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前世今生》 第1章 死了怎么能感到疼痛 当李莲花再度从昏迷中苏醒,一股强烈的震撼从他心底油然而生,犹如狂风巨浪般汹涌澎湃。他此刻躺在的,是一间狭小得几乎只能容纳一人的禅房,每一寸空间都仿佛被严密封锁,将他紧紧禁锢在这片狭小的天地之间。 禅房的一侧,一张简陋的床铺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而另一侧,则是一座庄严肃穆的香台,上面供奉着一尊佛像。佛像下一炷清香静静燃烧,那缓缓升腾的白烟,轻盈而飘渺,宛如一条条细丝直插云霄,最终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李莲花紧紧握住床沿,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坐起。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疑惑。这个地方,对他而言,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他深信自己曾经一定来过这里,这种感觉荒谬但又真实。 他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就像一个迷失在茫茫原野上的羔羊。他不停地在心中自问:“我究竟是在哪里?”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在他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他竭尽全力地回忆,试图在脑海的深处挖掘出那些被掩埋的记忆碎片。然而,那些记忆却如同被浓雾笼罩的幻影,模糊不清,难以捉摸,更无法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卷。尽管如此,他仍然坚信,自己与这个地方,必定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羁绊。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遥远而又真实的梦境,时而隐现,时而强烈,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悸不已。 一缕袅袅的熏香气息悠悠飘来,宛如一位轻盈的仙子,翩然而至。那是一种寺庙里常见的檀香,质朴无华,却如同一股清泉,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春风在轻拂他的面庞,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心,仿佛这股香气是一把开启他内心深处沉睡已久记忆的神秘钥匙。 他紧闭双眸,沉醉在这熟悉的香味之中,如痴如醉,努力追寻着那份久违的宁静。檀香的芬芳恰似一双轻柔的手,温柔地抚慰着他的灵魂,带来一丝慰藉和安宁。他逐渐放松下来,思绪也如同被梳理过的丝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他清晰地记得,往昔数次碧茶毒发之际,头疼并未似此次这般如潮水般汹涌,头颅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额头,妄图抚平那如决堤洪水般的疼痛。 他的视力骤然清晰如初,嗅觉也渐渐恢复,耳朵甚至能够听到远方传来的和尚诵经之声,那声音隐隐约约,缥缈空灵,宛如从九霄云外飘来的天籁之音。然而,他分明记得,此次毒发之时,眼睛已然模糊,手臂麻木,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耳朵也只能听得到靠近耳边响彻云霄的那一丝轻微的声响,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了海边那艘破旧不堪的船只中…… 莫非自己已经死了,碧茶毒发让他踏上了那通往幽冥地府的不归之路?可死了又怎会感觉到这如万蚁噬心般的疼痛呢?李莲花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那诡异的念头驱散,如同驱赶一群恼人的苍蝇。正当他意欲起身之时,蓦地听到一声吱呀作响的开门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施主,你终于醒来了。” 李莲花抬头凝望,与那张脸四目相对,惊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随后是满脸的无奈:“啊,和尚,你怎么又把我从海边捡回来了。”这一次,换成无了和尚满脸惊愕,疑惑不解的问道:“施主,你……认识我?” 李莲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抹比黄莲还苦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和尚,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我如今都这副模样了,你就别再拿我打趣了。” 无了和尚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突然,无了和尚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大步流星走向前,一只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李莲花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如轻羽般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人莫非是被自己的金针给扎傻了?还是有什么自己未曾诊断出来的瘾疾? 无了和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莲花惊诧万分,不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抬手将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拉了下来。今日的和尚着实显得很怪异,不仅面容看起来比往昔年轻许多,就连额头上那两道如沟壑般深深的皱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即便如此,李莲花还是能够一眼认出这位老朋友,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情已经深厚到哪怕对方化成灰烬,也能从那一丝残存的气息中辨认出来。李莲花忍不住笑出声来,戏谑地看着无了和尚说道:“和尚啊,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修炼了什么返老还童的功法?结果却不小心走火入魔,把自己给练糊涂了?” 无了和尚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难道这人本来就是个头脑不灵光的?可仔细端详着,眼前此人虽然衣衫普通,但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如清风霁月般的气质,以及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精明眼神,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又似深潭中最清澈的泉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痴傻之人啊。 还是小心为上,他转身从香台下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说道:“施主,贫僧有愧,之前给施主施针时或许有所疏漏,容我再给施主补上几针。”说着,手腕轻轻一转,瞬间就从包裹里捻出一根金灿灿的金针,那针犹如一条灵动的小蛇,朝着李莲花的头上刺去…… 可怜的李莲花本就浑身无力,再加上头部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时不时传来的阵阵痛楚,而眼下无了和尚的针已经如毒蛇般杵到了自己头发,“啊……”,这一声惨叫,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号,最后终是没入远处和尚那如魔音灌耳般的颂经声中,飘散至四荒八野,趋于平静。 第2章 这次还能活多久 普渡寺的书房内,李莲花安静地坐在无了和尚对面,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的边缘,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看客而已。 无了和尚一脸凝重地看着李莲花,语气沉重地说道:“李施主,我一直想询问你一个问题。你所中的毒极其凶险,已经从经脉侵入并扩散到五脏六腑。如果不是你天赋异禀,以内力压制,即使是神仙也无计可施。而且此毒毒性变幻莫测,实在难以捉摸。我虽然学习了这么久的梵术金针,自认为还是见识过不少天下剧毒的。我曾经自信地以为,即便是天下第一奇毒天剑草在内,我的金针都可以引毒外流,至少可保性命无忧。然而,面对你身上之毒,即使是我最引以为傲的金针,也只能暂时压制其毒性,减缓它对经脉的侵蚀速度。” 李莲花微笑着安慰道:“和尚,当初你把我从海边捡回来,没有让我成为鱼食,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你不必为此事感到自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完,他的唇边浮现出一抹释怀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不再重要。 “施主,你并非贫僧从海边捡回来的,你是晕倒在了寺庙门口。只是…”无了和尚抬眼看了对面的李莲花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我这次还能活多久?”李莲花沉静平和地问,仿佛受伤的完全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我不知施主为何身中剧毒,三经受损,经脉尽乱?刚才我已为施主施针,只能暂时控制毒不入脑,若施主能再按时服药的话…也…只可保你一年性命。”无了和尚低头叹了一声,“唉,施主年纪轻轻,可惜可惜…” 对李莲花来说,一年时间已经是赚到了。本来他碧茶毒发后一个手已经麻木,眼睛也已经看不到东西了。而原本无人可及的听力也只能依稀听到凑近耳边很大声的一丝声响了。无了和尚的针法确实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虽然只有一个年,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李莲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香萦绕于唇齿之间,缓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清新。然而,随着思绪的流转,一种异样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这一切似乎有些熟悉,但又透着一丝陌生。 还是那座普渡寺,还是那间书房,依旧是那位无了和尚坐在对面。但此刻的李莲花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他低下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苦苦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和尚与自己相识已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初次相遇的情景。如今和尚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古怪?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李莲花想起了多年前的东海之战。那时,他被老和尚从生死边缘救回,并施针保他十年命数。即便是那一刻,他们已相识数年之久。那些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时间太过久远,久到他直到一杯茶饮尽才如梦初醒。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一幅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书法作品,上面只写了一个大大的\"禅\"字。字体刚劲有力,自然流畅,笔锋转折间犹如龙行虎步,显然出自某位高手之手。 突然之间,李莲花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的那口茶差点让他噎住,连连咳嗽起来:\"咳咳咳......\" \"施主,你还好吗?\"无了和尚见状,急忙上前关心地询问道。 \"我……我没事!\"李莲花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暗暗咒骂。他不曾死在剧毒之下,若是被一口茶水呛死,他即便呛死也得气活过来。他握紧拳头,轻轻抵着嘴唇,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无了和尚见他无事,便不再追问。然而,李莲花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这个和尚整天想着拿金针扎人,技术又退步了不少,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以前和尚可不是这样的。 “对了,和尚,你不是一直叫我李门主吗。听你叫施主怪别扭的。”李莲花看着和尚,突然说道。 和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应道:“李,门主?…” 然而,他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哦,李…门主。”和尚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按照李莲花的要求改了称呼。 李莲花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忍不住与和尚对视一眼,就在这时,他的脑门突的一下,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感觉让他心生不安,却又无法确定具体的原因。 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试探性地继续问道:“那就叫李相夷。李相夷,那个天下第一!你总该记得吧。” 和尚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来,看向李莲花,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李莲花在和尚眼前摆了摆手,看着和尚一脸无奈地说道:“和尚,虽然吧,这天下第一是没啥了不起的,但你总该给个面子吧。” 无了和尚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他:“这江湖排名第一的是血域天魔。施主认识他?” “你也认识血域天魔?”李莲花惊诧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和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无了和尚一听,顿时气得脸色发红,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咬牙切齿地骂道:“血域天魔那个魔头,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肆意杀戮,不断挑起武林争端,搞得江湖中人争斗不断,可是一个可恶至极的大魔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听到这里,李莲花心中一动。血域天魔……哼,15岁的时候就是手下败将了,还第一呢……等等…… 15岁!李莲花突然想到一个惊人的可能性,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按照时间推算,李相夷现在应该还不到15岁?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无了和尚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扫视着自己,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困惑。难道是时空错乱了吗?还是记忆出现了问题?他现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个不到15岁的小屁孩啊。 李相夷!对,如果能找到李相夷,或许就能得到答案了。李莲花决定先去寻找李相夷,解开这个谜团。 第3章 意气风发李相夷 灵剑山位于中原南部,高耸入云风景秀美,常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上草木常青,鲜花四季盛开,冬暖夏凉,故有仙山之名。 灵剑派依山名而立,环山而建,数十年前也是武林中颇有名望的名门正派。 开山之祖几年前离世,其弟子乔凌云执掌灵剑山后,又常年遭受血域天魔侵害,每况愈下,沦为三流门派。 岁月的风雨无情地侵蚀着这座曾经辉煌的门派,使其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今的灵剑派,宛如一颗失去了光芒的明珠,被时间的尘埃所掩盖。 灵剑派驻扎在灵剑山半山腰,这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又气势恢宏的庄园。入园处便是门派弟子平日练功的一处宽敞大院,园内青石铺地,繁花似锦,一派宁静祥和之象。 李莲花匆匆赶到时,眼前的场景让他心头猛地一紧。原本宽敞的院子此时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粗略一数,大约有二三十人之多。他急忙加快步伐,走到近前查看情况。只见这些人全都昏迷在地。每个人身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仿佛被无数尖锐的物体刺穿。这些伤口处的皮肉外翻,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们的衣衫。 即使李莲花曾经目睹过无数血腥场面,此刻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仍然感到心惊胆战。因为这样的伤势虽然不会立即致命,但如果不能及时止血,伤者最终也会因失血过多和剧烈疼痛而丧命。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莲花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他低头看着脚下躺着的两个人,蹲下身子,伸出手试探他们的鼻息。突然,他的心猛地一跳,抬起眼睛顺着两人身下看去。只见两条血痕从他们身下蜿蜒向前延伸,一直到前方那座高大的门楼。 李莲花站起身,目光看向院落正北方的那间房屋,房间画梁精雕,比普通的房间更高更大,门上牌匾赫然挂着三个烫金大字“议事厅”。 当年他赶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部死光了,无一活口。今日虽然没有看到凶手,但终究还不算太迟。 他眼睛微眯,快步走向那间高大气派的灵山派议事厅。只见房内座椅粉碎,散落一地,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摧毁。地板上还躺着两个人,他们的身体扭曲着,仿佛是在痛苦中挣扎着晕死过去的。一把利剑闪着冷冽寒光掉落一旁。李莲花眸光一暗,快步走向倒在最里面的乔凌云。 乔凌云身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伤口与外院的人相似,看来都是被同一人所伤。李莲花蹲下身体,正检查乔凌云的伤势,只听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宛如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李莲花扭头看去,缓缓起身,嘴角微扬,心下暗道,终于来了。 只见一道红色身影,如同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入议事厅内。 少年一身红衣束发,手握一柄长剑,高高束起的墨发,随风飘扬。眼神锐利,如同一把利剑看向李莲花,脸上的表情冷漠而又警惕。一如当年意气风发的李相夷。 “你是谁?”李相夷眼神飘过李莲花,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已然抵住李莲花的脖颈。 李莲花垂眸看了一眼抵在脖颈的长剑,苦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自己人,别冲动!”李莲花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解释。 “谁跟你是自己人!”李相夷剑矢一抬,语气冰冷而又坚决,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敌意和怀疑。 “鬼鬼祟祟在此做什么?”李相夷的眼神犹如利箭,仿佛要刺穿李莲花的内心。 李莲花微微抬手,夹住脖颈间的长剑,一股强大的剑气如汹涌的波涛,震得他指尖发麻。他心中略有不快,毕竟初次见面就是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先把剑放下,如此不懂礼数!” 李相夷闻听此言,不禁一怔,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李莲花。眼前的男子身着白衣,墨发如瀑,眼神平和似一泓清泉,笑意恬淡仿若春日暖阳。即便长剑在颈,也不见丝毫慌张,倒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徒。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他手腕轻抬,收剑入鞘,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仿佛那把剑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边上的李莲花,正凝视着自己被剑气震得微微发麻的手指。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不断地思索着眼前的人和事。尽管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但现实就如那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无法喘息,他也不得不接受这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梦幻般匪夷所思的事情。 突然间,思绪被李相夷那声不怒自威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拉回到现实,思绪急转。“啊,我,我叫李……莲花!是一名江湖游医。……先前游历至此灵剑山,被这美轮美奂的风景所吸引,怎料……” 李相夷斜眼瞥了他一眼,只见此人脚步虚浮,应是毫无武力可言。他的这番话,倒是有些可信度。 “怎料闻得那隐隐的血腥气味,于是我顺着这气味,如同被那神秘的力量牵引,就到这里了。方才刚想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势,这不,你就一剑劈了过来。”李莲花略显委屈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眼神,恰似那受伤的小鹿,仿佛他此时毫无虚言,他完完全全是一个好心的大夫,凭着一颗如金子般闪耀的医者仁心,要来拯救这些伤者。结果,却被他李相夷给毫不留情地破坏了。 李相夷眉头紧蹙,那锐利的目光瞥了一眼李莲花,心中暗自诧异:此人明明生得一副朗月清风般的面容,怎会如此信口胡诌,胡话怎么张口就来,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你这鼻子倒是比狗还灵敏!”李相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可不是么。我还嗅出此间有三具尸体,另外的那些,估计很快也会步其后尘。”李莲花说出这样的话,声音竟然平静得毫无波澜。 李相夷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这不知来历的所谓游医,险些误了正经事。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意,沉声道:“你去外面,我在里面,救人。” 第4章 并肩作战 李莲花迈步走向院子的墙角处,他来时带了一个诊箱,那诊箱犹如一个百宝囊,里面装满了各种药物。 这诊箱还是临走时无了和尚送的,无了和尚本是将李莲花需每日服用的药物放在下层,上层则是一些常用的伤药。刚好到是配李莲花游医的身份。 而另一边,李相夷轻手轻脚地扶起乔凌云,刹那间他的手仿佛被鲜血染成了如泣如诉的红色枫叶,令人触目惊心。 他凝视着乔凌云苍白得恰似死灰的脸颊,眼眸紧闭,仿佛已被死神悄然夺去了生机。唯有那从不离手的佩剑,犹如一个孤独的战士,沾满鲜红的血液,孤零零地倒落身旁。 多亏了无了和尚那宛如百宝箱般的药箱,李莲花如鱼得水般得心应手地帮忙止血。而李相夷显然没什么经验,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手忙脚乱。 两个人忙碌至深夜,直到一轮弯月宛如银钩般挂上枝头,天际恰似一张被泼了墨的大黑布,无边无际。 次日,灵剑山后山有一僻静山洞,宛如隐匿于尘世的神秘之地,洞口被繁茂的野草如帷幕般遮掩。洞内四壁宛如镜面般光滑,冬暖夏凉,宛如天然的洞府。此乃乔凌云生前修行练功的圣地。 晨光熹微,外界沐浴在和煦阳光下,而洞内却暗流涌动,透着不可名状的阴森之气。洞内陈设井然,床榻桌椅皆显洁净,恍若无人之境,显是常有人细心料理。 李相夷穿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衣,宛若烈焰,手提长剑,如疾风般快步走在前方,步伐轻盈如飞燕,李莲花则肩扛一个药箱,气喘吁吁,紧随其后。李相夷剑指一挥,洞口的野草应声而散,眼神清澈锐利,大步流星步入洞府。 突地,一庞然大物如失控狂马,携千钧之力,呼啸而至,周身布满锋利棘刺,直逼李相夷颈项。他身形灵动,脚下一转瞬间侧移,长剑挥出,灵巧精准地引导那巨轮偏离轨道,最终将其深深嵌入石壁,令人心惊胆战。 刚躲过一轮凌厉攻势,尚未有喘息之机,只听一声怒吼,血域天魔手持两把精钢噬魂锤,朝着着李相夷胸口急刺而来。噬魂锤体表面是密密麻麻的尖刺,噬魂锤头部是突出的巨大精钢刺,刺尖锋利犹如钢钉一般。如是躲避不及,就会被刺成一个刺猬。 李相夷眼眸微眯,眼神中透出凌厉杀气,以快如闪电的反应力,拔剑而出,挥剑相迎。 就在后方不远处的李莲花见此情形,当机立断,趁着前头激烈混战之时,如鬼魅般悄然潜入洞穴的更深处。他瞧见乔婉娩正被缚住双手置于背后,那双美丽而又充满焦虑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正在激战的二人。 当李莲花逐渐靠近时,乔婉娩的嘴唇微微颤动,神情愈发紧张起来,整个身躯也变得僵直无比。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迈步上前,动作迅速而利落,转眼间就解开了束缚乔婉娩的绳索,并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指向那被封闭的穴道。 随着穴道被解开,乔婉娩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向旁边,弯腰拾起那把早已被丢弃在地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拔出剑身,作势便要向前冲杀过去。 然而,李莲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劝慰道:“切莫冲动!他尚能坚持一阵。我先带你离开这山洞再说。” “我绝不走!我定要与相夷并肩作战!”乔婉娩情绪激动,这一声响引起了血域天魔的注意。只见血域天魔手臂一挥,随意撩起腰间悬挂的锁链,宛如一道闪电般径直朝着乔婉娩和李莲花疾驰而来。 血域天魔的内力深不可测,雄浑至极,其劲道更是刚猛无俦、锐不可当。那根铁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裹挟着犹如能够劈山开石般强大无比的内力,恰似一条灵动异常的巨型蟒蛇,以风驰电掣之速向着二人猛扑过来。 李相夷目睹此景,心中急切地想要抓住那根铁链,但就在他稍有分神之际,狡猾的血域天魔趁机钻了空子,其手中的噬魂锤如闪电般径直朝他胸口的要害猛击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相夷迅速侧身闪避,惊险地躲开了这足以夺命的一击。然而,当他再次试图伸手拉住铁链时,却发现时机已然错失,一切都已太晚。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莲花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一把将乔婉娩紧紧揽入怀中。紧接着,他脚步如飞,动作敏捷得如同鬼魅一般,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飘忽不定、蜿蜒曲折,眨眼间便消散无踪。只觉得眼前如同幻影,难以分辨真假虚实,而那道白色身影更是在转瞬之间就来到洞外。 “不可以,我必须前去援助相夷。快放开我!”乔婉娩心急如焚地喊道。 “阿……乔姑娘,你冷静一些,你此刻若去非但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反而会令他分神啊!”李莲花温柔地劝阻道。 乔婉娩缓缓垂下双眸,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心里非常清楚,李莲花所言不假。但即便如此,她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乔婉娩猛地抬起头来,用力眨了眨眼,硬是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目光坚毅地凝视着李莲花,语气笃定地说道:“你放心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完,她向着李莲花微微颔首示意,表示自己心意已决、义无反顾。随后,她毅然转过身去,重新踏入那幽深黑暗的洞穴之中。 李莲花心急如焚,慌忙跟上。却由于带着乔婉娩离开时耗费了太多内力,此刻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天旋地转,身体也如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摇摇欲坠。 他原本想要伸手阻止乔婉娩,却动作迟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从自己面前走过,伸手抓了个空,什么也没抓住。他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然后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跟了过去。 第5章 碧茶毒发命悬一线 李相夷与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双方你来我往,如疾风骤雨般激烈交锋了十数回合。血域天魔的内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强劲而霸道,攻势如排山倒海般凌厉,李相夷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只能如狂风中的一叶扁舟,勉强招架。 李相夷虽然年少有为,且内力深厚如渊,但他自创的内功扬州慢本是易修难成的心法。即便是他拥有扬州慢深厚内力,也至今无法真正领悟参透其中的奥妙,就如同拥有了一把绝世宝剑却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即便身法、招式如何登峰造极,但若与内力无法完美融合,便无法达到人剑合一、收放自如、随心所欲的境界。 而且扬州慢内功本就中正绵长,犹如潺潺流水,不同于血域天魔那种纯靠刚劲内功,就能打出雷霆杀伤力的功法。 因此,当遭遇那如排山倒海般汹涌、似雷霆万钧般凌厉的血域天魔强大而蛮横的内力,以及那足以勾魂摄魄、夺人性命的必杀绝招时,李相夷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长剑横于胸前,试图抵挡住这股恐怖的力量冲击。 然而,尽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然难以抵御噬魂锤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压力,身体如狂风中的落叶一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拽着。 每一步都好似背负着千斤重担,艰难无比,以至于他的双脚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又长又深的沟壑,宛如大地的伤痕。 就在此时,正在激烈交锋的二人忽然听到从洞口传来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呼喊:“别打了,我答应你便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站在那里的乔婉娩身上。只见她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之色。血域天魔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停下了进攻的步伐,将视线转向了乔婉娩。 “但是,你必须给我们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如果他仍然无法战胜你,那么我便心甘情愿地跟随你而去。”乔婉娩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如同钢铁般坚硬。说完这番话,她静静地凝视着血域天魔,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阿娩……”李相夷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看着乔婉娩,嘴唇轻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血域天魔那双充满邪恶与杀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正被自己强大力量逼迫得不断后退、毫无还手之力的李相夷,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笑容,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别说是一年时间,就算再给这小子十年光阴,他也绝无可能战胜得了本魔!” 听到这话,一旁的乔婉娩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且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血域天魔:“既然如此,那你在惧怕些什么呢?”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决心。 血域天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恶狠狠地回应道:“哼!本魔岂会有丝毫惧怕之意?只不过,我为何要应下你的要求?待本魔将此子斩杀之后,你照样必须跟随本魔而去!” 然而面对血域天魔的威胁,乔婉娩并没有退缩半分,反而挺直了身躯,用无比倔强的眼神紧盯着对方,毫不犹豫地说道:“若真到了那时,我宁可选择自我了结性命。”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见到乔婉娩如此坚决的态度,血域天魔不禁稍稍收起了几分力道,同时缓缓举起双臂,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再度大笑起来:“好!既然如此,那本魔便暂且饶过这小子一命。不过记住,待到一年期满之时,本魔定会亲自动手取其性命!”说完,他猛地一挥衣袖,转身消失在了山洞之外。 李相夷死死地攥紧手中的长剑,将其狠狠地插入地面,以此来支撑住自己的身形。这一战耗费了他太多心神和内力,不免有些站立不稳,身心俱疲。他缓缓抬起手,缓缓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鲜血痕迹。 血域天魔所释放出的强劲内力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要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尽数震碎。好在他自身修炼的扬州慢功法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强大的内力保护,这才使得他在这惊涛骇浪中仅仅只受到了些许轻伤而已。 \"相夷......\"乔婉娩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到李相夷身旁,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的胳膊。她满脸忧虑之色,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 \"我没事!\"李相夷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着乔婉娩道。紧接着,他挽起手臂,将长剑利落收入剑鞘之内。然后,他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乔婉娩,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乔婉娩轻启朱唇,微微颔首示意,表示并无大碍,满怀感激之情轻声言道:“多谢这位先生出手相救......”然而,话语尚未落定,她猛然间瞥见伫立在旁侧的李莲花正斜倚着洞口边缘,身躯摇摆不定,仿若风中残烛,渐渐地失去平衡,缓缓朝着地面倾倒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乔婉娩和李相夷心头猛地一揪,他们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根本来不及细想,便毫不犹豫地撒开双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李莲花疾驰而去。 此刻的李莲花面色惨白得犹如一张白纸,毫无半分血色可言,其周身更是散发出阵阵刺骨的寒意,宛如被硬生生扔进了万丈寒冰深渊之中。更为骇人的是,他全身的经脉竟突兀地膨胀起来,碧褐色的鲜血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形成一串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线恐怖至极。 一旁的李相夷与乔婉娩愕然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惧之意。方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在转瞬间变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匪夷所思! 第6章 扬州慢 夜幕笼罩着灵剑山,一切都变得静谧而祥和。山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位沉睡的巨人。山间的小径被月光照亮,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而上。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这声音轻柔而悠扬,树叶在风中摇曳,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风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了一丝凉意,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让人陶醉其中。在这宁静的夜晚,灵剑山仿佛与世隔绝,成为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相夷?”一袭挺拔的红色身影倚靠窗前,仿佛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和烦恼,沉浸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享受着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李相夷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他喃喃自语道:“这个李莲花实在太奇怪了!” 言罢,他移步至桌边,稳稳地坐了下来,双眼紧盯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李莲花,仿佛要透过那紧闭的双眸洞悉其内心深处的秘密。 乔婉娩走向李相夷,在他对面轻轻落座。她先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李莲花,随后同样流露出满脸的疑惑之情。沉默片刻后,她轻声问道:“你可是指他体内的扬州慢功法?” 李相夷微微颔首,他沉声道:“不仅如此,当我向他输送内力之时,竟能引发他体内原本潜藏着的内力自行运转,使得扬州慢的功效倍增。” 乔婉娩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似乎对这一发现感到十分惊愕。她稍作思索,接着说道:“照此说来,他体内的扬州慢内力虽然数量稀少,但却已然与他自身浑然天成、相得益彰?所以你为他灌输内力,才能激活了他体内的扬州慢,以至于无需刻意运功,也能运行自如?” 乔婉娩虽武艺平平,然而这些时日来始终与李相夷共同修炼武功剑术,对于扬州慢这门功法自然也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此刻,她宛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同时又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超乎常理。 乔婉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将目光再度投向李莲花,口中呢喃道:“难道说……他的扬州慢竟然已经练成?这简直匪夷所思!”言语之间,满是无法置信之意。“还有他在洞中带我离开之时,所用的步法我一直觉得熟悉,像是婆娑步!” 李相夷眉头紧蹙,满脸惊异之色,不住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实在令人费解,如果真的已经练成扬州慢,他体内怎会仅有不足一成的内力呢?”这扬州慢心法和婆娑步,都是是他自创的,自己都还不能运用的如此灵巧随心所欲和轻盈多变。 一旁的乔婉娩则垂首静默无言,脑海里不断浮现着白日里在山洞中的情景。那时,李莲花携着她一同逃亡时的情景令她至今仍记忆犹新。 彼时的李莲花看似内力匮乏、身体孱弱不堪,然而就在那一刻,当他如风般轻盈地搂住自己,并按照既定路线急速前行之时,乔婉娩才真正领略到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人力量。这种无形的力量不仅速度极快,更是如同千斤巨石被轻易切割开来一般无坚不摧;它又如同一股无影无踪却又能在瞬间斩杀千万雄兵的恐怖实力,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乔婉娩深知李相夷对于功法的悟性堪称绝世无双,且自幼便开始潜心修习,其体内蕴含的扬州慢内力更是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洋,雄浑磅礴得难以估量。 可即便是这样天赋异禀、内力高深莫测之人,恐怕也难以做到将自身功力化为气息这般游刃有余,更别提像李莲花那样能够随心驾驭体内的扬州慢,使之爆发出远超功法本身所能产生的惊天威能了。李相夷尚且做不到,何况一个内力不足一成的江湖游医! “还有,他这毒……居然连扬州慢都仅仅能够做到暂且压制而已。”李相夷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抬起手来轻轻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处,似乎想要借此缓解一下内心的忧虑和疲惫。 乔婉娩见状,连忙开口说道:“相夷,你今日与那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紧接着又耗费大量内力救治他。一定很累了,你还是赶紧回房歇息吧。” 李相夷听闻此言,缓缓站起身来,并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嗯,那你也早点休息。”话音未落,他抬腿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待李相夷离开之后,乔婉娩也紧跟着站起身来。她先是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紧紧关闭,然后顺手把插销插上,确保万无一失。做完这些后,她才转身移步来到门边,但却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回过头来,目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屋内的李莲花。 此时此刻,乔婉娩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名叫李莲花之人着实有些怪异,不仅行为举止与功力步法,就连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让她感到莫名的亲切和熟悉。 尤其是他今日在洞穴之中望向自己时的那种眼神,仿佛似曾相识一般,可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到底曾经在何处见到过这样的目光。 想到此处,乔婉娩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后便默默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 次日清晨,李莲花被一阵如疾风骤雨般挥剑的声响惊醒。他悠悠转醒,缓缓坐起,活动了一下手臂胳膊。突然,一股如潺潺溪流般温暖的气流在体内肆意流窜。 扬州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扬州慢犹如汹涌澎湃的江水,比之前雄浑数倍,经络也似被春风拂过的柳枝般更加舒展,身体亦不似昨日那般如残花般虚浮。 李莲花轻轻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身上,灵剑山上清新的空气,夹带着淡雅的草木清香,如缕缕轻烟般扑鼻而来,令人更加的神清气爽。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如闲云野鹤般跨出房间。 门前院落中央,一道红衣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翩然的身影,身似游龙,长剑挥舞,剑气如凌厉的寒风,所到之处,落叶花瓣如缤纷的雪花般飘落一地。 第7章 李莲花的秘密 房内两人相对而坐,红衣少年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清俊秀美,虽年岁不大却有傲世一切的十足气派,他如青松般直挺挺地坐在桌前,一双凌厉如鹰隼的眼神,死死地看向对面的李莲花。 “你到底是谁?到灵剑山究竟为了什么?” “你体内为何会有至纯的扬州慢内力?你昨天救阿娩时候用的是什么步法?” “你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 对面的李莲花气定神闲地抬手轻啜了一口茶,宛如闲庭信步的仙人,“打住。你怎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李相夷被他打断,心中那股不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到达了顶点。他霍然站起身来,手上一提,长剑如重锤般狠狠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强忍着心底的不快,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先说说,你怎么会有和我一样的内力?” “这不是你昨日为我疗伤输给我的么?”李莲花说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脸上露出笑嘻嘻的神情,仿佛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我就说年轻人就是大方,我现在感觉自己体力充沛。谢了!” 李相夷闻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压在长剑上,他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直直地盯着李莲花,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啊,其实这不是扬州慢,只是可能比较相似而已吧。我若是会扬州慢,还能是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嘛?”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觉温暖而又无无辜。 李相夷凝视着那双温淡平和的眼眸,心中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那亲切感犹如春风拂面,比师兄更显亲近。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宛如一道闪电,瞬间将他心底的怒涛击碎。李相夷潇洒地抬手一挥,重新坐了回去,“你不愿说,我会自己去查。”他傲然地看着对方,“你那些秘密,我终会将它们一一挖出来。” 少年那清俊的面庞上,仿佛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光芒,璀璨夺目。 李莲花对他的调查毫不在意,他的遭遇如此离奇,恰似那荒诞不经的天方夜谭,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他能查出什么来? “那我们来谈谈这灵剑派吧?”李莲花话锋一转,犹如那四两拨千斤的巧匠,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有关自己的话题。 “灵剑派怎么了?”李相夷满脸疑惑,犹如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死了的三个人呢?” “一年后,我定会手刃血域天魔,为他们报仇雪恨。”李相夷义愤填膺地说道,那愤怒的话语,恰似一把利剑,直破云霄,震撼人心。 李莲花,“……” “他们并非血域天魔所杀。”李莲花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李相夷的耳边轰然炸响,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乔凌云的致命伤是背后一箭穿心。”乔凌云身上的伤口虽然众多,但基本都是刺伤的伤口,远远不足以致命。 “我仔细检查过他的伤口,虽然背后流血较多,但那伤口根本不像利剑所刺。”李相夷作为用剑的行家,对剑伤可谓了如指掌。 乔凌云的伤口扁而薄,世上哪有如此薄的剑?况且就算有,除非拥有血域天魔那般深厚的内力,否则这么薄的剑怎可能在激烈的打斗中,如利箭般直直穿刺后背,直抵内脏?早就在碰撞中弯折了。乔凌云又怎会愚笨到站在那里,任由人家从背后刺上一剑? “与其在此处瞎猜,不如前去问问乔姑娘。”李莲花言罢,霍然起身。 “你这身子行不行啊?”昨日还浑身冰凉,恰似一具死尸,回想起来,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已无大碍,走吧。”李莲花决意要揭开灵剑山的真相。 想当年,他匆匆赶到之时,竟无一生还者,然而,当年亦有诸多疑点,只是那时他年少轻狂,经验匮乏,再加上血域天魔之事,他便未能深究下去。此事于李莲花而言,终究是一大憾事。而今他重回此地,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无论是为了李相夷,亦或乔婉娩,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必须让这真相大白于天下。 ————— 灵剑派掌门刚离世,墓前却是一片萧条景象。 冷风呼啸着掠过墓地,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乔凌云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是一片枯黄的草地,显得格外凄凉。 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乔凌云的离世而悲伤。偶尔有几滴雨点落下,打在墓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乔婉娩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静静地伫立在墓碑之前,她那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般脆弱。她不时地低下头,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每一滴泪水都像是承载着无尽的哀伤和思念。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乔婉娩身后的李相夷向前迈出一小步,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乔婉娩紧紧拥入怀中。他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婉娩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痛之情,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凝视着身后不远处的李莲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但仍难掩那份深深的哀愁。她开口问道:“先生,杀害我叔父的真正凶手至今仍未找到,难道我们此刻便要匆匆忙忙地下山离去吗?” 李莲花微微垂首,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鼻翼,似乎正在沉思默想之中。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缓声道:“我要去寻一把短剑。” 听到这话,李相夷与乔婉娩不禁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们不约而同地再次将目光投向李莲花,齐声问道:“剑?”什么样的剑竟然如此重要?言语之间满是好奇之意。 第8章 刺杀 夜幕深沉,一片漆黑,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伴随着细密而绵长的雨丝倾盆而下。那雨滴犹如银线般洒落,溅落在地面上,散发出清新宜人的气息,给人带来一丝丝凉爽之意。 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哒哒哒”声,宛如一首激昂的交响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里,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悄然掠过。只见那黑衣人紧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剑,剑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他蹑手蹑脚地朝着床上熟睡之人步步逼近,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然而,就在短剑即将刺破衣物、触及肌肤之际,原本紧闭双眼的李相夷猛地睁开双眸。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警惕与沉着,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感。 刹那间,他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黑衣人的凌厉攻势。紧接着,他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剑柄。手腕轻轻一转,顺势将短剑反刺回去,速度之快令黑衣人猝不及防。 说时迟那时快,李莲花和乔婉娩恰好在此时推开房门冲了进来。他们两人配合默契,毫不犹豫地扑向被踢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的黑衣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最终成功地将其彻底制服。 李莲花三人本来就是假意下山,躲在与血域天魔交战的山洞中。等着夜黑让静之时,逮住凶手。 ———— 次日,议事厅 时光荏苒,距离那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血域天魔血洗灵剑派事件,已然过去了整整四天!此刻,掌门与那些不幸罹难的弟子们皆已长眠地下,入土为安;而其他幸存者身上所遭受的创伤,也大都痊愈得差不多了。 宽敞明亮的屋宇内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灵剑派的众弟子们。他们满脸狐疑之色,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正跪于屋子中央且被捆缚得严严实实的叶星辰。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仿佛对眼前发生之事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疑虑。 只见乔婉娩身着一袭淡雅脱俗的紫色衣裳,如仙子般清丽动人。她将如云秀发轻轻挽起,神情哀伤而凝重,默默地凝视着叶星辰。 一旁的李相夷则双手紧握着宝剑抱于胸前,笔直挺立在左侧;而另一边的李莲花,则悠然自得地端坐于一把椅子之上,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手中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脸上流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神情。 就在这时,乔婉娩那清脆悦耳的嗓音骤然响起:“你究竟为何要行刺岑师兄?”此言一出,整个议事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望向跪在中间的叶星辰,似乎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星辰缓缓抬起头,目光快速地掠过李相夷,最终停留在乔婉娩那犹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之上,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时得知我欲取岑师兄性命之事的?” 此时,一直静立在旁侧的李相夷猛地转过头去,将视线投向李莲花,语气略带急切地道:“李莲花,问你话呢!” 面对李相夷的质问,李莲花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只见他轻轻握住手中的短剑,动作娴熟地将其收入衣袖之中,然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他先是朝着李相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场地中央。 待站稳身形后,李莲花方才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早在第一天的时候,我便已猜到。”此言一出,现场众人皆是满脸惊愕之色,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到李莲花身上。然而,李莲花却仿若未觉一般,径直将目光转向了立于人群之中的岑峰。紧接着,他继续说道:“只可惜啊,我来得有些早了些,未能让岑公子杀了叶星辰。” 听到这里,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原本大家皆以为是叶星辰企图谋害岑峰不成,反被李相夷当场擒获,可如今听李莲花所言,似乎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如坠云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纷纷暗自思忖这位身着灰色长袍的郎中是不是故弄玄虚。 见此情形,李莲花稍稍顿了一顿,随后再次迈步返回桌前稳稳坐下,并将目光重新投回至岑峰身上,缓声道:“依我看,不如就让岑少侠先讲讲意欲杀害叶星辰的缘由吧。”说罢,他便静静地凝视着岑峰,等待对方给出答案。 昨夜,当李相夷身轻如燕地潜入了岑峰的房间,试图假扮他要引叶星辰上钩的时候,岑峰就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于是,岑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乔婉娩,然后毅然决然地迈开步伐,径直走到叶星辰身后,稳稳地站住身形。 他微微低头,目光冷冽地瞥了一眼正双膝跪地的叶星辰,接着又将视线缓缓移向乔婉娩,紧紧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需要鼓足极大的勇气,才能够开口说话。 \"这是灵剑派的丑闻,我实在不想让乔师妹知晓!\" 岑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无奈。 突然,他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端坐在一侧的李莲花,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这个多事之人横插一脚,我早就手刃了叶星辰这贼子,将所有的秘密永远深埋于地底之下!\" 想当初,若非李莲花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成为血域天魔的刀下亡魂。倘若如此,那么他苦心竭力想要掩盖的那些秘密,或许便会随着灵剑派的灰飞烟灭一同消失殆尽,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李莲花毫无防备地被点到名,他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来,目光恰好对上乔婉娩凄然又恳求的眼神。李莲花无奈地耸了耸肩,缓缓站起身。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谁也没有留意到岑峰的小动作。趁着大家分心之时,他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剑朝叶星辰猛刺而去...... 第9章 真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骤然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挑起岑峰手中紧握的匕首,并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将其狠狠地弹射到一边。 只见李相夷身形如电,动作矫健敏捷,瞬间便来到了岑峰身后。紧接着,只见他手腕一翻,轻而易举地就将岑峰的手臂反扭过来,并牢牢地压制在地。此刻的岑峰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乔婉娩见状,急忙迈步向前,满脸疑惑地凝视着岑峰,语气急切地问道:“为何要这样做?”然而,岑峰却紧闭双唇,扭过头去,根本不愿意正视乔婉娩。 见此情景,乔婉娩愈发心急如焚,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无助的转头望向李莲花,声音略带颤抖地哀求道:“李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怜悯之情。 李莲花心里其实一直很矛盾,他既怕真相大白让乔婉娩伤心,毕竟此时的乔婉娩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然而,他也明白,即便一切都不曾被改变,但是灵剑派的遭遇也一直都是乔婉娩心中过不去的结。即便后来李相夷战胜血域天魔,算是报了灵剑派覆灭之仇。但其实他一直清楚,这是乔婉娩心中永远的痛。 李莲花低头轻抚鼻翼,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这事......本来与李某毫无关系,但我认为乔姑娘理应知晓事情的真相。”李莲花面色凝重地说道。 乔婉娩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李莲花的双眼,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间。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默默地等待着李莲花继续往下说。 “实际上,这件事最初源自于乔掌门与血域天魔之间的一场交易。”李莲花缓缓开口道。 “交易?”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声。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究竟是什么样的物品能让血域天魔如此垂涎欲滴呢?”其他人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李莲花环视四周一圈后,接着说道:“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灵剑派的先辈们曾经拥有过一柄威力无比、能够开山劈地的绝世宝剑——少师。”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你怎么知道少师?”乔婉娩不解的看过去。少师乃是先祖机缘之下觅得,曾是灵剑派的镇山之宝。血域天魔觊觎少师,杀了先祖夺剑而去。这些她也只是偶然听叔父提过,李莲花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莲花淡然一笑,没有回答乔婉娩的疑问。 “我还知道血域天魔不仅爱宝剑,也爱美人。”他淡淡瞥了一眼李相夷。 李相夷还他一个白眼:“这事儿全天下都知道。跟案子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卖关子!” “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啊。这二位身为灵剑派的首徒,当血域天魔和乔掌门展开谈判之际,毫无疑问,定是你们俩在外头偷听到了吧。” “听闻那血域天魔向乔掌门提出条件,要让乔掌门将乔姑娘许配于他,而乔掌门所提之要求,则是以少师作为交换筹码!”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众人皆是惊愕万分,尤以乔婉娩最为难以置信。尽管她的叔父平日里对她颇为冷漠,但毕竟她自幼便失去双亲,一直以来都是由叔父抚养长大成人。可以说,她与叔父乃是这世上彼此仅存的至亲之人。可谁能料到,现今叔父竟然打算用她去换取一把宝剑!这般行径,无论是换成何人恐怕都难以承受如此打击。 “就在那天,乔姑娘于后堂同你的叔父发生争执,想必定然是因为乔掌门企图劝说你嫁给那位血域天魔,对吧?” 只可惜乔婉娩心中唯有李相夷一人,故而坚决不肯顺从叔父之意。最终,乔掌门眼见无法成功劝服,索性痛下狠手,击昏乔婉娩,交予那血域天魔,以此换回少师。 李莲花话语轻缓,但每一句话仿佛钢针一般,扎入人心。一针一针刺的人遍体鳞伤。 “因此,那天当你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身处洞穴之中。” “那么,那血域天魔究竟何故要对灵剑派痛下杀手呢?”李相夷满脸疑惑地凝视着李莲花,仿佛期待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莲花流露出一丝嫌弃,瞥了李相夷一眼说道:“实际上,是灵剑派众弟子们,为了阻止他将乔姑娘带走,才不得不奋起反抗而已。” 听到这里,一旁的乔婉娩不禁心生疑虑,追问道:“可我的叔父为何也会身负重伤呢?” 李莲花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回答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做做表面功夫啊!毕竟他心里清楚得很,血域天魔绝对不会轻易取走他们性命的。” “为何会这样认为呢?”乔婉娩越发感到困惑不已,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叔父。 面对乔婉娩的追问,李莲花稍稍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倘若真把乔掌门给杀害了,甚至灭掉整个灵剑派,以你的性子,岂不是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言罢,李莲花略带挑衅意味地望向李相夷,继续说道:“照此看来,这血域天魔对乔姑娘倒是在意的很呢!” 听闻此言,李相夷眼睛一眯,紧紧握住手中长剑,恨不得一剑封住李莲花那张嘴! 一旁的乔婉娩见此情形,赶忙插话道:“那照你这么说,叔父和两位师兄到底是谁杀的呀?” “啊,那肯定是叶星辰啊。”李莲花本来还在为自己如此轻易地戏弄了李相夷一把而暗自得意呢,没想到被乔婉娩一下就看穿了。 乔婉娩手持长剑,剑尖稳稳地抵住叶星辰的咽喉,她那美丽的眼眸之中,此刻正闪烁着丝丝怒意:“为何要如此做?” 叶星辰微微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心虚与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看向乔婉娩,声音略微发颤地道:“我实在无法忍受师父这样对待师妹啊……” 站在一旁的李莲花见状,紧紧握起拳头,将其抵在嘴唇边,看似不经意地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啊,我还以为叶少侠此举是为了少师呢。” 第10章 再见少师 听到这话,叶星辰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怒容地直视着李莲花的双眼,愤愤不平地回应道:“少师轻吟出鞘,一剑可挡百万师!哼,这世间的武者,有谁不想得到它呢?”说着,他又狠狠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岑峰,继续冷哼道:“哼,岑师兄想要杀我,难道就不是因为贪图少师吗?” 岑峰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叶星辰一眼,然后迅速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回应到:“我才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少师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般配得起的。”话毕,他的目光悄然转向李莲花,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而坦率,接着说道:“李先生既然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需要再隐瞒了。” “他……”岑峰手指叶星辰,沉声道,“那日血域天魔携师妹而去,我等竭力抵御,血域天魔本就无心伤害我等,仅以内力震开而已,但他以言语一再激怒。才使得血域天魔用噬魂锤致我师兄弟们重伤。” 岑峰叹息一声,无奈道:“我等与血域天魔实力悬殊,终是不敌。彼时,仅有师傅、我与叶星辰在这议事厅中。他趁扶师傅之机,从背后一剑刺死师傅。” “师傅既亡,他自知非我敌手,不敢杀我。遂与我商议,愿助我登上掌门之位,而他则夺取少师。未料衡欣二位师弟突然苏醒过来,在门口看到了一切。为了欺瞒弑师真相,他便将二人斩杀,拖至院中伪造成被血域天魔所杀。” 岑峰懊悔的重重捶打了一下地面:“我当时对于掌门之位确实有些心动,直到看到他杀了两位师弟,我才幡然醒悟。刚要提剑想杀了他为师傅和师弟报仇,怎料见你正往院中来。他先自封穴道装昏过去。我没机会杀他,也只能学着他装晕过去了。” 李莲花沉默不语,从袖中取出短剑,在他眼前一晃,“只是我一直没想明白,这柄弑师杀害同门的短剑为何会在你手中?” 岑峰仰头狂笑:“哈哈哈。我要从叶星辰手中夺剑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李莲花点点头,“你夺剑,就是为了取他性命?你就不怕被抓到啊?” 岑峰凝视着李莲花,苦笑着摇了摇头:“李郎中聪慧过人,难道还猜不透吗?他用此剑残害师傅同门,我用此剑将他斩杀,也算是以牙还牙。至于我自己,本就无意再苟活于人世,又何惧你们来抓捕?” 乔婉娩望着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伤,她转过身去,悄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李相夷走上前去,递上一方洁白的素帕,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她。 乔婉娩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痕,抬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向岑峰:“岑师兄,叔父已然离世,这灵剑派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至于该如何处置叶星辰,就由师兄你来决断吧。” 岑峰愕然地看着乔婉娩,嘴唇微微颤动,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师妹……” 乔婉娩轻轻地向他颔首示意,仿佛是在给他传递信心一般。 ———— 灵剑派大院 今日是岑峰正式接掌掌门之位的大日子,灵剑派将会在他的带领下重新出发! 高台正中的剑台上,少师剑直直地矗立在那儿。剑柄上蟠龙盘踞,剑鞘更是流光溢彩,仿佛在见证着灵剑派重获新生的这一刻。前面,岑峰从乔婉娩手中接过掌门令,灵剑派的弟子们全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前面,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岑峰转过身,抬手朝着身后的宝剑一指,开口说道:“这少师剑啊,虽然是我们灵剑派的镇山之宝,可两任掌门都因为它丢了性命,咱们灵剑派也差点因为它被灭门。虽说今天它又回到了我们灵剑派,可我这个掌门自认没本事护它周全。委实不愿再因它起任何祸端。” “灵剑应当有其自己的归属,只有剑气出鞘,行侠仗义,斩宵小扞武林,才配的起少师剑轻吟出鞘,可挡百万师的勇武。” 他看了一眼和李相夷站在最后的李莲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要不就请李先生做个见证吧。” 李莲花本来就是来凑个热闹,冷不丁被点名,觉得有点好笑,便点了点头。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呐,陪伴他闯荡江湖一生的少师,被他震碎自断的少师,竟然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相夷,心里暗暗嘀咕:现在还要见证它回到李相夷的手里?这也太离谱了,简直没法形容。 “我听说这少师剑的剑鞘和剑身本就是一体的,只有有缘人才能把剑从鞘中拔出来。要是今天谁能把剑拔出来,这把少师就归谁啦!”岑峰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一个个跃跃欲试。议论声此起彼伏:“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不就是一把剑嘛!还能拔不出来……”“就算是摸一下也值了”…… 岑峰目光如炬,凝视着乔婉娩,缓声道:“乔师妹,你先来吧。” 乔婉娩轻轻摇头,婉拒道:“一剑能抵百万师的剑,岂是我能驾驭得了的。还是大家来吧。”她的目光如秋水般清澈,看向站在一旁的岑峰,岑峰微微颔首,眼神扫向下方,“既然今日有幸目睹少师风采,大家就都来试试吧。” 众人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去,哪怕只是匆匆一瞥,轻轻一摸,都足以让他们心潮澎湃。 然而,这把名剑终究如同沉睡的巨龙,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唤醒的。大家满怀兴奋与期待而来,最终只能带着满心的遗憾和失落败兴而归。“岑师兄,你也试一下吧。灵剑配掌门,犹如鸾凤配麒麟,再合适不过了。”乔婉娩鼓励的目光如春风般和煦,看向他。 岑峰却连连摆手:“我还是不试了,我用惯了短剑,长剑实在不适合我。乔师妹,还是你去试试吧?” 乔婉娩咬唇思索片刻,眸光一闪,看向台下的那个少年。“相夷,不然你代我一试?” 被点名的李相夷还未来得及回应,边上的李莲花便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能抵百万师,配得上扬州慢!” 第11章 厉害至极 任谁都难以想到,这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令无数英雄豪杰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剑,最终竟会被一个年仅十四岁的稚嫩少年成功拔出。而更不会有人相信,这位少年未来将会手持此剑,缔造出一段属于一代剑神的不朽传奇。 屋内弥漫着阵阵清幽的茶香,仿佛与那袅袅升起的轻烟相互交融,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李莲花悠然自得地端起茶壶,动作娴熟而优雅,缓缓地倾倒着茶水,让那滚烫的茶汤如涓涓细流般注入杯中。与此同时,坐在另一侧的李相夷则紧皱双眉,满脸怒容地将手中的少师剑猛地扔向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竟然是一把尚未开刃的钝剑!\" 他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站在一旁正仔细端详着剑鞘的乔婉娩闻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失望。\"是啊,难不成我们被血域天魔给骗了吗?\"她轻声呢喃着,似乎对眼前的局面感到十分困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莲花忽然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啧啧啧,不得不承认,剑呢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啊,但可惜......它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他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心生不满的李相夷顿时怒火中烧,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李莲花,厉声质问:\"你的意思是我不配?\" 李莲花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他。倒是一旁的乔婉娩温和的开口了:“我看好相夷!”转头又看向李莲花:“李先生就别逗他了,你如此聪明,定能看破这把剑的玄机,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李莲花抬手将茶杯放下,瞥眼看了一眼桌上的少师。眼神悠远,仿佛看到了被自己震碎的那把剑。“剑的威力不在于有没有开封。而在于运剑之人驾驭剑的能力。”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世上利剑千千万,却只有少师能抵百万师。” “你们真以为就凭一把剑之力能抵百万师?那是骗鬼的。宝剑是有灵性的,运剑自如人剑合一,才能发挥出超越剑本身的威力。”看到李相夷似懂非懂的样子,李莲花继续道:“换句话说,你内力练到一定的境界了,即便一根树枝也能扫死一片。” 乔婉娩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李莲花,还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她又扭头安慰李相夷:“相夷,你肯定没问题的!” 李相夷接过少师,抬手将其插进剑鞘,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莲花,调侃道:“哼,武功不怎么样,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李莲花一时间被噎得哑口无言,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于少师,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了。每当回想起自己当初初识少师之时,又何尝不是这样。遥想当年,灵剑派惨遭灭门之灾,乔婉娩悲痛欲绝、哀伤难耐。他带着少师,只是希望为阿娩留一份念想。 然而,不曾想,少师竟然助他扬州慢大成!要知道,由于少师尚未开刃,所以在练习剑法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地将自身强大的内力灌注到剑气之中,唯有如此,方可斩断飘落的花瓣,劈开潺潺流淌的溪水。 而且,少师的坚韧与刚硬,恰好与扬州慢相辅相成。细水长流的扬州慢之与未开刃的少师剑,如同推动水波的气流,能起到排山倒海不可抵挡之势。 之所以他之前说少师与扬州慢绝配,也并非虚言。世人皆以为少师剑鞘合一,非普通人能拔出,即便内功强劲如血域天魔之流,都无法做到。其实不然,少师本就是一把有个性的灵剑,越是霸道蛮力,越无法将其拔出。而是需要用巧劲。 当然,这些他都是很久以后才领悟到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用不了多久时间,李相夷必定能够亲眼见识少师在他手中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惊世风采。 此刻的李莲花正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略带嫌弃地说道:“你功法还算不错,但居然连这都不懂。” 听到这话,李相夷猛地一拍剑柄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但紧接着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气鼓鼓地重新坐回椅子上,一个人生闷气去了。一旁的乔婉娩见此情形,拍了拍李相夷的手背,转移话题:“李先生,不知你体内所中之毒现在情况如何?”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谢意后回答说:“已经无碍了,全靠那扬州慢神效非凡啊。真是厉害至极!”言罢,便向着李相夷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谁知李相夷却毫不领情,翻了个白眼怼回去:“哼!比起你身上中的毒,又算得了什么!” 乔婉娩的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满含关切之意继续追问:“此毒已在先生体内多年,敢问先生为何迟迟不去寻找解药祛毒呢?”她实在想不通,面对如此剧毒,李莲花竟然能这般淡定自若。 李莲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此毒无药可解。” 听到这句话,李相夷和乔婉娩皆是心头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惊愕之色。紧接着,乔婉娩眉头紧蹙,目光直直地投向李莲花,焦急地问道:“究竟是什么毒药,居然如此凶猛!难道是传说中的天剑草不成?”然而,她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天剑草,顶多就是麻烦一些,也不至于无药可解啊。 面对乔婉娩的质问,李莲花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但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所中之毒并非普通的毒药,而是一种前所未见、尚未被研制出来的绝世奇毒,又岂是区区天剑草所能比的。 就在这时,乔婉娩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既然先生身上的毒能用扬州慢来抑制,不如明天下山后,先生随我们一道返回……” 还没等她说完,李莲花便急忙摆了摆手,打断道:“不必了,目前我体内的扬州慢足以支撑个一两年时间,并无大碍。你们无需为我担忧。” 可是,李相夷却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行!在没有查清你的身份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第12章 携少师大败血域天魔 夜幕笼罩着灵剑山,一片寂静。繁星点点,闪烁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宛如璀璨的宝石。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山峰和山谷。 山风呼啸而过,带来丝丝凉意,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山路两旁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浓密的阴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树叶的边缘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仿佛是一层薄薄的霜。 在万籁俱寂、月色如水的深夜,一条狭窄而崎岖的山路宛如沉睡巨龙般蜿蜒于山间。忽然,一抹银白的身影如流星般疾驰而过,背上背着一个陈旧的药箱。他脚步匆忙,仿佛有十万火急之事等待着他去处理,渐渐融入了那无尽蔓延、曲折迂回的夜色之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这些日子以来,李莲花最终确认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回到了初遇乔婉娩没多久的14岁那年。尽管心底曾有过这样的预感,但当真正目睹那些曾经熟悉的景致以及那些亲切面孔之时,他仍然感到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既然机缘如命运之手将自己拽回了这里,既然在这个时空里,还有一个李相夷如星辰般闪耀。那么怀揣着往后十多年记忆的自己,有些事就必须去完成。既然他的出现已经改变了一些既定的轨迹。那么李相夷的人生注定会不同。 而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照亮那空荡荡的床铺以及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睡过一般的被褥时,李相夷才惊觉李莲花竟已趁着夜色悄然离去。此刻,他紧紧地攥着拳头,胸膛中的怒火如汹涌的波涛般不断翻涌,难以平息。 自那日李莲花莫名其妙地闯入他的视线以来,尽管这位神秘莫测的江湖郎中身上笼罩着重重迷雾,虽然很多次李莲花都让他感到既气恼又无奈,但不得不承认,他不仅拯救了阿娩于危难之中,更是不止一次地帮助过自己。 不知为何,在内心深处,李相夷始终对李莲花怀有一份难以言喻的亲切之感。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特殊的情感纽带,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错综复杂。而如今,李莲花居然如此不辞而别,甚至连声告别都未曾留下,这着实令李相夷感到无比愤懑与失落。毕竟,当初若不是自己出手相救,恐怕李莲花早已命丧黄泉。可如今,他却这般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怎能不让他愤慨。 ———— 当李相夷回到小青峰后时,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和斗志。他深知一年后与血域天魔的决斗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不仅如此,更不能辜负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子,乔婉娩。也为了帮助自己得到少师的李莲花。 回来的路上乔婉娩告诉李相夷,是李莲花游说岑师兄,才使得岑师兄下定决心为少师寻找最为合适的主人。而且,岑峰本人也不愿意看到灵剑派因为争夺少师而陷入内部分崩离析的局面。 于是,每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李相夷便已早早起身,开始刻苦修炼功法和剑术。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招式,力求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极致完美;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试图突破自身的极限,眼中只有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宝剑和心中坚定的信念。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的潜心钻研,李相夷终于成功参透了扬州慢功法的精髓所在。在此基础之上,他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创造力,自创出了一套与之相辅相成的绝世剑法,并为之命名为“相夷太剑”。这套剑法威力惊人,变幻莫测,一旦施展出来,犹如狂风骤雨般势不可挡。 同时李相夷始终未曾停止过探寻有关李莲花的蛛丝马迹。但自从离开灵剑山之后,李莲花就宛如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似的,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于世间一样,毫无痕迹可寻。 而此时的李莲花悄悄地潜入了京都。因为在京都的皇城之中,藏着一件极其关键的东西。李莲花直觉这件东西将会对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说是李相夷的命运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然而就算把李相夷打死,他也绝对想不到李莲花竟然会出现在京都。所谓大隐隐于市,李莲花干脆决定先在京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然后慢慢等待时机成熟,再想办法混入皇宫。 ———— 一年后。 李相夷凭借着绝世武功和无畏勇气,与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最终携少师大败血域天魔,从而取代血域天魔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正道武林皆以少年英雄手刃血域天魔为傲。 自此以后,“李相夷”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名震整个江湖,而他所自创的相夷太剑更是成为了武林中的传奇。 李相夷的横空出世,给这个曾经被血域天魔血腥屠戮的江湖,带来了新的希望。血域天魔曾经为了巩固自己天下第一的地位,肆意妄为,毫不留情地对武林同道痛下杀手,整个江湖充满了杀戮与血腥,无辜之人惨遭毒手,武林高手纷纷陨落,致使江湖陷入一片混乱,道德沦丧,正义尽失。 正是因为如此,当李相夷打败血域天魔之后,许多人都将他视为拯救江湖的唯一希望。他们坚信,只有依靠这位年轻的英雄,才能重振武林雄风。也有不少人把战胜李相夷当作毕生追求的目标,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从此以后,小青峰山脚下便时常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仿佛变成了一座汇聚四方英雄豪杰的圣地。这些人皆是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他们怀揣着各自的目的齐聚于此。 李相夷立于小青峰之巅,俯瞰着山脚下的人群。他深知,成为天下第一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责任也越来越大。而在他心中,一直惦记着那位不辞而别的李莲花。 第13章 行医摆摊 那个正在被天下第一惦记着的李莲花,此时正在京都街头的拐角之处摆摊行医。他动作利落地掀起一名男子的衣衫:“肋骨骨折。”紧接着,他娴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泛着神秘蓝光的小瓶子,然后又抽出一条足足五尺长的柔软布条。 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将瓶中的药液轻柔涂抹在伤处,一边轻声叮嘱道:“记住,回去后每天按时换药,再用这条白布紧紧捆绑固定住,休养三个月就行。” 与此同时,街道对面一辆装饰得极为华丽、气势非凡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一只苍老却有力的手轻轻掀开,一位身穿青褐色长衫的老者迈步而出,径直朝着李莲花走去。 “哎呦喂,李神医啊!您怎么搁这支摊儿来了,可让我好找!”老者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淌。 然而,李莲花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眼前的男子说道:“五两银子。” 那名男子闻言不禁一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脱口问道:“就这么点儿药,居然要收我五两银子?” 一旁的老者见此情形,急忙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来,几乎快要贴到李莲花的身上,焦急地劝说道:“李神医呀,您就别和这位计较了。这钱我替他补上便是。还请您赶紧随我走一趟吧。”说着,挥手让男子离去。 李莲花懒洋洋地斜睨了老者一眼,不紧不慢地反问:“到底是什么事情,看把你急得?难道你没看见我正在这儿摆摊行医吗?” 只见那位老者满脸焦急之色,他那双饱经沧桑的手微微颤抖着,朝着李莲花深深作揖,额头甚至因为紧张而冒出细密的汗珠。待行完礼后,他赶忙凑近到李莲花耳畔,压低声音说道:“李神医啊!贵人就要生产了!陛下特意派遣老奴前来邀请您速速前往皇宫一趟。” 听到这话,李莲花简直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摇着头回应道:“啊,生孩子你得找稳婆,找我有什么用?”然而,面对李莲花的泰然自若的神态,老者都快急哭了:“哎哟喂,李神医呀!这一年来,贵人的身子一直是您给调养的。现如今贵人将要生了,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您的一份功劳啊!所以陛下亲口交代了,只有您在场,他心里头才能够踏实放心呐。”话音未落,老者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李莲花的衣袖,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马车上拖。 李莲花见状,无奈的喊起来:“啊,我的药摊还没收呢!” “还有那五两诊金可别忘了给我!” 话音未落,老者已经用力将李莲花塞进车厢内,然后自己也紧跟着跳上车。随着马鞭挥动,马车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云霄,马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奔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宽阔的街道尽头,只留下一串长长的烟尘久久不散。最终,这辆马车径直驶入了高耸巍峨的宫廷城墙之中...... ——— 锦华宫内外一片繁忙景象,宫女们如穿梭般来来往往,手中或端着水盆,或拿着衣物;太监们也是步履匆匆,有的忙着传递消息,有的则在整理宫殿中的物品。每个人的额头都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寝殿门外,皇帝紧紧握着太后的手,脸上满是忧虑与急切之色。他不时地向殿内张望,似乎想要透过那紧闭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况。而李莲花则静静地立于皇帝右侧后方,他微低着头,双手自然下垂,神情显得十分坦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心也愈发焦灼起来。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啼哭声突然响起,宛如天籁一般划破了这片紧张的氛围。紧接着,寝殿的门缓缓打开,稳婆满脸喜色地走出来,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用金黄色布料包裹着的小婴儿。 稳婆快步来到皇帝和太后面前,双膝跪地,激动地说道:“恭喜皇上、太后,贺喜皇上、太后!娘娘顺利诞下一位可爱至极、美丽动人的小公主!”她将襁褓高高举起,呈现在皇帝和太后面前。 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下走上前去,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孩子。当她看到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时,眼中顿时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她轻轻抚摸着小公主娇嫩的脸颊,喃喃自语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众人说:“好了,大家都辛苦了,都下去领赏吧。”说完,太后便抱着小公主转身迈入寝殿之中。 皇帝面带微笑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之意:“李神医啊,你实在是太神了!当初贵妃刚刚怀有身孕之际,你竟然就断言此胎必定是位公主。现如今事实果真如此,你当真是当之无愧的神医啊!” 太后听闻此言,亦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同样浮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今日确实辛苦李神医了。”她边说边将视线投向后方站立着的那位年迈的太监,接着吩咐道:“你去妥善安排一下,让李神医这两日暂且居住在宫中。待到明日,再请他为贵妃诊治一番,并开些药方,以便帮助贵妃好好调养身体。” “是。”那名老太监赶忙躬身应诺,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满脸谄媚地弯腰送别皇帝与太后进入寝宫。随后,他转身朝着李莲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朝旁边的长廊走去。一路上,老太监对李莲花百般殷勤,似乎生怕怠慢了这位备受尊崇的神医。 而李莲花则神态自若,跟随老太监渐行渐远……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锦华宫,整个宫殿都被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所笼罩。李莲花身着一袭素雅长衫,身姿挺拔地走进殿内。他微微弯下腰,向坐在床榻上的瑜贵妃行了一礼,脸上浮现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恭喜瑜贵妃娘娘喜得千金!小公主真是生得粉雕玉琢、惹人怜爱啊。” 瑜贵妃斜倚在床上,她那美丽的面庞因喜悦而绽放出灿烂的光彩。听到李莲花的赞美,她满心欢喜地回应道:“李神医过奖了,快快免礼。” 第14章 神医李莲花 一年前李莲花连夜从灵剑山逃往京城之后。正当他为如何能够进入皇宫而烦恼不已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他走在街上,偶然间瞥见城墙上张贴着一张醒目的皇榜。上面写着要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为某位身患重病的贵人诊治。李莲花心想,这或许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揭下了皇榜,并被侍卫们迅速带入宫中。 然而,当他终于见到那位所谓的“贵人”时,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并非是什么重症患者,而是因为后宫众多嫔妃久未生育,大内御医又断定皇帝此生恐难有子嗣传承。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张榜求贤,希望能找到一位医术精湛的神医来解决这个难题。就这样,阴差阳错之间,李莲花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原本呢,李莲花仅仅是期望能够抢先一步获取极乐塔之中的业火痋母痋,然后迅速离开皇宫。毕竟,此等宝物除却与自身存在些许血缘关联之外,对他以及未来某些事件的发展趋势都将会产生极大的助益。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某个瞬间,他突然如梦初醒般地忆起,那位备受宠爱的昭陵公主估摸便是在这两年间出生的。如此一来,他灵机一动,决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假借替瑜贵妃调理身体之名,滞留于宫廷之内。至于呈献给瑜贵妃的那所谓秘方,实则不过是些寻常滋补之药罢了。 当初,母痋已然稳稳落入囊中,但瑜贵妃却因感念李莲花一路走来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拂之情,特意差遣下人在京都为其置办了一座宅邸。李莲花本就有心避开李相夷,既然眼下有这般好去处可暂时安顿下来,便干脆应允下来,也方便随时进宫为瑜贵妃调养身子,直至瑜贵妃顺利产下公主。 时至今日,李莲花的名声可谓如日中天,传遍了整个京都内外。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无一不对这位妙手回春的神医敬仰有加。街头巷尾,人们添油加醋的相传着关于李莲花神奇的医术;一日之间,“神医李莲花”这个名号变得家喻户晓,成为了众人皆知的存在。 ———— 在京都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城东,有一处宁静祥和的宅院隐匿于闹市之中。宅院内,如今正红遍京都的神医李莲花正悠然自得地躺在一把古色古香的躺椅之上,尽情享受着温暖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身上的美妙感觉。 院门之外,一只胖乎乎的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偶尔抬起头来,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扫视一下四周,然后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显得无比惬意和慵懒。 旁边一处篱笆围墙,里面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散发出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还有一群活蹦乱跳的鸡鸭在自由自在地奔跑嬉戏。它们时而追逐打闹,时而低头觅食,不时还会发出欢快的鸣叫声,让人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乡村气息。 院后的房顶上,轻柔的微风徐徐拂过,仿佛带来了一丝神秘的气息。突然间,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身影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盈地飘落而至。那身影身姿挺拔,宛如玉树临风,稳稳地站立在屋顶的瓦片之上。他双臂环抱一柄长剑,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之情,目光紧紧锁定着园内正在悠然自得晒太阳的李莲花。 此刻的李莲花正仰面朝天地躺在躺椅上,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就在这时,一股炽热如剑的凌厉杀气猛然袭来,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刺他的面庞。他心头一惊,迅速抬起手来,朝着大门方向随意一指,口中嘟囔道:“有门不走,非要翻墙上户,实在是太不礼貌啦!” 话刚说完,只见那李相夷身形如同飞燕一般敏捷,悄无声息地降落到了李莲花身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之意说道:“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享清福呢,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李莲花听后,不禁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你已经找到我了,可以回去了。”说罢,便又重新闭上双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李相夷瞪大双眼,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一般。这一年多以来,他可谓是过得异常艰辛。白天黑夜不停地刻苦习剑、勤奋练功,不仅如此,内心还时刻牵挂着李莲花的安危以及他身中之毒是否会发作。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心急火燎地下山寻找,然而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最终却失望而归。 近日听闻京城出了位名叫李莲花的神医,他二话不说,立刻抛下诸多事务,日夜兼程地策马狂奔至此。好不容易见到人,心中那股憋屈和恼怒愈发强烈,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缓缓走到旁边的椅子前,重重地坐了下去。 “当初你不辞而别,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李相夷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李莲花一脸无奈,慢慢从躺椅上坐起身子,双手随意地摊开:“你究竟想让我怎样交代?” 李相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声吼道:“李莲花,我现在可是天下第一,你对我说话能不能客气些!” 听到这话,李莲花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轻笑起来,边笑边摇头叹息:“天下第一又如何?当年血域天魔也曾称霸武林,号称天下第一呢!”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刺进李相夷的心窝,令他顿时火冒三丈,恨不能一跃而起,挥剑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可当他紧紧握住剑柄时,手指微微颤抖着,终究还是没有下的去手。 如今李莲花近在咫尺,他体内变化无穷的剧毒;他已然炉火纯青的扬州慢;还有他运用自如的婆娑步……他所有一切的秘密,李相夷都有信心将其如挖宝般一一揭开。 第15章 看你那点出息 李相夷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他可不愿意在这场言语交锋中占了下风:“哼,又怎能与你这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李神医相提并论呢!”说罢,他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但就在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快意,仿佛积压已久的郁闷都得到了释放。 其实,李相夷自己也感到十分困惑不解。若是换成其他人,以他的脾气秉性,恐怕早已将对方骂得体无完肤、颜面扫地,然后挥剑离去。或者干脆拔剑大战一场,打到让对方心服口服。 然而,每当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李莲花时,他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像对待其他人那样肆意宣泄自己的怒火。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团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他,让他始终难以真正动怒起来。 李莲花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猛地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他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和对方争论下去的耐心,只是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之人,口中说道:“难道说,你特意跑到我这儿来,就是想要向我炫耀你那所谓的天下第一吗?” 李相夷微微侧过头去,同时抬起眼睛看向李莲花,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比骄傲、自鸣得意的神情。 见到李相夷这般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模样,李莲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二话不说便站起身来,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李相夷见状,急忙跟着站了起来,并迅速伸手一把抓住了李莲花的手腕。李莲花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上。 李相夷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了手,语气略显慌乱地解释道:“你的毒尚未解除,而且你身上隐藏的那些秘密也还未曾查清。我早就说过,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李莲花刚刚转过头准备开口回应,却不想又被李相夷抢在了前头,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跟我走,大不了我留下便是。” 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家伙还真是倔得如同那犟驴一般啊!他知很清楚面对李相夷,自己无论如何费尽口舌,恐怕也赶不走他。想到这里,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而此时的李相夷心中却是暗自得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再让这个人逃脱掉了!他知道,想要彻底查清李莲花身上所隐藏着的那些秘密,既然一直都无法查到什么蛛丝马迹,那么倒不如索性就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待到时机成熟之际,相信总有一天,李莲花的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想到这里,李相夷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午时时分,阳光炽热地洒落在大地上,李莲花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精心烹制的二道菜肴端上了餐桌。随后,他与李相夷一同坐在桌边准备享用这顿丰盛的午餐。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啊?\" 李莲花一边往酒杯里斟满美酒,一边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李相夷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夹住了一块鲜嫩多汁的鸡肉,迅速送塞进嘴里。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并将口中的食物吐了出来:\"咳咳咳……这味道怎会如此怪异?简直难以下咽!\" 面对李相夷的抱怨,李莲花却显得颇为淡定,仿佛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不可能啊,我可是完全按照菜谱来做的啊。\" 说罢,他也好奇地夹起一筷鸡肉放入嘴中,然后面带笑容慢慢地咀嚼着。 李相夷见状,疑惑地斜眼看着李莲花,心中暗自纳闷儿。紧接着,他再次尝试夹起一口清炒萝卜,但刚嚼了一下,便又如刚才那般吐了出来:\"天呐!这萝卜竟然是甜的!李莲花,你到底加了多少糖啊!\" 此刻,李相夷紧紧皱起眉头,满脸无奈地凝视着李莲花,似乎对他的厨艺已经彻底失去信心。 终于,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李莲花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朝门外走去:\"走吧,我们还是去外面的饭馆吃算了。真担心你哪一道菜一不小心就把毒药当成了盐给放进去了。\" 李莲花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拍打李相夷的手腕,试图挣脱开来:\"哎呀哎呀,要走可以,但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同时,他还狠狠地瞪了李相夷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是你提议去饭馆吃饭,那这顿饭钱得由你来付!\" 李相夷直接被李莲花这副模样给气笑出了声:“看看你那点儿出息。行了,快走吧!” 京都城内的香满楼,店小二将两人迎进店内,李莲花与李相夷挑选了一处临窗且较为僻静的位置坐下。此时大堂之中人头攒动,喧闹异常,店小二则在店内不停地奔波忙碌着。 突然间传来一阵刺耳至极的尖叫之声,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瞬间让整个大堂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便看到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少妇惊慌失措地从后方奔逃而出,口中还不断叫嚷着:“啊,死了死了……” 大堂内原本嘈杂的氛围瞬间变得混乱不堪起来。人们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惊愕之色。而店老板也匆忙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目光迅速扫视一圈堂内情形之后,狠狠地瞪了那名妇人一眼,厉声道:“别胡言乱语!大白天的,哪有什么死人之事?” 可那妇人显然仍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颤抖不止道:“千真万确啊!二楼,就是那个……那位姑娘,我刚刚前去给她送药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死了!” 店老板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再次环顾四周,然后连忙出言安慰在场的客人们:“诸位莫惊,请稍安勿躁。我先上去查看一番再说。”话音未落,他便挥了挥手,将一旁的店小二召唤过来,压低声音向其嘱咐了几句,接着转身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第16章 最讨厌被人指着 大堂里,大家议论纷纷,皆惊恐不已,有几位客人欲起身离去:“真晦气,好端端的吃顿饭…”店小二小心翼翼的笑着拦住了去路:“客官,老板吩咐,诸位暂时不能离开。” 几人推搡着店小二,“凭什么不让走,饭吃完了,哪有不让走的道理。” “就是,你们难不成是黑店不成。” ……… 在一片嘈杂喧闹、乱作一团的氛围之中,只见一群身着官府服饰、手持兵器的官差如潮水般汹涌地冲进了店铺之内。为首的那位官员身材肥胖,肚子圆滚滚的,他迈着缓慢而又威严的步伐走进店里来,并高声喊道:“是谁向官府报案的?” 此时,老板慌慌张张、神色匆忙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满脸惊恐之色,对着这位为首的官员躬身施礼道:“回禀曹大人,正是草民报的案。只因在小店之中……发生了一起命…命案!” 曹大人脸色一沉,手臂猛地一挥,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差采取行动。于是乎,这些官差们立刻上前,用力推搡着那几个企图逃离香满楼的男子,同时口中呵斥道:“全都给我带去大牢!” 那几名男子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他们气愤地大声反驳道:“凭什么抓我们?”其余众人也随声附和起来:“就是啊!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面对众人的质问与抗议,曹大人却显得不屑一顾,他趾高气扬地指了指堂内所有的人,傲慢地说道:“原因很简单,此处既然发生了命案,在场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嫌犯。所以本官要把你们先抓起来,免得凶手跑了!”言罢,他便自顾自地走到临近门口的一把椅子前,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抬手挥了一下。 刹那间,整个店内仿佛像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瞬间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和议论声响彻四周。 而那些官差,则面露狰狞之色,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留两个守在门口,其余的则迅速跑到每个桌子前,拔出腰间锋利无比的佩刀,将刀尖紧紧抵着每桌的客人,恶狠狠地警告道:“起来,都给我放规矩些!”这一举动使得原本还喧闹不止的场面霎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 李相夷微微侧过头去,目光扫过一旁正悠然自得地用筷子将菜送入口中的李莲花。只见那李莲花一脸云淡风轻、泰然处之的模样,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只顾着埋头享用美食。 李相夷又迅速瞥了一眼围拢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个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就在这时,他手中原本紧握的筷子如同闪电般飞射而出! 刹那间,只听得两声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响起,两名官差手中抵在桌边的钢刀竟然猛地脱手飞出,哐当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两名官差惊愕不已,他们茫然失措地相互对视着,同时抬起双手查看自己的手掌。然而,方才究竟有何物击中了他们的手部,他们却全然没有看清。此刻,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从虎口处传来,并沿着手臂迅速蔓延开来。 两名官差见状,连忙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钢刀,然后再次迈步上前,手中的刀刃直直地指向李相夷,声音略带颤抖且充满恐惧地喝问:“你…你……?”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瞬间吸引了其他官兵们的注意力,众人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刃,快步朝着李相夷所在的饭桌聚拢过来。眨眼之间,便已将李莲花与李相夷二人紧紧包围了起来。而此时,那位曹大人也不紧不慢地踱步走来,他面色阴沉,语气严厉地质问道:“难道说,你们想要公然反抗吗?”其话语之中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李相夷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落在了正悠然自得地进食的李莲花身上。只见他对周围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视若无睹,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咀嚼着口中食物。李相夷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旋即转过头来,凌厉的视线如冷箭般射向曹大人和围着自己的官差。那眼神中蕴含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凛冽寒风,直透骨髓。紧接着,李相夷霍然站起身子,身形灵活地一转。刹那间,一道若有似无的红色虚影一闪而过,伴随着清脆的叮叮当当之声响起,一众官差手中紧握的长刀纷纷应声而落,发出沉闷的喀喇声。 那些官差们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手中仅剩半截的残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惊惶失措之色。他们刚刚只觉得眼前忽地一花,好似有一阵轻风拂过,然而眨眼之间,手中的兵刃竟然已被齐齐斩断!待回过神来定睛再看时,却发现李相夷早已将佩剑归入鞘中,并以一种傲慢至极的姿态背对着众人,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 言罢,他又气定神闲地重新落座,动作爽快利落,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令店内众人皆骇然失色,而最为烦恼的当属立于官差包围圈之外的曹大人。看着那个身着鲜艳红衣、头发高高束起的少年,其所展露的实力岂止能用“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曹大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绞尽脑汁思索着朝内究竟有何人能够与之抗衡。就在此时,李莲花轻轻搁下手中筷子,慢条斯理地站直身子。原本环绕在四周的官差见状,欲再次上前将其围住,但当他们对上李相夷那凌厉如电的目光时,顿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啊,不是说有命案发生吗?那不去查案,都围着我们做什么?\"李莲花眼见官差毫无退缩之意,遂又看向曹大人,并高声喊道:\"那位大人,查案才是当务之急啊!\" 曹大人远远望着李莲花,一脸不悦地驳斥道:\"本官如何断案,还用不着你来指点!一个毛头小子罢了!\"随即大手一挥,下令道:\"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第17章 见鬼的轻功 众官差手持半截钢刀,战战兢兢地再度逼近,然而李相夷只是轻抬手掌,往置于桌上的少师一拍。刹那间,官差们被吓得连连后退数步。 李莲花微微侧头,目光投向曹大人所在之处,轻声唤道:“啊,曹大人。”声音虽轻,但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之中却清晰可闻。 曹大人闻声转过头来,眼神凶狠地凝视着李莲花,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目光,李莲花却是一脸淡然从容,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在下并无心干涉大人查案。只不过……您瞧眼下这般僵持不下的局面,实在令人烦闷不堪呐!而我此刻只想找一个安静之所好好睡一觉。”他说话时语气平和,似乎并未将眼前这位威严赫赫的曹大人放在眼里。 曹大人眼见李莲花如此坦然自若且略带轻蔑之意的神态,心中不禁怒火中烧,正欲当场发飙怒斥于他,却又听到李莲花紧接着言道:“依我之见,倒不如请大人将我们登记造册,再安排我们暂住香满楼。只要未经得大人的许可,我们定然会老老实实待在此处,绝不擅自离去半步。如何呢?”这番话语说得条理分明、合情合理,让人难以辩驳。 曹大人听闻此言后便低下头去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怒气冲冲地对着身旁那些畏缩不前的官差们呵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言罢,他用力一挥衣袖,愤然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众官差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当一名身着官服、神情严肃的官差领着李相夷与李莲花走进一间厢房时,屋内略显昏暗,但仍能看清大致摆设。李莲花踏入房中,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环境,然后轻声说道:“我向来不太习惯和别人同住。”走在前方的李相夷闻声转过身来,眼神略带不满地瞥了李莲花一眼,回应道:“我也是。”话毕,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步朝门外走去,并补充道:“我住隔壁那间。” 见此情形,官差面露难色,正欲出言劝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哎哟喂,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莲花李神医啊,失敬失敬!”紧接着,只见一个身大肚便便、满脸笑容的中年男子大步迈进房间,此人正是曹大人。 一见到李莲花,曹大人立刻拱手作揖,态度突然变得极为恭敬:“曹某真是有眼无珠,竟未能认出李神医。之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李神医多多包涵呐!”李莲花见状,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在意,同时直截了当地说道:“无妨。不过呢,曹大人别忘了付一下我们这几日的住宿费用和餐食即可。” 曹大人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心下暗道:李莲花可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神医,其地位尊崇无比。他又怎敢有丝毫懈怠之意?于是赶忙谄媚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李神医但有所需,只管吩咐便是,曹某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嗯。”李莲花微微颔首,手臂轻扬,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去,同时轻声说道:“我先歇息去了。就不打扰曹大人办案了。” 曹大人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应道:“那就不打扰李神医了。先行告退!”说罢,便带着一众手下匆匆离去。 然而,此时站在门口的李相夷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声:“哼,李神医!我就住在这隔壁。你就别想着再跑了。”言罢,他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然后潇洒地转过身去,迈步离开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纸洒进房间,原本沉浸在梦乡中的李莲花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他皱起眉头,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起身打开房门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对面的屋顶之上,身着鲜艳红衣的翩翩少年迎风而立。那少年墨发如瀑般高高竖起,垂落在脑后,两道修长的眉毛如同利剑一般直插鬓角,手中紧握着一柄少师剑,身姿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傲然挺立。而在下方的庭院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官差,有的倒地不起,有的身负重伤,整个香满楼的后院简直成了一片狼藉之地。 李莲花心头猛地一震,匆忙奔下楼去。为首的那位官差见到李莲花现身,不禁失声惊叫起来:“李神医!” 李莲花听到声音后,转头望去,发现竟然是宫中的老相识——负责维护内宫安全的大内副统领楚逸风。他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开口说道:“楚统领?你为何会在此处?” 楚逸风此时正战战兢兢地偷瞄着站在屋顶上、威风凛凛的李相夷,身体紧绷不敢有丝毫动作。李莲花见状,伸出手用力一抓,便轻松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李莲花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李相夷,大声怒吼道:“李相夷,给我赶紧下来!一大清早的就跑到别人家屋顶上去,你那见鬼的轻功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旁边的楚逸风听到这话,不由得浑身一颤,惊愕地叫道:“李……李相夷?”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只瞧见李相夷身姿矫健如飞燕般轻盈地落于地面之上,随后毫不客气地推开挡路的楚逸风,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了李莲花身旁。 李莲花斜睨了一眼李相夷,语气不善地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李相夷微微侧身,略带鄙夷地扫了一眼楚逸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问他。”说罢,便迈开大步朝前方走去,并随口抛下一句:“肚子饿了,先去吃饭。” 就这样,三个人一同走进了堂屋内。楚逸风小心翼翼地靠近李莲花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他真的是李相夷吗?” 李莲花满脸尽是不耐之色,皱着眉头反问道:“你们两个家伙刚才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楚逸风面露一丝窘态,干笑了一声,解释道:“曹大人告诉我此地发生了一起命案,而凶手乃是一名武艺高强之人,恳请我出手将其擒拿……嘿嘿嘿。” 李莲花真的很想把楚逸风骂个狗血淋头,堂堂大内副统领,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来抓人了。他倒想看看他怎么抓了李相夷。 第18章 一团迷雾 李莲花无奈地用手扶住额头,叹息道:“所以你就这样贸然带着人来抓捕他了?” 楚逸风目光转向李相夷,有些畏怯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难道你不晓得他是什么身份吗?竟然如此轻率地说要抓人就抓人。” 楚逸风顺手从桌上抓起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神情颇为尴尬地回应道:“这不是刚刚才知道嘛。”话毕,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双眼放光地望着李相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李少侠啊,你方才使出的那一式招数叫什么名字?实在是太厉害了,仅仅一招便将我们所有人都给震倒在地了。” 然而,坐在一旁的李相夷对楚逸风的话语完全置若罔闻,只顾埋头自顾自地享用美食。 李莲花见状,不禁出言讥讽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你是否还要继续抓捕他呢?” 楚逸风想也不想,立刻坚定地点头应道:“那当然啦!” 听到这话,李相夷猛地抬起头,向楚逸风投去一记充满鄙夷的白眼,并冷冷地警告道:“那等会儿战死了,可别怨到我的头上。” 李莲花那双冷冰冰的眼眸如同寒星般扫视而来,声音冰冷地呵斥道:“住口,赶紧吃饭!” 李相夷没好气地瞥了李莲花一眼,便低下头默默地吃起饭来。 李莲花轻轻拍了一下楚逸风的肩膀,语气严肃地质问道:“曹大人凭什么认定他就是凶手呢?” 楚逸风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李相夷,随后压低嗓音轻声解释道:“这起命案实在太过离奇诡异,曹大人觉得,唯有像……”说着,抬起手朝着李相夷的方向指去,接着说:“像李少侠这般武艺高强之人方能做到如此地步。” 李莲花听完这番话,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这位曹大人啊……”紧接着,他挺直身子端坐好,继续说道:“且不说李相夷绝无可能是杀人凶手。即便真的是他所为,以你们的能耐,就能把他捉拿归案?你怎么也变成一个猪脑袋了。” 楚逸风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口中应和道:“是啊。”随即将目光投向李莲花,带着一丝求助之意问道:“那我们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李莲花突然被这么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一下,连忙摆手道:“我可绝非他的对手。” 楚逸风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赶忙补充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请教你,面对当前这种状况,咱们应当如何应对呢?” 李莲花微微垂首,目光凝视着地面,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破案吧,抓到真正的凶手,他就清白了。”说着瞥了一眼李相夷。 一旁的楚逸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他语气坚定地对李莲花说:“那么,我马上去找曹大人商议,争取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一定要将真凶捉拿归案!”话毕,楚逸风作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李莲花突然伸手紧紧拉住了他,满脸疑惑地问道:“等等,为何此事要由我来负责?那你又打算做些什么呢?” 面对李莲花的质问,楚逸风只是微微一笑,轻松地回答道:“只是想请李神医二位出手帮忙,这样我也好跟曹大人说不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 一行人在楚逸风的引领下来到了衙门的后堂。这里气氛凝重,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原来,此处正是存放死者遗体的尸房所在之处。 踏入尸房之际,李莲花不禁感叹道:“厉害呀!连衙门的尸房你都能够随意进出。”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意。 听到这话,楚逸风脸上闪过一抹自豪之色,他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回应道:“皇宫内院都去得,何况区区一座衙门而已,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难事。”说话间,他还朝着身旁的李相夷友好地笑了笑,并向其颔首示意。紧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李莲花,略带好奇地问:“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要将他也一并带来呢?” 李莲花毫不犹豫地答道:“把他带在身边就不怕他逃跑了。”言罢,他迈步走向放置尸体的床铺,轻轻掀开覆盖在上面的那块白色布单…… 就在此时,旁边的李相夷险些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要知道,他之所以如影随形地紧跟着李莲花,无非就是担心这家伙稍有不慎便会再度溜走。毕竟,之前寻找他的时候可是花费了整整一年之久啊!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李莲花居然能够如此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番话来。 眼前的死者乃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子,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左右,面容姣好,清丽动人。 只见李莲花全神贯注地对尸体展开细致入微的查验工作,而李相夷则悠然自得地倚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李莲花那副故作姿态、煞有介事的模样。 与此同时,楚逸风静静地伫立在尸体的另一侧,语气沉稳地徐徐道来:“此女名为初夏,原本是国公府上的婢女。大约十来天前,她突染疾病。国公府宣称这是疫症,唯恐其扩散至府邸内其他人员身上,遂赐予她大批银两将其驱逐出门。” “此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她竟来到了香满楼暂且栖身。根据香满楼那位老板娘所言,初夏几乎整日闭门不出,深居简出于房间之中,连一日三餐也是由老板娘亲自送入房中。” 李莲花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同时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死者的脖颈。他凝视着那条细微而显眼的勒痕,轻声呢喃道:“从这条勒痕来看,它极有可能就是导致死亡的关键所在。”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死者的颈部,那里清晰可见一道宛如蚕丝般纤细的红青色印记。 第19章 宝贵的江湖经验 楚逸风不禁向前凑近一步,定睛审视后微微颔首,但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满心狐疑地嘟囔起来:“然而,世间真有如此纤细的绳索么?就算存在,这般细软之物是否真能轻易取人性命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与不解。 李莲花缓缓站直身子,陷入沉思之中,须臾之后开口说道:“倘若凶器果真是这样的极细绳索,那么此绳必然具备超乎寻常的坚韧质地。” 此时,站在门口的李相夷远远眺望过来,高声发问:“世间有这样的绳索嘛!” 李莲花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再次将尸体翻转过来,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了一遍。突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般,自言自语道:“但若是遭人勒杀所致,为何竟不见丝毫挣扎过的迹象呢?” 楚逸风听闻此言,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并向李莲花投去钦佩的目光。接着,他大胆推测道:“照此说来,莫非是有人在其死后才将绳索套于颈项之上?” 李莲花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依我看,并不是这样。毕竟,人一旦死去,血液便会迅速凝结,若彼时再去勒她,绝无可能形成如此鲜明的红青色印痕。” 李相夷远远地站在一旁,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他轻声嘟囔道:“难道就不能先把人弄晕了,然后再用绳子勒死吗?”他蹭了蹭鼻子,明显很嫌弃这里的气味。 李莲花微微颔首,但同时又陷入了沉思。他喃喃自语道:“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如果真如你所说,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显着的伤痕,那么她到底是如何晕过去的呢?”这个疑问如同一团迷雾笼罩着整个案件,让人摸不着头脑。 突然间,李莲花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楚逸风,语气坚定地说:“我想到香满楼的房间去看一看。或许那里能够找到一些关键的证据或者线索,帮助我们解开这个谜团。” 于是乎,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了香满楼。此时正值初秋时节,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使得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显得格外明亮。然而,由于这里发生过命案,官府早已下令禁止任何人进入,因此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案发时的原状。 走进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凌乱不堪的床铺。被子随意地摊开在床上,仿佛还残留着主人离去时的匆忙与慌张。而可怜的初夏正是命丧于此,后来才被官府派人将其遗体移走。 紧接着,李莲花等人注意到了地面上那一摊打翻的药渍。它宛如一幅诡异的画卷,静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楚逸风见状,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那滩药渍来,并自言自语道:“这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揣测着其中可能隐藏的玄机。 与此同时,李莲花依靠在旁边的桌子旁,双眼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沉默不语,只是专注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从这些细微之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而另一边,李相夷则手持少师剑,不停地左敲敲、右敲敲,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探寻出房间中的秘密。他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快,力道也愈发猛烈,仿佛真的要在墙壁或地板上敲出一个大洞似的。 李莲花见到这一幕,满脸疑惑地询问道:“你在敲什么呢?” 李相夷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回答说:“凭借我多年来闯荡江湖的经验判断,这里通常会设有隐藏的机关或者暗格。” 李莲花听后,嘴角泛起一丝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语气有些戏谑地反问:“哦?你的经验?那请问你到底有何经验呢?” 李相夷昂首挺胸,流露出一种骄傲自满、不可一世的神情,他振振有词地回应道:“当然是行走江湖所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此时,一直蹲伏在地上的楚逸风呆愣地注视着李莲花,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和无语。而李莲花察觉到了楚逸风的目光,却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下头去,用手蹭着自己的鼻子,刻意忽略楚逸风的眼光。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李莲花迈步走向柜子旁边,开始仔细地翻查起来,除了随身衣物之外,只在衣物内发现了一块玉扇坠,看起来价值不菲。李莲花拿起来仔细查看,思索了很久。 另一边,楚逸风移步至床边,将那已经杂乱无章的被褥掀开,仔细检查了一遍床底下以及床铺周围,同样未能有所收获,既没有发现所谓的暗格,也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时间转眼来到晚餐时分,大堂之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那些被安排住在香满楼的客人们全都聚集在此处。当他们看到李莲花等人走进来时,纷纷围拢上前,七嘴八舌地发问:“情况如何?凶手是谁?”“我们究竟何时才能离开此地啊?”“那个人究竟是怎样丧命的呢?”......各种问题接踵而至,让李莲花等人应接不暇。 楚逸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挡住了前方围过来的人群,冷冷说道:“少管闲事。”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惊。他们自然明白这位新来的官差绝非凡夫俗子,而如此不凡之人竟然跟随在李莲花身侧,显然这三个人皆非等闲之辈,绝非自己可以轻易得罪的对象。想到此处,众人纷纷面露惧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很快便四散开来。 待众人离去后,李莲花方才缓缓落座。然而没过多久,他便毫不犹豫地点了一壶美酒,并转头对身旁的楚逸风吩咐道:“去将老板娘请来。”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莲花总觉得,初夏出现在香满楼很奇怪,而且今天他们去初夏的房里也看不到金银珠宝,当初他明明听楚逸风说过,初夏被赶出府时得了不少金银珠宝。那这些银子又去了哪里? 第20章 病势一日重过一日 听闻此言,不仅是李相夷,就连一向沉稳的楚逸风也不禁大吃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尤其是楚逸风,更是忍不住凑上前去,似笑非笑地盯着李莲花,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面对二人惊讶的神情,李莲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楚逸风,轻声喝道:“别胡思乱想,还不快去!”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威势却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楚逸风微微一愣,随即无奈一笑,转身朝着后面去了。 \"李神医!。\" 伴随着一阵嗲声嗲气的呼喊,那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距离,尚未见到其人,便已传入众人耳中。须臾之间,只见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衫长裙的女子如轻盈的蝴蝶般翩然而至,满脸笑容地来到李莲花身边,而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将一纸包递给楚逸风,“楚统领,这药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给您找出来的。” 说完,她动作娴熟地抬起手来,热情地为两人斟满美酒,并娇柔地说道:\"今日这酒算我的,请李神医尽情享用。\" 李莲花微笑着举起酒杯,与老板娘轻轻一碰,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楚逸风,用手指了指他,对老板娘介绍道:\"楚统领对你甚是仰慕,一直想要结识一下呢。\" 老板娘闻言,美眸流转,含情脉脉地凝视了楚逸风一眼,然后轻盈起身,移步到楚逸风身旁坐下。她再次抬手举杯,向楚逸风敬酒示意,楚逸风也毫不含糊,连忙回应。 看到这一幕,李莲花心中不禁暗自窃笑,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只是握拳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其实,他还有些事情想向老板娘请教一番。\" 老板娘风情万种地扫视了在座的三人一圈,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容,柔声应道:\"好说好说。想必楚统领是想询问关于那位姑娘的事情吧?\" 楚逸风点点头,颇为尴尬地看了李莲花一眼,低声嘟囔道:\"其实……是李神医对此更为感兴趣啦。\" 李莲花见状,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同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别磨蹭了,有劳老板娘为我们详细讲述一下。\" 老板娘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快速地扫视了一遍整个堂内,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将关于初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约摸十天前,初夏姑娘来到我们这香满楼时,刚踏进门口便摇摇晃晃、步履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好在我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了她。紧接着,她向我提出要一间幽静偏僻的厢房,并声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身子不大舒服,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地休息,不被任何人打扰。” “等进入房间之后,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灿灿的元宝递给我,表示想要在此处暂住一段时日。同时拜托我每日按时将饭菜送进房间。” “对了,她还取出了一提药包,告诉我说需要每天早上和晚上各服用一次,恳请我帮忙煎煮好了再拿给她即可。” 李莲花听完这番话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陷入沉思之中;而一旁的李相夷也自顾自地喝着酒,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反倒是楚逸风显得有些焦急难耐,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道:“那么是否有其他人来找过她呢?又或者她有没有主动去寻找过什么人呀?” 老板娘皱起眉头,认真回忆了一番,随后慢慢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啊!自从住进那个房间以后,她整日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待在里面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李莲花看过来:“你为何这么肯定?”想来老板娘每日又要忙活店里的生意,还要给初夏煎药送饭,忙的很,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老板娘却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她来了几日,这药也喝了不少,这病却是一日重过一日。她病的都下不来床又能去哪儿。”老板娘顿了一下,继续说到:“她这房间又在楼上最里面,这过去的人都得从后堂经过,我不会看漏眼的。”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接着追问道:“当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何会这般惶恐不安呢?” 老板娘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语气甚是夸张地回答道:“哎呀呀!那可是出人命啦!怎能不惊恐万分呢?那天啊,我像往常一样推开门进去,一开始瞧见她静静地躺在那儿,并未觉得有何异样,就没多想啥。等我走近床边时,这才惊觉她已经没了气息,当时可把我给吓坏咯!手一抖,就连药碗都打翻在地了。我哪见过这场面呀,慌里慌张地就赶紧跑出去喊人来帮忙了。” 李莲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捻手指,但并没有开口说出来。 “那你可曾瞧见初夏携带的金银首饰?”李莲花凝视着老板娘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让人不敢直视。 老板娘心中一紧,眼神不自觉地躲闪起来,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她支吾道:“这……这个嘛,我确实没见过。”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继续追问:“啊,真的吗?那为何我们今日在初夏的房间里并未发现那些巨额的金银首饰呢?若真是无人进入过初夏房内,那这些东西又是谁拿走了呢?” 老板娘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呃……也许是我疏忽了,并未留意到那些金银首饰。或者说,可能是初夏将它们藏在了别的地方。”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步步紧逼:“嗯?那么你觉得初夏重病在床她能把这么多的金银首饰藏到哪里呢?而且,既然没人经过她的房间,那么这些首饰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第21章 就这样咳死过去 老板娘紧张得快要窒息,她努力让自己放松,强作镇定地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说不定是有人趁初夏睡着的时候偷偷潜入她的房间偷走了那些首饰。” 李莲花轻轻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老板娘会这样说。他淡淡地回应:“哦?那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客栈内公然行窃。不过,你刚才分明说未曾见有人进过初夏房内。” 老板娘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应对。李莲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她的要害。 老板娘有些紧张地瞄了一眼李莲花,解释道:“您也晓得,我这可是头一回亲眼见到有人死去,而且还是在咱们香满楼里头发生的事儿。我家那位老爷们儿呢成天只顾着待在后厨忙乎,外面这些琐事向来都是由我操持打理的。这些天,我这心里呀,每天都七上八下的,脑子乱成一团,说错什么话了,还望大人见谅! 如今可好,香满楼被查封了,我就盼着各位大人能够尽快侦破此案,让咱们香满楼可以早点重新开张营业呀。”言罢,老板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此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 ————— 在这万籁俱寂、一片漆黑的深夜里,突然间,几声急促而又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响起,仿佛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门口处属于李莲花的那扇房门上传来了一阵急切且响亮无比的敲门声,其声响之大犹如锣鼓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刹那间,所有房间内的灯光纷纷亮起,人们或是匆忙起身去打开房门,亦或是将脑袋探出窗外,想要一探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李莲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醒了过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甚至险些误以为是房间坍塌了。待回过神来后,他连忙打开房门,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脸焦急的李相夷正站在门外。 李莲花见状,顿时没好气地抱怨道:“大半夜不睡觉,你来拆房子啊?” 此时,身披一件外衣的楚逸风也紧跟着踏进了屋内,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李相夷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便紧紧拽住李莲花的手臂,并握住他的手腕,神情异常关切地说道:“你刚才咳嗽得如此厉害,声音大到整条街都能听见。我实在担心你会这样咳死过去。” 李莲花用力拍开李相夷的手,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给他:“就算没被咳嗽给弄死,估计也要被你这一惊一乍给活活吓死!” 然而,李相夷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跟他说笑打趣,而是一脸严肃认真地追问道:“为什么你体内的‘扬州慢’功力似乎变得越来越弱了呢?” 他记得李莲花的扬州慢已达自我修复,自行运转的境界。就如他,现在扬州慢大成,体内的内力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蓬勃有力。可是李莲花的体内,加上之前自己输给他的,少说也有两三成。 可是他刚才明明探得很微少的扬州慢。李相夷似是想到什么,眉心紧皱:“你的毒怎么会消耗扬州慢?”这简直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连扬州慢都要克制不住了。 一旁的楚逸风越听越糊涂:“中毒?”李神医怎么可能中毒?还有扬州慢不是李相夷的独门内功吗?怎么李莲花也会?李莲花不是不会武功吗? 李莲花转过身去,缓缓走到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与歉意,轻声地向众人打着招呼:“真是抱歉啊各位,这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喜欢瞎闹腾,吵到大家歇息啦。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大家伙儿可以接着睡。”言罢,他轻轻地合上房门,然而当他回过头来面对屋内的两人时,脸色却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李相夷大步流星地跨至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他实在想不通,事情都发展到这般田地了,李莲花居然还能够表现得若无其事,以至于让自己误以为他已然完全康复。未曾料到,就在今晚刚刚入睡之际,一阵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响起。 起初,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仅仅认为是李莲花不慎感染了风寒所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咳嗽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亮,甚至令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整座房屋都在随之颤抖!至此,他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楚逸风目睹着眼前二人的神情变化,不禁心生怯意,但还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开口询问道:“李……李神医,您身上所中之毒……”话未说完,便感受到李相夷投来的凌厉目光,犹如一把利刃直刺心窝,吓得他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回肚里。 李莲花则从容不迫地迈动脚步,来到李相夷的正对面落坐,并抬起手来斟满了三杯茶水。随后,他端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何必如此气恼呢?年轻人啊,就是冲动!”说罢,又悠然自得地品起茶来。 一旁的楚逸风心急如焚,满脸焦虑之色,他不断地朝着李莲花拼命摆手示意,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就连楚逸风这样的旁观者都能够清晰地察觉到,此刻的李相夷已经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恨不得立刻拔出宝剑将他们千刀万剐。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李莲花竟然毫无畏惧之意,依然胆敢去招惹这个正处于盛怒之中的人。 只见李相夷猛地抬起手来,将桌子上的杯子向前一推,杯子瞬间飞了出去,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他死死地盯着李莲花,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天一亮,你就随我一同回去找无了和尚。我定会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 李莲花一脸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试图解释道:“可是……这桩案件尚未侦破啊……”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相夷粗暴地打断了。李相夷毫不留情地抬手一指站在身旁的楚逸风,语气充满了轻蔑与不满:“这种破烂案子不正好交给他处理吗?你一个江湖人士,何必插手朝廷之事!” 第22章 登峰造极的医术 李莲花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李相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自从成为天下第一之后,他怎么变得愈发自负和固执己见。李莲花暗自叹息。接着,他鼓起勇气反驳道:“我原本确实无意参与其中,但问题在于,人家朝廷现在可是把你当作最重要的嫌犯看待呢。” 李相夷只是不屑地瞥了楚逸风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哼,你莫不是中毒太深以至于神志不清了吧?就凭他那点本事,也能抓住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极度的自信和对楚逸风的不屑。 楚逸风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摆动着,仿佛想要驱散某种无形的压力一般,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能,绝对不可能!” 此时,李莲花重新倒了一杯茶,轻声劝慰道:“来,先喝口茶,平复一下情绪。”李相夷闻言,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仰起头将整杯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他猛地将空杯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啪”。 李莲花微微撇了撇嘴,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世间确实无人能够奈何得了你。毕竟,你乃是堂堂天下第一高手,更是正道武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然而,难道从今往后,你就要背负着那个不清不楚的‘杀人狂魔’之名,闯荡江湖吗?又或者,你打算凭借手中的少师剑,将所有朝廷之人尽数斩杀,成为第二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域天魔不成?” 听到这番话,李相夷的眉头紧紧皱起,原本英挺的两道浓眉此刻也几乎挤在了一块儿。他心里清楚得很,李莲花所言句句属实。自从战胜血域天魔之后,他便逐渐对于世间诸事皆不屑一顾。在他看来,无论遇到何种困难与挑战,只需依靠自身强大的武力便能轻易化解。而且,如今的他已经很难再听得进去旁人的意见和劝告了。 每次听到李莲花所说的话语,都会像一把锋利的剑一般,直直地刺进李相夷的内心深处,瞬间点燃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可奇怪的是,这些话语似乎又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他心灵的防线,悄然走入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它们宛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缓缓抚平他心底泛起的层层涟漪,让他原本浮躁不堪的心境逐渐回归平静与安宁。 李相夷面色凝重且带着些许无奈之色,双眸紧紧凝视着面前的李莲花,嘴唇轻启,用温和而又坚定的声音缓缓说道:“晚些我再传些内力给你。待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之后,你必须与我一同前往普渡寺寻找无了和尚。” 李莲花听到这番话语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暗自思忖道:这可真是令人感到啼笑皆非啊!要知道,那无了和尚耗费了足足长达十年之久的岁月,对于碧茶一事仍旧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难道说如今只是刚刚学有所成,就能够突然灵光乍现,琢磨出应对之策吗。 然而,他心里同样非常清楚明白,李相夷这个人一向都是说到做到,只要是他亲口做出的承诺,必然会竭尽全力去付诸实践。罢了罢了,就当作回去看望一下那位老和尚也好,反正任凭他们怎么折腾去吧。念及至此,李莲花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 李相夷看到李莲花今天竟然表现得如此爽快直接,丝毫没有任何推脱逃避的意思,反而让他颇感意外和惊讶。于是,他立刻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牢牢抓住身旁的楚逸风,然后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匆匆离开了此地。 楚逸风转过头去,目光凝视着身后不远处的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地抬起手臂,朝着李莲花挥舞着,同时压低嗓子对李莲花使眼色:“李神医啊,天色已晚,您也早点歇息吧!”然而眨眼间,两人便一同融入到那无尽的茫茫夜色之中,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楚逸风早早起身,便迫不及待地领着一位白发苍苍、胡须飘逸的老者匆匆赶到了李莲花的房前。 一推开门,楚逸风满脸兴奋地对着屋内正坐在桌前看着药包沉思的李莲花大声说道:“李莲花,快看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只见楚逸风身后跟着一个白须老者,“这位可是咱们皇宫里的御用太医——吴御医!他家世代从医,医术精湛无比,一定能够帮你解掉身上所中的毒!”说话间,他已经快步走到李莲花身旁,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其按坐在椅子上,然后转头看向吴御医,示意他赶紧过来为李莲花诊断病情。 此时,原本在隔壁房间休息的李相夷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也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跨入房门。他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眼神专注而关切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吴御医走上前去,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李莲花的手腕脉搏处,开始仔细地诊察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御医的眉头却逐渐紧皱起来,而且越皱越深,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棘手的难题一般。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愈发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疑惑与担忧。 “李神医所中的毒,实乃老夫从医多年以来前所未见之奇毒啊!此毒甚是诡异刁钻,不但能够侵蚀经络、损耗气血脉络、侵入脑髓之中,而且中毒之人最终将会经脉尽数断裂,陷入癫狂状态直至死亡。”吴御医满脸忧愁地看向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种罕见剧毒的忌惮与敬畏。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李神医竟然能够凭借自身高超的医术,成功抑制住毒素侵入脑髓,并护住心脉,从而保住了一线生机。由此可见,李神医的医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实在令老夫钦佩不已。”吴御医由衷地赞叹道。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听着两人的对话,却是越听越迷糊,心中焦急万分:“吴御医,究竟如何?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吴御医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老夫对此毒一无所知,又谈何解毒呢?不过李神医既然能够暂时克制住毒性发作,想必日后定能找到解毒之法。” 第23章 安胎药中的一味车麻子 李莲花心里很清楚,请再多的名医前来诊治也是无济于事,但毕竟这是楚逸风的一片好心,自己也不便直接拒绝,只得勉强点头应和,表示认同吴御医的看法。 “对了,刚好吴御医来了。帮我确认一下,这个药是不是…”李莲花转身从桌上拿过来一个药包。 吴御医伸手拨弄了两下,拿起药看了一眼,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这只是普通的安胎药而已。” “安胎药”!屋里几人同时惊讶的走过来,看着御医手中的药包。 吴御医点点头,神色疑虑的说道:“只是…这里面有一味可以助气血的车麻子。这味药出现在这个药中确实奇怪,想必李神医就是让老夫确认这个药吧。” 李莲花尴尬的笑了一声,他只是很多药不太认识,可是如今好歹顶着个神医的名头,怎么也不能让人看出来,“正是。多谢。” 送走吴御医之后,李莲花脚步匆匆地赶往初夏的房间。一路上,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老板娘刚说过的话语,思绪愈发纷乱如麻。当他终于站定在那滩褐色的药渍前时,不禁蹲下身子,全神贯注地凝视起来。这个初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而车麻子又是一味活血药,这药又是谁下的。和她的死有没有关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莲花心中原本模糊不清的猜想逐渐变得清晰明确起来。然而与此同时,更多错综复杂的谜团却接踵而至,仿佛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令他感到越发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 国公府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他们世代将门出身,祖上更是功勋卓着——曾经辅佐先皇祖一举击溃强大的南胤敌军。如今的现任家主,则是这个家族的第三代传人。 关于国公府的种种传说和流言蜚语可谓不胜枚举,但其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当年先祖大破南胤之后的那段辉煌历史。后来,先祖手握十余万精锐之师,奉命前往边疆戍守国门。此人治军有方,麾下将士皆对其忠心不二、视死如归。 可惜好景不长,先皇祖驾崩,新君即位。谁能料到,这位继承大统的年轻皇帝竟然与国公府产生了嫌隙?或许是忌惮于国公府手中掌握的重兵,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反正最终导致双方关系破裂。无奈之下,新皇只好采取怀柔政策,册封国公以安人心,并收缴其兵权,将其召回京城,置于自己严密监视之下。至于那些曾经威震天下的雄兵猛将们,则或被遣散至各个部队营地,或解甲归田、告老还乡……总而言之,昔日风光无限的国公府自此一蹶不振,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现在的家主胥傲天乃是第三代传人了,从来没有带过兵也没有打过仗。只是身上有点功夫,颇有纨绔子弟作风。但是,听说家传控兵有术,所以带兵打仗应该不在话下,也不知道真假。 当楚逸风和李莲花一同抵达国公府时,他们不禁被眼前这座宏伟壮丽、气势磅礴的府邸深深震撼。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高耸入云,门楣上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花纹;门前矗立着两座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天地。走进府内,但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折通幽,每一处建筑都彰显出主人的尊贵与奢华。 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长廊漫步前行,穿过一个个精致典雅的庭院,最终来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厅。此时,国公府的管家陆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见到楚逸风后,连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副统领大人,您大驾光临,小人未能远迎,实在罪过!”楚逸风见状,微笑着还了一礼,并说道:“无妨,此次前来乃是奉圣上旨意,为国公爷诊病而来。”接着,他将身旁的李莲花介绍给陆伯:“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李莲花李神医。” 陆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急忙快步走到李莲花面前,恭敬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那位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的李神医?”李莲花淡淡一笑,微微颔首应道:“正是。”陆伯听后喜出望外,激动地说:“久闻李神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夫人特意嘱咐小人在此恭候诸位,希望李神医能够施展神技,治好我家老爷的病症。” 随后,李莲花紧跟在丫鬟翠儿身后,朝着胥傲天所在的房间走去。这一路行来,他的眼眸不停地扫视着四周,将所见所闻尽收眼底...... 途中,李莲花向翠儿打听起有关初夏的事情。原来,初夏本是胥傲天之子胥剑羽身边的婢女,但不知为何缘由,竟被胥夫人调到了胥傲天的房中侍奉。就在十余天之前,初夏毫无征兆地染上了疫病,随即就被驱逐出府外。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据传胥夫人却慷慨地赐予了初夏大量的银钱以及珍贵的珠宝首饰。听到此处,李莲花下意识地用食指轻轻揉搓着鼻梁,似乎从中领悟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李莲花轻推开门扉,刹那间,一股浓郁的古朴且威严之气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简洁却又不失大气的摆设,仿佛将岁月沉淀其中,散发着浓郁的古朴气息。 屋内的每一件物件皆精心挑选,无一不彰显出主人的威严与霸气。踏入卧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位于正中央那张硕大无比的雕花床榻,其上铺陈着绚丽多彩、美轮美奂的锦缎被褥,床头上还整齐摆放着一对巧夺天工的精致玉枕。紧挨着床边,立着一个体型庞大的衣柜。再看床上,只见胥傲天双目紧闭,静静地躺着,仿佛沉睡于一场无尽的梦境之中。 卧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偌大精美的字画,像是名家之作。字画的下方是一排的兵器架,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兵器,有长枪、大刀、长剑等等。这些兵器应该都是胥傲天的心爱之物,看得出他经常会在闲暇之余擦拭保养它们。 第24章 似曾相识的诡异脉象 李莲花轻抬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胥傲天的手腕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神情专注地感受着对方脉搏的跳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因为据他所知,这位胥傲天平时对武学极为痴迷,尤其喜爱舞刀弄剑,按理说其身体应颇为健壮才对。然而此刻,他却察觉到胥傲天体内的内力竟如一盘散沙般涣散不堪,而经脉之间虽有隐隐约约的气流流动,但却显得那般无力,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如此奇怪的状况以及这般诡异的脉象,如此的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踏出房门后,李莲花依旧沉浸在对胥傲天病情的思考之中。这时,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胥夫人焦急地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李神医,不知我家老爷现在究竟如何了?”她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然内心充满了忧虑。 李莲花定了定神,略作沉思之后,方才缓缓回答道:“国公爷所患之疾……着实有些棘手啊。”他的语气沉重,使得胥夫人原本就紧绷的心弦愈发紧张起来。 胥夫人满脸忧色,紧追不舍地问道:“那么,是否会危及到老爷的性命呢?”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李莲花,期待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李莲花见状,连忙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安慰道:“夫人莫急,依目前的脉象来看,暂时并无生命之忧。不过,我需得尽快寻找到一些珍稀药材,方能对症下药,为国公爷进行有效的诊治。”胥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那股紧张与不安一同吸入体内。随着这口气被吐出,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缓缓地落回了原位。她瞪大双眼,满含期待地问道:“李神医,您的意思是能够医治吗?”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透露出她内心深处的急切。 李莲花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嘛,不太好说啊。不过我会竭尽全力去尝试一下。”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不确定性却让胥夫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胥夫人感激涕零,赶忙深深地向李莲花施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李神医,您真不愧是医术高明之神医!此前我们看过的那些御医都断言无药可救了,没想到今日竟能得遇您这样的神医出手相助。”说完,她再次向李莲花表示感谢。 李莲花见状,连忙抬手还了一礼,并安慰道:“夫人切莫如此,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现在时间紧迫,我先告辞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李莲花和楚逸风一同踏入了香满楼。刚一进店门,他们便瞧见李相夷正背靠着门框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只见李相夷身着一袭白衣,手臂一条鲜红如血的绸带,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见到他们走进来,李相夷微微一笑,然后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如何?”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莲花,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来。 李莲花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胥傲天所患之病甚是奇特。其内力涣散,气息虚无缥缈……”话未说完,坐在一旁的李相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怎么与你的病症颇为相似呢?”他边笑边用手指着李莲花,脸上满是戏谑之意。 李莲花听到李相夷的话语后,整个人猛地愣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般,瞬间回过神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所中之毒正是那令人闻之色变的碧茶之毒。这种剧毒不仅会损伤三经、消耗体内的气息脉络,更要命的是它还能让人散尽功力。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胥傲天也中毒了吗?”此时,李莲花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轻轻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食指轻轻一捻,顿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很明显,胥傲天所中的毒绝对不可能是碧茶之毒。这时,李莲花突然回忆起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脉象——笛飞声!当年笛飞声中了无心槐时,便是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 要知道,无心槐这种毒物对身怀武功之人来说,会导致其内力尽数消失,变得浑浑噩噩;而对于那些没有丝毫功夫的普通百姓,则会直接晕厥过去,失去所有知觉。唯有像笛飞声那样拥有高深莫测内力的绝世高手,才有可能凭借自身强大的内力将经脉逆转,暂保无虞。至于其他寻常人等,几乎是毫无胜算可言。 想到这里,李莲花心中越发笃定胥傲天极有可能是中了无心槐之毒。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再次前往国公府,务必弄清楚胥傲天究竟是如何中了无心槐之毒。 无心槐乃是源自于南胤的珍稀香料,其独特香气淡雅清新一般人自是难以发觉。倘若胥傲天果真身中无心槐之毒,那么此事必然与南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不管怎样,他都决心彻查到底,揭开事实的神秘面纱。 李莲花再次踏入胥傲天的房间。身为世间唯一有望治愈胥傲天病症的神医,国公府自是对他敞开大门,热情欢迎。胥夫人更是慷慨地准许他自由进出,只求能早日让胥傲天恢复健康。 此次无人跟随左右,李莲花得以全神贯注、谨小慎微地审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蓦然间,一幅悬挂在墙壁上的画卷引起了他的注意。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下方摆放整齐的兵器架。不知为何,当这两件物品同时映入眼帘时,竟给他带来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 带着满心疑惑,李莲花缓缓上前,轻轻地抬起那幅画作。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画后的墙壁并无任何暗藏玄机之处,亦未见所谓的暗格存在。但仔细观察后发现,画后的墙体布满了许多深深浅浅的划痕,仿佛是被某种坚硬之物频繁摩挲所致。这些细微的线索似乎在暗示着此前此处放置的并非是一幅画…… 第25章 非同凡响的弓弦 李莲花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向门口,眼神中透着一丝警觉。当他站定在门前时,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迅速扫过门外的景象。确认并无异常后,他默默地合上房门,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一同隔绝在了门外。 紧接着,李莲花转身朝着床铺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来到床边,他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的胥傲天,双手开始在其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索起来。然而,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于是,他蹲下身子,探头看向床底,希望能找到隐藏其中的暗格或者其他秘密通道,但结果依然令他失望。 随后,李莲花站起身来,将视线投向床边的柜子。柜面上空荡荡的,既没有常见的香炉,也不见其他可能藏匿重要物品的器具。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只见李莲花毫不犹豫地移步到炭炉旁,蹲下身来,凝视着那仅存的几块黑炭。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拨弄着这些黑炭,动作轻柔却又充满力量感。突然间,他注意到在黑炭边缘有一小坨灰黑色的碳灰,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小心地拈起那坨碳灰,凑近自己的鼻子,轻轻嗅了一下。刹那间,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果然不出所料! 正当李莲花沉浸在思考之中时,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犹如惊雷一般,让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现实。