明年六月结束前,剩余的赔款全部支付完毕。” 额……孙再芝一时间语塞了,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可能吗?已经财政破产的日本,哪里有钱给你。当初签署《赔款补充协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靠谱儿。” “现在的金银比价是1:35(1910年将达到1:38,1911年达到1:40),欧美列强都在国际市场上倾销白银,可以想象,现在的国际银价仍将继续下行,有人估计在未来的几年内,有可能达到1:40。”戈辉解释道:“再有,破产的是日本政府,但并不是日本财阀,积攒数百年的日本财阀很有钱,只要他们内部达成协议,赔款都是小意思。不然,你以为9月末那1亿两白银怎么来的。” 孙再芝不禁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来钱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了。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戈辉又道:“北京朝廷一直担心的白银外流问题,却从来没有出现,因为大清的白银价值较高,不但没有外流,反而让全世界的白银都在流向大清。到目前为止,我们几乎把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白银都吸引到清国来了。” “我还告诉你”戈辉补充道:“特区储备银行,一直在国际市场上大量收购现货白银,趁着银价大跌,疯狂扫货。” “为什么呀?”孙再芝疑惑,马上又道:“事实上,我一直在考虑特区要不要也拥抱金本位,因为欧美列强都是金本位,我们用白银很吃亏。” 听了孙再芝的话,戈辉摇头加摆手,直接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坚决不可以。我们的确在追赶他们,但这不等于一切都向他们看齐,即便他们是对的,只要不适合我们,我们就没有必要学习。” “再说……”戈辉想了一下,又道:“银价下跌代表我们生产的东西便宜了,有利出口,能大量消化我们的产能,这是好事情。” 孙再芝轻轻点头,但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摆出一副静等下文的意思。 见孙再芝不说话,戈辉就继续讲:“还有,黄金的稀缺性决定了,金本位不能长久。白银才是真正的货币之王,老祖宗严选,绝对错不了。但黄金并不是不重要,依然非常重要,所以我们特区实行金银双本位+物资本位。以白银为主,物资为辅,黄金做压舱石。” 孙再芝尽管不理解,或者说有自己的想法,但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此时此刻不是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大家上午好!”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身着官营农场工装夹克的陈妮儿昂首站在电动话筒前:“我是陈妮儿,是官营农场飞机项目的总监督。”抬手举过肩头,手指指向身后:“我身后的两架飞机,是我全程监督、制造、改进的,这也是我今天站在这里,为大家介绍的原因。” 等了几秒钟后,扬声器里传出了德语翻译,虽然不连贯,但没有翻译错误。显然这是为德国人准备的,事实上,今天的公开试飞,也是专门为德国人准备的。 陈妮儿继续说道:“这一胖一瘦两架飞机,胖的是运输机——运-1,瘦的是歼击机——歼-1。今天是运-1的第七次试飞,歼-1的第11次试飞,也是两型飞机的第一次公开试飞。两型飞机的技术特点我就不介绍了,不论是看热闹,还是看门道,最重要的是要先飞起来才行。” 随着陈妮的停顿,扬声器里传出来磕磕绊绊的德语翻译,德国专家的小群体中,还传出了低笑,但绝不是嘲笑,因为表情里看不出一丁点嘲笑的意味。 陈妮儿直接下令:“废话不多说,准备试飞。” 这句话不用翻译,这么短,意思显而易见。听完德语翻译,德国专家们露出了果然如此或拭目以待的表情。 运-1和歼-1,一前一后停在简单平整的土质跑道上,运-1的发动机启动,嘶吼,黑烟阵阵,四叶螺旋桨越转越快,飞机开始向前滑动,越来越快,大约跑出两百多米,两个前轮一个后轮先后离地,真的飞起来了。 人群中爆发掌声,那些来看热闹的人在鼓掌,特区能自己制造飞机,当然值得鼓掌了。 那些能看出门道的德国专家也在鼓掌,因为这是他们看到的完成度最高的飞机,超过了欧美主要列强正在研发制造的所有飞机。 运-1起飞后,歼-1的也启动了,两叶螺旋桨高速转动,开始滑行,越来越快,两个前轮和一个后轮先后离地,成功起飞。 更加热烈的掌声在人群中爆发,不论是看热闹的,还是能看出门道的,都在用力的鼓掌。 要知道,1903年12月17日,美国的莱特兄弟首次试飞了世界上第一架飞机——飞行者一号。到今天1906年11月27日,过去了还不到三年。欧美列强的飞机都还只是框架,很多还需要从山坡上向下滑行,摸索操控方法,但是此时此刻,视线里的飞机,正在天空中飞行,规规矩矩地转圈。事实上,能规规矩矩地转圈已经非常非常难得了。 17分31秒,运-1的两个前轮触地,平稳降落。21分15秒,歼-1的两个前轮触地,平稳降落。应该还可以继续飞行,但是试飞员为了安全起见,见好就收,提前降落,真的不敢对farm-1.14型活塞式发动机指望太多。 三个方向,三架电影机的镜头里,人群涌向飞机,包围了飞机,触摸飞机,有些人甚至把脸贴在飞机上。有些人特意走到电影机正前方,希望能让自己走进镜头,留下珍贵的影象,既然不允许拍照,就只能多往电影机的镜头里凑一凑了。 德国军工专家们更是主动站成三排,强烈要求把他们拍进去,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见证历史的时刻。 孙再芝等20人管理团队也站成一排,等着电影机把他们拍进去,能在特区自己制造的飞机前留下纪念,也是无比自豪的事情。 戈辉并没有掺和,和陈妮儿、刘文涛两口子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今天上午的试飞非常成功,拖拉机把飞机拉走的时候,仿佛有一根绳子栓在了德国军工专家们的身上,他们也跟着走了。 孙再芝带着20人管理团队走过来,都是熟人,寒暄客套少不了。 奕匡、载洵、张翼,都过来拱手祝贺,奕匡更是感叹:“一步快,步步快,朝廷真是拍马难及啊!” 戈辉一边拱手,一边说道:“我们和欧美列强几乎是同时起步,我们没有被落下。未来,还有可能会超越。” 奕匡不相信能够超越,所以他只是一笑而过,不作评论。 文渊阁大学士张翼向戈辉拱手:“恭喜啊!与有荣焉啊!” “特区的成就,属于全体国人。”戈辉说道。 “对了,关于你大婚的事,我们确定了三个方案,这两天就送到你那里,”张翼说道。 关于戈辉与伊娃的婚事,戈辉委托了学识渊博的大学士张翼,由张翼团队全权负责,负责具体的仪式方案,负责与德国皇室接洽。 “好,不过,关于这些,我也不太懂。”戈辉坦言道:“你们要快一点,德国人看完飞机和坦克,差不多有一部分人就要回去了,你们正好和他们一起去德国。” “我们已经与德国人确定了出发日期,时间上没有问题。”张翼说道。 “那就辛苦德羽先生了。(张翼字德羽)”戈辉再次拱手。 “我是特区20人管理团队之一,这算是我的份内之事。”张翼客气道。 书同文、黄明礼、夏洛,虽然三人已经退出禁卫军现役,但在他们三人心中,戈辉是他们永远的总司令,他们永远是戈辉的兵。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同时向戈辉行拱手礼,他们不能敬军礼,不能在明面上表明与禁卫军的关系。 戈辉也拱手还礼,看着三人身上的麒麟大衣,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们就借官营农场的地儿,开个会吧!”宁远提议:“有些事儿,正好沟通一下。” 没人会反对,新的特区政府成立后,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走入正轨,过程中积攒了很多需要戈辉补充表决的事情。 很快,官营农场大会议室里,二十副桌椅被刻意摆成了一圈,圆桌会议模式是在20人管理团队成立时戈辉强推的,代表二十人是平等的。 十九人坐成一圈,黄兴的位置空着(特区副长官黄兴随军西征了),写着黄兴名字的桌牌摆在桌子上,戈辉、宁远、孙再芝,三人挨着坐在一起。 孙再芝扭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戈辉,问道:“你先说,我先说?” “这是特区政府的会议,你先说吧!”戈辉无所谓道。 孙再芝没再推让,直接把三个多月来特区政府的一些悬而未决的议题拿到会上表决,就连解释的步骤都省略了。 这些议题,只要不和戈辉提出的五个坚持相冲突,戈辉基本不会反对,直接同意,但是关于全面改造中东铁路的议题,他有不同的想法。 戈辉说道:“全面改造是终极目标,但不是现在就开始,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特别是军队,还在向西用兵,花钱如流水。全面改造中东铁路,特区财政无法承受,我们要一块银圆掰成两半花,用最少的钱,办最最紧要的事情。” 在座的19人,包括宁远在内,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关于改造中东铁路,我们只做我们最需要做的,最紧要做的。那么,什么才是最需要做的,最紧要做的?”戈辉直接给出答案:“钢铁,特区建设除了需要钱,还需要钢铁,无数的钢铁。朝阳附近的铁矿虽然规模巨大,储量也算丰富,但是长远看来,远远不够用,而且品位也普遍不高,需要严格的选矿。随着朝阳钢铁厂三个厂区扩大产能,建设新的高炉,以及新的钢铁厂陆续建设,对铁矿石的需求会几何倍数增长。我们必须寻找新的铁矿,不然会拖累特区建设,拖累经济发展。” “新的铁矿?”孙再芝有点捧哏的潜力,不经意地问道:“哪里?其实我也担心我们的钢铁不够用。” “辽阳州大孤山,就在千山脚下,储量非常大,在整个亚洲也算首屈一指。”戈辉直接说出具体位置:“不只是大孤山,辽阳州有多处铁矿,储量都很丰富。不只是辽阳州,其它地方也有铁矿,而且储量都不小,只不过品位都不高,需要严格的选矿。” 喔——多名常委露出惊讶的表情,特别是来自北京朝廷的三位常委,奕匡、载洵、张翼。奕匡和载洵甚至在想,这样大的铁矿为什么偏偏在这里,而不是在长城以南。 特别是载洵,心中问了无数个为什么?特区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怎么感觉要什么就有什么呢?朝廷当初为什么放权给戈辉?真的,真的不理解,后悔啊! 第323章 农场会议 宁远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像这样的直接给出结果的事情,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不记得经历过多少次了。至于戈辉为什么会知道,你问,他就会告诉你一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答案,但是可信度只能呵呵了。 戈辉提高声调:“大孤山是目前最值得开采的矿区,而且能露天开采,虽然品位依然不高,但是胜在开采容易,而且量大管饱。至少在未来几十年里,不用担心没有钢铁可用。当然了,如果外国有高品位的铁矿石,比如含铁量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铁矿石,我们也可以从外国进口。” “从外国进口?会有那一天吗?那得花多少钱啊!哪有开采自己的矿山省钱啊!”载洵不以为然道。 戈辉轻轻摇头,然后说道:“其实进口更省钱,省去了选矿的麻烦,冶炼过程也会变得更简单,炼出的钢材也更好。未来,在国际环境允许的条件下,大量进口铁矿石将成为常态。我们自有的铁矿将成为战略储备,少量开采,完全是为了解决就业。” 戈辉的话,再次惊讶到了在座的诸位常委们,他们有点不敢想象以后要大规模的进口铁矿石,特区以后真的需要那么多钢铁吗? 孙在芝也不相信有一天特区需要从外国进口铁矿石,但他并不纠结这些,因为那些对他来说十分遥远,他更关心应该怎样开采大孤山铁矿,需要多少工人,铁路应该怎么修,于是说道:“必须修一条矿山铁路。” “是的,我们需要修一条大孤山到锦州港区的复线铁路——大孤山专线。”戈辉直接说自己的计划:“第一步,修大孤山矿场到台安的连接线。第二步,沿着关内外铁路修台安到锦州港区的铁路,连接朝锦铁路。全长不到两百公里,只有大孤山矿场到台安这段六十多公里需要堪察路线,成本能降到最低。台安到锦州港区这段,旁边有既有线路,修新线会有极大的便利,至少在原材料运输方面,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极大的减低了成本,至少要比从零开始要快要轻松。” 在座的多名常委,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目光,在他们看来,戈辉的话,决不是临时起议,而是早有计划。 “你这个计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是孙再芝提问的。 “今年三月份,与奥匈帝国达成合建钢铁厂的意向之后。”戈辉说道:“铁矿石是钢铁厂的粮食,朝阳的铁矿石满足朝美、朝德、朝特(朝阳特金),三个厂区已经是捉襟见肘了。更何况,三个厂区还在扩建,未来的三年内,产能还将扩大一倍。” 戈辉摊手,环视在座的常委们,继续说道:“粮食不够吃,必须寻找新的粮食供应基地,未雨绸缪,提前准备,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先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绝对不行。” “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说说,这里不是我戈辉的一言堂,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戈辉说道。 “还能说什么呢!”陈怀宁说道:“你的提案无疑是最省钱的,最贴合特区实际的。就像你说的,花最少的钱,办最紧要的事。”陈怀宁看向其他人:“你们认为呢?” 陈怀宁,卡米耐斯特的总裁,也是20人管理团队之一,担任特区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一职,负责特区的文化教育相关的一切事务。 “中东铁路还是要改造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不是现在,需要往后拖一拖,先把大孤山专线修完。”戈辉再次强调:“况且,改造也不是直接换成我们55寸的特区标准轨距,而是在原有线路上,加上一根铁轨,使原来的线路兼容我们的55寸轨距,既能跑原来的火车,也能跑我们特区标准轨距的火车。” 额?在座的常委们,除了宁远,包括孙再芝在内,都震惊了,卓越更是脱口一问:“这是什么改造?怎么还可以这样?” 卓越,农工联合会的会长,也是20人管理团队之一,担任特区农林水产委员会主任一职,负责农林牧副渔相关的一切事务。 “是啊!这不是成了三轨铁路了吗?”载洵感叹:“有这样的铁路吗?怎么感觉不伦不类呀!” “成本,便利,兼容。”戈辉说出三个词,然后解释道:“改造,改造,重点在改,而不是推翻原来的重造。我们的国家建设债券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随便想印多少就多少。管理特区,和过自家的小日子一样,勤俭节约,花小钱,办大事。不光是中东铁路,还有关内外铁路,全程都要这样改造,加一根铁轨,实现两种轨距的兼容。以后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伊尔库茨克到海参崴这一段,也要这样改,方便我们以后与沙俄贸易。” 宁远也是服了,现在与沙俄还处于战争状态呢,很快在西北就与沙俄交战了,戈辉居然还在想与沙俄贸易,你问过沙俄人的心情了吗? 不光宁远这样想,在座的常委们差不多都在心中腹诽。 “表决吧!”孙再芝觉得没必要再议下去了,他先举起了右手。 包括戈辉在内,十九个人都举起了右手,全票通过。 表决完毕,孙再芝感叹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三条轨道的铁路,我是说你真敢想呢!还是说你是天才呢!” 戈辉淡淡一笑,坦言道:“很多时候,需要我们跳出问题的固有框架思考问题。横看成岭侧成峰,只缘身在此山中。跳出大山,跳出规矩,就会看到完全不同的风景。” “跳出大山,跳出规矩?”宋孝仁笑问道:“或许,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做到,更多的人需要且必须遵守规矩,不然会出乱子。尊重规矩,坚守规矩,是社会稳定的基石,社会稳定,经济才能健康稳步的发展。” 宋孝仁,清国同仁会司法检事长,特区20管理团队之一,特区长官府办公室主任,特区法规政策研究室副主任(主任是王宠惠),目前的研究方向是西方法在特区的落地问题,所以他对“跳出规矩”持反对意见,但他又不能否认,在特区,确实有一部分人可以无视规矩,或者在规矩内外反复横跳,对自己有利就坚持,无利就无视。 “我尊重规矩,坚守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放之四海而皆准。你不要曲解我刚才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戈辉必须立即纠正:“我的意思是跳出自己原有的思维框架,核心意思是‘灵活’。” 戈辉习惯性的戳了两下桌面,像是在提醒在座的诸位:“人的思维框架是一座大山,是任其长期存在,还是要全力搬开,决定了我们能走多远,劝大家永远不要丢掉愚公移山的精神,我们必须要不断的向前,向上,坚持向着正确的方向不断突破。” 咳咳,戈辉轻咳两声,大声强调:“禁卫军的成立,特区的建立,发展经济,独立的金融,独立的司法,独立的军事工业,不断强大自己,都是在突破规矩,突破列强强加给我们的束缚,不突破行吗?你们谁愿意在别人划定的框架里过日子,仰他们的鼻息。” 戈辉环视圈在座的诸位常委,等着他们的反应。 “好吧!我也不是要曲解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强调规矩的重要性,不想你的意思被错误的解读。”宋孝仁解释道。 “表决完的事情,就不要再谈了。”孙再芝说道:“还有沙俄战俘的议题,三十六万多沙俄战俘怎么处理,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难道要拖个一年半载吗?” “我解释一下”宁远发言道:“军方与沙俄一直在沟通,一直没有达成协议。当然,我们的要价的确不低,可是沙俄的条件我们也无法答应,他们不想花一文钱,最多把黑龙江上的岛屿划归我们,仅此。”宁远无奈摇头:“谈不拢,就只能想别的办法,这也是为什么,禁卫军要在更往西的方向用兵,你不给,我们就继续打下去,直到你同意为止。特区突然要全面接收宁甘青地区,也是这个原因,因为我必须要保证后勤通道的绝对安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吧!” “沙俄战俘本来应该是军方的事情,不在特区政府的管辖范围,但是在吉林的十几个战俘农场,占用了大量的土地,这些肥沃的黑土地,最应该分给我们的农民。”孙再芝说道。 “关于沙俄战俘,我们要区别日本战俘,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戈辉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沙俄不想让步,那我们就把战俘变成自己人,不还给他们了。” “变,变成自己人?”宁远都懵了,一脸吃惊地扭头看着戈辉:“什么叫不还了?怎么变成自己人?” 是啊!在座的常委们,都震惊了。这个想法,已经不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简直是……唉,没法形容。 戈辉解释道:“那些战俘,除了军官,基本上都是沙俄农奴,回到沙俄,他们很快会做回农奴。如果留在这里,就不是农奴,还有免费的土地,我还给他们发老婆,每人一个。” “发老婆?你要给战俘发老婆?”陈怀宁震惊得嘴里能塞进三颗鸡蛋,扭头问身边的房志武:“我没听错吧?他说给战俘发老婆。” 何止陈怀宁,在座的都是一脸震惊之色,就连宁远都十万个不理解,老大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发老婆,给战俘发老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孙再芝也不理解,但他觉得,戈辉应该不会乱讲吧,毕竟这是行政院常委会,如此严肃的会议,戈辉不可能说玩笑话。 戈辉观察了一会儿大家的表情,然后不急不徐地解释道:“大清全国的妓女应该有几十万吧,让年龄合适的从良,我给她们发男人,发高大威猛的沙俄男人,让男人改姓她的姓,生的娃也姓她的姓,开启自己的性服人生。” “你……”奕匡一时语塞:“戈辉,你是认真的?”他的手指重重地戳了两下桌面:“这是行政院常委会,你确信不是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是认真的。”戈辉认真地说道:“沙俄政府既不想给钱,又不归还土地,那我们就得想别的办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这是在玩火。”奕匡拳头敲击着桌面,激动地说道:“不行,我不同意,特区好不容易有今天,决不能引狼入室。” “庆亲王先冷静”戈辉先简单安抚奕匡,然后扫视在座的诸位:“你们认为呢?” “我反对”载洵道:“我不相信沙俄人,他们说话从来不算数。” “我也是”张翼道:“沙俄人不可信。” “你还是详细说说你的想法吧!”孙再芝说道:“应该还没说完是吧!” “那我解释一下”戈辉继续说道:“我说,给他们发老婆,把他们变成自己人,我是认真的,但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是一个时间线不断拉长的过程。” “原因有三”戈辉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特区需要人来种地,让他们留下来种地,给他们发老婆生娃,让他们安心留下。是回去当农奴,还是留下当人,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当然,该有的监视还是少不了的。” 戈辉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长城以南过来的新移民,他们更愿意进工厂,而特区建设需要大量的工人。在未来的两到三年内,至少会有千家工厂建立起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特区,走进工厂。随着人口的快速增长,农业生产就变得更加重要,吃饭问题一直是特区最最重要的问题。必须增加更多的农业人口,而且是听话的农业人口,战俘就是听话的农业人口,不听话的送四方城(那里有活体解剖、拆装大师)。” 戈辉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我们需要一些拥有欧洲面孔的自己人。我相信经过三代之后,他们就会彻底变成了自己人,再把他们送到欧洲或者美国,更容易融入欧美,不会像我们那样反差明显,他们能做更多的事情。” “以上就是我的不成熟的想法。”戈辉总结道。 “既然是不成熟的想法,我就当你没说。”奕匡毫不客气地说道:“只要我还是20管理团队之一,我就要盯着这件事,我不同意。” “你们呢?”戈辉看向其他人。 “这样吧!”孙再芝提议道:“我们假表决一次,用举手来表明态度吧!”说完,他先举手了,然后强调:“虽然是假表决,但举的是你的真实态度。” 短暂的迟疑之后,书同文、黄明礼、夏洛都举起了右手。孙翰林、李成合、张紫云,犹豫了一下之后,也举起了右手。其他人,包括宁远在内,都没有举手的意思。 “那就这样,关于这个议题,我们以后再议,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孙再芝决定结束今天的会议。 “等一下”宁远发言道:“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是军方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在这里通报一下。” 一众的目光同时看向宁远,军方的事情需要让他们知道吗?就像今天的试飞,本来就不是为他们准备的,军方完全可以不请他们过来观摩。 宁远继续说道:“来年三四月份,总司令大婚,届时欧美列强的首脑应该都会过来,军方要借着结婚的机会,举办全球元首峰会。” 全球元首峰会?在朝阳?这是置朝廷于何地啊?这分明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啊!奕匡、载洵、张翼,心中愤愤,也只能愤愤,因为在列强心中根本没有朝廷。 “具体日期未定,因为还未与德国皇室协商。德皇威廉会向欧美列强发出邀请,所以举办全球元首峰会的可能性非常大。”宁远说道:“特区政府这边,需要美化朝阳和锦州港区的容貌,至少要做到干净整洁有规矩。” “陛下需要出席吗?”奕匡问道。 “如果陛下愿意出席总司令的婚礼,当然欢迎了。”宁远直接拒绝了:“但是峰会是军方的事,由军方全权负责,包括具体的谈判沟通,不适合陛下出席。” “好啦!今天的会议到此止!”戈辉直接结束会议。戈辉不想在光绪是否应该出席的问题上纠缠,在他的计划里,也没有光绪的位置。 在楼下握手告别时,戈辉告诉奕匡:“让朝廷把毫境傲收回,能极大缓解朝廷的财政困境。” “毫境傲?(名字不能相同,不然审核通不过)浦图亚国?”奕匡略作思索,说道:“我会和陛下说的。”心中还是在怀疑戈辉的真正目的。 “朝廷如果收复了毫境傲,我还有一份重礼相送。”戈辉认真地说道:“比毫境傲还要贵重。” 奕匡并未接话,只是象征性拱手,转身钻进了龙旗轿车。 看着先后远去的龙旗轿车,宁远问道:“真的要给沙俄战俘发老婆?还是妓女从良的老婆。” “不行吗?战俘农场虽好,谁能保证他们永远不暴动,把他们变成自己人是最好的办法。”戈辉淡然道:“再说妓女,她们是生活所迫,我给她们机会从良,拥抱新生活不好吗?当然,特区的大龄单身女人,也可以考虑给她们安排。” “我们真的就这样决定他人的命运吗?”宁远问道:“强硬推行不好吧!” “战俘的生死在我们的一念之间,妓女同样身不由己,我们帮她们,是大善。”戈辉有自己的一套理由:“至于,特区的大龄单身女人,不能强制,全凭自愿。” “庆亲王可是表明了反对立场的。”宁远说道。 “那又怎么样?这是军方的事情,他们无权过问。”戈辉不以为然道:“不论他的态度多么刚烈,态度而已,态度不等于行动,有些人就是喜欢表明态度,至于行动……呵呵……” 说完,拍拍宁远的肩膀,向自己的龙旗车队走去。 第324章 快反旅突袭 参加完公开试飞后,戈辉又回到了时间一大把,去哪里凭心情的生活了。当然,戈辉是闲不住的,朝阳工厂多,加上今年开工的合作项目,戈辉就是一天看一个,也得看个一年半载的,所以看似很闲的戈辉,天天忙的脚不沾地。 最生气的是孙婉儿,自己的肚子明显隆起了,可是十天才能和戈辉一起吃顿午饭。她去公共安全局家属楼找红莲抱怨,而且是当着宣宁和戈依光的面抱怨。 “行啦!行啦!我这儿还有房间,你就留这儿吧!”红莲无奈道。 孙婉儿看向宣宁,如果宣宁不点头,她也住不进来。 “那就留下吧!”都是小二的女人,都怀了小二的孩子,宣宁当然不会拒绝,马上吩咐陈云娘,收拾一下,准备东西。 孙婉儿也不是非要住进来,下班后是真的无聊,她又不是能真正安静的人,禁卫招待所将军楼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如果不是她当过兵,胆子大,不然真不敢一个住在里面。 戈辉是一周后才知道,孙婉儿住进了红莲那里,他也只是“噢”了一声,没当回事。他这两个女人,是真的省事,从来不让他操心,而且两个女人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跟伊娃处的也很好。 戈辉继续视察工厂,重点看的是三酸两碱的工厂和焦化工厂集群,这是德国专家重新规划后的工厂,戈辉当着心尖尖看着,隔三差五就去瞅瞅,就连在德国访问的时候,还不忘记发电报给宁远,抽时间多看看三酸两碱和焦化厂区。基础工业最重要的就是基础化工,特区的基础化工,就从这里开始,必须看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一天长翅膀跑了。 三酸两碱在基础化工中的重要作用就不说了,焦化厂可是个要命的东西,制造焦炭污染极大,投资大,见效慢利润极低,甚至根本不盈利,但是绝对一个都不能少。它的副产品,比如苯、焦炉煤气、煤焦油、硫磺、硫胺、硫酸钠等等,都是值钱的玩意。这就是一个天坑,这些副产品都是基础化工原料,必须收集,否则污染严重。但是,关键是但是,产量如果不够大的话,收集没意义,而且收集这些副产品恰恰又需要更高的技术和更大的投资。这尼玛就是一个死循环。特区的钱在这个上面投资相当多,有钱没技术,就从德国人那里想办法,技术换技术,合作换技术,友谊换技术,男人换技术(联姻,和亲的另一种说法),总之想尽了一切办法。 戈辉的身影,忽东忽西,根本不打招呼随机的出现在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建设工地。冬天了,工地上基本停工了,但戈辉依然去看,看不懂,硬看,在他看来,只要他出现在这里,第二天出现在报纸上,这就足够了。他不是作秀,是在向特区的所有人传递一个态度。 有时还会突然空降时装秀的排练现场,用他从后世带来的见识,给出合理的建议。他是不懂t台走秀的,但是他现场看过多次,所以他给出的建议都是超越时代的。要知道,当下的时代,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时装秀,所以他们排练的时装秀,将会成为世界上第一次现代意义的时装秀,一定会震惊那些外国嘉宾。 戈辉告诉许盈、纪云澜、严明、谭笠四人,我邀请的欧美多国的相关行业名人,都在来清国的路上了,特区承担了他们一行的全部费用,所以你们必须为我呈现最完美时装秀场。 指导完时装秀的排练,继续视察工厂,然后就被舒尔特团队的电报,叫去了奉天。 此时的奉天和一年前相比没什么两样,最多最多把老房子修缮一下,街道清理一下,也就这样了,但是老奉天城外,浑河方向一个超级环正在建设之中。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新奉天将会花更长的时间。 在半停工的超级环工地见到了舒尔特和凯文-特拉普,还见到了德国设计师保罗-瓦洛特,德国议会大厦就是他设计的。 舒尔特和凯文-特拉普也没想到一通汇报工程进度的电报,居然把总督给招来了。 舒尔特把更详细的工程进度表拿到戈辉面前,而且还是英文的。虽然是照着进度表念,也足足念了四十多分钟。 戈辉就那么听了四十多分钟,舒尔特说的他只能听懂六七成,建筑工程相关的英语,其实挺难的。 舒尔特也看出戈辉没听懂,于是又框架性的解释了一遍,这回戈辉全听懂了。解释到最后,舒尔特还是婉转地提出了意见,他认为“高架电铁环线、高架高速环线”这个概念太超前太费钱了,世界上还没有先例,技术上还有很多困难。(1915年美国底特律建成了世界上第一条城市高架公路) 戈辉问舒尔特和凯文-特拉普,世界还没有的先例,如果在两位的手里实现了,你们说这代表什么? 舒尔特和凯文-特拉普被匪夷所思的构想诱惑了,两个知天命年龄的人突然间雄心万丈。 戈辉可不是桥梁专业的,但是穿越前他却是知道立交桥的建造过程,当然,二十一世纪的方法,并不适合这个时代,但是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后世的方法本来就是不断迭代得来的。 戈辉提了方案,他不管细节,只提框架,建造过程的框架。对戈辉来说,这是他知道的全部,但对舒尔特和凯文-特拉普来说,却是不小的启发,仅仅是启发,不要小看这个时代的工程师。 戈辉在超级环工地,对,这个工地就叫“超级环”,确实是一个环,一个超级巨大的环,戈辉把整个城市的工商业都布局在了这个环上,用两条复线电气化铁路和一条双向十车道的高速,围成大环套小环的三个环线交通。只要坐上电铁,能跑完整个城市。 听说过沙特的直线城市吗?想法异曲同工。不要说我异想天开,如果你的每一个想法都有人执行,还有财政支持,就说你会不会大胆想象,更何况是小说里呢! 戈辉在超级环工地呆了五天,看过了每个角落,然后去了大孤山专线的堪线工地。 农场会议结束三天,大孤山专线项目部就成立了,东北铁建非常重视,洛华生还派了自己最得力的干将,亲自临时负责。 戈辉的总督车队,在风雪中直接开进了大孤山专线的勘线工地,其实就是一个临时营地,今天在这儿,明后天可能就是下一段。 把自己裹得像个圆球的陈奴儿,一只手伸向轰轰作响的火炉,一只手翻看着堪线报告。左边眉心上的一颗黑痣不时随着眉毛微微移动。(请自动脑补沈姓女星,看过神衣什么来乐吗?) 帐篷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寒风卷着雪花吹进来,陈奴儿柳眉轻蹙,抬眼看向门口。 一名金盾保安掀帘站在门口:“陈经理,总督来了。” 总督?陈奴儿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脱掉身上臃肿的棉衣,露出里面的工装棉服,钻出帐篷。 十辆枭龙军车,五辆风神战术卡车,停成了两排。 戈辉知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但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对这里的重视。 陈奴儿快步来到戈辉面前:“大人,我是堪线工地的负责人陈奴儿。” 戈辉知道陈奴儿,刘文涛的小姨子,陈妮儿的亲妹妹,洛华生手下的十大金刚之一,在美国学的就是铁道工程专业。 “你就不用介绍(事实上没啥可介绍的),我就是随便看看。”戈辉裹紧身上的麒麟大衣,迎着倒卷的风雪前进。 陈奴儿冻得直咧嘴,十万个不想跟着,但还是跟了上去。一边大口吞下风雪,一边介绍大孤山至台安段的勘线进度。 由于是冬季,无法做到全面堪测,只能堪测地形高低,挑选合适的路线,所以堪测速度很快,几乎是两天换一个营地。 戈辉只是象征性的走了十几分钟,也听完了陈奴儿的简略汇报。 “听洛华生说,有可能把整个大孤山专线项目交给你?”往回走的时候,戈辉随口问道。 “洛总工确实这样说过,不过我没当真,轮也轮不到我。”陈奴儿声音带着无奈的轻叹:“我才23岁,有谁听说过23岁的项目经理。” “得敢想、敢干、敢担当,在科学面前,特区不搞论资排辈。”戈辉说道:“再说,特区急缺人才,年轻人也要勇于担当,敢向不可能挑战。” “嗯,要敢想、敢干、敢担当。”陈奴儿仿佛突然间有了力量:“在没确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对,就要有这样的精气神,这就是特区的精气神。”戈辉鼓励道:“如果没有这个精气神,特区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陈奴儿看着戈辉钻进了第七辆枭龙军车,总督车队在风雪中渐行渐远。 陈奴儿的确无法成为23岁的项目经理,但是7个月后,她成为北方特区第一个24岁的项目经理。 天擦黑前,总督车队驶进锦州港务局招待所,戈辉来看锦奥钢铁公司,这是特区与奥匈帝国50:50合资建设的研究型钢铁公司,在朝阳工业大学合建钢铁学院,合建钢铁实验室,研究方向是转炉炼钢,终极目标是顶底复吹式转炉炼钢。(我计划让这种炼钢技术在1910年问世。) 第二天,戈辉准时出现在了锦奥钢铁公司的建设工地上,半停工的工地,冬天就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但戈辉依然愿意看,看得兴致勃勃,还会拿着效果图对照已见雏形的现场。发表简短的讲话是免不了的,第二天肯定会出现在《特区日报》的头版头条。 来锦州港区的第三天,戈辉出现在锦州港码头,今天是伊娃回国的日子,也是德国军工专家回国的日子,不是全部,只有137人,三分之一多一点。同行的还有张翼的联姻协调团队17人,以及特区的技术研发团队300人,他们去德国技术交流和学习三年。基尔大学的代表也搭乘这艘军舰回国。 戈辉与多名德军军工专家握手寒暄,互相感谢,真的是互相感谢,德国人觉得他们学到了很多,深受启发,特区这边也觉得学到了很多,同样深受启发,双方都为接下来的深度合作充满期待。 张翼,作为特区政府20人管理团队之一,也是特区与北京朝廷的首席协调官。此次德国之行,虽然是与德国皇室协商戈辉与伊娃公主的婚事,但是他更代表的是特区新政府。 戈辉看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特区绅士服(成合装),气质儒雅的张翼,老头的形象相当在线,绝对是给特区长脸去了。对呀!应该让成合服装也参加元月一日至七日的时装周,必须参加。 事实上成合服装已经主动参加了,随着特区越来越多的人穿成合装,特区政府更是把成合装当做官服,李成合觉得自己福运压不住“成合装”这个名字,恐怕会害了自己的福运(这个时代的人都迷信),于是大量打广告给成合装改名字,改成特区绅士服。 戈辉握着张翼的手说道:“老先生,拜托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张翼认真道:“你的事儿,就是特区的事儿,是特区的大事。” 松开张翼的手,目光落在等了半天的伊娃身上,一脸歉意地来到伊娃面前,诚恳的道歉:“来这么久,没怎么陪过你,对不起。” “没有”伊娃一向看的很开:“政治婚姻就是这样,再说你的身份,也让你没有更多的私人时间。” “你是我叶卡捷琳娜大帝!”戈辉认真地说道:“等我来娶你。” 又来了,又是叶卡捷琳娜大帝,真不知道这无厘头的话从哪里得来的,但是伊娃已经懒得纠正了:“谢谢你,我很喜欢蒸蒸日上的这里,喜欢红莲,喜欢婉儿,你母亲也很好!”说到这里,她轻轻扶额:“你父亲能在冬天的树干上印上自己的拳印。” “我父亲是武痴,他心里只有修行和我母亲。”戈辉说道。 另一边,锦州港务大学校长伍守廉正在和基尔大学的校董理事长、副校长伊尔扎伊-京多安告别,两所大学已经达成合作,学科共建,教师交流,互派留学生,主要是锦州港务大学向基尔大学派遣留学生。 汽笛声响起,军舰起航。 戈辉向船舷上的伊娃挥手,口中轻语:一路顺风。 就在戈辉轻轻挥手的时候,宁夏府平罗县落下了第一颗炮弹,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几百颗。开火不到五分钟,土质城墙坍塌,快速反应旅攻入平罗县城。端着fa-1903-c的快速反应旅战士,持续不断的火力输出,强势碾压,弹无虚发。 只有麻福祥的警卫队装备了青一色的八八式步枪(就是汉阳造),剩下的巡防军士兵连土枪都不多,大部分还是冷兵器,面对凶神降世的快速反应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变成了尸体,死的好冤枉。 1906年12月25日,快速反应第四旅血洗平罗,不是非要血洗,是宁夏府巡防军拼死抵抗,无奈之下痛下杀手,统领麻福祥只带了几名警卫逃遁银川。 三天前,在草原上跋涉了近四十天的禁卫西征军到达宁夏府平罗县郊外,非常礼貌地致函驻平罗县的巡防军,要求巡防军72小时内无条件放下武器,接受禁卫军改编,但被麻福祥拒绝了。 麻福祥直接给特区政府发电,质问禁卫军意欲何为? 特区政府回电,正式接管宁夏府,请麻福祥部无条件配合。 麻福祥没有配合,这里是宁夏府,不是朝阳,不是锦州,也不是奉天,这里是我麻家的地盘,谁来都不好使。 结果,从第一颗炮弹砸进平罗县城,到最后一具尸体补枪完毕,仅仅用了42分钟。 12月27日,快速反应第五旅血洗银川,真不是非要血洗,麻福祥似乎精神有问题,非要死扛。麻福祥拿出巡防军最强武力,青一色的八八式步枪,近一百门土炮,结果只抵抗了32分钟。 麻福祥被俘,和不足千人的巡防军残部并入囚犯营,他以为他会被处死,或者过些天处死,毕竟他坚决抵抗了。 黄星也正式坐镇银川,开始重构管理机构。 很多在朝阳和锦州的政府机构里短期内升职无望的人,在这里直接被任命为部门负责人。相比原来的职务,直接升了两到三格不止,总之都会有安排,而且,后面还有甘肃和青海,职位有的是,真的是重任在肩。 有暴民制造混乱,快速反应旅的战士直接清空弹匣,铁血镇压之下,宁夏府迅速平静。 黄星怒斥萨凡(快反六旅旅长)是刽子手,并向特区长官府和禁卫军总参谋部汇报了,要求严惩萨凡,破坏了特区政府制定的接收政策。 萨凡也向特区长官府和总参谋部汇报了,他只是果断处置,并无不妥之处,他没有时间和暴民商量,每拖延一分钟,都是在拿战士的生命作赌注,我带他们来,就要带他们回去。 官司直接打到了戈辉那里,戈辉的回应是:等宁甘青全部接收完毕后,再作处置。要求萨凡尊重特区副长官。 萨凡小胜一局,但是黄星也没输。 戈辉让于若雪把萨凡的宁夏战绩发给了广东水师提督萨真兵。 清廷在宁夏府,除了麻福祥的巡防军以外,其它的衙门都是象征性的,麻福祥就是宁夏府一言九鼎的土皇帝同,所以黄星从“零”开始构建管理机构非常顺利,当然也是因为后面有快速反应旅的战士压阵,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不可能不顺利。 不排除还会有暴民作乱,但有刽子手萨凡在,作乱也成不了气候。 随着随军商队进入银川,市场迅速恢复。宁夏府虽然穷困,但是对低价值小商品的购买力相当可观。 大王巡山公司的日用小商品,三天时间卖掉了三分之一。 这是王大志和赵秉正西行的第一桶金,两人兴奋得无以复加,没想到跟在军队屁股后面,这么赚钱,照这个速度,估计到不了新疆就能卖光,两人不得不提前回朝阳了。 还有一个从出发就开始赚钱的,那就是随军商队的会长陈力,他只卖大凌河、胜利日、总督三款香烟。香烟是很多人的粮食,离不开的粮食,加上三款香烟的价格都十分亲民,所以卖的非常好。 其他随军商人在银川或多或少也卖了一些,主要是这里太穷了,希望下一站兰州府皋兰县城能多卖点。他们虽然没有卖出多少东西,但是收购了很多战利品,而且还是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的。特别是从麻福祥家里收购的物件,等回到朝阳价格至少会升几倍,有些可能是十几倍。 他们真的看到了随军生意的暴利。而这样的生意,从古至今,清国外国,皆如此,无一例外。 西征军短暂休整三天后,于1907年1月1日,听完戈辉的新年贺词后,再次出发,杀向兰州府皋兰县城。 第325章 时装周 1907年1月1日,8:00,戈辉的新年贺词正式开始:“大家新年好,我是戈辉,首先让我们一起和过去的一百年道一声:走好,不送!”。 是啊,走好,不送。无数收音机前的听众,无数倾听社区广播的听众,都齐声说了一句:走好,不送。所有人都有一种豁然解脱的感觉,身体仿佛瞬间一轻,站在外面听社区广播的人们,呼吸的冷空气仿佛都比昨天清新。 “过去的一百年,一切的苦难,屈辱,都在过去的一年彻底终结。我想说,我们走出来了,从过去的百年阴影中走出来,新的一百年,就在我们手中,应该怎么走?需要我们每个人扪心自问,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啊,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无数听到这个问题的人,都在那一瞬间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每个人的答案可能各不相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都是正面的,希望越来越好。 “1907年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全新的开始,我希望特区的所有人明白,希望全大清的所有人明白,我们的时代来了。把握好当下,做最好的自己,勇敢的争取自己想要的。这是一个敢想、敢干,敢担当的时代。大胆的去做,不要惧怕挫折,做自己想做的,为了梦想,为了家人,为了你想为了的任何理由。” 是啊,我们的时代来了。听到这句话的无数人,不经意间同时举起双拳,发自心底的感叹,我们的时代来了,真的来了。至于过去?去他麻的!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只想拥抱越来越好的明天。 坐在帐篷里烤炉子听收音机的陈奴儿,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好勘线工作,然后争取大孤山专线的项目经理。 “今年下半年,将会有至少一百七十个,技术一流的工厂投产。明年上半年到九十月份,还会有七十几个工厂投产。会有无数人走进工厂,会有持续稳定的收入,赚到养家糊口的钱。我们将为全世界提供物美价廉的产品,我们有信心让特区制造享誉世界。” 新任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把即将燃尽的总督(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又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深吸一口,他喜欢雪茄型的味道。把肺里的烟吐尽之后,一脸满足之态,感慨道:“第二个德国正在东方渐渐成型。” 明面上是领事馆内务主管,实际上是德国驻远东情报总监尤利安-德拉克斯勒,向烟灰缸里弹掉胜利日(混合型香烟)的烟灰,说道:“我们这样改变远东力量格局,不知道是对是错,其实我并不赞同柏林的决定。”说完,还咳嗽了一声,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不见好转,吃药也不见效果。(这个时代,没什么好用的西药。) “你敌视这里?为什么?”贝恩德-莱诺伸手拧动收音机的音量调节旋钮,将声音调小,继续说道:“你才刚来这里不久,还不了解这里,你的结论从何而来?” “清国有多少人?土地有多大?”尤利安-德拉克斯勒轻声问道,然后直接回答:“大约四万万,土地超过千万,现在他们和平了,人口很快会继续增加,如果让他们过上和我们一样的日子,这个世界是不能承受的。” 贝恩德-莱诺深吸一口总督(雪茄型香烟),迅速地思考着,收音机里,戈辉的贺词还在继续:未来的世界,是一个多极化的世界,我们特区也是世界的一极,加强国内的军事和经济,以及文化教育是首要任务。其次是确保稳定的邻国区域关系,尤其是与倭国和沙俄的关系。其三是维持国际权力平衡。其四是维持与北京朝廷的从属关系,努力解决自己的发展问题,不给朝廷添麻烦(光绪帝可不这么看)。最后是充分融入世界,积极参与制定全球规则,保护我们自己的利益…… 贝恩德-莱诺猛然间发现自己走神了,光顾着听收音机了,展露一下歉意的表情后,说道:“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今天的德国面临的紧迫问题,不是这里崛起的问题,是欧洲,是源自欧洲老牌殖民强国的战略压迫问题,毕竟阳光下的土地就那么多。还记得1884年的柏林会议吗?”贝恩德-莱诺当时是德国的首席翻译官:“各国代表在谈判桌上用彩色铅笔随意划分势力范围,刚果河流域划出50个几何图形殖民地(很多非洲国家的笔直国境线就是这么来的,就是源自柏林会议)。” 在烟灰缸里弹掉烟灰,莱诺继续说道:“大家用圆规和直尺完成了对非洲的‘文明化分割’。法国通过‘萨赫勒走廊’贯通西非,我们用‘喀麦隆-德属东非’轴线实施战略包抄,这种地缘对抗早晚会演变成军事摩擦(比如1911年阿加迪尔危机),后面的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也知道。” 尤利安-德拉克斯勒轻轻点头,他是干情报的,很多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知道详细的来龙去脉。 莱诺继续说道:“和你说这些,我是想说,我们在欧洲的压力,需要这里帮我们分担,至少要能牵制英法俄在远东的军事力量。而他们正在作这个动作,比如禁卫西征军,俄国人该头疼了。” 德拉克斯勒弹掉烟灰,然后摇头,他并不赞同:“欧洲的对抗,将来会走到哪一步,现在还不好说,虽然需要做最坏的打算,但是这毕竟还只是假设,不是真的这样那样了。而这里……”他的手指向下指了指:“正在进行更深层次的改变,向着全面工业化改变,的确他们也有外部的军事压力,但是相比我们在欧洲的压力,他们的压力相当于没有。他们和平了,可以全力发展,不缺人口,不缺土地,至少短时间内不缺资源,大胆想象十年之后,他们在亚洲会没有对手,他们会甘心止步于东亚大陆吗?别忘记他们已经把爪子伸到了南部非洲,而且还站稳了。”手指再次向下指了指,直接结论:“这里是我们的潜在敌人。” 莱诺深吸一口总督(香烟),再次沉思,收音机里戈辉的声音又钻进了他的耳朵:今天的特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机会和资源来实现更高的目标。特区过去处于守势,现在有了改变现状的能力了,有能力解决一些周边问题,比如我们与邻国的领土问题。历史给了我们这个机遇,正好我们自己也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们必须有所作为,做我们最该做的事,拿回我们被抢走的土地…… “听到了吗?”德拉克斯勒摊手道:“他们是有野心的,也会把握时机,这是他们的第一步,下一步就是鹰视整个亚洲,下下一步……”德拉克斯勒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瞄向欧洲,或者看向非洲的土地,别忘了非洲是欧洲人的非洲。” “非洲是欧洲人的非洲?”莱诺笑了,笑得一脸无奈,他知道坐在斜对面的尤利安-德拉克斯勒,不适合做情报工作,他有很大的偏见,还很自大,这样人,很难客观的评价问题,这是情报收集的大忌。看来得向柏林汇报一下,对,还得向标洛首相详细解释一下,因为德拉克斯勒是标洛首相的亲外甥。(任人唯亲这可不是清国专属) 收音机里传出戈辉最后的祝福:祝全特区人民,全大清人民,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谢谢! (我放弃了1907年的贺词,再一再二就不要再三了,实际情况是我没写出来,写出来的像流水账,不满意删了。) 五分钟的新年贺词结束了,朝阳荣耀大酒店、开发区大酒店、朝铁大厦、锦州荣耀大酒店、锦港大厦、锦州港务局大酒店、锦铁大厦等七处时装秀场同时启动,绚丽的灯光,动感的音乐,迷幻的t形台,巨大的背景墙上,“1907新年时装周”两排巨大的宋体字,挤满了全场观众的视野。 从欧美多国请来的时装行业相关的知名人士,齐聚朝阳荣耀大酒店,从最开始审视的目光,变成赞许,接着惊讶,然后震惊,直至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还可以这样,真是开了眼了,t台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一个全新的时装周概念,在他们脑子里渐渐成形。他们相信,他们能举办更好的时装周。 雨舞者夹克、欧罗巴夹克、牛仔夹克、麒麟大衣、特区绅士服(成合装)、乐享体育运动服装,多种颜色、款式,集体亮相。走路带风的模特依次走上t台,聚焦的灯光下,模特昂首前行,停下摆一个帅气造型,然后转身往回走。 虽然都是男装,但是穿在女模特身上也超好看,比如麒麟大衣,就有颜色艳丽修身剪裁的女款大衣,穿在身高55寸(朝锦铁路的轨距也是55寸)的女模特身上,英姿飒爽,惊艳全场。 特区虽然已经很世俗化了,但是总体上女性相对还是保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给几百人看,除了画重妆唱戏以外,像这样画淡妆,在t台上走来走去,对每个临时女模特来说都是挑战。不过,人家给的钱足够上炕了,然后只是让你走来走去,别的什么也不用干,你还能说什么呢? 整个上午,电子闪光灯就没停下过,镁粉闪光灯已经不允许带入会场了。梅钉特区的相对小型化的单镜头反射或者双镜头反射照相机,蔡司技术的加长镜头,电子闪光灯,绝色胶卷,都成了朝阳锦州地区最抢手的商品之一。 t台秀上午和下午各一场,1月1日至7日,连续七天,场场爆满,一票难求。就连电影院放映的现场录像都有无数人买票去看,看完了就想去买衣服,买不起也要摸一摸,穿上试试。 在此期间,还举办了多场交流会。来自欧洲和美国的客人与时装秀的举办方,进行了多轮沟通,欢迎他们来特区投资开店办厂,同行不一定是冤家,更可能是朋友,大家一起把市场做大做强,共创辉煌。 双方共同决定,今年八月份特区举办“秋冬季时装周”,明年二三月份,举办“春夏季时装周”。欧美服装要抢滩特区市场,而特区的服装企业也需要欧美企业和他们一起做大市场。 《特区日报》《东北商报》连续七天,头版头条登载时装周新闻,街边公交站台上的玻璃灯箱广告,一人高的巨幅照片上,都是男女模特的照片。 宝马汽车公司制造的b-1型公交车,于1907年1月1日,正式上路运营。总共3条线路,每人每次20文,不限里程,到终点为止。由于时装周的原因,开通公共交通的新闻连个水花都没泛起来。七天后,1月8日,锦州港区5条公交线路,正式开始运营。 在戈辉的提示下,b-1型公交车与后世的无绞链公交车没区别,发动机舱在最后面,使用直列六缸6.0升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后轮驱动,使用了简化后的卡车底盘,虽然无法做到台阶高度的低地板,但是两级台阶的高度,已经很低了,而且在出城后的土路上,通过性能非常耐斯,唯一缺点是声音有点大。 (1907年06月27日中国第一条公共汽车线路,从青岛市区开往往麦克伦堡,这是中国最早的城市公交线了。) 就在朝锦两地风风火火举办时装秀的时候,禁卫西征军连克数县,于1月7日收复兰州府皋兰县城。 快速反应旅的凶残震慑了覆盖青甘地区的麻家势力,凶残程度与麻家军不遑多让。 事实上,快速反应旅接到的任务就是干净彻底的消灭抵抗力量,“干净彻底”就是字面意思,怎样才算干净?怎样才算彻底?禁卫军人有自己的一番考量,考量的结果就是一路连克数县的“凶残”,收复皋兰的“血腥”。 当然,也是因为麻家错估了禁卫军的果断,也高估了自己的地头蛇实力,连续的判断失误,导致的结果就是“凶残”和“血腥”。 黄星三日后进驻皋兰,街道上的血迹依然刺眼,被爆炸毁伤的房屋随处可见,越看越头疼,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对禁卫军又有了新的认识,这是一支对外军狠,对自己人也狠的军队,但是他又不理解,禁卫军在朝锦地区军民鱼水情的关系了。军民关系是真的好,有困难找军队是真好使,帮忙就是帮忙,真的不收钱,连颗鸡蛋都不收。 官司再次打到了特区长官府和总参谋部,还有特区外事局(戈辉在那里办公),孙再芝在特区长官府把20人的特区管理团队的18人召集在一起开会。(黄星在皋兰、张翼的联姻协调团队去了德国) 这次被黄星拿出来说事的是快速反应第四旅旅长游红民,他的手段比六旅的萨凡还要凶狠。抵抗杀,投降也杀,不对,应该是不给对方投降的机会,举白旗了当没看见。用迫击炮炸飞白旗,继续猛攻,彻底干净为止。黄星十万个不理解,为什么对自己人这么狠。如果他联系到同治年间发生在甘陕地区的叛乱,他或许就理解了为什么。 宁远出示了总参谋部的军令,还特意强调了“干净彻底”,请在座的所有人做题阅读理解。 戈辉的意思还是留待以后处理,等宁甘青全部接收完毕之后,再做具体处理。毕竟我们不在现场,当时的具体情况我们不掌握,快速反应旅也是在执行总参的命令,真要追究责任,真正的负责人是他。 戈辉手指的方向是宁远,他把问题指向了宁远,他相信宁远能把问题推的一干二净。结果宁远坚持总参的军令没有问题,“干净彻底”没有问题,如果执行不彻底才是问题,总参会坚决问责。 面对宁远的强硬,今天的18人会议,不但无果而终,而且还免去了快速反应旅血腥屠戮的责任,本来就是在执行总参的命令,人家有什么错,有错也是总参的错。 孙再芝并不在乎这样的结果,他在乎开会的过程,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样的圆桌会议,没有一言堂,没有乾纲独断,大家各抒己见,同意就举手,不同意就不举手,问题意见都摆在桌面上,非常好。 远在皋兰的黄星也不乎这样的结果,他只是想向禁卫西征军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我是特区副长官,我也是有脾气的。 有了银川的经验,皋兰的管理机构重建工作进行的更加顺利,当然,还是需要快速反应旅在背后压阵,不管他有多么不喜欢快速反应旅,没有还真不行。 恢复市场也仅仅用了三天,这里曾是陕甘总督、甘肃布政使、兰州府的驻地,相比银川人口更多,相对更加有钱,所以随军商人进驻后,买卖集市立即热闹起来。 禁卫军虽然杀人果断,但并不抢劫东西,当然,官府的东西和麻家的东西不在不抢之列,反而直接没收,归快速反应四旅所有。 很快,值钱的东西被随军商人收购了,商人带来的东西,也被当地人大量的抢购。 王大志和赵秉正的货在这里消化了大部分,估计再等几天,就能全部卖光。怎么办?继续随军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恨自己胆子太小,没有带更多的东西。 当地人很快发现,这些外来商人买卖公平,决不强买强卖,东西物美价廉。 有些爱思考的当地人已经开始思考了,禁卫军来这里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换掉麻家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他们真的是受够了麻家的统治,活埋、火烧、砍头、剥皮、抽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换个青天,不见得不好。单看眼前的买卖公平,未来的生活就值得期待。 1月17日,也就是禁卫西征军进驻皋兰的第十天,西征军再次出发。 这回是分兵,快速反应第五旅目标西宁府,他们去“接收”青海,那里才是麻家的大本营。 真正的禁卫西征军,即禁卫1、2、3师,目标武威县,从那里进入河西走廊,从玉门关入疆。 第326章 研发步话机 皋兰到武威三百多公里,西征军走了七天,半摩托化步兵师不至于这么慢,因为还有两万几千囚犯同行,更后面还跟着随军商队。 从武威开始,就正式进入了七百多公里的河西走廊,前路是张掖、酒泉、玉门关。 河西走廊,地处欧亚大陆腹地,南北沟通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东西连接着黄土高原和塔里木盆地。 自古以来,这里便是沟通中国中原地区与西域的交通要道,也是多民族不断交锋、融合的重要场所。几千年的时光里,这条通道风起云涌,沧桑变幻,多元文化汇流,不知发生多少荡气回肠的故事。这些故事,塑造着这条古老通道的时空面貌,也彰显着我们这个民族锐意进取、坚韧勇毅的精神底色。 茅小林站在乌鞘岭的一处小山坡上,看着山坡下排成长龙的行军队列,滚滚向前的风神战术卡车,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河西走廊,这里有无数先辈的荣光,有壮阔历史的不尽回响,今天,你们不孝子孙又杀回来了。” 哈森扭头看了茅小林一眼,摇头轻笑后说道:“不孝子孙是你,不是我,我没做什么错事,上一辈有人没做好,那是他们无能+废物。” “没错,谁的错谁担着,土地就在那里,千百年来,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来来回回,我们现在要完成的就是‘失而复得’的过程。”李煜说道。 茅小林扔下一句“懒得跟你们废话”,打马下山。 禁卫西征军在武威休整一天后,于1月24日再次出发,下一站玉门关。 从武威到玉门关这七百多公里,路上又下了几天雪,行军速度大减,走了二十天,于2月12日除夕到达玉门关。 茅小林从枭龙军车上下来,踩着地上的积雪,嘎吱嘎吱地走向疑似关城的残破土墙,停下脚步,郑重敬礼,然后转身下令:“通知下去,西征军全体关前列阵。” 茫茫戈壁雪原上,禁卫1、2、3师,面向残破的关城,整齐列阵。小五万人车,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几十个方阵,整齐的排列在关城前,显示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茅小林走到架设好的电动话筒前,扫视全场,看到三架电影机也从三个方向拍摄着,其中一架的镜头正对着自己。 茅小林并没有说什么鼓动的话,能从朝阳走到这里,就已经证明他们是一支铁军了,钢铁不需要鼓动。他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谁知道李白是谁?”他的声音被扬声器放大后,传遍全军。 哈森和李煜对视了一眼,笑了,他们也想知道,下面的人会怎么回答。 李白是谁?唐朝诗人,军中的扫盲教育里提过的,差不多都知道,当然,左耳进,右耳出,记不住的也有很多。 小五万人的阵列里,爆发出震天的回应:唐朝诗人。 “那你们知道李白是哪里人吗?”茅小林又问。 李白是哪里人?小五万人的军阵里,鸦雀无声,有声,也是寒风呼啸的声音。 “四川人”禁卫1师2团3营长安逸吼道,不吼不行,不然听不到。安秀才的外号可是货真价实的,确实是秀才出身,投笔从戎也是真心的,国家风雨飘摇,他无法安心读书,但他坚持让妹妹安欣读书,目前是朝阳女子高中的一名高三学生,七八月份就可以参加大学的入学考试(特区还没有高考,大学独立招生)。 “很好!”茅小林夸奖了一句后,又道:“但我还知道另一个说法,说李白生于西域碎叶城,现在叫皮什佩克,往北两百多公里就是巴尔喀什湖。” “收复巴尔喀什湖,收复碎叶城……”小五万人的军阵山呼海啸,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声势震天。 哈森和李煜相视而笑,果然如此,没有让他们失望。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茅小林背了一首唐诗,然后继续道:“再往前走,就是古时的西域,现在的新疆,我们也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李白的归属对我们很重要,新疆以西至巴尔喀什湖的广袤地区对我们同样重要,因为那里有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相当于德国的面积,曾经属于我们。” “所以……”茅小林大声吼道:“巴尔喀什湖那里我们要定了。” “收回巴尔喀什湖,收回巴尔喀什湖,收回巴尔喀什湖……”军阵里山呼海啸般地重复着。 茅小林大声道:“无数先辈曾经坚守在这里,在这里流下了数不尽的鲜血,现在轮到我们接手了,能不能守住这里?能不能做的更好?” “能,能,能。”小五万人的喊声惊天动地:“不辱使命,不负忠诚。” 喊声中,哈森、李煜走到茅小林身侧站定,三人迅速整理军装,同时转身面向玉门关城,郑重敬礼。身后,军阵全体向玉门关城敬礼,小五万人的禁卫军人,同时举起右手,指尖撞击在眉角上,“不辱使命,不负忠城”的誓言一遍又一遍的震荡天地。 站在商人中间的韩成栋举起了双镜头反射照相机(这种相机对技术要求不是特别高),镜头里残破的关城,整齐的军阵,随着快门的按下,被瞬间定格。 从朝阳出发,到平罗县城,到银川,再到皋兰县城,再到这里,韩成栋一直在用心观察这支铁血之师,不论多大的暴风雪都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这一路走来,几千公里,没有冻死一人,包括囚犯,据说囚犯里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也活的很好。虽然也有凶残和血腥的时候,但是谁让麻家军决死抵抗呢? 宣誓结束后,茅小林下达了让所有人欢呼的命令:“休整三天,今天是1907年的除夕,此时此刻,虽然条件艰苦,但还是想对西征军全体道一声——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不是小五万人的三个摩步师全体,包括囚犯营、随军商队,都在回应着,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 李煜对着电动话筒大声道:“扎营,包饺子,过年!” 哈森向摩步师全体打手势,同时下令:“解散,扎营,包饺子,过年!放鞭炮!” 三个摩托化步兵师(实际上是半摩托化)加上两万五千多囚犯,还有近百名随军商人,在玉门关的残破关城前扎营。 超过百辆的野战炊事车,几乎同时开火,香味很快弥漫整个营区,顺着寒风,几公里外应该都能闻到。 夜里绚烂的烟花在玉门关的夜空中绽放,夜空下,是熊熊燃烧的篝火,是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军人、平民打扮的囚犯、扎堆坐在一起的随军商人。 钱沐雨低头看看襁褓中的弟弟,小声道:“今天是你的一周岁生日,看看这么多人在为你庆生呢!” 钱沐雨视线里穿着格子囚服的两个年轻男人正围着篝火跳舞,他们笑的好开心,雪白的牙齿,灿烂的笑容,仿佛他们忘记了自己是囚犯一样,是真想得开,还是真没心眼。 钱沐雨知道,这两个年轻男人,是整个囚犯营的话事人,他们笼络了很多人听命于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照顾,她的身体早就被别的囚犯占有了。最危险的一次是在皋兰,一个叫麻福祥的新囚,把她的裤子都扒下来了,关键时刻,那个叫祁连山的来,把麻福祥打到跪地求饶才罢手。 钱沐雨本来决定把自己交给祁连山的,但是人家就是没看自己一眼,转身离开了。从那天起,她知道,那个强大的男人看不起自己,他救自己只是维护囚犯营的秩序。 事实上确实如此,祁连海、祁连山兄弟,只想维护囚犯营的秩序。在南郊示范军营的时候,江小桥就指令他们兄弟负责囚犯营内部秩序。在武威,兄弟俩被茅小林、哈森、李煜召见,废话没有,直接出示了一份禁卫军总参谋部签发的任命密函:任命祁连海、祁连山兄弟,为兽营正副统领,自行组建兽营管理架构,全力协助禁卫西征军完成作战任务。任务结束后,恢复祁连海、祁连山军籍。 祁连海、祁连山如蒙大赦,心中一年来的阴霾终于拨云见日,禁卫陆军没有忘记他们的忠诚,两人感激涕零,发誓保证完成任务,所以今天围着篝火才跳的这么开心。 然而,他们兄弟不知道,当这里的任务结束时,兽营正式变成野兽雇佣兵团,他们兄弟是团长和副团长,直接移师加里曼丹岛,野兽雇佣兵团后来成为新兰芳共和国国防军的前身。后来祁连海成为新兰芳共和国国防部长,祁连山成为新兰芳共和国陆军总司令。 钱沐雨后来还是成了祁连山的女人,很多年后成为新兰芳共和国陆军总司令夫人。 钱沐雨的父亲钱路宽,成为新兰芳共和国的商务部长。 钱沐雨的远房堂叔钱百成(现在是特区储备银行的副行长),成为了新兰芳共和国的财政部长。 此时的钱沐雨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个曾经拯救自己的男人,期冀着有一天成为他的女人。仰望夜空中的烟花,去年的这一天,就是在看烟花的时候全家被抓的,这个普天同庆的时刻,肯定不包括自己和钱家。 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戈辉坐在禁卫军总医院产房外的长椅上神游天外。他在感慨穿越后的自己,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红莲一次性给戈辉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三胞胎。女儿出生在12点前,两个儿子在12点后出生。 丁未年正月初一(1907年2月13日)的《特区日报》,头版头条登载了戈辉总督喜得一女二子的消息,全特区同贺。 光绪帝的礼物三天后送到了特区公共安全局家属院。 也是在这天,戈辉和禁卫军四总部共同商议后,决定将戈辉喜得一女二子的消息明发全军。禁卫军虽然不需要特别指定“国本”,但是在这个王朝依然存续的时代,戈辉的后代就相当于“国本”,必须要让全军知道,总司令有后了,这非常重要。 就连距离最远的西征军都收到了电文,茅小林立即通报西征军全体,戈辉总司令于除夕夜喜得一女二子。通报完毕,禁卫西征军正式进入新疆。 2月15日,禁卫西征军休整三日后,再次出发。下一站是哈密,下下一站是迪化,然后是阿拉山口或者尼堪卡伦,还未确定。 3月3日,禁卫西征军到达哈密,休整一日,禁卫1、2、3师主要领导,坐下来开会。 风神特种车,是由风神战术卡车改装而成的特殊用途车辆。按功能分为战术指挥车、通信车、供电车、医疗车、炊事车、牵引式座舱、牵引式医疗方舱等。 其中牵引式座舱是由一个宽3米,长10米的六轮拖斗改装而成,这个才是禁卫西征军真正的指挥核心所在。 牵引座舱里,茅小林、梁实予、芮峰、哈森、石兆奇、叶飞羽、李煜、铁思、姚正山等九人围坐在长条会议桌两侧,桌上是新疆和外西北巴尔喀什湖一带的地图,新疆的地图还好一些,外西北巴尔喀什湖一带根本没有体现地形和海拔高度,没有详实的地图,这仗不好打。 当然,禁卫军不是没地图打不了仗,有地图就打有地图的仗,没地图就边画边打,反正有总参测绘局的人随军,不怕没有好地图。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禁卫军打仗不设总指挥,全靠几个师长坐下来商量。这次远征外西北,同样不设总指挥,所以他们必须坐下来商量,平时好的像一个人,真到打仗的时候,那就得亲兄弟明算账。 “说说吧!咱们已经到哈密了,是走阿拉山口,还是尼堪卡伦(霍尔果斯口岸)”茅小林主动提问:“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定下来。” (1881年,即光绪7年,清俄签订了《中俄改定陆路通商章程》,尼堪卡伦成为清俄两国之间的正式通商口岸。) “我觉得尼堪卡伦更好,虽然更远,但是那里地处伊犁河谷气候更好。”哈森说道:“以后,伊犁河谷就是我们的大本营,占死不动了。” “我赞同,尼堪卡伦。”李煜说道:“伊犁河谷,我们在那儿种地,自力更生,先养活自己,然后再考虑怎么打击毛熊。” “你们俩都想到一块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茅小林道:“其实,我还真想走阿拉山口。” “就定尼堪卡伦了,上报总参和总司令吧!”哈森说道:“我们需要在伊犁河谷适应一下气候,还没开打,身体先出问题,不划算。” 茅小林点头,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坚持也没用,因为他不是总指挥,西征军也没有总指挥。 很快红楼和戈辉都收到了禁卫西征军的电文。 戈辉只是在回执上签字,确认收到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只需要知道,至于怎么打仗,他早就不管了。 戈辉今天要去朝阳无线电厂视察工作,正月十五也过了,年也算过完了,他该找些信手拈来的活干了。 去年6月中旬,戈辉交给朝阳无线电厂一个特别的研发任务,研发一种叫做“步话机”的小型无线电话收发机,其核心原理是通过无线电波实现语音信号的传输和接收?,主要用于单兵或者作战小队的短距离通信。 研发步话机,以特区目前的技术实力来说,有困难,但并不是不能克服,加上戈辉提供的框架性技术路线,可以说只差临门一脚了。但就是这临门一脚,却像歪了脚一样,就是踢不出来。 戈辉今天过来,他想当面问问李隆基和李文钦兄妹,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特区的电话机,布线逻辑控制交换机,二极管三极管,收音机,无线电台,特区广播电台的大功率电台系统,车载电台,都是这里出品,性能世界一流。为什么到“步话机”这里就卡壳了?真要是从零开始,戈辉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戈辉提供了技术框架,他们要做的是填充细节。这么长时间,连样机都没整出来,戈辉不理解。 李隆基告诉他:“1是信号不稳定,断断续续,无法做到稳定通话。2是无法做到太小,也就不能手持,当然,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应该能搞定。” “我找来德国西门子公司和你们合作研发呢?”戈辉问道:“用这个技术和德国人换技术,技术共享,互相学习,提高我们的技术储备。” 李隆基皱眉,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但这确实是自己的失误,分给“步话机”的人太少了,应该增加研发力量才对。 “把我们的技术和德国人分享,这样好吗?再给我们一年时间,我们肯定能做好,我们有这个信心。”坐在旁边的李文钦忍不住说道:“我把研究飞机电台和坦克电台的人撤回来,最迟年末,肯定给你搞出来。” “你们也不要有压力,我也不是怀疑你们的研发实力。”戈辉笑了,说道:“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只不过德国人还没有想到罢了,看到我们的,他们很快也能自己搞出来。” 戈辉说干就干,他也不在乎李隆基和李文钦怎么想,直接去了朝阳陆军讲武堂,找施利芬等一众德国教官开会。 戈辉把步话机的功能简单讲了一遍。让他们想象一下,单兵或者战术小队装备了步话机,相互之间能随时联系,在作战中的作用有多大。 一众专门研究战争规律的德国教官,立即明白了这个“步话机”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 施利芬直接问:“什么条件?”以他们与禁卫军的关系,到了这个时候,用不着说拐弯抹角的话。 戈辉也干脆:“我们愿意和德国共享技术,西门子公司和朝阳无线电厂达成长期合作协议,技术共享,双方在合作期间,可以无偿学习对方的技术,就像之前的技术合作那样。” 第327章 收复毫境傲 施利芬笑了,这样的协议德国与特区已经签过多个了,而且都是对德国有利的,看来又要增加一个了。 “为什么?你这是在白送德国技术。”施利芬还是没有忍住,他虽然是德国人,但也是讲武堂的学术副校长,他的屁股并没有完全歪向德国,所以他这样问并无不妥:“虽然德国与特区基本上是平等合作,但是你们提供的都是开创性的技术,真的十分难得,你们完全可以自己搞定,只不过多花一些时间罢了,我也相信,你们并不缺那点时间。”施利芬摇头摊手:“所以我不是很理解,反正德国做不到这样的慷慨。” “没什么不可理解的,特区有今天,德国起了很大的作用,德国越来越好,特区肯定也会好,这是双赢的。别忘了我们是全天候的战略合作伙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戈辉坦言道:“况且技术共享,对特区也有好处。我们基础差,科技底蕴就更差了很多,需要德国的技术,就目前看来,我们更适合当学生。” 施利芬重重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今天就向柏林汇报,争取尽快确定下来。” 三天后,戈辉接到施利芬的电话,德军总参谋部已经同意合作,西门子公司的工程师团队已经组建完毕,一周内出发。 现在,特区的战术卡车、军用越野车、摩托车、飞机、坦克、装甲车,都与德国达成了技术共享,联合研发的协议。其中载重10吨的8x8全轮驱动的重型运输卡车、2吨和3吨级4x4和6x6剑齿虎重型装甲越野车,双方投入的人力最多。就在一个月前,又有500名德国军工专家来到朝阳,入加了该项目的联合研发团队。 德国看到了合作的巨大价值,真的能极大提升德军实力。现在又增加了步话机的联合研发项目,双方对未来的合作前景充满信心。 禁卫军与德国的军事技术合作,引起了英法俄日的高度关注。 特别是战术卡车、军用越野车、摩托车,英法俄日都看到了巨大的军事价值,以他们与禁卫军的敌对关系,合作研发肯定是不要想了,只能想别的办法,比如窃取技术。 从去年8月份到现在,特区内务部已经在北风汽车抓捕了超过百名泄密人员。当一整箱一两面值的国家建设债券纸币放在你面前,没有人能够真正淡定。特别是物价飞涨的当下,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除了吃,其它的钱不敢乱花一文。 特区广播电台、特区日报、禁卫军报、东北商报,经常登载特区内务部抓到间谍的报道。 现在的谭伟,无疑是戈辉十四兄弟中最忙的一个,忙到没有时间睡觉。特区内务部经过了三次扩编,总人数超过三千人,依然觉得人手不够。培训班办了一期又一期,依然不能满足需要。 戈辉的两个师兄韩钟和韩锬,韩钟现在是特区内务部行动队的总队长,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到处抓人。韩锬是特区内务部特别重罪监狱的典狱长,他每天用收拾拘押人员来打发时间,因为这里面有敌对国家的间谍,收拾你们天经地义。 最让英法俄日不适应的是,特区内务部抓间谍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有时候就是“莫须有”的理由,就抓你了,然后没人能找到你。 戈辉曾不只一次提醒谭伟要注意方法,“莫须有”是不行的,因为我们的人也会去对方国家,你这样做,他们也可以这样做,长期下去,生意就没法做了。 谭伟答应了,但依然习惯用“莫须有”的办法,不过不会完全的“莫须有”,基本确定是间谍,只不过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那就先抓了再拷问,没有人能扛住老祖宗传下来的几百样刑具。 半年时间,特区内务部成为英法俄日籍外国人谈之色变的部门,要么立即离开,要么老老实实,决不乱跑,这样人家也不会抓你,甚至随机盘问都没有。 几国的领事也曾向外事局抗议过,但被外事局冷处理了。 锡良局长很喜欢被抗议的感觉,每次都会破例喝两杯。 今天也一样,早上刚坐到办公室,倭国领事尾上菊之助带着秘书渡边修一来到外事局,向锡良提出严正抗议,抗议特区内务部无故抓捕在朝阳的倭籍侨民,严重破坏《清日朝阳条约》中保护侨民条款。 锡良当着尾上菊之助的面,给谭伟打电话,询问抓捕的倭国人情况。谭伟给出肯定的回答,全招了,确定是直属倭国外务省的贤机关斯派。 “那几个倭国人已经承认了贤机关斯派(间谍)身份。”锡良一脸嘲弄之色,幽幽道:“在特区,斯派是要处以极刑的,很可能会被拿去用于医学研究,为人类健康事业做贡献。唉……”锡良感叹道:“特区还是太仁慈了,总是抱着最大的善意,为每个人找到最好的归宿。” 尾上菊之助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最大的善意?哪里看出来是善意了?这根本不是文明国家的行为,但他无能为力,他的抗议连屁都不如。 锡良让助理姜杉送客,他回到办公室先小酌一杯再说。(列英明去了德国,姜杉接替列英明成了锡良的新助理。他有一个妹妹叫姜黎,在总参谋部担任新闻联络官) 捏着二两的小盅,盅里的淡黄色液体,是特贡高粱烧浸泡的百年人参药酒。 随手捡起今天的《特区日报》,恩?头版头条是大学士张翼的联姻协调团队和德国帝国议会代表团,于3月8日凌晨到港锦州。照片上是刚刚走下船梯的张翼,后面跟着一位德国老头,他见过,好像是德国帝国议会副议长比利斯兰-布兰特,他在德国与议长热罗姆-博阿滕会谈时,比利斯兰-布兰特晚到了四十多分钟,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快速浏览了头版之后,看向第二版,恩?3月7日深夜,广东水师提督萨真兵突袭毫境傲,于3月8日天明时分,完全控制毫境傲全部军事设施,浦图亚国士兵已经全部缴械投降。 (1887年浦图亚国与清国签订了有效期为40年的《清浦和好通商条约》,至1928年期满失效后,毫境傲成为浦图亚国殖民地。) 此时的毫境傲是浦图亚国在东亚最最重要的殖民地,在东亚做海上贸易的浦图亚国商人,赚到的钱都会集中到毫境傲,不会运回浦图亚国,就是为了避税。在毫境傲,他们只需要向总督交纳极少的好处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财富保留在这里,避免了向浦图亚王国政府缴纳高额海外税。 萨真兵突袭毫境傲,让浦图亚国商人没有时间转移财产,全部被端着nd-90的清国水兵没收。数代浦图亚国商人几百年的积蓄,就这样便宜了北京朝廷。 nd-90半自动步枪是东北防务兵器公司jts-90-c的最新改进版本,正式进入nd命名序列,江南制造局于1905年12购买了生产许可。 浦图亚国商人也反抗了,但是面对端着nd-90半自动步枪的清国水兵,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朝廷收复了毫境傲?好大的手笔?难得勇了一次。”锡良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后,感叹道。 有这样的感叹的,又何止锡良一人啊! “漂亮!萨真兵干的漂亮!”光绪帝举着电文,当着众大臣表扬道:“据说毫境傲有很多银子,至少在一亿两以上,朝廷要有钱了。” “为陛下贺!为大清贺!”袁世凯等一众朝臣齐声贺道。 “真是天助我大清啊!”光绪帝摇头感慨,他完全忘记了,这是戈辉向他提出的要求。 那桐跨出班列,大声道:“有了这一亿两,朝廷可以做很多事。” “是啊!新编陆军的军费有着落了,可以大胆整编了。”铁良走出班列说道。 听了那桐和铁良的话,光绪立即觉得这一亿两不香了,还没到手,就已经有了去处,想想就窝火,长叹一声后,说道:“如果这一亿两银子自己铸成大清龙币,那得是多少个一亿两啊!” 邮传部尚书张百熙走出班列说道:“陛下想的不错,但是朝廷和北边有协议,大清龙币和纸币,都由朝阳铸币厂压铸和印刷。”(历史上张百熙于1907年2月病故,又说是吞金自杀,但是现在历史变了,不论是什么问题,他都不用吞金自杀了,所以还活着,才60岁,还能继续活着。) 碰——光绪的右掌重重地拍击在御案上,心中扼腕不已,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拿北边一点办法都没有。再次长叹一声,说道:“直送朝阳吧!尽快换成大清龙币,朝廷太缺银圆了。” “去年12月,戈辉说,只要朝廷收回毫境傲,他就送朝廷一份大礼。”袁世凯跨出班列,说道:“现在,朝廷收回毫境傲了,戈辉的话,应该兑现了。” “对!你不提醒,朕还忘了,是得问他要了。”光绪击掌道:“袁卿,以总理大臣的名义,给戈辉发电,向他要他答应的大礼。” “遵陛下旨意!”袁世凯连忙说道。 当天下午,戈辉就收到了北京朝廷总理衙门的电文,袁世凯也不废话,直接要戈辉答应的“大礼”。 戈辉也是看了电文才想起来,去年农场会议时答应的事情。 戈辉立即让于若雪给标洛首相发电文,问什么时候可以接收胶州湾。 (标洛,1900—1909担任普鲁士王国首相和德意志帝国宰相。生于弗洛特贝克,出身于普鲁士官僚军人世家,曾任普鲁士驻罗马尼亚公使、驻意大利大使。1897—1900年任外交大臣。1905年封为侯爵。首相和宰相任内,提高农产品进口税,维护大地主阶级的利益。为追加预算,镇压非洲霍屯督人起义,解散并重组国会,于1907年组成“标洛联盟”。主张重分世界,扩充海军,对外扩张,加深了德与英、法、俄间的矛盾。1909年标洛联盟瓦解后辞职。后再度出任驻意大利大使,封为侯爵,着有《德国政治》等。) 在戈辉等待德国标洛政府回复的时候,浦图亚国驻北京公使罗达尔多直接来到总理衙门,严正抗议清国军事占领毫境傲的行为。 罗达尔多本来不知道毫境傲被清军占领了,是英国在毫境傲的情报官桑乔(就是赵雅的大学同学)发电给英国驻北京公使,英国驻北京公使再把情报转给浦图亚国驻北京公使罗达尔多,清国军事占领了毫境傲,并屠杀了全部的浦图亚国投降士兵,这才有了登门抗议这一幕。 罗达尔多严正抗议:“清国与浦图亚国早在1887年就有条约签订,确定了毫境傲的归属问题,清国军事占领毫境傲是在严重破坏国际条约,是对东亚国际秩序的严重破坏,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行为,浦图亚国有权联合欧美列强对清国实施惩罚行动,纠正清国的错误行为。”说完,怒目而视,等着袁世凯的下文。 “请继续你的表演,还想说什么,请罗公使阁下一次性全说完吧!”袁世凯用杯盖刮掉茶叶浮沫,神态悠然地扫了一眼罗达尔多的耳朵,正常大小,不算大人,然后说道:“我也很想听听‘罗大耳朵’公使的真正想法。”因为袁世凯的浦图亚语翻译,就是这么翻译成了——罗大耳朵。 什么意思?听完翻译的罗达尔多一时间没明白袁世凯的意思,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于是他又重说了一遍:“我是说,你们清国毁约了,是在践踏国际条约,是在破坏国际规则,破坏现在的东亚秩序,这是在玩火,非常危险,请立即纠正你们的错误行为,道歉,赔偿,把下令屠杀毫境傲士兵的直接责任人交给浦图亚国处置。”最后几句,罗达尔多几乎是吼出来的。 