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并迅速打开房门。 门开处,一个年轻男子赫然出现在眼前。这名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手中紧握着一把巨大的弓箭,箭头闪烁着寒光,直直地对准了李莲花,似乎随时准备发射。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李莲花心头猛地一震,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急忙挥动双手,向对方示意道:“哎呀,在下李莲花,乃是奉圣上旨意前来为国公大人诊治病情的啊!”言语之间,流露出诚恳和焦急之色。 对面的男子终于慢慢地收起了手中那支闪烁着寒光的弓箭,然后稳稳地握住拳头,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节,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道:“胥剑羽。” 李莲花目光如炬,上下仔细地端详起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来。原来,此人竟是胥傲天的儿子!他的视线很快便被胥剑羽紧握着的弓箭吸引过去。这把弓箭的剑弦明显比寻常所见的弓箭要纤细许多,仿佛一根脆弱的蛛丝。不知为何,李莲花总感觉胥剑羽握剑的姿态有些怪异,似乎并不熟练。但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同样回敬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李莲花。” 胥剑羽仅仅轻点了一下头,并未开口询问任何问题,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有丝毫变化,只是直直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见状,连忙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朝着胥剑羽紧握不放的弓箭指去,饶有兴致地问道,“胥少爷看来对弓箭也是情有独钟啊。” 听到这话,胥剑羽原本冷漠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之色。他稍稍凑近李莲花一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此弓可是我父亲的心爱之物呢。这弓弦更是非同凡响,乃是由天龙丝所制而成。这种珍贵无比的材料,乃是百年前南胤国进献给朝廷的稀世珍品,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为纤细坚韧的弓弦了。”说话间,胥剑羽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根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弓弦,脸上满是痴迷与眷恋之情,仿佛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 李莲花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此乃难得一见的良弓啊!”胥剑羽快速扫了一眼房间,言辞闪烁地说:“家父他……”。 李莲花见状,连忙接过话头:“令尊目前并无大恙,请放心。我正在寻觅一些珍稀的灵丹妙药,想必能够化解令尊的病症。” 胥剑羽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李先生是否知晓家父究竟是什么病症?” 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道:“略知皮毛罢了。”话音未落,他便紧紧盯着胥剑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胥剑羽一脸茫然,对着李莲花微微一笑:“先生当真是医术精湛,令人钦佩。” 李莲花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不敢当,只是略通医理而已。” 胥剑羽又往屋内瞅了一眼,然后看向李莲花说:“先生,如果已经查看完毕,就让我送您出去吧。” 李莲花双手抱拳,客气地回应道:“那就有劳了。” ———— 在香满楼那间幽静的厢房之中,房门和窗户皆紧紧关闭着,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在外。屋内,楚逸风如牛饮般咕噜噜地大口喝下一杯水,喉咙滚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旁的李莲花见状,连忙起身,再次为他斟满一杯水,并轻轻推送至楚逸风面前。 楚逸风匆匆咽下口中的水,脸上露出夸张而惊讶的神情,目光直直地盯着李莲花,急切地开口道:“李神医啊,你让我潜入宫中调查国公府之事,没想到真有令人震惊的发现!” 然而,李莲花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楚逸风,眼神深邃而平静,示意他继续讲述下去。 楚逸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近些年来,皇上接连下达数道密旨给胥傲天,想必其中定然涉及到某件至关重要之物,极有可能与传说中的龙符相关联。此前,胥傲天始终坚决拒绝接收这些密旨。但此次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说到此处,楚逸风故意停顿下来,卖起了关子。李莲花则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淡然地问道:“莫非是胥剑羽做出了某种回应?” 楚逸风闻言,满脸惊愕之色,脱口而出:“你怎会知晓?” 第26章 三日期满 李莲花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缓声道:“今日我前往胥傲天房中时,察觉到了一些异样情形。不过,最为可疑之人,当数胥剑羽无疑。他当时表现得极为刻意,似乎非常不情愿我留在胥傲天的房间之内。” 楚逸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杯盏一阵摇晃,他瞪大双眼,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他绝对是隐藏了某些重要之事!” 坐在一旁的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缓声道:“依我之见,如果所料不差,此事必定与那神秘的龙符脱不了干系。”言罢,他嘴角含笑,目光转向一直静坐于旁、悠然品茶的李相夷,调侃道:“李相夷啊,以你这身举世无双的武艺,此时若不出手,岂不愧对自己?” 原本正专注于手中香茗的李相夷,乍闻自己之名,不禁浑身一颤,抬头望向李莲花。只见后者轻移身形,贴近其耳畔,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刹那间,李相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倏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高声喝道:“李莲花,你竟然要我去行偷窃之事!想我乃是堂堂正道武林之首,怎会干此等鸡鸣狗盗之举!” 李莲花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倘若此案无法侦破,恐怕不久之后,你便不再是什么武林第一人,而是沦为通缉榜单上逃犯第一人咯。” “荒谬至极!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做出这般有辱身份之事。”李相夷双手抱胸,一脸傲然。 李莲花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无奈地发出一声轻笑:“呵呵,翻墙入院这种事情,难道你李相夷还做得少了不成?”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此时却有些战战兢兢地缓缓举起手来,轻声说道:“要不……还是由我前去吧。让李少侠去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啊。” 李莲花闻言,转头瞥了李相夷一眼,然后语气坚定地说:“这件事情他原本就无法独善其身。而且你有官职在身,若翻墙进入国公府,恐怕多有不妥。再说还有其他重要事情要你去办。” 李相夷听后,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不满地反驳道:“难道我去就合适!” 李莲花一脸无奈,微微撇嘴说道:“如今我们已然如同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别再去在意那些所谓的身份地位了,成不?” 李相夷一听这话,顿时撇撇嘴,他斜着眼睛盯着李莲花:“你才是蚂蚱呢!” ——— 夜晚时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整个京都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道红色身影在国公府气派的屋顶上游走。来人身轻如燕,步伐轻盈,落地无声。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修长的身影和冷峻的面容。 此时的香满楼宛如沉睡中的巨兽,安静得让人感到一丝压抑。然而,唯有李莲花所居的厢房内透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仿佛是这片黑暗世界中的一盏明灯。 就在此时,一道身着鲜艳红衣的身影翩然而入。来者正是李相夷,他身姿矫健,动作轻盈,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迅速而悄然无声。 进入房间后,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正襟危坐于桌前的那两个人,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向自己的胸口,从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并将其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紧接着,他又像变戏法似的陆续掏出好几沓厚厚的信件。 李莲花似乎早有预料,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茶水,微笑着对李相夷说道:“辛苦了,先喝杯茶吧。”李相夷依言落座,毫不客气地接过茶杯。 与此同时,李莲花轻轻拾起桌上的那块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起来。而站在一旁的楚逸风,则迫不及待地拆开那些信件,一边翻阅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哎呀呀,居然带回了这么多别人的信件啊!真是有趣……”言语之间难掩兴奋之情。 听到楚逸风的话,李相夷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口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跟那块玉一同塞在枕头里的,想来应该比较重要,所以我就顺手捎带回来了。” 李莲花则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玉石,用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喃喃自语道:“紫寒玉……此等稀世珍宝,可谓价值连城呐!但我始终想不通,为何这块玉制成的龙符竟然比皇权还要重要?难道说这些精兵们只认得这块玉吗,皇帝的话不管用吗?非得凭借这块玉才能调遣他们不成?” 一旁看信的楚逸风和李相夷皆好奇的凑近来端详这块透着神秘紫光的寒玉,心中满是疑惑。 李莲花抬头望向桌上那如小山般堆积的信件,“这些信中究竟都写了些什么?” 楚逸风随手又拆了一封,双手摊开,只见那信纸洁白如雪,却如无字天书般空白一片,没有丝毫字迹。 李莲花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没有字迹?”他回头看了李相夷一眼,“你刚才说这些信放在哪里的?” “胥傲天睡的那个玉枕,中间有个暗格,玉和信就如藏匿的珍宝一般塞在里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正是楚逸风和曹大人约定好的三日之期的期满之日。一大早,曹大人便迫不及待地踏入了香满楼,只见大堂之内,楚逸风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享用着早餐。 曹大人见状,急忙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地向楚逸风拱手行礼道:“哎呀呀,下官来得真是不凑巧啊,竟扰了楚副统领您用早膳的雅兴!实在抱歉得很呐!” 楚逸风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只是曹大人您今日来得着实有些过早了,此刻李神医恐怕尚未起身呢。至于那位……李少侠嘛,想必仍在庭院之中刻苦练剑,此时前去叨扰怕是不妥。” 曹大人听后,依旧笑嘻嘻地凑到楚逸风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关于这个案子……”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楚逸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曹大人莫急,待李神医到来之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届时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第27章 疑点重重 曹大人那张肥嘟嘟、油腻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疑惑不解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道:你堂堂一个副统领,破个案子罢了,为何非得要等待那李神医不可?再者说了,就算那李莲花医术精湛绝伦,但这破案之事又与他何干?居然还要由他来出面交代。 可无奈的是,楚逸风身为副统领,论官阶确实高于自己,曹大人纵使心有不满,也绝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半句怨言。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过了很长时间,李莲花和李相夷才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两人连寒暄都没有,便一同悠然自得、从容不迫地开始享用早餐。这可把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曹大人急坏了,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慢条斯理的吃起早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莲花终于漫不经心地抬眼瞧了一下曹大人,语气轻松地说道:“啊,曹大人来得可真早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 听到这话,曹大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连忙张开嘴巴回应道:“无妨无妨,李神医您先安心用膳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无论是曹大人本人,还是他身边那些随行的官差们,此刻心里都感到十分窘迫。 这位李神医和李相夷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表现得简直一模一样,都是那么地目中无人。他们俩若无其事般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来,二话不说就埋头大吃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毫无关系似的。而且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让人恼火不已。然而,面对这种情况,曹大人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满,却也不敢轻易发火。无奈之下,他只好向旁边的楚逸风挤眉弄眼。 只可惜,楚逸风完全没有理会曹大人的暗示,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楚逸风已经渐渐摸透了李莲花和李相夷的性子,知道他们就是这样我行我素的人,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去多管闲事了。 李莲花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那般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仿佛世间所有的纷争与喧嚣都无法沾染到他半分。然而,在那看似平和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颗无比倔强的心。若是有人不小心触怒了他,那么后果恐怕会相当严重,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李相夷呢,则截然相反。他就像是一座冰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冽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是是非分明,善恶了然于心,并且胸怀天下。说来也怪,不知为何,楚逸风总觉得这二人之间存在着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 就拿对待那些不入流之人的态度来说吧,他们都是一样地嗤之以鼻,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还有那对邪恶势力的深恶痛绝之情,简直如出一辙;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执拗劲儿和特立独行的个性,也是毫无二致。甚至连他们看向曹大人时那充满鄙夷的目光,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想到这里,楚逸风不禁无奈地低下头去,暗暗苦笑着摇了摇头。 午间时分,大堂里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大家纷纷站在一旁,满怀好奇地等待着李莲花的开口。只见李莲花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然后随手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相夷竟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同样端起一杯茶,浅浅地啜饮起来。 李莲花这才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曹大人,语气沉稳地道:“曹大人但讲无妨,无需拘谨。”话毕,他不着痕迹地瞥了楚逸风一眼,那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一切皆是因为楚逸风,才致使对曹大人有所怠慢,而自己则与此毫无关系。 楚逸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图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干笑两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给曹大人讲讲这案子吧。关于那个凶手……” 李莲花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一撇,开口道:“在此之前,不妨先谈谈这案子存在的诸多疑点。” 楚逸风听闻此言,满脸惊愕地望向李莲花,心中暗自纳闷。昨日分明见他成竹在胸,怎地如今又提起疑点来了? 李莲花似是看穿了楚逸风的心思,微微一笑,解释道:“只要将这些疑点逐一解开,此案自当水落石出。” 此时,曹大人移步至楚逸风下首处坐下,拱手问道:“那么请教李神医,此案件最为关键的疑点究竟……” 未等曹大人把话说完,李莲花便直接接过话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案子最大的疑点便是,国公府的丫鬟缘何会死在香满楼之中。” 周围众人皆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给出一个惊人的答案。李莲花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将视线定格在人群中的老板娘身上,缓声道:“诸位可知,这初夏初至香满楼之时,出手甚是阔绰,竟是直接奉上了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呢!” 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李相夷突然插话道:“我们翻找过初夏的房间,连半文钱都没有寻到。”话音未落,李莲花便微笑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曹大人闻言,眉头微皱,满脸疑惑地看向人群,追问道:“如此说来,莫非真如本官所想,乃是有人贪图钱财而起了杀心不成?” “要知道,当初初夏被国公府逐出时,可是获得了一笔颇为可观的财富。那么问题来了,这笔巨款究竟去向何方呢?”说话间,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锁定住了老板娘。 紧接着,李莲花再次开口说道:“若只是谋财害命,以初夏当时昏迷的情况,何必杀死她,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板娘见状,心中不禁一紧,但她毕竟久经世故,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见她连忙摆手摇头,急于撇清干系:“哎呀,大人您可别误会,妾身着实未曾见过那笔钱财呐!兴许是那丫头自己将其藏匿于其他地方了吧。”说完,她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补充道:“再者说了,她刚来的时候就已经病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了,说不定在路上不小心遗失了,亦或是遭了贼手也未可知啊!” 第28章 老板娘的谎言 一旁的楚逸风霍然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老板娘,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已然调查清楚,老板娘你娘家本名为谭红玉!” 老板娘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应道:“没错,我本名正是叫谭红玉。这又如何?” 楚逸风慢慢地放下手臂,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沉声道:“那么诸位是否知晓,国公府胥傲天的夫人,其本名乃是谭红珠呢?”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惊愕地问道:“胥夫人与这位老板娘竟然有亲戚关系?”还有人揣测道:“莫非是她们二人合谋杀害了那位姑娘?”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莲花也站了起来,他迈步走到老板娘身旁,紧紧盯着对方,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初夏前来香满楼绝非偶然,想必是胥夫人授意她来投靠谭老板娘的吧。” 老板娘的眼神瞬间变得急切而慌乱,她急忙转头望向曹大人,大声辩解道:“大人明察啊!初夏当时走投无路,而且身患重病,我出于怜悯之心才收留了她。我对天发誓,绝无半点害她之意!” 然而,李莲花却不为所动,依旧紧盯着老板娘,冷冷地说道:“我并未断言你就是凶手,但你的行为着实令人怀疑。” 曹大人满脸疑惑地朝着李莲花迈步而去,口中喃喃自语道:“何处值得怀疑?”与此同时,立于桌畔的楚逸风亦徐徐走来,其步履稳健,一边走着,一边缓声言道:“据老板娘所述,事发当日,是你踏入初夏房内,见其昏睡,遂移步至床边,伸出手去试探其鼻息,方惊觉初夏已然殒命,你受惊失手将药碗打翻在地,是这样吧?” 老板娘颔首示意,神色沉着冷静地道:“正是如此。而后我便高声呼喊着跑出房了。” 楚逸风微微颔首,继而又道:“依你所言,你打翻药碗之地当在床边,但我察看过地板上药渍分布之状,显然是于入门之后旋即打翻所致。”眼见老板娘垂首缄默无言,楚逸风紧接着说道:“此般状况,要么便是你刚一进门便不慎将药打翻,要么则是在临出门前弄翻。决然没有可能是在床边时打翻的。” 李莲花轻轻点头,目光凝视着老板娘,沉声道:“所以是你在说谎。你定然是进门后看到了凶手行凶。而且,这个凶手还是你认识的人,所以你才会惊慌失措,打翻了药碗!”李莲花眼神犀利如刃,仿若能够洞悉世间万物,“通常而言,人之所以说谎,不外乎欲遮掩事实真相或者是重要细节。” 老板娘神色慌乱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不小心记错了而已。”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掩饰内心的不安。 李莲花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又开口道:“好,就算你记错了。那你说从未见过任何人进初夏的房间,那初夏到底是被谁勒死的?如果正如你所说没有看到人进过房间,总不能是她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吧。或者……就是你勒死了她!”李莲花眼神坚定的看着老板娘。 李莲花的话让众人心惊胆战,纷纷将目光投向老板娘。老板娘慌乱的看着李莲花一众人:“诸位大人,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只是平日里太忙了,有些事情记不真切。”说着,赶忙又摆摆手,“但我绝不可能在自家店里杀人啊,大人!” 李莲花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的指着老板娘,说道:“人可以不是你杀的,但是初夏房内的那些贵重物品,一定是你拿的。” 老板娘被李莲花看的心里一哆嗦,低下了头。一旁的楚逸风非常有默契的一挥手:“给我搜!” 几名官差奔跑着朝内堂而去,很快就搜出来一堆的金银珠宝。老板娘见状瘫软的倒下去,身旁的老板赶忙扶住她。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再来探讨一下第二个疑点吧。”李莲花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到李莲花身上,一个个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莲花,期待着他能揭开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 只见李莲花顿了一顿,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二个疑点就是,初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此言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人群之中,几乎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来。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曹大人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竟然怀有身孕?可为何连仵作都没有检验出来呢?”他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震惊,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意外。 李莲花点了点头,解释道:“初夏姑娘的身孕尚浅,仅有一月左右。一般的仵作可能经验不足或者技术有限,未能察觉到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完,他转头看向楚逸风,眼中流露出一丝询问之意。 楚逸风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没错,我已经请来了经验丰富的稳婆进行确认,事实的确如此。”他的表情严肃认真,让人不禁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曹大人满脸狐疑地凝视着李莲花,语气凝重地问道:“那么,初夏腹中的胎儿莫非是这位香满楼老板的不成?”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老板,眼中尽是等着瞧好戏的神色。 香满楼老板惊得双眼圆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双手慌乱地挥舞着,嘴里连声喊冤:“曹大人啊,小民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哪!”一边说着,那双狡黠的小眼睛还偷偷地瞄向身旁的谭红玉。 李莲花无奈地瞥了曹大人一眼,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缓缓说道:“曹大人,初夏肚里的孩子估摸一个月出头,那时她尚未踏入香满楼呢。” 第29章 字字暗藏玄机 曹大人陷入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轻声嘟囔道:“难不成是在国公府时便已有身孕……”说到此处,他突然噤声,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一眼楚逸风,生怕自己再多言一句,会惹来杀身之祸,丢了头顶的乌纱帽。 李莲花见状,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道:“曹大人若是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理应传召国公府的大少爷胥剑羽前来问话才是。” 众人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地互相对视着,胥剑羽?莫非此人竟是初夏腹中胎儿的父亲?亦或是他亲手杀害了初夏?种种疑问犹如层层迷雾笼罩心头,似乎只需轻轻揭开这层神秘面纱,便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此刻,曹大人眉头紧蹙,低垂着头陷入沉思之中,内心焦急万分,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走动。要知道,那国公府虽不入朝堂、不问政事且无半点实权,但终究是历经数代传承的将门世家,世袭罔替的爵位更是显赫非凡。像他这般微不足道的小官吏,又怎敢轻易开罪呢? 而且,楚逸风好歹也是大内副统领,直属宫廷管辖,倘若他在皇帝跟前胡言乱语一番,自己恐怕同样难逃罪责。想到此处,曹大人不禁感到一阵惶恐不安。 就在这时,李莲花轻瞥了楚逸风一眼后,又将目光投向曹大人,而楚逸风瞬间心领神会,当即朗声道:“曹大人,既然胥少爷存有疑点,那就必须传唤前来询问清楚,如此方能洗清其身上的嫌疑啊!” 经过楚逸风这一番话语,曹大人即便内心充满了千万般的无可奈何,但此时此刻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行,只能强颜欢笑地回应道:“看样子,恐怕还得由本官亲自出马走这一遭了,不知诸位可否陪同前往。” 曹大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为人处世自然是极为圆滑世故的。他心里清楚,如果带着楚逸风等人一同前行,倘若期间出现任何差池或者意外情况,自己也好能够及时抽身而出、摆脱干系。毕竟楚逸风的官职比他大很多,而李莲花眼下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自己只是一介小官罢了。 由于曹大人身着一袭庄重威严的官袍亲临现场,胥夫人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情。她特意在宽敞明亮的正厅亲自接见,并命令自己的儿子胥剑羽在旁边陪伴左右。自从胥傲天病倒卧床不起之后,对于国公府来说,一些正式的场合通常情况下胥夫人都会安排儿子胥剑羽参与其中,从旁协助。如此这般举动,显而易见是有意想要让胥剑羽逐渐接手并继承家业的意图所在。 待胥夫人稳稳当当地端坐于正中央那个象征着主人地位的主位之上后,她优雅地抬起手来,做出一个请众人入座的手势动作。鉴于楚逸风所担任的官职比起曹大人还要高出很多,因此胥夫人首先开口询问的对象便是楚逸风:“刚才听闻管家所言,副统领您今日莅临敝府,莫非是为了初夏那桩离奇的命案而来?” 楚逸风神情肃穆、正气凛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青天形象气质,他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没错,正是为此事而来!”他声音洪亮如钟,仿佛要将整个大厅都震得嗡嗡作响。 胥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她身为国公府夫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而威仪的气息,整个人显得气派十足、雍容华贵。此刻,她正淡定自若地注视着楚逸风,静静地聆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然而,楚逸风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莲花,面露些许尴尬之色,干笑着说道:“这起案件中的受害者初夏以及国公大人所患之病症,实在是颇为蹊跷啊!而且它们似乎还与这个案子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咳咳……因此,我觉得还是由李神医来讲述的话能比我说的更加的清楚明白。” 李莲花听闻此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他神情坦然,面色平静如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温和笑容。只见他向着国公夫人恭敬地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在下僭越了,请夫人莫怪。”紧接着,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紧紧锁定在胥夫人身上,继续问道:“只是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下胥夫人,初夏原本乃是胥公子的婢女,不知为何后来竟会被派遣去侍奉老爷子呢?”说话间,李莲花的眼神无比坚定,宛如洞悉一切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感。 胥夫人微微侧过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后,方才缓缓开口答道:“唉,实不相瞒,由于老爷身旁一直负责侍奉的那位老妈子年事渐长,身体也越发不如从前那般康健,正有告老之意。正巧那时我见初夏那丫头生得聪慧机灵,且为人忠厚勤勉,便想着让她前去照顾老爷起居。如此安排,倒也算是两全其美之举。” 李莲花嘴角泛起一抹冷冰冰的笑容,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倒是真巧,初夏刚刚去伺候老爷子没几天,胥老爷突然之间就生起病来,而且病情还颇为严重,就连一向身体康健的初夏也不幸受到牵连,被染上了疾病。于是乎,夫人便毫不留情地将初夏赶了出去。”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光,接着又继续说道:“更巧的是初夏偏偏还死在了夫人令妹开的客栈之中!” 李莲花所说之语,字字皆藏玄机,恰似一根银色细针悄然刺入穴位之中,但却未见半滴鲜血渗出。然而,面对如此话语,胥夫人的面容竟是毫无波澜,宛如平静的湖面一般,依旧稳稳地端坐于上方,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茶杯,随后悠然抬起手来,慢慢地品味着茶的芬芳,既不显得匆忙慌乱,亦未做出任何回应。 反倒是居于下首位置的胥剑羽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躁动,霍然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质问李莲花道:“你们究竟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们不成?” 胥夫人见状,只是淡淡地瞥了胥剑羽一眼,轻声斥责道:“羽儿,休得无礼!” 听到母亲的呵斥声,胥剑羽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得悻悻然低下头去,重新坐回原位。 第30章 玉扇坠 待胥夫人慢条斯理地饮完一口清茶之后,她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正如李神医所言,此事实在是巧合罢了。不过,初夏确实是妾身吩咐前往香满楼的。那孩子自幼便失去双亲,孤苦伶仃,当年被贩卖至国公府时,尚不足十岁。后来不幸染上这般怪症,妾身唯恐其将疾病传染给府上众人,故而赏赐给她诸多钱财,命她暂且前往香满楼安身立命。待到他日病情痊愈之时,妾身自当再接她回归府邸。怎奈天不遂人愿啊……”言及此处,胥夫人不禁轻叹一声,流露出无尽的惋惜之情。 李莲花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胥夫人,试图从她的言辞之中寻觅出哪怕一丁点的破绽。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胥夫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每句话都说的滴水不漏。 此时,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的李相夷打断了胥夫人:“那么,初夏腹中的胎儿,胥夫人又作何解释?”李相夷的话犀利得如同利刃,直戳要害 ,一针见血,自是与这些常年混迹于庙堂的人不同。 李莲花不禁侧过头去,瞄了李相夷一眼,心中暗自苦笑。原本,他盘算着借助孩子一事来刺激一下这对母子,观察他们将会有怎样的反应。不料想结果被李相夷抢先一步。 胥夫人和胥剑羽听闻此言,皆是大为震惊,尤其是胥夫人,脸上流露出一抹哀伤之色,轻声叹息道:“唉,真没料到这丫头一旦踏出国公府,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眼见胥夫人仍欲狡辩,李相夷实在忍无可忍,再次当机立断,抢过话头,毫不留情地说道:“初夏已有身孕一月有余,那时候她还没离开国公府呢!”这番话犹如巨石入水,让胥夫人顿时哑口无言。 而李莲花则瞅准时机,顺势再补上致命一击:“说来也真是巧了,那日楚副统领请来给初夏姑娘验尸的稳婆说起过,半月前胥夫人就请她去给初夏看过,当时分明就是半个多月的身孕了。胥夫人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啊!”这句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胥夫人的心坎儿上,使得她再也无法自圆其说。 李莲花与李相夷犹如连珠炮般抛出一系列言辞犀利的话语,如疾风骤雨般向胥夫人和胥剑羽袭来。刹那间,两人被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李神医,您二位这般拐弯抹角、东拉西扯,尽说些跟案件风马牛不相及的闲话。倘若各位再无其他要事,那么我和家母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恕我等不能远送了。\" 胥剑羽怒不可遏,心急火燎地发出逐客之令。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莲花的镇定自若,宛如闲庭信步,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口舌之争与己毫无关系。其言谈举止从容不迫,语调平和,恰似一潭静水,波澜不惊。 \"胥少爷,自始至终,我们所谈论之事皆围绕着此案展开。适才所言又怎会是无关紧要?此乃关乎初夏被害的关键动机所在!\" 李莲花目光如炬,紧紧锁定胥剑羽,眼见对方神色慌张,明显已难以抵挡。反观胥夫人,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语气却颇为冷峻地道:\"今日此间既有官府衙门的诸位大人在场,李神医,凡事还需以证据为重,切莫信口雌黄。\" 这句话显然是对李莲花发出的严厉警告,如果他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那么就会被认定为诬告之罪。到那时,即便楚逸风与曹大人有心偏袒徇私,恐怕也难以避免遭受他人的非议和指责。 然而,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却见李莲花神态悠然自得,毫无畏惧之色,步履沉稳地走向胥剑羽。他那从容淡定的模样,仿佛早已胜券在握,令胥剑羽不禁心生不安。 李莲花从袖口中掏出一枚洁白如雪、温润如玉的玉扇坠,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胥夫人和胥少爷可认得这枚玉扇坠?” 胥剑羽凝视着这枚曾经一直悬挂于自己扇子上的玉佩,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不禁一怔。他在心中暗骂谭红玉,竟然没有把初夏的遗物处理干净,让自己落人把柄。 “这枚玉佩本少爷已经遗失很久了,没想到被初夏盗走了。”胥剑羽强作镇定地说道,声音却有些微微颤抖。 李莲花见状,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如冰霜般的冷然寒意:“还有证据,就是胥少爷上次展示给我看的那支弓箭。不知胥少爷是否有胆量将它取出来,供大家一瞧呢?”言语之中,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挑衅之意,仿佛在向胥剑羽发出战书。 胥剑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胥夫人,似乎在寻求某种支持或指示。紧接着,他猛地甩动手臂,动作略显生硬地从椅子背面取出一把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的弓箭——没错,正是先前李莲花曾经目睹过的那一把。 正当李莲花伸手欲接过弓箭,胥剑羽突然抬起手臂,用力一挥。刹那间,那坚硬的弓把犹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李莲花狠狠地砸去。眼见着即将击中目标,李莲花身形敏捷地一闪,双脚灵活地转动,正欲侧身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夺目的红色身影如同一道光一般疾驰而至。其速度之快,宛如闪电划破长空,令人瞠目结舌。只见那道红影迅速抓住李莲花的身躯,并顺势一带,使其原地旋转一圈。与此同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剑鸣骤然响起,少师剑应声出鞘,寒光四射。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而此时,胥剑羽甚至尚未回过神来,锋利的剑尖便已经稳稳地抵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第31章 空白信件的秘密 李莲花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般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他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撼动其内心的平静。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楚逸风,只见他满脸惊愕地霍然站起身来,怒火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胥少爷难道妄图杀人灭口不成?这里可有整整四人,恐怕凭你一己之力难以将我们尽数斩杀!” 此刻,最为震惊的当属胥夫人了。尽管她自身并不会任何武艺,但毕竟已嫁入将门长达二十个春秋之久,对于武艺之事也算略知一二。当目睹李相夷如此迅速敏捷的反应以及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时,她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诧异万分。她深知此前胥剑羽仅仅是有意试探一下李莲花的实力深浅罢了。 如今事已至此,他们必须弄清楚对方究竟身手几何,以便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岂料,尚未等他们瞧出李莲花的丝毫破绽,原本距离数步之遥的李相夷竟然犹如闪电一般须臾之间便闪至跟前。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刹那之间,李相夷已然反客为主,稳稳地制住了自家儿子。 胥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眨眼间便恢复了平静。她轻声说道:“羽儿并非有意的,实在是让李神医受惊吓了。希望李神医您宽宏大量,千万别责怪羽儿啊。”话毕,胥夫人向胥剑羽投去一个暗示性的眼神,并责备道:“羽儿啊,你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行事怎可如此莽撞?快些向李神医赔礼道歉!” 就在胥剑羽准备张口说话时,李相夷突然手持长剑向上一抬,剑尖已然抵住碰到了胥剑羽的脖颈,不容置疑的说道:“道歉就不必了,还是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 望着李相夷那坚定不移的神色以及毫无收回宝剑之意的举动,胥夫人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来。她紧闭双眼,似乎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抉择。片刻后,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一切皆是我的所作所为,初夏也是被我所害。诸位请高抬贵手,放过羽儿吧,他对此一无所知。”说罢,胥夫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决绝与痛苦之色。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时至今日,胥夫人恐怕再也无法袒护您的爱子了。”说罢,他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楚逸风,只见楚逸风步伐急促地来到李莲花身旁,急切地说道:“李神医,究竟发生了何事?您就不要再故弄玄虚了!” 李莲花的眼神变得异常坚毅,直直地盯着胥夫人,缓缓开口道:“此事还需从国公府的先辈讲起,当年的先祖胥元帅凭借着一枚神秘的龙符,竟然能够掌控多达十万之众的精锐士兵。”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紧接着,李莲花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鼻梁,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继续说道:“起初,我一直对此深感疑惑,区区一块龙符,何以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可以超越皇权随意调遣十万雄兵呢?后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十万精兵皆是由胥元帅亲自精心挑选并悉心培养而成,那么这枚龙符自然而然就能对这十万精兵产生绝对的控制力。” 听到此处,楚逸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莲花,失声问道:“照你这么说来,难道是这十万精兵遭受了某种邪恶法术的诅咒,以至于完全丧失了自我意志,只能听从那龙符的指挥吗?” 李莲花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逸风,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猜测,“大致差不多吧。” 李莲花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轻扫过胥夫人之后,便又转回到眼前众人身上,他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皇上曾经下达过多道密旨,责令胥傲天上交龙符。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胥傲天却始终不愿交出这枚象征权力的信物。按理说,那由龙符所能掌控的十万精兵,如今多数已与世长辞,龙符对于皇权的制衡之力理应不复存在才对。”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闻言,不禁颔首表示认同,但脸上依旧流露出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的确如此。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胥傲天如此执着地不肯交出龙符呢?” 李莲花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直直地凝视着楚逸风,缓声道:“只因其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一直以来都在延续着这种神秘的诅咒,使得龙符不仅能够操控当代之人,甚至对其世世代代的后裔也具有强大的控制力。”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唯有胥夫人神色自若。其余人等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莲花,仿佛觉得他口中所言之事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完全超乎想象。 此时,李莲花将视线缓缓移向李相夷,语气郑重地问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带回的那些空白信件?” 李相夷猛地转过身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那柄寒光四射的利剑便迅速归入剑鞘之中。紧接着,他伸出另一只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胥剑羽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其直接推向站在不远处的曹大人面前,并冷冷地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话毕,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桌边,缓缓坐定,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李莲花身上。 “那些信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相夷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李莲花微微颔首,不急不缓地解释道:“那些信乃是出自一个名叫卢意志的神秘人之手,而且都是写给胥傲天的。这些信件所用之墨极为特殊,竟是由一种名为九阳芝的珍稀仙草研磨而成的汁液所制成。就在昨夜,我无意间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洒在了信纸之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隐匿不见的字迹竟然逐渐显现了出来!然而,待水渍完全干涸之后,那些字迹又再度消失无踪。” 第32章 进宫讨个旨意 楚逸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竟有这般奇妙之事。” 李莲花继续说道:“根据信件中的内容推断,由于后来的皇室企图夺回兵权,故而对胥家百般打压。在这种形势下,胥元帅迫不得已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符交予长子妥善保管;而另外一份至关重要的精兵名单,则托付给了次子。为了确保这份名单不会泄露出去,胥元帅甚至不惜向外散布次子病故的假消息。” “我猜测,这位名为卢意志的神秘人,恐怕正是当年谎称病故的次子所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吧!”言罢,李莲花将目光投向了胥夫人。 胥夫人沉默不语,她那纤细的手指宛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攥紧桌沿,关节处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见此情形,李莲花并未停下话语,接着言道:“想那卢意志一族已然与国公府分道扬镳,过上了无拘无束、悠然自得的生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今的圣上竟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想必这卢氏一族为了保全如今的富贵生活,早已将那份至关重要的名单呈献给了当今皇上。可即便如此,皇上依旧对那流落民间的龙符耿耿于怀,难以安心。依我之见,定是皇上许以了卢意志诸多好处,唆使其前来游说胥傲天,迫使他乖乖奉上龙符。只可惜,胥傲天固执的很,执意不肯交出龙符。” 说至此处,李莲花面带微笑,眼神温柔地凝视着胥夫人,缓声道:“所以,卢意志才会找上夫人您,期望借由您去说服胥老爷吧。怎奈胥老爷子油盐不进,对于他而言,这枚龙符倘若拱手相让,那么国公府便再无能够掣肘皇室之物了。” “夫人啊!你为了能找到龙符,先是将从前的那位老仆役辞退养老,接着又把儿子身旁的婢女初夏调到近前来侍奉左右。然而,真是好巧不巧,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赫然发觉初夏已然怀有身孕。一番追查之后,更是惊愕地得知这腹中胎儿竟是你那宝贝儿子胥剑羽的骨肉。” 李莲花一步步朝着胥夫人逼近,眼眸之中猛地掠过一抹怒焰:“就在此时此刻,您当机立断想出一条毒计。你指使初夏于老爷子的房中点起无心槐,致使老爷子功力全失,整日都处于昏沉迷茫之态。要知道,初夏本身并无武艺傍身,为了避免她死在府上引发他人猜疑,你便以染上恶疾作为借口,毫不留情地将她驱逐到了香满楼去。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真高明的很呐!” “由于初夏吸入的无心槐数量有限,平日里也不过就是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罢了。于是乎,你又暗中授意谭红玉,往初夏的安胎药里掺入了车麻子。如此一来,无心槐的毒性便能随着气血在经脉间弥漫开来。正因如此,初夏的病情看上去才会一天比一天严重。” 这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炸得站在一旁的楚逸风与曹大人目瞪口呆,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胥夫人打得一手绝妙好牌,令人不禁为之赞叹!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您千算万算,却未曾料到,那无心槐之毒竟然未能夺走初夏的性命。正因如此,您便指使您的爱子胥剑羽前往香满楼,将初夏残忍杀害。我说得可对?”李莲花言辞犀利地讲完这番话后,目光紧紧锁定眼前那位已然手扶桌面、身体颤抖得几乎无法站稳的胥夫人。 胥夫人面色苍白如纸,拼命地摇着头,声音嘶哑而坚定地反驳道:“并非如此!一切皆是我的过错,与羽儿毫无干系!” 站在一旁的胥剑羽急的汗都流下来了,不住地摇头,试图阻止母亲继续将罪责归咎于自身,口中喃喃道:“娘……” 胥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身形,挺直腰板,以一种高傲不屈的姿态站起身来,直面楚逸风,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只管拿我问罪便是。羽儿他绝对是清白无辜的!”就在此时,楚逸风缓缓踱步至胥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沉声道:“胥夫人,关于初夏此案,其致命之处乃是被一根极其纤细的绳索活活勒毙。一直以来,我始终困惑不解,究竟何种丝线能够拥有这般惊人的柔韧性。直至今日目睹胥少爷手中那张宝弓,我方才如梦初醒呐!” 说着,楚逸风目光如炬,扫了胥剑羽的弓箭一眼。“不过,即便这丝线坚韧似铁,如果没有一定的内力修为之人,只怕是难以勒死一个人吧。这国公府上下,虽不只是胥老爷和胥少爷二人有此等武力修为,但天下皆知,胥老爷酷爱武器,这弓箭胥老爷可是视若珍宝般供奉着,想必之前一直都是高悬在胥老爷的房内吧。若不是老爷子昏迷不醒,我相信,就算是胥少爷,也休想将其拿到手。” 楚逸风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胥剑羽如遭雷击,一下瘫坐到了椅子上,惊得一旁的曹大人赶忙伸手去扶。曹大人一边看向楚逸风,一边焦急地问道:“副统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堂上的胥夫人不禁嗤笑出声:“国公府可是先皇所赐的爵位,世代沿袭,尊荣无比。死了一个婢女而已,就凭你们,也休想拿我们怎样!羽儿,叫陆伯送客。”说完,胥夫人一甩衣袖,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昂首阔步地跨出房去。 楚逸风深知国公府爵位显赫,此刻即便认定了真凶,也奈何不了他们。刚到门口,李相夷便按捺不住,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们不能抓,我去抓,总不能让一条人命白白死去。”说完,他正要迈步,却被李莲花一把按住,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李相夷不解的看着李莲花,李莲花则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江湖人少管朝廷的事。” 李相夷在后边气的直跳脚:“李莲花,这事可是你先要管的…喂,你等等我啊。”眼见李莲花越走越远了,李相夷大步流星的跟了过去。 楚逸风则回头对曹大人说道:“曹大人,你先回府衙候着,我进宫去讨个旨意。当今陛下治国严明,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第33章 国公府灭门惨案 李莲花轻轻地推开门扉,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宅院一般。当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时,他知道,自己终于又回到了这片熟悉而亲切的地方。 站在门口迎接他归来的,是那只忠诚可爱的大黄狗。它欢快地摇动着尾巴,像是在向主人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喜悦。见到李莲花,它兴奋地冲上前去,亲昵地蹭着他的腿,并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叫声。 走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李莲花不禁皱起眉头。由于多日无人照料,原本生机勃勃的菜园此刻已变得荒芜不堪。许多蔬菜因为缺水而枯萎死亡,杂草却肆意生长,使得整个院落显得杂乱无章、毫无生气。篱笆网内的鸡鸭们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个个奄奄一息,似乎在默默地忍受着饥饿与寂寞带来的折磨。面对这番凄惨的场景,李莲花心中充满了怜惜之情,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给鸡鸭们添加食物和清水,看着它们逐渐恢复精神,开始争抢食物,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他拿起工具,开始清理满地的杂草。每拔掉一棵草,就好像为这座庭院重新注入了一份生机与活力。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指挥着一旁的李相夷帮忙干活。 李相夷手持一柄破旧的扫把,认真地清扫着地面上堆积如山的尘土。突然,他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你是说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此时,李莲花正专注于拔除那些顽固的杂草。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草茎,用力一扯,将其连根拔起。随后,他将杂草随手扔进身旁装满垃圾的竹篓里,连头也没有回一下,继续回答道:“没错,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的谜团尚未解开。比如说,那神秘的无心槐到底来自何处?还有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纵着所谓‘诅咒’之人究竟是谁?他们这样做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说到这里,李莲花稍稍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而且,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李莲花回想起十几年后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不安的涟漪。那神秘莫测的无心槐突然现身,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在他所熟知的那个时空中,他首次与无心槐相遇,是在师兄那具伪造的遗体之中。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局面,李莲花不禁陷入沉思:这次的事件到底仅仅是一次偶然的巧合呢?亦或是仍然与那遥远而神秘的南胤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就在这时,只见李相夷手持扫帚用力一挥,然后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李莲花,毫不客气地说道:“别再纠结这些了!朝廷里的事,你这种江湖人最好还是少掺和为妙!”然而,当他看到李莲花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后,便紧接着补充道:“先好好歇息两日,你就随我一同前往普渡寺。” 李莲花默默地扫了李相夷一眼,暗自思忖着这个家伙可真是个心胸狭隘、锱铢必较之人呐!待到夜幕降临之际,李莲花精心烹制了好几道美味佳肴,并将它们摆满了整整一张大桌子。谁知,李相夷刚一落座,便满脸鄙夷地抱怨起来:“弄这么多菜干嘛呀?出去找家饭馆吃岂不是更好嘛,难道你不清楚自己做的饭菜有多难吃吗?” 李莲花听闻此言后,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嘟囔道:“哼,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那日你非得强拉硬拽着我外出用膳,家中那些可怜的鸡鸭怎么会饿得奄奄一息,还有园子里种植的各类蔬果也不会干枯死绝。我是实在不忍心将这些食材白白浪费掉,才精心挑选出一些尚且能够食用的部分,这才做出如此之多的菜来!” 李相夷一脸无奈,只好默默地起身前去盛了一碗白米饭。正当他准备大快朵颐之际,突然间瞥见楚逸风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闯进了房门之中。 李莲花招呼楚逸风一同前来用餐,却见其满脸焦灼之色,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大事不妙啊!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皆已惨遭毒手,无一幸免呐!” 李莲花与李相夷闻此噩耗,如遭雷击般惊愕不已,两人不约而同地霍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楚逸风,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紧接着,只见楚逸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李莲花的衣袖,边扯边催促道:“别磨蹭啦,赶紧随我过去瞧瞧吧!” 李相夷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猛地一挥手中竹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楚逸风伸过来的手掌,同时怒声呵斥道:“既然事态如此紧急,那你为何不速速前往勘查案件真相,反倒跑来此处寻李莲花干什么?难不成你认为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可以瞬间侦破此案不成?” 楚逸风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苦着脸哭诉道:“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圣上旨意,欲带那胥剑羽前往刑部受审。岂料刚刚踏入这国公府邸,竟瞧见满地横陈的尸首!这般情形之下,叫我如何向皇上复命啊?”言语间满是焦急与无助,目光更是急切地望向李莲花,哀求道:“李神医,您智谋过人,此次还望您能再度出手相助。” 李莲花眉头微皱,瞥了李相夷一眼后,旋即转身朝外迈步而去,口中说道:“去瞧瞧究竟发生何事。”于李莲花而言,内心深处的诸多谜团尚未解开,令其心绪始终难以安宁。倘若此事果真与南胤有所牵连,那么尽早将之处理妥当方为上策。毕竟,他还能活多久,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李相夷见状,虽满心无奈,但也只能丢下手中碗筷,匆匆跟随其后。 待到李莲花等人抵达之时,只见那国公府外围已被众多官差严密围困。李莲花与李相夷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之色,随即便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楚逸风。然而此时的楚逸风同样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摇着头,表示对此毫不知情。 第34章 神秘男子 国公府对面的酒楼聚宾楼,是京都名流云集的胜地,人潮如织,热闹非凡。二楼的窗口处,一位红衣少年如玉树临风般抱剑倚窗而立,远远地凝视着对面官差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抬着尸首。 房间之内,李莲花刚刚精心泡好了一壶香茗,然后端正地坐在桌子旁边。那桌上此刻宛如被一层神秘的仙雾所笼罩,丝丝缕缕的雾气轻盈地升腾而起,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仿佛具有一种能够蛊惑人心的魔力。 就在这时,只听得房门毫无征兆地猛然打开,一道身影迅速闪入其中。原来是楚逸风,他敏捷地侧身而入,紧接着朝着门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之后,方才缓缓将房门合拢。待他刚刚迈出脚步,稳稳当当地坐到桌前之时,便听到李莲花率先开口发问:“是轩辕萧?”楚逸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又继续补充说道:“而且他明令禁止我再插手此事。”言罢,楚逸风顺手端起一杯茶水,浅浅抿了一口。 与此同时,李相夷则从窗户处信步走来,径直坐在了李莲花的身旁。他先是抬手随意地指向楚逸风,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此甚好。你!立刻回到宫内,老老实实当好你的那个副统领,全力守护皇宫以及皇帝的安全,这才是属于你的职责所在。”话音未落,他又略带不满地瞥了一眼李莲花,紧跟着说道:“至于你!则随我一同前往普渡寺走一遭。” 听闻此言,李莲花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默默地低下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声道:“这件事情恐怕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并且与我……或多或少也存在一些关联。所以,我想要查明其中的真相!” 李莲花这番言辞,犹如一道惊雷,惊得李相夷与楚逸风皆是瞠目结舌,异口同声道:“跟你有何关系?” 李莲花轻描淡写地扫了二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这是…秘密。你们就别管了。”言罢,他再度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楚逸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缓缓问道:“你之前说道,你到国公府时还看到一个人?” 楚逸风颔首示意,表示确有其事,紧接着便开始详细讲述起当时的情形。原来,当他手持圣旨匆匆赶赴国公府之际,心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抵达国公府门前,他先是礼貌性地敲门,但许久之后仍无人应答。起初,他担忧胥剑羽因惧怕罪责而选择逃之夭夭,于是毅然决然地撞开大门。然而,门后的景象却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只瞧见府内四处横陈着众多尸首,鲜血汇聚成河,宛如一幅惨烈至极的地狱画卷。他战战兢兢地走近观察,发现这些死者身上大多布满剑痕,其中有些是被一剑刺穿胸膛当场殒命,有些则是脖颈处遭一剑割断气绝身亡……总而言之,行凶者剑术高超绝伦,出手狠辣果决,几乎每一击皆能做到一剑毙命。 楚逸风神色骤变,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与他一同前来的几位官差分散开来,仔细查看四周情况。众人小心翼翼地迈步前行,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然而,当他们逐渐深入国公府时,眼前所见之景令人毛骨悚然——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猩红的血液汇聚成河流般流淌,触目惊心!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竟无一生还,死状凄惨无比。甚至连楚逸风此次奉旨缉拿的胥剑羽以及胥夫人也未能幸免,双双惨遭杀害。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官差的声响,楚逸风心头一紧,连忙循着声音飞奔而去。来到胥傲天的房间前,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屋内。只见一名面容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年龄大约二十来岁,手中提着一把利剑,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凝视着前方床上那个已然被一剑封喉的胥傲天。 房间里一片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兵器架子此刻歪歪斜斜地倾倒在墙角,各种兵器散落一地;挂在墙上的那幅珍贵名人字画也不知何时掉落下来,显得破败不堪。而胥傲天所躺的床铺更是混乱至极,被褥被扯得稀烂,珍贵的玉枕也滚落在一旁。胥傲天本人则仰头朝天,静静地躺在那张凌乱的床铺上,脖颈处那道致命的剑痕仍在不断渗出血液,染红了身下的床单。 楚逸风心头一震,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凶手定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枚龙符。于是,他当机立断,命令跟随在身边的几位官差迅速行动起来,牢牢地控制住那个神秘莫测的陌生男子,同时要严密看管现场,确保不出现任何差错。而他本人,则马不停蹄地朝着李莲花所在之处飞奔而去。 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当他们心急如焚地抵达目的地时,却发现整个国公府早已被皇城司的大批人马团团围住。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还得到消息称,这起案件如今已交由皇城司的都知轩辕萧大人全权负责处理。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李莲花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口问道:“那么,关于那名陌生男子的真实身份,你们可有查探到什么线索?”楚逸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目前尚未有所收获。不过紧接着他又补充道:“但是据我所知,那个人现在正被关押在皇城司大牢里。如果李神医想去会会这个人,我可以安排。” 事实上,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楚逸风对李莲花已经建立起了毫无保留的信任。早在宫廷之内的时候,他便与李莲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深知李莲花不仅拥有高超绝伦的医术,而且其人品更是出类拔萃、超凡脱俗。无论是面对何种艰难险阻,还是复杂棘手的局面,李莲花总是能够保持那份淡定从容的气度,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卓越口才化险为夷。 再加上此次一同侦破初夏的命案,他对李莲花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觉得他大智若愚,料事如神。所以现在的他坚信,唯有李莲花才能够拨云见日,查明真相。 第35章 夜探大牢 京都的夜晚,万籁俱寂。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在寂静中回荡。月光洒在古老的建筑上,给京都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在皇城司地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阴森恐怖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墙壁上的火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地牢里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阴森的地牢中,关押着各种罪犯。他们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在默默地祈祷,有的则在绝望地哭泣。这里是罪恶的深渊,也是生命的终结之地。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火把剧烈地摇曳起来。黑暗中,有两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飘落在一间牢房门口,让人毛骨悚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大牢中,卢云轩背靠墙壁,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头发散乱,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更增添了几分狼狈。 此时他的精神恍惚,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绝望的境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喃喃自语,但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的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在他的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墙壁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手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让他无法动弹。 卢云轩就这样静静地靠在墙壁上,仿佛已经放弃了一切希望。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突然间,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仿佛是夜空中悄然飘落的一片羽毛。顺着声源望去,只见李莲花手中紧握着一根纤细的银针,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牢门竟然应声而开。而一旁的李相夷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他竟然不知道李莲花还有这样的本事。 卢云轩闻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昏暗的光线,一张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的面庞渐渐浮现出来,那张脸对于李莲花来说再熟悉不过。然而,此刻这张脸上所流露出的神情却让李莲花惊愕得一时语塞。 站在一旁的李相夷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莲花的异样,他轻轻用手肘碰了碰李莲花的胳膊。 与此同时,卢云轩望着眼前这两个身着一红一灰服饰的神秘人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同样震惊得无法言语。 李莲花紧紧地蹙起双眉,心中愈发感到难以置信。因为眼前的卢云轩,分明与他记忆中的肖紫衿一模一样!想当初,当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李相夷之时,闯荡江湖之际结识了众多胸怀大志的武林正义之士,而肖紫衿便是其中之一。曾经,他聆听过肖紫衿讲述自己过往的经历,无非都是些仗义疏财、除暴安良之类的义举。 他也不知是否由于自身的缘故,扰乱了某种既定的因果关系,从而致使众人的宿命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李莲花更是无从料到,现今站在眼前的这位肖紫衿,其真实姓名竟是卢云轩。 然而此时此刻,已无暇深思熟虑,李莲花毅然决然地迈着步伐走到卢云轩跟前。只见他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在下李莲花,对于国公府所发生的命案,有一些具体情形想要请教一番。” 卢云轩先是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而后满脸惶恐与不安地回应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们呢?” 李莲花目光坚毅无比,紧紧凝视着对方,语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下也只有我们才有可能救你离开此地。” 卢云轩听闻此言,不禁失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救我?我究竟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们?况且,你们又究竟有何能耐能够救得了我?” 站立在一旁的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讥讽之意,接着插话道:“如今这种情况,你也只能相信我们!” 卢云轩闻言,缓缓低下头去,陷入了一阵冗长的缄默之中,仿佛正在沉思着些什么。与此同时,李莲花紧接着又说道:“我们既能够进得来,自然也就有法子救你出去。” 卢云轩缓缓抬头,看着眼前两个不速之客,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深更半夜,这两人竟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牢房,想来定是身手不凡,确实也有救自己的能力。如今他深陷大牢,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只能暂且相信他们。他稍稍放下戒心,沉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李莲花看了李相夷一眼,而后开口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国公府?你可曾看见凶手?” 卢云轩抬头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狐疑,“你相信人不是我杀的?” 李莲花轻笑一声,那笑声仿佛一阵清风,吹散了卢云轩心中的阴霾。李莲花心里自是明白得很,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认识的肖紫衿,以他的武功,断然没有这个能耐将国公府所有人都杀光。“不是相信,是你根本就做不到!” 卢云轩听到这话后,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那滋味仿佛就像吞下了整颗黄莲般,痛苦难言却又无法倾诉。然而不得不承认,那个叫做李莲花的所言非虚,自己尽管修习剑术已有多年,但距离那种能够一剑封喉、瞬间取人性命的境界还相差甚远。更何况,想要在一息之间将国公府上百余口人尽数屠戮殆尽,更是绝无可能之事。 卢云轩的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神情显得有些落寞,缓缓开口说道:“我的父亲乃是卢意志,他与国公府的胥老爷乃是堂兄弟关系。当他获知了朝廷即将缉拿胥夫人和胥少爷的消息之后,便派遣我前来打探一番具体情形。由于担忧府内会有官兵严密看守,于是我选择了翻墙而入。刚刚踏入府邸之中,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横陈的尸首以及四处流淌的猩红血迹。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急忙朝着主院奔去,结果却看到那里的人们已然全部惨遭杀害。最终,当我来到胥叔叔的房间时,竟发现就连他也未能幸免于难,同样被人残忍地夺去了生命。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出于本能反应,我当即拔出佩剑准备应对。岂料走进来的却是一群官差,他们二话不说,当场便认定是我犯下这桩滔天血案…” 第36章 如此无礼 卢云轩的一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李莲花和李相夷耳边炸响,令他们二人皆是惊愕万分。尤其是李莲花,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此刻也不禁泛起涟漪,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竟是卢意志之子?那你叫什么?” “在下卢云轩。”卢云轩一脸无奈,心中暗自嘀咕道,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竟然连自己姓名都未曾知晓。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尴尬的局面。 一时间,牢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经过良久的思索,李莲花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开口说道:“你暂且在此处静心等候,我们定会寻觅良机,将你救出这牢笼之地。” 与卢云轩辞别之后,为防惊动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相夷带着李莲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离开了大牢。他们的身影迅速融入了京都那深沉如墨的夜色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日,京郊卢家庄 宽敞明亮的厅堂之中,李莲花终于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神秘人物——卢意志。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卢意志对待这两位突如其来的访客,态度异常冷漠。 当听闻自家儿子卢云轩已身陷牢狱之中时,他竟没有流露出丝毫讶异之色。\"唉,这孩子啊!自从他娘亲过世之后,便对我以及家中诸位长辈毫无敬意可言。此番之事,亦是他执意为之。身为其父,尽管心中甚是痛楚,但我又怎能无视法规纲纪,肆意纵容此等忤逆之子呢?李神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李莲花心中愕然,卢意志这分明就是认定卢云轩就是国公府灭门惨案的真凶,要把儿子推出去顶罪的意思啊! 正当李莲花欲张口回应之际,却见门口处款款走来一名身着华丽衣衫、裙摆摇曳生姿的中年女子。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妩媚动人的气息,令人不禁为之侧目。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名手持拂尘、神色不善的男子。与此同时,那男子身后的一众官差如疾风般迅速行动起来,瞬间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卢意志目睹眼前这番景象,心中一惊,赶忙从座位上弹起身子,脚下生风般迅速向前迈去。他满脸惊愕之色,急切地开口询问道:“羽裳,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这般?” 那位被唤作羽裳的中年女子,正是卢意志的二房夫人。只见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李莲花后,轻叹一声,缓缓说道:“轩辕大人专程前来拜访老爷,我便引领他至此。”言罢,她略带愧疚之意地再次瞥向李莲花,轻声说道:“实在抱歉,叨扰诸位了。贵客莫怪。” 与羽裳一同进入屋内的,乃是皇城司都知轩辕萧。他先是斜睨了李相夷一眼,随后将视线移至李莲花身上,语气略显冷漠地发问:“李神医缘何会在此处?” “啊……”李莲花正要作答,却见卢意志抬起手臂,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轩辕大人,请先上座。这二位乃是云轩的友人,据称是受云轩所托前来看望我们夫妇二人的。” 轩辕萧听到这话后,目光如炬地望向李莲花,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警觉之色:“我今日专程赶来此地,正是想要告诉卢老爷一件事,就在刚刚,我收到了宫内送来的公文。上面清楚写明,卢文轩残忍地谋害了国公府整整一百一十二口人的性命,其罪行可谓滔天,天理难容!因此,判决将于三日之后将其斩首示众。” 话音刚落,李莲花脸色骤变,满脸惊愕之色,他迅速转头与身旁的李相夷对视一眼,紧接着语气不善的说道:“轩辕大人,关于这个案件,还有诸多疑点。皇城司竟然不审不查,就如此仓促地下定论,实在是过于轻率鲁莽了啊!” 轩辕萧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之意,他毫不客气地扫视了李莲花一眼,语气冰冷地回应道:“李神医,这是我们皇城司的事,可不是你一个所谓神医能够插手干涉的。你应该明白,那个卢云轩可是一名被判处死刑的重犯!李神医切莫依仗着当今陛下以及太后的恩宠,便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听闻此话,李相夷手掌紧握浑身真气流窜,准备拔剑之时,却被身旁的李莲花伸手拉了一下。瞥给他一个切莫冲动的眼神。 言毕,轩辕萧再次向着上方恭敬地拱了拱手,施了一礼,随后目光缓慢而沉稳地掠过卢意志和羽裳,语调低沉地继续说道:“幸亏陛下宅心仁厚,并未追究你们的责任。希望各位都能谨言慎行,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些话,轩辕萧伸出手,朝着门口的方向轻轻一挥,同时口中言道:“李神医,请回吧。” 就在同时,几个身着官服、神情严肃的官差迈步走进房间,他们气势汹汹地朝着李莲花和李相夷逼近过来,显然是打算强行将两人驱赶并押送出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这些官差都尚未靠近两人身边,仿佛突然遭遇了一场无形的风暴袭击一般,一股极其强大而汹涌的气流猛地爆发开来。 刹那间,那几名原本凶神恶煞的官差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狂暴的气流狠狠地掀翻在地。他们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而此时再看李相夷,他竟然仅仅是静静地站立在李莲花身旁轻轻挥了一下手臂,甚至连身形都没有丝毫改变,却已经让几步之外的众多官差毫无还手之力地纷纷倒地。紧接着,李相夷微微侧身,用一种充满挑衅与不屑的眼神斜视着轩辕萧,冷冷地说道:“给我听好了!我们可是客人,不是犯人!” 轩辕萧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强烈的惊愕之情。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轩辕萧本人亦是武林的顶尖高手之一,对于武学之道自然有着极深的造诣和见识。 因此,他非常清楚,能够仅凭自身内力就能产生如此巨大威力并且隔空伤人于无形之中的高手,实在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别说是眼前这群普通的官差了,就算是换成自己亲自出手,恐怕也未必能有十足的胜算战胜这位神秘莫测的红衣少年。 但尽管如此,身为执掌皇城司多年的都知大人,轩辕萧从未遇到过有人竟敢在皇城之内以这般傲慢无礼的态度对他讲话。“你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第37章 公然劫法场 李莲花的双眉微微皱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站立在卢意志身侧的羽裳,宛如一道冷冽的寒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最终,他将视线稍稍偏移,淡淡地瞥了一眼轩辕萧,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轩辕大人方才所言所行,可要比他无礼得多啊。” 言罢,李莲花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开步伐径直离去。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显得坚定有力,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与从容。与此同时,一直跟随在旁的李相夷则冷冽的扫视了一圈,然后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跟随着李莲花一同走出了房间。 轩辕萧眼睁睁地望着两人渐行渐远、同样高傲无比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气得几乎要当场蹦起来跺脚。然而,他又深知自己此时无法发作,只能强忍着满腔的愤怒,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而站在轩辕萧身后的卢意志和羽裳,则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愕之色,他们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敢轻易说出口,生怕会惹恼这位正在气头上的轩辕大人。 ———— 卢云轩被问斩前的刑场,一片死寂。沉重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刑场,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刑场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怜悯、也有冷漠。 卢云轩被绑在刑台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刽子手站在卢云轩的身后,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大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静地等待着命令,准备执行他的任务。 熙攘的人群之中,李莲花与李相夷并肩而立,他们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李莲花微微侧身,将手中一枚闪烁着冷冽光芒的金属面具递向李相夷,轻声说道:“既然你不愿身着夜行衣行动,那就戴上这个面具吧。你好歹是江湖正道人士啊。” 李相夷凝视着眼前那散发着丝丝寒意的面具,眉头微蹙,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嫌恶之情,冷冷地回应道:“纯属多此一举!我才不会戴这种东西。”话音未落,他便迅速转过头去,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而在监斩台前方,皇城司的轩辕萧以及府衙的曹大人端坐在高位之上,神情肃穆庄重。监斩官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登上刑台,他先是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被绑缚在台上的卢云轩,随后扯开嗓子高声喊道:“时辰已至,开始行刑!” 伴随着这声令下,身材魁梧的刽子手握紧手中沉重的大刀,高高扬起,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就在大刀即将触及卢云轩脆弱的脖颈之际,突然间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响。紧接着,只见那名刽子手如同遭受重击一般,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一道洁白如雪的身影犹如一阵飓风一般骤然现身于刑台之上。只见此人手持一柄长剑,剑光一闪,瞬间斩断了束缚卢云轩身体的绳索。紧接着,他动作敏捷,一把抓住卢云轩的衣领,身形一晃之间,已然带着卢云轩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瓦顶上。 整个劫法场的过程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在众人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之际,那两道身影已经如同一阵风吹过一般,消失在了那片绵延不绝的残垣断壁之中。轩辕萧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屋顶,心中满是惊愕与疑惑。就在刚才,那名刽子手刚倒下的瞬间,他分明瞧见有一团白色烟雾飘然而至,但眨眼之间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追!\"随着这声怒喝响起,整个刑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众多官差们如潮水般涌向人群,朝着京都的大街小巷四散奔跑而去。 而此时的京都城外,李相夷提着卢云轩,仅仅几个纵身跳跃,便来到了一辆马车跟前。两人动作敏捷,迅速钻进了车厢内。紧接着,马车便疾驰而去,扬起一阵滚滚烟尘。 车厢里,楚逸风见到他们二人进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少侠竟然如此行事……\"他还是头一回碰到有人敢公然劫法场,而且还是穿着一袭耀眼夺目的白色衣裳,仿佛生怕旁人看不到自己似的。 坐在一旁的李莲花则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缓缓说道:\"要不是我出手阻拦,恐怕在法场就会出现一个身着红衣的身影。\" 楚逸风一脸无奈地望了过来,而就在这时,卢云轩竟然开口帮腔说:“李少侠果然武艺高强啊!请放宽心,就算我站得如此之近,所能瞧见的也仅仅只是一道模糊不清的白色虚影罢了。” “哦,对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免受到不必要的牵连。”李莲花突然转移话题,对着楚逸风这般说道。 楚逸风微微颔首,然后朝着在场的所有人抱拳施礼,朗声道:“诸位,咱们后会有期!”卢云轩赶忙还了一礼,并郑重其事地回应道:“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说完,楚逸风轻轻拍了拍卢云轩的肩膀,动作迅捷地下了马车。 夜幕悄然降临,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落霞镇,准备在此处歇息一晚。这座落霞镇原本不过是位于城都郊外十里之外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乡镇而已。由于它距离官道甚远,且镇外四周地势复杂险峻,再加上平日里鲜有人至,故而就连大熙国的舆图之上都未曾将其标注出来。 马车缓缓地行驶到了镇上,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李莲花轻轻地撩起轿帘,目光扫过街道,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这镇子真是奇怪得很啊。” 听到他的话,车内另外两人也纷纷探出头来,好奇地询问着。李相夷眉头微皱,追问道:“究竟怎么了?” 第38章 落霞镇除妖 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指着外面说道:“楚逸风之前明明告诉我们,这个小镇子向来是人迹罕至之地。可现在天都黑透了,按常理来说应当冷冷清清才对,但眼下这街头居然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并且瞧他们的穿着,似乎都是武林中人。” 三人听闻此言,不禁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此时的落霞镇街头,人群熙攘,摩肩接踵。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街头各处灯火辉煌,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马车最终停在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门前。三人刚刚走下马车,便被热情的店小二迎了上来。然而,店小二却是一脸歉意地拦住了他们,连连作揖道:“哎呀呀,三位英勇的侠客啊,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已经客满,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供诸位入住了。烦请三位侠客移步他处寻找住处吧。” 李莲花转头看了看李相夷和卢云轩,然后迈步走向店小二,压低声音问道:“敢问小哥,不知这落霞镇今夜为何会这般热闹非凡呢?” 只见那店小二鬼头鬼脑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旁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朝着面前的三人挪近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道:“三位大侠难道还不知晓么?就在这短短数月之间呐,咱们这儿可是接连不断地发生了一系列稀奇古怪之事!此事一出,顿时引得各路江湖正义之士纷纷云集于此,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立誓定要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将那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听到这话,那三人皆是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彼此对视了一眼。正欲开口追问详情之时,忽听得店内传来一声呼喊。那店小二神色一紧,急忙对三人说道:“若是诸位也身怀绝技,乃是武林中的高人,那么不妨前往街东头的一座宅院暂且落脚歇息。您们还是快快过去瞧瞧吧。”言罢,他便匆匆忙忙地拱手作别,转身快步离去。 城东的宅院显得格外老旧破败,仿佛岁月的痕迹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围墙的砖石已经风化,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摇摇欲坠。院门敞开,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木头。门头连一块门匾也没有。 走进宅院,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了原本的小径。房屋的门窗也都破损不堪,有的窗户甚至没有玻璃,只用一块破布遮挡着。墙壁上的石灰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砖石。屋顶上的瓦片也残缺不全。 三人见状正自疑惑间,但从里面走出两名身形魁梧、手持利剑的男子。这二人皆是英气勃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凡之气。其中一名身着浅蓝色衫袍者,率先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抱拳,彬彬有礼地开口道:“三位想必亦是前来相助我等除妖之武林豪杰?” “除妖……”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三人耳畔炸响,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之声。李相夷更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眉头紧蹙,追问道:“究竟发生何事?除什么妖?” 那蓝袍男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转头看向身旁之人。两人对视一眼后,蓝袍男子方才缓缓答道:“实不相瞒,我等今日方至此处,至于具体情形,明日清晨自有沐少侠与诸位详述。此刻天色已晚,还请三位随我先行入内歇息。”言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便欲引领众人进入宅院中。 李莲花与卢云轩见状,连忙拱手施礼,口中称道:“有劳兄台了。”而一旁的李相夷则默不作声,紧紧跟随其后,步入了这座神秘的宅院之中。 近日来,落霞镇汇聚了众多江湖人士,以致于客房稀缺。那蓝袍男子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也仅能为李莲花三人寻得一间简陋的屋子以供休憩。待众人踏入房中,李莲花随意瞥了一眼四周,却见屋内四处皆布满尘埃,蛛网高悬,显然已有许久未曾有人居住打理。他不禁面露难色,略感尴尬地抬起头来,朝着蓝袍男子讪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蓝袍男子微微一怔,紧接着双手抱拳道:“在下郑强,而这位乃是我的兄长郑杰。”言罢,他抬起手,朝着身旁的另一男子示意了一番。 李莲花同样抱拳回礼,开口问道:“郑大侠,不知此处是否还有其他可供休憩的房间呢?” 郑强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房间后,无奈地叹气道:“不瞒诸位,这落霞镇地域狭小,近几个月更是云集了众多江湖侠客。眼下这房间确实难以妥善安排。所以,还望各位能够暂且忍耐几天。” 李相夷轻瞥了一眼李莲花,心中已然明了,随后缓缓说道:“我也向来不习惯与他人共处一室。我就在门外守着便可。”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卢云轩赶忙插话道:“我去睡那廊下便是。”说着看向李莲花:“李先生您身体欠佳,还是在此歇息为宜。” 李莲花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对着郑强两兄弟轻声言道:“那就多谢二位了。”言语之中,虽带着几分感激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无奈。 郑强两兄弟闻言,赶忙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告辞而去。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莲花微微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李相夷和卢云轩收拾起这间略显凌乱的屋子。 不多时,房间已然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紧接着,李莲花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套精致的茶具,然后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熟练地冲泡起一壶香气扑鼻的热茶。待茶香四溢之时,他微笑着向李相夷和卢云轩招了招手,示意二人一同坐下品尝。 第39章 离奇的失踪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劳累,此刻终于能够安安稳稳地坐下来歇口气,这让三人都感到如释重负。而卢云轩也趁着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正式向李相夷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激之情:“对了,李少侠,在下至今尚未当面谢过您的救命大恩呢!”说话间,他伸手端起摆在眼前的茶杯,神情庄重地说道:“今日暂且以茶代酒,聊表谢意。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李相夷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而后缓声道:“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李莲花,是他一直坚信你是无辜的。” 卢云轩听闻此言,不禁转头望向身旁的李莲花,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之色。就在这时,他正欲伸手去取桌上的茶壶给李莲花斟茶,却见李莲花动作迅速地抢先一步提起茶壶,轻轻为其倒满一杯茶水,并缓缓说道:“不必客气。此次案件牵涉甚广,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成为他人的替罪羊啊……” 卢云轩紧紧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李莲花,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疑惑:“李先生您的意思是,有人蓄意将我推出去充当替罪羊?” 李相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手中轻轻握着茶杯,眼神中透露出鄙夷之色,瞥向卢云轩说道:“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卢云轩听闻此言,缓缓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之中,口中轻声呢喃着:“应该不会是二娘的……” 李莲花见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你那位二娘绝非等闲之辈啊!至于她到底暗中谋划了些什么勾当,我已安排楚逸风悄悄展开调查了。”言罢,李莲花神情严肃且郑重地注视着卢云轩,言辞恳切地提醒道:“当下最为紧迫之事,便是你必须更改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况且,你如今那个所谓的家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卢云轩闻听此言,猛地站起身来,对着李莲花深深作揖施礼,语气坚定地说道:“自我母亲离世之后,那个家便再也不能称之为我的家了。能否回去已然不再重要。”话至此处,他目光炯炯,充满期盼地望向李相夷,再次拱手行礼,慷慨激昂地表示:“我甘愿追随李少侠左右,一同闯荡江湖,成为一名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豪杰之士。”稍作停顿后,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又接着补充道:“既然如此,我决定从今往后跟我母亲姓肖,以纪念我的母亲。” 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而又带着一丝疑惑地凝视着卢云轩,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他此番归来,竟是为了替这个身处错乱时空中的卢云轩确认其真实身份吗?“肖紫衿,这个名字不错。” 与此同时,卢云轩也抬起头来,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后,轻点了下头,表示对他所说之话的认同。紧接着,他再次抱拳施礼,并开口说道:“好名字。多谢!”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感激之情。然而,在这看似简单的话语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和期待…… 次日清晨,阳光如一道金光照射在宅院里的一座亭台之中。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李莲花悠哉悠哉的端坐石桌旁,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正是昨晚郑强口中提及的那位沐少侠。 这位沐少侠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肤色微微黝黑,透露出一种健康而坚毅的气息;身材高大挺拔,犹如一棵苍劲的青松;其五官端正,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满满的正义与豪情,显然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侠风范。 只见沐寒川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对着在场的众人拱手作揖道:“在下沐寒川,承蒙各位英雄好汉不辞辛劳赶来相助,在此谢过!”说罢,他再次抱拳,依次向每个人行了个庄重的礼节。 亭子里除了李莲花他们三个人之外,昨天见过面的郑强和他的兄长也赫然在座。 肖紫衿见状,连忙还礼,并开口询问道:“敢问这落霞镇最近到底出了何事?为何需要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出手相助?” 沐寒川闻言,不禁长叹一口气,面色凝重地慢慢讲述起来:“说来话长啊……大概几个月之前吧,这落霞镇上就开始不断有小孩子失踪。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几乎把整个镇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始终还是没能找到那些孩子的踪迹。” 听到这里,郑强满脸疑惑地插话道:“那这官府难道就不管吗?总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吧?” 沐寒川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他紧紧握着拳头,语气充满无奈地回答道:“唉,你有所不知啊。像这种小地方,就连舆图上都难以寻觅到它的存在。又哪里会有什么官府衙门愿意派人过来管这档子事儿呢?所以才不得不求助于诸位侠义之士啊!” 这件事情之所以能引起整个正道武林的高度关注,原因就在于一个月之前,逍遥派的掌门人竟然在这里离奇地消失无踪。随后,逍遥派的众多弟子心急如焚地赶来寻找他们的掌门,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前来搜寻的弟子们也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踪影。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逍遥派的弟子们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广泛散发英雄帖,恳切地向武林中的各个门派求助。 沐寒川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叹息着说道:“我是半个月前抵达此地的。然而,让人痛心疾首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居然又有一名无辜的女童惨遭不幸,莫名失踪。尽管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几乎将整个落霞镇翻了个底朝天,但时至今日,仍然未能寻得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 一直静静地倚靠在亭柱旁的李相夷,此时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地开口问道:“那么,那些失踪的逍遥派弟子如今可有什么下落?”沐寒川转头望向李相夷,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道:“别说是逍遥派的弟子了,就连后来赶来协助调查的各路武林高手,也有好几个相继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第40章 如出一辙的两个人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番话后,无不惊讶万分,有人失声叫道:“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另一个人则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是啊,难道他们是自行离去了吗?”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直以来都沉默寡言的李莲花,此刻嘴里却不停地低声念叨着:“逍遥派掌门的逍遥掌威震天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将这样一位绝世高手置于死地呢?”对于这位逍遥派掌门,李莲花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想当年,当他还是李相夷的时候,那位掌门便已在万人册上位列第八。那时的笛飞声,为了有机会与之一战,四处寻觅他的踪迹,但始终未能如愿以偿。由此足以证明,逍遥派掌门的武功造诣堪称登峰造极。若要论及整个武林之中,能够击败他的人物,恐怕也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一旁的沐寒川目光投向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语气沉重地说道:“确实如此啊!所以从这一点来看,那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必定拥有深不可测的功力,绝非仅凭我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力量就能够轻易擒获的。” 李相夷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之中,弥漫着一层浓得无法化开的蔑视之色,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法眼一般。他嘴角微扬,带着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说道:“哼!什么深不可测的功力?无非就是藏头露尾地躲在阴暗角落里装神弄鬼而已!待找到凶手之后,我必定会让他血溅三尺,命丧剑下!” 这番话语刚一出口,在场之人除了李莲花之外,其余众人皆是满脸惊愕地望向他。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不解,纷纷暗自揣测起来:这位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的翩翩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瞧他这般年纪,估摸也就十五六岁上下罢了,然而却敢放出如此狂傲之语,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他们这群武林人士虽说武艺未必能称得上登峰造极,但其中亦不乏近些年来崭露头角的新锐高手。可是直至今日,就连那凶手的半点儿踪迹都未能寻觅到,由此可见,这名凶手绝非仅仅只是隐匿于暗处那么简单。但眼前这位红衣少年居然胆敢如此口出狂言,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嘛,毕竟在这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闯荡已久,类似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屡见不鲜了。有些人啊,仗着自己有几分三脚猫的功夫,便整日里夸夸其谈,把牛皮都给吹破了天呢! 一旁的李莲花沉默不语,他那双清朗的眼眸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李相夷。然后,他将目光转向沐寒川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地开口问道:“敢问沐少侠,对于先前那些离奇失踪的孩童之事李某深感关切。不知能否带我前往事发地再看看呢?” 沐寒川闻言,眉头微皱,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李莲花,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当然可以,李先生。但有一点还请您知晓,之前也有一些热心侠士再查探过程中无故失踪,李先生还是得小心为上啊。”说罢,他不禁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沐寒川看着李莲花一副病病怏怏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李莲花起身答谢道:“多谢沐少侠提醒。”此时的李莲花觉得这个沐寒川知书识礼,考虑周到,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英雄侠士。 落霞镇宛如一颗小巧玲珑的明珠,其长度竟然不足五里,居民数量更是如稀星般寥寥无几,仅有数百之众。然而,近两个月来,此地却如磁石般吸引了大量的武林豪杰,原本狭窄的小镇瞬间变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这番景象让这座原本宁静的小镇一下子沸腾起来,仿佛成为了江湖的漩涡中心。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李莲花三人便已踏遍了整个镇子。不仅如此,李相夷更是凭借着卓越的轻功,在全镇的屋顶之上如飞鸟般疾驰而过,将落霞镇的每一个角落尽收眼底,甚至还将镇子的附近方圆几里都看了个遍。经过此番探查,他们对这里的情况已然有了大致了解:共有五个失踪的孩童,以及十几位武林人士下落不明,其中包括逍遥派的掌门人。 这五个孩子几乎无一例外,皆是在夜半酣睡之时悄然消失。他们的家人直到黎明破晓方才惊觉孩子早已不知所踪。据镇上之人所述,逍遥派掌门正是由于追踪调查这些失踪孩童的线索,一路跟随其后,最终也离奇地失去了踪迹。至于其余那十多位武林人士,大抵也是在追寻孩童失踪的蛛丝马迹时突然销声匿迹。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李莲花、李相夷和肖紫衿三人围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旁。李莲花优雅地提起茶壶,先为李相夷和肖紫衿斟满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莲花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就察觉到肖紫衿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和李相夷。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略带不满地瞥向对方,开口问道:“怎么了?” 肖紫衿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你们二人宛如亲生兄弟一般。且不说容貌有几分相像,单是这饮茶时的举止神态,简直如出一辙啊。” 听闻此言,李莲花转头看向身旁的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透着几分调皮,似笑非笑地对李相夷说道:“听见没有,说你像我啊!” 李相夷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默默地又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41章 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段时间以来,李相夷几乎每日都与李莲花形影不离,近距离相处之下,确实也察觉到了许多两人之间的共同点。除了那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以及李莲花体内神秘的扬州慢外,他们同样钟情于品茶,喜欢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吃糖豆,而且对于整洁卫生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哪怕只有一丁点灰尘也无法容忍。 此时此刻,李相夷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好奇。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李莲花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与自己如此相似?种种谜团萦绕心头,让他愈发想要揭开真相。然而,面对眼前这位总是带着温润笑容的男子,他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除了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内力修为以及截然不同的独特气质之外,他几乎开始怀疑起李莲花与自己是否存在某种关联。心中暗自盘算着,必须寻个合适的时机早日赶回云隐山,向师父询问清楚,在这广袤世间,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有其他亲人。 李相夷毫不示弱地紧盯着李莲花,愤愤不平道:“听见了,肖紫妗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比我老许多!” 李莲花狠狠瞪了李相夷一眼,正欲滔滔不绝、长篇累牍地向其阐述一番有关年老的真正含义之际。突然间,只听得李相夷眼神中掠过一抹警惕之色,目光转向窗外,低声喝道:“是谁?”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肖紫衿亦察觉到窗外传来的细微异动,毫不犹豫地手持长剑,飞身破窗而出。 李莲花与李相夷见状,赶忙站起身来,一同朝窗外望去,但见肖紫衿紧紧追逐着一道如鬼魅般飘忽不定的黑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未过多时,肖紫衿便重回屋内。李相夷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追问:“人呢?可曾追到?” 肖紫衿满脸懊恼,垂头丧气地回答道:“那人身法轻盈,犹如飞燕,我的轻功远不及他,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 李相夷满脸无奈地盯着肖紫衿,没好气地喊道:“这也能跟丢了!” 面对李相夷的斥责,肖紫衿默默地低下头去,不敢言语半句。而一旁的李莲花则翻了个白眼给李相夷,语气略带嘲讽地反问:“那你刚才怎么不追呢?” 李相夷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后,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万一这是敌人故意设下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我当然得留下来保护你啊!要不然出了事可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他还特意斜睨了一眼肖紫衿,继续抱怨道:“谁晓得这家伙这么没用,连跟踪一个人都会跟丢!” 肖紫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低声回应道:“确实是我的武功太差劲了……” 听到这话,李莲花再次无语地瞅了李相夷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我用的着你来保护?”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肖紫衿,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毕竟来者能够悄无声息地落到窗台上之前都没有引起我们的警觉,足以证明其轻功造诣相当不凡。” 话音刚落,李莲花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神凝视着窗外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嘴里轻声呢喃着:“究竟会是谁躲在窗外偷听呢?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此时,李相夷把视线投向这边,不耐烦地插话道:“啰啰嗦嗦的,到底在嘀咕些什么?” 李莲花狠狠地瞪了李相夷一眼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心里暗暗琢磨着:无论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今日既然未能窃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那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必定还会再次前来探寻。 然而此时此刻,李莲花最为关注的依旧是落霞镇的孩童失踪案件。这起案子看似平平无奇,但其中却隐藏着诸多谜团。要知道,落霞镇不过弹丸之地而已,可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他们一行人今天几乎将整个落霞镇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个遍,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按常理来说,如此众多的人就算已经不幸遇难身亡,至少也应该留下一些尸首或者遗物之类的线索才对呀!怎么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呢?仿佛这些失踪的孩子和侠士们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毛骨悚然。想到这里,李莲花不禁皱起眉头,深感此案棘手无比。 深夜的落霞镇,一片宁静祥和。月亮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照亮了蜿蜒的街道和错落有致的房屋。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歇业,只有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夜虫的鸣叫声,才会打破这份宁静。街道上,一个孤独的身影缓缓走过,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一名巡夜的更夫,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之下,实则潜藏着惊涛骇浪般的危机。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如疾风般掠过高低起伏的屋顶,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悄然无息地降落在小镇中的某户人家之内。 屋内之人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黑影如同幽灵一般轻盈地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在床上熟睡的孩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如飞鸟般迅速朝着厨房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黑影刚刚现身于落霞镇之际,其行踪便已落入一名假扮成更夫的武林侠士的眼中。这位侠士目光敏锐,洞察入微,瞬间察觉到了异常。紧接着,众多早已埋伏就绪的武林高手纷纷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们屏息凝神,静待时机,准备随时展开行动。 当黑影怀抱着手中的孩童,刚踏入外间庭院,他便察觉到周围传来的细微动静…… 第42章 神奇的隐身之术 黑衣人心头一紧,立刻抱紧怀中的孩子,身形一闪,变换了前进的方向。只见他纵身一跃,翻身出了院墙,犹如一只矫健的飞燕,飞身跃至落霞镇外的一片墓地之上。 这一处的墓地,位于荒野之中。这里杂草丛生,月光洒在墓地上,泛出惨白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这里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死亡的寂静。 当那些从黑暗中疾驰而来的数位武林高手追到此处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黑影仿佛在刹那间凭空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片寂静无声的墓地,以及月色笼罩下几道不知所措、相互对视的身影。 当大家踏入墓地展开探查之际,沐寒川闻得此讯,也率领李莲花三人和众多侠士匆匆赶来。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墓地里不时传出阵阵清脆的乒乒乓乓敲击之声,但众人四处寻觅,却始终未能有所斩获。 整整一夜的苦苦搜寻过去,结果仍如往昔数次那般一无所获。此次行动,大伙早已精心策划,布下天罗地网,且不辞辛劳地在此守候了数不清的漫漫长夜。然而,到头来,狡猾的凶手还是成功逃脱了他们的追捕。 晨曦微露,落霞镇客栈的大堂里,疲惫不堪的一行人正默默享用着早膳。郑强满脸沮丧,有气无力地嘟囔着:“这么多人眼睁睁瞧着,那家伙怎会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呢?” 沐寒川轻抿嘴唇,轻声安抚道:“切莫灰心,其中必定暗藏什么玄机,我们一定能够寻到线索。” 这时,李莲花将目光投向邻桌的一名男子,开口询问道:“洛公子先前曾言,你们进入孩童家中之时,他原本是准备朝着厨房方向而去的。只是突然察觉到你们在暗中尾随,这才临时改变路线,奔向了城外的墓地?” 那位被称为洛公子的侠义之士对着李莲花微微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轻轻地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沐寒川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地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李相夷轻盈地挑起如剑般锋利的眉毛,从容不迫地回答说:“想必是由于这片墓地能够助他施展出神奇的隐身法术。” “隐身法术?从未听说过世间竟存在这般奇异的法术。”众人听到此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李相夷,脸上满是疑惑与惊讶之色。 李相夷不禁感到一阵无奈,他随意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就凭这些人的智商,怪不得无法破解这落霞镇上的离奇案件。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李莲花赶忙接过话头解释道:“他所说的意思是,这座墓地必然隐藏着某种神秘的机关或奥妙,才使得那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无踪。” 众人听了这番解释,纷纷恍然大悟似地点着头表示认同。然而,沐寒川却突然插话进来:“诸位忙活了一夜想必也累了,一会儿先回去歇息吧。晚些时候我会带人再去查探一下。” 当沐寒川携着李莲花等人再度赶到墓地时,众人这才得以看清整个墓地的全貌。阳光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直直地刺向那片荒凉的墓地,一座座墓碑孤零零地伫立着,仿若沉默的卫士,默默见证着岁月的更迭和生命的凋零。 墓碑上的刻字早已模糊难辨,岁月的侵蚀犹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抹去了它们原有的清晰。墓地四周,野草疯狂地蔓延,它们恰似与时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赛,妄图将这片土地再度侵占。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野草沙沙作响,宛如在低声诉说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故事。 今日,阳光洒落在大地上,驱散了些许阴霾。李莲花站在墓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原来,这片墓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广阔无垠,墓碑也并非整齐划一,而是错落地伫立在土地之上。然而,当众人踏入这片墓地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之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迷茫。四周的墓碑似乎在不断变换位置,让人分不清方向。李莲花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这座墓地恐怕是被人精心布置成了某种奇门阵法。大家赶快退出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丝警觉。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们无不惊愕失色。他们迅速转身,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原本看似不大的一片墓地,此刻却如同无尽的深渊,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才气喘吁吁地走出了这片诡异的地方。 当所有人再次站在墓地之外,回望那片曾经让他们陷入困境的区域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墓地实际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三十来个墓碑而已。以他们的武艺身手,按理说只需片刻便能轻松穿越。可昨晚,由于月色昏暗,视线模糊,他们误以为自己走进了一座庞大的墓穴群落,如今想来,不过是被这奇妙的阵法所困罢了。 回去的路上,众人仿佛仍沉浸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之中,久久无法自拔。然而,唯有李莲花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低着头默默思考着什么。此时,李相夷稍稍后退一步,与李莲花并肩而行,并安慰道:“不必担忧,区区一个阵法,怎能困的住我?方才人多,我们稍后再来一探究竟。”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巴,声音低沉而坚定:“昨晚那个黑衣人特意引领大家来到此处,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地方充满信心,坚信这里能够困得住所有人。或是说,这里所设下的机关并非寻常之人可以轻易破解。” 说着,他抬起头,目光扫向前方正行走着的沐寒川等人,接着补充道:“昨夜以及今日,我们皆已闯入此阵,但在场几位身手皆属平庸之辈。加上昨夜月色昏暗、风声呼啸,可大家却依然能够无一遗漏地走出阵外。所以,依我之见,这个阵法或许不过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其真正目的恐怕只是要让我们难以寻觅到入口所在之处。” 第43章 神秘的地下之城 李相夷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地问道:“即便如此,这落霞镇只是弹丸之地,这墓地的入口,又究竟会通往何方呢?” 肖紫衿回头见两人落后甚远,小跑两步至李相夷身侧,“你们琢磨什么呢?刚才那个沐寒川说去那失踪孩童的家中看看。” 李相夷闻言瞥了一眼前方沐寒川的背影:“这人总算睿智了一回。” 李莲花白了李相夷一眼,“这么大声,也不怕别人听见。” 李相夷不屑一顾的抬起头,瞥了李莲花一眼:“听见就听见,怕什么?”说完,大步一迈往前走去。李莲花撇了撇嘴,只得无奈的跟肖紫衿一起追赶前面的少年。 失踪孩童今年4岁,家里还有一个11岁的女娃。房子也不大,只是个一进一出的小宅子,这样的房子在落霞镇上随处可见。 昨夜,一黑衣人趁着夜色翻过围墙潜入院内。然而,早已得到消息的武林高手们已经在院子里设下埋伏。当黑衣人抱着孩子从屋内走出来时,立刻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于是,他决定改变计划,引导着众人前往镇外的墓地。 李莲花站在院子中央,警惕地环顾四周。回想着黑衣人抱着孩童时的情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厨房的方向。 厨房空间狭小,显然无法容纳这么多武林高手一同进入。李莲花向前迈出一步,示意沐寒川跟他一起进入厨房,而其他人则继续在院内和其他房间搜寻。与此同时,李相夷并没有离开,而是倚在厨房门口,眼睛始终注视着厨房里的两人。 一踏入厨房门,沐寒川迅速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然后开口道:“这个小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下人呢?昨晚那个黑衣人抱着孩子想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总不能是肚子饿了,想来找吃的吧?”说着,打开锅盖,看了一眼锅里什么也没有。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双疏朗的明眸仔细地审视着厨房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将拳头抵在下巴处沉思起来。他心里非常清楚,黑衣人来到这里必然有着某种目的。如果当时并没有人跟踪他们,或者黑衣人并未察觉到那些埋伏在此处的武林高手,那么,当他抱着熟睡的孩童来到这个地方时,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门口,接着又转过身看了一眼高耸的烟囱。他轻声对沐寒川说道:“沐少侠,有劳你去检查一下烟囱内部。” 沐寒川走到烟囱井下方,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于是他向站在门口靠在墙上、双臂环抱于胸前的李相夷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的身材高大魁梧,恐怕难以钻进这狭窄的空间。还请小兄弟帮忙一下。” 李相夷瞥了一眼烟囱,然后又斜睨了沐寒川一眼,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只见他伸手抓住沐寒川的腰部,将扬州慢运至手掌之中,微微用力,竟然直接将沐寒川整个身体都顶入了烟囱之内。 沐寒川在烟囱里大声喊道:“我是让你进来,你怎么把我……咳咳。”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相夷推进了烟囱井里。而李相夷早已离开了烟囱井下,继续双手环抱胸前,挺拔地站在李莲花身侧,好整以暇地看着。 沐寒川被塞进了烟囱,心里不禁暗骂:“这小子真狠!”他努力调整身体姿势,试图适应这个狭窄的空间。尽管有些艰难,但他还是慢慢地向上爬去,期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过了很久,沐寒川终于从烟囱里缓缓往下爬,手掌突然一滑,整个人像个炮弹一样从烟囱里快速坠落。李莲花见状,迅速往边上挪了一步,伸出手拽了一下沐寒川。沐寒川整个人掉进了灶台上的大锅里,灰头土脸的样子十分滑稽,看得旁边的李莲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沐寒川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瞪了李相夷一眼,然后揉着摔得疼痛欲裂的屁股,没好气地说道:“烟囱里面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听到声音后,外面的郑强兄弟等人闻声急忙赶了过来。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飞灰的沐寒川,努力憋着笑,关切地问道:“沐兄,你没事吧?” 沐寒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这时,李莲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沐寒川从大锅里里扶了出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烟囱,又看了一眼灶台,随后伸出食指轻轻一捻,心中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紧接着,他弯下身子,从生火的地方捧起堆积的柴草,果然发现底下有个坑洞。他若有所思地扫了李相夷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弯腰钻进了灶台之下的坑洞。 李相夷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紧紧地护在李莲花身后,一同钻进了灶台之下的坑洞。而此时,外面的沐寒川则对郑强等人说道:“你们快去通知其他人,我们先下去看看情况。”郑强急切地点头应道:“好,沐兄你要多加小心啊!” 沐寒川挥了挥手,便弯腰从坑洞中钻了进去。他刚一进入,就发现这个坑洞并不简单,里面竟然隐藏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由于没有携带火把等照明工具,整个密道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然而,凭借着敏锐的听觉,沐寒川能够隐约听到前方的两个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李莲花和李相夷正一前一后地缓缓前行着。他们弯着腰低着头,艰难地穿越这条狭窄而矮小的坑洞密道。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会碰到什么危险。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变得异常开阔起来,空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窒闷。 李莲花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很快,他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一眼望不到尽头。他身后的李相夷也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并迅速迈开大步跟了上去。当他放眼望去时,整个空间漆黑一片,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但由于他内力深厚,即使在这片黑暗中,他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这个空间内空无一物,只有一些类似石头的桌椅和床榻散落在各个角落。这些家具似乎已经历经岁月的沧桑,上面布满了尘土和蜘蛛网。 第44章 赤血魔蛛 李莲花缓缓开口道:“这里应该曾有人居住过。”他边说边轻轻嗅着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捕捉某种微妙的气息。李相夷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李莲花的看法。他们二人并肩而行,一同向着前方未知的领域迈进。 身后的沐寒川紧追不舍,左顾右盼地观察四周,但却一无所获。“喂!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啊?”他焦急地喊道,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然而,李莲花与李相夷并未回应他,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突然间,李相夷身形一闪,迅速转身抛出一物。刹那间,一道明亮的火光从转角处燃起,照亮了整个空间。沐寒川惊愕地瞪大双眼,目睹着眼前的景象。这个宽敞无比的地方,宛如一座深埋于落霞镇地底的巨大洞穴。其高度足以容纳两个人,四周既无墙壁亦无障碍,目光所及之处,竟无法望见尽头。 正当众人惊讶之际,李相夷忽然抬起手轻抚鼻尖,皱眉问道:“什么味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觉。李莲花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前方。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加快步伐,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李莲花果真看到此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这些尸体不腐不烂,只是像被风干了一般,发出淡淡腥臭味道。李相夷嫌弃地后退一步,眉头微皱道:“看装扮应该是之前失踪的那些武林人士。” 跟上来的沐寒川见此情景不禁瞠目结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自语道:“难怪突然失踪了,谁能想到就在这落霞镇的地面之下……”他的声音中带着震惊和疑惑,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沐寒川突然看向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好奇,希望从李莲花那里得到答案。 李莲花扫视了一眼空旷的空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轻声说道:“想必这落霞镇的地下定然存着什么秘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对未知事物的警惕。 正当几人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他们不禁转过头去,只见郑强两兄弟和肖紫衿带领着一大波的武林人士正往这边缓缓涌来。走在最前面的肖紫衿手上还拿着火把,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他朝着几人奔跑而来,脸上满是焦急和关切。 “想不到,这落霞镇的地下还有这么样的一个所在啊。”肖紫衿感叹道。 李莲花从肖紫衿手中接过火把,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些被风干的尸体,仔细观察起来。这些尸体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但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态,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是逍遥派的弟子。” 李莲花转过头去,目光落在那个说话的女子身上。她看上去十分年轻,浓眉大眼,英气十足,手中握着一条青雀鞭,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女子跑上前,蹲在一具尸体旁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只木钗,呆呆地看着它,眼中充满了悲痛和哀伤。半晌,她才哽咽着说道:“这……这是童姐姐的发钗……” 李莲花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他已然习惯了,突然就出现的熟悉脸庞,或者突然出现的熟悉物件,他已经不会再像初见肖紫衿时那般诧异了。他只是默默无语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相夷,然后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尸体上。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情况,毕竟是和李相夷在一起,总是会有各种与他有关的人和事物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太正常不过了。因此,当面对这位女子时,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而是平静地继续检查着尸体。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才慢慢悠悠地开口说:“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震惊。在落霞镇的地下居然有这样一个地方已经让他们感到意外,现在又得知这些人是被毒死的,更是惊讶万分。大家开始纷纷猜测起来:“会是谁下的毒呢?”、“肯定是那个掳走孩子的凶手。”、“但是,他到底是怎么用毒药杀死这么多武林高手的呢?” “石水姑娘……”沐寒川急忙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你不要太伤心了。” 石水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给童姐姐报仇。” 沐寒川蹲下身来扫了一眼尸体,然后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说道:“我们再往前面看看吧。”说完,他和李莲花一起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继续往前,这一路上,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些尸体,看样子都是些武林人士。正当大家查看那些武林人士的尸体的时候,只听人群中一声呼喊:“那是什么?”说着,众人就看见远处一个巨大的血色蜘蛛,快速的向着人群移动。 血色蜘蛛约半个人那么高,八条腿,每条腿约有2米长,一个人那么粗壮。血色蜘蛛虽然身形巨大,但是行动却异常迅速,只见它一跃而起,瞬间就飞到了众人面前。 沐寒川和几名江湖高手在最前面,提起兵器就朝蜘蛛而去。李莲花则看向身后的李相夷。此时李相夷乍一见这庞然大物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认得这个巨大的蜘蛛,这就是血域天魔的守护兽—赤血魔蛛。 赤血魔蛛是一种极为罕见且凶猛的妖兽,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毒性。它们通常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以其他生物为食。赤血魔蛛的身体呈现出鲜艳的红色,表面覆盖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可以抵御大多数攻击。它的八条长腿尖锐而锋利,能够轻易地刺穿敌人的身体。此外,赤血魔蛛还能喷出毒液,对敌人造成严重的伤害。 第45章 一场大战 一年前,李相夷与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然而,直到最后一刻,当李相夷成功击败血域天魔时,赤血魔蛛始终未曾露面。谁能料到,如今竟会在这落霞镇的地下再次与它相遇。 李莲花悄然走到李相夷身旁,压低声音询问道:“赤血魔蛛现身于此,你觉得血域天魔是否也藏匿在此呢?” 李相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若真在此处,那我便让它们一同堕入地狱。” 二人转头望向赤血魔蛛,只见数十位武林高手齐心协力围攻赤血魔蛛。刀、剑、棍、棒以及石水的青雀鞭同时发动攻击,全方位无死角地扫向赤血魔蛛。赤血魔蛛的前后左右均已被封堵,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各式兵器朝自己袭来。 就在这时,赤血魔蛛突然腾空而起,从包围圈的上方径直跃出,紧接着一个转身,其坚硬如铁的八条长腿迅猛地扫向周围的武林高手。这一击速度极快,力量惊人,令人猝不及防。 只见那赤血魔蛛庞大的身躯如同钢铁巨兽一般,它的八只脚如同锋利的刀刃,轻易地扫倒了一排的武林高手。那些被击中的高手们纷纷倒地,他们的皮肤被坚硬的蜘蛛脚割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然而,身后的其他众人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依然英勇地向前逼近,试图与赤血魔蛛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就在这时,赤血魔蛛再次展现出其惊人的灵活性和力量。它飞身而起,在半空中迅速旋转360度,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身后的众人。众人大惊失色,但他们仍然毫不畏惧地举起武器,准备迎接赤血魔蛛的攻击。 李相夷目睹此景,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身形一转,脚下的步伐轻盈多变,仿佛在空气中滑行一般。他飞身上前,手中的少师剑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赤血魔蛛刺去。 赤血魔蛛此时正用它的飞脚将众人横扫在地,造成一片混乱。李相夷速度奇快,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赤血魔蛛。还未等赤血魔蛛转身,他手中的少师剑已经深深地插进了赤血魔蛛的身后。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响,赤血魔蛛坚硬的外壳竟然直接将李相夷凝聚在少师剑上的内力反弹回来,强大的反震力使得李相夷的虎口一阵发麻。 李相夷面色凝重,他深知这赤血魔蛛的厉害之处。这只赤血魔蛛拥有着令人惊叹的力量和速度,它的外壳坚如磐石,普通的刀剑难以对其造成伤害。然而,李相夷并没有因此而退缩,相反,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充满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内力,汇聚于剑身之上。随着他的动作,少师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裹挟着厚厚的冰霜。他猛地一挥剑,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向着赤血魔蛛狠狠地斩去。 躺了一地的武林高手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年轻的红衣少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赤血魔蛛的实力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数十人一起围攻,连赤血魔蛛的外壳都没有碰到,还被伤得站不起来。然而,李相夷仅凭一人之力,竟然能够将剑刺到赤血魔蛛的身上。 李相夷的动作迅速而凌厉,他的身影如同一道红色的虚影,不断地变换着位置,虚实难辨,让赤血魔蛛难以捉摸。赤血魔蛛虽然行动敏捷,但面对李相夷的攻击,也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赤血魔蛛灵活地躲避着李相夷的攻击,它的八条长腿快速移动,让人眼花缭乱。李相夷的速度越来越快,剑法也越发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势。他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剑剑刺在赤血魔蛛的坚硬外壳上,溅起无数火花。然而,尽管他的攻击威力惊人,但始终无法突破赤血魔蛛的防御,无法伤到赤血魔蛛分毫。 赤血魔蛛在李相夷的凌厉攻击下节节败退,终于抵挡不住,张开了嘴,一股刺鼻的毒气喷涌而出。就在这时,李相夷准备再次一剑刺向赤血魔蛛的身体,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李莲花的吼声:“有毒!快屏息封穴!” 话音未落,赤血魔蛛的嘴里喷出一团灰黑色的水雾状剧毒,笔直地朝李相夷射去。李相夷见状迅速做出反应,在空中一个灵活的转身,一只手收回长剑,另一只手抬起胳膊肘捂住口鼻,并抬起一根手指封住胸前的两处穴位,随后稳稳地落在地上。他的这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让在场的所有武林高手都惊叹不已。 李相夷负剑而立,愤怒地盯着赤血魔蛛,眼中透露出一丝杀意。他身形一闪,一道红色的虚影如同蛟龙般凌空跃起,瞬间飞到赤血魔蛛身上。少师剑直直地刺入赤血魔蛛的头顶,剑身没入大半,红黑色的血液冲天而起,仿佛一道红黑色的水柱,倾泻而下。 李相夷拔出少师剑,身形如同飞鸟一般凌空翻落而下。紧接着,他施展出婆娑步,身形飘忽不定,留下一道道虚幻的红影。眨眼间,他便出现在血域天魔面前,手中的剑稳稳地抵在对方的胸口。 原来,早在与赤血魔蛛激战的时候,李相夷就察觉到了血域天魔的存在。当时,血域天魔正躲藏在转角处,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之间的战斗。 “没想到,你的剑法又精进了。”血域天魔那张干涸的脸庞直勾勾地盯着李相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李相夷面色冷峻,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血域天魔:“一年前废去你的武功,料你无法再作恶了,不曾想你居然还敢出来为非作歹,危害武林。” 听到这话,血域天魔的脸色变得狰狞扭曲起来,他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李相夷!若不是因为你,我何须躲在这里暗无天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怨念,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第46章 逍遥派绝学逍遥掌 在场众人听闻皆惊诧不已,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就是传说中大败血域天魔的第一高手李相夷。沐寒川半撑起身体,激动到说道:“原来你真的是李相夷!我们给你发过邀请,但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没想到你就在落霞镇。” 李莲花皱眉沉思片刻后走了过来,在李相夷身后站定,语气不善的说道:“我听说练习逍遥派的绝学逍遥掌,入门之心法就是疗愈经脉,你就是为了这个而引逍遥派掌门到此?” 血域天魔无奈的笑了一声:“逍遥派的逍遥掌心法就纹在上官的背后,没想到上官如此之傻,为了几个小屁孩,竟然过来送死。” 李莲花暗压心中的愤怒,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咬牙说道:“你打造了这么一个地下城,就是为了方便你随时抓无辜的孩童,用他们的鲜血助你早日恢复功力?” 听到这话,血域天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冷笑道:“不错,这些孩子都是我的练功工具,只要我能吸取足够多的鲜血,就能恢复巅峰时期的功力。你们以为打败我很容易吗?哈哈,等我恢复了功力,你们都将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血域天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盯着李相夷说道:“哈哈哈,这一切都怪李相夷啊。如果一年前赤血魔蛛在我身边的话,你根本无法伤害我。如今我只差最后几个童子血,便能恢复全部功力。但没想到又被你坏了好事。” 李相夷手持长剑,笔直地站在血域天魔面前,他的脸色冰冷如霜,透露出无尽的杀意。他冷冷地回应道:“怪我一年前没有一剑取走你的性命!”话音刚落,李相夷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血域天魔的胸口。瞬间,一股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伴随着一声巨响,血域天魔直直地倒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相夷。 李相夷收剑入鞘后,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冷漠地扫过躺在地上的众人。他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祥之感,这种场景与他刚才看过的死尸场面何其相似!如今这些人恐怕也像那些死尸一样,中了赤血魔蛛的剧毒,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他们很可能都会死在这座神秘的地下之城中。 他目光移向身旁的李莲花,只见李莲花微微点头,似乎认同了他的猜测。紧接着,他大步一迈,朝着受伤的众人走去。每一个人都受到了赤血魔蛛的攻击,因此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然而,这些伤口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为棘手的是每个人身上都中了赤血魔蛛的毒。 幸运的是,大多数人在听到李莲花喊出“屏息封穴”的时候,就已经自行封住了血脉,阻止了毒素进一步蔓延到五脏六腑。但其中有几个人伤势较为严重,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生命垂危。但让李莲花颇为意外的是沐寒川明明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内力修为也不高,却是伤的最轻的。 而石水就伤的很严重了,她一心要为姐妹报仇,所以身上流了很多的血,已然气息微弱。李相夷赶紧扶起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石水,抬手运功逼毒。与此同时,李莲花也迅速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金针,熟练地给倒在身侧的其他几个人金针引毒。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和折腾,李莲花终于成功地将毒素从他们体内逼出,但自己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他无力地靠在墙边,闭上眼睛休息着。而一旁的李相夷则轻轻地放下一位江湖高手,然后手腕一转,将内力尽数收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李莲花,心中暗自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朝着李莲花飞奔过去。他以为李莲花因为过度消耗内力,导致体内毒性发作,毫不犹豫地运功准备为李莲花疗毒。然而,就在这时,李莲花却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李相夷的手腕,说道:“我没事。别搞得内力不要钱似的,动不动就要传给我。” 李相夷怒目圆瞪地看着他,今天为了救人,连平日里不知疲惫为何物的他都感到有些疲倦。看到李莲花这副模样,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也没来得及深思熟虑。然而,李莲花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地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慨之情,抬起脚步就往回走去。真是多余担心李莲花! 经过两天的休息调养,那些在落霞镇地下之城中受伤的江湖豪杰们大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沐寒川和郑强等人结伴而行,一同来到了李相夷的房间。只见李相夷抱着长剑,环抱双臂,身姿挺拔地倚靠在房门前。当他们走近时,李相夷睁开眼睛看向他们。沐寒川首先开口道:“李少侠,你怎么睡在屋外呢?” 李相夷轻盈地站起身来,低头瞥了一眼房门,然后朝着院子里走了几步。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我和李莲花都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觉。” 沐寒川听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郑强,面带歉意地说道:“实在是抱歉,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全。” 李相夷抬手随意地一挥,表示无需客套。其实对于他来说,待在这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他还要守着李莲花呢。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对他而言,刚刚好。 沐寒川看到这一幕,立刻抱拳向着李相夷行了一礼,并诚恳地说道:“今日我与诸位兄弟特意前来拜谢李少侠的救命之恩。” 李相夷向来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礼节,便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回答道:“不必客气。” 沐寒川等人刚刚离开,紧接着又有好几拨人前来向李相夷道谢,让李相夷感到十分不耐烦。就在这时,李莲花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说道:“当天下第一的感觉如何?” 李相夷并没有理会李莲花的嘲讽,而是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何时动身离开这里?” 李莲花听到这话,走上前一步来到李相夷身旁,轻声说道:“再等一天吧。” ………… 第47章 义庄的黑衣人 李相夷疑惑地看着李莲花,但对方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迈步向外走去,同时还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肚子饿了吗?” 李相夷哭笑不得地追上去,嚷嚷道:“你这一天到晚的,怎么就光惦记着吃呢!” 李莲花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脚下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天下第一就不用吃饭啊?”话一说完,转身出了院门,往左一拐,嘴里还念叨着:“反正我都睡了一天了,这才吃第一顿饭。” 落霞镇地下之城的那些尸首在众人的合力之下暂时安顿在镇外荒废很久的义庄内。明日这些尸体就会被陆续带走安葬。 深夜,义庄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氛围中。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地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 义庄的大门紧闭着,但门内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屋内的地面上摆放着很多的尸体,这些尸体因为中了赤血魔蛛的剧毒,而不腐不坏得以完整的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因为水分的流失,显得干瘪褶皱。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吹动了义庄内的白布,发出“嚓嚓”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在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中,一个黑影悄悄地摸进了义庄。他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看不清面容。他慢慢地走到尸体前,蹲了下来,一具一具的翻动着尸体。 正在此时,一阵劲风吹来,义庄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肖紫衿带领着数十名武林高手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他们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地将黑衣人围困在中间。门外,李莲花和李相夷并肩迈步进入,两人的眼神如同利箭一般,凌厉而坚定,直直地盯着正蹲在地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缓缓站起身来,露出在外的一双眼睛满是诧异之色。李莲花向前走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语气坦然淡定:“沐寒川,你是在找上官掌门的尸体吧?” 听到沐寒川这个名字,在场的众人不禁一惊,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惊讶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试图证明自己听错了。原本以为只是来抓一个普通的小毛贼,但现在却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大家听肖紫衿说有人在义庄偷尸体,便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急匆匆赶来抓贼,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沐寒川是否也在其中。如今听到李莲花说出沐寒川的名字,众人皆震惊不已。 再落霞镇的时候,大家基本都以为沐寒川是一个侠骨柔肠,知书达礼的江湖豪杰,所以大家都很信任他,一切的行动都是以沐寒川为中心,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沐寒川会来义庄偷尸体。 站在人群中的郑强,转头看向李莲花,“李莲花,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沐少侠?” “不可能的!”“是不是搞错了?”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个黑衣人会是带领他们抓真凶,待人和蔼文质彬彬的沐寒川。 李相夷走过来,对着面前的黑衣人的眼睛,说道:“是不是沐寒川,揭开他的面具一看便知。”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李相夷这话说得轻巧,但若是揭开这人的面具后发现他不是沐寒川,那可就尴尬了。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不揭开这面具恐怕难以服众。 这时石水从人群中走上前,她对上黑衣人的眼睛,一双手颤抖着要去揭黑衣人头上的面具。黑衣人趁其不备,一把将其反手制于身前,一把匕首发出银色的光芒,冷冷的抵在石水脖颈上。“都散开!” 众人见状,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缓缓地收起了兵器,一步一步向后退着。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黑衣人身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李相夷也抬起腿,跟随着众人一同后退。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黑衣人,似乎在寻找着最佳的时机。突然,他手腕猛地一翻,一道黄色光芒如闪电般直射而出。那光芒速度极快,瞬间击中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紧接着,婆娑步起!李相夷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飘动起来,眨眼间便来到了黑衣人身前。他伸手一把抓住了石水的手腕,轻轻一拉,然后巧妙地转动手腕,让石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随后,他的左手手掌抵住石水的腰间,微微用力一推,石水便感觉自己被一股轻柔而又坚定的力量推开了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李相夷的右手再次扬起,顺势揭开了黑衣人脸上的面具。一张黝黑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众人纷纷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容,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直到这一刻,他们依然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个曾经令他们敬仰不已、视为英雄的沐大侠,竟然就是这个神秘的黑衣人。他们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失落和困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果然是沐寒川!”有人惊呼道。 “怎么可能……”郑强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疑惑不解地问道。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原本对沐寒川的信任和敬佩瞬间化为乌有。 沐寒川静静地站在黑暗之中,微微低着头,目光深邃地望向李相夷。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自嘲:“你早就猜到是我了吧。或者说,那天我在你的窗外,你并没有亲自追出来,而是找了他。”说着,他的手指向一旁的肖紫衿,然后再次将目光转向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痛苦,“你就知道是我了,对吧?”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原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 然而,李莲花却缓缓走上前来,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紧紧盯着沐寒川。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不,是你自己在地下之城暴露的。” 第48章 暗夜无痕 沐寒川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解地看着李莲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自认为已经伪装得很好了,为何还是被李莲花发现了呢?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于是静静地等待着李莲花的解释。 在这个诡异的地下之城中,沐寒川距离赤血魔蛛最近,但令人惊讶的是,当血域天魔被揪出来时,他竟然还有力气撑起身子。李莲花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沐寒川的脸上,平静地说:“除非你事先知道赤血魔蛛会喷出毒液,而且在我大声呼喊之前,你早已封住了自己的经脉。因此,你的毒性才会是最轻的。” 沐寒川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仅凭这点,你就敢怀疑我?”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沐寒川,或许是你运气不好,恰巧,我对土夫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座地下之城明显是人工挖掘而成的地下空间,而血域天魔的功力被李相夷尽废,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我猜测肯定有某个人帮助他挖掘了这样一个地方,以便他养伤和修炼。”李莲花盯着他,眼神坚定且充满自信。 “那他为什么要挖那么大一座地下之城啊。这说不通啊。”背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李莲花看了一眼沐寒川,转过身回答道:“因为这样可以方便血域天魔抓那些孩童。” 众人不解的面面相觑,似乎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李莲花看着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这些人虽然都是江湖中的高手,但在这个问题上却显得如此迟钝。 李莲花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一个孩童都会瞬间消失?还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江湖高手死在那下面?”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李莲花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的话只要在落霞镇的任何一个地方,挖下一条足够深的密道,就可以直通地下之城。比如枯井地底下,锅灶后面,亦或者最易隐藏坑洞的地方。这样只要找到了目标后,就近挖出一条密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入地下之城。”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他们终于明白了李莲花的意思,原来这一切都是血域天魔精心设计的阴谋。而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就是沐寒川,他作为一名土夫子,拥有着挖掘地道的能力和技术。 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目光紧紧盯着沐寒川,冷冷地说:“对于厉害的土夫子而言,一天就可以挖好一条这样的地道!暗影无痕……我说的对吧!” 众人听闻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异常的匪夷所思。 沐寒川黝黑的脸庞闪过一瞬的诧异,他眯眼看向李莲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话一出口,沐寒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为时已晚,索性说话也就更无所顾忌了:“哼,可是这样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李莲花慢条斯理的说道:“好处就是你现在来义庄要找的逍遥派掌门上官的尸体!”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提起兵器再度逼近沐寒川,愤怒异常。原来他们心目中的侠士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伪君子。 “暗影无痕,号称盗墓界的小飞蛇,擅长轻功和地下之术,盗墓贼中少见的不爱奇珍,不爱灵物,只爱收集绝世功法和奇异之术。”李莲花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若是能得到逍遥掌的内功心法,那可真是一件美事啊。” 众人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他们原本将沐寒川视为英雄,但此刻却发现他原来是个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人。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慨。 沐寒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内心被无尽的悔恨所淹没。他知道,无论如何解释都已经无济于事,他的声誉已经毁于一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贪图一时的利益所起。 “血域天魔之所以会和你联手,想必是因为看中了你身上的那些特质。当你得知血域天魔需要逍遥掌功法来疗愈时,你们便达成了一项约定:你帮助他找寻孩童来协助他疗伤,而他则帮助你获得逍遥掌之功法。然而,你绝对想不到,血域天魔后来交给你的上官的尸体背后并没有逍遥掌功法,只有一幅气血运行图。此时,你误以为血域天魔出尔反尔,感到无比愤怒,但同时也对赤血魔蛛的强大力量心生恐惧。 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出了一个巧妙的计划,希望能借助武林高手的力量来铲除赤血魔蛛,从而实现你获取逍遥掌功法的目的。于是,你以孩童失踪为借口,实际上是想要利用武林高手来诛杀血域天魔和赤血魔蛛。” 李莲花的眼神如同寒潭一般,冰冷刺骨,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缓缓说道:“逍遥派弟子和那些武林高手,在暗访中无意间发现了你接送孩童的密道,进而闯入了地下之城,最终不幸中了赤血魔蛛的毒雾。而你则封住了那些入口,将那些进入地下之城的人永远地封禁在了地下,从此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肖紫衿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开口问道:“那么,那座墓地的阵法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头看向沐寒川,平静地回答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座墓地实际上就是地下之城的入口。暗影无痕向来热衷于这些奇异之术,想要摆出这样一个故弄玄虚的阵法来掩盖真正的入口,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肖紫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 义庄内传来沐寒川一声响彻云霄的冷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愤怒。他盯着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不甘。\"李莲花,你这么聪明,那你告诉我,上官的尸体到底在哪?\"他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深深的执念和绝望。 他筹谋了这么久,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即便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仍然渴望亲眼看到那让他梦寐以求的绝世功法。那是他追求的目标,也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执着。 第49章 偏执与执念 李莲花默默地看着沐寒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知道,无论如何劝说,沐寒川都不会轻易放弃。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房间的最深处。 在那里,有一具安静躺着的尸体。李莲花轻轻地扶起尸体,将其背部翻转过来。当沐寒川看清尸体时,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这具尸体已经死去多时,但由于中毒的缘故,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肌肤干瘪,仿佛所有的水分都被抽干,背部的皮肤紧紧地贴在骨骼上。尸体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暗灰色,毫无生气。然而,灰白的皮肤上一幅气血运行图却清晰可见。 沐寒川摇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不是上官的尸体!\"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原本期待着看到上官的遗体,以为那样就能找到绝世功法一睹为快。但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李莲花将尸体轻轻靠在墙上,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然,直视着沐寒川。\"这就是逍遥派掌门的尸体。血域天魔根本没有骗你。\"他的话语平静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沐寒川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死死地盯着李莲花,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你胡说!这绝不是上官的尸体!我不相信!\"他大声喊道,情绪激动得几乎失控。 然而,李莲花并没有被沐寒川的愤怒所动摇。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表情严肃而坚定。\"沐寒川,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所谓的绝世功法,不惜牺牲一切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沐寒川的失望和无奈。 沐寒川沉默片刻,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哈哈哈哈……好一个李莲花,原来你们早就设下了陷阱等我上钩。\"他的笑声渐渐低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恨。 李莲花看着沐寒川扭曲的脸庞,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沐寒川已经陷入了偏执的执念之中,难以自拔。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 “逍遥掌既然是逍遥派独门之秘法,自然是口口相传,又怎么会刻在背部?不过,这幅气血运行图确实是所有武道功法的基础。” 说完李莲花恼怒地指着沐寒川:“你误信江湖传言,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还害得整个逍遥派几乎灭门。你的罪过简直罄竹难书!” 沐寒川看着墙角的那具尸体,还有背后那幅图,呆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郑强两兄弟带头把沐寒川捆了起来,一手拉着绳索,喊道:“明日把他和逍遥派众人的尸体一起送回逍遥派,让他为这些惨死的逍遥派弟子偿命!” “好!”“偿命!”“偿命”……讨伐沐寒川的声音不绝于耳。郑强兄弟在众人簇拥下,带着沐寒川离开了义庄。 李莲花的话让沐寒川心中一怔,他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逍遥掌的秘籍,但没想到却发现自己被江湖传言所误导,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逍遥派弟子,他们都是因为他的愚蠢而丧命。 郑强两兄弟和几位武林侠士押着沐寒川和李莲花等人告别,明日他们就要押着沐寒川去往逍遥派。 李莲花看着众人离去后,转身走了两步,弯腰拾起一颗糖豆,不禁笑出声来:“你刚才是拿这个当暗器啊!”他方才看到李相夷投出去的暗器觉得眼熟,只是速度太快,义庄又太黑,他也没有看得很清楚。现在看清是平时李相夷随身携带的糖豆,实在没有忍住。这小子比自己当年还会玩啊。 李相夷不以为然地走过来,一把夺过糖豆:“以后我教你。”说着,端详一番后剥开糖纸扔进了李莲花的嘴里。李莲花想顺手抢过来,那个“脏”字还未出口,已然被李相夷扔过来的糖豆憋了回去。门口的肖紫衿呆呆地看着两人,没敢笑出声。 石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侠士竟然这么有意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之情。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轻盈地走向李相夷身旁,双手抱拳行礼:“今日李少侠再次拯救石水于危难之中,日后若有需要石水相助之处,石水必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然而,李相夷似乎对这种感激和礼数感到厌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他冷漠地说道:“我不过是顺手而已!”随后,他便与肖紫衿一同走出了义庄,抱着长剑静静地站立在月光之下。 石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位少年竟会给出如此回应。身后的李莲花见状,笑着安慰道:“少年得志难免年轻气盛,不懂得礼数,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说罢,他也跟着迈步朝外走去。石水撇了撇嘴,迅速整理好心情,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尽管眼前的少年态度不佳,但石水心里很清楚,李相夷曾救过她一命,她又怎会真的与之计较呢?而且,李相夷武功高强,有些心高气傲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日清晨,武林中的侠士们开始陆续离开落霞镇。其中,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留下来,负责护送义庄的尸体回归。其他人则纷纷向李相夷和李莲花告辞,踏上了归途。李相夷为了避开繁琐的道别仪式,一大早便拉着李莲花悄悄地离开了落霞镇。而肖紫衿则主动提出要加入护送尸体的队伍,因此并未与他们同行。 一路上,李莲花不停地埋怨李相夷的行为,让他不得不在天还未亮时就启程,现在困顿得不行。李相夷听得有些不耐烦,但也无可奈何。 随着武林人士的离去,落霞镇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这座在舆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镇,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平静生活。然而,李相夷却因在落霞镇的出色表现,再次成为了江湖的焦点人物。 如果说之前大败血域天魔让李相夷这个名字一战成名的话,那么这一次,李相夷的俊美无双,少师的威力无穷以及婆娑步和相夷太剑在武林人士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之下,又一次名动江湖! 第50章 希望在扬州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李相夷的传说愈发神奇,他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变得越发高大。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被视为经典,成为了武林中的佳话。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以追逐李相夷的脚步为目标,期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大侠。这些人的心中充满了对李相夷的崇拜和敬仰,将他视为自己人生的榜样。他们刻苦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武艺,希望能够接近李相夷的境界。同时,还有更多的人期望可以结识李相夷,与之一较高低,并一睹少师和相夷太剑的绝世风采。 小青峰上,草木葱茏,绿意盎然。阳光照耀下,树叶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一颗颗绿色的宝石。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 乔婉娩推开房门,晨曦温和的阳光照射而来。那光芒如同金色的细沙,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温暖而柔和的光线,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 乔婉娩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阳光驱散了。因为李相夷在信中说到今日他带着李莲花应该就能赶到同在佛州境内的普渡寺。她微笑着,握剑在手,迈着愉快的步伐向着普渡寺而去。 普渡寺禅房内,桌前无了和尚一手按在李莲花的手腕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李莲花,不住的摇头叹息。李相夷坐在对面,看着无了和尚的表情,不禁沉声问道:“到底如何了?” 无了和尚收手,面色沉重地看向李莲花,语气带着一丝愤怒道:“当初贫僧断言你只有一年寿命,你为何一点也不着急呢?现在一年期限已过,你才想起回来找我。虽说扬州慢的功法能暂时抑制毒性,但贫僧曾言明此毒变化莫测,凶险万分,随时可能让你一命呜呼!”无了和尚瞪了李莲花一眼,心想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李莲花看着无了和尚焦急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叹,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有些人和事始终不会改变。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坦然地说道:“和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断我一年命数,如今我又多活了两个月,可见你这医术尚且过的去,但这算命之术~差些!” 李相夷见李莲花还能谈笑风生,不禁也有些生气,“你怎么还笑的出来。无了和尚,李莲花到底还能撑多久?”说着看向无了和尚,等着他的答案。 无了和尚眉头一皱,瞅了李莲花一眼,没好气地嘟囔道:“照现在这情况,估计也就三个月就得毒发了,至于还能活多久……”无了和尚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道:“李施主你本来也不关心这些,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听到这话,李相夷一下子蹦了起来,却被李莲花一把拽住,“我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啊?” 说完,他冲着无了和尚无奈地苦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道:“和尚这样就放弃我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医者该有的态度啊。” 无了和尚被李莲花气得不轻,口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地反驳道:“明明是李施主自我放弃!” 李莲花低下头,用食指轻轻地抚摸着鼻梁,心中暗自思忖,这和尚现在这脾气可比十年后坏多了。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认真地看向无了和尚,缓缓说道:“和尚,那如今我想好好活着,你可有办法?” 无了和尚看着李莲花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愿望,心底的怒意才稍稍平息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期待,轻声回答说:“贫僧医术尚浅,至今没有什么好法子,但这世上能人异士很多,总是有希望的。贫僧一直不曾放弃为李施主解毒,前些日子终于打听到在扬州有一位神医,医术高明。李施主不妨一试。” 听闻李莲花的毒还有希望,李相夷是最兴奋的,他期待的看着无了和尚:“这神医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无了和尚这一年确实都没有放弃过李莲花的身体。他一边研究医术,一边打探各种医家和毒家,以及世间可能有的灵丹妙药。前些日子,他听闻有一个避世多年的神医去了扬州,医活了一个已然断气之人。但是,这个神医神神秘秘,他派人去打探过,也打探不出什么来。他不能离开普渡寺,不然他真的会亲自去一趟扬州想想办法。好在如今李莲花回来了。 “这个神医很神秘,来历不知年岁不详,身份也查不到,只知道,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扬州。贫僧觉得,李施主,应该去一趟。”无了和尚说完,期待的看着李莲花。 李相夷心中一喜,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立刻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我们这就去扬州找这位神医。”他决定不耽误时间,立刻出发前往扬州。 无了和尚看着李莲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相信,以李莲花的智慧和能力,一定能够找到那位神医,并得到有效的治疗。 “阿弥陀佛,希望李施主此去顺利。”无了和尚双手合十,默默祝福道。 李莲花心里想的确是这和尚是不是在耍他,这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该去哪里找人? “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李莲花看着无了和尚道。 无了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才慢悠悠地道:“阿弥陀佛,施主不要着急,贫僧已经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了。” “那你说说看,这人到底是谁啊?”李莲花追问。 无了和尚微微一笑,神秘地说:“施主不妨去扬州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说完,无了和尚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李莲花和李相夷。 反倒是李相夷更加的按耐不住,站起身来,拉起李莲花:“先回小青峰,明日我们就去扬州!” 第51章 乔婉娩的渴望 李莲花还想说些什么,李相夷却拉着他的手腕,不容置疑的拉着就往外走,根本不给李莲花拒绝的机会。 无了和尚只听见李莲花一阵的抱怨声越行越远,不禁觉得好笑,看来能治这个李莲花的也只有李相夷了。 两人刚走到普渡寺门口,就撞上了快步而来的乔婉娩。 “相夷…”乔婉娩看着许久不见的李相夷,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娩,我和李莲花要去趟扬州,明日就出发。”李相夷放开李莲花,温柔地对乔婉娩说道。 乔婉娩不禁一怔,她知道李相夷去找李莲花,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她原本以为这次回来,可以在小青峰多待些时日,好好陪陪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离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声问道:“刚回来,怎么就急着走?” 李相夷并没有听出乔婉娩话中的不舍,他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神医,解了李莲花身上之毒。他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这时,一旁的李莲花出声安慰道:“倒不是很急……”他的语气平静,试图缓解乔婉娩的失落情绪。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相夷一个怒目瞪过来,“你只剩三个月了,还不急啊!” 李相夷的话让乔婉娩心头一震,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莲花。她知道李莲花身体不好,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婉娩并不太明白李相夷话里的意思,只是听出来他的急切与不安,她乖巧的点点头,“正经事要紧,一会儿回去我替你们准备一下,尽快启程吧!” 回去的路上,李莲花看着并肩走在前方的李相夷和乔婉娩,心底不免生起一丝歉意,虽然他以前也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一直都忽略了乔婉娩。但是现在再回来,必是不希望再看到乔婉娩伤心难过的。 他心底掠过一个想法,快步追上李相夷,小声说道:“明天乔姑娘要是跟我们一起去就太好了。” 听到李莲花的话,李相夷和乔婉娩都停下了脚步,两人同时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疑惑。李莲花看出了乔婉娩眼底的期盼,便继续提议道:“反正我们要去找人,不如就顺便带乔姑娘去扬州游玩一番吧。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说完,他还朝着李相夷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李相夷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李莲花,“给我个理由。” 李莲花微微一笑,“因为这样一来,你就能时刻照顾到她,不会让她感到孤单。而且,多个人帮忙,事情也会好办得多。” 李相夷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乔婉娩,只见她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与渴望。此刻,乔婉娩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那对明亮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李相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这么定了。” 李莲花暗自松了口气,他希望通过这次去扬州,能够让乔婉娩感受到李相夷对她的关心和重视,毕竟他清楚李相夷心里是有乔婉娩的,只不过羁绊太多。不能全心的投入罢了。 李相夷暗自思忖:只要李莲花愿意一同前去,无论怎样都可以接受。更何况,如果能带着阿娩一起,他心里其实也是非常乐意的。 扬州城实乃大熙国中最为繁盛的胜地,城中商业昌盛,店铺鳞次栉比,车马川流不息,人来人往仿若汹涌的波涛。 阳光明媚的清晨,李莲花和李相夷以及乔婉娩一同踏入了扬州城。一进城,他们便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所震撼。 扬州城内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店内人头攒动,生意兴隆。街上小商小贩云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男男女女们穿梭于人群之中,尽情享受着这份热闹与繁华。孩子们手中攥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在弯弯曲曲的街道上欢快地追逐嬉戏。 这一切的热闹程度,即便在京城也难以企及。这里的人们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富庶和自信,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乔婉娩兴奋得像个孩子,紧紧拉住李相夷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四处看看。好几次险些将李莲花弄丢。幸好李相夷轻功出众,眼神敏锐,才一次次将李莲花从扬州的闹市中找回。 历经几天的舟车劳顿,三人皆已疲惫至极,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于是决定寻觅一家客栈稍作休憩。最终,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当地首屈一指的百味轩,将其作为了自己的歇脚之处。 而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位神医,此刻仍旧如那雾中之花,水中之月,让人毫无头绪,不知从何寻觅。 李莲花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点了两个菜,便如同那静谧的雕塑一般,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李相夷才缓缓地走下楼来。 “乔姑娘呢?”李莲花见只有李相夷一个人下楼,心中不禁升起一团疑云,赶忙开口问道。 “阿娩有些累了,正在房里歇息。”李相夷边说着,边如闲庭信步般慢慢走到桌前,然后优雅地坐下。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毕竟,经过这段时间的舟车劳顿,不仅是乔婉娩,就连自己都感觉如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疲惫不堪。而李相夷却仿若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日夜不停地赶路,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好几次,如果不是李莲花极力阻拦,恐怕李相夷会如离弦之箭般不眠不休地直奔扬州。 就在这时,邻桌传来一阵犹如蚊蝇低语般的声音。 “你们听闻了吗?”一名男子轻声说道,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什么?”另一个人好奇地追问,声音中满是疑惑。 “那个李公子早上也命丧黄泉啦!”先前说话的人语气凝重地回答道,宛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 第52章 匪夷所思的招尸体质 店小二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上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赶紧低声插话道:“这已经是第三个啦。”他的表情充满了神秘和恐惧,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众人听闻,如遭雷击,脸上露出恐惧之色,纷纷如潮水般围了过来,向店小二打听,其中一名男子焦急地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了?”店小二看着众人惊恐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死的皆是游客,除了咱们这里的李公子。另外两个都是其他客栈的。” “那大夫如何说?”另一个男子问道。店小二回答道:“听说是中毒而死。” “中毒?”大家皆是一阵诧异,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此时,李莲花听得如坠云雾,便开口问道:“店小二,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店小二见李莲花二人面生,想必是初来乍到,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李莲花身边坐下,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如众星捧月般围了过来。店小二压低声音对李莲花说道:“客官,你们可是刚到的?”李莲花点了点头。 店小二接着说道:“这两日已有三个外乡人在咱们城内不同的客栈被毒杀啦。” 李莲花眼神微凝,未曾料到初至扬州首日,竟有如此血案发生。“官府难道坐视不管吗?” 旁侧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插话道:“皆是客死他乡的游客,官府根本视若无睹。” “没错,而且皆是中毒身亡。几人又不住在一处。这着实如大海捞针般难查。” “是啊,实在可怜。”……周遭之人犹如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纷纷议论起来。 一旁的李相夷手持酒杯,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只是独自默默地饮酒。对这些事他仿若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只是忍不住调侃李莲花:“你这个匪夷所思的招尸体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而此时的李莲花根本没有兴趣跟李相夷斗嘴,他如同一个沉思者,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思考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按理说,这种事情在扬州城即便官府不查,也定会如燎原之火,在市井之间迅速蔓延。然而当年他来扬州城时,却并未听闻半点风声。还有,如果这个神医真的来了扬州,必定如巨石入水,在民间掀起惊涛骇浪。然而今日他们初到扬州,四处打听了一整天,也无人知晓这个神医的事情。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关联。 李莲花眉头紧蹙,仿若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不可思议地捻着食指,心中的万千思绪如乱麻般渐渐汇聚在一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在心中涌起。 这究竟是怎样的机缘,才能造就如今这般的造化啊!李莲花招手叫来店小二,压低声音问道:“小哥,这几日被毒死的外乡人都去过哪些地方?” 店小二神神秘秘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将李莲花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问道:“这位客官,莫不是想调查此案?”他那精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和探寻,仿佛能洞悉李莲花的内心。 李莲花闻言,心中一紧,迅速反应过来:“啊,我们只是想着,可别步了那些人的后尘,不明不白地客死异乡啊。”说完,他瞥了一下店小二,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神色。 店小二即刻心领神会,又偷偷瞥了对面的李相夷一眼:“不瞒客官,小的还真知道一些内幕。”说着,他低头思索片刻,表情夸张得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道:“今日一早,咱这的赵公子独自一人去了云崖坡。回来时,刚巧碰上我,就告诉了我。结果傍晚就毒发身亡了。” “云崖坡?”李莲花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又将目光投向李相夷。李相夷那修长的眉毛微微抬起,却并未言语。 店小二神色骄傲,宛如知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云崖坡,就在扬州城外,那不过是一座石头山,毫无观赏性可言,平日里也鲜有人至。也不知道这个赵公子去那边做什么?” 李莲花轻挥衣袖,谢过店小二后,便如老僧入定般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线索在萦绕。而对面的李相夷则拿起酒杯,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满脸不耐地说道:“我们来扬州可是为了给你治病!你管这些闲事作什么?”言罢,他抬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李莲花见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赶忙解释道:“说不定这案子和我们要找的人还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李相夷却露出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在他心中,给李莲花解毒才是当下的头等大事。虽然至今他仍未查出李莲花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李莲花为何会出现在他身旁,究竟有何目的。但他深知,李莲花绝非坏人,他有着一颗和自己一样正义之心。 至于李莲花身上的秘密——他坚信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 扬州城外的云崖坡,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石坡。之所以不叫云崖山,实在是因为这座山矮小的实在不好意思称其为山。 这座石头坡突兀地矗立着,仿佛是大地的疮疤一般。山坡上,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些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贫瘠与孤寂。 放眼望去,整个云崖坡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机。石头坡上布满了裂痕和坑洼,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偶尔有几块石头滚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只有偶尔飞过的几只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人感到一丝凄凉。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生命的迹象。这里没有绿树成荫,没有鸟语花香,只有无尽的荒凉和寂寞。 第53章 云崖坡生死障 李相夷身着一袭如火焰般燃烧的红衣,宽厚的腰带犹如一条忠诚的巨龙紧紧缠绕在腰间,使得他整个人愈发挺拔如松。墨发高高束起,如同一弘柔软的墨汁倾泄而下,袖子上的白色丝带在风中翩翩起舞,宛如仙子的飘带,灵动而飘逸,一股浓烈的青春气息如汹涌的海浪般直扑向李莲花,其强大的气场差点将李莲花如落叶般击飞出去。 李相夷惊诧万分地凝视着矗立在面前的云崖坡,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这个地方荒凉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怎么可能会有人?他不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李莲花:“你会不会搞错了。这里哪有什么人?”别说是人了,连一只飞鸟都不见踪影。 李莲花身着一袭灰袍,墨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一根同色的灰带如沉睡的蛇一般垂于墨发上,显得他如此的云淡风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淡然自若地看着不远处那一团团若有似无的白雾,仿佛早已将一切都了然于胸。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指向前面,宛如一位指引方向的仙人:“看到那一团团白雾了吗?” 李相夷不解地看向李莲花,满脸疑惑地说道:“山间不是经常有这样的白雾吗?”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白雾,这可是生死障,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剑,普通人一旦接近就会被无情地毒死。” 李相夷惊诧地看向那一团团如烟飘渺的白雾,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你是说,那些外乡人就是误入了这生死障,而被毒死的?” 李莲花闻言点点头,不置可否。李相夷锐利的眼神如鹰隼般扫过那座不高的山坡,心中的疑问如潮水般越来越多:“里面究竟是谁?…” 李相夷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让他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莲花。他实在是不明白,一个所谓的神医而已,为什么要搞这些奇异的事情。还要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设这么一个生死障,不让人靠近。李相夷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想要将眼前的谜团烧穿。 当李莲花瞥见了这个阔别已久的老头,心中蓦然涌起一缕慨叹,在迥异的时空中邂逅相同的人,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物是人非吧。而他的心底更是涌起一丝滑稽之感,日后笛飞声麾下的药魔,竟然会摇身一变,成为无了和尚口中的神医。而当他想到倘若有朝一日无了和尚知晓他竟然要一个制毒用毒的行家,为李莲花解毒,那会是怎样的心境。 药魔目睹两个不速之客这般堂而皇之地闯入他的领地,心中愤愤不平:“你们是何人?竟能破我这生死障?” 李莲花虽然此前已然猜到了,但是说不定这个时空的药魔能够化解另一个时空里自己研制的毒,世事难料,又有谁能断言呢,不如权且一试。况且李相夷就在身侧,也断不会允许自己轻言放弃。李莲花言明来意后,药魔二话不说,抬手便搭上李莲花的手腕。渐渐地,药魔脸上本就稀少的皱纹都纠结到了一块儿。 他惊愕地凝视着李莲花,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他自诩这世间无人比他更精通毒术了。然而,此人体内的毒,竟是这般强横,又如此的难以捉摸。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研制出如此厉害的毒来。他沉凝开口:“你这毒……” 药魔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李相夷截断:“能解吗?”药魔摇摇头,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为厉害的毒了,莫说解了,连见都未曾见过。 药魔扫视了一眼李相夷和李莲花,毫不客气地说道:“即便有法子,我又为何要帮你们?”言罢,一挥衣袖,“请回吧!” 李相夷见眼前的老头竟然驱赶他们,心下怒气上涌,抬剑横在了药魔的脖颈上。药魔见眼前的红衣少年气度不凡,武艺高强,必不是普通人,而自己半点功夫不会,只得讨饶:“要我救他也行,但我要你们用一件东西来交换。” 扬州城仿若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南方广袤的大地之上,四季温润,恰似一位端庄的淑女,总是身着素雅的服饰,花草树木宛如她的精致点缀,生机盎然,美不胜收,故而引得众多富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热闹的扬州城中,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映照出人们忙碌的身影。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摊位,让人目不暇接。丝绸、瓷器、珠宝等珍贵物品吸引着众多顾客的目光。人们穿梭其中,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的店铺里,伙计们忙碌地招呼着客人。茶馆中,人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香茗,谈论着天下大事。酒肆里,欢声笑语不断,人们尽情享受着美酒佳肴。 街道旁的平地,杂耍艺人表演着精彩的节目,引得观众阵阵喝彩。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让白日里的扬州城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李莲花和李相夷并肩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头,两人皆若有所思,沉默不语,心中反复琢磨着药魔提出的条件。 此时,在不远处那巍峨耸立的牌楼前,苏清婉亭亭玉立于二楼的廊檐下,她身着一袭华丽的衣裳,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手中紧握着绣球,面容娇羞,恰似那初绽的桃花。一双婉约的杏目,含情脉脉,如秋水般盈盈,凝视着街道上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楼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众男子如饿虎扑食般拼命地往楼前挤去,皆期盼着能接住苏家小姐抛出的绣球,仿佛那绣球是通往幸福的金钥匙。 苏清婉美眸流转,视线从楼上缓缓移到楼下那一群年轻男子身上。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但她明白自己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毕竟,婚姻之事常常由长辈决定。然而,这些平凡的男子怎能与苏家大小姐相配?他们的目光短浅,见识浅薄,实在难以进入苏清婉的法眼。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一朵绚丽的烟花,瞬间闯入了苏清婉的眼帘。 第54章 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苏清婉轻轻抬起玉臂,手中的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向着那道红色的身影飘落而去。楼下的众人纷纷伸出双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时间,欢呼声、笑语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李相夷抱剑环胸,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悉一切。此刻,他正陷入沉思,思索着如何才能完成药魔的要求,以拯救李莲花的生命。突然,一个鲜艳的红球朝他飞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李相夷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紧接着,他身形一转,手腕灵活地翻转,悄无声息的隔空送入李莲花怀中。 苏家乃扬州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在当地开设钱庄、金铺……总之,扬州城最赚钱的行当,必定有苏家的一席之地。而苏家的当家人苏锦延,更是乐善好施,为人随和,犹如那春日暖阳,温暖人心。苏家的大小姐苏清婉,更是扬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富家千金,因为其貌若天仙,清丽脱俗,温婉可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心地善良,常年于扬州城内外施粥济民。 故而,扬州城上至官贾望族,下至乞丐小儿,皆对苏小姐钦佩有加。加之其家世显赫,才华出众,实乃扬州城男子们的梦中情人。 然苏小姐已至嫁娶之龄,上门提亲之媒婆,将苏家门槛都踏破了,但苏小姐无一人能入眼。无奈苏家家主只得想出绣球选亲之法,令苏清婉自觅良人,若今日未能选中心仪男子,便须接受父亲之安排。于是乎,整个扬州城几近轰动,牌楼前被挤得水泄不通。扬州城内凡未成婚之男子,皆都来到了牌楼前。 众人皆知,若能得苏小姐青睐,这辈子必将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生活之惬意甚至远超宫廷中的贵人。 ———— 苏家的宅院,宛如一幅富贵逼人的画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家族的显赫与奢华。假山长廊蜿蜒曲折,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其中,与周围的花草树木相得益彰。 此刻,李莲花与李相夷端端正正地坐在苏家高大而气派的厅堂内。见四周无人,李莲花愤怒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指着李相夷,质问道:“你为何要把那个绣球塞进我的手中?” 李相夷却一脸无辜,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不正愁如何搭上苏家这条线吗?”言罢,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李莲花正因刚才李相夷趁着他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将绣球塞到他手上一事而气恼不已。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你想要卖身,为何自己不去?”此时此刻,李莲花恨不能狠狠揍李相夷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李相夷则神色自若,从容不迫地放下茶杯,语气坚定道:“我心中唯有阿娩!”此外,他认为李莲花在应付女人方面必然比自己更具经验。 李莲花怒目圆睁地盯着李相夷,心里不禁骂道:好啊,这臭小子竟然如此狡猾,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虽然他内心深处认同李相夷所说的,但要他牺牲色相去做这种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暗自下定决心,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回来。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贵妇人在苏清婉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鬟。这位贵妇便是苏清婉的母亲——苏夫人。她的目光轻轻扫过端坐在堂前的两位年轻男子,然后面带微笑地走到主位坐下。 苏夫人笑得亲切和蔼,客气地问道:“请问哪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相夷已经迫不及待地抬手一指李莲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苏夫人立刻明白了过来,点头笑道:“哦,原来是这位公子呀。”接着,她又转向李莲花,温柔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府上何处?” 被苏夫人这般直勾勾地盯着,李莲花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强自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对着苏夫人拱手行礼道:“在下李莲花,只是一介江湖游医,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苏夫人听了这话,目光若有所思地从李莲花身上移开,转头看了看身侧的苏清婉。苏清婉心中有些忐忑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再看向李莲花时,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之意。眼前这男子风姿俊逸,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一股闲适优雅之气,确实令人心生好感。她不禁暗自赞叹自己女儿的眼光独到,能看中这样一个人物。 而坐在一旁的苏清婉,则一直用炽热的目光凝视着李相夷。这个少年侠客长眉如剑,面如冠玉,俊美绝伦,宛如仙人下凡。对于苏清婉这样正值妙龄的女子来说,又怎能抵挡住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呢? 刚才在绣楼上,她明明是将绣球抛给了李相夷的,可不知为何最后却落入了李莲花手中。虽说李莲花与李相夷长得极为相像,同样气质不凡,但人的第一眼印象总是难以磨灭的。 而此时的李莲花心中则思考着药魔开出的条件,他深知这次进入苏家并见到苏家夫人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就能找到药魔要的东西。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一计。 只见李莲花站起身来,拱手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在下承蒙苏小姐抬爱,不胜感激。然而……”说到此处,他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哀伤和无奈,“只是,在下身有恶疾,命不久矣,实在不想因此耽误了苏小姐的大好年华。” 听到这句话,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苏夫人,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李莲花,吃惊不已。看李莲花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却说命不久矣,让人觉得十分荒谬。 第55章 价值不可估量 一苏清婉心下一惊,脱口而出地问道:“李公子年纪轻轻,不知道患了什么恶疾?” 李莲花瞥了一眼李相夷,然后淡淡地看向苏清婉,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啊,在下自幼就有心疾,郎中断言在下已活不过三个月了。”说完,他微微低下头,似乎不愿再多说。 苏夫人和苏清婉听后皆是大吃一惊,尤其是苏夫人,她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少年,心中不禁生出欢喜之情,觉得这少年郎与自己的女儿甚是般配。她本想着若是能将这样一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少年公子招为女婿,那可真是天作之合。然而,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意朗月清风的少年竟是个短命鬼! 苏清婉端坐在一旁,美眸急转,心中思绪万千。随后,她凑近苏夫人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李莲花也注意到了她们母女之间的互动,他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陪同的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之色。 只见苏夫人缓缓点头,随后开口说道:“我家祖上曾有一件祖传宝物——舍利子,此乃数百年前一位得道高僧圆寂之后所幻化而成。传闻只要刮取其表面的些许粉末,置于药中服下,便可治愈陈年顽疾以及先天不足等恶患。” 此次,药魔亲临扬州,亦是为了攫取舍利子疗愈自己的心疾。然而,十余日已过,药魔仍未觅得良机夺取舍利。且药魔自身不通武功,仅擅长用毒,原本欲以毒相要挟,岂料,正巧李莲花和李相夷登门造访。药魔便将舍利子作为交换的筹码。 苏清婉嫣然一笑,补充道:“舍利子由我爹妥善保管,稍后我便去与爹禀报,明日便可为李公子治病。”苏清婉笑得如春花般烂漫无邪。 李莲花不禁流露出和煦的笑容:“那就有劳夫人和小姐了。” 次日,当李莲花和李相夷踏入苏府,宛如置身于一层阴霾之中。除了前头领路的小丫鬟,整个府邸都难觅人影。与昨日他们来时的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之景大相径庭。 李莲花环顾四周,心中不免生疑,“小姑娘,苏府可是发生了何事?” 前头带路的丫鬟低着头,拼命摇头,缄口不言。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李相夷右手紧握少师,眼神中充满了警觉。 对面飘然而至的正是苏清婉,苏清婉欠身行礼:“见过两位公子。” 李莲花左顾右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苏姑娘,苏府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见苏清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满含歉意地说道:“本欲以舍利子为李公子疗疾,孰料,今日清晨爹爹惊觉舍利子不翼而飞。此刻正在后院盘问众人呢。” 即便是李莲花这般见过太多离奇事件之人,闻得此言也不禁大惊失色。他们昨日才刚欲借舍利子一用,今日清晨舍利子便如黄鹤般杳无踪迹。这着实令李莲花心中涌起一阵惶恐。“此事多少与我们有些牵连。不知在下是否略尽绵薄之力,帮忙寻觅。” 苏小姐见李相夷颔首,自是喜不自禁,领着二人径直朝后院走去。一路上,苏清婉走在李相夷身边,一股红晕在脸颊间闪过,低声说道:“我……清婉知道自己入不了公子的眼……”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自卑,仿佛此刻对自己的容貌和才华失去了自信。 前方的李莲花暗笑不语,加快脚步走向远处。心中暗道:在市集之上硬把绣球塞给他,如今他倒想看看李相夷怎么应付这个局面。他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李相夷怒目瞥了一眼前方的李莲花,暗骂他不仁不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婉,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委婉地拒绝她。苏清婉突然沮丧地低下头,小声嘟哝道:“公子惊才绝艳,是清婉配不上。公子也不必为难。此事过后,我会秉明母亲,放二位公子离去。”说完,她的眼神无奈地瞥了一眼前面的李莲花,然后快步向前小跑两步。 李相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轻松许多。如此他也不必再为难了。 那颗珍贵无比的舍利子被放置于一个散发着淡淡檀香气息的紫檀木盒之中。盒子本身就是一件无价之宝,它的周身雕刻着精美绝伦的祥云和祥瑞之兽,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光是看一眼,便能知晓其价值不可估量。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原本应该安放着舍利子的地方却空空如也。他缓缓地合上盖子,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盒子上那幅精美的雕画上,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抬起头,语气平静地问道:“苏老爷,您刚才来取舍利子时,这个盒子是否是上锁的状态呢?” 苏家家主年约四十有余,但外表看上去却是和蔼可亲,给人一种亲切感。他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确实是使用钥匙打开盒子后,才发现舍利子已经不见了。”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把看似普通的铜钥匙,并将其递给李莲花,继续解释道:“这个盒子共有两把钥匙,这一把一直由我随身携带。另一把,则交由我的夫人保管着。”说完,他转头望向身旁的苏夫人。 苏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缓缓地走向梳妆台。她轻轻地拉开抽屉,将手伸进去,摸索着寻找什么东西。终于,她找到了目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小盒子,仿佛它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然后,她慢慢地打开盒盖。 盒子里放着一把与之前所见完全相同的铜钥匙。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李莲花伸出手,轻轻地接过那把细小的铜钥匙。他仔细地观察着它,仿佛想要透过表面看到其内在的奥秘。这把钥匙确实小巧玲珑,工艺精湛,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非常精细,几乎让人无法找到瑕疵。 不仅如此,这种钥匙所对应的锁孔设计也异常独特,绝非普通的盗贼所能轻易打开。 第56章 接受姑娘的挑选 旁厅内李相夷和李莲花一红一灰并排而坐。而苏清婉则陪坐在对面。 丫鬟们动作轻柔地将一壶清香四溢的热茶放置在桌上。李莲花微微前倾,轻嗅茶香,心中暗自赞叹,这竟是特级的碧螺春。他不禁感叹,这苏家的富贵不仅仅体现在表面的奢华,更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 然而,与李莲花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相夷。他紧紧盯着李莲花,眼中充满疑惑,迫不及待地轻声问道:“你刚才为何一口咬定,舍利子是苏家自己人偷走的?” 李莲花沉默片刻,目光转向苏清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意。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开口道:“听说苏小姐还有一个弟弟,这两日怎么都没有见到他?” 这个问题让苏清婉有些措手不及,她原本期待着听到李莲花对事件的深入分析,却没想到他突然抛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迷茫,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确实有一个弟弟叫苏辰风,不过他生性活泼好动,在家中待不住,整日和朋友们在外玩乐,很少回家。” 实际上,李莲花很早就听闻过苏家这位公子——苏辰风。他作为苏氏家族的独苗,自幼便备受宠爱。尽管苏清婉说得婉转,但整个扬州城的人都清楚,苏家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整日沉迷于赌博、妓院和酒馆之间。 苏清婉沉思片刻后,连忙摇头补充道:“辰风虽爱玩,但绝不会偷窃家中宝物。肯定是某个品行不端的下人或小偷所为。”她试图为弟弟辩解。 然而,李莲花却摇了摇头,温和地向苏清婉解释道:“若只是普通的下人和小偷,为何不将盒子一并带走呢?要知道,光是这个盒子,就足够他们一生衣食无忧了。” 苏清婉低头思考着李莲花的话,心里不禁暗自感叹李莲花分析得的确有道理。如果只是普通的盗贼,完全可以直接将盒子偷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先偷走钥匙打开盒子,取走舍利后又将盒子放回原处,并把钥匙归还呢?而且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必然是熟悉环境且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物品的身边人。想到这里,她不禁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慌乱。 李相夷则想得简单得多,他浓眉微微皱起,语气轻松地说:“也许是苏老头不想借给你舍利子,自己演了这么一场戏也说不定。” 一旁的苏清婉听到这话,顿时急了起来,连忙为父亲辩解道:“不可能!爹爹昨天就已经答应了。他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的。” 就在这时,李相夷忽然察觉到周围有人在偷听。他眼神一冷,大声喝问道:“谁?出来!” 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随后一名小丫鬟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她低着头,声音轻柔地说道:“是……夫人,让我来叫小姐过去一趟。”显然,小丫鬟被李相夷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目光紧张地望着苏清婉。 苏清婉对着小丫鬟挥了挥手,转过身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这是我娘的贴身婢女碧荷。那我先失陪了。两位公子请自便。”说完,她轻盈地跟着碧荷走出了房间。 ———— 热闹非凡的扬州城里,酒馆、商铺林立,青楼更是遍地开花。其中,名满扬州的三大青楼之一的袖月楼,更是扬州城最受欢迎的地方。楼内的四大花魁争奇斗艳,她们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容貌出众,名声远扬。无数宾客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 袖月楼每天都人满为患,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有的商贾政客不惜一掷千金,只为一时的风花雪月;而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则是挥毫泼墨,用才华横溢的诗作赢得美人的青睐。 李相夷和李莲花刚刚踏入袖月楼,就见一个身着青衫薄纱、身材窈窕的女子迎面走来。她的目光不停地在李相夷和李莲花身上扫视着,眼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哎呦,两位公子,你们可是第一次来袖月楼?” 那女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手中的丝帕轻轻甩过李莲花的面庞。李莲花反应迅速,顺势侧身躲开,女子却因此失去重心,向前踉跄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叫凤九歌,公子可以直接称呼我为九歌。”说着,她引领着李莲花和李相夷走进了二楼的包间。 袖月楼的包间内,凤九歌亲自为李莲花和李相夷斟茶,并微笑着解释道:“两位公子,我家楚嫣可是袖月楼的花魁,若想要让楚嫣相伴,必须先通过她的考验才行。” 听到凤九歌的话,李相夷差点气得晕倒过去。他们特意前来寻找姑娘陪伴,没想到竟然还要经过姑娘的挑选,心中不禁感到愤愤不平:“这袖月楼的姑娘真是高傲至极,简直目中无人!” 而一旁的李莲花,刚刚将一口茶水咽下,差点忍不住喷了出来:“啊?原来进入袖月楼还需要接受姑娘们的挑选,这倒是有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凤九歌,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凤九哥久经风尘,送往迎来,形形色色的男人都曾接触过,然而今日所见的这两位男子,一个年少轻狂,一个云淡风轻,与她平日里所接待的那些常客截然不同。 凤九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公子有所不知,并非九哥我自夸,咱们家的四大花魁,个个貌若天仙,才艺双全。可惜如今知音难寻,如果公子无法与姑娘们心灵相通,又怎能愉快地交谈呢?” 李莲花心里清楚得很,这袖月楼虽然是一家青楼,但能够进入这里的人,要么是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才华横溢、惊世骇俗之辈。作为扬州城中赫赫有名的青楼,自然需要抬高自身的身价,以吸引更多有身份、有才华的人光顾。只有如此,才能提升袖月楼在整个扬州的地位,同时也能击败其他两家青楼。 第57章 巧妙的试探 李莲花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和淡定,不急不躁地回应道:“那么,请凤姑娘出题吧!” 凤九哥笑的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穿透人心,那笑声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和忧愁。她笑着说道:“楚嫣姑娘的题目是:请公子用三个心愿实现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听到这句话,李相夷心中暗自惊讶,他原本以为这些青楼女子出题无非是些吟诗、作对或者弹奏乐器等,但没想到楚嫣姑娘竟然出了这么一道古怪的题目。他暗自庆幸自己带了李莲花来,否则以他一个人的能力,恐怕连第一关都难以通过。他将目光投向对面端坐的李莲花,心中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李莲花一向以聪明才智着称,他对自己的智慧充满自信。他和李相夷想法一致,原本以为楚嫣姑娘的题目应该是些常见的诗词歌赋或者猜谜语等比较常见的题目,但万万没想到这位楚嫣姑娘居然如此别出心裁,出了这样一道难题。他不禁开始思考,这位楚嫣姑娘究竟是故意刁难他们呢,还是想通过这道难题获取某些特定的信息? 凤九哥看着面前的两人都陷入沉思,只是静静的陪坐在一侧淡笑不语,她明白楚嫣的题目向来少有人能答出来。而这两个不速之客第一次来袖月楼就点中她家最受欢迎的花魁,哪有这么容易。 李莲花喝了一口茶正对上李相夷迫切的眼神,心中暗道:真是一点沉不住气啊。他缓缓开口到:“我的第一个心愿是希望自己拥有实现任何心愿的能力;而第二个心愿则是希望自己能够再次许愿;至于第三个心愿,那便是希望能够实现那个不可能的心愿。” 说完李莲花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满眼惊诧又崇拜的凤九歌,继续说到:“不知道这个回答,楚嫣姑娘可还满意?” 李莲花原本并不愿意来到袖月楼,他甚至不希望李相夷也来这里。他曾经所经历的\"姻缘劫\"三十六句和那\"醉如狂\"三十六剑,如今都成了他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罪证。尽管如此,李相夷的命运轨迹已经逐渐偏离,但所有事物的发展路线,却似乎仍在按照原有的轨迹前行,仿佛无论如何发展,最终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就如同楚嫣姑娘的出现。 当年,李莲花与楚嫣姑娘的相遇并非因舍利子而起。因此,李莲花逐渐意识到,有些事情并非他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 当楚嫣姑娘出现在李相夷和李莲花面前时,李莲花依然被她的美丽所震撼。楚嫣姑娘的容貌堪称绝世佳人,她的眼神如水波般流转,轻纱蒙面,宛如亭亭玉立的仙子,毫无风尘女子的痕迹。 楚嫣姑娘袅袅娜娜地走来,脚步轻缓,身形婀娜多姿,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她缓缓俯身行礼,举止优雅大方。当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房间里坐着的两位公子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 红衣少年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翠柏,肌肤莹白如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容貌俊美无双,令人难以移开视线。他身旁的灰衣男子则显得温和宁静,气定神闲,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单从外貌和气质上来看,他们已经超凡脱俗,绝非一般人。更何况他们能够答出如此精妙绝伦的答案,其智慧必然超越常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物。 楚嫣钦佩地看着李莲花和李相夷,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敬意。她优雅地拿起桌上的精致茶壶,轻盈地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为两人斟茶。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在演绎一场优美的舞蹈。 “让楚嫣猜一猜,二位公子莅临这袖月楼寻觅楚嫣,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寻欢作乐吧?”楚嫣轻声呢喃,声音恰似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又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她的目光流转,仿佛想要透过两人的皮囊,洞悉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莲花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赞叹:果然不愧是扬州城最美的花魁,不仅貌若天仙,心思也这般聪慧机敏。 这个楚嫣的确冰雪聪明,也难怪需要出题考验那些前来拜访的宾客。若是只有那些只知风花雪月、纵情声色的庸俗之辈,又怎能与这位扬州城中最美丽的花魁相匹配呢? 尽管李相夷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绝世高手,但他终究还是一个初出茅庐、思想单纯的少年。面对楚嫣的猜测,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们此次前来寻找姑娘,实则是期望向姑娘询问关于舍利子的下落。” 听到这句话,楚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而转瞬间便被柔情似水的笑意所遮掩。她轻声笑道:“楚嫣不晓得公子所言是何物?” 李相夷的话语看似直接明了,实际上却是一种巧妙的试探。因此,楚嫣的每一个神情变化都被李莲花尽收眼底。这让他越发坚信这位花魁和苏辰风之间必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我听说楚姑娘患有幻痛之症,一直在扬州四处求医问药,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近几个月来,这幻痛之症竟然奇迹般地自行痊愈了?”李莲花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些话却如同一股汹涌的波涛,冲击着楚嫣的内心。 楚嫣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瞬间坠落。她的幻痛之症源自先天不足,打从娘胎就带来了,已经伴随她多年,身边亲近的人都了解。每当发作时,她会感到头部剧痛难忍,冷汗淋漓,面色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熟悉她的人都深知这一点。然而,眼前这个人又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呢? 其实别说是楚嫣了,就是李相夷自己也对李莲花能够知晓袖月楼的楚嫣患有先天性隐疾这件事感到十分困惑。因此,他按照李莲花的指示暗中调查了楚嫣当前的病情状况以及她与苏辰风之间的关系。 第58章 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一直负责治疗楚嫣的郎中宣布楚嫣姑娘的病已经完全康复。至于苏辰风为什么要将家传的舍利子交给楚嫣,原因有二。首先,苏辰风是袖月楼的常客,也是楚嫣的老相好,每次都出手大方。其次,当他得知楚嫣的病情后,心生怜悯和同情之情。 李相夷洞悉一切地看着楚嫣,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的阴谋:“楚姑娘为了得到舍利子,不择手段设下陷阱,导致苏辰风欠下袖月楼巨额债务。然后以此威胁苏辰风盗取舍利子!” “姑娘的隐疾既然已经痊愈,不如就把舍利子还给苏府吧。骗取人家的传家之宝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李相夷的声音冰冷而又直接,仿佛一把利剑直刺人心。他的话语向来如此,犀利而又不留情面。 楚嫣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识破,再隐瞒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于是,她索性将心一横,决定坦然面对现实。“这苏府乃是扬州城的首富,这区区二十万两,苏辰风根本不可能拿不出来,他只是心疼我,心甘情愿用舍利子做交换。”楚嫣的语气坚定而又决绝,仿佛在扞卫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李莲花却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他悠闲地喝着茶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楚姑娘怕是搞错了,这钱是苏府的,不是苏辰风的!姑娘所说的这区区二十万两,只怕也会惊动苏家上上下下,就连苏家久未露面的苏辰风的祖母也得惊动了。”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讽刺,仿佛在嘲笑楚嫣的天真和无知。“劝姑娘还是把舍利子交出来吧。真的惊动了苏家,只怕就不是今天这样的场面了。” 楚嫣轻咬下唇,美眸流转,心中暗自盘算着,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得到这舍利子可是费了好大劲,如今就这样交给你们,实在有些不甘心。不如我和公子赌一把,如果公子赢了,舍利子便归你们所有。” “那输了怎么论?”李莲花眯起双眸,轻声问道。 “输了,舍利子留下,袖月楼以后和苏辰风的账也一笔勾销!”楚嫣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看向李莲花。 “成交!”李相夷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而,李莲花却暗暗向他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要慎重考虑。 李相夷察觉到李莲花的暗示,但他依然自信满满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楚嫣,问道:“好,赌什么?” “琴棋书画,公子任选。”楚嫣心中犹如怀揣着一只骄傲的孔雀,自信满满。她深知这舍利子犹如一颗炽热的火炭,烫手无比,交出去方为上策。但是,这件事关乎整个袖月楼的声誉和颜面,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据为己有了。况且,楚嫣心里自信无比,袖月楼的四大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定能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尝尝苦头,顺便把做局的事情一笔勾销,免得再让苏家找她和袖月楼的麻烦。 而此时的李莲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之后的发展他已了然于胸,这事物的发展线,终究还是要如奔腾的江水般,朝着未来的趋势汹涌而去。 李莲花虽然对事情的发展心知肚明,但依旧感到无力的愤怒:“你选什么不好,偏要选下棋。你自己是个臭棋篓子,难道心里没点数吗?”话毕,见李相夷欲要辩解,他抢先说道:“还有,你可知道这楚嫣的棋艺,莫说在袖月楼,就是在整个扬州,乃至整个大熙国,也鲜有敌手。” 李相夷见李莲花如此贬低自己,不禁有些恼怒:“李莲花!你又没与我对弈过,怎知我不行!”说完,还狠狠地白了李莲花一眼:“除了剑术,第二拿手的便是下棋了。我师父和师兄都不是我的对手!” 言罢,李相夷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为何对这楚嫣如此了解?” 李莲花心中暗暗叫苦,又不能如实相告,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啊,这袖月楼的四大花魁声名远扬,我怎会不知。”说着,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说好了,你自己选的路,待会儿我可不会出手相助。” 李相夷胸有成竹地抬起头,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会下棋吗?再说,我又岂会输。” 李莲花嘴角扯过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要命的自信。然而,人总是要经历过风雨的洗礼才能真正成长,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若不经历这一番挫折,又怎会知晓,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实则是个臭棋篓子。 很快,袖月楼花魁楚嫣要和一个少年比试下棋的消息,如同一阵旋风般迅速传开了。凤九歌更是别出心裁,在前厅精心布置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棋盘,那棋盘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而棋子更是由翡翠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为袖月楼增添了无尽的光彩。 袖月楼偌大的前厅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端坐在正中的那一对男女。且不说这场棋局会是如何的精彩绝伦,单是看对弈的这对男女,也绝对令人赏心悦目。难怪袖月楼如此大张旗鼓地安排这一场棋局,不过能有资格和楚嫣姑娘对弈的,想必也绝非等闲之辈。 楚嫣身着一袭翠绿色的衣裙,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她坐姿优雅,珠钗玉镯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那妙目更是熠熠生辉。而对面的李相夷则一身红衣,身姿挺拔如松,端坐于椅上,自信满满,眼中流露出的得意笑容,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胜利。众人皆言这楚嫣姑娘棋艺高超,今日定要好好见识一番。 李相夷用他修长而有力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枚如玛瑙般通透晶亮的黑色棋子,然后稳稳地将其放在棋盘之上。与此同时,对面的楚嫣也用她白皙如玉的手指夹住了一枚白子,杏眸含笑,优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李相夷。 第59章 连输三十六局 周围的人群紧张得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棋盘上的落子,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然而,与众人的期待不同,李莲花却选择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悠闲地坐着,怡然自得地品尝着茶水,对李相夷的输赢毫不在意。 原本被寄予厚望、高调开场的一场棋局,让所有人都充满期待,希望看到一场激烈的厮杀,双方斗得难解难分。但随着黑子的一步臭棋,局势迅速变得明朗起来,棋局很快就毫无悬念地结束了。在场的人开始为楚嫣感到不公,纷纷议论道:“这种水平,居然还敢跟楚嫣姑娘下棋!” “这小子下棋还不如我呢!” “到底怎么回事?就这样的水平还好意思出来比试?”…… 楚嫣姑娘嘴角上扬,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这位俊秀的少年,伸出白皙的手掌和凤九歌轻击一掌后看着对面的少年微笑着说道:“愿赌服输。”她的眼神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自信。 然而,李相夷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他挺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不甘示弱的光芒,反驳道:“这棋很久没下了,有点生疏,况且姑娘之前也未说一局定胜负是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不服气。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们原本已经失望地散开,但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又纷纷围拢过来,眼中重新燃起了期待的火花。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少年是否还有翻盘的机会。 于是,一场新的棋局开始了。李相夷每次都是兴致勃勃地开始,仿佛充满了信心和决心。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很快就陷入了困境,一败涂地。但他依然不屈不挠,不肯轻易放弃,继续挑战楚嫣。 楚嫣姑娘渐渐失去了耐心,对于这样实力悬殊的对手,她已经提不起太大的兴致。最终,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无聊的对局,双手奉上珍贵的舍利子,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棋盘上的纷争。 然而,李相夷却被楚嫣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棋技深深吸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依不饶,一次次要求与楚嫣再次对弈。楚嫣面对他的纠缠,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此时,围观棋局的人们渐渐散去,但仍有一些人留在这里。他们大多都是为了一睹楚嫣芳容而来,对这场棋局本身并无太大兴趣。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开始指责起李相夷来,认为他过于不自量力。有的人甚至破口大骂起来。场面逐渐失控,凤九歌不得不站出来,尽力平息事态,并劝诫李相夷适可而止。“公子,您已连输三十盘了。” 然而,此刻的李相夷全身心地投入到棋盘之中,苦思冥想下一步的策略,对凤九歌的话语置若罔闻。他坚信自己尚未战胜楚嫣,如果就这样认输离开,将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专注的看着棋盘,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我都还没赢过楚姑娘,这出去还怎么再江湖上混。而楚姑娘如果赢了就离场,传出去可是会让人质疑你的棋品啊!” 楚嫣与凤九歌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又转向角落中的李莲花。凤九歌立刻心领神会,轻盈地迈向李莲花所在之处。 凤九歌刚刚在李莲花身旁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李莲花似乎已经洞察到了她的心思,抢先一步说道:“放心吧,这小子连续输了三十六盘之后,自然就会结束了。” 凤九歌听到这话,不禁感到疑惑和惊讶,她的目光转向李莲花,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场棋局看起来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怎么能如此肯定地说出这样一个精确的数字呢?面对凤九歌疑惑的眼神,李莲花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凤九歌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莲花,半晌都无法言语。原本她以为今天袖月楼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文质彬彬云淡风轻,自有一股临危不乱的不凡气度。而另一个惊才绝艳俊美无双,自有一种天纵奇才的绝世风采。可如今看来,那边那个过度自负棋品不堪,这边这个神神叨叨不知所云。 那边李相夷还是斗志满满地继续着厮杀,周围围观的人群逐渐又变得多了起来,大家都很好奇,这个棋艺名满天下的楚嫣姑娘怎么会和这个臭棋篓子可以下这么久的棋。难不成他们离开期间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局面? 然而,随着棋局的深入,李相夷很快又陷入困境,被楚嫣姑娘围逼得无路可退,无处落子。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黑子,目光凝视着棋盘,思考良久,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将黑子悻悻然放回棋盒里。 李相夷怅然一笑,瞥眼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暗如沉墨,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吧。改日再来和楚姑娘决一胜负。”说完,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楚嫣姑娘听见李相夷这样说,总算如释重负地深深叹了口气,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将面前的舍利子推向李相夷。“只要公子高兴就好!这舍利子,就当是楚嫣送给公子的见面礼了。” 李相夷凝视着眼前的舍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这块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头,却让他费尽心思,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手。他轻轻拿起舍利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袖中,仿佛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然后看向站在楚嫣身后的凤九歌:“我共输了几局?” 凤九歌此刻仍沉浸在对李莲花神机妙算的惊叹之中,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楚嫣见状,轻轻转过身来,拍了拍凤九歌的手背,示意他回过神来。 凤九歌这才如梦初醒般回答道:“公子,您一共输了三十六局。”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似乎难以相信这个结果。 李相夷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纳闷为何自己会输掉如此之多的棋局。然而,他并未将失败归咎于自身的原因,只是对楚嫣的高超棋艺心生钦佩。他暗下决心,日后定要找个机会再次与她切磋棋艺。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突然发现李莲花不见了踪影。他的眼神变得急切起来,开始在人群中四处搜寻,试图找到李莲花的身影。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处,看到李莲花正悠闲地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 第60章 劫世累姻缘歌 李相夷再次将目光投向楚嫣,眼中满是敬佩之色。他微笑着说道:“愿赌服输!我总不能白拿了姑娘的礼物。今日我输给姑娘三十六局,便送姑娘三十六句诗作为交换吧。”他的语气坚定而真诚,仿佛这是一场郑重的承诺。 楚嫣此刻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无趣的对弈,对于交换一事并不在意。毕竟,眼前之人并非惊世墨客,这样的诗作也无甚价值,还白白浪费了袖月楼的笔墨纸砚。她连忙摆手道:“不必了,就当楚嫣与公子有缘,赠予你罢了。” 然而,李相夷的性格岂是楚嫣所能了解?他说过的事必定会做到。只见他瞥了一眼凤九歌和楚嫣,继续说道:“之前说好的,赢了才能拿走舍利子,岂能不算数。不过,李某的墨宝才是真正的绝世珍宝,从不轻易示人。”言外之意,袖月楼可是占了大便宜呢。 话毕,李相夷看见门口左侧有一面整整齐齐的白墙,往前便是直通二楼的楼道。他迈步走到李莲花桌前,然后向着楚嫣潇洒地一抬手,说道:“借姑娘胭脂膏一用。” 很快,众人的目光就被李相夷吸引了过去。他写诗竟然不用墨,而是借用姑娘们的胭脂?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已,纷纷猜测这个少年究竟想干什么。 李相夷接过凤九歌递给他的胭脂膏,毫不犹豫地拿起李莲花的茶杯,直接挑了半块胭脂放入茶水中。李莲花惊讶地伸出手试图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杯中的茶水已变成了一片血红。 李相夷提着那杯似血水一般的茶杯,眼神如电般扫视了一周。随后,他飞身而起,将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一支绝世狼毫取了下来。接着,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白墙前,背对着众人,展现出一个帅气利落的背影。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利落。直接把众人都给看呆了。只见他抬手在墙上挥舞,瞬间留下一排排苍劲有力的赤色文字,宛如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劫世累姻缘歌》 美眷如花不经年,浓雾凝香岂连连。 一夜清诗芙蓉死,我持君魂做谪仙。 天上玉京三千里,其中有客能飞剑。 青鸾白鹭扶摇上,鲲鹏凌空沧海浅。 剑客载酒惊风雨,步下鸾凤踏九渊。 蹈足飞袖身如电,共醉金荷万里泉。 我舞云巅一轮月,我怒苍涛一曲琴。 我叹天外一声嗟,我笑平生不许人。 我自沧崖见人间,人间却见花如雪。 春水沾衣流泉碧,红玉温香懒思弦。 此曲玄玄不可闻,此梦微微不曾现。 梦中有幸逢佳人,盈盈脉脉复浅浅。 婉约眉山白从容,依稀妆镜在花前。 轻昙空老镜中花,凌波去向水中月。 君未曾死我未生,君未曾生我未死。 前世无端思多情,终了茫茫两不见。 孤鸿远望荒城外,梦醒何处是归年。 我是人间天涯客,一剑疾转三万里。 李相夷亲笔 李相夷写完后,潇洒地一挥手中的狼毫,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中推动着它,缓缓地回到了原处。接着,他又轻轻地挥动手指,那只装满红色茶水的杯子竟然稳稳地飞落到李莲花面前。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俊秀迷人的笑容,轻声说道:“回去啦!”说完,他提起脚步,优雅地走出了大门。他的动作如此洒脱自然,简直帅得令人窒息。 众人见状,纷纷涌向那面白色的墙壁,目光紧盯着上面的诗句,口中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他们沉浸在诗中的意境之中,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绝。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落款处的三个大字时,不禁大吃一惊。“李相夷?”有人疑惑地问道。“难道是那个被誉为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另一个人惊讶地叫道。“李相夷不就是那位举世闻名的剑客吗?”又有一人惊叹道。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凤九歌和楚嫣站在人群之中,目光扫视着墙壁上李相夷留下的诗句。周围人们的议论声不断传入她们耳中,令她们不禁回想起常听人提起的那位曾经打败血域天魔的天下第一高手——李相夷。 当她们再次凝视着墙上的诗句时,脑海中忽然闪过李相夷之前所说的话:“李某的墨宝才是真正的绝世珍宝。”此刻,她们终于意识到这句话并非虚言。李相夷作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他的相夷太剑、婆娑步以及独特的功法身段一直为武林人士所津津乐道,但很少有人见过他写诗。然而,如此惊世之才竟然写出了这样的惊世绝作,而且还是在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棋局之后。李相夷留在这袖月楼上的《劫世累姻缘歌》,恐怕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李相夷兑现了对楚嫣的承诺。这场棋局虽然输了,但这三十六句诗却必将给袖月楼带来无尽的关注与声誉。毕竟,这可是比任何绝世珍宝都更为珍贵的财富啊!因为这是李相夷实实在在留在这世上的,而非仅仅只是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李相夷亲自将舍利子原物归还给了苏府。苏夫人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特意将舍利子粉末交予李相夷,希望能借助它来救治李莲花的心疾。 然而,对于苏清婉和李莲花之间的这段绣球姻缘,李莲花显然并不情愿,他未与李相夷一同前往苏府便已表明态度。最终,苏家决定取消这门所谓的绣球姻缘。 随后,李莲花和李相夷一同携带舍利子粉末来到云崖坡。药魔承诺会尽全力医治李莲花。 尽管如此,药魔医治李莲花并非出于他们带来的舍利子粉末。事实上,这颗舍利子后来也并未治愈药魔的心疾。相比之下,其实药魔更关注的是李莲花身上的毒,这种毒的威力足以堪称天下第一剧毒。他期望通过医治李莲花,有朝一日能研制出一样厉害的毒药。 而当李相夷和李莲花在云崖坡的时候,扬州城内已经炸开了锅。人们纷纷涌向袖月楼,只为一睹天下第一的墨宝,以至于袖月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此外,还有许多人听闻楚嫣姑娘的棋艺精湛,特意前来挑战,希望能够战胜她,从而间接地战胜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而在百味轩的乔婉娩,这几天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听到人们对李相夷和楚嫣姑娘的议论。有些人甚至添油加醋地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人觉得十分暧昧。尽管乔婉娩心里明白,李相夷去袖月楼只是为了给李莲花寻找舍利子,但她的内心仍然感到一丝酸楚。 第61章 延迟毒发的方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莲花的毒却毫无好转迹象,这让药魔感到十分无奈和焦虑。他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或许如今世上唯有忘川花能够解除李莲花所中之毒。” 听到这个消息,李相夷立刻来了精神,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忘川花在哪里?我马上去取!” 药魔叹了口气,解释道:“忘川花分为阴阳两株,阳草至刚至阳,具有强大的药性;而阴草则是世上最毒的草药之一,即使是年幼的孩童服用,也能瞬间增添数十年的功力。然而,阴草的药性如同回光返照,数日后会越发猛烈,导致五脏俱裂。因此,只有将阴阳草同时服用,才能真正药到病除。”药魔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这世上只有一朵忘川花,珍贵异常,也鲜少有人知道,所以只怕是一时半刻难以找到。” 李相夷听完药魔的解释,心中充满了对李莲花康复的渴望。他紧紧抓住药魔的衣领,焦急地问道:“那么,李莲花身上的毒还能支撑多久?”李相夷气他既然有药可解,之前竟然折腾这么久也不说。 药魔低头思索了片刻,语气沉重地回答:“不足两个月。” 李相夷心中思索着,忘川花可以解毒,但他并不知道哪里能够找到这种珍贵的草药。因此,他决定从药魔口中获取更多关于忘川花的信息。否则,他担心李莲花可能无法坚持到找到解药的时候。 李莲花此时却显得十分镇定,他告诉李相夷:“我也听说过忘川花。你直接来问我就好。” 李相夷清澈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莲花,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然而,李莲花并没有再说话。这时,一旁的药魔突然开口道:“如果你能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种延迟他毒发的方法。” 李相夷愤怒地抓住药魔的衣领,生气地质问道:“快说!” “我的师父曾经提炼出过一颗七绝丹,这颗丹药由七种剧毒制成。七绝丹本身就是一种剧毒,可以让人瞬间经脉寸断而死亡。不过,这颗七绝丹的七味毒,与他体内的毒性截然不同,可起到相生相克的作用。同时与李莲花所中的毒相比,七绝丹的毒性又要弱许多。因此,如果给他服下七绝丹,可以利用其毒性较弱的特点,减轻李莲花体内的毒性,从而争取更多时间去寻找忘川花。” “那这七绝丹在哪?”李相夷紧盯着药魔,手上的劲道丝毫不减。 药魔挣扎着,试图挣脱李相夷的控制,“你先答应放了我。” 李相夷眼神一冷,猛地用力将药魔推倒在地,“只要你没有再骗我们,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不然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药魔狼狈地坐在地上,用手抚摸了一下被李相夷用衣领勒得生疼的脖子,艰难地站起身来:“师傅死后,这世上唯一的一颗七绝丹,师傅把它交给了我师弟。我和师弟分开二十年后便断了联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他叫华洵浩,我只知道他现在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富商,具体的信息还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们了。” 李相夷冷冷地瞥了药魔一眼,抓住李莲花手臂,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李相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盯着李莲花,声音冰冷地问道:“你既然知道忘川花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莲花轻轻拍开李相夷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手,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忘川花只有一株,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事实上,他自己也并不清楚忘川花究竟在哪里,当初还是笛飞声找到了这株花并交给他的。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他深知药魔并不知晓忘川花的下落。 李相夷猛地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李莲花,眼中的冷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感到寒意刺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忘川花却不告诉我,李莲花,你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李莲花默默地看着李相夷,心中十分清楚对方此刻的愤怒和担忧。然而,他早已习惯了与碧茶之毒共存,对于能否解毒已不太在意。他穿越回这个时代,唯一的愿望就是改变过去,让李相夷不再变成李莲花,同时也希望有些事可以不再发生。因此,对他来说,能否解毒并非首要之事。 他甚至想过,如果今天的李相夷没有喝下碧茶,那么自己身上的毒会不会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有很多事比他的毒重要的多。 李莲花直视着李相夷冰冷至极的眼眸,坚定地说道:“啊,我只是一时没有想到罢了。瞧把你气的。” 李相夷根本不相信李莲花说的话,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李莲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从来都不骗人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真诚和坚定,让人不禁想要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李相夷在扬州城闹出的动静那可真是不小,热度持续不减,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不过呢,除了李莲花,谁也不知道,李相夷后来做的那件事,与之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简直可以称为空前绝后! 李相夷毅然决然地决定尽快动身,前去寻觅华洵浩的下落,于是果断决定明日便辞别扬州。夜幕降临,李相夷领着乔婉娩和李莲花,再度踏入了袖月楼。凤九哥一见李相夷现身,这一次犹如熊熊烈火般热情地迎上前去,“李少侠,您可知晓,您那《劫世累姻缘歌》已然成为我袖月楼的稀世珍宝啦!真是感激不尽啊,李少侠。上回我有眼无珠,这回我定当竭诚款待您。”言罢,便欲引领他们前往二楼包间。她原本想说让楚嫣前来作陪的,却瞥见李相夷身旁紧跟着一位清丽婉约的姑娘,自然是颇有分寸地没敢开口。 而袖月楼内的宾客闻知是李相夷莅临,纷纷齐刷刷地向李相夷投来如痴如狂的崇拜眼神。若非被袖月楼的护院阻拦,恐怕都要蜂拥至李相夷几人跟前了。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犹如一锅煮沸的粥。 李相夷却冷若冰霜地说道:“不必了。”话毕,便径直走向前厅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如此甚好!” 第62章 这一夜万人空巷 为了避免被打扰,凤九歌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派遣护院在李相夷那桌前排起一道人墙,阻挡那些酒鬼和好事之徒的侵扰。这待遇堪称是至高无上的规格了,与之前李相夷和李莲花初来之时的情景形成了天壤之别。 人墙之后,李相夷轻轻抬手,为乔婉娩和李莲花斟满了一杯酒,“阿娩,明日我们即将启程离去,我深知,这些天你心情欠佳,故而在临行之前带你到扬州最为热闹的地方坐坐。” 言罢,他缓缓抬手,与乔婉娩轻轻碰杯,而后一饮而尽。紧接着,他霍然站起身来,提起桌边的酒壶,迈步走了出去,然后如飞鸟般轻盈地纵身一跃,飞到了对面那座扬州城最高的楼顶,那可是扬州城赫赫有名的三大青楼之一——江山笑青楼的屋顶。江山笑在扬州城的地位,可是与袖月楼并驾齐驱的存在。可是,自打李相夷出现后,袖月楼日日客似云涌,一下子将另外两家青楼比了下去。 夜幕降临,扬州城灯火辉煌,一片繁荣景象。而在扬州城最高的屋顶上,站着一个身着亮眼白衣的少年,那便是李相夷。他一手握着少师剑,另一手提着酒壶,宛如一位绝世剑客,傲然挺立。他俯瞰着整个扬州的夜色,灯红酒绿繁华似锦。一如他登峰造极的剑客人生。 他轻轻放下酒壶,潇洒地端坐在屋顶的正脊之上,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随后,他从腰间取出一条一丈多长的红绸缎带,将其系在少师剑柄上。红绸在晚风的吹拂下飘动,仿佛一条舞动的红龙,灵动飘逸。 对面窗下,乔婉娩目睹此景,心中涌起疑惑和担忧,不禁失声问道:“相夷要干嘛?”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李相夷身上。 与此同时,李莲花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招摇的花蝴蝶!”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乔婉娩听到李莲花的话后,更加困惑了,追问道:“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李莲花会这样形容李相夷。 李莲花微微一笑,解释道:“啊,你一会儿自己看像不像一只飞舞的花蝴蝶。”说完,他拿起酒壶,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静静地看着对面屋顶上的少年。 乔婉娩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人群,定格在了对面屋顶之上。只见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如同明月般耀眼夺目,端坐在扬州城的最高处,宛如仙人临世。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出尘,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此刻,他和李莲花一样正仰头喝尽了酒壶里的酒,那动作同样的流畅自然,肆意潇洒,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乔婉娩的心不禁一怔,一种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个少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与此同时,李相夷潇洒地一甩手,将喝空的酒壶抛开,然后提剑横于眼前。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狭长的眸子里柔光乍现,宛如星辰般璀璨。这少师剑本是灵剑派的镇山之宝,是他执手江湖的见证,更是留给乔婉娩的念想。如今,他带着少师剑,不仅是为了扞卫这江湖的正义和公平,更是为了守护心中那份珍贵的爱情。 李相夷挥舞手中长剑,将其高高抛向夜空,随后凌空拔剑,少师剑出鞘瞬间,寒芒四射,月光映照下,李相夷的眼眸明亮如星。他手腕轻轻转动,少师剑犹如轻盈的舞者,伴随着他的动作,如同冷冽的月色般舞动起来。在扬州城的最高点,少师剑划出一道飘逸的银色流光,紧随其后的是一条红色绸缎随风飘扬,与扬州城的繁华夜景相映成趣。光影交错间,白色虚影光芒万丈,银色光芒灵动飞舞,美不胜收。 乔婉娩心中,李相夷宛如一束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然而,她深知李相夷的世界广阔无边,他的心中承载着太多的人和事,留给她的空间有限。尽管如此,她依然默默地守护着这份感情,珍惜每一个与他相处的时刻。 李相夷的剑舞吸引了袖月楼内的众多宾客,他们纷纷挤到门口,仰头观望。与此同时,扬州城内的大街小巷也挤满了驻足观看的人群,不多时,整个扬州城的街道变得水泄不通,人们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象之中,惊叹不已。 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这样惊才绝艳的剑舞,这样美轮美奂的奇景,这样舍我其谁的畅快。让这个扬州城一息之间万人空巷,无人不为之赞叹,无人不为之动容。 李相夷在袖月楼内留下了三十六句姻缘歌,如今在扬州江山笑青楼顶借着酒劲,练了三十六剑,与之辉映。李相夷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乔婉娩心中自是明白。她走向李相夷留在袖月楼的那首诗的墙前,驻足许久。然后,她终于奔向拥挤的人群。 乔婉娩挤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人的热情和兴奋,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思考。她知道,李相夷的剑舞不仅仅是一种表白,更是他内心世界的展现。而那三十六句姻缘歌,则是他对人生的态度。 乔婉娩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些与李相夷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她深知,李相夷虽然表面上看似不羁,但内心深处却是一个深情的人。 随着人群的涌动,掌声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乔婉娩好不容易才靠近了江山笑前沿。她抬头望去,看到了李相夷在楼顶舞动的身影。如烈日般耀眼,又似星辰般璀璨。那一刻,她的眼中只有他,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一轮莹白的圆月宛如银盘般高挂在空中,恰似一面光洁的明镜,映照着如墨的黑夜,然而,此时的它却早已黯然失色,宛如一颗坠落的明珠,孤寂的悬挂在头顶。 月光映照下李相夷手腕一挥,少师宛如一条身披银色光芒的巨龙,在月色下纵情飞奔。其身后的红色绸带,恰似仙女的飘带,在风中翩翩起舞,轻轻拂过李相夷那俊秀的面庞。李相夷手掌一抓,犹如捏住了红绸的命脉,轻巧一拽,便翻身而起。少师瞬间化作一条极具灵性的长蛇,稳稳地回到了李相夷的手中。 第63章 收入了眼底,踩在了脚下 李相夷的剑舞灵动飘逸,犹如仙人起舞,剑法行云流水,动作流畅自然,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他的剑法变化多端,时而如疾风骤雨般凌厉,时而又如潺潺流水般柔和,让人目不暇接。收剑时,他的动作潇洒自如,一气呵成,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间消失不见。 他将剑鞘立于正脊之上,如一道银白的光芒随着收剑入鞘,归于万里星辰。他潇洒转身倚剑而坐,双目紧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飘逸的红绸依旧随风飘散,宛如一片绚丽的晚霞。此刻,仿佛整个扬州,乃至于整个江湖都被他收入了眼底,踩在了脚下! “相夷!”乔婉娩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呼唤,但她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然而,屋顶的李相夷似是心有灵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在人潮中一眼就看到了乔婉娩,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相夷一个利落转身,提起少师飞身而落。众人只见一道飘逸的白影如同天外飞仙一般,从天而降。他的身姿轻盈优美,如同一只飞鸟在空中翱翔。当他落地时,如同一道飞燕轻轻落在乔婉娩身侧,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四周的人群纷纷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李相夷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与乔婉娩的目光交汇,眼中仿佛只容得下彼此。乔婉娩的脸上绽放着如春花般的笑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李相夷的眼中掠过一丝如春风般的温柔:“今夜这醉如狂三十六剑只为你而舞。” 周围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如海浪般汹涌,人群如潮水般不断挤过来,都想近距离一睹天下第一的绝世风采。李相夷觉得那声音如蚊蝇般聒噪,他轻轻揽过乔婉娩的腰肢,如飞鸟般从人群的包围中一跃而起,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这一晚,扬州城仿佛被点亮的不夜城,这一晚,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魔法般难以入眠。而还在袖月楼里专心喝酒的李莲花,借着李相夷那如仙乐般的剑舞下酒,心情愉悦至极。待喝光了凤九哥送来的美酒,他终于带着浓浓的醉意,如同一片轻盈的云彩般飘然而去。 —————— 一辆马车在明媚的阳光下缓缓行驶。阳光洒在马车上,使得车身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马车沿着一条宽阔的道路前行,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盛开的花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仿佛是铺设的金色地毯。 马车内,李莲花撑着额头昏昏欲睡,却被李相夷那惊雷般的声音吵醒:“李莲花,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回去?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立刻找到华洵浩才对啊!” 李莲花满脸不悦地说道:“普渡寺方丈突然离世,我们理应前去探望一番。至于那华洵浩,他的消息已然打探清楚,你难道还担心他会插上翅膀飞走不成?” 李相夷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狐疑地说道:“普渡寺那老和尚的离世,与我们有何干系?” 李莲花不紧不慢地拿起乔婉娩递给他的茶杯,轻啜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啊,我又没有强迫你非去不可,但是我却很想去看看老和尚会不会也变成一颗舍利。”然而,李莲花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他深知,很快无了和尚就会接掌普渡寺,无论如何,无了和尚曾救过自己一命,理应前去见证一番。他抬眼瞧见李相夷正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在扬州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是先回去避避风头吧。” 李相夷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李莲花暴打一顿,再用针线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缝上。但他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他愤愤不平地抓起茶杯,如牛饮一般连灌数杯,这才将心中的愤懑稍稍驱散。 一旁的乔婉娩望着两人,心中倏地闪过一抹异样。在扬州城与李莲花朝夕相处,她才如醍醐灌顶般清楚地发觉,李莲花身上竟有如此之多与李相夷的相似之处。如今,再看这两人,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连她自己也如坠云里雾中,不明所以。 清源山上的普渡寺显得有些阴沉,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寺后的小径上,满是落叶与枯枝,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此时的天空也如墨染般阴暗,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如同大自然的交响乐,让人感到一种宁静与和谐。然而,这种宁静却被一阵马蹄声打破。李相夷和李莲花乘坐着一辆马车,日夜兼程地赶到了清源山。他们的到来,给这座原本寂静的小山带来了一丝生机。 当他们到达清源山时,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山间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马车艰难地向前行驶。李莲花递给李相夷一把油纸伞,让他先带乔婉娩回小青峰。而自己则撑起雨伞,向着普渡寺飞奔而去。 大雨如注,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溅起一朵朵水花。这些水花在地面上汇聚成小溪,流淌向低处。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古老的乐章。 普渡寺的和尚们正在大殿内忙碌地做法事,因为需要连续做七天。李莲花将雨伞放在廊下,踏步走进无了和尚的禅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感到平静与安心。 无了和尚的禅房对李莲花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熟练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然后悠闲地坐了下来。正当他准备享受茶香时,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桌上的一叠信件。仔细一看,其中有两封竟然是写给他的。 第64章 楚逸风的来信 李莲花拿起那两封信件,轻轻抚摸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期待。他缓缓坐下,拆开信封,仔细的端详信中内容。 这两封信原来是从京都寄来的,写信人正是楚逸风。在第一封信中,楚逸风关切地问候道:“李神医,展信安!京都一别,已近一月。不知李神医体内剧毒是否已解?我甚是挂念!…” 楚逸风提到了李莲花交于他的那枚龙符,已亲手交于皇帝。 而自法场劫囚事件后,京都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轩辕和曹大人连续上奏,指责李莲花勾结武林高手,犯下杀人劫囚之罪,罪行极其严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皇上将这些奏折全都压了下来,并命令楚逸风向李莲花转达他的意思。皇上给予李莲花时间,等待他亲自前往皇宫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由此可见,皇上仍然信任李莲花。 最后,楚逸风表示国公府一案牵扯众多,调查需要时间。目前他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追查下去。一旦有新的进展,他会立刻写信告知李莲花。 李莲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仿佛春日暖阳般柔和宜人。他悠然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感受着那淡淡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然后顺着鼻腔缓缓流入体内,带来一种宁静和满足感。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李莲花心中始终牵挂着一个人——楚逸风。他们曾在京都惹下了不小的麻烦,但却选择了一走了之,尽管李莲花对李相夷的身手充满信心,坚信无人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指向他们,但楚逸风的处境却令他忧心忡忡。毕竟,楚逸风有官职在身,且在香满楼时又与自己走的很近。此刻见到楚逸风的信,李莲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外,李莲花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他不愿卷入这错综复杂的案件之中,搞得身不由己难以抽身。更不愿意将自己置于明面之上,如同当时处理初夏的案件时,让真正的凶手为了掩盖真相而不择手段地杀人灭口。相比之下,躲在暗处暗中查访,或许才有机会探寻到事情的真相。这种方式既能保护自己,也能更好地揭露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 李莲花拆开第二封信,展开信纸。这一次,楚逸风在信中详细讲述了他所调查到的有关卢意志和二房羽裳的一些情况。 原来,卢意志一家本居住在佛州境内。他们依靠着先祖留下的财富,做一些买卖,生活倒也颇为富足。然而,大约一年半前,不知何故,他们举家搬到了京都郊外。 从那时起,羽裳开始频繁出入国公府,并声称自己是胥夫人的远房亲戚。此外,据说卢意志与他的前妻也就是肖紫衿的生母肖澜芸之前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后来,卢意志看上了羽裳,也没有问过肖澜芸,直接就将羽裳迎娶进门成为二房。从此后,对肖澜芸就变得很冷淡,但是对羽裳确是百般宠爱,仿佛羽裳才是他真正的结发妻子。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卢意志迎娶羽裳进府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肖澜芸便意外染上重病去世,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儿子。自那以后,卢意志和羽裳对这个儿子态度也极为冷淡,但奇怪的是,羽裳也并未给卢意志再添一男半女。 李莲花翻下这一页信纸,目光落在了后面一页信纸上的内容时,心中顿时惊诧不已,一贯淡定从容的他,此刻竟连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掉落。只见这页纸上清晰地写着卢意志的二房羽裳的来历,她的本名竟然姓岑! 更令人惊讶的是,羽裳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泽州第一大家族岑氏家族的小女儿。然而,对于岑氏家族,李莲花并不熟悉,但他却深知他的师母岑婆正是岑氏家族的嫡长女。如此看来,岑婆必定对岑羽裳的情况有所了解。 李莲花暗自盘算着,他必须想办法去一趟云隐山,亲自向岑婆了解一下有关羽裳的事情,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探望一下师傅。毕竟,自从东海一战,他变成李莲花后,便再也不能与师父相见,这始终是他心头难以跨越的遗憾。 如今,他有幸回到这个时空,师父尚在人世,他怎能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呢?但是他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再去探望这个让自己想念至深的老头。 正在李莲花沉思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原来是无了和尚。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李施主,你总算回来了。” 李莲花闻声抬起头来,目光从桌上的信件移开,看向门口的无了和尚。只见无了和尚穿着一袭朴素的僧袍,手持一串佛珠,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和尚,晚些时候,你带我去拜祭一下济明大师。”李莲花看着无了和尚说道。 无了和尚将手掌竖于胸前,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李施主稍安勿躁。等这几日做完法事,再去拜祭也不迟。” 李莲花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无了和尚,缓缓道:“也好!只是,好端端的,济明大师怎么就突然圆寂了呢?” 无了和尚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贫僧也不知啊。前日清晨,普神师侄前去方丈房内送早饭时,发现方丈端坐于蒲团之上,已然没了气息……”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之色。 李莲花心中闪过一抹诧异,济明大师武艺高强,身健体康,按理说不可能毫无征兆就死了。这其中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李莲花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目光闪烁不定。突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无了和尚,问道:“难道和尚你就没有怀疑过济明大师之死?” 无了和尚的手缓缓抚摸着手中的佛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思考。他轻声说道:“怀疑过。可是方丈座下三大弟子都说方丈之死并无可疑之处。”说完,无了大师无奈地一摊双手,叹息道:“我怀疑又有何用?唉!” 无了和尚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查探过济明师兄的死因,应是自断经脉而死。真不知道师兄他究竟有何事想不开。” 第65章 疑神疑鬼的坏毛病 李莲花的心中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般翻腾着不同的想法。普渡寺宛如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隐匿于世间,庙中的和尚也寥寥无几。然而,就是这样一座渺小而平凡的寺庙,怎会逼得堂堂方丈自断经脉,含恨而死?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李莲花见无了和尚欲言又止,也不便再追问下去。然而,当夜幕悄然降临,李莲花静静地伫立在禅房门口时,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无意间瞥见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瞬间让他的神经紧绷如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 他急切地伸出手指,犹如被施了魔法般,指着刚刚从门前走过的那名男子,声音带着紧张和疑惑,仿佛在风中颤抖:“他……是谁?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无了和尚顺着李莲花所指的方向望去,缓缓摇了摇头,叹息声如秋风般凄凉:“他是济明师兄的俗家弟子梵普师侄。一年半前,他方才寻得亲人,便毅然决定离开了普渡寺,且与师兄再无瓜葛。唉!真是人心难料啊!” 听到无了大师的回答,李莲花如遭五雷轰顶,震惊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个与南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一心一意致力于南胤复国大业的封磬,竟然出现在普渡寺!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即便是在最荒诞的梦境中,他也从未想过会有如此荒谬绝伦的事件上演。 还有,一年半前……这时间好似在哪里听过?如此熟悉!李莲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想起,在楚逸风写给他的信中曾提到过:卢意志举家搬迁到京都,正是一年半前!难道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仿佛迷失在一片迷雾重重的森林里。 李莲花静静地望着远处的背影逐渐消失,心中的疑惑愈发沉重起来。卢意志本居住在这佛州境内,距离清源山不过小半日行程。也就是说,在卢意志全家搬往京都之前,他们与封磬都同时身处这佛州境内。然而,卢意志是否与南胤有关联,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自卢意志二房到达京都后,便与国公府的胥夫人走得很近,而胥夫人唆使初夏用无心槐下毒之事,几乎已成定局。 因此,尽管这些人与事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实际上它们之间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错综复杂的联系。 无了和尚见李莲花沉默地站在门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不禁开口询问道:“李施主?” 李莲花听到声音后,缓缓回过神来,看向无了和尚。他微笑着说:“和尚,你别总是叫我施主,这样太见外了。我们相识已久,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李莲花。” 无了和尚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桌边坐下,并向李莲花招手示意:“李莲花,贫僧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今日的千张拌得甚是美味。快来陪我一同尝尝!” 李莲花迈步走向桌子边,缓缓坐下来,目光落在桌上丰盛的菜肴上。这些菜肴虽然都是素食,但却做得色香味俱佳。尽管李莲花的味觉并不十分敏感,但眼前这些精致的菜色和诱人的香气,显然表明它们是经过精心烹制的佳肴。 李莲花拿起筷子,夹起一些菜放入口中品尝。然而,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完全在饭菜上,而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对无了和尚说:“和尚,用过饭后,你能否带我去祭拜一下济明大师的遗体呢?” 无了和尚一脸了然地看着李莲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轻声说道:“你还是疑心济明师兄的死因?”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平静而又坚定的力量,仿佛已经洞察到了李莲花内心深处的疑虑。 然而,李莲花并没有直接回应无了和尚的目光,而是专注地夹起一口米饭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仿佛对眼前的饭菜有着浓厚的兴趣。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难道你不疑心?”这句话既是反问,也是一种质疑,似乎在挑战无了和尚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无了和尚微微叹息一声,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沉默片刻后,他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样,语气坚定地说:“也罢,总要知道个真相才是。”这句话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他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结果。 李莲花跟随着无了和尚刚走出不远,就看见李相夷正从远处走来。李相夷看到李莲花后,立刻加快步伐赶了上来,开口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无了和尚合十行礼道:“李少侠,我们准备前往大殿,李莲花想去祭拜一下师兄的遗体。” 李相夷转头看向李莲花,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毫不犹豫地问道:“老和尚的死有什么蹊跷吗?”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抬脚继续往前走,一边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啊,哪里会有这么多蹊跷,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个疑神疑鬼的坏毛病。” 李相夷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李莲花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还真是个怪人。而站在一旁的无了和尚则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对李相夷说:“李少侠不妨与我们一同前去看看吧。”说完,无了和尚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后迈着步子走在前面带路。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了一眼,便紧跟其后。 普渡寺内庄严肃穆的大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沉香木制成的棺材。济明大师安静祥和地躺在里面,仿佛只是沉睡过去一般。 李相夷看着眼前的济明大师,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却有一种宁静的气息环绕着他,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之中。然而,当他仔细观察时,发现济明大师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红青色斑块,犹如一幅诡异的画卷。这种景象让他不禁心生疑惑和惊讶。 \"怎么会有这遍布全身的红色斑块?\" 李相夷忍不住脱口而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 第66章 极端的自我惩罚 李莲花低着头专注地观察着尸体,张口说道:\"济明大师是自断经脉而死,这些斑块是经脉寸断后迸发出的血液,在皮肤下显现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这句话,李相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凝视着济明大师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作为一名武者,经脉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至关重要,而自断经脉则意味着一种极端的自我惩罚。 \"老和尚为什么要自断经脉?\" 李相夷转头望向无了和尚,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他明白,这样的死法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折磨,更是对神志的折磨。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必定遭受了不为人知的屈辱。 李莲花无奈地站起身来,一脸无语地看着李相夷,没好气地道:“我们要是知道也就不用这么晚了还来骚扰济明大师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李相夷突然变得警觉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大殿门口。只见一个年轻的和尚正从门口走进来,径直朝他们走来。 “几位施主为何深夜还在此处逗留?”说话的正是普神小和尚。他原本以为是白天参加法事的人还没有离开,所以特意前来查看情况。然而,当他走到近前时,突然惊讶地发现无了和尚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无了和尚手里捏着一颗佛珠,缓缓地走向普神。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 “普神师侄,我只是带这两位李施主前来拜祭一下师兄。”无了大师的声音平静而温和,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普神和尚走近后,将手掌竖起放在胸前,向无了大师行了一个标准的佛礼,恭敬地说道:“师叔。”然后,他走向那口棺材,静静地朝着济明大师的遗体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情。接着,他又转过头来,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莲花和李相夷。 “普智师兄已经说了,师父的死并无任何可疑之处,还望师叔和两位施主不要过分惊扰了师父的在天之灵。”普神和尚的语气严肃而认真,透露出一种不可反驳的固执。 无了和尚轻捻胸口的佛珠,缓缓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唯有查明了师兄真正的死因,方能告慰师兄的在天之灵。” 普神和尚恭恭敬敬地向无了行了个礼,言辞恳切道:“师叔若是对师父的死有所疑虑,不妨与师兄聊聊。此刻正值师父法事的关键时期,还望师叔体谅!” 无了和尚点点头,不愿再多言。他深知普神和尚的性情。普神和尚原是济明大师的二弟子,平日里主要负责照顾济明大师的饮食起居,并协助处理济明大师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琐事。性格执拗,平日里唯济明大师唯命是从。如今,济明大师的离世,想来对普神和尚的打击很大。 而李莲花则走向普神和尚,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地问道:“普神师傅,不知济明大师离世前是否有任何不妥之处?” 普神和尚看着李莲花,脸上没有表情,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透露更多信息。无了和尚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走到李莲花身边,轻声说道:“李施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李莲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普神和尚身上,他想起十年后的无了和尚提到过普神和尚自幼精研剑术,与相夷太剑一较高下乃是他多年心愿。李莲花偷瞄了一眼李相夷,就是这两个的脾性都让人颇为头疼。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移开视线,若有所思的转身离开。他们走出大殿,回到无了和尚的禅房内。 在禅房内,无了和尚盘膝坐在桌旁,为李莲花和李相夷准备茶水。李莲花疑惑地看着无了和尚,问道:“和尚,刚才为什么要拦住我?” 无了和尚将一杯热茶放在李莲花面前,然后微笑着解释道:“普神师侄性格倔强,如果他不想说的事情,即使你再怎么追问也没用。” 李相夷低下头思考片刻,然后皱起眉头说:“这个普神和尚行为古怪,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无了和尚连忙摇头表示不同意:“普神师侄只是不太懂得变通,但他内心充满正义,明辨是非,绝对不可能与师兄的死有关。”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移向窗外,此时夜幕已经笼罩大地,天空一片漆黑。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思绪万千。老和尚的离世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但仔细琢磨后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自从白天见到封磬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就一直萦绕在心头。无论封磬是否与济明大师的死有关联,他的出现必定有着重要的原因。这个突如其来的人让李莲花感到不安,仿佛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清晨的阳光如金色的薄纱般轻柔地洒落在普渡寺的灰瓦白墙上,给这座古老的寺庙披上一层宁静的光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新一天的到来。寺庙内,僧侣们身披袈裟,整齐地集结于大殿之中,准备开始每日必做的早课。随着诵经声的响起,大殿内弥漫着庄重而祥和的氛围。 早课后,僧侣们稍作休息,紧接着便开始了第五日的法事。这一日,李莲花和李相夷二人也悄然来到了大殿。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后方,默默观察着殿内的一切。 济明大师的棺木前,无了和尚率领着济明大师的三大弟子,以标准的佛礼姿势虔诚地围绕在棺木旁,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向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表达最后的敬意。 在外围,数十名和尚同样庄严肃穆地念着佛号,手中敲着木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法事,试图超度他们最敬爱、最敬仰的方丈。 而在大殿的最外围,聚集着一些济明大师的故人好友。李莲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封磬。此时的封磬正全神贯注地低头默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第67章 你莫非认识单孤刀 如果说在普渡寺里见到了封磬,让李莲花觉得济明大师的死因和京都那件案子,甚至和南胤说不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接下来,李莲花又一次遇到的那个熟人,不但让他肯定了封磬的出现不是巧合,更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恨意和斗志! 当李莲花和李相夷回到无了大师的禅房内,只见一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墙上那幅斗大的禅字。那个熟悉的背影,让李莲花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而身旁的李相夷却是高兴的快步迈入禅房,难掩心中快意:“师兄,你怎么来了?” 单孤刀转过身来,温柔地露齿一笑,“我上小青峰找你,乔姑娘说你来这了。” 李莲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单孤刀。他知道,这个人的到来绝不是偶然,一定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心中暗自警惕。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即将展开。 李相夷热情地招呼着单孤刀坐下,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随后,他抬手向李莲花示意,大声喊道:“师兄,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李莲花!”然而,当李相夷抬起头时,却惊讶地发现李莲花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他不禁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与此同时,单孤刀也抬起眼眸,望向李莲花。就在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个眼神、那个神态,尤其是那个人望着自己时所透露出的无法化解的仇恨眼神,都让他感到十分奇怪。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但这种感觉又如此真切。 “李莲花?……”李相夷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李莲花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李莲花的脸色变得冷漠,语气平淡地说:“哦,我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无了和尚。你们先聊吧!”说完,他转身迅速离去,留下李相夷和单孤刀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李莲花其实非常好奇单孤刀和李相夷之间的对话,但又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刻,他急需时间冷静下来,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本应料到会与单孤刀相遇,但却还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位伪君子的准备。 房间内,李相夷和单孤刀对李莲花的行为感到困惑不解,特别是单孤刀,见到李相夷身旁出现这样一个古怪的人物,忧心忡忡地询问道:“师弟,你和这人是什么关系?” 李相夷凝视着李莲花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平静地回答:“最近结识的一位朋友。” 单孤刀听后微微一愣,似乎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江湖人心叵测,师弟虽剑法无敌,也需小心暗处的冷箭伤人。” “师兄就不必担心我了。”李相夷微笑着说道,然后提起茶壶,缓缓地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 “对了,师兄你这么急来这里找我什么事?”李相夷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转向单孤刀。 单孤刀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师弟,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创立一个门派,维护江湖公平正义嘛?” 李相夷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他当然记得,当初他和师兄下山之时,对武林充满了向往,他们立誓要做行侠仗义的大侠,要打败所有的恶势力,扞卫江湖的公平和正义。 “师弟,我觉得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了,但是要想实现你心中所愿,单靠我们两人是不行的。”单孤刀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这次我闯荡江湖认识了很多侠义之士。他们都把武林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希望你能站出来,引领他们一起,维护江湖正义。” 李相夷听闻师兄对自己的夸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骄傲。实际上,他早就有这样的念头,但由于李莲花的事情,他一直未能付诸行动。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还是师兄。 自从他击败血域天魔以来,整个武林为了争夺排名而陷入无休止的纷争,江湖秩序混乱不堪,法令模糊不清。的确,是时候该整顿一下了。如今,他已经成为江湖的民心所向,理应肩负起维护江湖秩序的重任。 李相夷目光坚定地看着单孤刀,毅然说道:“好!那我们就创建一个令武林正道都心悦诚服的门派,匡扶江湖的公平正义!让武林中有一个不依不附、绝对公正的存在!” 单孤刀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举起茶杯与李相夷轻轻一碰:“那我先召集江湖中的正义之士,在小青峰集合。”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李相夷气定神闲地端坐于椅上,继续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他深知这些事务交由师兄处理,他大可高枕无忧。而他的内心亦如燃烧的篝火,炽热的期待如熊熊烈焰,终于可以凭借自己手中的利剑,荡平世间一切不公。 未几,李莲花才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他一把抓起单孤刀用过的茶杯,仿若丢弃一件毫无价值的废物般,将其径直甩到了门外,随后又拿起另一个茶杯,斟满一杯清茶,“单孤刀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相夷满脸狐疑地凝视着李莲花,心中犹如泛起阵阵涟漪,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双眸如鹰隼般紧紧锁住李莲花:“你怎会知晓我师兄名为单孤刀?” 李莲花暗自叹息一声,脑海中思绪如疾风般疾驰:“啊,是你自己曾向我提及过啊。” 李相夷一脸茫然地望着李莲花,独自喃喃自语:“有吗?”沉思须臾,李相夷也不再执拗于这个问题,蓦然抬眸,目光如炬地看向李莲花:“你莫非认识我师兄?” 李莲花赶忙答道:“不认识,我岂会认识你师兄。”言罢,他心虚地低下头,大口吞咽着茶杯中的茶水。 第68章 恰似交代后事 李相夷半信半疑地瞟了一眼李莲花,“那你适才见到师兄时,是何眼神?”话落,他夺过李莲花的杯子,搁置一旁。 单孤刀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扰乱了李莲花的心绪。原本,他觉得时间还很充裕,不必急于一时,因为距离东海一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体内的碧茶之毒已经有了缓解的希望,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 然而,再次见到单孤刀和封磬,李莲花才深刻地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拖延,必须尽快行动起来。他必须迅速让李相夷认清单孤刀的真面目,以免他陷入单孤刀设下的陷阱。 就在这时,无了和尚带着普慧和尚迈步走了进来。他们的脚步声如同敲击在李莲花心头的警钟,提醒着他,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懈怠。 无了和尚曾经言及,在济明大师的三大高徒之中,普慧小和尚位居第三,主要负责普渡寺内的膳食以及寺庙的诸般杂务,故而普慧和尚性情温顺,亦能听闻各类繁杂琐事。 而无了和尚在来此的途中,已然将欲了解之事告知了普慧。此时此刻,普慧和尚面对李莲花三人而立,行了一个标准的佛礼,“师叔,我们皆认为师父之死颇为蹊跷,然而大师兄与二师兄却坚称并无问题。普慧实难多言。” 李莲花眉头紧蹙,问道:“你们觉得何处有蹊跷?” 普慧和尚略作思考,毕恭毕敬地站立着,默默的思索着。普慧和尚言道,济明大师临终那日,竟然连早课都未曾前去。要知道,一直以来,济明大师从未缺席过普渡寺的这些课业,此乃破天荒的头一遭。早课后,普慧说他便去寻了济明大师,济明大师对他说了许多话语,恰似…… “恰似什么?”李莲花与李相夷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开口,而无了和尚亦是满怀关切地抬头望向普慧。 “恰似交代后事一般。”普慧面色凝重地说道,“弟子出来后还嘱咐普神师兄多加留意师父的状况。岂料,午膳时分便听闻师父圆寂的噩耗了。” 李莲花听闻此言后,只是微微低下头去,沉默不语。而一旁的李相夷却忍不住急切地插话道:“如此说来,那么必定是在你们当天早课的时候,发生了某些特别的事情吧?”说话间,他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无了和尚。 无了和尚微微一愣,随即缓缓开口回答道:“贫僧当日也在早课之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李莲花接着向普慧和尚详细询问了一些与封磬相关的情况。此前,无了和尚曾经向他提起过,这个封磬的法号叫做梵普,原本是济明大师受故人相托,收受的一个俗家弟子。 由于梵普并非通过正式的剃度仪式出家,因此并没有赐予他普字辈的法号,而是取名为梵普。 大约一年半以前,梵普突然宣称自己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要离开普渡寺。济明大师无奈之下,只能顺从了他的意愿。 “一年半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莲花好奇地追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真相的渴望,仿佛想要揭开那隐藏在时间背后的秘密。 普慧和尚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早在两年前梵普师弟带着一位女施主来过普渡寺。” 普慧和尚的话语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在场众人皆感到无比震惊,纷纷将目光投向李莲花。而李莲花则缓缓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无了和尚,心中暗自埋怨: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这个该死的和尚从未告诉过他! 无了和尚察觉到李莲花的目光,有些歉意地解释道:“贫僧向来不关心寺内之事,一直专心致志地研究梵术金针……”李莲花无语地看着无了和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随后,李莲花又询问了关于那位女子的具体情况。普慧和尚回忆道:“这位女施主看起来像是出自富贵之家,她来到普渡寺后,还慷慨地供奉了一大笔香油钱。因为她表示想在寺内吃斋几日,所以曾经在普渡寺里居住过几日。” 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罕见,每到农历初一、十五这两天,总会有一些笃信佛教的男女信徒,选择来到寺庙小住数日,并虔诚地献上香火。对于这些人,寺院里的僧侣们都会尊称他们一声香客。 普慧和尚接着说道:“后来,那位女施主开始频繁地光顾普渡寺,并且……并且……”他突然止住话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难言之隐。 无了和尚瞪着眼睛,语气严厉地质问:“并且怎样?快说!” 普慧和尚深深地吸了口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紧张地回答道:“她常常到师父的禅房里,与师父交谈。一聊就是大半日,而师父也不允许我们去打扰。”说完后,他如释重负般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然而,在场的三个人听到这番话后,却全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普慧和尚。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要知道,济明大师可是普渡寺中备受尊崇的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与一名女香客产生纠葛呢?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名女香客竟然还是梵普带过来的。这个女子究竟与梵普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李莲花冷静地看着普慧和尚,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么说来,这个女香客必定与梵普有着莫大的关联,那她与济明大师在禅房里的谈论会不会和梵普有关?”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然而,普慧和尚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李莲花的脸上。只听普慧和尚说道:“梵普师兄离开前的数月内,这位女施主和师傅还经常在禅房内争吵不休!惹的师父那段时间烦恼不堪。”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似乎对那段回忆仍心有余悸。 第69章 我是李莲花不是李相夷 普渡寺的夜晚宁静得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整个寺庙宛如一座沉睡中的巨兽,静谧无声。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和风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打扰这片宁静。僧侣们早已结束一天的忙碌,各自回到禅房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清晨的早课。而此时,唯有李莲花所住的厢房内仍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 李莲花静静地躺在简陋的床上,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想起今日普慧和尚所说的话,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担忧。据普慧和尚所言,济明大师的死似乎与封磬带来那个神秘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从普慧大师对她年龄、相貌的描述来看,她和李莲花心中一直猜测的那个人很吻合。 李莲花深知封磬在寻找南胤皇室辅助南胤复国一事中的重要地位,而封磬本身应是风阿卢的后人,这一点确凿无疑。如此说来,那个神秘女子必定也与南胤有着密切的关系。想到这里,李莲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难道济明大师的死亡真的与南胤有关联吗? 如果真如李莲花所想那般,那封磬与他所知晓的有关南胤的秘密、国公府的案子还有济明大师的死,又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一连串的疑问让李莲花心中烦躁不安,辗转难眠。他觉得此次的案件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更为复杂。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认为有必要尽快前往云隐山一趟。然而,他应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师父和师娘面前呢? 普渡寺的清晨,小沙弥们早早地起床开始了忙碌的一天。除了每天必做的功课之外,他们还需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处理各种事务。因此,天还未完全亮透,小沙弥们便已起身,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生活。 李莲花的厢房内,空无一人。唯有他留给李相夷的一封书信,孤零零地摆放在桌子上…… ———— 云隐山地处偏僻,终年云雾缭绕,山峰高耸入云,山谷幽深静谧。山间小路蜿蜒曲折,错综复杂,若非长期居住于此的本地人,必定会迷失其中。 此时,李莲花正艰难地在山间行走着,左手拎着几壶美酒,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随着冬季来临,气温骤降,山间的雾气愈发浓重,寒风呼啸而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曾经,李莲花有雄浑的扬州慢内力护身,对寒冷毫无感觉,但自从内力尽失后,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云隐山的高度、山上的寒冷和山路的漫长。经过一番艰苦跋涉,终于抵达云居阁时,他已疲惫不堪,气喘吁吁。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屋内传出漆木山警觉的喝问声:“外面是谁在鬼鬼祟祟?” 李莲花稳定了一下心神,听到师父熟悉的声音心中不禁微微一怔,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老头的声音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思念已久的师父,心中不免生出感慨。“李莲花,求见漆木山老前辈!” 李莲花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的师父,心中很是别扭,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礼节。他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回应。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自己走进来!”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迈入了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庭院。庭院内的一切仿佛都凝固在了时间之中,一草一木、一石一凳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缓缓走过小径,目光扫视着四周,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思念。 远处的廊亭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漆木山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李莲花的眼中涌起一股酸楚,他快步走向廊亭,脚步坚定且毫不犹豫。 漆木山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走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轻招手,示意李莲花过来坐下。李莲花走到他身旁,默默坐下,两人相视无言,却又似乎说了千言万语。 两人对视许久后,还是漆木山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臭小子,怎么才想到回来看我。” 李莲花闻言诧异地看向对面的老头,心中不禁涌起阵阵酸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漆木山看到李莲花这个样子,不禁怅然一笑,假装生气地说道:“你现在怎么这副模样?不是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了吗?怎么看起来像个病秧子似的。” 李莲花看着漆木山关切的眼神,心里明白,师父一定是将他错认成了李相夷。但他确实也是李相夷啊!可面对眼前的情况,他又该如何向师父解释清楚这诡异的事情呢? 李莲花微微稳定了一下心神,缓缓开口道:“我叫李莲花。” 漆木山瞪大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盯着李莲花,质问道:“李莲花?一个堂堂的天下第一剑神,竟然取了个姑娘家的名字,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李莲花一脸愕然地看着漆木山,心中想着这个老头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漆前辈,我不叫李相夷,我叫李莲花!……”然而,李莲花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漆木山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愤恨,死死地盯着李莲花:“你个臭小子,怎么连师父都不认了?还要改名换姓,想欺师灭祖了不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非打断你的腿不可!”说着,漆木山迅速抄起亭子外的一根竹棍,气势汹汹地对着李莲花就打了下来。 李莲花下意识地抬手准备躲避,但就在这时,漆木山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李莲花本想躲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漆木山重重地推倒在椅子上。“你的内力怎么没有了?还有你体内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漆木山焦急地问道,脸上充满了担忧和困惑。 第70章 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岑婆听闻李相夷回了云隐山,便匆匆忙忙从南峰之巅上下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师徒三人端坐在桌前,李莲花恭敬地给漆木山和岑婆斟满美酒。岑婆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惜之情,关切地问道:“相夷,你怎么没有和你师兄一起回来?这两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李莲花倒酒的手微微停顿,然后缓缓放下酒壶,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漆木山和岑婆,轻声问道:“师父和师娘为何如此肯定我就是李相夷呢?”当年他身中碧茶之毒,无了和尚用金针引毒,导致他的容貌和身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故人相见也难相识。 那些年里,曾经最为熟悉的人,即使面对面也无法认出他,就连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初次见到他时也未能认出他来。李莲花心中暗自思量,尽管他和李相夷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但毕竟两人还是有很多不同的。那么,为何师父和师娘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呢?而且还如此肯定他就是李相夷! 漆木山一把抓起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李莲花带来的美酒,随后瞪大眼睛,气势汹汹地骂道:“臭小子,你可是我一手养大的。莫说你变成现在这样,哪怕你变成一阵风,在我身边打转,我也能认出你来!” 岑婆则温柔的着看向李莲花,柔声说道:“相夷,不管你有多少不同,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李莲花听到这句话,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轻轻触动,鼻尖一酸,眼眶顿时湿润了,声音也不禁有些哽咽:“师父,师娘…能见到你们……真好……” 在过去的十年里,李相夷经历了许多变故,最终成为了李莲花。他学会了巧言善辩,但无论他多么能言善辩,纵然他能瞒骗所有人。然而,面对他最尊敬的师父和师娘,面对把他当作亲儿子般对待的两位老人,李莲花是无论如何再也瞒骗不下去了。 三人在廊亭下边吃边聊,李莲花将自己如何从李相夷变成李莲花,以及如何来到这个空间,如何遇到李相夷,再如何与李相夷一起所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了他们听。 漆木山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而岑婆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相夷至今仍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李莲花点头承认,看着漆木山和岑婆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漆木山将喝光的酒壶用力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真没想到,单孤刀竟然在背后搞出这么多事!”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去,“我这就下山去好好收拾那小子一顿。” 李莲花见状连忙起身拉住漆木山:“师父,别急啊,现在的单孤刀还没做出那些事呢。” “等他做了就晚啦!”漆木山着急地喊道,同时反手用力挣开李莲花的手。李莲花皱起眉头,紧紧抓住漆木山的手腕,严肃地说:“师父,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如果你真想帮我,或者说是帮李相夷,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漆木山停下动作,回头看着李莲花,只见他的眼睛还有些微微泛红,心中不禁一软,但脸上仍带着气恼的神情,一挥衣袖,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快说!”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漆木山重新按回椅子上坐好,缓缓开口道:“刚才所说的事情,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不论是单孤刀还是李相夷,都请帮我瞒着他们。” 漆木山听后,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李莲花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和挫折,而现在又要面对这样的困境。他狠狠地拿起另一个酒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默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一旁的岑婆见状赶忙转移了话题:“这么说,你的身世你也知道了?”李莲花点点头,默默的陪着漆木山喝了一杯。 岑婆继续说到:“你的身份特殊,你就真的不想认祖归宗?” 李莲花坚定从容的看着岑婆,“十多年后的我就选择放弃了。现在的我更不可能再去争什么。当今的那个皇帝,仁爱宽和体恤百姓,他才是真正的好皇帝。也只有他才能让大熙国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看着李莲花如此通透坦然,漆木山和岑婆倒是觉得很是欣慰。瞒了这么多年,一来也是为了保护李相夷,二来,更是希望他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卷入那些权力的争斗之中,最终迷失了自我。 他们深知,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人往往会失去自我,被欲望和利益所驱使。而李莲花能够看清这一点,选择远离权力斗争,追求内心的宁静与自由,实属难得。这样的心境让人感到敬佩和安心。 饭后,漆木山带着岑婆和李莲花来到房间内,让岑婆帮忙守着,然后,他迅速地抓住李莲花的手腕,猛地一转,试图把他按坐在床榻上。然而,李莲花却灵活地一转身,巧妙地躲开了这一招。他皱起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漆木山。 漆木山愤怒地盯着李莲花,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体内的毒已经不能再拖延了,赶快给我坐好!”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漆木山的双眼,十分平静地摇了摇头:“不行,师父,算我求你了。等到普渡寺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去找华洵浩并拿七绝丹,这样就能解毒了。你不必担心。” 漆木山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李莲花,眼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可抗拒的力量。他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七绝丹本身就是一种毒药,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你居然也相信?废话少说,快点,别浪费时间!” 李莲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漆木山,眼神中流露出坚定和决然。他轻声说道:“就算这个七绝丹真的无法帮助我,就算这碧茶之毒最终无药可解,导致我毒发身亡,这也是我的命数。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再为我而死!”那些年,知道了师父死亡的消息,李莲花是何等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漆木山听后愤怒不已,眼中闪烁着怒火,大声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做这是你的命数?难道你认为我愿意看到你中毒而死吗?” 漆木山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声音颤抖地喊道:“臭小子,谁告诉你我会死?你竟敢如此轻视我!” 李莲花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巍然不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且决然的神情,仿佛已经做出了不可更改的决定。他的语气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师父,哪怕只是一分的风险,我都绝无可能承受得起。你根本就不可能明白,当我知晓你离世消息的那一刻,内心深处所感受到的那种无尽的绝望与痛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去冒任何险。如果你真心希望看到我快乐地活下去,那么请你们为了我,好好地活着!” 话音未落,李莲花突然猛地一挥衣袖,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房间。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的迟疑。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漆木山和岑婆两人,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禁暗自摇头叹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位固执己见的徒弟,其性格之倔强比起他们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令人头疼不已。 第71章 岑府的秘密 云隐山位于深山之中,本就寒风凛冽,入冬后更是刺骨的寒冷。屋内的寒意愈发明显,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李莲花裹着两层棉被,却仍感到瑟瑟发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发紫。 岑婆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悯和心疼。她急忙搬来一个巨大的炭炉,放在李莲花的床边。炭炉中的火燃烧得旺盛,散发出温暖的热量,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热气。岑婆忙碌地又给李莲花抱来两床厚实的棉被,和一大壶酒,关切地说道:“相夷,你这些年受苦了。”然后轻轻地把棉被盖在李莲花身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惜。 回忆起过去的岁月,岑婆感慨万分。曾经的李相夷,内力深厚,莫说是在严寒的冬天,哪怕是光着身子走在雪地中,也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寒冷。而现在的他,却变得如此脆弱,需要依靠炭火和棉被来取暖。 李莲花裹上了四层厚厚的被子,岑婆拿起旁边的酒壶,给李莲花灌下了大半壶的酒。李莲花的身体逐渐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加上炭火的烘烤,他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许久之后,李莲花抱着四床棉被缓缓坐起身来,整个身体都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双手。 \"师娘,我这次回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岑羽裳!\" 李莲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 岑婆疑惑地看着李莲花,眼中满是不解。她轻轻将李莲花身后的枕头垫高,让他能够更舒服地靠着。\"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打听她的事?\" 李莲花感激地对着师娘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我怀疑她与京都国公府的灭门案有关。\"他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还有普渡寺济明大师的死,说不定也跟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听说她是济州岑家人,所以特意来找师娘打听一下。\" 岑婆听到这些话,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缓缓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岑羽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李莲花。她说当年的事情也是听她的奶奶说过,这件事一直都是岑家的机密,从未有外人知晓。 事情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当年南胤龙萱公主的婢女青璃身上。当年,龙萱公主被迫嫁给芳玑王,后来又不得已殉葬芳玑王。在萱妃临终前,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血脉,她将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托付给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贴身婢女青璃,并嘱咐她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萱妃告诉青璃,将来会有一个叫风阿卢的人来找她,接应小皇子,共同谋划复国大计。然而,青璃带着小皇子在民间流浪多年,却始终没有等来接应的人。她只是个年轻的姑娘,又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生活十分艰难,只能靠乞讨度日。日子一天天过去,青璃眼看就要无法维持生计了。无奈之下,她决定将自己以三十两银子卖给当时济州最大的家族——岑府。 青璃因为要卖身了岑府,不能再带着小皇子,于是找到了当时济州的一户农家,请他们收留了小孩,并将自己卖身的三十两银子一起交给了农户。此后,她每个月都会去探望小皇子,并定期给那户农家一笔抚养费,以确保小皇子能够得到良好的照顾。 青璃成为了岑府的奴婢,但因其美丽动人、聪慧机敏,迅速吸引了当时岑府老爷的注意。然而,青璃出身卑微且来历不明,尽管岑老爷坚决要求迎娶青璃,岑府的太夫人却只能让他纳妾。 三年后,青璃为岑老爷诞下一名儿子,也就是岑羽裳的爷爷。提及岑羽裳,其人生历程亦颇为崎岖。因其年幼丧母,奶奶身体又不好,所以自幼跟随青璃长大,深受其影响,致使岑羽裳性格独特,背离常规,且因属于妾室一脉,在岑府中并未受到太多关注。二十岁时,传闻岑羽裳恋上了一位江湖人士,并与他成婚。后来,那位江湖人的家族遭人诬陷,全家被捕入狱。为了保存实力,那家连夜将他们夫妻两人送出了城。 自此,岑羽裳便如同那随风飘转的浮萍,跟着这个江湖人过着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的生活。然而,她终究无法忍受这般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逃亡日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江湖人。后来有传言称,岑羽裳嫁入了佛州一户神秘的家族,成为了二房。至于其他的事情,便如那迷雾中的谜团,无人知晓。 李莲花眉头紧蹙,如同一座沉思的雕塑,低眉凝思。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岑羽裳不仅与南胤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本身就是南胤的后人。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岑羽裳竟然是萱妃的贴身婢女青璃的后人。那么,如果李莲花的猜测无误,假设封磬是风阿卢的后人,而岑羽裳作为青璃的后人,他们相遇后,必定图谋找回南胤皇室后人,复兴南胤的大事。那么封磬后来所做的所有事情也就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而至于岑羽裳谋害胥傲天,也便有了顺理成章的动机,那便是为了拿到被南胤秘术控制的那些精兵的后代,并妄图得到龙符,试图用龙符控制这些人,为未来的南胤复国大业做准备。同时,她还要找到那个一直都在延续秘术的那个人。想到这里,李莲花不禁轻叹一口气,这些天如巨石般堆积在他心头的疑惑终于找到了答案,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但是,如今仍有一个疑问如阴影般笼罩着他,那就是济明大师的死究竟与岑羽裳有何关联。 如果说,岑羽裳和封磬图谋南胤复国大业,那么在普渡寺内与济明大师争执的女子,必定是岑羽裳无疑。李莲花大胆猜测,如果岑羽裳就是济明大师的故人,而济明大师又知晓了封磬的真实身份,以及岑羽裳和封磬图谋的那些事,那么依据济明大师的刚直,定然会为岑羽裳欺瞒封磬的身份而恼怒不已。李莲花思至此,不由得摇头叹息。 岑婆见状,起身轻轻拨弄了一下炭火,随后对李莲花露出了如春风般温和的笑容,“相夷,想不明白就先歇息吧。明日再想也不迟。” 李莲花感激地连连点头,语气轻柔地对师娘说道:“师娘,你也早些歇息。”岑婆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并细心地为李莲花将房门关好。 第72章 相夷太剑的威力 小青峰下,这些天一直热闹非凡。李相夷每日都要与单孤刀一同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有些人是由单孤刀引领而来,他们心怀侠义,愿意支持李相夷共同维护江湖正义。然而,还有许多人则是冲着挑战相夷太剑的名声而来。 李相夷整日忙碌不堪,甚至连练剑的时间都被剥夺。就连乔婉娩,每天想要见到他一面也是异常困难。 终于,李相夷找到了一点空闲,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普渡寺,去找寻李莲花。当他踏入李莲花所在的厢房时,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屋内,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床上,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李相夷心急如焚,正要抬腿出去寻找,目光却突然瞥见桌子上的一封信函,稳稳当当的压在茶壶下面。 他迅速上前,急切地拿起信函,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这封信正是李莲花留给李相夷的,上面仅有简短的一行字:“有事外出三天,不算不告而别!” 尽管李相夷心里清楚,这一次李莲花好歹还给他留下了一句话,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毕竟,李莲花的功夫一直都不怎么样,如果他独自一人出去,一旦遇到什么麻烦事,那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李相夷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这个李莲花,每次都是这样自以为是,也不想想别人会不会担心他。\"李相夷一边迈着大步往外走,嘴里一边低声嘟囔着。 此时,小青峰脚下的擂台上,聚集了许多武林人士正在进行比武切磋。这个擂台是由这些武林人士共同搭建而成,他们期待着李相夷能够现身与他们一比高下。然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始终没有见到李相夷的身影。 但是就这样放弃似乎又不太甘心。于是,他们只能无奈地选择每天在擂台上相互切磋。这些天来,来往小青峰的人数众多,几乎全都是武林高手。当他们看到有一个可以切磋比试的擂台时,很多人都会忍不住上台展示一番自己高超的武艺。 台下观众们都在欢呼喝彩着,擂台上打得也是热闹非凡。眼下,正有两位武林高手在擂台上展开激烈对决,双方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宛如一片轻盈的红叶般飘落在擂台上。他身姿挺拔,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眼神冷漠而锐利。他轻轻地一挥剑,就将正在激战的两人直接挑飞下了擂台。 擂台之下,众人目睹此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那两个被挑落擂台的人更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红衣少年。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转过身来对着红衣少年怒吼道:“兄台,你怎能如此不讲规矩!”然而,红衣少年却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用剑尖指着地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地回应道:“你们不是想要跟我比试吗?那就一起上来吧。” 擂台之下,众人面面相觑,终于回过神来。其中一人不禁失声惊呼:“李相夷!”这个名字犹如一阵惊雷,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对这位神秘的红衣少年充满了好奇。 众人听闻,心中瞬间激动不已,他们已经等了好多天,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然而,现场少说也有三四十人之多,难道要一起上去吗?这似乎有些欺负人啊!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的正道人士,如果几十个人去欺负一个孩子,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会坏了名声。 \"在下先来讨教一下相夷太剑。\"突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接着便见一人直接飞身跃上擂台,与李相夷面对面站立着。李相夷目光锐利地扫过眼前这人,眼眸微微一眯,手中的少师剑犹如一道飘逸的银色光芒,在空中飞舞灵动。对面的男子看得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挑落下了擂台,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疼得难以忍受;屁股因为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更是疼得像要裂开一样。他仰头望着擂台上那个依然挺拔而立的红衣少年,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敬畏之情。 “兄台你没事吧。”一位男子上前去扶起那个还跌坐在地的剑客,不禁对上李相夷冷淡的眼神,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切磋比试而已,李少侠出手未免太狠了吧。”男子有些心悸的说道。 李相夷眼眸微垂,淡淡的看了一眼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连少师一剑也接不住,要不是比试,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其实李相夷也是很纳闷,这个人的武功未免也太差了,连一剑都躲不过,还敢来跟自己比试,差点就被他一剑穿胸。要不是李相夷反应迅速,用少师剑鞘打翻自己一剑,然后,以剑鞘打在了那人的胸口,并且快速的收了内力,但还是将人打下了擂台。 李相夷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不耐烦,他双手抱臂,傲然抬起手中的剑指向众人,声音冰冷地说道:“一起上!”其实与这样一群毫无剑法可言之人比试没什么意思,但此刻,李相夷心底的那股被李莲花激起的不满和怨恨,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发泄出去。 众人见李相夷如此挑衅,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儿,气得七窍生烟,对视了一眼后,纷纷飞到擂台上,将李相夷紧紧包围起来。其中一名带头的男子抱拳行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得罪了,就让我们见识一下相夷太剑的威力吧!” 李相夷微微皱起眉头,手腕轻轻转动,少师剑立刻应声出鞘。他目光低垂,扫视着周围的人,然后脚下施展婆娑步,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在包围圈中飘忽不定地游走。转眼间,众人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众人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身影变化,就看到李相夷在原地转了一圈,少师剑的剑气如狂风般掀起,直接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李相夷动作利落地将少师剑插回剑鞘,随后飞身离去,留下满地躺着的众人,捂着摔疼的身体部位,彼此相视无言。 第73章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云隐山上的气候与外界大不相同,寒风凛冽,冰冷刺骨。然而,李莲花身着岑婆特意为他准备的厚实外氅,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意。 整个上午,李莲花都忙碌着,廊亭内的漆木山和岑婆则静静地等待着。当看到桌子上摆放的三道菜肴时,两人不禁同时抬起头来,目光投向李莲花。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相夷那曾经握剑的双手,如今竟然能够烹饪出如此美味的佳肴。 李莲花微笑着,亲自为漆木山和岑婆夹菜,并热情地邀请道:“快尝尝吧,这可是我特意为师父师娘精心烹制的。” 漆木山望了望身旁的岑婆,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炖鸡肉,放入口中。李莲花兴致勃勃地注视着他,眼中充满期待。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岑婆,岑婆见状,急忙夹起一块红烧萝卜,送进嘴里。 李莲花所制作的这几道菜,都是他平日里经常下厨的拿手好菜,更是为数不多得到过方多病认可、味道相当不错的菜肴。对于这些菜品的烹饪技巧,他早已驾轻就熟,因此味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看着师父和师娘脸上的表情,李莲花只得尴尬的笑笑。漆木山拿起酒壶,闷声闷气地喝着酒,一言不发。岑婆则放下筷子,眼眶有些微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相夷,这些年,你受苦了。” 李莲花不禁鼻头也有些酸楚,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涌而至的复杂情绪,缓缓开口道:“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吃饭,确实有些辛苦。但是,后来当我看到自己种的萝卜肚子顶出地面的时候,心里真的很高兴。再后来,当我可以用自己种的菜,做饭做菜养活自己的时候,我突然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喜欢?我才不信呢!”漆木山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拽起李莲花的手腕,脸色突然变得通红,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你这手天生就是握剑的,不是种萝卜的!” 李莲花抬起酒杯和漆木山碰了一杯,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以后握剑的事情就让李相夷去做吧。而我,只是李莲花,负责给你们做饭。” 漆木山白了他一眼,略带调侃地说:“叫什么不好,偏要叫个姑娘家的名字。也难怪你现在学会了种菜做饭。”说着,漆木山还用筷子指了一下面前的这盘菜,明显地表达出对李莲花这个名字的不满。 李莲花转头看向师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笑道:“我的名字可是有出处的。”漆木山盯着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无语的笑容,打趣道:“出处?莲花、荷花、桃花、牡丹花……” 李莲花笑着打断了漆木山的话:“我这名字取自一个老和尚房中的禅语: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说完,他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沉浸在了一种宁静的氛围之中。 漆木山和岑婆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暗自小声地默念着这句禅语。他们似乎明白了李莲花心中的想法,理解了他对未来生活的态度。这句禅语不仅是一种自我救赎,更是一种心灵的解脱。只是每每想到一个骄傲自负的少年,变得如此坦然自若,其中所遭受的际遇定是难以言喻的。 午后时分,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廊亭内,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暖意。李莲花和漆木山站在大门口,彼此道别。李莲花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轻声说道:“老头,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漆木山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笑着说:“赶紧走吧,下山后处处开花去。”他的语气轻松,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李莲花的关切之情。 听到漆木山的话,李莲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老人总是那么乐观开朗。他点了点头,回应道:“好,下次再给你带些好酒过来。” 然而,漆木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关照道:“如果七绝丹无法解除你的毒性,你就回来,我一定有办法帮你解毒!” 李莲花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放心吧,既然机缘带我回来这里,这毒就一定能解掉,到时候我带着李相夷那小子一起回来看你。” 漆木山听了这话,伸出手轻轻一推,将李莲花往外面推了一把:“好了,别再说这些废话了,快走吧。” 李莲花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岑婆身上,他的眼眶有些湿润,鼻尖再度泛起酸楚。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岑婆喊道:“师娘,多保重啊!” 