袁世凯的浦图亚语翻译,翻译得绘声绘色,最后几句也是吼出来的,让袁世凯忍不住凝眉侧目,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敢这样翻译。 但是,此时不是纠正翻译风格的时候,袁世凯压下心中的不满,圆脸上略带嘲弄地问了几个问题:“你是英国吗?你是法国吗?你是德国吗?你是美国吗?” 嗯?罗达尔多耐心听完翻译,他又没明白袁世凯的意思,他答非所问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是什么意思?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罗达尔多怒喝道。 袁世凯不用翻译也能猜出个大概,所以他不听翻译,直接回怼:“我是说像你们这样癞蛤蟆一样的国家,也配和我谈惩罚?还道歉,赔偿,把直接责任人交给你们处置?”袁世凯气笑了,十分不屑地怼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罗达尔多带来的汉语翻译,汉语水平相当高,居然完美翻译了袁世凯的话。 “纳尼?”罗达尔多气得直接蹦出一句日语来,难以置信,袁世凯居然会说出如此不顾外交礼仪的话来。 不等罗达尔多开口,袁世凯继续道:“以前我们就是太守规矩了,太讲文明了,让你们这些不讲规矩的无赖国家骑到头上……”袁世凯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手边的茶几上,继续道:“用你们的办法对付你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夷之道以制夷,这才是对症下药。” 听完完美翻译的罗达尔多,气得胡子直接翘起来了,五十多岁还很健康的身体,直接气血攻心,晕倒在袁世凯面前。其实,如果不倒,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台阶下。 “来人,扔到大街上去,死到这里晦气。”袁世凯下令。 “大人……”总理衙门特别事务助理杨士琦小心提醒:“这可是外国公使,这样是不是太……” “朝廷还有外交吗?列强眼里只有北边,既然如此,我们还有必要顾及吗?”袁世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讲理谁不会啊!有问题让他们找北边。天塌了,让北边顶着,他们不能嘛!” 浦图亚国公使罗达尔多就这样像死尸一样,被扔在了三月上旬春寒料峭的北京街头。 当然,不是没人管,带来的翻译会把他运回在北京的浦图亚国公使馆的。 北京朝廷的总理衙门扔外国公使的无礼行为震惊了列强外交圈,袁世凯在《大清日报》上撰文:清国尊重德美英法等当下四强国,至于实力拉胯的国家就算了,没功夫奉陪,清国只向更硬的拳头低头。 结果一石激起千层浪,北京的外交圈再次炸锅了,清国什么时候可以无视俄国和倭国了?但总理衙门却不再做任何回应,甚至把列强各国的强烈抗议挡在了门外,拒不接待。 相对北京外交圈的烈火烹油,朝阳外交圈却风轻云淡,外事局对北京朝廷总理衙门的行为,拒绝评论,冷处理。甚至私下里的会见,也拒绝沟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戈辉也不理解,袁世凯是伟哥了?他那五短身材,吃了有用吗?这样做,意欲何为?对北京朝廷有什么好处?当然,他也没时间想这些,此时他又坐在了禁卫军总医院产房外的长椅上,还能听到产房里孙婉儿撕心裂肺的声音。两个小时后,戈辉又多了一个7斤重的女儿,听到是女儿,孙婉儿十分失望。暗下决心,一定要追生一个儿子。 三天后,德国标洛政府正式回电戈辉,随时可以接收胶州湾。 收到电文,戈辉直接回电袁世凯,他把伊娃公主的胶州湾嫁妆送给光绪陛下。 收到电文的袁世凯觉得这不真实,马上回电戈辉,确认是否真实,其实他已经信了,但就是想再次确认。 戈辉再次回电袁世凯,确认把胶州湾交给朝廷。同时,致电光绪陛下,把胶州湾交给朝廷。当然,也通知了德国在胶州湾的负责人,北京朝廷代表他接收胶州湾。 历史上,德国对胶州湾的占领是19世纪末列强瓜分中国的重要事件之一。 1897年11月13日,德国以“巨野教案”为借口,派遣远东舰队司令迪特里希率军舰驶入胶州湾。次日(11月14日),德军陆战队迅速登陆,占领了青岛炮台、总兵衙门等关键设施,仅用5小时便完成军事控制。 1898年3月6日《胶澳租借条约》正式签署,将胶州湾租借给德国99年,但此时间属于法律程序确认,非占领行动本身。 此次占领直接导致青岛成为德国在远东的军事和贸易基地,并引发列强进一步瓜分中国的狂潮。 s1赛季期间,倭国于1914年夺取胶州湾,后经龙国抗争于1922年收回。?? 以上是真实的历史,下一章继续歪曲历史。 第328章 筹备婚礼 此时的胶州湾,经过德国七年的认真建设,已经成为相当繁华漂亮干净的城市了。北京朝廷的很多大臣都去过青岛,对其干净整洁的形象印象深刻。如果真的能直接接收,朝廷就能白得一个税赋重地啊。 对光绪帝和袁世凯来说,戈辉真的送给朝廷一份超大礼。现成的港口,漂亮的城市,繁荣的商业,他们俩一度怀疑,戈辉会那么好心?肯定不会那么好心,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于是光绪帝下旨,由体仁阁大学士,协理大臣兼户部尚书叶赫那拉-那桐全权接收胶州湾,能接收就接收,不能就回来,就当是去胶州湾考察。 电文交流之后,戈辉就不再关心朝廷怎么接收了,他的心思放在了四月份的婚礼上。 不是他一个人的婚礼,是十四兄弟的集体婚礼,包括还在德国海军留学的王招辉,必须回来结婚,媳妇,他替王招辉确定了。 戈辉发电报问王招辉:于直仁老先生的大女儿于若冰,可不可以作你的媳妇? 王招辉知道于若冰,好看,冰雪聪明,他直接回复可以:一切听大哥安排。 戈辉直接去找于若冰,直接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于若冰一脸错愕:“我,我太忙了,没时间考虑结婚的问题。” 戈辉听懂了,于是又问:“你愿不愿意嫁给王招辉?我问过王招辉了,他愿意娶你,只要你愿意嫁给他。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他就当没有这回事。” 于若冰短暂思考了三分钟,直接同意了:“一切听司令安排。” 戈辉提醒于若冰:“既然如此,以后私下里叫大哥,不要叫司令。” 还有远在南部非洲的鲁飞,这家伙的媳妇也没着落呢。他发电问鲁飞:于直仁老先生的小女儿于若雪,做你的媳妇,可不可以,你愿意吗? 鲁飞当然知道于若雪,老大的电讯员,长的确实好看,上次回国还见过,听说未婚夫东北中校牺牲后,一直意志消沉,他不确定人家愿意嫁给他,所以回电戈辉:人家愿意吗? 戈辉回电:我要先知道,你愿不愿意,如果愿意,我就去问人家。 鲁飞回电:我愿意,我喜欢长的好看的。 戈辉评价了一句“肤浅”,然后把于若雪叫到办公室,直接问:“有对象了吗?” 于若雪摇头,然后说道:“不想找,现在就挺好的。” “人总要结婚的,而且现在和平了。”戈辉说道:“鲁飞你认识,你愿意嫁给他吗?我问过他了,他愿意娶你。” “可以”于若雪直接同意了。 “这么干脆吗?”于若雪的反应把戈辉整不会了,想了一下又问:“为什么?” “司令刚才不是说了吗?人总要结婚的,而且现在和平了。”于若雪坦言。 “是这样的”戈辉不得不进一步解释一下:“我不是强制,也不会强制,你要不愿意,可以直接拒绝。” “没有,东北不在了,我嫁给谁都行。”于若雪平静道。 “这样不行,你这个态度不对。”戈辉纠正道:“回家问问于直仁老先生,听听他的意见,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谁都行’这种想法不能有。” 在送于若雪出门的时候,戈辉说道:“三天后回复我。” 于若雪“嗯”了一声,走出了戈辉的办公室。 戈辉感慨:“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媒婆的呢!” 至于其他的没对象的,如纪云峰、刘城、杨双、谭伟等四人,戈辉要求他们尽快解决对象的问题,四月份和他一起举办婚礼,媳妇自己找,这是命令。 纪云峰得令后,直接去了锦州港区找滕丽,在滕家见到滕丽,当着滕丽的家人直接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三月初十(4月22日),我们十四兄弟集体婚礼。” 纪云峰不错眼珠地注视着滕丽的眼睛,几十秒后,轻叹一声后,说道:“我知道了,不会再来问你了。”说完,转身离去。 此时的滕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当然,腾家本来也没有和纪家联姻的想法,滕丽的父亲早就说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凑到一起。 在纪云峰求婚失败的时候,谭伟找到戈辉,告诉戈辉:“我看上了李文钦,朝阳无线电厂李隆基的妹妹。” “那你去啊!”戈辉有点不理解谭伟的意思:“还需要我去说吗?” “我去了,她告诉我你让她研发步话机,她没时间。”谭伟道。 “你换别人吧!”戈辉立即明白了:“人家那是没看上你,委婉的拒绝,你听不出来吗?” “可我就是相中她了。”谭伟坚持道:“除了她,我不想找别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多努力。”戈辉说道:“但必须在集体婚礼之前搞定。” “那我再去找她。”谭伟又去了。 就在李文钦因为谭伟无法静下心来研究步话机的时候,刘城和李成合的女儿李文兰确定了关系,刘文涛的小姨子陈奴儿也有条件地答应了嫁给杨双,条件是必须让她修完大孤山专线之后,才可以考虑生娃,否则她不同意。 压力给到了纪云峰,纪云峰把问题推给戈辉:“老大,你得帮我。” “你让我去滕家说亲?”戈辉问道。 “不,除了滕丽,你定谁我要谁。”纪云峰道。 哈?戈辉愣了,一脸不解道:“听老二(宁远)说,你和滕丽青梅竹马最合适。”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以后。”纪云峰认真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看看谁合适。”戈辉没再问,既然纪云峰把终身大事交给他,他就得认真考虑。 戈辉的动作很快,肥水不流外人田,戈辉立即想到了二师姐红羽,红莲的亲妹妹。 想到红羽师姐,就不得不提东方不败军事技术进出口公司的销售总监何平,工作中在与红羽沟通时,非常细心,每次都主动为红羽泡咖啡,而且味道刚刚好,杯子空了,他会主动帮红羽续上,从来不用红羽亲自动手。红羽一度以为他遇到了细心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戈戎私下里问了何平,结果何平细心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对红羽细心,是因为她是戈戎的师姐,是总司令的师姐,还是黑暗之盾军事顾问公司东南亚分公司经理,不论是哪个身份,他都应该更加细心。最重要的是何平有两小无猜的心上人,也在商量结婚的事情。 虽然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但红羽还是有些难过,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心动,没想到居然是一头热。 戈辉先找了红莲,说了自己的想法。红莲知道纪云峰,但没说过话。 “我先发电问问红羽,听听她的想法。”红莲说道:“如果红羽没意见,我当大姐的肯定也没意见。” 第二天红莲告诉戈辉,红羽在回来的路上,她需要见过纪云峰之后才能确定。 戈辉也告诉了纪云峰,听说是戈辉的二师姐,纪云峰并不介意红羽大自己一岁,反而觉得有机会给戈辉当姐夫,立即开始期待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等待中进入了四月,东北地区到了四月份,勉强能看到地皮上有绿色隐现。 红羽是4月7日到达朝阳的,4月8日,在添香楼的一间雅座,与纪云峰相对而坐。 “红羽师姐,我是纪云峰,28岁,现在讲武堂回炉重学,无职一身轻。”纪云峰主动自我介绍。 “我叫红羽,29岁,目前在马来西亚的婆罗洲工作。”红羽自我介绍。 “红羽师姐,你能嫁给我吗?如果你愿意,我们三月初十结婚。”纪云峰直接求婚。 “我还没想好。”红羽没有直接拒绝,转而又道:“好久没来朝阳了,你带我随便看看吧!” 红羽没有立即答应,纪云峰并不气馁,在他看来,红羽能大老远回来,就已经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看自己怎么表现,比如朝阳一昌日游。 “没问题,去哪儿都行。”纪云峰立即答应。 纪云峰开着枭龙军车,带着红羽开始了朝阳一日游,给红羽介绍朝阳过去一年来的变化。 纪云峰不太会美化,他对朝阳的描述,都是写实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有多少说多少。红羽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不作任何发挥,然后马上回到自己的节奏,继续介绍朝阳。 这一天,她们看了很多地方,下车时,红羽告诉纪云峰:“我答应了。” 纪云峰向红羽郑重地敬礼,大声道:“以后,你就是我心中的总司令。” 哈哈哈……红羽被纪云峰逗笑了,清脆的笑声特别好听。 纪云峰也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脸上是阳光、自信的笑容。 事实上,在这个包办婚姻的年代,红羽是没有机会拒绝的,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嫁给纪云峰,她没有立即答应,这无关结果,她只是想在嫁给纪云峰之前,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朝阳一日游,虽然看不出太多,但也看出来纪云峰不属于八面玲珑的人,虽然也很会说话,但是肯定不是喜欢溜须拍马的人。 纪云峰当晚就把结果告诉了戈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戈辉告诉他,结婚之前你们要忙的事情还很多,量身定制礼服,婚礼彩排,婚宴会场,还有晚上的拜堂礼,我们都走过一遍程序了,就差你、王招辉、鲁飞,你们三个得快点了。 纪云峰立即觉得时间紧迫了,马上又问:“老七(王招辉)和老十三(鲁飞)什么时候到?” “老十三明天到港锦州,老七是10号上午,和德皇威廉二世一起到港锦州。”戈辉说道。 4月9日上午鲁飞到港锦州,立即与特区储备银行的人交接,因为汉堡美人号的货舱里有1500吨初级冶炼的黄金。至此,非洲军团在南部非洲意外得到的3000吨粗金,全部运回特区,鲁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可以坦然喘气了。 同样长出一口气的是汉堡美人号的舰长安德烈和大副小马克。24小时被人持枪注视的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还好,只要自己不做违规的事情,就不会有危险,而且,人家给的运费是真多,跑一趟,相当于以往的三趟。 “我要去朝阳几日,去看看哥哥。”小马克说道:“父亲想知道哥哥的情况。” “去吧!我要在这里多休息一段日子,这趟船太累了。”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直接给船员们放假十天,天大的事,先休息好了再说。 办理完交接,鲁飞带着100名非洲军团留学生,直接坐上风神战术卡车回朝阳。 埃法拉、埃帕西、奥莫索拉,都在其列,这是他们第一次来清国北方特区,他们要在这里学习五年,两年学习语言,三年军校。 和鲁飞同来的还有两支非洲军团士兵组成的足球队,一支叫菲尼克斯球队,另一支叫德拉肯斯猛雕球队。鲁飞带他们过来长见识,也是一种学习+锻炼。 (德拉肯斯山是南部非洲最高大的山脉,猛雕是非洲最大的猛禽。) 两支球队由曹博和吕宏亮(他们俩回来探亲休假)带着,和接待的人一起去了锦港大厦,他们的训练场地距离锦港大厦也不远。 4月10日下午,由十艘重巡洋舰组成的德国海军编队,被拖船拖进港口,完成系泊。 德皇威廉二世全家都来了,人群中的伊娃公主朝等候在码头上的戈辉轻轻挥手。 戈辉也抬手回应,他还看到了德国公海舰队司令兼海军大臣提尔皮茨、德军总参谋部参谋总长毛奇,也站在人群中,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戈辉。没想到他们也来了,戈辉倍感荣幸,挥动的手臂,也朝向他们,轻轻挥动。 今天,戈辉、孙再芝、宁远都来迎接。 握手寒暄、检阅仪仗队、威廉二世还发表即兴演讲,表达了对德国与特区技术合作的殷切期望,希望戈辉总督与小女伊娃的结合,能进一步深化双方的技术合作,以及人才交流。 孙再芝也发表了简短的演讲,最后祝愿德国与特区的友谊长长久久。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所有人上了星途商务车,直接去朝阳。 宁远和王招辉同乘一车,宁远向王招辉交待集体婚礼的事项。 戈辉与伊娃同坐一辆车,戈辉向伊娃简单介绍了婚礼的流程,特别是这边的风俗习惯,和德国区别很大。 伊娃最期待的还是礼服,女人爱美是天性,戈辉给她看了礼服和头饰的照片,伊娃惊叹连连,她很期待穿戴上这样的礼服和头饰,自己会有多美。 当星途商务车在卫兵的注视下,驶进了政府宾馆大院的时候,伊娃对婚礼的整个流程已经有清晰的认识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戈辉带着伊娃实地走了两遍婚礼流程,试礼服。 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专门去官营农场看飞机、坦克、装甲车,去北风汽车看了风神战术卡车、枭龙军车、战狼摩托车。威廉二世还去见了戈辉的父母,情报上显示,戈辉的父亲是个武者,母亲是贵族后裔。本以为是简单沟通寒暄之后,就离开,去别的地方看。没想到,戈辉的父亲非常健谈,看问题的视角很独特,很多话说的非常有哲理。当了几十年和尚,读了几十年的经,说话再没有禅意就白当几十年和尚了。 在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三人游朝阳的时候,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的次子乔治王子(未来的乔治五世国王)和首相享利-坎贝儿,法国第三共和国总统克莱芒-阿尔芒-法利埃一起来到朝阳,直接入住开发区大酒店。 意大利王国首相乔瓦尼-乔利蒂、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因为三国同样选择了禁卫军的0.2寸和0.25寸两种口径,迅速拉近了三国的关系,这次就一起过来了,三国都入住了朝阳铁路大厦。 4月17日,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也到了,戈辉亲自去接的,由于时间的关系,今天不适合去朝阳,这个时代,这个交通条件,走夜路不安全。 锦港大厦的总统套房里,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伊莱休-鲁特国务卿、戈辉,三人相对而坐。 一番无关紧要的闲聊之后,国务卿伊莱休-鲁特主动进入主题:“我们也想合作,关于你们的卡车、越野车、摩托车。” “我们与德国的合作是排他的,与美国合作,就是违约。”戈辉淡然道:“我们是有契约精神的。” “你可以大胆的提条件,我们美国出得起。”伊莱休-鲁特。 “对不起,我们不能违约。”戈辉不为所动。 “不要拒绝的这么快。”伊莱休-鲁特连忙说道:“其实,我们在军事技术合作方面,已经有了很好的开端,比如6.4x42毫米口径的fa-1903、fa-26-j。春田兵工厂和温彻斯特公司已经开始仿制了,我们直接沿用了你们的6.4毫米口径,这是我们的诚意。” “你们是怎么看6.4毫米口径?”既然提到枪了,戈辉就顺着话题问问口径的问题。 额——伊莱休-鲁特虽然感觉话题有点跑偏的意思,但他还是决定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陆军内部做了充分的测试,fa-1903、fa-26-j,超级棒,这些都是我们用过的最好的枪。至于6.4毫米口径,陆军内部认为,至少在30年内不会落后,至于30年后……”伊莱休-鲁特轻轻摇头:“30年后的事儿谁说的清楚。” “我们的6.4毫米口径是经过战争考验的,我们会一直用下去,我们相信6.4毫米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戈辉自信的说道,他确实有这个自信,因为后世的美军就放弃了5.56毫米,改用6.8毫米。禁卫军现在就放弃了更小的口径,确定了6.4毫米,比后世的美军提前了100多年,这就是见识。 第329章 集体婚礼(上) “美国,能给你们德国不能给的,包括天量的资金。”罗斯福突然插话道,他觉得有必要把话题拉回来,毕竟他们刻意晚到,就是希望创造这样单独沟通的机会。 “比如说呢?能说的具体点吗?”戈辉认真的说道:“我的特区虽然在蓬勃发展,但是面临的问题也是十分艰巨的,缺钱,缺技术,更缺人才。” “你说的这些,对美国来说,都不是问题,轻轻挥手就能解决。”罗斯福的手在空气中轻轻一挥:“只要你们愿意与美国合作,你说的那些问题,美国帮你们搞定。” “好吧!你们的条件确实让我无法拒绝。”戈辉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一脸勉强地说道:“我需要和德国人沟通,我们与德国人确实签的是排他性合同,想让德国人让出利益,需要给他们足够多的利益,美国愿意吗?” “我们与德国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贸易关系,比你想象的还要好。”罗斯福很自信地说道:“我相信,德国会给美国这个面子。” “明天回去,我就找德国人谈。”戈辉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解决特区目前困境的机会,即便是解决不了多少,也极大的减轻了负担,重要的是还学到了技术。 第二天戈辉回到朝阳,直接见了德皇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说了美国总统罗斯福的意思。 “你的意思呢?”威廉二世问道。 “我们签的是排他性合同,所以德国的意思更重要。”戈辉认真道。 “美国答应你们什么好处?”威廉二世与提尔皮茨和毛奇交流了一下眼神后,问道:“看来你心动了。” “主要是提供资金和技术,还没有具体沟通。”戈辉实话实说:“首先德国这边要同意,否则,我严守契约精神。” “我会发电文给标洛首相,问问他的意思。”威廉二世平静地说道,又和提尔皮茨和毛奇交流了一下眼神后,继续说道:“美国人加入可以,但仅限于风神战术卡车、枭龙军车、战狼摩托车,这是我意思,也是德国的意思。”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些都是公开的,即便是不合作,他们也会想办法测绘,与其这样,不如拿了他们的钱,和他们合作。”戈辉说道。 “同样的条件,你也可以和英国人、法国人谈合作。”威廉二世朝戈辉挤了挤眼睛又道:“反正对英国人和法国人来说,美国人那里没有秘密。” “明白了”其实这也是戈辉本来的想法:“我得想想,向英国人和法国人要什么。” 与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三人的沟通就这样结束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十四人联合彩排,所以从三号楼出来,直接来到一号楼,看到十三个英风逼人的兄弟和十三个争奇斗艳的弟妹,立即歉意地拱手:“让大家久等了。” 政府宾馆一楼一号宴会厅,挑高二十尺,空旷又宽大,很多政府举办的大型宴会都安排在这里,就是因为够大够宽敞,婚礼在这里举行最合适不过了。 今天是十四人联合彩排,是全流程彩排,十四人的家属,十四个新娘的家属,都被要求参加,包括伊娃的家人。此时,除了德皇威廉二世以外,包括奥古斯特皇后、威廉皇储在内的家人都来了。今天虽然不是正日子,但和正日子要做的一样都不少,宴会都是真吃的,包括晚上的拜堂礼,最后送入洞房,所以今天的彩排要一整天。 在戈辉十四兄弟带着未婚妻全天彩排的时候,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和国务卿伊莱休-鲁特来到政府宾馆,他们来找德皇威廉二世,也很快见到了德皇威廉二世。 政府宾馆三号楼的顶级豪华套房里,德皇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国务卿伊莱休-鲁特,五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坐在一起。 西奥多-罗斯福单刀直入:“关于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合作研发,美国也需要加入,希望德国朋友能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没问题,什么好处?”威廉二世直言道,这样的话只能他说,毕竟身份对等。 “给好处,也是给戈辉,毕竟核心技术是人家的,你们是锦上添花。”西奥多-罗斯福说的也不客气:“不过,婚礼之后的峰会上,只要不是非此即彼的问题,美国愿意支持德国的方案。” “成交!”威廉二世探身把手伸向西奥多-罗斯福:“你可以不给我们,但是戈辉那边,他可不像我这么糊涂。” “美国不差钱,想漫天要价,拿出来的东西也得值钱才行。”西奥多-罗斯福无所谓道。 “听说,美国也选择了6.4毫米口径?”毛奇突然插话道:“是什么让你们做出了这么正确的决定?” 伊莱休-鲁特主动回答:“很简单,禁卫军的战绩,能打赢战争,他们肯定不是傻子,子弹好不好用,打一仗就知道了。” 毛奇默默点头,没有说话,等着伊莱休-鲁特的下文。 “美国陆军相信德国陆军的选择,既然你们看好6.4毫米,我们的m-1型军用半自动步枪选择6.4毫米肯定错不了。”伊莱休-鲁特说道。 m-1春田半自动步枪,实际就是fa-1903半自动步枪的美国仿制版,因为最初是在春田兵工厂试制,所以直接命名为m-1春田半自动步枪。目前,美国温彻斯特公司也拿到了美国陆军签发的仿制许可。 毛奇笑了,伊莱休-鲁特也笑了。 “友情提醒你们一下,他们又装备了8毫米的通用机枪。”毛奇想了一下又道:“建议你们把6.4毫米口径的fa-26-j轻机枪,再增加一个8毫米口径的通用机枪,简单又省事,零件大部分还能通用,我们德国就是这么做的。” 在德国和美国达成了口头合作协议的时候,锦西港区的防波堤外,悬挂着太阳旗的倭国巡洋舰上,挂着一张砒霜冷脸的引水员,颐指气使地下达着生硬的口令,指挥着倭国巡洋舰进港。 首相西园寺公望、外相林董一脸冷漠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码头,以及更远处高低错落的建筑,那样的高楼,东京都还没有一座。 “我觉得应该放弃对这里的想法了,亚洲足够大,我们可以施展武力的地方,不一定非要这里。”外相林董突然说道:“关于这里,下一个机会,至少要两百年之后。”见西园寺首相扭头注视他,他连忙补充解释:“我这是从过去的历史中得出的结论,这个古老的国度,每隔两三百年,就会极度的虚弱一次,那时就是我们外来者的机会。” “两百年之后?两三百年一次?”首相西园寺公望遥望着远处的高楼,摇头轻笑:“你觉得你的外相能干多久?我的首相能干多久?军部那些夜郎自大的人,会听你的?还是会听我的?在他们看来,两百年太久,只争朝夕。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坐不住。” 说到这里,西园寺公望和林董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无奈。就连这次来参加戈辉的婚礼,都是禁卫军总参谋部命令倭国必须派重量级人物过来,要么是名治天皇,要么是首相,否则就是破坏清日友好,禁卫军对敌人从来不客气。 同一时间,沙皇俄国皇帝尼古拉二世在关内外铁路锦州火车站下车了,红楼派来星途商务车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快速反应旅第二旅代旅长黄添钧(常京林回讲武堂上学了)和特区长官府办公室主任宋孝仁负责接俄皇尼古拉二世一行。 尼古拉二世是不想来的,但是作为德皇威廉二世的表亲,他不得不来,正好顺便和戈辉聊聊归还俄国战俘的事情。 4月18日,倭国首相西园寺公望和外相林董到达朝阳,直接住进了倭国驻朝阳领事馆,就是原来被毁领事馆,半年前重建了,现在可以住人了。 4月18日,沙皇俄国皇帝尼古拉二世一行到达朝阳,因为和威廉二世是表亲,于是也住进了政府宾馆三号楼。当晚,就与德皇威廉二世因为戈辉扣押战俘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当然,两个皇帝吵架,别人也只能看着,没人敢插话,连皇储都不敢。 4月19日和20日,丹麦国王、荷兰国王、比利时国王、瑞典国王、挪威国王、西班牙国王、浦图亚国王,先后到达朝阳,并且都选择入住朝阳荣耀大酒店,他们似乎并不介意这个酒店有禁卫情报局的背景。 至此,受德国和禁卫军邀请的欧美多国首脑全部来到朝阳,一是参加戈辉和伊娃的婚礼,二是参加4月25日至30日的全球元首朝阳峰会。 光绪皇帝是4月21日下午到朝阳的,他直接入住了慈禧太后的凤凰山行宫。当晚召见了粘杆处朝阳房管事乌精阿,两个小时后,脸变大了一圈乌精阿低着头离开了凤凰山行宫。几经辗转,一个小时后,坐在了特区内务部常务副主任吕长平面前,小心翼翼地讲述了光绪帝召见的整个过程。 4月22日,阴历三月初十,戈辉等十四兄弟集体大婚。(就不水文具体婚礼流程了,网上查的太繁琐了。) 政府宾馆一号宴会厅里,正对着金色大门的过道两侧,站满了来参加婚礼的嘉宾。 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的次子乔治王子。 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儿。 法国总统克莱芒-阿尔芒-法利埃。 意大利王国首相乔瓦尼-乔利蒂。 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 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 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 德国海军大臣提尔皮茨。 德军总参谋部参谋总长毛奇。 倭国首相西园寺公望。 倭国外相林董。 丹麦国王。 荷兰国王。 比利时国王。 瑞典国王。 挪威国王。 西班牙国王。 浦图亚国王。 俄皇尼古拉二世全家。 德皇威廉二世全家。 大清帝国皇帝光绪。 大清帝国慈禧太后。 这一侧都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 另一侧都是新郎新娘的家人。每人一身高级定制,男的都是特区绅士服,就是原来的成合装,特别是时装周期间,特区绅士服这个名字真正的深入人心,更能彰显身份。 女人都是一身华贵,不论是银发老太太,还是七八岁的稚童,都是高级定制,包括佩戴的首饰,华贵却不显轻浮,奢华而不张扬。当然,有些人被单独叫去谈话,保证听话守规矩,尤其是不许喝酒,否则……结果你自己想,往最坏处想。 音乐响起,一身将官礼服的戈辉,从舞台顶端的一侧走上舞台,来到中央,正对着铺着红毯的过道站定。 金色大门被人向外两侧拉开。 两架电影机的镜头同时对准了被两侧拉开的金色大门。 音乐声中,伊娃挽着威廉二世从门外走进来,威廉二世一身皇家锦服,伊娃头上凤冠霞帔,身着大红色拖地礼服,礼服上是凤凰为主的精美刺绣,宝光闪烁,雍容华贵,风华绝代。 踩着音乐的节奏,威廉二世带着伊娃一步一顿地走向戈辉。 戈辉昂首等候在红毯的尽头,眼睛里真的是叶卡捷琳娜大帝向自己走来。直至威廉二世把伊娃的手交到戈辉手中。 “我把最爱女儿交给你了。”威廉二世认真地说道。 “伊娃是我心中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戈辉微笑着说道。 电影机的镜头里,戈辉拉着伊娃,像是牵引着整个世界,站在舞台的中央,面向全体嘉宾,微微躬身,向全体嘉宾致敬。 站在多个角度的摄影师,不停地按下快门,电子闪光灯爆闪不停。 人群中红莲一脸的淡然,孙婉儿眼里盛满了艳羡。红莲紧紧握住孙婉儿的手,低声道:“不该有的想法,不要有,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这都是我们当初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就是特别羡慕。”孙婉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同样站在人群中的孙翰林,内心中同样酸楚成河一言难尽,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很多人背地里嘲笑他,说孙家的女儿给人家作小。每每想到这些,他都要把自己喝醉才能安然睡下。 电影机的镜头对准舞台的一侧,一身将官礼服的宁远,已经在台下等候了。看到戈辉牵着伊娃走向另一边,让开舞台的中央。宁远上台,昂首走到舞台中央,面向中间的过道,英风逼人的气势,看得在场的年轻女嘉宾们扼腕不已,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不是自己? 过道的尽头,敞开的金色大门那里,一身大红色华贵礼服金光灿灿的李香,挽着哥哥李煅金的手臂,跟着哥哥一步一顿地走向站在过道尽头的宁远。 一直抱着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心态的李香,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步走的好激进啊!虽然不能用一步登天相比,但这里是特区啊,和登天相比,也不遑多让。她有点不理解,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自己真是跨了好大一步啊! 李香的父亲李从戎用力地握了握手杖,如果不是自己腿脚不便,他真想自己带着女儿走完那段路。扭头看了一眼拉在手里的孩子他娘,两人对视,眼睛里都是满意之色。 李煅金把李香的交到宁远手中,但却没有收手,憋了几秒说道:“拜托了,如果你不想要我妹妹了,告诉我,我接她回家。” “不要乱讲话”宁远提醒李煅金彩排时的纪律,不客气地从李煅金手中夺过李香的手,微笑着低声道:“说该说的话(有台词的)。”说完,拉着李香的小手,面向全体嘉宾,微微躬身致敬。 轮到秦明明了,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头发、眉毛、胡子,都是精心修剪了,身上穿的是毛呢料的高级定制绅士服,老头今天帅呆了,自己马上就是天运哥的人了,想想就很期待。 秦铭重夹着女儿的手阔步走进了金色大厅,他知道,左边人少的那一侧,都是外国的皇帝国王,还有特区政府的高官,右边是家属,这些人从今往后都沾亲带故了。 秦柏、秦杨(秦松在迪化,太远过不来),一起看着从金色大门走进来了父亲和妹妹,小时候妹妹就喜欢跟着天运哥玩,谁能想到,天运哥会成为禁卫军权力最大的四个人。 这段路很短,一步一顿也不到两分钟,可秦铭重却觉得这段路好长,好长,天运哥是他从小就确定的女婿,但他没想到这个女婿会这么有出息,都说三岁看到老,还真没看出来会有今天。(你看他的时候,戈辉还没穿越呢) 秦铭重把秦明明的手交到程天运手中:“你们俩两小无猜,希望以后也是。” 程天运握紧了秦明明的手,认真的告诉秦铭重:“我会握着明明的手白头偕老。”他知道,秦叔喜欢听这个。 程天运拉着秦明明一起向众嘉宾微微躬身致意,然后走到戈辉和伊娃另一侧站定。 舞台的一侧,石焰登台,走到舞台中央,面向过道站定,英俊、帅气、从容。视线穿过敞开的金色大门,赵雅已经和她父亲等候在那里了。 赵永江扭头看了一眼挽着自己手臂的女儿,当初以为是绅士帅气的桑乔,没想到是后来强势介入的石焰,单论长相还是桑乔更帅一些,但是石焰也不差太多,关键石焰是香港王,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自己的香江信业银行储户大量增加,也是这个原因。 赵永江带着赵雅一起走进金色大厅,过道两侧的目光同时落在两人身上。 英国驻朝阳领事卡尔和秘书伊兰伽站在一起,伊兰伽低声告诉卡尔领事:“就是她,曾经是桑乔的目标,结果被石焰强势拿走了。不过,这样更好,以前只是银行,现在的情报价值更大了。” 卡尔淡淡一笑,他觉得桑乔就是个废物,居然两年还没拿下目标,最后被人两个月拿走。还有清国水军占领毫境傲,他居然一点迹象都没有发现,这个情报官当的实在是太不称职了,实在是太废物了。 第330章 集体婚礼(下) 赵雅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石焰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也不是讨厌的类型,而且石焰的其他优势,足以让石焰金光灿灿,人见人爱。 赵永江把赵雅的手交到石焰手中,不得不说,他非常满意这个女婿。 赵雅的小手在被石焰的大手握住住那一刻,她彻底完成了最后的心理建设,女人总会嫁人的,何况嫁的还是权势滔天的人,只要自己恪守妇道,多生男娃,就会一生无忧一生富贵。 石焰对赵雅总体上是满意的,当然也没期待太多,足够漂亮,带出去有面子,还受过良好的教育,家世背景也不是很复杂,只要她恪守妇道,当好花瓶,他定会珍而重之。 石焰拉着赵雅在舞台中央站定,让电影机给特写,给摄影师拍照片的时间。向嘉宾微微躬身致意,然后走到宁远和李香的另一侧站好。 纪云峰看到石焰和赵雅站好了,立即登台来到舞台中央站定,过道的尽头红羽已经挽戈依光站在金色大门外了。 过了今天,他就是老大的二姐夫了,想想就让他脸上绽放了笑容,看在别人眼里,这是高兴有媳妇了。 (写到这里,感觉有流水账的意思了,但是就是觉得十四人的情况有必要集中介绍一下。) 很多嘉宾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他们也理解纪云峰,眼看着三十了,也该有个媳妇了。 戈依光今天也是一身高级定制的特区绅士服,80高龄,精神矍铄,双目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是红羽的师父,他和宣宁一直把红莲姐弟三人当亲生的,特别是红莲成了戈辉的女人之后,更是视如重宝了,更别说红莲直接给戈家一次生仨娃。 红羽的心中,师父不仅是师父,更是父亲,教她武艺,教她做人,给她钱花,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另外,她也不讨厌纪云峰,二师弟的结义兄弟,有二师弟在,她不担心被欺负,况且,她不相信有谁能打过她,二师弟都不行。 戈依光顶着光亮的脑袋,腋下夹着红羽的手臂,踩着厚实的红地毯,昂首跨入金色大厅。 红羽是真的好看,严肃时英气,平静时恬静,微笑时柔美,自幼习武,又懂诗书,很多美好的词汇仿佛都是为红羽量身准备的。 彩排时这段一步一顿的路,戈依光是认真练习过几遍的,但此时此刻,他感觉还是练习得少了,好在这段路最多也不过两分钟。 红羽昂首挺胸,走的自信从容,在师父把她的手交给纪云峰的时候,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纪云峰居然先羞涩地闪避了一下,红羽笑了。 纪云峰也笑了,牵起红羽的手,面向嘉宾微微躬身,然后走到程天运和秦明明的左手边站定。 另一边王超辉已经走上舞台,在舞台中央站定,目光看向中间过道的尽头,金色大门那里李惠琳正挽着自己二哥李乘云站在红毯上。 李惠琳的父亲身体不好,不宜舟车劳顿,这次婚礼父亲和母亲都没来,大哥李乘风在家照顾父母也没来,二哥李乘云全家,大妹妹李若琳全家,代替父母来的。 李乘云带着李惠琳走进了金色大厅,像彩排时那样,公式化的把妹妹李惠琳的手交给王超辉,因为紧张,彩排时的台词他忘记了,只能尴尬地笑笑。 李惠琳也不介意二哥没说台词,她从小就对哥哥姐姐很谦让,心太软的人只能让自己委屈,但是工作中,她却是真正的铁娘子,规矩就是她最大的靠山,一切按规矩来,否则她就敢跟对方钢到底。 李惠琳很满意王超辉做自己的丈夫,她没想过“高攀”这个词,她是军人,还在红楼工作,她还能嫁给谁呢?所以当王超辉像谈工作一样,和她谈结婚的时候,她只是象征性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 看着王超辉和李惠琳已经站到石焰和赵雅旁边了,王招辉立即登台,走到舞台中央站定,看向红地毯的尽头,于若冰正挽着于直仁老生站在金色大门那里。 站在嘉宾人群中的提尔皮茨看着意气风发将官礼服压身的王招辉,基尔海军学校最优秀的学员,未来禁卫海军司令,这么年轻就是海军司令了,真是生在了最合适的时代了,跟对了真敢放权的人。 于直仁抬手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拍拍大女儿的手,迈步走进金色大厅。他今天可是要走两次红毯的,毕竟两个女儿呢,以后谁能跟自己比?戈辉的十四兄弟,他家就分走了两个。啧啧啧,越想越美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家属们都知道,都羡慕,但是羡慕不来啊!那可是总司令亲自定的。 于若冰倒是不喜不悲,她听说过传言,未来的禁卫海军司令,那她就是司令夫人,虽然她不图这个。她现在是统一标准委员会会长,特区所有企业,所有的标准,都要经过她这里审核、备案,大到行业标准,小到一颗螺丝钉,没有她签字,就是违法。 (就是原来的统一标准计量局,不是非要改名字,就是觉得名称的改变也是进步的表现之一。) 于若冰的手被于直仁交到王招辉手中,她直视着王招辉,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她的男人了。 王招辉也满意老大给安排的媳妇,于直仁老先生的女儿,不但好看,还知根知底。 严肃等着王招辉和于若冰站好了,他才登上舞台,走到舞台中央面向铺着红毯的过道,忐忑地看着金色大门那里。 徐梅挽着大表哥简直的手臂,低头检察了一遍金丝刺绣的大红礼服,跟着简直走进了金色大厅。 简直是徐梅的大表哥,是年初才找到的。徐梅只记得哥哥(徐良,已经牺牲)说过一个叫“庙儿乡”的地方,那里人都叫父亲徐谷子。禁卫情报局稍带手就调查了,很快找到了“庙儿乡”这个地方,也问到了徐谷子,确有其人,不过徐家人很多年前就搬走了。但是知道他有个妹妹嫁到宽城,夫家好像姓简。 顺藤摸瓜确实找到了简姓人家,非常巧合,还真是徐谷子的妹妹,徐白菜的夫家,听说哥哥的女儿在找她,徐白菜立即带着一大儿子简直火急火燎地来到朝阳。看到徐梅的脸形和眉眼,还有血缘上的亲近感,立即确认就是二哥的孩子。(至于大哥徐高粱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这个小坑也不打算填。) 徐梅就这样有了家人,也算有了娘家人,所以今天带她走这段路的是大表哥简直。 简绍林和徐白菜夫妇,以及他们的其他三个儿子,简白、简凡、简单,满心感慨地看着走在红毯上的简直和徐梅,没想到侄女居然嫁给这么有权势的人,苦尽甘来。 严肃看着向自己走来,越来越近的徐梅,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简直用彩排时的标准姿势把徐梅的手交给了严肃。 严肃拉着徐梅,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记了向全体嘉宾躬身致意,直接走向王超辉和李惠琳一侧站好。 刘城虽然不在军中任职,但军籍依然在,军衔还是中将,所以今天一身将官礼服穿得理直气壮。 刘城登上舞台走到铺着红毯的过道那里等待。 红毯的尽头,金色大门外,李成合和女儿李文兰看到站在过道尽头的刘城,对视了一眼,迈步走进了金色大厅。 很多嘉宾都认识李成合,知道李成合与禁卫军的关系,知道成合服饰有多赚钱,禁卫军军装的指定供应商,特区政府的官服,即特区绅士服,直接指定成合服饰量身定制,总之,只要禁卫军一直在,只要李家不做背叛国家的事情,李家的富贵至少三代无忧。 再说站在过道尽头的刘城,特区储备银行行长兼特区财政局长,真正的财神爷,还是戈辉十四兄弟之一,禁卫陆军中将,这身份,这权势,很多人无奈,羡慕不来。 李成合把女儿的手交到刘城手中,这个财神爷贤婿,他真的太满意了。 李文兰虽然是戈辉的保健医生,但她有自知之明,从未有非分之想,但没想到刘城居然看上了她,他回家和父亲商量完之后,就答应了刘城,这个过程相当简单,只看利弊,利处太多了,弊处目前还没发现,这就说明利大于弊,可以了。 等刘城拉着李文兰站到王招辉和于若冰身侧的时候,一身将官礼服的杨双登台,走到舞台中央正对着红毯过道站定。 嘉宾们的目光落在杨双身上,如果说刘城是特区政府的财神爷,那么杨双就是禁卫军的财神爷。很多人找各种关系就是为了见杨双,想从杨双手中拿到军品供应商的资质。成合服饰、飞翔食品、朝阳卷烟,这三家最出名的军品供应商,让全体特区商人羡慕。 红毯的尽头,金色大门外,陈奴儿挽着陈璋的手臂,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两人一起走进了金色大厅。 刘文涛和陈妮儿站在一起,陈妮儿还轻轻抬手向父亲和妹妹招手。她和刘文涛都没有想到,妹妹居然会答应嫁给杨双。 其实,对陈奴儿来说,她更喜欢钢铁和碎石,至于男人,只要不丑,条件不太差,别让她为吃穿发愁,别挡她修铁路,她就不会拒绝。杨双就符合她的条件,应该说比她要求的条件好太多,还不挡她修铁路,所以她就答应了,我又不傻,为什么不答应? 对杨双来说,陈奴儿好看,喜欢修铁路的女人,性子肯定像铁轨一样直,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一起过日子,肯定不累。 陈璋把陈奴儿的手交到杨双手中:“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我会对奴儿好的。”杨双说道。 陈璋只能相信了,也没办法,谁让小女儿愿意呢! 杨双拉陈奴儿的手,一起向全体嘉宾微微躬身,然后走向严肃和徐梅的左手边站定。 谭伟登台,直接来到舞台中央站定,看向红毯的尽头。 李劲松带着李文钦走进了金色大厅,嘉宾们流露出友善的目光。 李文钦其实对谭伟并不来电,但是谭伟做事并不让她讨厌,即便是频繁来找她,耽误她搞研究,也会找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她如果实在是忙,他就在会客室里翻看自己带来的文件,决不凭自己的特殊身份,干扰她搞研究。总的来说,这个男人不坏,既然不坏,嫁也就嫁了,反正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女人,自主选择的余地不多。) 谭伟是真的喜欢李文钦,他喜欢对工作专注的女人,而李文钦就是这样的女人。(男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李劲松其实不喜欢这个女婿,因为近半年来,特区内务部几乎隔三差五就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当街抓人,当街开枪,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做这样事的人能是好人吗?这样的问题,他也问过女儿,但是李文钦看问题的角度和他这个老父亲不一样。 李劲松把李文钦的手交到谭书手中,心中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故意不说台词,是他最后的倔强。 谭伟也知道老丈人不太喜欢自己,但自己搞定了他女儿,他不喜欢也得忍者。 谭伟牵着李文钦的手,一起向嘉宾躬身致意,然后主动站到刘城和李文兰右手边。 许明登上舞台,今天他穿的是中将礼服,而不是特区公共安全局总警监的礼服。站在舞台中央,中间过道的尽头,自己的弟弟许盈带着许莲向自己走来。 许明的父亲许金泽不同意许明娶一个二婚女人,更不理解许明娶的居然是倭国人。他不同意,所以许明的母亲也无法参加今天的婚礼,当然,许明的母亲也不愿意儿子娶二婚女人。连带着许明的大哥许昌也无法来参加婚礼。 站在人群里的许如意拉着许小莲的手,看着三哥带着二嫂走在红毯上,二嫂是真好看,虽然生过孩子,身材却没有一点变形意思。 虽然做了很多天的心理建设,此时此刻的许莲,内心依然忐忑,她真的要嫁给他了,而且还是如此隆重的仪式。她也知道,许明的父母不同意,但许明不顾一切的坚持,我该如何报答他。 许莲(原名森友敦子)是十四个新娘中唯一没有娘家人的,8岁的女儿许小莲(原名森友典子)应该不算娘家人吧。 许明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为今天,父亲已经不认他这个儿子了,但他不后悔,不认就不认,他不信父亲还不认孙子,等他和许莲有了孩子……对,努力生娃,像老大那样,一个多月时间,生了四个娃。后来,许莲果然先后给许明生了四个男娃,许父许母看在孙子的份上,也接受了许莲。 许盈把许莲的手交到许明手中。 许明握住许莲的手轻声道:“今后的人生,我带着你。” “好”许莲眼含热泪,泣声应允。 许明拉着许莲的手,向全体嘉宾微微躬身,然后走到杨双和陈奴儿左手边站定。 站在外国元首嘉宾群中的西园寺公望和林董,总感觉和许明牵手的女人,有种很倭国的感觉。林董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倭国驻朝阳领事尾上菊之助。 尾上菊之助也有同样的感觉,看到林董看自己,立即心领神会,他给出了一个“西拉憋鲁(调查)”的口形。如果那个女人是倭国人,那么他们可操作的机会就太大了。当然,这只是他们这样认为,如果许莲不配合,一切都是浮云。那么,许莲会配合吗? 终于轮到自己了,鲁飞迫不及待地登上舞台,来到正对过道那里,看向金色大门的方向。 电子闪光灯爆闪之下,红毯的尽头,于直仁夹着于若雪的手臂,大步踏进金色大厅,电影机的特写镜头里,是于直仁发自心底的灿烂笑容。 今天的婚礼于直仁是唯一一个走两次红毯的人,没有人会怀疑于直仁以后在特区的地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儿子。 于若雪以前觉得,只要父母同意,嫁给谁都行,或者就这么一个人直到老去,没想到总司令要把鲁飞介绍给她,她也就息了一个人老去的想法了。 鲁飞没想到老大会把于若雪介绍给他,鲁飞还是很“肤浅”的,只要长的好看,其它方面他都没多考虑。 于直仁把小女儿于若雪交到鲁飞手中:“我把女儿交给你了。”还轻轻地拍了拍鲁飞的手背。 “我会好好待雪儿的。”鲁飞说道。 啧,雪儿?于若雪无语,好酸,我什么时候让你叫雪儿了,连东北(前求婚未)都没这么叫过我。 鲁飞可不管于若雪心里在想什么,拉着她一起向嘉宾躬身,然后走到谭伟和李文钦右手边站好。 周玉坪最后一个登台,同样一身中将礼服,虽然是海关署长,但军籍依然在正常升衔。 周玉坪站在舞台中央,正对着过道,金色大门那里,父亲周成海带着周滢已经向自己走来。 周成海十分感慨,当初捡来的女娃,曾经戏言,等她长大了,让她给许明当媳妇,没想到,她真的愿意给许明当媳妇。如果她不愿意,那周成海也会尊重她的选择,不会勉强她。 周滢也彻底放下了哥哥妹妹的关系,红莲给她说的话,她听进心里了,这些天也完成了心理建设,今天,真的要成为哥哥的女人了,当然,在她心中,他还是那个处处让着自己的哥哥。 周玉坪的大哥周玉琦,今天没来,不是他不想来,是不被允许进入政府宾馆,本人被居家监视,要等到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才能恢复自由。他也是所有新郎新娘家属中,唯一被特别关照的家属。 第331章 朝阳峰会 周成海把周滢的手交到周玉坪手中,叮嘱道:“滢儿既是妹妹,又是媳妇,必须照顾好了。” “我保证两个都会照顾好的。”周玉坪一高兴,连说错话了都没有察觉。 周成海心中一叹,也没挑这个话里的毛病。 周玉坪拉着周滢一起向嘉宾微微躬身,然后走到鲁飞和于若雪的右手边站好。 至此,十四对新人,全部站在了舞台上,戈辉带领大家,一起向众嘉宾,家属们,躬身致谢。 十四个新娘,争奇斗艳,风华绝代,无数嘉宾感叹,大清国最漂亮的十四个女人,被他们十四兄弟拿走了。 孙再芝是今天十四对新人的证婚人。 他先表达了自己担任证婚人非常荣幸,然后代表十四对新人,代表特区政府感谢莅临婚礼现场的各国元首,洋洋洒洒说了三分钟。然后向戈辉等十四对新人,列举了一些好的和不好的极端情况,比如贫穷、疾病或残疾之类的,问十四对新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不愿意认可对方,和对方在一起,直至生命终结。为了照顾外国人,他还用英文说了一遍,至于许莲,他并不知道许莲是倭国人。 十四对新人,都没有犹豫,哪怕多考虑一秒,几乎是齐声回答——我愿意。 当然是愿意了,如果不愿意,今天的婚礼根本就不会举行。 孙再芝又提了一些别的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我愿意。 最后,在孙再芝一连串的祝愿声中,上午的仪式基本结束。孙再芝请全体嘉宾移步宴会厅,正式进入婚宴环节。 而这个婚礼仪式的大厅,立即开始重新布置,晚上的拜堂礼和宴会都在这里举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洞房就在一号楼的三楼,十四个准新娘,最紧张的时候就要来了。 晚上的拜堂礼很顺利,德皇威廉二世发现了清国人传统婚礼的有趣之处。婚宴上威廉二世十分意外地喝醉了,真的是太高兴了。 戈辉也喝了很多,结果洞房之夜,啥也没干成,掀完盖头,直接倒在了喜床上,呼呼大睡。不过,第二天早上,他又把昨晚错过的补上了,两人大战了三百合,伊娃一败涂地,多次求投降才被堪堪放过。 这三天,两人战斗不止,最后以伊娃彻底认输而告终。 4月25日,朝阳峰会在朝阳荣耀大酒店如期举行。 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儿。 法国总统克莱芒-阿尔芒-法利埃。 意大利王国首相乔瓦尼-乔利蒂。 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 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 倭国首相西园寺公望。 丹麦国王。 荷兰国王。 比利时国王。 瑞典国王。 挪威国王。 西班牙国王。 浦图亚国王。 俄皇尼古拉二世。 德皇威廉二世。 特区总督戈辉。 首先举行了简单的记者见面会,十七人合影,光绪没有参加,虽然他是国家元首,但是欧美列强根本不认可光绪帝,一个把首都扔给外军,自己逃跑的皇帝,没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戈辉虽然不是国家元首,但禁卫军的战绩让他有资格跻身元首之列。 合影时完全根据国家实力分配位置。戈辉是此次峰会的主办方,是东道主,所以他有资格站在c位。 有人感慨,这是清国人第一次站在了世界舞台的中央。 会议首先确定了会议语言,戈辉提议:“把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汉语等五国语言,作为会议语言。这五种语言,在全世界也非常具有代表性,既兼顾了绝大多数,又极大减轻了会务压力。” 倭国首相西园寺公望,旗帜鲜明的反对,他认为:“应该也有倭语,倭国在东亚地区具有最大的影响力,倭国有东亚最强的海军。”他蹩脚的英语,引起在座的多人皱眉,因为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戈辉毫不客气地反驳:“倭语,只有倭人在用,是小语种,不具代表性。”戈辉的措词很不客气,流利的伦敦英语让很多人侧目。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也认为:“倭国语确实不具代表性,使用的人太少,不在考虑之列。我支持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汉语等五国语言,作为会议语言。” 德皇威廉二世也站出来:“我支持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汉语等五国语言,作为会议语言。” 因为里面有俄语,俄皇尼古拉二世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支持,虽然他看戈辉不顺眼,但此时此刻却有点顺眼了。 接着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儿、法国总统法利埃,也先后表示支持,他们的理由非常简单,他们在全球的殖民地,推行自己的语言,他们的语言应用更广泛,非常具有代表性。 有了英法美德俄的支持,其它与会国也都表示支持,倭国不同意,也没办法。 会议语言确定了,会议正式开始,戈辉直接用汉语发言,陈述特区的防御政策:“特区努力发展军力,不是为了侵略和掠夺,而是为了保护建设成果,奉天战场已经证明,如果没有禁卫军,特区现在的一切可能不属于我们,我们必须要有能力守护自己的一切,有能力把战争挡在国境之外,这样才能让觊觎我们的人望而却步。”戈辉的目光在西园寺公望和尼古拉二世的脸上短暂停留。 关于特区发展,戈辉认为:“特区离不开世界,愿意成为世界的一环,欢迎各国来特区投资建厂。我们在努力寻找一种不依靠掠夺的发展模式,通过自身的努力+国际合作,就能走上一条不断发展的康庄大道。比如说,罗斯福总统,看上了我们的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等技术,非常豪气地问我多少钱?大家都知道,美国比我的特区强大太多太多,但罗总统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强大,选择用武力施压,而是出钱购买。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展模式,大家互通有无,可以花钱购买,你买我的,我买你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不依靠掠夺的发展方式?在座的很多人嗤之以鼻,幼稚,不掠夺,原始资本怎么积累?钱从哪里来?借吗?动辄10%以上的利息,就问谁受得了?这一点,倭国和俄国最有发言权,他们已经被债务压的喘不过气了。德国在非洲与英法争夺殖民地,还不是因为没钱嘛,想以更廉价的方式拿到资源。有什么比掠夺更划算,不依靠掠夺?清国是怎么变这么大的? 针对当前的国际形势,特别是老欧洲的问题,戈辉认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复杂问题没有简单解决的办法。尽管当前,当事方的立场有较大的分歧,但是谈起来总比诉诸战争要好。欧洲过去几百年的历史证明,无论形势多么复杂困难,都不能关闭和平与和解的大门,特区立场坦坦荡荡,一以贯之,那就是坚持劝和促谈,乐见各方都为此发挥建设性作用,推动达成全面、持久、并有约束力的争端解决机制,构建起均衡、有效、可持续的欧洲安全架构,让战争的阴云彻底消散,守住来之不易的文明。”(戈辉知道,自己的话都没有屁香,都是假大空的话,言之无物,他是真心希望欧洲打起来。) 戈辉最后提醒在座的各位:“尽量以对话的形式解决争端问题,尽量不要选择战争,打赢了,未必就占尽好处,打输了真的很糟糕,战争就是在把我们花了几辈子的钱,辛苦建立的文明砸烂,图什么呢?过后还要花几辈子的钱重建,又图什么呢?所以,能不打,尽量别打。” 戈辉还提出一个建议:“最好成立一个国际性组织,汇聚更大的合力,用来协调国际争端问题,将战争扼杀在萌芽状态。毕竟,争吵总比战争好(语出丘胖子,就是丘鸡儿,这翻译没谁了哈)。” 在座的听完戈辉的即兴发言,无不震惊,他是怎么想到这些的,特别是最后的建议——成立国际性组织。正如他所说,争吵总比战争好,太正确了,但是,但凡能争吵,谁愿意开战啊!不就是吵不明白,只能上肢体语言嘛。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组织,有人出面调停,总比站旁边看热闹强,能不打尽量不打,谁也不愿意砸烂自家的东西。但也出现了一个问题,由哪国来主导,设在哪国,这无疑代表了在全世界的影响力。 英、法、美、德,都觉得自己具备这个实力,其它国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并没有争取的意思。 戈辉倒是有想法,但是现在提这个没人听,因为实力不够。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谈国防政策,和对当前国际局势的看法。 浦图亚国王要求:“戈辉立即归还毫境傲,国际条约必须得到尊重,必须赔偿浦图亚国的损失。” 戈辉立即纠正浦图亚国王:“首先出兵毫境傲的是北京朝廷,不是禁卫军,光绪陛下就在朝阳,你可以直接找他谈。其次,我这里只是清帝国的地方自治政府,无权支使朝廷做什么,朝廷要做什么,也不需要经过我同意。最后,你打算出多少钱让我出兵呢?”戈辉伸出右手,五指伸展:“给我五亿两白银,我帮你要回毫境傲。” 如果浦图亚真给他五个亿,他真能从光绪手中要回毫境傲,过两年再让朝廷出兵抢回来,又赚一笔,但这是不可能的。 “五亿?你怎么不去抢?”浦图亚国王咆哮:“真敢要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戈辉坦然地回应:“文明国家,应该用文明的方式,赎买或者雇佣是最好的方式,不伤大雅,更彰显钞能力。”戈辉还解释了一下:“就是钞票的能力。” “我出五个亿,谁愿意帮我把毫境傲拿回来?”浦图亚国王直接开价。 “我可以,你给我五个亿,我能帮你拿回来。”戈辉直接自荐。 “你不行,我宁可给别人,也不给你。”浦图亚国王直接否决戈辉。 戈辉立即问在座的众人:“谁要帮他?我会出兵打一场反侵略战争,我在香港有兵,随时可以出兵,随进可以开打。” 谈不下去了,浦图亚国王气得直接离席,我是来找气受的吗? 坐在旁边的西班牙国王连忙拉住浦图亚国王:“冷静,一定要冷静,这可不是参会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在谈国际问题,哪怕你一句不谈,你的表决权也是非常重要的,你真要放弃吗?” 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的浦图亚国王,非常听劝地坐下了,没走。 浦图亚国王的要求只是一个小插曲,小国的问题,不会得到重视。在座的更关注英、法、美、德、俄的看法。 俄皇尼古拉二世的看法,他要求戈辉:“你必须无条件释放俄国远东军战俘。” 戈辉轻轻摇头:“你都说是战俘了,释放战俘,当然需要条件,拿钱赎回是必须的,想一分钱不花是不可能的。” 尼古拉二世威胁戈辉:“我要调俄国在欧洲的军力过来,重拳打击禁卫军。” 戈辉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我等不及了,请快点派兵过来,黑龙江以北,乌办里江以东,贝加尔湖一带,你们该还给我们了。” “听到没有?你们听到没有?”尼古拉二世愤然道:“他之前还在口口声声说,要用对话的方式解决争端,转眼就喊打喊杀,双标啊,让别人对话,轮到他就是战争。他是远东局势的破坏者,是远东最不稳定的因素,是麻烦制造者,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消灭他。” 戈辉摇头轻笑:“你当别人都听不懂俄语吗?”戈辉敲了敲戴在头上的耳机(头戴式耳机,并不神奇,几十年前就了,只不过不是头戴式),然后继续说道:“同声传译已经把你说的翻译给了每个人听,是你要把欧洲的军力调过来打击禁卫军,是你在喊打喊杀。我还要告诉你,远东现在和平了,找到了新的平衡点,只要你不过来,就不会有麻烦制造者。” 尼古拉二世也笑了:“新的平衡点?是你一家独大的平衡点吧?一家独大算什么平衡?你是想独霸亚洲吧?” 戈辉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这样吵架没意义。 像这样的吵架,不是个例,英法与德国,更是从欧洲大陆,吵到非洲大陆。把1884年柏林会议上确定的非洲地图,重新拿出来说事。 结果牵扯到了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他在柏林会议期间,仅凭一纸“国际刚果协会”章程,就获得了234万平方公里的刚果自由邦——面积相当于西欧总和。 “你们德国人也没吃亏啊!”利奥波德二世反唇相讥:“你们的俾斯麦首相,利用‘有效占领原则’,要求各国必须实际控制海岸线才能主张内陆领土,‘喀麦隆-德属东非’轴线,不就是这么来的吗?还有……”他又看向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尔,继续道:“1885年英国对尼日尔河三角洲的军事占领,不也是这个意思的延伸吗?”他的目光又停在法国总统法利埃身上,说道:“你们法国,贯通西非的‘萨赫勒走廊’,你们少拿了吗?”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站出来打圆场:“非洲基本没什么可分的了,既然在柏林会议上已经分割完了,还有必要再谈吗?” 戈辉决定送他们一份大礼,撬动整个世界,于是插话进来:“我找人勘探过,中东地区的地形,具备了石油富集地区的一切特征,那里盛产石油,整个阿拉伯半岛,两河流域,波斯湾沿岸,储存着全世界最多的石油,如何开发中东的石油资源,我想这个问题更值得探讨,非洲是小问题。”他可不想让英国把南部非洲的问题扯进来,必须把话题引到别处,比如说中东。 “你确定?那个鸟不拉屎,寸草不生,只长骆驼刺的中东,居然有丰富的石油?”英、法、美、德,同时问戈辉,期望戈辉给他们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确定,十分确定。”戈辉肯定地回答:“我先后雇佣了三批人去两河流域秘密勘探,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千真万确有石油。”戈辉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说的一本正经,仿佛他本人亲自去考察一样。 最最震惊的是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原来自己坐在金山上,却在过着举债度日的生活,每年要拿出20%的财政收入用来支付外债和利息。不对,自己虽然是中东地区的宗主国,但却没有实力控制中东,即便是知道中东有石油,我也没能力开采,没实力保护石油产区。怎么办?不对,戈辉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祸水东引吗? 戈辉本以为一石激起千层浪,围绕着石油,会展开激烈的讨论,结果……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都要回去联系国内,立即派人去中东考察。一旦确定中东真有石油,必须尽快派兵占领,先下手为强。 德皇威廉二世直接把戈辉留下,在朝阳荣耀大酒店开一间套房,又叫来提尔皮茨和毛奇,和戈辉确认中东的石油问题。 “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戈辉还是那句话:“中东地区到处是石油,全世界最好的轻质原油就在中东,而且还是自流井,只需要挖个洞,自己就往处喷。” 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同时注视着戈辉,不是不信,是震惊。 “你什么时候勘探的?”毛奇问。 “两年了,派了三批人,秘密勘探,结果是一样的,有油,有很多油,到处都是油田。”戈辉撒谎道,但他说的是事实,相信很快就会被证实。 “你为什么今天才说出来?”毛奇问。 “前些天,第三批勘探的人才回来,我也终于相信,中东有石油。”戈辉撒谎道:“今天拿到会议上说,也是因为这是国际会议,没人能独占中东,与其偷偷摸摸,不如摆在台面上。” 第332章 讨价还价 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同时点头,确实无法独占,其它国家也不会允许德国独占。 “这也是为什么,去年我在德国时提醒你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巴格达铁路上,只要能让巴格达铁路更早的通车,让出利益又如何,石油收益就能弥补让出去的一切利益。”戈辉说道。 “你对中东什么想法,勘探确认完,应该有行动吧!”威廉二世问道。 “是的!其实,我想联合德国和奥斯曼,在中东找到一块落脚点。”戈辉直言道:“我不贪心,大约五万平方公里,还需要一段海岸线。” “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觊觎阳光下的土地。”毛奇笑着说道,肩头一耸一耸的,仿佛发现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 “我觉得可以”威廉二世说道:“他现在是伊娃的丈夫,也算半个德国人,准德国皇室。” “我没意见”海军大臣提尔皮茨说道。 “我也没意见”毛奇说道。 “你想要哪里?”威廉二世问道。 “石油富集的两河流域核心区肯定轮不到我,靠海边给我划块地儿就行。”戈辉说道。 “奥斯曼帝国巴士拉省有块地方,靠海,不过,现在是英国人的地方。”毛奇说了一个位置,他也在试探戈辉,看看戈辉敢不敢和英国人更钢。 “可以考虑”戈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也没把话说死,他知道那个地方后世叫科威特。 “你还有什么建议给德国?”威廉二世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重视戈辉了。 “建议?”戈辉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建议之前,我想提个要求。” 威廉二世轻轻抬手,示意戈辉直接说。 “柏林工业大学、亚琛工业大学,分别和我们的朝阳工业大学、锦州港务大学,合作办学,成立联合学院,共同培养高科技人才。”戈辉说的很平静,内心是忐忑的,真怕老丈人不同意。 威廉二世看向提尔皮茨、毛奇问道:“你们意思呢?” 提尔皮茨、毛奇立即表示没意见,威廉二世于是说道:“我同意,我会亲自促成这件事,今天晚些时候发电给标洛首相,让他操办。”然后提醒戈辉:“你的建议呢?” 建议?老实说还真没有,但是威廉二世问了,戈辉必须无中生有,凝眉思考了片刻,问道:“你们都看了北风汽车、龙旗汽车、宝马汽车,什么感觉?” 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三人同时皱眉,什么感觉?还能有什么感觉? “感觉不比德国差”提尔皮茨说道。 “不觉得我们流水线的生产模式,效率更高吗?”戈辉提示道。 威廉二世、提尔皮茨、毛奇,三人同时点头,确实如此,但都没说话,他们想听戈辉的真正意思。 “德、英、法,目前都不是流水线生产,这样不行。”戈辉直接否定三国:“一旦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你们的生产方式,无法满足巨大的战争消耗。德国如果想打赢战争,必须选择流水线生产模式,没有其它。”戈辉一脸严肃地提醒面前的三人:“打赢战争当然要靠高素质的军人,但是更要靠源源不断的后勤,如果没有后勤,你们终有一天会向手下败将低头,交出权杖。”后世的历史就是这样,德国人向手下败将们投降。 事实上,直到二战结束,德、英、法,都没有实现流水线生产,这也是德国没有坚持赢到最后的原因之一,我认为是重要原因,如果德国早就实现了流水线生产,毛熊国可能抗不住德国人的第一次打击,在欧洲,美国人也无法开辟第二战场,就不会有“诺曼底登陆”这个剧情了。毛熊国和美国都是流水线生产,源源不断的坦克飞机,只有流水线能做到。 不要说德国资源不够,如果能一直赢,就不存在资源问题,打到哪里,资源就到哪里。 先进的生产力,体现在军事上,就是压倒性的优势。 见三个人不说话,戈辉就继续讲:“我知道,改变生产模式,德国国内会有很大的阻力,但改变就是需要代价,比如7.92毫米换成6.4毫米,换到工业生产上,也是一样。” 在三人离开的时候,戈辉补了最后一刀:“如果国内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国外的事情就更难了,想都不要想。”看着三人心事重重的背影,戈辉开心地笑了。 当戈辉来到酒店一楼大厅的时候,见到了等候多时的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 “我们总统想和您聊聊合作的事情。”伊莱休-鲁特开门见山。 哈哈,戈辉为难的干笑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刚刚结婚,能推到明天下午吗?” 呵呵,伊莱休-鲁特露出理解的笑容,说道:“那就明天下午,2点,您看合适吗?” “没问题”戈辉直接答应了,然后和伊莱休-鲁特告别,真的回到了禁卫招待所三号楼。 新媳妇伊娃确实住在这里,三天的新婚生活让她感觉很充实,戈辉的实力真让他惊叹,怎么会有这样的奇男子,真是天赋异禀啊! 看到戈辉回来了,伊娃立即送上一个热情似火的拥抱+热吻。 谈到今天的元首峰会,戈辉简单介绍了会议情况,说到中东石油,伊娃也是满脸震惊之色。 “你为什么派人去那个地方勘探石油,是谁告诉你那里有石油?”伊娃问道。 “我们的情报员因为一个错误的意外,从一位英国基督徒那里听来的。”戈辉撒谎道:“我派人秘密勘探,先后派了三批,都钻出了石油。” (事实上,1908年5月26日,英国地质学家威廉-诺克斯-达西,在波斯帝国的马斯基德苏莱曼钻出了中东地区第一口油井) “中东,中东地区有石油,巴格达铁路,命运之路。”伊娃喃喃自语,卡姿兰大眼睛眨呀眨的像是在思考什么。 戈辉把身体陷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思考明天下午怎么样和美国人狮子大开口。 第二天,上午的会议,继续讨论成立国际性组织的可行性,如果中东地区真的遍地是石油,那么中东应该怎么分配? 奥斯曼帝国作为中东的宗主国,身份相当尴尬,大家在商量如何瓜分中东,他却没有多大的发言权,悲哀。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主动找到戈辉,希望一起共进午餐。 戈辉当然不会拒绝,在穆拉德五世亲王的套房里,戈辉还见到了奥斯曼帝国的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中将。 这次穆拉德五世亲王和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中将来朝阳,一是参加戈辉的婚礼,二是谈进一步合作。30个师的禁卫军现役装备,将在今年六月结束前全部完成交付。装备一时间不缺了,但缺合格的军事训练教官,奥斯曼现在不相信德国人也不相信英国人,因为每年20%的财政收入主要用来偿还英国人和德国人。现在,他们把禁卫军当成沙漠里的救命水,虽然不确定禁卫军真能救他们,但至少禁卫军不会真的害他们,这就够了。 “我们是来寻求合作,希望能进一步深化两军的合作。”穆拉德五世亲王恳切地说道。 戈辉听完翻译后,用尽量简短的汉语说道:“合作可以,你们想怎样合作?” “我们新编陆军需要更多的军事教官,还需要你们的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穆拉德五世说道。 “派教官可以,但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不可以,我们产能有限,自己都分配不过来。”戈辉直言道:“况且,价格也不便宜,大量装备需要很多钱,少量装备对贵军的助力并不大。” 穆拉德五世和伊尔马兹对视了一眼,伊尔马兹说道:“你们的野猪拖拉机呢?这个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我觉得也非常适合你们的国情。”戈辉说道:“野猪拖拉机坚固耐用,长时间暴躁驾驶,依然不会故障,维修保养也相当简单方便。” “我们需要3000辆20马力的野猪拖拉机。”伊尔马兹说道,事实上,这才是他退而求其次,真正想要的。风神战术卡车虽好,但高昂的价格也是个大问题。野猪拖拉机就不一样了,便宜又耐用,还适合奥斯曼的多山地形。 “可以,我会让朝阳农机优先生产你们的订单。”戈辉说道。 就在今年三月下旬,朝阳农机的五个新建工厂全部建设完成,四月份机器入驻调试,培训工人,应该在五月中旬,最迟五月末就能正式投产,3000辆拖拉机,不会花太长的时间。 “还有,我们是想请禁卫军到我国驻军。”伊尔马兹试探着说道。 “驻军?”戈辉听完翻译,一脸错愕,因为他不理解为什么要邀请禁卫军驻军,于是确认道:“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戈辉看向他们带来的翻译,眼神里满是求证之色,是不是翻译错了。 “就是驻军,禁卫军可以到我国驻军。”伊尔马兹恳切地说道:“我们需要帮助。” 额……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会尽量派更多的军事教官帮助你们训练军队,只要军队足够强,不论是外敌,还是内乱,都不是问题。至于驻军,禁卫军还没有海军,无法在海外部署。” 事实上,戈辉不想在奥斯曼与欧洲列强抢蛋糕,但他想在波斯湾海岸插上一脚,奥斯曼尽管对那里掌控力不足,但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毕竟那里曾经是奥斯曼帝国的土地。 穆拉德五世亲王和伊尔马兹尽管无奈,但也表示理解,禁卫军没有海军,如果用商船,海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危险的。不过,答应卖拖拉机给他们,总算没有空手而归。如果拖拉机好用,他们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戈辉还向穆拉德五世亲王和伊尔马兹介绍了正在红山基地训练的奥斯曼特种兵学员,恩维尔上尉带着300名学员,已经训练9个月了,三年时间会很快过去,他们会成为奥斯曼帝国最强特种兵。 穆拉德五世亲王和伊尔马兹都表示,元首峰会结束后,他们要去红山基地探望特种兵学员。 “没问题”戈辉直接同意,并告诉他们:“红山基地有一个基地疗养院,那里的设施非常好,你们可以直接住在疗养院。” 伊尔马兹还提出:“奥斯曼陆军能派留学生来朝阳陆军讲武堂留学吗?”他知道,朝阳陆军讲武堂现在与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合作办学,去讲武堂留学,差不多约等于去柏林军事学院留学。 “可以”戈辉直接答应了:“欢迎贵军派留学生来讲武堂学习。”又不是免费的,而且学费很贵。 戈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中东地区出石油了,我也想在中东地区画块地,5万平方公里就可以,还要一段海岸线,希望贵国能支持。” 伊尔马兹犹豫了,因为那些地方,奥斯曼帝国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穆拉德五世亲王直接同意:“没问题,你看上的地方,我都支持。”在他看来,那些地方基本不再属于奥斯曼帝国了,他同不同意其实意义不大,那里基本上欧洲列强说的算。 戈辉当然知道奥斯曼帝国的情况,特别是与奥斯曼达成合作之后,禁卫情报局中东课的人已经提交了超过千页的报告了。戈辉要的是奥斯曼帝国的声音,作为中东地区曾经的宗主国的声音,这就够了。 之后,三人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却很有趣的事情,完全是为了活跃气氛,午餐到这个时候也该结束了。 今天的午餐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奥斯曼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没得到全部。 下午,2时,戈辉见到了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国务卿伊莱休-鲁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陆军少将。 “我来介绍一下”伊莱休-鲁特把手伸向陆军少将,介绍道:“美国陆军参谋长詹姆斯-富兰克林-贝儿少将。” 詹姆斯-富兰克林-贝儿先向戈辉敬礼,因为戈辉是上将。 戈辉还礼,然后伸出右手,亲切道:“欢迎,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詹姆斯-富兰克林-贝儿摇了摇戈辉的手臂说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座下谈吧!”罗斯福说道,然后直接坐在了u形排列沙发的最里面。 戈辉坐在u形排列的沙发的左边,伊莱休-鲁特和詹姆斯-富兰克林-贝儿坐在了右边。 “还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事情。”伊莱休-鲁特直入主题:“我们与德国人沟通了,他们不会阻止我们的合作。” 戈辉直接提条件,在他看来,这也不算漫天要价: 1、福特汽车援建一个汽车制造厂。 2、美国海军援建一个造船厂,能制造战列舰的造船厂。 3、还剩下2亿没还的美元贷款,免除。 4、我想在中东地区划块地,不用大,5万平方公司,还要有海岸线,希望得到美国支持。 5、如果真的成立了国际组织,我的特区希望成为常任理事国之一,希望美国支持。 6、如果真的成立了国际组织,我愿意在新奉天免费提供一块地,建设总部。 西奥多-罗斯福、伊莱休-鲁特、詹姆斯-富兰克林-贝儿,同时陷入沉默,他们在衡量值不值这个价。不得不佩服戈辉,是真敢要价,漫天要价。 “我向德国人要的更多,军舰、潜艇、还有很多其它的工厂。”见三人没反应,戈辉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不会不知道,对比一下,我向你们要的并不多。” 事实上,戈辉用飞机、坦克、装甲车、合成氨、卡车、越野车、摩托车,与德国人交换军舰、潜艇等多个工厂,不过,他不能告诉美国人这些。像飞机、坦克、装甲车,都是排他性合同,绝对禁止与第三方合作。 美国陆军情报局(成立于1882年)虽然把手伸到了特区,但是情报力量有限,加上特区内务部的反间措施比较强硬,重点工厂看守严格,所以美国人并不掌握禁卫军和与德国的具体合作细节,报纸上说的肯定是冰山一角。 美国人当然不会答应了,你漫天要价,我就地还钱,围绕着戈辉提的条件,三个美国人与戈辉反复拉锯了一下午,没谈出结果,双方都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从美国人那里离开后,英国人找到戈辉,提出一起吃晚餐,戈辉没有拒绝,让兰方舟打电话给夫人,晚餐不回家吃了。 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儿长年生活在美食荒漠的英国,来到特区,仿佛步入了美食天堂。他没想到,清国人把西餐也做的这么美味,难得有机会大饱口福,所以他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与美食战斗上。 戈辉中午与奥斯曼人吃饭,边吃边说事,所他并未吃多少。下午,又与三个美国人讨价还价,1v3非常消耗心神,他早就饥肠辘辘了,所以他也在与美食战斗。 作为70岁的老人,亨利-坎贝儿虽然很认真,但并未吃多少,很快就吃完了,静静地等待戈辉吃完。 戈辉也只是适当的多吃了几口,然后就礼貌的放下了刀叉,用餐巾轻拭嘴唇,然后静等享利首相开口。 “我们想购买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技术。”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儿说道:“你说条件吧!” 戈辉感慨了一会儿,说道:“像这样平等的沟通,我们清国失去了很多年。” “这个世界是看实力的,没有对错,狼吃羊,不是因为羊错了。”享利-坎贝儿淡淡地说道:“过去的不愉快,毕竟已经过去,现在,你们又回到了世界的权力中心。” “那我就说说我的条件”戈辉也不客气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1、英属缅甸给我一块土地,听说那里有玉石。 