岑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地将李莲花的外氅系紧,仿佛是在为即将远行的孩子整理行装。 夜已经很深了,李莲花才回到普渡寺。寺庙里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声响。他独自坐在房间的桌前,手中拿着楚逸风曾经写给自己的信件。这些信件记录着有关国公府和岑羽裳的事件,李莲花一边阅读,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与此同时,岑婆提到的关于岑羽裳的点点滴滴也不断涌上心头,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这些线索如同层层叠叠的迷雾,而李莲花则像是那道在迷雾中努力寻找方向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无了和尚便带领着李莲花找到了济明大师的大弟子——普智和尚。此时,除了普智和尚之外,还有普神和普慧两位僧人在场。 李莲花静静地审视了普智和尚一番,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我知道普智小师傅不愿意我去追查济明大师死亡的真相,实际上是在保护济明大师,对吧?”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普智和尚身上,仿佛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眸看穿其内心深处的想法。 普智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后回应道:“小僧着实不理解李施主这番话的意思。师父的死因已经调查得十分清楚了。”他的表情平静,语气坚定,让人难以捉摸他真正的心思。普智和尚顿了一下,眼睛瞥向一旁的无了和尚:“师父原是因为走火入魔 才会导致经脉寸断而死。” 第74章 李莲花讲故事 李莲花静静地聆听着普智和尚的话语,心中暗自思索。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走火入魔这等事情,对于那些刚刚涉足武功领域、没有人指导而胡乱修炼的人来说,或许还说得过去。但是济明大师的内功早已大成,至少有着二十多年的深厚功底,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走火入魔呢?除非......” “除非什么?”站在身旁的无了和尚迫不及待地追问。 李莲花那清澈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普智和尚,语气坚定地说:“除非济明大师正在修习某些旁门左道的功法。” 站在一旁的普神和普慧两位和尚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纷纷抬起头来望向李莲花。而普智和尚则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瞪着李莲花,急切地开口反驳道:“李施主,你怎能如此信口开河,随意污蔑师父!” 李莲花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刚才的激将法已然奏效,他猜的没错,这小和尚对济明大师的爱戴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一点也着实让他很欣慰。他看着普智和尚说道:“如果不是修炼旁门左道的功法,那么就是遭受了无法忍受的屈辱,才会选择这样惨无人道的死法。”普神和普慧和尚斜眼瞄了一眼普智和尚,只见普智和尚依旧站立原地,但脸上却显露出焦急的神色,大声喊道:“你胡说!” “我只是想跟你们分享一个有趣的故事,怎么能说是胡说呢?”李莲花坦然地看着普智和尚,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一旁的无了和尚不解地看着李莲花,疑惑地问道:“故事?” 李莲花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慨,然后将他心底的猜测全数说了出来:“多年前,有一个名叫岑羽裳的妇人,因为夫家落魄,生活困苦,她不愿意再跟着丈夫过颠沛流离、穷困潦倒的日子,于是狠心抛下了自己的丈夫离开了家。” “多年以后,济明大师收了一个俗家弟子,并给他取了个法号叫梵普。却不曾想,这个梵普乃是南胤后人,身上背负着匡复南胤的重任。为了隐藏身份,图谋大业,才被岑羽裳藏在普渡寺内。”此时,普智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慌之色,似乎有什么秘密被人看穿一般。 李莲花继续说道:“谁知,一年半前,岑羽裳为了某些重要的原因举家搬往京都,此时梵普也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普渡寺。” 李莲花皱起眉头,有些气恼地说:“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其实都与梵普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莲花思索片刻,继续说到:“而谁也不会想到当初岑羽裳离开的那个丈夫,竟然就是济明大师。济明大师因为家道中落,妻子又离自己而去,故而萌生了出家的念头。后来,岑羽裳无意间发现了济明大师的身份,就借机将刚刚相遇的梵普带到普渡寺,要求济明大师收留。并以自己与济明大师的关系相要挟。逼迫济明大师收留梵普做俗家弟子。”说完,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寒意。 “济明大师作为普渡寺的方丈,为了普渡寺清誉不被岑羽裳骚扰,不得已只得收留了梵普。”李莲花微微一顿,眼神闪烁,似乎在斟酌着言辞。 普智和尚面露焦急之色,目光紧紧盯着李莲花:“这些事情与师父的死何关?”然而,李莲花神色自若地回应道:“我不过是讲述一个故事而已,请普智小师傅耐心听下去。” 普智抬头望向一脸淡定的无了和尚,见无了和尚没有任何反应,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聆听李莲花的讲述。 “那日,济明大师与岑羽裳争执,想必是恼怒于岑羽裳利用自己隐藏梵普的身份,也恼怒岑羽裳和梵普做得那些违背道义之事。” 李莲花嘴角含笑地说着,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普智和尚,仿佛要透过他的双眼看透一切玄机。毕竟,对于济明大师与岑羽裳之间的关联,李莲花完全是凭借推测得出的结论。他曾听无了和尚提及,济明大师在出家之前,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但由于全家遭受冤案,无奈之下只能遁入空门,进入普渡寺成为一名和尚。 李莲花的这一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一向镇定自若的无了和尚炸得面色苍白,大惊失色道:“李施主,此话当真?” 然而,李莲花并未回应无了和尚的质问,只是继续凝视着普智和尚,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试探普智和尚的反应。此刻,他已洞察到普智和尚那闪烁不定、飘忽游移的眼神,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是否属实还需询问普智小师傅。”言罢,他又紧接着补上一句:“普智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莫要欺骗你的师叔啊!” 普智小和尚脾气倔强执拗,紧紧咬着牙关,死活不肯谈论此事。倒是一旁的普慧和尚忍不住开口辩驳道:“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得道高僧啊!他也是受梵普和那女子诓骗?与师父何干?他为何要如此决绝,自断经脉呢?”普智和尚听到这话,顿时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普慧和尚,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半句。 李莲花转头看向无了和尚,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和尚,如果换作是你,得知自己受人蒙骗,收留一个欲谋反之人 ,逼迫自己做出违背忠义良心之事。而且,此人还是自己出家前背弃自己而去的结发妻子,你会如何抉择呢?” 无了和尚闻言,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贫僧恐怕只能在大义灭亲和自我了断之间做出选择。既然已经出家,就应该做到四大皆空,生死对我来说,实在微不足道。”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世事无常。 李莲花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心中明了,那日早课,定是梵普与济明大师讲述了自己与岑羽裳所谋逆的那些事情。济明大师本就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不能苟同,一直暗自后悔自己无意之中收留梵普而做了岑羽裳的帮凶,再听闻岑羽裳大计将成,心中不免觉得屈辱。所以和座下弟子交代了一些后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自断经脉,也算是对自己所做之事的自我惩罚。而普智和尚,作为大弟子,多多少少知道点其中的事情,为了保住师父和普渡寺的声誉,选择了闭口不谈。 第75章 最佳人选 李莲花迈步走到普智和尚的跟前,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济明大师,不希望因为调查济明大师的死因,而使得济明大师的事情为他人所知。只是,李某觉得,这件事即便有错也是岑羽裳和梵普,济明大师心怀大义,该得到天下人的敬仰!” 普智和尚正视着李莲花,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他又扫了一眼普神和普慧,普神和普慧和尚心领神会,立刻施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普智和尚上前一步,注视着无了和尚半响才将眼睛放回到李莲花身上,缓缓说道:“李施主既然已经全部猜到。那么也应该能猜到师父宁愿自断经脉,也闭口不说梵普的事情。师父既改变不了事情的发展,也说服不了人心,他宁肯以死明志,无非是希望他们回头是岸!”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对师父的敬重和悲痛之情。 李莲花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是啊,有些人有些事确实难以轻易改变。但这既然是济明大师的选择,我们都应该尊重他的遗愿。请诸位放心,我李莲花也绝对不会提及大师的死因和过往种种。” 普智和尚向李莲花施行了一礼,表示感激之情:“多谢李施主!” 普智和尚抬起眼眸,看向一旁站立的无了和尚,然后迈步走到无了和尚面前,神情庄重而诚恳地说:“师叔,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师父临死前曾关照普智,希望普智能说服师叔接替方丈之位,掌管普渡寺。” 无了大师听闻此言,连忙摆手拒绝。然而,普智和尚却抢在他开口之前继续说道:“师父生前曾说过,他深知师叔您不愿意过多参与这些琐事,但我们几位坐下弟子资历尚浅,还需要师叔您代为教导。” 普智和尚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态度十分恭敬地说道:“还望师叔能够遵照师父遗愿,接管普渡寺,师父荼毗仪式也还需要您来主持啊。” 无了和尚看着眼前这还弯着腰的师侄,心中纠结万分。原本普渡寺一直由济明大师掌管,那时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研究他最爱的梵术金针,无需操心其他事情。然而,现在济明大师已经圆寂,将普渡寺和三个弟子一同托付给了他。 无了和尚深知师兄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明白自己向来不喜欢被拘束,习惯了绿林生活,即使剃度出家后,仍然不愿意去管那些繁琐的事务。只一心沉浸在师父留下的四十九根金针之中。 然而,时至今日,济明大师的这桩事,倘若交由座下弟子接任,恐怕难以稳住封磬及岑羽裳两人。倘若他们心怀不轨而来,鉴于他们与济明大师的纠葛,处理起来怕是棘手至极。如此看来,确实唯有自己才是最为合适的不二人选。 “和尚,我也认为唯有你方可接任方丈。你切莫再偷懒了,也该为普渡寺略尽绵薄之力了。”李莲花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将无了和尚从沉思的深渊中猛地拉了回来。 无了和尚望向李莲花,手中捻着佛珠,刚要开口。“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但你好歹也是普渡寺之人,如今普渡寺深陷危难,急需你挺身而出,你岂可因那四十九根金针,便将你师兄的嘱托弃之如敝履……” 普智和尚闻听此言,抬起头来,欲为无了和尚解围,“师叔绝非如此之人。” 无了和尚眉头紧蹙,凝视着李莲花:“李施主,贫僧并非……” “我知道你所顾虑之事。你曾深陷绿林,又是半路出家。然而,佛门不是讲究四大皆空吗?你又何必对过去耿耿于怀呢?你若是此刻对普渡寺置之不理,对济明大师的遗愿视若无睹,你将来又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再见济明大师呢。” 李莲花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无了和尚的心上。他的过往,除了普渡寺内的高僧外,鲜为人知,更遑论像李莲花这样的局外人了。他惊诧于李莲花怎会知晓他的来历,更惊诧于李莲花是如何洞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莲花,妄图透过这双澄净的眸子,窥探到他内心的深处,寻觅到答案。 当李相夷再次来到普渡寺见到李莲花时,他正参与济明大师的荼毗仪式。依据寺里规矩,荼毗仪式须有寺内得道高僧方可主持。所以无了和尚在前,身后跟着普智、普神和普慧三位和尚,率领普渡寺众僧诵经念佛。而在更后方,则是一群香客,李莲花静静地站在最后一排,抬头间偶然瞥见封磬也在其中。 突然间,旁边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李相夷凑近李莲花耳边轻声问道:“这两天你去了哪里?而且你是如何说服无了那个和尚担任普渡寺的方丈,又如何收服那三个小和尚的呢?”就连李相夷都能看出,无了和尚本性自由,对寺庙事务并不热衷。李莲花不禁暗自佩服他的洞察力,但还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这与我有何关系?昨日上午,普智他们三个小和尚已经将济明大师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下午便举行了方丈接任仪式。” 李相夷对李莲花这种经常性的答非所问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下去:“我不是说这个!那几个小和尚之前还那么执拗地闭口不谈,怎么突然之间就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呢?而且那个无了和尚居然会同意接任方丈之位,这实在太奇怪了?” 李莲花无语地瞥了李相夷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自己以前可没有像他这么强的好奇心啊。他无奈地回答道:“我不过就是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罢了。” 李相夷一听,差点惊叫出声,被李莲花迅速塞了一颗糖豆进嘴里才勉强止住。他咽下那口甜滋滋的口水后,含着糖豆低声问道:“故事?”他真觉得自己要被李莲花活活气死了。 第76章 悬赏一万两 泽州港口,千帆竞渡,百舸争流。码头上,货物堆积如山,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着,吆喝声、号子声此起彼伏。来自各地的商人汇聚于此,交易着各种珍稀的商品,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港口周围,店铺林立,酒肆、茶馆、客栈应有尽有,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泽州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坐落于南方,它不仅是大熙国最大的渡头,更是连接着周边几个小码头的枢纽。因此,泽州的水路犹如一张四通八达的网,几乎所有的船只都要在泽州靠岸,然后再由泽州将货物运往各地。 渡头边,江水滔滔,波光粼粼。一艘艘船只在江面上穿梭往来,船头的船夫们熟练地操纵着船只,船尾的舵手们则时刻关注着水流的变化。江岸上,绿树成荫,花草繁盛,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江水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在这繁荣的景象背后,也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泽州码头是大熙国的重要门户,也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在这里,商人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海盗们也时常出没,给码头的安全带来了威胁。而在渡头边,一些穷苦的人们则靠打渔为生,他们的生活虽然艰辛,但却充满了希望。 此时的李相夷正和李莲花一同赶赴泽州,一路上,李莲花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瞥向李相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你不是应该忙着招待江湖的四方客吗?怎么突然想起要跟我一起来泽州呢?” 李相夷双手抱剑于胸前,悠然自得地看着李莲花,下巴微微上扬:“那些事情有师兄和紫衿处理就足够了。而我,则必须亲自跟随你,保护你的安全。” 李莲花不禁对李相夷的变化感到好奇。或许连李相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却清晰地记得过去的自己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从不轻易将重要事务托付给他人。一方面是因为过于自负,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完美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在他心中,创立四顾门才是最为重要的任务。但此刻,李相夷竟然放下了这些重要事务,执意跟随他前往泽州寻找一个并不重要的人物,并取回一颗无足轻重的药物。这种转变让李莲花深感意外。 李莲花长眉微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你跟那个肖紫衿才认识多久,就这么信任他?”李莲花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继续说道:“还有你那个师兄单孤刀,你也要小心提防点。” 李相夷不解地看着李莲花,疑惑地问道:“肖紫衿跟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以你的眼光应该能看得出他的为人,况且这次他回来就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的。自是应该信任他。” 说完,李相夷眉毛微挑,用坚定而又自信的眼神看向李莲花,继续解释道:“至于师兄,他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是我在这世上除了师父之外最亲的亲人了。你可莫要败坏了师兄名声。” 尽管李相夷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认为李莲花对单孤刀的态度有些过分,毕竟单孤刀是他的师兄,两人一同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而且,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让他无法接受别人对师兄的诋毁或怀疑。然而,他并不知道为何李莲花会对单孤刀如此仇视。但无论如何,他都坚信单孤刀是一个值得他信赖的人。 李莲花深知此时无论与李相夷说些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因为此时此刻的李相夷对于单孤刀有着一种无可替代的信任。即使在后来成为了李莲花,他也始终保持着对单孤刀的信任。然而,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让李相夷看清单孤刀的真实面目。 于是,李莲花决定暂且等待泽州之事尘埃落定之后,再带领李相夷回到云隐山。也许借助漆木山,可以向李相夷传递一些微妙的暗示。他深信凭借李相夷卓越的智慧,最终必然能理解其中深意。 而李相夷之所以甘愿放下手头的重要事务,亲自陪同李莲花赶赴泽州,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华洵浩,也就是药魔提及的那位师弟,就藏身于泽州。 华洵浩是泽州着名的商人,他主要从事药材买卖。由于生意兴隆,他积累了丰厚的财富,可以算得上是家财万贯。然而,在泽州这个遍地富商的地方,与泽州的四大家族相比,华府的地位显得微不足道。 李莲花到达泽州后,只需询问任何一个当地人,就能了解华府的详细情况。华府的当家人是华洵浩的父亲,他曾以经营药材生意起家。如今,因年老体弱,家族中的各项事务都交给了嫡长子华洵浩打理。华洵浩年少时曾拜师于一位世外高人学习医术,学成归来后便接手了家中的生意。由于他精通医术,对药材的了解更是深入骨髓,因此生意蒸蒸日上,成功地将华府的家业扩大了数倍。近年来,华老爷子逐渐将府内的大小事务全权交托给华洵浩。据传华洵浩还有两个弟弟,但他们的才能有限,无法承担重要责任,只能协助华洵浩处理一些基础事务。 此时的泽州城,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华府的寻人告示。原来,华洵浩已经失踪两日了,整个华府都为此忧心忡忡。他们倾尽全力寻找,但始终未能找到华洵浩的踪迹。无奈之下,华府只得发布悬赏令,希望能借助众人之力找到华洵浩。 李相夷漫步于泽州街头,目光被墙上的悬赏告示所吸引。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取下告示,仔细阅读起来。一旁的李莲花见状,疑惑地问道:“你知道华洵浩的下落?” 李相夷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帮忙找找看。毕竟华府悬赏一万两银子呢。” 李莲花瞪了李相夷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很缺钱吗?” 李相夷长眸微挑,将悬赏告示塞进李莲花手中,说道:“我们本来就要寻找这个人,现在有了这一万两银子作为悬赏,如果我们找到了华洵浩,可以用这一万两银子换取七绝丹!” 第77章 深陷绝境,雪上加霜 李莲花曾经是京都里颇有名望的神医,他的医术精湛,连皇帝和太后都对其称赞有加。不仅如此,还有传闻称李莲花聪慧过人,曾协助宫内侦破过京都奇案。而华府正好是从事药材生意的家族,自然也听说过李莲花的大名。因此,当李莲花来到华府时,他们立刻将他奉为上宾,并视其为寻找华洵浩的唯一希望。 华府在泽州拥有多家商铺,主要经营药材买卖。其中最大的一家药材铺益寿堂内,掌柜的正与李莲花交谈着。 经掌柜的介绍,原来云府可是泽州的四大世家之一!他们家在前朝的时候出了一个状元郎,从此便有了朝廷的人脉和资源。于是,他们开始涉足各种行业,什么军需、药材、布匹、茶叶……只要能赚钱的,他们都会尝试。其中,大部分的药材都是由华府供应的。由于之前一直合作的很好,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所以云府对华府还是相当信任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前段时间,华府提供的一批药材在运输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导致霉变。这下可把云府给惹恼了,他们要求华府以三倍的药材数量进行赔偿。面对这样的要求,华洵浩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调出这么多的药材。 无奈之下,他只好派人从北方紧急采购一批新的药材应急。按照计划,这批药材应该在前日就已经抵达泽州码头了。华洵浩亲自到码头验收,但奇怪的是,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繁忙的码头上,整个码头都被染成了金黄色,宛如梦幻般的场景。码头上停泊着各式大小不一的船只,有大型商船,也有小巧灵活的渔船,它们静静地停靠在岸边,等待着新的旅程。岸边堆积如山的货物让人眼花缭乱,有些是刚刚从船上卸下的;而另一些则是即将登上船只的货物,它们整齐地堆放在一起,等待着被运送到远方的目的地。 一群群脚夫在码头上忙碌地穿梭,他们背负着重物,汗水湿透了衣衫,但脸上却洋溢着朴实的笑容。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渺小,然而他们的努力和付出却是如此真实而重要。 远处的海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艘艘小船在海面上摇曳着,它们随着海浪起伏,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一天的辛劳和收获。阳光洒在海面上,映照出天空中变幻无穷的云彩,形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在这忙碌的人群中,一抹鲜艳的红色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便是李相夷,他身穿一袭红衣,身姿矫健,步伐匆匆。他一边走一边打听着关于华洵浩的消息,神情焦急而专注。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李莲花,一身白色长袍随风飘动,他淡定地看着海面上来往的船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李莲花的眼神中似乎浮现出一些画面,那些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逐渐重合,让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打听,李相夷和李莲花得到的结果仅仅是:那艘运送华府药材的船只的确曾在泽州靠岸,但由于每日来往码头的人太多,没人注意到一个名叫华洵浩的人是否来过。 就在李莲花和李相夷为寻找华洵浩的踪迹绞尽脑汁时,益寿堂掌柜传来重要消息——云府从回春药行采购了大批药材。更令人惊讶的是,回春药行此次供应给云府的恰好就是来自北方的药种。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弹,瞬间在华府掀起轩然大波。本来华洵浩的失踪就让华府陷入混乱,现在连长期合作的云府也与他们的竞争对手回春药行联手,这对华府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华洵浩不在,华府就仿若失去了顶梁柱一般,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不佳,难以承受巨大的压力,只能让其他两个儿子华汜飞和华泽凯,暂且帮忙处理家中琐事。说起这两位公子,华汜飞虽然排行老二,也有些聪明才智。然而,由于他是华老爷子的妾室所生,其母家地位卑微,因此在华府并不受待见。 相比之下,华泽凯则是华洵浩的同胞兄弟,为人厚道,对兄长言听计从。尽管他的能力有限,不堪重任,但也一直帮助华洵浩处理一些日常事务,颇受长辈的喜爱。 现在,华洵浩下落不明,华府最大的买家与他们的竞争对手回春药行合作,使得华老爷子倍感头痛。多年来,他已经不再过问家事,如今却不得不依靠一根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出来。 老爷子先是对着李莲花和李相夷二人颔首示意,犹如风中残烛般微微颤抖着,“久闻李神医睿智过人,如今华府深陷绝境,犹如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能得李神医相助,实乃华氏一族之幸。” 李莲花抬手,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眼前这位发须斑白的老者,看到他内心深处,“李莲花有所求而来,华前辈不必如此谦逊。” 华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宛如冬日里的枯枝。坐在身侧的华汜飞却按捺不住,开口说道:“爹,这是我们华府的家事,有我和啊凯在,定能找回大哥。何须借助他人之手。况且,这位李神医所求为何,身份真假我们都一无所知……” “住口!”老爷子手中的拐杖如同雷霆万钧般用力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愤愤的声响,“还轮不到你在此胡言乱语!” 华汜飞见状,只得如斗败的公鸡般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倒是李相夷,他本就是个桀骜不驯、永不服输的性子:“人,我们自然是要找的。但你们的家事若是无需我们插手,我们也可自行寻找。待找到后,是杀是剐,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你……”华汜飞怒目圆睁,瞪着李相夷,随后转头看向华老爷子,“爹,你看他……” 华老爷子精明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华汜飞,怒斥道:“我没死呢,还轮不到你在此放肆。此事就这般定了!”李莲花事先言明有所求而来,并非白白帮助华府,其坦诚之态,犹如赤子之心,反倒让华老爷子觉得真挚可信。毕竟,作为商人,互不吃亏、等价交换乃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第78章 最大的受益者 说起这个回春药行的老板陈友谅,他是一个外乡人。十多年前,他来到泽州,并在这里开设了一家名为回春药行的店铺。在泽州这座城市里,华府的益寿堂和陈友谅的回春药行可谓是规模最大的两家药铺。城里的百姓只要遇到个头疼脑热,通常都会前往这两家药铺,请郎中来诊断病情或采买药材。 然而,长期以来,回春药行始终被益寿堂压制。这不仅因为华府在泽州本地有着深厚的根基,深得百姓的信任,还因为华洵浩每个月都会在益寿堂举办一次义诊,为穷苦百姓提供免费的义诊。这种善举使得华府的药铺在泽州百姓心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威望颇高。另一方面,华府长期得到泽州云府的信任,光云府每年在益寿堂采购的药材数量,就足以相当于回春药行三年卖出的药材总量。 因此,回春药行始终渴望能够与云府建立合作关系,即使不能独霸市场,也希望能从华氏的药铺中分一杯羹。然而,多年来他们的努力一直未能得到云府的认可,不知何故,这次居然意外地得偿所愿了。 回春药行的事情引起了李莲花的注意,他认为也许这件事与华洵浩的失踪存在某种联系。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华洵浩失踪的整个事件中,受益最大的无疑是回春药行。 当然,这一切都仅仅是李莲花的推测。在益寿堂内,李莲花在内堂精心沏好了一壶上等的龙井,茶香扑鼻而来。当华泽凯撩起门帘走进内堂时,李莲花盛情邀请道:“华公子,请坐。品尝一下我亲手沏的茶。” 华泽凯本来对品茶并无兴致,然而见到李莲花和李相夷似乎对此饶有兴趣,便也只能坐下身来,并从李莲花手中接过一只茶盏。此时,华泽凯的目光中透露出真诚与恳切,他轻声说道:“家父吩咐我前来协助李神医处理药铺事务,并寻找大哥的下落。”听到这话,李相夷挥了挥手,语气冷淡地回答道:“我们只会负责找人,其他事情一概不予理会。” 面对李相夷如此坚决的态度,华泽凯不禁面露难色,目光卑微的看向李相夷,却发现对方只顾着低头品茶,完全不理会自己。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李莲花。只见李莲花一脸平静,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想法。他缓缓开口道:“我等皆不懂经商之道,目前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你的大哥。” 正当说话间,掌柜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只见他径直走到桌前,先是恭敬地向华泽凯行了一礼,然后又向李莲花和李相夷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小的刚刚去官府打探过消息,我们的那批药材并未上岸。” 听闻此言,华泽凯眉头微皱,不解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则和李相夷互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按照大熙国的律例,如此庞大数量的药材进入码头,官府必然会有详细的登记记录。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这批药材根本就没有进入泽州码头。这个事实让李莲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由此看来,华洵浩去码头验货必定是扑了个空。那么华洵浩究竟是在前往码头的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导致失踪,还是说他已经到达了码头之后才失踪的呢?李莲花决定立刻采取行动,他转头对身旁的华泽凯说道:“你马上安排人手,从益寿堂到码头一路上仔细打探一下,看看是否能发现任何线索。”华泽凯连忙点头应下,转身便去安排人手。 此外,倘若那批药材并未在泽州码头靠岸,那么它们又将被运往何处呢?李莲花暗自思忖,华洵浩或许压根不知船只未曾停靠码头之事。究竟是谁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能够改变船只的航行路线呢? “如此庞大的一批药材,谁能有这般能耐让它在茫茫大海上销声匿迹呢?”李相夷的话语令益寿堂掌柜瞠目结舌。虽说他们华府在泽州尚未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但好歹也算是泽州有头有脸的家族,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益寿堂掌柜轻抚着胡须,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有没有可能是云府,为了将我们踢出局,与回春药行合作,所以……” “我也曾打听过,为了能与云府合作,回春药行给出的价格低得离谱,这个价格简直无利可图。云府本就是商贾之家,面对如此低廉的价格,岂有不动心之理?” 掌柜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就是回春药行为了能与云府合作,不惜给出极低的价格。与此同时,让云府动用一些关系和手段,让回春药行将这批药材尽收囊中。然后再以极低的价格,转卖给云府。如此一来,既能让云府在这件事情中撇清关系,又能顺理成章地以低价获得所需的药材。而回春药行更是做了一笔无本的买卖,赚得盆满钵满。 倘若果真如掌柜所猜测的那样,那么华洵浩的失踪与回春药行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个在泽州权势滔天的云府,又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李莲花端起茶杯清呡一口,茶香四溢,入口回甘,令人心旷神怡。随着茶香在口中散开,他的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他放下茶杯,对益寿堂掌柜吩咐道:“你派人去查一下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的来历,要找个生面孔,以免打草惊蛇。”益寿堂掌柜立刻应下,表示会尽快安排人手去调查。 接着,李莲花又说:“还有,再查一下华府的那批药材的去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片刻后,李莲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益寿堂的掌柜叫到近前,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益寿堂掌柜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心头涌起一股不安。他紧抿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在下这就去办。”然后转身离去,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李莲花看着益寿堂掌柜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有种预感,这件事背后可能隐藏着秘密,而那个名字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第79章 富贵滔天的云府 华老爷子拄着拐杖,由华汜飞和华泽凯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迈进云府高高到门槛,李莲花几人跟随其后,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几人,也不禁感叹云府的富贵滔天但又品味不凡。 众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中,宛如一条看不见尾的巨龙。回廊的栏杆和柱子皆以紫檀木打造,紫檀木的深沉色泽和细腻纹理,彰显着府邸主人的高贵品味。而回廊的顶部则铺满了琉璃瓦,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一片璀璨的星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回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这些字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连城。 宽大的院落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这哪里像是一座宅院,根本就是一座偌大的花园。花园里几条羊肠小道蜿蜒通向各处大小院落。小道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花香四溢。 云府乃泽州四大世家之一,其祖上更是赫赫有名。云府太祖曾在前朝高中状元,一时之间声名大噪。要知道,泽州因水路通畅、商业繁荣,向来重商轻文。近百年来,仅出过这么一位状元,因此,云府之名在泽州可谓家喻户晓。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身份背景,云府在泽州四大家族中的地位也显得更为崇高。 云府凭借太祖与朝廷的渊源,获得了独特的资源和渠道。他们长期从事朝廷的生意往来,利润丰厚。此外,泽州地理位置优越,拥有丰富的物资资源,如布匹、茶叶、药材等。这些商品源源不断地运往京都,为云府带来了巨额财富。不仅如此,就连军需品这样的重要物资,也是由云府负责采购并运输至京城。 然而,尽管云府在泽州的地位举足轻重,但很少有人了解到他们真正的底蕴。在外人眼中,云府只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与其他三家并无区别。但实际上,云家历代都是饱读诗书之士,家中子弟个个才华横溢,文学造诣丝毫不逊色于朝堂之上的那些才子文人。 华府闭门多年的老爷子亲自登门,云府的人自是不敢怠慢,由云府家主云景程亲自接见。 “华老爷,身子可还硬朗?”云景程微笑着问候道,华老爷毕竟与云府在生意场上相交多年,这样的问候也是出于礼貌和尊重。 “托您的福,总算还能再活几年。”华老爷笑着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激。 云景程扫视了一眼坐在一侧的李莲花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他无奈地笑着问道:“这几位看着面生,不知是华府哪房的?”云府与华府常年的生意往来,双方对彼此的家世背景都有所了解,但云景程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这两个少年。 华老爷子看了李莲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缓缓抬头对上云景程带着笑意的温和眼眸。这双眼睛深邃看不到底,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一如云景程那看不透的内心一般。 华老爷扭头看向李莲花,脸上带着几分感激之色,他轻轻捋了一下胡须,语气沉重地说道:“不瞒云老爷说,这两位乃是帮忙寻找浩儿的侠士!”说到此处,华老爷不禁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似乎想起了失踪的儿子,心情十分悲痛。 云景程深知老爷子的心思,华府的二少爷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毕竟是庶出,在华府这样的大家族中,很难得到重用。而三少爷又不擅长经营,华老爷自然急于找回华洵浩,将家族事业交给他打理。 “华老板的事情,云某也有所耳闻,心中也感到非常难过。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云某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不必客气。”云景程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华老爷悲伤地用手擦了擦眼角,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子孙的事情更加容易感到伤感。 “我知道云老爷这次找我的目的。”说完,华老爷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身体有些摇晃,站不太稳。一旁的华泽凯见状,赶紧起身扶住父亲,担心他摔倒。“只是,华府的船只宛如浩儿一般,至今杳无音讯,我亦未曾觅得丝毫线索,还望云老爷再宽限些许时日……”华老爷边说边颤抖着双腿,作势就要朝着云景程屈膝跪下。 云景程见此情形,急忙起身,如疾风般一把扶住华老爷,与华泽凯一同将老爷子扶至椅子上坐稳,这才转身,对着华老爷抱拳施礼:“老太爷,咱们云府自父辈起便与华府携手合作,少说也有四十余载了吧。” 华老爷重重颔首,眼中满含感慨地望着云景程。想当年自己与云家开始做生意之时,云景程还是个调皮的小娃,没想到转眼间,他就已经成为了气度不凡、掌管云府的当家人了。岁月如梭,不禁令人感叹时光的飞逝啊! “此次华府的遭遇,我深感痛惜。我也知晓外界皆言我云家不义,落井下石!实则我云府亦是万般无奈啊。”云景程深深叹息一声,脸上露出痛苦和无奈的表情,语气沉重地说道:“自从上次的药材出了问题后,朝廷对我云家亦是百般施压,责令我云家务必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云景程双手无奈地摊开,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懑之情,继续说道:“本来此次华府的这批药材可助我云家安然渡过难关。岂料,这批货物竟也不翼而飞,连带着我们云府采买的一批茶叶亦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到此处,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云景程右手紧紧握起拳头,愤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波涛,使得他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与愤慨。 李莲花听闻眼眸微眯,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疑惑与好奇,轻声问道:“刚才云老板提到,云府也有一批茶叶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80章 见不得光的那批货 云景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原本这批茶叶是和华府的药材一同经由华府的商船从北方沿着水路运输到泽州的。” 云景程看向华老爷,脸上露出真诚的神情,语气诚恳地说:“这次我们云府遭受重创,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得知回春药行恰好有一批数量可观的药材,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这批药材不仅能保证云府渡过难关,而且回春药行给我们开出的价格也相当诱人。” 他充满歉意地望着华老爷,接着说道:“在商言商,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我相信,如果换成老爷子您处在我的位置,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云府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所以才接受了回春药行的提议。” 云景程的言辞情真意切,让人无法拒绝。华老爷紧紧握住拐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片刻之后,云景程轻声说道:“此外,我还调查到一些情况。华府的商船并未按照原定计划在泽州靠岸,而是转向前往炎州。” “炎州?”华老爷和李莲花几乎同时发出惊呼。华老爷感到难以置信,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这些商船本应在泽州卸下货物,但现在却驶向了炎州。而李莲花则暗自心惊,他之前的猜测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而事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云景程缓缓地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冷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地说道:“而且我还查到,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刚好也是来自炎州。”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轩然大波。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了然的冷意,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而华老爷则用坚硬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脸上露出愤怒和不解的神情,大声问道:“为什么?既然你都查到了,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合作!” 云景程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华老爷,语气诚恳地解释道:“虽然这批药材来自炎州,但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它们就是华府丢失的那批药材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深思熟虑。接着,他继续说道:“老爷子,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而且,我也已经派人去了炎州调查,一有消息我就会派人告诉你。” 云景程其实已经做到了十足的诚意,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对不起华府。如果要谈论与回春药行的合作,这也是任何一个商人都会做出的必然选择。毕竟,生意场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追求。而且,云府本身也正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他们迫切需要回春药行的这批药材来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这些药材对于云府来说至关重要,它们可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而对于华府来说,如今的形势似乎出现了一线转机。李莲花和李相夷商议后决定立刻动身前往炎州,彻查那批药材的来龙去脉。 华府特意为二人备好了两匹骏马,因此无需半天的时间,两人便顺利抵达炎州。一路上,李相夷对李莲花的决定感到疑惑,忍不住问道:“倘若这仅仅是云府拖延时间的计谋怎么办?我实在难以相信华府都无法查清的事情,云府却能够如此笃定地找到答案。那么,我们这样贸然离去,岂不正中他们的下怀吗?” 李莲花沉默片刻,目光缓缓投向路旁的一块石碑,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大字——炎州。他轻声说道:“云府有着深厚的朝廷背景,他们能够查出真相并不奇怪。而且,云府为何要扣押药材并藏匿华洵浩呢?即使他们真的打算更换药材商,以云府在泽州的地位,根本无需如此大动干戈。” 说完,李莲花不再犹豫,策马朝着炎州码头疾驰而去…… 炎州码头作为缓解泽州水路压力的重要枢纽,这里的船只往来频繁,各方买卖异常活跃。码头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尽管规模相较于泽州要小很多,但人流量庞大,货品种类繁多且数量可观。 李莲花经过一番打听得知,炎州与泽州有所不同,所有的货物上岸后,货物皆由名为\"云水堂\"的地方统一负责搬运。云水堂位于距离码头不远处的一座宅院里。此刻,大部分脚夫已前往码头忙碌,而堂内只剩下一名管事正在桌前专注地翻阅着要事簿。 这名管事是个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子,又黑又粗的眉毛微微上扬,见有人闯入猛地合上要事簿,用他那粗犷的嗓音问道:“什么人?” 李莲花步伐稳健,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他平静地回答道:“在下李莲花。”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管事的面前。 络腮胡的目光首先落在李莲花身上,接着又转移到李莲花身后那位身着红衣,却散发着冷冽寒意的李相夷身上。他警觉地问:“有什么事?” “在下想打听一批货。”李莲花伸手将一锭银子推到络腮胡面前。络腮胡垂眸看着桌上被一双洁白无瑕的修长手指按着的一锭银元宝。 他微微伸手将银子拿起揣进自己的腰间,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只要是在炎州停靠过的,就没有云水堂不知道的。” 说着,他将耳朵靠近李莲花,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个动作十分娴熟,显然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李莲花轻声说道:“我要打听的是几天前泽州回春药行的那批货。”听到这句话,络腮胡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慌乱。他心里很清楚,这批货可是见不得光的。 云水堂的上上下下都被严厉警告过,绝对不能泄露这批货的任何消息。络腮胡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从腰间掏出那锭银子,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他有些不舍地把银子推回到李莲花跟前,冷漠的说:“没有见过。” 第81章 李莲花作局 络腮胡恋恋不舍地将手从那锭银子上抽回来,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它,仿佛要把它看穿似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大方的人,这么大的一锭银子,足够他干上半年的活儿了。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小心透露半句,不仅这份活计可能会丢掉,甚至连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相夷见状,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眉头微皱,目光冷冽地注视着络腮胡,语气冰冷地问道:“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云水堂不知道的事情吗?现在怎么又不知道了?” 络腮胡圆溜溜的眼珠子急转,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摆脱这两个棘手的人物。络腮胡的一举一动落在李莲花疏朗如月般的明眸中,只听得李莲花轻声说道:“我手上有一批大买卖,酉时在城内的如意楼详谈。”说完,他再次将那一锭银子推到络腮胡面前,并强调道:“这只是定金而已!” 说完,李莲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房间。院子里,络腮胡望着眼前的那锭银子,心中犹豫不决。 ———— 炎州城内如意楼 二楼的包间临街而设,窗户大开着,可以将外面街道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李相夷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桌旁,目光始终落在下方熙攘的街道上。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似乎在寻找着某个特定的目标。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李莲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会来?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如此机密,他未必敢冒险前来。\" 李莲花则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热气,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大局在握的笑容,说道:\"干他们这一行的人,没有哪个不是贪财的。只要我们给出足够的银两,除了性命之外,他什么都愿意给你!\" 李相夷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看着李莲花,反驳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彪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进房间,朝着窗边走来。 只见络腮胡一脸警惕地走到窗前,看到李相夷和李莲花后,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络腮胡一屁股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仿佛口渴至极一般,他甚至没有品尝到杯中的茶香,只是咕噜咕噜地将茶水吞下肚子。 “你们要做什么买卖?”说着络腮胡用手臂擦了一下嘴,然后一脸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事先说明啊,买卖可以做,但是关于你们想要打听的消息,我一概不知。” 李莲花神秘兮兮地看着络腮胡,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们知道你手上有一批贡茶急需出手。”他沉眸看着络腮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从容,接着又说:“我呢,现在急需三百斤茶叶。银两不是问题,但我立刻就要现货!” 络腮胡听后,心中一惊,不禁抚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陷入沉思。这批茶叶可是和那批珍贵的药材一同被截获的。原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艘船上还藏着这样一批上等的茶叶,而那些买家似乎只对药材感兴趣。再加上这些茶叶好像与泽州云家有些关联,上头不敢贸然将其拿到黑市上去。于是便打算先将它们藏匿起来,等待风头过去之后再作打算。 然而,面前这两人竟然一次性就要如此大量的茶叶,出手又如此阔绰,从他们的衣着打扮都看得出这两人应是江湖人,只要不是朝廷的人和商人,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络腮胡向窗外扫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开口道:“货可以给你们,但银两怎么说?” 李莲花低下头,用他那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蹭了一下鼻梁,随后抬起头看着络腮胡,坚定地说:“价钱由你来开,但我必须先验货!”他的眼神毫不退缩,直直地盯着络腮胡。 络腮胡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再次抬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李莲花和李相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今晚丑时我会带你们去仓库,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络腮胡也不拖泥带水,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只能你们两个人前往!” 李莲花与李相夷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言为定!”李莲花心中暗自偷笑,对方已然陷入了他设下的局中。 ————— 夜深人静的半夜,月光如水洒向大地,仿佛给世间披上了一层银纱。络腮胡蹑手蹑脚地走着,小心翼翼地将李莲花两人带到了城郊一处破旧的宅院内。他提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一直走到后院,李莲花和李相夷互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丝好奇。只见络腮胡走到一棵老槐树跟前,伸手转动树干旁的几处枝丫,突然间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密道,在黑暗中缓缓向下延伸,宛如通向未知的深渊。在络腮胡的带领下,李莲花二人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处偌大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麻袋和箱匣,散发着陈旧的腐朽气息。 络腮胡举起油灯,四处照了一下,然后走近几个箱匣前,抬手依次打开上面的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让人陶醉其中。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走上前去,拿起箱匣中的茶叶,故作姿态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到嘴里嚼了嚼。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陡生。突然,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接架在了络腮胡的脖颈上,冰冷的剑刃让他的皮肤泛起一阵寒意。络腮胡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嘴里不甘示弱地骂道:“王八蛋,敢给老子下套!” 听闻此言,李相夷嫌弃的欲抬手将络腮胡的脖子割断,被李莲花一把阻止,“留着他,还有用。”李莲花一把夺过络腮胡手中的油灯,将整个房间都照了一遍。 他们这才看清,这应该是一个摆放货物的仓库。仓库很大,足足有两个炎州码头的大小,里面堆满了各式的箱匣和麻袋。 第82章 人去楼空 李莲花一步步走到络腮胡面前,眼中满是怒火,紧紧盯着他,低沉地喝问:“华洵浩在哪?那批药材又在哪?” 络腮胡缓缓扭过头,牙关紧闭,完全不理会李莲花的质问。李相夷猛地提起手中长剑,剑尖直抵络腮胡的下颌线,面色阴沉地威胁道:“再不回答,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络腮胡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目光急速转动,似乎在思考眼前这个少年是否真的敢杀他。 “好好想想吧,现在已是深夜,这里地处城郊,即便我们将你斩杀后抛至郊外,恐怕都无人前来收尸。”李莲花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异常冰冷,“只有那些野狗野猫会来啃食你的尸体。” 络腮胡被李莲花的话吓得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抱住头蹲下身子。看着李相夷杵到眼前的剑尖,络腮胡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些药材都被泽州的商铺买走了,至于那个商人…”话还没说完,只见李相夷的剑往前又提了一下直逼太阳穴,连忙继续道:“那个商人被关在联海帮的总坛……” 联海帮?李相夷凝视着李莲花,心中暗自思忖,这难道不是李莲花让华府益寿堂掌柜去打探的那个名字吗?想当初,掌柜的回复犹如一记重锤,敲醒了众人:虽然这个名字在沿海的港口城郊都可谓是声名远扬、如雷贯耳,然而却无人知晓他们真正的所在,更是打探不到他们一丝的消息。如此神秘莫测的一个组织,李莲花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还有在最初的那一刻,李莲花就如此神机妙算,猜到了华洵浩的失踪与联海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相夷不禁对李莲花愈发钦佩,同时也愈发好奇。 ———— 在炎州最热闹的街道拐角处,有一家名为四海镖局的地方,其名字蕴含着五湖四海皆兄弟之意。这家镖局的镖师们都是武艺高强、声名远扬的绝顶高手。因此,只要是由四海镖局负责押送的货物,从未出现过任何丢失或遗漏的情况。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一向繁忙不停歇的四海镖局,今天却大门紧闭,拒绝接待任何客人。站在门前的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后,默契地同时后退一步。就在这时,李相夷突然抬脚向前一踹,那扇黑色的木门轰然倒地。李莲花无奈地叹息一声,迅速迈入其中。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庭院,庭院入口处一块高达一米多的巨石屹立不倒,上面刻着\"四海之内皆兄弟\"几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巨石后面是一片宽敞的庭院,但此刻已空无一人。李相夷迈步走进庭院,仔细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回头对李莲花说:\"看起来他们刚刚离开不久。\" 李莲花凝视着眼前空旷的庭院,眼眸微眯,其中闪烁着一片冷意。自从他们半夜得知四海镖局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中间仅仅过去了三个时辰。然而,此时的四海镖局已经人去楼空,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 李莲花心头涌起一股疑虑:是谁走漏了风声?不过,他并不感到担忧。虽然联海帮神秘莫测,但对他来说却再熟悉不过。当年,他曾与展云飞携手合作,剿灭了联海帮二十三个分坛。光是炎州一地,便隐藏着六个分坛。而当年的四海镖局虽是总坛,只不过是他们收集情报、隐藏身份的一个据点罢了。 李莲花眼眸微眯,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次误打误撞,竟让事件沿着他所熟悉的发展线前进。 “该死的络腮胡,定是他通风报信!”李相夷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握紧双拳,迈步就要往外走去,准备将那可恶的络腮胡碎尸万段。他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站住!”李莲花连忙出声制止,“这事情与那络腮胡子无关。”他双目紧盯着李相夷,声音低沉地说道:“本来就是他私自带我们前往那个库房的,而且这里也是他透露给我们的。他若是通风报信,联海帮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像他这样胆小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泄露的呢?” “那会是谁?”李相夷眼神冰冷,寒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心里暗暗想着,如果抓住泄露之人,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李莲花沉思片刻,却依旧毫无头绪,只得无奈地转移话题道:“现在还是先找人通知云府,先让他们派人去取回那批茶叶吧。另外,可以多派些人与我们一同前去围剿联海帮。” 李相夷听闻此言,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道冷峻的下颌线,“对付区区一个联海帮,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我一人足矣。” 李莲花一脸无语地看向李相夷,嗔怪道:“你知道吗?联海帮可是有二十多个分坛呢!这些分坛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分布在炎州、泽州、沧州等好几个港口城市里。就算你的剑快得像闪电一样,也没办法同时出现在那么多地方啊。如果像今天这样让他们逃走了,想要再次围剿他们简直比登天还难。” 李相夷听了这话,眉头紧紧皱起,疑惑地问:“联海帮一直都很神秘,你怎么会对联海帮这么了解呢?” 李莲花有些尴尬地用食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啊……我之前……之前曾给联海帮一个地位很高、权力很大的头目看过病。” 李相夷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鄙夷地说:“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医术,竟然还能跑去联海帮给人看病?” “我好歹是皇帝亲封的神医!你竟然如此质疑我的医术!”李莲花有些生气,李相夷一直都瞧不起他的医术,这不禁让他想起另一个时空中的方小宝。虽然他的医术确实是徒有虚名,但是糊弄一下别人还是可以的,但这两个人确是如此想法一致的质疑他的医术? 李相夷嘲讽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你还质疑过我的剑术呢!”李相夷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他觉得自己的剑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无人能够与之相比。 李莲花:“…………” 第83章 重新梳理 云府的行动速度之快,甚至超出了李莲花的预期。他仅仅向云府和华府透露了联海帮二十三处分坛的信息,但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云府便成功将这些地方纳入了他们的监控之下。 当李莲花得知消息并匆忙赶往联海帮在炎州最大的一座茶楼时,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内的人。茶楼前,一群家丁紧密地包围着整个建筑,后方站着一名身着青衣、面容俊朗、头发高高竖起的剑客。 没过多久,一些伙计和茶楼老板被家丁们押解着走出茶楼,但却未见之前所提到的联海帮主。李莲花向前迈出一步,对着剑客恭敬地行了个礼:“在下李莲花。” “展云飞!”剑客回敬一礼,并自我介绍道。 “展大侠,不是说蒋大肥就在这里吗?”李莲花疑惑地问道。原来,他根据自己多年前的记忆,准确无误地将联海帮二十三处分坛的具体位置告诉了云府和华府。然而,眼前的情况让他感到困惑不解。 云府和华府根据李莲花提供的信息分工合作,分别派人盯住了联海帮的动向,并暗中搜索华洵浩的踪迹。然而,经过多日的努力,他们始终未能找到华洵浩的下落。李莲花推测,联海帮必定是将华洵浩藏匿了起来,以其为人质,作为要挟的筹码。 此前,云府曾派人告知李莲花他们,联海帮的帮主蒋大肥躲藏于此处茶楼之中。于是,他与李相夷匆忙赶来。但云府的家丁们已经搜遍了茶楼内外,却不见蒋大肥的踪影。 展云飞神情冷峻,严肃认真,与李相夷的性格颇有几分相似。\"怕是让他逃走了!\"他说道。 \"逃走了?既然逃走了,为何还不去追?留在这里抓捕这些小喽啰又有何用!\"李相夷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烦,对云府的办事能力产生了质疑。他觉得,如果之前他自己一个人来,断不会让蒋大肥轻易逃脱。 展云飞提着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就在这时,李莲花突然伸出手,一把拦住了他:“展大侠,你要去哪里?” 展云飞心急如焚,焦急地说道:“我要去其他分坛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李莲花摇摇头,语气平静地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蒋大肥老奸巨猾,绝不会再轻易前往联海帮的分坛。而且,如果他真的去了,云府派去的探子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李莲花心里清楚,以云府如此快速的行动力,按理说,不可能让蒋大肥有逃脱的机会。但事情却偏偏发生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李莲花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他凭借着多年的记忆,才能如此精准地掌握联海帮的秘密。可对方似乎总能猜到他的行动,每次都比他快一步。从四海镖局到现在,这种情况屡屡发生,仿佛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要如何应对这个局面?”见李莲花没有回应,展云飞急切地发问,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 李相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展云飞的话语:“你先别急,让他好好想想。”他深知李莲花需要时间来思考和分析当前的情况。 这么久以来,李相夷一直跟随着李莲花,见证了他无数次的神机妙算和惊人洞察力。对于李莲花分析事情的能力,他有着绝对的信任。而且,他始终搞不明白李莲花那莫名其妙的未卜先知的本事,但每次事实都证明,李莲花的猜测总是准确无误。就像这次对联海帮的调查,竟然能将二十三处的分坛位置算得如此精准,这让他不得不暗自佩服。 然而,对于联海帮的行动,不仅是李莲花,连李相夷自己都感到十分困惑。他们似乎总能提前洞悉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引导他们满炎州四处奔波,却始终一无所获。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李相夷心生恼怒。 茶楼内,李莲花和李相夷端坐在桌旁,展云飞则抱着剑守护在一侧。李莲花看着展云飞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展大侠,不妨坐下一起喝杯茶吧。这炎州的茶真是相当不错。\" 展云飞望着眼前这位气定神闲的李莲花,心中充满了疑惑。此刻的情形如此紧急,他竟然还有心思进来喝茶。然而,想起云府家主的嘱托,要他全力配合华府的这两人,展云飞只得跨步到桌前坐下。 李莲花凝视着眼前这位面容英俊、五官端正的展云飞,心中暗自感叹。他忍不住问道:\"展大侠,你为何会成为云府的护卫呢?\" 李莲花的这句话更像是老友间的问候,使得展云飞不禁愣了一下神。他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是受云府重金之邀,前来围剿联海帮的。\" 一旁的李相夷轻蔑地端起茶杯,心中暗自嘲讽:前一刻才让蒋大肥逃掉了,还说什么围剿联海帮! 展云飞对李相夷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家人曾遭联海帮毒手,因此对联海帮有些了解。云府就是因为这个,才出重金让我帮忙的。” 李莲花并未追问,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后,他语气凝重地说:“关于此次事件,我感觉有诸多蹊跷之处。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勇往直前,未曾深思熟虑。现在,我们不妨重新梳理整个事件,然后再决定后面的动作。” 展云飞虽未直接涉足李莲花先前的举动,却也略有耳闻。面对当下的困局,他亦是满腹狐疑。既然如此,倒不如听听李莲花的高见。于是,他颔首示意,默默静候李莲花的剖析。 李莲花环顾这空荡荡的茶楼,压低嗓音道:“起初,我们之所以来到炎州,皆因云府的家主云景程提及,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源自炎州。” “待到炎州后,我为了能查明药材的去向,佯装成买卖人,设局让云水堂的管事带我们去了库房,而与华府药材同时失踪的那批茶叶,果真就藏匿在云水堂的库房之中。”言罢,李莲花眼眸微眯,“显而易见,云水堂与这联海帮关系匪浅,甚至,云水堂压根就是联海帮安插在码头的一支分舵。” 李相夷和展云飞对此皆深表赞同,同时将目光投向李莲花,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第84章 华府有内奸 李莲花目光凝重地盯着李相夷,表情严肃地开口道:“你是否还记得那个络腮胡说过的话?他曾提及药材已被泽州的商铺购得,而华洵浩也被囚禁于联海帮的总坛之中。” 李相夷轻轻颔首,随后补充道:“不错,那泽州的商铺,想必便是回春药行了。” 此时,一旁的展云飞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忙不迭地将自己所调查到的情况一一道来:“此外,据我的了解,回春药行竟然以极低的价格将这批药材转手卖给了云府。” 听闻此言,李莲花的眉头愈发紧蹙,满脸狐疑地望向展云飞:“如此说来,回春药行又是如何得知这批药材身在炎州的呢?” 李相夷像是突然间恍然大悟,情绪激动地猛地一拍桌子:“定然是回春药行与联海帮暗中勾结!” “是否勾结暂且不论,但回春药行与联海帮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李莲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在分析一件极其复杂的案件。两人静静地听着,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再后来,我们因为找寻华洵浩到了四海镖局。可是,一到那里,四海镖局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从我们得知人在四海镖局一直到赶到四海镖局也就短短三个时辰,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呢?”李莲花的食指轻轻地捻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线索。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络腮胡子?”展云飞忍不住问道,他的目光落在了李莲花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李莲花思索着,缓缓摇头道:“不太可能。我们到四海镖局的目的是华洵浩!那么华洵浩的失踪对谁最为有利!”他的目光扫过两人。 李相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回春药行!要是华洵浩回不去了,他们就可以取代华府,成为泽州第一药商。”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满。 众人沉默不语,心中都明白这个事实。回春药行的野心勃勃,不择手段地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 “此话没错,不过,我们的行踪如此保密,回春药行又怎么可能知晓呢?”李莲花的问题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燃进了李相夷心里。 李相夷恼怒地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桌面,用力地拍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又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面:“华府有内奸!”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震碎。 李相夷又缓缓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轻声说道:“是谁呢?华泽凯?华汜飞?这两个都有可能!”他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前方,似乎能透过墙壁看到那两个嫌疑人。 李相夷一边说一边看向李莲花,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李莲花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相夷的猜测。他的眼眸微眯,流露出一丝警觉之色,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李莲花心中暗自叹息,难怪所有的行动,联海帮都会快他一步,原来是有人出卖他们。他一直以为自己带着十多年的记忆,以及对联海帮的了解,足以应对任何情况。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暗处朝着自己人放冷箭,让人防不胜防。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沉重,同时也对敌人的狡猾和阴险感到愤怒。 李莲花端起面前的茶杯,气定神闲地品了一会儿茶,心中已然成竹在胸。如今既然已经猜到华府有内奸,自然不能再任人摆布,被联海帮玩弄于股掌之间。 ———— 沧州城外,有一处山清水秀的山谷,宛如人间仙境。然而,这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谷两侧山峰高耸入云,陡峭的山势犹如刀削斧砍,令人望而却步。山谷中间狭窄的道路错综交错,宛如数条长龙盘踞其中。山谷中处处都是茂密的竹林,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绿色迷宫,隐藏着无数的陷阱和机关,让人如履薄冰。四周是陡峭的山峰,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天然屏障,让人难以逾越。山谷的尽头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水流湍急如飞箭,恰似一道天堑横亘在前。 三人伫立在山谷底部,抬头仰望,只见陡峭的山坡上竹林密布,密密麻麻的竹子相互交织,宛如一道绿色的长城。根本找不到可以攀越而上的路径,展云飞不禁将目光投向李莲花,“你确定蒋大肥在这里?这看上去根本无路可走。” 一旁的李相夷身着一袭亮眼的白衣,宽厚的腰带紧紧附于腰间,衬的李相夷身姿更是挺拔如松,他负剑于身后,仰头凝视着山坡上那密密麻麻的竹林,“没有路就辟出一条路来,又有何难!” 李莲花站在两人中间,一袭暗绿色的袍子在山风的吹拂下如轻云般飘逸,他抬头回忆起当年和展云飞追踪蒋大肥至此的情景。他清晰地记得当时跟着蒋大肥,一路上盘根错节,险些迷失在这丛林之中。李莲花的眼眸凝视着竹林的排布和山谷的地势,“这竹林想必就是那神秘莫测的乾坤八卦阵!再加上这险峻的地势,里面定然还有繁复的机关,切不可鲁莽硬闯。” “那该怎么办?”展云飞看着李莲花,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焦虑和困惑。他们身处困境之中,面对神秘而强大的阵法,感到束手无策。 李相夷得意洋洋地说:“当今武林机关之术当属天机山庄。”他对此充满自信,相信天机山庄定能破解这些复杂的机关阵法。更何况,他知道师兄单孤刀与天机山庄有着一些渊源,让他们来帮下忙并非难事。然而,他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为难,抬头望着眼前的竹林,缓缓说道:“只是……此去天机山庄的话,来回至少需要三日。”时间紧迫,他们无法等待那么久。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李莲花突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语气坚定地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天下机关之术也不是唯有天机山庄。我倒知道有一人能助我们破这乾坤八卦阵。”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神秘,似乎已经找到了破解困境的关键。 第85章 神机妙算的高人 展云飞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英俊、相貌出众的男子,心底不禁泛起疑虑。他心里暗暗琢磨着,难道李莲花是在耍他?他皱起眉头,盯着来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朝着来人抱拳一礼,礼貌地说道:“云少爷。” 展云飞口中的云少爷,正是泽州云府云景程的儿子之一——云彼丘。他以博览群书而闻名,在泽州被誉为“读书万卷始通神”。也是日后那个让李相夷变成李莲花的罪魁祸首! 云彼丘对着三人抱拳在前,深深地躬下身去,施了一个大礼,恭敬地说道:“见过几位,在下云彼丘。家父命在下前来左辅右弼于诸位好汉。” 展云飞一脸疑惑地看向李莲花,压低声音轻声问道:“云少爷酷爱读书,却从未听闻他会机关之术啊!” 李相夷也凑到李莲花身旁,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喃喃自语道:“此人看起来就像个书痴,哪像个会奇门之术的神人啊。你会不会搞错啊。” 李莲花并没有理会李相夷和展云飞二人的疑惑,而是自顾自地径直走向云彼丘,目光紧紧地落在眼前这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庞之上。云彼丘的双眸明亮清澈,但却透露出一丝呆滞之感。别说李相夷,就算是其他人见到这双眼睛也会认为他是一个书痴。然而,只有李莲花心里清楚,这个外貌英俊潇洒的男子,不仅博览群书,更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与谋略。 “有劳了!”李莲花对着云彼丘抱拳行礼,表示感谢之意。 云彼丘赶忙以礼相还,并恭敬地说道:“李神医不必如此客气。不过,彼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希望能请教李神医。” 李莲花微笑着摊开手掌,示意云彼丘继续说下去。 “不知李神医是如何得知我精通幻阵之法呢?”连云彼丘自己都感到十分好奇,因为他对幻阵之法、奇门之术的热爱和研究一直都是秘密,鲜少有人知晓。就连他最亲近的家人也仅仅以为他只是热衷于读书而已。而这个李莲花与他从未见过,怎会对他如此了解,而且还比他自己还自信的认为他能破解这乾坤八卦阵。 李相夷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但表面依然保持着镇定。他紧紧盯着李莲花,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言辞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李莲花那神秘莫测的笑容让他感到越发困惑。 \"啊,李某知晓先生酷爱读书,而且天资聪颖。李某曾听一位高人提到过,任何疑难在书中定有破解之法!\"说完,李莲花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李相夷和展云飞还好糊弄,要瞒这智谋双全的云彼丘可是难得多了。 李相夷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满腹狐疑的看向李莲花:“高人?!”李相夷一副难以置信的调侃语气,“你不如说你自己就是那个神机妙算的高人!” 李莲花厚颜无耻地看着李相夷和一脸半信半疑的云彼丘,“我本来就是啊!” “…………”。 众人听到这话,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李莲花,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李莲花那坦然自若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众人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李莲花的这番话。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竹林错落密布的围绕着山谷,呈现包围的状态,仿佛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云彼丘神色凝重地扫视了一圈山谷的整体走势,然后礼貌地抱拳,声音沉稳而坚定:“这是乾坤八卦阵,乃是以日夜乾坤,阴阳五行为基础设立而成。我们只需找到阵法的阴阳之眼,便能破解此阵!” “阴阳之眼?那是什么?”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追问。 云彼丘微笑着对李相夷抱拳一礼,“请随我来。”说完,他低下头开始在地上仔细寻找。只见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四块较大的石子,然后缓缓走向展云飞。到了展云飞面前,他又是抱拳一礼,语气依旧礼貌:“待彼秋击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阴阳之眼之后,还望展大侠出手相助,削断竹林正中间的第五、第六根竹木。” 展云飞微微瞥了一眼面前茂密的竹林,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云彼丘手中的石子如闪电般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急速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竹林四个方位的阵眼。随着一阵沙沙的声响,展云飞脚下用力一蹬,身形如飞鸟般腾空而起,手中的刀剑挥舞间,瞬间砍断了正中间的两根竹木。 刹那间,整个竹林开始剧烈摇晃,竹叶纷纷飘落,飞沙走石,仿佛一场小型风暴正在肆虐。而那些原本密集生长的竹木也开始缓缓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移动,逐渐露出了中间的一条狭窄山路。 展云飞转过身来,目光扫过身后的几个人,然后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毫不犹豫地朝着山路走去。李莲花见状,向云彼丘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紧跟在展云飞身后。而李相夷则悠闲地掏出一颗糖豆塞进嘴里,然后负剑于身后,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面。 山道从中间延伸,蜿蜒曲折,一路向前。几人沿着山道前行,脚步稳健,但心中却逐渐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时间悄然流逝,几人走了许久,始终未能走出这片区域。这时,李莲花和云彼丘率先察觉出了异常,他们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我们好像被困住了。\"李莲花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云彼丘则冷静地前后左右各走了几步,同时口中默默地数着步伐。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幻影迷阵。\"云彼丘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展云飞听闻此言,立刻转身看向云彼丘,眼中满是钦佩。此刻,他对云府的这位少爷已经心悦诚服。 \"这联海帮怎么专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展云飞忍不住抱怨道。李莲花却是一脸淡定,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预料到。 \"联海帮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暗器,帮众几乎人人都会暗器。而且他们常年在海上活动,懂得一些天地五行之法,才能在茫茫大海中困住船只。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李莲花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展云飞听后,英挺的眉间流露出一丝释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查了这么久,却连联海帮的门都没有找到。这个帮派果然擅长利用环境和机关来保护自己,让人难以捉摸。 第86章 携手攻入秘密分坛 每走一步山路就会在眼前变化新的位置,或者就是出现很多条错综交错的道路,让人摸不着头脑。众人神情恍惚,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幻影迷阵是一种通过阵法让人产生虚幻的感觉,从而使人被困于机关之中的阵法。它能够通过神志的折磨消耗人的意志,让人逐渐失去方向感和判断力。因此,在阵中困得越久,就越容易迷失自我,想要破阵也就越困难。这种阵法极为厉害,可以说是一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幸好云彼丘对阵法有些了解,尤其是幻影迷阵。他平时喜欢博览群书,曾经在某本书籍上看到过有关幻影迷阵的介绍,甚至有一段时间沉迷于此类神奇的迷踪阵法。也好在,被困的几位都定力极佳,心神合一不易受外界打扰。不然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迷失了自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云彼丘紧盯着眼前不断变化的错综复杂的山路,急忙大声喊道:“幻影迷阵虽然看似复杂,但实际上破解起来并不困难。只要我们有足够定力,不受迷惑,就能跳出阵法,站到高处沿着山路一直向前走,就能避免陷入阵法的困境。” 李相夷听了云彼丘的话,抬头望向展云飞,果断地说:“那好,我带着李莲花,你带上云彼丘,我们一起从高处飞过去不就行了!” 说罢,他伸手一揽李莲花的腰间,脚下一转,纵身一跃,带着李莲花轻轻一脚踩在了竹树的枝丫上。两人低头看了一眼山谷间的道路,只见一条狭窄的山路蜿蜒盘旋着向山谷上方延伸而去。 竹林上方,一白一绿两道身影沿着盘旋的山路飞驰,展云飞带着云彼丘,踩着竹林高处紧紧跟随。片刻后,他们就见到了不远处的山谷中有一处被竹林环绕的庭院。李相夷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悄然飘落在庭院门口。展云飞和云彼丘则明显落后许多,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竹林高处缓缓落下。 李相夷扫视了一眼紧闭的竹篱笆门,转头看向李莲花,疑惑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落到院子里呢?” 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的竹篱笆门墙,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山谷到处都是机关陷阱,这里面肯定也设有不少机关,我们不能贸然闯入。”他心想,联海帮先是布置了乾坤八卦阵,接着又设置了幻影迷阵,如今他们已经闯入了对方的大本营,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的一道篱笆门墙作为防御手段。 然而,尽管各种阵法都有破解之法,但面对眼前这道篱笆门墙,除了强行突破,似乎别无他法。 李相夷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环境,自信满满地说:“不管是什么阵法,都休想困住我。我先去探探路。”说完,他紧握少师负于身后,迈出坚定的一步,用力推开篱笆门墙,然后昂首挺胸地走进院子。展云飞则手持长剑横于胸前,一手展开保护着李莲花和云彼丘,小心翼翼地跟在李相夷身后,向院落深处走去。 就在他们刚刚接近院落中心的时候,突然间,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四面八方密集地激射而出,如同一片银色的暴雨,直冲着四人铺天盖地般袭来。这些银针速度极快,如果稍有不慎,眨眼之间就能够把人扎成一只刺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李相夷反应极其敏捷,他身形猛地一跃而起,少师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串接着一串的银针被他轻易地打落在地。然而,银针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前排的银针刚刚落地,后排又继续源源不断地射来。此时,展云飞也挥舞起手中的宝剑,一边小心翼翼地护卫着李莲花和云彼丘向后撤出了院落,一边大声喊道:“我去帮忙!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说完,便再度朝着院落内冲了过去。 院落里,李相夷整个人犹如一只灵动的飞鸟,上下翻腾,手中的少师剑舞动得密不透风,剑花在身前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的银针尽数扫落。 展云飞身形一闪,手中长剑挥舞,剑风呼啸,如疾风骤雨般,将那些银针尽数击飞。他一路疾行,迅速来到李相夷身旁。展云飞的到来,让李相夷顿感压力大减,心中稍安。 此时的李相夷身体横于半空之中,目光如电,扫视着银针飞来的方向。只见他右手一扬,扬州慢被运至掌心,凌空将少师直直抛出,朝着银针飞射而来的方向疾驰而去。紧接着,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子腾空而起,伸手稳稳抓住少师的剑柄,顺势将少师直直插入窗户之内。刹那间,鲜血飞溅而起,染红了窗户纸,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就在这时,内院的木门轰然开启,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联海帮帮众手提刀剑棍棒,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少说也有百来人。他们气势汹汹,杀意腾腾。面对这一幕,李相夷眼神冷漠,毫无惧色。只见他手腕一转,少师剑从窗户纸内拔了出来,剑尖上还挂着滴滴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下来。他抬起手,用剑指向众人,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脚下婆娑步飞转……白色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飘忽不定。院内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厮杀声…… 尽管联海帮人数众多,但他们的实力远远不及李相夷一人。再加上展云飞八十六路无锋剑的助力,使得战斗局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仅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联海帮的成员们便纷纷倒地不起,庭院内一片狼藉。 在激烈的战斗中,几名帮众张开双臂,紧紧地围住了蒋大肥,并护送他向庭院冲去。在圈子里,蒋大肥紧紧地抱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红木盒子,他熟练地转动盒子上方的机关,突然之间,数道黑线喷涌而出,直朝李相夷和展云飞的面部袭来。当蒋大肥扭动机关时,正在奋勇杀敌的李相夷和展云飞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情况。李相夷迅速挑起身前的一名帮众,用少师插进对方的身体,朝着蒋大肥猛冲过去。与此同时,展云飞提起长剑,横向一扫,瞬间打破了联海帮的包围圈。李相夷的剑尖毫无阻碍地穿过面前之人的身体,准确无误地挑落红木盒子,刺入蒋大肥的胸前。 第87章 互相威胁 庭院外,李莲花和云彼丘静静地站在篱笆门边,注视着庭院内激烈的战斗。一名联海帮帮众从血泊中站起身来,望着前方战斗力惊人的两人,自知无法与之抗衡。于是他决定改变目标,将注意力转向了李莲花。在他们眼中,李莲花看起来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似乎毫无抵抗之力,心中顿时涌起了擒住他以要挟前方两位高手的念头。 只见他还在滴血的手腕一翻,从袖中滑落一柄黑色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奸诈笑意,脚步加快,速度如疾风般朝李莲花跑去。另一边,李相夷和展云飞正在围困中奋力厮杀,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李莲花二人。 眨眼间,匕首已逼近李莲花身前。然而,李莲花却不慌不乱,身形轻盈地旋身一转,让匕首仅仅擦着他的衣摆而过。待看到李莲花轻松躲过了这致命一击,此穷凶极恶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便恢复了凶狠的神情,再次将匕首向着云彼丘刺去。云彼丘有些内功底子,只是毕竟算不上什么高手,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侧身躲避。 此人见眼前两人不好应付,左手手腕一翻,袖中弩箭直直朝着云彼丘发射而去,云彼丘惊恐地看着弩箭朝着自己飞来,越来越接近自己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莲花右手迅速一翻,袖中一柄软剑应声而出。他手腕一抖,剑身灵活地翻转先是打落了疾速飞向云彼丘的弩箭,随后刎颈一转方向准确无误地从凶徒胸口刺入。只听“哐当”一声,黑色匕首应声落地。 李莲花挺直而立,眼神冰冷如霜,透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寒意。他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软剑轻轻一抖,带起一串血迹,然后缓缓拔剑而出。凶徒的身体失去支撑,直直地倒了下去。 另一边庭院内,李相夷看着这惊险一幕,眼中闪过冷冽如冰的寒意。他的剑快得让人惊叹,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眨眼间便扭转局面。蒋大肥直到现在仍然感到困惑不解,刚才明明那把剑还在几步之外,中间还隔着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怎么转眼间就刺到了他的胸前。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剑尖刺入胸口的一刹那,竟然能够瞬间劈开阻挡在前方重重的人墙,并将剑身横架在他的脖子上。 李莲花和云彼丘迈过满地流淌的猩红鲜血,穿过满院堆积如山的尸首,缓缓走向庭院中央。 此刻,展云飞手起剑落,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一名帮众的咽喉,然后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李莲花稳步走到蒋大肥面前,抬手迅速封住了江大肥身上的几处关键穴道,眼神冰冷地逼视着他,寒声问道:“华洵浩在哪里?” 蒋大肥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发出一声轻笑:“我要是告诉你们那个商人的下落,岂不是马上就要被你们灭口?嘿嘿,我可没有那么愚蠢!” 李相夷手中的剑猛然向前探出,剑尖抵住蒋大肥下巴处垂下的肥肉,声音凛冽如冰,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蒋大肥被李相夷周身散发出的森然寒意吓得浑身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咬牙切齿道:“你若杀了我,就永远也无法得知那位商人的下落了!” “那如果我用玲珑姑娘命来换呢?”李莲花一脸冷漠地看向蒋大肥,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蒋大肥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惊愕地望着李莲花,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忘记了如何合拢。玲珑可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秘密宝贝,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可现在这个男人居然敢拿玲珑的性命来威胁他! “你……你怎么会知道玲珑的事情?”蒋大肥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李莲花会知道玲珑的存在,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不仅知道玲珑姑娘就在炎州的如意楼内!而且还知道她是你的私生女!”李莲花胜券在握地看着蒋大肥,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得意。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蒋大肥的内心深处。“于你而言,玲珑姑娘的命应该比那个所谓商人的命重要得多了吧!”李莲花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蒋大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李莲花,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你竟敢威胁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怒火和恨意。 然而,面对蒋大肥的愤怒,李莲花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淡淡的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是你先威胁我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似乎对蒋大肥的反应早有预料。 蒋大肥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的行踪为何会被轻易察觉,自己花费重金打造的机关之术又是如何被轻易破解。更不会想到,眼前这两个墨发高束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绝世的功法,在无人能敌的暗器千影残光下,他们竟然能够毫发无损。 还将自己这个秘密基地的几百帮众杀了个片甲不留。如今竟然还能知晓自己刚刚认回的私生女玲珑,让自己那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变得功亏一篑。 事已至此,蒋大肥不得不吐露华洵浩的行踪:“那个商人被我偷偷囚禁在炎州码头。” “马上动身,带我们去寻人!”李莲花深知蒋大肥的阴险狡诈,若是贸然前往,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端。让蒋大肥带路去找人,才是万无一失的。况且,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蒋大肥。自然是要将其一同带走。 走下山谷后,李莲花让李相夷和展云飞二人先行押送蒋大肥前往炎州,而自己则与云彼丘前往沧州码头走一遭。只因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李相夷放心不下与李莲花分开:“你们俩功夫这么差,还是我随你们一同前去。”李莲花面沉似水,说道:“我们不会有事的。炎州毕竟是联海帮的老巢,蒋大肥又阴险狡诈,展云飞一人若是看不住,再让他逃脱了,那要想再将他捉拿归案就难如登天了。” 云彼丘也出言宽慰道:“李公子大可放心,我们云府的精锐家丁都在。定不会出问题的。”李相夷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第88章 比武炫技打赌 在山谷的庭院内,李莲花出手封住了蒋大肥的几处穴道,使得蒋大肥变得四肢无力、浑身发软。因此,他只能走走停停使得李相夷心急如焚恨不能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李相夷看着眼前的蒋大肥,心里暗暗叫苦。蒋大肥的行动缓慢,让他们无法快速前进。李相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李相夷注意到了走在前方的展云飞。展云飞一袭青衣,墨发整整齐齐的在头顶束起一个发髻,发髻上一条青灰色飘带,随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逸。他的身影挺拔而修长,步伐稳健有力。 李相夷看着展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想到了一个主意。 \"喂,展云飞!\" 李相夷喊道。 展云飞听到声音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相夷和蒋大肥。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他说:\"借你头巾一用\" 。 展云飞惊诧到看向李相夷,“展某随身之物从不外借。”说着,头也不回的迈步往前走去。 李相夷见状,心中暗自思量,沉吟片刻,对着展云飞的背影开口说道:“那不如我们赌一局如何?”展云飞回头看向李相夷,眉头微皱,疑惑地问:\"赌什么?\" “一直听闻江湖神龙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乃是剑道正宗。不过我敢打赌,我就是用一只手,你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也赢不了相夷太剑!”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无比的笑容。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展云飞,心中暗自得意。 展云飞眉头微皱,对于李相夷的挑战感到有些意外。他看着李相夷手中的剑,他深知自己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虽然不像相夷太剑如此如雷贯耳,但被誉为剑道正宗。李相夷竟然大言不惭,如此蔑视自己的剑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 就在这时,李相夷突然将话题一转:“赌注嘛……”他眼睛瞄向展云飞头上的头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是你的头巾。谁输了,以后就不再束发。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展云飞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一向注重仪表,对于头发的梳理更是格外在意。而他头上束发的头巾,正是由进贡的蜀锦制成,价格昂贵,价值不菲。如今李相夷竟然要拿他的头巾作为赌注,这让他怎能轻易答应? 然而,面对李相夷的挑衅,展云飞内心深处也涌起一股不服气的情绪。李相夷如此自负,竟单手与他比试,如果自己能够战胜相夷太剑,那么他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必将成为江湖中的传奇,甚至超越剑道正宗的地位。这个诱惑实在太大,让他无法抗拒。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展云飞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李相夷,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完,他抽出腰间的长剑,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势。 李相夷嘴角掠过一丝不屑一顾,他左手背于身后,右手长剑如灵蛇般迅速挥出。他的动作流畅而果断,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与此同时,他的脚踝微微转动,身体轻盈地腾空而起,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他在空中旋转着,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和敏捷性。 随着他帅气利落的翻转,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划过半空。在半空中,两人的剑锋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一击让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似乎也为之停滞。 李相夷的剑法狠辣而果决,每一剑都带着强烈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坚定而冷漠,仿佛在告诉对手,他不会有丝毫怜悯之心。即便李相夷只用一只手,但他武力丝毫不减,剑气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向展云飞发起猛烈的攻击。 展云飞被李相夷的强大气势所迫,不得不凌空翻了几个跟头,以避开他的攻击。然而,他仍然显得有些狼狈,最终落地时脚步踉跄不稳。 李相夷的攻势并未停歇,他手持少师剑,直逼而来。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让展云飞感到无力抵挡。展云飞无奈之下,只能不断后退,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然而,他的努力似乎徒劳无功,李相夷越战越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随着他们的战斗越发激烈,鞋子在地上带起尘土飞扬,形成一片朦胧的烟雾。这使得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和刺激。 展云飞被逼到一棵树前,他凌空翻起,借助树干的支撑力,再次凌空跃起。他的脚尖轻点树干,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的剑尖避开右手少师的凌厉攻势直奔李相夷的左肩而去,带着一股决然的气势。 面对展云飞的突然袭击,李相夷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的眼神依然冷静,脚下轻轻转动,侧身灵活地避开了展云飞的攻击。他的身手矫健,反应速度极快,让人惊叹不已。 紧接着,李相夷施展了他独特的婆娑步。他的身影在原地迅速旋转起来,仿佛化作一阵旋风。他的身形如同幻影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就在这时,他挥动手中的少师剑,只见剑身在空中飞舞,犹如一朵盛开的银色剑花。剑花闪烁着寒光,瞬间将展云飞击飞数步之外,同时斩落一地的竹叶,在空中缓缓落下。 微风轻轻吹过,带起展云飞飘逸的墨发,宛如一块柔软的黑布,在风中自由地招展。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但又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只见李相夷右手手腕轻轻转动,少师剑在他手中轻盈地舞动,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剑花。随后,他将少师剑负在背后,抬起背在身后的左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从空中飘落下来的蓝色头巾。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稳稳地站立在风中,身姿挺拔如松,宛如雕塑般纹丝不动,唯有手中的蓝色头巾随风飘逸。 第89章 等鱼儿自己上钩 李相夷微微抬起下颌,目光锐利地看向几步之外的展云飞。展云飞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原本束起的乌黑长发却已散落开来,显得有些狼狈。他落寞地看了一眼自己,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不甘和倔强,注视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李相夷。 李相夷将少师剑反手负于身后,悠然自得地向展云飞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抬手看了一眼被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蓝色头巾,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他的步伐缓慢而稳健,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走到距离展云飞还有两步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地说道:“这刚才怎么说来着?拿你的头巾赌一局。谁输了谁从此之后就不梳发。那这头巾就归我了!”说着,他又斜睨了展云飞一眼。接着,抱拳一礼,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坚定地说道:“承让!”虽然他是单身与展云飞比试,但是展云飞能够接住相夷太剑这么多招,可见这八十六路无锋剑不愧是剑道正宗。 展云飞心中虽有不甘,但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信守诺言的人。于是他看着李相夷,认真地承诺道:“愿赌服输。君子一诺,绝不食言。展某日后不再束发便是。”说罢,便对着李相夷拱手行礼。李相夷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随后斜眼看着一旁的蒋大肥,对展云飞说道:“那拿这条头巾绑了他更合适。” 李相夷说完,大步走到蒋大肥面前,用展云飞的头巾将蒋大肥的双手紧紧捆绑在身前。接着,他轻轻用手指在蒋大肥胸前点了两下。蒋大肥立刻感到筋脉通畅,气息顺畅起来。李相夷将头巾的一端交给展云飞,似笑非笑地说:“被蜀锦捆住双手,不用担心他逃跑了。” 展云飞尴尬地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曾经系在头上的头巾,然后用力推了蒋大肥一下,催促道:“快走!”李相夷迅速迈步跟了上去。 展云飞对于李相夷的剑法充满了敬佩之情:“李相夷,一直听闻相夷太剑的威名,今日终于有机会亲眼目睹,果然名不虚传!”可以说,李相夷的剑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任何一个练习剑道的人都会对他的剑术心生向往。 展云飞的八十六路无锋剑在江湖上也颇具威名。此前,他凭借自己的力量成功突破了蒋大肥的防线,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然而,与李相夷相比,他的光芒似乎黯然失色。即使在刚才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李相夷仅用一只手依然能够将相夷太剑舞动得犹如盛开的鲜花般绚烂夺目。尽管展云飞同样超凡脱俗,但在惊才绝艳的李相夷面前,他终究显得黯淡无光。毕竟,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 ———— 另一边,李莲花和云彼丘留在沧州的重要任务,便是要揪出隐藏在华府的那个内奸。之前李相夷和展云飞携手擒拿蒋大肥时,李莲花和云彼丘站在篱笆门墙旁,两人讨论的重点就是如何找出那个与联海帮勾结的内应。 李莲花之所以选择在擒获蒋大肥之后才实施这个计划,是因为他深知华洵浩仍在联海帮的掌控之中。如果过早地揭露内奸,恐怕联海帮会狗急跳墙,对华洵浩不利。而现在蒋大肥已经落网,还有玲珑姑娘这一筹码在手,李莲花自然信心满满。 沧州赤月驿站原是联海帮的分坛,但此前展云飞率领云府家丁已将其全面控制,并换上了云府的人手。此刻,整个驿站都在云府的掌握之下。 李莲花悠闲地坐在驿站大堂内,泡上一壶香气四溢的茶水,神态自若地等待着鱼儿自己上钩。 炎州和沧州都是泽州水路线上的一个枢纽,这三个地方处于一种特殊的三角形态之中。正因如此,从泽州到沧州以及从泽州到炎州的距离几乎相等。李莲花在前往围剿山谷之前便已发出了信号给华府,因此,华府的人马很快便抵达了与李莲花事先约定好的驿站。 前来的人正是华汜飞,他乃是华洵浩的二弟。只见华汜飞一脸疲惫地踏入驿站内部,一见到李莲花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追问:“我的大哥在哪里?” 李莲花面无表情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神态自若地回答道:“华洵浩安然无事。二少是否感到有些失望?” 华汜飞面色阴沉地盯着李莲花,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缓慢而坚定地说:“你可曾想过,即便华洵浩永远无法再回到华府,老爷子也绝不会将华府的基业交到你的手中。” 华汜飞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眯起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一身淡定从容的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李莲花,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 “我想说,自从药材失踪的那一刻开始,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过是你和回春药行精心策划的一场大阴谋罢了!”李莲花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般砸进了华汜飞的耳朵里,使得他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李莲花,你休要仗着父亲对你的信任,就在这里血口喷人,随意污蔑于我!” 然而,相较于华汜飞的焦躁不安,李莲花却显得愈发镇定自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道:“是不是污蔑,稍后自会揭晓答案。”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向华汜飞的心窝,让他顿时感到心中忐忑不安,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此刻的华汜飞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虑,因为他根本无法确定李莲花究竟知晓了多少关于自己的秘密。但他清楚地明白,无论如何,今天的李莲花绝对不可能踏出这个房门半步。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听听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再说。 “你知道回春药行觊觎你家和云府的买卖。故而和回春药行的家主陈友谅合谋,通过联海帮劫走华府的那批药材。让华洵浩没有药材可以交给云府,从而失去云府的信任。”李莲花抬手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漂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而你们的计划还不止如此,之后,你又通过陈友谅和蒋大肥的关系勾搭上了联海帮,告知他们华洵浩已然发现了他们截获药材之事,让他们先绑了华洵浩,再做打算。”李莲花放下茶杯,看向华汜飞,顿了顿,眼神冷然的扫视他,语气低沉地说:“你期望华洵浩的消失,得到华府的器重,拿到华府的主事权!” 第90章 李莲花的反击 华汜飞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被李莲花一一识破。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恨意也越来越多。 李莲花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沉稳有力地回荡在屋内,每个字都如同利箭般射入华汜飞的耳朵 \"本来,如果联海帮按照你的计划除掉华洵浩,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李莲花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充满了讽刺意味。接着,他继续说道:\"可惜啊,偏偏联海帮在华府商船上截获到了一批价值不菲的茶叶。当他们得知这批茶叶来自泽州云府时,由于联海帮畏惧云府的权势,便决定留下华洵浩作为人质,以备不时之需,确保自身的安全。\" \"这时,你开始慌乱了。你迫不及待地动员老爷子高调寻找华洵浩,并张贴出高额悬赏令。然而,你的真正意图并不是找到华洵浩,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震慑联海帮,希望他们在恼怒之余杀死华洵浩。与此同时,你也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华洵浩的藏身之所,然后亲自将他置于死地。我说的对吗?\" 李莲花的眼眸冰冷如霜,目光如同寒星般直直地盯着华汜飞。面对这样锐利的眼神,华汜飞心中不禁一震,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哼,就算你全都猜对了又如何?你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几张已经泛黄的信纸。他将信纸轻轻展开,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证据?你恐怕没想到吧,我竟然接受了这个悬赏令,更没想到华老爷子居然将此事全权交给我负责调查。正因如此,你才会变得惊慌失措,不断向联海帮通风报信,企图阻止我们的行动。然而,正是由于你的这些举动,才让我有机会在联海帮的总坛发现这些你通风报信的机密信件。” 听到这里,华汜飞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抬起手指着李莲花,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咬牙切齿地吼道:“都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爷!”话音未落,他迅速按下袖中的机关,只见无数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如雨点般朝李莲花激射而来。 李莲花眼看着那片银色飞雨正朝着自己急速飞来,只见他的脚底迅速转动,同时从袖中弹出一把软剑,精准地将所有银针都扫落在地。紧接着,他的身体向后仰去,脚下快速后退,与此同时,体内的扬州慢内力汇聚到手掌之中,用力一掌掀起面前的桌子,朝着华汜飞的方向猛然飞去。 那些银针纷纷插进了桌面,仿佛形成了一块巨大的钉板,令人不寒而栗。李莲花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他紧紧盯着华汜飞,将桌子推向华汜飞。 华汜飞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的木桌朝自己砸过来,而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刚刚射出的银针,散发着阴森森的冷冽寒意。 华汜飞心头猛地一惊,他完全没有料到李莲花看上去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平日里说话也总是温和平静,但却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可以把这么沉重的桌子推出去好几步远。他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往旁边闪身,那沉重无比的桌子擦着华汜飞的肩膀掉落地上。只听轰隆巨响,整个地面仿佛都晃动了几下后才终于趋于平静。 守在驿站门外的云彼丘和云府家丁,听到屋内的动静后,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查看情况。然而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原本应该在屋里的桌椅板凳全都被砸得粉碎,满地都是木屑和碎瓷片。而在一片狼藉之中,李莲花同华汜飞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让人不寒而栗。 李莲花朝他们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没事。只是我不小心把桌子打翻了而已。” 云彼丘和众家丁莫名的互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众人手持兵刃,围在华汜飞身后。李莲花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才那一掌耗费太多内力,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脚下更是一阵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但他知道此时绝不是示弱的时候,于是努力稳住心神,将刎颈收入袖内。即便内力有些不济,气势上也绝对不能输给对方,所以他微微昂首,食指指着华洵浩,冷声道:“这千影残光乃是蒋大肥的独门暗器,看来你同这蒋大肥关系匪浅啊!” 而华汜飞被李莲花刚才的那一顿反击,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要知道,他本来就不擅长武功,只是仗着有蒋大肥的庇护,才敢如此嚣张跋扈。后来,他与蒋大肥相识后,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蒋大肥甚至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他,让他拥有了一定的防身能力。 华汜飞深知蒋大肥的这个独门暗器威力巨大,只要扳动机关,就能瞬间发射出成千上万根银针,就算是江湖高手也难以躲避。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毫无战力的李莲花,居然能够轻松躲过这堪称世间最厉害的暗器之一。 就在这时,云府家丁们迅速上前一步,将华汜飞五花大绑地带了下去。至此,这场混乱不堪的打斗终于落下帷幕。李莲花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暗器盒,心中暗自庆幸。这正是刚才从华汜飞手中卸下来的暗器。凭借着这些信件以及这个独门暗器,华汜飞勾结联海帮、企图杀害兄长华洵浩的罪名也就算坐实了。 李莲花抬起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将刚才溅落在身上的木屑拍打干净。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忽然停顿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自嘲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叹道:跟李相夷待在一起太久了,怎么又开始变得像从前那样穷讲究起来了呢? 曾经的他身为四顾门门主,对生活中的细节有着极高的要求。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一个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人。然而,与李相夷相处的日子里,那些过去的习惯似乎又悄然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想再让过去的习惯影响现在的自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一笑,向着门外走去…… 第91章 替天行道 正值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轻轻地洒在炎州码头。整个码头仿佛被一片红霞轻轻地拥抱着,呈现出一种如梦如幻的美丽景色。 晚霞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串串流动的宝石。远处的船只在这片绚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渺小,仿佛是漂浮在梦幻世界中的一叶扁舟。 展云飞一路牵拉着蒋大肥,朝着停泊在码头远处的一艘客船走去。那是一艘两层高的大船,船身的油漆有些剥落,露出里面陈旧的木质。 李相夷迈入船舱内,目光四处扫视,但并未见到华洵浩的身影。他转过头看向蒋大肥,后者正用手捂着嘴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隐瞒什么。 展云飞提剑架在蒋大肥的脖颈,威胁道:“都到这儿了,最好别耍花样。” 蒋大肥瞥了眼冷漠无情地看着自己的李相夷,然后才怯生生地说:“你们说到做到,不能杀我。”接着,他又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能伤害玲珑!” 李相夷瞪了蒋大肥一眼,不耐烦地说:“再废话!现在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 蒋大肥被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巴,然后朝着船舱底部努了努嘴,表示华洵浩就在下面。 李相夷和展云飞对视一眼后,展云飞如狡兔一般迅速打开盖板,飞身向下一跃。船舱底部仿若无尽的黑暗深渊,盖板打开后,一束光亮犹如黎明的曙光,瞬间照射入黑暗之中。这船舱底部狭窄得如同蜗牛的壳,堪堪只能容纳一人蹲坐,底部铺着如乱草般的稻草,而华洵浩就如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稻草堆上。展云飞本就身材魁梧,弯腰而下到达船底后,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华洵浩如受惊的兔子般一怔,本能的伸手挡住了眼前的光亮。展云飞靠近一点,小心翼翼地扶起那颇为狼狈、蹲坐在草堆上的华洵浩。“在下展云飞,来接华老板回家。” 华洵浩一连几天,都被关在这如地狱般暗无天日的地方,除了每天送饭时那短暂的光亮,其他时间都在漆黑一片中度过。吃喝拉撒都只在这如牢笼般黑暗的斗室之中,难免一时有些反应迟缓。他踉跄的随着展云飞爬出了舱底。 当李相夷初见这个心心念念寻找的人时,不禁如雕塑般愣神,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的华洵浩,头发凌乱得如同鸡窝,发丝上还挂着很多如杂草般的枯草。衣衫不整,臭气熏天,仿佛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一般。李相夷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如牵线木偶般牵起蒋大肥,逃离船舱,他要赶紧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才能驱赶那让他厌恶的气味。 ——— 夜幕降临,炎州街头的喧嚣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夜深人静的景象。街灯昏黄,映照出空无一人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紧闭。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寂静。在这深夜的炎州街头,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一切都沉浸在宁静之中,落针可闻。 屋顶上,一个红色的身影扛着一个扭动的麻袋,在蜿蜒的瓦片上飞奔,就像一阵风,没有一点声音。炎州衙门里一个人都没有,李相夷用蓝色的头巾一头绑住麻袋的封口,一头拿在手里,稳稳地坐在炎州衙门的屋顶上,手里提着蓝色头巾,就像在玩荡秋千,荡来荡去,头巾绑着的麻袋里,传来蒋大肥哭哭啼啼的声音:“大侠……啊,剑神,啊,神仙,您……不是说饶我一命嘛……您……神仙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李相夷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夜空中,一轮冷月高高挂着,就像李相夷那轻松愉快的声音:“我可没想杀你,我就是带你出来逛逛。明天以后,你就没机会再出来了。” “为……为什么?你想……想干什么?”麻袋里传来蒋大肥结结巴巴的声音。他一边说着话,身体还不停扭动着。 李相夷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他伸出手,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条和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他将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帅气地一挥,匕首瞬间穿透纸条,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府衙的大门背后。 随后,李相夷站起身来,双手握住蓝色头巾的一端,用力甩动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麻袋也跟着在空中旋转起来。麻袋里的蒋大肥发出阵阵哇哇乱叫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凄惨。 李相夷继续转动蓝色头巾,麻袋在空中不断地转着圈。麻袋里的蒋大肥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叫声,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又转了几圈之后,李相夷实在忍受不了这吵闹的声音,直接松开手,将蓝色头巾扔飞了出去。只见麻袋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府衙门后的台阶之上。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府衙内传出的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屋顶都掀翻了。好在府衙附近并没有居民居住,否则,这阵喧闹声肯定会将熟睡中的人们吓得惊醒过来。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在炎州府衙内,两名衙差正准备开启一天的事务。他们缓缓推开大门,突然,一个大麻袋从门后滚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定睛一看,只见这个大麻袋被一根蓝色头巾紧紧地捆绑着,封口处系得十分牢固。 “这是什么?”一名衙差惊讶地问道。 另一名衙差皱起眉头,四处张望着寻找这捆麻袋的来历。然而,除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和门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外,没有任何线索可寻。正当两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注意到大门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一张信纸被一把匕首牢牢钉在大门上。 信纸上赫然写着:“联海帮作恶多端,帮主蒋大肥罪大恶极。今由炎州府衙替天行道!”最后,还醒目地署名为“泽州云府”。 当看到信纸上的落款时,衙差们不禁心头一震。“泽州云府……”他们低声呢喃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衙差们自是清楚的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衙差们不敢怠慢,立刻飞奔进府衙内部,将这封神秘的信件交给了炎州县官大人。 第1章 死了怎么能感到疼痛 当李莲花再度从昏迷中苏醒,一股强烈的震撼从他心底油然而生,犹如狂风巨浪般汹涌澎湃。他此刻躺在的,是一间狭小得几乎只能容纳一人的禅房,每一寸空间都仿佛被严密封锁,将他紧紧禁锢在这片狭小的天地之间。 禅房的一侧,一张简陋的床铺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而另一侧,则是一座庄严肃穆的香台,上面供奉着一尊佛像。佛像下一炷清香静静燃烧,那缓缓升腾的白烟,轻盈而飘渺,宛如一条条细丝直插云霄,最终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李莲花紧紧握住床沿,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坐起。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疑惑。这个地方,对他而言,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他深信自己曾经一定来过这里,这种感觉荒谬但又真实。 他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就像一个迷失在茫茫原野上的羔羊。他不停地在心中自问:“我究竟是在哪里?”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在他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他竭尽全力地回忆,试图在脑海的深处挖掘出那些被掩埋的记忆碎片。然而,那些记忆却如同被浓雾笼罩的幻影,模糊不清,难以捉摸,更无法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卷。尽管如此,他仍然坚信,自己与这个地方,必定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羁绊。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遥远而又真实的梦境,时而隐现,时而强烈,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悸不已。 一缕袅袅的熏香气息悠悠飘来,宛如一位轻盈的仙子,翩然而至。那是一种寺庙里常见的檀香,质朴无华,却如同一股清泉,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春风在轻拂他的面庞,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心,仿佛这股香气是一把开启他内心深处沉睡已久记忆的神秘钥匙。 他紧闭双眸,沉醉在这熟悉的香味之中,如痴如醉,努力追寻着那份久违的宁静。檀香的芬芳恰似一双轻柔的手,温柔地抚慰着他的灵魂,带来一丝慰藉和安宁。他逐渐放松下来,思绪也如同被梳理过的丝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他清晰地记得,往昔数次碧茶毒发之际,头疼并未似此次这般如潮水般汹涌,头颅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额头,妄图抚平那如决堤洪水般的疼痛。 他的视力骤然清晰如初,嗅觉也渐渐恢复,耳朵甚至能够听到远方传来的和尚诵经之声,那声音隐隐约约,缥缈空灵,宛如从九霄云外飘来的天籁之音。然而,他分明记得,此次毒发之时,眼睛已然模糊,手臂麻木,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耳朵也只能听得到靠近耳边响彻云霄的那一丝轻微的声响,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了海边那艘破旧不堪的船只中…… 莫非自己已经死了,碧茶毒发让他踏上了那通往幽冥地府的不归之路?可死了又怎会感觉到这如万蚁噬心般的疼痛呢?李莲花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那诡异的念头驱散,如同驱赶一群恼人的苍蝇。正当他意欲起身之时,蓦地听到一声吱呀作响的开门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施主,你终于醒来了。” 李莲花抬头凝望,与那张脸四目相对,惊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随后是满脸的无奈:“啊,和尚,你怎么又把我从海边捡回来了。”这一次,换成无了和尚满脸惊愕,疑惑不解的问道:“施主,你……认识我?” 李莲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抹比黄莲还苦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和尚,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我如今都这副模样了,你就别再拿我打趣了。” 无了和尚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突然,无了和尚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大步流星走向前,一只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李莲花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如轻羽般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人莫非是被自己的金针给扎傻了?还是有什么自己未曾诊断出来的瘾疾? 无了和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莲花惊诧万分,不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抬手将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拉了下来。今日的和尚着实显得很怪异,不仅面容看起来比往昔年轻许多,就连额头上那两道如沟壑般深深的皱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即便如此,李莲花还是能够一眼认出这位老朋友,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情已经深厚到哪怕对方化成灰烬,也能从那一丝残存的气息中辨认出来。李莲花忍不住笑出声来,戏谑地看着无了和尚说道:“和尚啊,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修炼了什么返老还童的功法?结果却不小心走火入魔,把自己给练糊涂了?” 无了和尚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难道这人本来就是个头脑不灵光的?可仔细端详着,眼前此人虽然衣衫普通,但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如清风霁月般的气质,以及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精明眼神,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又似深潭中最清澈的泉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痴傻之人啊。 还是小心为上,他转身从香台下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说道:“施主,贫僧有愧,之前给施主施针时或许有所疏漏,容我再给施主补上几针。”说着,手腕轻轻一转,瞬间就从包裹里捻出一根金灿灿的金针,那针犹如一条灵动的小蛇,朝着李莲花的头上刺去…… 可怜的李莲花本就浑身无力,再加上头部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时不时传来的阵阵痛楚,而眼下无了和尚的针已经如毒蛇般杵到了自己头发,“啊……”,这一声惨叫,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号,最后终是没入远处和尚那如魔音灌耳般的颂经声中,飘散至四荒八野,趋于平静。 第2章 这次还能活多久 普渡寺的书房内,李莲花安静地坐在无了和尚对面,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的边缘,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看客而已。 无了和尚一脸凝重地看着李莲花,语气沉重地说道:“李施主,我一直想询问你一个问题。你所中的毒极其凶险,已经从经脉侵入并扩散到五脏六腑。如果不是你天赋异禀,以内力压制,即使是神仙也无计可施。而且此毒毒性变幻莫测,实在难以捉摸。我虽然学习了这么久的梵术金针,自认为还是见识过不少天下剧毒的。我曾经自信地以为,即便是天下第一奇毒天剑草在内,我的金针都可以引毒外流,至少可保性命无忧。然而,面对你身上之毒,即使是我最引以为傲的金针,也只能暂时压制其毒性,减缓它对经脉的侵蚀速度。” 李莲花微笑着安慰道:“和尚,当初你把我从海边捡回来,没有让我成为鱼食,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你不必为此事感到自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完,他的唇边浮现出一抹释怀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不再重要。 “施主,你并非贫僧从海边捡回来的,你是晕倒在了寺庙门口。只是…”无了和尚抬眼看了对面的李莲花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我这次还能活多久?”李莲花沉静平和地问,仿佛受伤的完全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我不知施主为何身中剧毒,三经受损,经脉尽乱?刚才我已为施主施针,只能暂时控制毒不入脑,若施主能再按时服药的话…也…只可保你一年性命。”无了和尚低头叹了一声,“唉,施主年纪轻轻,可惜可惜…” 对李莲花来说,一年时间已经是赚到了。本来他碧茶毒发后一个手已经麻木,眼睛也已经看不到东西了。而原本无人可及的听力也只能依稀听到凑近耳边很大声的一丝声响了。无了和尚的针法确实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虽然只有一个年,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李莲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香萦绕于唇齿之间,缓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清新。然而,随着思绪的流转,一种异样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这一切似乎有些熟悉,但又透着一丝陌生。 还是那座普渡寺,还是那间书房,依旧是那位无了和尚坐在对面。但此刻的李莲花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他低下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苦苦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和尚与自己相识已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初次相遇的情景。如今和尚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古怪?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李莲花想起了多年前的东海之战。那时,他被老和尚从生死边缘救回,并施针保他十年命数。即便是那一刻,他们已相识数年之久。那些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时间太过久远,久到他直到一杯茶饮尽才如梦初醒。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一幅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书法作品,上面只写了一个大大的\"禅\"字。字体刚劲有力,自然流畅,笔锋转折间犹如龙行虎步,显然出自某位高手之手。 突然之间,李莲花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的那口茶差点让他噎住,连连咳嗽起来:\"咳咳咳......\" \"施主,你还好吗?\"无了和尚见状,急忙上前关心地询问道。 \"我……我没事!\"李莲花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暗暗咒骂。他不曾死在剧毒之下,若是被一口茶水呛死,他即便呛死也得气活过来。他握紧拳头,轻轻抵着嘴唇,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无了和尚见他无事,便不再追问。然而,李莲花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这个和尚整天想着拿金针扎人,技术又退步了不少,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以前和尚可不是这样的。 “对了,和尚,你不是一直叫我李门主吗。听你叫施主怪别扭的。”李莲花看着和尚,突然说道。 和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应道:“李,门主?…” 然而,他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哦,李…门主。”和尚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按照李莲花的要求改了称呼。 李莲花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忍不住与和尚对视一眼,就在这时,他的脑门突的一下,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感觉让他心生不安,却又无法确定具体的原因。 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试探性地继续问道:“那就叫李相夷。李相夷,那个天下第一!你总该记得吧。” 和尚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来,看向李莲花,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李莲花在和尚眼前摆了摆手,看着和尚一脸无奈地说道:“和尚,虽然吧,这天下第一是没啥了不起的,但你总该给个面子吧。” 无了和尚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他:“这江湖排名第一的是血域天魔。施主认识他?” “你也认识血域天魔?”李莲花惊诧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和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无了和尚一听,顿时气得脸色发红,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咬牙切齿地骂道:“血域天魔那个魔头,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肆意杀戮,不断挑起武林争端,搞得江湖中人争斗不断,可是一个可恶至极的大魔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听到这里,李莲花心中一动。血域天魔……哼,15岁的时候就是手下败将了,还第一呢……等等…… 15岁!李莲花突然想到一个惊人的可能性,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按照时间推算,李相夷现在应该还不到15岁?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无了和尚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扫视着自己,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困惑。难道是时空错乱了吗?还是记忆出现了问题?他现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个不到15岁的小屁孩啊。 李相夷!对,如果能找到李相夷,或许就能得到答案了。李莲花决定先去寻找李相夷,解开这个谜团。 第3章 意气风发李相夷 灵剑山位于中原南部,高耸入云风景秀美,常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上草木常青,鲜花四季盛开,冬暖夏凉,故有仙山之名。 灵剑派依山名而立,环山而建,数十年前也是武林中颇有名望的名门正派。 开山之祖几年前离世,其弟子乔凌云执掌灵剑山后,又常年遭受血域天魔侵害,每况愈下,沦为三流门派。 岁月的风雨无情地侵蚀着这座曾经辉煌的门派,使其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今的灵剑派,宛如一颗失去了光芒的明珠,被时间的尘埃所掩盖。 灵剑派驻扎在灵剑山半山腰,这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又气势恢宏的庄园。入园处便是门派弟子平日练功的一处宽敞大院,园内青石铺地,繁花似锦,一派宁静祥和之象。 李莲花匆匆赶到时,眼前的场景让他心头猛地一紧。原本宽敞的院子此时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粗略一数,大约有二三十人之多。他急忙加快步伐,走到近前查看情况。只见这些人全都昏迷在地。每个人身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仿佛被无数尖锐的物体刺穿。这些伤口处的皮肉外翻,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们的衣衫。 即使李莲花曾经目睹过无数血腥场面,此刻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仍然感到心惊胆战。因为这样的伤势虽然不会立即致命,但如果不能及时止血,伤者最终也会因失血过多和剧烈疼痛而丧命。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莲花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他低头看着脚下躺着的两个人,蹲下身子,伸出手试探他们的鼻息。突然,他的心猛地一跳,抬起眼睛顺着两人身下看去。只见两条血痕从他们身下蜿蜒向前延伸,一直到前方那座高大的门楼。 李莲花站起身,目光看向院落正北方的那间房屋,房间画梁精雕,比普通的房间更高更大,门上牌匾赫然挂着三个烫金大字“议事厅”。 当年他赶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部死光了,无一活口。今日虽然没有看到凶手,但终究还不算太迟。 他眼睛微眯,快步走向那间高大气派的灵山派议事厅。只见房内座椅粉碎,散落一地,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摧毁。地板上还躺着两个人,他们的身体扭曲着,仿佛是在痛苦中挣扎着晕死过去的。一把利剑闪着冷冽寒光掉落一旁。李莲花眸光一暗,快步走向倒在最里面的乔凌云。 乔凌云身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伤口与外院的人相似,看来都是被同一人所伤。李莲花蹲下身体,正检查乔凌云的伤势,只听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宛如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李莲花扭头看去,缓缓起身,嘴角微扬,心下暗道,终于来了。 只见一道红色身影,如同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入议事厅内。 少年一身红衣束发,手握一柄长剑,高高束起的墨发,随风飘扬。眼神锐利,如同一把利剑看向李莲花,脸上的表情冷漠而又警惕。一如当年意气风发的李相夷。 “你是谁?”李相夷眼神飘过李莲花,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已然抵住李莲花的脖颈。 李莲花垂眸看了一眼抵在脖颈的长剑,苦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自己人,别冲动!”李莲花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解释。 “谁跟你是自己人!”李相夷剑矢一抬,语气冰冷而又坚决,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敌意和怀疑。 “鬼鬼祟祟在此做什么?”李相夷的眼神犹如利箭,仿佛要刺穿李莲花的内心。 李莲花微微抬手,夹住脖颈间的长剑,一股强大的剑气如汹涌的波涛,震得他指尖发麻。他心中略有不快,毕竟初次见面就是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先把剑放下,如此不懂礼数!” 李相夷闻听此言,不禁一怔,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李莲花。眼前的男子身着白衣,墨发如瀑,眼神平和似一泓清泉,笑意恬淡仿若春日暖阳。即便长剑在颈,也不见丝毫慌张,倒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徒。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他手腕轻抬,收剑入鞘,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仿佛那把剑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边上的李莲花,正凝视着自己被剑气震得微微发麻的手指。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不断地思索着眼前的人和事。尽管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但现实就如那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无法喘息,他也不得不接受这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梦幻般匪夷所思的事情。 突然间,思绪被李相夷那声不怒自威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拉回到现实,思绪急转。“啊,我,我叫李……莲花!是一名江湖游医。……先前游历至此灵剑山,被这美轮美奂的风景所吸引,怎料……” 李相夷斜眼瞥了他一眼,只见此人脚步虚浮,应是毫无武力可言。他的这番话,倒是有些可信度。 “怎料闻得那隐隐的血腥气味,于是我顺着这气味,如同被那神秘的力量牵引,就到这里了。方才刚想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势,这不,你就一剑劈了过来。”李莲花略显委屈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眼神,恰似那受伤的小鹿,仿佛他此时毫无虚言,他完完全全是一个好心的大夫,凭着一颗如金子般闪耀的医者仁心,要来拯救这些伤者。结果,却被他李相夷给毫不留情地破坏了。 李相夷眉头紧蹙,那锐利的目光瞥了一眼李莲花,心中暗自诧异:此人明明生得一副朗月清风般的面容,怎会如此信口胡诌,胡话怎么张口就来,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你这鼻子倒是比狗还灵敏!”李相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可不是么。我还嗅出此间有三具尸体,另外的那些,估计很快也会步其后尘。”李莲花说出这样的话,声音竟然平静得毫无波澜。 李相夷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这不知来历的所谓游医,险些误了正经事。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意,沉声道:“你去外面,我在里面,救人。” 第4章 并肩作战 李莲花迈步走向院子的墙角处,他来时带了一个诊箱,那诊箱犹如一个百宝囊,里面装满了各种药物。 这诊箱还是临走时无了和尚送的,无了和尚本是将李莲花需每日服用的药物放在下层,上层则是一些常用的伤药。刚好到是配李莲花游医的身份。 而另一边,李相夷轻手轻脚地扶起乔凌云,刹那间他的手仿佛被鲜血染成了如泣如诉的红色枫叶,令人触目惊心。 他凝视着乔凌云苍白得恰似死灰的脸颊,眼眸紧闭,仿佛已被死神悄然夺去了生机。唯有那从不离手的佩剑,犹如一个孤独的战士,沾满鲜红的血液,孤零零地倒落身旁。 多亏了无了和尚那宛如百宝箱般的药箱,李莲花如鱼得水般得心应手地帮忙止血。而李相夷显然没什么经验,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手忙脚乱。 两个人忙碌至深夜,直到一轮弯月宛如银钩般挂上枝头,天际恰似一张被泼了墨的大黑布,无边无际。 次日,灵剑山后山有一僻静山洞,宛如隐匿于尘世的神秘之地,洞口被繁茂的野草如帷幕般遮掩。洞内四壁宛如镜面般光滑,冬暖夏凉,宛如天然的洞府。此乃乔凌云生前修行练功的圣地。 晨光熹微,外界沐浴在和煦阳光下,而洞内却暗流涌动,透着不可名状的阴森之气。洞内陈设井然,床榻桌椅皆显洁净,恍若无人之境,显是常有人细心料理。 李相夷穿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衣,宛若烈焰,手提长剑,如疾风般快步走在前方,步伐轻盈如飞燕,李莲花则肩扛一个药箱,气喘吁吁,紧随其后。李相夷剑指一挥,洞口的野草应声而散,眼神清澈锐利,大步流星步入洞府。 突地,一庞然大物如失控狂马,携千钧之力,呼啸而至,周身布满锋利棘刺,直逼李相夷颈项。他身形灵动,脚下一转瞬间侧移,长剑挥出,灵巧精准地引导那巨轮偏离轨道,最终将其深深嵌入石壁,令人心惊胆战。 刚躲过一轮凌厉攻势,尚未有喘息之机,只听一声怒吼,血域天魔手持两把精钢噬魂锤,朝着着李相夷胸口急刺而来。噬魂锤体表面是密密麻麻的尖刺,噬魂锤头部是突出的巨大精钢刺,刺尖锋利犹如钢钉一般。如是躲避不及,就会被刺成一个刺猬。 李相夷眼眸微眯,眼神中透出凌厉杀气,以快如闪电的反应力,拔剑而出,挥剑相迎。 就在后方不远处的李莲花见此情形,当机立断,趁着前头激烈混战之时,如鬼魅般悄然潜入洞穴的更深处。他瞧见乔婉娩正被缚住双手置于背后,那双美丽而又充满焦虑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正在激战的二人。 当李莲花逐渐靠近时,乔婉娩的嘴唇微微颤动,神情愈发紧张起来,整个身躯也变得僵直无比。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迈步上前,动作迅速而利落,转眼间就解开了束缚乔婉娩的绳索,并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指向那被封闭的穴道。 随着穴道被解开,乔婉娩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向旁边,弯腰拾起那把早已被丢弃在地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拔出剑身,作势便要向前冲杀过去。 然而,李莲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劝慰道:“切莫冲动!他尚能坚持一阵。我先带你离开这山洞再说。” “我绝不走!我定要与相夷并肩作战!”乔婉娩情绪激动,这一声响引起了血域天魔的注意。只见血域天魔手臂一挥,随意撩起腰间悬挂的锁链,宛如一道闪电般径直朝着乔婉娩和李莲花疾驰而来。 血域天魔的内力深不可测,雄浑至极,其劲道更是刚猛无俦、锐不可当。那根铁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裹挟着犹如能够劈山开石般强大无比的内力,恰似一条灵动异常的巨型蟒蛇,以风驰电掣之速向着二人猛扑过来。 李相夷目睹此景,心中急切地想要抓住那根铁链,但就在他稍有分神之际,狡猾的血域天魔趁机钻了空子,其手中的噬魂锤如闪电般径直朝他胸口的要害猛击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相夷迅速侧身闪避,惊险地躲开了这足以夺命的一击。然而,当他再次试图伸手拉住铁链时,却发现时机已然错失,一切都已太晚。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莲花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一把将乔婉娩紧紧揽入怀中。紧接着,他脚步如飞,动作敏捷得如同鬼魅一般,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飘忽不定、蜿蜒曲折,眨眼间便消散无踪。只觉得眼前如同幻影,难以分辨真假虚实,而那道白色身影更是在转瞬之间就来到洞外。 “不可以,我必须前去援助相夷。快放开我!”乔婉娩心急如焚地喊道。 “阿……乔姑娘,你冷静一些,你此刻若去非但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反而会令他分神啊!”李莲花温柔地劝阻道。 乔婉娩缓缓垂下双眸,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心里非常清楚,李莲花所言不假。但即便如此,她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乔婉娩猛地抬起头来,用力眨了眨眼,硬是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目光坚毅地凝视着李莲花,语气笃定地说道:“你放心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完,她向着李莲花微微颔首示意,表示自己心意已决、义无反顾。随后,她毅然转过身去,重新踏入那幽深黑暗的洞穴之中。 李莲花心急如焚,慌忙跟上。却由于带着乔婉娩离开时耗费了太多内力,此刻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天旋地转,身体也如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摇摇欲坠。 他原本想要伸手阻止乔婉娩,却动作迟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从自己面前走过,伸手抓了个空,什么也没抓住。他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然后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跟了过去。 第5章 碧茶毒发命悬一线 李相夷与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双方你来我往,如疾风骤雨般激烈交锋了十数回合。血域天魔的内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强劲而霸道,攻势如排山倒海般凌厉,李相夷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只能如狂风中的一叶扁舟,勉强招架。 李相夷虽然年少有为,且内力深厚如渊,但他自创的内功扬州慢本是易修难成的心法。即便是他拥有扬州慢深厚内力,也至今无法真正领悟参透其中的奥妙,就如同拥有了一把绝世宝剑却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即便身法、招式如何登峰造极,但若与内力无法完美融合,便无法达到人剑合一、收放自如、随心所欲的境界。 而且扬州慢内功本就中正绵长,犹如潺潺流水,不同于血域天魔那种纯靠刚劲内功,就能打出雷霆杀伤力的功法。 因此,当遭遇那如排山倒海般汹涌、似雷霆万钧般凌厉的血域天魔强大而蛮横的内力,以及那足以勾魂摄魄、夺人性命的必杀绝招时,李相夷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长剑横于胸前,试图抵挡住这股恐怖的力量冲击。 然而,尽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然难以抵御噬魂锤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压力,身体如狂风中的落叶一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拽着。 每一步都好似背负着千斤重担,艰难无比,以至于他的双脚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又长又深的沟壑,宛如大地的伤痕。 就在此时,正在激烈交锋的二人忽然听到从洞口传来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呼喊:“别打了,我答应你便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站在那里的乔婉娩身上。只见她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之色。血域天魔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停下了进攻的步伐,将视线转向了乔婉娩。 “但是,你必须给我们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如果他仍然无法战胜你,那么我便心甘情愿地跟随你而去。”乔婉娩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如同钢铁般坚硬。说完这番话,她静静地凝视着血域天魔,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阿娩……”李相夷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看着乔婉娩,嘴唇轻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血域天魔那双充满邪恶与杀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正被自己强大力量逼迫得不断后退、毫无还手之力的李相夷,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笑容,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别说是一年时间,就算再给这小子十年光阴,他也绝无可能战胜得了本魔!” 听到这话,一旁的乔婉娩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且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血域天魔:“既然如此,那你在惧怕些什么呢?”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决心。 血域天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恶狠狠地回应道:“哼!本魔岂会有丝毫惧怕之意?只不过,我为何要应下你的要求?待本魔将此子斩杀之后,你照样必须跟随本魔而去!” 然而面对血域天魔的威胁,乔婉娩并没有退缩半分,反而挺直了身躯,用无比倔强的眼神紧盯着对方,毫不犹豫地说道:“若真到了那时,我宁可选择自我了结性命。”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见到乔婉娩如此坚决的态度,血域天魔不禁稍稍收起了几分力道,同时缓缓举起双臂,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再度大笑起来:“好!既然如此,那本魔便暂且饶过这小子一命。不过记住,待到一年期满之时,本魔定会亲自动手取其性命!”说完,他猛地一挥衣袖,转身消失在了山洞之外。 李相夷死死地攥紧手中的长剑,将其狠狠地插入地面,以此来支撑住自己的身形。这一战耗费了他太多心神和内力,不免有些站立不稳,身心俱疲。他缓缓抬起手,缓缓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鲜血痕迹。 血域天魔所释放出的强劲内力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要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尽数震碎。好在他自身修炼的扬州慢功法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强大的内力保护,这才使得他在这惊涛骇浪中仅仅只受到了些许轻伤而已。 \"相夷......\"乔婉娩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到李相夷身旁,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的胳膊。她满脸忧虑之色,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 \"我没事!\"李相夷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着乔婉娩道。紧接着,他挽起手臂,将长剑利落收入剑鞘之内。然后,他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乔婉娩,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乔婉娩轻启朱唇,微微颔首示意,表示并无大碍,满怀感激之情轻声言道:“多谢这位先生出手相救......”然而,话语尚未落定,她猛然间瞥见伫立在旁侧的李莲花正斜倚着洞口边缘,身躯摇摆不定,仿若风中残烛,渐渐地失去平衡,缓缓朝着地面倾倒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乔婉娩和李相夷心头猛地一揪,他们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根本来不及细想,便毫不犹豫地撒开双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李莲花疾驰而去。 此刻的李莲花面色惨白得犹如一张白纸,毫无半分血色可言,其周身更是散发出阵阵刺骨的寒意,宛如被硬生生扔进了万丈寒冰深渊之中。更为骇人的是,他全身的经脉竟突兀地膨胀起来,碧褐色的鲜血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形成一串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线恐怖至极。 一旁的李相夷与乔婉娩愕然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惧之意。方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在转瞬间变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匪夷所思! 第6章 扬州慢 夜幕笼罩着灵剑山,一切都变得静谧而祥和。山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位沉睡的巨人。山间的小径被月光照亮,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而上。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这声音轻柔而悠扬,树叶在风中摇曳,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风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了一丝凉意,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让人陶醉其中。在这宁静的夜晚,灵剑山仿佛与世隔绝,成为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相夷?”一袭挺拔的红色身影倚靠窗前,仿佛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和烦恼,沉浸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享受着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李相夷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他喃喃自语道:“这个李莲花实在太奇怪了!” 言罢,他移步至桌边,稳稳地坐了下来,双眼紧盯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李莲花,仿佛要透过那紧闭的双眸洞悉其内心深处的秘密。 乔婉娩走向李相夷,在他对面轻轻落座。她先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李莲花,随后同样流露出满脸的疑惑之情。沉默片刻后,她轻声问道:“你可是指他体内的扬州慢功法?” 李相夷微微颔首,他沉声道:“不仅如此,当我向他输送内力之时,竟能引发他体内原本潜藏着的内力自行运转,使得扬州慢的功效倍增。” 乔婉娩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似乎对这一发现感到十分惊愕。她稍作思索,接着说道:“照此说来,他体内的扬州慢内力虽然数量稀少,但却已然与他自身浑然天成、相得益彰?所以你为他灌输内力,才能激活了他体内的扬州慢,以至于无需刻意运功,也能运行自如?” 乔婉娩虽武艺平平,然而这些时日来始终与李相夷共同修炼武功剑术,对于扬州慢这门功法自然也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此刻,她宛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同时又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超乎常理。 乔婉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将目光再度投向李莲花,口中呢喃道:“难道说……他的扬州慢竟然已经练成?这简直匪夷所思!”言语之间,满是无法置信之意。“还有他在洞中带我离开之时,所用的步法我一直觉得熟悉,像是婆娑步!” 李相夷眉头紧蹙,满脸惊异之色,不住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实在令人费解,如果真的已经练成扬州慢,他体内怎会仅有不足一成的内力呢?”这扬州慢心法和婆娑步,都是是他自创的,自己都还不能运用的如此灵巧随心所欲和轻盈多变。 一旁的乔婉娩则垂首静默无言,脑海里不断浮现着白日里在山洞中的情景。那时,李莲花携着她一同逃亡时的情景令她至今仍记忆犹新。 彼时的李莲花看似内力匮乏、身体孱弱不堪,然而就在那一刻,当他如风般轻盈地搂住自己,并按照既定路线急速前行之时,乔婉娩才真正领略到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人力量。这种无形的力量不仅速度极快,更是如同千斤巨石被轻易切割开来一般无坚不摧;它又如同一股无影无踪却又能在瞬间斩杀千万雄兵的恐怖实力,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乔婉娩深知李相夷对于功法的悟性堪称绝世无双,且自幼便开始潜心修习,其体内蕴含的扬州慢内力更是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洋,雄浑磅礴得难以估量。 可即便是这样天赋异禀、内力高深莫测之人,恐怕也难以做到将自身功力化为气息这般游刃有余,更别提像李莲花那样能够随心驾驭体内的扬州慢,使之爆发出远超功法本身所能产生的惊天威能了。李相夷尚且做不到,何况一个内力不足一成的江湖游医! “还有,他这毒……居然连扬州慢都仅仅能够做到暂且压制而已。”李相夷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抬起手来轻轻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处,似乎想要借此缓解一下内心的忧虑和疲惫。 乔婉娩见状,连忙开口说道:“相夷,你今日与那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紧接着又耗费大量内力救治他。一定很累了,你还是赶紧回房歇息吧。” 李相夷听闻此言,缓缓站起身来,并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嗯,那你也早点休息。”话音未落,他抬腿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待李相夷离开之后,乔婉娩也紧跟着站起身来。她先是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紧紧关闭,然后顺手把插销插上,确保万无一失。做完这些后,她才转身移步来到门边,但却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回过头来,目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屋内的李莲花。 此时此刻,乔婉娩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名叫李莲花之人着实有些怪异,不仅行为举止与功力步法,就连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让她感到莫名的亲切和熟悉。 尤其是他今日在洞穴之中望向自己时的那种眼神,仿佛似曾相识一般,可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到底曾经在何处见到过这样的目光。 想到此处,乔婉娩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后便默默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 次日清晨,李莲花被一阵如疾风骤雨般挥剑的声响惊醒。他悠悠转醒,缓缓坐起,活动了一下手臂胳膊。突然,一股如潺潺溪流般温暖的气流在体内肆意流窜。 扬州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扬州慢犹如汹涌澎湃的江水,比之前雄浑数倍,经络也似被春风拂过的柳枝般更加舒展,身体亦不似昨日那般如残花般虚浮。 李莲花轻轻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身上,灵剑山上清新的空气,夹带着淡雅的草木清香,如缕缕轻烟般扑鼻而来,令人更加的神清气爽。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如闲云野鹤般跨出房间。 门前院落中央,一道红衣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翩然的身影,身似游龙,长剑挥舞,剑气如凌厉的寒风,所到之处,落叶花瓣如缤纷的雪花般飘落一地。 第7章 李莲花的秘密 房内两人相对而坐,红衣少年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清俊秀美,虽年岁不大却有傲世一切的十足气派,他如青松般直挺挺地坐在桌前,一双凌厉如鹰隼的眼神,死死地看向对面的李莲花。 “你到底是谁?到灵剑山究竟为了什么?” “你体内为何会有至纯的扬州慢内力?你昨天救阿娩时候用的是什么步法?” “你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 对面的李莲花气定神闲地抬手轻啜了一口茶,宛如闲庭信步的仙人,“打住。你怎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李相夷被他打断,心中那股不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到达了顶点。他霍然站起身来,手上一提,长剑如重锤般狠狠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强忍着心底的不快,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先说说,你怎么会有和我一样的内力?” “这不是你昨日为我疗伤输给我的么?”李莲花说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脸上露出笑嘻嘻的神情,仿佛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我就说年轻人就是大方,我现在感觉自己体力充沛。谢了!” 李相夷闻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压在长剑上,他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直直地盯着李莲花,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啊,其实这不是扬州慢,只是可能比较相似而已吧。我若是会扬州慢,还能是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嘛?”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觉温暖而又无无辜。 李相夷凝视着那双温淡平和的眼眸,心中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那亲切感犹如春风拂面,比师兄更显亲近。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宛如一道闪电,瞬间将他心底的怒涛击碎。李相夷潇洒地抬手一挥,重新坐了回去,“你不愿说,我会自己去查。”他傲然地看着对方,“你那些秘密,我终会将它们一一挖出来。” 少年那清俊的面庞上,仿佛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光芒,璀璨夺目。 李莲花对他的调查毫不在意,他的遭遇如此离奇,恰似那荒诞不经的天方夜谭,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他能查出什么来? “那我们来谈谈这灵剑派吧?”李莲花话锋一转,犹如那四两拨千斤的巧匠,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有关自己的话题。 “灵剑派怎么了?”李相夷满脸疑惑,犹如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死了的三个人呢?” “一年后,我定会手刃血域天魔,为他们报仇雪恨。”李相夷义愤填膺地说道,那愤怒的话语,恰似一把利剑,直破云霄,震撼人心。 李莲花,“……” “他们并非血域天魔所杀。”李莲花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李相夷的耳边轰然炸响,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乔凌云的致命伤是背后一箭穿心。”乔凌云身上的伤口虽然众多,但基本都是刺伤的伤口,远远不足以致命。 “我仔细检查过他的伤口,虽然背后流血较多,但那伤口根本不像利剑所刺。”李相夷作为用剑的行家,对剑伤可谓了如指掌。 乔凌云的伤口扁而薄,世上哪有如此薄的剑?况且就算有,除非拥有血域天魔那般深厚的内力,否则这么薄的剑怎可能在激烈的打斗中,如利箭般直直穿刺后背,直抵内脏?早就在碰撞中弯折了。乔凌云又怎会愚笨到站在那里,任由人家从背后刺上一剑? “与其在此处瞎猜,不如前去问问乔姑娘。”李莲花言罢,霍然起身。 “你这身子行不行啊?”昨日还浑身冰凉,恰似一具死尸,回想起来,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已无大碍,走吧。”李莲花决意要揭开灵剑山的真相。 想当年,他匆匆赶到之时,竟无一生还者,然而,当年亦有诸多疑点,只是那时他年少轻狂,经验匮乏,再加上血域天魔之事,他便未能深究下去。此事于李莲花而言,终究是一大憾事。而今他重回此地,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无论是为了李相夷,亦或乔婉娩,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必须让这真相大白于天下。 ————— 灵剑派掌门刚离世,墓前却是一片萧条景象。 冷风呼啸着掠过墓地,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乔凌云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是一片枯黄的草地,显得格外凄凉。 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乔凌云的离世而悲伤。偶尔有几滴雨点落下,打在墓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乔婉娩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静静地伫立在墓碑之前,她那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般脆弱。她不时地低下头,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每一滴泪水都像是承载着无尽的哀伤和思念。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乔婉娩身后的李相夷向前迈出一小步,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乔婉娩紧紧拥入怀中。他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婉娩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痛之情,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凝视着身后不远处的李莲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但仍难掩那份深深的哀愁。她开口问道:“先生,杀害我叔父的真正凶手至今仍未找到,难道我们此刻便要匆匆忙忙地下山离去吗?” 李莲花微微垂首,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鼻翼,似乎正在沉思默想之中。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缓声道:“我要去寻一把短剑。” 听到这话,李相夷与乔婉娩不禁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们不约而同地再次将目光投向李莲花,齐声问道:“剑?”什么样的剑竟然如此重要?言语之间满是好奇之意。 第8章 刺杀 夜幕深沉,一片漆黑,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伴随着细密而绵长的雨丝倾盆而下。那雨滴犹如银线般洒落,溅落在地面上,散发出清新宜人的气息,给人带来一丝丝凉爽之意。 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哒哒哒”声,宛如一首激昂的交响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里,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悄然掠过。只见那黑衣人紧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剑,剑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他蹑手蹑脚地朝着床上熟睡之人步步逼近,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然而,就在短剑即将刺破衣物、触及肌肤之际,原本紧闭双眼的李相夷猛地睁开双眸。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警惕与沉着,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感。 刹那间,他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黑衣人的凌厉攻势。紧接着,他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剑柄。手腕轻轻一转,顺势将短剑反刺回去,速度之快令黑衣人猝不及防。 说时迟那时快,李莲花和乔婉娩恰好在此时推开房门冲了进来。他们两人配合默契,毫不犹豫地扑向被踢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的黑衣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最终成功地将其彻底制服。 李莲花三人本来就是假意下山,躲在与血域天魔交战的山洞中。等着夜黑让静之时,逮住凶手。 ———— 次日,议事厅 时光荏苒,距离那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血域天魔血洗灵剑派事件,已然过去了整整四天!此刻,掌门与那些不幸罹难的弟子们皆已长眠地下,入土为安;而其他幸存者身上所遭受的创伤,也大都痊愈得差不多了。 宽敞明亮的屋宇内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灵剑派的众弟子们。他们满脸狐疑之色,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正跪于屋子中央且被捆缚得严严实实的叶星辰。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仿佛对眼前发生之事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疑虑。 只见乔婉娩身着一袭淡雅脱俗的紫色衣裳,如仙子般清丽动人。她将如云秀发轻轻挽起,神情哀伤而凝重,默默地凝视着叶星辰。 一旁的李相夷则双手紧握着宝剑抱于胸前,笔直挺立在左侧;而另一边的李莲花,则悠然自得地端坐于一把椅子之上,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手中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脸上流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神情。 就在这时,乔婉娩那清脆悦耳的嗓音骤然响起:“你究竟为何要行刺岑师兄?”此言一出,整个议事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望向跪在中间的叶星辰,似乎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星辰缓缓抬起头,目光快速地掠过李相夷,最终停留在乔婉娩那犹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之上,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时得知我欲取岑师兄性命之事的?” 此时,一直静立在旁侧的李相夷猛地转过头去,将视线投向李莲花,语气略带急切地道:“李莲花,问你话呢!” 面对李相夷的质问,李莲花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只见他轻轻握住手中的短剑,动作娴熟地将其收入衣袖之中,然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他先是朝着李相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场地中央。 待站稳身形后,李莲花方才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早在第一天的时候,我便已猜到。”此言一出,现场众人皆是满脸惊愕之色,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到李莲花身上。然而,李莲花却仿若未觉一般,径直将目光转向了立于人群之中的岑峰。紧接着,他继续说道:“只可惜啊,我来得有些早了些,未能让岑公子杀了叶星辰。” 听到这里,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原本大家皆以为是叶星辰企图谋害岑峰不成,反被李相夷当场擒获,可如今听李莲花所言,似乎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如坠云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纷纷暗自思忖这位身着灰色长袍的郎中是不是故弄玄虚。 见此情形,李莲花稍稍顿了一顿,随后再次迈步返回桌前稳稳坐下,并将目光重新投回至岑峰身上,缓声道:“依我看,不如就让岑少侠先讲讲意欲杀害叶星辰的缘由吧。”说罢,他便静静地凝视着岑峰,等待对方给出答案。 昨夜,当李相夷身轻如燕地潜入了岑峰的房间,试图假扮他要引叶星辰上钩的时候,岑峰就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于是,岑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乔婉娩,然后毅然决然地迈开步伐,径直走到叶星辰身后,稳稳地站住身形。 他微微低头,目光冷冽地瞥了一眼正双膝跪地的叶星辰,接着又将视线缓缓移向乔婉娩,紧紧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需要鼓足极大的勇气,才能够开口说话。 \"这是灵剑派的丑闻,我实在不想让乔师妹知晓!\" 岑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无奈。 突然,他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端坐在一侧的李莲花,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这个多事之人横插一脚,我早就手刃了叶星辰这贼子,将所有的秘密永远深埋于地底之下!\" 想当初,若非李莲花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成为血域天魔的刀下亡魂。倘若如此,那么他苦心竭力想要掩盖的那些秘密,或许便会随着灵剑派的灰飞烟灭一同消失殆尽,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李莲花毫无防备地被点到名,他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来,目光恰好对上乔婉娩凄然又恳求的眼神。李莲花无奈地耸了耸肩,缓缓站起身。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谁也没有留意到岑峰的小动作。趁着大家分心之时,他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剑朝叶星辰猛刺而去...... 第9章 真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骤然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挑起岑峰手中紧握的匕首,并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将其狠狠地弹射到一边。 只见李相夷身形如电,动作矫健敏捷,瞬间便来到了岑峰身后。紧接着,只见他手腕一翻,轻而易举地就将岑峰的手臂反扭过来,并牢牢地压制在地。此刻的岑峰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乔婉娩见状,急忙迈步向前,满脸疑惑地凝视着岑峰,语气急切地问道:“为何要这样做?”然而,岑峰却紧闭双唇,扭过头去,根本不愿意正视乔婉娩。 见此情景,乔婉娩愈发心急如焚,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无助的转头望向李莲花,声音略带颤抖地哀求道:“李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怜悯之情。 李莲花心里其实一直很矛盾,他既怕真相大白让乔婉娩伤心,毕竟此时的乔婉娩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然而,他也明白,即便一切都不曾被改变,但是灵剑派的遭遇也一直都是乔婉娩心中过不去的结。即便后来李相夷战胜血域天魔,算是报了灵剑派覆灭之仇。但其实他一直清楚,这是乔婉娩心中永远的痛。 李莲花低头轻抚鼻翼,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这事......本来与李某毫无关系,但我认为乔姑娘理应知晓事情的真相。”李莲花面色凝重地说道。 乔婉娩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李莲花的双眼,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间。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默默地等待着李莲花继续往下说。 “实际上,这件事最初源自于乔掌门与血域天魔之间的一场交易。”李莲花缓缓开口道。 “交易?”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声。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究竟是什么样的物品能让血域天魔如此垂涎欲滴呢?”其他人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李莲花环视四周一圈后,接着说道:“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灵剑派的先辈们曾经拥有过一柄威力无比、能够开山劈地的绝世宝剑——少师。”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你怎么知道少师?”乔婉娩不解的看过去。少师乃是先祖机缘之下觅得,曾是灵剑派的镇山之宝。血域天魔觊觎少师,杀了先祖夺剑而去。这些她也只是偶然听叔父提过,李莲花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莲花淡然一笑,没有回答乔婉娩的疑问。 “我还知道血域天魔不仅爱宝剑,也爱美人。”他淡淡瞥了一眼李相夷。 李相夷还他一个白眼:“这事儿全天下都知道。跟案子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卖关子!” “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啊。这二位身为灵剑派的首徒,当血域天魔和乔掌门展开谈判之际,毫无疑问,定是你们俩在外头偷听到了吧。” “听闻那血域天魔向乔掌门提出条件,要让乔掌门将乔姑娘许配于他,而乔掌门所提之要求,则是以少师作为交换筹码!”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众人皆是惊愕万分,尤以乔婉娩最为难以置信。尽管她的叔父平日里对她颇为冷漠,但毕竟她自幼便失去双亲,一直以来都是由叔父抚养长大成人。可以说,她与叔父乃是这世上彼此仅存的至亲之人。可谁能料到,现今叔父竟然打算用她去换取一把宝剑!这般行径,无论是换成何人恐怕都难以承受如此打击。 “就在那天,乔姑娘于后堂同你的叔父发生争执,想必定然是因为乔掌门企图劝说你嫁给那位血域天魔,对吧?” 只可惜乔婉娩心中唯有李相夷一人,故而坚决不肯顺从叔父之意。最终,乔掌门眼见无法成功劝服,索性痛下狠手,击昏乔婉娩,交予那血域天魔,以此换回少师。 李莲花话语轻缓,但每一句话仿佛钢针一般,扎入人心。一针一针刺的人遍体鳞伤。 “因此,那天当你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身处洞穴之中。” “那么,那血域天魔究竟何故要对灵剑派痛下杀手呢?”李相夷满脸疑惑地凝视着李莲花,仿佛期待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莲花流露出一丝嫌弃,瞥了李相夷一眼说道:“实际上,是灵剑派众弟子们,为了阻止他将乔姑娘带走,才不得不奋起反抗而已。” 听到这里,一旁的乔婉娩不禁心生疑虑,追问道:“可我的叔父为何也会身负重伤呢?” 李莲花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回答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做做表面功夫啊!毕竟他心里清楚得很,血域天魔绝对不会轻易取走他们性命的。” “为何会这样认为呢?”乔婉娩越发感到困惑不已,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叔父。 面对乔婉娩的追问,李莲花稍稍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倘若真把乔掌门给杀害了,甚至灭掉整个灵剑派,以你的性子,岂不是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言罢,李莲花略带挑衅意味地望向李相夷,继续说道:“照此看来,这血域天魔对乔姑娘倒是在意的很呢!” 听闻此言,李相夷眼睛一眯,紧紧握住手中长剑,恨不得一剑封住李莲花那张嘴! 一旁的乔婉娩见此情形,赶忙插话道:“那照你这么说,叔父和两位师兄到底是谁杀的呀?” “啊,那肯定是叶星辰啊。”李莲花本来还在为自己如此轻易地戏弄了李相夷一把而暗自得意呢,没想到被乔婉娩一下就看穿了。 乔婉娩手持长剑,剑尖稳稳地抵住叶星辰的咽喉,她那美丽的眼眸之中,此刻正闪烁着丝丝怒意:“为何要如此做?” 叶星辰微微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心虚与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看向乔婉娩,声音略微发颤地道:“我实在无法忍受师父这样对待师妹啊……” 站在一旁的李莲花见状,紧紧握起拳头,将其抵在嘴唇边,看似不经意地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啊,我还以为叶少侠此举是为了少师呢。” 第10章 再见少师 听到这话,叶星辰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怒容地直视着李莲花的双眼,愤愤不平地回应道:“少师轻吟出鞘,一剑可挡百万师!哼,这世间的武者,有谁不想得到它呢?”说着,他又狠狠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岑峰,继续冷哼道:“哼,岑师兄想要杀我,难道就不是因为贪图少师吗?” 岑峰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叶星辰一眼,然后迅速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回应到:“我才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少师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般配得起的。”话毕,他的目光悄然转向李莲花,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而坦率,接着说道:“李先生既然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需要再隐瞒了。” “他……”岑峰手指叶星辰,沉声道,“那日血域天魔携师妹而去,我等竭力抵御,血域天魔本就无心伤害我等,仅以内力震开而已,但他以言语一再激怒。才使得血域天魔用噬魂锤致我师兄弟们重伤。” 岑峰叹息一声,无奈道:“我等与血域天魔实力悬殊,终是不敌。彼时,仅有师傅、我与叶星辰在这议事厅中。他趁扶师傅之机,从背后一剑刺死师傅。” “师傅既亡,他自知非我敌手,不敢杀我。遂与我商议,愿助我登上掌门之位,而他则夺取少师。未料衡欣二位师弟突然苏醒过来,在门口看到了一切。为了欺瞒弑师真相,他便将二人斩杀,拖至院中伪造成被血域天魔所杀。” 岑峰懊悔的重重捶打了一下地面:“我当时对于掌门之位确实有些心动,直到看到他杀了两位师弟,我才幡然醒悟。刚要提剑想杀了他为师傅和师弟报仇,怎料见你正往院中来。他先自封穴道装昏过去。我没机会杀他,也只能学着他装晕过去了。” 李莲花沉默不语,从袖中取出短剑,在他眼前一晃,“只是我一直没想明白,这柄弑师杀害同门的短剑为何会在你手中?” 岑峰仰头狂笑:“哈哈哈。我要从叶星辰手中夺剑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李莲花点点头,“你夺剑,就是为了取他性命?你就不怕被抓到啊?” 岑峰凝视着李莲花,苦笑着摇了摇头:“李郎中聪慧过人,难道还猜不透吗?他用此剑残害师傅同门,我用此剑将他斩杀,也算是以牙还牙。至于我自己,本就无意再苟活于人世,又何惧你们来抓捕?” 乔婉娩望着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伤,她转过身去,悄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李相夷走上前去,递上一方洁白的素帕,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她。 乔婉娩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痕,抬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向岑峰:“岑师兄,叔父已然离世,这灵剑派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至于该如何处置叶星辰,就由师兄你来决断吧。” 岑峰愕然地看着乔婉娩,嘴唇微微颤动,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师妹……” 乔婉娩轻轻地向他颔首示意,仿佛是在给他传递信心一般。 ———— 灵剑派大院 今日是岑峰正式接掌掌门之位的大日子,灵剑派将会在他的带领下重新出发! 高台正中的剑台上,少师剑直直地矗立在那儿。剑柄上蟠龙盘踞,剑鞘更是流光溢彩,仿佛在见证着灵剑派重获新生的这一刻。前面,岑峰从乔婉娩手中接过掌门令,灵剑派的弟子们全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前面,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岑峰转过身,抬手朝着身后的宝剑一指,开口说道:“这少师剑啊,虽然是我们灵剑派的镇山之宝,可两任掌门都因为它丢了性命,咱们灵剑派也差点因为它被灭门。虽说今天它又回到了我们灵剑派,可我这个掌门自认没本事护它周全。委实不愿再因它起任何祸端。” “灵剑应当有其自己的归属,只有剑气出鞘,行侠仗义,斩宵小扞武林,才配的起少师剑轻吟出鞘,可挡百万师的勇武。” 他看了一眼和李相夷站在最后的李莲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要不就请李先生做个见证吧。” 李莲花本来就是来凑个热闹,冷不丁被点名,觉得有点好笑,便点了点头。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呐,陪伴他闯荡江湖一生的少师,被他震碎自断的少师,竟然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相夷,心里暗暗嘀咕:现在还要见证它回到李相夷的手里?这也太离谱了,简直没法形容。 “我听说这少师剑的剑鞘和剑身本就是一体的,只有有缘人才能把剑从鞘中拔出来。要是今天谁能把剑拔出来,这把少师就归谁啦!”岑峰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一个个跃跃欲试。议论声此起彼伏:“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不就是一把剑嘛!还能拔不出来……”“就算是摸一下也值了”…… 岑峰目光如炬,凝视着乔婉娩,缓声道:“乔师妹,你先来吧。” 乔婉娩轻轻摇头,婉拒道:“一剑能抵百万师的剑,岂是我能驾驭得了的。还是大家来吧。”她的目光如秋水般清澈,看向站在一旁的岑峰,岑峰微微颔首,眼神扫向下方,“既然今日有幸目睹少师风采,大家就都来试试吧。” 众人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去,哪怕只是匆匆一瞥,轻轻一摸,都足以让他们心潮澎湃。 然而,这把名剑终究如同沉睡的巨龙,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唤醒的。大家满怀兴奋与期待而来,最终只能带着满心的遗憾和失落败兴而归。“岑师兄,你也试一下吧。灵剑配掌门,犹如鸾凤配麒麟,再合适不过了。”乔婉娩鼓励的目光如春风般和煦,看向他。 岑峰却连连摆手:“我还是不试了,我用惯了短剑,长剑实在不适合我。乔师妹,还是你去试试吧?” 乔婉娩咬唇思索片刻,眸光一闪,看向台下的那个少年。“相夷,不然你代我一试?” 被点名的李相夷还未来得及回应,边上的李莲花便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能抵百万师,配得上扬州慢!” 第11章 厉害至极 任谁都难以想到,这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令无数英雄豪杰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剑,最终竟会被一个年仅十四岁的稚嫩少年成功拔出。而更不会有人相信,这位少年未来将会手持此剑,缔造出一段属于一代剑神的不朽传奇。 屋内弥漫着阵阵清幽的茶香,仿佛与那袅袅升起的轻烟相互交融,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李莲花悠然自得地端起茶壶,动作娴熟而优雅,缓缓地倾倒着茶水,让那滚烫的茶汤如涓涓细流般注入杯中。与此同时,坐在另一侧的李相夷则紧皱双眉,满脸怒容地将手中的少师剑猛地扔向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竟然是一把尚未开刃的钝剑!\" 他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站在一旁正仔细端详着剑鞘的乔婉娩闻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失望。\"是啊,难不成我们被血域天魔给骗了吗?\"她轻声呢喃着,似乎对眼前的局面感到十分困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莲花忽然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啧啧啧,不得不承认,剑呢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啊,但可惜......它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他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心生不满的李相夷顿时怒火中烧,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李莲花,厉声质问:\"你的意思是我不配?\" 李莲花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他。倒是一旁的乔婉娩温和的开口了:“我看好相夷!”转头又看向李莲花:“李先生就别逗他了,你如此聪明,定能看破这把剑的玄机,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李莲花抬手将茶杯放下,瞥眼看了一眼桌上的少师。眼神悠远,仿佛看到了被自己震碎的那把剑。“剑的威力不在于有没有开封。而在于运剑之人驾驭剑的能力。”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世上利剑千千万,却只有少师能抵百万师。” “你们真以为就凭一把剑之力能抵百万师?那是骗鬼的。宝剑是有灵性的,运剑自如人剑合一,才能发挥出超越剑本身的威力。”看到李相夷似懂非懂的样子,李莲花继续道:“换句话说,你内力练到一定的境界了,即便一根树枝也能扫死一片。” 乔婉娩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李莲花,还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她又扭头安慰李相夷:“相夷,你肯定没问题的!” 李相夷接过少师,抬手将其插进剑鞘,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莲花,调侃道:“哼,武功不怎么样,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李莲花一时间被噎得哑口无言,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于少师,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了。每当回想起自己当初初识少师之时,又何尝不是这样。遥想当年,灵剑派惨遭灭门之灾,乔婉娩悲痛欲绝、哀伤难耐。他带着少师,只是希望为阿娩留一份念想。 然而,不曾想,少师竟然助他扬州慢大成!要知道,由于少师尚未开刃,所以在练习剑法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地将自身强大的内力灌注到剑气之中,唯有如此,方可斩断飘落的花瓣,劈开潺潺流淌的溪水。 而且,少师的坚韧与刚硬,恰好与扬州慢相辅相成。细水长流的扬州慢之与未开刃的少师剑,如同推动水波的气流,能起到排山倒海不可抵挡之势。 之所以他之前说少师与扬州慢绝配,也并非虚言。世人皆以为少师剑鞘合一,非普通人能拔出,即便内功强劲如血域天魔之流,都无法做到。其实不然,少师本就是一把有个性的灵剑,越是霸道蛮力,越无法将其拔出。而是需要用巧劲。 当然,这些他都是很久以后才领悟到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用不了多久时间,李相夷必定能够亲眼见识少师在他手中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惊世风采。 此刻的李莲花正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略带嫌弃地说道:“你功法还算不错,但居然连这都不懂。” 听到这话,李相夷猛地一拍剑柄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但紧接着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气鼓鼓地重新坐回椅子上,一个人生闷气去了。一旁的乔婉娩见此情形,拍了拍李相夷的手背,转移话题:“李先生,不知你体内所中之毒现在情况如何?”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谢意后回答说:“已经无碍了,全靠那扬州慢神效非凡啊。真是厉害至极!”言罢,便向着李相夷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谁知李相夷却毫不领情,翻了个白眼怼回去:“哼!比起你身上中的毒,又算得了什么!” 乔婉娩的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满含关切之意继续追问:“此毒已在先生体内多年,敢问先生为何迟迟不去寻找解药祛毒呢?”她实在想不通,面对如此剧毒,李莲花竟然能这般淡定自若。 李莲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此毒无药可解。” 听到这句话,李相夷和乔婉娩皆是心头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惊愕之色。紧接着,乔婉娩眉头紧蹙,目光直直地投向李莲花,焦急地问道:“究竟是什么毒药,居然如此凶猛!难道是传说中的天剑草不成?”然而,她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天剑草,顶多就是麻烦一些,也不至于无药可解啊。 面对乔婉娩的质问,李莲花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但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所中之毒并非普通的毒药,而是一种前所未见、尚未被研制出来的绝世奇毒,又岂是区区天剑草所能比的。 就在这时,乔婉娩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既然先生身上的毒能用扬州慢来抑制,不如明天下山后,先生随我们一道返回……” 还没等她说完,李莲花便急忙摆了摆手,打断道:“不必了,目前我体内的扬州慢足以支撑个一两年时间,并无大碍。你们无需为我担忧。” 可是,李相夷却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行!在没有查清你的身份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第12章 携少师大败血域天魔 夜幕笼罩着灵剑山,一片寂静。繁星点点,闪烁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宛如璀璨的宝石。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山峰和山谷。 山风呼啸而过,带来丝丝凉意,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山路两旁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浓密的阴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树叶的边缘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仿佛是一层薄薄的霜。 在万籁俱寂、月色如水的深夜,一条狭窄而崎岖的山路宛如沉睡巨龙般蜿蜒于山间。忽然,一抹银白的身影如流星般疾驰而过,背上背着一个陈旧的药箱。他脚步匆忙,仿佛有十万火急之事等待着他去处理,渐渐融入了那无尽蔓延、曲折迂回的夜色之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这些日子以来,李莲花最终确认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回到了初遇乔婉娩没多久的14岁那年。尽管心底曾有过这样的预感,但当真正目睹那些曾经熟悉的景致以及那些亲切面孔之时,他仍然感到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既然机缘如命运之手将自己拽回了这里,既然在这个时空里,还有一个李相夷如星辰般闪耀。那么怀揣着往后十多年记忆的自己,有些事就必须去完成。既然他的出现已经改变了一些既定的轨迹。那么李相夷的人生注定会不同。 而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照亮那空荡荡的床铺以及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睡过一般的被褥时,李相夷才惊觉李莲花竟已趁着夜色悄然离去。此刻,他紧紧地攥着拳头,胸膛中的怒火如汹涌的波涛般不断翻涌,难以平息。 自那日李莲花莫名其妙地闯入他的视线以来,尽管这位神秘莫测的江湖郎中身上笼罩着重重迷雾,虽然很多次李莲花都让他感到既气恼又无奈,但不得不承认,他不仅拯救了阿娩于危难之中,更是不止一次地帮助过自己。 不知为何,在内心深处,李相夷始终对李莲花怀有一份难以言喻的亲切之感。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特殊的情感纽带,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错综复杂。而如今,李莲花居然如此不辞而别,甚至连声告别都未曾留下,这着实令李相夷感到无比愤懑与失落。毕竟,当初若不是自己出手相救,恐怕李莲花早已命丧黄泉。可如今,他却这般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怎能不让他愤慨。 ———— 当李相夷回到小青峰后时,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和斗志。他深知一年后与血域天魔的决斗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不仅如此,更不能辜负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子,乔婉娩。也为了帮助自己得到少师的李莲花。 回来的路上乔婉娩告诉李相夷,是李莲花游说岑师兄,才使得岑师兄下定决心为少师寻找最为合适的主人。而且,岑峰本人也不愿意看到灵剑派因为争夺少师而陷入内部分崩离析的局面。 于是,每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李相夷便已早早起身,开始刻苦修炼功法和剑术。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招式,力求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极致完美;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试图突破自身的极限,眼中只有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宝剑和心中坚定的信念。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的潜心钻研,李相夷终于成功参透了扬州慢功法的精髓所在。在此基础之上,他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创造力,自创出了一套与之相辅相成的绝世剑法,并为之命名为“相夷太剑”。这套剑法威力惊人,变幻莫测,一旦施展出来,犹如狂风骤雨般势不可挡。 同时李相夷始终未曾停止过探寻有关李莲花的蛛丝马迹。但自从离开灵剑山之后,李莲花就宛如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似的,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于世间一样,毫无痕迹可寻。 而此时的李莲花悄悄地潜入了京都。因为在京都的皇城之中,藏着一件极其关键的东西。李莲花直觉这件东西将会对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说是李相夷的命运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然而就算把李相夷打死,他也绝对想不到李莲花竟然会出现在京都。所谓大隐隐于市,李莲花干脆决定先在京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然后慢慢等待时机成熟,再想办法混入皇宫。 ———— 一年后。 李相夷凭借着绝世武功和无畏勇气,与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最终携少师大败血域天魔,从而取代血域天魔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正道武林皆以少年英雄手刃血域天魔为傲。 自此以后,“李相夷”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名震整个江湖,而他所自创的相夷太剑更是成为了武林中的传奇。 李相夷的横空出世,给这个曾经被血域天魔血腥屠戮的江湖,带来了新的希望。血域天魔曾经为了巩固自己天下第一的地位,肆意妄为,毫不留情地对武林同道痛下杀手,整个江湖充满了杀戮与血腥,无辜之人惨遭毒手,武林高手纷纷陨落,致使江湖陷入一片混乱,道德沦丧,正义尽失。 正是因为如此,当李相夷打败血域天魔之后,许多人都将他视为拯救江湖的唯一希望。他们坚信,只有依靠这位年轻的英雄,才能重振武林雄风。也有不少人把战胜李相夷当作毕生追求的目标,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从此以后,小青峰山脚下便时常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仿佛变成了一座汇聚四方英雄豪杰的圣地。这些人皆是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他们怀揣着各自的目的齐聚于此。 李相夷立于小青峰之巅,俯瞰着山脚下的人群。他深知,成为天下第一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责任也越来越大。而在他心中,一直惦记着那位不辞而别的李莲花。 第13章 行医摆摊 那个正在被天下第一惦记着的李莲花,此时正在京都街头的拐角之处摆摊行医。他动作利落地掀起一名男子的衣衫:“肋骨骨折。”紧接着,他娴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泛着神秘蓝光的小瓶子,然后又抽出一条足足五尺长的柔软布条。 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将瓶中的药液轻柔涂抹在伤处,一边轻声叮嘱道:“记住,回去后每天按时换药,再用这条白布紧紧捆绑固定住,休养三个月就行。” 与此同时,街道对面一辆装饰得极为华丽、气势非凡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一只苍老却有力的手轻轻掀开,一位身穿青褐色长衫的老者迈步而出,径直朝着李莲花走去。 “哎呦喂,李神医啊!您怎么搁这支摊儿来了,可让我好找!”老者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淌。 然而,李莲花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眼前的男子说道:“五两银子。” 那名男子闻言不禁一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脱口问道:“就这么点儿药,居然要收我五两银子?” 一旁的老者见此情形,急忙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来,几乎快要贴到李莲花的身上,焦急地劝说道:“李神医呀,您就别和这位计较了。这钱我替他补上便是。还请您赶紧随我走一趟吧。”说着,挥手让男子离去。 李莲花懒洋洋地斜睨了老者一眼,不紧不慢地反问:“到底是什么事情,看把你急得?难道你没看见我正在这儿摆摊行医吗?” 只见那位老者满脸焦急之色,他那双饱经沧桑的手微微颤抖着,朝着李莲花深深作揖,额头甚至因为紧张而冒出细密的汗珠。待行完礼后,他赶忙凑近到李莲花耳畔,压低声音说道:“李神医啊!贵人就要生产了!陛下特意派遣老奴前来邀请您速速前往皇宫一趟。” 听到这话,李莲花简直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摇着头回应道:“啊,生孩子你得找稳婆,找我有什么用?”然而,面对李莲花的泰然自若的神态,老者都快急哭了:“哎哟喂,李神医呀!这一年来,贵人的身子一直是您给调养的。现如今贵人将要生了,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您的一份功劳啊!所以陛下亲口交代了,只有您在场,他心里头才能够踏实放心呐。”话音未落,老者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李莲花的衣袖,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马车上拖。 李莲花见状,无奈的喊起来:“啊,我的药摊还没收呢!” “还有那五两诊金可别忘了给我!” 话音未落,老者已经用力将李莲花塞进车厢内,然后自己也紧跟着跳上车。随着马鞭挥动,马车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云霄,马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奔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宽阔的街道尽头,只留下一串长长的烟尘久久不散。最终,这辆马车径直驶入了高耸巍峨的宫廷城墙之中...... ——— 锦华宫内外一片繁忙景象,宫女们如穿梭般来来往往,手中或端着水盆,或拿着衣物;太监们也是步履匆匆,有的忙着传递消息,有的则在整理宫殿中的物品。每个人的额头都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寝殿门外,皇帝紧紧握着太后的手,脸上满是忧虑与急切之色。他不时地向殿内张望,似乎想要透过那紧闭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况。而李莲花则静静地立于皇帝右侧后方,他微低着头,双手自然下垂,神情显得十分坦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心也愈发焦灼起来。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啼哭声突然响起,宛如天籁一般划破了这片紧张的氛围。紧接着,寝殿的门缓缓打开,稳婆满脸喜色地走出来,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用金黄色布料包裹着的小婴儿。 稳婆快步来到皇帝和太后面前,双膝跪地,激动地说道:“恭喜皇上、太后,贺喜皇上、太后!娘娘顺利诞下一位可爱至极、美丽动人的小公主!”她将襁褓高高举起,呈现在皇帝和太后面前。 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下走上前去,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孩子。当她看到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时,眼中顿时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她轻轻抚摸着小公主娇嫩的脸颊,喃喃自语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众人说:“好了,大家都辛苦了,都下去领赏吧。”说完,太后便抱着小公主转身迈入寝殿之中。 皇帝面带微笑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之意:“李神医啊,你实在是太神了!当初贵妃刚刚怀有身孕之际,你竟然就断言此胎必定是位公主。现如今事实果真如此,你当真是当之无愧的神医啊!” 太后听闻此言,亦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同样浮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今日确实辛苦李神医了。”她边说边将视线投向后方站立着的那位年迈的太监,接着吩咐道:“你去妥善安排一下,让李神医这两日暂且居住在宫中。待到明日,再请他为贵妃诊治一番,并开些药方,以便帮助贵妃好好调养身体。” “是。”那名老太监赶忙躬身应诺,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满脸谄媚地弯腰送别皇帝与太后进入寝宫。随后,他转身朝着李莲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朝旁边的长廊走去。一路上,老太监对李莲花百般殷勤,似乎生怕怠慢了这位备受尊崇的神医。 而李莲花则神态自若,跟随老太监渐行渐远……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锦华宫,整个宫殿都被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所笼罩。李莲花身着一袭素雅长衫,身姿挺拔地走进殿内。他微微弯下腰,向坐在床榻上的瑜贵妃行了一礼,脸上浮现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恭喜瑜贵妃娘娘喜得千金!小公主真是生得粉雕玉琢、惹人怜爱啊。” 瑜贵妃斜倚在床上,她那美丽的面庞因喜悦而绽放出灿烂的光彩。听到李莲花的赞美,她满心欢喜地回应道:“李神医过奖了,快快免礼。” 第14章 神医李莲花 一年前李莲花连夜从灵剑山逃往京城之后。正当他为如何能够进入皇宫而烦恼不已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他走在街上,偶然间瞥见城墙上张贴着一张醒目的皇榜。上面写着要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为某位身患重病的贵人诊治。李莲花心想,这或许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揭下了皇榜,并被侍卫们迅速带入宫中。 然而,当他终于见到那位所谓的“贵人”时,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并非是什么重症患者,而是因为后宫众多嫔妃久未生育,大内御医又断定皇帝此生恐难有子嗣传承。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张榜求贤,希望能找到一位医术精湛的神医来解决这个难题。就这样,阴差阳错之间,李莲花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原本呢,李莲花仅仅是期望能够抢先一步获取极乐塔之中的业火痋母痋,然后迅速离开皇宫。毕竟,此等宝物除却与自身存在些许血缘关联之外,对他以及未来某些事件的发展趋势都将会产生极大的助益。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某个瞬间,他突然如梦初醒般地忆起,那位备受宠爱的昭陵公主估摸便是在这两年间出生的。如此一来,他灵机一动,决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假借替瑜贵妃调理身体之名,滞留于宫廷之内。至于呈献给瑜贵妃的那所谓秘方,实则不过是些寻常滋补之药罢了。 当初,母痋已然稳稳落入囊中,但瑜贵妃却因感念李莲花一路走来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拂之情,特意差遣下人在京都为其置办了一座宅邸。李莲花本就有心避开李相夷,既然眼下有这般好去处可暂时安顿下来,便干脆应允下来,也方便随时进宫为瑜贵妃调养身子,直至瑜贵妃顺利产下公主。 时至今日,李莲花的名声可谓如日中天,传遍了整个京都内外。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无一不对这位妙手回春的神医敬仰有加。街头巷尾,人们添油加醋的相传着关于李莲花神奇的医术;一日之间,“神医李莲花”这个名号变得家喻户晓,成为了众人皆知的存在。 ———— 在京都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城东,有一处宁静祥和的宅院隐匿于闹市之中。宅院内,如今正红遍京都的神医李莲花正悠然自得地躺在一把古色古香的躺椅之上,尽情享受着温暖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身上的美妙感觉。 院门之外,一只胖乎乎的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偶尔抬起头来,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扫视一下四周,然后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显得无比惬意和慵懒。 旁边一处篱笆围墙,里面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散发出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还有一群活蹦乱跳的鸡鸭在自由自在地奔跑嬉戏。它们时而追逐打闹,时而低头觅食,不时还会发出欢快的鸣叫声,让人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乡村气息。 院后的房顶上,轻柔的微风徐徐拂过,仿佛带来了一丝神秘的气息。突然间,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身影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盈地飘落而至。那身影身姿挺拔,宛如玉树临风,稳稳地站立在屋顶的瓦片之上。他双臂环抱一柄长剑,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之情,目光紧紧锁定着园内正在悠然自得晒太阳的李莲花。 此刻的李莲花正仰面朝天地躺在躺椅上,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就在这时,一股炽热如剑的凌厉杀气猛然袭来,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刺他的面庞。他心头一惊,迅速抬起手来,朝着大门方向随意一指,口中嘟囔道:“有门不走,非要翻墙上户,实在是太不礼貌啦!” 话刚说完,只见那李相夷身形如同飞燕一般敏捷,悄无声息地降落到了李莲花身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之意说道:“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享清福呢,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李莲花听后,不禁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你已经找到我了,可以回去了。”说罢,便又重新闭上双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李相夷瞪大双眼,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一般。这一年多以来,他可谓是过得异常艰辛。白天黑夜不停地刻苦习剑、勤奋练功,不仅如此,内心还时刻牵挂着李莲花的安危以及他身中之毒是否会发作。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心急火燎地下山寻找,然而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最终却失望而归。 近日听闻京城出了位名叫李莲花的神医,他二话不说,立刻抛下诸多事务,日夜兼程地策马狂奔至此。好不容易见到人,心中那股憋屈和恼怒愈发强烈,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缓缓走到旁边的椅子前,重重地坐了下去。 “当初你不辞而别,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李相夷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李莲花一脸无奈,慢慢从躺椅上坐起身子,双手随意地摊开:“你究竟想让我怎样交代?” 李相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声吼道:“李莲花,我现在可是天下第一,你对我说话能不能客气些!” 听到这话,李莲花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轻笑起来,边笑边摇头叹息:“天下第一又如何?当年血域天魔也曾称霸武林,号称天下第一呢!”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刺进李相夷的心窝,令他顿时火冒三丈,恨不能一跃而起,挥剑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可当他紧紧握住剑柄时,手指微微颤抖着,终究还是没有下的去手。 如今李莲花近在咫尺,他体内变化无穷的剧毒;他已然炉火纯青的扬州慢;还有他运用自如的婆娑步……他所有一切的秘密,李相夷都有信心将其如挖宝般一一揭开。 第15章 看你那点出息 李相夷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他可不愿意在这场言语交锋中占了下风:“哼,又怎能与你这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李神医相提并论呢!”说罢,他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但就在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快意,仿佛积压已久的郁闷都得到了释放。 其实,李相夷自己也感到十分困惑不解。若是换成其他人,以他的脾气秉性,恐怕早已将对方骂得体无完肤、颜面扫地,然后挥剑离去。或者干脆拔剑大战一场,打到让对方心服口服。 然而,每当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李莲花时,他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像对待其他人那样肆意宣泄自己的怒火。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团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他,让他始终难以真正动怒起来。 李莲花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猛地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他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和对方争论下去的耐心,只是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之人,口中说道:“难道说,你特意跑到我这儿来,就是想要向我炫耀你那所谓的天下第一吗?” 李相夷微微侧过头去,同时抬起眼睛看向李莲花,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比骄傲、自鸣得意的神情。 见到李相夷这般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模样,李莲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二话不说便站起身来,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李相夷见状,急忙跟着站了起来,并迅速伸手一把抓住了李莲花的手腕。李莲花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上。 李相夷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了手,语气略显慌乱地解释道:“你的毒尚未解除,而且你身上隐藏的那些秘密也还未曾查清。我早就说过,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李莲花刚刚转过头准备开口回应,却不想又被李相夷抢在了前头,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跟我走,大不了我留下便是。” 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家伙还真是倔得如同那犟驴一般啊!他知很清楚面对李相夷,自己无论如何费尽口舌,恐怕也赶不走他。想到这里,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而此时的李相夷心中却是暗自得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再让这个人逃脱掉了!他知道,想要彻底查清李莲花身上所隐藏着的那些秘密,既然一直都无法查到什么蛛丝马迹,那么倒不如索性就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待到时机成熟之际,相信总有一天,李莲花的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想到这里,李相夷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午时时分,阳光炽热地洒落在大地上,李莲花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精心烹制的二道菜肴端上了餐桌。随后,他与李相夷一同坐在桌边准备享用这顿丰盛的午餐。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啊?\" 李莲花一边往酒杯里斟满美酒,一边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李相夷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夹住了一块鲜嫩多汁的鸡肉,迅速送塞进嘴里。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并将口中的食物吐了出来:\"咳咳咳……这味道怎会如此怪异?简直难以下咽!\" 面对李相夷的抱怨,李莲花却显得颇为淡定,仿佛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不可能啊,我可是完全按照菜谱来做的啊。\" 说罢,他也好奇地夹起一筷鸡肉放入嘴中,然后面带笑容慢慢地咀嚼着。 李相夷见状,疑惑地斜眼看着李莲花,心中暗自纳闷儿。紧接着,他再次尝试夹起一口清炒萝卜,但刚嚼了一下,便又如刚才那般吐了出来:\"天呐!这萝卜竟然是甜的!李莲花,你到底加了多少糖啊!\" 此刻,李相夷紧紧皱起眉头,满脸无奈地凝视着李莲花,似乎对他的厨艺已经彻底失去信心。 终于,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李莲花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朝门外走去:\"走吧,我们还是去外面的饭馆吃算了。真担心你哪一道菜一不小心就把毒药当成了盐给放进去了。\" 李莲花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拍打李相夷的手腕,试图挣脱开来:\"哎呀哎呀,要走可以,但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同时,他还狠狠地瞪了李相夷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是你提议去饭馆吃饭,那这顿饭钱得由你来付!\" 李相夷直接被李莲花这副模样给气笑出了声:“看看你那点儿出息。行了,快走吧!” 京都城内的香满楼,店小二将两人迎进店内,李莲花与李相夷挑选了一处临窗且较为僻静的位置坐下。此时大堂之中人头攒动,喧闹异常,店小二则在店内不停地奔波忙碌着。 突然间传来一阵刺耳至极的尖叫之声,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瞬间让整个大堂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便看到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少妇惊慌失措地从后方奔逃而出,口中还不断叫嚷着:“啊,死了死了……” 大堂内原本嘈杂的氛围瞬间变得混乱不堪起来。人们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惊愕之色。而店老板也匆忙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目光迅速扫视一圈堂内情形之后,狠狠地瞪了那名妇人一眼,厉声道:“别胡言乱语!大白天的,哪有什么死人之事?” 可那妇人显然仍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颤抖不止道:“千真万确啊!二楼,就是那个……那位姑娘,我刚刚前去给她送药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死了!” 店老板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再次环顾四周,然后连忙出言安慰在场的客人们:“诸位莫惊,请稍安勿躁。我先上去查看一番再说。”话音未落,他便挥了挥手,将一旁的店小二召唤过来,压低声音向其嘱咐了几句,接着转身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第16章 最讨厌被人指着 大堂里,大家议论纷纷,皆惊恐不已,有几位客人欲起身离去:“真晦气,好端端的吃顿饭…”店小二小心翼翼的笑着拦住了去路:“客官,老板吩咐,诸位暂时不能离开。” 几人推搡着店小二,“凭什么不让走,饭吃完了,哪有不让走的道理。” “就是,你们难不成是黑店不成。” ……… 在一片嘈杂喧闹、乱作一团的氛围之中,只见一群身着官府服饰、手持兵器的官差如潮水般汹涌地冲进了店铺之内。为首的那位官员身材肥胖,肚子圆滚滚的,他迈着缓慢而又威严的步伐走进店里来,并高声喊道:“是谁向官府报案的?” 此时,老板慌慌张张、神色匆忙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满脸惊恐之色,对着这位为首的官员躬身施礼道:“回禀曹大人,正是草民报的案。只因在小店之中……发生了一起命…命案!” 曹大人脸色一沉,手臂猛地一挥,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差采取行动。于是乎,这些官差们立刻上前,用力推搡着那几个企图逃离香满楼的男子,同时口中呵斥道:“全都给我带去大牢!” 那几名男子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他们气愤地大声反驳道:“凭什么抓我们?”其余众人也随声附和起来:“就是啊!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面对众人的质问与抗议,曹大人却显得不屑一顾,他趾高气扬地指了指堂内所有的人,傲慢地说道:“原因很简单,此处既然发生了命案,在场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嫌犯。所以本官要把你们先抓起来,免得凶手跑了!”言罢,他便自顾自地走到临近门口的一把椅子前,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抬手挥了一下。 刹那间,整个店内仿佛像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瞬间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和议论声响彻四周。 而那些官差,则面露狰狞之色,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留两个守在门口,其余的则迅速跑到每个桌子前,拔出腰间锋利无比的佩刀,将刀尖紧紧抵着每桌的客人,恶狠狠地警告道:“起来,都给我放规矩些!”这一举动使得原本还喧闹不止的场面霎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 李相夷微微侧过头去,目光扫过一旁正悠然自得地用筷子将菜送入口中的李莲花。只见那李莲花一脸云淡风轻、泰然处之的模样,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只顾着埋头享用美食。 李相夷又迅速瞥了一眼围拢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个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就在这时,他手中原本紧握的筷子如同闪电般飞射而出! 刹那间,只听得两声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响起,两名官差手中抵在桌边的钢刀竟然猛地脱手飞出,哐当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两名官差惊愕不已,他们茫然失措地相互对视着,同时抬起双手查看自己的手掌。然而,方才究竟有何物击中了他们的手部,他们却全然没有看清。此刻,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从虎口处传来,并沿着手臂迅速蔓延开来。 两名官差见状,连忙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钢刀,然后再次迈步上前,手中的刀刃直直地指向李相夷,声音略带颤抖且充满恐惧地喝问:“你…你……?”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瞬间吸引了其他官兵们的注意力,众人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刃,快步朝着李相夷所在的饭桌聚拢过来。眨眼之间,便已将李莲花与李相夷二人紧紧包围了起来。而此时,那位曹大人也不紧不慢地踱步走来,他面色阴沉,语气严厉地质问道:“难道说,你们想要公然反抗吗?”其话语之中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李相夷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落在了正悠然自得地进食的李莲花身上。只见他对周围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视若无睹,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咀嚼着口中食物。李相夷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旋即转过头来,凌厉的视线如冷箭般射向曹大人和围着自己的官差。那眼神中蕴含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凛冽寒风,直透骨髓。紧接着,李相夷霍然站起身子,身形灵活地一转。刹那间,一道若有似无的红色虚影一闪而过,伴随着清脆的叮叮当当之声响起,一众官差手中紧握的长刀纷纷应声而落,发出沉闷的喀喇声。 那些官差们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手中仅剩半截的残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惊惶失措之色。他们刚刚只觉得眼前忽地一花,好似有一阵轻风拂过,然而眨眼之间,手中的兵刃竟然已被齐齐斩断!待回过神来定睛再看时,却发现李相夷早已将佩剑归入鞘中,并以一种傲慢至极的姿态背对着众人,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 言罢,他又气定神闲地重新落座,动作爽快利落,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令店内众人皆骇然失色,而最为烦恼的当属立于官差包围圈之外的曹大人。看着那个身着鲜艳红衣、头发高高束起的少年,其所展露的实力岂止能用“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曹大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绞尽脑汁思索着朝内究竟有何人能够与之抗衡。就在此时,李莲花轻轻搁下手中筷子,慢条斯理地站直身子。原本环绕在四周的官差见状,欲再次上前将其围住,但当他们对上李相夷那凌厉如电的目光时,顿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啊,不是说有命案发生吗?那不去查案,都围着我们做什么?\"李莲花眼见官差毫无退缩之意,遂又看向曹大人,并高声喊道:\"那位大人,查案才是当务之急啊!\" 曹大人远远望着李莲花,一脸不悦地驳斥道:\"本官如何断案,还用不着你来指点!一个毛头小子罢了!\"随即大手一挥,下令道:\"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第17章 见鬼的轻功 众官差手持半截钢刀,战战兢兢地再度逼近,然而李相夷只是轻抬手掌,往置于桌上的少师一拍。刹那间,官差们被吓得连连后退数步。 李莲花微微侧头,目光投向曹大人所在之处,轻声唤道:“啊,曹大人。”声音虽轻,但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之中却清晰可闻。 曹大人闻声转过头来,眼神凶狠地凝视着李莲花,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目光,李莲花却是一脸淡然从容,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在下并无心干涉大人查案。只不过……您瞧眼下这般僵持不下的局面,实在令人烦闷不堪呐!而我此刻只想找一个安静之所好好睡一觉。”他说话时语气平和,似乎并未将眼前这位威严赫赫的曹大人放在眼里。 曹大人眼见李莲花如此坦然自若且略带轻蔑之意的神态,心中不禁怒火中烧,正欲当场发飙怒斥于他,却又听到李莲花紧接着言道:“依我之见,倒不如请大人将我们登记造册,再安排我们暂住香满楼。只要未经得大人的许可,我们定然会老老实实待在此处,绝不擅自离去半步。如何呢?”这番话语说得条理分明、合情合理,让人难以辩驳。 曹大人听闻此言后便低下头去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怒气冲冲地对着身旁那些畏缩不前的官差们呵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言罢,他用力一挥衣袖,愤然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众官差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当一名身着官服、神情严肃的官差领着李相夷与李莲花走进一间厢房时,屋内略显昏暗,但仍能看清大致摆设。李莲花踏入房中,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环境,然后轻声说道:“我向来不太习惯和别人同住。”走在前方的李相夷闻声转过身来,眼神略带不满地瞥了李莲花一眼,回应道:“我也是。”话毕,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步朝门外走去,并补充道:“我住隔壁那间。” 见此情形,官差面露难色,正欲出言劝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哎哟喂,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莲花李神医啊,失敬失敬!”紧接着,只见一个身大肚便便、满脸笑容的中年男子大步迈进房间,此人正是曹大人。 一见到李莲花,曹大人立刻拱手作揖,态度突然变得极为恭敬:“曹某真是有眼无珠,竟未能认出李神医。之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李神医多多包涵呐!”李莲花见状,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在意,同时直截了当地说道:“无妨。不过呢,曹大人别忘了付一下我们这几日的住宿费用和餐食即可。” 曹大人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心下暗道:李莲花可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神医,其地位尊崇无比。他又怎敢有丝毫懈怠之意?于是赶忙谄媚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李神医但有所需,只管吩咐便是,曹某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嗯。”李莲花微微颔首,手臂轻扬,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去,同时轻声说道:“我先歇息去了。就不打扰曹大人办案了。” 曹大人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应道:“那就不打扰李神医了。先行告退!”说罢,便带着一众手下匆匆离去。 然而,此时站在门口的李相夷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声:“哼,李神医!我就住在这隔壁。你就别想着再跑了。”言罢,他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然后潇洒地转过身去,迈步离开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纸洒进房间,原本沉浸在梦乡中的李莲花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他皱起眉头,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起身打开房门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对面的屋顶之上,身着鲜艳红衣的翩翩少年迎风而立。那少年墨发如瀑般高高竖起,垂落在脑后,两道修长的眉毛如同利剑一般直插鬓角,手中紧握着一柄少师剑,身姿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傲然挺立。而在下方的庭院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官差,有的倒地不起,有的身负重伤,整个香满楼的后院简直成了一片狼藉之地。 李莲花心头猛地一震,匆忙奔下楼去。为首的那位官差见到李莲花现身,不禁失声惊叫起来:“李神医!” 李莲花听到声音后,转头望去,发现竟然是宫中的老相识——负责维护内宫安全的大内副统领楚逸风。他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开口说道:“楚统领?你为何会在此处?” 楚逸风此时正战战兢兢地偷瞄着站在屋顶上、威风凛凛的李相夷,身体紧绷不敢有丝毫动作。李莲花见状,伸出手用力一抓,便轻松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李莲花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李相夷,大声怒吼道:“李相夷,给我赶紧下来!一大清早的就跑到别人家屋顶上去,你那见鬼的轻功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旁边的楚逸风听到这话,不由得浑身一颤,惊愕地叫道:“李……李相夷?”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只瞧见李相夷身姿矫健如飞燕般轻盈地落于地面之上,随后毫不客气地推开挡路的楚逸风,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了李莲花身旁。 李莲花斜睨了一眼李相夷,语气不善地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李相夷微微侧身,略带鄙夷地扫了一眼楚逸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问他。”说罢,便迈开大步朝前方走去,并随口抛下一句:“肚子饿了,先去吃饭。” 就这样,三个人一同走进了堂屋内。楚逸风小心翼翼地靠近李莲花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他真的是李相夷吗?” 李莲花满脸尽是不耐之色,皱着眉头反问道:“你们两个家伙刚才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楚逸风面露一丝窘态,干笑了一声,解释道:“曹大人告诉我此地发生了一起命案,而凶手乃是一名武艺高强之人,恳请我出手将其擒拿……嘿嘿嘿。” 李莲花真的很想把楚逸风骂个狗血淋头,堂堂大内副统领,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来抓人了。他倒想看看他怎么抓了李相夷。 第18章 一团迷雾 李莲花无奈地用手扶住额头,叹息道:“所以你就这样贸然带着人来抓捕他了?” 楚逸风目光转向李相夷,有些畏怯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难道你不晓得他是什么身份吗?竟然如此轻率地说要抓人就抓人。” 楚逸风顺手从桌上抓起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神情颇为尴尬地回应道:“这不是刚刚才知道嘛。”话毕,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双眼放光地望着李相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李少侠啊,你方才使出的那一式招数叫什么名字?实在是太厉害了,仅仅一招便将我们所有人都给震倒在地了。” 然而,坐在一旁的李相夷对楚逸风的话语完全置若罔闻,只顾埋头自顾自地享用美食。 李莲花见状,不禁出言讥讽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你是否还要继续抓捕他呢?” 楚逸风想也不想,立刻坚定地点头应道:“那当然啦!” 听到这话,李相夷猛地抬起头,向楚逸风投去一记充满鄙夷的白眼,并冷冷地警告道:“那等会儿战死了,可别怨到我的头上。” 李莲花那双冷冰冰的眼眸如同寒星般扫视而来,声音冰冷地呵斥道:“住口,赶紧吃饭!” 李相夷没好气地瞥了李莲花一眼,便低下头默默地吃起饭来。 李莲花轻轻拍了一下楚逸风的肩膀,语气严肃地质问道:“曹大人凭什么认定他就是凶手呢?” 楚逸风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李相夷,随后压低嗓音轻声解释道:“这起命案实在太过离奇诡异,曹大人觉得,唯有像……”说着,抬起手朝着李相夷的方向指去,接着说:“像李少侠这般武艺高强之人方能做到如此地步。” 李莲花听完这番话,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这位曹大人啊……”紧接着,他挺直身子端坐好,继续说道:“且不说李相夷绝无可能是杀人凶手。即便真的是他所为,以你们的能耐,就能把他捉拿归案?你怎么也变成一个猪脑袋了。” 楚逸风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口中应和道:“是啊。”随即将目光投向李莲花,带着一丝求助之意问道:“那我们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李莲花突然被这么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一下,连忙摆手道:“我可绝非他的对手。” 楚逸风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赶忙补充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请教你,面对当前这种状况,咱们应当如何应对呢?” 李莲花微微垂首,目光凝视着地面,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破案吧,抓到真正的凶手,他就清白了。”说着瞥了一眼李相夷。 一旁的楚逸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他语气坚定地对李莲花说:“那么,我马上去找曹大人商议,争取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一定要将真凶捉拿归案!”话毕,楚逸风作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李莲花突然伸手紧紧拉住了他,满脸疑惑地问道:“等等,为何此事要由我来负责?那你又打算做些什么呢?” 面对李莲花的质问,楚逸风只是微微一笑,轻松地回答道:“只是想请李神医二位出手帮忙,这样我也好跟曹大人说不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 一行人在楚逸风的引领下来到了衙门的后堂。这里气氛凝重,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原来,此处正是存放死者遗体的尸房所在之处。 踏入尸房之际,李莲花不禁感叹道:“厉害呀!连衙门的尸房你都能够随意进出。”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意。 听到这话,楚逸风脸上闪过一抹自豪之色,他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回应道:“皇宫内院都去得,何况区区一座衙门而已,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难事。”说话间,他还朝着身旁的李相夷友好地笑了笑,并向其颔首示意。紧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李莲花,略带好奇地问:“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要将他也一并带来呢?” 李莲花毫不犹豫地答道:“把他带在身边就不怕他逃跑了。”言罢,他迈步走向放置尸体的床铺,轻轻掀开覆盖在上面的那块白色布单…… 就在此时,旁边的李相夷险些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要知道,他之所以如影随形地紧跟着李莲花,无非就是担心这家伙稍有不慎便会再度溜走。毕竟,之前寻找他的时候可是花费了整整一年之久啊!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李莲花居然能够如此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番话来。 眼前的死者乃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子,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左右,面容姣好,清丽动人。 只见李莲花全神贯注地对尸体展开细致入微的查验工作,而李相夷则悠然自得地倚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李莲花那副故作姿态、煞有介事的模样。 与此同时,楚逸风静静地伫立在尸体的另一侧,语气沉稳地徐徐道来:“此女名为初夏,原本是国公府上的婢女。大约十来天前,她突染疾病。国公府宣称这是疫症,唯恐其扩散至府邸内其他人员身上,遂赐予她大批银两将其驱逐出门。” “此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她竟来到了香满楼暂且栖身。根据香满楼那位老板娘所言,初夏几乎整日闭门不出,深居简出于房间之中,连一日三餐也是由老板娘亲自送入房中。” 李莲花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同时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死者的脖颈。他凝视着那条细微而显眼的勒痕,轻声呢喃道:“从这条勒痕来看,它极有可能就是导致死亡的关键所在。”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死者的颈部,那里清晰可见一道宛如蚕丝般纤细的红青色印记。 第19章 宝贵的江湖经验 楚逸风不禁向前凑近一步,定睛审视后微微颔首,但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满心狐疑地嘟囔起来:“然而,世间真有如此纤细的绳索么?就算存在,这般细软之物是否真能轻易取人性命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与不解。 李莲花缓缓站直身子,陷入沉思之中,须臾之后开口说道:“倘若凶器果真是这样的极细绳索,那么此绳必然具备超乎寻常的坚韧质地。” 此时,站在门口的李相夷远远眺望过来,高声发问:“世间有这样的绳索嘛!” 李莲花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再次将尸体翻转过来,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了一遍。突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般,自言自语道:“但若是遭人勒杀所致,为何竟不见丝毫挣扎过的迹象呢?” 楚逸风听闻此言,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并向李莲花投去钦佩的目光。接着,他大胆推测道:“照此说来,莫非是有人在其死后才将绳索套于颈项之上?” 李莲花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依我看,并不是这样。毕竟,人一旦死去,血液便会迅速凝结,若彼时再去勒她,绝无可能形成如此鲜明的红青色印痕。” 李相夷远远地站在一旁,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他轻声嘟囔道:“难道就不能先把人弄晕了,然后再用绳子勒死吗?”他蹭了蹭鼻子,明显很嫌弃这里的气味。 李莲花微微颔首,但同时又陷入了沉思。他喃喃自语道:“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如果真如你所说,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显着的伤痕,那么她到底是如何晕过去的呢?”这个疑问如同一团迷雾笼罩着整个案件,让人摸不着头脑。 突然间,李莲花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楚逸风,语气坚定地说:“我想到香满楼的房间去看一看。或许那里能够找到一些关键的证据或者线索,帮助我们解开这个谜团。” 于是乎,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了香满楼。此时正值初秋时节,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使得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显得格外明亮。然而,由于这里发生过命案,官府早已下令禁止任何人进入,因此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案发时的原状。 走进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凌乱不堪的床铺。被子随意地摊开在床上,仿佛还残留着主人离去时的匆忙与慌张。而可怜的初夏正是命丧于此,后来才被官府派人将其遗体移走。 紧接着,李莲花等人注意到了地面上那一摊打翻的药渍。它宛如一幅诡异的画卷,静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楚逸风见状,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那滩药渍来,并自言自语道:“这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揣测着其中可能隐藏的玄机。 与此同时,李莲花依靠在旁边的桌子旁,双眼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沉默不语,只是专注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从这些细微之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而另一边,李相夷则手持少师剑,不停地左敲敲、右敲敲,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探寻出房间中的秘密。他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快,力道也愈发猛烈,仿佛真的要在墙壁或地板上敲出一个大洞似的。 李莲花见到这一幕,满脸疑惑地询问道:“你在敲什么呢?” 李相夷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回答说:“凭借我多年来闯荡江湖的经验判断,这里通常会设有隐藏的机关或者暗格。” 李莲花听后,嘴角泛起一丝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语气有些戏谑地反问:“哦?你的经验?那请问你到底有何经验呢?” 李相夷昂首挺胸,流露出一种骄傲自满、不可一世的神情,他振振有词地回应道:“当然是行走江湖所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此时,一直蹲伏在地上的楚逸风呆愣地注视着李莲花,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和无语。而李莲花察觉到了楚逸风的目光,却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下头去,用手蹭着自己的鼻子,刻意忽略楚逸风的眼光。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李莲花迈步走向柜子旁边,开始仔细地翻查起来,除了随身衣物之外,只在衣物内发现了一块玉扇坠,看起来价值不菲。李莲花拿起来仔细查看,思索了很久。 另一边,楚逸风移步至床边,将那已经杂乱无章的被褥掀开,仔细检查了一遍床底下以及床铺周围,同样未能有所收获,既没有发现所谓的暗格,也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时间转眼来到晚餐时分,大堂之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那些被安排住在香满楼的客人们全都聚集在此处。当他们看到李莲花等人走进来时,纷纷围拢上前,七嘴八舌地发问:“情况如何?凶手是谁?”“我们究竟何时才能离开此地啊?”“那个人究竟是怎样丧命的呢?”......各种问题接踵而至,让李莲花等人应接不暇。 楚逸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挡住了前方围过来的人群,冷冷说道:“少管闲事。”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惊。他们自然明白这位新来的官差绝非凡夫俗子,而如此不凡之人竟然跟随在李莲花身侧,显然这三个人皆非等闲之辈,绝非自己可以轻易得罪的对象。想到此处,众人纷纷面露惧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很快便四散开来。 待众人离去后,李莲花方才缓缓落座。然而没过多久,他便毫不犹豫地点了一壶美酒,并转头对身旁的楚逸风吩咐道:“去将老板娘请来。”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莲花总觉得,初夏出现在香满楼很奇怪,而且今天他们去初夏的房里也看不到金银珠宝,当初他明明听楚逸风说过,初夏被赶出府时得了不少金银珠宝。那这些银子又去了哪里? 第20章 病势一日重过一日 听闻此言,不仅是李相夷,就连一向沉稳的楚逸风也不禁大吃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尤其是楚逸风,更是忍不住凑上前去,似笑非笑地盯着李莲花,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面对二人惊讶的神情,李莲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楚逸风,轻声喝道:“别胡思乱想,还不快去!”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威势却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楚逸风微微一愣,随即无奈一笑,转身朝着后面去了。 \"李神医!。\" 伴随着一阵嗲声嗲气的呼喊,那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距离,尚未见到其人,便已传入众人耳中。须臾之间,只见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衫长裙的女子如轻盈的蝴蝶般翩然而至,满脸笑容地来到李莲花身边,而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将一纸包递给楚逸风,“楚统领,这药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给您找出来的。” 说完,她动作娴熟地抬起手来,热情地为两人斟满美酒,并娇柔地说道:\"今日这酒算我的,请李神医尽情享用。\" 李莲花微笑着举起酒杯,与老板娘轻轻一碰,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楚逸风,用手指了指他,对老板娘介绍道:\"楚统领对你甚是仰慕,一直想要结识一下呢。\" 老板娘闻言,美眸流转,含情脉脉地凝视了楚逸风一眼,然后轻盈起身,移步到楚逸风身旁坐下。她再次抬手举杯,向楚逸风敬酒示意,楚逸风也毫不含糊,连忙回应。 看到这一幕,李莲花心中不禁暗自窃笑,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只是握拳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其实,他还有些事情想向老板娘请教一番。\" 老板娘风情万种地扫视了在座的三人一圈,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容,柔声应道:\"好说好说。想必楚统领是想询问关于那位姑娘的事情吧?\" 楚逸风点点头,颇为尴尬地看了李莲花一眼,低声嘟囔道:\"其实……是李神医对此更为感兴趣啦。\" 李莲花见状,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同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别磨蹭了,有劳老板娘为我们详细讲述一下。\" 老板娘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快速地扫视了一遍整个堂内,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将关于初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约摸十天前,初夏姑娘来到我们这香满楼时,刚踏进门口便摇摇晃晃、步履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好在我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了她。紧接着,她向我提出要一间幽静偏僻的厢房,并声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身子不大舒服,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地休息,不被任何人打扰。” “等进入房间之后,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灿灿的元宝递给我,表示想要在此处暂住一段时日。同时拜托我每日按时将饭菜送进房间。” “对了,她还取出了一提药包,告诉我说需要每天早上和晚上各服用一次,恳请我帮忙煎煮好了再拿给她即可。” 李莲花听完这番话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陷入沉思之中;而一旁的李相夷也自顾自地喝着酒,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反倒是楚逸风显得有些焦急难耐,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道:“那么是否有其他人来找过她呢?又或者她有没有主动去寻找过什么人呀?” 老板娘皱起眉头,认真回忆了一番,随后慢慢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啊!自从住进那个房间以后,她整日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待在里面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李莲花看过来:“你为何这么肯定?”想来老板娘每日又要忙活店里的生意,还要给初夏煎药送饭,忙的很,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老板娘却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她来了几日,这药也喝了不少,这病却是一日重过一日。她病的都下不来床又能去哪儿。”老板娘顿了一下,继续说到:“她这房间又在楼上最里面,这过去的人都得从后堂经过,我不会看漏眼的。”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接着追问道:“当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何会这般惶恐不安呢?” 老板娘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语气甚是夸张地回答道:“哎呀呀!那可是出人命啦!怎能不惊恐万分呢?那天啊,我像往常一样推开门进去,一开始瞧见她静静地躺在那儿,并未觉得有何异样,就没多想啥。等我走近床边时,这才惊觉她已经没了气息,当时可把我给吓坏咯!手一抖,就连药碗都打翻在地了。我哪见过这场面呀,慌里慌张地就赶紧跑出去喊人来帮忙了。” 李莲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捻手指,但并没有开口说出来。 “那你可曾瞧见初夏携带的金银首饰?”李莲花凝视着老板娘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让人不敢直视。 老板娘心中一紧,眼神不自觉地躲闪起来,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她支吾道:“这……这个嘛,我确实没见过。”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继续追问:“啊,真的吗?那为何我们今日在初夏的房间里并未发现那些巨额的金银首饰呢?若真是无人进入过初夏房内,那这些东西又是谁拿走了呢?” 老板娘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呃……也许是我疏忽了,并未留意到那些金银首饰。或者说,可能是初夏将它们藏在了别的地方。”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步步紧逼:“嗯?那么你觉得初夏重病在床她能把这么多的金银首饰藏到哪里呢?而且,既然没人经过她的房间,那么这些首饰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第21章 就这样咳死过去 老板娘紧张得快要窒息,她努力让自己放松,强作镇定地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说不定是有人趁初夏睡着的时候偷偷潜入她的房间偷走了那些首饰。” 李莲花轻轻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老板娘会这样说。他淡淡地回应:“哦?那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客栈内公然行窃。不过,你刚才分明说未曾见有人进过初夏房内。” 老板娘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应对。李莲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她的要害。 老板娘有些紧张地瞄了一眼李莲花,解释道:“您也晓得,我这可是头一回亲眼见到有人死去,而且还是在咱们香满楼里头发生的事儿。我家那位老爷们儿呢成天只顾着待在后厨忙乎,外面这些琐事向来都是由我操持打理的。这些天,我这心里呀,每天都七上八下的,脑子乱成一团,说错什么话了,还望大人见谅! 如今可好,香满楼被查封了,我就盼着各位大人能够尽快侦破此案,让咱们香满楼可以早点重新开张营业呀。”言罢,老板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此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 ————— 在这万籁俱寂、一片漆黑的深夜里,突然间,几声急促而又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响起,仿佛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门口处属于李莲花的那扇房门上传来了一阵急切且响亮无比的敲门声,其声响之大犹如锣鼓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刹那间,所有房间内的灯光纷纷亮起,人们或是匆忙起身去打开房门,亦或是将脑袋探出窗外,想要一探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李莲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醒了过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甚至险些误以为是房间坍塌了。待回过神来后,他连忙打开房门,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脸焦急的李相夷正站在门外。 李莲花见状,顿时没好气地抱怨道:“大半夜不睡觉,你来拆房子啊?” 此时,身披一件外衣的楚逸风也紧跟着踏进了屋内,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李相夷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便紧紧拽住李莲花的手臂,并握住他的手腕,神情异常关切地说道:“你刚才咳嗽得如此厉害,声音大到整条街都能听见。我实在担心你会这样咳死过去。” 李莲花用力拍开李相夷的手,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给他:“就算没被咳嗽给弄死,估计也要被你这一惊一乍给活活吓死!” 然而,李相夷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跟他说笑打趣,而是一脸严肃认真地追问道:“为什么你体内的‘扬州慢’功力似乎变得越来越弱了呢?” 他记得李莲花的扬州慢已达自我修复,自行运转的境界。就如他,现在扬州慢大成,体内的内力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蓬勃有力。可是李莲花的体内,加上之前自己输给他的,少说也有两三成。 可是他刚才明明探得很微少的扬州慢。李相夷似是想到什么,眉心紧皱:“你的毒怎么会消耗扬州慢?”这简直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连扬州慢都要克制不住了。 一旁的楚逸风越听越糊涂:“中毒?”李神医怎么可能中毒?还有扬州慢不是李相夷的独门内功吗?怎么李莲花也会?李莲花不是不会武功吗? 李莲花转过身去,缓缓走到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与歉意,轻声地向众人打着招呼:“真是抱歉啊各位,这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喜欢瞎闹腾,吵到大家歇息啦。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大家伙儿可以接着睡。”言罢,他轻轻地合上房门,然而当他回过头来面对屋内的两人时,脸色却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李相夷大步流星地跨至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他实在想不通,事情都发展到这般田地了,李莲花居然还能够表现得若无其事,以至于让自己误以为他已然完全康复。未曾料到,就在今晚刚刚入睡之际,一阵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响起。 起初,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仅仅认为是李莲花不慎感染了风寒所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咳嗽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亮,甚至令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整座房屋都在随之颤抖!至此,他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楚逸风目睹着眼前二人的神情变化,不禁心生怯意,但还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开口询问道:“李……李神医,您身上所中之毒……”话未说完,便感受到李相夷投来的凌厉目光,犹如一把利刃直刺心窝,吓得他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回肚里。 李莲花则从容不迫地迈动脚步,来到李相夷的正对面落坐,并抬起手来斟满了三杯茶水。随后,他端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何必如此气恼呢?年轻人啊,就是冲动!”说罢,又悠然自得地品起茶来。 一旁的楚逸风心急如焚,满脸焦虑之色,他不断地朝着李莲花拼命摆手示意,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就连楚逸风这样的旁观者都能够清晰地察觉到,此刻的李相夷已经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恨不得立刻拔出宝剑将他们千刀万剐。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李莲花竟然毫无畏惧之意,依然胆敢去招惹这个正处于盛怒之中的人。 只见李相夷猛地抬起手来,将桌子上的杯子向前一推,杯子瞬间飞了出去,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他死死地盯着李莲花,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天一亮,你就随我一同回去找无了和尚。我定会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 李莲花一脸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试图解释道:“可是……这桩案件尚未侦破啊……”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相夷粗暴地打断了。李相夷毫不留情地抬手一指站在身旁的楚逸风,语气充满了轻蔑与不满:“这种破烂案子不正好交给他处理吗?你一个江湖人士,何必插手朝廷之事!” 第22章 登峰造极的医术 李莲花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李相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自从成为天下第一之后,他怎么变得愈发自负和固执己见。李莲花暗自叹息。接着,他鼓起勇气反驳道:“我原本确实无意参与其中,但问题在于,人家朝廷现在可是把你当作最重要的嫌犯看待呢。” 李相夷只是不屑地瞥了楚逸风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哼,你莫不是中毒太深以至于神志不清了吧?就凭他那点本事,也能抓住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极度的自信和对楚逸风的不屑。 楚逸风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摆动着,仿佛想要驱散某种无形的压力一般,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能,绝对不可能!” 此时,李莲花重新倒了一杯茶,轻声劝慰道:“来,先喝口茶,平复一下情绪。”李相夷闻言,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仰起头将整杯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他猛地将空杯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啪”。 李莲花微微撇了撇嘴,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世间确实无人能够奈何得了你。毕竟,你乃是堂堂天下第一高手,更是正道武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然而,难道从今往后,你就要背负着那个不清不楚的‘杀人狂魔’之名,闯荡江湖吗?又或者,你打算凭借手中的少师剑,将所有朝廷之人尽数斩杀,成为第二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域天魔不成?” 听到这番话,李相夷的眉头紧紧皱起,原本英挺的两道浓眉此刻也几乎挤在了一块儿。他心里清楚得很,李莲花所言句句属实。自从战胜血域天魔之后,他便逐渐对于世间诸事皆不屑一顾。在他看来,无论遇到何种困难与挑战,只需依靠自身强大的武力便能轻易化解。而且,如今的他已经很难再听得进去旁人的意见和劝告了。 每次听到李莲花所说的话语,都会像一把锋利的剑一般,直直地刺进李相夷的内心深处,瞬间点燃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可奇怪的是,这些话语似乎又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他心灵的防线,悄然走入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它们宛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缓缓抚平他心底泛起的层层涟漪,让他原本浮躁不堪的心境逐渐回归平静与安宁。 李相夷面色凝重且带着些许无奈之色,双眸紧紧凝视着面前的李莲花,嘴唇轻启,用温和而又坚定的声音缓缓说道:“晚些我再传些内力给你。待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之后,你必须与我一同前往普渡寺寻找无了和尚。” 李莲花听到这番话语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暗自思忖道:这可真是令人感到啼笑皆非啊!要知道,那无了和尚耗费了足足长达十年之久的岁月,对于碧茶一事仍旧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难道说如今只是刚刚学有所成,就能够突然灵光乍现,琢磨出应对之策吗。 然而,他心里同样非常清楚明白,李相夷这个人一向都是说到做到,只要是他亲口做出的承诺,必然会竭尽全力去付诸实践。罢了罢了,就当作回去看望一下那位老和尚也好,反正任凭他们怎么折腾去吧。念及至此,李莲花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 李相夷看到李莲花今天竟然表现得如此爽快直接,丝毫没有任何推脱逃避的意思,反而让他颇感意外和惊讶。于是,他立刻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牢牢抓住身旁的楚逸风,然后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匆匆离开了此地。 楚逸风转过头去,目光凝视着身后不远处的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地抬起手臂,朝着李莲花挥舞着,同时压低嗓子对李莲花使眼色:“李神医啊,天色已晚,您也早点歇息吧!”然而眨眼间,两人便一同融入到那无尽的茫茫夜色之中,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楚逸风早早起身,便迫不及待地领着一位白发苍苍、胡须飘逸的老者匆匆赶到了李莲花的房前。 一推开门,楚逸风满脸兴奋地对着屋内正坐在桌前看着药包沉思的李莲花大声说道:“李莲花,快看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只见楚逸风身后跟着一个白须老者,“这位可是咱们皇宫里的御用太医——吴御医!他家世代从医,医术精湛无比,一定能够帮你解掉身上所中的毒!”说话间,他已经快步走到李莲花身旁,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其按坐在椅子上,然后转头看向吴御医,示意他赶紧过来为李莲花诊断病情。 此时,原本在隔壁房间休息的李相夷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也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跨入房门。他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眼神专注而关切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吴御医走上前去,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李莲花的手腕脉搏处,开始仔细地诊察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御医的眉头却逐渐紧皱起来,而且越皱越深,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棘手的难题一般。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愈发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疑惑与担忧。 “李神医所中的毒,实乃老夫从医多年以来前所未见之奇毒啊!此毒甚是诡异刁钻,不但能够侵蚀经络、损耗气血脉络、侵入脑髓之中,而且中毒之人最终将会经脉尽数断裂,陷入癫狂状态直至死亡。”吴御医满脸忧愁地看向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种罕见剧毒的忌惮与敬畏。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李神医竟然能够凭借自身高超的医术,成功抑制住毒素侵入脑髓,并护住心脉,从而保住了一线生机。由此可见,李神医的医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实在令老夫钦佩不已。”吴御医由衷地赞叹道。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听着两人的对话,却是越听越迷糊,心中焦急万分:“吴御医,究竟如何?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吴御医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老夫对此毒一无所知,又谈何解毒呢?不过李神医既然能够暂时克制住毒性发作,想必日后定能找到解毒之法。” 第23章 安胎药中的一味车麻子 李莲花心里很清楚,请再多的名医前来诊治也是无济于事,但毕竟这是楚逸风的一片好心,自己也不便直接拒绝,只得勉强点头应和,表示认同吴御医的看法。 “对了,刚好吴御医来了。帮我确认一下,这个药是不是…”李莲花转身从桌上拿过来一个药包。 吴御医伸手拨弄了两下,拿起药看了一眼,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这只是普通的安胎药而已。” “安胎药”!屋里几人同时惊讶的走过来,看着御医手中的药包。 吴御医点点头,神色疑虑的说道:“只是…这里面有一味可以助气血的车麻子。这味药出现在这个药中确实奇怪,想必李神医就是让老夫确认这个药吧。” 李莲花尴尬的笑了一声,他只是很多药不太认识,可是如今好歹顶着个神医的名头,怎么也不能让人看出来,“正是。多谢。” 送走吴御医之后,李莲花脚步匆匆地赶往初夏的房间。一路上,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老板娘刚说过的话语,思绪愈发纷乱如麻。当他终于站定在那滩褐色的药渍前时,不禁蹲下身子,全神贯注地凝视起来。这个初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而车麻子又是一味活血药,这药又是谁下的。和她的死有没有关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莲花心中原本模糊不清的猜想逐渐变得清晰明确起来。然而与此同时,更多错综复杂的谜团却接踵而至,仿佛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令他感到越发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 国公府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他们世代将门出身,祖上更是功勋卓着——曾经辅佐先皇祖一举击溃强大的南胤敌军。如今的现任家主,则是这个家族的第三代传人。 关于国公府的种种传说和流言蜚语可谓不胜枚举,但其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当年先祖大破南胤之后的那段辉煌历史。后来,先祖手握十余万精锐之师,奉命前往边疆戍守国门。此人治军有方,麾下将士皆对其忠心不二、视死如归。 可惜好景不长,先皇祖驾崩,新君即位。谁能料到,这位继承大统的年轻皇帝竟然与国公府产生了嫌隙?或许是忌惮于国公府手中掌握的重兵,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反正最终导致双方关系破裂。无奈之下,新皇只好采取怀柔政策,册封国公以安人心,并收缴其兵权,将其召回京城,置于自己严密监视之下。至于那些曾经威震天下的雄兵猛将们,则或被遣散至各个部队营地,或解甲归田、告老还乡……总而言之,昔日风光无限的国公府自此一蹶不振,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现在的家主胥傲天乃是第三代传人了,从来没有带过兵也没有打过仗。只是身上有点功夫,颇有纨绔子弟作风。但是,听说家传控兵有术,所以带兵打仗应该不在话下,也不知道真假。 当楚逸风和李莲花一同抵达国公府时,他们不禁被眼前这座宏伟壮丽、气势磅礴的府邸深深震撼。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高耸入云,门楣上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花纹;门前矗立着两座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天地。走进府内,但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折通幽,每一处建筑都彰显出主人的尊贵与奢华。 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长廊漫步前行,穿过一个个精致典雅的庭院,最终来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厅。此时,国公府的管家陆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见到楚逸风后,连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副统领大人,您大驾光临,小人未能远迎,实在罪过!”楚逸风见状,微笑着还了一礼,并说道:“无妨,此次前来乃是奉圣上旨意,为国公爷诊病而来。”接着,他将身旁的李莲花介绍给陆伯:“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李莲花李神医。” 陆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急忙快步走到李莲花面前,恭敬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那位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的李神医?”李莲花淡淡一笑,微微颔首应道:“正是。”陆伯听后喜出望外,激动地说:“久闻李神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夫人特意嘱咐小人在此恭候诸位,希望李神医能够施展神技,治好我家老爷的病症。” 随后,李莲花紧跟在丫鬟翠儿身后,朝着胥傲天所在的房间走去。这一路行来,他的眼眸不停地扫视着四周,将所见所闻尽收眼底...... 途中,李莲花向翠儿打听起有关初夏的事情。原来,初夏本是胥傲天之子胥剑羽身边的婢女,但不知为何缘由,竟被胥夫人调到了胥傲天的房中侍奉。就在十余天之前,初夏毫无征兆地染上了疫病,随即就被驱逐出府外。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据传胥夫人却慷慨地赐予了初夏大量的银钱以及珍贵的珠宝首饰。听到此处,李莲花下意识地用食指轻轻揉搓着鼻梁,似乎从中领悟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李莲花轻推开门扉,刹那间,一股浓郁的古朴且威严之气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简洁却又不失大气的摆设,仿佛将岁月沉淀其中,散发着浓郁的古朴气息。 屋内的每一件物件皆精心挑选,无一不彰显出主人的威严与霸气。踏入卧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位于正中央那张硕大无比的雕花床榻,其上铺陈着绚丽多彩、美轮美奂的锦缎被褥,床头上还整齐摆放着一对巧夺天工的精致玉枕。紧挨着床边,立着一个体型庞大的衣柜。再看床上,只见胥傲天双目紧闭,静静地躺着,仿佛沉睡于一场无尽的梦境之中。 卧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偌大精美的字画,像是名家之作。字画的下方是一排的兵器架,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兵器,有长枪、大刀、长剑等等。这些兵器应该都是胥傲天的心爱之物,看得出他经常会在闲暇之余擦拭保养它们。 第24章 似曾相识的诡异脉象 李莲花轻抬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胥傲天的手腕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神情专注地感受着对方脉搏的跳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因为据他所知,这位胥傲天平时对武学极为痴迷,尤其喜爱舞刀弄剑,按理说其身体应颇为健壮才对。然而此刻,他却察觉到胥傲天体内的内力竟如一盘散沙般涣散不堪,而经脉之间虽有隐隐约约的气流流动,但却显得那般无力,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如此奇怪的状况以及这般诡异的脉象,如此的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踏出房门后,李莲花依旧沉浸在对胥傲天病情的思考之中。这时,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胥夫人焦急地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李神医,不知我家老爷现在究竟如何了?”她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然内心充满了忧虑。 李莲花定了定神,略作沉思之后,方才缓缓回答道:“国公爷所患之疾……着实有些棘手啊。”他的语气沉重,使得胥夫人原本就紧绷的心弦愈发紧张起来。 胥夫人满脸忧色,紧追不舍地问道:“那么,是否会危及到老爷的性命呢?”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李莲花,期待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李莲花见状,连忙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安慰道:“夫人莫急,依目前的脉象来看,暂时并无生命之忧。不过,我需得尽快寻找到一些珍稀药材,方能对症下药,为国公爷进行有效的诊治。”胥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那股紧张与不安一同吸入体内。随着这口气被吐出,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缓缓地落回了原位。她瞪大双眼,满含期待地问道:“李神医,您的意思是能够医治吗?”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透露出她内心深处的急切。 李莲花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嘛,不太好说啊。不过我会竭尽全力去尝试一下。”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不确定性却让胥夫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胥夫人感激涕零,赶忙深深地向李莲花施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李神医,您真不愧是医术高明之神医!此前我们看过的那些御医都断言无药可救了,没想到今日竟能得遇您这样的神医出手相助。”说完,她再次向李莲花表示感谢。 李莲花见状,连忙抬手还了一礼,并安慰道:“夫人切莫如此,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现在时间紧迫,我先告辞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李莲花和楚逸风一同踏入了香满楼。刚一进店门,他们便瞧见李相夷正背靠着门框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只见李相夷身着一袭白衣,手臂一条鲜红如血的绸带,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见到他们走进来,李相夷微微一笑,然后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如何?”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莲花,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来。 李莲花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胥傲天所患之病甚是奇特。其内力涣散,气息虚无缥缈……”话未说完,坐在一旁的李相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怎么与你的病症颇为相似呢?”他边笑边用手指着李莲花,脸上满是戏谑之意。 李莲花听到李相夷的话语后,整个人猛地愣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般,瞬间回过神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所中之毒正是那令人闻之色变的碧茶之毒。这种剧毒不仅会损伤三经、消耗体内的气息脉络,更要命的是它还能让人散尽功力。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胥傲天也中毒了吗?”此时,李莲花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轻轻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食指轻轻一捻,顿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很明显,胥傲天所中的毒绝对不可能是碧茶之毒。这时,李莲花突然回忆起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脉象——笛飞声!当年笛飞声中了无心槐时,便是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 要知道,无心槐这种毒物对身怀武功之人来说,会导致其内力尽数消失,变得浑浑噩噩;而对于那些没有丝毫功夫的普通百姓,则会直接晕厥过去,失去所有知觉。唯有像笛飞声那样拥有高深莫测内力的绝世高手,才有可能凭借自身强大的内力将经脉逆转,暂保无虞。至于其他寻常人等,几乎是毫无胜算可言。 想到这里,李莲花心中越发笃定胥傲天极有可能是中了无心槐之毒。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再次前往国公府,务必弄清楚胥傲天究竟是如何中了无心槐之毒。 无心槐乃是源自于南胤的珍稀香料,其独特香气淡雅清新一般人自是难以发觉。倘若胥傲天果真身中无心槐之毒,那么此事必然与南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不管怎样,他都决心彻查到底,揭开事实的神秘面纱。 李莲花再次踏入胥傲天的房间。身为世间唯一有望治愈胥傲天病症的神医,国公府自是对他敞开大门,热情欢迎。胥夫人更是慷慨地准许他自由进出,只求能早日让胥傲天恢复健康。 此次无人跟随左右,李莲花得以全神贯注、谨小慎微地审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蓦然间,一幅悬挂在墙壁上的画卷引起了他的注意。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下方摆放整齐的兵器架。不知为何,当这两件物品同时映入眼帘时,竟给他带来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 带着满心疑惑,李莲花缓缓上前,轻轻地抬起那幅画作。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画后的墙壁并无任何暗藏玄机之处,亦未见所谓的暗格存在。但仔细观察后发现,画后的墙体布满了许多深深浅浅的划痕,仿佛是被某种坚硬之物频繁摩挲所致。这些细微的线索似乎在暗示着此前此处放置的并非是一幅画…… 第25章 非同凡响的弓弦 李莲花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向门口,眼神中透着一丝警觉。当他站定在门前时,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迅速扫过门外的景象。确认并无异常后,他默默地合上房门,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一同隔绝在了门外。 紧接着,李莲花转身朝着床铺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来到床边,他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的胥傲天,双手开始在其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索起来。然而,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于是,他蹲下身子,探头看向床底,希望能找到隐藏其中的暗格或者其他秘密通道,但结果依然令他失望。 随后,李莲花站起身来,将视线投向床边的柜子。柜面上空荡荡的,既没有常见的香炉,也不见其他可能藏匿重要物品的器具。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只见李莲花毫不犹豫地移步到炭炉旁,蹲下身来,凝视着那仅存的几块黑炭。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拨弄着这些黑炭,动作轻柔却又充满力量感。突然间,他注意到在黑炭边缘有一小坨灰黑色的碳灰,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小心地拈起那坨碳灰,凑近自己的鼻子,轻轻嗅了一下。刹那间,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果然不出所料! 正当李莲花沉浸在思考之中时,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犹如惊雷一般,让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现实。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并迅速打开房门。 门开处,一个年轻男子赫然出现在眼前。这名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手中紧握着一把巨大的弓箭,箭头闪烁着寒光,直直地对准了李莲花,似乎随时准备发射。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李莲花心头猛地一震,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急忙挥动双手,向对方示意道:“哎呀,在下李莲花,乃是奉圣上旨意前来为国公大人诊治病情的啊!”言语之间,流露出诚恳和焦急之色。 对面的男子终于慢慢地收起了手中那支闪烁着寒光的弓箭,然后稳稳地握住拳头,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节,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道:“胥剑羽。” 李莲花目光如炬,上下仔细地端详起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来。原来,此人竟是胥傲天的儿子!他的视线很快便被胥剑羽紧握着的弓箭吸引过去。这把弓箭的剑弦明显比寻常所见的弓箭要纤细许多,仿佛一根脆弱的蛛丝。不知为何,李莲花总感觉胥剑羽握剑的姿态有些怪异,似乎并不熟练。但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同样回敬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李莲花。” 胥剑羽仅仅轻点了一下头,并未开口询问任何问题,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有丝毫变化,只是直直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见状,连忙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朝着胥剑羽紧握不放的弓箭指去,饶有兴致地问道,“胥少爷看来对弓箭也是情有独钟啊。” 听到这话,胥剑羽原本冷漠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之色。他稍稍凑近李莲花一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此弓可是我父亲的心爱之物呢。这弓弦更是非同凡响,乃是由天龙丝所制而成。这种珍贵无比的材料,乃是百年前南胤国进献给朝廷的稀世珍品,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为纤细坚韧的弓弦了。”说话间,胥剑羽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根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弓弦,脸上满是痴迷与眷恋之情,仿佛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 李莲花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此乃难得一见的良弓啊!”胥剑羽快速扫了一眼房间,言辞闪烁地说:“家父他……”。 李莲花见状,连忙接过话头:“令尊目前并无大恙,请放心。我正在寻觅一些珍稀的灵丹妙药,想必能够化解令尊的病症。” 胥剑羽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李先生是否知晓家父究竟是什么病症?” 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道:“略知皮毛罢了。”话音未落,他便紧紧盯着胥剑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胥剑羽一脸茫然,对着李莲花微微一笑:“先生当真是医术精湛,令人钦佩。” 李莲花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不敢当,只是略通医理而已。” 胥剑羽又往屋内瞅了一眼,然后看向李莲花说:“先生,如果已经查看完毕,就让我送您出去吧。” 李莲花双手抱拳,客气地回应道:“那就有劳了。” ———— 在香满楼那间幽静的厢房之中,房门和窗户皆紧紧关闭着,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在外。屋内,楚逸风如牛饮般咕噜噜地大口喝下一杯水,喉咙滚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旁的李莲花见状,连忙起身,再次为他斟满一杯水,并轻轻推送至楚逸风面前。 楚逸风匆匆咽下口中的水,脸上露出夸张而惊讶的神情,目光直直地盯着李莲花,急切地开口道:“李神医啊,你让我潜入宫中调查国公府之事,没想到真有令人震惊的发现!” 然而,李莲花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楚逸风,眼神深邃而平静,示意他继续讲述下去。 楚逸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近些年来,皇上接连下达数道密旨给胥傲天,想必其中定然涉及到某件至关重要之物,极有可能与传说中的龙符相关联。此前,胥傲天始终坚决拒绝接收这些密旨。但此次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说到此处,楚逸风故意停顿下来,卖起了关子。李莲花则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淡然地问道:“莫非是胥剑羽做出了某种回应?” 楚逸风闻言,满脸惊愕之色,脱口而出:“你怎会知晓?” 第26章 三日期满 李莲花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缓声道:“今日我前往胥傲天房中时,察觉到了一些异样情形。不过,最为可疑之人,当数胥剑羽无疑。他当时表现得极为刻意,似乎非常不情愿我留在胥傲天的房间之内。” 楚逸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杯盏一阵摇晃,他瞪大双眼,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他绝对是隐藏了某些重要之事!” 坐在一旁的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缓声道:“依我之见,如果所料不差,此事必定与那神秘的龙符脱不了干系。”言罢,他嘴角含笑,目光转向一直静坐于旁、悠然品茶的李相夷,调侃道:“李相夷啊,以你这身举世无双的武艺,此时若不出手,岂不愧对自己?” 原本正专注于手中香茗的李相夷,乍闻自己之名,不禁浑身一颤,抬头望向李莲花。只见后者轻移身形,贴近其耳畔,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刹那间,李相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倏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高声喝道:“李莲花,你竟然要我去行偷窃之事!想我乃是堂堂正道武林之首,怎会干此等鸡鸣狗盗之举!” 李莲花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倘若此案无法侦破,恐怕不久之后,你便不再是什么武林第一人,而是沦为通缉榜单上逃犯第一人咯。” “荒谬至极!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做出这般有辱身份之事。”李相夷双手抱胸,一脸傲然。 李莲花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无奈地发出一声轻笑:“呵呵,翻墙入院这种事情,难道你李相夷还做得少了不成?”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此时却有些战战兢兢地缓缓举起手来,轻声说道:“要不……还是由我前去吧。让李少侠去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啊。” 李莲花闻言,转头瞥了李相夷一眼,然后语气坚定地说:“这件事情他原本就无法独善其身。而且你有官职在身,若翻墙进入国公府,恐怕多有不妥。再说还有其他重要事情要你去办。” 李相夷听后,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不满地反驳道:“难道我去就合适!” 李莲花一脸无奈,微微撇嘴说道:“如今我们已然如同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别再去在意那些所谓的身份地位了,成不?” 李相夷一听这话,顿时撇撇嘴,他斜着眼睛盯着李莲花:“你才是蚂蚱呢!” ——— 夜晚时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整个京都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道红色身影在国公府气派的屋顶上游走。来人身轻如燕,步伐轻盈,落地无声。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修长的身影和冷峻的面容。 此时的香满楼宛如沉睡中的巨兽,安静得让人感到一丝压抑。然而,唯有李莲花所居的厢房内透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仿佛是这片黑暗世界中的一盏明灯。 就在此时,一道身着鲜艳红衣的身影翩然而入。来者正是李相夷,他身姿矫健,动作轻盈,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迅速而悄然无声。 进入房间后,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正襟危坐于桌前的那两个人,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向自己的胸口,从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并将其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紧接着,他又像变戏法似的陆续掏出好几沓厚厚的信件。 李莲花似乎早有预料,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茶水,微笑着对李相夷说道:“辛苦了,先喝杯茶吧。”李相夷依言落座,毫不客气地接过茶杯。 与此同时,李莲花轻轻拾起桌上的那块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起来。而站在一旁的楚逸风,则迫不及待地拆开那些信件,一边翻阅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哎呀呀,居然带回了这么多别人的信件啊!真是有趣……”言语之间难掩兴奋之情。 听到楚逸风的话,李相夷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口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跟那块玉一同塞在枕头里的,想来应该比较重要,所以我就顺手捎带回来了。” 李莲花则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玉石,用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喃喃自语道:“紫寒玉……此等稀世珍宝,可谓价值连城呐!但我始终想不通,为何这块玉制成的龙符竟然比皇权还要重要?难道说这些精兵们只认得这块玉吗,皇帝的话不管用吗?非得凭借这块玉才能调遣他们不成?” 一旁看信的楚逸风和李相夷皆好奇的凑近来端详这块透着神秘紫光的寒玉,心中满是疑惑。 李莲花抬头望向桌上那如小山般堆积的信件,“这些信中究竟都写了些什么?” 楚逸风随手又拆了一封,双手摊开,只见那信纸洁白如雪,却如无字天书般空白一片,没有丝毫字迹。 李莲花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没有字迹?”他回头看了李相夷一眼,“你刚才说这些信放在哪里的?” “胥傲天睡的那个玉枕,中间有个暗格,玉和信就如藏匿的珍宝一般塞在里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正是楚逸风和曹大人约定好的三日之期的期满之日。一大早,曹大人便迫不及待地踏入了香满楼,只见大堂之内,楚逸风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享用着早餐。 曹大人见状,急忙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地向楚逸风拱手行礼道:“哎呀呀,下官来得真是不凑巧啊,竟扰了楚副统领您用早膳的雅兴!实在抱歉得很呐!” 楚逸风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只是曹大人您今日来得着实有些过早了,此刻李神医恐怕尚未起身呢。至于那位……李少侠嘛,想必仍在庭院之中刻苦练剑,此时前去叨扰怕是不妥。” 曹大人听后,依旧笑嘻嘻地凑到楚逸风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关于这个案子……”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楚逸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曹大人莫急,待李神医到来之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届时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第27章 疑点重重 曹大人那张肥嘟嘟、油腻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疑惑不解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道:你堂堂一个副统领,破个案子罢了,为何非得要等待那李神医不可?再者说了,就算那李莲花医术精湛绝伦,但这破案之事又与他何干?居然还要由他来出面交代。 可无奈的是,楚逸风身为副统领,论官阶确实高于自己,曹大人纵使心有不满,也绝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半句怨言。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过了很长时间,李莲花和李相夷才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两人连寒暄都没有,便一同悠然自得、从容不迫地开始享用早餐。这可把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曹大人急坏了,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慢条斯理的吃起早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莲花终于漫不经心地抬眼瞧了一下曹大人,语气轻松地说道:“啊,曹大人来得可真早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 听到这话,曹大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连忙张开嘴巴回应道:“无妨无妨,李神医您先安心用膳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无论是曹大人本人,还是他身边那些随行的官差们,此刻心里都感到十分窘迫。 这位李神医和李相夷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表现得简直一模一样,都是那么地目中无人。他们俩若无其事般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来,二话不说就埋头大吃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毫无关系似的。而且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让人恼火不已。然而,面对这种情况,曹大人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满,却也不敢轻易发火。无奈之下,他只好向旁边的楚逸风挤眉弄眼。 只可惜,楚逸风完全没有理会曹大人的暗示,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楚逸风已经渐渐摸透了李莲花和李相夷的性子,知道他们就是这样我行我素的人,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去多管闲事了。 李莲花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那般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仿佛世间所有的纷争与喧嚣都无法沾染到他半分。然而,在那看似平和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颗无比倔强的心。若是有人不小心触怒了他,那么后果恐怕会相当严重,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李相夷呢,则截然相反。他就像是一座冰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冽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是是非分明,善恶了然于心,并且胸怀天下。说来也怪,不知为何,楚逸风总觉得这二人之间存在着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 就拿对待那些不入流之人的态度来说吧,他们都是一样地嗤之以鼻,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还有那对邪恶势力的深恶痛绝之情,简直如出一辙;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执拗劲儿和特立独行的个性,也是毫无二致。甚至连他们看向曹大人时那充满鄙夷的目光,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想到这里,楚逸风不禁无奈地低下头去,暗暗苦笑着摇了摇头。 午间时分,大堂里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大家纷纷站在一旁,满怀好奇地等待着李莲花的开口。只见李莲花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然后随手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相夷竟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同样端起一杯茶,浅浅地啜饮起来。 李莲花这才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曹大人,语气沉稳地道:“曹大人但讲无妨,无需拘谨。”话毕,他不着痕迹地瞥了楚逸风一眼,那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一切皆是因为楚逸风,才致使对曹大人有所怠慢,而自己则与此毫无关系。 楚逸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图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干笑两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给曹大人讲讲这案子吧。关于那个凶手……” 李莲花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一撇,开口道:“在此之前,不妨先谈谈这案子存在的诸多疑点。” 楚逸风听闻此言,满脸惊愕地望向李莲花,心中暗自纳闷。昨日分明见他成竹在胸,怎地如今又提起疑点来了? 李莲花似是看穿了楚逸风的心思,微微一笑,解释道:“只要将这些疑点逐一解开,此案自当水落石出。” 此时,曹大人移步至楚逸风下首处坐下,拱手问道:“那么请教李神医,此案件最为关键的疑点究竟……” 未等曹大人把话说完,李莲花便直接接过话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案子最大的疑点便是,国公府的丫鬟缘何会死在香满楼之中。” 周围众人皆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给出一个惊人的答案。李莲花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将视线定格在人群中的老板娘身上,缓声道:“诸位可知,这初夏初至香满楼之时,出手甚是阔绰,竟是直接奉上了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呢!” 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李相夷突然插话道:“我们翻找过初夏的房间,连半文钱都没有寻到。”话音未落,李莲花便微笑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曹大人闻言,眉头微皱,满脸疑惑地看向人群,追问道:“如此说来,莫非真如本官所想,乃是有人贪图钱财而起了杀心不成?” “要知道,当初初夏被国公府逐出时,可是获得了一笔颇为可观的财富。那么问题来了,这笔巨款究竟去向何方呢?”说话间,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锁定住了老板娘。 紧接着,李莲花再次开口说道:“若只是谋财害命,以初夏当时昏迷的情况,何必杀死她,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板娘见状,心中不禁一紧,但她毕竟久经世故,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见她连忙摆手摇头,急于撇清干系:“哎呀,大人您可别误会,妾身着实未曾见过那笔钱财呐!兴许是那丫头自己将其藏匿于其他地方了吧。”说完,她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补充道:“再者说了,她刚来的时候就已经病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了,说不定在路上不小心遗失了,亦或是遭了贼手也未可知啊!” 第28章 老板娘的谎言 一旁的楚逸风霍然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老板娘,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已然调查清楚,老板娘你娘家本名为谭红玉!” 老板娘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应道:“没错,我本名正是叫谭红玉。这又如何?” 楚逸风慢慢地放下手臂,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沉声道:“那么诸位是否知晓,国公府胥傲天的夫人,其本名乃是谭红珠呢?”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惊愕地问道:“胥夫人与这位老板娘竟然有亲戚关系?”还有人揣测道:“莫非是她们二人合谋杀害了那位姑娘?”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莲花也站了起来,他迈步走到老板娘身旁,紧紧盯着对方,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初夏前来香满楼绝非偶然,想必是胥夫人授意她来投靠谭老板娘的吧。” 老板娘的眼神瞬间变得急切而慌乱,她急忙转头望向曹大人,大声辩解道:“大人明察啊!初夏当时走投无路,而且身患重病,我出于怜悯之心才收留了她。我对天发誓,绝无半点害她之意!” 然而,李莲花却不为所动,依旧紧盯着老板娘,冷冷地说道:“我并未断言你就是凶手,但你的行为着实令人怀疑。” 曹大人满脸疑惑地朝着李莲花迈步而去,口中喃喃自语道:“何处值得怀疑?”与此同时,立于桌畔的楚逸风亦徐徐走来,其步履稳健,一边走着,一边缓声言道:“据老板娘所述,事发当日,是你踏入初夏房内,见其昏睡,遂移步至床边,伸出手去试探其鼻息,方惊觉初夏已然殒命,你受惊失手将药碗打翻在地,是这样吧?” 老板娘颔首示意,神色沉着冷静地道:“正是如此。而后我便高声呼喊着跑出房了。” 楚逸风微微颔首,继而又道:“依你所言,你打翻药碗之地当在床边,但我察看过地板上药渍分布之状,显然是于入门之后旋即打翻所致。”眼见老板娘垂首缄默无言,楚逸风紧接着说道:“此般状况,要么便是你刚一进门便不慎将药打翻,要么则是在临出门前弄翻。决然没有可能是在床边时打翻的。” 李莲花轻轻点头,目光凝视着老板娘,沉声道:“所以是你在说谎。你定然是进门后看到了凶手行凶。而且,这个凶手还是你认识的人,所以你才会惊慌失措,打翻了药碗!”李莲花眼神犀利如刃,仿若能够洞悉世间万物,“通常而言,人之所以说谎,不外乎欲遮掩事实真相或者是重要细节。” 老板娘神色慌乱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不小心记错了而已。”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掩饰内心的不安。 李莲花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又开口道:“好,就算你记错了。那你说从未见过任何人进初夏的房间,那初夏到底是被谁勒死的?如果正如你所说没有看到人进过房间,总不能是她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吧。或者……就是你勒死了她!”李莲花眼神坚定的看着老板娘。 李莲花的话让众人心惊胆战,纷纷将目光投向老板娘。老板娘慌乱的看着李莲花一众人:“诸位大人,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只是平日里太忙了,有些事情记不真切。”说着,赶忙又摆摆手,“但我绝不可能在自家店里杀人啊,大人!” 李莲花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的指着老板娘,说道:“人可以不是你杀的,但是初夏房内的那些贵重物品,一定是你拿的。” 老板娘被李莲花看的心里一哆嗦,低下了头。一旁的楚逸风非常有默契的一挥手:“给我搜!” 几名官差奔跑着朝内堂而去,很快就搜出来一堆的金银珠宝。老板娘见状瘫软的倒下去,身旁的老板赶忙扶住她。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再来探讨一下第二个疑点吧。”李莲花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到李莲花身上,一个个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莲花,期待着他能揭开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 只见李莲花顿了一顿,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二个疑点就是,初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此言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人群之中,几乎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来。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曹大人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竟然怀有身孕?可为何连仵作都没有检验出来呢?”他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震惊,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意外。 李莲花点了点头,解释道:“初夏姑娘的身孕尚浅,仅有一月左右。一般的仵作可能经验不足或者技术有限,未能察觉到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完,他转头看向楚逸风,眼中流露出一丝询问之意。 楚逸风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没错,我已经请来了经验丰富的稳婆进行确认,事实的确如此。”他的表情严肃认真,让人不禁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曹大人满脸狐疑地凝视着李莲花,语气凝重地问道:“那么,初夏腹中的胎儿莫非是这位香满楼老板的不成?”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老板,眼中尽是等着瞧好戏的神色。 香满楼老板惊得双眼圆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双手慌乱地挥舞着,嘴里连声喊冤:“曹大人啊,小民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哪!”一边说着,那双狡黠的小眼睛还偷偷地瞄向身旁的谭红玉。 李莲花无奈地瞥了曹大人一眼,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缓缓说道:“曹大人,初夏肚里的孩子估摸一个月出头,那时她尚未踏入香满楼呢。” 第29章 字字暗藏玄机 曹大人陷入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轻声嘟囔道:“难不成是在国公府时便已有身孕……”说到此处,他突然噤声,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一眼楚逸风,生怕自己再多言一句,会惹来杀身之祸,丢了头顶的乌纱帽。 李莲花见状,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道:“曹大人若是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理应传召国公府的大少爷胥剑羽前来问话才是。” 众人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地互相对视着,胥剑羽?莫非此人竟是初夏腹中胎儿的父亲?亦或是他亲手杀害了初夏?种种疑问犹如层层迷雾笼罩心头,似乎只需轻轻揭开这层神秘面纱,便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此刻,曹大人眉头紧蹙,低垂着头陷入沉思之中,内心焦急万分,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走动。要知道,那国公府虽不入朝堂、不问政事且无半点实权,但终究是历经数代传承的将门世家,世袭罔替的爵位更是显赫非凡。像他这般微不足道的小官吏,又怎敢轻易开罪呢? 而且,楚逸风好歹也是大内副统领,直属宫廷管辖,倘若他在皇帝跟前胡言乱语一番,自己恐怕同样难逃罪责。想到此处,曹大人不禁感到一阵惶恐不安。 就在这时,李莲花轻瞥了楚逸风一眼后,又将目光投向曹大人,而楚逸风瞬间心领神会,当即朗声道:“曹大人,既然胥少爷存有疑点,那就必须传唤前来询问清楚,如此方能洗清其身上的嫌疑啊!” 经过楚逸风这一番话语,曹大人即便内心充满了千万般的无可奈何,但此时此刻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行,只能强颜欢笑地回应道:“看样子,恐怕还得由本官亲自出马走这一遭了,不知诸位可否陪同前往。” 曹大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为人处世自然是极为圆滑世故的。他心里清楚,如果带着楚逸风等人一同前行,倘若期间出现任何差池或者意外情况,自己也好能够及时抽身而出、摆脱干系。毕竟楚逸风的官职比他大很多,而李莲花眼下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自己只是一介小官罢了。 由于曹大人身着一袭庄重威严的官袍亲临现场,胥夫人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情。她特意在宽敞明亮的正厅亲自接见,并命令自己的儿子胥剑羽在旁边陪伴左右。自从胥傲天病倒卧床不起之后,对于国公府来说,一些正式的场合通常情况下胥夫人都会安排儿子胥剑羽参与其中,从旁协助。如此这般举动,显而易见是有意想要让胥剑羽逐渐接手并继承家业的意图所在。 待胥夫人稳稳当当地端坐于正中央那个象征着主人地位的主位之上后,她优雅地抬起手来,做出一个请众人入座的手势动作。鉴于楚逸风所担任的官职比起曹大人还要高出很多,因此胥夫人首先开口询问的对象便是楚逸风:“刚才听闻管家所言,副统领您今日莅临敝府,莫非是为了初夏那桩离奇的命案而来?” 楚逸风神情肃穆、正气凛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青天形象气质,他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没错,正是为此事而来!”他声音洪亮如钟,仿佛要将整个大厅都震得嗡嗡作响。 胥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她身为国公府夫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而威仪的气息,整个人显得气派十足、雍容华贵。此刻,她正淡定自若地注视着楚逸风,静静地聆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然而,楚逸风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莲花,面露些许尴尬之色,干笑着说道:“这起案件中的受害者初夏以及国公大人所患之病症,实在是颇为蹊跷啊!而且它们似乎还与这个案子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咳咳……因此,我觉得还是由李神医来讲述的话能比我说的更加的清楚明白。” 李莲花听闻此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他神情坦然,面色平静如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温和笑容。只见他向着国公夫人恭敬地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在下僭越了,请夫人莫怪。”紧接着,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紧紧锁定在胥夫人身上,继续问道:“只是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下胥夫人,初夏原本乃是胥公子的婢女,不知为何后来竟会被派遣去侍奉老爷子呢?”说话间,李莲花的眼神无比坚定,宛如洞悉一切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感。 胥夫人微微侧过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后,方才缓缓开口答道:“唉,实不相瞒,由于老爷身旁一直负责侍奉的那位老妈子年事渐长,身体也越发不如从前那般康健,正有告老之意。正巧那时我见初夏那丫头生得聪慧机灵,且为人忠厚勤勉,便想着让她前去照顾老爷起居。如此安排,倒也算是两全其美之举。” 李莲花嘴角泛起一抹冷冰冰的笑容,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倒是真巧,初夏刚刚去伺候老爷子没几天,胥老爷突然之间就生起病来,而且病情还颇为严重,就连一向身体康健的初夏也不幸受到牵连,被染上了疾病。于是乎,夫人便毫不留情地将初夏赶了出去。”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光,接着又继续说道:“更巧的是初夏偏偏还死在了夫人令妹开的客栈之中!” 李莲花所说之语,字字皆藏玄机,恰似一根银色细针悄然刺入穴位之中,但却未见半滴鲜血渗出。然而,面对如此话语,胥夫人的面容竟是毫无波澜,宛如平静的湖面一般,依旧稳稳地端坐于上方,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茶杯,随后悠然抬起手来,慢慢地品味着茶的芬芳,既不显得匆忙慌乱,亦未做出任何回应。 反倒是居于下首位置的胥剑羽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躁动,霍然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质问李莲花道:“你们究竟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们不成?” 胥夫人见状,只是淡淡地瞥了胥剑羽一眼,轻声斥责道:“羽儿,休得无礼!” 听到母亲的呵斥声,胥剑羽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得悻悻然低下头去,重新坐回原位。 第30章 玉扇坠 待胥夫人慢条斯理地饮完一口清茶之后,她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正如李神医所言,此事实在是巧合罢了。不过,初夏确实是妾身吩咐前往香满楼的。那孩子自幼便失去双亲,孤苦伶仃,当年被贩卖至国公府时,尚不足十岁。后来不幸染上这般怪症,妾身唯恐其将疾病传染给府上众人,故而赏赐给她诸多钱财,命她暂且前往香满楼安身立命。待到他日病情痊愈之时,妾身自当再接她回归府邸。怎奈天不遂人愿啊……”言及此处,胥夫人不禁轻叹一声,流露出无尽的惋惜之情。 李莲花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胥夫人,试图从她的言辞之中寻觅出哪怕一丁点的破绽。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胥夫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每句话都说的滴水不漏。 此时,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的李相夷打断了胥夫人:“那么,初夏腹中的胎儿,胥夫人又作何解释?”李相夷的话犀利得如同利刃,直戳要害 ,一针见血,自是与这些常年混迹于庙堂的人不同。 李莲花不禁侧过头去,瞄了李相夷一眼,心中暗自苦笑。原本,他盘算着借助孩子一事来刺激一下这对母子,观察他们将会有怎样的反应。不料想结果被李相夷抢先一步。 胥夫人和胥剑羽听闻此言,皆是大为震惊,尤其是胥夫人,脸上流露出一抹哀伤之色,轻声叹息道:“唉,真没料到这丫头一旦踏出国公府,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眼见胥夫人仍欲狡辩,李相夷实在忍无可忍,再次当机立断,抢过话头,毫不留情地说道:“初夏已有身孕一月有余,那时候她还没离开国公府呢!”这番话犹如巨石入水,让胥夫人顿时哑口无言。 而李莲花则瞅准时机,顺势再补上致命一击:“说来也真是巧了,那日楚副统领请来给初夏姑娘验尸的稳婆说起过,半月前胥夫人就请她去给初夏看过,当时分明就是半个多月的身孕了。胥夫人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啊!”这句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胥夫人的心坎儿上,使得她再也无法自圆其说。 李莲花与李相夷犹如连珠炮般抛出一系列言辞犀利的话语,如疾风骤雨般向胥夫人和胥剑羽袭来。刹那间,两人被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李神医,您二位这般拐弯抹角、东拉西扯,尽说些跟案件风马牛不相及的闲话。倘若各位再无其他要事,那么我和家母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恕我等不能远送了。\" 胥剑羽怒不可遏,心急火燎地发出逐客之令。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莲花的镇定自若,宛如闲庭信步,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口舌之争与己毫无关系。其言谈举止从容不迫,语调平和,恰似一潭静水,波澜不惊。 \"胥少爷,自始至终,我们所谈论之事皆围绕着此案展开。适才所言又怎会是无关紧要?此乃关乎初夏被害的关键动机所在!\" 李莲花目光如炬,紧紧锁定胥剑羽,眼见对方神色慌张,明显已难以抵挡。反观胥夫人,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语气却颇为冷峻地道:\"今日此间既有官府衙门的诸位大人在场,李神医,凡事还需以证据为重,切莫信口雌黄。\" 这句话显然是对李莲花发出的严厉警告,如果他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那么就会被认定为诬告之罪。到那时,即便楚逸风与曹大人有心偏袒徇私,恐怕也难以避免遭受他人的非议和指责。 然而,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却见李莲花神态悠然自得,毫无畏惧之色,步履沉稳地走向胥剑羽。他那从容淡定的模样,仿佛早已胜券在握,令胥剑羽不禁心生不安。 李莲花从袖口中掏出一枚洁白如雪、温润如玉的玉扇坠,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胥夫人和胥少爷可认得这枚玉扇坠?” 胥剑羽凝视着这枚曾经一直悬挂于自己扇子上的玉佩,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不禁一怔。他在心中暗骂谭红玉,竟然没有把初夏的遗物处理干净,让自己落人把柄。 “这枚玉佩本少爷已经遗失很久了,没想到被初夏盗走了。”胥剑羽强作镇定地说道,声音却有些微微颤抖。 李莲花见状,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如冰霜般的冷然寒意:“还有证据,就是胥少爷上次展示给我看的那支弓箭。不知胥少爷是否有胆量将它取出来,供大家一瞧呢?”言语之中,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挑衅之意,仿佛在向胥剑羽发出战书。 胥剑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胥夫人,似乎在寻求某种支持或指示。紧接着,他猛地甩动手臂,动作略显生硬地从椅子背面取出一把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的弓箭——没错,正是先前李莲花曾经目睹过的那一把。 正当李莲花伸手欲接过弓箭,胥剑羽突然抬起手臂,用力一挥。刹那间,那坚硬的弓把犹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李莲花狠狠地砸去。眼见着即将击中目标,李莲花身形敏捷地一闪,双脚灵活地转动,正欲侧身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夺目的红色身影如同一道光一般疾驰而至。其速度之快,宛如闪电划破长空,令人瞠目结舌。只见那道红影迅速抓住李莲花的身躯,并顺势一带,使其原地旋转一圈。与此同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剑鸣骤然响起,少师剑应声出鞘,寒光四射。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而此时,胥剑羽甚至尚未回过神来,锋利的剑尖便已经稳稳地抵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第31章 空白信件的秘密 李莲花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般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他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撼动其内心的平静。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楚逸风,只见他满脸惊愕地霍然站起身来,怒火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胥少爷难道妄图杀人灭口不成?这里可有整整四人,恐怕凭你一己之力难以将我们尽数斩杀!” 此刻,最为震惊的当属胥夫人了。尽管她自身并不会任何武艺,但毕竟已嫁入将门长达二十个春秋之久,对于武艺之事也算略知一二。当目睹李相夷如此迅速敏捷的反应以及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时,她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诧异万分。她深知此前胥剑羽仅仅是有意试探一下李莲花的实力深浅罢了。 如今事已至此,他们必须弄清楚对方究竟身手几何,以便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岂料,尚未等他们瞧出李莲花的丝毫破绽,原本距离数步之遥的李相夷竟然犹如闪电一般须臾之间便闪至跟前。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刹那之间,李相夷已然反客为主,稳稳地制住了自家儿子。 胥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眨眼间便恢复了平静。她轻声说道:“羽儿并非有意的,实在是让李神医受惊吓了。希望李神医您宽宏大量,千万别责怪羽儿啊。”话毕,胥夫人向胥剑羽投去一个暗示性的眼神,并责备道:“羽儿啊,你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行事怎可如此莽撞?快些向李神医赔礼道歉!” 就在胥剑羽准备张口说话时,李相夷突然手持长剑向上一抬,剑尖已然抵住碰到了胥剑羽的脖颈,不容置疑的说道:“道歉就不必了,还是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 望着李相夷那坚定不移的神色以及毫无收回宝剑之意的举动,胥夫人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来。她紧闭双眼,似乎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抉择。片刻后,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一切皆是我的所作所为,初夏也是被我所害。诸位请高抬贵手,放过羽儿吧,他对此一无所知。”说罢,胥夫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决绝与痛苦之色。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时至今日,胥夫人恐怕再也无法袒护您的爱子了。”说罢,他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楚逸风,只见楚逸风步伐急促地来到李莲花身旁,急切地说道:“李神医,究竟发生了何事?您就不要再故弄玄虚了!” 李莲花的眼神变得异常坚毅,直直地盯着胥夫人,缓缓开口道:“此事还需从国公府的先辈讲起,当年的先祖胥元帅凭借着一枚神秘的龙符,竟然能够掌控多达十万之众的精锐士兵。”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紧接着,李莲花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鼻梁,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继续说道:“起初,我一直对此深感疑惑,区区一块龙符,何以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可以超越皇权随意调遣十万雄兵呢?后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十万精兵皆是由胥元帅亲自精心挑选并悉心培养而成,那么这枚龙符自然而然就能对这十万精兵产生绝对的控制力。” 听到此处,楚逸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莲花,失声问道:“照你这么说来,难道是这十万精兵遭受了某种邪恶法术的诅咒,以至于完全丧失了自我意志,只能听从那龙符的指挥吗?” 李莲花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逸风,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猜测,“大致差不多吧。” 李莲花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轻扫过胥夫人之后,便又转回到眼前众人身上,他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皇上曾经下达过多道密旨,责令胥傲天上交龙符。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胥傲天却始终不愿交出这枚象征权力的信物。按理说,那由龙符所能掌控的十万精兵,如今多数已与世长辞,龙符对于皇权的制衡之力理应不复存在才对。” 站在一旁的楚逸风闻言,不禁颔首表示认同,但脸上依旧流露出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的确如此。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胥傲天如此执着地不肯交出龙符呢?” 李莲花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直直地凝视着楚逸风,缓声道:“只因其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一直以来都在延续着这种神秘的诅咒,使得龙符不仅能够操控当代之人,甚至对其世世代代的后裔也具有强大的控制力。”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唯有胥夫人神色自若。其余人等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莲花,仿佛觉得他口中所言之事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完全超乎想象。 此时,李莲花将视线缓缓移向李相夷,语气郑重地问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带回的那些空白信件?” 李相夷猛地转过身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那柄寒光四射的利剑便迅速归入剑鞘之中。紧接着,他伸出另一只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胥剑羽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其直接推向站在不远处的曹大人面前,并冷冷地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话毕,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桌边,缓缓坐定,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李莲花身上。 “那些信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相夷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李莲花微微颔首,不急不缓地解释道:“那些信乃是出自一个名叫卢意志的神秘人之手,而且都是写给胥傲天的。这些信件所用之墨极为特殊,竟是由一种名为九阳芝的珍稀仙草研磨而成的汁液所制成。就在昨夜,我无意间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洒在了信纸之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隐匿不见的字迹竟然逐渐显现了出来!然而,待水渍完全干涸之后,那些字迹又再度消失无踪。” 第32章 进宫讨个旨意 楚逸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竟有这般奇妙之事。” 李莲花继续说道:“根据信件中的内容推断,由于后来的皇室企图夺回兵权,故而对胥家百般打压。在这种形势下,胥元帅迫不得已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符交予长子妥善保管;而另外一份至关重要的精兵名单,则托付给了次子。为了确保这份名单不会泄露出去,胥元帅甚至不惜向外散布次子病故的假消息。” “我猜测,这位名为卢意志的神秘人,恐怕正是当年谎称病故的次子所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吧!”言罢,李莲花将目光投向了胥夫人。 胥夫人沉默不语,她那纤细的手指宛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攥紧桌沿,关节处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见此情形,李莲花并未停下话语,接着言道:“想那卢意志一族已然与国公府分道扬镳,过上了无拘无束、悠然自得的生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今的圣上竟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想必这卢氏一族为了保全如今的富贵生活,早已将那份至关重要的名单呈献给了当今皇上。可即便如此,皇上依旧对那流落民间的龙符耿耿于怀,难以安心。依我之见,定是皇上许以了卢意志诸多好处,唆使其前来游说胥傲天,迫使他乖乖奉上龙符。只可惜,胥傲天固执的很,执意不肯交出龙符。” 说至此处,李莲花面带微笑,眼神温柔地凝视着胥夫人,缓声道:“所以,卢意志才会找上夫人您,期望借由您去说服胥老爷吧。怎奈胥老爷子油盐不进,对于他而言,这枚龙符倘若拱手相让,那么国公府便再无能够掣肘皇室之物了。” “夫人啊!你为了能找到龙符,先是将从前的那位老仆役辞退养老,接着又把儿子身旁的婢女初夏调到近前来侍奉左右。然而,真是好巧不巧,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赫然发觉初夏已然怀有身孕。一番追查之后,更是惊愕地得知这腹中胎儿竟是你那宝贝儿子胥剑羽的骨肉。” 李莲花一步步朝着胥夫人逼近,眼眸之中猛地掠过一抹怒焰:“就在此时此刻,您当机立断想出一条毒计。你指使初夏于老爷子的房中点起无心槐,致使老爷子功力全失,整日都处于昏沉迷茫之态。要知道,初夏本身并无武艺傍身,为了避免她死在府上引发他人猜疑,你便以染上恶疾作为借口,毫不留情地将她驱逐到了香满楼去。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真高明的很呐!” “由于初夏吸入的无心槐数量有限,平日里也不过就是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罢了。于是乎,你又暗中授意谭红玉,往初夏的安胎药里掺入了车麻子。如此一来,无心槐的毒性便能随着气血在经脉间弥漫开来。正因如此,初夏的病情看上去才会一天比一天严重。” 这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炸得站在一旁的楚逸风与曹大人目瞪口呆,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胥夫人打得一手绝妙好牌,令人不禁为之赞叹!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您千算万算,却未曾料到,那无心槐之毒竟然未能夺走初夏的性命。正因如此,您便指使您的爱子胥剑羽前往香满楼,将初夏残忍杀害。我说得可对?”李莲花言辞犀利地讲完这番话后,目光紧紧锁定眼前那位已然手扶桌面、身体颤抖得几乎无法站稳的胥夫人。 胥夫人面色苍白如纸,拼命地摇着头,声音嘶哑而坚定地反驳道:“并非如此!一切皆是我的过错,与羽儿毫无干系!” 站在一旁的胥剑羽急的汗都流下来了,不住地摇头,试图阻止母亲继续将罪责归咎于自身,口中喃喃道:“娘……” 胥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身形,挺直腰板,以一种高傲不屈的姿态站起身来,直面楚逸风,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只管拿我问罪便是。羽儿他绝对是清白无辜的!”就在此时,楚逸风缓缓踱步至胥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沉声道:“胥夫人,关于初夏此案,其致命之处乃是被一根极其纤细的绳索活活勒毙。一直以来,我始终困惑不解,究竟何种丝线能够拥有这般惊人的柔韧性。直至今日目睹胥少爷手中那张宝弓,我方才如梦初醒呐!” 说着,楚逸风目光如炬,扫了胥剑羽的弓箭一眼。“不过,即便这丝线坚韧似铁,如果没有一定的内力修为之人,只怕是难以勒死一个人吧。这国公府上下,虽不只是胥老爷和胥少爷二人有此等武力修为,但天下皆知,胥老爷酷爱武器,这弓箭胥老爷可是视若珍宝般供奉着,想必之前一直都是高悬在胥老爷的房内吧。若不是老爷子昏迷不醒,我相信,就算是胥少爷,也休想将其拿到手。” 楚逸风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胥剑羽如遭雷击,一下瘫坐到了椅子上,惊得一旁的曹大人赶忙伸手去扶。曹大人一边看向楚逸风,一边焦急地问道:“副统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堂上的胥夫人不禁嗤笑出声:“国公府可是先皇所赐的爵位,世代沿袭,尊荣无比。死了一个婢女而已,就凭你们,也休想拿我们怎样!羽儿,叫陆伯送客。”说完,胥夫人一甩衣袖,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昂首阔步地跨出房去。 楚逸风深知国公府爵位显赫,此刻即便认定了真凶,也奈何不了他们。刚到门口,李相夷便按捺不住,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们不能抓,我去抓,总不能让一条人命白白死去。”说完,他正要迈步,却被李莲花一把按住,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李相夷不解的看着李莲花,李莲花则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江湖人少管朝廷的事。” 李相夷在后边气的直跳脚:“李莲花,这事可是你先要管的…喂,你等等我啊。”眼见李莲花越走越远了,李相夷大步流星的跟了过去。 楚逸风则回头对曹大人说道:“曹大人,你先回府衙候着,我进宫去讨个旨意。当今陛下治国严明,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第33章 国公府灭门惨案 李莲花轻轻地推开门扉,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宅院一般。当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时,他知道,自己终于又回到了这片熟悉而亲切的地方。 站在门口迎接他归来的,是那只忠诚可爱的大黄狗。它欢快地摇动着尾巴,像是在向主人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喜悦。见到李莲花,它兴奋地冲上前去,亲昵地蹭着他的腿,并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叫声。 走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李莲花不禁皱起眉头。由于多日无人照料,原本生机勃勃的菜园此刻已变得荒芜不堪。许多蔬菜因为缺水而枯萎死亡,杂草却肆意生长,使得整个院落显得杂乱无章、毫无生气。篱笆网内的鸡鸭们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个个奄奄一息,似乎在默默地忍受着饥饿与寂寞带来的折磨。面对这番凄惨的场景,李莲花心中充满了怜惜之情,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给鸡鸭们添加食物和清水,看着它们逐渐恢复精神,开始争抢食物,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他拿起工具,开始清理满地的杂草。每拔掉一棵草,就好像为这座庭院重新注入了一份生机与活力。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指挥着一旁的李相夷帮忙干活。 李相夷手持一柄破旧的扫把,认真地清扫着地面上堆积如山的尘土。突然,他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你是说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此时,李莲花正专注于拔除那些顽固的杂草。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草茎,用力一扯,将其连根拔起。随后,他将杂草随手扔进身旁装满垃圾的竹篓里,连头也没有回一下,继续回答道:“没错,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的谜团尚未解开。比如说,那神秘的无心槐到底来自何处?还有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纵着所谓‘诅咒’之人究竟是谁?他们这样做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说到这里,李莲花稍稍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而且,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李莲花回想起十几年后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不安的涟漪。那神秘莫测的无心槐突然现身,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在他所熟知的那个时空中,他首次与无心槐相遇,是在师兄那具伪造的遗体之中。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局面,李莲花不禁陷入沉思:这次的事件到底仅仅是一次偶然的巧合呢?亦或是仍然与那遥远而神秘的南胤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就在这时,只见李相夷手持扫帚用力一挥,然后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李莲花,毫不客气地说道:“别再纠结这些了!朝廷里的事,你这种江湖人最好还是少掺和为妙!”然而,当他看到李莲花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后,便紧接着补充道:“先好好歇息两日,你就随我一同前往普渡寺。” 李莲花默默地扫了李相夷一眼,暗自思忖着这个家伙可真是个心胸狭隘、锱铢必较之人呐!待到夜幕降临之际,李莲花精心烹制了好几道美味佳肴,并将它们摆满了整整一张大桌子。谁知,李相夷刚一落座,便满脸鄙夷地抱怨起来:“弄这么多菜干嘛呀?出去找家饭馆吃岂不是更好嘛,难道你不清楚自己做的饭菜有多难吃吗?” 李莲花听闻此言后,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嘟囔道:“哼,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那日你非得强拉硬拽着我外出用膳,家中那些可怜的鸡鸭怎么会饿得奄奄一息,还有园子里种植的各类蔬果也不会干枯死绝。我是实在不忍心将这些食材白白浪费掉,才精心挑选出一些尚且能够食用的部分,这才做出如此之多的菜来!” 李相夷一脸无奈,只好默默地起身前去盛了一碗白米饭。正当他准备大快朵颐之际,突然间瞥见楚逸风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闯进了房门之中。 李莲花招呼楚逸风一同前来用餐,却见其满脸焦灼之色,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大事不妙啊!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皆已惨遭毒手,无一幸免呐!” 李莲花与李相夷闻此噩耗,如遭雷击般惊愕不已,两人不约而同地霍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楚逸风,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紧接着,只见楚逸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李莲花的衣袖,边扯边催促道:“别磨蹭啦,赶紧随我过去瞧瞧吧!” 李相夷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猛地一挥手中竹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楚逸风伸过来的手掌,同时怒声呵斥道:“既然事态如此紧急,那你为何不速速前往勘查案件真相,反倒跑来此处寻李莲花干什么?难不成你认为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可以瞬间侦破此案不成?” 楚逸风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苦着脸哭诉道:“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圣上旨意,欲带那胥剑羽前往刑部受审。岂料刚刚踏入这国公府邸,竟瞧见满地横陈的尸首!这般情形之下,叫我如何向皇上复命啊?”言语间满是焦急与无助,目光更是急切地望向李莲花,哀求道:“李神医,您智谋过人,此次还望您能再度出手相助。” 李莲花眉头微皱,瞥了李相夷一眼后,旋即转身朝外迈步而去,口中说道:“去瞧瞧究竟发生何事。”于李莲花而言,内心深处的诸多谜团尚未解开,令其心绪始终难以安宁。倘若此事果真与南胤有所牵连,那么尽早将之处理妥当方为上策。毕竟,他还能活多久,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李相夷见状,虽满心无奈,但也只能丢下手中碗筷,匆匆跟随其后。 待到李莲花等人抵达之时,只见那国公府外围已被众多官差严密围困。李莲花与李相夷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之色,随即便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楚逸风。然而此时的楚逸风同样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摇着头,表示对此毫不知情。 第34章 神秘男子 国公府对面的酒楼聚宾楼,是京都名流云集的胜地,人潮如织,热闹非凡。二楼的窗口处,一位红衣少年如玉树临风般抱剑倚窗而立,远远地凝视着对面官差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抬着尸首。 房间之内,李莲花刚刚精心泡好了一壶香茗,然后端正地坐在桌子旁边。那桌上此刻宛如被一层神秘的仙雾所笼罩,丝丝缕缕的雾气轻盈地升腾而起,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仿佛具有一种能够蛊惑人心的魔力。 就在这时,只听得房门毫无征兆地猛然打开,一道身影迅速闪入其中。原来是楚逸风,他敏捷地侧身而入,紧接着朝着门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之后,方才缓缓将房门合拢。待他刚刚迈出脚步,稳稳当当地坐到桌前之时,便听到李莲花率先开口发问:“是轩辕萧?”楚逸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又继续补充说道:“而且他明令禁止我再插手此事。”言罢,楚逸风顺手端起一杯茶水,浅浅抿了一口。 与此同时,李相夷则从窗户处信步走来,径直坐在了李莲花的身旁。他先是抬手随意地指向楚逸风,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此甚好。你!立刻回到宫内,老老实实当好你的那个副统领,全力守护皇宫以及皇帝的安全,这才是属于你的职责所在。”话音未落,他又略带不满地瞥了一眼李莲花,紧跟着说道:“至于你!则随我一同前往普渡寺走一遭。” 听闻此言,李莲花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默默地低下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声道:“这件事情恐怕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并且与我……或多或少也存在一些关联。所以,我想要查明其中的真相!” 李莲花这番言辞,犹如一道惊雷,惊得李相夷与楚逸风皆是瞠目结舌,异口同声道:“跟你有何关系?” 李莲花轻描淡写地扫了二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这是…秘密。你们就别管了。”言罢,他再度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楚逸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缓缓问道:“你之前说道,你到国公府时还看到一个人?” 楚逸风颔首示意,表示确有其事,紧接着便开始详细讲述起当时的情形。原来,当他手持圣旨匆匆赶赴国公府之际,心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抵达国公府门前,他先是礼貌性地敲门,但许久之后仍无人应答。起初,他担忧胥剑羽因惧怕罪责而选择逃之夭夭,于是毅然决然地撞开大门。然而,门后的景象却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只瞧见府内四处横陈着众多尸首,鲜血汇聚成河,宛如一幅惨烈至极的地狱画卷。他战战兢兢地走近观察,发现这些死者身上大多布满剑痕,其中有些是被一剑刺穿胸膛当场殒命,有些则是脖颈处遭一剑割断气绝身亡……总而言之,行凶者剑术高超绝伦,出手狠辣果决,几乎每一击皆能做到一剑毙命。 楚逸风神色骤变,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与他一同前来的几位官差分散开来,仔细查看四周情况。众人小心翼翼地迈步前行,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然而,当他们逐渐深入国公府时,眼前所见之景令人毛骨悚然——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猩红的血液汇聚成河流般流淌,触目惊心!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竟无一生还,死状凄惨无比。甚至连楚逸风此次奉旨缉拿的胥剑羽以及胥夫人也未能幸免,双双惨遭杀害。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官差的声响,楚逸风心头一紧,连忙循着声音飞奔而去。来到胥傲天的房间前,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屋内。只见一名面容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年龄大约二十来岁,手中提着一把利剑,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凝视着前方床上那个已然被一剑封喉的胥傲天。 房间里一片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兵器架子此刻歪歪斜斜地倾倒在墙角,各种兵器散落一地;挂在墙上的那幅珍贵名人字画也不知何时掉落下来,显得破败不堪。而胥傲天所躺的床铺更是混乱至极,被褥被扯得稀烂,珍贵的玉枕也滚落在一旁。胥傲天本人则仰头朝天,静静地躺在那张凌乱的床铺上,脖颈处那道致命的剑痕仍在不断渗出血液,染红了身下的床单。 楚逸风心头一震,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凶手定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枚龙符。于是,他当机立断,命令跟随在身边的几位官差迅速行动起来,牢牢地控制住那个神秘莫测的陌生男子,同时要严密看管现场,确保不出现任何差错。而他本人,则马不停蹄地朝着李莲花所在之处飞奔而去。 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当他们心急如焚地抵达目的地时,却发现整个国公府早已被皇城司的大批人马团团围住。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还得到消息称,这起案件如今已交由皇城司的都知轩辕萧大人全权负责处理。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李莲花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口问道:“那么,关于那名陌生男子的真实身份,你们可有查探到什么线索?”楚逸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目前尚未有所收获。不过紧接着他又补充道:“但是据我所知,那个人现在正被关押在皇城司大牢里。如果李神医想去会会这个人,我可以安排。” 事实上,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楚逸风对李莲花已经建立起了毫无保留的信任。早在宫廷之内的时候,他便与李莲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深知李莲花不仅拥有高超绝伦的医术,而且其人品更是出类拔萃、超凡脱俗。无论是面对何种艰难险阻,还是复杂棘手的局面,李莲花总是能够保持那份淡定从容的气度,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卓越口才化险为夷。 再加上此次一同侦破初夏的命案,他对李莲花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觉得他大智若愚,料事如神。所以现在的他坚信,唯有李莲花才能够拨云见日,查明真相。 第35章 夜探大牢 京都的夜晚,万籁俱寂。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在寂静中回荡。月光洒在古老的建筑上,给京都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在皇城司地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阴森恐怖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墙壁上的火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地牢里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阴森的地牢中,关押着各种罪犯。他们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在默默地祈祷,有的则在绝望地哭泣。这里是罪恶的深渊,也是生命的终结之地。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火把剧烈地摇曳起来。黑暗中,有两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飘落在一间牢房门口,让人毛骨悚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大牢中,卢云轩背靠墙壁,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头发散乱,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更增添了几分狼狈。 此时他的精神恍惚,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绝望的境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喃喃自语,但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的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在他的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墙壁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手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让他无法动弹。 卢云轩就这样静静地靠在墙壁上,仿佛已经放弃了一切希望。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突然间,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仿佛是夜空中悄然飘落的一片羽毛。顺着声源望去,只见李莲花手中紧握着一根纤细的银针,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牢门竟然应声而开。而一旁的李相夷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他竟然不知道李莲花还有这样的本事。 卢云轩闻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昏暗的光线,一张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的面庞渐渐浮现出来,那张脸对于李莲花来说再熟悉不过。然而,此刻这张脸上所流露出的神情却让李莲花惊愕得一时语塞。 站在一旁的李相夷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莲花的异样,他轻轻用手肘碰了碰李莲花的胳膊。 与此同时,卢云轩望着眼前这两个身着一红一灰服饰的神秘人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同样震惊得无法言语。 李莲花紧紧地蹙起双眉,心中愈发感到难以置信。因为眼前的卢云轩,分明与他记忆中的肖紫衿一模一样!想当初,当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李相夷之时,闯荡江湖之际结识了众多胸怀大志的武林正义之士,而肖紫衿便是其中之一。曾经,他聆听过肖紫衿讲述自己过往的经历,无非都是些仗义疏财、除暴安良之类的义举。 他也不知是否由于自身的缘故,扰乱了某种既定的因果关系,从而致使众人的宿命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李莲花更是无从料到,现今站在眼前的这位肖紫衿,其真实姓名竟是卢云轩。 然而此时此刻,已无暇深思熟虑,李莲花毅然决然地迈着步伐走到卢云轩跟前。只见他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在下李莲花,对于国公府所发生的命案,有一些具体情形想要请教一番。” 卢云轩先是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而后满脸惶恐与不安地回应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们呢?” 李莲花目光坚毅无比,紧紧凝视着对方,语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下也只有我们才有可能救你离开此地。” 卢云轩听闻此言,不禁失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救我?我究竟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们?况且,你们又究竟有何能耐能够救得了我?” 站立在一旁的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讥讽之意,接着插话道:“如今这种情况,你也只能相信我们!” 卢云轩闻言,缓缓低下头去,陷入了一阵冗长的缄默之中,仿佛正在沉思着些什么。与此同时,李莲花紧接着又说道:“我们既能够进得来,自然也就有法子救你出去。” 卢云轩缓缓抬头,看着眼前两个不速之客,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深更半夜,这两人竟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牢房,想来定是身手不凡,确实也有救自己的能力。如今他深陷大牢,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只能暂且相信他们。他稍稍放下戒心,沉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李莲花看了李相夷一眼,而后开口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国公府?你可曾看见凶手?” 卢云轩抬头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狐疑,“你相信人不是我杀的?” 李莲花轻笑一声,那笑声仿佛一阵清风,吹散了卢云轩心中的阴霾。李莲花心里自是明白得很,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认识的肖紫衿,以他的武功,断然没有这个能耐将国公府所有人都杀光。“不是相信,是你根本就做不到!” 卢云轩听到这话后,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那滋味仿佛就像吞下了整颗黄莲般,痛苦难言却又无法倾诉。然而不得不承认,那个叫做李莲花的所言非虚,自己尽管修习剑术已有多年,但距离那种能够一剑封喉、瞬间取人性命的境界还相差甚远。更何况,想要在一息之间将国公府上百余口人尽数屠戮殆尽,更是绝无可能之事。 卢云轩的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神情显得有些落寞,缓缓开口说道:“我的父亲乃是卢意志,他与国公府的胥老爷乃是堂兄弟关系。当他获知了朝廷即将缉拿胥夫人和胥少爷的消息之后,便派遣我前来打探一番具体情形。由于担忧府内会有官兵严密看守,于是我选择了翻墙而入。刚刚踏入府邸之中,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横陈的尸首以及四处流淌的猩红血迹。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急忙朝着主院奔去,结果却看到那里的人们已然全部惨遭杀害。最终,当我来到胥叔叔的房间时,竟发现就连他也未能幸免于难,同样被人残忍地夺去了生命。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出于本能反应,我当即拔出佩剑准备应对。岂料走进来的却是一群官差,他们二话不说,当场便认定是我犯下这桩滔天血案…” 第36章 如此无礼 卢云轩的一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李莲花和李相夷耳边炸响,令他们二人皆是惊愕万分。尤其是李莲花,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此刻也不禁泛起涟漪,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竟是卢意志之子?那你叫什么?” “在下卢云轩。”卢云轩一脸无奈,心中暗自嘀咕道,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竟然连自己姓名都未曾知晓。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尴尬的局面。 一时间,牢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经过良久的思索,李莲花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开口说道:“你暂且在此处静心等候,我们定会寻觅良机,将你救出这牢笼之地。” 与卢云轩辞别之后,为防惊动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相夷带着李莲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离开了大牢。他们的身影迅速融入了京都那深沉如墨的夜色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日,京郊卢家庄 宽敞明亮的厅堂之中,李莲花终于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神秘人物——卢意志。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卢意志对待这两位突如其来的访客,态度异常冷漠。 当听闻自家儿子卢云轩已身陷牢狱之中时,他竟没有流露出丝毫讶异之色。\"唉,这孩子啊!自从他娘亲过世之后,便对我以及家中诸位长辈毫无敬意可言。此番之事,亦是他执意为之。身为其父,尽管心中甚是痛楚,但我又怎能无视法规纲纪,肆意纵容此等忤逆之子呢?李神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李莲花心中愕然,卢意志这分明就是认定卢云轩就是国公府灭门惨案的真凶,要把儿子推出去顶罪的意思啊! 正当李莲花欲张口回应之际,却见门口处款款走来一名身着华丽衣衫、裙摆摇曳生姿的中年女子。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妩媚动人的气息,令人不禁为之侧目。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名手持拂尘、神色不善的男子。与此同时,那男子身后的一众官差如疾风般迅速行动起来,瞬间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卢意志目睹眼前这番景象,心中一惊,赶忙从座位上弹起身子,脚下生风般迅速向前迈去。他满脸惊愕之色,急切地开口询问道:“羽裳,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这般?” 那位被唤作羽裳的中年女子,正是卢意志的二房夫人。只见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李莲花后,轻叹一声,缓缓说道:“轩辕大人专程前来拜访老爷,我便引领他至此。”言罢,她略带愧疚之意地再次瞥向李莲花,轻声说道:“实在抱歉,叨扰诸位了。贵客莫怪。” 与羽裳一同进入屋内的,乃是皇城司都知轩辕萧。他先是斜睨了李相夷一眼,随后将视线移至李莲花身上,语气略显冷漠地发问:“李神医缘何会在此处?” “啊……”李莲花正要作答,却见卢意志抬起手臂,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轩辕大人,请先上座。这二位乃是云轩的友人,据称是受云轩所托前来看望我们夫妇二人的。” 轩辕萧听到这话后,目光如炬地望向李莲花,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警觉之色:“我今日专程赶来此地,正是想要告诉卢老爷一件事,就在刚刚,我收到了宫内送来的公文。上面清楚写明,卢文轩残忍地谋害了国公府整整一百一十二口人的性命,其罪行可谓滔天,天理难容!因此,判决将于三日之后将其斩首示众。” 话音刚落,李莲花脸色骤变,满脸惊愕之色,他迅速转头与身旁的李相夷对视一眼,紧接着语气不善的说道:“轩辕大人,关于这个案件,还有诸多疑点。皇城司竟然不审不查,就如此仓促地下定论,实在是过于轻率鲁莽了啊!” 轩辕萧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之意,他毫不客气地扫视了李莲花一眼,语气冰冷地回应道:“李神医,这是我们皇城司的事,可不是你一个所谓神医能够插手干涉的。你应该明白,那个卢云轩可是一名被判处死刑的重犯!李神医切莫依仗着当今陛下以及太后的恩宠,便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听闻此话,李相夷手掌紧握浑身真气流窜,准备拔剑之时,却被身旁的李莲花伸手拉了一下。瞥给他一个切莫冲动的眼神。 言毕,轩辕萧再次向着上方恭敬地拱了拱手,施了一礼,随后目光缓慢而沉稳地掠过卢意志和羽裳,语调低沉地继续说道:“幸亏陛下宅心仁厚,并未追究你们的责任。希望各位都能谨言慎行,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些话,轩辕萧伸出手,朝着门口的方向轻轻一挥,同时口中言道:“李神医,请回吧。” 就在同时,几个身着官服、神情严肃的官差迈步走进房间,他们气势汹汹地朝着李莲花和李相夷逼近过来,显然是打算强行将两人驱赶并押送出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这些官差都尚未靠近两人身边,仿佛突然遭遇了一场无形的风暴袭击一般,一股极其强大而汹涌的气流猛地爆发开来。 刹那间,那几名原本凶神恶煞的官差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狂暴的气流狠狠地掀翻在地。他们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而此时再看李相夷,他竟然仅仅是静静地站立在李莲花身旁轻轻挥了一下手臂,甚至连身形都没有丝毫改变,却已经让几步之外的众多官差毫无还手之力地纷纷倒地。紧接着,李相夷微微侧身,用一种充满挑衅与不屑的眼神斜视着轩辕萧,冷冷地说道:“给我听好了!我们可是客人,不是犯人!” 轩辕萧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强烈的惊愕之情。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轩辕萧本人亦是武林的顶尖高手之一,对于武学之道自然有着极深的造诣和见识。 因此,他非常清楚,能够仅凭自身内力就能产生如此巨大威力并且隔空伤人于无形之中的高手,实在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别说是眼前这群普通的官差了,就算是换成自己亲自出手,恐怕也未必能有十足的胜算战胜这位神秘莫测的红衣少年。 但尽管如此,身为执掌皇城司多年的都知大人,轩辕萧从未遇到过有人竟敢在皇城之内以这般傲慢无礼的态度对他讲话。“你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第37章 公然劫法场 李莲花的双眉微微皱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站立在卢意志身侧的羽裳,宛如一道冷冽的寒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最终,他将视线稍稍偏移,淡淡地瞥了一眼轩辕萧,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轩辕大人方才所言所行,可要比他无礼得多啊。” 言罢,李莲花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开步伐径直离去。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显得坚定有力,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与从容。与此同时,一直跟随在旁的李相夷则冷冽的扫视了一圈,然后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跟随着李莲花一同走出了房间。 轩辕萧眼睁睁地望着两人渐行渐远、同样高傲无比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气得几乎要当场蹦起来跺脚。然而,他又深知自己此时无法发作,只能强忍着满腔的愤怒,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而站在轩辕萧身后的卢意志和羽裳,则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愕之色,他们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敢轻易说出口,生怕会惹恼这位正在气头上的轩辕大人。 ———— 卢云轩被问斩前的刑场,一片死寂。沉重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刑场,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刑场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怜悯、也有冷漠。 卢云轩被绑在刑台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刽子手站在卢云轩的身后,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大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静地等待着命令,准备执行他的任务。 熙攘的人群之中,李莲花与李相夷并肩而立,他们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李莲花微微侧身,将手中一枚闪烁着冷冽光芒的金属面具递向李相夷,轻声说道:“既然你不愿身着夜行衣行动,那就戴上这个面具吧。你好歹是江湖正道人士啊。” 李相夷凝视着眼前那散发着丝丝寒意的面具,眉头微蹙,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嫌恶之情,冷冷地回应道:“纯属多此一举!我才不会戴这种东西。”话音未落,他便迅速转过头去,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而在监斩台前方,皇城司的轩辕萧以及府衙的曹大人端坐在高位之上,神情肃穆庄重。监斩官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登上刑台,他先是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被绑缚在台上的卢云轩,随后扯开嗓子高声喊道:“时辰已至,开始行刑!” 伴随着这声令下,身材魁梧的刽子手握紧手中沉重的大刀,高高扬起,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就在大刀即将触及卢云轩脆弱的脖颈之际,突然间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响。紧接着,只见那名刽子手如同遭受重击一般,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一道洁白如雪的身影犹如一阵飓风一般骤然现身于刑台之上。只见此人手持一柄长剑,剑光一闪,瞬间斩断了束缚卢云轩身体的绳索。紧接着,他动作敏捷,一把抓住卢云轩的衣领,身形一晃之间,已然带着卢云轩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瓦顶上。 整个劫法场的过程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在众人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之际,那两道身影已经如同一阵风吹过一般,消失在了那片绵延不绝的残垣断壁之中。轩辕萧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屋顶,心中满是惊愕与疑惑。就在刚才,那名刽子手刚倒下的瞬间,他分明瞧见有一团白色烟雾飘然而至,但眨眼之间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追!\"随着这声怒喝响起,整个刑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众多官差们如潮水般涌向人群,朝着京都的大街小巷四散奔跑而去。 而此时的京都城外,李相夷提着卢云轩,仅仅几个纵身跳跃,便来到了一辆马车跟前。两人动作敏捷,迅速钻进了车厢内。紧接着,马车便疾驰而去,扬起一阵滚滚烟尘。 车厢里,楚逸风见到他们二人进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少侠竟然如此行事……\"他还是头一回碰到有人敢公然劫法场,而且还是穿着一袭耀眼夺目的白色衣裳,仿佛生怕旁人看不到自己似的。 坐在一旁的李莲花则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缓缓说道:\"要不是我出手阻拦,恐怕在法场就会出现一个身着红衣的身影。\" 楚逸风一脸无奈地望了过来,而就在这时,卢云轩竟然开口帮腔说:“李少侠果然武艺高强啊!请放宽心,就算我站得如此之近,所能瞧见的也仅仅只是一道模糊不清的白色虚影罢了。” “哦,对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免受到不必要的牵连。”李莲花突然转移话题,对着楚逸风这般说道。 楚逸风微微颔首,然后朝着在场的所有人抱拳施礼,朗声道:“诸位,咱们后会有期!”卢云轩赶忙还了一礼,并郑重其事地回应道:“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说完,楚逸风轻轻拍了拍卢云轩的肩膀,动作迅捷地下了马车。 夜幕悄然降临,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落霞镇,准备在此处歇息一晚。这座落霞镇原本不过是位于城都郊外十里之外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乡镇而已。由于它距离官道甚远,且镇外四周地势复杂险峻,再加上平日里鲜有人至,故而就连大熙国的舆图之上都未曾将其标注出来。 马车缓缓地行驶到了镇上,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李莲花轻轻地撩起轿帘,目光扫过街道,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这镇子真是奇怪得很啊。” 听到他的话,车内另外两人也纷纷探出头来,好奇地询问着。李相夷眉头微皱,追问道:“究竟怎么了?” 第38章 落霞镇除妖 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指着外面说道:“楚逸风之前明明告诉我们,这个小镇子向来是人迹罕至之地。可现在天都黑透了,按常理来说应当冷冷清清才对,但眼下这街头居然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并且瞧他们的穿着,似乎都是武林中人。” 三人听闻此言,不禁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此时的落霞镇街头,人群熙攘,摩肩接踵。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街头各处灯火辉煌,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马车最终停在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门前。三人刚刚走下马车,便被热情的店小二迎了上来。然而,店小二却是一脸歉意地拦住了他们,连连作揖道:“哎呀呀,三位英勇的侠客啊,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已经客满,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供诸位入住了。烦请三位侠客移步他处寻找住处吧。” 李莲花转头看了看李相夷和卢云轩,然后迈步走向店小二,压低声音问道:“敢问小哥,不知这落霞镇今夜为何会这般热闹非凡呢?” 只见那店小二鬼头鬼脑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旁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朝着面前的三人挪近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道:“三位大侠难道还不知晓么?就在这短短数月之间呐,咱们这儿可是接连不断地发生了一系列稀奇古怪之事!此事一出,顿时引得各路江湖正义之士纷纷云集于此,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立誓定要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将那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听到这话,那三人皆是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彼此对视了一眼。正欲开口追问详情之时,忽听得店内传来一声呼喊。那店小二神色一紧,急忙对三人说道:“若是诸位也身怀绝技,乃是武林中的高人,那么不妨前往街东头的一座宅院暂且落脚歇息。您们还是快快过去瞧瞧吧。”言罢,他便匆匆忙忙地拱手作别,转身快步离去。 城东的宅院显得格外老旧破败,仿佛岁月的痕迹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围墙的砖石已经风化,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摇摇欲坠。院门敞开,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木头。门头连一块门匾也没有。 走进宅院,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了原本的小径。房屋的门窗也都破损不堪,有的窗户甚至没有玻璃,只用一块破布遮挡着。墙壁上的石灰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砖石。屋顶上的瓦片也残缺不全。 三人见状正自疑惑间,但从里面走出两名身形魁梧、手持利剑的男子。这二人皆是英气勃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凡之气。其中一名身着浅蓝色衫袍者,率先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抱拳,彬彬有礼地开口道:“三位想必亦是前来相助我等除妖之武林豪杰?” “除妖……”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三人耳畔炸响,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之声。李相夷更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眉头紧蹙,追问道:“究竟发生何事?除什么妖?” 那蓝袍男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转头看向身旁之人。两人对视一眼后,蓝袍男子方才缓缓答道:“实不相瞒,我等今日方至此处,至于具体情形,明日清晨自有沐少侠与诸位详述。此刻天色已晚,还请三位随我先行入内歇息。”言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便欲引领众人进入宅院中。 李莲花与卢云轩见状,连忙拱手施礼,口中称道:“有劳兄台了。”而一旁的李相夷则默不作声,紧紧跟随其后,步入了这座神秘的宅院之中。 近日来,落霞镇汇聚了众多江湖人士,以致于客房稀缺。那蓝袍男子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也仅能为李莲花三人寻得一间简陋的屋子以供休憩。待众人踏入房中,李莲花随意瞥了一眼四周,却见屋内四处皆布满尘埃,蛛网高悬,显然已有许久未曾有人居住打理。他不禁面露难色,略感尴尬地抬起头来,朝着蓝袍男子讪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蓝袍男子微微一怔,紧接着双手抱拳道:“在下郑强,而这位乃是我的兄长郑杰。”言罢,他抬起手,朝着身旁的另一男子示意了一番。 李莲花同样抱拳回礼,开口问道:“郑大侠,不知此处是否还有其他可供休憩的房间呢?” 郑强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房间后,无奈地叹气道:“不瞒诸位,这落霞镇地域狭小,近几个月更是云集了众多江湖侠客。眼下这房间确实难以妥善安排。所以,还望各位能够暂且忍耐几天。” 李相夷轻瞥了一眼李莲花,心中已然明了,随后缓缓说道:“我也向来不习惯与他人共处一室。我就在门外守着便可。”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卢云轩赶忙插话道:“我去睡那廊下便是。”说着看向李莲花:“李先生您身体欠佳,还是在此歇息为宜。” 李莲花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对着郑强两兄弟轻声言道:“那就多谢二位了。”言语之中,虽带着几分感激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无奈。 郑强两兄弟闻言,赶忙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告辞而去。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莲花微微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李相夷和卢云轩收拾起这间略显凌乱的屋子。 不多时,房间已然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紧接着,李莲花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套精致的茶具,然后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熟练地冲泡起一壶香气扑鼻的热茶。待茶香四溢之时,他微笑着向李相夷和卢云轩招了招手,示意二人一同坐下品尝。 第39章 离奇的失踪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劳累,此刻终于能够安安稳稳地坐下来歇口气,这让三人都感到如释重负。而卢云轩也趁着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正式向李相夷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激之情:“对了,李少侠,在下至今尚未当面谢过您的救命大恩呢!”说话间,他伸手端起摆在眼前的茶杯,神情庄重地说道:“今日暂且以茶代酒,聊表谢意。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李相夷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而后缓声道:“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李莲花,是他一直坚信你是无辜的。” 卢云轩听闻此言,不禁转头望向身旁的李莲花,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之色。就在这时,他正欲伸手去取桌上的茶壶给李莲花斟茶,却见李莲花动作迅速地抢先一步提起茶壶,轻轻为其倒满一杯茶水,并缓缓说道:“不必客气。此次案件牵涉甚广,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成为他人的替罪羊啊……” 卢云轩紧紧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李莲花,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疑惑:“李先生您的意思是,有人蓄意将我推出去充当替罪羊?” 李相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手中轻轻握着茶杯,眼神中透露出鄙夷之色,瞥向卢云轩说道:“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卢云轩听闻此言,缓缓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之中,口中轻声呢喃着:“应该不会是二娘的……” 李莲花见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你那位二娘绝非等闲之辈啊!至于她到底暗中谋划了些什么勾当,我已安排楚逸风悄悄展开调查了。”言罢,李莲花神情严肃且郑重地注视着卢云轩,言辞恳切地提醒道:“当下最为紧迫之事,便是你必须更改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况且,你如今那个所谓的家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卢云轩闻听此言,猛地站起身来,对着李莲花深深作揖施礼,语气坚定地说道:“自我母亲离世之后,那个家便再也不能称之为我的家了。能否回去已然不再重要。”话至此处,他目光炯炯,充满期盼地望向李相夷,再次拱手行礼,慷慨激昂地表示:“我甘愿追随李少侠左右,一同闯荡江湖,成为一名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豪杰之士。”稍作停顿后,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又接着补充道:“既然如此,我决定从今往后跟我母亲姓肖,以纪念我的母亲。” 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而又带着一丝疑惑地凝视着卢云轩,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他此番归来,竟是为了替这个身处错乱时空中的卢云轩确认其真实身份吗?“肖紫衿,这个名字不错。” 与此同时,卢云轩也抬起头来,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后,轻点了下头,表示对他所说之话的认同。紧接着,他再次抱拳施礼,并开口说道:“好名字。多谢!”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感激之情。然而,在这看似简单的话语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和期待…… 次日清晨,阳光如一道金光照射在宅院里的一座亭台之中。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李莲花悠哉悠哉的端坐石桌旁,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正是昨晚郑强口中提及的那位沐少侠。 这位沐少侠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肤色微微黝黑,透露出一种健康而坚毅的气息;身材高大挺拔,犹如一棵苍劲的青松;其五官端正,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满满的正义与豪情,显然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侠风范。 只见沐寒川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对着在场的众人拱手作揖道:“在下沐寒川,承蒙各位英雄好汉不辞辛劳赶来相助,在此谢过!”说罢,他再次抱拳,依次向每个人行了个庄重的礼节。 亭子里除了李莲花他们三个人之外,昨天见过面的郑强和他的兄长也赫然在座。 肖紫衿见状,连忙还礼,并开口询问道:“敢问这落霞镇最近到底出了何事?为何需要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出手相助?” 沐寒川闻言,不禁长叹一口气,面色凝重地慢慢讲述起来:“说来话长啊……大概几个月之前吧,这落霞镇上就开始不断有小孩子失踪。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几乎把整个镇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始终还是没能找到那些孩子的踪迹。” 听到这里,郑强满脸疑惑地插话道:“那这官府难道就不管吗?总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吧?” 沐寒川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他紧紧握着拳头,语气充满无奈地回答道:“唉,你有所不知啊。像这种小地方,就连舆图上都难以寻觅到它的存在。又哪里会有什么官府衙门愿意派人过来管这档子事儿呢?所以才不得不求助于诸位侠义之士啊!” 这件事情之所以能引起整个正道武林的高度关注,原因就在于一个月之前,逍遥派的掌门人竟然在这里离奇地消失无踪。随后,逍遥派的众多弟子心急如焚地赶来寻找他们的掌门,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前来搜寻的弟子们也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踪影。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逍遥派的弟子们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广泛散发英雄帖,恳切地向武林中的各个门派求助。 沐寒川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叹息着说道:“我是半个月前抵达此地的。然而,让人痛心疾首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居然又有一名无辜的女童惨遭不幸,莫名失踪。尽管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几乎将整个落霞镇翻了个底朝天,但时至今日,仍然未能寻得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 一直静静地倚靠在亭柱旁的李相夷,此时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地开口问道:“那么,那些失踪的逍遥派弟子如今可有什么下落?”沐寒川转头望向李相夷,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道:“别说是逍遥派的弟子了,就连后来赶来协助调查的各路武林高手,也有好几个相继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第40章 如出一辙的两个人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番话后,无不惊讶万分,有人失声叫道:“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另一个人则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是啊,难道他们是自行离去了吗?”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直以来都沉默寡言的李莲花,此刻嘴里却不停地低声念叨着:“逍遥派掌门的逍遥掌威震天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将这样一位绝世高手置于死地呢?”对于这位逍遥派掌门,李莲花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想当年,当他还是李相夷的时候,那位掌门便已在万人册上位列第八。那时的笛飞声,为了有机会与之一战,四处寻觅他的踪迹,但始终未能如愿以偿。由此足以证明,逍遥派掌门的武功造诣堪称登峰造极。若要论及整个武林之中,能够击败他的人物,恐怕也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一旁的沐寒川目光投向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语气沉重地说道:“确实如此啊!所以从这一点来看,那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必定拥有深不可测的功力,绝非仅凭我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力量就能够轻易擒获的。” 李相夷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之中,弥漫着一层浓得无法化开的蔑视之色,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法眼一般。他嘴角微扬,带着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说道:“哼!什么深不可测的功力?无非就是藏头露尾地躲在阴暗角落里装神弄鬼而已!待找到凶手之后,我必定会让他血溅三尺,命丧剑下!” 这番话语刚一出口,在场之人除了李莲花之外,其余众人皆是满脸惊愕地望向他。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不解,纷纷暗自揣测起来:这位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的翩翩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瞧他这般年纪,估摸也就十五六岁上下罢了,然而却敢放出如此狂傲之语,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他们这群武林人士虽说武艺未必能称得上登峰造极,但其中亦不乏近些年来崭露头角的新锐高手。可是直至今日,就连那凶手的半点儿踪迹都未能寻觅到,由此可见,这名凶手绝非仅仅只是隐匿于暗处那么简单。但眼前这位红衣少年居然胆敢如此口出狂言,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嘛,毕竟在这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闯荡已久,类似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屡见不鲜了。有些人啊,仗着自己有几分三脚猫的功夫,便整日里夸夸其谈,把牛皮都给吹破了天呢! 一旁的李莲花沉默不语,他那双清朗的眼眸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李相夷。然后,他将目光转向沐寒川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地开口问道:“敢问沐少侠,对于先前那些离奇失踪的孩童之事李某深感关切。不知能否带我前往事发地再看看呢?” 沐寒川闻言,眉头微皱,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李莲花,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当然可以,李先生。但有一点还请您知晓,之前也有一些热心侠士再查探过程中无故失踪,李先生还是得小心为上啊。”说罢,他不禁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沐寒川看着李莲花一副病病怏怏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李莲花起身答谢道:“多谢沐少侠提醒。”此时的李莲花觉得这个沐寒川知书识礼,考虑周到,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英雄侠士。 落霞镇宛如一颗小巧玲珑的明珠,其长度竟然不足五里,居民数量更是如稀星般寥寥无几,仅有数百之众。然而,近两个月来,此地却如磁石般吸引了大量的武林豪杰,原本狭窄的小镇瞬间变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这番景象让这座原本宁静的小镇一下子沸腾起来,仿佛成为了江湖的漩涡中心。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李莲花三人便已踏遍了整个镇子。不仅如此,李相夷更是凭借着卓越的轻功,在全镇的屋顶之上如飞鸟般疾驰而过,将落霞镇的每一个角落尽收眼底,甚至还将镇子的附近方圆几里都看了个遍。经过此番探查,他们对这里的情况已然有了大致了解:共有五个失踪的孩童,以及十几位武林人士下落不明,其中包括逍遥派的掌门人。 这五个孩子几乎无一例外,皆是在夜半酣睡之时悄然消失。他们的家人直到黎明破晓方才惊觉孩子早已不知所踪。据镇上之人所述,逍遥派掌门正是由于追踪调查这些失踪孩童的线索,一路跟随其后,最终也离奇地失去了踪迹。至于其余那十多位武林人士,大抵也是在追寻孩童失踪的蛛丝马迹时突然销声匿迹。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李莲花、李相夷和肖紫衿三人围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旁。李莲花优雅地提起茶壶,先为李相夷和肖紫衿斟满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莲花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就察觉到肖紫衿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和李相夷。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略带不满地瞥向对方,开口问道:“怎么了?” 肖紫衿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你们二人宛如亲生兄弟一般。且不说容貌有几分相像,单是这饮茶时的举止神态,简直如出一辙啊。” 听闻此言,李莲花转头看向身旁的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透着几分调皮,似笑非笑地对李相夷说道:“听见没有,说你像我啊!” 李相夷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默默地又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41章 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段时间以来,李相夷几乎每日都与李莲花形影不离,近距离相处之下,确实也察觉到了许多两人之间的共同点。除了那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以及李莲花体内神秘的扬州慢外,他们同样钟情于品茶,喜欢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吃糖豆,而且对于整洁卫生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哪怕只有一丁点灰尘也无法容忍。 此时此刻,李相夷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好奇。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李莲花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与自己如此相似?种种谜团萦绕心头,让他愈发想要揭开真相。然而,面对眼前这位总是带着温润笑容的男子,他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除了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内力修为以及截然不同的独特气质之外,他几乎开始怀疑起李莲花与自己是否存在某种关联。心中暗自盘算着,必须寻个合适的时机早日赶回云隐山,向师父询问清楚,在这广袤世间,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有其他亲人。 李相夷毫不示弱地紧盯着李莲花,愤愤不平道:“听见了,肖紫妗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比我老许多!” 李莲花狠狠瞪了李相夷一眼,正欲滔滔不绝、长篇累牍地向其阐述一番有关年老的真正含义之际。突然间,只听得李相夷眼神中掠过一抹警惕之色,目光转向窗外,低声喝道:“是谁?”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肖紫衿亦察觉到窗外传来的细微异动,毫不犹豫地手持长剑,飞身破窗而出。 李莲花与李相夷见状,赶忙站起身来,一同朝窗外望去,但见肖紫衿紧紧追逐着一道如鬼魅般飘忽不定的黑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未过多时,肖紫衿便重回屋内。李相夷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追问:“人呢?可曾追到?” 肖紫衿满脸懊恼,垂头丧气地回答道:“那人身法轻盈,犹如飞燕,我的轻功远不及他,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 李相夷满脸无奈地盯着肖紫衿,没好气地喊道:“这也能跟丢了!” 面对李相夷的斥责,肖紫衿默默地低下头去,不敢言语半句。而一旁的李莲花则翻了个白眼给李相夷,语气略带嘲讽地反问:“那你刚才怎么不追呢?” 李相夷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后,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万一这是敌人故意设下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我当然得留下来保护你啊!要不然出了事可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他还特意斜睨了一眼肖紫衿,继续抱怨道:“谁晓得这家伙这么没用,连跟踪一个人都会跟丢!” 肖紫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低声回应道:“确实是我的武功太差劲了……” 听到这话,李莲花再次无语地瞅了李相夷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我用的着你来保护?”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肖紫衿,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毕竟来者能够悄无声息地落到窗台上之前都没有引起我们的警觉,足以证明其轻功造诣相当不凡。” 话音刚落,李莲花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神凝视着窗外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嘴里轻声呢喃着:“究竟会是谁躲在窗外偷听呢?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此时,李相夷把视线投向这边,不耐烦地插话道:“啰啰嗦嗦的,到底在嘀咕些什么?” 李莲花狠狠地瞪了李相夷一眼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心里暗暗琢磨着:无论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今日既然未能窃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那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必定还会再次前来探寻。 然而此时此刻,李莲花最为关注的依旧是落霞镇的孩童失踪案件。这起案子看似平平无奇,但其中却隐藏着诸多谜团。要知道,落霞镇不过弹丸之地而已,可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他们一行人今天几乎将整个落霞镇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个遍,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按常理来说,如此众多的人就算已经不幸遇难身亡,至少也应该留下一些尸首或者遗物之类的线索才对呀!怎么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呢?仿佛这些失踪的孩子和侠士们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毛骨悚然。想到这里,李莲花不禁皱起眉头,深感此案棘手无比。 深夜的落霞镇,一片宁静祥和。月亮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照亮了蜿蜒的街道和错落有致的房屋。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歇业,只有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夜虫的鸣叫声,才会打破这份宁静。街道上,一个孤独的身影缓缓走过,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一名巡夜的更夫,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之下,实则潜藏着惊涛骇浪般的危机。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如疾风般掠过高低起伏的屋顶,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悄然无息地降落在小镇中的某户人家之内。 屋内之人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黑影如同幽灵一般轻盈地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在床上熟睡的孩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如飞鸟般迅速朝着厨房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黑影刚刚现身于落霞镇之际,其行踪便已落入一名假扮成更夫的武林侠士的眼中。这位侠士目光敏锐,洞察入微,瞬间察觉到了异常。紧接着,众多早已埋伏就绪的武林高手纷纷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们屏息凝神,静待时机,准备随时展开行动。 当黑影怀抱着手中的孩童,刚踏入外间庭院,他便察觉到周围传来的细微动静…… 第42章 神奇的隐身之术 黑衣人心头一紧,立刻抱紧怀中的孩子,身形一闪,变换了前进的方向。只见他纵身一跃,翻身出了院墙,犹如一只矫健的飞燕,飞身跃至落霞镇外的一片墓地之上。 这一处的墓地,位于荒野之中。这里杂草丛生,月光洒在墓地上,泛出惨白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这里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死亡的寂静。 当那些从黑暗中疾驰而来的数位武林高手追到此处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黑影仿佛在刹那间凭空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片寂静无声的墓地,以及月色笼罩下几道不知所措、相互对视的身影。 当大家踏入墓地展开探查之际,沐寒川闻得此讯,也率领李莲花三人和众多侠士匆匆赶来。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墓地里不时传出阵阵清脆的乒乒乓乓敲击之声,但众人四处寻觅,却始终未能有所斩获。 整整一夜的苦苦搜寻过去,结果仍如往昔数次那般一无所获。此次行动,大伙早已精心策划,布下天罗地网,且不辞辛劳地在此守候了数不清的漫漫长夜。然而,到头来,狡猾的凶手还是成功逃脱了他们的追捕。 晨曦微露,落霞镇客栈的大堂里,疲惫不堪的一行人正默默享用着早膳。郑强满脸沮丧,有气无力地嘟囔着:“这么多人眼睁睁瞧着,那家伙怎会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呢?” 沐寒川轻抿嘴唇,轻声安抚道:“切莫灰心,其中必定暗藏什么玄机,我们一定能够寻到线索。” 这时,李莲花将目光投向邻桌的一名男子,开口询问道:“洛公子先前曾言,你们进入孩童家中之时,他原本是准备朝着厨房方向而去的。只是突然察觉到你们在暗中尾随,这才临时改变路线,奔向了城外的墓地?” 那位被称为洛公子的侠义之士对着李莲花微微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轻轻地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沐寒川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地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李相夷轻盈地挑起如剑般锋利的眉毛,从容不迫地回答说:“想必是由于这片墓地能够助他施展出神奇的隐身法术。” “隐身法术?从未听说过世间竟存在这般奇异的法术。”众人听到此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李相夷,脸上满是疑惑与惊讶之色。 李相夷不禁感到一阵无奈,他随意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就凭这些人的智商,怪不得无法破解这落霞镇上的离奇案件。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李莲花赶忙接过话头解释道:“他所说的意思是,这座墓地必然隐藏着某种神秘的机关或奥妙,才使得那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无踪。” 众人听了这番解释,纷纷恍然大悟似地点着头表示认同。然而,沐寒川却突然插话进来:“诸位忙活了一夜想必也累了,一会儿先回去歇息吧。晚些时候我会带人再去查探一下。” 当沐寒川携着李莲花等人再度赶到墓地时,众人这才得以看清整个墓地的全貌。阳光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直直地刺向那片荒凉的墓地,一座座墓碑孤零零地伫立着,仿若沉默的卫士,默默见证着岁月的更迭和生命的凋零。 墓碑上的刻字早已模糊难辨,岁月的侵蚀犹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抹去了它们原有的清晰。墓地四周,野草疯狂地蔓延,它们恰似与时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赛,妄图将这片土地再度侵占。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野草沙沙作响,宛如在低声诉说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故事。 今日,阳光洒落在大地上,驱散了些许阴霾。李莲花站在墓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原来,这片墓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广阔无垠,墓碑也并非整齐划一,而是错落地伫立在土地之上。然而,当众人踏入这片墓地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之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迷茫。四周的墓碑似乎在不断变换位置,让人分不清方向。李莲花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这座墓地恐怕是被人精心布置成了某种奇门阵法。大家赶快退出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丝警觉。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们无不惊愕失色。他们迅速转身,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原本看似不大的一片墓地,此刻却如同无尽的深渊,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才气喘吁吁地走出了这片诡异的地方。 当所有人再次站在墓地之外,回望那片曾经让他们陷入困境的区域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墓地实际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三十来个墓碑而已。以他们的武艺身手,按理说只需片刻便能轻松穿越。可昨晚,由于月色昏暗,视线模糊,他们误以为自己走进了一座庞大的墓穴群落,如今想来,不过是被这奇妙的阵法所困罢了。 回去的路上,众人仿佛仍沉浸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之中,久久无法自拔。然而,唯有李莲花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低着头默默思考着什么。此时,李相夷稍稍后退一步,与李莲花并肩而行,并安慰道:“不必担忧,区区一个阵法,怎能困的住我?方才人多,我们稍后再来一探究竟。”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巴,声音低沉而坚定:“昨晚那个黑衣人特意引领大家来到此处,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地方充满信心,坚信这里能够困得住所有人。或是说,这里所设下的机关并非寻常之人可以轻易破解。” 说着,他抬起头,目光扫向前方正行走着的沐寒川等人,接着补充道:“昨夜以及今日,我们皆已闯入此阵,但在场几位身手皆属平庸之辈。加上昨夜月色昏暗、风声呼啸,可大家却依然能够无一遗漏地走出阵外。所以,依我之见,这个阵法或许不过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其真正目的恐怕只是要让我们难以寻觅到入口所在之处。” 第43章 神秘的地下之城 李相夷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地问道:“即便如此,这落霞镇只是弹丸之地,这墓地的入口,又究竟会通往何方呢?” 肖紫衿回头见两人落后甚远,小跑两步至李相夷身侧,“你们琢磨什么呢?刚才那个沐寒川说去那失踪孩童的家中看看。” 李相夷闻言瞥了一眼前方沐寒川的背影:“这人总算睿智了一回。” 李莲花白了李相夷一眼,“这么大声,也不怕别人听见。” 李相夷不屑一顾的抬起头,瞥了李莲花一眼:“听见就听见,怕什么?”说完,大步一迈往前走去。李莲花撇了撇嘴,只得无奈的跟肖紫衿一起追赶前面的少年。 失踪孩童今年4岁,家里还有一个11岁的女娃。房子也不大,只是个一进一出的小宅子,这样的房子在落霞镇上随处可见。 昨夜,一黑衣人趁着夜色翻过围墙潜入院内。然而,早已得到消息的武林高手们已经在院子里设下埋伏。当黑衣人抱着孩子从屋内走出来时,立刻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于是,他决定改变计划,引导着众人前往镇外的墓地。 李莲花站在院子中央,警惕地环顾四周。回想着黑衣人抱着孩童时的情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厨房的方向。 厨房空间狭小,显然无法容纳这么多武林高手一同进入。李莲花向前迈出一步,示意沐寒川跟他一起进入厨房,而其他人则继续在院内和其他房间搜寻。与此同时,李相夷并没有离开,而是倚在厨房门口,眼睛始终注视着厨房里的两人。 一踏入厨房门,沐寒川迅速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然后开口道:“这个小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下人呢?昨晚那个黑衣人抱着孩子想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总不能是肚子饿了,想来找吃的吧?”说着,打开锅盖,看了一眼锅里什么也没有。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双疏朗的明眸仔细地审视着厨房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将拳头抵在下巴处沉思起来。他心里非常清楚,黑衣人来到这里必然有着某种目的。如果当时并没有人跟踪他们,或者黑衣人并未察觉到那些埋伏在此处的武林高手,那么,当他抱着熟睡的孩童来到这个地方时,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门口,接着又转过身看了一眼高耸的烟囱。他轻声对沐寒川说道:“沐少侠,有劳你去检查一下烟囱内部。” 沐寒川走到烟囱井下方,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于是他向站在门口靠在墙上、双臂环抱于胸前的李相夷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的身材高大魁梧,恐怕难以钻进这狭窄的空间。还请小兄弟帮忙一下。” 李相夷瞥了一眼烟囱,然后又斜睨了沐寒川一眼,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只见他伸手抓住沐寒川的腰部,将扬州慢运至手掌之中,微微用力,竟然直接将沐寒川整个身体都顶入了烟囱之内。 沐寒川在烟囱里大声喊道:“我是让你进来,你怎么把我……咳咳。”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相夷推进了烟囱井里。而李相夷早已离开了烟囱井下,继续双手环抱胸前,挺拔地站在李莲花身侧,好整以暇地看着。 沐寒川被塞进了烟囱,心里不禁暗骂:“这小子真狠!”他努力调整身体姿势,试图适应这个狭窄的空间。尽管有些艰难,但他还是慢慢地向上爬去,期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过了很久,沐寒川终于从烟囱里缓缓往下爬,手掌突然一滑,整个人像个炮弹一样从烟囱里快速坠落。李莲花见状,迅速往边上挪了一步,伸出手拽了一下沐寒川。沐寒川整个人掉进了灶台上的大锅里,灰头土脸的样子十分滑稽,看得旁边的李莲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沐寒川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瞪了李相夷一眼,然后揉着摔得疼痛欲裂的屁股,没好气地说道:“烟囱里面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听到声音后,外面的郑强兄弟等人闻声急忙赶了过来。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飞灰的沐寒川,努力憋着笑,关切地问道:“沐兄,你没事吧?” 沐寒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这时,李莲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沐寒川从大锅里里扶了出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烟囱,又看了一眼灶台,随后伸出食指轻轻一捻,心中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紧接着,他弯下身子,从生火的地方捧起堆积的柴草,果然发现底下有个坑洞。他若有所思地扫了李相夷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弯腰钻进了灶台之下的坑洞。 李相夷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紧紧地护在李莲花身后,一同钻进了灶台之下的坑洞。而此时,外面的沐寒川则对郑强等人说道:“你们快去通知其他人,我们先下去看看情况。”郑强急切地点头应道:“好,沐兄你要多加小心啊!” 沐寒川挥了挥手,便弯腰从坑洞中钻了进去。他刚一进入,就发现这个坑洞并不简单,里面竟然隐藏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由于没有携带火把等照明工具,整个密道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然而,凭借着敏锐的听觉,沐寒川能够隐约听到前方的两个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李莲花和李相夷正一前一后地缓缓前行着。他们弯着腰低着头,艰难地穿越这条狭窄而矮小的坑洞密道。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会碰到什么危险。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变得异常开阔起来,空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窒闷。 李莲花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很快,他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一眼望不到尽头。他身后的李相夷也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并迅速迈开大步跟了上去。当他放眼望去时,整个空间漆黑一片,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但由于他内力深厚,即使在这片黑暗中,他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这个空间内空无一物,只有一些类似石头的桌椅和床榻散落在各个角落。这些家具似乎已经历经岁月的沧桑,上面布满了尘土和蜘蛛网。 第44章 赤血魔蛛 李莲花缓缓开口道:“这里应该曾有人居住过。”他边说边轻轻嗅着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捕捉某种微妙的气息。李相夷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李莲花的看法。他们二人并肩而行,一同向着前方未知的领域迈进。 身后的沐寒川紧追不舍,左顾右盼地观察四周,但却一无所获。“喂!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啊?”他焦急地喊道,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然而,李莲花与李相夷并未回应他,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突然间,李相夷身形一闪,迅速转身抛出一物。刹那间,一道明亮的火光从转角处燃起,照亮了整个空间。沐寒川惊愕地瞪大双眼,目睹着眼前的景象。这个宽敞无比的地方,宛如一座深埋于落霞镇地底的巨大洞穴。其高度足以容纳两个人,四周既无墙壁亦无障碍,目光所及之处,竟无法望见尽头。 正当众人惊讶之际,李相夷忽然抬起手轻抚鼻尖,皱眉问道:“什么味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觉。李莲花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前方。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加快步伐,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李莲花果真看到此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这些尸体不腐不烂,只是像被风干了一般,发出淡淡腥臭味道。李相夷嫌弃地后退一步,眉头微皱道:“看装扮应该是之前失踪的那些武林人士。” 跟上来的沐寒川见此情景不禁瞠目结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自语道:“难怪突然失踪了,谁能想到就在这落霞镇的地面之下……”他的声音中带着震惊和疑惑,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沐寒川突然看向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好奇,希望从李莲花那里得到答案。 李莲花扫视了一眼空旷的空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轻声说道:“想必这落霞镇的地下定然存着什么秘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对未知事物的警惕。 正当几人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他们不禁转过头去,只见郑强两兄弟和肖紫衿带领着一大波的武林人士正往这边缓缓涌来。走在最前面的肖紫衿手上还拿着火把,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他朝着几人奔跑而来,脸上满是焦急和关切。 “想不到,这落霞镇的地下还有这么样的一个所在啊。”肖紫衿感叹道。 李莲花从肖紫衿手中接过火把,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些被风干的尸体,仔细观察起来。这些尸体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但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态,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是逍遥派的弟子。” 李莲花转过头去,目光落在那个说话的女子身上。她看上去十分年轻,浓眉大眼,英气十足,手中握着一条青雀鞭,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女子跑上前,蹲在一具尸体旁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只木钗,呆呆地看着它,眼中充满了悲痛和哀伤。半晌,她才哽咽着说道:“这……这是童姐姐的发钗……” 李莲花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他已然习惯了,突然就出现的熟悉脸庞,或者突然出现的熟悉物件,他已经不会再像初见肖紫衿时那般诧异了。他只是默默无语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相夷,然后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尸体上。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情况,毕竟是和李相夷在一起,总是会有各种与他有关的人和事物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太正常不过了。因此,当面对这位女子时,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而是平静地继续检查着尸体。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才慢慢悠悠地开口说:“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震惊。在落霞镇的地下居然有这样一个地方已经让他们感到意外,现在又得知这些人是被毒死的,更是惊讶万分。大家开始纷纷猜测起来:“会是谁下的毒呢?”、“肯定是那个掳走孩子的凶手。”、“但是,他到底是怎么用毒药杀死这么多武林高手的呢?” “石水姑娘……”沐寒川急忙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你不要太伤心了。” 石水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给童姐姐报仇。” 沐寒川蹲下身来扫了一眼尸体,然后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说道:“我们再往前面看看吧。”说完,他和李莲花一起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继续往前,这一路上,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些尸体,看样子都是些武林人士。正当大家查看那些武林人士的尸体的时候,只听人群中一声呼喊:“那是什么?”说着,众人就看见远处一个巨大的血色蜘蛛,快速的向着人群移动。 血色蜘蛛约半个人那么高,八条腿,每条腿约有2米长,一个人那么粗壮。血色蜘蛛虽然身形巨大,但是行动却异常迅速,只见它一跃而起,瞬间就飞到了众人面前。 沐寒川和几名江湖高手在最前面,提起兵器就朝蜘蛛而去。李莲花则看向身后的李相夷。此时李相夷乍一见这庞然大物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认得这个巨大的蜘蛛,这就是血域天魔的守护兽—赤血魔蛛。 赤血魔蛛是一种极为罕见且凶猛的妖兽,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毒性。它们通常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以其他生物为食。赤血魔蛛的身体呈现出鲜艳的红色,表面覆盖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可以抵御大多数攻击。它的八条长腿尖锐而锋利,能够轻易地刺穿敌人的身体。此外,赤血魔蛛还能喷出毒液,对敌人造成严重的伤害。 第45章 一场大战 一年前,李相夷与血域天魔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然而,直到最后一刻,当李相夷成功击败血域天魔时,赤血魔蛛始终未曾露面。谁能料到,如今竟会在这落霞镇的地下再次与它相遇。 李莲花悄然走到李相夷身旁,压低声音询问道:“赤血魔蛛现身于此,你觉得血域天魔是否也藏匿在此呢?” 李相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若真在此处,那我便让它们一同堕入地狱。” 二人转头望向赤血魔蛛,只见数十位武林高手齐心协力围攻赤血魔蛛。刀、剑、棍、棒以及石水的青雀鞭同时发动攻击,全方位无死角地扫向赤血魔蛛。赤血魔蛛的前后左右均已被封堵,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各式兵器朝自己袭来。 就在这时,赤血魔蛛突然腾空而起,从包围圈的上方径直跃出,紧接着一个转身,其坚硬如铁的八条长腿迅猛地扫向周围的武林高手。这一击速度极快,力量惊人,令人猝不及防。 只见那赤血魔蛛庞大的身躯如同钢铁巨兽一般,它的八只脚如同锋利的刀刃,轻易地扫倒了一排的武林高手。那些被击中的高手们纷纷倒地,他们的皮肤被坚硬的蜘蛛脚割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然而,身后的其他众人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依然英勇地向前逼近,试图与赤血魔蛛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就在这时,赤血魔蛛再次展现出其惊人的灵活性和力量。它飞身而起,在半空中迅速旋转360度,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身后的众人。众人大惊失色,但他们仍然毫不畏惧地举起武器,准备迎接赤血魔蛛的攻击。 李相夷目睹此景,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身形一转,脚下的步伐轻盈多变,仿佛在空气中滑行一般。他飞身上前,手中的少师剑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赤血魔蛛刺去。 赤血魔蛛此时正用它的飞脚将众人横扫在地,造成一片混乱。李相夷速度奇快,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赤血魔蛛。还未等赤血魔蛛转身,他手中的少师剑已经深深地插进了赤血魔蛛的身后。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响,赤血魔蛛坚硬的外壳竟然直接将李相夷凝聚在少师剑上的内力反弹回来,强大的反震力使得李相夷的虎口一阵发麻。 李相夷面色凝重,他深知这赤血魔蛛的厉害之处。这只赤血魔蛛拥有着令人惊叹的力量和速度,它的外壳坚如磐石,普通的刀剑难以对其造成伤害。然而,李相夷并没有因此而退缩,相反,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充满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内力,汇聚于剑身之上。随着他的动作,少师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裹挟着厚厚的冰霜。他猛地一挥剑,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向着赤血魔蛛狠狠地斩去。 躺了一地的武林高手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年轻的红衣少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赤血魔蛛的实力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数十人一起围攻,连赤血魔蛛的外壳都没有碰到,还被伤得站不起来。然而,李相夷仅凭一人之力,竟然能够将剑刺到赤血魔蛛的身上。 李相夷的动作迅速而凌厉,他的身影如同一道红色的虚影,不断地变换着位置,虚实难辨,让赤血魔蛛难以捉摸。赤血魔蛛虽然行动敏捷,但面对李相夷的攻击,也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赤血魔蛛灵活地躲避着李相夷的攻击,它的八条长腿快速移动,让人眼花缭乱。李相夷的速度越来越快,剑法也越发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势。他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剑剑刺在赤血魔蛛的坚硬外壳上,溅起无数火花。然而,尽管他的攻击威力惊人,但始终无法突破赤血魔蛛的防御,无法伤到赤血魔蛛分毫。 赤血魔蛛在李相夷的凌厉攻击下节节败退,终于抵挡不住,张开了嘴,一股刺鼻的毒气喷涌而出。就在这时,李相夷准备再次一剑刺向赤血魔蛛的身体,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李莲花的吼声:“有毒!快屏息封穴!” 话音未落,赤血魔蛛的嘴里喷出一团灰黑色的水雾状剧毒,笔直地朝李相夷射去。李相夷见状迅速做出反应,在空中一个灵活的转身,一只手收回长剑,另一只手抬起胳膊肘捂住口鼻,并抬起一根手指封住胸前的两处穴位,随后稳稳地落在地上。他的这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让在场的所有武林高手都惊叹不已。 李相夷负剑而立,愤怒地盯着赤血魔蛛,眼中透露出一丝杀意。他身形一闪,一道红色的虚影如同蛟龙般凌空跃起,瞬间飞到赤血魔蛛身上。少师剑直直地刺入赤血魔蛛的头顶,剑身没入大半,红黑色的血液冲天而起,仿佛一道红黑色的水柱,倾泻而下。 李相夷拔出少师剑,身形如同飞鸟一般凌空翻落而下。紧接着,他施展出婆娑步,身形飘忽不定,留下一道道虚幻的红影。眨眼间,他便出现在血域天魔面前,手中的剑稳稳地抵在对方的胸口。 原来,早在与赤血魔蛛激战的时候,李相夷就察觉到了血域天魔的存在。当时,血域天魔正躲藏在转角处,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之间的战斗。 “没想到,你的剑法又精进了。”血域天魔那张干涸的脸庞直勾勾地盯着李相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李相夷面色冷峻,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血域天魔:“一年前废去你的武功,料你无法再作恶了,不曾想你居然还敢出来为非作歹,危害武林。” 听到这话,血域天魔的脸色变得狰狞扭曲起来,他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李相夷!若不是因为你,我何须躲在这里暗无天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怨念,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第46章 逍遥派绝学逍遥掌 在场众人听闻皆惊诧不已,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就是传说中大败血域天魔的第一高手李相夷。沐寒川半撑起身体,激动到说道:“原来你真的是李相夷!我们给你发过邀请,但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没想到你就在落霞镇。” 李莲花皱眉沉思片刻后走了过来,在李相夷身后站定,语气不善的说道:“我听说练习逍遥派的绝学逍遥掌,入门之心法就是疗愈经脉,你就是为了这个而引逍遥派掌门到此?” 血域天魔无奈的笑了一声:“逍遥派的逍遥掌心法就纹在上官的背后,没想到上官如此之傻,为了几个小屁孩,竟然过来送死。” 李莲花暗压心中的愤怒,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咬牙说道:“你打造了这么一个地下城,就是为了方便你随时抓无辜的孩童,用他们的鲜血助你早日恢复功力?” 听到这话,血域天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冷笑道:“不错,这些孩子都是我的练功工具,只要我能吸取足够多的鲜血,就能恢复巅峰时期的功力。你们以为打败我很容易吗?哈哈,等我恢复了功力,你们都将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血域天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盯着李相夷说道:“哈哈哈,这一切都怪李相夷啊。如果一年前赤血魔蛛在我身边的话,你根本无法伤害我。如今我只差最后几个童子血,便能恢复全部功力。但没想到又被你坏了好事。” 李相夷手持长剑,笔直地站在血域天魔面前,他的脸色冰冷如霜,透露出无尽的杀意。他冷冷地回应道:“怪我一年前没有一剑取走你的性命!”话音刚落,李相夷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血域天魔的胸口。瞬间,一股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伴随着一声巨响,血域天魔直直地倒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相夷。 李相夷收剑入鞘后,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冷漠地扫过躺在地上的众人。他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祥之感,这种场景与他刚才看过的死尸场面何其相似!如今这些人恐怕也像那些死尸一样,中了赤血魔蛛的剧毒,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他们很可能都会死在这座神秘的地下之城中。 他目光移向身旁的李莲花,只见李莲花微微点头,似乎认同了他的猜测。紧接着,他大步一迈,朝着受伤的众人走去。每一个人都受到了赤血魔蛛的攻击,因此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然而,这些伤口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为棘手的是每个人身上都中了赤血魔蛛的毒。 幸运的是,大多数人在听到李莲花喊出“屏息封穴”的时候,就已经自行封住了血脉,阻止了毒素进一步蔓延到五脏六腑。但其中有几个人伤势较为严重,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生命垂危。但让李莲花颇为意外的是沐寒川明明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内力修为也不高,却是伤的最轻的。 而石水就伤的很严重了,她一心要为姐妹报仇,所以身上流了很多的血,已然气息微弱。李相夷赶紧扶起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石水,抬手运功逼毒。与此同时,李莲花也迅速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金针,熟练地给倒在身侧的其他几个人金针引毒。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和折腾,李莲花终于成功地将毒素从他们体内逼出,但自己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他无力地靠在墙边,闭上眼睛休息着。而一旁的李相夷则轻轻地放下一位江湖高手,然后手腕一转,将内力尽数收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李莲花,心中暗自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朝着李莲花飞奔过去。他以为李莲花因为过度消耗内力,导致体内毒性发作,毫不犹豫地运功准备为李莲花疗毒。然而,就在这时,李莲花却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李相夷的手腕,说道:“我没事。别搞得内力不要钱似的,动不动就要传给我。” 李相夷怒目圆瞪地看着他,今天为了救人,连平日里不知疲惫为何物的他都感到有些疲倦。看到李莲花这副模样,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也没来得及深思熟虑。然而,李莲花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地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慨之情,抬起脚步就往回走去。真是多余担心李莲花! 经过两天的休息调养,那些在落霞镇地下之城中受伤的江湖豪杰们大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沐寒川和郑强等人结伴而行,一同来到了李相夷的房间。只见李相夷抱着长剑,环抱双臂,身姿挺拔地倚靠在房门前。当他们走近时,李相夷睁开眼睛看向他们。沐寒川首先开口道:“李少侠,你怎么睡在屋外呢?” 李相夷轻盈地站起身来,低头瞥了一眼房门,然后朝着院子里走了几步。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我和李莲花都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觉。” 沐寒川听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郑强,面带歉意地说道:“实在是抱歉,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全。” 李相夷抬手随意地一挥,表示无需客套。其实对于他来说,待在这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他还要守着李莲花呢。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对他而言,刚刚好。 沐寒川看到这一幕,立刻抱拳向着李相夷行了一礼,并诚恳地说道:“今日我与诸位兄弟特意前来拜谢李少侠的救命之恩。” 李相夷向来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礼节,便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回答道:“不必客气。” 沐寒川等人刚刚离开,紧接着又有好几拨人前来向李相夷道谢,让李相夷感到十分不耐烦。就在这时,李莲花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说道:“当天下第一的感觉如何?” 李相夷并没有理会李莲花的嘲讽,而是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何时动身离开这里?” 李莲花听到这话,走上前一步来到李相夷身旁,轻声说道:“再等一天吧。” ………… 第47章 义庄的黑衣人 李相夷疑惑地看着李莲花,但对方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迈步向外走去,同时还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肚子饿了吗?” 李相夷哭笑不得地追上去,嚷嚷道:“你这一天到晚的,怎么就光惦记着吃呢!” 李莲花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脚下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天下第一就不用吃饭啊?”话一说完,转身出了院门,往左一拐,嘴里还念叨着:“反正我都睡了一天了,这才吃第一顿饭。” 落霞镇地下之城的那些尸首在众人的合力之下暂时安顿在镇外荒废很久的义庄内。明日这些尸体就会被陆续带走安葬。 深夜,义庄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氛围中。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地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 义庄的大门紧闭着,但门内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屋内的地面上摆放着很多的尸体,这些尸体因为中了赤血魔蛛的剧毒,而不腐不坏得以完整的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因为水分的流失,显得干瘪褶皱。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吹动了义庄内的白布,发出“嚓嚓”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在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中,一个黑影悄悄地摸进了义庄。他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看不清面容。他慢慢地走到尸体前,蹲了下来,一具一具的翻动着尸体。 正在此时,一阵劲风吹来,义庄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肖紫衿带领着数十名武林高手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他们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地将黑衣人围困在中间。门外,李莲花和李相夷并肩迈步进入,两人的眼神如同利箭一般,凌厉而坚定,直直地盯着正蹲在地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缓缓站起身来,露出在外的一双眼睛满是诧异之色。李莲花向前走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语气坦然淡定:“沐寒川,你是在找上官掌门的尸体吧?” 听到沐寒川这个名字,在场的众人不禁一惊,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惊讶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试图证明自己听错了。原本以为只是来抓一个普通的小毛贼,但现在却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大家听肖紫衿说有人在义庄偷尸体,便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急匆匆赶来抓贼,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沐寒川是否也在其中。如今听到李莲花说出沐寒川的名字,众人皆震惊不已。 再落霞镇的时候,大家基本都以为沐寒川是一个侠骨柔肠,知书达礼的江湖豪杰,所以大家都很信任他,一切的行动都是以沐寒川为中心,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沐寒川会来义庄偷尸体。 站在人群中的郑强,转头看向李莲花,“李莲花,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沐少侠?” “不可能的!”“是不是搞错了?”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个黑衣人会是带领他们抓真凶,待人和蔼文质彬彬的沐寒川。 李相夷走过来,对着面前的黑衣人的眼睛,说道:“是不是沐寒川,揭开他的面具一看便知。”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李相夷这话说得轻巧,但若是揭开这人的面具后发现他不是沐寒川,那可就尴尬了。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不揭开这面具恐怕难以服众。 这时石水从人群中走上前,她对上黑衣人的眼睛,一双手颤抖着要去揭黑衣人头上的面具。黑衣人趁其不备,一把将其反手制于身前,一把匕首发出银色的光芒,冷冷的抵在石水脖颈上。“都散开!” 众人见状,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缓缓地收起了兵器,一步一步向后退着。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黑衣人身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李相夷也抬起腿,跟随着众人一同后退。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黑衣人,似乎在寻找着最佳的时机。突然,他手腕猛地一翻,一道黄色光芒如闪电般直射而出。那光芒速度极快,瞬间击中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紧接着,婆娑步起!李相夷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飘动起来,眨眼间便来到了黑衣人身前。他伸手一把抓住了石水的手腕,轻轻一拉,然后巧妙地转动手腕,让石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随后,他的左手手掌抵住石水的腰间,微微用力一推,石水便感觉自己被一股轻柔而又坚定的力量推开了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李相夷的右手再次扬起,顺势揭开了黑衣人脸上的面具。一张黝黑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众人纷纷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容,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直到这一刻,他们依然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个曾经令他们敬仰不已、视为英雄的沐大侠,竟然就是这个神秘的黑衣人。他们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失落和困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果然是沐寒川!”有人惊呼道。 “怎么可能……”郑强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疑惑不解地问道。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原本对沐寒川的信任和敬佩瞬间化为乌有。 沐寒川静静地站在黑暗之中,微微低着头,目光深邃地望向李相夷。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自嘲:“你早就猜到是我了吧。或者说,那天我在你的窗外,你并没有亲自追出来,而是找了他。”说着,他的手指向一旁的肖紫衿,然后再次将目光转向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痛苦,“你就知道是我了,对吧?”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原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 然而,李莲花却缓缓走上前来,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紧紧盯着沐寒川。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不,是你自己在地下之城暴露的。” 第48章 暗夜无痕 沐寒川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解地看着李莲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自认为已经伪装得很好了,为何还是被李莲花发现了呢?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于是静静地等待着李莲花的解释。 在这个诡异的地下之城中,沐寒川距离赤血魔蛛最近,但令人惊讶的是,当血域天魔被揪出来时,他竟然还有力气撑起身子。李莲花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沐寒川的脸上,平静地说:“除非你事先知道赤血魔蛛会喷出毒液,而且在我大声呼喊之前,你早已封住了自己的经脉。因此,你的毒性才会是最轻的。” 沐寒川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仅凭这点,你就敢怀疑我?”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沐寒川,或许是你运气不好,恰巧,我对土夫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座地下之城明显是人工挖掘而成的地下空间,而血域天魔的功力被李相夷尽废,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我猜测肯定有某个人帮助他挖掘了这样一个地方,以便他养伤和修炼。”李莲花盯着他,眼神坚定且充满自信。 “那他为什么要挖那么大一座地下之城啊。这说不通啊。”背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李莲花看了一眼沐寒川,转过身回答道:“因为这样可以方便血域天魔抓那些孩童。” 众人不解的面面相觑,似乎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李莲花看着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这些人虽然都是江湖中的高手,但在这个问题上却显得如此迟钝。 李莲花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一个孩童都会瞬间消失?还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江湖高手死在那下面?”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李莲花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的话只要在落霞镇的任何一个地方,挖下一条足够深的密道,就可以直通地下之城。比如枯井地底下,锅灶后面,亦或者最易隐藏坑洞的地方。这样只要找到了目标后,就近挖出一条密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入地下之城。”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他们终于明白了李莲花的意思,原来这一切都是血域天魔精心设计的阴谋。而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就是沐寒川,他作为一名土夫子,拥有着挖掘地道的能力和技术。 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目光紧紧盯着沐寒川,冷冷地说:“对于厉害的土夫子而言,一天就可以挖好一条这样的地道!暗影无痕……我说的对吧!” 众人听闻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异常的匪夷所思。 沐寒川黝黑的脸庞闪过一瞬的诧异,他眯眼看向李莲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话一出口,沐寒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为时已晚,索性说话也就更无所顾忌了:“哼,可是这样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李莲花慢条斯理的说道:“好处就是你现在来义庄要找的逍遥派掌门上官的尸体!”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提起兵器再度逼近沐寒川,愤怒异常。原来他们心目中的侠士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伪君子。 “暗影无痕,号称盗墓界的小飞蛇,擅长轻功和地下之术,盗墓贼中少见的不爱奇珍,不爱灵物,只爱收集绝世功法和奇异之术。”李莲花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若是能得到逍遥掌的内功心法,那可真是一件美事啊。” 众人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他们原本将沐寒川视为英雄,但此刻却发现他原来是个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人。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慨。 沐寒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内心被无尽的悔恨所淹没。他知道,无论如何解释都已经无济于事,他的声誉已经毁于一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贪图一时的利益所起。 “血域天魔之所以会和你联手,想必是因为看中了你身上的那些特质。当你得知血域天魔需要逍遥掌功法来疗愈时,你们便达成了一项约定:你帮助他找寻孩童来协助他疗伤,而他则帮助你获得逍遥掌之功法。然而,你绝对想不到,血域天魔后来交给你的上官的尸体背后并没有逍遥掌功法,只有一幅气血运行图。此时,你误以为血域天魔出尔反尔,感到无比愤怒,但同时也对赤血魔蛛的强大力量心生恐惧。 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出了一个巧妙的计划,希望能借助武林高手的力量来铲除赤血魔蛛,从而实现你获取逍遥掌功法的目的。于是,你以孩童失踪为借口,实际上是想要利用武林高手来诛杀血域天魔和赤血魔蛛。” 李莲花的眼神如同寒潭一般,冰冷刺骨,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缓缓说道:“逍遥派弟子和那些武林高手,在暗访中无意间发现了你接送孩童的密道,进而闯入了地下之城,最终不幸中了赤血魔蛛的毒雾。而你则封住了那些入口,将那些进入地下之城的人永远地封禁在了地下,从此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肖紫衿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开口问道:“那么,那座墓地的阵法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头看向沐寒川,平静地回答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座墓地实际上就是地下之城的入口。暗影无痕向来热衷于这些奇异之术,想要摆出这样一个故弄玄虚的阵法来掩盖真正的入口,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肖紫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 义庄内传来沐寒川一声响彻云霄的冷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愤怒。他盯着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不甘。\"李莲花,你这么聪明,那你告诉我,上官的尸体到底在哪?\"他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深深的执念和绝望。 他筹谋了这么久,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即便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仍然渴望亲眼看到那让他梦寐以求的绝世功法。那是他追求的目标,也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执着。 第49章 偏执与执念 李莲花默默地看着沐寒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知道,无论如何劝说,沐寒川都不会轻易放弃。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房间的最深处。 在那里,有一具安静躺着的尸体。李莲花轻轻地扶起尸体,将其背部翻转过来。当沐寒川看清尸体时,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这具尸体已经死去多时,但由于中毒的缘故,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肌肤干瘪,仿佛所有的水分都被抽干,背部的皮肤紧紧地贴在骨骼上。尸体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暗灰色,毫无生气。然而,灰白的皮肤上一幅气血运行图却清晰可见。 沐寒川摇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不是上官的尸体!\"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原本期待着看到上官的遗体,以为那样就能找到绝世功法一睹为快。但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李莲花将尸体轻轻靠在墙上,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然,直视着沐寒川。\"这就是逍遥派掌门的尸体。血域天魔根本没有骗你。\"他的话语平静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沐寒川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死死地盯着李莲花,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你胡说!这绝不是上官的尸体!我不相信!\"他大声喊道,情绪激动得几乎失控。 然而,李莲花并没有被沐寒川的愤怒所动摇。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表情严肃而坚定。\"沐寒川,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所谓的绝世功法,不惜牺牲一切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沐寒川的失望和无奈。 沐寒川沉默片刻,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哈哈哈哈……好一个李莲花,原来你们早就设下了陷阱等我上钩。\"他的笑声渐渐低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恨。 李莲花看着沐寒川扭曲的脸庞,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沐寒川已经陷入了偏执的执念之中,难以自拔。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 “逍遥掌既然是逍遥派独门之秘法,自然是口口相传,又怎么会刻在背部?不过,这幅气血运行图确实是所有武道功法的基础。” 说完李莲花恼怒地指着沐寒川:“你误信江湖传言,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还害得整个逍遥派几乎灭门。你的罪过简直罄竹难书!” 沐寒川看着墙角的那具尸体,还有背后那幅图,呆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郑强两兄弟带头把沐寒川捆了起来,一手拉着绳索,喊道:“明日把他和逍遥派众人的尸体一起送回逍遥派,让他为这些惨死的逍遥派弟子偿命!” “好!”“偿命!”“偿命”……讨伐沐寒川的声音不绝于耳。郑强兄弟在众人簇拥下,带着沐寒川离开了义庄。 李莲花的话让沐寒川心中一怔,他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逍遥掌的秘籍,但没想到却发现自己被江湖传言所误导,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逍遥派弟子,他们都是因为他的愚蠢而丧命。 郑强两兄弟和几位武林侠士押着沐寒川和李莲花等人告别,明日他们就要押着沐寒川去往逍遥派。 李莲花看着众人离去后,转身走了两步,弯腰拾起一颗糖豆,不禁笑出声来:“你刚才是拿这个当暗器啊!”他方才看到李相夷投出去的暗器觉得眼熟,只是速度太快,义庄又太黑,他也没有看得很清楚。现在看清是平时李相夷随身携带的糖豆,实在没有忍住。这小子比自己当年还会玩啊。 李相夷不以为然地走过来,一把夺过糖豆:“以后我教你。”说着,端详一番后剥开糖纸扔进了李莲花的嘴里。李莲花想顺手抢过来,那个“脏”字还未出口,已然被李相夷扔过来的糖豆憋了回去。门口的肖紫衿呆呆地看着两人,没敢笑出声。 石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侠士竟然这么有意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之情。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轻盈地走向李相夷身旁,双手抱拳行礼:“今日李少侠再次拯救石水于危难之中,日后若有需要石水相助之处,石水必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然而,李相夷似乎对这种感激和礼数感到厌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他冷漠地说道:“我不过是顺手而已!”随后,他便与肖紫衿一同走出了义庄,抱着长剑静静地站立在月光之下。 石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位少年竟会给出如此回应。身后的李莲花见状,笑着安慰道:“少年得志难免年轻气盛,不懂得礼数,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说罢,他也跟着迈步朝外走去。石水撇了撇嘴,迅速整理好心情,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尽管眼前的少年态度不佳,但石水心里很清楚,李相夷曾救过她一命,她又怎会真的与之计较呢?而且,李相夷武功高强,有些心高气傲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日清晨,武林中的侠士们开始陆续离开落霞镇。其中,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留下来,负责护送义庄的尸体回归。其他人则纷纷向李相夷和李莲花告辞,踏上了归途。李相夷为了避开繁琐的道别仪式,一大早便拉着李莲花悄悄地离开了落霞镇。而肖紫衿则主动提出要加入护送尸体的队伍,因此并未与他们同行。 一路上,李莲花不停地埋怨李相夷的行为,让他不得不在天还未亮时就启程,现在困顿得不行。李相夷听得有些不耐烦,但也无可奈何。 随着武林人士的离去,落霞镇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这座在舆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镇,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平静生活。然而,李相夷却因在落霞镇的出色表现,再次成为了江湖的焦点人物。 如果说之前大败血域天魔让李相夷这个名字一战成名的话,那么这一次,李相夷的俊美无双,少师的威力无穷以及婆娑步和相夷太剑在武林人士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之下,又一次名动江湖! 第50章 希望在扬州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李相夷的传说愈发神奇,他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变得越发高大。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被视为经典,成为了武林中的佳话。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以追逐李相夷的脚步为目标,期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大侠。这些人的心中充满了对李相夷的崇拜和敬仰,将他视为自己人生的榜样。他们刻苦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武艺,希望能够接近李相夷的境界。同时,还有更多的人期望可以结识李相夷,与之一较高低,并一睹少师和相夷太剑的绝世风采。 小青峰上,草木葱茏,绿意盎然。阳光照耀下,树叶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一颗颗绿色的宝石。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 乔婉娩推开房门,晨曦温和的阳光照射而来。那光芒如同金色的细沙,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温暖而柔和的光线,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 乔婉娩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阳光驱散了。因为李相夷在信中说到今日他带着李莲花应该就能赶到同在佛州境内的普渡寺。她微笑着,握剑在手,迈着愉快的步伐向着普渡寺而去。 普渡寺禅房内,桌前无了和尚一手按在李莲花的手腕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李莲花,不住的摇头叹息。李相夷坐在对面,看着无了和尚的表情,不禁沉声问道:“到底如何了?” 无了和尚收手,面色沉重地看向李莲花,语气带着一丝愤怒道:“当初贫僧断言你只有一年寿命,你为何一点也不着急呢?现在一年期限已过,你才想起回来找我。虽说扬州慢的功法能暂时抑制毒性,但贫僧曾言明此毒变化莫测,凶险万分,随时可能让你一命呜呼!”无了和尚瞪了李莲花一眼,心想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李莲花看着无了和尚焦急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叹,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有些人和事始终不会改变。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坦然地说道:“和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断我一年命数,如今我又多活了两个月,可见你这医术尚且过的去,但这算命之术~差些!” 李相夷见李莲花还能谈笑风生,不禁也有些生气,“你怎么还笑的出来。无了和尚,李莲花到底还能撑多久?”说着看向无了和尚,等着他的答案。 无了和尚眉头一皱,瞅了李莲花一眼,没好气地嘟囔道:“照现在这情况,估计也就三个月就得毒发了,至于还能活多久……”无了和尚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道:“李施主你本来也不关心这些,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听到这话,李相夷一下子蹦了起来,却被李莲花一把拽住,“我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啊?” 说完,他冲着无了和尚无奈地苦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道:“和尚这样就放弃我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医者该有的态度啊。” 无了和尚被李莲花气得不轻,口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地反驳道:“明明是李施主自我放弃!” 李莲花低下头,用食指轻轻地抚摸着鼻梁,心中暗自思忖,这和尚现在这脾气可比十年后坏多了。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认真地看向无了和尚,缓缓说道:“和尚,那如今我想好好活着,你可有办法?” 无了和尚看着李莲花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愿望,心底的怒意才稍稍平息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期待,轻声回答说:“贫僧医术尚浅,至今没有什么好法子,但这世上能人异士很多,总是有希望的。贫僧一直不曾放弃为李施主解毒,前些日子终于打听到在扬州有一位神医,医术高明。李施主不妨一试。” 听闻李莲花的毒还有希望,李相夷是最兴奋的,他期待的看着无了和尚:“这神医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无了和尚这一年确实都没有放弃过李莲花的身体。他一边研究医术,一边打探各种医家和毒家,以及世间可能有的灵丹妙药。前些日子,他听闻有一个避世多年的神医去了扬州,医活了一个已然断气之人。但是,这个神医神神秘秘,他派人去打探过,也打探不出什么来。他不能离开普渡寺,不然他真的会亲自去一趟扬州想想办法。好在如今李莲花回来了。 “这个神医很神秘,来历不知年岁不详,身份也查不到,只知道,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扬州。贫僧觉得,李施主,应该去一趟。”无了和尚说完,期待的看着李莲花。 李相夷心中一喜,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立刻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我们这就去扬州找这位神医。”他决定不耽误时间,立刻出发前往扬州。 无了和尚看着李莲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相信,以李莲花的智慧和能力,一定能够找到那位神医,并得到有效的治疗。 “阿弥陀佛,希望李施主此去顺利。”无了和尚双手合十,默默祝福道。 李莲花心里想的确是这和尚是不是在耍他,这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该去哪里找人? “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李莲花看着无了和尚道。 无了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才慢悠悠地道:“阿弥陀佛,施主不要着急,贫僧已经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了。” “那你说说看,这人到底是谁啊?”李莲花追问。 无了和尚微微一笑,神秘地说:“施主不妨去扬州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说完,无了和尚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李莲花和李相夷。 反倒是李相夷更加的按耐不住,站起身来,拉起李莲花:“先回小青峰,明日我们就去扬州!” 第51章 乔婉娩的渴望 李莲花还想说些什么,李相夷却拉着他的手腕,不容置疑的拉着就往外走,根本不给李莲花拒绝的机会。 无了和尚只听见李莲花一阵的抱怨声越行越远,不禁觉得好笑,看来能治这个李莲花的也只有李相夷了。 两人刚走到普渡寺门口,就撞上了快步而来的乔婉娩。 “相夷…”乔婉娩看着许久不见的李相夷,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娩,我和李莲花要去趟扬州,明日就出发。”李相夷放开李莲花,温柔地对乔婉娩说道。 乔婉娩不禁一怔,她知道李相夷去找李莲花,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她原本以为这次回来,可以在小青峰多待些时日,好好陪陪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离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声问道:“刚回来,怎么就急着走?” 李相夷并没有听出乔婉娩话中的不舍,他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神医,解了李莲花身上之毒。他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这时,一旁的李莲花出声安慰道:“倒不是很急……”他的语气平静,试图缓解乔婉娩的失落情绪。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相夷一个怒目瞪过来,“你只剩三个月了,还不急啊!” 李相夷的话让乔婉娩心头一震,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莲花。她知道李莲花身体不好,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婉娩并不太明白李相夷话里的意思,只是听出来他的急切与不安,她乖巧的点点头,“正经事要紧,一会儿回去我替你们准备一下,尽快启程吧!” 回去的路上,李莲花看着并肩走在前方的李相夷和乔婉娩,心底不免生起一丝歉意,虽然他以前也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一直都忽略了乔婉娩。但是现在再回来,必是不希望再看到乔婉娩伤心难过的。 他心底掠过一个想法,快步追上李相夷,小声说道:“明天乔姑娘要是跟我们一起去就太好了。” 听到李莲花的话,李相夷和乔婉娩都停下了脚步,两人同时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疑惑。李莲花看出了乔婉娩眼底的期盼,便继续提议道:“反正我们要去找人,不如就顺便带乔姑娘去扬州游玩一番吧。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说完,他还朝着李相夷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李相夷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李莲花,“给我个理由。” 李莲花微微一笑,“因为这样一来,你就能时刻照顾到她,不会让她感到孤单。而且,多个人帮忙,事情也会好办得多。” 李相夷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乔婉娩,只见她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与渴望。此刻,乔婉娩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那对明亮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李相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这么定了。” 李莲花暗自松了口气,他希望通过这次去扬州,能够让乔婉娩感受到李相夷对她的关心和重视,毕竟他清楚李相夷心里是有乔婉娩的,只不过羁绊太多。不能全心的投入罢了。 李相夷暗自思忖:只要李莲花愿意一同前去,无论怎样都可以接受。更何况,如果能带着阿娩一起,他心里其实也是非常乐意的。 扬州城实乃大熙国中最为繁盛的胜地,城中商业昌盛,店铺鳞次栉比,车马川流不息,人来人往仿若汹涌的波涛。 阳光明媚的清晨,李莲花和李相夷以及乔婉娩一同踏入了扬州城。一进城,他们便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所震撼。 扬州城内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店内人头攒动,生意兴隆。街上小商小贩云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男男女女们穿梭于人群之中,尽情享受着这份热闹与繁华。孩子们手中攥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在弯弯曲曲的街道上欢快地追逐嬉戏。 这一切的热闹程度,即便在京城也难以企及。这里的人们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富庶和自信,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乔婉娩兴奋得像个孩子,紧紧拉住李相夷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四处看看。好几次险些将李莲花弄丢。幸好李相夷轻功出众,眼神敏锐,才一次次将李莲花从扬州的闹市中找回。 历经几天的舟车劳顿,三人皆已疲惫至极,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于是决定寻觅一家客栈稍作休憩。最终,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当地首屈一指的百味轩,将其作为了自己的歇脚之处。 而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位神医,此刻仍旧如那雾中之花,水中之月,让人毫无头绪,不知从何寻觅。 李莲花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点了两个菜,便如同那静谧的雕塑一般,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李相夷才缓缓地走下楼来。 “乔姑娘呢?”李莲花见只有李相夷一个人下楼,心中不禁升起一团疑云,赶忙开口问道。 “阿娩有些累了,正在房里歇息。”李相夷边说着,边如闲庭信步般慢慢走到桌前,然后优雅地坐下。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毕竟,经过这段时间的舟车劳顿,不仅是乔婉娩,就连自己都感觉如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疲惫不堪。而李相夷却仿若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日夜不停地赶路,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好几次,如果不是李莲花极力阻拦,恐怕李相夷会如离弦之箭般不眠不休地直奔扬州。 就在这时,邻桌传来一阵犹如蚊蝇低语般的声音。 “你们听闻了吗?”一名男子轻声说道,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什么?”另一个人好奇地追问,声音中满是疑惑。 “那个李公子早上也命丧黄泉啦!”先前说话的人语气凝重地回答道,宛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 第52章 匪夷所思的招尸体质 店小二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上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赶紧低声插话道:“这已经是第三个啦。”他的表情充满了神秘和恐惧,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众人听闻,如遭雷击,脸上露出恐惧之色,纷纷如潮水般围了过来,向店小二打听,其中一名男子焦急地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了?”店小二看着众人惊恐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死的皆是游客,除了咱们这里的李公子。另外两个都是其他客栈的。” “那大夫如何说?”另一个男子问道。店小二回答道:“听说是中毒而死。” “中毒?”大家皆是一阵诧异,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此时,李莲花听得如坠云雾,便开口问道:“店小二,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店小二见李莲花二人面生,想必是初来乍到,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李莲花身边坐下,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如众星捧月般围了过来。店小二压低声音对李莲花说道:“客官,你们可是刚到的?”李莲花点了点头。 店小二接着说道:“这两日已有三个外乡人在咱们城内不同的客栈被毒杀啦。” 李莲花眼神微凝,未曾料到初至扬州首日,竟有如此血案发生。“官府难道坐视不管吗?” 旁侧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插话道:“皆是客死他乡的游客,官府根本视若无睹。” “没错,而且皆是中毒身亡。几人又不住在一处。这着实如大海捞针般难查。” “是啊,实在可怜。”……周遭之人犹如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纷纷议论起来。 一旁的李相夷手持酒杯,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只是独自默默地饮酒。对这些事他仿若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只是忍不住调侃李莲花:“你这个匪夷所思的招尸体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而此时的李莲花根本没有兴趣跟李相夷斗嘴,他如同一个沉思者,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思考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按理说,这种事情在扬州城即便官府不查,也定会如燎原之火,在市井之间迅速蔓延。然而当年他来扬州城时,却并未听闻半点风声。还有,如果这个神医真的来了扬州,必定如巨石入水,在民间掀起惊涛骇浪。然而今日他们初到扬州,四处打听了一整天,也无人知晓这个神医的事情。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关联。 李莲花眉头紧蹙,仿若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不可思议地捻着食指,心中的万千思绪如乱麻般渐渐汇聚在一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在心中涌起。 这究竟是怎样的机缘,才能造就如今这般的造化啊!李莲花招手叫来店小二,压低声音问道:“小哥,这几日被毒死的外乡人都去过哪些地方?” 店小二神神秘秘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将李莲花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问道:“这位客官,莫不是想调查此案?”他那精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和探寻,仿佛能洞悉李莲花的内心。 李莲花闻言,心中一紧,迅速反应过来:“啊,我们只是想着,可别步了那些人的后尘,不明不白地客死异乡啊。”说完,他瞥了一下店小二,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神色。 店小二即刻心领神会,又偷偷瞥了对面的李相夷一眼:“不瞒客官,小的还真知道一些内幕。”说着,他低头思索片刻,表情夸张得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道:“今日一早,咱这的赵公子独自一人去了云崖坡。回来时,刚巧碰上我,就告诉了我。结果傍晚就毒发身亡了。” “云崖坡?”李莲花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又将目光投向李相夷。李相夷那修长的眉毛微微抬起,却并未言语。 店小二神色骄傲,宛如知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云崖坡,就在扬州城外,那不过是一座石头山,毫无观赏性可言,平日里也鲜有人至。也不知道这个赵公子去那边做什么?” 李莲花轻挥衣袖,谢过店小二后,便如老僧入定般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线索在萦绕。而对面的李相夷则拿起酒杯,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满脸不耐地说道:“我们来扬州可是为了给你治病!你管这些闲事作什么?”言罢,他抬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李莲花见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赶忙解释道:“说不定这案子和我们要找的人还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李相夷却露出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在他心中,给李莲花解毒才是当下的头等大事。虽然至今他仍未查出李莲花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李莲花为何会出现在他身旁,究竟有何目的。但他深知,李莲花绝非坏人,他有着一颗和自己一样正义之心。 至于李莲花身上的秘密——他坚信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 扬州城外的云崖坡,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石坡。之所以不叫云崖山,实在是因为这座山矮小的实在不好意思称其为山。 这座石头坡突兀地矗立着,仿佛是大地的疮疤一般。山坡上,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些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贫瘠与孤寂。 放眼望去,整个云崖坡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机。石头坡上布满了裂痕和坑洼,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偶尔有几块石头滚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只有偶尔飞过的几只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人感到一丝凄凉。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生命的迹象。这里没有绿树成荫,没有鸟语花香,只有无尽的荒凉和寂寞。 第53章 云崖坡生死障 李相夷身着一袭如火焰般燃烧的红衣,宽厚的腰带犹如一条忠诚的巨龙紧紧缠绕在腰间,使得他整个人愈发挺拔如松。墨发高高束起,如同一弘柔软的墨汁倾泄而下,袖子上的白色丝带在风中翩翩起舞,宛如仙子的飘带,灵动而飘逸,一股浓烈的青春气息如汹涌的海浪般直扑向李莲花,其强大的气场差点将李莲花如落叶般击飞出去。 李相夷惊诧万分地凝视着矗立在面前的云崖坡,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这个地方荒凉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怎么可能会有人?他不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李莲花:“你会不会搞错了。这里哪有什么人?”别说是人了,连一只飞鸟都不见踪影。 李莲花身着一袭灰袍,墨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一根同色的灰带如沉睡的蛇一般垂于墨发上,显得他如此的云淡风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淡然自若地看着不远处那一团团若有似无的白雾,仿佛早已将一切都了然于胸。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指向前面,宛如一位指引方向的仙人:“看到那一团团白雾了吗?” 李相夷不解地看向李莲花,满脸疑惑地说道:“山间不是经常有这样的白雾吗?”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白雾,这可是生死障,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剑,普通人一旦接近就会被无情地毒死。” 李相夷惊诧地看向那一团团如烟飘渺的白雾,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你是说,那些外乡人就是误入了这生死障,而被毒死的?” 李莲花闻言点点头,不置可否。李相夷锐利的眼神如鹰隼般扫过那座不高的山坡,心中的疑问如潮水般越来越多:“里面究竟是谁?…” 李相夷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让他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莲花。他实在是不明白,一个所谓的神医而已,为什么要搞这些奇异的事情。还要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设这么一个生死障,不让人靠近。李相夷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想要将眼前的谜团烧穿。 当李莲花瞥见了这个阔别已久的老头,心中蓦然涌起一缕慨叹,在迥异的时空中邂逅相同的人,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物是人非吧。而他的心底更是涌起一丝滑稽之感,日后笛飞声麾下的药魔,竟然会摇身一变,成为无了和尚口中的神医。而当他想到倘若有朝一日无了和尚知晓他竟然要一个制毒用毒的行家,为李莲花解毒,那会是怎样的心境。 药魔目睹两个不速之客这般堂而皇之地闯入他的领地,心中愤愤不平:“你们是何人?竟能破我这生死障?” 李莲花虽然此前已然猜到了,但是说不定这个时空的药魔能够化解另一个时空里自己研制的毒,世事难料,又有谁能断言呢,不如权且一试。况且李相夷就在身侧,也断不会允许自己轻言放弃。李莲花言明来意后,药魔二话不说,抬手便搭上李莲花的手腕。渐渐地,药魔脸上本就稀少的皱纹都纠结到了一块儿。 他惊愕地凝视着李莲花,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他自诩这世间无人比他更精通毒术了。然而,此人体内的毒,竟是这般强横,又如此的难以捉摸。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研制出如此厉害的毒来。他沉凝开口:“你这毒……” 药魔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李相夷截断:“能解吗?”药魔摇摇头,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为厉害的毒了,莫说解了,连见都未曾见过。 药魔扫视了一眼李相夷和李莲花,毫不客气地说道:“即便有法子,我又为何要帮你们?”言罢,一挥衣袖,“请回吧!” 李相夷见眼前的老头竟然驱赶他们,心下怒气上涌,抬剑横在了药魔的脖颈上。药魔见眼前的红衣少年气度不凡,武艺高强,必不是普通人,而自己半点功夫不会,只得讨饶:“要我救他也行,但我要你们用一件东西来交换。” 扬州城仿若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南方广袤的大地之上,四季温润,恰似一位端庄的淑女,总是身着素雅的服饰,花草树木宛如她的精致点缀,生机盎然,美不胜收,故而引得众多富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热闹的扬州城中,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映照出人们忙碌的身影。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摊位,让人目不暇接。丝绸、瓷器、珠宝等珍贵物品吸引着众多顾客的目光。人们穿梭其中,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的店铺里,伙计们忙碌地招呼着客人。茶馆中,人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香茗,谈论着天下大事。酒肆里,欢声笑语不断,人们尽情享受着美酒佳肴。 街道旁的平地,杂耍艺人表演着精彩的节目,引得观众阵阵喝彩。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让白日里的扬州城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李莲花和李相夷并肩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头,两人皆若有所思,沉默不语,心中反复琢磨着药魔提出的条件。 此时,在不远处那巍峨耸立的牌楼前,苏清婉亭亭玉立于二楼的廊檐下,她身着一袭华丽的衣裳,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手中紧握着绣球,面容娇羞,恰似那初绽的桃花。一双婉约的杏目,含情脉脉,如秋水般盈盈,凝视着街道上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楼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众男子如饿虎扑食般拼命地往楼前挤去,皆期盼着能接住苏家小姐抛出的绣球,仿佛那绣球是通往幸福的金钥匙。 苏清婉美眸流转,视线从楼上缓缓移到楼下那一群年轻男子身上。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但她明白自己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毕竟,婚姻之事常常由长辈决定。然而,这些平凡的男子怎能与苏家大小姐相配?他们的目光短浅,见识浅薄,实在难以进入苏清婉的法眼。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一朵绚丽的烟花,瞬间闯入了苏清婉的眼帘。 第54章 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苏清婉轻轻抬起玉臂,手中的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向着那道红色的身影飘落而去。楼下的众人纷纷伸出双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时间,欢呼声、笑语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李相夷抱剑环胸,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悉一切。此刻,他正陷入沉思,思索着如何才能完成药魔的要求,以拯救李莲花的生命。突然,一个鲜艳的红球朝他飞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李相夷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紧接着,他身形一转,手腕灵活地翻转,悄无声息的隔空送入李莲花怀中。 苏家乃扬州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在当地开设钱庄、金铺……总之,扬州城最赚钱的行当,必定有苏家的一席之地。而苏家的当家人苏锦延,更是乐善好施,为人随和,犹如那春日暖阳,温暖人心。苏家的大小姐苏清婉,更是扬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富家千金,因为其貌若天仙,清丽脱俗,温婉可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心地善良,常年于扬州城内外施粥济民。 故而,扬州城上至官贾望族,下至乞丐小儿,皆对苏小姐钦佩有加。加之其家世显赫,才华出众,实乃扬州城男子们的梦中情人。 然苏小姐已至嫁娶之龄,上门提亲之媒婆,将苏家门槛都踏破了,但苏小姐无一人能入眼。无奈苏家家主只得想出绣球选亲之法,令苏清婉自觅良人,若今日未能选中心仪男子,便须接受父亲之安排。于是乎,整个扬州城几近轰动,牌楼前被挤得水泄不通。扬州城内凡未成婚之男子,皆都来到了牌楼前。 众人皆知,若能得苏小姐青睐,这辈子必将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生活之惬意甚至远超宫廷中的贵人。 ———— 苏家的宅院,宛如一幅富贵逼人的画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家族的显赫与奢华。假山长廊蜿蜒曲折,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其中,与周围的花草树木相得益彰。 此刻,李莲花与李相夷端端正正地坐在苏家高大而气派的厅堂内。见四周无人,李莲花愤怒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指着李相夷,质问道:“你为何要把那个绣球塞进我的手中?” 李相夷却一脸无辜,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不正愁如何搭上苏家这条线吗?”言罢,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李莲花正因刚才李相夷趁着他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将绣球塞到他手上一事而气恼不已。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你想要卖身,为何自己不去?”此时此刻,李莲花恨不能狠狠揍李相夷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李相夷则神色自若,从容不迫地放下茶杯,语气坚定道:“我心中唯有阿娩!”此外,他认为李莲花在应付女人方面必然比自己更具经验。 李莲花怒目圆睁地盯着李相夷,心里不禁骂道:好啊,这臭小子竟然如此狡猾,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虽然他内心深处认同李相夷所说的,但要他牺牲色相去做这种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暗自下定决心,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回来。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贵妇人在苏清婉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鬟。这位贵妇便是苏清婉的母亲——苏夫人。她的目光轻轻扫过端坐在堂前的两位年轻男子,然后面带微笑地走到主位坐下。 苏夫人笑得亲切和蔼,客气地问道:“请问哪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相夷已经迫不及待地抬手一指李莲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苏夫人立刻明白了过来,点头笑道:“哦,原来是这位公子呀。”接着,她又转向李莲花,温柔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府上何处?” 被苏夫人这般直勾勾地盯着,李莲花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强自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对着苏夫人拱手行礼道:“在下李莲花,只是一介江湖游医,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苏夫人听了这话,目光若有所思地从李莲花身上移开,转头看了看身侧的苏清婉。苏清婉心中有些忐忑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再看向李莲花时,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之意。眼前这男子风姿俊逸,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一股闲适优雅之气,确实令人心生好感。她不禁暗自赞叹自己女儿的眼光独到,能看中这样一个人物。 而坐在一旁的苏清婉,则一直用炽热的目光凝视着李相夷。这个少年侠客长眉如剑,面如冠玉,俊美绝伦,宛如仙人下凡。对于苏清婉这样正值妙龄的女子来说,又怎能抵挡住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呢? 刚才在绣楼上,她明明是将绣球抛给了李相夷的,可不知为何最后却落入了李莲花手中。虽说李莲花与李相夷长得极为相像,同样气质不凡,但人的第一眼印象总是难以磨灭的。 而此时的李莲花心中则思考着药魔开出的条件,他深知这次进入苏家并见到苏家夫人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就能找到药魔要的东西。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一计。 只见李莲花站起身来,拱手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在下承蒙苏小姐抬爱,不胜感激。然而……”说到此处,他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哀伤和无奈,“只是,在下身有恶疾,命不久矣,实在不想因此耽误了苏小姐的大好年华。” 听到这句话,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苏夫人,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李莲花,吃惊不已。看李莲花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却说命不久矣,让人觉得十分荒谬。 第55章 价值不可估量 一苏清婉心下一惊,脱口而出地问道:“李公子年纪轻轻,不知道患了什么恶疾?” 李莲花瞥了一眼李相夷,然后淡淡地看向苏清婉,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啊,在下自幼就有心疾,郎中断言在下已活不过三个月了。”说完,他微微低下头,似乎不愿再多说。 苏夫人和苏清婉听后皆是大吃一惊,尤其是苏夫人,她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少年,心中不禁生出欢喜之情,觉得这少年郎与自己的女儿甚是般配。她本想着若是能将这样一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少年公子招为女婿,那可真是天作之合。然而,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意朗月清风的少年竟是个短命鬼! 苏清婉端坐在一旁,美眸急转,心中思绪万千。随后,她凑近苏夫人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李莲花也注意到了她们母女之间的互动,他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陪同的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之色。 只见苏夫人缓缓点头,随后开口说道:“我家祖上曾有一件祖传宝物——舍利子,此乃数百年前一位得道高僧圆寂之后所幻化而成。传闻只要刮取其表面的些许粉末,置于药中服下,便可治愈陈年顽疾以及先天不足等恶患。” 此次,药魔亲临扬州,亦是为了攫取舍利子疗愈自己的心疾。然而,十余日已过,药魔仍未觅得良机夺取舍利。且药魔自身不通武功,仅擅长用毒,原本欲以毒相要挟,岂料,正巧李莲花和李相夷登门造访。药魔便将舍利子作为交换的筹码。 苏清婉嫣然一笑,补充道:“舍利子由我爹妥善保管,稍后我便去与爹禀报,明日便可为李公子治病。”苏清婉笑得如春花般烂漫无邪。 李莲花不禁流露出和煦的笑容:“那就有劳夫人和小姐了。” 次日,当李莲花和李相夷踏入苏府,宛如置身于一层阴霾之中。除了前头领路的小丫鬟,整个府邸都难觅人影。与昨日他们来时的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之景大相径庭。 李莲花环顾四周,心中不免生疑,“小姑娘,苏府可是发生了何事?” 前头带路的丫鬟低着头,拼命摇头,缄口不言。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李相夷右手紧握少师,眼神中充满了警觉。 对面飘然而至的正是苏清婉,苏清婉欠身行礼:“见过两位公子。” 李莲花左顾右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苏姑娘,苏府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见苏清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满含歉意地说道:“本欲以舍利子为李公子疗疾,孰料,今日清晨爹爹惊觉舍利子不翼而飞。此刻正在后院盘问众人呢。” 即便是李莲花这般见过太多离奇事件之人,闻得此言也不禁大惊失色。他们昨日才刚欲借舍利子一用,今日清晨舍利子便如黄鹤般杳无踪迹。这着实令李莲花心中涌起一阵惶恐。“此事多少与我们有些牵连。不知在下是否略尽绵薄之力,帮忙寻觅。” 苏小姐见李相夷颔首,自是喜不自禁,领着二人径直朝后院走去。一路上,苏清婉走在李相夷身边,一股红晕在脸颊间闪过,低声说道:“我……清婉知道自己入不了公子的眼……”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自卑,仿佛此刻对自己的容貌和才华失去了自信。 前方的李莲花暗笑不语,加快脚步走向远处。心中暗道:在市集之上硬把绣球塞给他,如今他倒想看看李相夷怎么应付这个局面。他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李相夷怒目瞥了一眼前方的李莲花,暗骂他不仁不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婉,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委婉地拒绝她。苏清婉突然沮丧地低下头,小声嘟哝道:“公子惊才绝艳,是清婉配不上。公子也不必为难。此事过后,我会秉明母亲,放二位公子离去。”说完,她的眼神无奈地瞥了一眼前面的李莲花,然后快步向前小跑两步。 李相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轻松许多。如此他也不必再为难了。 那颗珍贵无比的舍利子被放置于一个散发着淡淡檀香气息的紫檀木盒之中。盒子本身就是一件无价之宝,它的周身雕刻着精美绝伦的祥云和祥瑞之兽,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光是看一眼,便能知晓其价值不可估量。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原本应该安放着舍利子的地方却空空如也。他缓缓地合上盖子,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盒子上那幅精美的雕画上,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抬起头,语气平静地问道:“苏老爷,您刚才来取舍利子时,这个盒子是否是上锁的状态呢?” 苏家家主年约四十有余,但外表看上去却是和蔼可亲,给人一种亲切感。他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确实是使用钥匙打开盒子后,才发现舍利子已经不见了。”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把看似普通的铜钥匙,并将其递给李莲花,继续解释道:“这个盒子共有两把钥匙,这一把一直由我随身携带。另一把,则交由我的夫人保管着。”说完,他转头望向身旁的苏夫人。 苏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缓缓地走向梳妆台。她轻轻地拉开抽屉,将手伸进去,摸索着寻找什么东西。终于,她找到了目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小盒子,仿佛它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然后,她慢慢地打开盒盖。 盒子里放着一把与之前所见完全相同的铜钥匙。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李莲花伸出手,轻轻地接过那把细小的铜钥匙。他仔细地观察着它,仿佛想要透过表面看到其内在的奥秘。这把钥匙确实小巧玲珑,工艺精湛,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非常精细,几乎让人无法找到瑕疵。 不仅如此,这种钥匙所对应的锁孔设计也异常独特,绝非普通的盗贼所能轻易打开。 第56章 接受姑娘的挑选 旁厅内李相夷和李莲花一红一灰并排而坐。而苏清婉则陪坐在对面。 丫鬟们动作轻柔地将一壶清香四溢的热茶放置在桌上。李莲花微微前倾,轻嗅茶香,心中暗自赞叹,这竟是特级的碧螺春。他不禁感叹,这苏家的富贵不仅仅体现在表面的奢华,更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 然而,与李莲花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相夷。他紧紧盯着李莲花,眼中充满疑惑,迫不及待地轻声问道:“你刚才为何一口咬定,舍利子是苏家自己人偷走的?” 