2、我想在中东地区划块地,不用大,5万平方公里,还要有海岸线,希望得到英国支持。 3、如果真的成立了国际组织,我的特区希望成为常任理事之一,希望英国支持。 4、如果真的成立了国际组织,我愿意在新奉天免费提供一块地,建设总部。 5、我希望奥克斯福德大学(牛津,马德这纯粹是跪舔洋人的翻译)、坎布里奇大学(剑桥,同样是跪舔洋人的翻译),与我们特区的大学合作办学,共同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的优秀人才。 给我三艘风帆训练舰,我的水兵学院需要这个。 第333章 对话光绪 “你很不客气啊!你觉得英国研发不出卡车、越野车、摩托车吗?”享利-坎贝儿笑问。 “我相信,英国能,但是至少需要十年以上才能达到我们今天的水平,而我们不会等你们,那时我们会有更好的。”戈辉自信地说道:“老欧洲已经被战争阴云笼罩,英国等得起吗?当德国人开着卡车运输辎重的时候,英国还在用大块头的夏尔马运输辎重。” “卡车并不能改变战争结果,英法的实力不是德国能比的,更何况德国人后面还有纵深几千公里的俄国。”亨利-坎贝儿说道。 “你说的没错,卡车并不能改变战争结果,但你不能否认,卡车极大的提升了德国人的后勤实力。”戈辉说道:“德国人的实力每增加一分,你们一方就可能就多死几个年轻人。” 亨利-坎贝儿皱眉,不得不说,戈辉说对了,德国人增加的实力,可不是死几个年轻人就完了,是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真该死,为什么是德国?为什么这里可以研发出如此先进成熟的卡车? “你说的合作办学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我会极力促成。”享利-坎贝儿说道。 “那我就替特区的学生谢谢享利首相了。”戈辉说道:“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求知若渴的学生,包括我本人也是。” 这话,享利-坎贝儿相信,他所了解的情报上也是这样说的,这里是一个非常重视教育的地方。但是一想到戈辉想要英属缅甸的土地,就十分纠结:“你想要缅甸哪里?” “从云南端丽到缅甸实兑画一条直线,直线以北,归我,以南,归英国。”戈辉含糊地说道,反正现在也不能最终确定,重新划分领土,比较复杂,需要时间,需要扯皮。 亨利-坎贝儿凝神思考,英属缅甸的地图很快在脑子里成形,戈辉是真敢划呀,这样一来,就彻底把英属缅甸和英属印度切割了。他真的是为了玉石吗?那东西又不值钱(欧洲人更喜欢宝石,玉石,只有中华文化圈的人喜欢。),绝对不是,他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难道他就是为了切割印度和缅甸? 亨利-坎贝儿叹了口气说道:“你要价太高了,你这样不是在谈生意。” “这本来就不是生意,这是交换,技术换土地。”戈辉说道。 又是一番反复拉锯,亨利首相认为戈辉要价太高,戈辉认为享利殖民思想太深,总想白菜价拿东西,最后谁都没能说服谁,两人一起耸肩摊手,没办法。 “会有专门的谈判团队过来,和你们具体沟通这个事情。”亨利-坎贝儿最后无奈地说道。 “可以,随时恭候。”戈辉也不认为,两个人就能确定具体协议。 和享利-坎贝儿首相分开了,戈辉一身疲惫地走出朝阳荣耀大酒店,直接钻进等候在雨搭下面的龙旗车里,戈辉只说了一句“回禁卫招待所”,然后闭上了眼睛。 白天谈了一天的事情,晚上又与伊娃又大战了一场,第二天早上在卫生间小便的时候,发现居然分叉了,不禁感叹,我才28岁啊! 4月27日上午的会议开始前,法国总统克莱芒-阿尔芒-法利埃主动找到戈辉:“中午,一起吃午餐,想简单沟通一下技术合作的问题。” “关于哪方面的技术合作?”戈辉问道。 法利埃笑了:“不要告诉我,美国人和英国人找你,只是想和你交流感情,我相信你们还没好到那个份上。” “他们想购买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技术,法国也有这个意思是吗?”戈辉直言道。 “没错,法国也想要。”法利埃坦言道:“我还知道,你们没谈拢,请你相信,法国足够慷慨。” “我很期待,也想知道你们能慷慨到哪一步。”戈辉说道:“中午再谈。” 两人一起走进会议室,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关于成立国际性组织的议题,今天很可能谈出个具体框架。 确实如此,经过近三天的沟通,基本确定了临时性的9国机制,即9个常任理事国,简称g9,国际组织的名称,暂定了国际协调联盟,简称国协联,主要负责协调国际争端问题,通过协调对话的方式,达成当事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今天与会的十七国,都将作为创始会员国直接进入国协联。 戈辉的北方特区在德美英法意奥匈奥斯曼的支持下,成为9个常任理事国之一。另外八个常任理事国分别是英、法、美、德、俄、意、奥匈、倭国。 戈辉超不喜欢倭国,横拨竖挡,还是没能阻止倭国挤进常任理事国,倭国背后有英法美的支持,是制衡北方特区的重要棋子。 当然,今天不是真的就确定了,只是临时达成了集体共识,甚至直到本次元首峰会结束,都不会最终确定,因为这需要各国政府的背书,需要在各国法律层面达成一致,明年的峰会应该差不多。 关于明年的元首峰会,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儿提出,由英国主办。作为日不落帝国,工业革命后最强大的国家之一,英国主办这样的峰会,没人反对。届时,国协联的成立,中东石油土地的分配等问题,都将成为伦敦峰会的核心议题。 中午,戈辉和法国总统克莱芒-阿尔芒-法利埃共进午餐,朝阳荣耀大酒店的法国菜非常的正宗,特别是法式鹅肝,让法利埃仔细品尝之后,都没有吃出区别。 松软的面包片上,压上一块硕大的煎成金色的鹅肝,顶上点缀黑鱼子酱,光是香气就足够回味好久了。 “没想到,你们这里还请了法国厨师。”法利埃总统感慨道:“你很懂得享受,年轻人就应该这样,不然等你老了才想起来享受,那就太晚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金色的头发和金色的大胡子,仿佛是在印证他说的话:“我今年66了,我错过了太多的好年华。” 戈辉笑了,轻轻摇头,他当然不会告诉法利埃,厨师就是清国人,根本没请法国人。 戈辉想了一下说道:“随着科技的进步,未来只能越来越好,过去注定不完美,无法和现在相比,更不要说未来了。” 法利埃认可戈辉的说法,轻轻点头,然后说道:“说起科技进步,你们的风神战术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就是巨大的技术进步。德国人的卡车还在蹒跚学步,你们的卡车已经大学毕业了。” “总统阁下过奖了,只是工程师们的灵感互相影响,突然大爆发,成就了今天的风神卡车。”戈辉谦虚道:“就像第一个人把车轮设计成圆形一样,不是他多做了什么,不是他比别人聪明,是他突然间选对了方向。” “开价吧!说你想要什么,才能把风神战术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的技术转让给法国。”法利埃不想再兜圈子。 “我要安南的红河平原,包括以北的山地,直到清国界。”戈辉直接提条件:“我还想在中东地区划块地,不用大,5万平方公里,还要有海岸线,希望得到法国支持。还有……” 戈辉看着法利埃金色的眼珠继续道:“贵国的国立高等先进技术学院和索邦学院,与我们的朝阳工业大学、锦州港务大学合作办学,建设联合学院。” “后面的合作办学可以,但是前面的……”法利埃的金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觉得值这个价吗?” 戈辉没有说话,但重重地点头。 戈辉和法国总统克莱芒-阿尔芒-法利埃的简单沟通,真的就简单结束了,距离达成共识十分遥远。 整个午餐时间,戈辉没有看到法国哪怕一丁点的慷慨,戈辉不禁对法利埃的背影调侃道:“总统阁下说过的,法国的慷慨呢!完全没看到。” 法利埃停下脚步,回头留给戈辉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下午,在戈辉和穆拉德五世亲王的见证下,朝阳农用机械制造厂总经理临豫生与奥斯曼帝国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共同签订了3000台20马力军用版野猪拖拉机销售协议。每台拖拉机售价1000两999纯银,总价300万两999纯银。按照当前低迷的银价,300万两其实是极为便宜的价格了。但对临豫生来说,是翻一倍的价格,出厂价500两,销售时增加一些辅助性配件,也不到600两,车斗的价格另算。 关于派遣军事教官一事,禁卫军也与奥斯曼帝国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达成培训协议,禁卫军向奥斯曼帝国陆军派遣1000名军事教官,奥斯曼帝国向禁卫军追加订购30个陆军师的军事装备。奥斯曼帝国陆军向朝阳陆军讲武堂派遣300名军事留学生。 总的来说,此次的合作,让双方都很满意,特别是奥斯曼一方,他们退而求其次,基本拿到了他们想要的。 在接下来的28、29、30日的会议中,基本确定了国际协调联盟的准入机制、退出机制、运行机制、常任理事国的差异会费标准、普通会员的会费标准,国际争端的协调机制等。 在会议的最后一天,也就是4月30日,戈辉又抛出一个新提议:建议成立国际协调联盟维护和平部队,专门用于制止冲突,恢复和平,执行国协联授权的准军事行动。 戈辉的议题再次引起热议,特别是像英法美德这样的欧美强国,挟国协联的大势,维和部队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戈辉这么做只是希望此次元首峰会尽可能圆满,在世界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遗憾的是,直到峰会结束,也没有达成任何形式的多国联合协议。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缺憾美? 5月1日,多国元首陆续离开朝阳,德皇威廉二世全家,计划5月3日离开朝阳。 奥斯曼的穆拉德五世亲王和陆军副大臣伊尔马兹,乘坐蚯蚓小火车去了红山基地,探望在红山基地训练的奥斯曼特种兵学员。 俄皇尼古拉二世在临行前最后问戈辉:“到底放不放俄国战俘?” “你打算出多少钱?”戈辉问:“如果什么也不想付出,释放战俘就不要再想了。” “你会后悔的”尼古拉二世扔下一句狠话,上车走人。 “说不上谁会后悔”戈辉对尼古拉二世上车的背影说道。 光绪就在这时候,在慈禧太后的凤凰山行宫下旨召见戈辉。 戈辉穿着一身不戴任何佩饰,包括军衔识别标识的军装,向光绪帝郑重地敬礼:“北方禁卫军总司令戈辉,请陛下指示。” “指示?”光绪笑了,你连跪都不跪了,还需要朕指示吗?真好笑,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叹了口气,说道:“没有指示,就是想问问元首峰会,都谈成什么了。” 戈辉主要介绍了,中东发现石油和成立国际协调联盟。 光绪不关心中东石油,距离大清那么远,想要也拿不到,但是戈辉告诉光绪帝,北方特区正在与欧美列强协调,在中东获取一块落脚之地,那样的天选之地,怎么能少了禁卫军呢。 光绪帝既无奈又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戈辉不归他管。 光绪很关心国际协调联盟,戈辉告诉光绪,北方特区已经是国际协调联盟九个常任理事国之一了,北方特区会代表朝廷行使权力,维护朝廷利益。 光绪不是这个意思,光绪是想问,加入这个国际协调联盟对朝廷有什么好处? 戈辉告诉光绪,国际协调联盟是一个对话平台,主要负责协调国际争端问题,避免军事冲突。会员国之间平等对话,目前有17个意向会员国,之所以是意向,是因为国协联还没有正式成立。 这次元首峰会,只是达成了统一共识,需要各国政府的正式背书,缔结会员国互相承认的条约,还有相应的国际法规需要制定,总之后面有大一堆的事情,明年的伦敦峰会上都不一定能正式成立,如果在三年内成立,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光绪听明白了,朝廷在这里面,拿不到任何好处。 “毫境傲收获不小吧!短时间内,朝廷不用为缺银子发愁了。”戈辉说道。 说到毫境傲,光绪真的有点感谢戈辉了,如果不是戈辉提醒,朝廷还真没想过收回毫境傲。目前初步统计,2亿两现银,只多不少,这还不算非白银资产,如果换算成白银,差不多也有2亿两,还有以后的税收,源源不断的收入。 “确实如此,解决了朝廷的大问题。”光绪感慨道:“正在编练的新军,不愁军费了。” 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皇家近卫军和正在编练的新军,陛下一定要盯紧了,别给人做了嫁衣裳,银子没少花,自己却指挥不动。”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光绪的表情立即严肃了,军队是他的逆鳞,决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我听说有人往新军里安排自己人,他们一直坚持‘兵为将有’,完全忘记了军队是朝廷的。”戈辉说道。 “谁?”光绪面目狰狞道:“谁敢这么做?” “不能确定具体是谁,但肯定确有其事。”戈辉十分肯定地说道:“无风不起浪,陛下有必要重视起来。” 光绪眉头紧锁,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朕,不习军事,请戈卿教朕。” “其实,陛下能做的真的不多,除非陛下放下朝廷的事情,专心管理军队。”戈辉说道:“既然‘粒现’了,陛下大可把大部分的事情交给总理大臣,然后多在军中走动,多关心、慰问、奖励、提拔主动靠近的人,关于如何收拢人心,陛下肯定更有优势,那些有歪心思的人,就得把歪心思收一收,毕竟陛下的刀还没有钝。” “长此以往,朕,真的会指挥不动军队吗?”光绪试探着问道,其实,他内心中已经相信了,只不过还想在戈辉这里求证一下。 “汉人不可信,有些人狼子野心(比如戈辉自己),但不能不用汉人,因为满人不中用啊!”戈辉淡淡地说道。 听到戈辉说“满人不中用”,光绪也仅仅是用眼角夹了戈辉一下,然后说道:“那你让朕用谁呀?用你的人?你的人就可靠了吗?”光绪心中腹诽,用你的人,朝廷很快就不是朕的了。 “汉人也有真忠心朝廷的,比如像佐公(佐中糖,已故)林公(林则徐,已故)那样的人,陛下把这些人挑出来,委以重任,然后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检查工作,督促工作,这并不难。”戈辉说道。 “不难吗?朝廷里哪个不是忠臣孝子的模样。”光绪突然生气:“朕要是有那个眼光,朝廷何至如此。” 戈辉也不得不承认,光绪说的没毛病,想了一下说道:“把那些看着就不像好人的人拿下去,虽然有人可能冤枉,但不会差太多,良心不好,多半会体现在面相上。再把看着就一身正气的人委以重任,不否认里面可能会有草包,也可能会有坏人,但大体上不会差太多,心正气正的人,在气质和面相上都会有显现。” 光绪气笑了:“你还会看面相?不简单啊!” “我不会看面相。”戈辉认真地说道:“但是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人,我是不会重用的,浑身正气的人,我从不吝惜职位和银子。” 光绪一边叹气,一边点头,他听进去了,也陷入了自己构建的思维世界。 戈辉也不着急,腰板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候。尽管他不认可光绪,私下里不把光绪当回事,但是当面,他还是会做到毕恭毕敬。 “你能把胶州湾交给朝廷,朕心甚慰。”光绪突然说道:“那桐在电文上说,这是大清国最漂亮最干净的城市,这是你的功劳。” “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不敢居功。”戈辉淡淡地回应:“这里也是朝廷的,只不过臣代陛下管理罢了。” 光绪淡淡一笑,根本不信,说道:“今天,朕深有所得,戈卿是朕的股肱之臣。” “谢陛下抬爱。”戈辉恭敬奏对。 “天津的实验区,也就是临港开发区,现在越发繁荣,不到一年的时间,俨然成为直隶地区物资集散之地了。”光绪又有了新话题:“年后,荣庆奏请扩大实验区,又扩大了70平方公里,土地转让费提高了三倍,依然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卖光了全部,目前正在建设地上建筑。” 第334章 战端再起 光绪瞥了一眼戈辉:“你对此有何看法?不好听的话,朕也不介意,朕想听真话。” 没想到,光绪开始务实了,戈辉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荣大人治下的实验区,明显比特区更激进,短时间内的确创造了巨大的经济价值,未来会怎样还真不好说,但是社会治安一定是重中之重,必须重拳打击犯罪行为,不限制经营项目,无为而治,不等于可以为所欲为,安定的营商环境,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朝不保夕,谁还会来做生意呢!” 光绪扭头看了一眼近身太监元福:“戈大人的话,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元福立即回答,然后立即低头,把最后几个字写完。元福速记的能力,光绪是一个月前发现的,光绪十分的意外。 光绪看向戈辉:“今天就到这儿吧!朕要好好想想你说的事情。” “臣告退”戈辉敬礼后,离开,直接离开朝阳,回承德给母亲宣宁过生日。红莲带着三娃,孙婉儿带一个娃,伊娃带着羡慕的眼光,跟着戈辉一起回承德。 第二天,光绪启程回京,先去锦州(不是锦州港区),乘坐关内外铁路回北京。回到北京后,当晚召集群臣,商量人事调整问题。为了掩盖自己的真正目的,光人员调整一项,就超过百人,有升有降,他拿着粘杆处的评语,确定谁升谁降。 这件事,让很多人开始重视粘杆处大统领阿林山,这个不显山不露水面相憨厚的御前侍卫大统领,居然能决定每个人的升迁,这就太可怕了。 第三天,德皇威廉二世全家,离开朝阳,于当日下午登上德国巡洋舰回国。这次朝阳之行,他收获巨大,特别是“工业流水线”,回到德国后必须强制推行,不为别的,就为了打仗,提高生产效率,关乎战争的成败。 王招辉不用回德国了,他在回来之前,提前拿了基尔海军学校的毕业证,至于在德国公海舰队的实习,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今后的主要工作是在锦州水兵学院当教官。 也是在这一天,光绪帝连下117道圣旨(有专人起草,他只负责用印),提拔、平调、罢黜了117人,其中17人是主持编练新军的汉大臣,或是在朝中,或是在海关,或是在河道,或是在铁路,总之都安排在了重要岗位,但也调离了军队。他们原来的岗位,临时交给了去年五月二十日,在朝阳陆军讲武堂毕业的优秀学员。 光绪也于当日,把朝廷大部分的事情交给总理大臣袁世凯决断,他要视察皇家近卫军,视察新编陆军。 还是在这一天,俄皇尼古拉二世在伊尔库茨克下达了重新夺回清国东北的命令。 经过近一年的调动,20万沙俄常备陆军终于在伊尔库茨克完成集结。这20万陆军可不是临时抓兵抓来了,普通士兵虽然还是农奴出身,但他们是以当兵为生的农奴,普遍兵龄都在10年以上,他们才是沙皇俄国的真正底气,常年驻扎在乌克兰与波兰边境附近,作为监视俄属波兰王国的预备队(负责直接监视的是华沙军区)。 在伊尔库茨克火车站巨大的空地上,20万沙俄常备军,排成整齐的军阵,注视着扶着烟囱,站在火车头上的俄皇尼古拉二世。 尼古拉二世俯视着20万人的军阵,豪气顿生,强军在手,何愁东方不破。 尼古拉二世一只手扶着蒸汽机火车头的烟囱,一只手指向清国东北的方向,对着高高架起的电动话筒说道:“那个方向就是清国东北,那里有一个好战的总督叫戈辉,扬言要收回黑龙江以北,收回乌苏里江以东,收回符拉迪沃斯托克,他不是随意说的,他在行动。” “你们同意吗?”尼古拉二世突然大声问道。 “不同意、不同意……”20万人的军阵,喊声震破天际。 “我也不同意”尼古拉二世大声说道:“那些,都是我们用鲜血换来的,是用刺刀和子弹拼来的,是签下条约的,是永久割让,坚—决—不—还。”最后四个字他是吼出来的。 “坚决不还,坚决不还……”20万人再次齐声高喊:“乌拉、乌拉……” 丹尼尔-克鲁格维作为沙皇秘密部队二号负责人,站在尼古拉二世的随行人员中,静静地观察全场,静静地看着皇帝陛下表演。 汉堡行动(刺杀戈辉的行动)失败后,丹尼尔-克鲁格维对沙皇俄国的实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怀疑沙俄的科技实力,科技实力体现在军事上,有时候就是压倒性的优势。丹尼尔-克鲁格维低调了几个月,其间遭遇了三次枪击,都让他侥幸逃脱。事后调查,查无音讯,这就奇怪了,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俄国也找不出几个,但是他没证据,所以他对列宁抛过来的橄榄枝,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关于以后,他一直犹疑,犹疑不决。 尼古拉二世伸手下压,军阵很快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为了这一仗,我已将皇室珠宝尽数抵押给了欧洲银团(事实上背后依然是以jp摩根银行为首的美国共同银团),包括罗曼诺夫王朝的钻石皇冠、叶卡捷琳娜二世的翡翠项链,甚至皇室私人教堂的金箔圣像,全部抵押。15亿法郎(相当于现在600亿美元),不要让我失望,希望有一天我还能赎回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没能在1904年抵押给jp摩根银行,却在1907年再次来到jp摩根银行手中,这次不会出现意外,也永远无法回到沙俄人手里。 “责巴别都(为了赢),乌拉,责巴别都,乌拉……”20万人山呼海啸。 “我的命令很简单,拿下清国东北,控制中东铁路全线,救回远东军战俘。”尼古拉二世大吼。 “拿下清国东北,乌拉,拿下清国东北,乌拉……”20万人继续山呼海啸。 尼古拉二世从梯子上爬下火车头,将一份签署好的任命书,交给了此次远征军司令布鲁西洛夫,严肃地说道:“不要让我失望。” “责巴别都(为了赢)”布鲁西洛夫郑重敬礼,语气铿锵坚定,消瘦的脸颊,满是坚毅之色。 布鲁西洛夫一年前刚刚就任禁卫骑兵第二师师长。以他此时的资历根本无法胜任远征军司令官一职,但是尼古拉二世现在不相信那些老头子,他要提拔年轻人。虽然54岁的布鲁西洛夫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相对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头子们,布鲁西洛夫就是小伙子,正是年富力强,心思沉稳的年纪。 再说一下,后世的布鲁西洛夫是一位极具才华并恪尽职守的指挥官,他总是精心计划其进攻行动并力求出敌不意。他是s1赛季中最为成功的统帅之一,他曾创造了以一点为主、多点同时突破(也就是多点不规则联合渗透),使敌军预备队难以向主要方向机动的新战法。他具有进步的思想观念和深厚的爱国主义精神,这使他能在战后和布尔什维克一起工作。 给布鲁西洛夫这么多笔墨,就是想给禁卫军找一个能打硬仗的对手,是禁卫军未来十年的宿命之敌,也是最好的磨刀石。 禁卫军虽然全面装备了半自动化武器,也打赢了很多硬仗,但是距离无敌还差两万五千里。 接受命令的布鲁西洛夫,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全面了解了一下全体远征军的构成,集合全体营级及以上军官,开了一个集体会议,他要认人,也让别人认识他。他讲了自己的喜好,也说了自己反感什么,强调了执行命令必须彻底,否则他亲自问责,他不管谁背后站着谁,该枪毙就枪毙,该免职就免职,谁让他不好过,他就让谁过不好,他只对尼古拉二世陛下负责,他只追求胜利。 同时他命令自己带来的禁卫骑兵第2师(这是沙俄的禁卫骑兵,同名了,没办法,人家就叫这个名字,改不了),向满洲里方向侦察敌情,遇到敌人,勇敢决策,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 七天后,也就是5月10日,10万沙俄远征军停在距离国境线三十公里的位置,举起望远镜,就能看到正在远处侦察的清国禁卫军骑兵,正在和己方的禁卫骑兵2师的骑兵,玩你追我逃的游戏。 事实上,禁卫军早就知道,沙俄人来了。过去的一整年,沙俄人一直在向伊尔库茨克运兵,禁卫军从未干涉,但侦察监视从未停止,时刻掌握着沙俄人的动向。20万沙俄军人,显然不是来种地的,如此寒冷的地方,根本种不出粮食。 (出于某种不明原因,禁卫军并未如计划中的那样破坏贝加尔湖段西伯利亚大铁路。) 这一年来禁卫军也没闲着,总参测绘局的人一直在测绘1000:1的地形图,个别地区更是500:1的精确测绘。近处的在禁卫军的保护下测绘,远处的在修罗特战队的保护下测绘,各别地区,由受过培训的修罗特战队的特种兵负责测绘。 这一年来,禁卫军走遍了沙俄控制区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相对高度超过50米的山坡,没有落下任何一个面积接近0.5平方公里的小湖泊,无数张1000:1和500:1的精确地形图,拼成了妖娆的万里江山。 指挥部设在满洲里的禁卫7、8、9师,早就等的迫不及待了,为了今天,他们已经默默准备一年了。与沙俄人的战火,最好由沙俄人自己点燃,这样在国际上吵架,禁卫军腰杆子更硬实。 禁卫7师代师长哈梓钢(原副师长)、代政委何晟(原副政委)、代参谋长张鼎立(原副参谋长)。 禁卫8师代师长章若宇(原副师长)、代政委邓估函(原副政委)、代参谋长朱子巍(原副参谋长)。 禁卫9师代师长萧明谦(原副师长)、代政委周朋友(原副政委)、代参谋长尚劲涛(原副参谋长。) 为什么都是“代”,因为“正职”都去朝阳陆军讲武堂回炉了。这才让这些原来的“副职”有机会担纲“正职”,他们有至少两年几个月的时间好好表现,实践自己的作战思想,指挥风格。 禁卫军与沙俄远征军的第一战,也在这一天打响,在满洲里边境线外十公里处,战况并不激烈,双方都是试探性进攻。(战场在沙俄境内,禁卫军不想破坏呼伦贝尔草原) 禁卫军与沙俄开战的消息,登在了5月11日《特区日报》《特区商报》(原东北商报)《禁卫军报》的头版头条上,震惊特区,震惊世界。 特区日报上写的明白,是沙俄军队主动进攻的,禁卫军是自卫反击。 沙俄一方也承认了,确实是沙俄先开火的,沙俄要求禁卫军立即释放原沙俄远东军战俘,否则沙俄军队将重新占领东北全境。 两国再次开战的消息,直接淹没了从五月一日就开始预热的第二届特区城市足球联赛。 从报纸到广播电台,从特区政府,到坊间,话题三句不离禁卫军与沙俄的战争。面对沙俄的主力军团,禁卫军还能像以往一样打赢战争吗?很多人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接下来几天的战况依然激烈,虽然交战规模有所扩大,但依然是试探性进攻,既果断,又克制,双方互有伤亡,但都伤亡轻微。 战地记者孙刚每天都把战况发回朝阳,第二天就会登在《禁卫军报》的头版头条上。 总参谋部在朝阳荣耀大厦设置了专门的新闻发布厅,每天都有新闻发布会,将禁卫7、8、9师汇报上来的战况,有选择地向纸媒体公开。 禁卫军总参谋部新闻联络官姜黎少校(女,她有一个哥哥叫姜杉,是外事局长锡良的助理)成了朝阳新闻圈里的真正焦点,冷艳而不失柔美的面容,让很多男性记者看得心事重重。 5月17日,驻扎在宁古塔的禁卫4、5师,到达满洲里,作为总预备队,临时驻扎。 禁卫4师代师长原震(原副师长)、代政邱家良(原副政委)、代参谋长司楠(原副参谋长,他有个妹妹叫司小曼,在情报局工作)。 禁卫5师代师长宋奇(原副师长)、代政薛仁杰(原副政委)、代参谋长粟敬文(原副参谋长)。 禁卫6师的师长唐喆,石头剪刀布赢到了最后(三位师长就是这么确定谁留谁走的,像是玩笑,但是事实),直接杀向双城子,既然沙俄人先动手了,我们也不用克制了。耗时四天赶到双城子(路上全是山,行军缓慢,四天已经非常快了),17日当天轻松拿下(当地沙俄国驻军不足千人),留下一个团维护治安,剩下四个团杀向海参崴,于18日拂晓,强袭海参崴,并拿下海参崴,沙俄海军直接起锚逃跑。 唐喆一脸失望,还不如去满洲里打大仗了。当地驻军太少,不足四千人,不够禁卫6师塞牙缝的。他已经预感到,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往北,估计也没多少沙俄驻军,他知道,自己失算了。 禁卫6师代师长唐喆(原副师长)、代政沈西风(原副政委)、代参谋长黎明(原副参谋长)。 5月18日的《特区日报》《特区商报》《禁卫军报》头版头条,禁卫6师急行军四日,于17上午轻取双城子,18日拂晓强袭海参崴,拿下海参崴,沙俄太平洋舰队起锚逃跑。 全特区震惊,全大清震惊,全世界震惊,在驻朝阳的各国领事,第一时间发电文回国,汇报此事。 禁卫军总参谋部新闻联络官姜黎少校,在朝阳荣耀大厦的新闻发布厅,正式确认此事,并公开整个收复过程。 俄国任驻朝阳领事萨福诺夫直接来到外事局大厦向戈辉抗议,因为没有预约,戈辉拒绝接见。他又找外事局长锡良,锡良倒是接待萨福诺夫。 “我代表沙皇俄国政府严正抗议北方特区的侵略行为,你们这是在破坏来之不易的地区和平。”萨福诺夫抗议道:“必须立即撤军、道歉、赔偿,否则沙俄政府会对等报复。” 锡良一身笔挺的特区绅士服,悠然地端坐在沙发上,用雪茄剪“咔嚓”一声剪掉雪茄头部,慢条斯理地掏出祝融打火机,点燃雪茄,闭着眼睛吸了一口,回味了一会儿后,吐出一大口烟雾,这才看向萨福诺夫,淡淡地说道:“是你们先点燃的战火,你们也承认了这一点。” “但战场不在那里,在满洲里的国境线上。”萨福诺夫说道:“事实上,到今天为止,我国军队依然没有踏过国境线。” “不重要”锡良轻轻摇头,用夹着雪茄的右手,轻轻虚点萨福诺夫,一脸嘲弄之色,说道:“既然你们先点燃了战火,怎么打,在哪儿打,什么时候结束,我们说的算。” 助理姜杉把一个带盖子的白瓷茶杯,放在萨福诺夫左手边茶几上,里面是刚刚泡好的最顶级武夷山红茶,外事接待专用,锡良平时都舍不喝。 萨福诺夫本来不打算碰茶杯,但是茶香实在是太香了,让他忍不住把手伸向茶杯。温热的茶杯,浓郁的茶香,轻轻地喝了一口,通体舒泰,心中不禁感叹,怎么有这么好喝的茶,清国人真是太会享受了。 喝人家的东西嘴短,萨福诺夫一改刚才的激动情绪,平静地说道:“你们这是在挑战列强的集体共识,北京条约是得到列强共同承认的,你们是在破坏国际协议,你们的契约精神呢?” “时代变了,年轻人,不要抱着老黄历说事了,你怎么不提1689年的《尼不楚条约》呢?。”锡良扯了扯嘴角,夹着雪茄的右手,在空气中轻轻挥动:“现在是1907年了,不是1858年,不是1860年,也不是1864,更不是1881。你们举着破火药枪吓唬一下,我们就得退让,就得在条约上乖乖签字的时代过去了,一去不复返了。” “属于你们的黄金时代结束了。”锡良吸了一口雪茄,再把一口烟雾吐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继续毫不客气地说道:“北方特区不是北京朝廷,是真敢和你们正面硬刚的,满洲里前线就是这样,是因为你们克制而没有踏进国境线吗?是你们进不来。前些天的元首峰会你忘记了吗?九国机制,北方特区是g9之一,是英法美德意奥匈奥斯曼一起抬进g9的。” 第335章 兽营出击 萨福诺夫的抗议无果而终,但禁卫军先后拿下双城子和海参崴一事,还在不断发酵。 有些人突然意识到,在旧秩序即将解体,新秩序正在酝酿的夹缝中,北方特区野蛮生长,已经成长到可以挑战旧的国际秩序了,开始对过去签下的不平等条件说“不”了。问题是,清国与沙俄签下的不平等条件又何止一个啊,今天撕毁北京条约,明天呢,瑷珲条约也不远,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次日达。 最有意思的是沙俄人先点燃了战火,北方特区是自卫反击,打击你的薄弱环节是天经地义。这样的情况还在继续,无法避免。 5月20日,《足球日报》头版头条:第二届特区城市足球联赛开幕式,将于晚上8时,在锦州港区烛龙体育场举行,特区长官孙再芝将亲临体育场,并为开幕赛开球。 朝锦三地,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欢乐的海洋,很多人穿上自己支持的球队队服,聚集在大街上唱啊跳啊,完全没有一丁点身处战争的压抑气氛。 《特区日报》《特区商报》《禁卫军报》头版头条:禁卫6师以两个团的薄弱兵力,轻取伯力,让聚集的人群情绪再度高涨,民众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胜利他们就高兴,高兴就会大声喊叫。 负责维护联赛期间治安的快速反应3旅和港区警察们眉头紧锁,他们不能在人家兴头上泼冷水,特别是正处于战争时期的当下,让民众有效的释放情绪很重要,所以快反旅的战士和警察很纠结,他们像是戴着镣铐维护治安,既怕激怒民众,又怕民众玩过火。 “玛德,太难了。”快速反应3旅的代旅长徐光远(原副旅长)爆了一句粗口。 港区警察局长成立坤低头轻笑:“去年不也这样过的嘛!” “去年没这么热闹”徐光远不以为然道:“去年我还说的不算呢!” 今年的足球联赛的确不同于去年。去年是第一届,虽然经过长时间预热和知识讲解,但人们对足球的理解和认识,还十分粗浅。联赛之后,足球运动迅速发展,每个街道和社区都建设了自己的足球场,有条件就建标准的,条件不够,就建等比例缩小的,总之一年来,朝锦三地足球事业蓬勃发展。 去年朝阳赛区和锦州赛区各有十六支球队,今年两个赛区各增加了八支球队。这八支球队是在几十支球队,为期半年的选拔中杀出来的,又吸收了多支球队的精英球员,所以实力相当强悍,让原来的十六支球队,压力山大。 今年,非洲军团带来两支球队,分别是菲尼克斯球队和德拉肯斯猛雕球队,都安排在了锦州赛区。 另外,光绪皇帝也派了两支皇家球队来参赛,分别是大内弯刀球队和近卫枪刺球队,大内弯刀球队,完全由大内侍卫组成,功夫加身,体力爆表,有人能离地三米,凌空抽射(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犯规)。近卫枪刺球队是由皇家近卫军士兵组成的球队,军人的服从性和纪律性,让这支球队十分特别。这两支球队也被安排在了锦州赛区。也就是说,锦州赛区有二十八支球队,分成四组,每组七支球队进行小循环赛,取前两名进入最后的淘汰赛。 这届联赛,比上次准备的更加充分,开幕式更加精彩,增加了更大规模的歌舞表演。 北方特区的区歌《我的祖国》必然要有,请脑补刀郎版我的祖国,还是那沙哑而有磁性嗓音,三万三千人大合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阳光……” 不论你来自己哪里,都能想到家乡的那条河,可能你家种的不是水稻是麦子,也许是高粱,或者谷子,你家就住在岸上,或许听不到艄公的号子,但你肯定能看到那片脏成灰色的白帆。 三万多人的体育场里,有无数南方移民,他们都在歌声里找到了家乡,找到了亲人,父母孩子。 《孤勇者》是本次联赛的主题歌,在足球场上,每一位球员都是孤勇者,即使面对强大的对手,他们依然选择无畏前行,足球不仅是竞技,更是一种力量,他教会我们勇敢与坚韧,正如歌词所写,以最卑微的梦,战吗?战啊!以最孤高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上届联赛的《我相信》再次成为烘托气氛的主打歌曲,燃爆全场,在这一刻,每个人都是世界的主角。 戈辉再次亲自上场,深情献唱了《此生无憾》(哪吒2的主题曲),再次与三万三千名观众实现共情,直接高潮,全体大合唱,呐喊人生,呐喊时代,呐喊自己。 这首歌太契合足球运动员,契合足球联赛了,最契合的是戈辉自己,那句“我穿过时光披着一身风霜”,说的就是戈辉自己啊。 坐在vip观众席上的红莲、孙婉儿、伊娃,都流出了感动的泪水,她们是嫁给了什么样的男人。 同样坐在vip观众席上的来自己英法美三国的谈判代表,也在感叹戈辉,宁可来开幕式唱歌,也不和他们沟通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事情。还要求他们必须来参加开幕式。 大型歌舞表演结束后,比赛正式开始,非洲军团的德拉肯斯猛雕球队和锦西刀具厂的毁灭之刃球队,抽中了第一场比赛。 一支由黑人组成的球队,对战锦州港区的球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特区长官孙再芝亲自下场开球,将皮球踢开了几米,代表着特区第二届足球联赛正式开始。 足球场上的拼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左边线上的埃法拉一个远射将球传给了右边线附近的埃帕西,埃帕西闪过两名围堵他的毁灭之刃球员,将球传给了球门正前方的奥莫索拉,奥莫索拉在球还没落地的时候,直接抽射,足球十分意外的飞出了一个巨大的弧线,擦着球门的右边框入网。 开场不到五分钟,非洲军团的德拉肯斯猛雕球队先声夺人,抢先轰开了毁灭之刃的球门。 全场的声音先是猛然一滞,然后更大的呼声响彻全场。 就在烛龙体育场的欢呼声震碎夜空的时候,从这里往西,距离这里三千三百公里外,尼堪卡伦再往西几十公里,番非罗福地区的一个小村桩里,麻福祥在落日的余辉中(五月份一般夜里9时天黑),挥刀斩落一名男性村民的脑袋,然后下令:“女人带走,男人全杀,值钱的东西,包括四条腿的都带走,村子烧光。” 当5月21日的阳光洒满尼堪卡伦兽营驻地的时候,某些帐篷里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声,男人笑声,帐篷外面还有排队等候的兽营战士。 麻福祥叮嘱守门的兽营战士:“一人一个辉大头,谁敢不给,直接杀了。” 这就是兽营,禁卫远征军专门为外西北准备的专门人才,专门负责禁卫军不适合出手的任务。 禁卫远征军3月20日到达迪化,在迪化休整了一个月。一是真的累了,二是需要适应西北的干燥气候,适应西北的饮食,语言,风俗习惯,还要适应日出日落的时间,总之,他们从东北过来,什么都需要适合,需要学习和注意的地方太多。 在迪化,他们见到了禁卫情报局西北分局主任秦松(他有两个弟弟,秦柏、秦杨,一个妹妹,秦明明),对西北地区的情况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得到一个结论——很难搞。不过,他们的任务不是搞定这些事情,他们的目标是外西北,不是这里。 这一个月他们很忙,除了休养身体,适应气候,还要绘制地图,绘制尽可能精确的地图,总参测会局的人在禁卫军战士的保护下,先行出发,去尼堪卡伦,从那里开始绘制。 4月20日休整一整月的大部队,再次出发,于5月6日到达尼堪卡伦,这里从此以后,成为禁卫西征军的大本营。 到达尼堪卡伦后,立即先向禁卫军总参谋部请示,什么时候正式进军外西北? 得到的答复是“等待命令”,就这样一直等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禁卫西征军在伊犁河谷种地,玉米、高粱、土豆、红薯,还种了很多蔬菜,三个师各分出一个团,专门照看这些土地。 5月20日上午,收到总参谋部命令——可以行动。 茅小林、哈森、李煜,三人请来了死神特种部队的戈锋,禁卫情报局西北分局尼堪卡伦站主任司小曼(女,她有一个哥哥是禁卫4师代参谋长司楠)商量外西北的收复计划。 死神特种部队结束安州战场的任务后,短暂休整了一个月后,就出发来这里了。已经在这里盘桓半年多了,不敢说熟悉每一块石头,但是也不差太多。 司小曼先介绍了一下外西北的情况,包括几个重要城市,皮什佩克、阿里玛图、塔石甘等,介绍完,她的目光在戈锋身上停留了两秒,她以为戈锋会有补充,结果戈锋像石头一样,毫无反应。 听完司小曼的介绍,李煜问道:“关于收复外西北,你有什么建议吗?” “外西北没有多少沙俄军队,有也是地方守备部队,二流中的二流,收复不难。”司小曼说道:“难在守住,这里距离沙俄的欧洲腹地不远,这里的人都站在沙俄人一边,人种也和我们不一样,你总不能把人都杀了吧!就像沙俄人在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那样。”说完,目光飘向戈锋:“你觉得呢?” 戈锋用淡淡一笑,算是回应了,还是不开口。 “你们死神是为远征军打前站,协助我们收复外西北是吗?”哈森问道。 “只是协助,但不归你们指挥。”戈辉点头,然后说道:“我们有自己的任务,我们在训练沙漠狼特种部队(应对中东沙漠),主力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事实上,死神自己也在学习如何适应沙漠。 “我明白了,你们能帮我们的很有限。”哈森总结道。 “没错”戈锋点头:“但我们来这里比较早,可以给你们带路。”说完,他看了一眼司小曼。 司小曼用沉默回应,她也不说话。 三个人没再问戈锋和司小曼,对于收复外西北,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确定了大致方针。 结合司小曼交给他们的外西北的侦察信息,三人决定先“放狗”出去探路,无特定目标,无必要任务,出去就行,只要在外面呆一天,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是个自由度极高的任务,非常好执行,命令很快到了兽营,麻福祥大队主动提出愿意第一个执行任务。 麻福祥大队前出了几十公里,在番非罗福地区扫荡了三个村庄,女人留下,男人杀光,值钱的东西,包括四条腿的都带走,村子烧光。开着几十台拖拉机连夜回到了兽营驻地,交完任务,游戏正式开始。 兽营的指挥部里,祁连山根据麻福祥的汇报内容,写着自己的报告。 钱沐雨从外面进来,犹豫了一下说道:“麻福祥他们带回来很多女人,他们正在排队……”说到这里脸上羞红一片,说不下去了,只评价了一句:“简直是禽兽。” 祁连山放下钢笔问了一句:“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兽营啊!”钱沐雨回答。 “什么是兽营?”祁连山自问自答:“意思是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人,包括你我,我们都不是人。” 钱沐雨张了三次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半句。 “知道西征军指挥部里怎么说的吗?”祁连山还是自问自答:“先放狗出去探路。我们是狗,他们根本没拿我们当人。当我们成为罪犯那天起,我们就不是人了。是他们心善,没直接送我们去四方城被拆解。” 钱沐雨低头不语,祁连山没说错,事实确如此。兽营干的就是禽兽的活,怎么能奢望自己是人呢。 “五年后,我们能变成人吗?”钱沐雨试着问道。 “狗能变成人吗?”祁连山问道:“我们是战争野狗,一日为狗,终身是狗。” “那个季明威不是说五年吗?五年后就放我们走,还说什么兰芳共和国,享受超国民待遇。”钱沐雨还是不甘心。 “五年后,你,我,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祁连山说道:“至于那个什么兰芳共和国,太遥远了。” “遥远吗?真的没有可能吗?早晚都是死吗?”钱沐雨的眼神已经黯淡了。 “也不绝对”祁连山不忍心再打击她,于是又道:“如果我们五年后还活着,下一个战场就是兰芳共和国,需要我们自己打下江山,超国民待遇是我们应得的,绝不是季明威慷慨。” “你后悔吗?”钱沐雨突然问道:“你本来有大好前程的,还有你哥哥未来都不可限量。” “后悔有用吗?谁会想到我父亲鬼迷心窍整出那么大的事情呢!”祁连山也很无奈,一点办法都没有,看了钱沐雨一眼,问道:“你不也一样,本来有机会成为朝阳工业大学的第一批学生,结果……” “我已经不恨我爹了,组织叛乱那么大的事情,换作北京朝廷诛九族都够了,结果我们还活着,虽然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我自己把自己当人。”钱沐雨感叹道。 祁连山看了一会儿钱沐雨,笑了,但没说什么,捡起桌上的钢笔,打算继续写报告。 “你会看着我变成鬼吗?”钱沐雨突然一脸认真地问道,脸上满是忐忑之色,生怕祁连山给出意外的答案。 拧开的笔帽,又拧回去了,看了一眼钱沐雨,祁连山问道:“那你愿意让我保护你吗?” “我愿意”钱沐雨立即说道,眼睛里已经涌出泪水,哽咽道:“那你会保护我吗?”女人的柔弱,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真的真的过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会,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犹豫了一下,祁连山十分肯定地说道:“你是兽营副统领助理。” 钱沐雨抬手揩掉脸上的泪水,进入兽营以来,第一次有了安全感,有了归属感,因为祁连山真的有能力让她不再受欺负。 “你们俩的事儿说完了吗?”祁连海从外面进来,看了钱沐雨一眼,又问:“以后叫你弟妹,还是钱助理?” “当然是弟妹了”钱沐雨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小心的瞥了一眼祁连山。 祁连山嘴角轻轻上扬,但并未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钱沐雨说的。 祁连海看向祁连山,把一份文件递到祁连山面前:“西征军指挥部的命令,从明天起,兽营自由狩猎,只在指挥部有需要的时候,执行指定的任务就可以了。” “那就把狗都放出去,让驻地消停一会儿,太吵了,影响心情。”祁连山随口道:“也别等明天了,连夜发出去。” 当5月21日的阳光洒满尼堪卡伦兽营驻地的时候,某些帐篷里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声,男人笑声,帐篷外面还有排队等候兽营战士。(之前有一段小倒叙,此时才回到真正的时间线。) 自由狩猎的命令,昨夜就已经通知到兽营全体了。 很多大队已经整装待发,走出国境就可以无法无天,天大地大我最大。 一阵尘土飞扬,拖拉机轰鸣之后,很多千人队开着拖拉机离开营地,向着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向出发了。 祁连海也带着一个千人队出发了,但他们不是去狩猎,而是去训练。他的千人队成员,全是在禁卫军中犯过严重犯错误,被判刑进入军事监狱的人。换句好听的话说,这些人头脑灵活,性如烈火,坚持原则,没有一个傻子。 祁连海有信心把他们训练成最强战士,堪比特种兵,甚至超过特种兵。他不会沙汰任何人,他相信时间能让他们全部通过考核。他手里拿着1.0版本的特种兵训练大纲,是最初级的版本,更高级的版本,以后再说,他从不好高骛远。 他们的武器是fa-1903-c半自动步枪(0.2寸口径、20发弹匣版)、fa-47班用轻机枪(0.2寸口径)、fa-44通用机枪(0.25寸口径)。 第336章 八月有魔力 祁连海先找到戈锋,请求帮助,戈锋也是他参加特种兵训练时的大队长,他没能通过后面的考核,被沙汰了,像筛沙子一样,被淘汰。 “大队长,我需要帮助。”祁连海很会套近乎,也不拐弯抹角。 “什么事儿?有屁快放。”戈锋也不介意祁连海套近乎,单从做人做事方面,祁连海绝对是可造之才。 站在戈锋身旁的司小曼也在注意观察祁连海,她也知道祁连海祁连山兄弟的事情,很快,祁连山和钱沐雨的关系变化,她也会知道。 “野兽雇佣兵团需要加强训练。”祁连海说道:“像特种兵那样的专业训练。” 戈锋没有拒绝,他也知道祁连海祁连山兄弟的特殊身份,所以直接指定中队长旬子奇,带着牛龙小队,指导祁连海的野兽雇佣兵团训练。 旬子奇表现平静,牛龙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回想自己当年被训练时的一幕又一幕,终于可以有样学样的还回去了。 祁连海的千人队还不知道噩梦来临,还想着和死神一起训练,顺便学功夫。 当天,祁连海和千人队一起跌进炼狱。 还真有狠人,十分享受炼狱的感觉,即便是增加强度,他们依然甘之若饴。 旬子奇真的发现不少好苗子,可惜都是一些喜欢无视军规的人,他只能惋惜了。但是对祁连海来说,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你眼中不守规矩的人,我这里刚好不介意,那些都是小毛病。 祁连海的千人队在炼狱中挣扎的时候,尼堪卡伦往西的外西北,同样陷入炼狱。 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外族,拿着五花八门的枪支,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抢,抢值钱的东西,抢四条腿的牛羊,抢两条腿的鸡鸭,甚至衣服裤子都抢。 当地沙俄驻军,都是二流部队,面对如狼似虎的外族强盗,他们只剩下逃跑一途了。他们一边向圣彼得堡汇报,一边与强盗周旋。 仅仅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外西北的局势彻底失控,向不可预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支来自阿克莫林斯克的两万沙俄军队,于六月的最后一天进驻古尔班阿里玛图。 禁卫情报局西北局尼堪卡伦站的情报员,第一时间向西征军指挥部汇报了,两万沙俄军进驻阿里玛图。这也预示着禁卫西征军即将正式参战。 在阿里玛图休整三天后,沙俄军队开始了清剿行动,冲进凋敝的小镇和满目疮痍的村庄,太惨了,什么都没剩下,贪腐动物和鸟类都在啃食尸体,除了能偶尔听到动物抢食的声音,再没有其它声音了。 “畜生啊!禽兽啊!”一名沙俄指挥官气得浑身发抖,其实当年沙俄人在海兰泡,在江东六十四屯,在海参崴,在双城子,也是这么做的。历史不过是重演一遍罢了,只不角色互换了。 沙俄军队没有找到清剿目标,因为兽营收到情报,提前撤回了尼堪卡伦。 兽营驻地再次夜夜笙歌,帐篷里尖叫不止,帐篷外面有排队的,有收钱的。 随军商人设在兽营的货栈,真的生意兴隆,兽营抢来的东西,只要不是吃的,直接卖给随军商人,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只要随军商人敢收,他们就敢卖。卖多少钱,完全看心情或者心理价位。 五天后,禁卫西征军1师突袭阿里玛图,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沙俄军逃向皮什佩克。禁卫1师继续追击溃逃的沙俄军,兽营趁机杀入阿里玛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禁卫1师不用回阿里玛图确认,就已经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两天后,禁卫1师轻取皮什佩克,沙俄军再次溃逃,不足三千人逃往塔石甘。 两天后,皮什佩克遭到兽营洗劫,比阿里玛图还要惨,整个城市遭到严重破坏,焚烧尸体的恶臭顺风飘出十几公里。 祁连山要求兽营必须处理尸体,不然会有瘟疫,到时候殃及到兽营自己,所以才有了焚烧尸体的动作。 禁卫军入侵阿里玛图、皮什佩克的消息很快震惊了世界。 多国领事来到外事局请求确认这个消息,锡良十分肯定地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千真万确。” 禁卫军要干什么?两线作战吗?有这个实力吗? 多国领事问出了大体相似的问题,锡良告诉他们:“干什么你们管不着,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就别瞎操心了。你们不要忘记,是沙俄人先点燃了战火,那么,在哪儿打?怎么打?打多久?我们说了算。” 随后,德国、美国、英国、法国,先后发电给戈辉,希望保持克制,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对话才是解决之道,你自己不也说过,争吵总比战争好吗? 戈辉回复他们:不是我要打,是沙俄人先动的手,我是自卫反击,是迫不得已。 德国、美国、英国、法国四国,深刻意识到,国际协调联盟越来越有成立的必要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有国协联介入,再派维和部队,很有可能就阻止了战争进一步扩大,至少也能做到暂时性停战。 四国立即主动和其它意向国联系,加速推进国协联成立的进度,力求在明年的伦敦峰会上把事情定下来。 7月10日,戈辉在外事局举行新闻发布会,向全世界发声:战争是沙俄一方挑起的,禁卫军是自卫还击。要求沙俄立即退兵,归还外东北,归还外西北,归还贝加尔湖及以东地区。否则,禁卫军将采取进一步的军事行动,你不给,我自己拿回来。 7月11日,尼古拉二世在圣彼得堡公开表示:拒绝禁卫军的一切要求,那些土地都是签定了合法条约的,是沙俄领土,即成事实,要求禁卫军停止侵略行为,否则就等着沙俄的惩罚吧! 7月15日,沙俄远征军司令布鲁西洛夫,集结了20万远征军,发动了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进攻,在宽大的正面,不分主次,没有主攻,没有佯攻,不限满洲里一地,只要是清国边境就可以,全线进攻。这已经有多点不规则联合渗透的雏形了,他想通过实践这样的进攻方式,让禁卫军的预备队难以向主要方向机动。 禁卫7、8、9、4、5师,虽然总兵力上处于劣势,但依然不影响他们针锋相对的布置。禁卫军全体换装了fa-1903-c、fa-47、fa-44,都是半自动和全自动武器,火力持续性全面超越沙俄军队装备的m1891栓动步枪,代差优势让禁卫军可以以少对多,从容应对沙俄军的进攻。并且确定了多个主攻方向,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很快形成了多点开花的有利形势。 在武器上,此次沙俄远征军中装备了大量的7.62毫米口径的m1907轻机枪,也就是沙俄版的fa-26-j,只是外形做了简单的修改,使用7.62x54毫米通用无底缘步枪弹。这是俄皇尼古拉二世让图拉兵工厂和伊热夫斯克兵工厂,为远征军应急生产的,弥补沙俄军持续火力不足的劣势。 沙俄虽然强硬,但是自身的虚弱也是不争的事实,沙俄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紧急联系英法美三国,向禁卫军施压,要求禁卫军退兵。并向英法两国下了7.62x54毫米通用无底缘步枪弹的订单,沙俄的产能无法满足战争需要。 禁卫军与沙俄军在满洲里边境的大规模冲突,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沙俄的军事行动规模庞大,攻势猛烈,却战果寥寥,或者几乎没有。十几天过去,时间已经进入八月份了,沙俄人的皮靴还没有踏进清国边境。 禁卫军一方,全力反击,由于持续性火力更多,在局部地区形成绝对优势,却并不扩大战果,形成优势后,就停止前进,躲在战壕里比拼射击技术。但在另一个方向上,禁卫6师一路攻城掠地,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一路向前,经过的每一座大小城市,全部拿下,收获巨大。 双方打了十几天,从七月中旬打到八月初,虽然声势震天,但是战果实在不堪恭维,似乎都没有实现战役目的,或许这就是战役目的,就连伤亡都很小。 沙俄一方表现十分克制,这也是布鲁西洛夫的真正目的,他不想沙俄远征军士兵白白丢掉性命。他深知沙俄一方的劣势,特别是武器装备存在代差,短时间内无法改变,那就要尽可能的保存实力,毕竟两国的争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禁卫军一方也不想扩大战事,毕竟两国的争端不是一场仗就能解决的。禁卫军总参谋部并不想更快的结束战争,更想将战争拖个十年八的,光补给就能要沙俄人半条命,既然这样,何必急于一时呢,少死点人不好吗?总参也能通过战争向特区政府要更多的军费,还能向欧美列强,特别是向德国展示实力,一枪多鸟,何乐而不为呢! 满洲里边境冲突,以潦草的方式开始,也以潦草的方式结束了。 到八月中旬时,连冷枪都听不到了,双方的战壕里只有了了数人行走监视,甚至能看到对方战壕里烧烤时冒出的青烟,要知道,此时还是战争期间,居然敢让战壕里冒出青烟,这松弛感真的没谁了。 随着满洲里边境冲突偃旗息鼓,世界的关注点也从这里离开了,落在了英国人在科威特地区打出的第一口中东油井上。(比历史上中东的第一口油井提前了近十个月,历史真的改变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紧接着法国人在沙特酋长国波斯湾沿岸地区打出了石油。 德国人紧随其后,在巴格达地区也打出了石油,轻质原油,自喷井。 中东真的有油,戈辉没说谎,那么,中东怎么分配? 全世界的目光都盯上了中东,谁也别想独占,你先前占的都不算数了,谁都想分一杯羹,包括与中东没有陆地相连的美国,还包括连海军都没有的戈辉,美国至少有海军。 但戈辉有自知之明,现在他能做的很少,全得靠关系,他现在也没时间思考如何在中东破局,因为朝阳有一大堆仪式,需要他出席。他不明白,8月究竟有什么魔力,很多事情都集中在了8月。有很多工厂在这个月建设完成,竣工仪式一个接一个,然后就是机器入驻,调试,工人培训,投产仪式,又是仪式。虽然孙再芝可代替他参加,但是有些仪式,他必须参加。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8月11日这一天,是戈辉躲不掉,也不想躲的日子。 8月11日,戈辉应邀出席了朝阳火车站封顶仪式。(封顶需要仪式吗?没有也没关系,反正特区政府要举行个仪式,纪念一下。)朝阳火车站深度借鉴了德国施普雷河畔的莱尔特火车站,三倍放大,耗时三年。有些人曾私下里说,这是戈辉好大喜功的“杰作”之一。 锦州港区火车站也封顶了,等戈辉排时间出席呢!戈辉不去,坚决不举行封顶仪式。 8月13日,也就是中东传来英国人在科威特地区打出第一口油井那天。于七月末全线贯通的朝锦铁路,正式开始试车,分低速10-20公里\/小时、中速30-40公里\/小时、高速50-60公里\/小时,计划测试5个月。13日进行的是低速试车,戈辉发表了重要讲话,肯定了东北铁建的成绩,并在当天奖励了五百名优秀工人,每人奖励了1000两国家建设债券。这一天,蝰蛇11型客车和森然7型货车同时开始低速测试。 戈辉讲完话,让记者拍完照,立即离开,直接去了北风汽车制造厂,第二代风神战术卡车正式下线。其实前天就下线了,因为戈辉没时间,所以才排到今天举行下线仪式。 去年六月一日,第一代风神战术卡车风神245下线,到今年8月13日,仅仅过了十四个月的时间,第二代风神战术卡车风神265正式下线。 相比第一代风神卡车,第二代其实不是解决了什么不成熟的问题,而是实现了按原图生产。第一代风神卡车,为了量产,他们降低了难度,简化了很多,有些甚至直接省去,结果导致设计变得不合理,增加了故障率。 第二代,在德国人的帮助下,真正实现了按照原图生产,是真正的成熟设计。发动机还是原来的直列六缸发动机,这个机械结构更简单,更耐用,所以没改。在德国技术加持下,特区生产了更高性能的钢铁,有更大的屈服强度,更好的耐磨性能,更长的疲劳寿命,正好可以用在卡车上,比如轴承、齿轮、气缸、传动,以及用于减震的钢片弹簧等等。原来的防弹钢板,也换成了克虏伯技术加持的渗碳钢板,防弹性能更上一层楼。 也不是完全按照原图生产,有些需要优化改进的地方,也大胆的优化改进,还进一步提升了加工精度,让机械结构运行更加顺畅,让每一万公里的故障率减少77%。发动机的动力由原来的245匹马力提高到265匹马力。进一步优化后的鲁式机械增压的空气搬运效率提升了37%。当然,这里大部分是经验丰富的德国工程师们的功劳,不过也让特区工程师们,从德国工程师那里学到了很多。?? 第二代枭龙越野车、第二代战狼摩托车,计划在9月中下旬下线。 预计在今年年末的时候,8x8的10吨级风神重型运输卡车就能下线,采用后世军用卡车流行的比如龙国的第三代军卡,锲形,突出式,倾斜角度的装甲驾驶员座舱,中置v型8缸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排量12.8升,目前测试动力达到350匹马力,以后就是禁卫军辎重运输的绝对主力。 预计明年上半年,4x4和6x6的2吨级和3吨级剑齿虎重型装甲越野车下线,采用直列6缸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排量6.0升,200匹马力。剑齿虎a指挥官型,是高级军官的座车。剑齿虎b突击型,剑齿虎c是6x6加长车身的运输型,用于战场突击运兵。 民用版公路卡车,北风200也在今天下线,这个确实是今天正式下线。外型和风神战术卡车不一样,和后世的在吉省下线的ca10近似度超过九成(致敬一下前辈),戈辉超喜欢这个外形,比后世千篇一律的平头外形好看太多,比美国卡车霸气的长头外形圆润太多,总之就是好看。民用,不需要防弹板,防弹玻璃,极大的减轻了全车重量。 直列六缸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前置后驱6x4,排量6.0升,200匹马力,空气滤清器没有像风神卡车那样外置,而是收回发动机舱,让外观更加简洁。载重10吨,最高车速90公里每小时,未来民用市场,公路运输的绝对主力。 北风200的下线仪式上,请来了很多私人运输公司的人参加,漂亮的外形,强大的性能,让人欣喜不已,但是两起步的出厂价,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不过,当天还是拿到了2000辆的订单,真有不差钱的。很多下订间的还是南过来的,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看来特区内务部的保密工作还是有很多漏洞。 北风汽车的第二、三、四、五工厂,都于七月初建设完成,经过一个月的机器调试和工人培训,确定从13日开始正式投产。 北风汽车总厂,还将继续生产第一代风神卡车到年末,出口英、法、美,协议里答应他们三国的,当然,第一代技术标准的配件也需要用完,不能浪费,浪费可耻。工厂的墙上就写着这八个字,工人们每天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当然,不浪费,不等于用不良品,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第二、三工厂同时开始生产风神265战术卡车。最新生产的风神265,优先供应禁卫西征军。 德国军工专家在禁卫特勤局的保护下,秘密离开朝阳,从锦州港区登船回德国,指导生产德国版的风神265,以及民用版北风200,德国的卡车工业,就从这两款卡车开始。 第四工厂生产民用版北风200公路卡车。 第五工厂计划生产民用版枭龙越野车,预计9月初下线。 第337章 乔纳斯的目的 8月14日,戈辉出现在锦州港区火车站封顶仪式现场。这里曾被评为戈辉好大喜功的第二个“杰作”。看着巨大的红色背景布上,四个白色的粗体字“封顶大吉”,不禁感慨,自己是这个伟大时代的重要参与者! 锦州港区火车站同样深度借鉴了汉堡火车总站,同样是三倍放大后的汉堡火车总站,只是总体上相似,细节上有很多不同,因为戈辉给出了很多后世火车站的设计思想。所有人都知道,戈辉虽然很客气地说,这是外行人的建议,但是他建议的东西,必须体现在设计图上,建成后如果没有,他肯定会问责的。 下午,戈辉出现在锦西火车站的封顶仪式现场,锦西火车站规模相对小一些,只是锦州港区火车站的三分之二大小,设计也很有风格,完全是后世二十一世纪龙国火车站的设计风格。其实,戈辉真正喜欢的就是这种实用风格,简单的几何形状,就完成了整体的设计。为此美国设计师多次找到戈辉沟通设计方案,他试图修改方案,但都遭到的戈辉的拒绝,他觉得这样挺好。 8月18日,中东传来消息法国人在沙特酋长国波斯湾沿岸地区打出了石油。 这一天,戈辉在朝阳到锦州港区的客运列车上,听东北铁建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洛华生汇报工作。 “关于轨枕,我们最终确定的是c70-15型预应力混凝土轨枕,轨枕里的钢筋总张拉力达到520千牛,它有足够的柔性和弹性,列车通过时,它可以适当的变形以缓冲压力,列车过后还能恢复原状。”洛华生说道:“当然,试验环线的测试还将长期持续下去,轨枕、钢轨、列车、都需要继续测试,这将是我们的长期工作,优中选优是我们的真正目的。” “你们是专家,我不懂,只要你们说好,我就同意。但是话说回来,用在真正的铁道上,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出了重大的事故,调查出来,原来是钢轨或者轨枕的问题。我肯定会问责的,这时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戈辉认真地说道。 “我对这些轨枕和钢轨都非常有信心,即便是真的出了严重的事故,调查出来确属钢轨或者轨枕的问题,那肯定是长期超载或者过了使用期限,而未更换的原因。”洛华生说的也很认真,且充满自信。 “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戈辉很满意。 “关于钢轨,三条复线轨道,全部采用持续焊接轨道,而且还是抗拉强度达到900兆帕斯卡的高碳钢,同时加入了铬、锰、钒等微量元素,通过淬火、回火等热处理方式提升硬度和韧性。具有极高的屈服强度,耐磨性能和疲劳寿命。”洛华生认真地说道:“这些技术都是你与德国人和亲换来的。”说完自己先笑了,他知道,这样的小玩笑,总司令从来不介意。 “如果每次都能换来好技术,那我多和亲几次也不是不可以。”戈辉也在开自己的玩笑。 “我可是听懂了你说的意思。”伊娃用汉语说道,她从别的车厢走进这个车厢,就听到了戈辉刚才说的话。 “相信我,没机会了,你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戈辉说完,自己笑了。 “那可不一定,欧洲有很多国王,公主就更多了,我就不列举了,你肯定也知道。”伊娃用汉语说道。 戈辉用力的摇头:“没有人比你更好,我不需要别人。”戈辉也擅长甜言蜜语。 伊娃知道,戈辉之前说的是玩笑话,但听戈辉这样说后面的话,他依然十分开心。感叹道:“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宽敞的列车,巨大的玻璃窗,还有空调,如此炎热的夏天,车厢里却像舒适的秋天,我想整个欧洲都找不到这样高级的列车。” 蝰蛇-11型列车,基本能达到后世二十一世纪的d字头车厢的水平,甚至在豪华程度上还有所超出,因为更宽更舒适,车体宽度达到120寸(3840毫米),每排六个座位,中间还留出很宽的过道,高度达到110寸(3520毫米),上部空间足够大,如果是普通卧铺,三层都会很舒服。唯一缺点:硬座是真的硬,座面是裸露的木板,硬座车厢也没有茶几,全是密集排列的座位,当然票价也是最便宜的。比硬座高一档的车厢,真的达到甚至超过了后世二十一世纪d字头列车的水平了。 戈辉要求正在组建中的朝锦铁路公司,立即安排特区的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免费体验试乘。原则上特区所有的学校都可以申请,但是太远的不方便,估计不会来,主要是朝锦三地的学校。约时间,分批次,免费试乘,免费供应饮食,全当是模拟正式运营,一定要把这个工作做好。因为会有记者随行,你们没做好的地方,很可能会出现在报纸上。 另外,我请了德国铁路运营公司的人过来培训,让德国人帮我们建立货运规范、客运规范。在此期间,货运线也要试运货,少量运输,只收取极低的费用,摸索、规范货运流程,制定相关制度。让特区的企业提前感受朝锦铁路的便利。 回去后,又找到了特区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陈怀宁和特区教育局长张謇,把安排特区的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免费体验试乘朝锦铁路一事说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育、学习的机会,让孩子们亲身感受北方特区的发展成果,增加他的认同感,归属感,自豪感,试乘回来还要写作文,选出十篇最优秀作文,会发表在特区日报上。 8月21日,戈辉携红莲、孙婉、伊娃,参加了在朝锦三地联合举办的秋冬季时装周。 来自己欧美的三十多家服装品牌参加了这次的时装周,他们也是联合举办方之一。 朝阳荣耀大酒店、开发区大酒店、朝铁大厦、锦州荣耀大酒店、锦港大厦(锦州港区)、锦州港务局大酒店、锦铁大厦(锦西港区)、火车站大酒店(七月初刚刚装修完毕,8月1日正式开业),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一场t台秀。展示的都是今年最新款秋冬季的服装。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准备的更加充分,广告做的铺天盖地。《特区时尚》杂志上,全是精美时装模特照片,报纸上更是连篇累牍的报道,特区广播电台还专门开设了对话节目,邀请欧美各届的时装业名人,畅谈未来的流行趋势。 就在时装周还在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来自中东的消息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8月28日,德国人在巴格达地区也打出了石油,轻质原油,自喷井。(至此,一个小倒叙结束,终于回到正式的时间线。这个如火的8月,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啊!) 戈辉现在没心情关心这些,因为关心也没用,他想在中东要块地,需要多方同意,这里面的利益交换,复杂的像一捆乱麻。 他虽然用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技术换回了英法美支持自己,但是这个事情,就不是光支持就可以的。当地人不同意怎么办?在中东,戈辉连一支枪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意大利和奥匈帝国一起派人来找戈辉。他们也要买风神战术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的技术,让戈辉开条件。 戈辉的条件十分简单,向意大利要了加里波第级装甲巡洋舰的制造技术,包括蒸气轮机的制造技术。援建一个造船厂。实在是没啥可要的,只能捡好的要了。还要求意大利支持他在中东占一块地。 戈辉给奥匈帝国开出的条件,在锦州港区,再援建一个大型钢铁厂。同样实在是没啥可要的,只能捡好的要了。同样,需要奥匈帝国支持他在中东占一块地。 戈辉只负责提条件,剩下的就交给宁远和季明威,怎么谈,戈辉不管,他想要的结果不能没有。 时间就这样进入了夜有秋凉的九月。 9月7日,朝阳工业大学与亚琛工业大学的联合学院教室,开学第一堂课马上开始。 安欣坐在明亮的教室里,看着父亲兼班主任安延吉带着一名德国中年人走进教室。 安延吉扫了一眼整个教室,目光从自己的小女儿安欣身上扫过,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安延吉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严肃地说道:“我身边这位是塞巴斯蒂安-鲁迪教授,是德意志最着名的数学家,亚琛工业大学的教授,你们非常非常幸运,未来的六年,他都将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教你们高等数学,包括微积分学,较深入的代数学、几何学以及它们之间的交叉内容所形成的基础学科。主要内容包括:数列、极限、微积分、空间解析几何与线性代数、级数、常微分方程等等。”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鲁迪教授:“还是您自己说吧!您比我更懂数学。” 塞巴斯蒂安-鲁迪把教室环视了一圈,看到的都是眼神深邃,充满朝气,肤色健康的学生,非常满意,然后用汉语说道:“我会说汉语,我喜欢东方文化,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学习了汉语,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 哗……学生们以热烈的掌声回应,这个德国教授尽管又老又不帅,但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谢谢”鲁迪教授继续说道:“我相信,今天坐在这里的,额……”他只扫视了一圈,就确定了具体人数:“应该有七十人,非常不错,我相信,你们都是有数学天分的,这也是我对我的学生最最基本要求,因为我们要一起研究的是一门,额……研究数量、结构、变化、空间及信息等抽象概念的形式科学,兼具工具性与理论性,是人类描述现实世界规律的核心语言,是这个宇宙世界的真正奥秘,是打开这个宇宙世界的真正钥匙。” 咳咳,清了清嗓子,鲁迪继续道:“如此高深抽象的学科,没有天分是不行的,而天分,也只是入场券。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个数学研究班要学习6年的原因,如果你们足够优秀,或者有一天突然开窍了,就有机会和我,和另外三位还在路上的同事,同样是数学方向的偏执狂,一起学习9年,你们会受用终身,合作办学的协议上,我们四人需要在这里教学十年,非常荣幸。” 哗……学生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回应。 “谢谢,希望在座的七十人,我们一起走完9年”鲁迪轻轻躬身,再次致谢:“谢谢!非常感谢!” 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绝。 鲁迪没有想到,这七十名学生,无一例外的跟着他和另外三名教授一起学习了9年,成为北方特区最厉害的数学家。 安欣在很多年后,成为朝阳工业大学数学系主任,全面领导数学的教学工作。 朝阳工业大学和亚琛工业大学合作办学,成立联合学院,锦州港务大学和柏林工业大学合作办学,成立联合学院,是德皇威廉二世和德国首相标洛亲自督办的,柏林工业大学和亚琛工业大学的代表,六月初就到锦州港区和朝阳了,由于是奉旨合作,特区这边给钱慷慨(合作也是要给钱的,而且还很贵),谈判很顺利,共同建设联合学院,共建联合实验室,互派留学生,北方特区这边,单方面给德国留学生免学费,提供协议食宿,即协议上规定的食宿标准。 此外,英国的奥克斯福德大学(牛筯)与朝阳工业大学合作办学,成立联合学院。英国的坎布里奇大学(贱桥)与锦州港务大学合作办学,成立联合学院。 还有,法国的索邦学院与朝阳工业大学合作办学,成立联合学院。法国的国立高等先进技术学院(巴黎大学的前身)与锦州港务大学合作办学,成立联合学院。 以上的合作办学项目,学生的毕业证都是双方大学联合盖章互认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百年太久,戈辉等不起,他要搞教育大跃进,也必须搞教育大跃进,时间不等北方特区,错过这个黄金时期,以后想合作,那可就千难万难,人家可能眼睛都不夹你一下。 也是在这一天,禁卫军总参谋部参谋总长宁远与意大利王国代表,签订了技术换技术协议。禁卫军总参谋部参谋副长季明威与奥匈帝国代表,签订了技术换技术协议。 戈辉捏着手中的最终协议,非常满意,从这两个国家,拿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特勤局长兼戈辉的副官兰方舟中校走进戈辉办公室,轻声提醒:“司令,前德国驻朝阳领事乔纳斯来了。” 兰方舟于九月一日正式接任特勤局长一职,军衔升一格中校,同时兼任戈辉的副官,两个职位并不冲突。原特勤局长吴巧,接替红羽成为黑暗之盾东南亚分公司经理。红羽嫁给了纪云峰,不适合再去东南亚了,以后还要去西北,就更远了。 “安排在第三会客室。”戈辉略作犹豫就答应见乔纳斯了,他也想看看乔纳斯这回带什么来了。 乔纳斯此来朝阳,身份是商人,不再是德国的外交官了,他辞去了外交官的工作。但是标洛首相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时间灵活的自由职业,德国驻远东情报总监一职,代替自己的亲外甥尤利安-德拉克斯勒。 乔纳斯接受了这个职位,既不影响自己做生意,又能调动德国在整个远东地区的情报力量,这相当于给他的商船增加了一个引擎,又增加了一个水密舱,增加了安全系数。 尤利安-德拉克斯勒还是被换掉了,看来贝恩德-莱诺的电文真的份量实足。 乔纳斯不打算联系贝恩德-莱诺,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贝恩德-莱诺永远不需要知道,乔纳斯接任了远东情报总监一职。 乔纳斯带着忐忑的心情(有演戏的成份),等了不到十分钟,戈辉就出现在了门口。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戈辉说着伸出了右手,戈辉说的是汉语。 乔纳斯立即上前双手握住戈辉的手,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表演有点过了),用汉语说道:“非常抱歉,没预约,打扰你工作了。” “我说过,你不在其列。”戈辉淡淡地说道:“坐下说吧!打算做什么生意。” “海运,举全族之力买了五艘万吨货轮,专门跑汉堡到锦州港区这条线,这几天就打算在港区注册汉锦海运公司。”乔纳斯蓝色的眼睛闪呀闪地看着戈辉,问道:“我给你20%的分红权。”来清国前,他和族老们商量过,拿出30%的分红权给戈辉,结果多人反对,最后确定为20%,以保证在特区安全便利。 “你这是在贿赂我,你觉得我缺钱吗?特区有廉政调查处,还有公权调查处,那些人,不光盯着别人,也盯着我。”戈辉笑了,然后轻轻摇头,说道:“特区的法律适用每个人,包括我。我不否认我有一定特权,但错,就是错,我不能做坏的榜样,自己破坏自己签署的法律。” 廉政调查处,就是原来的廉政调查局,特区新政府成立后,正式划归检察院,不再独立,处长是余茁。 公权调查处,是特区新政府成立后,成立的新机构,隶属检察院,主要负责监督公权力滥用,同时接受检察总长和特区长官联合领导。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在特区待久了,对清国人了解多了,就有入乡随俗的想法了。”乔纳斯立即起身道歉:“但我想给您20%分红也是真心的,没有你,没禁卫军,没有北方特区,也没有我的今天,我真的是想感谢你。” “我们是好朋友,不需要拿钱开路,不会有人为难你的海运公司。”戈辉认真的说道:“特区保护外国商人,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朋友。” 乔纳斯没再坚持给分红,他换了一个思路:“海运真的很赚钱,一艘船跑两到三趟,最多三趟就能回本。我不给你分红,你入股吧!” 戈辉还是摇头,但他突然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于是说道:“这样吧!大凌河投资公司,入股20%。” “可以”乔纳斯立即答应,生怕戈辉又有新想法。只要有大凌河投资公司加入,他的海运公司就有了半官方的身份了。 第338章 金粟的目的 大凌河投资公司是北方特区最最特殊的公司,它是戈辉十四兄弟的私人公司,却有特区财政为其兜底,资金不限量。人家也不白拿,是正规的贷款,而且还是没有优惠的贷款。三千平方公里的新奉天,每一寸土地都属于大凌河投资公司,建的每一栋地上建筑,土地都是从大凌河投资公司购买的。换个地方建新奉天行不行?不行,因为戈辉不同意,宁远不同意。 大凌河投资公司只需要提前买好土地,然后等着就行了,这生意别人做不了,你也羡慕不来。朝阳火车站,及周边十平方公里,都是大凌河投资公司的,锦港火车站、锦西火车站,都是这样。人家不偷不抢,不贿赂任何人,一切公事公办,如有不公,人家自查,出问题自己就处理了。所以能和大凌河投资公司合作,乔纳斯觉得这是戈辉对他的特殊照顾,殊不知,戈辉也看上了全球海运业。十年后,大凌河海运贸易公司正式挂牌,端坐在总经理位置的是金米。 “我安排你和金粟谈,早日把公司注册,我有活安排你。”戈辉说道。 “那太好了!”没想到公司还没注册,生意已经来了,乔纳斯很高兴:“这五艘货轮,不出两年,就能变成十艘,终极目标是一千艘,我有信心成为真正的海上马车夫。” “好!希望你早日梦想成真。”戈辉没想到乔纳斯野心这么大,一千艘,他真敢想。 “我是对你这里有信心,所以才有这样的野心,我觉得你这里能创造历史,估计五到八年后,我所有的货轮都将从你这里订购。”乔纳斯说道。 戈辉点头,说道:“目前,沿着辽东半岛和渤海湾的海岸线,有十七个造船厂在建设,很快就会增加一个。五到八年后,肯定能建造万吨级货轮。” “你这里会成为世界和平的基石。”乔纳斯大胆预言,他没理由地相信这里,相信戈辉。 “你这马屁拍的有点过了,别忘记,我们与沙俄在满洲里,在外西北,正在对峙中。”戈辉说道:“还和平基石,说得我有点脸红。” 乔纳斯也觉得说的有点过了,尴尬一笑,解释道:“你那是收回自己原来的领土,再说,战火也不是你点燃的。” “我联系一下金粟,约一下时间,你直接找他谈就可以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金粟,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是外交官转行经商,他从会跑就开始做生意。” 乔纳斯知道金粟,知道金粟与戈辉的关系,于是说道:“懂得让对方占便宜,生意才能长久,更何况,他是我的合作伙伴,以后在特区,就靠他了。” “我联系一下他”戈辉说着翻看了一眼电话簿,找到电话号码,立即给金粟拨过去了,结果没人。接电话的人说,金首席去朝阳荣耀大酒店,参加北风汽车的新车发布会了。 此时的朝阳荣耀大洒店,挑高两层的多功能厅里,之前的t台已经全部拆掉了,换上了全新的长方形舞台。 四辆黑、红、灰、白,四种颜色,外形酷似后世奔驰g级的硬派越野车停在舞台上,近似度接近九成,一成不像是因为150寸(4800毫米)长的车身。我超不喜欢g级后排憋屈的腿部空间,豪车豪得憋屈,要不得,所以这辆车要给后排留出足够的空间。 这就是北风汽车三天前下线的民用版枭龙越野车——枭龙260,五门五座,备胎安装在后门上,非承载式车身,4x4全轮驱动,排量6.0升,直列六缸双螺杆机械增压汽油发动机(双螺杆机械增压,真的是在压缩空气,相比鲁式机增的搬运空气,效率高出太多,体积也小很多),260匹马力,带液力变扭器、三组行星齿轮、液压操作杆的4速自动变速器,四个前进档,一个倒档,还带了一个脱困模式,在这个时代绝对算跨时代的进步了。变速器的图纸是戈辉提供的,他说是买的,在德国工程师的协助下,北风汽车完美呈现了眼前的枭龙260。 纯机械状态下,是可以实现自动变速的,而且这是最简单的4速自动,至于油耗,掏得起两的,油耗不重要。 北风汽车的厂长陈玉锡一身深灰色特区绅士服,走到舞台中央,站在话筒前。舞台下已经坐满了从清国南方来的长袍马褂瓜皮帽,也有很多本地的特区绅士服夹杂其中。会场边缘有穿着窄驳头西服的金盾保安在来回走动。西服在特区是标准的保镖制服,因为胸前开口大,方便从腋下掏枪。 陈玉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欢迎来自大清全国各地的朋友莅临北风汽车的新车发布会。”他侧身挥手,指向身后的黑、红、灰、白,四辆新车,继续说道:“我身后这四辆民用版枭龙越野车,脱胎于军用版,超越简陋的军用版,外观亮丽、内饰豪华,动力强劲,翻山越岭做不到,那有点强车所难了,只要是坦途,它能带你去任何地方。” 哗……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两”的出厂价,掌声立即少了一半,花三万两买这个大玩具有点不划算了。依然在鼓掌的,真的不在乎那区区两。接着又听到“1908年1月1日开始批量交货,现在开始订货,到9月30日为止,优惠3000两。”掌声再次热烈起来。人有时候很奇怪,很容易被小恩小惠诱拐,连自己都不自知。 枭龙260的发布,代表着北风汽车正式进入民用市场,出场即高端。之所以选择高端市场,是因为清国有钱的是真有钱,穷的是真穷,即便是降价,穷人还是买不起,不如直接生产高端车,只服务那些买得起的人。 端坐在vip坐席区最前排的红莲、孙婉儿、伊娃,立即觉得军版枭龙不香了,决定立即入手。红莲喜欢白色的,孙婉儿看上了红色的,伊娃喜欢银灰色的。所以,等陈玉锡回到vip坐席时,孙婉儿朝陈玉锡竖起一根食指,然后第二根手指,再然后是第三根手指。 陈玉锡看到并排坐在一起的红莲、孙婉儿、伊娃,立即明白孙婉儿的意思了,他重重地点头,给出一个“安排”的口形,这三人想要,他不得不安排。 