李莲花沉默片刻,目光转向苏清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意。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开口道:“听说苏小姐还有一个弟弟,这两日怎么都没有见到他?” 这个问题让苏清婉有些措手不及,她原本期待着听到李莲花对事件的深入分析,却没想到他突然抛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迷茫,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确实有一个弟弟叫苏辰风,不过他生性活泼好动,在家中待不住,整日和朋友们在外玩乐,很少回家。” 实际上,李莲花很早就听闻过苏家这位公子——苏辰风。他作为苏氏家族的独苗,自幼便备受宠爱。尽管苏清婉说得婉转,但整个扬州城的人都清楚,苏家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整日沉迷于赌博、妓院和酒馆之间。 苏清婉沉思片刻后,连忙摇头补充道:“辰风虽爱玩,但绝不会偷窃家中宝物。肯定是某个品行不端的下人或小偷所为。”她试图为弟弟辩解。 然而,李莲花却摇了摇头,温和地向苏清婉解释道:“若只是普通的下人和小偷,为何不将盒子一并带走呢?要知道,光是这个盒子,就足够他们一生衣食无忧了。” 苏清婉低头思考着李莲花的话,心里不禁暗自感叹李莲花分析得的确有道理。如果只是普通的盗贼,完全可以直接将盒子偷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先偷走钥匙打开盒子,取走舍利后又将盒子放回原处,并把钥匙归还呢?而且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必然是熟悉环境且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物品的身边人。想到这里,她不禁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慌乱。 李相夷则想得简单得多,他浓眉微微皱起,语气轻松地说:“也许是苏老头不想借给你舍利子,自己演了这么一场戏也说不定。” 一旁的苏清婉听到这话,顿时急了起来,连忙为父亲辩解道:“不可能!爹爹昨天就已经答应了。他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的。” 就在这时,李相夷忽然察觉到周围有人在偷听。他眼神一冷,大声喝问道:“谁?出来!” 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随后一名小丫鬟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她低着头,声音轻柔地说道:“是……夫人,让我来叫小姐过去一趟。”显然,小丫鬟被李相夷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目光紧张地望着苏清婉。 苏清婉对着小丫鬟挥了挥手,转过身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这是我娘的贴身婢女碧荷。那我先失陪了。两位公子请自便。”说完,她轻盈地跟着碧荷走出了房间。 ———— 热闹非凡的扬州城里,酒馆、商铺林立,青楼更是遍地开花。其中,名满扬州的三大青楼之一的袖月楼,更是扬州城最受欢迎的地方。楼内的四大花魁争奇斗艳,她们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容貌出众,名声远扬。无数宾客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 袖月楼每天都人满为患,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有的商贾政客不惜一掷千金,只为一时的风花雪月;而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则是挥毫泼墨,用才华横溢的诗作赢得美人的青睐。 李相夷和李莲花刚刚踏入袖月楼,就见一个身着青衫薄纱、身材窈窕的女子迎面走来。她的目光不停地在李相夷和李莲花身上扫视着,眼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哎呦,两位公子,你们可是第一次来袖月楼?” 那女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手中的丝帕轻轻甩过李莲花的面庞。李莲花反应迅速,顺势侧身躲开,女子却因此失去重心,向前踉跄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叫凤九歌,公子可以直接称呼我为九歌。”说着,她引领着李莲花和李相夷走进了二楼的包间。 袖月楼的包间内,凤九歌亲自为李莲花和李相夷斟茶,并微笑着解释道:“两位公子,我家楚嫣可是袖月楼的花魁,若想要让楚嫣相伴,必须先通过她的考验才行。” 听到凤九歌的话,李相夷差点气得晕倒过去。他们特意前来寻找姑娘陪伴,没想到竟然还要经过姑娘的挑选,心中不禁感到愤愤不平:“这袖月楼的姑娘真是高傲至极,简直目中无人!” 而一旁的李莲花,刚刚将一口茶水咽下,差点忍不住喷了出来:“啊?原来进入袖月楼还需要接受姑娘们的挑选,这倒是有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凤九歌,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凤九哥久经风尘,送往迎来,形形色色的男人都曾接触过,然而今日所见的这两位男子,一个年少轻狂,一个云淡风轻,与她平日里所接待的那些常客截然不同。 凤九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公子有所不知,并非九哥我自夸,咱们家的四大花魁,个个貌若天仙,才艺双全。可惜如今知音难寻,如果公子无法与姑娘们心灵相通,又怎能愉快地交谈呢?” 李莲花心里清楚得很,这袖月楼虽然是一家青楼,但能够进入这里的人,要么是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才华横溢、惊世骇俗之辈。作为扬州城中赫赫有名的青楼,自然需要抬高自身的身价,以吸引更多有身份、有才华的人光顾。只有如此,才能提升袖月楼在整个扬州的地位,同时也能击败其他两家青楼。 第57章 巧妙的试探 李莲花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和淡定,不急不躁地回应道:“那么,请凤姑娘出题吧!” 凤九哥笑的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穿透人心,那笑声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和忧愁。她笑着说道:“楚嫣姑娘的题目是:请公子用三个心愿实现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听到这句话,李相夷心中暗自惊讶,他原本以为这些青楼女子出题无非是些吟诗、作对或者弹奏乐器等,但没想到楚嫣姑娘竟然出了这么一道古怪的题目。他暗自庆幸自己带了李莲花来,否则以他一个人的能力,恐怕连第一关都难以通过。他将目光投向对面端坐的李莲花,心中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李莲花一向以聪明才智着称,他对自己的智慧充满自信。他和李相夷想法一致,原本以为楚嫣姑娘的题目应该是些常见的诗词歌赋或者猜谜语等比较常见的题目,但万万没想到这位楚嫣姑娘居然如此别出心裁,出了这样一道难题。他不禁开始思考,这位楚嫣姑娘究竟是故意刁难他们呢,还是想通过这道难题获取某些特定的信息? 凤九哥看着面前的两人都陷入沉思,只是静静的陪坐在一侧淡笑不语,她明白楚嫣的题目向来少有人能答出来。而这两个不速之客第一次来袖月楼就点中她家最受欢迎的花魁,哪有这么容易。 李莲花喝了一口茶正对上李相夷迫切的眼神,心中暗道:真是一点沉不住气啊。他缓缓开口到:“我的第一个心愿是希望自己拥有实现任何心愿的能力;而第二个心愿则是希望自己能够再次许愿;至于第三个心愿,那便是希望能够实现那个不可能的心愿。” 说完李莲花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满眼惊诧又崇拜的凤九歌,继续说到:“不知道这个回答,楚嫣姑娘可还满意?” 李莲花原本并不愿意来到袖月楼,他甚至不希望李相夷也来这里。他曾经所经历的\"姻缘劫\"三十六句和那\"醉如狂\"三十六剑,如今都成了他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罪证。尽管如此,李相夷的命运轨迹已经逐渐偏离,但所有事物的发展路线,却似乎仍在按照原有的轨迹前行,仿佛无论如何发展,最终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就如同楚嫣姑娘的出现。 当年,李莲花与楚嫣姑娘的相遇并非因舍利子而起。因此,李莲花逐渐意识到,有些事情并非他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 当楚嫣姑娘出现在李相夷和李莲花面前时,李莲花依然被她的美丽所震撼。楚嫣姑娘的容貌堪称绝世佳人,她的眼神如水波般流转,轻纱蒙面,宛如亭亭玉立的仙子,毫无风尘女子的痕迹。 楚嫣姑娘袅袅娜娜地走来,脚步轻缓,身形婀娜多姿,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她缓缓俯身行礼,举止优雅大方。当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房间里坐着的两位公子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 红衣少年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翠柏,肌肤莹白如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容貌俊美无双,令人难以移开视线。他身旁的灰衣男子则显得温和宁静,气定神闲,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单从外貌和气质上来看,他们已经超凡脱俗,绝非一般人。更何况他们能够答出如此精妙绝伦的答案,其智慧必然超越常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物。 楚嫣钦佩地看着李莲花和李相夷,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敬意。她优雅地拿起桌上的精致茶壶,轻盈地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为两人斟茶。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在演绎一场优美的舞蹈。 “让楚嫣猜一猜,二位公子莅临这袖月楼寻觅楚嫣,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寻欢作乐吧?”楚嫣轻声呢喃,声音恰似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又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她的目光流转,仿佛想要透过两人的皮囊,洞悉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莲花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赞叹:果然不愧是扬州城最美的花魁,不仅貌若天仙,心思也这般聪慧机敏。 这个楚嫣的确冰雪聪明,也难怪需要出题考验那些前来拜访的宾客。若是只有那些只知风花雪月、纵情声色的庸俗之辈,又怎能与这位扬州城中最美丽的花魁相匹配呢? 尽管李相夷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绝世高手,但他终究还是一个初出茅庐、思想单纯的少年。面对楚嫣的猜测,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们此次前来寻找姑娘,实则是期望向姑娘询问关于舍利子的下落。” 听到这句话,楚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而转瞬间便被柔情似水的笑意所遮掩。她轻声笑道:“楚嫣不晓得公子所言是何物?” 李相夷的话语看似直接明了,实际上却是一种巧妙的试探。因此,楚嫣的每一个神情变化都被李莲花尽收眼底。这让他越发坚信这位花魁和苏辰风之间必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我听说楚姑娘患有幻痛之症,一直在扬州四处求医问药,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近几个月来,这幻痛之症竟然奇迹般地自行痊愈了?”李莲花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些话却如同一股汹涌的波涛,冲击着楚嫣的内心。 楚嫣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瞬间坠落。她的幻痛之症源自先天不足,打从娘胎就带来了,已经伴随她多年,身边亲近的人都了解。每当发作时,她会感到头部剧痛难忍,冷汗淋漓,面色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熟悉她的人都深知这一点。然而,眼前这个人又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呢? 其实别说是楚嫣了,就是李相夷自己也对李莲花能够知晓袖月楼的楚嫣患有先天性隐疾这件事感到十分困惑。因此,他按照李莲花的指示暗中调查了楚嫣当前的病情状况以及她与苏辰风之间的关系。 第58章 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一直负责治疗楚嫣的郎中宣布楚嫣姑娘的病已经完全康复。至于苏辰风为什么要将家传的舍利子交给楚嫣,原因有二。首先,苏辰风是袖月楼的常客,也是楚嫣的老相好,每次都出手大方。其次,当他得知楚嫣的病情后,心生怜悯和同情之情。 李相夷洞悉一切地看着楚嫣,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的阴谋:“楚姑娘为了得到舍利子,不择手段设下陷阱,导致苏辰风欠下袖月楼巨额债务。然后以此威胁苏辰风盗取舍利子!” “姑娘的隐疾既然已经痊愈,不如就把舍利子还给苏府吧。骗取人家的传家之宝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李相夷的声音冰冷而又直接,仿佛一把利剑直刺人心。他的话语向来如此,犀利而又不留情面。 楚嫣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识破,再隐瞒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于是,她索性将心一横,决定坦然面对现实。“这苏府乃是扬州城的首富,这区区二十万两,苏辰风根本不可能拿不出来,他只是心疼我,心甘情愿用舍利子做交换。”楚嫣的语气坚定而又决绝,仿佛在扞卫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李莲花却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他悠闲地喝着茶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楚姑娘怕是搞错了,这钱是苏府的,不是苏辰风的!姑娘所说的这区区二十万两,只怕也会惊动苏家上上下下,就连苏家久未露面的苏辰风的祖母也得惊动了。”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讽刺,仿佛在嘲笑楚嫣的天真和无知。“劝姑娘还是把舍利子交出来吧。真的惊动了苏家,只怕就不是今天这样的场面了。” 楚嫣轻咬下唇,美眸流转,心中暗自盘算着,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得到这舍利子可是费了好大劲,如今就这样交给你们,实在有些不甘心。不如我和公子赌一把,如果公子赢了,舍利子便归你们所有。” “那输了怎么论?”李莲花眯起双眸,轻声问道。 “输了,舍利子留下,袖月楼以后和苏辰风的账也一笔勾销!”楚嫣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看向李莲花。 “成交!”李相夷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而,李莲花却暗暗向他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要慎重考虑。 李相夷察觉到李莲花的暗示,但他依然自信满满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楚嫣,问道:“好,赌什么?” “琴棋书画,公子任选。”楚嫣心中犹如怀揣着一只骄傲的孔雀,自信满满。她深知这舍利子犹如一颗炽热的火炭,烫手无比,交出去方为上策。但是,这件事关乎整个袖月楼的声誉和颜面,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据为己有了。况且,楚嫣心里自信无比,袖月楼的四大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定能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尝尝苦头,顺便把做局的事情一笔勾销,免得再让苏家找她和袖月楼的麻烦。 而此时的李莲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之后的发展他已了然于胸,这事物的发展线,终究还是要如奔腾的江水般,朝着未来的趋势汹涌而去。 李莲花虽然对事情的发展心知肚明,但依旧感到无力的愤怒:“你选什么不好,偏要选下棋。你自己是个臭棋篓子,难道心里没点数吗?”话毕,见李相夷欲要辩解,他抢先说道:“还有,你可知道这楚嫣的棋艺,莫说在袖月楼,就是在整个扬州,乃至整个大熙国,也鲜有敌手。” 李相夷见李莲花如此贬低自己,不禁有些恼怒:“李莲花!你又没与我对弈过,怎知我不行!”说完,还狠狠地白了李莲花一眼:“除了剑术,第二拿手的便是下棋了。我师父和师兄都不是我的对手!” 言罢,李相夷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为何对这楚嫣如此了解?” 李莲花心中暗暗叫苦,又不能如实相告,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啊,这袖月楼的四大花魁声名远扬,我怎会不知。”说着,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说好了,你自己选的路,待会儿我可不会出手相助。” 李相夷胸有成竹地抬起头,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会下棋吗?再说,我又岂会输。” 李莲花嘴角扯过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要命的自信。然而,人总是要经历过风雨的洗礼才能真正成长,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若不经历这一番挫折,又怎会知晓,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实则是个臭棋篓子。 很快,袖月楼花魁楚嫣要和一个少年比试下棋的消息,如同一阵旋风般迅速传开了。凤九歌更是别出心裁,在前厅精心布置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棋盘,那棋盘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而棋子更是由翡翠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为袖月楼增添了无尽的光彩。 袖月楼偌大的前厅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端坐在正中的那一对男女。且不说这场棋局会是如何的精彩绝伦,单是看对弈的这对男女,也绝对令人赏心悦目。难怪袖月楼如此大张旗鼓地安排这一场棋局,不过能有资格和楚嫣姑娘对弈的,想必也绝非等闲之辈。 楚嫣身着一袭翠绿色的衣裙,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她坐姿优雅,珠钗玉镯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那妙目更是熠熠生辉。而对面的李相夷则一身红衣,身姿挺拔如松,端坐于椅上,自信满满,眼中流露出的得意笑容,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胜利。众人皆言这楚嫣姑娘棋艺高超,今日定要好好见识一番。 李相夷用他修长而有力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枚如玛瑙般通透晶亮的黑色棋子,然后稳稳地将其放在棋盘之上。与此同时,对面的楚嫣也用她白皙如玉的手指夹住了一枚白子,杏眸含笑,优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李相夷。 第59章 连输三十六局 周围的人群紧张得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棋盘上的落子,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然而,与众人的期待不同,李莲花却选择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悠闲地坐着,怡然自得地品尝着茶水,对李相夷的输赢毫不在意。 原本被寄予厚望、高调开场的一场棋局,让所有人都充满期待,希望看到一场激烈的厮杀,双方斗得难解难分。但随着黑子的一步臭棋,局势迅速变得明朗起来,棋局很快就毫无悬念地结束了。在场的人开始为楚嫣感到不公,纷纷议论道:“这种水平,居然还敢跟楚嫣姑娘下棋!” “这小子下棋还不如我呢!” “到底怎么回事?就这样的水平还好意思出来比试?”…… 楚嫣姑娘嘴角上扬,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这位俊秀的少年,伸出白皙的手掌和凤九歌轻击一掌后看着对面的少年微笑着说道:“愿赌服输。”她的眼神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自信。 然而,李相夷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他挺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不甘示弱的光芒,反驳道:“这棋很久没下了,有点生疏,况且姑娘之前也未说一局定胜负是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不服气。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们原本已经失望地散开,但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又纷纷围拢过来,眼中重新燃起了期待的火花。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少年是否还有翻盘的机会。 于是,一场新的棋局开始了。李相夷每次都是兴致勃勃地开始,仿佛充满了信心和决心。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很快就陷入了困境,一败涂地。但他依然不屈不挠,不肯轻易放弃,继续挑战楚嫣。 楚嫣姑娘渐渐失去了耐心,对于这样实力悬殊的对手,她已经提不起太大的兴致。最终,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无聊的对局,双手奉上珍贵的舍利子,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棋盘上的纷争。 然而,李相夷却被楚嫣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棋技深深吸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依不饶,一次次要求与楚嫣再次对弈。楚嫣面对他的纠缠,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此时,围观棋局的人们渐渐散去,但仍有一些人留在这里。他们大多都是为了一睹楚嫣芳容而来,对这场棋局本身并无太大兴趣。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开始指责起李相夷来,认为他过于不自量力。有的人甚至破口大骂起来。场面逐渐失控,凤九歌不得不站出来,尽力平息事态,并劝诫李相夷适可而止。“公子,您已连输三十盘了。” 然而,此刻的李相夷全身心地投入到棋盘之中,苦思冥想下一步的策略,对凤九歌的话语置若罔闻。他坚信自己尚未战胜楚嫣,如果就这样认输离开,将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专注的看着棋盘,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我都还没赢过楚姑娘,这出去还怎么再江湖上混。而楚姑娘如果赢了就离场,传出去可是会让人质疑你的棋品啊!” 楚嫣与凤九歌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又转向角落中的李莲花。凤九歌立刻心领神会,轻盈地迈向李莲花所在之处。 凤九歌刚刚在李莲花身旁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李莲花似乎已经洞察到了她的心思,抢先一步说道:“放心吧,这小子连续输了三十六盘之后,自然就会结束了。” 凤九歌听到这话,不禁感到疑惑和惊讶,她的目光转向李莲花,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场棋局看起来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怎么能如此肯定地说出这样一个精确的数字呢?面对凤九歌疑惑的眼神,李莲花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凤九歌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莲花,半晌都无法言语。原本她以为今天袖月楼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文质彬彬云淡风轻,自有一股临危不乱的不凡气度。而另一个惊才绝艳俊美无双,自有一种天纵奇才的绝世风采。可如今看来,那边那个过度自负棋品不堪,这边这个神神叨叨不知所云。 那边李相夷还是斗志满满地继续着厮杀,周围围观的人群逐渐又变得多了起来,大家都很好奇,这个棋艺名满天下的楚嫣姑娘怎么会和这个臭棋篓子可以下这么久的棋。难不成他们离开期间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局面? 然而,随着棋局的深入,李相夷很快又陷入困境,被楚嫣姑娘围逼得无路可退,无处落子。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黑子,目光凝视着棋盘,思考良久,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将黑子悻悻然放回棋盒里。 李相夷怅然一笑,瞥眼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暗如沉墨,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吧。改日再来和楚姑娘决一胜负。”说完,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楚嫣姑娘听见李相夷这样说,总算如释重负地深深叹了口气,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将面前的舍利子推向李相夷。“只要公子高兴就好!这舍利子,就当是楚嫣送给公子的见面礼了。” 李相夷凝视着眼前的舍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这块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头,却让他费尽心思,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手。他轻轻拿起舍利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袖中,仿佛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然后看向站在楚嫣身后的凤九歌:“我共输了几局?” 凤九歌此刻仍沉浸在对李莲花神机妙算的惊叹之中,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楚嫣见状,轻轻转过身来,拍了拍凤九歌的手背,示意他回过神来。 凤九歌这才如梦初醒般回答道:“公子,您一共输了三十六局。”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似乎难以相信这个结果。 李相夷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纳闷为何自己会输掉如此之多的棋局。然而,他并未将失败归咎于自身的原因,只是对楚嫣的高超棋艺心生钦佩。他暗下决心,日后定要找个机会再次与她切磋棋艺。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突然发现李莲花不见了踪影。他的眼神变得急切起来,开始在人群中四处搜寻,试图找到李莲花的身影。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处,看到李莲花正悠闲地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 第60章 劫世累姻缘歌 李相夷再次将目光投向楚嫣,眼中满是敬佩之色。他微笑着说道:“愿赌服输!我总不能白拿了姑娘的礼物。今日我输给姑娘三十六局,便送姑娘三十六句诗作为交换吧。”他的语气坚定而真诚,仿佛这是一场郑重的承诺。 楚嫣此刻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无趣的对弈,对于交换一事并不在意。毕竟,眼前之人并非惊世墨客,这样的诗作也无甚价值,还白白浪费了袖月楼的笔墨纸砚。她连忙摆手道:“不必了,就当楚嫣与公子有缘,赠予你罢了。” 然而,李相夷的性格岂是楚嫣所能了解?他说过的事必定会做到。只见他瞥了一眼凤九歌和楚嫣,继续说道:“之前说好的,赢了才能拿走舍利子,岂能不算数。不过,李某的墨宝才是真正的绝世珍宝,从不轻易示人。”言外之意,袖月楼可是占了大便宜呢。 话毕,李相夷看见门口左侧有一面整整齐齐的白墙,往前便是直通二楼的楼道。他迈步走到李莲花桌前,然后向着楚嫣潇洒地一抬手,说道:“借姑娘胭脂膏一用。” 很快,众人的目光就被李相夷吸引了过去。他写诗竟然不用墨,而是借用姑娘们的胭脂?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已,纷纷猜测这个少年究竟想干什么。 李相夷接过凤九歌递给他的胭脂膏,毫不犹豫地拿起李莲花的茶杯,直接挑了半块胭脂放入茶水中。李莲花惊讶地伸出手试图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杯中的茶水已变成了一片血红。 李相夷提着那杯似血水一般的茶杯,眼神如电般扫视了一周。随后,他飞身而起,将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一支绝世狼毫取了下来。接着,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白墙前,背对着众人,展现出一个帅气利落的背影。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利落。直接把众人都给看呆了。只见他抬手在墙上挥舞,瞬间留下一排排苍劲有力的赤色文字,宛如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劫世累姻缘歌》 美眷如花不经年,浓雾凝香岂连连。 一夜清诗芙蓉死,我持君魂做谪仙。 天上玉京三千里,其中有客能飞剑。 青鸾白鹭扶摇上,鲲鹏凌空沧海浅。 剑客载酒惊风雨,步下鸾凤踏九渊。 蹈足飞袖身如电,共醉金荷万里泉。 我舞云巅一轮月,我怒苍涛一曲琴。 我叹天外一声嗟,我笑平生不许人。 我自沧崖见人间,人间却见花如雪。 春水沾衣流泉碧,红玉温香懒思弦。 此曲玄玄不可闻,此梦微微不曾现。 梦中有幸逢佳人,盈盈脉脉复浅浅。 婉约眉山白从容,依稀妆镜在花前。 轻昙空老镜中花,凌波去向水中月。 君未曾死我未生,君未曾生我未死。 前世无端思多情,终了茫茫两不见。 孤鸿远望荒城外,梦醒何处是归年。 我是人间天涯客,一剑疾转三万里。 李相夷亲笔 李相夷写完后,潇洒地一挥手中的狼毫,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中推动着它,缓缓地回到了原处。接着,他又轻轻地挥动手指,那只装满红色茶水的杯子竟然稳稳地飞落到李莲花面前。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俊秀迷人的笑容,轻声说道:“回去啦!”说完,他提起脚步,优雅地走出了大门。他的动作如此洒脱自然,简直帅得令人窒息。 众人见状,纷纷涌向那面白色的墙壁,目光紧盯着上面的诗句,口中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他们沉浸在诗中的意境之中,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绝。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落款处的三个大字时,不禁大吃一惊。“李相夷?”有人疑惑地问道。“难道是那个被誉为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另一个人惊讶地叫道。“李相夷不就是那位举世闻名的剑客吗?”又有一人惊叹道。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凤九歌和楚嫣站在人群之中,目光扫视着墙壁上李相夷留下的诗句。周围人们的议论声不断传入她们耳中,令她们不禁回想起常听人提起的那位曾经打败血域天魔的天下第一高手——李相夷。 当她们再次凝视着墙上的诗句时,脑海中忽然闪过李相夷之前所说的话:“李某的墨宝才是真正的绝世珍宝。”此刻,她们终于意识到这句话并非虚言。李相夷作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他的相夷太剑、婆娑步以及独特的功法身段一直为武林人士所津津乐道,但很少有人见过他写诗。然而,如此惊世之才竟然写出了这样的惊世绝作,而且还是在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棋局之后。李相夷留在这袖月楼上的《劫世累姻缘歌》,恐怕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李相夷兑现了对楚嫣的承诺。这场棋局虽然输了,但这三十六句诗却必将给袖月楼带来无尽的关注与声誉。毕竟,这可是比任何绝世珍宝都更为珍贵的财富啊!因为这是李相夷实实在在留在这世上的,而非仅仅只是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李相夷亲自将舍利子原物归还给了苏府。苏夫人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特意将舍利子粉末交予李相夷,希望能借助它来救治李莲花的心疾。 然而,对于苏清婉和李莲花之间的这段绣球姻缘,李莲花显然并不情愿,他未与李相夷一同前往苏府便已表明态度。最终,苏家决定取消这门所谓的绣球姻缘。 随后,李莲花和李相夷一同携带舍利子粉末来到云崖坡。药魔承诺会尽全力医治李莲花。 尽管如此,药魔医治李莲花并非出于他们带来的舍利子粉末。事实上,这颗舍利子后来也并未治愈药魔的心疾。相比之下,其实药魔更关注的是李莲花身上的毒,这种毒的威力足以堪称天下第一剧毒。他期望通过医治李莲花,有朝一日能研制出一样厉害的毒药。 而当李相夷和李莲花在云崖坡的时候,扬州城内已经炸开了锅。人们纷纷涌向袖月楼,只为一睹天下第一的墨宝,以至于袖月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此外,还有许多人听闻楚嫣姑娘的棋艺精湛,特意前来挑战,希望能够战胜她,从而间接地战胜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而在百味轩的乔婉娩,这几天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听到人们对李相夷和楚嫣姑娘的议论。有些人甚至添油加醋地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人觉得十分暧昧。尽管乔婉娩心里明白,李相夷去袖月楼只是为了给李莲花寻找舍利子,但她的内心仍然感到一丝酸楚。 第61章 延迟毒发的方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莲花的毒却毫无好转迹象,这让药魔感到十分无奈和焦虑。他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或许如今世上唯有忘川花能够解除李莲花所中之毒。” 听到这个消息,李相夷立刻来了精神,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忘川花在哪里?我马上去取!” 药魔叹了口气,解释道:“忘川花分为阴阳两株,阳草至刚至阳,具有强大的药性;而阴草则是世上最毒的草药之一,即使是年幼的孩童服用,也能瞬间增添数十年的功力。然而,阴草的药性如同回光返照,数日后会越发猛烈,导致五脏俱裂。因此,只有将阴阳草同时服用,才能真正药到病除。”药魔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这世上只有一朵忘川花,珍贵异常,也鲜少有人知道,所以只怕是一时半刻难以找到。” 李相夷听完药魔的解释,心中充满了对李莲花康复的渴望。他紧紧抓住药魔的衣领,焦急地问道:“那么,李莲花身上的毒还能支撑多久?”李相夷气他既然有药可解,之前竟然折腾这么久也不说。 药魔低头思索了片刻,语气沉重地回答:“不足两个月。” 李相夷心中思索着,忘川花可以解毒,但他并不知道哪里能够找到这种珍贵的草药。因此,他决定从药魔口中获取更多关于忘川花的信息。否则,他担心李莲花可能无法坚持到找到解药的时候。 李莲花此时却显得十分镇定,他告诉李相夷:“我也听说过忘川花。你直接来问我就好。” 李相夷清澈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莲花,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然而,李莲花并没有再说话。这时,一旁的药魔突然开口道:“如果你能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种延迟他毒发的方法。” 李相夷愤怒地抓住药魔的衣领,生气地质问道:“快说!” “我的师父曾经提炼出过一颗七绝丹,这颗丹药由七种剧毒制成。七绝丹本身就是一种剧毒,可以让人瞬间经脉寸断而死亡。不过,这颗七绝丹的七味毒,与他体内的毒性截然不同,可起到相生相克的作用。同时与李莲花所中的毒相比,七绝丹的毒性又要弱许多。因此,如果给他服下七绝丹,可以利用其毒性较弱的特点,减轻李莲花体内的毒性,从而争取更多时间去寻找忘川花。” “那这七绝丹在哪?”李相夷紧盯着药魔,手上的劲道丝毫不减。 药魔挣扎着,试图挣脱李相夷的控制,“你先答应放了我。” 李相夷眼神一冷,猛地用力将药魔推倒在地,“只要你没有再骗我们,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不然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药魔狼狈地坐在地上,用手抚摸了一下被李相夷用衣领勒得生疼的脖子,艰难地站起身来:“师傅死后,这世上唯一的一颗七绝丹,师傅把它交给了我师弟。我和师弟分开二十年后便断了联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他叫华洵浩,我只知道他现在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富商,具体的信息还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们了。” 李相夷冷冷地瞥了药魔一眼,抓住李莲花手臂,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李相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盯着李莲花,声音冰冷地问道:“你既然知道忘川花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莲花轻轻拍开李相夷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手,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忘川花只有一株,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事实上,他自己也并不清楚忘川花究竟在哪里,当初还是笛飞声找到了这株花并交给他的。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他深知药魔并不知晓忘川花的下落。 李相夷猛地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李莲花,眼中的冷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感到寒意刺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忘川花却不告诉我,李莲花,你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李莲花默默地看着李相夷,心中十分清楚对方此刻的愤怒和担忧。然而,他早已习惯了与碧茶之毒共存,对于能否解毒已不太在意。他穿越回这个时代,唯一的愿望就是改变过去,让李相夷不再变成李莲花,同时也希望有些事可以不再发生。因此,对他来说,能否解毒并非首要之事。 他甚至想过,如果今天的李相夷没有喝下碧茶,那么自己身上的毒会不会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有很多事比他的毒重要的多。 李莲花直视着李相夷冰冷至极的眼眸,坚定地说道:“啊,我只是一时没有想到罢了。瞧把你气的。” 李相夷根本不相信李莲花说的话,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李莲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从来都不骗人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真诚和坚定,让人不禁想要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李相夷在扬州城闹出的动静那可真是不小,热度持续不减,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不过呢,除了李莲花,谁也不知道,李相夷后来做的那件事,与之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简直可以称为空前绝后! 李相夷毅然决然地决定尽快动身,前去寻觅华洵浩的下落,于是果断决定明日便辞别扬州。夜幕降临,李相夷领着乔婉娩和李莲花,再度踏入了袖月楼。凤九哥一见李相夷现身,这一次犹如熊熊烈火般热情地迎上前去,“李少侠,您可知晓,您那《劫世累姻缘歌》已然成为我袖月楼的稀世珍宝啦!真是感激不尽啊,李少侠。上回我有眼无珠,这回我定当竭诚款待您。”言罢,便欲引领他们前往二楼包间。她原本想说让楚嫣前来作陪的,却瞥见李相夷身旁紧跟着一位清丽婉约的姑娘,自然是颇有分寸地没敢开口。 而袖月楼内的宾客闻知是李相夷莅临,纷纷齐刷刷地向李相夷投来如痴如狂的崇拜眼神。若非被袖月楼的护院阻拦,恐怕都要蜂拥至李相夷几人跟前了。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犹如一锅煮沸的粥。 李相夷却冷若冰霜地说道:“不必了。”话毕,便径直走向前厅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如此甚好!” 第62章 这一夜万人空巷 为了避免被打扰,凤九歌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派遣护院在李相夷那桌前排起一道人墙,阻挡那些酒鬼和好事之徒的侵扰。这待遇堪称是至高无上的规格了,与之前李相夷和李莲花初来之时的情景形成了天壤之别。 人墙之后,李相夷轻轻抬手,为乔婉娩和李莲花斟满了一杯酒,“阿娩,明日我们即将启程离去,我深知,这些天你心情欠佳,故而在临行之前带你到扬州最为热闹的地方坐坐。” 言罢,他缓缓抬手,与乔婉娩轻轻碰杯,而后一饮而尽。紧接着,他霍然站起身来,提起桌边的酒壶,迈步走了出去,然后如飞鸟般轻盈地纵身一跃,飞到了对面那座扬州城最高的楼顶,那可是扬州城赫赫有名的三大青楼之一——江山笑青楼的屋顶。江山笑在扬州城的地位,可是与袖月楼并驾齐驱的存在。可是,自打李相夷出现后,袖月楼日日客似云涌,一下子将另外两家青楼比了下去。 夜幕降临,扬州城灯火辉煌,一片繁荣景象。而在扬州城最高的屋顶上,站着一个身着亮眼白衣的少年,那便是李相夷。他一手握着少师剑,另一手提着酒壶,宛如一位绝世剑客,傲然挺立。他俯瞰着整个扬州的夜色,灯红酒绿繁华似锦。一如他登峰造极的剑客人生。 他轻轻放下酒壶,潇洒地端坐在屋顶的正脊之上,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随后,他从腰间取出一条一丈多长的红绸缎带,将其系在少师剑柄上。红绸在晚风的吹拂下飘动,仿佛一条舞动的红龙,灵动飘逸。 对面窗下,乔婉娩目睹此景,心中涌起疑惑和担忧,不禁失声问道:“相夷要干嘛?”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李相夷身上。 与此同时,李莲花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招摇的花蝴蝶!”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乔婉娩听到李莲花的话后,更加困惑了,追问道:“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李莲花会这样形容李相夷。 李莲花微微一笑,解释道:“啊,你一会儿自己看像不像一只飞舞的花蝴蝶。”说完,他拿起酒壶,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静静地看着对面屋顶上的少年。 乔婉娩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人群,定格在了对面屋顶之上。只见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如同明月般耀眼夺目,端坐在扬州城的最高处,宛如仙人临世。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出尘,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此刻,他和李莲花一样正仰头喝尽了酒壶里的酒,那动作同样的流畅自然,肆意潇洒,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乔婉娩的心不禁一怔,一种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个少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与此同时,李相夷潇洒地一甩手,将喝空的酒壶抛开,然后提剑横于眼前。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狭长的眸子里柔光乍现,宛如星辰般璀璨。这少师剑本是灵剑派的镇山之宝,是他执手江湖的见证,更是留给乔婉娩的念想。如今,他带着少师剑,不仅是为了扞卫这江湖的正义和公平,更是为了守护心中那份珍贵的爱情。 李相夷挥舞手中长剑,将其高高抛向夜空,随后凌空拔剑,少师剑出鞘瞬间,寒芒四射,月光映照下,李相夷的眼眸明亮如星。他手腕轻轻转动,少师剑犹如轻盈的舞者,伴随着他的动作,如同冷冽的月色般舞动起来。在扬州城的最高点,少师剑划出一道飘逸的银色流光,紧随其后的是一条红色绸缎随风飘扬,与扬州城的繁华夜景相映成趣。光影交错间,白色虚影光芒万丈,银色光芒灵动飞舞,美不胜收。 乔婉娩心中,李相夷宛如一束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然而,她深知李相夷的世界广阔无边,他的心中承载着太多的人和事,留给她的空间有限。尽管如此,她依然默默地守护着这份感情,珍惜每一个与他相处的时刻。 李相夷的剑舞吸引了袖月楼内的众多宾客,他们纷纷挤到门口,仰头观望。与此同时,扬州城内的大街小巷也挤满了驻足观看的人群,不多时,整个扬州城的街道变得水泄不通,人们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象之中,惊叹不已。 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这样惊才绝艳的剑舞,这样美轮美奂的奇景,这样舍我其谁的畅快。让这个扬州城一息之间万人空巷,无人不为之赞叹,无人不为之动容。 李相夷在袖月楼内留下了三十六句姻缘歌,如今在扬州江山笑青楼顶借着酒劲,练了三十六剑,与之辉映。李相夷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乔婉娩心中自是明白。她走向李相夷留在袖月楼的那首诗的墙前,驻足许久。然后,她终于奔向拥挤的人群。 乔婉娩挤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人的热情和兴奋,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思考。她知道,李相夷的剑舞不仅仅是一种表白,更是他内心世界的展现。而那三十六句姻缘歌,则是他对人生的态度。 乔婉娩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些与李相夷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她深知,李相夷虽然表面上看似不羁,但内心深处却是一个深情的人。 随着人群的涌动,掌声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乔婉娩好不容易才靠近了江山笑前沿。她抬头望去,看到了李相夷在楼顶舞动的身影。如烈日般耀眼,又似星辰般璀璨。那一刻,她的眼中只有他,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一轮莹白的圆月宛如银盘般高挂在空中,恰似一面光洁的明镜,映照着如墨的黑夜,然而,此时的它却早已黯然失色,宛如一颗坠落的明珠,孤寂的悬挂在头顶。 月光映照下李相夷手腕一挥,少师宛如一条身披银色光芒的巨龙,在月色下纵情飞奔。其身后的红色绸带,恰似仙女的飘带,在风中翩翩起舞,轻轻拂过李相夷那俊秀的面庞。李相夷手掌一抓,犹如捏住了红绸的命脉,轻巧一拽,便翻身而起。少师瞬间化作一条极具灵性的长蛇,稳稳地回到了李相夷的手中。 第63章 收入了眼底,踩在了脚下 李相夷的剑舞灵动飘逸,犹如仙人起舞,剑法行云流水,动作流畅自然,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他的剑法变化多端,时而如疾风骤雨般凌厉,时而又如潺潺流水般柔和,让人目不暇接。收剑时,他的动作潇洒自如,一气呵成,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间消失不见。 他将剑鞘立于正脊之上,如一道银白的光芒随着收剑入鞘,归于万里星辰。他潇洒转身倚剑而坐,双目紧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飘逸的红绸依旧随风飘散,宛如一片绚丽的晚霞。此刻,仿佛整个扬州,乃至于整个江湖都被他收入了眼底,踩在了脚下! “相夷!”乔婉娩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呼唤,但她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然而,屋顶的李相夷似是心有灵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在人潮中一眼就看到了乔婉娩,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相夷一个利落转身,提起少师飞身而落。众人只见一道飘逸的白影如同天外飞仙一般,从天而降。他的身姿轻盈优美,如同一只飞鸟在空中翱翔。当他落地时,如同一道飞燕轻轻落在乔婉娩身侧,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四周的人群纷纷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李相夷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与乔婉娩的目光交汇,眼中仿佛只容得下彼此。乔婉娩的脸上绽放着如春花般的笑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李相夷的眼中掠过一丝如春风般的温柔:“今夜这醉如狂三十六剑只为你而舞。” 周围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如海浪般汹涌,人群如潮水般不断挤过来,都想近距离一睹天下第一的绝世风采。李相夷觉得那声音如蚊蝇般聒噪,他轻轻揽过乔婉娩的腰肢,如飞鸟般从人群的包围中一跃而起,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这一晚,扬州城仿佛被点亮的不夜城,这一晚,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魔法般难以入眠。而还在袖月楼里专心喝酒的李莲花,借着李相夷那如仙乐般的剑舞下酒,心情愉悦至极。待喝光了凤九哥送来的美酒,他终于带着浓浓的醉意,如同一片轻盈的云彩般飘然而去。 —————— 一辆马车在明媚的阳光下缓缓行驶。阳光洒在马车上,使得车身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马车沿着一条宽阔的道路前行,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盛开的花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仿佛是铺设的金色地毯。 马车内,李莲花撑着额头昏昏欲睡,却被李相夷那惊雷般的声音吵醒:“李莲花,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回去?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立刻找到华洵浩才对啊!” 李莲花满脸不悦地说道:“普渡寺方丈突然离世,我们理应前去探望一番。至于那华洵浩,他的消息已然打探清楚,你难道还担心他会插上翅膀飞走不成?” 李相夷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狐疑地说道:“普渡寺那老和尚的离世,与我们有何干系?” 李莲花不紧不慢地拿起乔婉娩递给他的茶杯,轻啜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啊,我又没有强迫你非去不可,但是我却很想去看看老和尚会不会也变成一颗舍利。”然而,李莲花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他深知,很快无了和尚就会接掌普渡寺,无论如何,无了和尚曾救过自己一命,理应前去见证一番。他抬眼瞧见李相夷正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在扬州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是先回去避避风头吧。” 李相夷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李莲花暴打一顿,再用针线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缝上。但他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他愤愤不平地抓起茶杯,如牛饮一般连灌数杯,这才将心中的愤懑稍稍驱散。 一旁的乔婉娩望着两人,心中倏地闪过一抹异样。在扬州城与李莲花朝夕相处,她才如醍醐灌顶般清楚地发觉,李莲花身上竟有如此之多与李相夷的相似之处。如今,再看这两人,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连她自己也如坠云里雾中,不明所以。 清源山上的普渡寺显得有些阴沉,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寺后的小径上,满是落叶与枯枝,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此时的天空也如墨染般阴暗,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如同大自然的交响乐,让人感到一种宁静与和谐。然而,这种宁静却被一阵马蹄声打破。李相夷和李莲花乘坐着一辆马车,日夜兼程地赶到了清源山。他们的到来,给这座原本寂静的小山带来了一丝生机。 当他们到达清源山时,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山间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马车艰难地向前行驶。李莲花递给李相夷一把油纸伞,让他先带乔婉娩回小青峰。而自己则撑起雨伞,向着普渡寺飞奔而去。 大雨如注,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溅起一朵朵水花。这些水花在地面上汇聚成小溪,流淌向低处。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古老的乐章。 普渡寺的和尚们正在大殿内忙碌地做法事,因为需要连续做七天。李莲花将雨伞放在廊下,踏步走进无了和尚的禅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感到平静与安心。 无了和尚的禅房对李莲花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熟练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然后悠闲地坐了下来。正当他准备享受茶香时,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桌上的一叠信件。仔细一看,其中有两封竟然是写给他的。 第64章 楚逸风的来信 李莲花拿起那两封信件,轻轻抚摸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期待。他缓缓坐下,拆开信封,仔细的端详信中内容。 这两封信原来是从京都寄来的,写信人正是楚逸风。在第一封信中,楚逸风关切地问候道:“李神医,展信安!京都一别,已近一月。不知李神医体内剧毒是否已解?我甚是挂念!…” 楚逸风提到了李莲花交于他的那枚龙符,已亲手交于皇帝。 而自法场劫囚事件后,京都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轩辕和曹大人连续上奏,指责李莲花勾结武林高手,犯下杀人劫囚之罪,罪行极其严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皇上将这些奏折全都压了下来,并命令楚逸风向李莲花转达他的意思。皇上给予李莲花时间,等待他亲自前往皇宫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由此可见,皇上仍然信任李莲花。 最后,楚逸风表示国公府一案牵扯众多,调查需要时间。目前他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追查下去。一旦有新的进展,他会立刻写信告知李莲花。 李莲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仿佛春日暖阳般柔和宜人。他悠然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感受着那淡淡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然后顺着鼻腔缓缓流入体内,带来一种宁静和满足感。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李莲花心中始终牵挂着一个人——楚逸风。他们曾在京都惹下了不小的麻烦,但却选择了一走了之,尽管李莲花对李相夷的身手充满信心,坚信无人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指向他们,但楚逸风的处境却令他忧心忡忡。毕竟,楚逸风有官职在身,且在香满楼时又与自己走的很近。此刻见到楚逸风的信,李莲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外,李莲花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他不愿卷入这错综复杂的案件之中,搞得身不由己难以抽身。更不愿意将自己置于明面之上,如同当时处理初夏的案件时,让真正的凶手为了掩盖真相而不择手段地杀人灭口。相比之下,躲在暗处暗中查访,或许才有机会探寻到事情的真相。这种方式既能保护自己,也能更好地揭露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 李莲花拆开第二封信,展开信纸。这一次,楚逸风在信中详细讲述了他所调查到的有关卢意志和二房羽裳的一些情况。 原来,卢意志一家本居住在佛州境内。他们依靠着先祖留下的财富,做一些买卖,生活倒也颇为富足。然而,大约一年半前,不知何故,他们举家搬到了京都郊外。 从那时起,羽裳开始频繁出入国公府,并声称自己是胥夫人的远房亲戚。此外,据说卢意志与他的前妻也就是肖紫衿的生母肖澜芸之前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后来,卢意志看上了羽裳,也没有问过肖澜芸,直接就将羽裳迎娶进门成为二房。从此后,对肖澜芸就变得很冷淡,但是对羽裳确是百般宠爱,仿佛羽裳才是他真正的结发妻子。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卢意志迎娶羽裳进府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肖澜芸便意外染上重病去世,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儿子。自那以后,卢意志和羽裳对这个儿子态度也极为冷淡,但奇怪的是,羽裳也并未给卢意志再添一男半女。 李莲花翻下这一页信纸,目光落在了后面一页信纸上的内容时,心中顿时惊诧不已,一贯淡定从容的他,此刻竟连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掉落。只见这页纸上清晰地写着卢意志的二房羽裳的来历,她的本名竟然姓岑! 更令人惊讶的是,羽裳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泽州第一大家族岑氏家族的小女儿。然而,对于岑氏家族,李莲花并不熟悉,但他却深知他的师母岑婆正是岑氏家族的嫡长女。如此看来,岑婆必定对岑羽裳的情况有所了解。 李莲花暗自盘算着,他必须想办法去一趟云隐山,亲自向岑婆了解一下有关羽裳的事情,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探望一下师傅。毕竟,自从东海一战,他变成李莲花后,便再也不能与师父相见,这始终是他心头难以跨越的遗憾。 如今,他有幸回到这个时空,师父尚在人世,他怎能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呢?但是他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再去探望这个让自己想念至深的老头。 正在李莲花沉思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原来是无了和尚。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李施主,你总算回来了。” 李莲花闻声抬起头来,目光从桌上的信件移开,看向门口的无了和尚。只见无了和尚穿着一袭朴素的僧袍,手持一串佛珠,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和尚,晚些时候,你带我去拜祭一下济明大师。”李莲花看着无了和尚说道。 无了和尚将手掌竖于胸前,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李施主稍安勿躁。等这几日做完法事,再去拜祭也不迟。” 李莲花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无了和尚,缓缓道:“也好!只是,好端端的,济明大师怎么就突然圆寂了呢?” 无了和尚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贫僧也不知啊。前日清晨,普神师侄前去方丈房内送早饭时,发现方丈端坐于蒲团之上,已然没了气息……”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之色。 李莲花心中闪过一抹诧异,济明大师武艺高强,身健体康,按理说不可能毫无征兆就死了。这其中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李莲花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目光闪烁不定。突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无了和尚,问道:“难道和尚你就没有怀疑过济明大师之死?” 无了和尚的手缓缓抚摸着手中的佛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思考。他轻声说道:“怀疑过。可是方丈座下三大弟子都说方丈之死并无可疑之处。”说完,无了大师无奈地一摊双手,叹息道:“我怀疑又有何用?唉!” 无了和尚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查探过济明师兄的死因,应是自断经脉而死。真不知道师兄他究竟有何事想不开。” 第65章 疑神疑鬼的坏毛病 李莲花的心中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般翻腾着不同的想法。普渡寺宛如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隐匿于世间,庙中的和尚也寥寥无几。然而,就是这样一座渺小而平凡的寺庙,怎会逼得堂堂方丈自断经脉,含恨而死?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李莲花见无了和尚欲言又止,也不便再追问下去。然而,当夜幕悄然降临,李莲花静静地伫立在禅房门口时,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无意间瞥见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瞬间让他的神经紧绷如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 他急切地伸出手指,犹如被施了魔法般,指着刚刚从门前走过的那名男子,声音带着紧张和疑惑,仿佛在风中颤抖:“他……是谁?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无了和尚顺着李莲花所指的方向望去,缓缓摇了摇头,叹息声如秋风般凄凉:“他是济明师兄的俗家弟子梵普师侄。一年半前,他方才寻得亲人,便毅然决定离开了普渡寺,且与师兄再无瓜葛。唉!真是人心难料啊!” 听到无了大师的回答,李莲花如遭五雷轰顶,震惊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个与南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一心一意致力于南胤复国大业的封磬,竟然出现在普渡寺!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即便是在最荒诞的梦境中,他也从未想过会有如此荒谬绝伦的事件上演。 还有,一年半前……这时间好似在哪里听过?如此熟悉!李莲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想起,在楚逸风写给他的信中曾提到过:卢意志举家搬迁到京都,正是一年半前!难道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仿佛迷失在一片迷雾重重的森林里。 李莲花静静地望着远处的背影逐渐消失,心中的疑惑愈发沉重起来。卢意志本居住在这佛州境内,距离清源山不过小半日行程。也就是说,在卢意志全家搬往京都之前,他们与封磬都同时身处这佛州境内。然而,卢意志是否与南胤有关联,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自卢意志二房到达京都后,便与国公府的胥夫人走得很近,而胥夫人唆使初夏用无心槐下毒之事,几乎已成定局。 因此,尽管这些人与事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实际上它们之间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错综复杂的联系。 无了和尚见李莲花沉默地站在门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不禁开口询问道:“李施主?” 李莲花听到声音后,缓缓回过神来,看向无了和尚。他微笑着说:“和尚,你别总是叫我施主,这样太见外了。我们相识已久,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李莲花。” 无了和尚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桌边坐下,并向李莲花招手示意:“李莲花,贫僧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今日的千张拌得甚是美味。快来陪我一同尝尝!” 李莲花迈步走向桌子边,缓缓坐下来,目光落在桌上丰盛的菜肴上。这些菜肴虽然都是素食,但却做得色香味俱佳。尽管李莲花的味觉并不十分敏感,但眼前这些精致的菜色和诱人的香气,显然表明它们是经过精心烹制的佳肴。 李莲花拿起筷子,夹起一些菜放入口中品尝。然而,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完全在饭菜上,而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对无了和尚说:“和尚,用过饭后,你能否带我去祭拜一下济明大师的遗体呢?” 无了和尚一脸了然地看着李莲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轻声说道:“你还是疑心济明师兄的死因?”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平静而又坚定的力量,仿佛已经洞察到了李莲花内心深处的疑虑。 然而,李莲花并没有直接回应无了和尚的目光,而是专注地夹起一口米饭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仿佛对眼前的饭菜有着浓厚的兴趣。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难道你不疑心?”这句话既是反问,也是一种质疑,似乎在挑战无了和尚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无了和尚微微叹息一声,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沉默片刻后,他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样,语气坚定地说:“也罢,总要知道个真相才是。”这句话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他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结果。 李莲花跟随着无了和尚刚走出不远,就看见李相夷正从远处走来。李相夷看到李莲花后,立刻加快步伐赶了上来,开口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无了和尚合十行礼道:“李少侠,我们准备前往大殿,李莲花想去祭拜一下师兄的遗体。” 李相夷转头看向李莲花,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毫不犹豫地问道:“老和尚的死有什么蹊跷吗?”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抬脚继续往前走,一边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啊,哪里会有这么多蹊跷,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个疑神疑鬼的坏毛病。” 李相夷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李莲花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还真是个怪人。而站在一旁的无了和尚则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对李相夷说:“李少侠不妨与我们一同前去看看吧。”说完,无了和尚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后迈着步子走在前面带路。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了一眼,便紧跟其后。 普渡寺内庄严肃穆的大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沉香木制成的棺材。济明大师安静祥和地躺在里面,仿佛只是沉睡过去一般。 李相夷看着眼前的济明大师,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却有一种宁静的气息环绕着他,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之中。然而,当他仔细观察时,发现济明大师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红青色斑块,犹如一幅诡异的画卷。这种景象让他不禁心生疑惑和惊讶。 \"怎么会有这遍布全身的红色斑块?\" 李相夷忍不住脱口而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 第66章 极端的自我惩罚 李莲花低着头专注地观察着尸体,张口说道:\"济明大师是自断经脉而死,这些斑块是经脉寸断后迸发出的血液,在皮肤下显现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这句话,李相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凝视着济明大师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作为一名武者,经脉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至关重要,而自断经脉则意味着一种极端的自我惩罚。 \"老和尚为什么要自断经脉?\" 李相夷转头望向无了和尚,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他明白,这样的死法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折磨,更是对神志的折磨。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必定遭受了不为人知的屈辱。 李莲花无奈地站起身来,一脸无语地看着李相夷,没好气地道:“我们要是知道也就不用这么晚了还来骚扰济明大师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李相夷突然变得警觉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大殿门口。只见一个年轻的和尚正从门口走进来,径直朝他们走来。 “几位施主为何深夜还在此处逗留?”说话的正是普神小和尚。他原本以为是白天参加法事的人还没有离开,所以特意前来查看情况。然而,当他走到近前时,突然惊讶地发现无了和尚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无了和尚手里捏着一颗佛珠,缓缓地走向普神。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 “普神师侄,我只是带这两位李施主前来拜祭一下师兄。”无了大师的声音平静而温和,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普神和尚走近后,将手掌竖起放在胸前,向无了大师行了一个标准的佛礼,恭敬地说道:“师叔。”然后,他走向那口棺材,静静地朝着济明大师的遗体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情。接着,他又转过头来,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莲花和李相夷。 “普智师兄已经说了,师父的死并无任何可疑之处,还望师叔和两位施主不要过分惊扰了师父的在天之灵。”普神和尚的语气严肃而认真,透露出一种不可反驳的固执。 无了和尚轻捻胸口的佛珠,缓缓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唯有查明了师兄真正的死因,方能告慰师兄的在天之灵。” 普神和尚恭恭敬敬地向无了行了个礼,言辞恳切道:“师叔若是对师父的死有所疑虑,不妨与师兄聊聊。此刻正值师父法事的关键时期,还望师叔体谅!” 无了和尚点点头,不愿再多言。他深知普神和尚的性情。普神和尚原是济明大师的二弟子,平日里主要负责照顾济明大师的饮食起居,并协助处理济明大师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琐事。性格执拗,平日里唯济明大师唯命是从。如今,济明大师的离世,想来对普神和尚的打击很大。 而李莲花则走向普神和尚,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地问道:“普神师傅,不知济明大师离世前是否有任何不妥之处?” 普神和尚看着李莲花,脸上没有表情,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透露更多信息。无了和尚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走到李莲花身边,轻声说道:“李施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李莲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普神和尚身上,他想起十年后的无了和尚提到过普神和尚自幼精研剑术,与相夷太剑一较高下乃是他多年心愿。李莲花偷瞄了一眼李相夷,就是这两个的脾性都让人颇为头疼。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移开视线,若有所思的转身离开。他们走出大殿,回到无了和尚的禅房内。 在禅房内,无了和尚盘膝坐在桌旁,为李莲花和李相夷准备茶水。李莲花疑惑地看着无了和尚,问道:“和尚,刚才为什么要拦住我?” 无了和尚将一杯热茶放在李莲花面前,然后微笑着解释道:“普神师侄性格倔强,如果他不想说的事情,即使你再怎么追问也没用。” 李相夷低下头思考片刻,然后皱起眉头说:“这个普神和尚行为古怪,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无了和尚连忙摇头表示不同意:“普神师侄只是不太懂得变通,但他内心充满正义,明辨是非,绝对不可能与师兄的死有关。”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移向窗外,此时夜幕已经笼罩大地,天空一片漆黑。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思绪万千。老和尚的离世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但仔细琢磨后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自从白天见到封磬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就一直萦绕在心头。无论封磬是否与济明大师的死有关联,他的出现必定有着重要的原因。这个突如其来的人让李莲花感到不安,仿佛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清晨的阳光如金色的薄纱般轻柔地洒落在普渡寺的灰瓦白墙上,给这座古老的寺庙披上一层宁静的光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新一天的到来。寺庙内,僧侣们身披袈裟,整齐地集结于大殿之中,准备开始每日必做的早课。随着诵经声的响起,大殿内弥漫着庄重而祥和的氛围。 早课后,僧侣们稍作休息,紧接着便开始了第五日的法事。这一日,李莲花和李相夷二人也悄然来到了大殿。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后方,默默观察着殿内的一切。 济明大师的棺木前,无了和尚率领着济明大师的三大弟子,以标准的佛礼姿势虔诚地围绕在棺木旁,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向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表达最后的敬意。 在外围,数十名和尚同样庄严肃穆地念着佛号,手中敲着木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法事,试图超度他们最敬爱、最敬仰的方丈。 而在大殿的最外围,聚集着一些济明大师的故人好友。李莲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封磬。此时的封磬正全神贯注地低头默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第67章 你莫非认识单孤刀 如果说在普渡寺里见到了封磬,让李莲花觉得济明大师的死因和京都那件案子,甚至和南胤说不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接下来,李莲花又一次遇到的那个熟人,不但让他肯定了封磬的出现不是巧合,更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恨意和斗志! 当李莲花和李相夷回到无了大师的禅房内,只见一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墙上那幅斗大的禅字。那个熟悉的背影,让李莲花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而身旁的李相夷却是高兴的快步迈入禅房,难掩心中快意:“师兄,你怎么来了?” 单孤刀转过身来,温柔地露齿一笑,“我上小青峰找你,乔姑娘说你来这了。” 李莲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单孤刀。他知道,这个人的到来绝不是偶然,一定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心中暗自警惕。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即将展开。 李相夷热情地招呼着单孤刀坐下,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随后,他抬手向李莲花示意,大声喊道:“师兄,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李莲花!”然而,当李相夷抬起头时,却惊讶地发现李莲花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他不禁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与此同时,单孤刀也抬起眼眸,望向李莲花。就在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个眼神、那个神态,尤其是那个人望着自己时所透露出的无法化解的仇恨眼神,都让他感到十分奇怪。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但这种感觉又如此真切。 “李莲花?……”李相夷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李莲花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李莲花的脸色变得冷漠,语气平淡地说:“哦,我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无了和尚。你们先聊吧!”说完,他转身迅速离去,留下李相夷和单孤刀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李莲花其实非常好奇单孤刀和李相夷之间的对话,但又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刻,他急需时间冷静下来,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本应料到会与单孤刀相遇,但却还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位伪君子的准备。 房间内,李相夷和单孤刀对李莲花的行为感到困惑不解,特别是单孤刀,见到李相夷身旁出现这样一个古怪的人物,忧心忡忡地询问道:“师弟,你和这人是什么关系?” 李相夷凝视着李莲花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平静地回答:“最近结识的一位朋友。” 单孤刀听后微微一愣,似乎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江湖人心叵测,师弟虽剑法无敌,也需小心暗处的冷箭伤人。” “师兄就不必担心我了。”李相夷微笑着说道,然后提起茶壶,缓缓地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 “对了,师兄你这么急来这里找我什么事?”李相夷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转向单孤刀。 单孤刀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师弟,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创立一个门派,维护江湖公平正义嘛?” 李相夷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他当然记得,当初他和师兄下山之时,对武林充满了向往,他们立誓要做行侠仗义的大侠,要打败所有的恶势力,扞卫江湖的公平和正义。 “师弟,我觉得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了,但是要想实现你心中所愿,单靠我们两人是不行的。”单孤刀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这次我闯荡江湖认识了很多侠义之士。他们都把武林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希望你能站出来,引领他们一起,维护江湖正义。” 李相夷听闻师兄对自己的夸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骄傲。实际上,他早就有这样的念头,但由于李莲花的事情,他一直未能付诸行动。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还是师兄。 自从他击败血域天魔以来,整个武林为了争夺排名而陷入无休止的纷争,江湖秩序混乱不堪,法令模糊不清。的确,是时候该整顿一下了。如今,他已经成为江湖的民心所向,理应肩负起维护江湖秩序的重任。 李相夷目光坚定地看着单孤刀,毅然说道:“好!那我们就创建一个令武林正道都心悦诚服的门派,匡扶江湖的公平正义!让武林中有一个不依不附、绝对公正的存在!” 单孤刀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举起茶杯与李相夷轻轻一碰:“那我先召集江湖中的正义之士,在小青峰集合。”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李相夷气定神闲地端坐于椅上,继续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他深知这些事务交由师兄处理,他大可高枕无忧。而他的内心亦如燃烧的篝火,炽热的期待如熊熊烈焰,终于可以凭借自己手中的利剑,荡平世间一切不公。 未几,李莲花才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他一把抓起单孤刀用过的茶杯,仿若丢弃一件毫无价值的废物般,将其径直甩到了门外,随后又拿起另一个茶杯,斟满一杯清茶,“单孤刀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相夷满脸狐疑地凝视着李莲花,心中犹如泛起阵阵涟漪,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双眸如鹰隼般紧紧锁住李莲花:“你怎会知晓我师兄名为单孤刀?” 李莲花暗自叹息一声,脑海中思绪如疾风般疾驰:“啊,是你自己曾向我提及过啊。” 李相夷一脸茫然地望着李莲花,独自喃喃自语:“有吗?”沉思须臾,李相夷也不再执拗于这个问题,蓦然抬眸,目光如炬地看向李莲花:“你莫非认识我师兄?” 李莲花赶忙答道:“不认识,我岂会认识你师兄。”言罢,他心虚地低下头,大口吞咽着茶杯中的茶水。 第68章 恰似交代后事 李相夷半信半疑地瞟了一眼李莲花,“那你适才见到师兄时,是何眼神?”话落,他夺过李莲花的杯子,搁置一旁。 单孤刀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扰乱了李莲花的心绪。原本,他觉得时间还很充裕,不必急于一时,因为距离东海一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体内的碧茶之毒已经有了缓解的希望,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 然而,再次见到单孤刀和封磬,李莲花才深刻地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拖延,必须尽快行动起来。他必须迅速让李相夷认清单孤刀的真面目,以免他陷入单孤刀设下的陷阱。 就在这时,无了和尚带着普慧和尚迈步走了进来。他们的脚步声如同敲击在李莲花心头的警钟,提醒着他,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懈怠。 无了和尚曾经言及,在济明大师的三大高徒之中,普慧小和尚位居第三,主要负责普渡寺内的膳食以及寺庙的诸般杂务,故而普慧和尚性情温顺,亦能听闻各类繁杂琐事。 而无了和尚在来此的途中,已然将欲了解之事告知了普慧。此时此刻,普慧和尚面对李莲花三人而立,行了一个标准的佛礼,“师叔,我们皆认为师父之死颇为蹊跷,然而大师兄与二师兄却坚称并无问题。普慧实难多言。” 李莲花眉头紧蹙,问道:“你们觉得何处有蹊跷?” 普慧和尚略作思考,毕恭毕敬地站立着,默默的思索着。普慧和尚言道,济明大师临终那日,竟然连早课都未曾前去。要知道,一直以来,济明大师从未缺席过普渡寺的这些课业,此乃破天荒的头一遭。早课后,普慧说他便去寻了济明大师,济明大师对他说了许多话语,恰似…… “恰似什么?”李莲花与李相夷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开口,而无了和尚亦是满怀关切地抬头望向普慧。 “恰似交代后事一般。”普慧面色凝重地说道,“弟子出来后还嘱咐普神师兄多加留意师父的状况。岂料,午膳时分便听闻师父圆寂的噩耗了。” 李莲花听闻此言后,只是微微低下头去,沉默不语。而一旁的李相夷却忍不住急切地插话道:“如此说来,那么必定是在你们当天早课的时候,发生了某些特别的事情吧?”说话间,他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无了和尚。 无了和尚微微一愣,随即缓缓开口回答道:“贫僧当日也在早课之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李莲花接着向普慧和尚详细询问了一些与封磬相关的情况。此前,无了和尚曾经向他提起过,这个封磬的法号叫做梵普,原本是济明大师受故人相托,收受的一个俗家弟子。 由于梵普并非通过正式的剃度仪式出家,因此并没有赐予他普字辈的法号,而是取名为梵普。 大约一年半以前,梵普突然宣称自己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要离开普渡寺。济明大师无奈之下,只能顺从了他的意愿。 “一年半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莲花好奇地追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真相的渴望,仿佛想要揭开那隐藏在时间背后的秘密。 普慧和尚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早在两年前梵普师弟带着一位女施主来过普渡寺。” 普慧和尚的话语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在场众人皆感到无比震惊,纷纷将目光投向李莲花。而李莲花则缓缓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无了和尚,心中暗自埋怨: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这个该死的和尚从未告诉过他! 无了和尚察觉到李莲花的目光,有些歉意地解释道:“贫僧向来不关心寺内之事,一直专心致志地研究梵术金针……”李莲花无语地看着无了和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随后,李莲花又询问了关于那位女子的具体情况。普慧和尚回忆道:“这位女施主看起来像是出自富贵之家,她来到普渡寺后,还慷慨地供奉了一大笔香油钱。因为她表示想在寺内吃斋几日,所以曾经在普渡寺里居住过几日。” 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罕见,每到农历初一、十五这两天,总会有一些笃信佛教的男女信徒,选择来到寺庙小住数日,并虔诚地献上香火。对于这些人,寺院里的僧侣们都会尊称他们一声香客。 普慧和尚接着说道:“后来,那位女施主开始频繁地光顾普渡寺,并且……并且……”他突然止住话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难言之隐。 无了和尚瞪着眼睛,语气严厉地质问:“并且怎样?快说!” 普慧和尚深深地吸了口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紧张地回答道:“她常常到师父的禅房里,与师父交谈。一聊就是大半日,而师父也不允许我们去打扰。”说完后,他如释重负般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然而,在场的三个人听到这番话后,却全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普慧和尚。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要知道,济明大师可是普渡寺中备受尊崇的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与一名女香客产生纠葛呢?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名女香客竟然还是梵普带过来的。这个女子究竟与梵普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李莲花冷静地看着普慧和尚,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么说来,这个女香客必定与梵普有着莫大的关联,那她与济明大师在禅房里的谈论会不会和梵普有关?”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然而,普慧和尚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李莲花的脸上。只听普慧和尚说道:“梵普师兄离开前的数月内,这位女施主和师傅还经常在禅房内争吵不休!惹的师父那段时间烦恼不堪。”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似乎对那段回忆仍心有余悸。 第69章 我是李莲花不是李相夷 普渡寺的夜晚宁静得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整个寺庙宛如一座沉睡中的巨兽,静谧无声。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和风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打扰这片宁静。僧侣们早已结束一天的忙碌,各自回到禅房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清晨的早课。而此时,唯有李莲花所住的厢房内仍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 李莲花静静地躺在简陋的床上,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想起今日普慧和尚所说的话,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担忧。据普慧和尚所言,济明大师的死似乎与封磬带来那个神秘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从普慧大师对她年龄、相貌的描述来看,她和李莲花心中一直猜测的那个人很吻合。 李莲花深知封磬在寻找南胤皇室辅助南胤复国一事中的重要地位,而封磬本身应是风阿卢的后人,这一点确凿无疑。如此说来,那个神秘女子必定也与南胤有着密切的关系。想到这里,李莲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难道济明大师的死亡真的与南胤有关联吗? 如果真如李莲花所想那般,那封磬与他所知晓的有关南胤的秘密、国公府的案子还有济明大师的死,又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一连串的疑问让李莲花心中烦躁不安,辗转难眠。他觉得此次的案件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更为复杂。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认为有必要尽快前往云隐山一趟。然而,他应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师父和师娘面前呢? 普渡寺的清晨,小沙弥们早早地起床开始了忙碌的一天。除了每天必做的功课之外,他们还需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处理各种事务。因此,天还未完全亮透,小沙弥们便已起身,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生活。 李莲花的厢房内,空无一人。唯有他留给李相夷的一封书信,孤零零地摆放在桌子上…… ———— 云隐山地处偏僻,终年云雾缭绕,山峰高耸入云,山谷幽深静谧。山间小路蜿蜒曲折,错综复杂,若非长期居住于此的本地人,必定会迷失其中。 此时,李莲花正艰难地在山间行走着,左手拎着几壶美酒,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随着冬季来临,气温骤降,山间的雾气愈发浓重,寒风呼啸而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曾经,李莲花有雄浑的扬州慢内力护身,对寒冷毫无感觉,但自从内力尽失后,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云隐山的高度、山上的寒冷和山路的漫长。经过一番艰苦跋涉,终于抵达云居阁时,他已疲惫不堪,气喘吁吁。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屋内传出漆木山警觉的喝问声:“外面是谁在鬼鬼祟祟?” 李莲花稳定了一下心神,听到师父熟悉的声音心中不禁微微一怔,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老头的声音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思念已久的师父,心中不免生出感慨。“李莲花,求见漆木山老前辈!” 李莲花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的师父,心中很是别扭,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礼节。他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回应。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自己走进来!”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迈入了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庭院。庭院内的一切仿佛都凝固在了时间之中,一草一木、一石一凳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缓缓走过小径,目光扫视着四周,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思念。 远处的廊亭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漆木山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李莲花的眼中涌起一股酸楚,他快步走向廊亭,脚步坚定且毫不犹豫。 漆木山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走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轻招手,示意李莲花过来坐下。李莲花走到他身旁,默默坐下,两人相视无言,却又似乎说了千言万语。 两人对视许久后,还是漆木山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臭小子,怎么才想到回来看我。” 李莲花闻言诧异地看向对面的老头,心中不禁涌起阵阵酸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漆木山看到李莲花这个样子,不禁怅然一笑,假装生气地说道:“你现在怎么这副模样?不是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了吗?怎么看起来像个病秧子似的。” 李莲花看着漆木山关切的眼神,心里明白,师父一定是将他错认成了李相夷。但他确实也是李相夷啊!可面对眼前的情况,他又该如何向师父解释清楚这诡异的事情呢? 李莲花微微稳定了一下心神,缓缓开口道:“我叫李莲花。” 漆木山瞪大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盯着李莲花,质问道:“李莲花?一个堂堂的天下第一剑神,竟然取了个姑娘家的名字,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李莲花一脸愕然地看着漆木山,心中想着这个老头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漆前辈,我不叫李相夷,我叫李莲花!……”然而,李莲花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漆木山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愤恨,死死地盯着李莲花:“你个臭小子,怎么连师父都不认了?还要改名换姓,想欺师灭祖了不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非打断你的腿不可!”说着,漆木山迅速抄起亭子外的一根竹棍,气势汹汹地对着李莲花就打了下来。 李莲花下意识地抬手准备躲避,但就在这时,漆木山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李莲花本想躲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漆木山重重地推倒在椅子上。“你的内力怎么没有了?还有你体内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漆木山焦急地问道,脸上充满了担忧和困惑。 第70章 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岑婆听闻李相夷回了云隐山,便匆匆忙忙从南峰之巅上下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师徒三人端坐在桌前,李莲花恭敬地给漆木山和岑婆斟满美酒。岑婆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惜之情,关切地问道:“相夷,你怎么没有和你师兄一起回来?这两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李莲花倒酒的手微微停顿,然后缓缓放下酒壶,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漆木山和岑婆,轻声问道:“师父和师娘为何如此肯定我就是李相夷呢?”当年他身中碧茶之毒,无了和尚用金针引毒,导致他的容貌和身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故人相见也难相识。 那些年里,曾经最为熟悉的人,即使面对面也无法认出他,就连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初次见到他时也未能认出他来。李莲花心中暗自思量,尽管他和李相夷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但毕竟两人还是有很多不同的。那么,为何师父和师娘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呢?而且还如此肯定他就是李相夷! 漆木山一把抓起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李莲花带来的美酒,随后瞪大眼睛,气势汹汹地骂道:“臭小子,你可是我一手养大的。莫说你变成现在这样,哪怕你变成一阵风,在我身边打转,我也能认出你来!” 岑婆则温柔的着看向李莲花,柔声说道:“相夷,不管你有多少不同,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李莲花听到这句话,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轻轻触动,鼻尖一酸,眼眶顿时湿润了,声音也不禁有些哽咽:“师父,师娘…能见到你们……真好……” 在过去的十年里,李相夷经历了许多变故,最终成为了李莲花。他学会了巧言善辩,但无论他多么能言善辩,纵然他能瞒骗所有人。然而,面对他最尊敬的师父和师娘,面对把他当作亲儿子般对待的两位老人,李莲花是无论如何再也瞒骗不下去了。 三人在廊亭下边吃边聊,李莲花将自己如何从李相夷变成李莲花,以及如何来到这个空间,如何遇到李相夷,再如何与李相夷一起所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了他们听。 漆木山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而岑婆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相夷至今仍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李莲花点头承认,看着漆木山和岑婆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漆木山将喝光的酒壶用力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真没想到,单孤刀竟然在背后搞出这么多事!”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去,“我这就下山去好好收拾那小子一顿。” 李莲花见状连忙起身拉住漆木山:“师父,别急啊,现在的单孤刀还没做出那些事呢。” “等他做了就晚啦!”漆木山着急地喊道,同时反手用力挣开李莲花的手。李莲花皱起眉头,紧紧抓住漆木山的手腕,严肃地说:“师父,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如果你真想帮我,或者说是帮李相夷,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漆木山停下动作,回头看着李莲花,只见他的眼睛还有些微微泛红,心中不禁一软,但脸上仍带着气恼的神情,一挥衣袖,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快说!”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漆木山重新按回椅子上坐好,缓缓开口道:“刚才所说的事情,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不论是单孤刀还是李相夷,都请帮我瞒着他们。” 漆木山听后,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李莲花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和挫折,而现在又要面对这样的困境。他狠狠地拿起另一个酒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默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一旁的岑婆见状赶忙转移了话题:“这么说,你的身世你也知道了?”李莲花点点头,默默的陪着漆木山喝了一杯。 岑婆继续说到:“你的身份特殊,你就真的不想认祖归宗?” 李莲花坚定从容的看着岑婆,“十多年后的我就选择放弃了。现在的我更不可能再去争什么。当今的那个皇帝,仁爱宽和体恤百姓,他才是真正的好皇帝。也只有他才能让大熙国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看着李莲花如此通透坦然,漆木山和岑婆倒是觉得很是欣慰。瞒了这么多年,一来也是为了保护李相夷,二来,更是希望他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卷入那些权力的争斗之中,最终迷失了自我。 他们深知,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人往往会失去自我,被欲望和利益所驱使。而李莲花能够看清这一点,选择远离权力斗争,追求内心的宁静与自由,实属难得。这样的心境让人感到敬佩和安心。 饭后,漆木山带着岑婆和李莲花来到房间内,让岑婆帮忙守着,然后,他迅速地抓住李莲花的手腕,猛地一转,试图把他按坐在床榻上。然而,李莲花却灵活地一转身,巧妙地躲开了这一招。他皱起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漆木山。 漆木山愤怒地盯着李莲花,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体内的毒已经不能再拖延了,赶快给我坐好!”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漆木山的双眼,十分平静地摇了摇头:“不行,师父,算我求你了。等到普渡寺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去找华洵浩并拿七绝丹,这样就能解毒了。你不必担心。” 漆木山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李莲花,眼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可抗拒的力量。他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七绝丹本身就是一种毒药,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你居然也相信?废话少说,快点,别浪费时间!” 李莲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漆木山,眼神中流露出坚定和决然。他轻声说道:“就算这个七绝丹真的无法帮助我,就算这碧茶之毒最终无药可解,导致我毒发身亡,这也是我的命数。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再为我而死!”那些年,知道了师父死亡的消息,李莲花是何等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漆木山听后愤怒不已,眼中闪烁着怒火,大声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做这是你的命数?难道你认为我愿意看到你中毒而死吗?” 漆木山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声音颤抖地喊道:“臭小子,谁告诉你我会死?你竟敢如此轻视我!” 李莲花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巍然不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且决然的神情,仿佛已经做出了不可更改的决定。他的语气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师父,哪怕只是一分的风险,我都绝无可能承受得起。你根本就不可能明白,当我知晓你离世消息的那一刻,内心深处所感受到的那种无尽的绝望与痛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去冒任何险。如果你真心希望看到我快乐地活下去,那么请你们为了我,好好地活着!” 话音未落,李莲花突然猛地一挥衣袖,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房间。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的迟疑。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漆木山和岑婆两人,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禁暗自摇头叹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位固执己见的徒弟,其性格之倔强比起他们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令人头疼不已。 第71章 岑府的秘密 云隐山位于深山之中,本就寒风凛冽,入冬后更是刺骨的寒冷。屋内的寒意愈发明显,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李莲花裹着两层棉被,却仍感到瑟瑟发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发紫。 岑婆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悯和心疼。她急忙搬来一个巨大的炭炉,放在李莲花的床边。炭炉中的火燃烧得旺盛,散发出温暖的热量,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热气。岑婆忙碌地又给李莲花抱来两床厚实的棉被,和一大壶酒,关切地说道:“相夷,你这些年受苦了。”然后轻轻地把棉被盖在李莲花身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惜。 回忆起过去的岁月,岑婆感慨万分。曾经的李相夷,内力深厚,莫说是在严寒的冬天,哪怕是光着身子走在雪地中,也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寒冷。而现在的他,却变得如此脆弱,需要依靠炭火和棉被来取暖。 李莲花裹上了四层厚厚的被子,岑婆拿起旁边的酒壶,给李莲花灌下了大半壶的酒。李莲花的身体逐渐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加上炭火的烘烤,他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许久之后,李莲花抱着四床棉被缓缓坐起身来,整个身体都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双手。 \"师娘,我这次回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岑羽裳!\" 李莲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 岑婆疑惑地看着李莲花,眼中满是不解。她轻轻将李莲花身后的枕头垫高,让他能够更舒服地靠着。\"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打听她的事?\" 李莲花感激地对着师娘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我怀疑她与京都国公府的灭门案有关。\"他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还有普渡寺济明大师的死,说不定也跟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听说她是济州岑家人,所以特意来找师娘打听一下。\" 岑婆听到这些话,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缓缓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岑羽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李莲花。她说当年的事情也是听她的奶奶说过,这件事一直都是岑家的机密,从未有外人知晓。 事情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当年南胤龙萱公主的婢女青璃身上。当年,龙萱公主被迫嫁给芳玑王,后来又不得已殉葬芳玑王。在萱妃临终前,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血脉,她将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托付给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贴身婢女青璃,并嘱咐她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萱妃告诉青璃,将来会有一个叫风阿卢的人来找她,接应小皇子,共同谋划复国大计。然而,青璃带着小皇子在民间流浪多年,却始终没有等来接应的人。她只是个年轻的姑娘,又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生活十分艰难,只能靠乞讨度日。日子一天天过去,青璃眼看就要无法维持生计了。无奈之下,她决定将自己以三十两银子卖给当时济州最大的家族——岑府。 青璃因为要卖身了岑府,不能再带着小皇子,于是找到了当时济州的一户农家,请他们收留了小孩,并将自己卖身的三十两银子一起交给了农户。此后,她每个月都会去探望小皇子,并定期给那户农家一笔抚养费,以确保小皇子能够得到良好的照顾。 青璃成为了岑府的奴婢,但因其美丽动人、聪慧机敏,迅速吸引了当时岑府老爷的注意。然而,青璃出身卑微且来历不明,尽管岑老爷坚决要求迎娶青璃,岑府的太夫人却只能让他纳妾。 三年后,青璃为岑老爷诞下一名儿子,也就是岑羽裳的爷爷。提及岑羽裳,其人生历程亦颇为崎岖。因其年幼丧母,奶奶身体又不好,所以自幼跟随青璃长大,深受其影响,致使岑羽裳性格独特,背离常规,且因属于妾室一脉,在岑府中并未受到太多关注。二十岁时,传闻岑羽裳恋上了一位江湖人士,并与他成婚。后来,那位江湖人的家族遭人诬陷,全家被捕入狱。为了保存实力,那家连夜将他们夫妻两人送出了城。 自此,岑羽裳便如同那随风飘转的浮萍,跟着这个江湖人过着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的生活。然而,她终究无法忍受这般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逃亡日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江湖人。后来有传言称,岑羽裳嫁入了佛州一户神秘的家族,成为了二房。至于其他的事情,便如那迷雾中的谜团,无人知晓。 李莲花眉头紧蹙,如同一座沉思的雕塑,低眉凝思。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岑羽裳不仅与南胤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本身就是南胤的后人。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岑羽裳竟然是萱妃的贴身婢女青璃的后人。那么,如果李莲花的猜测无误,假设封磬是风阿卢的后人,而岑羽裳作为青璃的后人,他们相遇后,必定图谋找回南胤皇室后人,复兴南胤的大事。那么封磬后来所做的所有事情也就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而至于岑羽裳谋害胥傲天,也便有了顺理成章的动机,那便是为了拿到被南胤秘术控制的那些精兵的后代,并妄图得到龙符,试图用龙符控制这些人,为未来的南胤复国大业做准备。同时,她还要找到那个一直都在延续秘术的那个人。想到这里,李莲花不禁轻叹一口气,这些天如巨石般堆积在他心头的疑惑终于找到了答案,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但是,如今仍有一个疑问如阴影般笼罩着他,那就是济明大师的死究竟与岑羽裳有何关联。 如果说,岑羽裳和封磬图谋南胤复国大业,那么在普渡寺内与济明大师争执的女子,必定是岑羽裳无疑。李莲花大胆猜测,如果岑羽裳就是济明大师的故人,而济明大师又知晓了封磬的真实身份,以及岑羽裳和封磬图谋的那些事,那么依据济明大师的刚直,定然会为岑羽裳欺瞒封磬的身份而恼怒不已。李莲花思至此,不由得摇头叹息。 岑婆见状,起身轻轻拨弄了一下炭火,随后对李莲花露出了如春风般温和的笑容,“相夷,想不明白就先歇息吧。明日再想也不迟。” 李莲花感激地连连点头,语气轻柔地对师娘说道:“师娘,你也早些歇息。”岑婆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并细心地为李莲花将房门关好。 第72章 相夷太剑的威力 小青峰下,这些天一直热闹非凡。李相夷每日都要与单孤刀一同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有些人是由单孤刀引领而来,他们心怀侠义,愿意支持李相夷共同维护江湖正义。然而,还有许多人则是冲着挑战相夷太剑的名声而来。 李相夷整日忙碌不堪,甚至连练剑的时间都被剥夺。就连乔婉娩,每天想要见到他一面也是异常困难。 终于,李相夷找到了一点空闲,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普渡寺,去找寻李莲花。当他踏入李莲花所在的厢房时,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屋内,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床上,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李相夷心急如焚,正要抬腿出去寻找,目光却突然瞥见桌子上的一封信函,稳稳当当的压在茶壶下面。 他迅速上前,急切地拿起信函,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这封信正是李莲花留给李相夷的,上面仅有简短的一行字:“有事外出三天,不算不告而别!” 尽管李相夷心里清楚,这一次李莲花好歹还给他留下了一句话,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毕竟,李莲花的功夫一直都不怎么样,如果他独自一人出去,一旦遇到什么麻烦事,那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李相夷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这个李莲花,每次都是这样自以为是,也不想想别人会不会担心他。\"李相夷一边迈着大步往外走,嘴里一边低声嘟囔着。 此时,小青峰脚下的擂台上,聚集了许多武林人士正在进行比武切磋。这个擂台是由这些武林人士共同搭建而成,他们期待着李相夷能够现身与他们一比高下。然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始终没有见到李相夷的身影。 但是就这样放弃似乎又不太甘心。于是,他们只能无奈地选择每天在擂台上相互切磋。这些天来,来往小青峰的人数众多,几乎全都是武林高手。当他们看到有一个可以切磋比试的擂台时,很多人都会忍不住上台展示一番自己高超的武艺。 台下观众们都在欢呼喝彩着,擂台上打得也是热闹非凡。眼下,正有两位武林高手在擂台上展开激烈对决,双方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宛如一片轻盈的红叶般飘落在擂台上。他身姿挺拔,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眼神冷漠而锐利。他轻轻地一挥剑,就将正在激战的两人直接挑飞下了擂台。 擂台之下,众人目睹此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那两个被挑落擂台的人更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红衣少年。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转过身来对着红衣少年怒吼道:“兄台,你怎能如此不讲规矩!”然而,红衣少年却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用剑尖指着地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地回应道:“你们不是想要跟我比试吗?那就一起上来吧。” 擂台之下,众人面面相觑,终于回过神来。其中一人不禁失声惊呼:“李相夷!”这个名字犹如一阵惊雷,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对这位神秘的红衣少年充满了好奇。 众人听闻,心中瞬间激动不已,他们已经等了好多天,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然而,现场少说也有三四十人之多,难道要一起上去吗?这似乎有些欺负人啊!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的正道人士,如果几十个人去欺负一个孩子,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会坏了名声。 \"在下先来讨教一下相夷太剑。\"突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接着便见一人直接飞身跃上擂台,与李相夷面对面站立着。李相夷目光锐利地扫过眼前这人,眼眸微微一眯,手中的少师剑犹如一道飘逸的银色光芒,在空中飞舞灵动。对面的男子看得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挑落下了擂台,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疼得难以忍受;屁股因为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更是疼得像要裂开一样。他仰头望着擂台上那个依然挺拔而立的红衣少年,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敬畏之情。 “兄台你没事吧。”一位男子上前去扶起那个还跌坐在地的剑客,不禁对上李相夷冷淡的眼神,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切磋比试而已,李少侠出手未免太狠了吧。”男子有些心悸的说道。 李相夷眼眸微垂,淡淡的看了一眼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连少师一剑也接不住,要不是比试,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其实李相夷也是很纳闷,这个人的武功未免也太差了,连一剑都躲不过,还敢来跟自己比试,差点就被他一剑穿胸。要不是李相夷反应迅速,用少师剑鞘打翻自己一剑,然后,以剑鞘打在了那人的胸口,并且快速的收了内力,但还是将人打下了擂台。 李相夷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不耐烦,他双手抱臂,傲然抬起手中的剑指向众人,声音冰冷地说道:“一起上!”其实与这样一群毫无剑法可言之人比试没什么意思,但此刻,李相夷心底的那股被李莲花激起的不满和怨恨,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发泄出去。 众人见李相夷如此挑衅,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儿,气得七窍生烟,对视了一眼后,纷纷飞到擂台上,将李相夷紧紧包围起来。其中一名带头的男子抱拳行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得罪了,就让我们见识一下相夷太剑的威力吧!” 李相夷微微皱起眉头,手腕轻轻转动,少师剑立刻应声出鞘。他目光低垂,扫视着周围的人,然后脚下施展婆娑步,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在包围圈中飘忽不定地游走。转眼间,众人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众人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身影变化,就看到李相夷在原地转了一圈,少师剑的剑气如狂风般掀起,直接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李相夷动作利落地将少师剑插回剑鞘,随后飞身离去,留下满地躺着的众人,捂着摔疼的身体部位,彼此相视无言。 第73章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云隐山上的气候与外界大不相同,寒风凛冽,冰冷刺骨。然而,李莲花身着岑婆特意为他准备的厚实外氅,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意。 整个上午,李莲花都忙碌着,廊亭内的漆木山和岑婆则静静地等待着。当看到桌子上摆放的三道菜肴时,两人不禁同时抬起头来,目光投向李莲花。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相夷那曾经握剑的双手,如今竟然能够烹饪出如此美味的佳肴。 李莲花微笑着,亲自为漆木山和岑婆夹菜,并热情地邀请道:“快尝尝吧,这可是我特意为师父师娘精心烹制的。” 漆木山望了望身旁的岑婆,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炖鸡肉,放入口中。李莲花兴致勃勃地注视着他,眼中充满期待。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岑婆,岑婆见状,急忙夹起一块红烧萝卜,送进嘴里。 李莲花所制作的这几道菜,都是他平日里经常下厨的拿手好菜,更是为数不多得到过方多病认可、味道相当不错的菜肴。对于这些菜品的烹饪技巧,他早已驾轻就熟,因此味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看着师父和师娘脸上的表情,李莲花只得尴尬的笑笑。漆木山拿起酒壶,闷声闷气地喝着酒,一言不发。岑婆则放下筷子,眼眶有些微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相夷,这些年,你受苦了。” 李莲花不禁鼻头也有些酸楚,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涌而至的复杂情绪,缓缓开口道:“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吃饭,确实有些辛苦。但是,后来当我看到自己种的萝卜肚子顶出地面的时候,心里真的很高兴。再后来,当我可以用自己种的菜,做饭做菜养活自己的时候,我突然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喜欢?我才不信呢!”漆木山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拽起李莲花的手腕,脸色突然变得通红,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你这手天生就是握剑的,不是种萝卜的!” 李莲花抬起酒杯和漆木山碰了一杯,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以后握剑的事情就让李相夷去做吧。而我,只是李莲花,负责给你们做饭。” 漆木山白了他一眼,略带调侃地说:“叫什么不好,偏要叫个姑娘家的名字。也难怪你现在学会了种菜做饭。”说着,漆木山还用筷子指了一下面前的这盘菜,明显地表达出对李莲花这个名字的不满。 李莲花转头看向师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笑道:“我的名字可是有出处的。”漆木山盯着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无语的笑容,打趣道:“出处?莲花、荷花、桃花、牡丹花……” 李莲花笑着打断了漆木山的话:“我这名字取自一个老和尚房中的禅语: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说完,他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沉浸在了一种宁静的氛围之中。 漆木山和岑婆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暗自小声地默念着这句禅语。他们似乎明白了李莲花心中的想法,理解了他对未来生活的态度。这句禅语不仅是一种自我救赎,更是一种心灵的解脱。只是每每想到一个骄傲自负的少年,变得如此坦然自若,其中所遭受的际遇定是难以言喻的。 午后时分,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廊亭内,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暖意。李莲花和漆木山站在大门口,彼此道别。李莲花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轻声说道:“老头,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漆木山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笑着说:“赶紧走吧,下山后处处开花去。”他的语气轻松,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李莲花的关切之情。 听到漆木山的话,李莲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老人总是那么乐观开朗。他点了点头,回应道:“好,下次再给你带些好酒过来。” 然而,漆木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关照道:“如果七绝丹无法解除你的毒性,你就回来,我一定有办法帮你解毒!” 李莲花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放心吧,既然机缘带我回来这里,这毒就一定能解掉,到时候我带着李相夷那小子一起回来看你。” 漆木山听了这话,伸出手轻轻一推,将李莲花往外面推了一把:“好了,别再说这些废话了,快走吧。” 李莲花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岑婆身上,他的眼眶有些湿润,鼻尖再度泛起酸楚。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岑婆喊道:“师娘,多保重啊!” 岑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地将李莲花的外氅系紧,仿佛是在为即将远行的孩子整理行装。 夜已经很深了,李莲花才回到普渡寺。寺庙里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声响。他独自坐在房间的桌前,手中拿着楚逸风曾经写给自己的信件。这些信件记录着有关国公府和岑羽裳的事件,李莲花一边阅读,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与此同时,岑婆提到的关于岑羽裳的点点滴滴也不断涌上心头,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这些线索如同层层叠叠的迷雾,而李莲花则像是那道在迷雾中努力寻找方向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无了和尚便带领着李莲花找到了济明大师的大弟子——普智和尚。此时,除了普智和尚之外,还有普神和普慧两位僧人在场。 李莲花静静地审视了普智和尚一番,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我知道普智小师傅不愿意我去追查济明大师死亡的真相,实际上是在保护济明大师,对吧?”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普智和尚身上,仿佛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眸看穿其内心深处的想法。 普智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后回应道:“小僧着实不理解李施主这番话的意思。师父的死因已经调查得十分清楚了。”他的表情平静,语气坚定,让人难以捉摸他真正的心思。普智和尚顿了一下,眼睛瞥向一旁的无了和尚:“师父原是因为走火入魔 才会导致经脉寸断而死。” 第74章 李莲花讲故事 李莲花静静地聆听着普智和尚的话语,心中暗自思索。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走火入魔这等事情,对于那些刚刚涉足武功领域、没有人指导而胡乱修炼的人来说,或许还说得过去。但是济明大师的内功早已大成,至少有着二十多年的深厚功底,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走火入魔呢?除非......” “除非什么?”站在身旁的无了和尚迫不及待地追问。 李莲花那清澈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普智和尚,语气坚定地说:“除非济明大师正在修习某些旁门左道的功法。” 站在一旁的普神和普慧两位和尚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纷纷抬起头来望向李莲花。而普智和尚则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瞪着李莲花,急切地开口反驳道:“李施主,你怎能如此信口开河,随意污蔑师父!” 李莲花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刚才的激将法已然奏效,他猜的没错,这小和尚对济明大师的爱戴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一点也着实让他很欣慰。他看着普智和尚说道:“如果不是修炼旁门左道的功法,那么就是遭受了无法忍受的屈辱,才会选择这样惨无人道的死法。”普神和普慧和尚斜眼瞄了一眼普智和尚,只见普智和尚依旧站立原地,但脸上却显露出焦急的神色,大声喊道:“你胡说!” “我只是想跟你们分享一个有趣的故事,怎么能说是胡说呢?”李莲花坦然地看着普智和尚,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一旁的无了和尚不解地看着李莲花,疑惑地问道:“故事?” 李莲花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慨,然后将他心底的猜测全数说了出来:“多年前,有一个名叫岑羽裳的妇人,因为夫家落魄,生活困苦,她不愿意再跟着丈夫过颠沛流离、穷困潦倒的日子,于是狠心抛下了自己的丈夫离开了家。” “多年以后,济明大师收了一个俗家弟子,并给他取了个法号叫梵普。却不曾想,这个梵普乃是南胤后人,身上背负着匡复南胤的重任。为了隐藏身份,图谋大业,才被岑羽裳藏在普渡寺内。”此时,普智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慌之色,似乎有什么秘密被人看穿一般。 李莲花继续说道:“谁知,一年半前,岑羽裳为了某些重要的原因举家搬往京都,此时梵普也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普渡寺。” 李莲花皱起眉头,有些气恼地说:“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其实都与梵普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莲花思索片刻,继续说到:“而谁也不会想到当初岑羽裳离开的那个丈夫,竟然就是济明大师。济明大师因为家道中落,妻子又离自己而去,故而萌生了出家的念头。后来,岑羽裳无意间发现了济明大师的身份,就借机将刚刚相遇的梵普带到普渡寺,要求济明大师收留。并以自己与济明大师的关系相要挟。逼迫济明大师收留梵普做俗家弟子。”说完,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寒意。 “济明大师作为普渡寺的方丈,为了普渡寺清誉不被岑羽裳骚扰,不得已只得收留了梵普。”李莲花微微一顿,眼神闪烁,似乎在斟酌着言辞。 普智和尚面露焦急之色,目光紧紧盯着李莲花:“这些事情与师父的死何关?”然而,李莲花神色自若地回应道:“我不过是讲述一个故事而已,请普智小师傅耐心听下去。” 普智抬头望向一脸淡定的无了和尚,见无了和尚没有任何反应,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聆听李莲花的讲述。 “那日,济明大师与岑羽裳争执,想必是恼怒于岑羽裳利用自己隐藏梵普的身份,也恼怒岑羽裳和梵普做得那些违背道义之事。” 李莲花嘴角含笑地说着,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普智和尚,仿佛要透过他的双眼看透一切玄机。毕竟,对于济明大师与岑羽裳之间的关联,李莲花完全是凭借推测得出的结论。他曾听无了和尚提及,济明大师在出家之前,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但由于全家遭受冤案,无奈之下只能遁入空门,进入普渡寺成为一名和尚。 李莲花的这一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一向镇定自若的无了和尚炸得面色苍白,大惊失色道:“李施主,此话当真?” 然而,李莲花并未回应无了和尚的质问,只是继续凝视着普智和尚,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试探普智和尚的反应。此刻,他已洞察到普智和尚那闪烁不定、飘忽游移的眼神,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是否属实还需询问普智小师傅。”言罢,他又紧接着补上一句:“普智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莫要欺骗你的师叔啊!” 普智小和尚脾气倔强执拗,紧紧咬着牙关,死活不肯谈论此事。倒是一旁的普慧和尚忍不住开口辩驳道:“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得道高僧啊!他也是受梵普和那女子诓骗?与师父何干?他为何要如此决绝,自断经脉呢?”普智和尚听到这话,顿时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普慧和尚,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半句。 李莲花转头看向无了和尚,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和尚,如果换作是你,得知自己受人蒙骗,收留一个欲谋反之人 ,逼迫自己做出违背忠义良心之事。而且,此人还是自己出家前背弃自己而去的结发妻子,你会如何抉择呢?” 无了和尚闻言,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贫僧恐怕只能在大义灭亲和自我了断之间做出选择。既然已经出家,就应该做到四大皆空,生死对我来说,实在微不足道。”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世事无常。 李莲花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心中明了,那日早课,定是梵普与济明大师讲述了自己与岑羽裳所谋逆的那些事情。济明大师本就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不能苟同,一直暗自后悔自己无意之中收留梵普而做了岑羽裳的帮凶,再听闻岑羽裳大计将成,心中不免觉得屈辱。所以和座下弟子交代了一些后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自断经脉,也算是对自己所做之事的自我惩罚。而普智和尚,作为大弟子,多多少少知道点其中的事情,为了保住师父和普渡寺的声誉,选择了闭口不谈。 第75章 最佳人选 李莲花迈步走到普智和尚的跟前,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济明大师,不希望因为调查济明大师的死因,而使得济明大师的事情为他人所知。只是,李某觉得,这件事即便有错也是岑羽裳和梵普,济明大师心怀大义,该得到天下人的敬仰!” 普智和尚正视着李莲花,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他又扫了一眼普神和普慧,普神和普慧和尚心领神会,立刻施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普智和尚上前一步,注视着无了和尚半响才将眼睛放回到李莲花身上,缓缓说道:“李施主既然已经全部猜到。那么也应该能猜到师父宁愿自断经脉,也闭口不说梵普的事情。师父既改变不了事情的发展,也说服不了人心,他宁肯以死明志,无非是希望他们回头是岸!”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对师父的敬重和悲痛之情。 李莲花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是啊,有些人有些事确实难以轻易改变。但这既然是济明大师的选择,我们都应该尊重他的遗愿。请诸位放心,我李莲花也绝对不会提及大师的死因和过往种种。” 普智和尚向李莲花施行了一礼,表示感激之情:“多谢李施主!” 普智和尚抬起眼眸,看向一旁站立的无了和尚,然后迈步走到无了和尚面前,神情庄重而诚恳地说:“师叔,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师父临死前曾关照普智,希望普智能说服师叔接替方丈之位,掌管普渡寺。” 无了大师听闻此言,连忙摆手拒绝。然而,普智和尚却抢在他开口之前继续说道:“师父生前曾说过,他深知师叔您不愿意过多参与这些琐事,但我们几位坐下弟子资历尚浅,还需要师叔您代为教导。” 普智和尚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态度十分恭敬地说道:“还望师叔能够遵照师父遗愿,接管普渡寺,师父荼毗仪式也还需要您来主持啊。” 无了和尚看着眼前这还弯着腰的师侄,心中纠结万分。原本普渡寺一直由济明大师掌管,那时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研究他最爱的梵术金针,无需操心其他事情。然而,现在济明大师已经圆寂,将普渡寺和三个弟子一同托付给了他。 无了和尚深知师兄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明白自己向来不喜欢被拘束,习惯了绿林生活,即使剃度出家后,仍然不愿意去管那些繁琐的事务。只一心沉浸在师父留下的四十九根金针之中。 然而,时至今日,济明大师的这桩事,倘若交由座下弟子接任,恐怕难以稳住封磬及岑羽裳两人。倘若他们心怀不轨而来,鉴于他们与济明大师的纠葛,处理起来怕是棘手至极。如此看来,确实唯有自己才是最为合适的不二人选。 “和尚,我也认为唯有你方可接任方丈。你切莫再偷懒了,也该为普渡寺略尽绵薄之力了。”李莲花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将无了和尚从沉思的深渊中猛地拉了回来。 无了和尚望向李莲花,手中捻着佛珠,刚要开口。“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但你好歹也是普渡寺之人,如今普渡寺深陷危难,急需你挺身而出,你岂可因那四十九根金针,便将你师兄的嘱托弃之如敝履……” 普智和尚闻听此言,抬起头来,欲为无了和尚解围,“师叔绝非如此之人。” 无了和尚眉头紧蹙,凝视着李莲花:“李施主,贫僧并非……” “我知道你所顾虑之事。你曾深陷绿林,又是半路出家。然而,佛门不是讲究四大皆空吗?你又何必对过去耿耿于怀呢?你若是此刻对普渡寺置之不理,对济明大师的遗愿视若无睹,你将来又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再见济明大师呢。” 李莲花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无了和尚的心上。他的过往,除了普渡寺内的高僧外,鲜为人知,更遑论像李莲花这样的局外人了。他惊诧于李莲花怎会知晓他的来历,更惊诧于李莲花是如何洞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莲花,妄图透过这双澄净的眸子,窥探到他内心的深处,寻觅到答案。 当李相夷再次来到普渡寺见到李莲花时,他正参与济明大师的荼毗仪式。依据寺里规矩,荼毗仪式须有寺内得道高僧方可主持。所以无了和尚在前,身后跟着普智、普神和普慧三位和尚,率领普渡寺众僧诵经念佛。而在更后方,则是一群香客,李莲花静静地站在最后一排,抬头间偶然瞥见封磬也在其中。 突然间,旁边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李相夷凑近李莲花耳边轻声问道:“这两天你去了哪里?而且你是如何说服无了那个和尚担任普渡寺的方丈,又如何收服那三个小和尚的呢?”就连李相夷都能看出,无了和尚本性自由,对寺庙事务并不热衷。李莲花不禁暗自佩服他的洞察力,但还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这与我有何关系?昨日上午,普智他们三个小和尚已经将济明大师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下午便举行了方丈接任仪式。” 李相夷对李莲花这种经常性的答非所问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下去:“我不是说这个!那几个小和尚之前还那么执拗地闭口不谈,怎么突然之间就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呢?而且那个无了和尚居然会同意接任方丈之位,这实在太奇怪了?” 李莲花无语地瞥了李相夷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自己以前可没有像他这么强的好奇心啊。他无奈地回答道:“我不过就是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罢了。” 李相夷一听,差点惊叫出声,被李莲花迅速塞了一颗糖豆进嘴里才勉强止住。他咽下那口甜滋滋的口水后,含着糖豆低声问道:“故事?”他真觉得自己要被李莲花活活气死了。 第76章 悬赏一万两 泽州港口,千帆竞渡,百舸争流。码头上,货物堆积如山,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着,吆喝声、号子声此起彼伏。来自各地的商人汇聚于此,交易着各种珍稀的商品,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港口周围,店铺林立,酒肆、茶馆、客栈应有尽有,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泽州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坐落于南方,它不仅是大熙国最大的渡头,更是连接着周边几个小码头的枢纽。因此,泽州的水路犹如一张四通八达的网,几乎所有的船只都要在泽州靠岸,然后再由泽州将货物运往各地。 渡头边,江水滔滔,波光粼粼。一艘艘船只在江面上穿梭往来,船头的船夫们熟练地操纵着船只,船尾的舵手们则时刻关注着水流的变化。江岸上,绿树成荫,花草繁盛,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江水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在这繁荣的景象背后,也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泽州码头是大熙国的重要门户,也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在这里,商人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海盗们也时常出没,给码头的安全带来了威胁。而在渡头边,一些穷苦的人们则靠打渔为生,他们的生活虽然艰辛,但却充满了希望。 此时的李相夷正和李莲花一同赶赴泽州,一路上,李莲花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瞥向李相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你不是应该忙着招待江湖的四方客吗?怎么突然想起要跟我一起来泽州呢?” 李相夷双手抱剑于胸前,悠然自得地看着李莲花,下巴微微上扬:“那些事情有师兄和紫衿处理就足够了。而我,则必须亲自跟随你,保护你的安全。” 李莲花不禁对李相夷的变化感到好奇。或许连李相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却清晰地记得过去的自己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从不轻易将重要事务托付给他人。一方面是因为过于自负,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完美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在他心中,创立四顾门才是最为重要的任务。但此刻,李相夷竟然放下了这些重要事务,执意跟随他前往泽州寻找一个并不重要的人物,并取回一颗无足轻重的药物。这种转变让李莲花深感意外。 李莲花长眉微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你跟那个肖紫衿才认识多久,就这么信任他?”李莲花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继续说道:“还有你那个师兄单孤刀,你也要小心提防点。” 李相夷不解地看着李莲花,疑惑地问道:“肖紫衿跟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以你的眼光应该能看得出他的为人,况且这次他回来就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的。自是应该信任他。” 说完,李相夷眉毛微挑,用坚定而又自信的眼神看向李莲花,继续解释道:“至于师兄,他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是我在这世上除了师父之外最亲的亲人了。你可莫要败坏了师兄名声。” 尽管李相夷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认为李莲花对单孤刀的态度有些过分,毕竟单孤刀是他的师兄,两人一同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而且,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让他无法接受别人对师兄的诋毁或怀疑。然而,他并不知道为何李莲花会对单孤刀如此仇视。但无论如何,他都坚信单孤刀是一个值得他信赖的人。 李莲花深知此时无论与李相夷说些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因为此时此刻的李相夷对于单孤刀有着一种无可替代的信任。即使在后来成为了李莲花,他也始终保持着对单孤刀的信任。然而,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让李相夷看清单孤刀的真实面目。 于是,李莲花决定暂且等待泽州之事尘埃落定之后,再带领李相夷回到云隐山。也许借助漆木山,可以向李相夷传递一些微妙的暗示。他深信凭借李相夷卓越的智慧,最终必然能理解其中深意。 而李相夷之所以甘愿放下手头的重要事务,亲自陪同李莲花赶赴泽州,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华洵浩,也就是药魔提及的那位师弟,就藏身于泽州。 华洵浩是泽州着名的商人,他主要从事药材买卖。由于生意兴隆,他积累了丰厚的财富,可以算得上是家财万贯。然而,在泽州这个遍地富商的地方,与泽州的四大家族相比,华府的地位显得微不足道。 李莲花到达泽州后,只需询问任何一个当地人,就能了解华府的详细情况。华府的当家人是华洵浩的父亲,他曾以经营药材生意起家。如今,因年老体弱,家族中的各项事务都交给了嫡长子华洵浩打理。华洵浩年少时曾拜师于一位世外高人学习医术,学成归来后便接手了家中的生意。由于他精通医术,对药材的了解更是深入骨髓,因此生意蒸蒸日上,成功地将华府的家业扩大了数倍。近年来,华老爷子逐渐将府内的大小事务全权交托给华洵浩。据传华洵浩还有两个弟弟,但他们的才能有限,无法承担重要责任,只能协助华洵浩处理一些基础事务。 此时的泽州城,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华府的寻人告示。原来,华洵浩已经失踪两日了,整个华府都为此忧心忡忡。他们倾尽全力寻找,但始终未能找到华洵浩的踪迹。无奈之下,华府只得发布悬赏令,希望能借助众人之力找到华洵浩。 李相夷漫步于泽州街头,目光被墙上的悬赏告示所吸引。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取下告示,仔细阅读起来。一旁的李莲花见状,疑惑地问道:“你知道华洵浩的下落?” 李相夷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帮忙找找看。毕竟华府悬赏一万两银子呢。” 李莲花瞪了李相夷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很缺钱吗?” 李相夷长眸微挑,将悬赏告示塞进李莲花手中,说道:“我们本来就要寻找这个人,现在有了这一万两银子作为悬赏,如果我们找到了华洵浩,可以用这一万两银子换取七绝丹!” 第77章 深陷绝境,雪上加霜 李莲花曾经是京都里颇有名望的神医,他的医术精湛,连皇帝和太后都对其称赞有加。不仅如此,还有传闻称李莲花聪慧过人,曾协助宫内侦破过京都奇案。而华府正好是从事药材生意的家族,自然也听说过李莲花的大名。因此,当李莲花来到华府时,他们立刻将他奉为上宾,并视其为寻找华洵浩的唯一希望。 华府在泽州拥有多家商铺,主要经营药材买卖。其中最大的一家药材铺益寿堂内,掌柜的正与李莲花交谈着。 经掌柜的介绍,原来云府可是泽州的四大世家之一!他们家在前朝的时候出了一个状元郎,从此便有了朝廷的人脉和资源。于是,他们开始涉足各种行业,什么军需、药材、布匹、茶叶……只要能赚钱的,他们都会尝试。其中,大部分的药材都是由华府供应的。由于之前一直合作的很好,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所以云府对华府还是相当信任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前段时间,华府提供的一批药材在运输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导致霉变。这下可把云府给惹恼了,他们要求华府以三倍的药材数量进行赔偿。面对这样的要求,华洵浩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调出这么多的药材。 无奈之下,他只好派人从北方紧急采购一批新的药材应急。按照计划,这批药材应该在前日就已经抵达泽州码头了。华洵浩亲自到码头验收,但奇怪的是,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繁忙的码头上,整个码头都被染成了金黄色,宛如梦幻般的场景。码头上停泊着各式大小不一的船只,有大型商船,也有小巧灵活的渔船,它们静静地停靠在岸边,等待着新的旅程。岸边堆积如山的货物让人眼花缭乱,有些是刚刚从船上卸下的;而另一些则是即将登上船只的货物,它们整齐地堆放在一起,等待着被运送到远方的目的地。 一群群脚夫在码头上忙碌地穿梭,他们背负着重物,汗水湿透了衣衫,但脸上却洋溢着朴实的笑容。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渺小,然而他们的努力和付出却是如此真实而重要。 远处的海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艘艘小船在海面上摇曳着,它们随着海浪起伏,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一天的辛劳和收获。阳光洒在海面上,映照出天空中变幻无穷的云彩,形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在这忙碌的人群中,一抹鲜艳的红色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便是李相夷,他身穿一袭红衣,身姿矫健,步伐匆匆。他一边走一边打听着关于华洵浩的消息,神情焦急而专注。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李莲花,一身白色长袍随风飘动,他淡定地看着海面上来往的船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李莲花的眼神中似乎浮现出一些画面,那些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逐渐重合,让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打听,李相夷和李莲花得到的结果仅仅是:那艘运送华府药材的船只的确曾在泽州靠岸,但由于每日来往码头的人太多,没人注意到一个名叫华洵浩的人是否来过。 就在李莲花和李相夷为寻找华洵浩的踪迹绞尽脑汁时,益寿堂掌柜传来重要消息——云府从回春药行采购了大批药材。更令人惊讶的是,回春药行此次供应给云府的恰好就是来自北方的药种。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弹,瞬间在华府掀起轩然大波。本来华洵浩的失踪就让华府陷入混乱,现在连长期合作的云府也与他们的竞争对手回春药行联手,这对华府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华洵浩不在,华府就仿若失去了顶梁柱一般,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不佳,难以承受巨大的压力,只能让其他两个儿子华汜飞和华泽凯,暂且帮忙处理家中琐事。说起这两位公子,华汜飞虽然排行老二,也有些聪明才智。然而,由于他是华老爷子的妾室所生,其母家地位卑微,因此在华府并不受待见。 相比之下,华泽凯则是华洵浩的同胞兄弟,为人厚道,对兄长言听计从。尽管他的能力有限,不堪重任,但也一直帮助华洵浩处理一些日常事务,颇受长辈的喜爱。 现在,华洵浩下落不明,华府最大的买家与他们的竞争对手回春药行合作,使得华老爷子倍感头痛。多年来,他已经不再过问家事,如今却不得不依靠一根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出来。 老爷子先是对着李莲花和李相夷二人颔首示意,犹如风中残烛般微微颤抖着,“久闻李神医睿智过人,如今华府深陷绝境,犹如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能得李神医相助,实乃华氏一族之幸。” 李莲花抬手,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眼前这位发须斑白的老者,看到他内心深处,“李莲花有所求而来,华前辈不必如此谦逊。” 华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宛如冬日里的枯枝。坐在身侧的华汜飞却按捺不住,开口说道:“爹,这是我们华府的家事,有我和啊凯在,定能找回大哥。何须借助他人之手。况且,这位李神医所求为何,身份真假我们都一无所知……” “住口!”老爷子手中的拐杖如同雷霆万钧般用力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愤愤的声响,“还轮不到你在此胡言乱语!” 华汜飞见状,只得如斗败的公鸡般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倒是李相夷,他本就是个桀骜不驯、永不服输的性子:“人,我们自然是要找的。但你们的家事若是无需我们插手,我们也可自行寻找。待找到后,是杀是剐,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你……”华汜飞怒目圆睁,瞪着李相夷,随后转头看向华老爷子,“爹,你看他……” 华老爷子精明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华汜飞,怒斥道:“我没死呢,还轮不到你在此放肆。此事就这般定了!”李莲花事先言明有所求而来,并非白白帮助华府,其坦诚之态,犹如赤子之心,反倒让华老爷子觉得真挚可信。毕竟,作为商人,互不吃亏、等价交换乃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第78章 最大的受益者 说起这个回春药行的老板陈友谅,他是一个外乡人。十多年前,他来到泽州,并在这里开设了一家名为回春药行的店铺。在泽州这座城市里,华府的益寿堂和陈友谅的回春药行可谓是规模最大的两家药铺。城里的百姓只要遇到个头疼脑热,通常都会前往这两家药铺,请郎中来诊断病情或采买药材。 然而,长期以来,回春药行始终被益寿堂压制。这不仅因为华府在泽州本地有着深厚的根基,深得百姓的信任,还因为华洵浩每个月都会在益寿堂举办一次义诊,为穷苦百姓提供免费的义诊。这种善举使得华府的药铺在泽州百姓心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威望颇高。另一方面,华府长期得到泽州云府的信任,光云府每年在益寿堂采购的药材数量,就足以相当于回春药行三年卖出的药材总量。 因此,回春药行始终渴望能够与云府建立合作关系,即使不能独霸市场,也希望能从华氏的药铺中分一杯羹。然而,多年来他们的努力一直未能得到云府的认可,不知何故,这次居然意外地得偿所愿了。 回春药行的事情引起了李莲花的注意,他认为也许这件事与华洵浩的失踪存在某种联系。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华洵浩失踪的整个事件中,受益最大的无疑是回春药行。 当然,这一切都仅仅是李莲花的推测。在益寿堂内,李莲花在内堂精心沏好了一壶上等的龙井,茶香扑鼻而来。当华泽凯撩起门帘走进内堂时,李莲花盛情邀请道:“华公子,请坐。品尝一下我亲手沏的茶。” 华泽凯本来对品茶并无兴致,然而见到李莲花和李相夷似乎对此饶有兴趣,便也只能坐下身来,并从李莲花手中接过一只茶盏。此时,华泽凯的目光中透露出真诚与恳切,他轻声说道:“家父吩咐我前来协助李神医处理药铺事务,并寻找大哥的下落。”听到这话,李相夷挥了挥手,语气冷淡地回答道:“我们只会负责找人,其他事情一概不予理会。” 面对李相夷如此坚决的态度,华泽凯不禁面露难色,目光卑微的看向李相夷,却发现对方只顾着低头品茶,完全不理会自己。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李莲花。只见李莲花一脸平静,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想法。他缓缓开口道:“我等皆不懂经商之道,目前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你的大哥。” 正当说话间,掌柜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只见他径直走到桌前,先是恭敬地向华泽凯行了一礼,然后又向李莲花和李相夷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小的刚刚去官府打探过消息,我们的那批药材并未上岸。” 听闻此言,华泽凯眉头微皱,不解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则和李相夷互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按照大熙国的律例,如此庞大数量的药材进入码头,官府必然会有详细的登记记录。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这批药材根本就没有进入泽州码头。这个事实让李莲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由此看来,华洵浩去码头验货必定是扑了个空。那么华洵浩究竟是在前往码头的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导致失踪,还是说他已经到达了码头之后才失踪的呢?李莲花决定立刻采取行动,他转头对身旁的华泽凯说道:“你马上安排人手,从益寿堂到码头一路上仔细打探一下,看看是否能发现任何线索。”华泽凯连忙点头应下,转身便去安排人手。 此外,倘若那批药材并未在泽州码头靠岸,那么它们又将被运往何处呢?李莲花暗自思忖,华洵浩或许压根不知船只未曾停靠码头之事。究竟是谁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能够改变船只的航行路线呢? “如此庞大的一批药材,谁能有这般能耐让它在茫茫大海上销声匿迹呢?”李相夷的话语令益寿堂掌柜瞠目结舌。虽说他们华府在泽州尚未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但好歹也算是泽州有头有脸的家族,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益寿堂掌柜轻抚着胡须,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有没有可能是云府,为了将我们踢出局,与回春药行合作,所以……” “我也曾打听过,为了能与云府合作,回春药行给出的价格低得离谱,这个价格简直无利可图。云府本就是商贾之家,面对如此低廉的价格,岂有不动心之理?” 掌柜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就是回春药行为了能与云府合作,不惜给出极低的价格。与此同时,让云府动用一些关系和手段,让回春药行将这批药材尽收囊中。然后再以极低的价格,转卖给云府。如此一来,既能让云府在这件事情中撇清关系,又能顺理成章地以低价获得所需的药材。而回春药行更是做了一笔无本的买卖,赚得盆满钵满。 倘若果真如掌柜所猜测的那样,那么华洵浩的失踪与回春药行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个在泽州权势滔天的云府,又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李莲花端起茶杯清呡一口,茶香四溢,入口回甘,令人心旷神怡。随着茶香在口中散开,他的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他放下茶杯,对益寿堂掌柜吩咐道:“你派人去查一下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的来历,要找个生面孔,以免打草惊蛇。”益寿堂掌柜立刻应下,表示会尽快安排人手去调查。 接着,李莲花又说:“还有,再查一下华府的那批药材的去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片刻后,李莲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益寿堂的掌柜叫到近前,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益寿堂掌柜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心头涌起一股不安。他紧抿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在下这就去办。”然后转身离去,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李莲花看着益寿堂掌柜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有种预感,这件事背后可能隐藏着秘密,而那个名字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第79章 富贵滔天的云府 华老爷子拄着拐杖,由华汜飞和华泽凯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迈进云府高高到门槛,李莲花几人跟随其后,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几人,也不禁感叹云府的富贵滔天但又品味不凡。 众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中,宛如一条看不见尾的巨龙。回廊的栏杆和柱子皆以紫檀木打造,紫檀木的深沉色泽和细腻纹理,彰显着府邸主人的高贵品味。而回廊的顶部则铺满了琉璃瓦,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一片璀璨的星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回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这些字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连城。 宽大的院落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这哪里像是一座宅院,根本就是一座偌大的花园。花园里几条羊肠小道蜿蜒通向各处大小院落。小道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花香四溢。 云府乃泽州四大世家之一,其祖上更是赫赫有名。云府太祖曾在前朝高中状元,一时之间声名大噪。要知道,泽州因水路通畅、商业繁荣,向来重商轻文。近百年来,仅出过这么一位状元,因此,云府之名在泽州可谓家喻户晓。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身份背景,云府在泽州四大家族中的地位也显得更为崇高。 云府凭借太祖与朝廷的渊源,获得了独特的资源和渠道。他们长期从事朝廷的生意往来,利润丰厚。此外,泽州地理位置优越,拥有丰富的物资资源,如布匹、茶叶、药材等。这些商品源源不断地运往京都,为云府带来了巨额财富。不仅如此,就连军需品这样的重要物资,也是由云府负责采购并运输至京城。 然而,尽管云府在泽州的地位举足轻重,但很少有人了解到他们真正的底蕴。在外人眼中,云府只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与其他三家并无区别。但实际上,云家历代都是饱读诗书之士,家中子弟个个才华横溢,文学造诣丝毫不逊色于朝堂之上的那些才子文人。 华府闭门多年的老爷子亲自登门,云府的人自是不敢怠慢,由云府家主云景程亲自接见。 “华老爷,身子可还硬朗?”云景程微笑着问候道,华老爷毕竟与云府在生意场上相交多年,这样的问候也是出于礼貌和尊重。 “托您的福,总算还能再活几年。”华老爷笑着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激。 云景程扫视了一眼坐在一侧的李莲花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他无奈地笑着问道:“这几位看着面生,不知是华府哪房的?”云府与华府常年的生意往来,双方对彼此的家世背景都有所了解,但云景程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这两个少年。 华老爷子看了李莲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缓缓抬头对上云景程带着笑意的温和眼眸。这双眼睛深邃看不到底,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一如云景程那看不透的内心一般。 华老爷扭头看向李莲花,脸上带着几分感激之色,他轻轻捋了一下胡须,语气沉重地说道:“不瞒云老爷说,这两位乃是帮忙寻找浩儿的侠士!”说到此处,华老爷不禁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似乎想起了失踪的儿子,心情十分悲痛。 云景程深知老爷子的心思,华府的二少爷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毕竟是庶出,在华府这样的大家族中,很难得到重用。而三少爷又不擅长经营,华老爷自然急于找回华洵浩,将家族事业交给他打理。 “华老板的事情,云某也有所耳闻,心中也感到非常难过。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云某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不必客气。”云景程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华老爷悲伤地用手擦了擦眼角,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子孙的事情更加容易感到伤感。 “我知道云老爷这次找我的目的。”说完,华老爷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身体有些摇晃,站不太稳。一旁的华泽凯见状,赶紧起身扶住父亲,担心他摔倒。“只是,华府的船只宛如浩儿一般,至今杳无音讯,我亦未曾觅得丝毫线索,还望云老爷再宽限些许时日……”华老爷边说边颤抖着双腿,作势就要朝着云景程屈膝跪下。 云景程见此情形,急忙起身,如疾风般一把扶住华老爷,与华泽凯一同将老爷子扶至椅子上坐稳,这才转身,对着华老爷抱拳施礼:“老太爷,咱们云府自父辈起便与华府携手合作,少说也有四十余载了吧。” 华老爷重重颔首,眼中满含感慨地望着云景程。想当年自己与云家开始做生意之时,云景程还是个调皮的小娃,没想到转眼间,他就已经成为了气度不凡、掌管云府的当家人了。岁月如梭,不禁令人感叹时光的飞逝啊! “此次华府的遭遇,我深感痛惜。我也知晓外界皆言我云家不义,落井下石!实则我云府亦是万般无奈啊。”云景程深深叹息一声,脸上露出痛苦和无奈的表情,语气沉重地说道:“自从上次的药材出了问题后,朝廷对我云家亦是百般施压,责令我云家务必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云景程双手无奈地摊开,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懑之情,继续说道:“本来此次华府的这批药材可助我云家安然渡过难关。岂料,这批货物竟也不翼而飞,连带着我们云府采买的一批茶叶亦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到此处,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云景程右手紧紧握起拳头,愤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波涛,使得他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与愤慨。 李莲花听闻眼眸微眯,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疑惑与好奇,轻声问道:“刚才云老板提到,云府也有一批茶叶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80章 见不得光的那批货 云景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原本这批茶叶是和华府的药材一同经由华府的商船从北方沿着水路运输到泽州的。” 云景程看向华老爷,脸上露出真诚的神情,语气诚恳地说:“这次我们云府遭受重创,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得知回春药行恰好有一批数量可观的药材,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这批药材不仅能保证云府渡过难关,而且回春药行给我们开出的价格也相当诱人。” 他充满歉意地望着华老爷,接着说道:“在商言商,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我相信,如果换成老爷子您处在我的位置,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云府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所以才接受了回春药行的提议。” 云景程的言辞情真意切,让人无法拒绝。华老爷紧紧握住拐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片刻之后,云景程轻声说道:“此外,我还调查到一些情况。华府的商船并未按照原定计划在泽州靠岸,而是转向前往炎州。” “炎州?”华老爷和李莲花几乎同时发出惊呼。华老爷感到难以置信,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这些商船本应在泽州卸下货物,但现在却驶向了炎州。而李莲花则暗自心惊,他之前的猜测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而事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云景程缓缓地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冷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地说道:“而且我还查到,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刚好也是来自炎州。”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轩然大波。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了然的冷意,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而华老爷则用坚硬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脸上露出愤怒和不解的神情,大声问道:“为什么?既然你都查到了,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合作!” 云景程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华老爷,语气诚恳地解释道:“虽然这批药材来自炎州,但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它们就是华府丢失的那批药材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深思熟虑。接着,他继续说道:“老爷子,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而且,我也已经派人去了炎州调查,一有消息我就会派人告诉你。” 云景程其实已经做到了十足的诚意,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对不起华府。如果要谈论与回春药行的合作,这也是任何一个商人都会做出的必然选择。毕竟,生意场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追求。而且,云府本身也正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他们迫切需要回春药行的这批药材来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这些药材对于云府来说至关重要,它们可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而对于华府来说,如今的形势似乎出现了一线转机。李莲花和李相夷商议后决定立刻动身前往炎州,彻查那批药材的来龙去脉。 华府特意为二人备好了两匹骏马,因此无需半天的时间,两人便顺利抵达炎州。一路上,李相夷对李莲花的决定感到疑惑,忍不住问道:“倘若这仅仅是云府拖延时间的计谋怎么办?我实在难以相信华府都无法查清的事情,云府却能够如此笃定地找到答案。那么,我们这样贸然离去,岂不正中他们的下怀吗?” 李莲花沉默片刻,目光缓缓投向路旁的一块石碑,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大字——炎州。他轻声说道:“云府有着深厚的朝廷背景,他们能够查出真相并不奇怪。而且,云府为何要扣押药材并藏匿华洵浩呢?即使他们真的打算更换药材商,以云府在泽州的地位,根本无需如此大动干戈。” 说完,李莲花不再犹豫,策马朝着炎州码头疾驰而去…… 炎州码头作为缓解泽州水路压力的重要枢纽,这里的船只往来频繁,各方买卖异常活跃。码头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尽管规模相较于泽州要小很多,但人流量庞大,货品种类繁多且数量可观。 李莲花经过一番打听得知,炎州与泽州有所不同,所有的货物上岸后,货物皆由名为\"云水堂\"的地方统一负责搬运。云水堂位于距离码头不远处的一座宅院里。此刻,大部分脚夫已前往码头忙碌,而堂内只剩下一名管事正在桌前专注地翻阅着要事簿。 这名管事是个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子,又黑又粗的眉毛微微上扬,见有人闯入猛地合上要事簿,用他那粗犷的嗓音问道:“什么人?” 李莲花步伐稳健,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他平静地回答道:“在下李莲花。”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管事的面前。 络腮胡的目光首先落在李莲花身上,接着又转移到李莲花身后那位身着红衣,却散发着冷冽寒意的李相夷身上。他警觉地问:“有什么事?” “在下想打听一批货。”李莲花伸手将一锭银子推到络腮胡面前。络腮胡垂眸看着桌上被一双洁白无瑕的修长手指按着的一锭银元宝。 他微微伸手将银子拿起揣进自己的腰间,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只要是在炎州停靠过的,就没有云水堂不知道的。” 说着,他将耳朵靠近李莲花,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个动作十分娴熟,显然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李莲花轻声说道:“我要打听的是几天前泽州回春药行的那批货。”听到这句话,络腮胡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慌乱。他心里很清楚,这批货可是见不得光的。 云水堂的上上下下都被严厉警告过,绝对不能泄露这批货的任何消息。