同样坐在vip坐席区的金粟,也在考虑要不要入手一辆自己开,他太喜欢这辆车的外形了,方正凌厉,端庄硬气。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自己没有多少机会自己开车,买了也是放着。 金粟的秘书秦杨,轻轻来到金粟身侧,凑近身体,轻声说道:“有位来自德国的乔纳斯先生找您,说是总司令让他过来找您。” 秦杨,他的大哥秦松是禁卫情报局西北分局主任,二哥秦柏是禁卫军总政治部主任王超辉的副官,他的妹妹秦明明是禁卫军总装备部主任程天运的妻子,他本人也不差。 “安排一间套房,我一会儿过去。”金粟简单说道。 金粟先去给戈辉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情况,知道了戈辉的想法,这才回到vip坐席,听北风汽车的总工程师讲解民版枭龙的性能,越听越喜欢,他发现自己有时候抑制不住自己这颗年轻的心脏,他决定还是入手一辆吧! 秦杨回到vip坐席区,俯身金粟耳边,轻声道:“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金粟立即起身,跟着秦杨离开。 乔纳斯坐在豪华套房里,一边等待,一边翻看自己带来的海运计划书,又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稍有些大的空调,凉爽是真凉爽,就是这声音稍有点大。等了不到十分钟,外面响起两下敲门声,然后是插入钥匙拧动的声音,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金粟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是秘书秦杨。 乔纳斯已经站在厅前等候了,主动伸手,自我介绍:“我叫乔纳斯,来自德国,戈总司令让我来找您。” “大凌河投资,金粟。”金粟自我介绍完,松开乔纳斯的手,然后示意:“我们坐下谈。” “我是先见了戈总司令,是他让我找您。这是我的海运计划书,大凌河投资可以入股20%。”乔纳斯说着递上计划书,汉语版计划书,直入主题,戈辉介绍,不需客套过渡。 金粟认真的看了起来,还不时提问,让乔纳斯给他解释,半个小时后,金粟提出:“大凌河投资入股30%。” “可以”乔纳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入股又不是白送,总之是没亏啊,比白送20%强多了。 “至于公司名称,不叫汉锦海运,叫汉堡海运公司。”金粟再提建议。 乔纳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对,直接同意了。 “就目前的国际形势,德国的旗帜很重要。”金粟解释道:“出了清国南海,沿线国家未必认北方特区,但他们不敢不认德国。海运公司是为了赚钱,太多的风险,不是好生意。” 乔纳斯点头,表示理解。 “像苏伊士运河、直布罗陀海峡等关键航道受地缘政治影响非常大,人家不让你过,绕道要多走几千公里。在欧洲发生大规模战争之前,德国的旗帜很重要,可以让我们省去很多麻烦。”金粟淡淡地说道。 乔纳斯有些惊讶,这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见识不简单啊! 事实上,金粟早就有进入海运行业的想法,但是拿到禁卫情报局的报告之后,他发现目前不是进入远洋航运的有利时机,北方特区无法保护他的远洋航运,他只能研究一下近海航运。为此,他专门成立了海外事业研究所,专门调查研究国际海运业务。 他找到宁远,向宁远要满足退役条件的士兵,他要雇佣这些退役士兵,培训半年后,派往全球主要航道上的港口城市,也算给他们找了退役后的出路。 宁远对此非常重视,非常配合,这可是困了有人送枕头的好事啊!正合他意!他觉得这是将新一批加入终身制职业计划的人,派往世界各地的机会。宁远不但给人,还帮忙培训,这让金粟一度认为自己似乎被利用了,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但是只要不影响自己的计划,被宁远掺沙子就掺沙子吧。 宁远和金粟都没有想到,十几年后,大凌河投资公司旗下的海外事业研究所,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商业情报咨询机构,业务遍布世界各地。 由于金粟短暂的走神,乔纳斯又很礼貌的没有打扰,让两人的会谈短暂冷场,当两人都意识到的时候,乔纳斯又主动提问,打破尴尬:“关于合资公司,您还有什么想法?” “我方出一名协理,协助总经理管理公司,出一名财务,担任副职,监督公司财务。”金粟道:“其它的,你看着安排。” “好,那我回去起草一份合作协议,明天过去找您。”乔纳斯说道。 “好,那明天我在公司等你。”金粟起身。 当两人的右手握在一起,轻轻摇动时,戈辉的手也握住了一个德国人的右手,用力的摇动,可见他有多么的激动,这个德国人叫康德拉-马克。 事情是这样的,戈辉放下金粟打来的电话,抬腕看了一眼蚩尤腕表,时间已经12点了,该去食堂吃饭了。这个时候孙婉儿居然没来他的办公室找他一起去吃饭,戈辉有点小意外。 孙婉儿此时正和红莲、伊娃一起,和陈玉锡沟通什么时候交车的事情呢?舞台上那四辆车肯定是不行的,用来给人看的。酒店停车场上的四辆车是用来给人试驾的,所以也行不。孙婉儿、红莲、伊娃想要的,必须另外生产,需要七天时间。三女尽管不愿意,但也只能接受,固执和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有特权,不代表可以一直使用。三女为了平复心情,决定去添香楼尝尝御厨的手艺,所以孙婉儿没有回来陪戈辉吃饭。 戈辉简单归拢了一下桌面,兰方舟已经出现在门口了,他今天中午代替孙婉儿陪戈辉吃饭。 刘文涛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兰方舟身后,戈辉笑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走吧!一起尝尝外事局的伙食。” “你不想知道,我找你来干么吗?”刘文涛笑道。 “先吃饭,现在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吗?”戈辉不以为意道:“要是什么急事,你早就打电话了。” 就这样,刘文涛先和戈辉一起吃了中饭,简单沟通了特区与欧美国家的合作项目,从八月份开始,很多工厂陆续建设完成,估计在九十月份就可以投产。到今年结束时,至少有一百五十多个工厂能够建设完成,来年二三月份,这些建成的工厂差不多都能投产。明年上半年到九十月份,还会有几十个工厂建设完成,年末或者再晚一两个月,都能投产。到1909年上半年,包括我们改扩建的工厂在内,都能投产。到那时候,特区几乎能为整个大清生产百分之七八十的工业品。 加上朝锦铁路通车,特区的产品就能源源不断地通过铁路,通过海运,送到大清的全国各地,送到东南亚,甚至欧洲、美国。 “我不敢想象啊!”刘文涛攥着双拳激动地说道。 “淡定,淡定。你是特区的工业局长,别整得跟工厂长似的,眼睛里只盯着销路。”戈辉提醒道:“你要高屋建瓴,要有大局观,你的视野不能只局限于小小的北方特区,应该是整个世界,看到世界的需求,满足世界的需求。” “要不说,你是总督呢!我只能当工业局长。”刘文涛向戈辉竖起大拇指,继续道:“世界你先看,然后叫上我跟着看,你看向别处的时候,我帮你盯着你看过的地方。” 戈辉无语,无奈地摇头,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是因为特殊情况,有不属于这个时代,远越这个时代的见识。刘文涛没有,他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超越绝大多数欧美列强国家的工业部长了。 “所以我不能太强求。”戈辉不经意间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刘文涛一愣,戈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特区工业局的事情太多了,你不像我这么有时间,可以思考特区以外的事情,我不能再给你加担子了。”戈辉不得不圆一下自己的意外之言:“陈妮儿已经和我抱怨过了,说你每天都很晚回家。” 确有其实,陈璋夫妇不只一次催促陈妮儿给刘家生娃了。亲家公刘用虽然还没说什么,但不等于永远不说,毕竟,女人给男人生娃是天经地义,你不生,就有别的女人为你的男人生娃。 “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刘文涛说道:“很多项目,不盯着真不行,过去的几个月,光开除就不下百人,还有十几个直接送进监狱了。”说到这里,刘文涛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样的人为什么总是层出不穷呢,很多时候,真想直接拉出去枪毙,毙一个少一个。” “你要这样想,那些人不下去,好人怎么有机会上来呢!”戈辉宽慰道:“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变少,这是人性决定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擦亮眼睛,及时发现,及时铲除,及时换上合适的新人。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换血,这也是新陈代谢的一种方式。” “看来我还是修行不够啊!缺少你这种大气量。”刘文涛感慨,看着只剩残渣的餐盘,说道:“吃完饭,带你去看康德拉-马克实验室。” “又有进展了?”戈辉惊讶,半开玩笑道:“这也太快了吧!才过去一年多啊!难道是‘尬德’指点你们了吗?”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需要灵感,需要正确的方法,更需要人海战术。”刘文涛简单解释道:“后两个方法我们都用了,灵感是通过不断的脑力激荡,阳光、空气和水,刚好正合适,灵感就来了,‘尬德’根本不靠谱。” “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戈辉放下了筷子,餐盘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了:“老实说,我真不想所有的土地都用来种上印度的长绒棉花,不想每一片草地上都是羊群。棉花很重要,羊毛也很重要,但不能让这些成为耕地和草场的全部,我们要吃饭,粮食更加重要。康德拉-马克团队,就是在解决我们的吃饭穿衣的核心问题,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那我们走吧!”刘文涛收拾起餐盘说道。 “我来收拾吧!”兰方舟直接接过戈辉和刘文涛的餐盘,连同自己的一起送往餐盘收集的地方。 第339章 最新突破 五分钟后,戈辉和刘文涛一起坐进了龙旗轿车,兰方舟给头车打出手势,头车发动,兰方舟这才坐进戈辉所在的第四辆龙旗轿车,十辆龙旗车顺次驶出外事局大院。 就在戈辉和刘文涛赶往特区工业局后面的凤凰技术大厦时,一则来自德国柏林和汉堡的消息震惊了世界。 德国时间九月六日(有时差),德国汉堡工人为了抵制标洛政府提出的新生产方式(流水线),举行了第二次群众性政治停产(第一次是1906年1月7日,这一次是我加的,你在历史上找不到)。 为了呼应汉堡工人停产,柏林的摩押人区(工人区)十万工人举行停产行动,他们更加反对新生产方式,工人与德国军警直接开战,工人的抵抗相当顽强,柏林的街垒越来越长。 德国工人为什么反对新生产方式呢? 德国以前的生产方式,工人参加产品的整个生产过程,对工人的技术和经验要求极高,很多学徒工或辅工,甚至需要跟着学习十年,才能成为工长级工人。所以技术一流,经验丰富的工人,非常吃香,地位极高,变得不可或缺,是工厂的宝贝,连工厂主都要高规格礼遇他们。 这样的生产方式,能生产出质量非常过硬的产品,但也有一个不能回避的弊端,就是慢,效率不高,主打一个慢工出细活。你还不能催,万一产品质量下降,谁的责任? 而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联合提出的新生产方式,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的同时,也极大的降低了高技术、高经验工人的作用。工人不必参与产品生产的全部环节,根据实际情况,只负责一个或几个小环节,工人能快速的熟练,快速的胜任,快速的专精,也能随时被替代。高技术、高经验工人不再像原来那样重要,不可或缺,他们和学徒和辅工一样了。大家都一样了,原来的待遇、地位也就没有了,这样的落差,他们不能接受。不接受,就要想办法改变,他们想到了像以往那样的停产行动。 一直被打压的社会民主党残余,再次找到了天赐良机,他们咨询了列宁,吸收了沙俄工人的斗争经验,决定采取政治总停产的斗争行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采取破坏机器,破坏工厂的极端行动。就这样,他们在九月六日,在汉堡和柏林同时发动政治总停产,柏林摩押人区的工人更加激进,筑起街垒,直接攻击军警。 解释一下美国和前毛熊国的流水线情况,美国人发明的,从福特t型车开始的,美国工人接受这样的生产方式,为什么我也查不到,真查不到。前毛熊国接受流水线,一是s2赛季的特殊情况,战争需要,二是毛熊国工业化水平低,工人更容易接受新东西,至少能节省体力。后世的龙国也一样,生产力水平更低,几乎就是从零开始,直接上流水线,工人以为本来就是这样。戈辉的北方特区就是这样,直接上流水线,工人没有其它想法。 以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为首的德国高层,深刻意识到德国出现了极为严重政治危机,很可能更大的革命风暴即将来临。 德国高层齐聚波茨坦宫开会,商量工人停产的问题。据情报显示,工人停产,背后是社会民主党残余在起作用。 内政大臣马茨-胡梅尔斯和财政大臣尼拉克斯-聚勒,联合提议:“暂时停止推广新生产方式,缓和政府与工人的矛盾,应该采取以点到面,从小到大,小规模的开始,逐步扩大的方式推广。比如先在新建工厂里推行,然后逐步向其它工厂扩大。” 提尔皮茨和毛奇一起反对,提尔皮茨质问胡梅尔斯和聚勒:“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中东发现石油了,谁都想在中东分一块地,就连戈辉都想分一块,要知道,他的海军连块舢板都没有。德国距离中东地区,至少在五千公里以上,中东的石油靠什么争取?靠巴格达铁路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们,德国等不起。我们能依靠的只能是战列舰,还有dg-06半自动步枪(德国版fa-1903-c)。如果以现在的生产方式,我们是无法满足大规模战争需要的,必须采用更先进的生产方式,也就是流水线生产方式,也只有这样的生产方式才能让我们的后勤源源不断,才能让我们一直赢最后。” “所以我们不能因为工人停产,就停止新生产方式的推广,因为一次的退让,很可能会换来更大的规模的停产行动,决不能让工人尝到停产的甜头,必须坚决打击,首恶必诛。退让或者说容忍,是最大的错误。”毛奇接着说道:“工人没有坐在我们的位置,他们看不到只有我们能看到的东西,所以他们永远都是短视的,他们只想自己舒服,顾自己的小家,赚自己钱。当然,他们这样想也没错,但是采用新的生产方式,不等于他们失去了原来的收入,反而因为只专注于一项或几项简单的工作,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给他们带来更高的收入(毛奇这话说的就很无耻,真要能赚更多的钱,工人才不会反对呢),所以,改变生产方式的阵痛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我们挺过去了,就会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他是越来越推崇流水线生产方式了,他甚至觉得这样的生产方式,真的能改变战争结果。 解释一下,当下的德国财政其实非常缺钱,采用新生产方式后,不会像原来那样发计件工资,工人的工资不但不会提高,还会下降,所以工人搞大停产是无奈的选择。 波茨坦宫的会议陷入僵局,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显然更支持海军大臣提尔皮茨和参谋总长毛奇,但是内政大臣马茨-胡梅尔斯和财政大臣尼拉克斯-聚勒的意见同样是老成谋国之举。 内政大臣马茨-胡梅尔斯又道:“我认为是戈辉居心不良,他就是在给德国添乱,我们给他那么多技术,他不知恩图报,却想祸乱德国。” “没错,错在戈辉,他就是用心不良。”财政大臣尼拉克斯-聚勒支持胡梅尔斯:“我们和戈辉合作是最大的错误,戈辉是最大最危险的‘黄祸’,德国必须切断与戈辉的一切合作,纠正错误。”他以为,搬出威廉二世亲自炮制的黄祸论,更得威廉二世的心。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十万工人停产问题,不是与戈辉合作是对是错的问题,不要跑题了。”帝国议会的热罗姆-博阿滕议长,重敲桌面提醒道“与戈辉合作,不存在对错,也不是对错的问题。”热罗姆-博阿滕议长再次重重地敲击桌面:“对和错,从来不是一个时间点的问题,如果把时间线拉长,对和错,从来都不是绝对的。甚至是在不断的转化,或者同时存在,也就是对也不对。” 一个商讨解决工人停产问题的会议,就这样硬生生地开成了哲学辩证会议。 不愧是诞生了尼采和叔本华的国度,开会都要讲哲学辩证。 汉堡和柏林的工人大停产,引起了全世界的高度注意,因为这次规模太大了。英法两国都在考虑要不要往这里面加点料,让规模再扩大几倍,这样德国就是不死,也要没了半条命。 一九零五到一九零六,德国发生了六千二百八十三次工人停产,有八十多万工人参加了斗争,但都规模不大,不像这次超过十万人规模。停产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改变生产方式。 北方特区收到的消息是柏林代表处发回来的,发到了外事局和总参谋部,戈辉还在去凤凰技术大厦的路上,还不知道德国出事了。 工业局直属的凤凰实验室,就在工业局的后面。从工业局正门进入,后门出去,就是凤凰技术大厦的地上停车场,一幢十层毫无新意的长方体大厦,大院正门就是工业局大院后门。 此时,一位精神略显萎靡,身着白色长褂的鸡窝头年轻外国人,站在大厦门口注视着陆续驶入的总督车队。 年轻人没动,就那么看着戈辉和刘文涛从一辆龙旗轿车里钻出来,看着他们两个走到近前,这才说话:“欢迎……”鸡窝头年轻外国人只吐出两个字,后面怎么说,又不会说了,他的语言天赋实在有点差了,但是工作相关的汉语,他知道很多,即便不会说,也能听懂。 “你说的,他能听懂,只是不会说。”刘文涛提醒戈辉。 戈辉看到马克,又想起了去年,好像一点没变,还是原来的样子。戈辉也不在乎这些小事,直接说道:“我听文涛说,你弄的那个什么合成纤维,有重大突破,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突破?” 马克指了指楼上,吐出三个字,发音还算标准:“实验室。” 戈辉步入凤凰技术大厦,在一楼大厅,又看到了正对正门的墙上:凤凰不死,涅盘重生。脚步不停,随口赞了一句:“不错!” 戈辉等人换上了白色长褂,白色头套,在刘文涛和马克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的实验室,门上醒目地写着:康德拉-马克实验室。 马克立即拍自己的胸脯,指着实验室的名字说道:“我的……”只说了两个字,又说不出后面的了。 进入实验室,里面有很多外国面孔,有人只是扭头看了戈辉等人一眼,然后就继续自己的忙碌。 康德拉-马克没有停在戈辉身边,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自己的研究。 “还是我来给你介绍吧!”刘文涛主动说道:“三楼、四楼、五楼,一共十二个实验区,现在有2400人,都在做康德拉-马克的项目,600名外国人,1800名我们的人。基本上1个外国研究员,配3个我们的人做助手。这里为朝阳工业大学和锦州港务大学培养了大量的有动手能力的化学人才。还有……” “直接说突破的问题,你说的那些小事,我不关心。”戈辉直接打断刘文涛。 “这就该说突破的事情了”刘文涛尴尬一笑,继续道:“去年,他们在实验室里制备出了高聚物。高聚物熔融后,能像一样抽出丝线,而且这种细丝即使冷却后还能继续拉伸,拉伸长度可达到原来的几倍,经过冷却拉伸后细丝的强度、弹性、透明度和光泽度都大大增加。当时,他们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创造出了新东西。” 刘文涛摇头轻笑,然后继续道:“这种聚酯的奇特性质使他们预感到可能具有重大的商业价值,有可能用熔融的聚合物来纺织什么。然而,打击很快就来了,继续研究表明,从聚酯得到纤维只具有理论上的意义。这种高聚物,在100c以下即熔化,特别易溶于各种有机溶剂,只是在水中还稍微稳定一些,因此不适合用于纺织。” 刘文涛轻轻耸肩,继续道:“之后,他们在对聚酯和聚酰胺类化合物进行深入的研究,继续做各种测试。过去的一年,一直在做各种尝试,意图找到合适的新东西。” “终于在十天前,他们用己二胺和己二酸合成出了聚酰胺-66。一切从这一刻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刘文涛激动地说道:“他们对聚酰胺-66做了各种测试,很快发现,这种聚酰胺不溶于普通溶剂,熔点为263c,高于通常使用的熨烫温度,拉制的纤维具有丝的外观和光泽,在结构和性质上也接近天然丝,其耐磨性和强度超过当时任何一种纤维。从其性质和制造成本综合考虑,在已知聚酰胺中它是最佳选择。” “成功了几次?”戈辉问道。 “他们反复验证了七天,做了几百种测试,确定他们成功的创造了有用的新东西。同时,在测试过程中,顺便解决了生产聚酰胺66原料的工业来源问题。”刘文涛说道:“然后才通知了我,我跟着测试了三天,我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他们真的成功了,这才来找你。” “我们出去谈”戈辉直接来到实验室外面,等刘文涛跟出来,又道:“去你办公室谈。” 刘文涛在凤凰技术大厦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书架上、桌子上,都堆满了书籍和文件。 “那600名外国人可靠吗?调查了吗?”戈辉严肃地问道。 “海外关系,禁卫情报局一直在排查,特区内务部一直在持续监视,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刘文涛说道。 “他们愿意在北方特区入籍吗?尤其是康德拉-马克。”戈辉问道,马上又强调:“是二选一,不是同时拥有两个国籍。” 刘文涛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的担心我明白,我也问过他们,他们可以考虑在北方特区入籍。” “你告诉他们,如果在北方特区入籍,房子、车子、女人、钱,一样不会少。”戈辉说道:“房子是三层大别墅、车子是最新民用版枭龙越野车两一台、好看的女人、和花不完的钱,条件是不能泄密,不能离开特区。” “看来这回你不打算和德国人技术共享了。”刘文涛笑道。 “以前愿意技术共享,是因为我们需要他们的技术。也是因为我们的东西,他们拆解之后,就能自己找到思路,自己生产出来。虽然性能会差一些,但是只要小步快跑的迭代更新,总有一天会赶上我们的水平。”戈辉无奈道:“也就是说,我们的技术藏不住,技术共享换技术,既是无奈之举,也是最优选择。比如说我们的卡车,飞机,坦克,只要他们能拿到,拆解之后,就开窍了,就能自己弄了,我们不如趁现在多换点技术。” “你是说,这个新东西,他们短时间内研究不出来?”刘文涛说道。 “对,我觉得他们短时间内研究不出来。”戈辉点头道。 刘文涛翻出一份测试报告,递给戈辉:“看看吧!这是测试报告。” 戈辉接过来翻看,看不懂也要看,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以为德国人是什么好人吗?和我们合作,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是因为我们搞出了新东西,不然,我们和北京朝廷有什么区别吗?” 刘文涛点头,确实如此,如果北方特区没有价值,德国人还不如和倭国人合作。 戈辉继续说道:“别忘了,威廉二世为了煽动对清国的侵略,专门炮制了臭名昭着的——黄祸论。一八九五年,德国取得了在天津和汉口建立租借地的特权;一八九七年又以两名教士被杀为借口,派军占领了胶州半岛。翌年,强迫清政府把胶州湾租给德国九十九年,并有权在山东修筑铁路和开矿,从而把我国的山东省变成了德国的势力范围。一九零零年,在八国联军镇压义和团运动中,德国元帅瓦德西是八国联军总指挥,对我国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他可是你的老丈杆子啊!”刘文涛调侃道。 “他代表德国,我代表北方特区,在国家利益面前岳丈也得靠边站。”戈辉不以为然道:“再说,我帮德国,可不是真的为了德国好,是希望老欧洲陷入更持久的战争,把更多的年轻人填进战场,最好把他们辛辛苦苦建立的文明全部砸烂,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什么?刘文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老欧洲要打仗? “迟早的事,他们有原来的矛盾,加上现在的中东石油。”戈辉一脸期待之色:“明年的伦敦峰会,中东石油是他们绕不开的问题,如何分配,又绕不开英国。” “那肯定会很热闹”刘文涛说道:“曾经清国也是他们餐桌上的蛋糕,但现在,我们也成了桌边的食客了。” “所以,中东,我也要分一杯羹,必须有我一块。”戈辉坚定地说道。 “他们会给吗?”刘文涛问。 第340章 再来四方城 戈辉点头:“我们已经和英法美德意奥匈奥斯曼谈好了,他们支持我们,但是需要我们自己搞定当地人。” “那我们能搞定当地人吗?”刘文涛问道。 戈辉不以为意道:“英国人是怎么搞定当地人的,我们就怎么搞定当地人,我们比英国人更厉害。” “我们也要侵略别人了吗?把我们曾经的痛苦施加给别人。”刘文涛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表面上看,似乎是一样的,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戈辉认真地说道:“我们要统治那里不假,但是我们会改造那里,让他们生活的更好,教他们我们的语言文化,让他们住上更好的房子。” “你不是去挖石油吗?难道还要搞建设?”刘文涛不解。 “他们看重的是石油,我看上的是土地和当地人。”戈辉解释道:“石油很值钱,土地更值钱,生活在那里的人同样值钱。” 刘文涛摇头,惭愧道:“我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接下来就是量产的问题了,什么时候能大规模量产?”戈辉拉回话题。 刘文涛拿出一页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在用心计算着什么。 戈辉也不着急,看刘文涛递给他的测试报告,他也不是完全看不懂,还是能找到规律的。 十分钟后,刘文涛告诉戈辉:“需要三年时间。”(历史上美国人用了三年零几个月) “可以,好饭不怕晚嘛!”戈辉说道。 “三年时间,我能让这个东西,大规模工业生产。”刘文涛说道:“从此北方特区人民,全大清人民,不再缺衣服。不再是灰、蓝、黑等几种简单的颜色。” “你这个想法挺好,就应该有这种想法,要敢想,敢干。”戈辉笑道:“你是特区工业局长,没有人比你更知道,特区能做到哪一步。” “起个名字吧!”刘文涛说道:“全特区,只有你才有资格为其命名。” 这个马屁虽然有硬拍的嫌疑,但戈辉接受了,他直接给出了答案:“学名就叫尼龙,英文n-y-l-o-n,对外宣传就叫特区纤维。” “好,这个名字好,特区纤维,做成衣服穿在身上,肯定很自豪。”刘文涛说道。 (有点三胖国“主体纤维”的意思了哈,那东西是用石头做的,牛逼的很勒。) “参与研发的所有人重奖,康德拉-马克要最高奖。”戈辉站起来说道:“接下来的量产任务就是你工业局长的事了,我就不参与了,我也该走了。” “放心,我保证最多三年,我就能让特区纤维在特区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刘文涛信心满满。 凤凰技术大厦楼下,松开刘文涛的手,戈辉钻进第六辆龙旗车,驶离工业局。 回去的路上,戈辉感慨了一路特区纤维,居然一年时间就在实验室里成功了。在临下车的时候,突然想到,似乎是在去年的同一时间,四方城未来科技公司的一号消炎药,即青霉素,也在实验室里成功了。戈辉给他们五年时间,达到小规模量产。现在一年过去了,有什么进展没有?明天去看看。 想到此,直接告诉兰方舟,明天去四方城。 第二天上午,十辆军版枭龙越野车,五辆第二代风神军卡,驶离禁卫招待所,离开朝阳,目标七老图山脚下的四方城未来科技农场。 孙婉儿很想跟着去,但是因为满洲里和外西北的事情,外事局和沙俄沟通不断,她是俄国课主任,她是真走不开。 伊娃也想去,但是她怀孕三个月了,她怕把肚子里的嫡长子颠丢了,那她就亏大了。她自己是私生子,从小就羡慕可以光明正大叫父亲的孩子,所以她对肚子里的孩子异常珍视,绝不能出一丁点的意外,为了孩子,她放弃了。 红莲是彻底被三个娃绊住了手脚,上班以外的时间,想自由支配都需要偷偷摸摸,想和戈辉来一场耐力赛,需要提前三天联系,努力创造时间窗口,所以她肯定去不了,三个崽不让啊,一天都离不开妈妈。她经常问自己,为啥是三个?难道师弟给我吃药了? 戈辉非常享受这种没有女人缠身的日子,一路上都心情极好。车载收音机,调到音乐调频,刚好在播放第二届特区城市足球联赛闭幕式的主打歌曲——明天会更好。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候鸟出现它的影迹,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使真情融化成音符,倾诉遥远的祝福…… “正装暴徒球队是彻底火遍大清了,又捧回一个冠军。”戈辉感慨道:“听说那个叫贾二虎的,广告费拿到手软。” “确实,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到他的巨幅照片。”兰方舟附和道:“不过他很自律,知道钱是怎么来的,只要踢好球,钱会自动找上他。” “是个聪明人。”戈辉评价道:“希望他一直这么聪明,外面诱惑太大了,时刻保持本心,并不容易。” “永远做最优秀的那个,是不是太难了?”兰方舟道:“他如果有这样的想法,走上歧路是必然的。”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等从四方城回来,让他来见我,得指点他一下,特区的第一个球星,决不长歪了。”戈辉喃喃道:“我希望他有一天成为特区足球历史上的传奇。” 兰方舟心中感叹,贾二虎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让日理万机的总司令亲自指点。 戈辉没再说什么,闭目养神,直到兰方舟提醒戈辉:“司令,我们到四方城了。” 9月8日下午晚些时候,戈辉到达四方城。 戈辉下车,眼前是一座石砌的城楼,巍峨高耸,看来是修完了,五丈多高的城墙,比北京的城墙还要雄伟。护城河、吊桥、瓮城、城楼、敌台、箭楼,一样不少。还有那个孤悬在外的欧式棱堡是干啥的? 戈锐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似的:“是什么风儿把二哥您吹来的。今儿早上,我就见喜鹊在枝头叫,我就琢磨着一定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我上次来,你好像就是这么说的。”说完,戈辉指着那高大雄伟的城楼:“我还以为我走错路到北京了呢!” “对,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戈锐说完,用肩膀撞了戈辉一下:“我记性不赖吧!” “什么时候修完的?”戈辉一脸感慨道:“雄伟、壮丽、漂亮,虽然这个时代,城防已经作用不大了,但能修成这样,或许以后不会再有了。” “前几天刚刚修完,小二十万战俘,修了两年多,七老图山的山头都少了几十座。”戈锐说道:“从此,这里进出都很难了,很多人可能要老死在这里。” “所以尽量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戈辉说道:“不能光让人奉献,也要给他们更多的回报。还要丰富他们的个人爱好,多才多艺,能让人少胡思乱想。” “一直做着呢!”戈锐点头说道:“我给他们的家人最好的生活条件,包括不在四方城的,工作、学校、住房、包括身份便利。还有他们个人的想法,只要不出四方城,我差不多都满足他们。” 戈辉扭头看向日渐枯败的农田:“要秋收了,今年庄稼长的怎么样。” “年年都好,农家肥大量使用,不下雨我就浇水,有草就除草,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脱粒机,一样不缺。”戈锐一脸轻松道:“种地从来都是这么简单。” “我就是想提醒你,未来科技农场,里面有农场两个字,别把种地的工作忘了。”戈辉说道。 “不会的,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儿,没有地种,很多人会失业,他们还不愿意呢!”戈锐道:“农垦团队比我还上心呢!朝阳烟草公司的高端烟叶,很多都是我们农场提供的,我们专门建设了玻璃暖棚,冬季也能种烟叶。” “上城墙!让我看看你两年来的城市建设。”戈辉向城门走去。 来到城墙上,戈锐指着远处的大烟囱,自豪地介绍道:“经过三年多的建设,三座热电厂,两座水厂,两座污水处理厂,两套供电系统,全城铺满热水管道,全城通电话,全城所有街道安装路灯,我是说所有,包括不足三米宽的小巷,都安装路灯。超市、商场、电影院、戏院、饭店、银行、邮局、招待所,30个标准足球场,外面有的,我这里都有。看多大的病都不花钱,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不用花钱,不是我吹牛,朝阳可能比我这里建设的好,但不一定有我这里过的舒坦。” 戈辉从兰方舟手中接过望远镜,镜头里是鳞次栉比的建筑,很多三层五层的独栋楼房,一座挨着一座,仅留下一两米宽的过道。没有平房,没有两层的,都是火柴盒形状的楼房,没有例外,完全和个性无关。有高楼,10层15层的高楼也很多,最高20层,特区不准建超过20层的楼房。整洁宽阔的街道,树影婆娑的行道树,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时还有边三轮和汽车缓缓驶过,俨然是一个小镇最平常的样子,戈辉真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转眼一年过去了,量产一号消炎药,进行到哪一步了?”戈辉放下望远镜,突然问道。 “可能用不了五年,最多三年,差不多就能小规模量产。”戈锐说道,马上又跟身后的秘书说:“把王洛宾叫来,还有齐正,让他们俩快点过来。” 戈锐的秘书快步走向敌楼,那里设有电话。 几分钟后,两辆战狼边三轮一前一后向城墙这里驶来,一起停在城墙下。王洛宾和齐正顺着台阶快步登上城墙。 看到两人上来了,特别是那个不修边幅的瓜籽脸帅哥齐正,戈辉笑了:“临床医学主任,你不能老是不修边幅啊!形象很重要知道吗?” 齐正咧嘴,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又不打算娶媳妇,修边幅给谁看啊!怎么舒服怎么来。” 戈辉看向王洛宾,说道:“你是因为近墨者黑是吗?受齐正影响,穿着也变得随便了。” “司令,被您召见之前,我和他都在药厂车间里。”王洛宾解释道:“戈锐叫的急,我们俩没时间收拾,齐正平时也不这么邋遢。” “对,洛宾,你给二哥介绍一下一号消炎药的量产进度。”戈锐说道。 说到正事,王洛宾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上次见面,您给了我们五年时间实现小规模量产,但是当我们参观了朝阳的阿司匹林工厂后,我们深受启发,我们意识到,我们找到了捷径。我们找到了解决青霉素的分离、提纯、结晶等一系列问题的办法,所以不用五年,最多三年,我们就能小规模量产一号消炎药,只要原料足够,随时可以扩大产能。” “这么自信?”戈辉不大相信:“还有,一号消炎药的临床实验做完了吗?更大剂量的在研发吗?” 额……戈锐、王洛宾、齐正,互相对视,都没有说话。 戈辉就知道是这样,人有时候就得时不时抽几鞭子,不然会怠惰。戈辉又道:“还有原料,昂贵的原料我们用不起,药会卖的比金子贵,必须要找到便宜的原料。” 王洛宾说道:“我们正在找廉价的原料,在用很多我们容易找到了原料做尝试,比如尝试用廉价的白玉米粉代替昂贵的乳糖。还有用廉价的棉籽饼粉末来替代玉米浆的技术。还有其它,我们成立了多个团队,采用不同的技术路线,进展虽然慢,但一直在研究,因为还没有出成果,所以就没说。” “这还差不多,不要停下,还没到躺平的时候。”戈辉说道。 “躺平?”戈锐先是诧异:“什么意思?”马上发现自己又明白了,于是说道:“我没躺平,我现在都是主力研究员了,在实验室成功的基础上,我们研发出了5万单位一瓶的青霉素,争取在三年内量产。”戈锐用手指戳戳胸口,继续道:“我是核心研发成员,决不是只负责动嘴的人,我没躺平。” “这还差不多”戈辉点头,然后提醒他们:“未来的欧洲和亚洲,极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北方特区也不能独善其身,一号消炎药,能在将来救下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人。你们今天的努力,胜造七级浮屠。” “知道了二哥,我们没有懈怠。”戈锐说道。 “关于医学研究呢?有什么成果没有?”戈辉问道。 “这个最好到医学实验楼说。”齐正插话道。 “那走吧!去实验楼。”戈辉先行,向下城墙的台阶走去。 十几分钟后,枭龙军车停在了医学实验楼下。楼不高,只有十层,但很长,估计有百米长。 “这是新建的,三个月前刚刚投入使用。”戈锐介绍道。 在三楼的实验室里,戈辉见到了很多带着沉重镣铐的人,黑头发、黄头发都有,表情木讷,他们都在等待手术。 这里齐正说了算,他的话别人必须执行,所有的研究计划都是他制定的,手术方案也是他亲手操刀。 齐正指着那些带镣铐的,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些人,有些是重刑犯,我在南郊示范军营里带走的,有些是外国的斯派。请他们参与我们的医学研究,为人类的健康事业作贡献,我这都是为他们好,等到了‘内边儿’,自我介绍时腰杆子也硬实。” “成果”戈辉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只想看结果。 齐正抬手示意,边走边说:“我们现在主要致力于创伤科的研究,主要是枪伤和刀伤。因为战争的原因,我们在这方面的研究进步非常大。随着麻醉技术、无菌操作,特别是一号消炎药的应用,显着降低了手术创伤和感染风险。” “还有吗?”戈辉问。 齐正马上说道:“我们完美复制了1889年的右下腹斜切口(麦氏切口)的阑尾炎手术,成功解救了一名英军战俘,他现在活的比以前还要好。” 额……想了一下,齐正又道:“其实最最重要的是探索人体器官移植的研究,我们对死体做过超过百次以上的尝试,基本确定了方法,但是无法用在活体上,很多方向的技术需要突破,我们还做不到。但我依然认为,我们在这方面的研究是正确的,在未来应该有更广阔的应用前景。” “还有吗?”戈辉问。 齐正继续介绍:“我们对人体的血压,体温、血量、血液、肌肉组织,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到目前为止,我们基本确定了人体合适的血压,失血多少会有生命危险,如何输血,还有血型,基本确定了广泛存在的四种血型,还发现了两例特殊血型,非常值得研究。” “还有吗?”戈辉继续问。 “差不多该说的都说了,你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一直跟在后面的戈锐,走到前面插话:“我们已经开始在北方特区的主要城市设立小规模医院,包括正在建设中的奉天超级环上,那是超级环上的第一家医院,将我们的研究成果落实应用,造福特区民众。” 见戈辉点头,戈锐继续说道:“不光是在特区,我们也在向长城以南地区,长江流域等朝廷治下的城市,设立小规模医院,让我们的医生,可以为更多的为民众服务。” “所以……”戈锐眼神闪烁,犹豫了再三之后,说道:“那些战俘,要不就别还了,我们医学研究正好需要大体。” “你想多了,协议已经签好了,不还不行,而且,根据协议,十月下旬,就要交接第一批两万名战俘给英法两国。”戈辉轻轻摇头,说道:“还有,我提醒你,别在打那些战俘的主意了,毕竟帮你建了四方城,还有那些楼房,没功劳,也苦劳。” “好吧!算他们命好,躲过一劫。”戈锐失望道,其实也没多失望,他确实想拿战俘当实验品,但是心中的人性让他十分纠结。戈辉不同意,反而让他解脱了。 戈锐干脆把鸦片提取天堂粉,在欧美地区的销售情况也汇报了一下。 戈辉震惊了,没想到未来科技公司居成了跨国公司,还和欧美多国的黑恶势力达成了深度合作。 戈辉要求戈锐进一步提纯天堂粉,纯度至少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效果更好,可以卖更好的价钱,这条路还很长,真的能赚大钱。 第341章 同仁会危机 戈辉在四方城待了七天,详细考察了四方城的全部,当然也提了很多细节上的意见。 戈锐表示:一切照办。 看着扬起烟尘快速远去的枭龙车队,戈锐笑了,二哥还是以前的二哥。 9月15日,戈辉回到朝阳,没回禁卫招待所将军楼,也没去外事局,直接去了北风汽车制造厂。 今天,第二代枭龙越野车、第二代战狼摩托车,正式下线。 第二代枭龙越野车,相比第一代,外观不变,仅对整车的机械结构做了全面优化,对一些考虑不够充分的地方,做了合理化改进,特别是直列6缸4.0升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优化之后,提升了26匹马力,达到165匹马力。开起来,感觉噪声小了三分之,驾驶感受更好,最最重要的故障率减少了79%。当然,是非铺装路面的场地测试,不是翻山越岭的实测。即便是这样,也已经非常难得了。 戈辉当即指示陈玉锡:“新车谁也不给,优先供应满洲里前线,还有尼堪卡伦的西征军,好车要送到最需要的地方。” 第二代枭龙还增加了一款专职民用的枭龙皮卡,加长了轴距,加长了大梁架,车身全长达到180寸(5760毫米)。去掉了防弹钢版,去掉了防弹玻璃,去掉了全轮驱动,改为后轮驱动,去掉了四轮独立悬架,后轮更是换上了钢制弹簧片减震,简单、坚固、承载力强。发动机和军版完全相同,主打一个皮实耐用运力强,出厂价5000两国家建设债券,相当亲民。(主要是特区物价飞涨的原因) 第二代战狼摩托车,也只是单纯的结构优化,提高加工精度,尽可能的减少有害摩擦。 9月18日,德国工程师,带着军版枭龙a、b,及皮卡,民版枭龙260等四种型号的设计图纸,还有战狼a、b、c三种型号的设计图纸,在禁卫特勤小队的保护下,秘密离开朝阳,从锦州港区搭乘汉堡海运公司的赛润(海妖)1号回德国。和他们一起上船的是一千名北风汽车、龙旗汽车、宝马汽车的技术员,去德国交流学习三年。他们将在教室和流水线上不断切换,这就是他们未来三年的生活。 此次汉堡海运公司赛润1号到5号集体出行,乔纳斯亲自押送,船上运了1000台20马力拖拉机+拖斗,目的地是奥斯曼帝国的梅尔辛港。卸货后再回汉堡港,因为还有很多货是送到汉堡港的。 乔纳斯仰头看了一眼货轮最高处悬挂的黑白红三色的德国国旗,心中大喊:我要制霸全球海运! (“制霸”一词不是引用日语:秦,李斯:昔者穆公制霸,终不东并六国者,何也?) (黑-白-红三色旗于1892年成为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国旗,一直被使用到1918年s1赛季最后的帝国终结日。) 至此,北方特区与德国在汽车方面的合作,完成了第一阶段。德国人拿到了战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全部设计图,德国那边多个汽车工厂已经建设完成,工人也培训完成,万事具备,只欠图纸。 北方特区通过这样的合作,也真正夯实了汽车工业,锻炼了技术员。在第二代战术卡车、越野车、摩托车的研发改进过程中,北风汽车、龙旗汽车、宝马汽车的技术员也是出了大力的,并不是完全依靠德国人搞定的。德国工程师高度肯定了特区技术员的能力,他们只是经验不够,假以时日,肯定能赶上并超过德国人。 北风汽车第五工厂,从今天起,除了生产民版枭龙260外,还生产枭龙皮卡,而且枭龙皮卡可以快速生产,不像枭龙260需要精雕细琢。 枭龙皮卡很快在朝锦地区开始销售,而且销售的很快,很多朝锦地区的企业,把皮卡当做工具车。驾驶舱能坐在五个人,遮风挡雨,还能拉上足够多的工具和材料,一车两用,真的不要太好用。 尤其是朝阳电力公司和锦港电力公司,直接找到北风汽车。直接向北风汽车下订单,要求专门为他们生产一批皮卡,喷涂他们规定颜色的车漆,那种醒目的橘黄色,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电力公司的车。 到十月中旬的时候,朝阳和锦州港区的大街上,很容易就能看到枭龙皮卡的身影。特别是橘黄色的电力工程车,很多人亲切地叫它“大橘”,因为看到它,就代表马上要来电了。 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边缘地区的供电问题没有及时跟上,很多电都是临时拉线供应的,电压不稳,经常停电,所以大橘在城市边缘到处跑。 孙再芝的前秘书陈添画就是这个时候找到了陈玉锡,他的添画贸易公司希望能代理枭龙皮卡,在长江以南地区销售。之前,他的添画贸易公司已经拿到了15马力的野猪拖拉机在江南地区的销售权,当然不是独家,仅仅是销售权。 陈玉锡没有立即答应,因为陈添画想赊账,最多他能拿出三分之一的钱,剩下的三分之二卖完车再给。 陈玉锡当然知道陈添画的背景,但是光这些还不够,直到孙再芝的现任秘书朱至信带着孙再芝的批条,来到陈玉锡的办公室,又接到了孙再芝的电话之后,陈玉锡才最终答应了陈添画。 找到陈玉锡代理枭龙皮卡销售的人很多,陈添画是唯一一个赊账三分之二的人。可见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戈辉当天晚些时候就知道陈添画的事情了,也只是想了几秒钟,然后就释然了。也难为孙再芝了,清国同仁会在南方的反清动行,没钱不行,以特区政府的名义直接给钱更不行,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赚点过手钱了。 按铃,兰方舟很快出现在戈辉的办公室:“司令,需要我做什么。” “联系严肃主任,向他要清国同仁会在南方反清行动情报。”戈辉说完,继续低头批阅面前的文件。 在戈辉等待严肃的情报时,孙再芝的手掌重重地拍击在桌面上,可也只能这样,别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刚刚收到密函,三天前,一支在广州的清国同仁会分部,被团灭。黄冈暴动(1907年5月广东潮州黄冈镇)失败后,隐藏下来的全部被杀,人头全部割走。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肯定和北京朝廷脱了不干系。 看着对面墙壁上的十五尺高(5米)的巨大龙旗,恨的咬牙切齿,但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太讽刺了,自己在想尽办法反抗清廷,办公室里却挂着十五尺高的龙旗,真不知道是光绪在讽刺我?还是戈辉在讽刺我? 拉出抽屉,一支黄金纪念版nd-03小手枪映入眼帘,捡起枪,直接瞄准了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大龙旗。 无奈地叹息,没有任何意义,孙再芝收回手枪,把自己摔在椅背上,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朱至信很快带着胡又珉、宋孝仁、陈添画,来到孙再芝的办公室。看到孙再芝在闭目养神,四人悄悄地走到休息区沙发上坐等。 又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孙再芝起身,捡起桌上的密函,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走向休息区的四人。 胡又珉、宋孝仁、朱至信,陈添画,四人同时起身,看到孙再芝凝重的表情,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再芝把密函递给胡又珉,然后自己坐在沙上等着三人的说法。 胡又珉看完,交给宋孝仁,宋孝仁看完,交给朱至信,朱至信看完,交给陈添画,密函最后被陈添画放在了孙再芝面前的茶几上。 “很显然是清廷干的,太过分了,杀人就算了,人头还割走。”胡又珉愤然道。 “你的渠道没有消息过来吗?”宋孝仁问胡又珉。 “应该是没机会传出消息。”胡又珉无奈道:“但凡有机会,我这里不会收不到。” “我担心的是其它分部,我们在上海、芜湖、青岛、福州、汉口,这五个分部,会不会也有危险。”孙再芝说道。 “我现在就去给这五个分部发电,让他们不管有没有危险,都先避一避。”胡又珉说完起身要走。 “你先等一下,这都过去三天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宋孝仁拉住胡又珉:“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以后怎么办?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还是先躲吧!化整为零,躲一阵再说。”朱至信插言道:“反抗?我们没实力,也没目标,最大的目标有,光绪帝,我们连影子都见不到。” “躲容易,再聚可就难了。”宋教仁叹息道:“总不能让他们都来特区吧!来到这里,还怎么反清。” “我觉得可行”胡又珉惊喜道:“来这里,积蓄力量,在合适的时候,派到南边。” “展堂(胡又珉字),你最近不在状态,出了什么事?”孙再芝突然道:“你最近说话,经常不在逻辑上。” 嗯……胡又珉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也觉得自己最近精力不济,不容易集中精神。 见胡又珉不说话辩解,面有难色,孙再芝也不好再说他什么,于是说道:“让他们来特区不是不行,就像钝初(宋孝仁字)说的那样,来到这里,还怎么反清,鱼在水里才是鱼,来到这里,就相当于离开水的鱼。来到这里也反不了清,这里都不归清廷管,戈辉但凡再长半块反骨,四月份光绪来朝阳,他就敢把光绪软禁了。” “是啊!这里不反清,但这里独立于清廷之外,这里人都以特区人自居,从来不说自己是清国人。”宋孝仁感叹道:“戈辉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这里人,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没人能感觉得到,包括我在内,不经意间,就以特区人自居。” “到底是躲,还是不躲?”朱至信见话题有跑偏的意思,立即发声,把话题拉回来。 “人命关天,当是躲了。”孙再芝无奈道:“还是先避一避吧,聚的事,到时候再说。” “要不,我们也训练一支特种部队?”说完,胡又珉就后悔了,最近是怎么了,说话老是不经过大脑。 宋孝仁笑了,笑的很无力,然后说道:“你知道训练一支特种部队要多少银圆?” 胡又珉尴尬一笑,坦言道:“我就随便一说,这不是没别的办法嘛!” 宋孝仁也不是非要让胡又珉为难,但话已经说了,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于是继续说道:“有一次我问过宁远,他没有告诉我具体多少银圆,他告诉我,最新版的训练大纲是三年,第一阶段的选拔就是16个月。在此期间,子弹不限量,高热量食物、新鲜水果蔬菜,不限量供应,三支医疗团队24小时三班倒,他们要学会驾驶各种现有车辆,会骑马,会射箭,会游泳,会急救,近身格斗是必须要会的,中等难度的数学,学会基本的英语表达,基本物理和化学知识,还要会自己制作火爆炸物,设计诡雷,额……他说三分钟,太长,我没记住,但我说的这些,就已经很难了,都需要花时间,花很多银圆的。”最后,宋孝仁提问:“我们有那么多银圆吗?等添画赚回银圆,那得很久以后呢!” 宋孝仁的话,把胡又珉干沉默了,连带着孙再芝和朱至信都不说话了。 良久之后,孙再芝感叹:“没想到训练一支特种部队要花那么多银圆。禁卫军有六支特种部队,这得是多少银圆啊!” “那就是确定暂避锋芒是吧?”朱至信立即发声,因为他发觉又跑题了。 “对,先避一避,我们不能等着人家割我们的脑袋。”孙再芝肯定地说道,其实他也意识到跑题了。 “但是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回避,并不是解决之法,我们不能永远藏下去,毕竟我们是要反抗清廷的。”宋孝仁道,他脑子里也没有一点思路。 “特种部队我们要不起,但枪还是可以多装备一些,增加我们的自卫能力,子弹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不平等,那就再开一枪。”汉又珉说道:“毕竟我们可是在北方特区,这里什么枪都有,看得你眼花缭乱。” “这是个很有逻辑的想法。”孙再芝评价道。 胡又珉脸上尴尬之色明显,但是他接受批评,因为他最近确实不在状态,难道是女人影响了我拔剑的速度? 一个月前,胡又珉去卖古玩字画的商店,他想买一幅画装点自家的客厅。巧遇一位卖画的美妇,也看到了那幅赝品中的赝品,明末大家临摹宋徽宗赵佶的《蝶飞猫扑图》(朝阳前警察局长乔恒的画),里面多了多了一只鼠一只蝶。 胡又珉立即看上了这幅赝品,虽然是赝品,但也是明末的赝品,也算古画。更重要的是,美妇是真的美,一笑一颦风情万种,他不知道自己沦陷,也忘记了还在河内(法属安南)为清国同仁会筹款的妻子陈舒梓。 胡又珉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身特区绅士服,皮鞋亮得不带一丝尘土。英俊儒雅的气质也吸引了美妇的注意,看得她心事重重。 胡又珉买下了这幅赝品,还请美妇到不远处的添香楼三楼的茶座喝茶,感谢美妇割爱。 就这样,胡又珉巧遇于幼薇(巧合同名,都是她父母的错),认识了于幼薇。添香楼吃完茶点,胡又珉约于幼薇后天一起郊游,于幼微答应了。 一来二去,胡又珉与于幼薇来往越来越频繁,胡又珉觉得时机成熟了,两周前,向于幼薇表白了,他不在乎于幼薇结过婚,愿意与于幼薇结百年之好。 于幼薇被胡又珉的真诚感动了,答应了,然后两人就住在一起了,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日子,也消耗了胡又珉大量的精力,最近老是恍惚,爱走神。 此时此刻,胡又珉又走神了,脑子里自动播放了自己与金屋藏娇的战斗画面,唯美的慢动作,激烈的快进,还有…… “展堂?展堂?(胡又珉字)”孙再芝无语,怎么回事,怎么还走神了?他不得不提醒道:“你走神了,我在问你的想法。” 啊!胡又珉立即收回思绪,立即反应道:“我在想,应该给他们配什么枪好,更容易供应子弹,所以……” 真的是这样吗?孙再芝、宋孝仁、朱至信,都表示怀疑,但他们也不确定胡又珉在想什么,只能接受胡又珉的说词。 孙再芝觉得有必要把在河内筹款的陈舒梓调回朝阳,镇南关暴动计划(计划今年12月份)也不需要女人参与,需要有人照顾胡又珉,让两人长期两地分居实在有些过分了,毕竟清国同仁会有更好的赚钱渠道了,筹款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 “那你觉得什么枪好?”宋孝仁问道。 “0.3寸口径(去掉零头的9毫米)手枪、冲锋枪,容易买到,容易获取。”胡又珉道。 “需要多少银圆,我这边尽快准备。”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陈添画终于开口了:“今天刚刚从北风汽车那里拿到江南地区的销售权,枭龙皮卡在特区卖的很好,江南地区更有钱,一定能卖的更好。” “拖拉机在江南卖的怎么样?”宋孝仁问道。 “我已经发三船过去了,订单超过五百台。”陈添画说道:“朝阳农机的产能被奥斯曼的订单截流了大部分,否则我们能更快的交付。” “皮卡车什么时候能拿到?”宋孝仁问道。 “得往后排,特区这边需求量就很大,我的添画贸易公司能拿到代理权,也是先生的批条+电话,才拿下的。”陈添画坦言道。 “收音机还在热卖吗?”宋孝仁又问。 第四代飞扬牌收音机,是添画贸易公司成立后于1907年三月拿到的代理。第四代收音机也是1907年三月正式开销的。经过三次迭代之后,飞杨牌收音机,终于有了质的飞越,对第三代收音机是碾压式的超越,接收超短波信号,声音更清晰,更立体。 第342章 粘杆处在行动 北方特区广播电台经过几年的发展,技术迭代,于1907年3月,实现了超短波立体声广播。百公里范围内,完全还原人声。京城广播电台、沪上广播电台、羊城广播电台、汉口广播电台,同步技术更新。第四代飞扬牌收音机,也借着这个北风,一直向南吹,添画贸易公司就是刚好站在风口上的猪,直接被吹起来了,赚了第一桶金,盆满钵满。 “收音机就已经很赚钱了,再加上拖拉机,还有枭龙皮卡,我们以后会有花不完的银圆。”陈添画自信地说道。 说到赚钱,孙再芝心情好了很多,自从帮助陈添画拿到收音机代理权,清国同仁会的财务紧张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再想到拖拉机和枭龙皮卡的代理权,孙再芝不禁感慨,这得赚多少钱啊? 在孙再芝感叹赚多少钱的时候,光绪帝也在御书房里为钱感叹。 事情是这样的,粘杆处大统领阿林山向光绪帝汇报,三天前,北洋特别行动队的一个中队,在广州,之前的英国租界内,用冷兵器屠杀了一支叛乱分子残余,无一漏网。还有五个中队,分别在上海、芜湖、青岛、福州、汉口,执行任务,目标同样是叛乱分子,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这个北洋特别行动队很厉害嘛!没让朕失望,吴佩孚当赏。”光绪赞道。 “确实很厉害,北洋特别行动队是由自幼习武的江湖人士组成,吴佩孚训练了两年多。”阿林山道。 “和北边的特种部队相比,谁更厉害?”光绪问道。 额……阿林山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北边厉害,虽然没比过,但我敢肯定北边厉害,因为吴佩孚的训练方法,就是从北边人的只言片语中学到的,他只学到了一点点皮毛。” “皮毛?不能从北边要训练方法吗?或者拿东西换。”光绪道:“这应该不是什么机密,不至于不给吧!” 阿林山硬着头皮说道:“不用要,也不用换,北边的方法是用钱堆出来的,朝廷学不来……”阿林山简单描述了一下北边特种部队的训练成本。 听完阿林山的描述,再想到朝廷的军费,光绪也就没脾气了。他可是听说,北边有六支特种部队,这得花多少银圆啊!他和孙再芝都为钱而感慨。都说皇帝富有四海,像光绪帝这么穷的皇帝还真少。 “所以,穷则思变,朝廷还是得用自己方法。”阿林山道:“吴佩孚没那么多银圆,朝廷也给不了他多少银圆,不也把北洋特别行动队训练的很好吗?这次,他亲自带队去了上海。” “这次,能把叛乱分子连根拔起吗?”光绪问道。 “不能,只是把明面上的叛乱分子干掉,至于……连根……”阿林山略作犹豫后说道:“根儿在北边,粘杆处还在调查,有可能是孙再芝,只是还不能确定。” “孙再芝?特区长官?戈辉选的特区长官,居然是朝廷的叛乱分子的头领,这是唱的哪出戏?”光绪被气笑了:“戈辉是故意的?还是他真不知道?以他当街抓斯派的架势,他应该不能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还让孙再芝当特区长官,他想干什么?反抗朝廷?以他现在的实力,他早就具备自立的条件了?那他什么意思呢?” 光绪想不明白了,冷冷地注视着阿林山,严肃地问道:“粘杆处是怎么调查的?找到明显的证据了吗?” 阿林山一脸为难之色,然后说道:“需要证据吗?不需要,说你是,你就是。” 光绪愣了,是啊!这样的事情,需要证据吗?说你是,你就是。可是,朝廷也不能拿这事儿,直接问戈辉呀!直接问,就是要摊牌的意思,朝廷不能接受。 死局,这尼玛是死局,明明知道,却不能问,作为帝国皇帝,好憋屈啊! 想了一会儿,光绪说道:“粘杆处不用再调查孙再芝了,就是找到证据了,还能抓他吗?” 阿林山轻轻摇头,不要说抓了,连朝阳大道18号的大门都进不去。 光绪继续说道:“但是要全力剪除孙再芝的羽翼,手底下没人,他还能干什么?再说……”光绪的目光看向挂在墙上的东北亚大地图,这是他向戈辉要的。地图上,重点标注了朝阳、锦州港区、新奉天。 光绪收回目光,继续道:“戈辉已经帮我们缚住了孙再芝的手脚,把他架在特区长官的位置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什么都做不了。还有……”光绪脸上露出嘲弄之色:“他自己公布出来的伟大计划,会占用他大部分的精力,反抗朝廷?他先学会分身之术再说吧!” 光绪说完,一身轻松,看了一眼阿林山,又道:“粘杆处最近这大半年,做的勉强及格。” “奴才知道没做好,请陛下责罚。”阿林山小心翼翼地说道。 “责罚会有的,等攒够了,连你的脑袋一起收走。”光绪冷言道。 阿林山放心了,皇帝没打算问责,只要自己再做出成绩,以前的失误,就算一笔勾销。 “新编陆军调查的怎么样了?”光绪换了一个话题。 阿林山小心地回答:“照目前调查的结果看,那些在讲武堂毕业的还不能确定有问题,至少他们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他们更想做一个纯粹的军人。” “纯粹的军人?”光绪脸上明显不满:“朕花了大量银圆,给他们吃穿用度,相信他们并委以重任,他们不想着报效朝廷,居然想做纯粹的军人,朕要他们何用。” 一直低头说话的阿林山,抬眼看到光绪帝握紧的双拳。 阿林山解释道:“纯粹的军人,就是不想与政治沾染,不想加入任何一方,但是纯粹,也代表着他们只做军人该做的事情,也就是执行命令,其实,能执行命令就是好军人。” 光绪低头想了一会儿,微微颔首,看来自己还需要再到军中走动,继续多露脸。 在光绪决定再去军中行走的时候,兰方舟拿着一份电文来到戈辉的办公桌前,双手递给戈辉:“司令,肃主任(严肃)电文。” 电文内容不长,北洋特别行动队于3日前围杀清国同仁会广州分部,黄冈暴动中隐藏下来的人无一漏网。于前日和昨日,分别在青岛、芜湖、福州,尽屠清国同仁会三个分部,没去分部的人侥幸躲过一劫。又于今日上午,在上海和汉口再次行动,但受当地帮会势力干扰,并未成功。 放下电文,戈辉感慨道:“光绪居然想到用吴佩孚,粘杆处+北洋特别行动队,想不成功都难啊!蛇打七寸,打的是真准啊!” 叩叩,两下敲门声后又等了两秒,孙婉儿推门而入,巧笑嫣然:“蛇打七寸,打谁的?” “你忙完了?”戈辉说着把电文递还给兰方舟,兰方舟接过电文,放进文件夹,向孙婉儿轻轻点头,然后走出戈辉的办公室。 孙婉儿直接过去给戈辉捏肩,轻轻靠近戈辉耳边,吐气如兰:“我那事儿要走了,我还想再生一个。”她倒是很直接。 一听这个,戈辉就有点腰疼,昨天抽时间,和红莲师姐来了一场耐力赛,他输了,先缴械了。他有时候怀疑,自己这副身体,自幼习武,功底着实有问题呀,耐力为何越来越差呢?但是嘴上却不忍心拒绝孙婉儿,人家不图名不图分跟着自己,这点小事还要拒绝,那就太过分了,只能带伤上阵了。 当晚,在孙婉儿的别院,着实威风了一把,原来不是他不行,是红莲师姐太强悍了。 看着如一摊烂泥般陷入沉睡的孙婉儿,帮她盖上诱人的风景,戈辉自己陷入沉思。 从白天的电文上看,粘杆处在行动,这背后肯定有光绪的意图。现在的光绪,和后世历史上的光绪判若两人。 这个光绪,听劝、积极、主动,很想有所作为。 那么,这样的光绪,真的能改变什么吗?清帝国的国运,能从他这里拐弯向上吗? 显然不能,晚了,如果再往前三十年,清帝国的机会还在,现在嘛,更像是回光返照。 光绪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他做的越多,留给别人的肯定就越多(真实的历史就是如此,都便宜袁矬子了),他还真有点奉献精神。 那么,我的北方特区为什么能行?戈辉扪心自问。 除了因为自己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还因为自己走的是别人走对的路,是后世验证过的路。 戈辉不想改变世界,也不想改变清帝国,就想那样看着他们,沿着既定的轨道,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前行,是终点,还是坟墓,都是他们自己走的。 戈辉不是救世主,也当不了救世主,因为戈辉没能力拯救太多的人,就是能,他也不想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那样不道德。 北方特区是一个矛盾体,整个管理制度就是一个四不像的东西,好的,不好的,间于两者之间的,还有毫不相干的,被强行捏合在一起。 一切向“钱”看,把很多问题“模糊”化处理了,不是掩盖,也无法掩盖,问题依然在,只是留待将来爆发,等将来爆发的时候,是不是还是现在的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玛德,我又不是预言家,我怎么会知道。”戈辉小声抱怨道。 自己放弃了直接管理特区,直接管理禁卫军,就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路在何方,只能站在观察者的角度,走一步看一步,边看边斧正。 有句话说得好“发展才是硬道理”,很多问题都能在发展中解决,但愿是这样。反正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就努力“发展”,希望所有的困惑,都能在发展中找到答案。 想完,关灯,睡觉。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孙婉儿已经在客厅里抱娃陪娃说话了。 戈辉一番收拾来到客厅,孙婉儿立即把娃送到戈辉怀里:“小逸儿,让爸爸抱你哈!” 戈辉立即在小逸儿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看得孙婉儿满意极了,她就怕戈辉不喜欢女儿,但是几个月过来,戈辉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喜欢。 当戈辉来到外事局大厦,坐进办公室时,时间已经距离上午十点不远了。不过,这就是他正常的上班时间。 几分钟后,兰方舟进来问戈辉:“李成合先生和贾二虎到了,司令现在要接见他们吗?” “约的不是十点吗?还有几分钟,我收拾一下就过去。”戈辉说道。 五分钟后,戈辉出现在小会客厅里,李成合和贾二虎,立即起身。两人都是一身高级定制的特区绅士服,一个绅士儒雅,一个英俊帅气。 戈辉先握住李成合的手,亲切道:“李老哥越来越年轻,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意越来越赚钱啊!” 李成合马上附和道:“是特区的经济越来越好,生意才能越来越好,当然,也是因为有喜事,我要当外公了。”说到最后,李成合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是吗?”戈辉也惊喜:“刘城也没告诉我呀!这家伙最忙什么呢!” “他不说,我说了呀!小两口现在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算着日子,十天才回来看我一次。”李成合嘴上不满,脸上却写着大大的满足两个字。 “你的正装暴徒球队,搞的不错,希望明年还能拿冠军。”戈辉切入正题。 “其实,我是突然爱上足球了,怎么好怎么来,怎么对怎么来,怎么能公平的赢球怎么来。”提到足球,李成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给每个球员公平的机会,谁行谁上,不行的,就多练。怎么练习,我们都是商量着来,有新的想法,大伙先沟通,觉得有用,就试试,好用就用,不好用就分析一下,为什么不行。这事儿啊,就怕研究,研究透了,成就是成,不成就换方法。” “应该这样,我们的联赛,才举办了两届,很多还在摸索,也没有专职的教练,全得靠球员一起想办法。”戈辉不吝表扬:“你们的做法是对的,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要主动去作,但不能为了赢球动歪心思,绝对不可以。” “不能,丢不起这个人,赢,也得凭真本事,动脑筯可以,也支持,但是动歪心思不行,我们也看不起这样的人,有一个球员想法比较多,动了歪心思,我直接开除他。”李成合说道:“我还在《足球日报》上登报开除他,这样的害群之马不能留在足球圈里。 ” 戈辉看向贾二虎,伸手握住贾二虎的手:“你现在成名人了,说你家喻户晓也不为过,据说广告费拿到手软。” 戈辉松开手,示意李成合和贾二虎坐下说,然后自己也坐下了。 贾二虎坐下后说道:“是的,他们先找到了我哥贾大虎,我大哥找到我,我就问李东家(李成合),东家同意,我就答应了。本来我的意思是和东家一人一半,但东家不要,只让我拿出三分之一交给球队,毕竟球队赢球,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恩,不错,球队赢球,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戈辉赞道:“你有这种认识非常好。” “他弟弟贾三虎也在球队踢球,也很有天分,假以时日,追上他哥,不成问题。”李成合附和道。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戈辉问贾二虎。 “当然是踢球,踢球能挣钱,踢球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贾虎说道。 “球员的职业生涯很短暂,体力好的时候就那么几年,等跑不动了也就结束了。”戈辉说道:“还有伤病,所以你不一定能顺利的踢到跑不动了。” “我才19岁,距离跑不动,还很远。”贾二虎一脸坚定地说道:“再说,等我跑不动了,我就当教练。” “当教练?”戈辉笑了:“这个想法不错,但毕竟是太遥远的事儿。”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我能干什么,在制衣厂,我总是出错,我认真学了,但还是出错。”贾二虎说着自己的故事:“我能踢足球,是因为厂里的师傅觉得我老是出错,嫌我碍事,把我赶到球队的。” “我说一下,贾二虎第一次练习踢球。”李成合突然插话道:“在我的制衣三厂,他笨是出了名的,所以他来踢球,我也不看好,但是皮球到他脚底,仿佛粘在了他的脚上,谁都抢不走,然后就是越练越好,很快就成为球队里球技最好的了。” “还是天才类型的”戈辉感叹道:“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百分之一的天分。” “我不知道除了踢球我还能干什么,我只想把球踢好,不想再被别人说笨,如果可以,我会一直踢球,直到跑不动了。”贾二坚定地说道。 “我也希望你这样,但是踢球这条路并不好走,需要足够的自律,日复一日的训练。”戈辉抬手点点自己的脑袋,继续道:“还会用脑子踢球,因为球场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的射门机会并不是永远最好,心里装着整个球场的人,才能踢好足球。”(这是电影里的台词,我不懂足球。) 贾二虎似乎听懂了,重重地点头:“是的,这届联赛上,我没有拿到金靴奖,因为我把球传给其他人了,所以我们又拿了冠军,巴图鲁之盾还是我们的。” “为什么把球传给其他人,这届金靴奖的奖金可不低啊!老太后临时加了2000两的太后赏啊!”戈辉问道。 “我一个人赢不了比赛,比起金靴奖,我更喜欢举起巴图鲁之盾时,所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觉得那时我就是巴图鲁。”贾二虎说道。 戈辉笑了,心中认可了贾二虎,是个可造之才,于是说道:“我也希望你一直踢球,希望你成为清国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 最伟大的球员?我吗?我能行吗?贾二虎觉得自己听错了,总督大人希望我成为清国最伟大的球员。 戈辉继续说道:“能成为最伟大的球员,不光需要最好的球技,带着球队赢下无数场比赛,品格、德行也要无可挑剔,还要足够的自律,提到你,每个人只会赞扬,没有后面的‘但是’。”戈辉最后总结:“这很难,对你来说,可能更难。” 第343章 孙刚的文章 李成合和贾二虎走后,兰方舟送上一份满洲里前线的简报,戈辉也只看简报,他知道基本情况就行。 禁卫军与沙俄在满洲里的边境冲突,从九月末开始,战火再起。 沙俄远征军司令布鲁西洛夫迫于尼古拉二世的压力,不得不重燃战火。但他并不全力出击,也没妄想打出结果,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布鲁西洛夫正好借这个机会,验证自己的战法。 从八月初停战以来,布鲁西洛夫带着参谋团队,一直在研究新战术,讨论可行性,借着尼古拉二世的压力,他们决定测试一下新战法。 沙俄远征军的炮弹是在9月27日拂晓砸进禁卫军阵地的,沙俄军的进攻铺天盖地,在宽大的正面全面进攻,似乎是想一次性淹没禁卫军阵地,但是这可能吗? 所有接到任务的进攻集群,都以为自己才是进攻的核心,其它的进攻集群都在为自己打辅助,事实上,只有沙俄远征军指挥部知道,哪个位置是主攻方向。 一直守在满洲里边境上的禁卫7、8、9、4、5师,也一直没闲着,深挖战壕,扩大纵容,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至少十年起步的持久战,现在还只是预热阶段,没必要太认真。 禁卫军并未慌乱,毕竟他们早已经不是新军了,是从真正的大战中走出来的强军。五个师长坐在一起简单商量了一下,禁卫4、5师负责正面防御,禁卫7、8师护住左右侧翼,禁卫9师担任总预备队。 禁卫军没有眼花缭乱的调动,简单分配任务,针锋相对布置,毫无新意,却十分有效。 当然,也没有人愿意脱离坚固的防御工事玩花样。要知道,进入九月以来,满洲里前线已经下了三场雪了,算上今天正在下的,已经是第四场了。大地早就冻上了,泥土坚硬得像石头,战壕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沙俄人的小口径炮弹在冰天雪里杀伤力直接减半。 沙俄人难道不知道从更远的地方绕过满洲里防线吗? 沙俄人知道,也可以这么做,这么做意味着分兵,本来就持续性火力不足的沙俄军,一旦分兵,他们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然后是以逸待劳的禁卫军骑兵,最后被禁卫军围杀。 事实上,布鲁西洛夫不敢扩大战争规模,俄国目前的经济现状不允许他任性为之,他需要保住这支远征军,还不能白白浪费尼古拉二世用皇室珠宝换来的军费,但也不能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加上尼古拉二世还想要战果,于是就有了以测试战法为目的的进攻。虽然也避免不了增加伤亡,但是只要规划合理,伤亡总归是可控的。 到十月中旬,边境冲突打成了战术表演,双方指挥官为对方战术打分。 禁卫军一方,更是创造性的写的战术评价,派人送到沙俄远征军,评语十分中肯,十分客观,没有贬低,也没有刻意褒扬。 布洛西洛夫立即调查,果然如此,立即纠正,并发散思维,做了更多的改进。 来而不往非礼也,布鲁西洛夫也立即写了对禁卫军防守部队的评价,派人送给禁卫军指挥部。 禁卫军也主打一个听劝,不足之处,立即修正,同样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说做就做。 当然,沟通渠道畅通,不等于战争就不打了,还得打,还得打得更像样子。不过炮打的少了,双方似乎都不太想浪费炮弹。 沙俄军确实炮弹不多,从欧洲用火车运过来,耗时又费钱,不想这样浪费,再说打得多也没战果。 禁卫军也是炮弹不多,因为禁卫军以后的大炮口径是105毫米、155毫米,至于120毫米的炮要不要保留,禁卫军内部的讨论一直没有结果。炮弹不多不等于没有,不等于不会补充,只是不大规模生产了,只少量生产,应对边境冲突。 禁卫军与德国合作研发75毫米、105毫米、155毫米火炮,正在德国克虏伯公司稳步推进中,155毫米大口径火炮,计划在1910年结束前最终定型。75毫米山炮应该在今年结束前就能定型,来年1月份就能在朝阳的兵工厂投产。 农场兵工厂也在独立研发155毫米火炮,起步比克虏伯公司还要早,完全是戈辉提出的技术路线,当然,只是技术路线的框架,没有细节,细节需要农场兵工厂自己搞定。能研发出来更好,研发不出来就当技术储备,反正有克虏伯团队兜底。 这种炮声稀疏的边境冲突,从9月27日一直持续到11月中旬,基本宣告结束,阵地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冷枪,那是双方的狙击手在互相较劲。 狙击手对决,胜负只在瞬间,输了,会连命一起输掉,相当刺激。有点像后世着名的俄罗斯轮盘赌,中枪者自动退出,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利者。 《禁卫军报》战地记者孙刚的对面,正坐着一名耳朵被仔细包扎的狙击手,其实是普通士兵班里的精确射手,团里的狙击手中队,可不是随便能进去的。 孙刚没有采访对面的狙击手,就是闲聊:“当兵多久了?”说着递出一支胜利日香烟,然后掏出祝融打火机,要帮对方冒上。 对方拒绝了,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自己冒上,然后才回答:“到明年2月份,就五年了。” 半躺着的孙刚立即坐起来,惊讶道:“那不是快退役了吗?你可以申请到后方,等退役了。” “退役哪有这里刺激啊!”狙击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耳朵,说道:“当时我如果稍微侧个头,此时就已经被装进裹尸袋了。”弹掉烟灰,又道:“我觉得我回不到平静的生活了,睡觉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第一时间摸枪,如果有人碰我,在枕头底下的刺刀就会捅向对方,这种情况,谁受得了啊!” “怎么称呼,忘记问你名字了,我叫孙刚,《禁卫军报》的战地记者。”孙刚歉意道:“你是过度紧张了,等你退役了,过上平静的生活,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 “我叫钱进,三班的精确射手。”狙击手说道:“现在不是在打仗嘛!可以延长服役,还有战时津贴可拿,立功奖励更高,为什么不留下。” “家里还好吗?”孙刚想岔开话题,不谈打仗:“成家,生娃,也很重要嘛!” 钱进吐尽肺里的烟后,说道:“日俄战争时,和家人走散了,再也没遇上。至于成家,我怕害了人家。” 十天后,《禁卫军报》上一篇标题为“我该如何回归平静的生活”的文章,别人看了感叹一下战争的残酷,满洲里前线的战士不容易,但是戈辉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戈辉为此,专门在朝阳陆军讲武堂,召集高级军官开会。(都在这里回炉,在这里开会方便) 戈辉提出了“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的概念,常见于参战士兵或经历过战争的人群,他们经历战争相关创伤事件,比如战斗、爆炸、目睹死亡等,长期无法摆脱心理上与生理上的反应。主要表现为反复闪回创伤场景、情绪麻木、过度警觉等症状。随着禁卫军退役士兵越来越多,这样的症状应该引起重视。 戈辉要求他们尽快拿出办法来,不能让我们的战士光荣退役之后,因为应激问题,直接走进监狱,英雄决不能成为罪人。 调查后,果然有多例退役士兵伤人事件,但都和应激无关,在退役军人事务局的干预下,没有产生恶劣影响,伤者得到赔偿,退役士兵得到训诫,被罚高强度训练六个月。 戈辉觉得规律的作息时间和枯燥重复的训练,能有效消磨战士身上的戾气,或许也能对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有一些效果,如果不能消除,那就换一种方式覆盖。 戈辉再次在讲武堂开会,说了自己的方案,除了戈辉以外,其他人,包括宁远在内,都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所以把戈辉的方案当成唯一的方案,所有即将达到退役标准的人,提前六个月回到后方,接受为期六个月的军事训练,用严格的作息时间,严格的军事训练,让疲惫和汗水消磨战争创伤。 战地记者孙刚也没想到,自己有感而发的一篇文章,居然引起总司令的高度重视。握着手里的三等功奖章和2000两国家建设债券的奖金,孙刚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钱进,刚好来和他告别,他在三天前接到通知,回朝阳接受集训。他还以为,他被选中参加特种部队选拔了,自己高兴了好一会儿,但是看营长的笑容里,似乎有他看不懂的东西。钱进没有多想,和他一起走的有三百多人。 看到钱进,孙刚很高兴,十几天过去,受伤的耳朵几乎快好了,不过,只剩下半只残耳。 听完钱进说要回朝阳集训,有可能是参加特种部队选拔。孙刚立即明白了,钱进退役是板上钉钉了,只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或者说故意装作不知道。 “兄弟,一路保重,好好训练。”孙刚说道,然后转身写了自己的地址和单位电话,告诉钱进:“以后有事儿找我,喝酒吃饭也找我,闲着无聊也可以找我,只要我在,我有时间,没时间就抢时间。” 钱进很感动,但他没觉得自己有时间找他,以后再见也难了,自己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猫着呢,但他还是贴身收好,他也十分珍惜这十几天的战壕友谊。 钱进等314人在12月4日的风雪中登上俄式宽轨列车,车头的镂空式排障铲,别说是轨道上方的积雪,就是石头也能直接铲飞。 二十四小时后,列车缓缓停进哈尔滨火车站,戴着绅士帽,一身麒麟大衣的吕长明,拉着同样穿着长款大衣,头戴贵妇帽的聂萍,扫了一眼围在身侧几人,还有不远不近散布在周围的几人,一点机会都不给,只能先上车,走一步看一步了。 抓捕小队长刘海直接坐到吕长明和聂萍的对面,只有让两人时刻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放心。 “你们这么多人,我和她肯定跑不了。”吕长明说道。 “那最好不过,不过,在把你交给韩锬典狱长之前,我的人不会离开你们两米之外。”刘海说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吕长明感叹道:“我二哥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那是你们的家事,和我说没用,给我下令的也不是吕副主任。”刘海说道。他愿意和吕长明聊天,既能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也能缓解吕长明和聂萍的压力。 吕长明是特区内务部常务副主任吕长平的三弟,吕家人一直与俄国人做生意,大哥吕长林坐镇奉天,三弟吕长明负责与俄国人的具体交涉。去年特区量产风神战术卡、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之后,沙俄立即看到了在军事上的重要作用。开始想办法窃取生产技术,长期与沙俄人保持生意往来的吕长明就进入了沙俄人的视野,几番试探,拿出重利之后,吕长明借二哥吕长平的关系,历时一年,用蚂蚁搬家的方式,成功窃取了三种车的设计,但也在最后一刻暴露了。 吕长平亲自下令,韩钟派最得力的刘海小队负责抓捕。 最后是在海参崴的快速反应第8旅的配合下,在海参崴码头成功抓捕。(快速反应第8旅接替禁卫6师驻防海参崴) 吕长明也没想到,二哥出手这么迅速,难道真的会杀他吗?再说,大哥吕长林,已经代替他交出了他从沙俄人手中拿到的全部好处,包括吕家内库的买命钱。 三天后,吕长明和聂萍被关进了特区内务部独立的特别重罪监狱。由于有人打过招呼,韩锬并没有为难两人,但也简单审问了一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也是在这一天,清国同仁会领导的镇南关暴动,历时六天,以失败告终,原计划中的先占领镇南关,然后占领凭祥,夺取水口关,占据龙州,后进军南宁,最后光复广西,成为镜花水月。更别提今年二月份,孙再芝进一步提出以安南为基地,以广西为暴动重点,以镇南关为突破口,夺取南宁,占领两广,挥师北上的庞大目标,彻底破产。 由于有胡又珉派人送去的电台,所以孙再芝12月8日当晚,就收到了暴动失败的电文。 孙再芝、胡又珉、宋孝仁、朱至信、陈添画,五人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电文说的很清楚:我军内部成分复杂,黄明堂是反清帮会出身,如果放在古代,其性质就是“土匪草寇”;李佑清是凭祥土司,典型的地方特权一族;支队长何伍则是武术教头,算作江湖草莽。加上领导层四分五裂,各有想法,无统一指挥,结果错失了良机。 孙再芝长叹一声后,指着墙上15尺高的巨大龙旗,说道:“首先是清狗气数未尽,然后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也要反思,最后,我们内部再吸收成员要严格把关,不能什么人都收。” 胡又珉、宋孝仁、朱至信、陈添画,四人对视一眼,也只能如此了,他们远在几千里之外,鞭长莫及。但是收尾工作还是要尽快进行,现在暴动结束,陈舒梓也该从河内回来了。就让陈舒梓带着愿意跟我们走的人,回特区吧,这里也容易安排工作。 胡又珉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陈舒梓回来了,那于幼薇怎么办? 半个月后,精神略显萎靡的吕长明和聂萍站在锦州港区的码头上,面前是面沉似水的大哥吕长林。 吕长林把一张汇票递到吕长明手中:“东北发展银行(原东北银行)上海分行的汇票,30万两不少了,为了救你们俩,吕家和聂家,都拿出了大半的家产。永远也不要回来,回来就是死。” “我会还的,但是……”吕长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悬挂着黑白红三色国旗的德国货轮,转回身又道:“留在这么不讲亲情的北方特区,真的好吗?今天他们能向你要一半的家产,明天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就会把另一半都拿走。” 吕长林拳头攥了又攥,最后松开了,他还是不忍心打弟弟一拳,尤其是在弟妹面前。缓了一会儿,深吸一口冰冷的海风,即将暴走的神经,立即平复了许多,说道:“你协助外国人窃取特区的军事机密,你还想让军方讲亲情,军方如果真不讲亲情,你们两口子,根本不能活着从韩锬的监狱里出来。官司最后打到总司令那里,是他模棱两可的批示,最后才灵活处置了你。” 吕长林叹了口气,又道:“你二哥受你们两口子的牵连,已经被停职了,被监视居住,这都是因为你……”吕长林还是没忍住,一把擒住吕长明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我们吕家好不容易走进了禁卫军的高层,都是因为你,让我们吕家一切的投入都付诸东流,你是我们吕家还有聂家的罪人。” 吕长明一言未发,他能怎么办?错事已经做了,而且无法挽回。 聂萍站在吕长明身侧,一言不发,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吕长林看了聂萍一眼,叹息道:“你长点心吧!别跟老三瞎跑,他说什么你听什么,你作为妻子的意义何在?” “知道错啦!”聂萍低声道:“从小就听长明哥的,信习惯了,我能怎么办?” 吕长林无语:“你还有礼啦?我现在知道聂远为什么不来了,他怕被气死。” “我会还的,为我犯的错误。”吕长明大声道,说完,拉着媳妇聂萍走向船梯。 “一定要活着,别让咱爹娘伤心。”吕长林忍不住叮嘱道。 吕长明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低声回应:“知道了。” 第344章 朝锦铁路通车 不远处,几辆龙旗星途商务车停在码头上,三名外国中年人从车里钻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货轮最高处的黑白红三色国旗,还有船头部赛润(海妖)3号的德文,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走向船梯,十名禁卫特勤紧随其后,他们的任务是安全护送这三人到德国汉堡港,任务完成。然后直接去特区驻柏林办事处。 这三名德国人,带着最新定型的风神350高机动重型运输卡车的设计图和技术标准。载货10吨,8x8全轮驱动,负责导向的前四轮独立悬架,后四轮是坚固简单的钢制弹簧片减震。锲形,突出式,倾斜角度的装甲驾驶员座舱,这是后世重型军用卡车最流行的座舱设计。风挡上还配备有防弹遮光板,其侧面可以有效防止0.25寸口径(8毫米)机枪射击和破片杀伤,还可以加装附加装甲,抗住0.4寸口径(12.8毫米)的武器射击。倾斜的设计不仅在空气力学(风阻风噪)和流体力学(涉水)上有一定的优势,也提高了车辆的整体防护性能。而车头正面还留有附加装甲螺栓,可以增强附加装甲,能有效抵挡0.4寸口径(12.8毫米)武器的正面射击。 中置v型8缸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排量12.8升,350匹马力。这种设计巧妙地将发动机舱安置在驾驶舱和载货区域之间,实现了空间利用的最大化。 在野战环境下,中置发动机的维护保养与更换是最便捷的,借助吊装机械甚至可以快速更换。而整体高度相对较低的底盘和驾驶室,不仅优化了重心,使其行进更为稳定,还巧妙地降低了驾驶舱高度,最大限度降低了受弹面积,并提高战略机动性,更容易塞入船舱。 这是禁卫军与德国合作第二阶段最硬核的产品,是双方共同合作的结晶。不过,这款车双方要暂时保密,尽量不公开。即使要用,也是秘密使用,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现。 十几分钟后,货轮响起汽笛声,赛润3号被拖轮拖离码头,然后自行驶出港区,直至消失在天际。 立身尾舱门口的乔纳斯,最后看一眼越来越小的锦州港区,开心的笑了。这一趟又是五艘船同时出航,1000台20马力拖拉机+拖斗,目的地是奥斯曼帝国的梅尔辛港,然后是汉堡港。 吕长林收回天际的目光,再次感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港区码头(他没资格把车开到码头上),宝马轩辕轿车(宝马公司的最顶级轿车)缓缓滑停在他站的地方。 管家吕志从车上下来,帮吕长林拉开后排的车门,轻声道:“大少爷,上车吧!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吉人天向,过了这个坎,以后定会一顺百顺,顺风顺水啦!” 聂远朝他轻轻招手:“赶紧上车”。他今天也是来送行的,但是他超不喜欢分别,特别还是送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他决定过段时间去看她,所以他没去码头上,选择留在车上等待。 面无表情的吕长林轻轻点头,刚要俯身钻进车里,看到对面锦港火车站彩旗飘飘,还挂了很多红灯笼。于是问道:“那什么情况,是因为新年吗?” 吕志答道:“是也不是,确实马上新年了,也要庆祝,但最最重要的是朝锦铁路1月1日双方向同时通车,特区政府要组织一个简单的发车体验活动。从20号开始,免费的试乘活动已经停止,快速反应第11、12、13、14、15旅,全部进驻铁路沿线,道路检修全线安检,戈总督全家,特区长官全家,光绪帝陛下、慈禧太后,各国驻朝阳领事,社会各界名流,都要出席发车仪式,乘坐一班火车去锦州港区。”说着吕志递给吕长林一份报纸:“这上面写的更详细,比我说的详细。” 社会各界名流?唉,和我们吕家没有关系了,吕长林心中黯然。然后钻进了车里,立即闭上眼睛,感觉身心俱疲,既有分别的痛苦,又有对家族向下走的无奈。 “长林,你看这是什么?”聂远递出一个暗红色鎏金请柬。 “这是什么?”睁开眼睛的吕长林不理解聂远给他看请柬是什么意思。 “七天后,朝锦铁路发车体验活动的入场请柬。”聂远说道:“你的,你家老二昨天让我转交给你的,等你送完老三再给你。” “为什么?他为什么有请柬?”吕长林一时不解。 聂远叹气道:“还能为什么,驱逐你家老三,我们两家交出大半家产,这事儿翻篇了。” 吕长林还是不大相信,这么大的事儿,能这么轻松就翻篇了? 聂远感叹道:“你家老二是能人,从最开始就严格保密,亲自下令抓人,直到今天把人送走,知情者了了,秘密处理,不对外公布。不然,特区检察院的重罪调查处就够所有人喝一壶的。” 吕长林举起鎏金请柬反复翻看,心中还是十万个不理解。 “这请柬有三个版本,第一个戈总督亲笔写的,第二个特区长官办公室发出来的,也是手写的,第三个是印刷的,只在人名处留有三个字的空白,就是你我手中这样的。”聂远又道。 吕长林展开折叠的请柬,果然是印刷的,只在自己名字的位置留出三个字的空白。看字体,是老二的字体,应该他拿到空白的请帖,替自己填上了名字。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吕长林满脸无奈状。 “你还不能不去,因为给你请柬了。”聂远说道:“你去了,可能没人记住你,你不去,百分之两百记住你的名字。” 吕长林脸上满是无奈色,淡淡道:“怎么感觉比朝廷那边还要黑暗。” 聂远的手肘用力撞了吕长林一下,提醒道:“不要乱讲,朝廷那边是真黑暗,这里只是很霸道,但讲理。” 吕长林闭目不言,身体随车轻摇。 轿车从锦港火车站前经过,外观华丽的欧式建筑,换作几年前谁会想到,北方特区能建设这样漂亮火车站。 聂远收回扔向窗外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北方特区蒸蒸日上,你我要想壮大家族生意,还是得立足这里。” 吕长林轻轻点头,并未说话,直接闭上眼睛,他开始思考今后的路怎么走。 在接下来的七天中,来自大清全国的名士陆续赶到朝阳。他们差不多在一个月前,就接到了特区长官办公室发出的请柬。没有人不来,这是交好特区政府的机会,也是发财的机会。 戈辉请他们过来看,除了向他们这些人展示特区的建设成果,更是在提醒他们,来这里吧,这里有更多的赚钱机会。 光绪帝携众妃嫔、袁世凯、醇亲王载沣,也都受邀而来。 光绪帝是不得不来,他需要在这里刷一波存在感,表面证明一下这里也在北京朝廷的治下。 还请了正在主持京张铁路的詹天佑先生,他是从八达岭隧道工地过来的,戈辉想让詹先生地看看特区的铁路,让他感受一下特区修铁路的决心,他拿到的请柬,是戈辉亲自写的。 特区政府在各大酒店一楼大厅都设有签到处,送了请帖的,谁来谁没来,很快就知道,以后特区的机会也会区别对待。 特区政府是不是太小气了,可以这样认为,但在这个以人治为主导的时代,这就是正常现象,无法回避。 七天就这样匆匆而过。 1908年1月1日,上午8时,今天发表新年贺词的不是戈辉,是孙再芝。 孙再芝发表了近十分钟的贺词,他为北方特区描绘了一幅完美的蓝图,他说的极为细致,仿佛在未来的几年内,真的就能实现一般。但是听在北方特区老百姓耳朵里,好像味道不太对,他们还是喜欢听戈辉务虚不务实不着边际的吹牛逼。 孙再芝发表完新年贺词,立即赶往朝阳火车站。 此时的朝阳火车站,巨大的站前广场上,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再无其它,看来特区政府确实没打算大规模庆祝。 多层安检,最外层的在三公里外,快返二旅的士兵只负责确认车内人数,登记车牌,检查车底,是趴在地上检察,左右两侧同时趴在地上看,仔细观察十几秒。 第二层安检在两公里外,登记姓名,包换持请柬的人,及随行人员。给无请柬的人发署名的入场证,所有人凭证入场。 元首峰会期间都没这样,为什么?因为人多,怕有人动歪心思,弄出个爆炸什么的,这发车体验活动就没意思了。所以,宁可繁琐一些,不能出丝毫的差池。 第三层安检在最后一公里外,这里所有人下车步行,光绪帝和慈禧太后、总理大臣袁世凯、醇亲王载沣、特区长官孙再芝、特区总督戈辉除外,这五辆车可以直接开到车站广场入口附近的指定停车区。 这是最后一层安检,除那五辆车外,检查所有人的请柬和入场证,女人检查女人,男人检查男人,要摸身体,确认是否带武器。 安检结束后,每人送一张流程表,从进站买票开始,到登车入座结束。 坐在龙旗星耀防弹车里的孙再芝,通过了最后一层安检,透过车窗,他看到停车区一红一白两辆枭龙260并排停在一起,红莲和孙婉儿从车上下来,然后手拉手向火车站方向走去。他还看到一群宫廷装的女人,走的一步三摇,他知道这些应该是光绪妃嫔了。 临时客串司机的朱至信,将星耀防弹车缓缓停在了站前广场边上的专用停车位。抬手看表,才8:47,距离10:00发车,还早了不少。 孙再芝和朱至信下车后,看到了戈辉的第四代龙旗荣耀、光绪的龙旗盛世、袁世凯和醇亲王载沣的龙旗星耀,分别停在不远的地方。 已经提前赶到,等候在站前广场入口的宋孝仁,立即来到孙再芝和朱至信面前:“这边走,随时可以进站。” 红毯从广场入口,一直铺到进站口。 孙再芝一脚踏进站前广场,水磨石地面显得相当高级。抬头看向火车站,这是8月中旬封顶以来,第二次来这里。听戈辉说朝阳火车站深度借鉴了德国施普雷河畔的莱尔特火车站。原来装修完后是这个样子,确实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是一想到这里面的花费,他就觉得肉疼。说真的,他真的觉得戈辉很喜欢面子工程,传言说戈辉好大喜功,不是没道理的。 每个人都在感叹火车站的宏伟华丽,都想在站前留影。 朝锦铁路公司早有准备,请来几十名摄影师,签字、拍照,后天凭票免费领照片,摄影师也凭票领双倍的补偿。 朱至信拿着流程表看了一下,说道:“流程的第一步,我们要先去买票。” 进入火车站,地面有引导标识,还有更醒目的带箭头的大字标牌,跟着标识走,很快就来到购票处。和后世龙国火车站购票处不能说一样,简直是完全相同。售票员隔着窗口的大玻璃,问您去哪儿? 所有人都十分规矩地站在排队虚线内,没有插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丢分的事儿,不能在这儿做。 每人凭请柬或入场证免费领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硬质车票,车票上有上车站和目的站、车次、年月日时间、票价、车厢号坐位号,还有车票编号。车票背面是注意事项,包括禁止携带的物品。 每个看到车票的人,看到高级软座的票价,都或多或少有了自己的思考,车票做成这样,这么高的票价,有多少人坐得起呢? 下一步,上二楼进站候车,巨大的候车室里排了很多排长椅,金属框架+厚木板,简单实用,易打理。 vip坐席区是真皮大沙发,旁边就是咖啡茶座,有需要,随时为你服务。 光绪帝、慈禧太后、妃嫔们此时就在vip坐席区休息。 还有多个商店和饭店,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去购物或者吃饭。 此时,戈辉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看着陆续走进候车厅的出席嘉宾,说道:“今天是朝锦铁路正式通车日子。从1904年4月份立项,到今天1908年1月1日正式通车,不到四年时间,一百多公里。三条55寸超宽轨距的复线铁路,两条货运专线,一条客运专线,相当于修了六条单线铁路,全部采用预应力钢筯混凝土轨枕,全部采用持续焊接轨道,更安静,更平稳,也更快。这是大清国首条不使用外国资金及人员,全部由清国人自行设计,投入营运的铁路。这是一条真正的超级铁路。” (这个时代,铁路普通速度都在二三十公里的速度,蝰蛇-11型火车的标准时速是八十公里,简直像在飞翔。以前的电影里,人可以追火车跑,就是因为火车跑的慢啊。) 戈辉看向和詹天估站在一起的洛华生,说道:“有请朝锦铁路总工程师洛华生先生,上台致词。” 洛华生走上讲台:“首先我要感谢总督大人给我修铁路的机会,无条件的支持我,相信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而且没有上限量。从开始立项,到今天通车,没缺过钱。也从没被催促过,有几次是我主动提出,要不要加快修建的速度,毕竟特区生产太需要这条铁路了,但总督大人拒绝了,他认为高质量的修好铁路更重要,百年大计,不急于一时。” 詹天估听了这话,羡慕得不行不行的,京张铁路经常性缺钱,还被不断地催促工程进度。人比人气死人啊!洛学弟这是在炫耀啊! “不是我非要炫耀,北方特区就是这样,只要是对的,对特区建设有好处,特区政府就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不光是修铁路,距离这里几公里外的朝锦高速也是这样。我为能在这里工作感到荣幸。”洛华生说着从特区绅士服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举在手中继续说道:“这是我的身份证,特区最新版的身份证,赛璐珞材质(极易燃)的卡片,北方特区居民身份证,拥有这张身份证,我很自豪,这是我回国以来最大的获,谢谢!”洛华生躬身一礼。 本来走下台的洛华生,突然又回到话筒前,说道:“我的学长,耶鲁(yale)大学谢菲尔德(sheffield)理工学院,土木工程系铁道工程专业的詹天估先生,今天也来了。我想请学长为我修的铁路,讲几句,谢谢!” 詹天估习惯性的略作犹豫,然后走向洛华生,握手之后走上讲台,环视全场,然后说道:“非常荣幸今天来到朝锦铁路的发车仪式现场,而且还是我的学弟洛华生主持修建的铁路,看着如此华丽大气的候车厅,还有总督大人说的:全部采用预应力钢筯混凝土轨枕,全部采用持续焊接轨道,更安静,更平稳,也更快。我看到了一条伟大的铁路,全世界最好的一条铁路,在大清国诞生了。” 台下的洛华生主动鼓掌,然后所有人跟着一起鼓掌。 等掌声渐息,詹天估继续说道:“我很期待乘坐特区的火车,体验一下持续焊接轨道,更安静,更平稳,也更快的感觉。”他从口袋里掏出车票,继续道:“我很想知道1两银圆一张车票的高级软座车厢是什么样?是否真的值1两银圆。我很期待。谢谢。”詹天估微微躬身,然后下台。 詹天估刚刚走了讲台,候车厅里响起了几声提示音,然后开始广播: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由朝阳站开往锦州港区的特01(车站)01(车号)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有乘坐特0101次列车的旅客,到a1检票口检票。 戈辉走上讲台,大声提醒所有人:“请大家排队检票,马上就可以体验我们自己的火车了。” 所有人很规矩地排成三队,因为有三个札口,三个检票员。 检完票的跟着指示牌从天桥过去,很快来到1站台,蝰蛇-11型列车已经在站台上等候了,巨大的车身震撼了所有人,包括在铁路方面见多识广的詹天估。 站台很高,和列车地板等高,根本不需要爬几层阶梯,橄榄绿色车的身上,有两条淡黄色的腰饰带,车顶为中灰色,看起来简单清新,绿色车身还有一定的隐蔽性,总体来说很耐看。 第345章 关于小说 从年初想写这本小说,到现在已经六个多月了。写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写很简单,坚持每天更新是最难的,从最开始每天能更新四章,到后来的每天更新两章,现在只能更新一章,感觉真的太难了。 但是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坚持一下来,而且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关于小说,有些读者朋友说我想洗白清廷,其实没有这个想法,清廷还是会在原来的历史上,几乎相同的时间灭亡,没有意外。 我多次提到孙再芝,和他身后的同仁会,就是在暗示,他们一直在行动在尝试,只要不放弃,当空气、阳光、和水,都合适的时候,肯定会成功。 关于小说的走向,我只说过要写到s1赛季开始前,我觉得写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太复杂的国际形势,我把握不了,也想不明白,见好就收。 现在距离s1赛季还有好些年呢,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发展呢? 我想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的大纲只有不到二十章,然后还在修修改改,你们如果告诉我应该怎么发展,我会听的。 未来的十几章,伊娃会娃,还有很多人会生娃,该结果的时候,就要结果,并不会细写,会在只言片语中体现一下即可, 戈辉会跑一趟欧洲,算时间又一年的峰会要到了,开了这个头了,就得去。 不同时期,就有不同时期的故事,会引入一些其它的国家,感觉场面铺的有点大,已经把握不住了,能抓住多少,算多少,或许世界本来就这样,你不可能一切掌控,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光是国家,还牵涉了一些本不该牵涉的人,在写大纲的时候,要不要标注这些人,犹豫了好久,后来,从抖音上听来一句——人活在人世间,是活在生活里,是活生生的人。于是我就在事件旁边标注了一些人,毕竟人不是独立存在的,要有生活,这样人物才丰满一些。 对了,有很多朋友提到小说中的武器问题,我想说,已经不能回头改了,只能这样了,我得承认我的想法太想当然了,但是我也是大量参考了后世的武器,我不认为我那样选择就是错的,反而觉得提前一百年走了正确的路。 当然,我说的并不是唯一的答案,这只是我的想法,不然,用栓动步枪打败列强,不是不可以这样写,是与我的目的冲突了,我是想让半自动步枪在s1赛季大杀四方,我已经收着了,没有上全自动步枪上场了,s1赛季如果出现突击步枪,欧洲可真就完了,砸烂世界并不是好结果。 还有人说我太高估德国人了,对德国人太有好感,我想说也不是,就是感觉德国人在欧洲过去的历史上,有太多的意难平,我帮他改改,还有,往回翻翻历史,德国还真是值得学习的,我的北方特区在最开始的时候,能学习的对象其实不多,列强也不会给机会,只能在敌人的敌人里选一个还行的,就是德国了,其实德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是没别的选择嘛, 暂时先这样,以后想到什么,抽时间再写。 非常感谢一直坚持看我小说的朋友,我会努力坚持到最后的。 谢谢! 第346章 占领阿里玛图 每个车门口都站着一名列车乘务员。 每个人根据车票信息选择车厢,这一趟列车,比较特殊,没有普通硬座车厢和普通软座车厢,起步就是高级软座车厢、豪华商务坐席,豪华包厢。 高级软座车厢,每排只有四个沙发坐席,两排相对设置,中间有茶几,卫生间在车厢两端。 豪华商务坐席,是带隔断的小包间,里面是相对布置的六个大沙发,中间一个长条桌,可供六个人开会,豪华私密,卫生间在车厢两端。 豪华包厢,就相当于一个火车上的宾馆,有客厅大沙发,有双人床大卧室,有卫生间。 光绪帝、慈禧太后、妃嫔们的车票是豪华包厢,加上太监、宫女、大内侍卫,他们占用了三个豪华包厢和两个高级软座车厢。 袁世凯和随从占用一个豪华包厢,醇亲王载沣和随从占用一个豪华包厢。 孙再芝、宋孝仁、汉又珉、朱至信,占用一个豪华包厢。(两位孙夫人都没来,两位呀?猜猜都有谁?) 戈辉、伊娃、红莲、孙婉儿,占用一个豪华包厢。 伊娃怀孕七个月了,不想来,被戈辉硬拉来了,必须让她感受一下特区的超级铁路。 洛华生和詹天估在高级软座车厢。 10:00准时发车。 随着火车发动,那种接近陆地般的平稳,让坐过火车的人印象深刻,特别是詹天估,如此豪华的列车就已经让他震惊了,没想到还如此的平稳,这几乎和陆地没什么区别了。让他最最意外的是速度,居然不是他所理解的二三十公里的速度,也不是四十公里,这速度…… 坐在他对面的洛华生告诉他,平均时速八十公里。 詹天估沉默了,时速八十公里,意味着整条铁路的技术标准达到了世界最顶级,从路基开始就用了最顶级的标准,然后是轨枕、铁轨,都必须最顶级。 詹天估苦笑道:“这样的铁路,朝廷修不了,也修不起,不符合当下的国情。” 洛华生点头:“最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想,北方特区扛得起这样的成本。” 詹天估不信,但他并未反驳。 洛华生自信地继续道:“这只是开始,北方特区以后的铁路,都要以这条铁路为标准,只能比这更好,不允许低于这条铁路的标准。” 坐在附近的人听到洛华生的话,都开始大胆联想,北方特区以后的样子。 总之,今天的发车体验活动非常成功,蝰蛇-11型列车给今天的乘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安静(相对而言)、平稳(超宽轨更稳、持续焊接轨道更稳)、速度快(平均八十公里每小时),豪华,坐火车跟住宾馆区别不大,似乎更方便。服务态度也是一流的,穿着统一制服的乘务员,随叫随到,服务既不刻意,也不拖延。 有些人还去看豪华商务坐席,看到都是隔断的小包间,小包间的门都开着,很多外交官和特区官员坐在包间里,显然这里更加豪华。打听了票价,20两一个小包间。听说豪华包厢的价格是200两,还不包括里面的一切用度。 就在特0101次列车,以八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锦州港区急驰的时候,往西三千三百公里外,外西北皮什佩克到塔石甘之间的一处山谷里,兽营麻福祥大队、旷森大队、萧寅大队(都是千人队)也到了最后时刻。三天前,超过万人的沙俄军和超过五千人的持枪民众,围住了山谷。 战斗进行了三天,麻福祥大队、旷森大队、萧寅大队几乎弹尽粮绝,死伤殆尽,目前剩下百余人,借着拖拉机做最后的抵抗。 沙俄军和持枪民众也所剩无多,加在一起不到五千人,真的死伤惨重。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们绝对会放弃围杀,人活着才最重要。 山谷里,麻福祥、旷森、萧寅,互相对视,眼神里没有一丁点的希望。 萧寅还不忘记调侃:“麻胖子,你平时不是自诩‘多智’吗?快想想办法。” 麻福祥黑漆漆的脏脸上,已经看不出他的表情了,从口袋里翻出半包总督,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接着把烟盒一扔向萧寅,然后自顾自的点着自己嘴上的总督,露出享受的眼神。他现在已经不期待了,就这样吧!该享的福享过,该死的时候,也别留恋,所以懒得搭理萧寅。 沙俄残军小心前行,已经距离拖拉机不足百米了,躲在大石后面拭探射击。子弹击中拖拉机,火花四溅,却伤不到后面的人。沙俄军也不想打坏拖拉机,缴获了他们也可以用。 拖拉机这里,萧寅举起手枪朝天开了一枪,证明我们没死,还有喘气的。 激烈的枪声,就在这时,在山头响起。 山头的持枪民众成片的倒下,开始四散奔逃。 山谷里的沙俄残军慌忙四顾,指挥官直接下令——撤退。 战斗并不激烈,一边倒的屠杀。 本来已经绝望的麻福祥、旷森、萧寅,眼睛里又有了希望,脏得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居然能看到笑容了。 麻福祥的脸上居然看到两道泪痕,真是活见鬼了,这家伙居然会哭。 祁连海的野兽大队并未追击,他们是长途拉练来到这里,碰巧遇上了,并不是专门来救麻福祥、旷森、萧寅三人的。如果知道是他们三人,祁连海很有可能绕路,因为这三人太恶劣了,兽营快让他们三个搞成妓院了,夜夜笙歌,偏偏还不算犯错误。光混血野种就超过几百人,长期下去可咋整。 清点伤亡,能动和不能动的加一起一共117人,这已经不能用伤筋动骨来形容了,说全灭也不会觉得夸张。 祁连海的拉练也暂时放弃,先把人送回去,六十台拖拉机,弹痕累累,却还能开动,这就很离谱,但事实就是这样,还能继续使用。野猪拖拉机核心设计就是简单粗暴,核心部件,普通子弹根本无法击穿,就是这么可靠。 事实上,从去年七月到现在,外西北的战争一直未停,因为这里距离沙俄的欧洲部分非常近,非常容易派兵过来。 在地方守备部队接连打了几次败仗后,沙俄高层确实开始重视外西北战场了。立即安排了战争经验丰富的华沙军区参谋长萨姆索洛夫少将,率领五万沙俄军过来清剿,加上当地的守备部队,人数接近十万人。 萨姆索洛夫少将,参加过俄奥战争(奥斯曼)、镇压过义和团、打过日俄战争,是真正的战场宿将。 给禁卫西征军配这样的对手也算可以了吧! 禁卫西征军1、2、3师,一边测绘1000:1的地形图,一边与沙俄军周旋,半年时间,大仗小仗打了二十几场,互有伤亡。禁卫军伤亡轻微,沙俄军伤亡较大,但是远没到伤筋动骨,主力还在,伤亡都是地方守备部队。 在沙俄军指挥官萨姆索洛夫少将看来,禁卫军不想和他们打硬仗,只喜欢在这里刷存在感,每次战斗最长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天黑就撤,从不恋战,但也从不吃亏。 萨姆索洛夫不是不想全力出击,但是自身武器不给力,自己是栓动,人家是半自动,还有很多自动武器,炮也没人家多,没人家口径大,人数虽然占优势,但优势并不明显。他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士兵白白送命,所以他的策略是以防御为主,保持接触,试探进攻。让尼古拉二世陛下知道,他来这里没有睡大觉,他一直在战斗。从这一点看,萨姆索洛夫其实是一个很圆滑的人,这样的人其实不好对付。 萨姆索洛夫在禁卫军这里占不到便宜,于是就想到了,在外西北还活跃着多支清国民间武力,这些人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沙俄军对战禁卫军可能不占优势,但是对付这些民间武力,他们自认为绰绰有余。 所以沙俄军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清缴民间武力上了,兽营的狩猎大队经常性遇到沙俄军,战斗经常发生,伤亡也不少,但是沙俄军也不好过,伤亡也很大,因为民间武力,装备了很多自动武器,冲锋枪多得不像话。 萨姆索洛夫也没有想到,清国民间武力的武器装备居然远超沙俄,这让他找谁说理去。柿子要捡软的捏,不能硬拼禁卫军,就只能对付这些民间武力了。虽然也不好打,但不是不能打。这才有了万人沙俄军加五千持枪民众,围歼麻福祥、旷森、萧寅三个大队的战斗。 先是麻福祥抢劫一个小镇,捡值钱的洗劫一空后,直接离开。 得到消息的沙俄军要截击这支强盗大队,巧遇一支得到消息赶来的持枪民众,他们是来复仇的。 麻福祥在归途中又巧遇旷森大队,他们也要回尼堪卡伦。两队合一队,继续前进。然后就遇到了正被追击的萧寅大队,他们似乎是捅了马蜂窝,身后有一支几千人的沙俄军在追击。 麻福祥、旷森、萧寅三个大队就是在一个接一个的偶然间相遇的,同时也把麻烦带了过来。三个大队并不惧怕那几千沙俄军,类似这样的战斗,他们经历过多次了。 但是这次似乎不一样,很快又有一支几千人的沙俄军赶到,三个千人大队立即压力倍增,他们并不恋战,边打边撤,拖拉机先行,毕竟抢来的东西不能扔了。 三个大队慌忙间,冲进一条两山之间的通道,然后就被一支超过千人的持枪民众堵在了山谷之中。本来凭借fa-40冲锋枪的强大火力,是有机会冲出去的,但是突然间又有一支接近两千人的沙俄军堵住了路口。 很快两侧山上也出现了沙俄军,枪声从四面八方射向三个兽营大队,麻福祥、旷森、萧寅都意识到今天大事不妙。 鏖战三天,伤亡殆尽,如果不是祁连海的野兽大队拉练经过,他们三人真的就死在这里了,可能会被分尸,更别奢望坟头了。 经过旬子奇和牛龙小队长达半年时间的训练指导,祁连海的野兽大队已经脱胎换骨,虽然距离合格的特种兵还有很大距离,但是相较以前,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拉练半个月,虽然十分疲惫,但是保护这一百多个伤员,是他们推不掉的责任,谁让他们遇上了呢。 祁连海其实挺后悔的,他几度想直接结果了这一百多人,最后放弃了,整个野兽大队一千多人,无法做到真正保密。 在祁连海的野兽大队保护下,还在喘气的117人和六十台拖拉机安全回到尼堪卡伦。 兽营震惊,这是兽营成立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那几百个野种的野爹应该全灭了吧! 禁卫西征军指挥部(没有司令)直接派人过来调查,还在喘气的117人都被单独问询了。三天后,整个事件经过形成文字,放到了茅小林、哈森、李煜三人面前。 茅小林只用指尖轻挑了一下几十页的报告,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浪费纸张,没必要这么详细。”他根本不在乎兽营的死活,本来就是一群重刑犯,很多人本来活不过去年秋天,能死在这里,他们是赚大了好吧! 李煜拿过报告,认真看了起来,像这样被围杀的事情还是半年以来第一次。 “他们的作用还是十分明显的,如果没有他们,那些外西北的普通民众并不好处理,像乾隆那样,车轮放平的事儿,我们还真干不出来。”哈森说的很中肯。 “但我们并不缺那几苗人,人不够,还可以让后方再送人过来。”茅小林不以为意道:“这样的人,我们从来不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李煜合上报告,感叹道:“好长。” “有什么发现没有?”哈森问。 “沙俄人加强了情报收集,几乎是在他们出现目标位置的那一刻,最近的沙俄守备部队就接到了消息。沙俄守备部队迅速反应,准备围剿。”李煜说道:“当地人也自发的结成了自卫组织,他们有沙俄军给他们的莫辛纳甘步枪,这些持枪民众也参与了围剿。” “那就说明,我们的情报力量不足了。”茅小林说道:“得找戈峰的姘头聊聊了。”说完,自己开心的笑了,仿佛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注意你的言辞”李煜提醒道:“一个是情报局的,一个是特种兵,都是自己人,你这样开玩笑,已经过线了。” 茅小林听劝,举手表示知道了,但没直接开口承认错误,他就是这样,除了军事指挥以外,其它错误,他一概不认,他是师长,你能拿他怎样。 禁卫情报局西北分局尼堪卡伦站主任司小曼很快来到禁卫西征军指挥部。 “沙俄人加强了外西北的情报收集工作,你们这边呢!”茅小林问道。 “因为人种的问题,我们的人很容易被区分出来,很难留在那里。”司小曼说道:“以前在那里长期经商的人,近半年来,几乎全部被驱逐或者被监禁。” “你的意思是,沙俄那边,是我们的情报空白?”哈森说道。 “是这样,而且,目前没有什么有效的补救措施。”司小曼坦言道。 “那就我们自己搞定,不能老是指望你们。”李煜说道:“让祁连海的野兽大队,专门负责这个,把人撒出去,全面监视沙俄人的行动。一边训练,一边监视。” “我们进驻阿里玛图”茅小林突然说道。 “这样……早了点吧!”李煜迟疑道:“我们的任务是慢慢给沙俄人放血,不适合过度刺激他们。” “进驻阿里玛图是对沙俄人的压力测试”茅小林道:“测试一下沙俄人的反应,我们再决定是走是留。” “我同意”哈森直接同意:“来而不往非礼了,敢围杀我们的狗,那我们就占你们的城。” 七天后,禁卫西征军1、2师击溃阿里玛图守军,占领阿里玛图。 坐镇塔石甘的萨姆索洛夫判断,这只是禁卫军的报复行动,应该不会长期驻留阿里玛图。因为禁卫军已经不只一次占领阿里玛图和皮什佩克,都没有久驻,目的达到后,就撤兵了。 结果,半个月后,禁卫军依然驻留在阿里玛图,没有要走的意思。在此期间,清国的民间武装又开始大肆抢掠。 沙俄军很想围剿,但是禁卫军就在阿里玛图,随时可以支援,所以沙俄军没有出击,结果就是附近的村镇再次被洗劫。 萨姆索络夫坐不住了,不能让禁卫军在阿里玛图长期待下去,立即集中全部兵力压向阿里玛图,自己把指挥部设在皮什佩克。 战争在2月1日的飞雪中打响,因为这一天也是清国人的除夕,禁卫军会因为过节,可能会疏忽防备。 事实截然相反,沙俄军进驻皮什佩克的第一时间,禁卫军就知道了,也知道战争随时都会打响,松懈?疏忽?不存在。 尽管如此,战争还是打响了。 沙俄军中间佯攻,两翼夹击,攻势如潮,提着莫辛纳甘步枪的沙俄士兵,在飞雪和硝烟中快速接近禁卫军阵地。 禁卫军的还击也十分果断,当沙俄军士兵冲进200米线的时候,fa-1903-c的20发弹匣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清空,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更换弹匣,这就是优势,相比以前的12发桥夹,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几百挺fa-47班用轻机枪射出的子弹,仿佛刮起一阵金属风暴,顷刻间将阵地前所有站立的扫倒。不得不说,fa-47比fa-26强上太多太多。 两翼进攻的沙俄军进攻未果,中间佯攻的沙俄军,佯攻立即变成主攻,萨姆索洛夫拿出了全部的60门m1902型76毫米野战榴弹炮,全速射击,。 m1902现在是沙俄炮兵的顶梁柱,但在设计之初,被寄予厚望,还曾拿到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战争中测试过,但一直问题不断,所以日俄战争时期都没有大量装备。现在使用的是最新改进型m1902-7,相较以前进步了许多,其性能完全不输德法的同类型火炮。 满洲里前线的布鲁西洛夫手中也有50门m1902,但是他使用很谨慎。 更多的沙俄军冲出阵地,在炮火的掩护下冲向禁卫军阵地。左右两翼进攻的俄军也加强了进攻力度。 第347章 伊娃生子 一直没有动静的禁卫军炮兵,终于接到了开炮命令,fa-112轻型榴弹炮开始轰鸣,高爆弹直接砸在沙俄军的出发阵地上,等待出发的沙俄军士兵遭到毁灭性打击。 战斗一直持续到2月2日拂晓,沙俄军由于损失过重,无力再战,选择退兵。 禁卫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让兽营打扫战场,收获了大量的莫辛纳甘步枪和子弹,全归兽营所有。再无其它,这说明沙俄军撤退从容,并不是真的无力再战。 今天是大年初一,西征军指挥部下令:全军放假,喝酒,吃肉,包饺子,侦察执勤的部队轮流休息。 沙俄军只是暂时退却,2月3日再次卷土重来,攻势更加猛烈,简直是在拼命。还有大量的武装民众负责佯攻,沙俄人难得的展现了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不论是军人还是武装民众,都在忘我的冲锋。 这把守在阵地上的禁卫军士兵整不会了,我这里有大量的fa-47班用轻机枪(0.2寸口径,即6.4毫米)、fa-44通用机枪(0.25寸口径,即8毫米),还有大口径nd-84重机枪(0.4寸口径,即12.8毫米),更不要说数量庞大的fa-1903-c半自动步枪,这样的火力,英法美德都不具备,沙俄人哪里来的勇气? 萨姆索洛夫也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他有选择吗?清国的民间武装他可以当做强盗,出兵清剿就可以了。禁卫军占领阿里玛图,如果很快退去,他也可当做试探,容忍。但是,如果禁卫军赖在阿里玛图不走,这就成了明显的军事占领,他就不能当做看不见了。 战斗过程十分简单,沙俄人进攻,禁卫军防守。进攻方伤亡很大,防守方伤亡忽略不计。 半个月后,沙俄军败退,萨姆索洛夫被尼古拉二世派来的钦差大臣问责。 萨姆索洛夫不认为自己错了,这一战,不得不战,自己做了一个指挥官该做的,也不认为自己的指挥有问题,虽然伤亡巨大,但是这是半个多月的累积伤亡。唯一遗憾的是,陛下给我的兵太少,不然他有信心将禁卫军驱离阿里玛图,对,就是驱离,不是打败。 2月18日黄昏,沙俄残军撤往塔石甘,为期半个多月的攻防战终于告以段落。 当夜,禁卫军总参谋部收到西征军1、2师的电文,戈辉收到了内容简化的电文。但此时戈辉没有心思看电文,他又坐在了禁卫军总医院产房外的长椅上,产房里伊娃撕心裂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来。2个小时后,戈辉又多了一个8斤重的儿子。 伊娃知道是儿子后,心里彻底踏实了,这才是戈辉的嫡长子,我的戈云飞。 当孩子从产房里抱出来时,戈辉、红莲、孙婉儿立即迎了上去,孙婉儿羡慕得眼睛都快拉丝了。 戈辉照例掏出一块寸许大小,形状并不规则的老玉,并不名贵,尽管用心打磨,但依然不能掩饰其粗糙。懂玉的人只要搭一眼就知道,这个不值钱,撑死给一百文,这还得看老关系。 老玉上刻“云飞”两字,这是戈辉的父亲刻的,是爷爷给孙子的一份心意。 这次宣宁和戈依光本打算过来,亲自给,但是想到红莲和孙婉儿生娃时没来,为了一碗水端平,二老息了心思,把老玉交给了戈辉。 都是同一块玉石上的老玉,在宣宁和戈依光心里,这几个孩子是一样的,没有嫡庶之分,都是他们疼爱的孙子孙女。(今天才想起来,戈辉的几个崽居然都没起正式的名字) 红莲的三个崽分别是“云舞(女)、云翔、云争”,孙婉儿的崽是“云逸(女)”。 电波连夜发往柏林,伊娃公主诞下男婴,戈辉为其取名戈云飞。这是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发的。 戈辉也德皇威廉发了电文:伊娃生子,取名云飞。 也是在这个夜晚,北风汽车总厂、第二工厂、第三工厂,灯火通明,戒备森严。车上装着禁卫西征军的给养和大量的柴油,还有农场兵工厂最新生产的76毫米榴弹炮。 这款76毫米榴弹炮是禁卫军与德国克虏伯公司,合作研发的一款步兵支援火炮,去年12初刚刚定型。不是从零开始研发的,克虏伯公司早有计划并研发(75毫米),在戈辉的强硬干预下,口径被确定为3英寸,即取整后76毫米(原设计是75毫米),还强行揉合了禁卫军(其实是戈辉)提出的技术路线(参考了美国75毫米榴弹炮),是揉合,不是全部。 该炮全重715公斤,牵引重量750公斤,长115寸(3680毫米),宽46寸(1472毫米),高30寸(960毫米),垂直射界负10度至73度,水平射界40度,兼顾迫击炮属性,19.5倍短管,最大装药情况下,炮弹重6.75公斤,炮口出速475米每秒,最大射程9250米,射速每分钟6发至8发。炮管寿命5秒和6000到8000发。使用半固定发射药由基本装药和三个附加装药组成,在射击时可根据需要,选择4个不同药号,以获得灵活的弹道特性。炮弹以整装方式装填,药筒和弹头组装在一起后,一次性填入炮膛。能发射榴弹、照明弹、烟雾弹。 炮组成员五人,三人就可以操作。采用传统的水平楔式炮闩和48孔蜂窝状炮口制退器,还有液压反作用力装置,橡胶轮胎,轻量化合金轮毂,无炮盾(禁卫军自产版),可以整炮拖曳,也可以拆成8—9个部分用骡马托运,特别适合复杂地形的跟随作战。该炮弹道性能好,射击精度高,日常保养维护方便,火炮螺栓和随炮工具都是超大号的,很方便戴手套在严寒地区操作,有两个缺点,一是76毫米破坏力太小,二是贵,昂贵。一般的穷军真用不起,但禁卫军不在其列。 该炮被皮特黄的朝阳机床厂抢到手,命名为2.4寸口径(取整后的76毫米)cmp-76型步兵炮。朝阳机床厂还计划对该炮作进一步改进,使其具有更高的作战性能。还有就是4000个工时,让皮特黄看到它就想到w和f开头的英文短语,他发誓要改进这款步兵炮。 禁卫西征军出发时,没有携带fa-80步兵炮,禁卫军所有的fa-80步兵炮,几乎都卖给了光绪帝的新编陆军,禁卫军也看不上fa-80步兵炮了,射程并不比nd-80迫击炮远多少(4.5公里),精度也不让一线部队满意。(唉,禁卫军的一线部队越来越挑剔了,都惯出毛病了。) 这次大规模运输给养,同时也是为西征军运送三个师的cmp-76步兵炮。 关于这门炮,之所以用墨这么多,是因为发当前的军事技术水平,cmp-76步兵炮,将伴随禁卫军至少争战30年,直至禁卫军初步进入机械化阶段。 从北风汽车总厂、第二工厂、第三工厂到朝赤简易公路检查站,一路上都有快速反应第二旅执勤,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在道路上,甚至不允许有人从院子里向外看。 沿途的所有住户都听到了汽车的声音,看到了灯光,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些有侥幸心理的人偷偷溜出房子,打算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就被冰冷的枪口顶住额头,喜提小黑屋六个月的斯派审察。 数量庞大的风神265战术卡车和相当数量的风神350重型运输卡车。除了满载之外,车前还加装了犁形雪铲,主要为了应对路上的暴风雪。 朝赤简易公路赤峰方向的路口检查站,宁远、季明威、陆迅、张叔铭,站在枭龙越野车的灯光下,向风神卡车的长龙默默敬礼,为了西征军,禁卫军真是全力以赴了。没办法,谁让时机不能错过,如果不能在s1赛季结束之前搞定,以后就不好搞定了。所以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西征,更何况有条件,而且条件越来越好。 当2月19日的太阳照常升起时,没有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有些人只知道听了几个小时的车声。 当日的《特区日报》《特区商报(原东北商报)》《禁卫军报》,头版头条:特区总督、禁卫军总司令戈辉,喜得嫡长子,北方特区全体共贺。 当天,去禁卫军人招待所三号楼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有人甚至直接准备了大宅子。 伊娃打电话给戈辉,问怎么办?收还是不收? 戈辉回答很简单,可以收,但要登记备案,大宅子就不要了。 戈辉虽然没有私宅,但戈辉缺宅子吗?他只是不想罢了。不光是戈辉不想,戈辉十四兄弟都没有私宅,都住的是禁卫军名下或是特区政府名下的公馆。戈辉连公馆都不住,直接住禁卫军人招待所。 孙翰林来到外事局,直接坐在戈辉面前,严肃道:“红莲夫人生子时,你在报纸上头版头条公布,伊娃正夫人生子,同样头版头条,小女婉儿生子,未在报纸上看到只言片语,你不给名份就罢了,连房子都不安排,让她自己购房,你是觉得我们孙家人老实好欺负是吗?” 额……戈辉嘴张了三次,没说出一句来。坐在面前的人,也是自己岳丈之一,也是特区20人管理团队之一,在禁卫军成立初期,没少帮助禁卫军。 “大宅子,是先生让人送的吧!”戈辉问道。 孙翰林直接点头承认了,很不客气地说道:“看你无房养妻,我就帮你准备了,总不能让我女儿住在外面吧!” 戈辉扶额轻叹道:“老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对红莲、婉儿、伊娃,我并未厚此薄彼。婉儿搬出三号楼(禁卫招待所),完全是因为她喜欢独立宽大的地方,三号楼的房间太小了。” “爹,你怎么来了?”孙婉儿没像以往那样敲门两下等两秒再推门而入,而是直接进了戈辉的办公室。 看到女儿进来,孙翰林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沉声道:“我找总督大人谈点私事。”没说谎,但真话也没全说。 孙婉儿虽然不知道父亲和戈辉谈什么私事,但也能猜到和自己相关,于是说道:“私事跟我谈就行了,还有,你该多关心我哥哥(孙昌明),他可老大不小了,我都有娃了,他还啥都没有呢!” 哼!孙翰林直接起身气哼哼地走出了戈辉的办公室。 孙婉儿轻叹一声,立即追出去,她已经猜到父亲来找戈辉的原因了,显然是被今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刺激到了。 戈辉站在六楼窗口,看着孙婉儿扶着孙翰林坐进宝马轩辕轿车里,然后她自己也钻进轿车里离开了。 戈辉长长一叹,媳妇多了就是事儿多,还好只有三个,真不知道光绪再亲政后,多了那么多妃嫔,多了那么多孩子,他是怎么处理女人的事情。 在戈辉不理解光绪是怎么搞定那么多女人的时候,也有人不理解戈辉是怎么搞定三个女人的。 这个人是胡又珉。 去年最后的几天,胡又珉的合法妻子陈舒梓回来了。 胡又珉的家庭内战也随之开打,陈舒梓显然不能接受于幼薇,但于幼薇已经怀有身孕,两个女人水火不容。 陈舒梓直接向孙再芝告状,把胡又珉自家内部事情,变成了清国同仁会的内部事情。陈舒梓和胡又珉一起加入的清国同仁会,成员被欺负了,同仁会不会不管。 这一点,陈舒梓占尽优势。不过,她也有劣势,肚子里没崽。 孙再芝为这个事情,没少找胡又珉谈话,要求胡又珉尽快处理好家事,你这样已经影响公事了,你还是特区20人管理团队之一,传扬出去,影响太恶劣。 一个半月以来,胡又珉焦头烂额,没有一天睡得消停。 在关键时刻不能担当,于幼薇对胡又珉彻底失望了。 她不是不能作小,屈居陈舒梓之下,她生气的是胡又珉模棱两可的态度,谁都不想得罪。女人都是围着男人转的,决断很难吗?你让我作小,让陈舒梓做正妻,我还能不听吗? 最终,于幼薇负气而走,扬言从此一别两宽,且行且珍惜,同时感谢胡又珉让她有机会做母亲。 陈舒梓并没有赢到最后的好心情,突然觉得自己输了。自己挣了一个半月的男人,原来是人家不要的。人家不要的,肯定是破烂,我也不要,陈舒梓突然有了这种想法。这个想法就是就像火苗,越烧越旺,越想越正确,然后,她直接从胡又珉那里搬出来。她告诉胡又珉,我们俩完了,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陈舒梓找到陈添画,陈添画帮陈舒梓安排了住处。 胡又珉就这样过起了一个人的生活。孙再芝让胡又珉尽快处理好家事,现在不用处理了,直接从根上解决问题了——家没了。 胡又珉不理解,戈辉有三个女人,为什么不会出问题。 戈辉的后宫有没有问题,肯定不会告诉他。 戈辉当晚去了孙婉儿那里,他需要和孙婉儿好好“聊聊”,但孙婉儿拒绝了,是因为她“有了”,那事儿已经半个多月没来了,找中医把脉,确属喜脉。 “我那老岳丈知道了吗?”戈辉问道。 “知道了”孙婉儿回答:“他让我这次要生儿子。” 戈辉告诉她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其实是由男人决定。 孙婉儿虽然不知道这个理论是怎么来的,但她信了,她能不能生儿子,戈辉能决定。于是要戈辉同意,让她这次生儿子。 戈辉当然不会给她解释染色体决定生男生女的秘密,因为如果那样解释,后面会有无数个为什么。 戈辉答应了:“我会请求佛祖同意,让你生儿子。” 就知道会这样,孙婉儿也知道戈辉是在安慰她,但她依然高兴,作为特区总督,高高在上的男人,会用心哄自己,自己也要知进退。 戈辉也不想如此的儿女情长,但大家都是肉体凡胎,儿女情长无法避免。 这一夜,两人没有“交流”,相拥而眠。 就是在这个夜晚,朝阳无线电厂和德国西门子公司联合研发的单兵步话机问世了。 从去年四月下旬开始联合研发,到今夜研发成功,历时十个月整,期间的反复,只有朝阳无线电厂和德国西门子公司的工程师自己知道。 本以为朝阳无线电厂已经研制出了初级产品,在初级产品的基础上研发,肯定能事半功倍。结果,并不是这样,在脱离原来框架之前,研发寸步难行。(戈辉这个外行,误导他们了。) 在西门子工程师的坚持下,推倒重来后,研发开始变得顺利。 推倒重来,并不等于朝阳无线电厂原来的研发完全是错误的,反而大量的借鉴了原来的研发。 终于在今年2月中旬的最后一天研发成功,禁卫军与德军第一代单兵步话机正式问世。 单兵步话机不同于大功率无线电台,它的通话距离短,一般都只有几公里,但是好处就是尺寸小重量轻。所以这种装备一般用于连、排级作战单位,负责与上级指挥官联系,与友邻部队配合,及时将侦察或者遭遇到的情况反应给上级,及时掌握信息的上级或友邻部队做出相应的作战调整。 相对于以前依靠传令兵的通讯方式,步话机要高效及时得多,而且通信更加有保障,可以清晰地知道信息是否已经准确传递到位。 在信息化初级时代,单兵步话机绝对是神器中的神器。 禁卫军和德军在步话机领域,走在了世界前沿。同时,也被当作两军的最高机密之一,至少在二十年内,不准公开,不准大量装备,不准用于境外作战,大规模战争除外。 戈辉是在孙婉儿的别院吃早饭时收到消息的,吃完饭,直接去了朝阳无线电厂。 李隆基和李文钦,以及一众的德国西门子工程师,已经等候戈辉多时了。 李文钦亲切地叫了一声:“大哥!” 戈辉看李文钦隆起的腹部,笑问:“几个月了,怎么没听谭伟说过啊!” “他天天那么忙,每次回家,我都已经睡着了。”李文钦说道。 “我听懂了,我会说他的,工作很重要,但是家庭更重要。”戈辉认真地说道:“只有后方稳定,他才能在前方安心打仗。” “谢谢大哥,不过也不要说太狠。”李文钦很开心。 戈辉虚点了几下,然后说道:“还是看步话机吧!” 第348章 再去德国 很快,戈辉见到了,后世他在博物馆里见过的的步话机,几乎一模一样,外壳材质是赛璐珞(早期的塑料)。 戈辉问明白了使用方法之后,立即让兰方舟去远一点的地方,他要亲自测试通话效果。 戈辉很快听到了兰方舟的声音,两人沟通了三分钟,非常清晰,而且没有严重的杂音。 戈辉对目前这个程度的步话机非常满意,但也不认为这样就可以了。 戈辉告诉李隆基和德国西门子的工程师,还需要在此基础上,继续研发,需要更远的距离,更好的音质。 李隆基和西门子的工程师都表示会继续研发,他们都认为步话机有更广阔的应用前景。 既然步话机有了,再卯卯劲,在自己指明方向的情况下,用个十年八年的时间,搞一个初级堪用的雷达出来是不是也行呢? 谈完了步话机的事情,戈辉要求下午开一个只有核心研发人员才能参加的秘密会议,让他们回去准备。 戈辉让兰方舟联系了农场兵工厂,让陈妮儿带着研发飞机的核心研发人员,包括德方的,来朝阳无线电厂开会。 戈辉亲自给朝阳陆军讲武堂的学术副校长施利芬伯爵打电话,请他来朝阳无线电厂开会。亲自给刘文涛打电话,让他来朝阳无线电厂开会。还让宁远和季明威过来听会。 下午2时,朝阳无线电厂大会议室,座无虚席,少部分人自带椅子,坐在过道上。 “我说一个假设”戈辉扫视全场后,直接开讲:“有这样一种东西,能够监视天空,当敌对国的飞机还没有飞临我国上空的时候,我们就能提前看到他们来了,我们就可以提前布置,占据有利位置,然后偷袭他们。” 假设到此为止,戈辉提问:“如果敌对国有这样的东西,而我们没有,是不是很恐怖?” 宁远临时客串翻译,他现在的德语说的越来越好了,虽然没有达到接近母语的程度,但是距离不远了。 听完翻译的德国人,都点头了,特别是施利芬伯爵,表情凝重,因为他相信这样的情况会发生,没有理由,他就是相信。 当然恐怖了,首先,未知本来就恐怖,其次,在战争中单方面透明,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 “好了,不绕弯子了。”戈辉直接公布答案:“这种东西,现在还不存在,但我相信,在未来会出现,因为有这方面的需要,特别是在战争中。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合适,我称之为雷达。它能够通过发射到天空的电磁波,再接收反射的电磁波,发现飞行在天空的金属物体,也就是飞机。提前锁定位置,并跟踪位置。” 得到戈辉眼神提示后,宁远开始翻译,关于“雷达”这个词,他直接音译——雷达。 (雷达,这个词,翻译的相当牛逼,关键是太贴切了,而且和英文发音完全相同。) 等宁远翻译完,戈辉继续说道:“那么,有人要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别人捧哏,戈辉自己给答案:“那就是多想,比别人多想一些,清国是弱国,现如今好不容易从菜单上爬下来,不想再变回菜单上的食物,就要比别人多思考,思考怎么发展,思考怎么才能更强大,因为发展才是硬道理。”说完,递给宁远一个眼神。 宁远开始翻译,他翻译得相当完美。 在坐的一众德国人,差不多都皱起了眉头,你说的雷达,的确很恐怖,但是你告诉我,是你多思考想到的,我不信,坚决不能信,这太扯了。 宁远一边翻译,一边在心中否定。老大自从那年被雷劈过之后,脑子就和别人不一样了,有时候神神叨叨的,就比如此时此刻。 “看出来了,很多人不信,但你们要相信……”戈辉敲敲脑壳,说道:“人的大脑很神奇,神奇到你不服不行。比如1842年,奥地利物理学家多普勒发现了多普勒效应,为什么他能发现,在坐的你们发现不了?再比如1864年,英国物理学家麦克斯韦(james clerk maxwell)推导出可计算电磁波特性的公式。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在坐的你们。还比如1888年德国物理学家赫兹成功利用仪器产生无线电波。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在坐的你们。”扭头看了一眼宁远。 宁远立即开始翻译,戈辉的一连串提问,也让在座的所有人陷入沉思之中。 “所以,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想一想,怎么实现我说的雷达。”戈辉直指核心:“简单来说,雷达就是一个发射和接收装置,我只要发射电磁波,再被飞机之类的金属反射回来,再接收到,那我们在战争中,不就像开了透视眼一样,所向披靡了吗?” 戈辉大声总结:“原理就是这么简单,框架我给你们搭好了,填充是你们的事情,我给你们十年时间,搞定它,我们要掌握天空。” 宁远立即开始翻译,一边翻译一边感慨,老大就是老大,只负责下任务,画大饼,后面的耕地、播种、施肥、浇水、除草,等待秋天,收割、晾晒、脱粒、研磨成面,怎么样做饼,他一概不管。 “你们要明白,世界上第一种可以主动放大信号的电子元件——真空三极管,已经在1906年被发明出来了。”戈辉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尝试研究一下短波信号的反射。有人已经展开对真空阴极射线管的研究了(1897年汤姆逊),还有人研究电离层反射无线电短波的现象。很多人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宁远立即开始翻译,连他自己都有了一种紧迫感,如果再不研安,我们就真的被落下了。 不光宁远有这样的感觉,在座的很多人都听懂了,的确,按照戈辉说的,别人已经开始了各种尝试,而我们刚刚开始讨论要不要做。 “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假设”戈辉大声问道:“如果敌对国有雷达,而我们没有,是不是很恐怖?” 宁远翻译的时候,连戈辉的语气都一样的表达出来。 特别是在座的德国人,他们如坐针毡,真的吓坏了,这样的假设太恐怖了。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我不是专家,能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还是要靠你们。”戈辉结束了会议。 施利芬主动找到戈辉,表情凝重地说道:“辉,谢谢你提醒我们,让德国没有落下,我知道,现在开始还不晚。”他用力地握住戈辉的手,说道:“你是德国最重要的朋友。” “我娶了伊娃公主,我们不是外人。”戈辉笑道。 施利芬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来接你的巡洋舰编队,已经进入清国南海了,你这边要提前准备一下了。”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戈辉说道。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伦敦峰会的时间要到了,为了在中东找块落脚地,戈辉必须走一趟伦敦,也关系到北方特区加入国际协调联盟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在官营农场内,成立了雷达研究所,将三栋新楼作为雷达研究所的临时研发基地。正式的研发基地,需要重新建设,也是在官营农场里,只不过远离农场兵工厂。 戈辉私下里找到李文钦,给她说了磁控管的原理,还当面手画了简单的设计图,讲了什么是热电子发射,电子加速移动,电流就会变大,电流变大磁场就会发生变化,变化的磁场+电场就会产生电磁波,还简单讲了谐振的原理。戈辉没有具体讲,他也讲不出来,他掉书袋的本领也就这个程度。 戈辉的目的很简单,雷达的核心元器件,必须由禁卫军独立研发出来,而且还不能立即拿出来,需要在雷达有雏形之后。 戈辉告诉她,生完娃再研究这个,不急,因为电磁波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李文钦本打算不听戈辉的,偷偷研究,一听电磁波对孩子不好,立即息了心思。 德国的巡洋舰编队到达锦州港区后,戈辉没有立即出发,而是筛选了500名有潜力的技术员,带去德国学习,为期三年。还有100名理工科的大一学生,带他们去德国留学。北方特区和德国早有协议,可以互派留学生,虽然一次性派的有点多,但是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应该不会驳他的面子。 3月1日,戈辉带着500名技术员和100名理工科大一留学生,还有三名德国西门子的工程师,他们带着步话机的全部资料和多部样机,登上德国巡洋舰。 二十四天后,德国巡洋舰编队在汉堡码头靠泊。 500名技术员被专人接走,100名留学生也有专人接待,3名西门子的工程师,直接上了西门子公司的车。 这是戈辉第二次来到德国。 威廉亨利亲王握住戈辉的手,一脸歉意地说道:“非常抱歉没有去参加你和伊娃的婚礼,听说特别精彩,非常有新意。” “补一份厚礼就行了,我不嫌多。”戈辉半开玩笑地说道,真的是在半开玩笑,有一半确实是真的。 额?呵呵……威廉亨利亲王笑呵呵应下了:“补上,必须补,就是你不说,我也得补,不然以后怎么见伊娃啊!” “我这次带来100名大一学生,帮我安排他们进最好的技术院校留学。”戈辉直接提条件。 “安排”威廉亨利直接答应,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找标洛首相和威廉二世。 戈辉当晚就见到了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500名来学习的技术员,在三天后被分散到多家工厂。100名留学生也在接下来的七天时间内,也被分散在了柏林工业大学和亚琛工业大学等23所技术院校里。戈辉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戈辉第二天就去了巴伐利亚的加尔米施-帕滕基兴,德军和禁卫军联合特种训练基地。那里有300名禁卫军特种兵,训练一年多了,他正好来看看。 戈辉先见到了联合训练的总教官,德军总参二处的鲁登道夫上校,他现在是实授上校了,不是临时升衔。看来德军总参谋部非常认可鲁登道夫的成绩。 还见到了联合训练的总顾问顾易,他常驻加尔米施-帕滕基兴基地。 最高兴的还是和戈辉一起来的金婷,大眼睛眨呀眨地向顾易猛看,但是顾易却不敢看金婷,因为总司令在和他说话。 宋元今天也跟着戈辉一起来到这里,他作为特区驻柏林办事处副主任兼军方联络官,是联合训练的副总教官,每月只来这里三到五次,负责处理禁卫军学员的一些问题。 戈辉先向鲁登道夫要了训练成绩,不光是禁卫军学员的,还包括德国和奥匈帝国的。 比较之后发现,300名禁卫军学员,居然成绩不错。多次考核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不及格的。虽然不及格也不会被取消资格,但是如果不及格,在以硬实力为尊的训练营里,这会很没面子。 “这帮禁卫军的小伙子们吃了什么?成绩这么好。”戈辉看着鲁登道夫问道:“你是不是对他们特殊照顾了?” “我是德国军人,你所说的特殊照顾一事,从来不做。”鲁登道夫说道:“我是总教官,因为这个事情被人背后说三道四,我吃饭睡觉都不会香甜。” “我来解释一下”顾易插话道:“在这联合训练营里,每名学员的名次都是靠血汗拼来的,谁行谁不行,一千多双眼睛看着呢,做不了假,也没人敢做假。” 戈辉也不是不信,只是很惊讶,没想到这些禁卫军学员,居然如此优秀。 顾易继续解释道:“咱们这300名学员,都是从全体禁卫军中挑出来的好苗子,他们的使命感和荣誉感,超过了他们的生命,宁可练死、累死,也决不能丢禁卫军的脸,让司令让总长(宁远)蒙羞。” “很好”戈辉重重地点头:“有哪些学员是特别优秀的?” 顾易上前,指着上一次考核的成绩单,指一个成绩并不高的学员——陈希,说道:“我认为他是最优秀的。” 戈辉可不是捧哏的,他不会问为什么,给一个眼神,让顾易自己理解。 顾易继续说道:“他成绩中下,是因为他在保存体力。不光是他,在他的影响下,这300名学员,至少有一半以上在刻意保存体力,他现在已经是300人的学员代表,团队训练中,他的战术会被优先使用。而且,他本人也非常有组织能力,当然,我也愿意让他组织,难得一个冒尖的大队长苗子。” “他的资料”戈辉说道:“其他人呢?就他一个吗?” 额……顾易想了一下,他指着成绩单上的名字,继续说道:“还有毕文武、毛永华、覃飞、邓晗、张靖山、朱颐、肖谦、熊象、陈炜、邹京、黄芪。”顾易在成绩单上点了十个人。 “还有这十人的资料”戈辉说道:“刚好十人吗?” “还有不少,但这十人最优秀。”顾易说道。 并没有多长时间,包括陈希在内的十一人的资料已经放到了戈辉面前。 每个人的资料里都有一张三寸照片,一张张英气的脸。 戈辉手里捏着陈希的照片,英气中带着正气。戈辉喜欢带正气的兵,一身正气的虽然不保证全是好人,但十之八九不会错。戈辉经常提醒自己,百分之一百的事情,不要争取,有可能争到了,也是假的。 十一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都很不错,都有正气压身,属于戈辉喜欢的类型。其实挑兵的时候,挑兵的人就专门挑形象好训练成高的兵。 “把这十一人都叫来见我。”戈辉说道。 不到十分钟,陈希、毕文武、毛永华、覃飞、邓晗、张靖山、朱颐、肖谦、熊象、陈炜、邹京、黄芪等十一人,在戈辉面前站成一排。 互相敬礼之后,戈辉说道:“你们的成绩我看了,非常优秀,我脸上也有光啊!”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十一人一起回应道。 “希望三年训练期满的时候,你们能更加优秀。”戈辉说道。 “不辱使命,不负忠诚!”十一人再次一起回应道。 “口号喊的不错,希望你们的成绩也像口号一样。”戈辉说道,然后扭头问鲁登道夫:“下一次考核是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鲁登道夫说道。 “那就明天开始吧!我正好看看联合训练的表现。”戈辉说道。 “没问题,立即安排。”鲁登道夫直接答应了。 第二天,考核正式开始,但在考核之前,戈辉先检阅了三国特种兵学员。 戈辉大声告诉三国特种兵学员:“考场上是仇人,考场下是兄弟,我要看真本事。” 于是,所有人看到了联合训练以来最拼命的一次考核,所有的训练项目,所有的特种兵学员,都拼命拿成绩,五天的考核,精彩纷呈。特别是格斗考核,自幼习武的陈希、熊象、黄芪三人,让大块头的欧洲兵认识了东方武术的神奇之处。 以前三人只是象征性的出手,及格就好,这次考核,由于戈辉观战,三人全力表现,在一千多人中脱颖而出。 此次考核,300名禁卫军成绩普遍提升许多,这还是在半数以上保存实力的前提之下。 戈辉一直呆在联合训练基地,用心观察禁卫军学员的训练情况,特别是那十一人。直到威廉二世让他回柏林,准备去英国参加伦敦峰会。 4月10日,戈辉回到柏林。 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找戈辉沟通了伦敦峰会上的合作事宜,事关中东石油,双方有必要统一口径,对双方共同关注的问题,交流了意见。 谈到北方特区与德国军事结盟一事,戈辉认为利大于弊。他解释到:“北方特区在远东,德国在中欧,中间隔着很多国家,包括体型巨大的沙俄,就是真有大战,禁卫军能帮德国的十分有限,禁卫军连海军都没有,在军事上根本无法直接帮助德国。” 威廉二世和标洛凝眉沉思,不得不承认,戈辉说的是事实。 戈辉继续解释:“如果北方特区与德国结盟,禁卫军很可能在远东被英法美集中针对,禁卫军不怕被针对,但也不想被这样无意义的针对。由于朝锦铁路的通车,现在特区的产能每个月都在提高,整个清国,整个东南亚,包括日本,甚至南亚次大陆的印度,都是我们的目标客户。” 第349章 互相试探 看两人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戈辉继续说道:“北方特区的实力每增加一分,都是对德国最大的帮助,我们能在亚洲牵制更多的英法美的力量,他们舍不得亚洲的殖民地,那就要出兵保护,少了不够,多了可能消费不起,我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好”威廉二世点头,他放弃了结盟的想法:“你说服了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禁卫军的信誉有问题吗?”戈辉问道。 “正因为禁卫军一直信誉良好,我们才更不希望出现一丁点的问题。”这不好听的话,也只能标洛说。 “只要德国这边没问题,禁卫军永远不会做背刺德国的事情。”戈辉肯定地说道,翁婿关系也需要明算账,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国家。 “好,今天谈到此为止。”威廉二世结束了今天的非正式会谈。 4月12日,戈辉乘坐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的德国巡洋舰,在伦敦皇港区码头靠泊。 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的次子乔治王子(未来的乔治五世国王)到码头把迎接。 乔治王子应该管威廉二世叫表哥,因为爱德华七世是威廉二世的舅父?,两人为直系血亲关系,这一亲属纽带源于维多利亚女王家族的欧洲联姻网络。 爱德华七世在位期间(1901-1910年)正值德国国力上升期,威廉二世推行扩张政策,多次挑衅英国,导致舅甥关系紧张。?? 维多利亚女王去世时(1901),威廉二世守候在侧;爱德华七世葬礼上(1910),威廉二世作为亲属代表出席,但此时英德矛盾已公开化。???? 威廉二世与爱德华七世之子乔治五世、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均为表兄弟,三人后在一战中成为敌对阵营领袖。 乔治王子是英国皇储,又是威廉二世的表弟,他来迎接,勉强对等。 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不会说什么,戈辉就更不会了,反而因为戈辉纯正的伦敦音,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乔治王子为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安排了伦敦郊外的皇室古堡,戈辉因为是威廉二世的女婿,也算德国皇室,于是被安排在邻近的古堡里,算是特殊照顾了。 非常巧合,或者是故意,俄皇尼古拉二世的古堡就在戈辉附近。 峰会还没开始,明争暗斗就已经开始了。 戈辉当晚就见到了俄皇尼古拉二世,可以说是专门过来骂架的。 兰方舟带人刚刚彻底检查完古堡,就有恶客登门,关键是还不能拒绝。 戈辉只能接待,落座后,安排人上茶,最顶级的黄山毛峰,产量极少,专门进贡给戈辉的,连光绪帝都没有。 落座后的尼古拉二世直接问道:“你打算打多久?” “陛下想打多久?”戈辉问道,一边抬手示意尼古拉二世喝茶。 尼古拉二世的眉毛刚刚竖起,马上又舒展了,因为茶香,浓郁的茶香,让他在暴怒边缘及时刹车。 “退出我国领土,这事儿到此为止。”尼古拉二世压下怒气说道。 “陛下,从圣彼德堡到远东有多远,您比我清楚,那片冰冻之地,真的值得一直为其流血吗?”戈辉认真地问道:“陛下的财政能支撑多久?” “喝茶”戈辉再次示意尼古拉二世喝茶。 尼古拉二世看了一眼香气扑鼻的热茶,并没有伸手,而是淡定地问道:“你要挑战整个欧洲吗?” 戈辉呷了一口茶,然后说道:“首先,贵国不能代表整个欧洲,其次,是为了对付德国,英法才需要贵国,最后,英法能帮贵国的或许只有声音。”????? 尼古拉二世做了三个深呼吸之后,气哼哼的离开,没法谈了,越谈越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茶杯。布鲁西洛夫和萨姆索洛夫,两个都是猪,但是那两头猪还真没犯大错,特别是布鲁西洛夫,不但损失不大,钱也没花多少。萨姆索洛夫虽然伤亡巨大,但是调查之后,指挥并无不当之处,那一仗他不得不打,因为是自己逼的。 住进古堡的第二天,英国首相享利-坎贝儿亲自来请戈辉。 一个小时后,戈辉的车队和英国首相的车队驶进一处军营。也很快看到了英国人研发的新枪——半自动步枪。 戈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后世比利时fn公司研发的fn-49,没想到居然提前问世了,这什么情况,难道英国也有人穿越回来了?戈辉突然有种大敌当前的感觉。 后世的历史中,fn-49完美错过了s2赛季,那是半自动步枪最流行的年代,而在s2赛季结束后,它开始投产就已经过了时了,许多军队都已经开始采用或研究有全自动功能的突击步枪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问世,正当其时,恰逢其时。 享利-坎贝儿首相介绍道:“这是皇家恩菲尔德(enfield)兵工厂,联合比利时国家武器公司(即fn公司),共同研发的半自动步枪,还没最终定型,正在做最后的测试。点三零口径(0.30英寸,即7.62毫米),使用7.62x54毫米口径无底缘通用步枪弹。” 介绍完毕,问戈辉:“你觉得这枪怎么样?”一边示意拿给戈辉一支看看。 “好枪,好看的枪,肯定也是好用的枪。”戈辉简单摆弄了一番后,肯定地说道。 亨利-坎贝儿和恩菲尔德兵工厂设计师、fn公司的设计师,都很受用戈辉的评价。 戈辉端着枪来到长条桌前,直接拆枪,仅用了十几秒就拆成了零件状态。然后评价道:“设计简单,活动部件很少,应该维护也很简单。性能和质量不是一天两天能看出来的。” 恩菲尔德兵工厂的设计师和fn公司的设计师也都认可的点头,因为戈辉说的很中肯。 戈辉指着击针说道:“这个击针的设计容易断裂,建议设计成两段式,并在枪托中存放一个备用击针。(言外之意,改成两段式还是会断裂。)” 恩菲尔德兵工厂的设计师和fn公司的设计师,同时露出惊讶之色,因为在测试过程中,确实出现了击针断裂的情况,但是个别现象,因为还没定型,还在测试,所以单纯记录在案,并未引起重视。 亨利-坎贝儿问道:“将军阁下认为和fa-1903相比,有哪些不足呢?” “fa-1903成本很低,射击精确,坚固耐用,重量适中。”戈辉简单总结:“非常适合穷国。” 离利-坎贝儿看向恩菲尔德兵工厂的设计师和fn公司的设计师。 恩菲尔德兵工厂的设计师主动说道:“这款枪使用了高质量的机械加工、锻压技术、防腐处理,结构设计并不容易生产,因而价格昂贵。空枪重约9.48磅(4.3千克),这枪并不轻。” 亨利-坎贝儿没有再问,挥手让两位设计师离开,然后指着椅子,示意戈辉坐下说。 兰方舟带着金豆和金婷走离戈辉和亨利-坎贝儿,不远不近在等候在20米外,既听不到两人说话,还能让戈辉时刻看到他们,他们也能看到戈辉。 两人坐定后,亨利-坎贝儿,认真地问道:“请将军阁下看这些,没别的意思,除了想告诉将军,英国的研发实力也不容小觑,还想单独问将军,英国也想和将军合作,也愿意全力帮助将军在中东地区划一块地,甚至比你想要的更大。”(目前全球国家很少,真正有发言权的国家就更少。) “英国想和禁卫军合作什么?我们与德国的合作项目很多,我想贵国都知道。”戈辉笑问。 “比如你们与德国没公开的合作,我们英国也行。”亨利-坎贝儿淡然道。 “没问题,我们与贵国也可以搞秘密项目,这非常容易。”戈辉直接答应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与德国没公开的合作项目,我们英国也能做,也想做。”亨利-坎贝儿进一步解释道。 “佩服,佩服英国的情报能力。”戈辉大发感慨,然后又道:“既然英国已经知道了,那想合作什么项目呢?”戈辉本着,你不说,我也不说的原则。 亨利-坎贝儿暗骂了一声小狐狸,然后继续道:“只要将军觉得合适的项目,英国就能接下来,而且能比德国做的更好。” “我想合作研究飞机,英国觉得如何?”戈辉抛出诱饵,看看英国能不能上钩。之所以不提坦克,是因为1914年英国人才提出类似的设想。现在提,就等于在提醒英国研发坦克。 飞机?真敢想。英国自己还在研究之中,你就想偷学英国的技术?想的美。想到此,亨利-坎贝儿说道:“想必德国也不会和你们一起研究飞机吧?这么高难的技术,你们就不要想了。” “那英国的意思呢?首相阁下应该也有考量吧!”戈辉问道。 亨利-坎贝儿还是那句话:“我还是想听将军的意思,毕竟将军想要什么,将军自己更清楚。” “莱特兄弟已经拉开了天空的大幕,未来是航空时代,百舸争流,我们不想被落下,就比如工业革命。”戈辉笑道:“所以我最想合作研发飞机,首相阁下通融一下吧!我们一起征服天空。” 亨利-坎贝儿直接摇头,直接拒绝:“飞机真的不行,你换一个吧!” “那就请首相阁下帮我换一个吧!”戈辉又把球踢回去。 亨利-坎贝儿无语,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跟你在这里绕弯子吗?无奈道:“飞机技术是大英帝国的绝密技术,不能分享,你换个别的吧!”坎贝儿现在已经认定,德国人没和和戈辉合作研发飞机,不然戈辉不会盯着飞机不放。 “要不这样吧!”戈辉也不想再为难亨利-坎贝儿这个72岁的老头了,于是说道:“我听说,哈兰德和沃尔夫公司正在设计一艘新船(泰坦尼克号),设计部门经理小托马斯-安德鲁(thomas andrews jr.)负责总体设计。总吨位吨,排水量吨,动力匹马力(43mw),航速每小时23~24海里,总共可搭载3,547名乘客和船员。动力装置包括两台往复式四缸三胀倒缸蒸汽机以及一台帕森斯式低压蒸汽轮机,驱动三个螺旋桨。” 亨利-坎贝儿眯起眼睛,他有点不理解,戈辉居然看上了民船。 “我现在出行得坐别人的船,有了这艘船,我就不用坐别人的船了。”戈辉解释道。 “你要买?”亨利-坎贝儿问道:“我可以帮你问问。” 戈辉摇头,说道:“还在设计中,我想要最终设计图,我要自己造。” “可以给你,我帮你协调。”亨利-坎贝儿直接答应,然后问道:“那你们能给英国什么?” “英国想要什么?咱们别捉迷藏了,请首相阁下直接告诉我。”戈辉问道。 被逼到墙角的亨利-坎贝儿,心中连骂了三个发克,然后说道:“容我考虑一下,然后再回复你。” 今天私下沟通没能谈出结果,几番试探,戈辉狡猾的像只狐狸,根本不上钩。 回到郊外的古堡,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就过来了。 一边夸奖戈辉的茶好,要求戈辉定期送茶给们,一边询问了亨利-坎贝儿找戈辉干什么。 戈辉告诉他们,他看到了英国和比利时fn公司合作研发的新枪,半自动步枪。点三零口径(0.30英寸),使用7.62x54毫米口径无底缘通用步枪弹。 “这个早就知道”标洛不咸不淡地说道:“他找你,应该不是让看新枪这么简单吧?” “他还希望和禁卫军合作,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合作项目。”戈辉说道:“我说合作研发飞机,他拒绝了,他认为禁卫军不配和他们合作研发飞机,但又不告诉我,他想合作什么项目。” “你认为英国人想合作什么?”威廉二世问道。 “这就是我想说的”戈辉说道:“英国人不知道我们的秘密合作项目,但英国人已经确定我们有秘密合作项目,以他们的情报实力,陛下与首相阁下,觉得德国能守住秘密吗?” 威廉二世和标洛对视了一眼,标洛说道:“你尽管放心,英国人能知道的,是我们允许他们知道的,我们不允许的,英国人就不会知道。” 戈辉重重点头,没有提出质疑,在他看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当然,很多东西时间到了,就解密了,无所谓了。 戈辉又道:“我向他要了哈兰德和沃尔夫公司正在设计一艘新船的设计图。” “什么船?”标洛问道,他和威廉二世一致认为戈辉看上的船,一定不普通。 戈辉简单介绍了一下新船的排量、动力、航速等核心数据,就是一艘民船。 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却从戈辉的简单介绍中,看到了禁卫军的情报实力,连民船情报都不放过。想到德国,想到德国与禁卫军的秘密合作项目,想到德国的中央情报处成立四十多年了,居然不如禁卫军成立不足十年的机构,看来该换人了。 (19世纪中后期,普鲁士通过秘密警察机构收集政治、军事信息,为德国统一服务。1862年成立的“中央情报处”主要负责国内安全与反间谍工作,成为德国情报工作的起点。 )? “你为什么想要这艘民船?”标洛问道。 “那是邮轮,可以载客,可以运输邮件,重新设计一下,还能变成货轮,排水量超过5万吨的货轮啊!这得装多少工业品啊!它能把特区的工业品送往全世界。”戈辉感叹完,还啧啧啧三声。 威廉二世和标洛对视一眼后,笑了,标洛说道:“你的想法不错,英国人不一定给你了。” “会的,虽然已经在去年10月、12月,以及今年2月,归还了三批六万名俘虏,但还有很多呢,英国人得想清楚了。”戈辉幽幽说道:“在没有全部归还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威廉二世和标洛一起笑了,戈辉也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这样的人…… 同一时间,亨利-坎贝儿也在自己的官邸,唐宁街10号的内阁会议室里,前财政大臣亨利-阿斯奎斯、现任财政大臣是劳合-乔治(4月12日刚刚继任,到1915年5月)、第一海务大臣阿巴斯诺特-费舍尔、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陆军总监约翰-弗伦奇中将、陆军总参谋长基耶伦-阿查拉(小说人物)上将、陆军大臣理查德-霍尔丹男爵(1911升子爵)等八人开小会。 (从贝尔福开始,每任首相都住在唐宁街10号,从此奠定它作为首相府的形象,而唐宁街10号的黑色正门也渐渐闻名于世。) “……事情就是这样,简直是个小狐狸,一点机会都不给。”亨利-坎贝儿作了最后的总结。 前财政大臣亨利-阿斯奎斯问道:“那你还坚持戈辉与德国人有秘密合作项目?” 亨利-坎贝儿认真点头:“不然,无法解释戈辉几乎拿走了莱茵-威斯特法伦工业带的全部技术,你觉得德国人是傻子吗?我觉得,戈辉肯定是掌握了像卡车、越野车、摩托车那样的有巨大技术跨越的技术。”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飞机?”现任财政大臣是劳合-乔治插话道:“现在欧美各国都在研发飞机,戈辉如果研发出了成熟体的飞机……”他只是在假设,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连他自己都认为这不可能。 亨利-坎贝儿、亨利-阿斯奎斯、阿巴斯诺特-费舍尔、爱德华-格雷、约翰-弗伦奇、基耶伦-阿查拉、理查德-霍尔丹,七个人一起摇头。 爱德华-格雷说道:“研发飞机可不是谁都可以的,戈辉的北方特区有什么,人才积累才刚刚开始,戈辉向德国派遣留学生为了什么?飞机不像卡车、越野车、摩托车,天上和地下完全不同。你可以偶然走对路,但不可能一直走对路。” 约翰-弗伦奇说道:“你别忘了,戈辉那里有很多来自欧美的大学毕业生,给很高的待遇,我想说,他不缺人才。” “跑题了”亨利-坎贝儿说道:“不要猜了,猜对了也无法证实。” 陆军大臣理查德-霍尔丹说道:“加强对德国和戈辉那个北方特区的情报收集,这比猜更有用。(军情五处和六处的创始人1909年)” 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摇头道:“德国的中央情报处还比较克制,戈辉的特区内务部完全是一群疯子,抓人从来不问理由,他们觉得你像斯派,你就是斯派,如果你真不是,他们就打到你是为止。”这个时代,英国的很多外交官都扮演着斯派(间谍)的角色。 第350章 伦敦峰会 劳合-乔治愤愤道:“一群野蛮人。” “先生们,淡定。”亨利-阿斯奎斯说道:“戈辉他们远离世界权力中心太久了,需要给他们学规矩的时间。我们和戈辉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了,现在是合作的问题,而不是制造麻烦,更不是敌对。” “我支持阿斯奎斯,我们现在是要和戈辉合作,分化戈辉与德国人的关系。”亨利-坎贝儿说道:“所以,我们讨论,是要围绕这个前提讨论,不要背离这个前提。” “你说戈辉看上了哈兰德和沃尔夫公司正在设计的一艘新船?”陆军总参谋长基耶伦-阿查拉说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说明他正在大量收集英国情报,连正在设计中的民船都不放过。” “大家对戈辉盯上了一艘正在设计中的民船,这件事怎么看?”亨利-坎贝儿说道。 “给他,不过是一个设计图而已,我们连军舰都给了,更何况还是民船。”亨利-阿斯奎斯说道:“既然要和戈辉合作,就得拿出诚意来,比如合作研发飞机。” 阿斯奎斯(未来的首相)的话,再次让几人陷入了沉思,难道真要和戈辉分享飞机制造技术? 禁卫军在陆地上已经很强了,决不能让禁卫军再飞到天上去。禁卫军肯定不会安心于远东一隅,未来肯定有更多的想法,比如戈辉想插足中东,就是例证之一。 今天的小会没能谈出结果,不能一个人拍板的会议就是这样,如果你愿意,能无限扯皮下去,还能顺便磨洋工,或许还解决了某些人无事可做的问题。 4月14日,亨利-坎贝儿和亨利-阿斯奎斯一起来到戈辉的古堡,再次沟通合作一事。 戈辉提议合作研发船泊动力技术,包括过时的往复式四缸二联式倒缸蒸汽机、低速柴油机、蒸汽轮机。(千万不要觉得蒸汽机不好) “这些都是我们现成的技术,06年10月的协议中已经转让给你们了。”阿斯奎斯说道。 “光有图纸还不够,我们想学设计技术,制造技术。”戈辉说道:“当然,我也可以找德国人合作。”戈辉也不想和英国人闹僵,多个朋友多条路,哪怕是坏心眼儿的朋友。 今天的沟通依然没有谈出结果,英国人不是不想答应,只是想拖一拖。和戈辉合作,是因为英国不想继续和戈辉搞对抗,毕竟在南部非洲,在东南亚,禁卫军更有优势。即使成不了朋友,也不能成对敌人。 4月15日,伦敦峰会正式开始。 参加上次峰会的17国,都参加了这次峰会。 欧洲的18个国家都参加了这次峰会。 西面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北面是挪威、瑞典、丹麦,西北只有一个英国,东面只有一个沙俄。中间和西面有法国、荷兰、比利时、奥匈帝国、德国这几个国家。南面的国家有意大利、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希腊、罗马尼亚、保加利亚。 非洲的埃及、阿比西尼亚帝国、利比里亚,也参加了这次峰会。 埃及名义上独立,其实是英国的保护国,国防、外交、民族问题等,都需要英国指导,因为有苏伊士运河,所以埃及是有话语权的,这次被英国拉过来站队。 利比里亚名义上独立,其政权已经被美国裔非洲人把控,国内经济财政严重依赖欧美列强。和1906年前的清国差不多,属于半殖民地国家。这次被美国拉过来站队。 阿比西尼亚帝国(埃塞俄比亚帝国1941年前的名称),必须说这是个牛逼国家,是非洲真正的独立国家。人民伟大,国家才能真正独立。 孟尼利克二世在继承皇位之前,就不断进口武器,逐渐壮大了自己的力量。他清楚地认识到西方列强对阿比西尼亚的贪欲,深知只有充分利用列强之间的矛盾,乘隙自强,才能抵御外侵,免于亡国。他巧妙地利用了列强的矛盾,在友好的外国使节的帮助下,从意大利获得了大量先进武器装备,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并积极向外扩展。 孟尼利克二世继承皇位后,继续利用意大利的力量来加强自己的实力。他扩充了军队,平定了各地封建诸侯的叛乱。从而结束了阿比西尼亚长期以来混乱和分裂割据局面,建立起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 这次是孟尼利克二世主动要求过来参会,在反击意大利入侵的战争中,孟尼利克二世看到了自身的不足,要向更强大的国家学习,不然以后还会被入侵。通过几年的了解,亚洲地区的清国北方特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借这次峰会,与戈辉接触。 亚洲的清国北方特区、倭国、暹罗、波斯、阿富汗、奥斯曼,6个国家,参加了这次峰会。 以戈辉为代表的北方特区就不说了,只用了几年时间,就强势挤进世界权力中心的亚洲新贵,未来的亚洲洲长,东亚大陆话事人。 倭国作为亚洲唯一的列强,虽然败给了北方特区,但强大的海军实力,在亚洲实力首屈一指,其它国家只能望其项背。 西园寺公望这次是带着使命来的,他想和俄国缓解关系,毕竟两国都是北方特区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原则上是可以做朋友的,不能老拿着日俄战争说事。应该向前看,老是回头看,影响前进的速度。 眼看着北方特区蒸蒸日上,实力越来越强,而倭国却正在跌入债务深渊(美国是倭国的最大债权人)。倭国的焦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未来,倭国与北方特区肯定会再有一战。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倭国可能正在失去与北方特区对战的资格。 暹罗,在亚洲也算是相当牛逼的国家,在列强横行的时代,还能保持国家独立,实属难得。拉玛五世国王勇于改革,废除奴隶制,改进公共福利和行政制度,缓解内部矛盾。 拉玛五世这次也是主动申请参加的,他觉得有必要融入世界,他也一直注视着清国的变化,注视着北方特区,他也想借峰会的机会,接触戈辉。因为他看到了世界的变化,看到了危险,以后的暹罗,可能无法独善其身。 波斯也是一个名义上独立,实则半殖民地半独立国家,北部被沙俄控制,南部被英国控制,只有中间的缓冲地带属于波斯人自己。这次也是被英国拉过来站队的。过去的一年中,英国人在波斯的马斯喀特苏莱曼地区,打出了波斯的第一口油井。这让英国人下定决心,一定要按死波斯的莫扎法尔-丁-沙阿王朝。 事实上,莫扎法尔-丁-沙阿已经走到了王朝末日,他于一九零六年八月,发布皇家公告,建立君主立宪,建立了一个国家议会(majles)和一部成文宪法。这是对几个世纪以来世袭君主制的一个里程碑式的背离,标志着波斯新兴公民社会的深刻政治觉醒。 阿富汗是一个内陆国家,从波斯独立出来之后,被英国多次入侵,最后成为英国的保护国,还能维持王朝的统治实属难得。巴拉克宰王朝的哈比布拉汗,是一位关键时刻敢打敢拼,十分有远见的国王。他推行现代化改革,建立军事学院、哈比比亚学院等教育机构,引进西方技术,同时镇压青年阿富汗派改革运动。 哈比布拉汗一直注视着禁卫军在外西北的军事行动,一直在分析阿富汗能不能抵抗禁卫军,每一次分析的结论都是不能。这次主动申请参会,目的只有一个,接触戈辉,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另外,没有邀请布单、西巾、泥伯耳、纹赖、撒蒂阿腊波、阿满等六个名义上的独立国家。 布单、西巾、泥伯耳、纹赖,面积太小,在国际上基本没有话语权,同时他们都是英国的保护国,英国没邀请他们参会。 其中,撒蒂阿腊波和阿满比较特殊,这两个国家是本次峰会,菜单上的国家,是要被重新划分的,无权参会。 所以,这次参加伦敦峰会的国家一共28个,分别是欧洲18个,非洲3个,亚洲6个,美洲只有美国1个国家。 英国真的用了心,这28个国家或地区(北方特区)基本能代表全世界了。 可能有些没参会的国家反对,但反对无效。活该你活在这个丛林法则大盛的时代。 这次峰会,同样举行了盛大的记者见面会,特区日报、特区商报都派记者来伦敦。像大炮筒一样的单镜头反射相机,引起了很多外国记者的注意。见微知着,从相机上就看到了,清国北方特区的实力和发展趋势。 二十八人合影时,需要站成四排,四层台阶,每层七人,能站在第几排,是站在中间,还是两边,代表你在世界牌桌上的位置。 谁该站在第一排?并不是没有争议,因为戈辉,禁卫军战力强不假,但北方特区不是国家,只是清国的地方武装。 “我要站在第一排”戈辉声音不大,但却不容质疑:“谁赞成?谁反对?” 意大利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三世(39岁)本想站出来反对,但是在开口前的一刹那,他放弃了,站在第二排也可以。 倭国首相西园寺公望站出来反对,他的理由很简单:“北方特区不是国家,只是清国的地方武装,让其代表清国参会已经是过分拔高了,所以不能让戈辉站在第一排。”发音走样的英语,引起了很多人的不适。 “你如果再这么不懂事,我就替朝廷把朝鲜收回了。”戈辉慢悠悠地说道:“别给脸不要脸。” 戈辉的英语非常标准,土生土长的伦敦人,也不过如此。所以戈辉的话,懂英语的都听懂了,听不懂的也有翻译帮他听懂。所有人重新认识了这个强势崛起的权力新贵,真—嚣—张。 阿比西尼亚帝国帝国的孟尼利克二世(64岁)注视着戈辉,年轻,敢说,嚣张,这样的人,能一直坐在塔尖上吗?额……不能仅凭一面就妄下定论,必须接触一下,当面聊过之后再说。 暹罗的拉玛五世(55岁)淡淡一笑,他也在观察戈辉,从目前的表现看,完全是年轻人的正常表现。需要继续观察,需要面对面的交流,才能一见端倪。 阿富汗的哈比布拉汗(36岁)一直在用挑剔的目光观察着戈辉,他不认为戈辉的嚣张表现有任何不妥之处。在眼前的情况下,在实力相当时,只有先声夺人,才能拿到更多的好处。 “你……”西园寺公望气得憋红了脸,五十九岁的身体在颤抖,沉喝道:“你,太嚣张了。” “你还要反对吗?”戈辉平静地问道,脸上满是弄之色。 西园寺公望扭头他视,没再开口,因为他相信,禁卫军完全有实力收回朝鲜。 倭国首相之后,没人再提反对,戈辉就这样在了第一排,但是站在了最边上,符合他当前的实力。 如果说,朝阳峰会上戈辉站在c位,是因为戈辉是主办方,是因为老丈人威廉二世给他站台,那么现在的伦敦峰会上,戈辉站在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就是禁卫军和北方特区为他争来的。 清国人真的站在了世界舞台的中央,这次是靠自己的硬实力。 当几百名记者将28人定格在镜头里的时候,也代表着这个世界从今天开始不一样了。 合影之后,正式进入会议环节。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作为峰会的主办方,也为了减轻了会务压力,他也提出确定会议语言:“把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汉语等五国语言,作为会议语言。这五种语言,在全世界也非常具有代表性,既兼顾了绝大多数,又极大减轻了会务压力。” 没有人反对,也不会有人反对,因为反对无效。 确定完会议语言,会议正式开始。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主会议,第一个议题就是成立国际协调联盟。 这本来就是英法美德俄+清国北方特区共推的,实际上参加了朝阳峰会的都会支持,28国,17国支持,剩下的11国也不会反对,因为反对无效。 没人反对,不等于可以顺利签署联盟条约,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还有很多历史遗留问题,所以第一天的会议,相当精彩。 俄皇尼古拉二世提出:“条约中必须体现对各国既成事实领土的尊重,对破坏条约的行为应该共同抵制。清国北方特区必须退出沙俄领土,停止侵略行为。” 尼古拉二世的提议,得到与会多国的支持,特别是话语权不多的国家,以及部分土地还被外军霸占的国家都纷纷表示支持。 阿比西尼亚帝国帝国的孟尼利克二世也站出来支持,因为意大利王国依然对阿比西尼亚帝国念念不忘。就在去年,还派两万殖民军试探,因为阿比西尼亚帝国帝国军寸步不让,占不到便宜,才放弃入侵。 真是讽刺啊!孟尼利克二世作为一个虔诚的东正教徒,曾一度把意大利王国看成是上帝派来的仁慈朋友。结果意大利想殖民他呕心沥血建立的帝国,在这种赤裸裸的强盗行径面前,孟尼利克二世愤怒又无奈。 意大利王国、希腊王国(乔治一世,63岁)、奥斯曼帝国(穆拉德五世亲王,64岁),三国都有领土纠纷。 意大利王国与希腊王国是岛屿争端,两国已经小规模的乒乒乓乓打了很久了。 意大利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三世立即陈述了与希腊王国的岛屿争端问题,那些岛屿主权模糊不清已经超过百年以上了,如果希腊愿意平分,他没有意见。 希腊国王乔治一世坚决反对,那些岛屿距离希腊海岸很近,本来就属于希腊,不存在主权模糊的问题。乔治一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希意之间的岛屿问题,后面还会增加。 希腊王国与奥斯曼的纠纷是希奥战争时,希腊兵败,割土地给奥斯曼,但是为了这块领土,在随后的几年,因为割地的问题,争端一直未停。 乔治一世的儿子康斯坦丁王储是1879年希奥战争的直接责任人,他败了,他的指挥并无不当,只是运气不佳罢了,他一直在准备着卷土重来。乔治一世今天就是在为儿子找借口,今天把希奥问题摆在明面上,以后再打起来,如果第三方干涉,也得犹豫再三。 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认为,希奥战争中,希腊败了,割地赔款天经地义,你不服可以打回来,我奥斯曼帝国接招便是,我国能打败你一次,就能打败你两次三次四次。 自从奥斯曼与禁卫军合作以来,奥斯曼新军在禁卫军教官的整训之下,加上从禁卫军那里购买的军事装备,新军的战斗力直线上升,纪律性和服从性远在旧军之上。他相信,只要再给奥斯曼帝国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他就能让外国军队从奥斯曼的国土上滚出去。 阿富汗国王哈比布拉汗也不过好,英国一直想换掉他,换一个更听话的人上来。哈比布拉汗但凡在军事上少花点钱,少几个支持者都有可能被英国人得手,更别说正北方还有沙俄占领了彭迪绿洲。 利比里亚也被英国强占了百分之四十的领土,英国肯定不会还的,因为利比里亚有丰富的铁矿资源,英国需要不花钱的铁矿。 俄皇尼古拉二世看到这么多人支持自己,相当得意,还给戈辉飘了一个眼神。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声援他的人很多,但听着听着,就变味儿了,人家说的都是自己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一卢布的关系。 还有表面支持,实际是反对的,比如波斯。 波斯必须支持,因为沙俄人就占着波斯的北部领土呢! 波斯王莫扎法尔-丁-沙阿直接质问尼古拉二世:“你还占着我国领土呢!你忘了你也是侵略者了吧!你强取清国土地,现在人家北方特区只是拿回自己的土地,你还有脸说人家侵略?” 尼古拉二世没想到,波斯王沙阿居然在这个时候发难,关键还是借自己提出的议题,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尼古拉二世心中暗下决定,等峰会结束,他要派兵占完波斯的土地,因为英国人在波斯发现石油了。英国人能挖出石油,沙俄也可以。 第351章 会议进行时 奥斯曼的穆拉德五世亲王也直接反对,因为奥斯曼与沙俄之间的战争打了上百年,之间的恩怨比山高比海深。奥斯曼帝国就是死也要和沙俄人斗到底,哪怕自己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戈辉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大声表示支持:“我支持沙皇陛下的提议。” 戈辉也支持?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连尼古拉二世都觉得戈辉的话肯定没说完。 确实如此,戈辉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道:“我听了诸位的诉求,但是诸位的诉求,都有复杂的历史原因,可不是一次会议就能解决的,这次会议上肯定也解决不了。” 事实上,没有人指望一次会议就能解决历史问题,他们声援尼古拉二世,只是想借机说自己的事。 戈辉继续说道:“所以,历史问题只能由当事方,慢慢协商解决,很可能还需要乒乒乓乓打上几个来回。”说到这里,戈辉一脸轻松,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不行”俄皇尼古拉二世立即反对:“我的不是历史问题,也没有历史问题,我有条约在手,我只要求尊重条约。”机会难得,决不能错过,满洲里战场、阿里玛图战场,就是一枪不开,也要发工资,也要给战争津贴,沙俄太缺钱了,财政已经揭不开锅了,必须尽快结束战争,还不能把土地丢了。 “你以为我没有吗?要不要我提醒你1689年、1727年、1728年啊?”戈辉说的是尼布楚条约、布连斯奇条约、恰克图条约:“我们两国的问题,以后慢慢协商吧!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这峰会还开不开了?让大家都为我们俩的问题耽误时间吗?” 戈辉的话,引起很多人声援,也支持戈辉提出的当事方私下解决的方案。 会议正式回归关于成立国际协调联盟的讨论上。讨论而已,讨论不会有结果。 一天的会议结束,标洛首相要和戈辉喝一杯,戈辉没有拒绝。 等戈辉回到古堡时,临时客串管家的柏林办事处主任宋元告诉戈辉,阿比西尼亚帝国帝国皇帝孟尼利克二世的宫廷内务官撒赫勒和侍卫长赛蒂等您半个多小时了。 嗯?关于这个非洲国家了解不多,禁卫情报局南非课和非洲军团,都有关于阿比西尼亚帝国的情报,这是非洲硕果仅存的独立国家。情报上说,这个国家面对欧洲殖民国家,十分强硬,敢正面硬刚,然后还赢了。用弯刀、长矛和少量火枪打败了意大利军,让意大利成为列强的笑柄。(意大利在殖民时代就战力拉胯) “问他什么事了吗?”戈辉问宋元。 “孟尼利克二世想约您明天会后见面。”宋元答道。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兰方舟,兰方舟立即说道:“明晚七点,司令要随威廉二世陛下一起参加爱德华七世陛下的家庭晚宴,结束时间未定。” 戈辉轻轻点头,然后直接去了会客室,见到了正在等候的两位深棕色皮肤的人。 “让两位久等了”戈辉用英语淡淡地说道。 两位深棕色皮肤人的立即扶胸弯腰,然后其中一位用英语说道:“将军阁下您好,我是孟尼利克二世陛下的宫廷内务官撒赫勒,陛下想约您明天会后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知道陛下想和我谈什么吗?”戈辉淡淡地问道。 “非常抱歉,将军阁下。下臣只是陛下的内务官,陛下的想法,不会告诉下臣。”撒赫勒歉然道。 戈辉轻轻点头,然后说道:“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到6点之前,我有时间。” “好的,那就定这个时间,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到6点之前。”撒赫勒重复确认。 “可以”戈辉轻轻点头。 “那就不打扰将军阁下了。”两位立即告辞,扶胸弯腰之后,跟着宋元离开。 戈辉坐在沙发上思考,孟尼利克二世找自己干什么?如果是买武器装备那再好不过,当然,其它工业品也非常欢迎。 随着与欧美国家的技术合作越来越深,关于非洲,戈辉的想法不再像以前那么激进了,他不想过度刺激英法这两个非洲最大的宗主国。毕竟和平赚钱,总比花钱打仗要好。所以他提醒过鲁飞,非洲军团先立足南部非洲,向内陆延伸的计划要慎重,最好不要过度刺激英法。 戈辉没想出结果,也就不去想了。 第二天的会议同样延续了昨天会议的争吵,领土问题似乎是绕不过去的坎儿,要细说的话,绝大部分的领土问题,都是欧洲美的殖民国家造成的。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后悔了,他为了超过朝阳峰会,不小心请来了一堆麻烦国家,有些还是自己的保护国。 从这一点说,英国对保护国的控制力在下降,也代表英国军力在下降,继续延伸,说明英国的影响力在下降。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建议提前结束上午的会议,因为这不像是在开会,更像西提区(伦敦金融城)的股票市场,都在比谁的嗓门更大。 上午的会议提前一个小时草草结束。 英国首相坎贝儿请埃及、波斯、阿富汗单独谈话,必须得给这三个国家立规矩了,再让他们这样搅下去,这次的峰会能开到圣诞节。 本来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的戈辉,被主动找上来的暹罗国王拉玛五世拦下了。 拉玛五世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将军阁下,方便一起共进午餐吗?” 额……戈辉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非常荣幸!”戈辉犹豫是因为他实在不习惯英国的食物,简直是食物界的泥石流。他吃的都是随行的厨师专门做给他的,或者去吃法国菜。 拉玛五世很聪明的选择了酒店里的法国餐厅,看来他对英国菜也深有体会啊! 落座后,拉玛五世主动问道:“将军阁下有什么忌口的吗?” “半熟和生食的就算了,比如三四成熟的牛排,还有直接生食的牡蛎之类的。”戈辉直接说道。 拉玛五世抬眼瞥了一眼宫务秘书,宫务秘书立即低头弯腰,表示记下了,立即去安排。 拉玛五世看向戈辉,戈辉也静静等待拉玛五世开口。 “我一直在观察着身边的巨人(清国),也在观察将军阁下的北方特区。”拉玛五世两手交叉放在下巴上,平静说道:“你们不光拯救了自己,也改变了光绪陛下的朝廷,让东北亚的权力格局严重偏离了原来的路径。”拉玛五世轻轻摇头感叹:“难以置信,你们将不可能,变成了既成事实。” “想不跪,就要战斗。”戈辉平静地说道:“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争取。” 拉玛五世轻轻摇头,知天命的年纪,让他有种看透世事的睿智,他十分肯定地说道:“不跪、战斗、想要、争取,说起来简单,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智慧而又兼具勇气的人很多,甚至还有气运加身,但他们一事无成,甚至会让自己和追随自己的人,陷入险境。” 戈辉静静地听着,他不明白拉玛五世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拉玛五世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轻轻呷了一口里面的冷水,然后继续说道:“种子,一粒种子,扔进土里,有些种子会发芽、生长,直至收获。有些种子不是,会发芽,会生长,但不会有收获,或者极少的收获。” “陛下,您想说什么,直说吧!中午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戈辉不想继续跟着对方绕圈了。 拉玛五世淡淡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人,人种不行,任何努力都白费。你们能做到的事,很可能只有你们能做到。你们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达到的事情,可能是别人一辈子的极限了。” “陛下……”戈辉还是想提醒拉玛五世,请您再直白一点,说你今天的真正目的。 戈辉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拉玛五世说道:“我想寻求北方特区的帮助。” 戈辉无语,绕这么大的弯,夸了自己半天,就是想寻求帮助,直接说不就完了嘛!难道我还会严辞拒绝吗? “陛下说的帮助,是什么样的帮助?”戈辉问道:“暹罗旁边就是缅甸,是英国人的地方,只要陛下提要求,相信英国人会非常乐意帮助暹罗。” 拉玛五世笑了:“英国人也帮助过清国(他没说北方特区),你们喜欢英国人的帮助吗?相比英国人,我更相信亚洲自古以来的宗主国,虽然有时候很霸道,但也仅仅是霸道。” 戈辉轻轻点头,然后重复了刚才的提问:“那么,陛下说的帮助,是什么样的帮助?” 拉玛五世直接说道:“帮助暹罗训练军队,我们想装备禁卫军的武器,还想向你的军校派遣军事留学生。” 戈辉直接点头:“可以,峰会结束,陛下就可以派人来北方特区接洽这件事。” 这与禁卫军的东南亚战略并不冲突,暹罗也不是禁卫军的目标,禁卫军需要朋友,把朋友做多,求之不得。况且,训练军队,提供武器,接收留学生,这都是在赚钱,当然不会拒绝。 “太好了!”拉玛五世高兴地说道:“等禁卫军有了海军,可以自由停靠暹罗的任何港口。” “谢谢!”戈辉不得不谢,虽然是口头承诺,但这个承诺太大了,自由停靠任何港口?在签署具体协议之前,戈辉并不相信。 拉玛五世看出来戈辉没信,但他也不再强调,还没有具体谈,过早的承诺确实不好。 接到拉玛五世眼神的信号之后,宫务秘书立即安排上菜,接下来是享受美食的时间。 和拉玛五世吃完法国菜,戈辉回到开会的酒店小憩一会儿,这样才能更有精力的参加下午会议的战斗。 下午的会议上继续吵,但相较上午要好了不少,因为埃及、波斯、阿富汗不吱声了。 俄皇尼古拉二世依然揪住戈辉不放,戈辉淡然处之,当年的尼布楚条约、布连斯奇条约、恰克图条约,就是他最大的依仗。而且相当好使,如果尼古拉二世不认可,那他也可以不认可清廷后来签的条约,这样尼古拉二世更亏。 不惑之年的尼古拉二世,已然快被气死了。更让他生气的是,今晚还会和戈辉一个桌上吃饭,因为爱德华七世在白金汉宫举行招待晚宴。 下午4时,会议准时结束。 戈辉和阿比西尼亚帝国皇帝孟尼利克二世对视一眼,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豪华套房里,简单寒暄之后,戈辉和孟尼利克二世相对而坐,戈辉等着对方说话。 孟尼利克二世,身高接近6尺(特区尺,32厘米),脸色深黑,牙齿洁白,脸上还有几颗麻子。举止谦和儒雅,风度翩翩,虽不符合戈辉的审美,但绝不能说他丑陋,这就是60多岁的老头给戈辉的初步印象,没看出任何野性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老了,野不动了。 年过六旬的孟尼利克二世,看尽了世事,戈辉的心思他一看遍知,他也不会动这个心思,长叹一声后,用英语说道:“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我不知道阿比西尼亚帝国还能独立多久。欧洲的工业强国越来越强,我们能打败意大利一次,不一定能打败两次。” “陛下很有危机意识,看到了前方的危险。”戈辉淡淡评价道。 孟尼利克二世注视着戈辉:“意大利人手中拿着你卖给他们的半自动步枪,还有你们的大炮。” 戈辉淡淡一笑:“陛下今天找我,该不会是兴师问罪吧!” “怎么会?这也不是将军阁下的错。”孟尼利克二世轻轻摇头,然后说道:“我也想买将军的武器,买将军的半自动步枪,买将军的大炮,买将军的汽车。” “没问题,这是生意,陛下想买多少,就有多少,我求之不得。”戈辉说道。 孟尼利克二世本以为戈辉因为意大利的关系会拒绝,没想到直接答应了。这让他准备的一肚子话用不上了,想了一下,继续打苦情牌,说道:“在过去的一千四百年里,阿比西尼亚帝国一直是异教徒海洋中的基督教孤岛,能坚守到今天,辛酸苦楚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如果远方的列强前来瓜分非洲,我不能袖手旁观,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但是也深知实力有限,所以需要将军的帮助。” 戈辉也不管孟尼利克二世怎么想,继续说道:“等峰会结束,陛下就可以派人来我们北方特区接洽,没有什么是我们不敢卖的,我也不在乎欧美列强怎么想。” 戈辉已经说的再明白无误,就看孟尼利克二世想买多少了。 孟尼利克二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需要将军阁下帮我训练军队,我还想派人去将军的军校学习。” “可以,我不会跟钱过不去。”戈辉直接答应:“等你们看了我们的东西,就会知道自己的钱带少了。” 孟尼利克二世学着清国人的样子拱手道:“那我就先谢过将军阁下了。” 戈挥轻轻挥手:“我都说了,这是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应该谢你。” “但我还是要谢你,要知道,欧洲人和美国人,只愿意卖给我几十年前的单响步枪,还把价格抬得高高的。”孟尼利克二世无奈道:“我不怕花钱,哪怕花光全部,但我要买真正的好东西,能守住帝国的好东西。” “我会卖最好的武器给你,价格还公道。”戈辉说道。 “将军阁下对以后的世界局势有什么预见吗?”孟尼利克二世眼神中带着期冀。 “我又不是‘尬德’,我哪里会知道。”戈辉轻轻摇头:“不过,尽可能的强大自己,肯定能在未来的乱世中活到最后。” 尽可能的强大自己就可以吗?强大了就不会死吗?狮子遇到一群鬣狗该死还是得死。六十几年的人生中,他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能活到最后的,真的不是最强的。不过,以阿比西尼亚帝国来说,尽可能的强大,也不过是自保罢了。 孟尼利克二世收回思绪,问道:“未来会很乱吗?” “今天的会议,你不是看到了吗?能吵出结果吗?”戈辉轻轻摇头:“当商量不出结果的时候,战争就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孟尼利克二世轻轻点头,是啊!当商量不行的时候,就只能战争,非洲如此,欧洲也如此,哪里都如此。 “我的北方特区,正在用子弹和炮弹与沙俄协商,这也是尼古拉二世陛下揪着我不放的原因。”戈辉一脸轻松道:“沙俄财政快破产了,他打不起了,我也在咬牙坚持,就看谁能坚持得更久。” 孟尼利克二世确实看到了戈辉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看来戈辉也不像表面上这么轻松。 戈辉与孟尼利克二世的会面,很快结束了,婉拒了孟尼利克二世一起共进晚餐的邀请。 回到居住的古堡,戈辉立即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了高级定制的深灰色特区绅士服,他这款是偏年轻化的立领绅士服,穿在身上帅到没朋友。 很快威廉二世就派人来请戈辉过去,晚上7点的宴会,他们至少要提前半小时到。 白金汉宫在伦敦的西郊,泰晤士河北岸的威斯敏斯特市,从古堡这里过去,需要一些时间。 来到威廉二世的古堡,看到戈辉的一身高定,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啧啧赞叹,年轻真好,穿什么都好看。简单客套几句之后,立即出发。 6:27分,威廉二世的车队穿过白金汉宫的黑色铁艺大门。 戴着熊皮帽,穿着红色军装的禁卫军卫兵(所谓的龙虾兵),向威廉二世的黑鹰旗敬礼。 (对,那些龙虾兵也叫禁卫军,玛德,又重名了,这么多喜欢叫禁卫军的,也是服了。) 戈辉和威廉二世下车,一幢灰色的五层建筑就在眼前,这就是白金汉宫。 白金汉宫(英语:buckingham pce)是英国君主在伦敦的主要寝宫及办公处,坐落于威斯敏斯特市,是英国国家庆典和王室欢迎礼举行场地之一,是英国王室象征与国家权力的重要符号。 第352章 清国消息 威廉二世是爱德华七世的外甥,戈辉是威廉二世女婿,也不是外人,有资格参加今晚的家庭晚宴。 威廉二世和戈辉来的不算晚,至少比尼古拉二世要早不少,尼古拉二世是6:37分到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当尼古拉二世看到戈辉朝他轻轻点头时,气得七窍生烟,但是这个场合,不适合直接语言攻击戈辉,他想好了,今天要用酒打败戈辉。 今天来参加晚宴的,都是与爱德华七世沾亲带故的,没有一个外人。 英国首相身份贵重,但他今天没资格参加。 6:50,爱德华七世出来与大家见面,简单寒暄。虽然因为德国的扩张政策,让舅甥关系紧张,但今天只谈私事,不谈国事,所以爱德华七世主动和威廉二世聊了几句,然后和戈辉问答了三分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戈辉流利的伦敦英语让爱德华七世很高兴,所以就多交流了一会儿。 7:00,家庭晚宴正式开,爱德华七世简单的说了几句,欢迎之类的话,大家都是亲戚,难得聚在一起,希望大家相亲相爱,亲情永在,然后就举杯了。喝过之后,就让大家自便。 尼古拉二世特意坐在了戈辉身旁,主动和戈辉碰杯,还扬起下巴,问戈辉:“你能喝多少?” 戈辉直接竖起一根手指,一脸认真的表情。 “一杯?”尼古拉二世一脸不屑的表情,轻轻摇头,指点道:“你这酒量可不行,还得练。” 戈辉淡淡一笑,竖起一根手指,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一直喝。” “一直喝?”尼古拉二世咧嘴道:“年轻人,谈判桌上放狠话可以,酒桌上可不行,因为很快就会露馅的。” “陛下,我敬你。”戈辉举杯道:“会议上,我们代表各自的国家,这里,我们是亲戚,您还是我长辈。” 尼古拉二世皱眉,这话说的,让他不好再恨下去,无奈道:“好吧!我今天要给你长长记性,记住酒桌上不能说大话。” 戈辉笑了,再次强调:“我说一直喝,真不是在说大话。” “你没完了是吧?”尼古拉二世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撞向戈辉的酒杯,铛,声音特别大,催促戈辉:“喝!” 今晚的酒会,尼古拉二世喝了很多酒,戈辉也喝了很多酒,两人都没醉,因为这样的场合不能醉。 一顿酒下来,尼古拉二世觉得戈辉不那么讨厌了,戈辉也觉得尼古拉二世是真性情,很率真的人。 在白金汉宫酒宴正酣的时候,一则来自远东清国的消息震惊了世界。 清国北京朝廷于四月十五日,同时取缔了全国的所有外国租界,强行取缔,查封了租界管理机构,没收了外国人在清国的所有财产。 去年的三月份,清国的北京朝廷,收复毫境傲赚了一年的财政收入,还是现金,另外还有相当于一年财政收入的非现金资产,这让北京朝廷尝到了无本生意的甜头。后来戈辉把胶州湾送给北京朝廷,又白得了一大块财税重地,深刻反思之后,北京朝廷觉得这个事儿能做,有利可图。 今年三月份,袁世凯、那桐、铁良,联合向光绪提议取缔所有外国租界,保守估计至少能拿到一个亿,朝廷缺钱的问题,又能解决大半。 光绪担心过度刺激洋人,不想引发战争。 袁世凯认为,在过去的几年中,朝廷已经先后取缔了俄、倭、意、奥匈等多国租界,并未引起过大的反应。英、法、美、德等四国,虽然相对特殊,实力更强,但是英法联军两次兵败大凌河也是不争的事实,德国还把胶州湾当嫁妆送给了戈辉,据说美国陆军装备很差,总人数不到30万(基本符合事实),总的来说,并不那么可怕。 再说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比如北边。洋人如果真要和朝廷开战,以朝廷现在的实力,在陆地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就是真要不行了,北边绝不会袖手旁观。不得不说,北边还是很爱国的,他可以不理朝廷,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朝廷。 光绪同意了,他赌戈辉不会不管,也是因为太缺钱了,特别是编练新军,太费钱了。加上朝廷在其它方面还要花钱,大量的花钱,所以财政捉襟见肘,必须开源,必须要有快钱,无本生意来钱最快。 袁世凯、那桐、铁良,三人谋划了一个多月,终于在4月15日,全国多地同时联动,同时取缔,同时查封,同时没收。具体收入还在统计中,应该少不了。 以上就是“清国消息”的前因后果,也的确震惊了世界,震惊了与会各国,特别是震惊了英法美德四国。 因为英、法、美、德四国在清国都有多个租界,每年收入不菲,清国北京朝廷取缔租界,相当于直接抢劫了他们,震惊、愤怒是免不了的,应对方案也在快速制定中。 英、法、美、德,并没有把清国的北京朝廷放在眼里,但是他们无法忽视北方特区的存在,不得不考虑戈辉的感受。 回顾以往的几年,北方特区显然没有独立的想法。戈辉十四兄弟也是爱国的,尽管他们十四人不服从北京朝廷的管束,但国家尊严一直是他们心中的逆鳞,所以必须先问问戈辉的想法。 英、法、美、德,四国罕见地站在了同一战线。 连夜通知与会各国,4月17日休会一日,4月18日继续开会。 戈辉是从白金汉宫回来后,得到的消息。 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连夜找戈辉商量对策,在这件事情上,德国不能没有反应,而且还要和英法美三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同时又不能让戈辉和他身后的北方特区吃亏,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活着实不好干。 戈辉说的很直白:“就这样吧,反正德国在清国的租界并不多,损失有限。不远万里打一仗不划算,输赢还得两说。因为北京朝廷训练新军两年多了,他们现在不是软柿子了。脸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成本,战争成本。” “你会出兵吗?”标洛首相问道。 “祖国是我的母亲,北方特区艰苦奋斗忘我牺牲为了什么,为了自己,也更为了祖国母亲。”戈辉平静地说道。 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对视一眼,面露纠结之色,他们必须考虑戈辉的感受。 “我有一个新设想,是一种面杀伤武器,可以大规模的消灭敌人。”戈辉试着说道:“用这个换德国放弃对北京朝廷采取手段。” “新设想?面杀伤武器?可以大规模的消灭敌人?”标洛首相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虽然他不是军人,但也知道,厉害的武器对战争的胜负有着巨大的作用。 威廉二世也露出求知的眼神,他和其他德国高层都对新武器痴迷,特别是戈辉提出的设想,他们现在都有种“特区出品,必是精品”的认知了。 戈辉扭头看向兰方舟,兰方舟心领神会,立即去拿纸笔。 在接过铅笔的那一刻,戈辉犹豫了,这东西技术难度并不高,禁卫军自己就能搞定。一旦成功,那就是禁卫军最好的杀手锏,就这么给德国了,他突然间很不甘心。 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一起注视着戈辉和他手上的铅笔,两个人并不催促,他们认为这是思考的最关键时刻,一旦打扰到戈辉,最最重要的灵感可能就丢了。 戈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突然就走上了一条不确定的道路,未知很可怕,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接受。 突然,戈辉起身,扔下铅笔走出了会客室。他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自己的好东西要与别人分享。 来到洗手间,洗脸,洗去眼里的泪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会客室。(可能是喝酒了,没有管理好情绪。我也不确定该不该加这一段,暴露了戈辉脆弱的一面。) “抱歉,喝多了,洗把脸,清醒一下。”说着坐回原来的位置,捡起茶几上的铅笔。 很快,以风神265战术卡车为武器平台,132毫米撒旦火箭炮(类似喀秋莎)映入威廉二世与标洛首相的眼帘。然后又画了一个132毫米火箭弹的基本构型,并简单说明了原理。 扔下手中的铅笔,将图纸推到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面前:“这就是我的设想。” “这么简陋的东西?就能大规模的杀伤敌人?”标洛不信。 戈辉解释道:“它不像那些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枪一弹都奔着要害去。撒旦火箭炮,奉行的是一种近乎野蛮的哲学:不求最准,但求最狠、最快、最猛,在眨眼间,把成吨的钢铁和烈焰倾泻到敌人阵地上。那种铺天盖地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一支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军队怀疑人生。” 看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还是皱眉,戈辉决定帮他们算一笔账:“一门炮16发火箭弹,每发射程超过八千米,一个团24门炮,384发火箭弹,不到一分钟全打光,384发炮弹同时落下,那是个什么景象?你们自己想象。” 标洛首相咂咂嘴,不得不承认:“是挺吓人的!我虽不是军人,但想象一下都毛骨悚然。” “确实够狠”威廉二世也点头认可,想了一下,又问道:“有什么缺点吗?” “当然有,没有没缺点的东西。”戈辉点头,然后介绍道:“要说缺点,‘撒旦火箭炮’暴脾气还真不少。最大的毛病是‘指哪打哪’跟它基本没关系,散布面大得能吓死人。” 啊?威廉二世当即无语,直接把自己摔在沙发靠背上,抱着肩膀说道:“打不准的东西要来何用?额?”他马上意识到,戈辉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以两人的关系,戈辉也从来没和他开过玩笑。 那么,戈辉提出这样的设计,打不准,绝对不是大问题,想到此,威廉二世问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你肯定有不一样的办法。” 戈辉点头,然后解释道:“其实,我在最开始已经说了,‘不求最准,但求最狠、最快、最猛’,换一种说法,就是‘以数量胜质量,以模糊胜精确’,而撒旦火箭炮的整体设计是‘以简单胜复杂’。” “以数量胜质量,以模糊胜精确,以简单胜复杂。”标洛慢慢地咀嚼着这几句话,愈发觉得戈辉总结的很经典。 戈辉进一步解释道:“我也知道,以目前的技术水平,玩不了精准打击,那就玩‘大撒把’。我们在使用的时候不要一门两门地用,而是几十门、上百门地集中起来,搞集团式覆盖。你想想,几百门炮,一次性几千发火箭弹砸下来,那不是打仗,那是洗地!” 威廉二世听后,直接爆了一句w和f开头的英文粗话,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纠正道:“那不是在打仗,那简直是在杀人。” 威廉二世不知道,8年后同盟国士兵给132毫米撒旦火箭炮起了个响亮又不祥的外号——“威廉二世管风琴”。为啥?听听那成串火箭弹升空时的啸叫声吧!那真不是什么钢琴奏鸣曲,是催命的音符! 标洛提醒威廉二世:“战争就是在杀人,只不过,这东西将缓慢的过程变快了,变成了一瞬间。” “现在,我想问两位,这东西,值得德国放弃对清国采取行动吗?”戈辉拉回话题,认真地注视着两人。 威廉二世淡淡一笑,说道:“你不拿出来,其实我也不考虑对清国采取行动。不然,我们俩也不会过来和你谈这个事情,因为你明天要面对英法美三国,他们不会放弃。” “早知如此……”戈辉一脸无奈道:“我好像亏大发了。” “你还是得拿出来”标洛调侃道:“好东西就要拿出来和德国分享,陛下可是把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你了。” 紧急磋商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带着图纸高高兴兴地走了。 戈辉也很满意,等他们研发出来,他就可以捡现成的,搞二次研发,远程火箭炮。 戈辉突然想到了后世着名的63式107毫米牵引火箭炮,以禁卫军当前的摩托化水平,107毫米牵引火箭炮绝对是最合适的武器之一。戈辉决定回去就让……让皮特黄研发,这家伙在军火商的路上越走越远。 4月17日,休会日上午,英、法、美、德,同时来到戈辉临时居住的古堡。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法国总统法利埃、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德国首相标洛。 标洛向戈辉挤挤眼睛,戈辉立即明白了,他的眼神在说,我是今天的搅屎棍。想到这些,戈辉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法国总统法利埃、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也是服了。 “清国北京朝廷取缔租界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亨利-坎贝儿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标洛。他已经知道了,昨夜威廉二世和标洛一起造访了戈辉的古堡,显然谈的就是这个事情。 “三位是什么意思?直说了吧!”戈辉也不想绕弯,这也不绕弯的事情。 是啊!至少英法美三国还没达成一致,究竟应该对清国北京朝廷采取什么手段。 法利埃说道:“我们是想问你的看法?不管怎么说,你是清国人。” “我的想法很简单”戈辉说道:“租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取缔租界是天经地义。” 伊莱休-鲁特不客气地说道:“我们是签了租借协议,你们必须尊重协议。” “已经收回的东西,是不会还回去的。”戈辉一本正经地说道:“况且,你们的租界协议是不平等的,不平等的协议,我们不认可。” “不但要还,而且还要赔偿损失,否则……”亨利-坎贝儿稍稍停顿之后,继续说道:“愿意联合行动的国家,可不只英法美三国,包括沙俄,倭国,还有……” “还有意大利、德国、奥匈帝国,是吗?”还未及亨利-坎贝儿说出来,戈辉帮他说了:“谁给你的自信?沙俄连远东都保不住,他有余力跟你们出兵吗?还有倭国,胆敢出兵,我就把朝鲜收回来。” 伊莱休-鲁特眯起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倭国已不是两年前的倭国了。倭国大量装备了四十年式半自动步枪、四十年式轻机枪。”突然想到什么,马上补充道:“用的就是你们的0.2寸口径,使用0.2寸x1.3寸(6.4毫米x42毫米,1.3寸=41.6毫米,四舍五入取了整数)的无底缘尖头通用步枪弹。是你卖给他们的。” “那我也告诉你”戈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以为北京朝廷的军队,还是以前的八旗兵吗?他们重新训练新军两年多了,不能说清一色的半自动步枪,但已经开始大量装备了。还有炮,大量的步兵炮,各种机枪,都是我提供的。”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法国总统法利埃、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同时皱眉。 戈辉幽幽地继续道:“你们打算花多少钱打这场仗?你们打算死多少年轻人?让多少女人成为寡妇?让多少母亲失去儿子?” 法国总统法利埃咬着牙威胁道:“你们会死的更多?” “我们有四万万人,两换一,三换一都死得起。”戈辉淡淡地说道:“再说,输赢还真不好说。未战之前,请先思考一下最坏的情况,如果输了会怎样。”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坚定地说道:“我们不会败。” “既然这么有信心,来找我干什么?有必要问我的态度吗?”戈辉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北方特区和北京朝廷是一家人,你觉得禁卫军会视而不见吗?” “那你想怎么样?”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问道。 “我不反对你们的殖民思想,也不会干涉你们的殖民行动,但是殖民清国,就不要想了,因为我不同意。”戈辉说的很明白。 第353章 峰会继续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法国总统法利埃、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同时皱眉,一脸纠结。 “三位,听我说一句”一直没开口的标洛首相说道:“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清国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随便让我们拿捏的清国了。我们应该放弃殖民清国的想法,因为北方特区崛起了,已经有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了。” 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法国总统法利埃、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同时看向戈辉,几乎同时叹气。北方特区确实崛起了,先打败倭国,后逼降沙俄远东军,现在又与沙俄在满洲里和外西北打的有来有往,如今与我们坐在一起开会。 “你们今天来问我的看法,是因为我的利益你们必须考虑。”戈辉说道:“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这个世界足够大,眼睛不要老盯着清国那块地儿,那是我的,我自己的。” 法国总统法利埃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戈辉,说道:“你吃的下吗?太贪心了吧!当心噎着!” “吃不吃的下,是我的事,哪怕我不吃,就看着,那也是我的。”戈辉说的很明确:“谁伸手,我就剁谁手,谁伸腿,我就砍谁腿,敢多看两眼,我就戳瞎他的眼睛。” 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无语,说道:“年轻人,放狠话没用,这个世界是讲求实力的。” “我的实力,刚好覆盖整个大清国。”戈辉自信地说道:“你们如果想找茬打架,我一定奉陪到底,在古老的东亚大陆上,只能有一个话事人,那就是我。”戈辉提高声音强调:“这也是我坐在这里的原因。” “年轻人,注意你的言辞,我刚才说了,放狠话没用。”伊莱休-鲁特威胁道。 “都先冷静,听我说,争吵总比战争好!不要忘了三年前的朝锦公路冲突。”标洛又插话进来,点了英法两国,然后继续道:“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殖民清国已经不现实了。这个世界很大,可以让我们选择的地方很多,足够大家分割,足够大家吃饱。” 世界确实大,但像清国那样赚钱容易的可不多。清国是所有殖民地中奇葩的存在,你能在他身上赚大钱,他也能在你身上赚大钱。 今天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儿、法国总统法利埃、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造访戈辉古堡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连继续殖民清国的想法都差点失去。标洛说的没有错,尽管他们嘴硬,但清国确实不一样了,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真不好说。 再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对清国采取什么手段?回去再说,三人走了。 4月18日的峰会上,没有人提起远东清国发生的事情,就像没发生一样。 很多国家的元首看戈辉的眼神不一样了。很多持观望态度的人,决定主动结交戈辉。 本来有点幸灾乐祸的尼古拉二世,看戈辉的眼神也不一样了。16日晚上的宴会,让尼古拉二世重新认识了戈辉,不管在国家层面多么讨厌戈辉,在私下里,在酒桌上,戈辉绝对是知心人,酒品超级好。他了解自己的难处,还给自己提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可以称得上是真知灼见。 比如,沙俄皇室必须保持亲民、可靠、公正的形象,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人普通人才是你的真正根基所在,权贵?永远不靠谱。一定要维护好你信任,也愿意跟着你的部队,这是你统治力的核心,没有他们,皇室不稳,没有他们,你的政令出不了圣彼德堡,没有他们,权贵可能会不听话。 戈辉提醒尼古拉二世,千万不要全面改变,现在就挺好,就像一个破屋子,哪里漏风堵哪里,这样的老房子,再住几百年也没问题,但是如果你要推倒重建,那纯粹是自杀行为。 你搞工业可以,但不要破坏村社,让普通人过好,比以前好,才是目的。绝不能用短期的牺牲换将来,因为一旦牺牲就活不过来了。如果因为工业化,产生大量的没了村社和土地的农民,你就危险了。 尼古拉二世回去后,仔细思考戈辉的建言,沙俄走到今天,从根上说,靠的是农奴,无数的,无名的农奴,越想越对,所以他现在看戈辉的眼神,明显没有了恨意。 阿富汗国王哈比布拉汗,经过几日的观察,他已经十分确定,清国北方特区的实力真的能与列强平起平坐了。特别是了解到暹罗和阿比西尼亚帝国先后接触了戈辉,更让他有种紧迫感,他决定主动接触戈辉。 希腊国王乔治一世也有同样的想法,他早就知道了,意大利与清国北方特区的合作关系,从北方特区买了很多军事技术,已经开始列装北方特区研发的半自动步枪。希腊如果继续停滞不前,海岸附近的所有岛屿都将成为意大利王国的,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希腊必须尽快装备半自动步枪,乔治一世决定主动接触戈辉。 尽管很多人各怀心思,但今天的会议十分顺利。 对成立国际协调联盟的协议条款,提出反对意见的很少,提出修改意见的很多,能修改的立即修改,不能修改的,就折中。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本来就很麻烦。 到上午会议结束时,已经搞定了大部分的争议条款。 (这个时候不是巴黎和平会议时同盟国一方独大,很多条款不能直接拍板。) 希腊国王乔治一世先别人一步,主动邀请戈辉一起吃午餐。 戈辉欣然同意了,关于地中海港口,既然从意大利那里拿不到,那就从希腊这里想办法。 两人都很默契地选择了法国菜,主动排除了英国菜。戈辉吃过爱德华七世的家宴之后,对英国菜更加不深恶痛绝,连国王都吃成那样,普通英国人可能是在吃大便。 在上菜之前,乔治一世主动谈起了东方文明,铺垫了很多颂扬的话。 戈辉也浅谈了古希腊文明:“作为欧洲文明的发祥地,诞生于巴尔干半岛南端的古希腊文明可谓步履维艰,海岸线漫长,河流众多,群山连绵,缺少开阔的平原,生存发展极为不易。与起源于大河流域尽享水土之利的华夏文明相比,这里的自然条件可谓糟糕到了极致。” 乔治一世不住点头,深以为然:“这里的人能够活下来,建立国家,真的是历尽千辛万苦。所以这里人都有一种坚韧不拔、不畏挑战的冒险精神。” 戈辉点头,其实内心中的想法完全相反,后世的希腊,是欧洲病夫,全民躺平,毫无斗志的国家。生活节奏慢得,治好了龙国移民的焦虑症。 心里怎样想不重要,嘴上不能那么说。戈辉继续道:“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们(他没说古希腊人)硬是凭着超凡的智慧和毅力,开辟出一个理想的生存空间,将荒山野岭改造成果木飘香的绿园;使暴虐无常的海域变成了纵横千里、贯通八方、仪态万千、美不胜收的平川。”一连串的彩虹屁。 乔治一世已经发觉戈辉的形容词有点多了,其实他们没戈辉说的那么好。 戈辉继续道:“而且就是这样的地方,成为地中海的文化中心,结出了人类文明史上丰硕的果实。在科技、数学、医学、哲学、文学、戏剧、雕塑、绘画、建筑等方面做出巨大贡献,为后世罗马文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这话说的倒也没毛病,说的是事实。 乔治一世浑浊的眼睛里精芒闪动,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如此了解古希腊文明,让老头倍感骄傲的同时,也怀疑戈辉想在他这里拿到什么。不过,这个想法一闪而逝,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想从戈辉那里拿东西呢。 乔治一世深知,所谓国际合作,就是互相索取。你如果没有人家想要的东西,那么,合作的前提也就没了。 一番互相的吹捧之后,乔治一世主动进入主题,是他邀请的,肯定得他先开口。 “我从六十岁开始,就不再喝酒了,所以……”乔治一世一脸歉意地举起一杯水,继续道:“以水代酒敬将军阁下。” “没关系,陛下自便。”戈辉举起面前的高脚杯,和乔治一世的水杯碰了一下。他信不过英国的冷水,还是酒喝着安全。 放下水杯,乔治一世正式进入话题:“希腊王国想和将军阁下的北方特区合作,将军觉得如何。” “好事啊!谢谢陛下看得起北方特区。”戈辉客气道:“北方特区也不会让陛下失望,陛下能在北方特区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商品。”好东西可不廉价。 “我说的是军事合作”乔治一世纠正道:“我想买将军阁下的半自动步枪,火炮,卡车等等,只要能提高希腊军力的,我都需要。” 戈辉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抚摸着面前的高脚杯,像是在认真思考。确实是在思考,思考怎样才能从乔治一世手里拿到港口。 乔治一世注视着戈辉,他知道,北方特区与意大利在三年前就开始合作了,显然戈辉是顾及意大利的反应。他也担心,因为意大利,戈辉拒绝军事相关的合作。 乔治一世决定加码:“我知道,将军阁下与意大利合作在先,也知道,希腊能给将军的并不多,但我诚意满满,也愿意竭尽所能。” 戈辉面露难色,说道:“北方特区与意大利的合作,愈发深入,一直很顺畅,确实不希望因为与陛下的合作,影响到与意大利的合作。” 乔治一世频频点头,表示理解,但该有的合作也必须争取,毕竟这比战争容易多了。 戈辉继续道:“我一直希望在地中海找一个合适的港口,供我的商船和军舰停靠补给,一直在与意方沟通。一旦意方知道,我与陛下在军事方面合作,我想要的港口可能就泡汤了。” 港口?乔治一世迅速思索,这个条件的确有点大,因为涉及主权了。他不能自己决定,必须得找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和儿子康斯坦丁(王储)商量。 乔治一世暂时接不下戈辉的暗示,转而说自己有什么:“我国的铝矾土资源丰富,虽然属于中低品位的水软铝石和水硬铝石,但胜在量大管饱。轻便不生锈的铝材,未来的应用前景肯定十分广阔。” “这东西,我国也不缺,我国山西阳泉地区矿藏储量巨大、品位高,易开采。”戈辉说道:“在清国几乎能找到北方特区所需要的一切矿物。” 乔治一世内心中的失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人家居然看不上。 戈辉不想掐灭乔治一世的希望,于是说道:“军事合作也不是不行,禁卫军与外军的合作一直是开放的,除了敌对国家。希腊王国与北方特区不是敌对关系,也不存在关键的利益冲突,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前提。” “对嘛!合作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希腊也会竭尽所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乔治一世又有了希望。 “还是意大利,毕竟他是北方特区在地中海沿岸国家中,最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戈辉继续暗示:“所以,在与其它国家合作时,必须要考虑意大利的感受。” 条件,戈辉摆在了台面上,就看乔治一世能不能接下了。 这洽洽是乔治一世不能立即决定的事情,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主动把话题转移到美食上。 关于美食,戈辉来自舌尖上的龙国,他说七乘二十四小时,都不一定能说完。 虽然关于合作没谈出结果,但午餐两人吃的很愉快。 下午的会议1点开始,继续上午未完成的议题。 继续一条一条的确认,抠字眼儿,加上五国语言的翻译习惯,真是个大工程。 戈辉是最轻松的一个,因为汉语翻译的内容最少,还没有时态的区别,表达最精确。但争议的问题还是有的,部分表达需要修改,虽然不会照顾到每一个国家,但作为有实力的强国,戈辉的意见是不能被忽视的。 就这样,当四点的钟声响起时,还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内容,还没有完成确认,只能明天继续了。 阿富汗王国的哈比布拉汗主动来到戈辉近前,主动用英语搭话:“我想找将军阁下谈点事情,不知道将军阁下有时间吗?”(作为英国的保护国,阿富汗王国上层都学习英语。) “可以”戈辉说着,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将会议资料收进随身携带的黑皮包里,出了会议室,立即交给等候在门口的兰方舟。 哈比布拉汗带着随从跟在旁边,主动引导戈辉去他订好的地方。 落座后,戈辉主动问道:“国王陛下找我何事?”对于这样的小国,戈辉对其没有需求,也就无心客套,仅保留必要的礼貌。 哈比布拉汗涌到嘴边的奉承寒暄话,被噎回去了,他有点不习惯戈辉的耿直。心中轻叹之后,哈比布拉汗说道:“我想买将军阁下的武器,半自动步枪和炮都需要。” “没问题,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生意。”戈辉说道。 “包括训练军队,派遣军事留学生。”哈比布拉汗进一步说道。 “可以”戈辉直接答应:“峰会结束后,就可以派人来朝阳接洽。我们那里不光有武器,好用的东西很多,你们在印度买不到的,我们这里差不多都有。”戈辉不忘推销一波。 哈比布拉汗没想到戈辉这么干脆,害自己准备了好几天,都是多此一举,甚至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陷阱。 准备的千言万语用不上了,让自认口才卓绝的哈比布拉汗很受伤,没机会表现。 “将军阁下对阿富汗王国了解多少?为什么毫不犹豫地答应和我国合作?”哈比布拉汗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因为你们和英国关系紧张。”戈辉很喜欢这种不用花心思的沟通:“只要能给英国人上眼药,还不过度刺激英国的事情,我非常乐意干。” 哈?哈比布拉汗没想到,自己被当枪使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毕竟只是合理利用罢了。 “你知道,清国刚刚取缔了全国的租界,其中英国的最多。”戈辉直白无误地告诉哈比布拉汗:“这是一次试探,对所有在清国有利益存在的列强,的一次试探。” “试探?”哈比布拉汗轻轻咀嚼着这个词,然后问道:“仅仅是试探吗?” “小规模的利益蚕食,总好过大规模的战争。”戈辉解释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很有可能是把万两黄金当炮弹子弹扔去,要知道,每一颗子弹,每一发炮弹,都是钱堆出来的。” “这么说,你们与沙俄人的战争是在扔钱。”哈比布拉汗调侃道。 戈辉重重点头,无奈地承认道:“是沙俄人先点燃的战火,这一仗我们不得不打,远东那片冻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西北这里,大部分是光秃秃的山岭,有限的平地,面积也不大,得不偿失。” 哈比布拉汗淡淡一笑,他不太相信戈辉说的,但他了解到的和戈辉说的差不多。 “你打算和沙俄人打多久?”哈比布拉汗问道:“每天都在扔钱,扔多了,不可惜吗?” “你这是替尼古拉二世问的吗?”戈辉笑问:“如果是,请你替我告诉他,既然他选择了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将军阁下误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随便一问。”哈比布拉汗连忙摆手,表明自己的立场:“事实上,沙俄一直觊觎阿富汗土地,只是在我严防死守之下,没找到机会罢了。” “清国有句老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戈辉说道。 哈比布拉汗凝眉思考,因为他没听懂戈辉的意思。 “意思是说:贼人时刻都会来行窃,而防贼难免会有疏忽。”戈辉进一步解释道:“这句话深刻揭示了防备与攻击之间的不平衡性,强调了长期防备的困难与不易。” 第354章 峰会结束 这么说,哈比布拉汗就懂了,但也陷入了纠结之中,说道:“阿富汗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防御,能做到守住现在的就已经不错了,长期防备是没办法的事情。” 戈辉轻轻摇头,然后说道:“防御也有很多种,有被动防御,也有积极主动的防御,还有以攻为守的防御,更有借助外力的防御,甚至有加入对方,保持半独立的防御。” 戈辉最后总结:“关键看国王陛下怎么选择,是选择一个,还是两个,或者多个。” 哈比布拉汗听到戈辉的解释,眼中放光,即便是今天的合作谈不成,他也觉得收获巨大了。戈辉的一席话,开阔了他的思想,让他站在全新的角度,思考问题。 戈辉并不催促他,静静地等待。 良久之后,哈比布拉汗收回思绪,真诚地感谢戈辉:“将军阁下的一席话让我深受启发,阿富汗的国防政策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关于我们双方的合作,我会尽快安排人过去接洽,谢谢。”哈比布拉汗站起身,摸着胸口向戈辉轻轻弯腰。 戈辉也立即起身,侧过身体,客气道:“国王陛下客气了,我只是提供了一个简单的思路,究竟怎么选择,这是由阿富汗的国情和陛下的远见决定。” 今天的会面到这里基本谈完了,尽管哈比布拉汗多次挽留戈辉共进晚餐,但戈辉还要赴下一个约会婉拒了。 戈辉确实有约会,他直接去了威廉二世和标洛首相的古堡,沟通明天的会议内容,统一共识很重要。 4月19日的会议上,对剩下的不到四分之一的条款进行了逐条确认。依然伴随着争议条款的协调和修改,包括对一些字眼儿、时态做出相应的修改或者补充说明。 面对这样的拖沓情况,戈辉提出:“条约解释冲突时,请以汉语为主,或者优先选择汉语。汉语没有时态变化,不依赖时间语境,汉语的语法结构强制力极高。有抠字眼,协调修改的时间,不如直接用汉语,不会产生任何歧义。建议像这样的多边条约,最好用汉语作准文本,能规避绝大部分的外交风险。” 但是,包括英法美德俄在内的多国,都不同意,直接否决。 戈辉无所谓,他也只是提一下而已,采不采用,无关紧要。 在下午的会议中,完成了全部条款的确认、修改。 然后二十八国举手表决,是否同意成立国际协调联盟。 4月19日下午,二十八国共同签署了成立国际协调联盟的文件,二十八国都是国际协调联盟的创始会员国。 国际协调联盟的总部设在比利时。 主要机构为国协联大会、行政院、秘书处,附设国际法庭、国际劳工局两个独立机构和委任统治、军备协调等众多专门委员会。按照盟约的规定,国协联的主要宗旨为维护和平、协调军备和实施委任统治、和平解决国际争端。 行政院亦称理事会,由英、法、美、德、俄、意、奥匈、倭,以及清国北方特区组成,所谓9国机制。另有6名非常任理事国,每年更换一次。 关于国协联维护和平部队的议案,留待下次峰会上讨论。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提出,明年的峰会在华盛顿举行。 法国总统法利埃表示反对,他认为应该在巴黎举行。 西奥多-罗斯福反驳,第一届在亚洲,第二届在欧洲,第三届就不能还在欧洲,应该在美洲。 最后在多国的支持下,下一届峰会定在华盛顿举行。 戈辉也支持在美国举行,穿越以来,他还没去过美国呢!这小心思,也没谁了。 没有人想到,国协联成立仅仅过去七年,就自动解体了。在s1赛季结束之前,在它的尸体上,成立了全新的国际联盟,简称国联。 如戈辉所愿,总部设在了新奉天。当然,这是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4月20日上午,伦敦峰会正式结束,再次举行了28人的记者见面会,简单回答了记者提问,最后再次合影。 一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立领特区绅士服,站在前排最左边的戈辉,无疑是二十八人中最靓的仔。 特区日报记者周红新,专门跑到左前方,把戈辉放在镜头的c位,拍下了侧前方的照片。三十年后,这张照片入选新奉天国家记忆博物馆,被永久典藏。 下午,还是在会议的酒店,举行盛大的招待酒会。 英王爱德华七世陛下莅临会场,并发表了极短的演讲。对伦敦峰会的成功表示祝贺,为二十八国团结在一起表示祝贺,为世界和平表示祝贺,然后就结束了演讲,从边门迅速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随着英王离开,酒会正式进入自由交流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共同关注的话题。 “爱德华陛下的演讲好短,说完就走,一分钟都不多待。”戈辉小小地感慨了一下:“我还想上去打个招呼,感谢他老人家上次的招待晚宴。”说实话,真心不好吃,这是他吃过的最糟糕的食物。 “其实他无法发表太长的演讲,因为他患有严重的肺病,说不上几句话就咳嗽不止。那天晚上和你说了三分钟,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后来突然离开,就是因为他压不住了。”威廉二世低声说道:“他是个老烟枪,平均每天要吸12支粗雪茄和20支纸烟,几十年如一日,堪称欧洲吸烟的先驱者。” “原来如此,还好我从不吸烟。”戈辉一副庆幸的表情。 “不吸烟是个好习惯”标洛首相插话道:“他登上王位时,已经是六十岁的花甲之年了。但他很快就赢得了英国人民的热爱,而且还获得了外国人的美好祝愿。凭借他的得体行为、善解人意和无时不在的怜悯之心,获得了‘和平缔造者爱德华’的称号。” 戈辉扭头看向正在和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碰杯说话的乔治王子,淡淡道:“有这样的父亲,他应该也不差吧!” “乔治王子差远了,太耿直,至少需要打磨几十年才行。”标洛继续说道:“爱德华国王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跟欧洲的几乎所有国王或皇帝都保持着关系。他对每位君王都很友好,所以法国人称他为欧洲大叔”。 “你不要乱讲,你这样容易误导他(戈辉)。”威廉二世很臭屁地纠正道:“事实上,他和蔼可亲又宽厚慈祥的外表下面,满脑子都是狡诈邪恶的阴谋算计,他正在力图编织一个恶毒的咒语套在德国身上,从而把德国与欧洲其他国家割裂开来。” “威廉陛下对他的舅舅成见很深”标洛耸耸肩,然后说道:“其实爱德华国王热爱和平,认为轻率地发动战争不仅很愚蠢,而且还很邪恶。他跟法国交朋友,根本不是为了跟德国战争做准备。” “我不信”威廉二世直白地说道:“他到处访问,难道只是为了维持英国与欧洲其他国家的和平关系吗?你要明白,在这个时局紧张且微妙的当下,极小的一件事都有可能引发一场战争。你猜他干了什么?” 戈辉轻轻摊手,表示猜不到。 威廉二世直接说答案:“他在04年促成了英法百年和解,签订了《英法协约》,要知道,在此之前,英法两国已经矛盾几百年了。他说不是为了针对德国,你觉得我会信吗?” “这一点,我支持威廉陛下。”标洛说道:“《英法协约》的签订,标志着英法两国停止争夺海外殖民地,开始合作对抗新崛起的德国威胁。爱德华七世的这些努力,为英国在当下的国际环境中赢得了宝贵的和平与稳定。” “欧洲好乱,我不看好欧洲的未来。”戈辉感叹道。 “这个世界,哪里不乱?亚洲不乱吗?更大的混乱,同样也在亚洲酝酿。”乔治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三人身后:“这就是个大混乱的年代,大混乱的开端,昨天成立的国协联也阻止不了。” “不谋而合,深有同感。”戈辉说着主动和乔治王子碰杯:“看来王储殿下也不看好未来的时局啊!” “单独聊聊”乔治王子轻轻甩头,邀请道。 “可以”戈辉轻轻点头,和威廉二世、标洛说一声“失陪了”,然后跟着乔治王子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乔治王子站定后,直接问道:“你会一直和德国站在一起吗?” “我会一直和北方特区人民站在一起”戈辉认真地说道:“对我来说欧洲很遥远,欧洲发生任何事,都不是我能参与的,我能应对好亚洲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乔治王子笑了,然后说道:“我听说,你预言过,未来的欧洲很有可能爆发大规模战争。” “不能说预言”戈辉纠正道:“你不能否认,英国和德国正在进行军备竞赛,你们狂造战列舰,大量生产枪炮,决不是因为钢铁太多了用不完,或是解决就业。” “我也不看好欧洲的未来,但你知道,我改变不了,只能努力让英国赢到最后。”乔汉王子一脸无奈状。 “我们有点庸人自扰,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而让自己精神内耗。”戈辉感叹道。 “精神内耗?”乔治王子笑了,赞道:“你发明了一个好词儿,对,我现在就在精神内耗。” “昨天成立了国协联,就是为了避免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戈辉说道。 “但愿”乔治王子说道:“天知道那一纸协议能管多久。” “你不能否认,这已经是一个伟大的尝试了,向世界和平迈出了一大步。”戈辉说道。 “你很乐观”乔治王子说道:“看来,你十分自信在未来的大混乱中活下来。” “我只知道活在当下,愉快地过好每一天。”戈辉说道:“未来……是不确定的东西,为不确定的东西纠结,不值得。” “好吧!或许你是对的!”乔治王子一脸无奈状:“不管你承不承认,峰会上吵的很厉害,虽然最后达成了共同协议,但这不代表矛盾就没有了。”乔治王子大角度的摇头,继续说道:“谁都不能保证那些暂时放下或压下的矛盾,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来一个总爆发。” 戈辉微微低头,视线向下,作沉思状,然后轻轻点头,表示同意乔治王子的说法。 “谢谢你,和你说话,很让人舒心!希望我们加深了解,增加互信,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乔治王子决定结束两人的谈话。 “我欢迎所有的真心合作,欢迎全世界的友人来北方特区投资。”戈辉说道。 “我会派皇家公司去你那里看看”乔治王子说着主动和戈辉的酒杯碰一下,说了一声“失陪了”,转身走了。 戈辉朝乔治王子离去的方向轻轻举杯,然后把杯底的酒全部倒进嘴里。随手将空杯子放在刚巧经过的托盘上,又从托盘上拿一杯新的捏在手里。 “将军阁下,方便说几句吗?”希腊国王乔治一世端着酒杯,已经站在戈辉身旁了。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另一个四十左右。 “陛下请讲”戈辉当然不会拒绝了,他觉得自己距离希腊人的港口越来越近了。 “我先给您介绍一下”乔治一世说着指着身后的两人之一:“这位是希腊王国的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没有他呕心沥血,希腊王国可能撑不了这么久。” “陛下太抬举老臣了”乔治-塞奥托基斯连忙客气,转而向戈辉伸出右手:“将军阁下真是年轻有为啊!” “首相阁下谬赞了,我只是运气好罢了。”戈辉客气道。 “这是希腊王国的王储,陆军总司令,康斯坦丁。”乔治一世继续介绍道。 “您好,将军阁下,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康斯坦丁主动和戈辉握手。 “机会,就握在你们手里。”戈辉直接点明。 乔治-塞奥托基斯立即明白了戈辉意有所指,于是主动问道:“将军觉得克里特岛上的伊拉克利翁港合适吗?” “我觉得可以”戈辉直接点头,这确实是他看上的港口之一。 “那就好办了,只要将军同意我们双方的合作,我们愿意交出伊拉克利翁港的管理权。”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说道:“我和王储殿下一起去北方特区接洽合作事宜。” “欢迎首相阁下和王储殿下来北方特区。”戈辉说道:“特区长官孙先生和禁卫军的参谋总长宁远,会亲自接待你们。” 接着戈辉安排兰方舟与乔治-塞奥托基斯首相交换了电台呼号,方便联络接待。 乔治一世、乔治-塞奥托基斯、康斯坦丁,离开后,阿富汗王国的哈比布拉汗主动来到戈辉近前:“将军阁下,方便聊几句吗?” “方便,陛下请讲。”戈辉说道。 “我打算从这里直接去北方特区。”哈比布拉汗说道。 “我还需要多留几日,不过,我会提前安排人接待陛下的。”戈辉说道。 哈比布拉汗犹豫了一下问道:“将军阁下对阿富汗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戈辉轻轻摇动杯底的一小团殷红,迅速思考了几秒后,说道:“阿富汗人口并不多,最好要把每个人的力量都用上,光靠男人可不行。” 哈比布拉汗低头沉思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受教了,谢谢。”举起酒杯,和戈辉的酒杯碰了一下,轻轻一声“失陪了”,转身离开。 接着又与阿比西尼亚帝国的孟尼利克二世、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五世亲王、暹罗的拉玛五世,先后短暂交谈,确认了一下合作,明天他们就要离开,提前和戈辉告别。 刚送走拉玛五世,扭身就看到西奥多-罗斯福正看着他。戈辉遥遥举杯,却看到罗总统轻轻甩头,看来是想和他聊几句。 戈辉捏着高脚杯走过去,先主动和罗斯福碰杯,然后问道:“总统阁下有何指示啊!” “指示不敢当”罗斯福摆手,然后说道:“只是很感叹,你是当下时局最大的意外。” “我得仔细想想,总统阁下是不是在夸我。”戈辉微笑道。 “当然是夸你,清国因你而改变,整个东亚大陆的权力格局,也因你而变得面目全非。”罗斯福感叹道:“我有时在想,因为你而导致的这种不确定,将会走向何方?是和平,还是战争。就目前看,战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真是无妄之灾”戈辉摇头叹息道:“是沙俄人挑起的战火,他们也承认是这样,禁卫军是自卫反击,我们是被动的。” “那你怎么解释清国外西北的战事?”罗斯福盯着戈辉的眼睛说道:“不要告诉我,是沙俄人在满洲里挑起战火,你才派兵去西北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个时候否不否认都没有意义。所以戈辉直接承认:“的确,沙俄人就是不先开火,我也会在西北搞事情。但他们偏偏就给了我借口,没办法,机会难得,送到嘴边了,不能不吃啊!” “换成我也会这么做”罗斯福重重点头,然后问道:“你想拿多少?” 戈辉扭头看向正在和美国国务卿伊莱休-鲁特交谈的尼古拉二世,他看到尼古拉二世似乎是在用眼角观察自己这里。 “当然是拿回被他抢走的,以巴尔喀什湖为界。”戈辉说完,还向刚好看向这里的尼古拉二世遥遥举杯。 “东北方向呢?”罗斯福又问。 “当然是拿回被他抢走的,以贝加尔湖为界。”戈辉说完,又向尼古拉二世遥遥举杯,然后把杯中的猩红液体全部倒进嘴里。 “你这条件有点高啊!我想他很难接受。”罗斯福说完,也把杯中酒全部倒进嘴里。 “那片冻土他能得到什么?流放囚犯吗?那的确是个流放囚犯的好地方,必死无疑。”戈辉淡淡地说道:“但对我们,那是面子,那是国尊严,一旦收回来,我收获的仅仅是名声吗?” “你是在乎虚名的人吗?”罗斯福笑问:“你是我见过的,最务实的年轻人。” “那要看什么虚名?”戈辉举着空杯子观察着,眼睛却瞄向尼古拉二世,继续说道:“你能想象吗?四万万人知道我收回了那片冻土,意味着什么吗?你不是清国人,你不能理解清国人骨子里的东西。我骨子里也有,所以我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罗斯福轻轻点头,他开始理解戈辉的理法了,那个古老的民族,的确和他们昂撒人想法不一样。 端着托盘的服务员立即上前,接下了戈辉和罗斯福的酒杯,转身离开。 第355章 切中东蛋糕 手里没东西,戈辉一时间不知道手该放哪里好,索性抱着肩膀,说道:“我也没指望他接受,从欧洲到远东,近一万公里,光补给成本就能要他半条命。就是不打仗,每年砸进去的防冻维护费用就够他疼得跳脚。有座钢铁大桥,每年都会因为冻融循环直接错位十几厘米,火车一等就是十几天,这时间成本呢?他不计算吗?”戈辉轻轻耸肩,继续道:“反正就在我家门口,我看谁能扛的更久。” 摩挲着手杖的罗斯福也不得不点头,近一万公里的补给线,光想想就可怕,更别说零下五十度的严寒,他感叹道:“你这是要玩死沙俄人的节奏啊!” “那片冻土什么都干不了,非要握在手里,不理解他的想法。”戈辉感叹道。 “你不也一样嘛!”罗斯福微笑道。 “不一样,那里本来就是我的,涉及国家尊严。”戈辉认真地说道:“我们清国人,讲究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 罗斯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原来是这个意思,立即释然。 “好吧!该问的,我帮他问了。”罗斯福说道,抬手拍拍戈辉的手臂,轻声一句“失陪了”转身离开。 下午的招待酒会就在这样时聚时散的交谈中度过,随着酒会的结束,为期六天的伦敦峰会也正式结束了。 酒会结束后,英法美联合约谈倭国,要求倭国放弃中东资源的分配,你不是当事国,中东这池水太深,你就别掺和了。 西园寺公望倍感屈辱,但又不得不放弃,因为英法美都是倭国的债权国,倭国谁都得罪不起。 英法美约谈完倭国,又一起见了俄皇尼古拉二世,四国协商如何划分中东石油利益。 四人商量到深夜,谁都不想让出太多。特别是沙俄,坚守自己的区域,不吐出一寸土地。 美国这个域外国家非要在中东分一杯羹。或许在军力上,美国差一些(这个时候确实差一些),但在财力上,美国是最有钱的。最后,没能达成一致。 酒会结束后,德国首相标洛约见了意大利王国首相乔瓦尼-乔利蒂和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沟通了中东资源分配的问题。 意大利王国以目前的实力无力争夺中东利益,所以他选择支持德国,然后从德国那里分一些利益。 奥匈帝国内部问题层出不穷,也无力争夺中东利益,所以也表示愿意支持德国,然后从德国那里分一些利益。 标洛首相表示,一旦德国在中东划定利益区域,就会和意大利和奥匈帝国重新分配石油收益。 没人找戈辉谈这个事情,不找就不找,戈辉正好睡大觉,他真睡得着。 4月21日与会的各国元首们和首相们,开始陆续回国。 但是国协联的九名常任理事国,还有小会要开。 英、法、美、德、俄、意、奥匈、倭,以及清国北方特区,九个国家。 讨论的内容,就是中东石油,重新划分中东的石油利益。 事实上,中东地区,主要是英、法、俄的势力,在没发现石油的时候,大家还能相安无事,毕竟那里寸草不生,只长骆驼刺,占就占了,但是发现石油了,而且还是大量的石油,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那么,中东应该怎么分,分配不好,战争就可能随时开打。 戈辉提醒在座的诸位:“中东还有撒蒂阿腊波帝国,波斯湾沿岸地区都是他的目标领土,划分中东利益,绕不开撒蒂阿腊波帝国。” 倭国首相西园寺公望直接站出来表示放弃:“倭国无意中东资源,中东资源应该属于当事国。”今天的切蛋糕会议,他都不想来,但是作为g9之一,他不能不来。 紧接着,意大利王国首相乔瓦尼-乔利蒂(国王不想参加)和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先后表示放弃中东利益。 作为域外国家,美国和北方特区,都没有站出来表态,显然,都不想放弃。 美国不放弃,是因为美国与欧洲的金圆关系,让美国有资格插足中东的利益分配。 戈辉不放弃,是因为英法美德都答应分给戈辉一块地,去年六月份谈好的,最小不低于3万平方公里,最大不超过5万平方公里,要有不低于50公里的海岸线。 会议开了五天,连吵了五天,多次用战争威胁,甚至可以说走到了战争边缘。 德国拿到了巴格达地区大约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那些原来都是英国的殖民地和势力范围,但是不得不说,英国还没准备好和德国开战。 法国拿到了磨树耳以北,包含苦耳德地区在内,直到地中海沿岸的1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沙俄拿到了波斯北部、奥斯曼东部一部分,不到8万平方公里。 美国拿到了阿满王国,正面阿拉伯海,靠近耶末地区大约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美国人不知道,自己分到的地方没有石油。 (耶末地区,属于奥斯曼帝国,还未形成王国,大部分属于酋长地,或者说部落。)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戈辉:“我这里有没有石油。” 戈辉说:“有油,沿海一带肯定有油。” 听到戈辉肯定的回答,西奥多-罗斯福非常满意,虽然他有点怀疑戈辉是在忽悠他,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戈辉。 英国拿到波斯湾沿岸绝大部分土地,以及波斯南部土地,石油最多的地方,被英国一网打尽,英国是最大的赢家。 戈辉分到了英国保护国特鲁西尔阿满(不是阿满王国)的一块平方公里的土地。在阿部渣彼往西,最大的岛屿野德岛那里,稍稍往西画了平方公里,还有一段57公里长的海岸。刚好把特鲁西尔阿满的石油产地框进去,戈辉的坚持什么时候无缘无故了? 英国人卡的很死,坚决不多给戈辉一寸土地。 事实上戈辉也不打算多要,要多了建设不起,也白搭。 戈辉的目的不是在这里挖多少石油,他要让汉语在这里落地生根,语言才是真正的影响力。 戈辉真正想要的在百年之后,他要赖这儿不走,不给这里独立的机会,永远属于北方特区的海外属地。 以上这些划分的土地,是得到国协联九个常任理事国背书,当地人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些土地被国协联单方面确定了新主人。 怎么统治是当事国自己的事情,统治不了是你无能。 4月26日下午,戈辉在伦敦皇港区码头登上德国巡洋舰,直接回清国北方特区。 总结这次英国之行,超额完成了任务,不但拿到了平方公里的中东土地,还拿到了很多军火采购意向。 只要越来越多的弱国装备了禁卫军的半自动和自动武器,反殖民的火焰就会越烧越旺。 英国还是不同意与禁卫军合研飞机(戈辉也不想),戈辉与英方几次沟通之后,双方合作船舶设计制造和船舶动力设计制造,共建研究院,并招收学生,组织教学工作。五年后,在研究院的基础上,建立了奉天理工大学。 在码头上,与乔治王子告别时,乔治王子告诉他:“三个月后,我亲自带队访问北方特区。” “欢迎王储殿下访问北方特区”戈辉说道:“回去我就着手准备,为王储殿下准备最盛大的欢迎仪式。” 实际计划是乔治王子对英属印度、英属缅甸、英属砂拉越、英属北婆罗洲(沙巴州)、英属新伽剖鲁的例行巡视,然后访问倭国,最后一站是北方特区。 5月19日下午,德国巡洋舰在锦州港区3号码头靠泊,戈辉直接乘火车回到朝阳,见到了红莲、孙婉儿,还有坐完月子的伊娃,长发挽在头顶,更有叶卡捷琳娜范儿了。 伊娃不想坐月子,但是宣宁要求她必须坐月子,并亲自住进将军楼看着,这可是自己的正牌儿媳妇,决不可大意喽,冷水是坚决不能碰,不能喝。 陈芸娘(金永安媳妇)亲自传授坐月子经验,带娃经验,还用自已刚满周岁的女娃做示范。(对,没错,是金永安和陈芸娘的崽,金豆稀罕得不行不行的。) 戈辉急着回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参加足球联赛开幕式,这是他强推的体育项目,在联赛能健康发展之前,他必须要给出最强有力的支持。这不单能解决大量的就业问题,还能充分展现北方特区人民的精神面貌。 整个5月20日白天,戈辉逐条确认了开幕式一切准备工作,他对特区足球事业运营公司的总办宁坤非常满意,比上次还要充分,在细节上做的非常到位。 晚上8时整,北方特区第三届城市足球联赛开幕式正式开始。 这届联赛,锦州赛区和朝阳赛区,各有二十四支球队参赛,两个赛区都有球队被替换,其中锦州建筑工程的“承重墙球队”和锦西渔业公司的“老船厂球队”,都是参加了第一届联赛的球队,球技退步了,选拔赛上被沙汰了。 光绪皇帝的两支皇家球队,大内弯刀球队和近卫枪刺球队,过去的一年一直在锦州港区踢球,正式成为锦州赛区的联赛球队,这次选拔赛上表现良好,多支球队败在他们脚下。 非洲军团的两支球队这次没来,鲁飞在德班组织了自己的德班联赛,自己玩了。 今夜的朝阳朱雀体育场座无虚席,灯光璀璨。 光绪帝讲话,孙再芝讲话,然后是光绪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元福(升职了)宣读圣旨。 全体合唱北方特区的区歌《我的祖国》。 本届联赛的主题歌是《骄傲的少年》,一首融合摇滚与流行元素的歌曲,以青春追梦为主题,传递顽强拼搏、热血奋斗的精神,非常契合特区的足球联赛。 歌曲围绕少年追梦历程展开,通过“不怕风雨、不怕挫折”等歌词,展现出追梦足球的过程中,足球少年们坚韧不拔、勇猛进取的品质。歌词中“奔跑吧,骄傲的少年”等句式,进一步强化了足球少年对梦想的坚定信念,呼应了青春无畏、不惧失败的精神内核。 当歌曲唱到第二遍的时候,三万多名观众已经开始跟着一起喊了“奔跑吧,骄傲的少年,年轻的心里面,是坚定的信念,燃烧吧,骄傲的热血,胜利的歌我要再唱一遍。”全场一起嗨。 还有后面的《篇章》《巡光》《追梦赤子心》《直到世界尽头》,都是非常好听,充满正能量的歌曲,一次又一次高潮迭起。对外,都是禁卫文工团的几位天才老师创作的。只有那几位老师知道,这些歌都出自戈辉,至于戈辉是怎么创作,你问,他就说是灵感大爆发,爱咋咋滴。 戈辉下场献唱一首《你》,一首融合铁汉柔情的经典歌曲,歌词与旋律交织出对爱情与人生的深刻诠释。戈辉用丹田发力喝的这首歌,那种力量感,征服全场。 坐在vip看台上的暹罗国王拉玛五世、阿富汗国王哈比布拉汗、希腊王国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希腊王储兼陆军总司令康斯坦丁,震惊得闭不上嘴巴,戈辉居然还可以这样。 同样坐在vip看台上的各国领事们却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已经见过两次了。听说第一届联赛时,戈辉也献唱了,只不过不是在开幕式上。 红莲、孙婉儿、伊娃是最最感动的三个人,因为戈辉在唱出“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的时候,手指和目光都是她们这里。 还有六个人特别激动,那就是王大志和纪小燕夫妇,纪小年和赵小妹夫妇,赵大山和方糖夫妇。后四者是一九零七年十月一日一起举办的婚礼。 王大志和纪小燕一人抱一娃,纪小燕指着绿茵场上正在高歌的戈辉,对怀里两周岁的儿子王小铁说:“小铁,记住那个人,特区总督,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给他当兵,咱家的好日子,都是他给的。” 王小铁闪亮的大眼睛注视着绿茵场上的戈辉,距离太远,他还看不清,就连名字都没记住,但是那个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指向前方的形象,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二十年后,新奉天国文大学堂毕业的王小铁,参加完毕业典礼,就钻进了枭龙军车,跟着舅舅去参军了。(那时,纪小年已经是快速反应部队的旅长了) 又三十年后,海军司令王小铁转任防卫长官,成为龙国最年轻的防卫长官。在新伽剖鲁的国际防务协调会议上,一身禁卫海军上将礼服的王小铁,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牵动着每一个与会国家的心神,因为他的态度就是龙国的态度。 说远了,让我们把视线拉回到朱雀体育场。 被选中开幕赛的两支球队分别是“麒麟绅士球队”和“大凌河快刀球队”,这两支球队都是朝阳赛区新选上来的球队,至少有五名极有天分的球员,被其它球队盯上了。 随着光绪帝将球踢出几米,比赛正式开始。 5月21日上午,戈辉在政府宾馆同时会见了暹罗国王拉玛五世、阿富汗国王哈比布拉汗、希腊王国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希腊王储兼陆军总司令康斯坦丁。 暹罗国王和阿富汗国王比戈辉早三天来到特区。 暹罗国王拉玛五世回到泰京第二天就启程来特区。 阿富汗国王哈比布拉汗根本没回阿富汗,直接带人来特区,他的船比较慢,刚好和暹罗国王同时到达锦州港区。 希腊王国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和王储兼陆军总司令康斯坦丁来的更早,比戈辉早五天,他们的船快。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参观工厂,包括钢铁厂、汽车厂、电厂、水厂,重新体验朝锦超级铁路。 宋孝仁亲自带他们参观,除了军工厂和研发机构,几乎不对他们设限,都可以看,只要他们想看,愿意看。 关于合作的谈判,宋孝仁建议他们再等等多看看,因为戈辉总督就要回来了,回来再谈也不迟,所以,三国人就继续参观工厂。 三国人是越看越气馁,觉得自己与北方特区的差距太大了。 戈辉问了他们这几天都看了什么?有什么想法? 希腊王国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想了一下说道:“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些工厂都是几年时间建成的,简直是在变魔术。” 暹罗的拉玛五世说道:“我也很难理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从拉玛一世到现在,经过了五世,我们也在求变,从我父王开始,我们一直在向欧洲学习,学习强大自己的方法,但是……”拉玛五世轻轻摇头:“我们的确改变很多,但距离强大,还很遥远。” 阿富汗国王哈比布拉汗重重地点头:“我们也一样,阿富汗现在是英国的保护国,英国人一直在找机会换掉我,我一直在想办法改变现状,但实力不允许,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哈比布拉汗,一脸真诚地说道:“我来寻找独立的方法,寻找强大的方法。” “我听出来了,其实,你们说的都是一个问题。”戈辉说道:“但是有些路真不是谁都能走的,北方特区的路只有我们能走,我的经验并不能帮助到你们。” 乔治-塞奥托基斯、拉玛五世、哈比布拉汗,三人听了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确实如此,马上又很失望,那该怎么办呢?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戈辉说道:“总有一些大力出奇迹的办法。” 乔治-塞奥托基斯、拉玛五世、哈比布拉汗,目光同时聚焦在戈辉脸上。 “全力提升军力”戈辉直接说道:“只要强军在手,就可以说不。” 提升军力就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三人同时陷入沉思。 三天后,阿比西尼亚帝国宰相拉斯塔桑马、陆军大臣凯贝德,古格萨-沃勒公爵率团访问北方特区。 戈辉在锦州港区码头上,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对这样一个在列强环伺的非洲,还能保持独立的国家,应该给予这样的尊重。 宰相拉斯塔桑马,现在还是伊雅苏五世摄政王(13岁)的首席辅政大臣。 孟尼利克二世回到帝国之后,立即确定了与清国北方特区合作的国政,确定了去北方特区访问洽谈的人选,但在接下来的招待宴会上突然中风了。两天后,孟尼利克二世指定外孙伊雅苏五世摄政,宰相拉斯塔桑马为摄政委员会首席辅政大臣。 第356章 四国来访 陆军大臣凯贝德是孟尼利克二世在病榻上重新确定的出访人选,他也是摄政委员会的辅政大臣之一,相信忠诚刚正的凯贝德能守住阿比西尼亚的利益。 古格萨-沃勒公爵是孟尼利克二世次女佐迪图的第二任丈夫,也是孟尼利克的皇后泰图的侄子。古格萨-沃勒公爵同样是摄政委员会的辅政大臣之一。(没查到他什么时候离婚的,我估计佐迪图当上女皇后就休了他,怕他权力太大篡位。) 欢迎仪式后,乘火车到朝阳,在政府宾馆举行了招待宴会。 暹罗国王拉玛五世、阿富汗国王哈比布拉汗、希腊王国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希腊王储兼陆军总司令康斯坦丁等,也被邀请参加。 特区政府和军方的高级官员全部到场,在戈辉一连串的形容词叠加之后,大家对阿比西尼亚帝国有了初步的认识,也由衷的佩服,反正比废物清廷强太多。(老有人说我要洗白清廷,我说狠点,大家应该明白我的立场了。) 觥筹交错间,很快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今天的招待宴,宾主尽欢。 第二天,也就是5月25日,阿比西尼亚、暹罗、阿富汗、希腊,四国的代表齐聚南郊示范军营。 今天的南郊示范军营里,停满了各种车辆。 四国代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看过欧洲列强的军队,没有看到像眼前这么多的车辆,禁卫军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风神265、北风200、第二代枭龙a和枭龙b、枭龙皮卡。(风神350保密不给看) 民版枭龙260、第二代龙旗星耀顶级商务座驾、第三代宝马轩辕顶级商务座驾、第四龙旗荣耀官车、龙旗星途商务车、第三代龙旗刺客双门轿跑、龙旗雅士、宝马明志。 20马力野猪拖拉机、40马力大野猪拖拉机,这都是用户起的名字,因为比20马力的野猪大两圈,而小一圈的15马力的农用野猪拖拉机被唤作小野猪。 还有今年四月最新量产的66马力直接四缸柴油发动机的铁牛拖拉机,加上载重10吨的四轮拖斗,堪称50公里内最划算的运力先锋。 戈辉提议:“大家先看车,随便看,这些车,都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车辆。”戈辉这么说,确实没毛病。 每一辆车前,都有一个标识牌:品牌名、基本性能、价格、用途。内容不多,简单易理解。每一辆车前面,都有一名会说英语的女兵,站在车边讲解。 这些车,他们可以摸,可以坐。 有人提出能不能开一圈,让他们坐车里感受一下? 当然没问题,禁卫军士兵开车,载上几个人在场地跑道上绕圈。 既然可以这样,其他人也提出类似的要求,全部得到了满足。 于是越来越多的车加入到绕圈行列,后来连拖拉机拖着车斗也加入到绕圈行列。 戈辉、宁远、季明威,三人坐在遮阳篷下一边喝茶等待,一边聊着伦敦峰会的事情。 戈辉回来后,一直没机会和他们沟通伦敦峰会的事情。19号回来,20号全用来确认足球联赛的事情了,21号接见三国访问团,下午带他们参观了工厂区,22号去找光绪帝,沟通取缔租界的事情,没想到朝廷的无本生意,又赚到两个亿,极大缓解了朝廷的财政问题。 戈辉主动谈到中东占地的问题,邀请朝廷也插一脚,不但要派兵,还要移民。最初的建设肯定还得靠自己人。光绪表示要考虑一下,需要回去和朝臣们商量一下。23号准备接待阿比西尼亚帝国,他要给勇敢的国家最高的礼遇。24号亲自迎接,晚上又是招待宴,25号又来到南郊示范军营。 直至此时此刻,才有点闲余时间。 戈辉撒手时是真撒手,忙的时候也是真忙。 戈辉一边用杯盖刮着茶沫,一边说道:“我在中东分了一块地,平方公里,得派人占下,那里是我们在中东的基石。”说完,将茶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你想派多少兵?”宁远说道:“少了不行,多了我们又负担不起。” “最多最多不能超过两个师”季明威说道:“两个师是极限了。” “我的计划中也是两个师。”戈辉说道:“朝廷那边,应该也会派人,还要移民过去,没有人待不下,守不住。” “为什么要拉上北京朝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季吸威道,他对朝廷一直怨念很深。如果不是朝廷太废物,也就没有1895年的旅顺口,他的家人就不会死。 “朝廷有人,用不完的人。”戈辉说道:“特区的人我舍不得派过去,特区也需要人建设,没有多余的人派过去。” “让北京朝廷吃现成的总觉得不舒服。”季明威愤愤道。 “北京朝廷就是再废物,也不是完全没用,人多,就是最大的用处。”戈辉解释道:“中东那边儿,需要有足够多的自己人,说汉语的自己人。这样才能形成说汉语的社会生活,汉语成为主流,才会有更多的人学习汉语,才能强化汉语的存在。” “有人就能守住吗?听说那里寸草不生,只长骆驼刺和椰枣。”宁远问道。 “有人不一定能守住,但是没人绝对守不住。”戈辉认真地说道:“所以人是必须的,而且还多多益善。” “要这么说的话,确实需要北京朝廷插一脚进来。”宁远没再坚持。 “必须要有吸引力,让人主动过去,强制不是买卖。”戈辉说道:“让那些趋利的人看到有利可图,他们自然会主动过去。” “那是你的事儿,我不考虑这些。”宁远说道:“我只负责派靠谱的人过去。” “你是不是太懒了点?”戈辉皱着眉毛说道:“我忙的连抱闺女的时间都没有,云舞(长女)和云逸(孙婉儿的崽)对我都不亲了。” “你真是恶人先告状啊!咱俩谁懒啊?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大撒把的时候了?”宁远气笑了:“宁敛到现在见到我都疑惑,这人是谁?” 宁敛是宁远和李香的儿子,取名“敛”是希望他将来懂得收住、约束自己,不要因为家世而过于嚣张。 呵呵……戈辉笑了:“我干儿子肯定不会忘了我,下次抱过来,见见我,强化一下记忆。” 突然扭头看向季明威,戈辉马上严肃地说道:“明威,今年之内,必须把媳妇的事情搞定,你这样不行,我们拼命努力,无后可不行,到时给谁呀?交给路人甲你放心吗?” “怎么才能吸引人过去?”季明威拉回正题:“还是说正事儿吧!” “我跟你说的也是正事儿,记住今年内。”戈辉强调完,继续说道:“可以参考鄂卓尔-荣庆管理的天津临港开发区,不但不限制经营项目,还免关税,永久免关税。” “永久免关税?是不是太亏了?”季明威问道:“不能一直让特区输血啊!特区肯定承受不了。” “我们只免关税,但没说免商税。”戈辉纠正道。 “那吸引力就不大了”季明威道:“大老远过去,还不一定能赚到钱。” “机会属于敢于冒险的人,风险和利润是成正比的。”戈辉说道:“只要那里建设的越来越好,就会吸引更多的人过去,市场就会越来越大。” “那得多久?”季明威有些挠头。 “多久都得坚持”戈辉坚定道:“没有什么是容易的,真要容易,哪里会轮到我们兄弟出头。” “我赞同”宁远干脆道:“这事儿干了,短期内不图赚钱,尽量不亏或者少亏就可以了。” 宁远拍板,军方的态度基本就定了。 季明威刚才问那些问题,也不是要反对,只是提出自己不理解的问题。 关于驻军中东的问题,就这样简单的定下了基调,后续的问题就不会太麻烦。 此时,试乘结束的人渐渐的回来了,每个人都有一番感慨,都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原来有那么大的距离。也感慨北方特区的强大实力,感慨自己与禁卫军的巨大实力差距。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弥补?深深的危机感在四国人心中产生。 季明威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刀:“这些车,欧美列强那里也有了,不出几年,满大街都是。” 焦虑,四国人深深地焦虑,列强都有了,怎么办?向北方特区购买技术自己生产? “你或许想自己生产”季明威继续道:“但是,汽车的产业链很长,需要足够多的人口,你们人口够吗?不种粮食吗?人没吃的可不行。不穿衣服吗?不住房子吗?还有煤、钢、电、油,一样都不能少。这些都需要人口,所以得有人,足够多的人口才是最大的财富。” 四国的明白人,都在点头,很多事,想当然是不行的。 “好了,车看完了,我们去试枪。”戈辉的话,打断了四国人的思考,他继续说道:“这才是禁卫军敢对欧美列强说不,敢正面硬刚的真正底气,如果没有这些,今天你们看到的一切,很可能都不存在。” 希腊王国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接话道:“有这些就可以吗?如果是这样,天下事就变得简单了。” “我说过,这是大力出奇迹的办法。”戈辉说道:“强军在手,天下我有。” 乔治-塞奥托基斯叹了口气,重重点头,感叹道:“确实,也只有这个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 “没错,这是最快的办法,如果想一直有效果,就要一直增加投入。”戈辉说道。 乔治-塞奥托基斯笑道:“钱,还是钱的问题。” “钱的事儿,过后再说。”戈辉催促道:“先去试枪。” 众人很快移步射击场,营区主任江小桥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轻武器射击区和重武器射击区都摆满了武器,随时等待测试。 江小桥上前报告:“报告总司令,测试武器,一切准备就绪,请司令指示。” “先从轻武器开始”戈辉还礼后说道。 江小桥答应了一声“是”,然后立即给手底下的士兵下令:“立即开始示范、讲解。” 南郊示范军营的禁卫军战士,立即开始为四国人示范轻武器的射击方法。还用简单的英语为他们讲解,最后喊一声“fire”,然后嘴里“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地模拟射击时的声音。 fa是农场兵工厂,nd是东北防务兵器公司,cmp是朝阳机床厂 0.3寸口径(9毫米)的半自动手枪 0.2寸口径(6.4毫米)的半自动手枪 0.2寸口径半自动步枪、班用轻机枪 0.3寸口径的冲锋枪 0.25寸口径(8毫米)的通用机枪 0.45寸口径(14毫米)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 (事实上,这些枪除了部分手枪和通用机枪,其它枪械已经被禁卫军弃用或者根本不列装。) 四国人中很多是军人,就是国王也练习过射击,他们对枪都不陌生,但还是对眼前的枪支震惊了,这就是所谓的底气吗? “以上轻武器,随便射击,子弹不限量。”江小桥用英语大声说道:“饿了军营管饭,累了军营有休息室,谈事情,军营有会议室、会客室。”说完,把剩下的时间交给四国人,让他们自己表演。 射击场上立即枪声不绝。 阿比西尼亚帝国陆军大臣凯贝德和古格萨-沃勒公爵,两人围着0.45寸口径(14毫米)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一寸一寸地观察着。 古格萨-沃勒公爵感叹:“这真是个大家伙,看着就吓人,我感觉不用开枪,就能把人吓死。” 陆军大臣凯贝德知道公爵在开玩笑,于是说道:“要是真能吓死人就好了,但是我们军人不能有这样的侥幸心理。” 季明威走过去用英语介绍道:“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0.45寸口径(14毫米),使用的部队都反映,14毫米口径并不比0.4寸口径(12.8毫米)的nd-84重机枪威力大多少,还比nd-84重了很多,需要四个人抬,太费人力。很多部队扬言要退货,包括双头蛇(two headed snake)压制机枪,虽然没有真的退货,但也让皮特黄很没面子,差点放弃军火商之路。” 凯贝德和古格萨-沃勒公爵听了季明威的介绍,观察得更加用心了。 凯贝德感叹道:“14毫米口径,这要是挨上一颗,还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样牛逼的枪,也被嫌弃,禁卫军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枪?” 季明威继续介绍道:“口径0.45寸(14毫米),使用0.45寸x3.5寸口径的超口径重机枪弹(14毫米x112毫米),全枪长65寸(2080毫米),含3寸长的扁平状的枪口制退器,取消了向下折叠的金属枪托(为了减重),战斗射速每分钟650发,有效射程3500米,4500米内,依然有杀伤效果。结构简单,射击精确,火力凶猛,后座力小,稳如老狗,更易维护,更加皮实可靠。专门用于远程压制,由弹链供弹,配备500发的供弹箱两个,火力持续性毋庸置疑。” 走过来站旁边,认真听介绍的希腊王储康斯坦丁,突然激动地说道:“结构简单,射击精确,火力凶猛,后座力小,稳如老狗,更易维护,更加皮实可靠,这就是我想要的枪,这就是希腊陆军需要的枪。” 季明威继续介绍亮点:“要说这枪的亮点,不得不提那个带密集散热片的枪管。连续射击时枪管烫得能煎鸡蛋,但靠着这些环形散热片,愣是能扛住长时间泼水般的射击。测试的时候,打了整整一天,枪管都烧红了,浇点水降温后接着突突,愣是没出故障。这种简单粗暴的可靠性,正是这款硬岩压制机枪的精髓。” 希腊王储康斯坦丁和阿比西尼亚帝国陆军大臣凯贝德,一起说道:“这枪我要了。” 凯贝德大声补充道:“阿比西尼亚帝国陆军决不能错过这款机枪。” 希腊王储康斯坦丁也附和道:“希腊陆军也不能错过,我们丢失的土地,要用这款机枪抢回来。” 宁远走过来评价道:“这根本就不是机枪,这是工业时代的艺术品。用最粗暴的方式诠释了什么叫做——简单即是美。没有花里胡哨的外观设计,没有精密复杂的机械结构,就是铁疙瘩加子弹,却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可靠工作。” 季明威补充道:“请你一定要相信,当你听到它那撕布般的声音时,你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死神来了。” 康斯坦丁和凯贝德小心地抚摸着冰冷的枪身,仿佛是在抚摸着光洁玉肌的美女,不,美女不如这款机枪。 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全枪外观,依然酷似后世的“德什卡重机枪”,当然仅仅是外观酷似。 季明威介绍全枪的设计:“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长行程活塞,枪管短后坐,枪机回转闭锁,液压缓冲器等技术。抛壳挺在右侧,取消了向前抛射的短管,取消了快速更换枪管的功能,使结构更加紧凑。供弹机构为单程输弹,二次进弹的组合,使用不可散式金属弹链供弹,从左侧供弹,只能自动射击。枪身沉重,移动不便,是它的严重缺点。朝阳机床厂非常听劝,主要是皮特黄发狠了,经过两年的二次研发,在口径不变的情况下,将枪身自重从62公斤,减到42公斤,和nd-84通用的三角架,重24公斤,如此重量,不论是车载,还是在阵地上移动,或是固定工事内射击,都有不错的表现。” “40公斤+24公斤,66公斤?”康斯坦丁和凯贝德同时震惊,真的轻了很多啊!但是依然需要四个人合作移动。 朝阳机床厂的皮特黄说,这款机枪是他的翻身仗,但是不论是禁卫军,还是快速反应部队,都拒绝采购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皮特黄泪流成河。 写这段硬岩机枪的故事,就是想告诉所有人,禁卫军的武器装备,是在不断试错过程中前进的。并不是一开始就正确,而是有一个小步快跑,不断改进的过程。 枪声响了一上午,没停下一分钟。 中午只短暂休息了半小时吃饭,下午继续射击。 希腊王储康斯坦丁和阿比西尼亚帝国陆军大臣凯贝德,两人又同时看上了fa-80步兵炮。 第357章 移民问题 季明威又过去介绍:“这是最新改进的出口版fa-80步后炮,最远射程4500米,最近射程100米,取消了炮盾,使用更轻的橡胶轮胎,重量减少到240公斤,在没有车辆的情况下,畜力或人力都可以拖曳行进。也可以分拆运输,可以无条件伴随步兵作战。针对炮架不稳定的问题,可以采用增加负重的方式,增加稳定性,比如压上沙袋。总之炮是死的,人是活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希腊王储康斯坦丁感叹道:“这么轻,的确可以无条件伴随步兵作战,我国多山,这炮太合适了。4500米的射程,也够用了。” 阿比西尼亚帝国陆军大臣凯贝德说道:“阿比西尼亚帝国陆军需要这样的小炮,特别适合我国多山地的实际情况,能跟随步兵作战,提供重火力支援。” 很多人观摩了fa-80步兵炮、nd-80迫击炮、fa-112轻型榴弹炮的射击。 他们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炮弹命目标区域时产生的火光,腾起的尘土,惊叹连连。 他们是没有看到cmp-76步兵炮,虽然重了两倍多,但是超过9000米的有效射程,绝对会馋哭一众人。可惜,禁卫军自用暂不外售。 整个下午,枪声和炮声没有停止过。 下午四时,戈辉派车送他们回酒店,和他们一起回酒店的是一部分手枪、步枪、机枪,让他们回去研究、讨论、做决定。需要给他们时间消化今天的一切,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第二天,四国人一起找到戈辉,枪和炮他们都看上了,都要买。 特别是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墙里开花墙外香,在季明威的全力推销之下,暹罗、阿富汗、希腊、阿比西尼亚都看上了硬岩压制机枪,都下了超过500挺的订单。 皮特黄听到消息,都快乐疯了,这可是他的大生意啊!他的军火商之路通了。 关于车辆,戈辉向他们推荐了20马力野猪拖拉机,经济划算,符合三国的国情,特别是多山国家,相对小巧的野猪拖拉机通过性能更好,几乎适应任何复杂路况,除了慢点,又不遮风挡雨,没有其它缺点。 奥斯曼人在3000台之后,又追加了7000台,总价达到700万两999纯银。足见奥斯曼陆军该有多么喜欢野猪拖拉机。 四国只是稍作犹豫,就答应购进野猪拖拉机,而且都是3000台起步。 还有其它豪车,也都少量购进,毕竟国王需要这样的交通工具。 枭龙越野车也购进了不少,军方需要,军官也需要座车。 接下来是谈判,怎么买?买多少?我为什么要卖给你? 宁远、季明威、陆迅、张叔铭,总参谋部的1234号各自己带队,与四国分别谈判。 戈辉被孙再芝请去谈事情了。 朝阳大道18号,原总督衙门所在地。被倭国人炸毁之后,戈辉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经常到处视察建设工地,却偏偏遗漏了朝阳大道18号的重建工地。重建完成后,孙再芝入住,他也不曾去过一次。 戈辉的龙旗车队缓缓穿过三号楼的雨搭,直到六号车的后门对准三号楼正门,十辆龙旗车几乎同时刹停。 孙再芝一脸笑容,主动上前帮戈辉拉开车门,亲切地道一声:“欢迎回家。”(因为这里原来是总督衙门所在地) “不敢,现在这里属于孙先生。”戈辉从车上下来,一边客气道。同时也看到了站在孙再芝身旁的少女,云鬓高挽(已婚),婷婷玉立(年轻,20岁),他知道,这是大月熏,孙再芝的日本小娇妻。 大月熏,现在叫孙月熏,是1906年末,在孙再芝的安排下,跟着朱至信一起来到北方特区。因为不会汉语,所以很少离开特区长官府。目前,担任孙再芝的生活助理。 (写大纲的时候,犹豫了好久,要不要把她牵涉进来。) 孙再芝的原配正妻卢牧真是1907年初从美国檀香山接回特区,一儿两女随行,同时来到北方特区。 卢牧真大气宽容,大月熏知礼谦让,所以两人相处还算融洽,至少表面上并无矛盾。 卢牧真对儿女教育的很好,对大月熏的女儿孙镁(原名宫川富美子)也很好,总之,孙再芝家庭还算和睦。 (写大纲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是想干啥,牵涉这么多人进来,还嫌事儿不够多吗?) 伊娃从另一边下来,走到戈辉身侧,主动叫了一声“孙先生”。 戈辉本来不打算带伊娃的,因为戈云飞离开母亲就哭声不止。但是请帖上写明了务必带上夫人,中午有家宴招待。既然有家宴,只身去就不礼貌了。 红莲三个崽,各种作妖,离不开。孙婉儿这次的妊娠反应比较长,都12周了,还很强烈,所以她也来不了。 伊娃只能放下叶云飞,跟戈辉出门了。她有时会想,如果戈辉再娶一个,是不是就能容易安排了。不得不说,德国人的脑回路真的很清奇。 “欢迎夫人莅临!”孙再芝客气道。 “您—好!”孙月熏也主动和伊娃打招呼。相比红莲和孙婉儿,她更喜欢伊娃,因为伊娃是外国人,她也是外国人。 “您好!”伊娃大方回应。 “里面谈!”孙再芝说着,前边带路。 特区长官府三号楼三楼的布局,是围绕着特区长官办公室展开的。中间一条三米宽的过道,孙再芝的办公室在南侧,虽然视线并不开阔,但毕竟朝阳,有更好的采光。办公室对面,是一间摆了二十个大沙发的大会客室。大会客室旁边是一个二十人的会议室兼会客室,里面只有沙发和茶几,没有会议桌。办公室左侧是一个可以五十人一起开会的大会议室。办公室右侧是一个沙发u形排列的小会客室,可以非常宽松地坐十个。以上这些,都是孙再芝专用,都做了最奢华的装修,只有他出席的情况,才会使用。 当然,三楼不只这些,其它的和孙再芝无关,所以不作介绍。 三号楼有三部电梯,其中一部是特区长官专用。 电梯停在了三楼,戈辉和孙再芝略作谦让,然后一起走出电梯。 孙再芝直接带着戈辉来到办公室右侧的小会客室。 伊娃和孙月熏被朱至信带到稍远一点的另一间小会客室,很快有人送上茶点,茶几上放着当下最热的杂志报纸,报纸上,贾二虎射门的照片,帅得一塌糊涂。沙发后面的书架上还刻意摆了很多外文图书,德语图书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总之,两个人应该不缺乏谈资。 另一边,孙再芝和戈辉在左右两侧的沙发上分别落坐。 朱至信亲自为两人上茶,然后悄然退出会客室,把时间留给孙再芝和戈辉。 “听说,这次伦敦之行,很成功。”孙再芝说道:“听说拿到很多好处?从列强嘴里抢食,可不容易啊!” “和英国人合作船舶设计制造、船舶动力设计制造,共建研究院,招收学生,组织教学工作。”戈辉说道:“其实是他们教,我们学。” “他们愿意教我们?”孙再芝问道:“要是那么好说话,清廷的洋务运动早就成功了。” “不一样,清廷是奇葩,好路也会走歪了。”戈辉摇头道:“英国人不教,我们与德国人的合作协议里有培养这方面人才的条款,所以英国人只是顺水推舟,他们的目的是结交我们,分化我们与德国人的关系。” “还有什么?”孙再芝又问:“除了暹罗、希腊、阿富汗、阿比西尼亚,以外的。” “最最重要的”戈辉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分到了英国保护国特鲁西尔阿满的一块平方公里的土地,包括57公里长的海岸线,刚好把特鲁西尔阿满的主要石油产地框进去。虽然没说岛屿,但也是咱们的。” 孙再芝愣了一下,叹息道:“把我们曾经受过的苦难强加给别人了。” “先生反对?”戈辉平静地问道。 “只是感慨,原来我们也可以像列强那样。”孙再芝摇头,然后说道:“我只是感同身受罢了,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更何况那里有石油,国家崛起不可或缺的工业血液。” “不一样,因为人不一样,很多我们认为是屈辱的东西,换一种人,可能就觉得平常,最多皱皱眉头,习惯以后还会觉得幸运。”戈辉平静道:“再说,这块地是国协联分给我们的,不是我抢的。”戈辉说完,自己有点脸红,怎么来的,他比任何人清楚。 “你打算怎么做?”孙再芝问道:“开发那里,估计要花不少钱。”他开始担心特区财政的承受能力了。 “前期,先派两个师过去,实现有效占领。”戈辉说道:“北京朝廷那边也会派兵过去,还会大量移民过去。主要是朝廷那边移民,我们不用。” “提到移民,我今天找你谈的就是移民问题。”孙再芝说道:“现在移民太多了,工作安排不过来了,而且每天都在增加,特区的就业压力越来越大,感觉建再多的工厂都不够安排。” “先生的意思是……”戈辉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暂停接收朝廷管理区过来的移民?”孙再芝说道:“没有工作的移民,正在成为治安隐患。刑事调查局监控的犯罪团伙,新增成员基本上都是新过来的无业移民。” 刑事调查局,是1907年下半年新成立的,隶属特区公共安全总局,与朝阳警察局平级,局长由朝阳警察局长展雄飞兼任,主要负责朝阳的重大刑事案件。 “怎么暂停?又没有国境线,人家来去自由,凭什么拦人家?我们这里不是大清国吗?我们是要搞分裂吗?”戈辉一连串发问,然后指尖戳着茶几说道:“很多时候一旦分家了,就很难再合上,你,我,谁担得起这个罪名?我肯定是担不起,这不是一辈子就完了的事情,坚决不允许。” “那……”孙再芝犹豫了一下,又道:“我们可以暂停为新增移民办理临时身份证明(有效期三年,之后是正式的),也就不用为他们安排工作,没有工作,这里的高物价他们受不了就回去了。” “不行”戈辉直接否定:“这里也是大清国的土地,这里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相信我们,才来到这里。我们不能掐灭他们的希望,为他们解决工作问题,帮助他们安家落户,落地生根,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戈辉认真的强调:“我们坐在这个位置,就得干这个事情。” 孙再芝叹气道:“锦奉铁路工地、大孤山专线工地、朝赤铁路工地、分段建设的朝锦高速工地,新大铁路工地(新奉天到大连),还有宽城子到珲春港的宽珲铁路工地。这些新增工地,都是尽可能多的编入工人。还有新建投产的工厂,能安排人的地方,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多一个萝卜影响工作效率,在新坑挖好之前,那你帮我想想办法。” 由于禁卫军收复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哈桑地区,北方特区有了更合适的港口位置,珲春东南方向30公里处,有一片8公里宽的海湾,非常适合建不冻港,暂时命名珲春港。原计划宽城到图门江出海口的铁路,也变成了宽城到珲春港的铁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吉林、黑龙江的大平原上,你都安排完了?”戈辉十万个不理解,在他穿越前的记忆中,东北有一亿人口,现在的北方特区,才三千多万不到四千万,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呢。 “宁远说你只负责提出想法,如何实现都是别人的事儿。”孙再芝叹了口气笑了,说道:“我现在觉得他说的保守了,你根本不去调查,只管异想天开。” 戈辉皱眉,靠在沙发靠背上,抱起肩膀,一脸拒绝的表情,问道:“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异想天开了?” “好吧!那我就给你说说,调查结果,调查了一年半的结果。”孙再芝说道:“说结果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为什么朱明王朝对东北的开拓止步于辽东?” “这就复杂了”戈辉简单思考一下说道:“派驻军队,补给成本,人员成本,恶劣天气,朝廷政令的极限,天高皇帝远的问题,当时的农业生产水平,在东北的恶劣条件下,养不起民,也养不起军,关键是收益少,还有皇帝的见识,暂时只想到这些。” “我直接跟你说调查结果吧!”孙再芝说道:“奉天省往北,吉林黑龙江的平原上,可不是天然就是耕地连片沃野千里,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水洼,当地人俗称大水泡子。冬天太冷,不管是平地还是水泡子,都覆盖了极厚的冰雪和冻土,你挖一个试试?到了春夏之交气温回升,松花江和嫩江开始泛滥,水漫的到处都是,种什么没什么。要不然你猜,黑龙江那片起家的金女真,为什么是渔猎民族,而不搞农耕。” 戈辉抱着肩膀的手臂悄然放下了,转而交叉放在肚子下面,原来是这样,确实有点想当然了。这和后世的记忆不一样,难道是自己穿越造成的?自己完全没有考虑下面的人怎么完成。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说的就是我自己啊! “我再给你说具体一点,说说一望无际的塔头草,塔头草+湿地+冻土的地狱级开垦难度,神仙来了也挠头。”孙再芝继续道:“从五月份正式开化,只有四五个月的窗口期,一家五个壮劳力,能把这遍地塔头草的平原,啃出来十几二十亩地就不错了。每一个塔头草重二三十斤,底下牢固的根须抓着泥土,上面是厚实的草,周围都是水,牛马下水没两天就开始烂蹄子。人下去,不是壮劳力挖不出来,挖出来也不好搬,运都运不出去。十月底进入漫长的冬季,一直冻到来年四五月。你想开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比登天。” “我们不完全依靠人力”戈辉说道:“我们还有机器,刚刚量产66马力的四轮拖拉机,还有193马力的巨兽2蒸汽拖拉机,朝阳农机还在研发更大马力的履带式拖拉机。特区现在能制造各种机器,我不信搞不定那些塔头草+湿地。” “吉林那边本来有十几处非常合适开荒的地方,还被你安排给沙俄战俘了。”孙再芝继续道:“要想安排更多的人,只能不计人力物力改造土地,否则无法安排。” “那就不计人力物力,我们也不缺人力物力,不敢说要什么有什么,至少我们能拿出绝大部分的东西。”戈辉直接说道:“那些新移民不是没事干吗?让他们过去改造土地,不让他们白干,给工钱,给粮食,改造好了,还免费承包给他们。这不就消化了新增移民嘛!” 啊?孙再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才说道:“这和给朝廷服徭役有何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朝廷的徭役没工钱,自备粮食。我们给工钱,给粮食,改造完成,地也是他们的,这不是天壤之别吗?”戈辉坐起来,向孙再芝摊手,然后继续说道:“修建水利设施,排水排涝。实在不行,就用水泵抽水。修建水库,重修河堤,防止洪水泛滥。趁现在人工成本低,赶紧开干。现在就是五月份,正是好时候。” 额……戈辉的想法,把孙再芝整不会了,这么简单的事儿,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我顾虑什么呢?孙再芝也开始反思了。 紧接着,戈辉的大脑洞再次震惊孙再芝,戈辉说道:“我的想法,未来三十年内,仅仅是东北这边,要吸收3亿常住人口。这是保证北方特区能够持续发展,最基本的条件。即使你不差钱,有技术,只要人不够,有些事儿,你想干也干不了,只能干瞪眼。” 孙再芝笑了,笑的很是无奈,戈辉又异想天开了。3亿常住人口?真敢想啊!整个大清国才4亿人口。他又有点佩服戈辉,戈辉敢大胆想象,而自己却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孙再芝收回思绪,心中叹息,嘴上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吸收新增移民,全力开发吉林黑龙江的湿地平原。” “先从修建水利设施开始,要先解决水的问题,驯服江河,才能安全开荒。”戈辉强调:“目前机械化程度低,人力才是主流,建设这些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口,正好解决那些新增人口的工作问题。还要成立很多农场,让那些新增移民成为农场工人,工作有了,钱也有了。” 第358章 孙再芝家宴 “我看行,这样的确能安排大量的移民,特区政府的就业压力也就下来了。”孙再芝点头道。 戈辉想了一下,又道:“让朝阳工业大学和锦州港务大学,水利工程和土木工程相关专业的老师和学生,全过去。现场教学,现场学习,理论结合实际,没有比这更合适了。我们要培养的是有动手能力的实用型人才,不是只能空谈的理论家。” “这是个办法,也确实应该这样。”孙再芝向戈辉竖大拇指,然后又面有难色地说道:“那些德国的、英国的、法国的教授,愿意过去吗?条件太艰苦了。” “银圆能使鬼推磨,你以那些外国人很有钱吗?有钱能去当教授吗?有钱能不远万里来特区吗?”戈辉手心朝上,做了一个掂量东西的动作,说道:“只要银圆给足了,看在银圆的份上,他们会去的。”由于北方特区大量使用银圆,很多人只要伸手掂量几下,基本就能知道多少银圆。根深蒂固的思想,大家普遍不太喜欢纸币,所以几乎没有人用搓手指这个动作指代银圆,戈辉只记得自己搓过手指,结果人家还没get到他的意思。 “要这么干的话,人反而不够用了。”孙再芝摇头感叹:“反转来的也太快了,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没关系,有多少人,干多少人的活儿。”戈辉说道:“特区的钱也不是无限的,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人力、物力,都需要循序渐进的投入。” “就说到这儿吧!剩下就是我的事儿了。”孙再芝半开玩笑道:“你再指导下去,好像我不会做事一样,特区长官的位子就会如坐针毡了。”说完,自己先笑了。 戈辉也笑了,自己有时候话确实多了点了。要么就完全撒手,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东北大开发,就是从戈辉和孙再芝的这次对话开始的。 北方特区几乎用了一代人的时间,把松嫩平原、三江平原(包括外三江平原,毕竟伯力已经收回了)、精奇里江平原(就是结雅河平原,海兰泡附近)、兴凯湖周边平原等,所有适合农业开发的平原全部开发了一遍,用沃野千里来形容已经不准确了。 笑过之后,孙再芝扭头看向会客室门口,稍稍提高声音说了一声“大福(朱至信字)”。 不消片刻,两下敲门声后,朱至信推门而入,朝孙再芝叫了一声“先生”,朝戈辉叫了一声“大人”。 “家宴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请两位夫人过去。”孙再芝说道。 “好的”朱至信答应一声,转身出门。 “我们也过去吧!”孙再芝看向戈辉说道:“第一次请你吃饭,内人精心准备了好久。” “能品尝夫人的手艺,非常荣幸。”戈辉客气道。 孙再芝和戈辉一起下楼,直接步行向五号楼右侧的一座三层长栋别墅楼走去。 路上两人聊着北方的气候,出身南方的孙再芝,适应起来颇为困难。特别是第一年,那种刺骨的寒冷,让他有种可能活不到春天的感觉。 戈辉被孙再芝夸张的想法逗笑了,想不到不苟言笑的孙再芝也有幽默的一面。 两人身后,孙月熏和伊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两个人都在学习汉语,不过,伊娃学习的时间更长。 孙再芝和戈辉终于来到一座三层的欧式建筑前,很长的一栋,只住着孙再芝一家。窗前的花坛里幼苗已经拱翻了泥土,将碧绿的稚嫩勇敢的挺立在阳光下。 雨搭下面,一位四十左右的端庄妇人和一位十几岁的英俊少年,站在门口迎接。 戈辉知道,应该是孙再芝的正妻卢牧真和长子孙柯。 “我来介绍一下”孙再芝指着端庄妇人,给戈辉介绍:“这是内人。”马上又给卢牧真介绍戈辉:“这是戈总督。” “孙夫人您好!”戈辉向这位伟大的女性轻轻躬身。 “欢迎总督大人。”卢牧真连忙深施一礼。 “这是犬子孙柯。”孙再芝继续介绍。 孙柯立即躬身施礼:“总督大人好!” “果然一表人才,有乃父之风。”戈辉客气道。 孙再芝又为随后跟上来的伊娃做介绍,伊娃与卢牧真和孙柯分别打招呼。 一番寒暄后,众人才一起进门。 别墅的内部是参照着白宫的标准装修的,不但现在看起来奢华大气,百年之后依然尽显格调。 由于家宴还要再等一会儿,所以大家坐在客厅里闲聊。 看到略显拘谨的孙柯,戈辉问道:“现在哪里上学?”他明知故问,不然总不能互相看着玩吧! 孙柯立即回答:“我在立信学校高中部二年级,下半年高三,明年九月就可以上大学了。” 立信学校,是1906年8月设立的特区官员子女就学的十五年一贯制学校,从幼稚园到高中毕业,不用换学校。取名“立信”,借用《论语》中“民无信不立”之意,培养诚实守信、忠诚正直的学生。 戈辉的孩子到了上幼稚园的年龄,不会就读这里,而是进入禁卫军子弟学校,校长于直仁。 “明年就可以上大学了,真快啊!”戈辉感叹,扭头看向孙再芝:“你要熬出头了,再过几年就能帮到你了。” “年轻人想法多,这可说不准啊!”孙再芝笑道。 昂?戈辉愣了一下,抬手虚点,说道:“你好像是在光明正大的阴阳我啊!” “阴阳你?”孙再芝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摆手,然后赞道:“你这个词用的很好!”他用手指敲敲脑壳,继续道:“只有思想常新的年轻人,才能想出这个词儿来!像我人到中年,脑子就没有你活泛。” “孙先生此时正当年,精力最好,阅历足够,加上人格魅力。”戈辉大声评价:“大—展—宏—图—正—当—时。” 孙再芝笑着摆手,被人这样直白的夸赞,他有点不好意思。 戈辉的目光又回到孙柯身上,问道:“你是打算去国外留学?还是留在朝阳上大学?” “如果还在檀香山,我会留在美国上大学。”孙柯坦言道:“现在回到北方特区,我想留在特区,就读奉天银行学院(原东北银行专科学校,1907年9月1日迁址新奉天后更名)。” “为什么?朝阳工业大学、锦州港务大学,都是特区最顶级的大学,有很多外国教授,和外国的着名大学也不差太多。”戈辉不解道:“不比奉天银行学院好吗?” “奉天银行学院有更多的外国教授,教授的都是当下最新的经济金融理论,听说很多课程都是用英文上的,我没有语言障碍。”孙柯说道:“您亲手打造了北方特区,改变了清国的命运,改变了远东的权力格局,您还是奉天银行学院的校长,我想做您的学生。” 戈辉扭头看向孙再芝,说道:“这是你教他的?包括这么直白的拍马屁。”他忘记自己刚才是怎么夸赞孙再芝了。 孙再芝摇头轻笑,没有说话,他想知道儿子接下来怎么应对。 还没等孙柯应对,戈辉先说话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耿直性格,好好保持。不要跟那些努力适应环境,随波逐流的人学习。有独立思想,敢于坚持自己想法的人,更可贵。” “学生不太理解”孙柯想了一下,问道:“随波逐流可能不好,但努力适应环境不对吗?” 孙柯的话,伊娃也认同,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她很想知道戈辉怎么说。 孙再芝的目光也停留在戈辉身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柔软的沙发扶手。 “那要看什么环境,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你身处污秽之地,难道你还要努力适应污秽,以污秽为食吗?”戈辉知道,自己的举例有些极端,于是又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生活在一个黑暗的运行规则里,难道你也要化身黑暗吗?那么,光明由谁来争取?” 孙柯还是少年,这个问题对他有点难了,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没向你要答案。”戈辉说道:“我只是想说,万马齐喑的时候,需要有人勇敢的发声,不能指望天公重抖擞,因为指望不上,北京朝廷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己不争取,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北方特区,就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不然也没有今天的大好形势。”这话,也就戈辉能说,他说最有底气。 “学生受教了,多谢大人教诲。”孙柯立即说道,戈辉的一番话,影响了孙柯很多年,并在以后的人生阅历中,不断得到强化。很多年后,已经成为龙国财政长的孙柯,依然会时常想起当年戈辉的这番教诲。 孙再芝露出满意的笑容,儿子应对的非常好,换作北京朝廷,这已经接近君前奏对了。 “你自称‘学生’有点早啦!”戈辉微笑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新奉天超级环还在建设,现在还是大工地,你过去肯定要过几年苦日子的,确实需要努力适应这个环境。” “我有这个准备,母亲很支持我。”孙柯说道。 咯咯咯……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从走廊另一头传来,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手拉手走进客厅。 daddy daddy,两个女孩一起叫孙再芝,然后一起坐在孙再芝身侧。 戈辉的目光落在两个女孩身上,都穿着立信中学初中部的校服。 “去问叔叔好,自己介绍。”孙再芝简单提醒道。 两个女孩立即站起来,来到戈辉面前,一起问了一声“叔叔好!” “你们好!”戈辉微笑着回应,见两个女孩一般高,于是问道:“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我是姐姐孙延”一个女孩主动说道。 “我是妹妹孙晚”另一个女孩说道。 戈辉很随意地把手伸向伊娃,伊娃已经递上了两个细长的礼盒,心有灵犀可见一斑。 戈辉接过礼盒,直接递到两个女孩面前:“送你们的礼物,好好学习,做一个有思想,有文化,明辨是非,个性独立的人。” 孙延和孙晚一起看向孙再芝,看到孙再芝点头后,立即接过戈辉的礼物,一起说“谢谢叔叔。”然后看向包装精致的礼盒。 “想看就看吧!”戈辉随口道。 孙延和孙晚立即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钢笔?又不像钢笔,没有笔帽,笔尖也不是钢笔尖。更像铅笔,但是铅笔是木制的,这是金属的,虽然不至于压手,但比铅笔重了好多,这是什么东西?是笔吗? 看两人思考的样子,戈辉说道:“这是铅笔,铝合金笔杆,钛合氧化铝笔尖,理论上能用很多年。” “能用很多年?”孙延惊讶道。 孙晚也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这能用很多年? 戈辉点头,说道:“实验室里做出来的,实验室测试,连续书写1000小时仅磨损约0.01毫米不到。” 孙柯看得一脸羡慕,少年心性,喜欢羡慕直接表现在了脸上。看到戈辉看他,立即羞愧地低头,然后低垂的目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细长的礼盒。 孙柯抬头,看到戈辉伸长手臂,将礼盒递到他面前:“这是给你的,也是铅笔。” “谢谢总督大人”孙柯高兴地接过礼物,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礼物,重要的是戈辉送的。从此,这支金属铅笔孙柯一直带在身边,平时很少使用,只在独自思考时,才用来记录瞬间闪过脑迹的念头。 “这铅笔真的能用几十年?”孙再芝也震惊得不行不行的:“如果能大规模推广,能节省多少木材啊!” “推广不了,太贵了,一根铅笔,实验室成本已经超过2000两了。即便是能量产,成本会平摊一些,但依然很贵,又有多少人能用得起呢?”戈辉语重心长地说道:“20文一支的木制铅笔,更划算,谁都买得起。” 孙再芝重重点头,觉得戈辉说的很有道理,这时才反应过来,惊呼道:“2000两?你是说那铅笔成本超过2000两?” 戈辉只“嗯”了一声,说道:“只多不少。” “那你研发它干什么?这不是纯纯浪费吗?”孙再芝不解道。 “实验室只是在研发钛合金的时候,意外发现一块金属,居然可以在纸上写字,于是进一步研究了一下,就成了现在的铅笔,有用,但用不起。”戈辉解释道。 历史上,钛元素很早就发现了,后来也制备出了钛金属,但是钛合金是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被研发出来。北方特区提前整出这东西,戈辉都觉得很意外,那个技术员被戈辉测试了几个小时,确认不是穿越者,好失望。 孙再芝看着两个女儿,喜欢得爱不释手的样子,十分为难:“你这2000两的礼物太贵重了。” “没关系,我现在有五个孩子,很快就变成六个了。”戈辉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到时候你一人送一个,不就行了嘛!” 啧,孙再芝无语,没有这样的,六个娃,一人2000两,要命了。当然,他也知道,戈辉是在开玩笑。 “可以入席了”卢牧真过来提醒道。 “这边请”孙再芝起身,前边带路。 今天由于只请了戈辉夫妇,所以没有选择更大的餐厅,小一点气氛会更好。 因为是家宴,所以随意地坐在了长条餐桌的两侧。 “内人做的广东菜,也不知道你是否习惯。”孙再芝客气道。 “很荣幸能尝到孙夫人的手艺。”戈辉说道。 “特区的煤气是真方便啊!还特别干净。”卢牧真赞道。 “好用,但也危险,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记,切记。”戈辉认真的提醒道。 “家用燃气公司的人在厨房里贴了大号字的操作规则、注意事项,以及紧急处理办法。”卢牧真说道:“要求我们每天看一遍,再开始使用。” 戈辉笑了,真的很欣慰,刘城和他大哥办事确实让人放心。 去年12月焦化厂集群全部投入使用,这里面产生的焦炉煤气,需要很高的技术才能安全收集分离。从德国引进了相关技术,包括气体的储存和运输时,用到的钢制压力容器制造技术。这些收集的气体,主要用于工业生产。二次加工之后,还会应用到家庭炊事方面。 欧美地区还没有把煤气大规模应用到家庭炊事方面,特区引进技术之后,进行了方向明确的二次研发,主要是压力容器小型化,分15公斤和5公斤两种。按照某人的指示,直接生成后世龙国煤气罐的样子。 解决了运输和储存的问题之后,家用燃气公司正式成立,这块赚钱的业务,交给了刘城的亲哥哥刘劲。因为煤气是有剧毒的,所以正确的操作和使用非常重要,手把手的教每一个客户,教会了还不行,最初的一个月,每隔三天要上门检查,操作规则、注意事项,以及紧急处理办法都必须张贴在厨房里。 戈辉提醒过刘城和刘劲:“人命关天,不能有一丝马虎,弄不好,真的会炸,真的会死人。” 刘城的大哥,和刘城一样靠谱,严格遵照戈辉的要求操作。所以今天听到卢牧真说的话,戈辉非常欣慰。 “煤气的普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夫人只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一群人。”戈辉说道:“夫人很优秀,敢于接受新东西。” 听了戈辉的话,孙再芝愣愣地看向戈辉,说道:“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在……” “阴—阳—我”孙月熏用并不标准的发音,替孙再芝说出了那三个字,之前聊天时的话,她听懂了,也会用了。 “无心之言,吃孙夫人做的菜,怎么还好意思阴阳孙先生呢!”戈辉立即否认:“是先生想多了。” 卢牧真用公筷给伊娃夹菜,亲切地说道:“尝尝我的手艺,广东菜很讲究食材本来的味道,很鲜的。” 伊娃说完“谢谢”,立即尝了一口,惊叹道:“非常好吃,和3号楼的山东厨师做的一样好吃。”伊娃扭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戈辉,继续道:“我经常在反思,越想越后悔。” 嗯?后悔,嫁给戈辉还会后悔吗?伊娃的话,引起了餐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戈辉自己,也好奇得不行不行的。 伊娃自己先笑了,然后迅速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后悔认识他太晚啦!让我在美食荒漠的德国多生活了好多年。” 额?大家先是一愣,马上笑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着玩笑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这样欢乐的气氛,贯穿了家宴的整个过程。 第359章 交易达成 三天后,也就是5月29日,北方特区分别与希腊、暹罗、阿比西尼亚、阿富汗等四国,先后达成协议。 阿富汗是最后达成的,因为付款方式,哈比布拉汗要求货到付款,张书铭副长不同意。 哈比布拉汗也有难处,阿富汗是内陆国,没有港口,买什么,卖什么,包括收款和付款,都不方便。哈比布拉汗诚意满满,但是付款问题一直是绕不开的问题。这么多黄金运到北方特区,几千公里的路程,风险无处不在。不要说在清国境内了,就是在阿富汗境内,都不一定安全,英国和沙俄都对他虎视眈眈,他失误不起。 那么哈比布拉汗都买了什么呢? 首先,十个师的武器装备,不包含口径超过100毫米的榴弹炮,但是买了很多最新改进版的fa-80步兵炮。 其次,非常听劝买了3000台20马力野猪拖拉机,1千两一台,车斗5百两一台,备件另算。豪车买了30辆民版枭龙260,给自己和主要大臣用,5万两一辆,备件另算。枭龙165越野车买了100辆。2万两一辆,备件另算。哈比布拉汗挣扎了两天,不买不行,自己坐豪车,下面的大臣、军官,如果没有,自己的王位就坐不稳。 最后,军装,要求禁卫军为其设计军装,他要全军换装,事实上,阿富汗王国的军队,没有统一制式的军装。 拉锯三天,最后瓦罕走廊的清国边境交易。所有的车,由禁卫军开过去,武器装备用阿方购买的拖拉机运回去。阿方在拿到武器1年内,必须收复沙俄控制的彭迪绿洲。 朝阳陆军讲武堂接收阿方100名军事留学生。 禁卫军向阿方派出军事教官团队,帮助阿方训练军队。 张叔铭要求阿方必须用黄金支付货款。 阿方希望和北方特区建立公使级外交关系,张叔铭拒绝了,北方特区是清帝国的地方政府,最多建领事馆,你派的领事有公使级权限我管不着。 季明威负责与阿比西尼亚谈判。整个过程基本没有障碍,同样是卡在付款的问题上,尽管阿比西尼亚是想和和禁卫军合作,但是在钱上,非常谨慎,毕竟以前没有合作过。 季明威要求钱到发货,阿比西尼亚宰相拉斯塔桑马坚持货到付款。 军事交易通常是不平等的,只要是双方的需求不平等,交易肯定不会平等。 拉斯塔桑马拖延了两天之后,让步了,阿比西尼亚需要这些武器,迫切需要。陆军大臣凯贝德,古格萨-沃勒公爵,也同意让步。他们三人一直觉得季明威面前摆着的骨器(嘎巴拉碗,佛教法器),是在暗示他们。 谈判的第三天中午前,达成协议: 钱到发货,分批付钱,分批发货,黄金支付,禁卫军负责送货上门,在接货前出任何问题,阿比西尼亚不承担任何损失。 朝阳陆军讲武堂接收阿比西尼亚100名军事留学生。 禁卫军向阿比西尼亚派出军事教官团队,帮助阿比西尼亚训练军队。 北方特区允许阿比西尼亚在朝阳建立领事馆。 阿比西尼亚向禁卫军采购三十个师的武器装备,包含fa-112轻型榴弹炮,还增加采购了一倍的最新改进版的fa-80步兵炮。 买了3000台20马力野猪拖拉机,1千两一台,车斗5百两一台,备件另算。 买了50辆民版枭龙260,5万两一辆,备件另算。 买了200辆枭龙165越野车。2万两一辆,备件另算。 宰相拉斯塔桑马非常清楚,王宫贵族,各级大臣、高级军官,一个都不能落下。 最后,同样要求禁卫军为其设计军装,阿比西尼亚陆军需要统一制式的军装。 陆迅负责与暹罗王国谈判。整个过程顺利得不真实。 陆迅提出的要求,暹罗国王拉玛五世答应了陆迅的全部要求,让陆迅都不好意思提出太苛刻的条件了,结果,暹罗拿到了四国中最优厚的条件。 钱到发货是肯定的,用黄金或者白银支付。 朝阳陆军讲武堂接收暹罗300名军事留学生。 禁卫军向暹罗派出军事教官团队,帮助暹罗训练军队。 同样允许暹罗王国在朝阳设立领事馆。 暹罗向禁卫军采购三十个师的武器装备,包含fa-112轻型榴弹炮。 台20马力野猪拖拉机,1千两一台,车斗5百两一台,备件另算。拉玛五世觉得野猪拖拉机可以军用,也可以民用,价格不贵,多买点也不亏。 100辆民版枭龙260,4万7千两一辆,备件另算。 200辆枭龙165越野车。1万7千两一辆,备件另算。 500辆北风200公路卡车,2万5千两一辆,备件另算。拉玛五世觉得,民用的公路卡车一样可以用于军事运输,谁规定民用的就不能军用了。 从拉玛一世到拉玛五世,几代人的积累,拉玛五世是真不差钱。这些钱留下来自己不一定感觉到财富的增加,还有可能留给别人,但是如果用于采购军事装备,那自己一定会感觉安全许多,财富依然会继续增加。 宁远负责与希腊谈判。总的来说,与希腊的谈判很顺利,只在伊拉克利翁港的治安权归属和一半收税权上产生了较大的分歧。 宁远要求把伊拉克利翁港的管理权和治安权,以及一半的收税权,交给禁卫军99年。(是禁卫军,不是北方特区。)100年后享有续租权,租金可以重新商定。 希腊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和王储康斯坦丁,只同意交出管理权,拒绝交出治安权和一半的收税权,他们不能出卖主权。至于100年后的续租权,以后再议。实际上相当于拒绝了。 宁远给他们讲了禁卫军与奥斯曼帝国都合作了哪些项目,目前的进展情况。禁卫军总参谋部,每月15日都会收到林贺总教官,关于奥斯曼新军的训练情况报告。宁远直接把这个月15日发来的报告直接递给王储康斯坦丁看,因为他还是希腊陆军总司令,他知兵。 宁远给他们讲了禁卫军与意大利王国的合作项目。北方特区从意大利拿到了什么,禁卫军给了什么。强调禁卫军与意大利王国有长期的合作利益。禁卫军卖武器给希腊,实际上是在破坏与意大利的合作,损害意大利王国的利益。 宁远告诉希腊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和王储康斯坦丁,禁卫军并没有拿走希腊的主权,伊拉克利翁依然是希腊的,只是港口区租借给了禁卫军,还不是永久割让,希腊人依然可以自由出入伊港,禁卫军会保护希腊人在伊港的安全。 希腊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和王储康斯坦丁让步了,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如果不能快速跟上世界,希腊可能永无出头之日。 伊拉克利翁港的管理权、治安权,以及一半的收税权,交给禁卫军99年。允许禁卫军扩展不超过三公里长的军事管理区,用于军港建设。禁卫军获得的一半税收,只能用于港口管理和建设,剩下的钱受希腊政府和禁卫军共同监管。 希腊向禁卫军采购十个师的武器装备,包含fa-112轻型榴弹炮。以及1000门fa-80步兵炮。 台20马力野猪拖拉机,1千两一台,车斗5百两一台,备件另算。首相乔治-塞奥托基斯同样考虑的是军民两用,这东西短途运输肯定比马车强多了。 200辆枭龙165越野车。2万两一辆,备件另算。 关于付款,当然是钱到发货,禁卫军负责送货上门。 禁卫军先后与希腊、暹罗、阿比西尼亚、阿富汗,达成协议的消息不胫而走。 事实上,相关国家在四国代表先后登陆锦州港区,就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 达成协议的第二天,英国新任驻朝阳领事罗伯特-阿奇巴尔德派秘书埃里克-博腾,送上拜帖,求见特区外事局长锡良。 随着北方特区实力快速增长,在特区的外国人都开始入乡随俗,仿效清国人的交往方式。拜访之前,先递拜帖,附送礼物。 罗伯特-阿奇巴尔德是今年1月中旬正式替代前领事卡尔,成为英国驻朝阳领事。 在过去的几年中,前领事卡尔的成绩让唐宁街10号非常不满,所以被替换是必然的。 罗伯特-阿奇巴尔德是在两年前,从大学讲师岗位转到外交岗位的,因为他会说流利的汉语,他负责的课程是东亚史。从这一点看,英国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想换掉卡尔,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准备了两年,决心换一个真懂东亚历史的人。 卡尔的结局相当悲催,回到英国后,被解除了一切职务。目前在伯明翰的老宅里酗酒度日,他这些年没少捞钱,所以躺上十年八年也不是问题。 罗伯特今天不是来抗议的,因为据他了解,北方特区不惧任何抗议,而且超喜欢被抗议,甚至有种以被抗议为荣的变态心理。 罗伯特先递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虽不贵重,但有新意。 锡良很高兴地接过礼物,交给姜杉,叮嘱其收好。 两人寒暄了几分钟后,罗伯特认真的告诉锡良局长:“禁卫军向阿富汗售卖军事装备,破坏了英国控制区的军力平衡,破坏了北方特区与英国的友好合作关系。英国非常珍视与北方特区的合作,也希望能长期的合作下去,所以希望北方特区在与外国交易时,有必要考虑英国的利益,至少不能损害英国的利益。” 锡良被罗伯特这种商量的语气整不会了,他更喜欢,喜欢颐指气使,大吼大叫,先声夺人的卡尔,面对这样好脾气的罗伯特,锡良也只能换一个脾气了。 助理姜杉看锡良局长难受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对付锡良局长,其实很简单,这老头吃软不吃硬。 “其实,我们是为了对付沙俄,根据协议,阿富汗需在拿到武器一年内,收复沙俄人控制的彭鼓迪绿洲。”锡良耐心解释道:“沙俄人死咬住外西北不放,那我们就给他找点新麻烦。” “我理解你们的目的,但是不可否认,你们同时伤害到了英国的利益。”罗伯特强调道:“这次的阿富汗,既然已经即成事实,英国也不打算干涉,但不希望再有下次,或者提前与英国沟通,商量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不得不说,这种商量式的外交,软刀子割肉更不好对付。 锡良递雪茄给罗伯特,罗伯特礼貌的拒绝了,他曾是大学讲师,为人师表,他不确定什么时候再回到大学教书,所以他要保持不吸烟的习惯。 今天的沟通有点老头绣花的感觉,怎么整都不对,但又没出什么差错,就是觉得差点什么,但是差什么,又想不起来。 送走罗伯特之后,让锡良觉得好累,比和新收的小妾大战一场都累,让锡良进入了另一种闲者模式。(发现没有,进入和平阶段的特区上层,渐渐地有了丰富的个人生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饱暖思银玉啊,银啊,玉啊,都是好东西啊!) 助理姜杉又双手递上了拜帖:“意大利王国领事拉斯帕多里,希望明天上午拜访局长。” 被从闲者模式强行拉回到工作状态,老头心里十分不爽,但对小姜发不出火来,这孩子满脑子都是心眼子,总能把他撸的舒舒服服。 快速的思考了一番,今天伯罗特给他上了一课,人家没像卡尔一样发火,和和气气的把事办了,不但达到目的,还得到他的好感。 原来,外交不一定非常强硬。以前戈辉告诉他,强硬就完了。是啊!那时候特区草创,除了骨头硬,还有什么,除了强硬,还能怎样?但凡你软一点,列强就会劈头盖脸的给你来一下。 现在不一样了,特区强大了,强大到列强必须平视的程度。这个时候,你再强硬,那就不是外交,那是在树敌。 外交是交朋友,是政治,把朋友做的多多的,敌人做的少少的,你距离赢就不远了。 锡良突然有点后怕,脊背发凉,自己差点犯严重的错误。特区发展了,强大了,自己却还抱着老思想,糊涂啊! 必须改变,该柔软的时候一定要柔软,该强硬的时候,就像以前那样就行,软硬兼施才是正道。 想到此,锡良捡起小毛笔,他也写了一个请帖,措词恭敬,请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先生,明天能否来外事局一叙,帮忙说和。 写完,反复默念了三遍,觉得没问题,才递给姜杉,认真指示:“你亲自送,亲手交。” “明白”姜杉郑重接过请帖,立即出发。 5月31日上午,德国驻朝阳领事贝恩德-莱诺应邀来到特区外事局,锡良局长在外事局大楼门口迎接,亲自帮莱诺领事拉开车门。 在会客室里,锡良简单说了禁卫军与希腊的军售协议,确实伤害到了意大利王国的利益。德国与意大利王国关系非常友好,希腊王储康斯坦丁是威廉二世陛下的小舅子,论辈份,还在戈辉之上。 莱诺非常乐意帮忙,这对他来说是小事情,却意外得到锡良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上午十点前,意大利王国领事拉斯帕多里来到外事局,被直接带到锡良和莱诺所在的会客室。 看到莱诺也在,拉斯帕多里就意识到今天的沟通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当然,既使没有莱诺在,意大利还能改变什么吗? “没想到你也在”拉斯帕多里既无奈又庆幸,因为例行的抗议不能没有,意大利必须要表明态度。无奈,是因为莱诺肯定会从中说和,庆幸,是因为莱诺就是自己最好的台阶。 “听锡良局长说你要来,我就过来了,好久不见,正好借锡良局长的宝地交流一下。”莱诺坦言道。 “那我就直说了,北方特区卖军事装备给希腊和阿比西尼亚,最受伤的是意大利王国。”拉斯帕多里说道。 锡良夹着雪茄的右手,在三人眼前的空气中轻轻滑过,然后问了一个问题:“意大利想要什么?” 额?拉斯帕多里后面还有一连串的话呢,结果锡良直接跳过前面的,直接说倒数第二句,他只能说最后一句了。问题是,罗马还没告诉他想要什么。 “要什么,先不说,我也想问一句。”拉斯帕多里必须找回自己的节奏,于是问道:“北方特区想干什么?” 锡良夹着雪茄的右手举起来,又放下了,叹息到:“其实就是一笔生意,他们想买,我也想卖,当然,我们也考虑到意大利的感受,所以刻意控制了军售规模。” 拉斯帕多里看了莱诺一眼,轻轻摇头:“不管怎么说,掩盖不了你们向意大利的敌对国输出军力的事实。” 锡良轻轻吐出一口烟,继续道:“其实,不论是希腊,还是阿比西尼亚,他们的实力都远远不如意大利,我们的军售规模远远不到改变现状的程度。意大利还是他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永远是他们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锡良已经知道了,意大利曾经败给阿比西尼亚的战绩了,战绩是真拉胯,这次军售对意大利来说,还真有可能给意大利带来大麻烦。 “给我戴高帽没有用”拉欺斯帕多里笑了:“其实,我也不是来找你要说法的,只是来告诉你,如果北方特区无视意大利的存在,那么地中海将成为禁卫军的禁行之地。” 锡良脸上的笑容,以可见的速度在消失,直到变成冷硬的石头。深吸一口雪茄,再吐的一干二净,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在奉天战场最危险的时候,禁卫军的指挥部里,每个人想的是怎么赢的漂亮,从来没想过失败的可能。一月十八日(1906年)早上,听说总督衙门遇袭,总司令遇难,每个人都难过,但从来没想过,禁卫军从此就完了。” 锡良像讲着很平常的故事一样:“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禁卫军生死存亡的时候都没怕过,没想过失败,现在,重新坐回世界的牌桌上,你觉得有什么困难能难住禁卫军吗?” 今天的会谈,没有结果,莱诺没有机会说和,全程也就说了一句。 锡良本来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柔性外交,结果……送走莱诺和拉斯帕多里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反思了好久,想象和实际,距离真的太大了。 第359章 剑齿虎 戈辉也很快知道了沟通结果,毕竟他在六楼,锡良在七楼。但对这样的事情,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对于锡良采用什么方式的外交,他早就不关心了,随老头折腾,他开心就好。 戈辉一直认为,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就不需要外交。只有实力不行,才需要向外交朋友,拉关系,因你无法独立应对外部威胁。 美国从建国之初就没有设立外交部,说明美国有一颗天生的强者之心,天生觉得不需要外交,所以一直没有设立外交部。国务卿承担了一部分外交任务,但国务卿本身不是外交官,是美国总统的助手。(别查百度,百度说的不算,野史更敢说真话) 所以当兰方舟把七楼送来的报告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也只是展开上下扫了一眼就合上了,随手递还给了兰方舟。 戈辉简单收拾了一下,示意兰方舟出发,去北风汽车制造厂。 6月1日的北风厂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当戈辉的龙旗车队驶进北风厂大门的时候,内部的警戒瞬间达到了最高级。 车停稳后,北风厂的陈玉锡,以及禁卫军与德方的主要研发人员,已经列队迎接了。 德方的研发人员已经习惯了北方特区的排场,特别是让他们深深敬重的戈辉。 陈玉锡帮戈辉拉开车门,其实他也不确定戈辉在哪一辆车里,只是因为这辆车在他正前方。他猜对了,戈辉刚好在这辆车里。 “准备的怎么样了?”戈辉下车就问。 “流水线暂时止装配,就差几步,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陈玉锡说道:“保证让司令看着第一辆车下线。” “很好”戈辉说着,看向等候他的其他人,发现宁远和邱千城也在人群中,向他轻轻抬手。戈辉把手伸向那些研发人员,与他们一一握手,一个不落:“诸位辛苦了,是你们在推动着北方特区与德国汽车工业的进步,谢谢你们,辛苦了!” 戈辉握完手,轻捶了一下宁远胸口:“来的挺早啊!” “新车下线,当然要过来看看。”宁远说着,指挥陈玉锡,直接去车间。(陈玉锡最初就是从总参派到风神战术卡车研发基地的驻厂监督。) 陈玉锡前边带路,戈辉、宁远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流水线出口,随着陈玉锡的手势,流水线再次动了起来。 “介绍一下车的情况,反正还有时间。”戈辉说道。 陈玉锡主动介绍道:“剑齿虎越野车,正式名称是:剑齿虎高机动多用途重型轮式移动载具,2吨和3吨级(载重),分a、b、c、d四个型号。” “剑齿虎a是指挥官型,2吨级4x4全轮驱动,四轮独立悬架,主要担负保护我军高级指挥官的出行安全,全车加挂防弹装甲。车长165寸(5280毫米),宽70寸(2240毫米)。” “剑齿虎b是突击型,2吨级4x4全轮驱动,四轮独立悬架,车顶加设了机枪基座,全车重要部位加挂了防弹装甲,两块前挡风可以分别放倒,方便正面射击。溜背式设计,尽可能的减少了被弹面。车长165寸(5280毫米),宽70寸(2240毫米)” “剑齿虎c是装甲运兵型,3吨级6x6全轮驱动,发动机中置,悬架直接参考风神战术卡车,加长车身达到200寸(6400毫米),宽70寸(2240毫米),左右双开的后门,可以迅速装下一整班12名全幅武装的士兵。车顶还增设两个机枪基座,不论是突击还是撤退,它的攻击力和防护性都毋庸置疑。同时也是禁卫军向轮式装甲车设计的一次伟大尝试。” “剑齿虎d战场运输型,3吨级6x6全轮驱动,发动机中置,悬架直接参考风神战术卡车,这个是后来新增的型号,全车更像是敞篷皮卡车,但是车身上有驾驶舱框架,方便手扶和抓握。加长车身达到200寸(6400毫米),宽70寸(2240毫米),除了最前排驾驶席是向前的座位,后面都是相对而坐的两排。不论是坐人还是运货都非常方便,只是不防子弹。” “四种型号都采用直列6缸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排量6.6升,220匹马力。a、b两型最高车速都达到90公里每小时,c、d两型最高车速80公里每小时。” “剑齿虎a、b在相同的底盘之上建造。底盘采用狭窄的双水滴形设计,前后端形成锥形,使车身可以横跨驱动装置。用5条横梁支撑主纵向通道;特别加固了前横梁。前保险杠为安装绞盘做了加固。后保险杠和一个牵引枢纽固定在车后方的横梁上;以改善离去角。绞盘只针对b型,a型没有绞盘。” “剑齿虎c、d,底盘参考了风神战术卡车底盘,六轮驱动,机动性能和通过性能都很优秀,特别是d型,非常适合做为小股部队的快速移动载具。其实它和c型是一样的,只是外观不一样,它虽然没有c型安全,但它更方便,上下方便,射击方便,如果需要,它能立即化身一只刺猬,能360度无死角的射击。” “目前,a、b、c三个型号的原型车都经过了近1年的测试,在努鲁尔虎山简易公路上疯跑一年,不断的发现问题,不断的解决问题,虽然不能保证绝对不出问题,但是只要定期检修,每一万公里的故障率已经降到极低的水平了。至于d型,只是将c型去掉了封闭式座舱,变成敞篷的,就像枭龙b型一样(德国人来了以后,为了让德国人尽快习惯和理解,取消了甲、乙、丙的叫法)。” 陈玉锡话音刚落,一位跃跃欲试的研发人员,勇敢地走到戈辉面前,激动得不经意间提高了音量都不自知,他激动地说道:“剑齿虎,绝对是禁卫军与德国军方,在军车设计和制造方面,集大成之作,将军车设计制造提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我方的研究人员,一直很谦虚地自称技术员,不敢说自己是工程师,但是剑齿虎之后,我们有了以工程师自居的底气了。”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花。 一位留着浅蓝色胡茬的德国工程师站出来说道:“我们一直当你们是工程师,你们非常优秀,尽管在机械设计方面还欠缺经验,不,那是以前,经历了枭龙越野车、风神战术卡车、风神重型运输卡车,还有现在的剑齿虎,你们成熟了,很多设计和想法,如果没有你们的参与和启发,我想我们德国人短时间内是想不到的。你们硬是用实际操作,追平了我们几十年的经验,你们非常了不起。” 这时,又一位大胡子德国工程师插话进来:“老实说,只用了几年时间,让我们搞出这么多新东西,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不真实。按照以往的经验,没有三五十年是做不到现在的程度的,天知道,我们做对了什么。” “你们可以这样理解,你们做了别人没做的事,走了一条别人没走的路。”戈辉说道:“比如牛顿先生发现万有引力,很普遍的现象,无数人觉得天经地义,但他没有,他想到了别人没有想的问题,这就是区别。”(网传牛顿的苹果是假的,所以我也不拿苹果举例了) 宁远轻轻撇嘴,老大的歪理一如既往的多啊! “现在回头看,你们研发出来的这些车,真的超出了你们的技术水平了吗?”戈辉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然后继续道:“很多东西,或者说技术,本身并没有多么神奇,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一通百通。‘尬德’真的是在帮助你们。” 大胡子工程师显然还是不太认同戈辉的说法,但是戈辉的“歪论”也不是全无道理,他们的确是走对了方向,他们在最正确的方向,十分巧合的用到了最正确的方法,突破了。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最正确的方向和方法同时出现,欧洲那么些年在干什么?他们都是废物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就全变了。难道真如戈辉所言,‘尬德’在帮自己吗?只有见到‘尬德’的人才会相信。 众人的目光被流水线上,越来越近的车辆吸引了。 那是一辆有封闭式座舱的剑齿虎,车的前脸真的有猫科动物的既视感,两个圆圆的大灯如虎目圆睁,两条向下的镀铬的竖条,酷似两条长长的虎牙。整车呈现出威猛霸气虎虎生威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工人驾驶着剑齿虎a指挥官,从生产线上缓缓地开下来了,开到车间出口,开到众人面前。 戈辉、宁远围着车身仔细观察,255的超宽胎,抓地力、稳定性、操控性肯定都不会差,也就更安全,只不过油耗会高出很多,但这是戈辉在乎的吗?是军方在乎的吗?显然都不是。左右两侧的平行四边形车窗都很小,安全性提高了,但视野差的一塌糊涂。拉开厚实的车门,内饰是按照高级军官的标准特意增加了舒适感,宽大舒适,坐在上面也不比后世差多少,毕竟座椅的设计,是戈辉一直以来不断强调的,可以廉价,但坐着必须舒服。 戈辉扭头看向陈玉锡:“给总督车队准备十辆,第一代枭龙越野车该换了(第二代出现 ,但他没换)。” “明白,马上安排。”陈玉锡立即说道:“十天内交付,我们成立了专门的装饰团队,保证……(让司令满意)” 陈玉锡的话还没说完,戈辉就继续说道:“不光是我,包括禁卫军四总部的重要领导,少将及以上的军官。还有特区政府的二十人管理团队,每人三辆。” “明白,保证……”陈玉锡立即答应。 “我不要你保证”戈辉直接打断陈玉锡:“真出问题,找你有用吗?” 陈玉锡不敢吱声了,心里迅速反省,以后不能乱保证。 “还有保密工作,剑齿虎系列也要做到保密,让每一个接收剑齿虎的人签保密协议。”宁远插话强调:“维修和保养……朝阳地区的回厂保养,其它城市根据情况设立专门的修理厂,负责维修和保养。” “自己注意保密,加上老十一(谭伟)那里协助监督,保密十年八年问题不大,十年八年后,欧美应该也有了,也就无所谓了,技术优势保留十年已经非常非常耐斯了。”戈辉说道。 “自从年前出了吕家的事情之后,老十一一直在自查,把从老八(严肃)那要来的,负责情报分析的科长方千候,提拔为副主任,顶替吕长平的位置。”宁远说道:“现在方千候带队自查,查每个人,包括家庭成员。还让自己的秘书严谨(跟严肃没关系),担任纪律长,专门负责整肃纪律,处理犯错误的人。用老十一的话说,这叫刀刃向内的整肃。” 那么,此时的谭伟在干什么呢? 谭伟倒也没干什么,朝阳某小区的一间静室里,他与吕长平相对而坐,桌上是添香楼打包过来的精致菜肴。 谭伟亲自为吕长平倒满酒盅,然后举起自己的酒盅,深情地说道:“长平,特区和陆军不会忘记你做出的牺牲。” “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整个‘吉普赛人计划’(流浪)也是我提出来的,刚好借我弟弟的事情,顺势而为,这也正是我想要的。”吕长平干掉盅里酒,坦言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弟的事,确实是我没想到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确实不适合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吉普赛人计划是吕长平提出来的,谋划了两年多,核心目的只有一个,做一个情报掮客,靠出卖特区情报,保持与欧美和亚洲国家情报机构的有限合作,获取他们的情报,站在北方特区的对立面,保护北方特区的安全。 计划很好,但是实施起来,其实非常不容易。真实的情报还是次要的,如何确定忠诚问题才是关键。为此,专门设立了一明两暗,并列三领导制,即便是这样,依然不能保证绝对的忠诚。所以吉普赛人计划,一直在计划,在完善。 直到发生了吕长明窃密事件,为计划实施提供了一个契机。吕长平、谭伟,还有另外两个人,四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冒险实施这个计划。 事实上,关于忠诚,是一个根本无法确定的问题。即便是在身边,就能保证忠诚吗?远在天边,就真的不忠诚吗?忠诚与否,需要用事实来验证,真到了关键时刻,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忠诚。 “准备的怎么样了”谭伟问道。 “他们俩已经准备好了,在香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在上海隐藏半年后,就转移到香港。”吕长平道。 “非要走这一步吗?成为特区和禁卫军的敌人,真的很危险。”谭伟还是犹豫:“禁卫情报局,特区内务部,暗影,黑盾保安,都会成为你的敌人,他们可不会客气,冷枪可能随时瞄准你。” “你知道,我喜欢玩心跳,越刺激越喜欢。”吕长平笑了:“在总部,纪律和规则下循规蹈矩的生活,简直度日如年,作为有钱人家的公子,真是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谭伟叹了口气,举起酒盅:“四面皆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吕长平碰完杯,直接干了,然后说道:“我的好日子马上要来了,自由人的日子,左拥右抱的日子,太让人神往了。” 谭伟轻轻摇头,他现在也不知道,吕长平是真向往,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但无所谓了,计划了两年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三天后(6月4日),朝阳某小区里突然枪声激烈,然后开始向外延伸,越来越远,断断续续的枪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消停下来。 第二天上午,大街小巷贴满了吕长平的照片,悬赏10万两国家建设债券。不需要真的抓到,只要能确定消息真伪,就给10万两。 快速反应第二旅进城,开始和朝阳警察一起全城搜捕。(第二旅代旅长黄添钧) 当天晚些时候,一则小道消息震惊所有人——特区内务部副主任吕长平潜逃。 吕长平协助他三弟吕长明窃取了风神战术卡车的设计资料,没有他的协助,他三弟吕长明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机密资料。 各种小道消息,真真假假在满大街流传。 不过,在第三天上午,《特区日报》证实,吕长平携重要机密叛逃,目前正在全力抓捕。 七天后,天津临港开发区一酒店发生爆炸,据传特区内务部抓捕大队有人受伤,据传行动队总队长朝钟受伤,临时调专列连夜后送朝阳。 韩钟是谁?很快就有人知道了,是戈辉的大师兄。 那个提供真实情报的人,真的拿到了特区内务部10万两国家建设债券的奖励。 事实上,那个提供真实情报的人,是提前安排好的。但朝钟受伤是真的,炸药当量没有控制好,这是个意外。(真的是意外吗?玩炸药的人会搞错当量?) 作为与事件有牵涉的吕长林家,被集中针对了。 吕长林也没想到,三弟这样,二弟也这样,他知道,吕家在特区彻底完了。 聂远十分够意思,没有落井下石,他接手了吕家在特区的全部生意,给的价格也相当公道,没有少给,也没有多给。 又是锦州港区码头,这次要走的是吕长林全家,从无锡搬过来,这次要搬回去。 吕长林扭头看了一眼远处,港区二期基本快完成了,已经完成了接近百分之百八十。据说到1909年末建设完成后,将成为亚洲最大的港口之一。 “蒸蒸日上的这里,以后与吕家无缘了。”吕长林叹息道。 “谁说和你没关系,不是有我呢嘛!”聂远纠正道:“你在南边把东西往我这里送,我在北边把东西往你那里送,你赚钱,我也赚钱。” 吕长林淡淡一笑,脸上满是惆怅:“也只能这样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都让兄弟我赶了。”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聂远宽慰道:“人生处处都有许多不同的境遇,好运也好,霉运也罢,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之事常有,我们生意人必须要习惯这些。” “受教了,你说的对。”吕长林振作了一下精神,张开双臂用力的拥抱了一下聂远,耳边轻言:“保重!”说完,转身登船。 第360章 房地产 事件发生后的第十天(6月14日),谭伟和方千候坐在了戈辉和宁远面前。 “……以上就是事件的整个经过。”方千候结束了极具条理的汇报。 “就是说这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宁远拧着眉毛问道:“弄得满城风雨,快速反应旅、朝阳警察局、刑事调查局,还有你们特区内务部,折腾了近十天,还让韩钟差点交待在天津,原来是一场戏。” “你们是在把特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内务部的副主任潜逃,还成功逃脱,这特么是天大丑闻。”宁远的指尖重重地戳击着茶几:“让无数人怀疑特区政府的管控能力。” “还有‘吉普赛人计划’,真有想法,真泥玛能折腾啊!”宁远咬着牙感叹:“你们不能确定他是死在了外面,或是真的叛变了,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意义何在呢?” 谭伟和方千侯低头不语,谭伟事后也后悔了,但已经发生了,自己还是主谋之一。 更后悔的是方千候,他是在事发当晚才知道的,因为需要他参与配合调度,他完全是在执行命令,没机会反对,他比窦娥都冤。 “这事到此为止。”宁远为事件画了句号:“切割与吕长平相关的一切,果断切割,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就切割,将可能的损失降到最小。” “是”谭伟和方千侯齐声回应。 宁远的拳头攥了又攥,咬牙补充道:“让另外两个人回来,把能带回来的人都带回来,包括协助吕长平逃跑的人。我不能让那些为特区和军队流过血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特别是死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明白,回去立即安排。”谭伟承诺道。 宁远最后说道:“告诉吕长平,让他也放弃吧!永远不要回来。那十万两就归他了,特区也不再追杀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好的,到此为止”谭伟和候千方一起重复道。 戈辉一直没开口,因宁远处理得无可挑剔,他本也没打算开口。 此时,戈辉打量着方千候,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十分平凡的一张脸,没有任何让人记住的特征,眼睛里也不见光彩。谁能想到他曾是禁卫情报局情报分析课主任,首席分析员,后被借调到特区内务部指导情报分析科,现在又被提拔到特区内务部副主任(显然谭伟不打算还了)。 “方主任家里还有什么人?”戈辉随口问道。(戈辉确实不知道) “二老都健在,身体硬朗,不需要我们太操心。大哥方千山和二哥方千河都是教书先生,都结婚了。大哥在立信学校初中部教习语文,大嫂在小学部教习语文。二哥在朝阳钢铁厂附属初级中学教二年级数学,二嫂在钢铁厂后勤工作。还有一个弟弟方千博,在朝阳工业大学水利工程专业一年级。他是二老的老来得子,二老的心尖肉。”方千候介绍道。 “心尖肉啊!要吃几年苦头了!”戈辉说道。 啊?方千候不明所以:“不明白司令的意思。” “特区要开发奉天省往北,朝阳工业大学、锦州港务大学,水利工程和土木工程相关专业的,都要去现场学习。”戈辉说道:“通知已经下发十多天了吧!” “学习嘛!在哪儿都一样,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学以致用,非常好,我支持他。”方千候说道。 戈辉虚点了几下,他很满意方千候的回答,但还是提醒方千候:“希望吕家的事情引以为戒,你要约束好家里人。还有……你刚才没介绍媳妇,看来是没有吧!尽快把个人的事儿解决了,有家庭的人,禁卫军用着更放心,再说,特区建设需要下一代挑大梁。” “我会的”方千候立即保证,一语双关。 当晚,方千候回到家,刚好最小的弟弟方千博也回来了,于是要求开一个家庭会议。 二老没意见,几个孩子都大了,家里的事儿,他们不管了。 “跟大家说个事儿”方千候说道:“年初,我被提拔了,很高的位置,单位里我排在第二位,三个副主任里,我排第一个。” 儿子升职,二老很高兴,两个哥哥嫂子,也替三弟高兴,最小的弟弟替三哥高兴。 “前些日子,吕家的事儿,你们或多或少都听说了吧!传言很多,报纸上也登了。”方千候说道:“我希望我们家不能出这样的事情。” “不可能,咱们家不可能出这样的事儿。”方千山说道:“也没有人吕家那样的条件,根本没机会掀起风浪。” “我不是说类似的事儿,其它事也不要有。”方千候说道:“我也会守好自己的本分,只要我一直在这个位子上,我就能保咱们家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二哥方千河认真的观察方千候,问道:“老三,你之前不是干整理资料的工作吗?升职了,也不过是管理那些整理资料的人。怎么就保咱们家一帆风顺了?大话不要乱讲,你以前也不是爱讲大话的人。” “总之,不要做犯法的事儿,都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方千候道。 “我也有个事儿要和大家说!”方千博突然开口说道:“学校水利工程相关专业的人都要去北边,兴修水利,我也得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二老当时不乐意了:“能不能不去,咱不去了。” “可以不去,但我想去,我想学习真正的水利工程技术。”方千博坚定地说道:“同学没有不去的,全报名了,包括所有的外国教授。” “爹,娘,这事儿您二老就别管了,弟弟是去学习,一边实践一边学习,机会难得。”方千候说道:“他是去建设特区去了,我们应该支持,每天还有100文的生活补贴,还没毕业就开始赚钱了。” “什么时候走?”方千山问。 “后天在火车站集合。”方千博说道。 “说去哪里了吗?”方千河问。 “哈尔滨”方千博说道。 方千候想了一下,掏出钢笔和随身笔记,写下了一个名字和地址,然后撕下来递给方千博。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自己解决不了,老师和同学也解决不了,你可以找这个人,他会全力帮你解决。”方千候说道 方千博半信半疑地看着纸上的的名字,蔡学义,默默地头,答应道:“知道了。” 蔡学义,特区内务部哈尔滨分局主任。方千候的弟弟,求到他头上,肯定会照顾的。 三天后(6月17日),朝阳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朝阳工业大学水利工程专业和土木工程专业的几百名学生聚集在广场上。每个人头上戴着一顶,写着“朝阳工业大学”的红帽子,有人还举起朝阳工业大学的旗帜,脸上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很快,六辆宝马b-2型豪华巴士依次停在了站前广场边缘,戴着蓝帽子的外国老师从车上下来,很快聚集在广场上。(既然有b-1型公交车,出b-2型豪华巴士也不奇怪吧!) 维持秩序的老师,开始组织所有人站队,需要先清点人数,点名,确认有谁没来。然后把事先买好的车票,分发给学生,一张车票,一份注意事项。 学校的领导拿着电动喇叭,大声强调:“一切行动听指挥,有事先报告,严禁私自行动,要学会用集体的力量解决问题。我们不光是去学习,还是去实践,实践出真知,希望同学们把握好机会……” 不到三分钟的讲话结束,最后“出发”两个字,才是学生们最想听的。 朝阳到锦州港区段,学校给他们买的都是高级软座,很多人第一次坐这么贵的火车,1两银圆一张票,平时真舍不得花。 随着“出发”两个字,红帽子的学生,蓝帽子的老师,开始排队进站。 站前广场边缘,十辆剑齿虎并排停在一起。 坐在车里的戈辉看着正在进站的学生和老师,欣慰地说道:“有他们助力,北边的水利工程应该一切顺利吧!” “那也得明年了,光勘察地形就够忙一年的。”坐在一旁的孙再芝说道。 “一年而已,我们等得起。”戈辉说的风轻云淡:“水利建设是百年大计,急不得。”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培养人才?就不怕拔苗助长吗?”孙再芝笑问。 “我不是提高了人才培养速度,是提高了质量,增加了规模。”戈辉解释道:“在同样时间内,培养更多的更高质量的有动手能力的实用型人才。” “照你这么说,四所大学可不够啊!”孙再芝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满足各行各业的需求。”(另外两所是朝阳技师大学堂、朝阳医护专科学堂) “先生有什么计划吗?”戈辉问道。 “去我那儿说吧!我准备了计划书。”孙再芝说道。 戈辉轻轻点头,剑齿虎发动,驶向特区长官府。 当两人在上次会面的会客室落坐时,朱至信已经把特区教育发展计划书,摆在了两人面前的茶几上了。 孙再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说道:“我计划在朝阳、锦州、锦西、辽阳、大连、宽城、哈尔滨,每个城市建两所理工科大学。” 正在翻动计划书的戈辉,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地提醒道:“你是不是落下了新奉天?” “你再往后翻就能看到了!”孙再芝淡淡一笑,提醒戈辉往后翻,然后继续说道:“新奉天是北方特区的经济金融、教育科研、文化政治中心,这里我准备建立十五所最顶级的大学,分散布置在超级环外面,临近超级环的位置,既不过分接近铜臭味浓郁的超级环,又能够得着超级环最便利的交通设施。环外的地价相对便宜,发展空间还大。” 事实上,这里有孙再芝的私心在里面,他把这些大学当成他执政五年的政治遗产。铁路、公路、超级环这些基础设施都是戈辉在亲自抓,他伸不上手,顶多去露脸看看,但是这些大学,是他主推的,不论多少年过去,人们都不会忘记,他孙再芝,在特区成立之初,为特区做了什么。 “这得花多少钱?”戈辉问道。 “在最后,计划书的最后,成本预算那里。”孙再芝提醒道。 “30亿银圆?”当戈辉看到成本预算那里,忍不住惊叫道:“这30亿,让禁卫军去抢,都抢不到啊?”(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只能按清末2亿两的财政收入,1911年达到3亿两,往大了预估) “不是立即投入30亿,就像朝阳工业大学和锦州港务大学那样,先建平房校舍,同时设计修建教学楼。”孙再芝解释道:“五年八年之后,陆续建成,资金压力也不会太大。” 戈辉抱着肩膀,靠在沙发上,闭目思考。 孙再芝的计划太大了,特区不能承受其重,但这也是培养人才最快的方式。 “事实上,偌大的北方特区,随着人口的大量涌入,30所大学,其实是远远不够的。”孙再芝继续说道:“但是特区的财力有限,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未来的二三十年内,先保持这30所大学,以后根据实际需要,可以再酌情设立新的大学。” 戈辉缓缓睁开眼睛,继续抱着肩膀,一脸为难地说道:“循序渐进的投入,30所大学不是不行,就是财政太紧张了,边境上还在打仗,很多铁路公路还在修建中,1两银圆掰成两半花都不够用。” 孙再芝笑问:“你最近没看我派人送过去的北方特区产业调查报告吧?” “忘记看了”戈辉惭愧一笑,坦言道:“我被朝阳最近的破事儿绊住了手脚。” “那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吧!”孙再芝道:“这是最新版的调查报告,其它的我就不说,就说朝锦两地的在建工厂,不算特区政府投资和改扩建的工厂,以及大凌河系的在建工厂,我说的是私人工厂。而且只计算需要工人超过200人以上的工厂,总共873家。涉及到了社会生产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绝大多数工厂主都是从朝廷管理区过来的。” “有这么多吗?”戈辉有点不相信:“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光绪要头疼了。” “本来大部分工厂建在锦州港区和锦西港区。朝锦铁路通车后,大量的工厂开始在朝阳地区,以及铁路沿线开始建设。”孙再芝继续道:“都是因为铁路,交通便利,从外国引进的先进技术大量应用,足够的电力供应,足够公平的营商环境,吸引了大量的有钱人过来投资办厂。” “也就是说,未来的几年,我们的税收会成倍的增长?”戈辉说道:“这是你敢循序渐进投入的底气是吗?” “成倍有点太乐观,但是大量增长是肯定的。”孙再芝点头,自信地说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这里能生产的东西越来越多,更庞大的市场正在形成,也代表着更多的财富在聚集,你想会发生什么?” “把银圆藏进地窖里?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戈辉摇头,然后说道:“大部分人会再投资,银圆生银圆,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没错,就是再投资。”孙再芝说道:“不光是清国,外国人也看到了机会,他们也来投资,我们承诺他们,只要是合法赚到的钱,可以安全带走。” 戈辉轻轻点头,不禁感慨:“形势一片大好,根本不像边境还在打仗的样子。” “还有人口”孙再芝继续道:“财富聚集的地方,也是人流动的方向,特区会迎来人口的再次大暴发,不光是外来人口,也包括自己生的,特区的第一波生育潮要来了。” 戈辉突然兴奋地惊叫:“房地产!” 额?孙再芝愣了一下,他被戈辉的惊叫吓了一跳,然后疑惑地重复道:“房地产?” “对,就是盖房子。你想啊!不论是人来了,还是生娃了,人口的大量增加,对住房的需求就会大量增加,盖房子,绝对能赚大钱。这绝对是最顶级的造富神话。”戈辉兴奋了,这可是后世印证过的,以现在的需求情况,建多少就能消化多少,至于过热的问题,至少要二三十年后才有可能。仅仅是可能,毕竟清国这么大。 最最最重要的是,掌握土地最多的是大凌河投资公司。铁路沿线的土地都是大凌河投资公司几年前就买下的。何止铁路沿线,这几年大凌河投资公司一直在全心全意地收购土地,朝锦三地和新奉天就不说了,其它城市收复后,大凌河投资公司第一时间进驻——买土地。用不用不重要,先买下,即便是未来几年都不会开发,不重要,先买下,让原来的人免费继续用。有没有闻风加入,与大凌河竞争的?有,但是大凌河出价更高,后续资金不限量,你抢不过,也玩不起。 现在,戈辉开始琢磨房地产公司该给谁了? “房地产真的能赚钱吗?”孙再芝问道。 “当然,新奉天所有在建的写字楼,都有一个共同的房东——大凌河投资公司。”戈辉说道:“如果不赚钱,大凌河投资公司图什么?” “看来很多人要进入房地产行业淘金了。”孙再芝感叹道,心中想到了添画贸易公司,也可以进来分一杯羹。 “要先设定门槛,钱不够多不允许进入,除了正常老化,房子至少要保证五十年不出质量问题,5年、10年、20年、30年、40年,五档,每一档出质量问题,承担的责任不一样,如果出了问题,追溯所有股东,包括初代股东,都要承担连带责任,敢跑,天涯海角都会抓回来。”戈辉平静地说道。 “你这样会挡住很多人。”孙再芝感叹道:“看来只能大凌河吃独食了。” “我给所有人机会,你不中用就怨不到我头上了。”戈辉幽幽地说道:“再说了,盖房子需要土地,而土地,大部分都在大凌河投资公司手里,他们只能去偏远地区想办法。” 孙再芝咧嘴,然后感叹:“你几年前就看到了今天!” 戈辉轻轻点头又摇头,最后说道:“只要禁卫军一直赢下去,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好!” 第361章 赵尔沣求助 两天后,戈辉收到消息,韩钟脱离危险,醒过来了。 戈辉立即去看韩钟,这个大师兄,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曾几何时,他还以为红莲师姐会嫁给韩钟师兄呢!没想到,红莲师姐早已把心给了自己。 戈辉走进病房,发现很狭窄,如果再减少三张病床就会宽松许多,这才是后世他见过的病房该有的样子。 病床上的韩钟面色苍白,眼中没有神采,对着天花板愣神。 戈辉的出现,拉回了韩钟的思绪,看到戈辉,他的眼神里开始绽放光彩。 站在一旁的刘文彬介绍道:“主要是失血过多,都是外伤,真以为他醒不过来了,没想到居然醒过来了。” “大师兄,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来看你了。”戈辉凑近身体说道:“一会儿师父师娘要过来。” 还未等韩钟开口,戈依光和宣宁已经出现在病房门口了,戈辉只能把位置让给父母。 刘文彬宽慰道:“只要醒过来就问题不大了,失血太多,元气大伤。” 戈依光给韩钟把脉之后,说道:“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至少三年内不宜再动手了。” 听到师父的话,韩钟神色顿时黯然,内心中的不甘如潮水般涌来。 嗯?戈依光一声沉喝,整个病房仿佛瞬间气温低了8度,韩钟内心中的不甘被吓回去了。 就连戈辉都浑身不自在,赶紧走到门外站着,听着戈依光半责备半关怀的“开导”了一通,把韩钟说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戈依光留一瓶药,交给韩锬,每天一颗,吃完了,再朝他要。 戈依光和宣宁走后,戈辉才回到病房,和韩钟小聊了几句,告诉大师兄,最多半年你就可以回去上班,只是不宜动手,没说不行动嘴,以后多动嘴就行了。 安抚完韩钟,又和韩锬师兄小聊了几句,然后告别两位师兄,直接来到刘文彬的办公室。 “我都是实话实说,没有捡好听的说,单独问我也是样。”看到戈辉进来,刘文彬立即说道。 “我只是想详细问一下具体情况,没有不相信你说的。”戈辉解释道。 刘文彬翻着病例,将韩钟的详细伤情,给戈辉做了充分解说,最后告诉戈辉:“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想了什么办法,让出血的位置居然没有大量出血。常理来讲,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禁卫军总医院。如果真有这样的急救措施,我觉得能救很多人。” “看来他真的问题不大了”戈辉放心了:“我这个大师兄是我父亲最看中的弟子,父亲说最像他,是用努力来追赶天赋的人。” “放心吧!他能醒过来,就问题不大了。”刘文彬再次说道:“说真的,一号消炎药确实管用,这么多伤口,没有感染,” “上周我还收到四方城报告,一号消炎药量产项目,稳步推进,预计明年下半年小规模量产,一年后产能还能扩大一倍,1912年之前,就能做到大规模量产。”戈辉说道:“这东西,贵比黄金,必须卖个黄金的价格,特区缺钱啊!” 刘文彬并不希望卖出黄金的价格,那样很多普通人就用不起了,但他也不能直接反驳。如果换以前,他会直接说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和戈辉说话,开始变得小心了。 “在锦州港区建立禁卫军第二医院的事情应该可以了吧!”刘文彬换了一个话题。 “可以了,你向宁远提报告吧!”戈辉直接答应了:“我和宁远说过。” “还有在新奉天的禁卫军第三医院,和第二医院一起,同时建设。”刘文彬说道。 “可以”戈辉又答应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刘文彬一时间还有点不相信,他没想到这么顺利。 戈辉解释了一下:“我答应你,是因为随着特区人口的增加,医疗卫生的压力越来越大,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根据实际需要,适当增加医院的数量。” “原来如此”刘文彬踏实了:“就是说,扩大禁卫总院的规模也是可以的,对吧?” “对,可以!”戈辉说道:“你都提了三年了,我不答应也不合适啊!毕竟你是为了禁卫军,又不是为了自己。” 刘文彬想的是病床紧张的问题,扩建之后,应该可以缓解了,目前的密集排列也是没办法。刘文彬决定将禁卫总院再扩大三倍,机会难得,不能错过。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身着白大褂的耶律明儿昂首踏进刘文彬办公室,左手提着腰子型铝合金饭盒,右手拿病例夹,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金属头在若隐若现的山峰前轻轻晃动着。 看到戈辉和刘文彬,立即把右手的病例夹在左边腋下,立即敬礼:“实习外科医生耶律明儿,请司令指示。” 戈辉还礼,然后说道:“你忙你的,没指示。” 耶律明儿立即把饭盒放到刘文彬面前,然后说道:“杨姐没时间过来,让我把饭盒给你拿过来,提醒你按时吃饭。”说完,转身就逃,扔下一句“我走啦!” 这个杨姐,是刘文彬的妻子,名叫杨小媛,刘文彬父亲师弟的女儿,自幼随父学习医术,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夫妻。 “你等一下”刘文彬叫住了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耶律明儿:“我还有事跟你说。” 耶律明儿不情愿地回到办公室,叫了一声:“院长。” 刘文彬对戈辉说道:“她就是我为你找的临时保健医生。” 戈辉的保健医生原来是李文兰,嫁给刘城之后,就不再给戈辉当保健医生了。最近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刘城为其取名刘敬责,希望儿子以后要有责任感。戈辉评价,起这名字,以后可能会很累。 因此,戈辉换了一位叫高顶的男保健医生,是四方城自己培养的医生。这几天请假了,父亲生病,请假回去给父亲看病了。戈辉需要一个临时的保健医生,让刘文彬帮他临时物色一个。 啊?耶律明儿立即拒绝:“不行,我干不了。” “确实不行”戈辉也拒绝。 “为什么不行,耶律明儿是四方城医学培训班最优秀的学生。”刘文彬说道。 耶律明儿心里也不舒服了,我拒绝可以,你也拒绝我就太没面子了。 戈辉的理由很牵强:“耶律医生太好看了,会影响其他小伙子的工作。”(其实他自己也是棒小伙子) “好吧!”刘文彬不会在这事上纠结,立即对耶律明儿说道:“你去把齐强叫来。” “我能做,我愿意做。”耶律明儿改主意了,把女人善变体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又愿意了?”刘文彬眉头微皱,显然他不喜欢反复的女人。 “我就想证明给司令看,我能行,我是冰山,不会影响其他人。”耶律明儿说道。 “去叫齐强”刘文彬命令道,他更不喜欢任性的女人。 “耶律神机是你什么人?”戈辉突然问道。戈辉觉得,耶律这个姓并不多,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朝阳。 额?耶律明儿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爷爷。”她很奇怪,一个兵工厂的老工人,司令怎么会认识。 戈辉扭头看向刘文彬:“就她吧!耶律神机老爷子的孙女,今天拒绝了,以后见面不好说话啊!”(神机拏就是耶律老爷子提供的核心设计) 戈辉同意了,刘文彬就不再坚持了,告诉耶律明儿:“回去收拾一下,跟司令走。” “是”耶律明儿答应一声,立即回去收拾东西。 等戈辉来到禁卫军总医院楼下的时候,兰方舟已经帮耶律明儿安排了车辆,戈辉的保健医通常在总督车队的9号车,也就是倒数第二辆。 总督车队很快驶离禁卫军总医院,直接回外事局大厦。 刚坐下,还没来得急喘口气,一份拜帖便送到了戈辉面前。 兰方舟解释道:“上午,驻藏大臣赵尔沣差人送过来的。” 戈辉展开拜帖,原来赵尔沣来朝阳了,他来干什么? “去朝阳旅社”戈辉决定直接去找赵尔沣,对于这位守住西藏的民族英雄,他应该主动去见。 朝阳旅社是一个非常小的旅社,只有三层楼,三十几间房,一楼是旅社办公区、旅社饭店、旅社商店。旅社只接待一些平民和小商人,有钱人不来这里。赵尔沣选择入住这里,显然手头拮据,驻藏大臣,手头拮据,谁信呢? 当十辆龙旗轿车突然滑停在旅社门外的时候,立即引起了楼上旅客的注意。总督大人的十辆龙旗车队,在朝锦三地是家喻户晓的。旅客虽然是外地过来的,但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传奇的龙旗车队。 先下车的是特勤,这是非正常出行,他们要先进去确认安全。 十个黑西装下车,立即进入旅社,两两一组,分组确认。 赵尔沣第一时间就被惊动了,护卫告诉他,外面停了一排黑色轿车,一群黑衣人在检查房间。 “我们出去,有可能是找我的。”赵尔沣说完,直接起身,说走就走,雷厉风行。 还没等黑西装特勤检查完房间,赵尔沣已经来到旅社门外。 “我是赵尔沣,你们应该是找我的吧!”一身便衣打扮的赵尔沣向轿车拱手说道。 戈辉立即推门下车,拱手:“打扰赵大人了,戈辉这厢有礼了。”说着微微躬身。 赵尔丰看到眼前的年轻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剑眉星目,一脸英气,身穿暗绿色制服,没有配饰,但浑身散发上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不怒自威。 “戈大人有礼”赵尔沣躬身回礼道。 戈辉这才仔细观察眼前的留着阴阳头,须发皆白的瘦老头,六十余岁的年纪,中等身材,腰板挺直,并无伛偻之相,面颊清瘦,眼神里有一种刀把握久的人才有的锋锐之势。 “不知赵大人驾临朝阳,有失远迎,还望赵大人海涵。”戈辉说着公式化的客套话。 “不敢,冒昧打扰,还望戈大人不要介意。”赵尔沣客气道。 “赵大人上车,我们换个地方谈。”客套完毕,戈辉主动邀请道。 赵尔沣略作犹豫,因为他还不确定眼前人是不是戈辉,但和自己了解的差别不大,所以他只是略作犹豫,就选择相信一回,跟着戈辉钻进了龙旗车里。他相信,没人敢在朝阳刺杀驻藏大臣。当然,戈辉也不会让赵尔沣在朝阳有危险。 兰方舟很快也坐回副驾,扭头对赵尔沣说道:“赵大人的东西,您的护卫已经帮您拿上了。” 赵尔沣扭头看向戈辉,戈辉立即说道:“赵大人是钦差大臣,代表皇上,得住五星级酒店。” 等总督车队到达朝阳荣耀大酒店的时候,酒店的经理已经在雨搭下面等候了。 “顶级套房已经开好了。”说着把钥匙递到兰方舟手中。 从车上下来的赵尔沣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一切,不禁一阵恍惚,感觉不真实。其实,昨天来到朝阳的时候,就被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他一度以为是来到了李鸿章所说的米利坚(美国)。如果不是确实时间紧迫,他都想多在朝阳盘桓几日,多看看多了解。 看到赵尔沣愣神,戈辉轻声提醒道:“赵大人请。” “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处于震惊之中,一度怀疑我来错了地方。”赵尔沣感慨道。 “发展才是硬道理,只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就会是现在的样子。”戈辉说道。 把钱花在刀刃上?朝廷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花在刀刃上呢?花在刀把上还差不多,甚至是刀鞘上。 赵尔沣跟着戈辉,很快来到为他准备的顶级套房。 落座后,戈辉告诉赵尔沣:“这是为赵大人准备的,24小时的服务,随叫随到,也不需要大人支付费用。” “那就谢过戈大人了”赵尔沣拱手道。 “赵大人替国家守住了西藏,戈辉尽地主之宜是应该的。”戈辉诚恳地说道。 戈辉主动提西藏,赵尔沣立即明白了戈辉的意思,于是说道:“我是来求助戈大人的。” 戈辉没有说话,而是抬手示意赵尔沣继续讲。 赵尔沣继续道:“今年3月,我接任驻藏大臣以来,英国人在西藏动作不断,挑衅行为越来越多,增兵意图明显。印度兵的武器极为精良,皆为李氏快枪(7.7毫米口径的李-恩菲尔德步枪),我军武器明显落后,就连八八式步枪(老套筒、汉阳造)都只是少量装备,大部分都是大刀和长矛,形势对我极为不利。一旦冲突,我军有可能吃大亏。”说到这里,赵尔沣长叹一声:“我向朝廷要枪要炮,朝廷说要编练新军,让我先与英国人周旋一二。” 赵尔沣摊手激动道:“英国人的枪口快怼到我鼻尖上了,怎么周旋?”叹口气,无奈道:“没办法,我来这里向戈大人求助一二。” “赵大人有多少兵?”戈辉问道。 “5万绿营”赵尔沣坦言道:“但也不是传统的绿营,属于地方武装。” 绿营兵,主要由汉族组成?,以明朝降军为基础改编,士兵多为世袭汉籍。仿明军卫所制,按省分防,以步兵为主,直属兵部管理,受总督、巡抚节制。承担地方防务、平叛及漕运水利等日常任务,康熙后逐步取代八旗成为主要作战力量。武器以冷兵器为主,火器使用受严格限制,部分攻坚作战需依赖八旗支援。?? 八旗兵与绿营兵在清朝末期已逐渐丧失战斗力,但绿营作为地方性武装力量仍被用于维护地方稳定。赵尔丰署理川滇边务期间,镇压叛乱、维护边疆稳定等军事行动主要依赖地方性军事组织,虽属绿营,但不是传统的绿营。?? “我可以帮赵大人,帮赵大人,就是帮国家,戈辉义不容辞。”戈辉说道:“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赵尔沣没想到戈辉这么痛快答应了,于是说道:“只要不违背朝廷,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我给赵大人两个师三万人的装备,条件是赵大人要攻入印度,拿走恒河以北。”戈辉说道。 “三万人的装备?恒河以北?”赵尔沣震惊了:“你想干什么?” “英国人在干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这么简单。”戈辉淡淡地说道。 嘶——赵尔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但要赶走英国人,还是抢英国的人地方。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有些国家天生贱种,你不上皮鞭,他就敢上房揭瓦。赶走一次,他们还会再来。为了以防万一,就先占他的地方。”戈辉幽幽道:“只有自己化身贼匪,才不用再防贼匪,只有走英国人的路,让英国人无路可走。” “三万人的装备什么时候到?”赵尔沣咬牙说道:“只要英国人的借口给够了,我就去恒河看看。” “赵大人错了”戈辉摇头,立即纠正道:“不是人家打上门来了,你才过去。不是这样的,你不需要借口,直接过去,沿着恒河画条线,叫赵尔沣线,你画的,画了就要去。” 额?这泥玛是什么道理?还我画的,赵尔沣线,我勒个去,这话太疯狂,但是听着怎么这么让人提气呢! 戈辉抱着肩膀,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蓝色长衫阴阳头的瘦老头,满脸狐疑和纠结的样子还挺可爱。 “我是担心皇上那边……”赵尔沣迟疑道。 “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大清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清了。”戈辉说道:“朝廷收回毫境傲,收回外国租界,就是最好的例证,赵大人多走几步,代表老旗人的进取精神又回来了。” 老旗人的进取精神?赵尔沣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然后六十多岁的老头,觉得自己又行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似乎又回来了。 “干了,行他们来,就行我过去。”赵尔沣越想越有理,这次朝阳之行,来对了。 “我的人不会送到四川,需要大人的兵到大散关接货。”戈辉说道。 “没问题,我会派人在大散关等候。”赵尔沣说道。 戈辉又摇头:“人派少了不够,选派三万精锐过来,直接接收,就地分发装备。还有炮,我会派教官随行指导。高原作战,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还会派一支医疗队,带着药品一起过去。” “太好了!太周到了!”赵尔沣高兴得连拍三下大腿:“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戈大人一心为朝廷,请受赵尔沣一拜。”说着,起身便拜。 第362章 斐迪南密访 戈辉连忙侧身,不敢接受,接着搀扶赵尔沣,劝道:“赵大人折煞戈辉了,您别忘了,我不是白帮的,您忘记我的条件了吗?” 额?赵尔沣愣了一下,那算条件吗?分明是给我找台阶嘛! “我是认真的,如果赵大人不认恒河上那条赵尔沣线,我一颗子弹都不会给。”戈辉认真说道。 “戈大人误会了,赵尔沣线我划定了,恒河以北,我要定了。”赵尔沣说道。 “成交”戈辉伸出右手。 “成交”赵尔沣枯瘦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戈辉的手掌上。 没有协议,也不需要协议。 三天后,赵尔沣坐上戈辉送他的第二代枭龙越野车,带着电台和电讯员踏上归途。后面跟着三辆风神265战术卡车,两辆车上是护送他的禁卫军战士,一辆车上是柴油。 赵尔沣必须尽快回去,整编地方军,挑出三万听话忠诚的精锐出来。 戈辉这边,让季明威尽快准备三万人的装备送到大散关(宝鸡附近),交给赵尔沣。 “赵尔沣?北方朝廷?免费帮朝廷?为什么?”季明威不理解,朝廷始终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彻底拔不掉了。 “对赵尔沣和北京朝廷要区别对待。”戈辉解释道:“我和赵尔沣达成协议,他要去对付英国人,沿着恒河划了一条赵尔沣线,他把线内的部分拿回来。” 要这么说,季明威就理解了,也很快接受了,他的准备工作也非常迅速。 禁卫军自己还有一半没换装,使用的依然是原来的装备。 禁卫10、11师被确定派驻中东波斯湾沿岸的特鲁西尔阿满(不是阿满王国)地区,两个师目前正等待换装,这两个师原来的装备正好交给赵尔沣。 当然,换装不是简单的事情,光走一圈程序就需要几天时间,各层级的审批,查验装备,至少需要七天时间。(后世也是一样,并不是说换就换,在确定的情况下,等个十天半个月都是正常情况,网上查的,不保真,但我信了) 戈辉不光要给装备,还要派医疗队,电讯团队。禁卫军也需要掌握赵尔沣部的具体情况,不是给完武器装备就真的撒手不管了。 从海参崴回来的森林狼特种部队也要派去西藏,进行高原训练,熟悉高原气候,测绘山南地图和水文情况。 从伯力回来的猛虎特攻队被派往克什米尔地区,进行高原训练,熟悉高原气候,测绘克什米尔地图和水文情况。 戈辉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要介入,就要尽早介入,果断介入。 具体的准备工作就不需要他插手了,是真正的不插手。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用在戈辉身上,太贴切了。 七天后,运输车队出发。 戈辉也在这一天,低调地离开了朝阳去锦州港区,有三位神秘的客人秘密访问。 6月27上午,奥匈帝国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国防大臣安德雷亚斯-卢克赛、联席会议奥方议长海因策-林德纳,三人秘密来到锦州港区,连奥匈帝国领事阿纳托维奇都没有通知,直接入住港务局招待所。有五星级酒店,为什么住这里,这里私密,不对外接待。 戈辉比他们晚到了一个小时,不是故意晚到,是被红莲师姐怀孕的事耽误了。 在戈辉临出门前,红莲突然有了强烈的妊娠反应,她立即意识到自己怀孕了,立即惊喜地告诉戈辉:“你又要当爸爸了。”(爸爸这个词很早就有了) “这次还是三个吗?”戈辉一脸好奇地问道,他也是在逗红莲师姐。 “怎么可能,有一次,你还想有第二次,哪那么多好事。”红莲说道:“即便是,现在也看不出来。” 不过,这次是双胞胎,很多人不得不佩服红莲的肚子,是真给力啊! 戈辉担心红莲的身体:“去年生了仨,今年又怀孕了,身体可能受不了,要不这个孩子别要了。” “不行,我必须生。”红莲很坚定:“我们‘红’家,连姓都不敢有,我们三姐弟,必须把血脉传下去,更多的传下去。” 额?她对生娃似乎有执念了,戈辉更加担心红莲了,看来自己平时对红莲师姐关心太少了,要改正。 戈辉还真没调查过红莲三姐弟的身世,只知道是兴隆的山里面。 “你想知道你们姐弟三人的身世吗?”戈辉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差人调查一下?” “不,我不想知道,红羽和红龙都不想知道,我问过他们。”红莲说道:“我们很满足现在,不想背负过去东西,不知道很好。” 戈辉深情地把红莲抱在怀里:“现在和以后有我和孩子,你什么都不用怕。” 红莲幸福地“嗯”了一声。 关于工作,戈辉又反复叮嘱了一番,能放就放,不要事必躬亲。 戈辉的父母也来了,他们这两年一直在朝阳,住在一个三进的四合院里。 戈辉又和父母聊了一阵红莲怀孕的事情,就这样耽误了不少时间,晚到了一个小时。 戈辉晚到,奥匈帝国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国防大臣安德雷亚斯-卢克赛、联席会议奥方议长海因策-林德纳,正好短暂休息一下,在大海上飘了二十几天,他们也累了。 “非常抱歉,出门前突然有事,耽误了一些时间,让三位久等了。”戈辉用英语客气道。 “没关系,是我们冒昧打扰,给将军添麻烦了。”斐迪南大公用英语客气道。 “皇储兼陆军副总司令、国防大臣、联席会议奥方议长,三位的身份告诉我,你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戈辉示意道:“请吧!我们直入主题。”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三人被戈辉的单刀直入整不会了,愣了十几秒。 “我来说吧!”斐迪南大公说道:“大约四十年前,奥地利和匈牙利达成了一份特殊的折中协议,两国同属一国,又高度自治,都有自己的议会、总理、内阁,共用外交部、国防部、财政部,但是又有自己单独的国防和财政部门,还有一个由双方代表组成的‘联席会议’处理帝国层面的事情。” 这时,海因策-林德纳插话道:“我就是联席会议奥方议长。” “奥匈帝国出了巨大的问题,为了缓和矛盾,奥方提出分享权力,匈方坚决反对,匈方提出高压政策,他们认为没有什么是一颗子弹不能搞定的,如果不能,就再来一颗,但奥方认为这样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化问题,国家不稳。”斐迪南大公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求助将军阁下。” 额?戈辉也是无语了,这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儿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两国距离这么远,我又不了解你们,我能为你解决什么问题呢?很可能我提出的方案,会害了你们。” 联席会议奥方议长海因策-林德纳笑着插话道:“将军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让将军帮我们解决问题的。我们也知道将军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 嗯!戈辉重重点头,虚点着海因策-林德纳:“你是明白人啊!可是,你们此来的目的呢?” “是这样!”海因策-林德纳进一步解释道:“将军把北方特区从一无所有,变成现在的高楼大厦繁荣富强,从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地方武装势力,变成世界牌桌上的重要参与者,仅仅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将军有不凡的见识,对奥匈帝国的事情,相信将军也能居高临下,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类似这样的马屁戈辉还是很受用的,说的都是实话,不像是夸人,但经别人口中说出来,确实让戈辉很舒服。 戈辉知道,不能搪塞了,得说点他们确实见识不到的东西了,说什么呢? 额——戈辉迅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先说一句非常浅显但非常有用的——发展能解决一切问题。” 发展能解决一切问题?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都陷入了沉思。 戈辉给他们解释:“你们帝国现在面临的一切问题,其实就是经济问题,只要经济发展了,让每个都赚到了钱,很多问题就变得不再重要了。继续发展,继续赚到更多的钱,更大的问题也会变得不再重要了,无数人还会感谢你们。”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轻轻点头,继续思考。 “归根结底是钱的问题,换句话说,钱能搞定绝大部分的问题。”戈辉总结道:“我们北方特区也是一样,我们的一切政策,都是要让下面的人赚到钱,他们得到实惠了,就会拥护特区。” 戈辉语重心长地说道:“百姓其实向你们要的并不多,无非是吃饱穿暖有房住,娶妻生娃,养家糊口,再多点,无非是咖啡香里的诗和音乐。如果你们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他们,等待你们的就是……”戈辉捏在一起的五根手指,突然展开,什么意思,戈辉没说,让他们自己理解,因为这不难理解。 “问题是,我们解决不了眼前问题。”海因策-林德纳手心向上的双手在空气中抖动着,一脸纠结地说道:“每走一步都是各种掣肘,每个决策都需要漫长的扯皮,一个税收分配问题就能吵上两年,不要说发展了,能少退步就不错了。” “议长阁下说的是大实话。”国防大臣安德雷亚斯-卢克赛附和道:“体现在军费上,就是每年都在减少。斯柯达兵工厂生产的ofa-06(奥匈版fa-1903),因为军费不够,影响了军队建设。到现在,还有超过一半的军队没有装备新枪。” “你们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大错特错。”戈辉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比北方特区更难吗?你们的基础设施远远好过北方特区,受教育人口远超过我这里,这里真的是从零开始,你们是吗?你们是世界第六大经济体,经济总量是意大利的两倍多,日本的四倍多,是许多国家仰视的存在,我们清国有句话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你们。” “可是,我们确实看不到希望。”斐迪南艰难地说道:“我承认我们条件不差,但是我们有更复杂的问题,和你们这里不一样。” “我听懂了,皇储阁下说我这里发展更容易。”戈辉淡淡一笑说道:“毕竟两个不同的国家,情况不一样,也没有你们的历史负担,这里的经验并不适合你们。”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同时点头,他们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你们一直盯着别人,没有仔细观察自己,其实你们的日子没那么糟。”戈辉也不想和他们绕弯了,直接说道:“奥匈帝国的资本发展,没有闹出英法德那样的童工问题和变革浪潮,贵族守着老规矩,和百姓各安其位。有贫富差距但不尖锐,有矛盾但多是家长里短。匈牙利还有出海口和稳定的市场。对很多弱小的民族来说,奥匈帝国就是他们的庇护所,虽然问题重重,至少还能让大家和列强平等对话。这分明是很好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余。” 事实上,戈辉光捡好听的说,故意忽略了边缘地区的加利西亚、特兰西瓦尼亚、波斯尼亚等地区的贫困落后,与高度现代化的维也纳、波希米亚、布达佩斯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都在凝眉思考,不能说戈辉说的不对,但漂亮的维也纳和布达佩斯,并不能掩盖区域失衡的事实。 “清国有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戈辉继续道:“你们错在不该有殖民思想,不要以为英法可以,你们也可,想没想过,英法具备的条件,你们也具备吗?特别是地理位置和简单的民族构成,更不要说更强大的工业实力。” 见三人还是不说话,戈辉继续道:“像英法那样的殖民掠夺是不能长久的,被反噬是必然的。北方特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禁卫军,败的很惨。所以提醒你们,如果执迷不误,结果会很惨,比失去现在的一切更惨。”戈辉正在悄悄地武装殖民地,为他们提供武器,反殖民的星星之火,早晚有燎原的一天。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同时注视着戈辉,表情里有否认,有不甘,有纠结,更有愤怒,但他们也知道,这是哪里,他们的愤怒在这里不好使。 戈辉提醒他们:“如果你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发展经济改变现状,那最好换一条路,固执的坚持不见得有好结果。坚持走自己的路不是不对,前提是你要知道脚下的路是对的。如果你不知道脚下的路是不是对的,那就去翻‘尬德故事书’,上面有对错的标准。” 戈辉说完,靠在沙发上,等着面前的三人开腔。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对视之后,都露出一脸苦涩。 斐迪南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改变不了,有太多太多的阻力,如果非要去做,我们会粉身碎骨。” “那你们就瞪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着这条大船徐徐沉没,然后回去写书,把经验告诉给后人。”戈辉平静地说道:“前提是你们得提前把自己摘出来,不然就得给大船殉葬。” 斐迪南说道:“我听将军说过,国内的问题,国外解决。” “说过,和阿纳托维奇说过。”戈辉直接承认道:“你们已经向我这里送了好几船人了,一直在监视之中。” 事实上,这些奥匈帝国的人都已经成了工厂里的骨干,都赚到了钱,生活的很好。有些人还和特区的女人结婚了,拿了北方特区外国人配偶身份。虽然不算入籍,但该有的权力一样不少,生了娃,五年就可入籍,没生娃,十年也可入籍。 斐迪南又道:“我们还将继续向将军这里送人……”他没有说下去,看戈辉的反应。 戈辉淡淡一笑,说道:“可以,在这里,他们是无根的浮萍,捏扁揉圆全看我的心情。” 斐迪南继续道:“据可靠消息,就在这个月,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和俄国皇帝尼古拉二世在波罗的海港口列巴尔会见。他们在1907年英俄条约上,划定了两国在波斯和阿富汗的势力范围。” “你想说什么?我不喜欢猜,非常不喜欢。”戈辉认真地说道。 “抱歉”斐迪南继续道:“奥斯曼在马其顿地区的驻军怀疑,英俄君主会面事关马其顿地区的瓜分问题,就像英俄条约瓜分波斯和阿富汗一样,因而引起不安局面。军官保卫领土的诉求,很有可能最终诱发军事行动。” “继续说,别中断。”戈辉有点讨厌斐迪南便秘的说话方式。 斐迪南继续:“据可靠消息,奥斯曼统一进步协会雷斯内组织的头目尼亚齐少校,他可能会有大动作,很有可能是军事暴动。” “皇储殿下想趁机做点什么,觉得机会难得。”戈辉决定做一回捧哏的。 斐迪南轻轻点头,然后说道:“我想趁尼亚齐组织军事暴动之际,宣布正式吞并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两地。该两地长期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1878年该两地被我国占领,但名义上仍属奥斯曼。” 戈辉说道:“你这样会激怒塞尔维亚,有可能会引发战争,塞尔维亚后面站着沙俄人,这可不是你想当然的事情。” 斐迪南一脸轻松:“奥国不怕打仗,我们已经开始装备ofa-06半自动步枪了,我身后还站着德国。” “我知道三位此来的真正目的了”戈辉笑了,然后说道:“我答应你们,在你们动手的时候,我这边也会动手,牵制沙俄人的力量。” 事实上,即使没有禁卫军牵制,沙俄也无力同德国和奥匈抗衡,不得不让步,承认奥匈帝国对上述两地的占领,因为日俄战争、和北方特区的战争,沙俄的军事力量被大大削弱和牵制了,又得不到英法两国的直接支持,沙俄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也是戈辉直接答应的原因,顺手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第363章 坦克 国防大臣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激动地说道:“感谢将军阁下的支持,奥国决不会让朋友失望。”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要割我土地呢!”戈辉调侃完,说道:“以后有事说事,不要绕这么大的弯,太累。”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一起笑了,有戈辉的保证,他们至少成功了一半。 “斯柯达兵工厂生产的305毫米和420毫米攻城榴弹炮,性能世界一流,精度和威力深受德军赞赏,我喜欢得不得了。”戈辉突然说道。 “没问题,我回去就安排工程师过来,手把手的教你们。”斐迪南直接答应了,但他也是有条件的:“不过,需要交技术转让费,还有两种口径,各订10门,每门备弹1000发。” “成交”戈辉说着抬起了手掌:“包括机器设备。” “没问题”斐迪南抬手击在戈辉的手掌上,同时道一声“成交”。 事实上,斯柯达兵工厂的攻城炮,在当下,确实世界闻名,但是没人愿意生产这东西,也卖不出去几门,因为基本用不上。 而戈辉要买,也不是为了攻城,而是看上了重型火炮的制造技术。德国的技术要有,别国的技术也要有,互相印证。 戈辉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里有了新想法。 “我计划成立一个集合了音乐、美术、歌剧、戏剧表演为一体的学校。”戈辉说道:“但是北方特区缺少这方面的教师。” “这个我帮你解决,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们最擅长的。”斐迪南拍着胸脯说道:“只要你们开出让他们满意的薪资,我能把最顶级的人给你派过来。” 戈辉直接竖起手掌,斐迪南抬起手掌,毫不犹豫地拍击在戈辉的手掌上。 两人齐声“成交”,然后握手,戈辉认真地说道:“等你最顶级的人才,按你们那里的标准,3倍的薪资,联体别墅,私家车,全部免费提供,子女安排工作,轻松又体面。” “最多三个月,你想要多少人,我给你送多少人过来。”斐迪南拍胸脯保证。 “多多益善,我不怕多,有多少人我都能安排。”戈辉也拍胸脯。 斐迪南、安德雷亚斯-卢克赛、海因策-林德纳,在锦州港区待了五天,秘密召见了奥匈帝国领事阿纳托维奇,低调视察了锦奥钢铁厂,还有奥匈帝国援建的,正在建设中的锦州钢铁厂,原计划叫锦奥钢铁二厂的,后来被否了。 三人低调的来,低调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戈辉只在他们来的那天低调地见了一面,之后再未出现。其间,宁远抽时间见了他们一次,除了签定攻城炮购买协议外,关于车轮上的军队建设做了深入的沟通,宁远描述的通过轮式移动载具,快速机动的作战方式,给他们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人在回去的轮船上,反复讨论轮式车辆在战争中的作用,三人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奥匈帝国军队仍然停留在拿破仑时代的落后战术,而且严重缺乏足够的实战经验。 虽然在柯尼希格雷茨战役(1866)中,向全欧洲展示了火力的决定性意义,而且奥匈军官团纷纷表示要向普鲁士学习,但帝国参谋部很快就开历史倒车了,从推崇火力退回到传统的刺刀冲锋,原因也很现实,奥匈帝国承担不起如此高昂的开支。 那么,问题来了,车轮上的军队,需要花更多的钱,奥匈帝国有钱吗?世界第六大经济体有钱吗? 拥有68万平方公里的疆域,欧洲第二大国(沙皇是欧洲第一大),人口5200多万。资源丰富,土地肥沃,石油产量位居欧洲第一,煤炭产量世界第五,粮食产量世界第六,生铁产量超过两百万吨,拥有完善的基础设施,铁路里程超过4万公里,钢铁和军火产量排名世界第四。 如此牛逼亮眼的数据,奥匈帝有钱武装军队吗? 答案让三人气馁,没有。 他们相信,三人合力也不能改变帝国现状,一种叫作“绝望”的气氛在三人所在的舱室里渐渐成形。 与之相对,一种叫作“希望”的东西,在戈辉所在的车间里成形。 7月10日,戈辉接到成雨的电话,来到了农场兵工厂tk车间。 戈辉从剑齿虎上下来,就看到成雨和李小曼,还有一位络腮胡德国人,已经在车间外等他了,大门上巨大的tk字母,非常的醒目。 “你可下来了,我们已经在太阳底下等你……”成雨抬手看表,然后表情夸张地说道:“差不到20秒就13分钟了。” 几年过去,还能像原来一样和戈辉随便开玩笑的仅剩下成雨和皮特黄了,刘文涛和他说话虽然也随意,但已经不和他说一些活跃气氛的玩笑话了。 其实戈辉也不想这样,也和他们直言,像原来一样说话就挺好,不用这么小心,但他改变不了,曾经的松弛感没有了,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多晒太阳有益身体健康”戈辉说着抬手轻捶了一下成雨的胸口,然后看向于小曼,关心道:“小曼就要少晒了,脸被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于小曼腼腆一笑,一如既往的腼腆。(于小曼出镜率真的太低了) “我不晒太阳,脸也是黑的。”于小曼说道。 “我可以作证,于总监督的脸,今天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一次。”那个络腮胡德国人用英语说道:“我从1906年11月下旬来到这里,今天终于认清了她的脸,原来这么好看,非常非常后悔,我结婚早了。” 尽管络腮胡德国人说的很夸张,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于小曼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车间里。 “小曼,辛苦了。”戈辉立正敬礼,礼毕后,继续道:“国家不会忘记你,北方特区不会忘记你,禁卫军不会忘记你。” 于小曼感动得热泪盈眶,略显哽咽地说道:“谢谢司令。”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是禁卫军全体。”戈辉说着,伸手握住络腮胡德国人的手,亲切地说“谢谢”,又握住成雨的手“也谢谢你,统筹规划,什么都没耽误。” “看完这个,我还有‘惊喜’给你。”成雨得意地说道。 “我很期待”戈辉也很惊喜,他知道,成雨在这方面,从不开玩笑。 “先进车间吧!”成雨说道:“几年的辛苦,终于不负众望。” 门卫为他们拉开了平常进出的小门,戈辉、成雨、于小曼、络腮胡德国人,走进了tk车间,兰方舟、金豆、金婷等被门卫挡在了外面,门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站好几年了,我都没进去过。” 戈辉从一段狭窄的长廊走出来,就看到被一块巨大的红布盖住了大半的钢铁巨兽,下面露出的履带和三对负重轮,让戈辉一眼认出来,这是s2赛季谢尔曼m4坦克的履带,该坦克综合性能在s2赛季并不牛逼,甚至有点拉胯,因为容易起火爆炸,德国人戏称“朗森打火机”,但产量很高,一是美国工业实力强大,二是这家伙确实更容易生产,三是成本相对更低。 很多参与设计制造的工人和研发人员看到戈辉立即鼓掌,同时拉起红底白字的横幅——欢迎总司令莅临指导。 戈辉笑了,成雨这家伙是越来越会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戈辉淡淡地评价道。 “这不等你揭盖头呢嘛!”随后走出来的成雨说道:“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戈辉扭头看向刚刚从长廊里走出来的于小曼,说道:“小曼,你是tk项目的总监督,我们一起揭盖头。” 于小曼轻轻点头,然后走到一边,捡起红布的一角。 戈辉走到另一边,捡起红布的另一角,然后说了一声“开始”。 戈辉和于小曼一起将盖在钢铁巨兽身上的红布拉下来,只有七分像谢尔曼m4坦克的钢铁巨兽露出了真容。脚是谢尔曼的脚,倾斜45度的前装甲,和谢尔曼还是有区别的,最大区别是炮塔,不是谢尔曼的圆润,而是楔形炮塔,所以七分像有点说多了。 “介绍一下吧!”戈辉看向于小曼,她是tk项目的总监督,由她介绍最合适。 咳咳,于小曼腼腆地点头,然后说道:“还没正式命名,我们都叫它大个子。” 身材娇小的于小曼,站在大个子前面,更显娇小了,还有一种萌萌的感觉。这样的钢铁巨兽,居然是在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女人领导下研发出来的。小女人和钢铁巨兽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呢?事情得从1904年3月说起,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事实上,“大个子”的设计图是戈辉提供的。在穿越之前,于果(这个名字好久不提了)在美国有一个私人武器博物馆,谢尔曼塔克就是他的收藏之一,他收藏了两辆,一辆整体展示,另一辆拆分展示,他还拿到了设计图,s2赛季的坦克,不是机密。他认真研究过这辆坦克,对其设计十分了解,所以拿出设计图并困难,楔形炮塔就是他修改的,他不管合理不合理,如何实现,是研发人员的事情。 在德国人来之前,坦克样车已经出来了,只是v型12缸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不能稳定工作,油耗过高,一些零件频繁出故障,还有运行过程中浓重的排烟,非常令人讨厌。变速器和差速器也不稳定,卡在这几个地方。这其中有发动机和变速器、差速器不匹配的问题,因为它不是谢尔曼的原配发动机。 戈辉看上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毛熊国的b-2坦克柴油发动机,绝对是领先时代的杰作,后续的改进型,到了二十一世纪,它的许多性能参数仍然堪称高水平,当然,这里的型号,只是最初的水平,在技术进步之前,无法实现更高水平的发动机。 采用v型12缸布局,在保证高功率输出的同时,优化体积和重量,采用电启动和水冷系统提高效率和稳定性,难在燃油喷射,还有鲁式机增匹配的问题。同样是戈辉提供的图纸,怎么实现,不是他的工作。 于小曼继续介绍:“大个子全重28吨,披挂装甲后,还可以更重,但不能超过35吨,长18尺(6米),宽9尺(3米),高9尺,v型12缸鲁式机械增压柴油发动机,500匹马力,简易公路机动能达到时速60公里,越野速度也超过了45公里每小时,最大行程350公里。30倍2.4寸(76毫米)长管线膛主炮,还在克虏伯和农场兵工厂同步研发中。8毫米口径的fa-44置顶机枪,备弹2000发,应该不用担心子弹不够用。乘员4人,车长兼机电员、炮长、装填手、驾驶员。机械式变速箱有5个前进档,2个倒档。坦克行动部分采用平衡式悬挂装置,每侧6个负重轮分为3组,主动轮在前,导向轮在后。每条履带有79块履带板,是用全钢履带,还是挂胶履带,还没有最后确定。” 这款500匹马力的发动机,尽可能的放大了扭矩,并没有特别强化速度。这个时代出现500马力的发动机确实不现实,但是有后世的方案加持,坦克又不考虑油耗,搞出个性能怪兽出来也不奇怪吧!以前的人只是没找到方法,并不是他们不行,后世人牛逼,是因为一百几十年的技术积累。解释到此为止。 于小曼继续介绍:“坦克的火炮有高低向稳定器。炮塔的旋转采用电机带动,转360度只需15秒,嗖快。炮塔是焊接而成的楔形,是一种外形类似梯形的炮塔设计,炮塔整体呈现扁平状,侧面倾斜,俯视时通常为类似梯形的轮廓。炮塔边缘线条硬朗,我们采用的是直角设计,这样的外形能提升跳弹概率,增强防护能力,还方便加挂额外的装甲,炮塔内部空间布局更高效,利于优化火控系统和乘员工作空间。??” 戈辉嘴角高高翘起,因为这就是他专门设计的,后世二十一世纪坦克的主流设计。这个坦克虽然有点拉胯,但是放在二十世纪初,那就是牛逼闪闪的存在。 于小曼继续介绍:“我相信,我们所有参与研发设计的人都相信,大个子会成为一个战场工程的奇迹。它的每个主要部件,从引擎传动系统,到冷却装置,都采用模块化设计,方便快速更换和野战维修。他的变速箱,差速器,传动装置,以及装甲外壳,被组合成一个动力总成模块(纯机械的东西是可以实现的,只要你能想到),可以整体拆卸。这意味着它能在野战条件下,仅用简单工具就能修理,维护效率极高。而且它的通用底盘,还可以衍生出其它功能的车辆,我们会在以后,进一步研究。设计统一,适应性强,绝对是滚滚向前的工业怪兽,它是用战场韧性把胜利碾压出来的工具之王。” “关于大个子的引擎,就由蒂莫-维尔纳主任介绍吧!是他带队攻关的。”于小曼把手伸向络腮胡德国人。 蒂莫-维尔纳是tk项目,动力总成的研发主任,主要是完善现成的发动机,并不是从零开始研发。 蒂莫-维尔纳走到坦克前,主动和于小曼击掌,然后面向戈辉,主要是给戈辉介绍,其他人都知道。 蒂莫-维尔纳拍了一下坦克,说道:“我是1906年12月1日正式接手完善引擎任务的。不得不说,这款引擎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不合理之处,但是就其设计结构而言,非常非常的先进,特别是铸铁缸体+湿式缸套,太有想象力了,我很难想象,这样优秀的引擎设计会出现在工业底蕴相对较差的这里。你们敢想敢干,这个精神非常值得德国人学习。” 不得不说,蒂莫-维尔纳没有说错,他是实话实说,没有人觉得不好听,包括戈辉在内,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蒂莫-维尔纳继续道:“不能稳定运行,除了燃油喷射系统的设计不够合理之外,还有加工精度和材料上,随着引进德国更先进的炼钢技术,以及特种金属冶炼技术,材料方面的问题基本解决,随后朝阳机床厂,提供了更高精度的机床,加工精度的问题也相继解决。还有个别高强度零件,德国短时间内都解决不了,但是这里却轻松搞定了,你们肯定又攻克了更先进的技术。”蒂莫-维尔纳摇头感叹:“真的是太令人惊叹了,让我忍不住想问,为什么是你们?” 戈辉轻轻点头,确实如此,从德国引进的先进技术,在很多方面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当然,禁卫军是用坦克、飞机、风神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技术换的,可不是买的,买不来的,人家也不卖。 蒂莫-维尔纳继续道:“因为不是从零开始,所以我们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尽管如此,我还是用了11个月,才相继搞定了包括电启动、水冷系统、燃油喷射系统在内的诸多问题,让发动机稳定运行。然后就装进坦克实测,不到一个小时,曲轴轴承损坏,修复发动机后,不到一个小时,再次出现问题,机体出现裂纹,不得不停止。我们判断还是材料的问题,于是和朝阳特种金属冶炼公司沟通,他们与莱茵金属公司一直有合作,他们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拿出了性能更好的材料,我们又解决了一个问题。” 蒂莫-维尔纳转身用力的拍击在坦克上,然后自豪地继续道:“尽管过程充满挑战,但我们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一个一个的克服,技术逐步改进,不断的优化,最后我们完成了dt-1型柴油坦克发动机。我可以很自豪地说,这是当世最杰出的发动机,超越时代的产品,重量轻,燃油经济性高且动力强大,这是北方特区与德国在柴油发动机技术上的重大突破。” (d是狄塞尔,柴油机的发明人,t是坦克) 戈辉带头鼓掌,然后大声的告诉现场的所有人:“荣誉属于你们每一个人,你们创造了历史,开启了新时代。很多年后,或许没有人记得你们的名字,但是你们创造出来的坦克,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蒂莫-维尔纳略显尴尬地继续道:“dt-1虽然成功了,但也存在稳定运行时间过短的问题,台架测试寿命仅有1200小时,装机寿命应该在800小时左右,大约100小时就得大修一次,后续还需要继续优化改进,我的目标是装机全寿命2000小时(我也不清楚这个寿命是否合理,网上有3000小时的)。” 第364章 中东驻军 事实上,一旦上了战场,存活率不到100小时,800小时纯纯浪费。 “我也没指望你们能一步登天,但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叫作‘希望’的东西正在渐渐成形。这款dt-1终究会在你们手中走向真正的成熟。”戈辉说道:“你们非常的棒,每人发3000两银圆奖金,职级每升一级,多加500两银圆。” 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九百多人的手都拍肿了。 蒂莫-维尔纳也在拍手,他也爱钱,其实它没奢望奖金,因为他是来完成帝国任务的,有奖金也是回国后才有。特区的银圆在特区很值钱,能买好多东西,不过,他没时间出去。 于小曼轻轻地鼓掌,她能拿5500两银圆,但她并不在乎这些钱,她只喜欢研究并成功的过程。 戈辉大声说道:“你们是最优秀的,国家、北方特区、禁卫军会记住你们,希望你们再接再励,取得更好的成绩。”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更加的热烈,因为钱给到位了。 掌声渐息后,于小曼问道:“司令,给大个子起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叫大个子吧,虽然它确实是个大个子。” “黑豹1型坦克”戈辉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脱口而出,因为他确定命名权肯定会交给他,戈辉看向在场的众人:“你们觉得如何?” 掌声再次响起,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前三辆坦克永久保存,我要收藏。 别说三辆,就是三十辆三百辆也没人会说不行。 “想办法把空调整合到坦克里,不然夏天会热死人,还要强化密封效果,防止烟雾或毒气进入坦克。”戈辉提议道:“当然,这是以后的事儿,”(这就有点想当然了) “这些功能,我们也早有考虑,正在解决技术问题。”于小曼说道。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戈辉说道:“接下来就是大规模的测试,军方也会参与,不停的测试,找问题,挑毛病。等坦克炮研发出来,还要测试火炮,还在培训坦克兵,坦克的后勤保障人员,很多事情,你们有的忙了。” “我们愿意,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于小曼说道。 “小曼得找对象了,特区建设需要你,更需要我们完完整整地交给下一代。”戈辉说道。 于小曼脸红了,红彤彤的,她没想到司令会关心她的私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以后的生命中不能都是钢铁和机器,这么好看,应该有更幸福的人生。”戈辉说道:“凡是跟着禁卫军走的人,我都希望他们幸福。” “知道了司令”于小曼低声道。 戈辉也知道,这种事,点到为止,毕竟是外人,不能说太多。于是说道:“我今天非常满意,同时也期待你们取得更大成绩,谢谢。”戈辉向所有人郑重地敬礼。 放下手,戈辉继续说道:“坦克看完了,我也该走了,庆功宴之类的我就不参加了,有我在,很多人可能吃不好放不开,欢乐气氛减半,那就不好了。” 于小曼和蒂莫-维尔纳一起挽留,但戈辉还是拒绝了,不过,于小曼和蒂莫-维尔纳也承认,如果戈辉在场,很多人肯定放不开,拘谨严肃的宴会,还不如不吃。 成雨也不参加了,他平日里的扑克牌脸,也让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其实,这是他一直以来给自己打造的人设。有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的领导,也有保持距离的领导,还有像成雨这样,平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脸的领导。成雨这个形象,让他少了很多其它的事情,极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戈辉和成雨去了下一个地方——x车间。 x车间,是特殊武器研发车间,保密级别和tk车间等同。 车间主任是尼虹,现在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大女儿成霓(4岁),二女儿成虹(3岁),老三是儿子成小雨(1岁)。成小雨老是哭,成雨不喜欢,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名字起错了,经常下雨(哭),所以他对要不要生生老四,犹豫不决。(简单介绍一下成雨的家庭情况) 戈辉在x车间,看到了成雨所谓的惊喜——自动步枪。 目前只是阶段性的设计,还没有最终定型。 口径肯定是0.2寸(6.4毫米),肯定使用0.2寸x1.3寸农场步枪弹。 完成度已经很高了,明显是走了ak的路线,但外形更像后世着名的巴依式步枪,最明显的是竹节式枪管。 采用了长行程活塞导气自动原理,枪机回转闭锁机构,可自动射击(连发),也可半自动射击(点射),只有这两种模式,保险拨片在左侧,快慢机在右侧握把上方,导气箍放置在枪管上方中央位置,无数次测试改进优化,使射击时后坐力大为减小,自动机构的运动极为顺畅。拉机柄设计得较为靠前,位于抛壳口前部,并且能快速拆卸和安装,只能右侧安装。 照门、标尺都被放在了机匣盖后方,照门采用的是觇孔式(类似龙国的酒武式)双侧有护翼保护,标尺是弧形的,这种设计增加了瞄准基线的长度,提升了射击的精度,也保证了瞄准具在恶劣条件下的可靠性。弹匣卡榫设计在了扳机护圈的前侧,与护圈成为一体,使用人员可以很方便地用扣动扳机的手指推动弹匣卡榫来进行弹匣更换。 此外弹匣也有许多亮点,除了常规的30发或者35发弹匣,蔡海军团队(这是他第二次出镜)还设计了4排双进供弹弹匣,弹匣容量达到了惊人的60发,保证了持续的火力,另外还可以兼容75发弹鼓(巴依式弹鼓)等供弹装置。 尼虹和戈辉都不知道,这款自动步枪的设计与后世阿卡腰贰步枪极为相似,相当于简化版的阿卡腰贰步枪,完全是巧合,真的。 车间主任尼虹告诉戈辉,这款自动步枪很可能在一年内定型。 戈辉告诉她,千万不要着急,摆正心态,慢工出细活,精益求精,禁卫军只要最好的,不要操之过急,急功近利的产品。 事实上,即便是定型了,禁卫军也不打算装备,但会大量的储备,如果没有极特殊情况出现,可能会在二三十年后装备。 “惊喜”就这么看完了,感觉看了和没看区别不大,因为还没定型,后面会怎样还不清楚。 戈辉也不评价了,让成雨转告于小曼,我需要一款柴油动力的履带式拖拉机,发动机就用北风汽车的165马力柴油发动机,我需要在年末之前看到样车。 戈辉交待完任务就走了,如果不是成雨的电话,他此时应该在去八角台军事基地的火车上了。 总参谋部已经确定禁卫10、11师派驻中东,此时这两个师正在八角台基地休整,等待换装。 戈辉直接去了火车站,乘火车到锦州港区,换乘关内外铁路的火车去台安,然后就到八角台镇了。 北京朝廷去年找特区商量,将关内外铁路更名为京奉铁路,但是特区拒绝了,这名字叫习惯了,不改了,结果就没改成。事实上,北方特区自己要修一条新奉天到北京的铁路——新京铁路。 戈辉是在7月10日黄昏到站台安。 整个台安站已经戒严,戈辉未作停留,只和八角台基地主任周凯简单说了几句。(现在都改主任了,比司令低调了很多,总参下令改的,但军衔不变,还是大校)。 禁卫10师代师长袁立岩、禁卫11师代师长谢蒙生,也到火车站迎接。 敬礼握手后,戈辉告诉他们:“今天就这样,明天再说。” 十几辆枭龙二代越野车,顺次驶离台安站,戒严随之解除。 戈辉好几年没来八角台基地了,落日余晖中的八角台基地,感觉变化不大。 周凯做了两手准备,基地招待所和戈辉原来的军官宿舍,都做了充分的准备。果然,戈辉选择了原来的军官宿舍,他这人念旧。 随行戈辉的人也选择了原来的军官宿舍,他们不能距离总司令太远,也顺便体验一下总司令当年艰苦奋斗的生活。 八角台基地原来的老房子都推倒重建,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墙壁和屋顶用了现代技术和建筑材料,更坚固,易维护。并不是完全保留原来的样子,增加了独立的浴室和卫生间,还铺设了供热管网,这样冬天也能很舒服。 也建了很多新楼,但都在新营区,老营区这里没有。 老营区的营房,也属于基地招待所的一部分,既不会闲置,也增加了利用率。 戈辉又住进了他原来的军官宿舍,还是原来的那些陈设,无增无减,火炕依然在,但是那是伪装成火炕的超大床。看得出来,周凯确实想了很多办法。 虽然有白炽灯,但戈辉还是点亮了昏暗的小油灯,他已经不记得是不是原来那个陶碗了。 从一九零零年九月末到镇妖峰,到今天马上八年了。 禁卫军从364人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四十万了,还在继续增加。 从只有莫辛纳甘步枪,还是抢来的,换来的,到现在有fa-1903-c半自动步枪,fa-47班用轻机枪,fa-44通用机枪,nd-84重机枪,fa-64迫击炮,cmp-76步兵炮。 最初只有马车,现在有风神350重型运输卡车,风神265战术卡车,枭龙越野车,战狼摩托车,还有剑齿虎高机动多用途重型轮式移动载具,对,还有今天看到的黑豹1型坦克。 禁卫军连坦克都有了,这个过程,是八年。 时光匆匆,八年弹指。 第二天上午,戈辉接见了禁卫10、11师的主要领导。 禁卫10师代师长袁立岩、代政委刘永越、代参谋长赵长岳 禁卫11师代师长谢蒙生、代政委史红海、代参谋长武正东 戈辉是来慰问士兵,此去中东,至少两年内是回不来的,他来慰问一下,和士后互动一下,让他们开开心心的走。 戈辉对两个师的六位主要领导,印象并不深,特别是这几年戈辉基本大撒手,对各师的人事变动,他看到的都是名字和照片。戈辉开始反思,这样不行,有必要把权力收回来。 戈辉指导了他们在中东对外政策,对听话的人一定要当他们是人,对他们好点,对不听话的,不要当他们是人,对他们狠点,更可以像杀牲口一样杀掉。简而言之,两分法,非黑即白,就分听话和不听话两种,不用考虑其它,也没必要。 戈辉给他们讲了中东那里的具体情况,主要是民族性格,谁拳头硬谁是王,谁敢杀人谁是王,没有什么是杀人解决不了的。 戈辉要他们记住,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为此可以直接开火,不需要经任何人同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六个人同时表示,谨遵司令指示。 戈辉告诉他们,特区政府也会派民事团队过去,负责民事相关的一切事务。民事以他们为主,你们辅助,但是需要开枪的时候,你们自行决定。 北方特区波斯湾海外领地行政官,也将由特区政府指定。戈辉本来是想禁卫军独立管理的,但是孙再芝几次找戈辉谈这个事情,他让步了,增加了一个海外领地行政官。 德国公海舰队的分舰队和运输船已经进入南清国海了,他们负责把你们送到波斯湾海外领地。 到此,戈辉基本指导完毕。 下午,戈辉慰问了士兵,问了家长里短,还和士合影,还告诉士兵,照片很快会给他们送过来。 这些士兵,都是经过挑选的,都是一年内不会退役的,还征询了个人意见,是否愿意去海外驻军,如果不愿意会给予调换。真的有士兵不愿意去,宁可不要高额海外津贴。 剩下的都是愿意去的,有些人更是对海外驻军充满期待,还有人幻想娶个外国女人。 戈辉还下场和士兵们踢了一场球,听说很多士兵超级喜欢贾二虎,喜欢正装暴徒球队。 戈辉立即安排,派人请正装暴徒球队全体过来劳军,第三届足球联赛,正装暴徒球队再次夺冠,贾二虎再一次在万众瞩目之下,举起了象征冠军的巴图鲁之盾,荣耀加身。 贾二虎在决赛上,连进三球,上演帽子戏法,震惊全场,3:0大胜锦州发电厂的‘白色巨塔球队(被涂成白色的冷却塔)。 贾二虎的弟弟贾三虎,第一次拿到了金靴奖,5000两银圆。人们记住了这张稚嫩的面孔,17岁,和5000两银圆画等号。 正装暴徒球队接到总司令的邀请,李成合和贾二虎亲自带队,搭乘总参安排的专列去八角台。 禁卫文工团和正装暴徒乘坐同一趟专列,文工团的很多人都是正装暴徒球队的球迷,与之相对,正装暴徒的很多球员都是文工团歌迷,特区流行的,所以脍炙人口的歌曲,都出自禁卫文工团。不服不行,几位低调的词曲老师,已经被捧成神一般的存在了。 合影是必须的,杨小芋擒住贾二虎的手臂,二虎哥哥,我是你的球迷,我要和你合影。 已经14岁,下半年就要上初三的杨小芋,52寸的身高(1寸=3.2厘米,166厘米),明显是大姑娘了。被杨小芋擒住手臂的贾二虎脸红到脖子根上,结结巴巴地告诉杨小芋,我我也喜欢听你的歌,特别是那首《年少的你啊》,我经常用这首歌鼓励自己。 正装暴徒球队和禁卫文工团于夜里11时到达八角台基地,直接住进基地招待所。 消息连夜传遍了整个营区,都知道了总司令叫来了正装暴徒球队,叫来了禁卫文工团。总司令的贴心,感动了所有禁卫军战士。 7月12日上午,禁卫文工团在八角台基地举行了大型的歌舞表演,唱的都是时下广为流行的歌曲,这些歌曲也都出自禁卫文工团。 杨小芋演唱了《年少的你啊》,鼓舞了无数禁卫军战士,是啊,趁年轻大有可为的时候,更要勇敢向前。 下午,正装暴徒球队与禁卫军士兵举行了一场友谊赛,虽然是友谊赛,但双方踢的都很认真,同时又很克制,不会冲撞和过分拼抢。 正装暴徒球队给禁卫军士兵很多射门的机会,让他们进球,让他们开心,然后用自己的球技,再把比分扳平。90分钟的比赛,在临近结束的最后一分钟,贾三虎一个三十米外的超远吊射,挂角射门,扳平比分,双方踢成了五比五,震惊全场。 禁卫军战士很快知道了,这个稚嫩的少年,是贾二虎的弟弟贾三虎 贾二虎和贾三虎都很受欢迎,很多人都要求和他们合影。 随行的记者在12日这天,用掉了一百三十七卷绝色胶卷,一想到要洗这么多照片,几个记者头痛欲裂。 戈辉在八角台基地待了五天,期间除了组织禁卫10、11师去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祭典、宣誓以外,还去了当年台安防线反击战的战场实地考察。还问了很多当地人,当年看到了什么,他相信一定有胆子大到没边的,偷偷观察了。 果然,有一个叫二牛的粗神经小伙子,看见了两个禁卫军士兵,用很长的枪开了一枪,然后被很多日军疯了似的追赶。他到今天还在感慨,那两名禁卫军士兵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间就没影了。结果日本兵把气撒到他身上,追了他大半天。 戈辉笑了半天,他想起来了,有个报告上说,死神特种大队的柏春伟和诸晓城用死神狙击步枪干掉了日军少将小池修仁。 戈辉告诉二牛,那两个禁卫军士兵用那个长枪,射杀了一名日军大官。 二牛看戈辉穿着军装,于是问道:“我能不能当兵,我18了。” 戈辉告诉他:“招兵的时候你去报名,只要能过体检和背景调查,就可以当兵。” 两个月后,二牛果然报名参军了,通过了体检和背景调查,他的姓名栏上写着“牛魔王”,没错,这就是他的真名,他爷爷给他起的。他爷爷一直认为,给他爹起的名字太老实了,老被人欺负,所以这个唯一的孙子,二牛的大名一定要能折腾才行。牛魔王不负其名,真的魔性十足,特能折腾。 一年后,参加了高原狼特种部队选拔训练,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特别是狙击成绩,一骑绝尘。 戈辉离开八角台后,没有回朝阳,而是去了大孤山专线工地。 大孤山专线是一条重载铁路,主要用来运输铁矿石。这是北方特区第一次尝试建设重载铁路,有很多技术问题需要克服。陈奴儿作为大孤山专线的项目经理,压力山大,但她愿意承受这样的压力,并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