络腮胡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从腰间掏出那锭银子,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他有些不舍地把银子推回到李莲花跟前,冷漠的说:“没有见过。” 第81章 李莲花作局 络腮胡恋恋不舍地将手从那锭银子上抽回来,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它,仿佛要把它看穿似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大方的人,这么大的一锭银子,足够他干上半年的活儿了。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小心透露半句,不仅这份活计可能会丢掉,甚至连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相夷见状,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眉头微皱,目光冷冽地注视着络腮胡,语气冰冷地问道:“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云水堂不知道的事情吗?现在怎么又不知道了?” 络腮胡圆溜溜的眼珠子急转,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摆脱这两个棘手的人物。络腮胡的一举一动落在李莲花疏朗如月般的明眸中,只听得李莲花轻声说道:“我手上有一批大买卖,酉时在城内的如意楼详谈。”说完,他再次将那一锭银子推到络腮胡面前,并强调道:“这只是定金而已!” 说完,李莲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房间。院子里,络腮胡望着眼前的那锭银子,心中犹豫不决。 ———— 炎州城内如意楼 二楼的包间临街而设,窗户大开着,可以将外面街道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李相夷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桌旁,目光始终落在下方熙攘的街道上。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似乎在寻找着某个特定的目标。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李莲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会来?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如此机密,他未必敢冒险前来。\" 李莲花则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热气,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大局在握的笑容,说道:\"干他们这一行的人,没有哪个不是贪财的。只要我们给出足够的银两,除了性命之外,他什么都愿意给你!\" 李相夷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看着李莲花,反驳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彪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进房间,朝着窗边走来。 只见络腮胡一脸警惕地走到窗前,看到李相夷和李莲花后,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络腮胡一屁股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仿佛口渴至极一般,他甚至没有品尝到杯中的茶香,只是咕噜咕噜地将茶水吞下肚子。 “你们要做什么买卖?”说着络腮胡用手臂擦了一下嘴,然后一脸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事先说明啊,买卖可以做,但是关于你们想要打听的消息,我一概不知。” 李莲花神秘兮兮地看着络腮胡,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们知道你手上有一批贡茶急需出手。”他沉眸看着络腮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从容,接着又说:“我呢,现在急需三百斤茶叶。银两不是问题,但我立刻就要现货!” 络腮胡听后,心中一惊,不禁抚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陷入沉思。这批茶叶可是和那批珍贵的药材一同被截获的。原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艘船上还藏着这样一批上等的茶叶,而那些买家似乎只对药材感兴趣。再加上这些茶叶好像与泽州云家有些关联,上头不敢贸然将其拿到黑市上去。于是便打算先将它们藏匿起来,等待风头过去之后再作打算。 然而,面前这两人竟然一次性就要如此大量的茶叶,出手又如此阔绰,从他们的衣着打扮都看得出这两人应是江湖人,只要不是朝廷的人和商人,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络腮胡向窗外扫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开口道:“货可以给你们,但银两怎么说?” 李莲花低下头,用他那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蹭了一下鼻梁,随后抬起头看着络腮胡,坚定地说:“价钱由你来开,但我必须先验货!”他的眼神毫不退缩,直直地盯着络腮胡。 络腮胡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再次抬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李莲花和李相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今晚丑时我会带你们去仓库,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络腮胡也不拖泥带水,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只能你们两个人前往!” 李莲花与李相夷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言为定!”李莲花心中暗自偷笑,对方已然陷入了他设下的局中。 ————— 夜深人静的半夜,月光如水洒向大地,仿佛给世间披上了一层银纱。络腮胡蹑手蹑脚地走着,小心翼翼地将李莲花两人带到了城郊一处破旧的宅院内。他提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一直走到后院,李莲花和李相夷互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丝好奇。只见络腮胡走到一棵老槐树跟前,伸手转动树干旁的几处枝丫,突然间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密道,在黑暗中缓缓向下延伸,宛如通向未知的深渊。在络腮胡的带领下,李莲花二人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处偌大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麻袋和箱匣,散发着陈旧的腐朽气息。 络腮胡举起油灯,四处照了一下,然后走近几个箱匣前,抬手依次打开上面的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让人陶醉其中。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走上前去,拿起箱匣中的茶叶,故作姿态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到嘴里嚼了嚼。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陡生。突然,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接架在了络腮胡的脖颈上,冰冷的剑刃让他的皮肤泛起一阵寒意。络腮胡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嘴里不甘示弱地骂道:“王八蛋,敢给老子下套!” 听闻此言,李相夷嫌弃的欲抬手将络腮胡的脖子割断,被李莲花一把阻止,“留着他,还有用。”李莲花一把夺过络腮胡手中的油灯,将整个房间都照了一遍。 他们这才看清,这应该是一个摆放货物的仓库。仓库很大,足足有两个炎州码头的大小,里面堆满了各式的箱匣和麻袋。 第82章 人去楼空 李莲花一步步走到络腮胡面前,眼中满是怒火,紧紧盯着他,低沉地喝问:“华洵浩在哪?那批药材又在哪?” 络腮胡缓缓扭过头,牙关紧闭,完全不理会李莲花的质问。李相夷猛地提起手中长剑,剑尖直抵络腮胡的下颌线,面色阴沉地威胁道:“再不回答,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络腮胡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目光急速转动,似乎在思考眼前这个少年是否真的敢杀他。 “好好想想吧,现在已是深夜,这里地处城郊,即便我们将你斩杀后抛至郊外,恐怕都无人前来收尸。”李莲花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异常冰冷,“只有那些野狗野猫会来啃食你的尸体。” 络腮胡被李莲花的话吓得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抱住头蹲下身子。看着李相夷杵到眼前的剑尖,络腮胡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些药材都被泽州的商铺买走了,至于那个商人…”话还没说完,只见李相夷的剑往前又提了一下直逼太阳穴,连忙继续道:“那个商人被关在联海帮的总坛……” 联海帮?李相夷凝视着李莲花,心中暗自思忖,这难道不是李莲花让华府益寿堂掌柜去打探的那个名字吗?想当初,掌柜的回复犹如一记重锤,敲醒了众人:虽然这个名字在沿海的港口城郊都可谓是声名远扬、如雷贯耳,然而却无人知晓他们真正的所在,更是打探不到他们一丝的消息。如此神秘莫测的一个组织,李莲花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还有在最初的那一刻,李莲花就如此神机妙算,猜到了华洵浩的失踪与联海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相夷不禁对李莲花愈发钦佩,同时也愈发好奇。 ———— 在炎州最热闹的街道拐角处,有一家名为四海镖局的地方,其名字蕴含着五湖四海皆兄弟之意。这家镖局的镖师们都是武艺高强、声名远扬的绝顶高手。因此,只要是由四海镖局负责押送的货物,从未出现过任何丢失或遗漏的情况。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一向繁忙不停歇的四海镖局,今天却大门紧闭,拒绝接待任何客人。站在门前的李莲花和李相夷对视一眼后,默契地同时后退一步。就在这时,李相夷突然抬脚向前一踹,那扇黑色的木门轰然倒地。李莲花无奈地叹息一声,迅速迈入其中。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庭院,庭院入口处一块高达一米多的巨石屹立不倒,上面刻着\"四海之内皆兄弟\"几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巨石后面是一片宽敞的庭院,但此刻已空无一人。李相夷迈步走进庭院,仔细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回头对李莲花说:\"看起来他们刚刚离开不久。\" 李莲花凝视着眼前空旷的庭院,眼眸微眯,其中闪烁着一片冷意。自从他们半夜得知四海镖局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中间仅仅过去了三个时辰。然而,此时的四海镖局已经人去楼空,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 李莲花心头涌起一股疑虑:是谁走漏了风声?不过,他并不感到担忧。虽然联海帮神秘莫测,但对他来说却再熟悉不过。当年,他曾与展云飞携手合作,剿灭了联海帮二十三个分坛。光是炎州一地,便隐藏着六个分坛。而当年的四海镖局虽是总坛,只不过是他们收集情报、隐藏身份的一个据点罢了。 李莲花眼眸微眯,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次误打误撞,竟让事件沿着他所熟悉的发展线前进。 “该死的络腮胡,定是他通风报信!”李相夷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握紧双拳,迈步就要往外走去,准备将那可恶的络腮胡碎尸万段。他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站住!”李莲花连忙出声制止,“这事情与那络腮胡子无关。”他双目紧盯着李相夷,声音低沉地说道:“本来就是他私自带我们前往那个库房的,而且这里也是他透露给我们的。他若是通风报信,联海帮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像他这样胆小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泄露的呢?” “那会是谁?”李相夷眼神冰冷,寒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心里暗暗想着,如果抓住泄露之人,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李莲花沉思片刻,却依旧毫无头绪,只得无奈地转移话题道:“现在还是先找人通知云府,先让他们派人去取回那批茶叶吧。另外,可以多派些人与我们一同前去围剿联海帮。” 李相夷听闻此言,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道冷峻的下颌线,“对付区区一个联海帮,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我一人足矣。” 李莲花一脸无语地看向李相夷,嗔怪道:“你知道吗?联海帮可是有二十多个分坛呢!这些分坛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分布在炎州、泽州、沧州等好几个港口城市里。就算你的剑快得像闪电一样,也没办法同时出现在那么多地方啊。如果像今天这样让他们逃走了,想要再次围剿他们简直比登天还难。” 李相夷听了这话,眉头紧紧皱起,疑惑地问:“联海帮一直都很神秘,你怎么会对联海帮这么了解呢?” 李莲花有些尴尬地用食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啊……我之前……之前曾给联海帮一个地位很高、权力很大的头目看过病。” 李相夷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鄙夷地说:“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医术,竟然还能跑去联海帮给人看病?” “我好歹是皇帝亲封的神医!你竟然如此质疑我的医术!”李莲花有些生气,李相夷一直都瞧不起他的医术,这不禁让他想起另一个时空中的方小宝。虽然他的医术确实是徒有虚名,但是糊弄一下别人还是可以的,但这两个人确是如此想法一致的质疑他的医术? 李相夷嘲讽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你还质疑过我的剑术呢!”李相夷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他觉得自己的剑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无人能够与之相比。 李莲花:“…………” 第83章 重新梳理 云府的行动速度之快,甚至超出了李莲花的预期。他仅仅向云府和华府透露了联海帮二十三处分坛的信息,但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云府便成功将这些地方纳入了他们的监控之下。 当李莲花得知消息并匆忙赶往联海帮在炎州最大的一座茶楼时,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内的人。茶楼前,一群家丁紧密地包围着整个建筑,后方站着一名身着青衣、面容俊朗、头发高高竖起的剑客。 没过多久,一些伙计和茶楼老板被家丁们押解着走出茶楼,但却未见之前所提到的联海帮主。李莲花向前迈出一步,对着剑客恭敬地行了个礼:“在下李莲花。” “展云飞!”剑客回敬一礼,并自我介绍道。 “展大侠,不是说蒋大肥就在这里吗?”李莲花疑惑地问道。原来,他根据自己多年前的记忆,准确无误地将联海帮二十三处分坛的具体位置告诉了云府和华府。然而,眼前的情况让他感到困惑不解。 云府和华府根据李莲花提供的信息分工合作,分别派人盯住了联海帮的动向,并暗中搜索华洵浩的踪迹。然而,经过多日的努力,他们始终未能找到华洵浩的下落。李莲花推测,联海帮必定是将华洵浩藏匿了起来,以其为人质,作为要挟的筹码。 此前,云府曾派人告知李莲花他们,联海帮的帮主蒋大肥躲藏于此处茶楼之中。于是,他与李相夷匆忙赶来。但云府的家丁们已经搜遍了茶楼内外,却不见蒋大肥的踪影。 展云飞神情冷峻,严肃认真,与李相夷的性格颇有几分相似。\"怕是让他逃走了!\"他说道。 \"逃走了?既然逃走了,为何还不去追?留在这里抓捕这些小喽啰又有何用!\"李相夷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烦,对云府的办事能力产生了质疑。他觉得,如果之前他自己一个人来,断不会让蒋大肥轻易逃脱。 展云飞提着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就在这时,李莲花突然伸出手,一把拦住了他:“展大侠,你要去哪里?” 展云飞心急如焚,焦急地说道:“我要去其他分坛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李莲花摇摇头,语气平静地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蒋大肥老奸巨猾,绝不会再轻易前往联海帮的分坛。而且,如果他真的去了,云府派去的探子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李莲花心里清楚,以云府如此快速的行动力,按理说,不可能让蒋大肥有逃脱的机会。但事情却偏偏发生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李莲花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他凭借着多年的记忆,才能如此精准地掌握联海帮的秘密。可对方似乎总能猜到他的行动,每次都比他快一步。从四海镖局到现在,这种情况屡屡发生,仿佛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要如何应对这个局面?”见李莲花没有回应,展云飞急切地发问,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 李相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展云飞的话语:“你先别急,让他好好想想。”他深知李莲花需要时间来思考和分析当前的情况。 这么久以来,李相夷一直跟随着李莲花,见证了他无数次的神机妙算和惊人洞察力。对于李莲花分析事情的能力,他有着绝对的信任。而且,他始终搞不明白李莲花那莫名其妙的未卜先知的本事,但每次事实都证明,李莲花的猜测总是准确无误。就像这次对联海帮的调查,竟然能将二十三处的分坛位置算得如此精准,这让他不得不暗自佩服。 然而,对于联海帮的行动,不仅是李莲花,连李相夷自己都感到十分困惑。他们似乎总能提前洞悉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引导他们满炎州四处奔波,却始终一无所获。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李相夷心生恼怒。 茶楼内,李莲花和李相夷端坐在桌旁,展云飞则抱着剑守护在一侧。李莲花看着展云飞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展大侠,不妨坐下一起喝杯茶吧。这炎州的茶真是相当不错。\" 展云飞望着眼前这位气定神闲的李莲花,心中充满了疑惑。此刻的情形如此紧急,他竟然还有心思进来喝茶。然而,想起云府家主的嘱托,要他全力配合华府的这两人,展云飞只得跨步到桌前坐下。 李莲花凝视着眼前这位面容英俊、五官端正的展云飞,心中暗自感叹。他忍不住问道:\"展大侠,你为何会成为云府的护卫呢?\" 李莲花的这句话更像是老友间的问候,使得展云飞不禁愣了一下神。他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是受云府重金之邀,前来围剿联海帮的。\" 一旁的李相夷轻蔑地端起茶杯,心中暗自嘲讽:前一刻才让蒋大肥逃掉了,还说什么围剿联海帮! 展云飞对李相夷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家人曾遭联海帮毒手,因此对联海帮有些了解。云府就是因为这个,才出重金让我帮忙的。” 李莲花并未追问,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后,他语气凝重地说:“关于此次事件,我感觉有诸多蹊跷之处。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勇往直前,未曾深思熟虑。现在,我们不妨重新梳理整个事件,然后再决定后面的动作。” 展云飞虽未直接涉足李莲花先前的举动,却也略有耳闻。面对当下的困局,他亦是满腹狐疑。既然如此,倒不如听听李莲花的高见。于是,他颔首示意,默默静候李莲花的剖析。 李莲花环顾这空荡荡的茶楼,压低嗓音道:“起初,我们之所以来到炎州,皆因云府的家主云景程提及,回春药行的那批药材源自炎州。” “待到炎州后,我为了能查明药材的去向,佯装成买卖人,设局让云水堂的管事带我们去了库房,而与华府药材同时失踪的那批茶叶,果真就藏匿在云水堂的库房之中。”言罢,李莲花眼眸微眯,“显而易见,云水堂与这联海帮关系匪浅,甚至,云水堂压根就是联海帮安插在码头的一支分舵。” 李相夷和展云飞对此皆深表赞同,同时将目光投向李莲花,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第84章 华府有内奸 李莲花目光凝重地盯着李相夷,表情严肃地开口道:“你是否还记得那个络腮胡说过的话?他曾提及药材已被泽州的商铺购得,而华洵浩也被囚禁于联海帮的总坛之中。” 李相夷轻轻颔首,随后补充道:“不错,那泽州的商铺,想必便是回春药行了。” 此时,一旁的展云飞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忙不迭地将自己所调查到的情况一一道来:“此外,据我的了解,回春药行竟然以极低的价格将这批药材转手卖给了云府。” 听闻此言,李莲花的眉头愈发紧蹙,满脸狐疑地望向展云飞:“如此说来,回春药行又是如何得知这批药材身在炎州的呢?” 李相夷像是突然间恍然大悟,情绪激动地猛地一拍桌子:“定然是回春药行与联海帮暗中勾结!” “是否勾结暂且不论,但回春药行与联海帮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李莲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在分析一件极其复杂的案件。两人静静地听着,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再后来,我们因为找寻华洵浩到了四海镖局。可是,一到那里,四海镖局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从我们得知人在四海镖局一直到赶到四海镖局也就短短三个时辰,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呢?”李莲花的食指轻轻地捻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线索。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络腮胡子?”展云飞忍不住问道,他的目光落在了李莲花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李莲花思索着,缓缓摇头道:“不太可能。我们到四海镖局的目的是华洵浩!那么华洵浩的失踪对谁最为有利!”他的目光扫过两人。 李相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回春药行!要是华洵浩回不去了,他们就可以取代华府,成为泽州第一药商。”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满。 众人沉默不语,心中都明白这个事实。回春药行的野心勃勃,不择手段地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 “此话没错,不过,我们的行踪如此保密,回春药行又怎么可能知晓呢?”李莲花的问题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燃进了李相夷心里。 李相夷恼怒地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桌面,用力地拍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又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面:“华府有内奸!”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震碎。 李相夷又缓缓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轻声说道:“是谁呢?华泽凯?华汜飞?这两个都有可能!”他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前方,似乎能透过墙壁看到那两个嫌疑人。 李相夷一边说一边看向李莲花,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李莲花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相夷的猜测。他的眼眸微眯,流露出一丝警觉之色,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李莲花心中暗自叹息,难怪所有的行动,联海帮都会快他一步,原来是有人出卖他们。他一直以为自己带着十多年的记忆,以及对联海帮的了解,足以应对任何情况。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暗处朝着自己人放冷箭,让人防不胜防。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沉重,同时也对敌人的狡猾和阴险感到愤怒。 李莲花端起面前的茶杯,气定神闲地品了一会儿茶,心中已然成竹在胸。如今既然已经猜到华府有内奸,自然不能再任人摆布,被联海帮玩弄于股掌之间。 ———— 沧州城外,有一处山清水秀的山谷,宛如人间仙境。然而,这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谷两侧山峰高耸入云,陡峭的山势犹如刀削斧砍,令人望而却步。山谷中间狭窄的道路错综交错,宛如数条长龙盘踞其中。山谷中处处都是茂密的竹林,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绿色迷宫,隐藏着无数的陷阱和机关,让人如履薄冰。四周是陡峭的山峰,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天然屏障,让人难以逾越。山谷的尽头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水流湍急如飞箭,恰似一道天堑横亘在前。 三人伫立在山谷底部,抬头仰望,只见陡峭的山坡上竹林密布,密密麻麻的竹子相互交织,宛如一道绿色的长城。根本找不到可以攀越而上的路径,展云飞不禁将目光投向李莲花,“你确定蒋大肥在这里?这看上去根本无路可走。” 一旁的李相夷身着一袭亮眼的白衣,宽厚的腰带紧紧附于腰间,衬的李相夷身姿更是挺拔如松,他负剑于身后,仰头凝视着山坡上那密密麻麻的竹林,“没有路就辟出一条路来,又有何难!” 李莲花站在两人中间,一袭暗绿色的袍子在山风的吹拂下如轻云般飘逸,他抬头回忆起当年和展云飞追踪蒋大肥至此的情景。他清晰地记得当时跟着蒋大肥,一路上盘根错节,险些迷失在这丛林之中。李莲花的眼眸凝视着竹林的排布和山谷的地势,“这竹林想必就是那神秘莫测的乾坤八卦阵!再加上这险峻的地势,里面定然还有繁复的机关,切不可鲁莽硬闯。” “那该怎么办?”展云飞看着李莲花,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焦虑和困惑。他们身处困境之中,面对神秘而强大的阵法,感到束手无策。 李相夷得意洋洋地说:“当今武林机关之术当属天机山庄。”他对此充满自信,相信天机山庄定能破解这些复杂的机关阵法。更何况,他知道师兄单孤刀与天机山庄有着一些渊源,让他们来帮下忙并非难事。然而,他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为难,抬头望着眼前的竹林,缓缓说道:“只是……此去天机山庄的话,来回至少需要三日。”时间紧迫,他们无法等待那么久。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李莲花突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语气坚定地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天下机关之术也不是唯有天机山庄。我倒知道有一人能助我们破这乾坤八卦阵。”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神秘,似乎已经找到了破解困境的关键。 第85章 神机妙算的高人 展云飞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英俊、相貌出众的男子,心底不禁泛起疑虑。他心里暗暗琢磨着,难道李莲花是在耍他?他皱起眉头,盯着来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朝着来人抱拳一礼,礼貌地说道:“云少爷。” 展云飞口中的云少爷,正是泽州云府云景程的儿子之一——云彼丘。他以博览群书而闻名,在泽州被誉为“读书万卷始通神”。也是日后那个让李相夷变成李莲花的罪魁祸首! 云彼丘对着三人抱拳在前,深深地躬下身去,施了一个大礼,恭敬地说道:“见过几位,在下云彼丘。家父命在下前来左辅右弼于诸位好汉。” 展云飞一脸疑惑地看向李莲花,压低声音轻声问道:“云少爷酷爱读书,却从未听闻他会机关之术啊!” 李相夷也凑到李莲花身旁,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喃喃自语道:“此人看起来就像个书痴,哪像个会奇门之术的神人啊。你会不会搞错啊。” 李莲花并没有理会李相夷和展云飞二人的疑惑,而是自顾自地径直走向云彼丘,目光紧紧地落在眼前这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庞之上。云彼丘的双眸明亮清澈,但却透露出一丝呆滞之感。别说李相夷,就算是其他人见到这双眼睛也会认为他是一个书痴。然而,只有李莲花心里清楚,这个外貌英俊潇洒的男子,不仅博览群书,更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与谋略。 “有劳了!”李莲花对着云彼丘抱拳行礼,表示感谢之意。 云彼丘赶忙以礼相还,并恭敬地说道:“李神医不必如此客气。不过,彼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希望能请教李神医。” 李莲花微笑着摊开手掌,示意云彼丘继续说下去。 “不知李神医是如何得知我精通幻阵之法呢?”连云彼丘自己都感到十分好奇,因为他对幻阵之法、奇门之术的热爱和研究一直都是秘密,鲜少有人知晓。就连他最亲近的家人也仅仅以为他只是热衷于读书而已。而这个李莲花与他从未见过,怎会对他如此了解,而且还比他自己还自信的认为他能破解这乾坤八卦阵。 李相夷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但表面依然保持着镇定。他紧紧盯着李莲花,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言辞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李莲花那神秘莫测的笑容让他感到越发困惑。 \"啊,李某知晓先生酷爱读书,而且天资聪颖。李某曾听一位高人提到过,任何疑难在书中定有破解之法!\"说完,李莲花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李相夷和展云飞还好糊弄,要瞒这智谋双全的云彼丘可是难得多了。 李相夷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满腹狐疑的看向李莲花:“高人?!”李相夷一副难以置信的调侃语气,“你不如说你自己就是那个神机妙算的高人!” 李莲花厚颜无耻地看着李相夷和一脸半信半疑的云彼丘,“我本来就是啊!” “…………”。 众人听到这话,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李莲花,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李莲花那坦然自若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众人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李莲花的这番话。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竹林错落密布的围绕着山谷,呈现包围的状态,仿佛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云彼丘神色凝重地扫视了一圈山谷的整体走势,然后礼貌地抱拳,声音沉稳而坚定:“这是乾坤八卦阵,乃是以日夜乾坤,阴阳五行为基础设立而成。我们只需找到阵法的阴阳之眼,便能破解此阵!” “阴阳之眼?那是什么?”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追问。 云彼丘微笑着对李相夷抱拳一礼,“请随我来。”说完,他低下头开始在地上仔细寻找。只见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四块较大的石子,然后缓缓走向展云飞。到了展云飞面前,他又是抱拳一礼,语气依旧礼貌:“待彼秋击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阴阳之眼之后,还望展大侠出手相助,削断竹林正中间的第五、第六根竹木。” 展云飞微微瞥了一眼面前茂密的竹林,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云彼丘手中的石子如闪电般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急速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竹林四个方位的阵眼。随着一阵沙沙的声响,展云飞脚下用力一蹬,身形如飞鸟般腾空而起,手中的刀剑挥舞间,瞬间砍断了正中间的两根竹木。 刹那间,整个竹林开始剧烈摇晃,竹叶纷纷飘落,飞沙走石,仿佛一场小型风暴正在肆虐。而那些原本密集生长的竹木也开始缓缓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移动,逐渐露出了中间的一条狭窄山路。 展云飞转过身来,目光扫过身后的几个人,然后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毫不犹豫地朝着山路走去。李莲花见状,向云彼丘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紧跟在展云飞身后。而李相夷则悠闲地掏出一颗糖豆塞进嘴里,然后负剑于身后,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面。 山道从中间延伸,蜿蜒曲折,一路向前。几人沿着山道前行,脚步稳健,但心中却逐渐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时间悄然流逝,几人走了许久,始终未能走出这片区域。这时,李莲花和云彼丘率先察觉出了异常,他们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我们好像被困住了。\"李莲花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云彼丘则冷静地前后左右各走了几步,同时口中默默地数着步伐。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幻影迷阵。\"云彼丘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展云飞听闻此言,立刻转身看向云彼丘,眼中满是钦佩。此刻,他对云府的这位少爷已经心悦诚服。 \"这联海帮怎么专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展云飞忍不住抱怨道。李莲花却是一脸淡定,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预料到。 \"联海帮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暗器,帮众几乎人人都会暗器。而且他们常年在海上活动,懂得一些天地五行之法,才能在茫茫大海中困住船只。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李莲花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展云飞听后,英挺的眉间流露出一丝释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查了这么久,却连联海帮的门都没有找到。这个帮派果然擅长利用环境和机关来保护自己,让人难以捉摸。 第86章 携手攻入秘密分坛 每走一步山路就会在眼前变化新的位置,或者就是出现很多条错综交错的道路,让人摸不着头脑。众人神情恍惚,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幻影迷阵是一种通过阵法让人产生虚幻的感觉,从而使人被困于机关之中的阵法。它能够通过神志的折磨消耗人的意志,让人逐渐失去方向感和判断力。因此,在阵中困得越久,就越容易迷失自我,想要破阵也就越困难。这种阵法极为厉害,可以说是一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幸好云彼丘对阵法有些了解,尤其是幻影迷阵。他平时喜欢博览群书,曾经在某本书籍上看到过有关幻影迷阵的介绍,甚至有一段时间沉迷于此类神奇的迷踪阵法。也好在,被困的几位都定力极佳,心神合一不易受外界打扰。不然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迷失了自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云彼丘紧盯着眼前不断变化的错综复杂的山路,急忙大声喊道:“幻影迷阵虽然看似复杂,但实际上破解起来并不困难。只要我们有足够定力,不受迷惑,就能跳出阵法,站到高处沿着山路一直向前走,就能避免陷入阵法的困境。” 李相夷听了云彼丘的话,抬头望向展云飞,果断地说:“那好,我带着李莲花,你带上云彼丘,我们一起从高处飞过去不就行了!” 说罢,他伸手一揽李莲花的腰间,脚下一转,纵身一跃,带着李莲花轻轻一脚踩在了竹树的枝丫上。两人低头看了一眼山谷间的道路,只见一条狭窄的山路蜿蜒盘旋着向山谷上方延伸而去。 竹林上方,一白一绿两道身影沿着盘旋的山路飞驰,展云飞带着云彼丘,踩着竹林高处紧紧跟随。片刻后,他们就见到了不远处的山谷中有一处被竹林环绕的庭院。李相夷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悄然飘落在庭院门口。展云飞和云彼丘则明显落后许多,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竹林高处缓缓落下。 李相夷扫视了一眼紧闭的竹篱笆门,转头看向李莲花,疑惑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落到院子里呢?” 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的竹篱笆门墙,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山谷到处都是机关陷阱,这里面肯定也设有不少机关,我们不能贸然闯入。”他心想,联海帮先是布置了乾坤八卦阵,接着又设置了幻影迷阵,如今他们已经闯入了对方的大本营,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的一道篱笆门墙作为防御手段。 然而,尽管各种阵法都有破解之法,但面对眼前这道篱笆门墙,除了强行突破,似乎别无他法。 李相夷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环境,自信满满地说:“不管是什么阵法,都休想困住我。我先去探探路。”说完,他紧握少师负于身后,迈出坚定的一步,用力推开篱笆门墙,然后昂首挺胸地走进院子。展云飞则手持长剑横于胸前,一手展开保护着李莲花和云彼丘,小心翼翼地跟在李相夷身后,向院落深处走去。 就在他们刚刚接近院落中心的时候,突然间,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四面八方密集地激射而出,如同一片银色的暴雨,直冲着四人铺天盖地般袭来。这些银针速度极快,如果稍有不慎,眨眼之间就能够把人扎成一只刺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李相夷反应极其敏捷,他身形猛地一跃而起,少师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串接着一串的银针被他轻易地打落在地。然而,银针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前排的银针刚刚落地,后排又继续源源不断地射来。此时,展云飞也挥舞起手中的宝剑,一边小心翼翼地护卫着李莲花和云彼丘向后撤出了院落,一边大声喊道:“我去帮忙!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说完,便再度朝着院落内冲了过去。 院落里,李相夷整个人犹如一只灵动的飞鸟,上下翻腾,手中的少师剑舞动得密不透风,剑花在身前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的银针尽数扫落。 展云飞身形一闪,手中长剑挥舞,剑风呼啸,如疾风骤雨般,将那些银针尽数击飞。他一路疾行,迅速来到李相夷身旁。展云飞的到来,让李相夷顿感压力大减,心中稍安。 此时的李相夷身体横于半空之中,目光如电,扫视着银针飞来的方向。只见他右手一扬,扬州慢被运至掌心,凌空将少师直直抛出,朝着银针飞射而来的方向疾驰而去。紧接着,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子腾空而起,伸手稳稳抓住少师的剑柄,顺势将少师直直插入窗户之内。刹那间,鲜血飞溅而起,染红了窗户纸,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就在这时,内院的木门轰然开启,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联海帮帮众手提刀剑棍棒,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少说也有百来人。他们气势汹汹,杀意腾腾。面对这一幕,李相夷眼神冷漠,毫无惧色。只见他手腕一转,少师剑从窗户纸内拔了出来,剑尖上还挂着滴滴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下来。他抬起手,用剑指向众人,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脚下婆娑步飞转……白色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飘忽不定。院内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厮杀声…… 尽管联海帮人数众多,但他们的实力远远不及李相夷一人。再加上展云飞八十六路无锋剑的助力,使得战斗局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仅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联海帮的成员们便纷纷倒地不起,庭院内一片狼藉。 在激烈的战斗中,几名帮众张开双臂,紧紧地围住了蒋大肥,并护送他向庭院冲去。在圈子里,蒋大肥紧紧地抱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红木盒子,他熟练地转动盒子上方的机关,突然之间,数道黑线喷涌而出,直朝李相夷和展云飞的面部袭来。当蒋大肥扭动机关时,正在奋勇杀敌的李相夷和展云飞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情况。李相夷迅速挑起身前的一名帮众,用少师插进对方的身体,朝着蒋大肥猛冲过去。与此同时,展云飞提起长剑,横向一扫,瞬间打破了联海帮的包围圈。李相夷的剑尖毫无阻碍地穿过面前之人的身体,准确无误地挑落红木盒子,刺入蒋大肥的胸前。 第87章 互相威胁 庭院外,李莲花和云彼丘静静地站在篱笆门边,注视着庭院内激烈的战斗。一名联海帮帮众从血泊中站起身来,望着前方战斗力惊人的两人,自知无法与之抗衡。于是他决定改变目标,将注意力转向了李莲花。在他们眼中,李莲花看起来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似乎毫无抵抗之力,心中顿时涌起了擒住他以要挟前方两位高手的念头。 只见他还在滴血的手腕一翻,从袖中滑落一柄黑色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奸诈笑意,脚步加快,速度如疾风般朝李莲花跑去。另一边,李相夷和展云飞正在围困中奋力厮杀,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李莲花二人。 眨眼间,匕首已逼近李莲花身前。然而,李莲花却不慌不乱,身形轻盈地旋身一转,让匕首仅仅擦着他的衣摆而过。待看到李莲花轻松躲过了这致命一击,此穷凶极恶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便恢复了凶狠的神情,再次将匕首向着云彼丘刺去。云彼丘有些内功底子,只是毕竟算不上什么高手,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侧身躲避。 此人见眼前两人不好应付,左手手腕一翻,袖中弩箭直直朝着云彼丘发射而去,云彼丘惊恐地看着弩箭朝着自己飞来,越来越接近自己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莲花右手迅速一翻,袖中一柄软剑应声而出。他手腕一抖,剑身灵活地翻转先是打落了疾速飞向云彼丘的弩箭,随后刎颈一转方向准确无误地从凶徒胸口刺入。只听“哐当”一声,黑色匕首应声落地。 李莲花挺直而立,眼神冰冷如霜,透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寒意。他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软剑轻轻一抖,带起一串血迹,然后缓缓拔剑而出。凶徒的身体失去支撑,直直地倒了下去。 另一边庭院内,李相夷看着这惊险一幕,眼中闪过冷冽如冰的寒意。他的剑快得让人惊叹,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眨眼间便扭转局面。蒋大肥直到现在仍然感到困惑不解,刚才明明那把剑还在几步之外,中间还隔着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怎么转眼间就刺到了他的胸前。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剑尖刺入胸口的一刹那,竟然能够瞬间劈开阻挡在前方重重的人墙,并将剑身横架在他的脖子上。 李莲花和云彼丘迈过满地流淌的猩红鲜血,穿过满院堆积如山的尸首,缓缓走向庭院中央。 此刻,展云飞手起剑落,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一名帮众的咽喉,然后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李莲花稳步走到蒋大肥面前,抬手迅速封住了江大肥身上的几处关键穴道,眼神冰冷地逼视着他,寒声问道:“华洵浩在哪里?” 蒋大肥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发出一声轻笑:“我要是告诉你们那个商人的下落,岂不是马上就要被你们灭口?嘿嘿,我可没有那么愚蠢!” 李相夷手中的剑猛然向前探出,剑尖抵住蒋大肥下巴处垂下的肥肉,声音凛冽如冰,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蒋大肥被李相夷周身散发出的森然寒意吓得浑身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咬牙切齿道:“你若杀了我,就永远也无法得知那位商人的下落了!” “那如果我用玲珑姑娘命来换呢?”李莲花一脸冷漠地看向蒋大肥,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蒋大肥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惊愕地望着李莲花,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忘记了如何合拢。玲珑可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秘密宝贝,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可现在这个男人居然敢拿玲珑的性命来威胁他! “你……你怎么会知道玲珑的事情?”蒋大肥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李莲花会知道玲珑的存在,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不仅知道玲珑姑娘就在炎州的如意楼内!而且还知道她是你的私生女!”李莲花胜券在握地看着蒋大肥,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得意。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蒋大肥的内心深处。“于你而言,玲珑姑娘的命应该比那个所谓商人的命重要得多了吧!”李莲花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蒋大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李莲花,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你竟敢威胁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怒火和恨意。 然而,面对蒋大肥的愤怒,李莲花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淡淡的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是你先威胁我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似乎对蒋大肥的反应早有预料。 蒋大肥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的行踪为何会被轻易察觉,自己花费重金打造的机关之术又是如何被轻易破解。更不会想到,眼前这两个墨发高束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绝世的功法,在无人能敌的暗器千影残光下,他们竟然能够毫发无损。 还将自己这个秘密基地的几百帮众杀了个片甲不留。如今竟然还能知晓自己刚刚认回的私生女玲珑,让自己那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变得功亏一篑。 事已至此,蒋大肥不得不吐露华洵浩的行踪:“那个商人被我偷偷囚禁在炎州码头。” “马上动身,带我们去寻人!”李莲花深知蒋大肥的阴险狡诈,若是贸然前往,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端。让蒋大肥带路去找人,才是万无一失的。况且,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蒋大肥。自然是要将其一同带走。 走下山谷后,李莲花让李相夷和展云飞二人先行押送蒋大肥前往炎州,而自己则与云彼丘前往沧州码头走一遭。只因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李相夷放心不下与李莲花分开:“你们俩功夫这么差,还是我随你们一同前去。”李莲花面沉似水,说道:“我们不会有事的。炎州毕竟是联海帮的老巢,蒋大肥又阴险狡诈,展云飞一人若是看不住,再让他逃脱了,那要想再将他捉拿归案就难如登天了。” 云彼丘也出言宽慰道:“李公子大可放心,我们云府的精锐家丁都在。定不会出问题的。”李相夷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第88章 比武炫技打赌 在山谷的庭院内,李莲花出手封住了蒋大肥的几处穴道,使得蒋大肥变得四肢无力、浑身发软。因此,他只能走走停停使得李相夷心急如焚恨不能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李相夷看着眼前的蒋大肥,心里暗暗叫苦。蒋大肥的行动缓慢,让他们无法快速前进。李相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李相夷注意到了走在前方的展云飞。展云飞一袭青衣,墨发整整齐齐的在头顶束起一个发髻,发髻上一条青灰色飘带,随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逸。他的身影挺拔而修长,步伐稳健有力。 李相夷看着展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想到了一个主意。 \"喂,展云飞!\" 李相夷喊道。 展云飞听到声音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相夷和蒋大肥。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他说:\"借你头巾一用\" 。 展云飞惊诧到看向李相夷,“展某随身之物从不外借。”说着,头也不回的迈步往前走去。 李相夷见状,心中暗自思量,沉吟片刻,对着展云飞的背影开口说道:“那不如我们赌一局如何?”展云飞回头看向李相夷,眉头微皱,疑惑地问:\"赌什么?\" “一直听闻江湖神龙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乃是剑道正宗。不过我敢打赌,我就是用一只手,你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也赢不了相夷太剑!”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无比的笑容。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展云飞,心中暗自得意。 展云飞眉头微皱,对于李相夷的挑战感到有些意外。他看着李相夷手中的剑,他深知自己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虽然不像相夷太剑如此如雷贯耳,但被誉为剑道正宗。李相夷竟然大言不惭,如此蔑视自己的剑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 就在这时,李相夷突然将话题一转:“赌注嘛……”他眼睛瞄向展云飞头上的头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是你的头巾。谁输了,以后就不再束发。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展云飞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一向注重仪表,对于头发的梳理更是格外在意。而他头上束发的头巾,正是由进贡的蜀锦制成,价格昂贵,价值不菲。如今李相夷竟然要拿他的头巾作为赌注,这让他怎能轻易答应? 然而,面对李相夷的挑衅,展云飞内心深处也涌起一股不服气的情绪。李相夷如此自负,竟单手与他比试,如果自己能够战胜相夷太剑,那么他的八十六路无锋剑法必将成为江湖中的传奇,甚至超越剑道正宗的地位。这个诱惑实在太大,让他无法抗拒。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展云飞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李相夷,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完,他抽出腰间的长剑,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势。 李相夷嘴角掠过一丝不屑一顾,他左手背于身后,右手长剑如灵蛇般迅速挥出。他的动作流畅而果断,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与此同时,他的脚踝微微转动,身体轻盈地腾空而起,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他在空中旋转着,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和敏捷性。 随着他帅气利落的翻转,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划过半空。在半空中,两人的剑锋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一击让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似乎也为之停滞。 李相夷的剑法狠辣而果决,每一剑都带着强烈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坚定而冷漠,仿佛在告诉对手,他不会有丝毫怜悯之心。即便李相夷只用一只手,但他武力丝毫不减,剑气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向展云飞发起猛烈的攻击。 展云飞被李相夷的强大气势所迫,不得不凌空翻了几个跟头,以避开他的攻击。然而,他仍然显得有些狼狈,最终落地时脚步踉跄不稳。 李相夷的攻势并未停歇,他手持少师剑,直逼而来。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让展云飞感到无力抵挡。展云飞无奈之下,只能不断后退,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然而,他的努力似乎徒劳无功,李相夷越战越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随着他们的战斗越发激烈,鞋子在地上带起尘土飞扬,形成一片朦胧的烟雾。这使得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和刺激。 展云飞被逼到一棵树前,他凌空翻起,借助树干的支撑力,再次凌空跃起。他的脚尖轻点树干,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的剑尖避开右手少师的凌厉攻势直奔李相夷的左肩而去,带着一股决然的气势。 面对展云飞的突然袭击,李相夷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的眼神依然冷静,脚下轻轻转动,侧身灵活地避开了展云飞的攻击。他的身手矫健,反应速度极快,让人惊叹不已。 紧接着,李相夷施展了他独特的婆娑步。他的身影在原地迅速旋转起来,仿佛化作一阵旋风。他的身形如同幻影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就在这时,他挥动手中的少师剑,只见剑身在空中飞舞,犹如一朵盛开的银色剑花。剑花闪烁着寒光,瞬间将展云飞击飞数步之外,同时斩落一地的竹叶,在空中缓缓落下。 微风轻轻吹过,带起展云飞飘逸的墨发,宛如一块柔软的黑布,在风中自由地招展。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但又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只见李相夷右手手腕轻轻转动,少师剑在他手中轻盈地舞动,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剑花。随后,他将少师剑负在背后,抬起背在身后的左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从空中飘落下来的蓝色头巾。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稳稳地站立在风中,身姿挺拔如松,宛如雕塑般纹丝不动,唯有手中的蓝色头巾随风飘逸。 第89章 等鱼儿自己上钩 李相夷微微抬起下颌,目光锐利地看向几步之外的展云飞。展云飞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原本束起的乌黑长发却已散落开来,显得有些狼狈。他落寞地看了一眼自己,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不甘和倔强,注视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李相夷。 李相夷将少师剑反手负于身后,悠然自得地向展云飞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抬手看了一眼被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蓝色头巾,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他的步伐缓慢而稳健,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走到距离展云飞还有两步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地说道:“这刚才怎么说来着?拿你的头巾赌一局。谁输了谁从此之后就不梳发。那这头巾就归我了!”说着,他又斜睨了展云飞一眼。接着,抱拳一礼,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坚定地说道:“承让!”虽然他是单身与展云飞比试,但是展云飞能够接住相夷太剑这么多招,可见这八十六路无锋剑不愧是剑道正宗。 展云飞心中虽有不甘,但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信守诺言的人。于是他看着李相夷,认真地承诺道:“愿赌服输。君子一诺,绝不食言。展某日后不再束发便是。”说罢,便对着李相夷拱手行礼。李相夷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随后斜眼看着一旁的蒋大肥,对展云飞说道:“那拿这条头巾绑了他更合适。” 李相夷说完,大步走到蒋大肥面前,用展云飞的头巾将蒋大肥的双手紧紧捆绑在身前。接着,他轻轻用手指在蒋大肥胸前点了两下。蒋大肥立刻感到筋脉通畅,气息顺畅起来。李相夷将头巾的一端交给展云飞,似笑非笑地说:“被蜀锦捆住双手,不用担心他逃跑了。” 展云飞尴尬地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曾经系在头上的头巾,然后用力推了蒋大肥一下,催促道:“快走!”李相夷迅速迈步跟了上去。 展云飞对于李相夷的剑法充满了敬佩之情:“李相夷,一直听闻相夷太剑的威名,今日终于有机会亲眼目睹,果然名不虚传!”可以说,李相夷的剑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任何一个练习剑道的人都会对他的剑术心生向往。 展云飞的八十六路无锋剑在江湖上也颇具威名。此前,他凭借自己的力量成功突破了蒋大肥的防线,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然而,与李相夷相比,他的光芒似乎黯然失色。即使在刚才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李相夷仅用一只手依然能够将相夷太剑舞动得犹如盛开的鲜花般绚烂夺目。尽管展云飞同样超凡脱俗,但在惊才绝艳的李相夷面前,他终究显得黯淡无光。毕竟,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 ———— 另一边,李莲花和云彼丘留在沧州的重要任务,便是要揪出隐藏在华府的那个内奸。之前李相夷和展云飞携手擒拿蒋大肥时,李莲花和云彼丘站在篱笆门墙旁,两人讨论的重点就是如何找出那个与联海帮勾结的内应。 李莲花之所以选择在擒获蒋大肥之后才实施这个计划,是因为他深知华洵浩仍在联海帮的掌控之中。如果过早地揭露内奸,恐怕联海帮会狗急跳墙,对华洵浩不利。而现在蒋大肥已经落网,还有玲珑姑娘这一筹码在手,李莲花自然信心满满。 沧州赤月驿站原是联海帮的分坛,但此前展云飞率领云府家丁已将其全面控制,并换上了云府的人手。此刻,整个驿站都在云府的掌握之下。 李莲花悠闲地坐在驿站大堂内,泡上一壶香气四溢的茶水,神态自若地等待着鱼儿自己上钩。 炎州和沧州都是泽州水路线上的一个枢纽,这三个地方处于一种特殊的三角形态之中。正因如此,从泽州到沧州以及从泽州到炎州的距离几乎相等。李莲花在前往围剿山谷之前便已发出了信号给华府,因此,华府的人马很快便抵达了与李莲花事先约定好的驿站。 前来的人正是华汜飞,他乃是华洵浩的二弟。只见华汜飞一脸疲惫地踏入驿站内部,一见到李莲花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追问:“我的大哥在哪里?” 李莲花面无表情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神态自若地回答道:“华洵浩安然无事。二少是否感到有些失望?” 华汜飞面色阴沉地盯着李莲花,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缓慢而坚定地说:“你可曾想过,即便华洵浩永远无法再回到华府,老爷子也绝不会将华府的基业交到你的手中。” 华汜飞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眯起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一身淡定从容的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李莲花,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 “我想说,自从药材失踪的那一刻开始,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过是你和回春药行精心策划的一场大阴谋罢了!”李莲花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般砸进了华汜飞的耳朵里,使得他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李莲花,你休要仗着父亲对你的信任,就在这里血口喷人,随意污蔑于我!” 然而,相较于华汜飞的焦躁不安,李莲花却显得愈发镇定自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道:“是不是污蔑,稍后自会揭晓答案。”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向华汜飞的心窝,让他顿时感到心中忐忑不安,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此刻的华汜飞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虑,因为他根本无法确定李莲花究竟知晓了多少关于自己的秘密。但他清楚地明白,无论如何,今天的李莲花绝对不可能踏出这个房门半步。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听听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再说。 “你知道回春药行觊觎你家和云府的买卖。故而和回春药行的家主陈友谅合谋,通过联海帮劫走华府的那批药材。让华洵浩没有药材可以交给云府,从而失去云府的信任。”李莲花抬手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漂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而你们的计划还不止如此,之后,你又通过陈友谅和蒋大肥的关系勾搭上了联海帮,告知他们华洵浩已然发现了他们截获药材之事,让他们先绑了华洵浩,再做打算。”李莲花放下茶杯,看向华汜飞,顿了顿,眼神冷然的扫视他,语气低沉地说:“你期望华洵浩的消失,得到华府的器重,拿到华府的主事权!” 第90章 李莲花的反击 华汜飞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被李莲花一一识破。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恨意也越来越多。 李莲花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沉稳有力地回荡在屋内,每个字都如同利箭般射入华汜飞的耳朵 \"本来,如果联海帮按照你的计划除掉华洵浩,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李莲花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充满了讽刺意味。接着,他继续说道:\"可惜啊,偏偏联海帮在华府商船上截获到了一批价值不菲的茶叶。当他们得知这批茶叶来自泽州云府时,由于联海帮畏惧云府的权势,便决定留下华洵浩作为人质,以备不时之需,确保自身的安全。\" \"这时,你开始慌乱了。你迫不及待地动员老爷子高调寻找华洵浩,并张贴出高额悬赏令。然而,你的真正意图并不是找到华洵浩,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震慑联海帮,希望他们在恼怒之余杀死华洵浩。与此同时,你也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华洵浩的藏身之所,然后亲自将他置于死地。我说的对吗?\" 李莲花的眼眸冰冷如霜,目光如同寒星般直直地盯着华汜飞。面对这样锐利的眼神,华汜飞心中不禁一震,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哼,就算你全都猜对了又如何?你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几张已经泛黄的信纸。他将信纸轻轻展开,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证据?你恐怕没想到吧,我竟然接受了这个悬赏令,更没想到华老爷子居然将此事全权交给我负责调查。正因如此,你才会变得惊慌失措,不断向联海帮通风报信,企图阻止我们的行动。然而,正是由于你的这些举动,才让我有机会在联海帮的总坛发现这些你通风报信的机密信件。” 听到这里,华汜飞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抬起手指着李莲花,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咬牙切齿地吼道:“都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爷!”话音未落,他迅速按下袖中的机关,只见无数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如雨点般朝李莲花激射而来。 李莲花眼看着那片银色飞雨正朝着自己急速飞来,只见他的脚底迅速转动,同时从袖中弹出一把软剑,精准地将所有银针都扫落在地。紧接着,他的身体向后仰去,脚下快速后退,与此同时,体内的扬州慢内力汇聚到手掌之中,用力一掌掀起面前的桌子,朝着华汜飞的方向猛然飞去。 那些银针纷纷插进了桌面,仿佛形成了一块巨大的钉板,令人不寒而栗。李莲花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他紧紧盯着华汜飞,将桌子推向华汜飞。 华汜飞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的木桌朝自己砸过来,而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刚刚射出的银针,散发着阴森森的冷冽寒意。 华汜飞心头猛地一惊,他完全没有料到李莲花看上去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平日里说话也总是温和平静,但却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可以把这么沉重的桌子推出去好几步远。他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往旁边闪身,那沉重无比的桌子擦着华汜飞的肩膀掉落地上。只听轰隆巨响,整个地面仿佛都晃动了几下后才终于趋于平静。 守在驿站门外的云彼丘和云府家丁,听到屋内的动静后,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查看情况。然而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原本应该在屋里的桌椅板凳全都被砸得粉碎,满地都是木屑和碎瓷片。而在一片狼藉之中,李莲花同华汜飞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让人不寒而栗。 李莲花朝他们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没事。只是我不小心把桌子打翻了而已。” 云彼丘和众家丁莫名的互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众人手持兵刃,围在华汜飞身后。李莲花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才那一掌耗费太多内力,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脚下更是一阵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但他知道此时绝不是示弱的时候,于是努力稳住心神,将刎颈收入袖内。即便内力有些不济,气势上也绝对不能输给对方,所以他微微昂首,食指指着华洵浩,冷声道:“这千影残光乃是蒋大肥的独门暗器,看来你同这蒋大肥关系匪浅啊!” 而华汜飞被李莲花刚才的那一顿反击,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要知道,他本来就不擅长武功,只是仗着有蒋大肥的庇护,才敢如此嚣张跋扈。后来,他与蒋大肥相识后,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蒋大肥甚至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他,让他拥有了一定的防身能力。 华汜飞深知蒋大肥的这个独门暗器威力巨大,只要扳动机关,就能瞬间发射出成千上万根银针,就算是江湖高手也难以躲避。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毫无战力的李莲花,居然能够轻松躲过这堪称世间最厉害的暗器之一。 就在这时,云府家丁们迅速上前一步,将华汜飞五花大绑地带了下去。至此,这场混乱不堪的打斗终于落下帷幕。李莲花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暗器盒,心中暗自庆幸。这正是刚才从华汜飞手中卸下来的暗器。凭借着这些信件以及这个独门暗器,华汜飞勾结联海帮、企图杀害兄长华洵浩的罪名也就算坐实了。 李莲花抬起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将刚才溅落在身上的木屑拍打干净。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忽然停顿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自嘲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叹道:跟李相夷待在一起太久了,怎么又开始变得像从前那样穷讲究起来了呢? 曾经的他身为四顾门门主,对生活中的细节有着极高的要求。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一个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人。然而,与李相夷相处的日子里,那些过去的习惯似乎又悄然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想再让过去的习惯影响现在的自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一笑,向着门外走去…… 第91章 替天行道 正值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轻轻地洒在炎州码头。整个码头仿佛被一片红霞轻轻地拥抱着,呈现出一种如梦如幻的美丽景色。 晚霞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串串流动的宝石。远处的船只在这片绚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渺小,仿佛是漂浮在梦幻世界中的一叶扁舟。 展云飞一路牵拉着蒋大肥,朝着停泊在码头远处的一艘客船走去。那是一艘两层高的大船,船身的油漆有些剥落,露出里面陈旧的木质。 李相夷迈入船舱内,目光四处扫视,但并未见到华洵浩的身影。他转过头看向蒋大肥,后者正用手捂着嘴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隐瞒什么。 展云飞提剑架在蒋大肥的脖颈,威胁道:“都到这儿了,最好别耍花样。” 蒋大肥瞥了眼冷漠无情地看着自己的李相夷,然后才怯生生地说:“你们说到做到,不能杀我。”接着,他又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能伤害玲珑!” 李相夷瞪了蒋大肥一眼,不耐烦地说:“再废话!现在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 蒋大肥被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巴,然后朝着船舱底部努了努嘴,表示华洵浩就在下面。 李相夷和展云飞对视一眼后,展云飞如狡兔一般迅速打开盖板,飞身向下一跃。船舱底部仿若无尽的黑暗深渊,盖板打开后,一束光亮犹如黎明的曙光,瞬间照射入黑暗之中。这船舱底部狭窄得如同蜗牛的壳,堪堪只能容纳一人蹲坐,底部铺着如乱草般的稻草,而华洵浩就如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稻草堆上。展云飞本就身材魁梧,弯腰而下到达船底后,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华洵浩如受惊的兔子般一怔,本能的伸手挡住了眼前的光亮。展云飞靠近一点,小心翼翼地扶起那颇为狼狈、蹲坐在草堆上的华洵浩。“在下展云飞,来接华老板回家。” 华洵浩一连几天,都被关在这如地狱般暗无天日的地方,除了每天送饭时那短暂的光亮,其他时间都在漆黑一片中度过。吃喝拉撒都只在这如牢笼般黑暗的斗室之中,难免一时有些反应迟缓。他踉跄的随着展云飞爬出了舱底。 当李相夷初见这个心心念念寻找的人时,不禁如雕塑般愣神,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的华洵浩,头发凌乱得如同鸡窝,发丝上还挂着很多如杂草般的枯草。衣衫不整,臭气熏天,仿佛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一般。李相夷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如牵线木偶般牵起蒋大肥,逃离船舱,他要赶紧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才能驱赶那让他厌恶的气味。 ——— 夜幕降临,炎州街头的喧嚣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夜深人静的景象。街灯昏黄,映照出空无一人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紧闭。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寂静。在这深夜的炎州街头,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一切都沉浸在宁静之中,落针可闻。 屋顶上,一个红色的身影扛着一个扭动的麻袋,在蜿蜒的瓦片上飞奔,就像一阵风,没有一点声音。炎州衙门里一个人都没有,李相夷用蓝色的头巾一头绑住麻袋的封口,一头拿在手里,稳稳地坐在炎州衙门的屋顶上,手里提着蓝色头巾,就像在玩荡秋千,荡来荡去,头巾绑着的麻袋里,传来蒋大肥哭哭啼啼的声音:“大侠……啊,剑神,啊,神仙,您……不是说饶我一命嘛……您……神仙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李相夷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夜空中,一轮冷月高高挂着,就像李相夷那轻松愉快的声音:“我可没想杀你,我就是带你出来逛逛。明天以后,你就没机会再出来了。” “为……为什么?你想……想干什么?”麻袋里传来蒋大肥结结巴巴的声音。他一边说着话,身体还不停扭动着。 李相夷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他伸出手,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条和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他将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帅气地一挥,匕首瞬间穿透纸条,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府衙的大门背后。 随后,李相夷站起身来,双手握住蓝色头巾的一端,用力甩动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麻袋也跟着在空中旋转起来。麻袋里的蒋大肥发出阵阵哇哇乱叫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凄惨。 李相夷继续转动蓝色头巾,麻袋在空中不断地转着圈。麻袋里的蒋大肥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叫声,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又转了几圈之后,李相夷实在忍受不了这吵闹的声音,直接松开手,将蓝色头巾扔飞了出去。只见麻袋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府衙门后的台阶之上。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府衙内传出的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屋顶都掀翻了。好在府衙附近并没有居民居住,否则,这阵喧闹声肯定会将熟睡中的人们吓得惊醒过来。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在炎州府衙内,两名衙差正准备开启一天的事务。他们缓缓推开大门,突然,一个大麻袋从门后滚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定睛一看,只见这个大麻袋被一根蓝色头巾紧紧地捆绑着,封口处系得十分牢固。 “这是什么?”一名衙差惊讶地问道。 另一名衙差皱起眉头,四处张望着寻找这捆麻袋的来历。然而,除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和门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外,没有任何线索可寻。正当两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注意到大门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一张信纸被一把匕首牢牢钉在大门上。 信纸上赫然写着:“联海帮作恶多端,帮主蒋大肥罪大恶极。今由炎州府衙替天行道!”最后,还醒目地署名为“泽州云府”。 当看到信纸上的落款时,衙差们不禁心头一震。“泽州云府……”他们低声呢喃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衙差们自是清楚的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衙差们不敢怠慢,立刻飞奔进府衙内部,将这封神秘的信件交给了炎州县官大人。 第92章 做一个了结 泽州云府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云府的屋脊之上,给整个府邸带来一丝明亮。在云府正堂内,气氛庄重而严肃。云府当家云景程端坐于正中的主位之上,他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眼神犀利而睿智。华府华洵浩,回春药行的当家人陈友谅,以及李莲花、李相夷和展云飞三人依次落座。众人神情凝重,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重要事件。 云景程满脸笑意地看向李莲花,温和地说道:“李神医,久闻您对香茗情有独钟,今天特意拿出我珍藏的贡品紫笋茶与您共享。” 李莲花微笑着抬手端起面前那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后赞叹道:“果真是好茶啊。多谢云老爷的慷慨!” 云景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目光扫视堂下坐着的众人,郑重地说道:“今日请诸位来此,乃是为了华府药材和我云府茶叶失踪一事做一个了结。” “陈老板!”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陈友谅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战战兢兢地说:“云老爷。” “回春药行竟然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地与海贼联海帮勾结,还故意扰乱药价市场,不惜对同行痛下毒手。从今以后,我们云家绝对不会再跟你们回春药行有任何生意往来。”云景程一脸严肃地宣布道。他的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陈友谅身上。陈友谅顿时愣住了,神情变得无比呆滞,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坐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陈友谅心里非常清楚,眼前的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了失去云府这个大客户的范畴。一旦失去了云府的支持,回春药行在泽州乃至整个大熙国恐怕都很难再找到合作伙伴了。毕竟谁也没有必要得罪了云府。 云景程再看向华洵浩,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华老板,至于令弟勾结联海帮,盗我茶叶坏我名声一事,想必华老板定然不会徇私吧?” 华洵浩脸色凝重,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沉声道:“今日华某就是来向云老爷赔罪的。若不是因为华某之事,也不会连累了云老爷无法按时将进贡的茶叶送至朝廷。此事因华家而起,华某难辞其咎。” 云景程微微摆手,示意对方无需如此紧张,缓缓说道:“哎,华老板也不必过于自责。如今茶叶已经追回,损失并不大。” “不过……”云景程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看着华洵浩,“至于华汜飞,他勾结联海帮在先,欲谋害华老板和李神医在后。这件事,华老板打算如何处置呢?” 华洵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郑重地说道:“云老爷请放心,我以华府主事人的名义承诺,绝不会轻饶此子,定给云老爷和李神医一个交代!” 云景程微微颔首,表示满意:“那就好。” 回春药行不仅被云府除了名,而且还受到了其他家族和势力的打压,导致其在泽州的药铺生意惨淡。陈友谅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最终不得不关闭了回春药行,并带着家眷离开了泽州一带,前往北方寻找新的生计。 与此同时,华府由于华洵浩的失踪,失去了主心骨,生意也开始一落千丈。然而,如今华洵浩终于回到了华府,重新执掌家业,众人皆对他寄予厚望,相信不久之后,华府就能重拾昔日的辉煌。 关于华汜飞,华洵浩向老爷子禀报了事情经过后,老爷子决定将他逐出华府。华汜飞在华府原本就没什么地位,这次又犯了大错,所以华府上下没有人敢为他求情。离开华府后,华汜飞根本无法生存下去。最后,还是他的亲娘出面求情,才让他得到了一份码头脚夫的工作,勉强维持生计。这也算是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此外,华洵浩为了报答李莲花的救命之恩,将珍贵无比的七绝丹赠送给了李莲花。只见他一脸愁容地看向李莲花,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担忧,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还是咬咬牙开了口:“李神医,这七绝丹可是我学医的时候,我的师父用七种至毒草药提炼出来的。天下只有这么一颗,而且根本没有解药可解……” 李莲花如雕塑般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颗看似平凡无奇的药丸,明白华洵浩话中的担忧。这东西在他之前的记忆里闻所未闻,但他深知药魔对于毒药的理解能力就如同李相夷对于功法的领悟力一般,皆是天赋异禀。然而,他并不知晓这颗七绝丹服下之后会与碧茶之毒产生何种反应,因此不敢贸然尝试。他决定等抵达普渡寺,有无了和尚的协助后再做打算。毕竟,谁也无法预料吃下这颗毒药后会发生何事,而无了和尚精通医术,有他在身旁,李莲花才会感到多一分安心。 当李莲花和李相夷即将离开泽州之际,华府派出了华洵浩前来送行,而云府则派遣了云彼丘作为代表前来。 李莲花远远地望见云彼丘,脑海中瞬间联想到自己所中的碧茶之毒,心中犹如波澜汹涌的海浪一般,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矛盾之情。他既不想刻意去干预命运的走向,却又担心若自己无所作为,最终这位李相夷也会被一杯碧茶葬送掉自己的大好前程。 正当李莲花深陷内心的挣扎时,云彼丘向前迈出坚定的一步,双手抱拳,向着李莲花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此次在攻破联海帮之时多亏李神医出手相救,日后若有需要彼丘的地方,彼丘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李莲花凝视着云彼丘,眼神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那复杂的情感如潮水般在他眼中涌动。他一时之间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同样抱拳回了一礼。最后,李莲花决定不再插手,任由事情如那潺潺流水一般,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 第93章 值得托付之人 无了和尚端坐于禅房之内,双眸凝视着手中的七绝丹,思索许久,沉默不语。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法平静,因为他没有丝毫把握,李莲花吞下这颗毒药后,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形。 然而,若不尝试一下,他又怎能甘心?李莲花所中之毒,犹如一个定时炸弹一般随时可能爆炸,但一时半刻又无法寻得解药。至于那传说中的忘川花,更是如同幻影般缥缈,他派人四处打听,却根本无人听闻,更遑论见过了。 可是七绝丹毕竟是致命的毒药,他又怎能不害怕李莲花吃下后会有什么不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的良心又如何能安宁?他又该如何向李相夷交代? “有什么问题吗?”李相夷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无了和尚,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愈发强烈。此刻,看着无了和尚眉头紧锁,如同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言不发,他的内心更是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忐忑不安。他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厌恶。 李莲花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眼神平静地望向李相夷:“小青峰上下有无数的人都在等着你回去。你赶紧走吧!”李相夷的眼眸微沉,眼神冷漠地瞥了李莲花一眼,语气坚定道:“如今这种情况,我怎能轻易离开?更何况,要解开你身上的毒,没有我还真不行!” “你又不是解药!赶快回小青峰去吧,不要再让乔姑娘一直等着你!”李莲花一脸无语地望着李相夷。 “等你服下七绝丹后,我自然会离去!”李相夷态度坚决,半步也不肯退让。 “我所中之毒并非迫在眉睫的事,稍缓几日再服用七绝丹也无妨。”李莲花坚持要求李相夷先行返回小青峰,他着实无法理解,李相夷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为何此时却如此倔强固执。 “不行!”李相夷眉头紧皱,语气坚决地说道,“你体内的毒不能再拖了。我们千辛万苦才把七绝丹拿到,而且还有老和尚的金针,再加上我的扬州慢,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李莲花一直对自己的毒不太在意,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依着李莲花。 无了和尚站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固执己见、互不相让的人,心中一阵叹息。 无了和尚忍不住开口调和道:“你们今日回来得如此匆忙,老衲尚未做好充分的准备。况且李施主今日过于疲惫,倒不如先将解毒之事搁至明日,也不迟啊。” 李相夷听闻此言,目光如炬般地瞥了一眼无了和尚,随后转头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坚定与关切。 他缓缓走上前,从无了和尚手中一把夺过七绝丹,小心翼翼将七绝丹放置于袖中,然后转身迈出禅房,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会亲自过来看着你,确保你安然无恙!”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 无了和尚走到李莲花旁边坐下,脸色凝重,声音低沉:“李莲花,难道你认为这七绝丹有什么问题吗?” 李莲花微微皱眉,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无了和尚,疑惑地问:“那么,你为何执意要支开李相夷呢?”无了和尚心里明白,李莲花似乎并不希望李相夷留在现场。然而,李相夷拥有至纯的扬州慢心法,他的存在或许能带来更多帮助。 李莲花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之中。在那个神秘空间中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七绝丹这个东西。他并非不信任药魔,但面对未知的事物,人们往往会产生本能的恐惧。更何况,他深知即使是药物也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药效,更别提是毒了!就算是已知的忘川花,也仅有三成的希望而已。 只是,此时的李莲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能继续活下去。因为他心中还有许多未尽的愿望等待实现。最为关键的是,他绝对不希望再次让李相夷变成李莲花,更不能让南胤人的阴谋在这个空间得逞! 李莲花深知如果要完成自己的心愿,那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扬州慢对体内毒素的压制力已经越来越弱,而原本无了和尚断言的一年大限之期早就过去了。他随时随地都可能倒下。只有赌上一把,才有可能抓住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李莲花的双眸紧紧凝视着无了和尚,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和尚,有些事情我只能交代给你了!”无了和尚满脸忧愁地望着李莲花,沉声道:“你切莫如此悲观,要坚信天无绝人之路!” 李莲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和尚,你应该明白,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百分百的医术!更何况,我要吞下的可是毒药啊!”李莲花的这番话让无了和尚的心猛然一紧。他当然清楚这些道理,但与李莲花那渺茫的生机相比,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他也绝不甘心放弃。 无了和尚一脸肃穆地注视着李莲花,语气凝重而坚定地说:“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直言相告,老衲定会全力以赴去完成。” 李莲花忽然冒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老和尚,你可曾想过我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吗?”无了和尚一脸认真地盯着李莲花,重重地点头表示自己很想知道。李莲花的目光笔直地望向远方,无数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李门主全身经脉寸断,碧茶之毒也早已蔓延全身。………老衲也挽回不了李门主这一身绝世武功。” “我可以活多久?” “勉强支撑十年!” …… 李莲花心中再明白不过,无论是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罢,也不论是在哪里,无了和尚终究都是那个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无论是他的医术亦或许是他的为人! 第94章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清晨的普渡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庄严肃穆的建筑上,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寺庙的钟声悠扬地响起,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仿佛在唤醒沉睡的大地。 此时的普渡寺,没有了平日里的喧嚣,只有那份宁静和庄严。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了,让人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沉浸在这美好的清晨之中。 阳光透过纸窗照进屋内,禅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李莲花正盘坐在一张蒲团上,他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微微渗出汗珠,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无了和尚站在他身前,手中捻着一根细长的金针,针尖闪烁着寒光。无了和尚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将金针轻轻刺入李莲花头顶正中的百会穴。随着金针刺入皮肤,李莲花的眉头不经意间皱起,额头的青筋跳动,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这种痛苦对李莲花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在东海一战后,无了和尚用梵术和金针为他争取到了十年的寿命。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金针刺穴的剧痛。每一根金针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无情地刺入他已经被碧茶侵蚀的千疮百孔的脉络,仿佛要将梵术续借的经脉再次撕开一样。 然而,尽管疼痛难忍,李莲花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紧紧咬住牙关,拼命抑制住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沿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 在一旁,李相夷静静地站立着,一袭鲜艳的红衣衬得他越发醒目。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眼神专注地盯着李莲花,仿佛能透过那紧闭的双眼看穿一切。 当无了和尚将一根根金针依次插入李莲花的头顶时,每一针都似穿破皮囊直入脑髓。这种痛楚犹似万剑剜心一般。 李莲花强压滚滚袭来的钻心剧痛,睁开眼睛,伸手拿过面前的七绝丹,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吞下。就在这时,李相夷忍不住出声喊道:\"李莲花!\"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紧张与担忧,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 听到李相夷的呼喊,李莲花不禁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我现在都成这样了,你现在才来叫停未免有些晚了吧!\"说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相夷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之色。他向来是个不肯轻易表露情绪的人,但刚才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对李莲花的深深担忧,可嘴上却倔强地不肯承认,故作镇定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你身上的那些秘密…”言语间流露出几分言不由衷之意。 李莲花沉默不语,没有回应李相夷的话。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七绝丹乃是由七种剧毒之物精心炼制而成,其毒性猛烈异常,令人胆寒。然而,与那神秘莫测的碧茶之毒相比,却又显得微不足道。这也难怪药魔会提出让李莲花尝试以七绝丹以毒攻毒。 当李莲花将七绝丹吞入腹中后,他立刻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不适。一股炙热的力量迅速在他体内扩散开来,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一寸一寸的吞噬着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另一股寒冷刺骨的寒意也悄然袭来,就像一股汹涌澎湃的水流在他的经脉间肆虐。这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交织、拉扯,给他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此刻,李莲花的头上还顶着金针带来的巨大痛楚。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头部的经脉从百会穴开始,一寸寸地被撕裂开来,随后这种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伴随着无尽剧痛的,还有一种冰冷至极的凉意不断在他的经脉间游走,钻进那些被疼痛撕裂的缝隙之中,令他瑟瑟发抖。紧接着,又是一股炽热的暖流从百会穴涌入,如同滚烫的开水一般流淌向四肢百骸。那些原本被寒意冻结的伤口,此时宛如被一把火焰瞬间点燃,再度陷入难以忍受的折磨之中。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李莲花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仿佛置身于地狱深渊。 李莲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皱成了一团。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宛如白纸一般,而那双修长的手指则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用力之大甚至将掌心都抠出了丝丝血迹。 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李莲花的头顶上方,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正从金针中袅袅升起。无了和尚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根根金针缓缓地从李莲花的头皮上捻下。每一次的捻动,似乎都能将李莲花身体里正在激烈厮杀的痛楚连根拔起,令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莲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在那朦胧的世界里,他隐约听到李相夷低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无尽的温暖与关切。 无了和尚终于将最后一根金针自李莲花头顶拔出。然而,就在这一刻,李莲花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地晃动了一下,随后便如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缓缓地朝着床榻倒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两人都大吃了一惊,尤其是李相夷,他的反应异常迅疾,几乎在眨眼之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手臂稳稳地托住了李莲花即将倒下的身体。 李莲花的头无力地倒在了李相夷的手臂上,眼眸紧闭,仿佛沉睡过去一般,但眉头的那团褶皱仿佛在诉说着身体的痛楚。李相夷感觉到李莲花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凉意,不禁心生担忧。 李相夷心急如焚,眼眸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紧张:“快去拿两床被子来!”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将李莲花扶正,一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掌心贴着李莲花的后背,源源不断地将扬州慢至纯的内力输入到李莲花体内,希望能温暖他冰冷的身躯,并帮助他恢复生机。 第95章 逍遥独步剑 无了和尚在一旁正将金针卷起收好,但突然看到李莲花倒下去的瞬间,心中不禁一惊。再看李莲花靠在李相夷的肩头,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怅然。他没有理会李相夷的呼喊,而是一把抓起李莲花的手腕,三根手指探上李莲花的脉搏,只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寒意袭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眼中的疑惑也愈发深沉。 无了和尚很快抱了两床厚厚的棉被进来,李相夷已经将李莲花稳稳的平放在睡榻之上,他接过棉被牢牢的包裹在李莲花身上。他两眼微红地看着无了和尚,声音略带颤抖:“我已经给他输了如此多的内力,为什么他还不醒?”他似忽然灵光一闪,神情突然紧张起来,“会不会是因为七绝丹?” 无了和尚眉头紧皱,手中捻着佛珠,回想着昨夜与李莲花的彻夜长谈,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他思索片刻后,迟疑地开口说道:“李莲花身上的毒确实减轻了。只是….” “只是什么?”李相夷焦躁不安地追问道,他的眼神充满了急切和焦虑。 “只是,李莲花之前所中的毒已入膏肓,且时日久远,早已致使其经脉俱损。如今,七绝丹虽然有以毒攻毒之效,但也仅仅能单纯地减轻一部分毒性而已,并不能重塑筋骨、修复筋脉。”无了和尚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李相夷垂眸看了一眼躺在睡榻之上的李莲花。只见李莲花眼眸紧闭,眉头微微皱起,仿似还在为金针的折磨感到痛苦。他喃喃自语道:“看来还是要尽早找到忘川花。”说完,抬眼看向无了和尚,“那李莲花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无了和尚神色凝重地看着双目紧闭的李莲花,无奈地摇了摇头:“老衲也不知!李莲花想必是近来过于疲累,不如先让他好好睡上几日。” 李相夷抬手将包裹着李莲花的棉被轻轻捋平,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宝物。他缓缓起身,目光深深地凝视了李莲花一眼,然后转身同无了和尚一同退出了房间。 两人走到门口时,李相夷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莲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不舍。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小青峰下 李相夷手持长剑,身形飘逸,如同一缕清风般轻盈地舞动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舞蹈一般优美,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只见他一剑挑落面前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手中的斧头瞬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掉落在地上。李相夷轻轻一挽手,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这一幕让在场的一众江湖豪客们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自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相当不错,但在李相夷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李少侠刚才那招不知是相夷太剑里的哪一招?\"其中一名江湖豪客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和好奇。 李相夷垂眸将少师插入剑鞘,随口回应道:\"不是相夷太剑,只是师门的入门剑法逍遥独步剑罢了。\"他的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入门剑法?\"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他们原本以为李相夷如此厉害的剑招定是传说中相夷太剑这种绝世剑法,没想到竟然只是最基础的入门剑法。 \"逍遥独步剑?\"有人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他们刚才与李相夷比武切磋,本就是想一睹相夷太剑的风采,却不想李相夷用的居然是入门剑法。虽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相夷太剑,但不禁对李相夷更为倾佩。 \"与你们比试何须相夷太剑!\"李相夷微微抬起下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痛了在场之人的心。 众人听闻纷纷低头不语,他们确实无从反驳,毕竟十几个人打一个人,竟然连最基本的入门剑法都赢不了。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脸上无光,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们不禁思考起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在这个风起云涌、卧虎藏龙的江湖之中继续闯荡下去。而李相夷心里清楚,只有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实力,才会对他更有信心。 “相夷。”远处传来单孤刀沉稳的声音。只见他稳步朝李相夷走来,步伐坚定而有力。他一边走,一边向周围的众人抱拳行礼,表示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与感激。众人也纷纷抱拳回礼,目光中带着敬畏与尊重。 李相夷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地望着单孤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负手于身后,轻声唤道:“师兄。”单孤刀走近后微微点头,然后站到了李相夷身旁。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单孤刀面露微笑,对着周围的众人说道:“感谢诸位武林侠士不辞辛劳,远道而来。明日便是相夷举办的茶会了,希望大家能够准时到达,共襄盛举!” 话音落下,他便与李相夷一同转身离去,留下了一道潇洒的背影。在返回的路上,单孤刀笑着问道:“相夷,对于咱们新成立的门派,你可曾想好了名字?” 李相夷微微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单孤刀,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与期待。他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四顾门。” 李相夷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心中暗叹终于实现了多年的愿望。他知道,从今天开始,江湖上将掀起一股新的风暴,而四顾门将成为其中最为璀璨夺目的存在。 为何要叫四顾门?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单孤刀觉得这个名字很是普通,并没有一统江湖的霸气,这似乎不像是李相夷的性格。 第96章 四顾天下 李相夷听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单孤刀一脸严肃且郑重地说道:“四方皆顾,天下同赴!四顾之下,皆我门徒!”李相夷思考片刻后又补充到:“当然,必要顾前尘、顾后事、顾亲友、顾江湖……” 单孤刀听后,不禁笑出了声,眼神中满是欣赏,看着李相夷道:“师弟剑术超群,没想到这文才也是如此不俗啊。好,就叫四顾门!” 李相夷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异议,毕竟对于自己的能力,他向来都是信心满满无比自信的。如今他筹建这四顾门,在整个武林之中,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无数江湖人士纷纷响应,加入其中,个个慷慨激昂,热情高涨。而李相夷本人也因此受到了更多人的敬仰和爱戴,被视为武林中的传奇人物,备受推崇。 这时,李相夷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单孤刀问道:“对了,师兄找我有事?” 单孤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随后嘴角带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方才灵剑派弟子已经到了。他们都非常想见到你,还想要向你讨教一番呢。” 听到灵剑派来人了,李相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兴奋之情,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加快了脚步,与单孤刀一同加快脚步而去…… 明天就是为筹建四顾门而办的茶会了。茶会后,四顾门将正式成立,这也是李相夷多年来的心愿。如此重要的时刻,他多么渴望能与李莲花一起见证。然而,如今李莲花昏睡不醒,李相夷的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次日,小青峰上人头攒动,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齐聚一堂,他们神情激动,目光炽热地望着站在高处的那个傲气身影。 一直以来,江湖因为无人能抵挡血域天魔的凶悍,以至于肆意屠戮,正义沦丧,从而使得邪佞当道,江湖秩序混乱,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营。 因此,这次李相夷要为匡扶武林正义,维护武林和平而建立四顾门,这个消息如同春风一般吹进了每一个武林人士的心中,让他们感到无比振奋。 武林正道无不热血沸腾,纷纷响应。李相夷诛杀血域天魔,为武林除去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已然深得武林正道的钦佩。如今,他又要建立四顾门,这无疑是给武林带来了新的希望。 此时,李相夷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令人瞩目的光芒。他那乌黑的长发高高地束在头顶,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他端坐在众人面前,挺直腰板,展现出非凡的气质。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眉眼之间那难得一见的温润笑容。他的眼神明亮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坚定和自信。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清泉流淌过山间岩石,又似微风拂过竹林,给人带来无尽的希望,“今日,李某相邀武林同道在此相聚,不为其他,只为共同建立一个公平、公正、有序的江湖。” 他的话语刚落,立刻引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纷纷站起身来,用力鼓掌,表达对李相夷的敬佩之情。 李相夷微笑着看着大家,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他接着说:“我和师兄建立这四顾门的初衷就是要让江湖有一处不依不附绝对公正的存在。所以,四顾门将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惩恶扬善,伸张正义。必让这武林浩气长存,成为你我心目中更好的武林!”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带着坚定从容的力量篆刻在众人的心中。他的目光扫视全场,眼神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他对未来的信心和决心。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发热烈。人们的情绪被点燃,众人的热情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大家纷纷表示愿意加入或支持四顾门,与李相夷一同扞卫武林正义。 李相夷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向众人拱手道谢。感谢大家对他的信任和支持,表示将全力以赴,带领四顾门走向辉煌。在这一刻,李相夷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他的信念和理想如同明灯照亮了整个武林。他的故事,注定将成为江湖中的一段传奇! 与此同时,李相夷的心中涌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晦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仍在昏睡中的李莲花。他多么渴望李莲花能够醒来突然站立在自己面前,能够和他一同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然而现实却让他感到无奈和遗憾。 茶会的进展如预期般顺利,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李相夷和单孤刀与四顾门众人共同举杯庆祝胜利。就在这时,肖紫衿面带喜色,带着石水走进房间,满心欢喜地说道:“相夷,石姑娘到了。” 石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李相夷身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她恳切而又诚挚地说道:“石水当初承蒙李大哥搭救之恩,感激不尽。如今李大哥心怀天下,欲拯救苍生,石水不才,愿誓死追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李相夷连忙伸出手,轻轻扶起石水,目光中透露出对她的认可和鼓励,“石姑娘来得正是时候。如今四顾门正值用人之际,需要像你这样有才能、有志向的人加入。我李相夷在此承诺,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四顾门每一个人,守护这片武林的安宁。” 石水用充满感激和崇敬的眼神凝视着李相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站在他眼前的这位年轻少年,不仅容貌俊美,更有着冷峻而坚毅的气质,仿佛天生就拥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然而,最令石水钦佩的并非仅仅是他出众的外表,而是那一颗胸怀天下的正义之心。 从李相夷身上散发出来的正义感和使命感,让石水深信不疑,此人必定是自己值得一生追随的人。能够与这样一个志同道合的侠士并肩作战,共同扞卫武林大义,对于石水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兴奋和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到这场正义之战中去,为了江湖的和平与安宁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97章 掀红绸添喜气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且万里无云的好日子。门派中的弟子们穿着统一的服饰,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门前。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自豪的神情。每个人都为能够成为四顾门的一员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李相夷身着一袭喜庆的红衣,身姿挺拔,气质超凡。他亲自揭开了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四顾门\"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今日四顾门正式成立,掀红绸添喜气!\" 话音刚落,现场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而单孤刀则站在牌匾的另一侧。他面带微笑,充满慈爱地看着李相夷说道:\"师弟,你现在已经是门主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过年一样?\" 单孤刀看得出来今天李相夷特别开心,而在他内心深处,此刻也是真心觉得十分兴奋。毕竟四顾门的成立,其中也有他单孤刀一半的心血啊。 而李相夷的回应,则给了他更多对未来的信心:“师兄,你也是门主啊。今后我们师兄弟一起匡正这江湖。”单孤刀很清楚,这是李相夷一直以来的心愿,所以开心的回应道:“好!” 李相夷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块门主令牌,这令牌可是以南荒翠玉精心雕琢而成,不仅刀剑难以损伤,而且雕刻得栩栩如生,其价值更是不可估量。他紧紧握着这块门主令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江湖,有四顾门有我,奸恶邪祟定会寸草不生!” 众人听到李相夷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心中无不涌起一股豪情壮志,纷纷激昂表态,要誓死追随李相夷,为四顾门的伟大事业贡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李相夷望着眼前这群热血沸腾的子弟们,心中充满了信心与期待。他坚信,在未来的日子里,四顾门的众人在自己和师兄的带领下,定能够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揭牌仪式圆满结束后,李相夷和单孤刀等一众核心成员一同在门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大家开怀畅饮美酒,尽情享受美味佳肴,畅谈着江湖中的奇闻轶事,现场气氛异常热烈。 自此以后,四顾门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江湖上冉冉升起,成为了一股令人瞩目的强大力量。而李相夷也即将踏上属于他的辉煌征程,开启人生的巅峰之路! 忙活了一整天,夜幕早已笼罩了大地,所有人却都还沉浸其中,意犹未尽。然而,几杯烈酒下肚之后,李相夷心中突然涌起对李莲花的挂念。这两日来,他一直忙碌于四顾门事务,未曾去看过李莲花一眼,不知此时李莲花是否已经苏醒过来。此刻,李相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能立刻飞身赶到李莲花的房间。于是,他向众人辞别,独自踏上前往普渡寺的路途。 屋内,单孤刀、肖紫衿等人手中的酒杯依然停留在半空之中,看着李相夷突然起身告辞,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随后,他们纷纷转头望向始终坐在李相夷身旁的乔婉娩。 乔婉娩呆若木鸡地凝视着李相夷迈步离去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刚才他低声告诉自己,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出房门,仿佛此刻有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她实在无法理解,今天还有何事比四顾门更为重要呢?毕竟,创建四顾门一直以来可都是李相夷最大的心愿啊! ———— 李相夷点燃桌上的油灯,灯光亮起的瞬间,李相夷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李莲花,只见他静静地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神情宁静,仿佛正在沉睡,可又好像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梦魇。李相夷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一只手轻轻撑住床沿,眉头微蹙,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李莲花身上,仿佛要透过那紧闭的双目看穿他的灵魂。 这两日来,他一直忙于处理四顾门的事务,然而心中却始终牵挂着李莲花。他曾无数次期盼着李莲花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用那一贯的疏朗笑容看着他。但此刻,看着李莲花依旧毫无动静,李相夷心中突然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脑海中浮现出初次遇见李莲花时的景象。那时的李莲花还只是一个行踪飘忽、神秘莫测的江湖郎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接着,他又回忆起李莲花第一次毒发的那一刻,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即便时隔许久,每当回想起来,依然让人心有余悸。此外,还有那些与李莲花一同度过的岁月,每一段回忆都让他心绪难平。 然而,此刻的李莲花却依然紧闭着双眸,没有丝毫的动静。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有扬州慢在身护持着他,再加上老和尚的金针助力。可以明显看出,李莲花的身体状况比起前一日已经有所改善,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如霜、面色惨白。 夜晚的寒风冷冽刺骨,吹拂得桌上的油灯晃动了好几下。李相夷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关上了房门。他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发现李莲花所居住的厢房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这还是李相夷第一次如此细致入微地打量这个房间。 李莲花的身份神秘莫测,行踪又飘忽不定。无了和尚特意在普渡寺内为他留出了一间厢房,以便随时可以给李莲花解毒。李相夷稳步走到桌前,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桌上那盏略显昏暗的油灯,瞬间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不少。在油灯的下方,整整齐齐地压着几封信。 李相夷转过头,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好奇心渐渐涌起。他深知李莲花身上隐藏着众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李莲花始终不愿透露半句。他缓缓打开其中一封信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当初李莲花留给他的那封信。或许是负责整理房间的小沙弥将其重新装入信封,并放回原处。 另外两封,是楚逸风写给李莲花的。李相夷看过之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讶:“岑府?那不就是师娘的娘家么……”他暗自思忖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些记忆碎片。 第98章 举世无双的软剑 李相夷目光紧紧地盯着摊开在眼前的那些信纸,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们当初回到普渡寺后的情景。那时,李莲花曾经独自一人离开了整整三天。如今想来,这一切似乎都与这些信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仔细地查看了每一封信件的落款时间,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信件应当是在他们从扬州回来之后,李莲花才看到的。” 如果李莲花的突然离去真的与这些信件有关,那么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岑羽裳了。难道说,李莲花是因为想要深入调查岑羽裳而选择了离开吗?但岑羽裳身在遥远的京都,如果李莲花是前往京都进行查探,仅仅三日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往返。 那么,李莲花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莫非是泽州?想到此处,李相夷心头猛地一亮,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怪不得李莲花对那个联海帮如此了解!然而,联海帮与岑氏家族之间又怎会产生关联呢?要知道,岑氏家族和云府一样,皆是泽州的四大世家之一,按常理来说,他们之间不应存在任何纠葛。 一时间,各种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得李相夷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思绪愈发地混沌起来。 李相夷缓缓地将信收了起来,眼中闪烁着一抹冷冽的光芒。他仔细回忆起李莲花在泽州所做的一切事情,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与岑府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然而,唯有联海帮那件事显得格外古怪。 他不禁陷入沉思:李莲花究竟是如何得知联海帮所有分坛的具体位置呢?他又怎么会清楚蒋大肥躲藏在那个隐蔽的山谷里呢?更为离奇的是,李莲花居然连蒋大肥还有一个私生女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可是,令李相夷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敢肯定蒋大肥根本就不认识李莲花。 泽州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场景都在李相夷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就像一幅幅清晰的画卷展现在他眼前。突然,他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从记忆深处被唤醒。他迅速转过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李莲花的右手上。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清楚地记得,在大破联海帮的时候,他曾亲眼看见李莲花从身上取出过一把锋利的剑。这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让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想到这里,李相夷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着床榻走去。走到床边后,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了李莲花的手臂上。他那锐利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迅速地扫视过李莲花灰色的衣袖,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撩开了他的衣袖。果不其然,在李莲花的小臂处,一柄柔软的软剑正静静地盘绕着,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 李相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用力一拉。刹那间,刎颈冷光乍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将剑刃缓缓提起,放置于眼前,仔细地端详着这把闪烁着寒光的软剑,心中的疑虑如同潮水一般一重又一重地涌上心头。 要说李莲花不会武功,可他的体内偏偏流淌着至纯的扬州慢内力,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居然还会自己的独门绝技婆娑步。那日大破联海帮时,李莲花使出的那一招,应该就是小楼昨夜又东风。如今他还藏着这样一柄举世无双的软剑。而且每当遭遇危险,李莲花总能激发自身超乎寻常的强大力量,丝毫不亚于那些顶尖高手。 可是,若说他会武功吧,他的身体状况又着实令人担忧。他内里空虚,经脉受损极其严重,气海更是破裂得不成样子,以至于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哪里有半点练武之人该有的样子!这一切让李相夷紧锁眉头,绞尽脑汁却始终不得其解。然而,越是这般疑惑不解,他内心的谜团就愈发庞大,对李莲花的好奇之心也愈发浓烈起来。 正当李相夷沉浸在这个谜团中难以自拔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只见无了和尚抱着一床棉被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李相夷手中的宝剑,先是一愣,随即像疾风一样快步走上前去,将棉被轻轻地铺在了李莲花的身上:“李莲花他身体虚寒,极为怕冷,这几日天气又异常寒冷,老衲担心他受不住这寒气侵体,特意为他寻得了一床厚实的棉被,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他会受寒生病了。”说完,他转头看向李相夷,脸上露出了一抹如同春天微风一般温暖的笑容:“对了,李少侠,我听说四顾门今日正式成立了。” 李相夷被无了和尚的呼喊声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中来,他的视线从刎颈剑上收回来,微微点头应道:“是啊,和尚,你昨日怎么没来凑个热闹呢?” 无了和尚躬身行了一个庄重的佛礼,“老衲刚接手这普渡寺,实在是诸事缠身有负李少侠热情相邀了。哦,如今应当尊称一声李门主……”老和尚话至中途,忽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缓缓言道:“李门主……李相夷!……”无了和尚惊愕地望着躺在床上仿若沉睡的李莲花,一时之间,竟是瞠目结舌,难以言表。 李相夷凝视着无了和尚的神情,缓缓放下手中的软剑,目光如炬地盯着无了和尚,“和尚,你这是怎么了?” 闻得李相夷的声音,无了和尚如遭雷击般,惊得嘴巴张得好似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他忆起初见李莲花时,李莲花那疯疯癫癫的模样。彼时,他让自己唤他李门主,唤他李相夷。当时,只当是李莲花病入膏肓,胡言乱语,并未放在心上。现今,这等情形又该作何解释?难道李莲花有未卜先知之能? 如今再听李相夷的声音,竟与李莲花的声音一般无二。如此惊人的发现,怎能不让老和尚惊诧万分? 第99章 碧茶之毒的秘密 李相夷凝视着无了和尚的模样,心中犹如泛起了层层涟漪,充满了疑虑。无了和尚向来都是稳如泰山,即使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然而,如今究竟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能让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如此方寸大乱。 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火苗闪烁着,散发出昏黄的光,照在桌上,泛起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李相夷与无了和尚相对而坐,两人神情都有些沉重。无了和尚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迟疑地开口道:“此事……老衲也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如…李门主你替老衲分析分析。” 李相夷见到老和尚面色如此凝重,心中不由得一沉,表情越发严肃起来:“到底什么事?” 无了和尚深深地叹息一声,如同一阵秋风掠过林间,缓缓说道:“当初刚见李莲花之时,他让老衲唤他做李门主,他还说他叫李相夷,是天下第一……”言罢,他神色凝重地捻着手中的佛珠,仿佛在翻阅着往昔的记忆篇章。而对面的李相夷听闻此言,却是如遭雷击般一阵错愕,只觉的荒谬绝伦,李莲花向来对他不屑一顾,“李莲花绝对不屑于冒充我!” 无了和尚轻轻摇头,脸上写满了愁苦之色,宛如一片被寒霜侵袭的秋叶,望着李相夷说道:“李门主误会了。李莲花并非冒充与你。你且仔细回想,你是近几月才开始筹建这门派之事吧。老衲也是方才称呼你为李门主时才恍然惊觉,早在三年前,李莲花就曾让我如此称呼他了。” 李相夷垂着双眸沉思,心中好似有一万匹脱缰的野马在狂奔,掀起阵阵波澜。他一直觉得李莲花身上有秘密,只是无奈打探不出来。 “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早在你战胜血域天魔成为天下第一的前一年,李莲花就已对我提及他叫做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当时我只当他是精神错乱,胡言乱语,并未深思。如今细细想来,这个李莲花着实诡异至极。” 李相夷心中充斥着无数的疑问,他很早就察觉到李莲花诡异的未卜先知的能耐。然而,李相夷向来对这些所谓的神机妙算和未卜先知之事嗤之以鼻。况且,就在泽州之时,他不仅能够精准地推测出联海帮的二十多个分舵,还深知云彼丘精通机关之术和奇门遁甲。这绝非仅仅依靠神机妙算和未卜先知就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啊。 再加上,如果李莲花真的具备这样超凡脱俗的能力,那么当年他绝对不可能无法破解京城的那起悬而未决的疑案。由此可见,李莲花绝不仅仅只是具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这般简单,定然还有他们未知的玄机。 无了和尚神情严肃地将目光投向李相夷,语气沉重地说道:“若要细细追究起来,李莲花与李门主实在有许多相似之处啊!”无了和尚微微皱起眉头,稍稍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补充道:“就在解毒的前夜,李莲花曾经和老衲谈起过一些过往发生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要说李莲花与李相夷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会信。 李相夷聚精会神地盯着无了和尚,神情专注,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李莲花说他所中之毒名曰‘碧茶之毒’,此乃天下至毒之散功药物。不仅能散人功力,且药力会伤及大脑,严重时甚至会致人五感尽丧癫狂而亡。”无了和尚神情肃穆地讲述道。闻及此处,李相夷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了悟,若有所思的说道:“碧茶之毒…”他现在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何李莲花的体内仅余一成的扬州慢内力了。 “所以李莲花的体内才会仅存一成的扬州慢内力……”李相夷低声呢喃着,似乎在竭力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蓦地,他与无了和尚皆不约而同地睁大双眼,满脸惊愕地同时望向床榻之上那个安然沉睡的李莲花。李相夷至此时方才明了为何李莲花能够如此游刃有余的施展他自创的相夷太剑和婆娑步。但这实在太过离奇,令人难以接受如此诡异之事。 “此外,李莲花还言,李门主向来都极欲知晓他身上的秘密。他嘱托老衲转告李门主,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便是碧茶之毒。欲解开所有秘密,或许要靠李门主自己了!”无了和尚如实将李莲花前一晚所言之事告知李相夷。 李相夷闻言,脑海中一片混沌,心中更是波涛汹涌。长久以来,他一直对李莲花身上的秘密满怀好奇与渴盼,急切地想要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然而此刻,当这个秘密看似即将浮出水面时,他反倒心生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眼神凝重地凝视着无了和尚,声音低沉:“和尚,倘若我们的推测无误,那么李莲花的身形样貌缘何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呢?”李相夷深知扬州慢心法仅能使自身看起来更为年轻有活力,然而李莲花这般惊人的变化作何解释? 他不禁陷入沉思,脑海中飞速运转,努力从过往的诸多细节中探寻答案。李莲花的身体状况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他是否真的由于碧茶之毒而承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这些疑问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令他一时之间难以平复。 无了和尚低下头,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心中承载着千钧重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无了和尚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玄机和奥秘。 他紧紧地注视着李相夷,声音低沉地问道:“那倘若遭受碧茶之毒、经脉寸断、内力尽失且无法自救的人换成了你,李门主,你又会如何应对呢?” 李相夷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他默默地思索了良久,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坚定。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开口回答道:“我想……若是换做我的话,可以用扬州慢护住心脉一丝生机,这样至少不至于命丧黄泉吧。” 第100章 荒诞离奇之事 无了和尚似乎早已料到李相夷的答案,脸上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神情,轻轻地点着头。同时,他将内心深处的猜测毫无保留地倾诉而出:“所以扬州慢的心法守护住了李莲花的一线生机,而梵术则具有续经接脉的神奇能力,另外金针能将侵入大脑的碧茶之毒引出。然而,既然这碧茶之毒被誉为天下最为恶毒的散功药物,那么老衲认为,即便是梵术和金针,能保住他这一成的内力已是实属不易。想必,李莲花在这个过程中必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以至于他的身形和容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以故人相见也难相识。” 李相夷听闻无了和尚的解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双拳头紧紧攥起,青筋凸显,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蝼蚁啃噬,痛苦不堪。他仿佛看到李莲花这些年所经历的所有磨难,心中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无了和尚轻轻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他伸出手,轻轻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缓缓说道:“李门主,李莲花之事就有劳你了。老衲深信,以李门主的睿智和才能,定然能够解开这碧茶之毒背后的真相,唤醒李莲花!”无了和尚点到为止,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说的太直白。 李相夷将刎颈缠绕在李莲花手臂之上后,抬眸看向李莲花不禁深深地皱起眉头,半晌后方才沉凝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然后迈着坚定而稳健的步伐走出了李莲花的房间。今天和无了和尚的那番对话实在是让人感到惊愕不已,竟然有如此荒诞离奇的事情发生。这件事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下来。他暗暗琢磨着,这个李莲花向来喜欢故弄玄虚,说不定这只是李莲花故意给他出的一个难题而已。想到这里,李相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清新的空气,然后迈步离开了。 当他回到四顾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房间里只剩下乔婉娩一个人,她一只手支撑着额头,坐在桌子旁边打瞌睡。李相夷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欣慰之情。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阿娩……” 乔婉娩被声音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看着李相夷,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相夷,你终于回来了。”李相夷大步走到乔婉娩的身边,温柔地说:“累了就回房间去休息吧。”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就这样睡觉,很容易着凉!” 乔婉娩温婉地笑着,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你方才走得如此匆忙,让我十分担忧。如今见你平安无事,我便安心了。” 李相夷嘴角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抬起手,帮乔婉娩将垂落在额前的一撮发丝捋顺,语气柔和道:“我不过是去瞧瞧李莲花罢了,再说我能有什么事?” 乔婉娩微微颔首,接着问道:“李先生醒了吗?”李相夷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随后轻拍了一下乔婉娩的肩膀,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快去歇息吧。” 乔婉娩温顺地点点头,走到窗台前,仔细地帮李相夷将窗户关好。转过身时,却发现李相夷依然静静地凝视着自己,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她不禁心头一跳,羞涩地低下头,快步走向门口。 待乔婉娩离去后,李相夷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坐在乔婉娩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他默默地回忆着今天无了和尚与他说过的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莲花过往的点点滴滴……李相夷心中满是疑惑,李莲花为什么要等到服下七绝丹之后,才通过无了和尚转告,请他来解开碧茶之毒的秘密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李相夷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又缓缓放下。他坐在那里,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玄机。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与李莲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曾一起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各种艰难险阻。如今,李莲花却陷入了昏迷之中,生死未卜。想到这里,李相夷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了李莲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以及他们之间的一些默契。他意识到,也许李莲花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昏迷不醒,所以才让他去解这碧茶之迷。说不定,当这个秘密被揭开时,李莲花也就能醒过来了。 想到这里,李相夷顿时兴奋起来。就在这时,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他记得之前在扬州的时候,药魔曾经告诉过他,只有忘川花才有希望解除李莲花身上的毒。可是,自从那次之后,他就一直在派人四处打听忘川花的消息,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神奇的草药究竟生长在哪里,更别提如何找到它了。 李相夷不禁感到一阵绝望。他觉得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但仍然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坐回椅子上,抬起手,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 如果李莲花真的像他和无了和尚所想的那样,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未知的自己,那么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他的功法、他的未卜先知,所有这些令人费解的事情,现在都可以用这个假设来解释。 如今想来李莲花既然对联海帮二十多处分坛的情况了如指掌,想必他曾经亲自参与过剿灭行动,这样的话,他应该很早就知道联海帮与岑府并无关联。如此一来,当初李莲花离开普渡寺的那三天,很可能并不是前往泽州。那么,他究竟是去了哪里呢? 如果李莲花真的就是自己的话,那他肯定知道自己所能知道的一切。李相夷抬起酒杯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看着酒杯里折射着的光散出彩色光晕的美酒,突然想起那个也爱喝酒的老头…… 第101章 深陷困境走投无路 云雾缭绕的云隐山宛如一座神秘而美丽的仙岛,屹立于天地之间。每到冬季,山间的凛冽寒风如同无数柄锋利的刀刃,无情地穿透人们的肌肤,直刺骨髓深处。李莲花上次来的时候,刚刚进入初冬,天气尚未如此严寒,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经被冻得够呛。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名身着鲜艳红衣潇洒恣意的少年手持一柄长剑,步履轻快地朝着山上奔去。这个少年正是李相夷,此时的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回师门。他心里明白,如果李莲花真的来过云隐山,那么他心中所有荒谬的猜测,无论多么离奇古怪荒诞无稽,最终都将成为不可回避的现实。 由于内功深厚,加上一路狂奔,李相夷很快就到了云居阁前,当他看到那扇熟悉的竹木门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温暖。他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无比熟悉的景象,然而此刻的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师父,向他询问有关李莲花的事情。 李相夷大步流星地走进那幽静的院中。就在他刚踏入院子的瞬间,便听到漆木山熟悉且带着些许嗔怪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臭小子,总算想起回来啦!这许久不见,你到底野去哪里啦?” 李相夷微微抬眸,只见漆木山手中稳稳地握着一个酒壶,那酒壶在阳光下闪烁着古朴的光泽,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眉眼间此刻被一抹温柔所笼罩,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李相夷停下脚步,斜睨着漆木山那略带别扭的身影,调侃道:“看你这副样子,莫不是不欢迎我回来啊?” 漆木山一听,顿时一手叉腰,像是个赌气的孩子般背过身去,然后大大咧咧地拿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那酒水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仿佛也浇灭了他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满,气呼呼地不再理会李相夷。 李相夷无奈地看着漆木山那倔强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道:“师父,我可是难得回来一次啊。” 漆木山突然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猛地转身怒目而视着眼前一身火红衣衫的宝贝徒儿,他那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变得严肃起来,将握着酒壶的手一抬,狠狠一甩袖子,转身向内大步走去:“回来自己家里,还用得着为师的招呼你啊。” 李相夷看着漆木山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慨,随后莞尔一笑,轻轻抬眸,眼底闪烁着幸福的光芒,片刻后,他便迈开步子,快步跟了上去,那红色的衣角在风中飞扬,仿佛诉说着他们之间深厚的师徒情谊。 漆木山将那封厚厚的信塞到李相夷的手中,脸上的不满之色愈发明显,他一边嘟囔着:“还以为你有多沉的住气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你想知道的,都在这封信里面!” 李相夷那原本就狭长的眸子,锐利而犀利,瞬间如闪电般扫过手中的信。那信封之上,仅仅清晰地写着“李相夷亲启”五个大字,他看着自己这熟悉的笔迹有些发愣,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他突然满脸疑惑地看向漆木山,眼中满是不解与探寻:“师父,你怎么会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呢?” 漆木山微微抬起高傲的下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光芒,他静静地看着李相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这个曾经让他费尽心思教导的徒儿,如今已经长得比自己都高出了一大截。他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李莲花的秘密吗?” 李相夷听闻此言,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不安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握住漆木山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师父!李莲花真的来过?”漆木山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那神情仿佛在说:“这还用问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李相夷的心底犹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那股莫名的不安愈发强烈,就像黑暗中的阴影,逐渐笼罩住他的灵魂,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他很想知道真相,但又害怕知道真相,这样的矛盾不断在心中撕扯着。 漆木山斜眼看着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徒儿,心中五味杂陈。想起李莲花,他的心底不禁涌起一丝怅然若失。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吗?不然,你怎么会回来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沧桑。 漆木山看着李相夷手中紧握的信,那封信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他诚恳地说道:“李莲花说如果有一天你会因为他回到云隐山,那么必然是他深陷困境,走投无路了!他说解局的办法他都写在了这里面。让我一定要交给你。他还说这世上唯有你才能解开这残局。”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信任和期待,希望李相夷能够理解李莲花的一片苦心。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漆木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那原本就略显沧桑的脸上此刻更是布满了深深的忧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李相夷。 “如今,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够帮助那朵可怜的莲花了。”漆木山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无奈,仿佛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唯一结论。他缓缓地伸出手,慈爱地拍了拍李相夷的肩膀,那动作中蕴含着无尽的关怀与期望,仿佛在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 接着,漆木山拿起手中的酒壶,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酒,“莲花给我带的酒,真的是很不错呢。”漆木山感慨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美酒的喜爱。 说着,漆木山如同一阵风一般,脚步轻盈而迅速地迈出了房间。只留下一脸困惑不解的李相夷站在原地,脑海中思绪万千,心中满是疑问与迷茫。他低头将信纸取出…… 第102章 势在必得 信纸上那刚劲有力的字迹,仿佛带着李莲花独有的气质与魄力,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坚定与自信。“你能看到这封信,想来已经猜到了我是谁!不用问我猜的对不对,李相夷向来自负,从不会怀疑自己!更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所认定的事情。”李相夷嘴角微微扯出一丝不快,那神情中夹杂着无奈与自嘲。他心中暗暗思忖: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李莲花还忘不了调侃他一番。似乎无论何时何地,李莲花总能找到机会调侃他,让他感受到那份独特的“友情”。 当初李莲花回到云隐山的时候,他尚未拿到那传说中的七绝丹。然而,没有人比李莲花更清楚碧茶之毒的厉害了。即便曾经喝下由药魔特意调制的奇苦无比的百药神露,或是被打入灵蛇窟毒死那些吸血反哺的东海灵蛟。碧茶之毒总是能顽强地存在着,从来都没有畏惧过谁!它像是一个顽固的敌人,时刻准备着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李莲花当然不相信七绝丹能够拥有什么神奇的功效,毕竟毒这种东西太过诡异莫测,就连药魔这样的用毒制毒的行家也无法百分百地保证其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所以李莲花早在当初回云隐山之时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书信之上,李莲花的字迹洋洋洒洒地书写着关于灵药的诸多事宜。这灵药,乃是除却那神秘莫测的忘川花之外,眼下唯一有着唤醒李莲花一线希望的神药。李相夷目光如炬,将每一个字都看得仔仔细细,仿佛那上面承载着拯救李莲花的关键,所以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微的环节。而在书信的末尾,还精心附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舆图和几幅画工堪忧的墓室格局图,那图上用不甚清晰的线条标注着灵药的确切方位。 李相夷紧紧握住拳头,那手中的信纸在不知不觉间已被他捏成了一团,仿佛他内心的执着和信心都凝聚在了这小小的纸团之中。随后,他脚步稳健而急促地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中,他便停下脚步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地凝视着坐在廊亭之中的漆木山。漆木山则毫不避讳地灌下一口烈酒,那眼眸之中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舍。他缓缓开口道:“李相夷!从不会像那朵莲花那般婆婆妈妈、优柔寡断!”说着,漆木山低下头,朝李相夷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快走吧!”。李相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他朝着漆木山沉稳有力地点了点头,那姿态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 如今的李相夷,那可真是声名远扬,如今更是四顾门的门主。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只要他想要办一件事,那自然会有众多忠心耿耿的门内弟子追随。 而这次跟随李相夷一同来到朴锄山的,便是他最为看好的几位门徒,纪汉佛、白江鹑和石水。他们各个身手不凡,武艺轻功自是不在话下。纪汉佛是几人中年纪最长的,他身形魁梧彪悍皮肤黝黑,方脸大眼一身正气,性格沉稳;白江鹑则是圆脸肥唇,身材矮胖,圆圆的就像只肥鹅,所以李相夷叫他“白鹅”,而性格则较为圆滑;石水虽是女子,但性格十分倔强,不轻易服输,也很少佩服一个人,除了李相夷。他们三人的武功在江湖上早已小有名气,如今加入四顾门,辅佐李相夷后,更是人尽皆知。 而李相夷呢,他心中一直有着一个想法,那就是趁此机会好好考验一下这几位门徒的心性。他深知,在四顾门仅仅拥有高强的武功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具备坚定的意志。所以,这次的机会权当是对几人的考验和磨练。 当然,李相夷这次还邀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那便是泽州云府的云彼丘。李莲花在信中曾经提到过,此地处处充满了奇门之术,他之前在泽州之时见识过云彼丘的智慧。若是能够带上云彼丘这位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高手,想必一定能够事半功倍。云彼丘此人,聪明绝顶,机智过人,对于各种奇门之术更是有着深入的研究和独到的见解。他的加入,无疑将会给这次的行动带来莫大的帮助。 李相夷根据李莲花绘制的舆图,七弯八绕的终于来到了舆图上标注的红点附近。白鹅看着眼前被竹林包围,云雾缭绕的山体,不解的看向李相夷,抬手一礼:“不知门主来到此地想要找寻何物?” 李相夷抬眸看着前方宛如仙境的竹林,沉声开口:“观音垂泪!”李相夷的话音刚落,几人皆惊讶万分的看过来。 云彼丘率先开口说道:“听闻观音垂泪是百年前菩提药王穷极毕生所学研制,天下只得三枚,其余两枚分别救活了心脉断绝的剑狂长子,以及令丘无涯稳坐十多年的武林盟主宝座。彼丘自当竭力帮助李门主得到这枚稀世灵药。”在云彼丘看来,观音垂泪是每一个练武之人心心念念的灵药。 石水听闻不认同的插嘴反驳到:“以门主的武功何须用这些什么所谓灵药。” 李相夷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竹林前,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他缓缓地开口道:“此药乃是世间罕见之奇物,可以帮助李莲花醒来,所以我势在必得!” 白江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之色。他再次环顾四周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传闻中的观音垂泪随芳玑王和萱妃一同葬身于熙陵之中,这等隐秘之事,江湖之上知晓之人寥寥无几。如今门主一口咬定此地便是熙陵,难道真有其事?”他四下张望,可看这周遭的景象,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这里会隐藏着一座皇陵啊。他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困惑愈发明显。 第103章 顺着光照入口直达墓室 纪汉佛则是神态肃穆,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他静静地聆听着两人的对话,脑袋微微转动,目光在竹林间来回扫视,似乎想要从那些看似普通的竹子背后找出一些不寻常的迹象。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敏锐感知,从中窥探出一些玄机,好解开这笼罩在这片竹林之上的神秘面纱。 “一品坟果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皇家陵墓,其设计之奇巧着实令人惊叹不已,竟一时难以看出其中的端倪所在。”云彼丘紧紧握着手中的罗盘,脚步轻快且急切地从远处迈着大步而来,仿佛那罗盘能引领他探寻到这座神秘陵墓的秘密。 李相夷听闻此言后,动作极为迅速,如同变戏法般从那宽大的袖口中抽出几张粗糙的画纸,而后毫不犹豫地递向云彼丘,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轻声言道:“这是一品坟的内部图,想必对你会有些帮助。”说罢,几人便纷纷席地而坐,云彼丘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张画纸平铺在自己的面前,目光专注地低垂下去,仔细地查看着每一处线条与标注,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破解这座神秘陵墓之谜的线索。 纪汉佛则神情凝重地扫视着地上的信纸,脸上满是惊诧之色,那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与不解。他缓缓抬起头,朝着山顶的方向望去,只见云雾缭绕其间,宛如轻纱一般弥漫开来,茂密的竹木高耸入云,遮天蔽日,根本无法窥见山体的真实面貌,更别提找到那传说中的墓陵了。他看着纸上的画,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传说中的一品坟竟然是罕见的见天冢。”云彼丘听到纪汉佛的话语,微微低头,再次看向画纸上那错综复杂的线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依我之见,墓室理应就在这山体之内,只是被一些高深莫测的奇门之术所阻挡,使得我们难以轻易窥探其全貌。” 此时,石水满脸兴奋之情,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大声说道:“既然已经确定墓室就在这山体之中,那我们不妨干脆利落些,砍去这些碍眼的竹子,再设法把暗夜无痕抓来,让他打一条暗道进去。”众人听了石水的提议,纷纷陷入沉思,心中都在权衡着有些鲁莽的提议。 李相夷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他继续抬着头看向高处,脑海中不断梳理着石水所说的那些可能性以及云彼丘此刻所讲的关于这座墓穴的秘闻。那座依山而建、墓室位于山顶的见天冢,仿佛在他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云彼丘此时显得格外沉稳,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透露出他对这件事情的深入思考。他缓缓说道:“这墓穴内外皆机关重重,每一处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若是胡乱硬闯,只怕会粉身碎骨,到那时别说找到墓门,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他认真思索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我曾听说过关于这一品坟的一些秘闻,当年芳玑太子被熙成帝赐死,不得葬入皇陵,所以熙成帝命人打造了这处熙陵。这墓穴依山而建,墓室建在山顶既隐蔽又能让墓主人曝露于天光之下,这是熙成帝在向世人宣告着皇室的绝对威仪,同时也是对芳玑王不臣之罪的惩罚。” 随着云彼丘披露的秘闻,众人的目光逐渐聚焦在他身上,那专注的眼神中满是期待。“所以,据传这熙陵在芳玑太子死忌的后七日,每天的巳时至巳时一刻之间,日光便会穿过层层阻碍,照亮那尘封已久的墓室。” “如此说来,那墓顶之上定然存在光照的入口。倘若我们有幸能够找到那个光照入口,岂不是可以顺着光照路线,直达那神秘的墓室之中!”纪汉佛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迅速地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稳稳地停留在了李相夷的身上。 李相夷听闻此言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焦急之情,他急切地看向身旁的云彼丘,对于这一意外的发现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仿佛有一只小爪子在心底不停地挠着,恨不得立刻便踏入那未知的墓室之中一探究竟。云彼丘缓缓站起身来,原本呆滞无神的眼眸之中此刻居然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那光芒仿若透过那浓密的云雾,穿透了山间隐隐约约洒落下来的丝丝缕缕的日光,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不如我们先下山去查一下芳玑王的死忌是哪一天。然后再来仔细推算一下这日光的具体照射角度与路径!”云彼丘神情严肃地说道。 众人听罢,也都纷纷站起身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依旧挺拔矗立在面前的那片茂密的竹木林望去,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萌生了一股极为浓厚的兴趣。这座历经百年沧桑的古老墓穴,谁能想到竟然隐藏着如此奇妙而精巧的设计,仿佛是大自然与人类智慧的完美结合,让人不禁为之惊叹不已,同时也更增添了几分想要深入探索的欲望。 ———— 朴锄山下那间古老的客栈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静谧的氛围。云彼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略显陈旧、泛黄的书卷,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激动地将书卷递到了李相夷的面前,那声音之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查到了!终于查到了!” 此时,李相夷正悠闲地同纪汉佛坐在一旁,二人品着茶,轻声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云彼丘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云彼丘。 “巧的很呐,三日后恰好正是芳玑王的死忌!”云彼丘眼中的兴奋更甚,话语中满是感慨。 李相夷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静静地扫视了一眼身旁的纪汉佛,那目光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随后,他郑重地开口道:“通知白鹅和石水,让他们做好准备,三天后我们一同上山顶!” 第104章 险象环生 时间悄然流逝,三日后的清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几人便早早地踏上了前往山顶的路途。当他们最终抵达山顶时,眼前的景象令人惊叹不已。山顶处的云雾相较于山下要显得稀薄许多,仿佛一层轻纱被轻轻揭开,透出丝丝缕缕的空隙。那初升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亮光,宛如一把金色的利剑,穿透层层云雾,洒落而下,一片金黄的光辉瞬间笼罩了整个山顶。 云彼丘站在山顶之上,一会儿来来回回地四处张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会儿又拿起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光照的弧度,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他忙得不可开交,李相夷命白江鹑和石水一同帮忙,而他和纪汉佛则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巳时刚到,阳光愈发炽热,云彼丘的眼睛突然一亮,他兴奋地指着高处那巨大岩石的缝隙,大声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光照入口!”李相夷闻言,缓缓抬起头,明亮清澈的眼眸紧紧盯着那高处的缝隙,片刻之后,他双臂微微张开,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向着那高处飞掠而去。其余几人见状,心中一紧,但随即也纷纷鼓起勇气,紧跟其后,向着那神秘的光照入口疾驰而去。 此处居高临下,立于山顶之巅,唯见那环绕四周的皆是光滑如镜的巨大石壁,仿佛天然铸就的屏障,上面无丝毫可供立足之地,陡峭险峻之态令人咋舌。李相夷身处半空中,身形敏捷无比,手腕陡然一翻,那把赫赫有名的少师剑便瞬间出鞘,宛如一道寒光乍现。紧接着,他以扬州慢运转于手掌之间,缓缓而又坚定地一推,少师剑犹如离弦之箭般精准地刺入石壁之内,半截剑身没入其中,露在外面的剑柄微微晃动。他顺势握住剑柄,整个身躯轻盈的吊在剑下,随风轻轻摇曳,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翻身向上,迅速从那狭窄的缝隙中攀爬而入。这缝隙不过半人多高,从下方仰头望去,就好似一条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缝,然而对于李相夷来说,却犹如是通往墓穴的大门。 他半蹲在缝隙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从容与自信,静静地看着紧随其后跟来的几人。纪汉佛等人见状,也纷纷效仿李相夷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半吊在少师剑之下,然后凭借着自身的内力和武功,一步一步地攀爬到洞口附近。尤其是白江鹑,他虽身形较为肥胖,但轻功却是几人中最为出众的。只见他如大鹏展翅般飞身而上,半空中还带了落后很多的云彼丘一把,然后稳稳地站在了少师剑之上,借助自身卓绝的轻功微微调整重心,慢慢抬起脚,一步一步地朝着洞口跨步而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娴熟而自然。 李相夷半蹲在洞口处,缓缓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云彼丘那因惊慌而微微颤抖的手。在所有人之中,当属云彼丘的轻功最为差劲,然而此刻他却能飞到这般令人咋舌的高度,这一切全然得益于纪汉佛与白江鹑二人齐心协力的助力。方才白江鹑如同灵动的鸟儿一般,将他稳稳地带至少师剑之上,可奈何他身形本就不稳,险些如断线风筝般跌落下去,好在李相夷反应迅速,刹那间一把抓住了云彼丘的手臂。一旁尚未完全站稳脚跟的纪汉佛与石水两人,见状后也赶忙趴下身来,齐心协力地帮着李相夷将云彼丘慢慢地拖到了洞口。待一切安置妥当之后,李相夷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少师剑从石壁之内拔出,那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后又缓缓地将其归剑入鞘,动作娴熟而流畅。 此时,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洞口之上,透过洞口,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是一条宛如巨龙般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四周皆是如镜子般光滑的石壁,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李相夷走在最前方,身后则依次跟随着云彼丘、白江鹑以及石水,最后是纪汉佛。他们四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那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低着头,弯着腰,一步一步地缓慢向前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之上,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就在这时,通道突然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向下急剧倾斜,仅仅露出一个幽暗的洞口,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李相夷心中猛地一紧,急声轻唤道:“小心!”话音未落,他已然毫不犹豫地双手抱剑,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旋转着,以一种极为惊险的姿势直直地向下落去…… 这间墓室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巨大宫殿,高耸入云,令人心生敬畏之感。李相夷如同一只离弦之箭般飞速下坠,尽管他下落的速度疾如闪电,但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时光,才终于感觉到脚尖触及到了墓室那平缓的地面。就在他轻轻站稳脚跟之际,耳畔忽然传来云彼丘等人惊恐的呼喊声。 原来,刚才李相夷轻声呼唤之时,云彼丘和白江鹑尚未回过神来,便已双双失去平衡,径直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坠落而去。白江鹑虽然轻功了得,但无奈身躯较为笨重,再加上事发突然,未能及时做出反应。就在眨眼之间,他眼睁睁看着云彼丘的背影如流星般瞬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紧接着便是一声充满恐惧的惊叫回荡在耳边。与此同时,白江鹑只觉得自己脚下猛地一空,整个身体犹如失控的巨石一般急速向下坠落。 李相夷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灰色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朝自己猛扑而来。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起,如飞燕掠水般轻盈地迎向那道极速下落的身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相夷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云彼丘,并借着惯性顺势一带。刹那间,一红一青两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站在了墓室的地面上。 第105章 观音垂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云彼丘愣神了许久,仿佛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惊险万分的场景之中。片刻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抱拳朝着李相夷躬身施礼,言辞恳切地道谢道:“多谢李门主屡次出手搭救,若不是您仗义援手,在下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此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李相夷还来不及回应,就听闻高处坠落的声响,二人抬头看去。 与此同时,只见白江鹑身形急速下坠,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临危不乱,凭借着自身敏捷的身手,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身体姿势。紧接着,他手中长剑猛地一点地面,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身体在空中翻转一周。眨眼之间,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圆球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上。 而紧跟在白江鹑身后的石水和纪汉佛二人显然早有了准备,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同时深吸一口气,一前一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墓室顶部。下落过程中,两人张开双臂,宛如两只展翅翱翔的巨大飞鸟一般,轻盈而又潇洒地向着地面飘落而去。 李相夷目光如电般迅速扫过眼前的几个人,仔细确认他们是否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之后,一直高悬的心这才稍稍落回原处,安定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原本明亮的墓室光芒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掐灭一般,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真正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在这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李相夷那冷静且沉稳的声音却仿佛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莫要惊慌!依我之见,想必是因为日照角度变化所导致。”他的话音刚落,一旁云彼丘的回应声也紧接着从黑暗里幽幽传来:“正是如此。此地每日仅有这么一刻钟的亮光而已。” “哦!”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与此同时,只见白江鹑动作敏捷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火折子,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打燃。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闪烁,勉强照亮了他们身前一小片区域。白江鹑用手掌紧紧护住那点火光,生怕它被周围的黑暗吞噬。而另一边,云彼丘则手脚麻利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当中取出一盏油灯,待白江鹑将火折子凑近点燃油灯之后,他便高高举起这盏明灯。随着灯光逐渐亮起,终于照亮了大约半间墓室。 借着这来之不易的光线,几人的视线纷纷朝着光源所在之处望去。只见这间规模宏大的墓室宛如一座气势恢宏的地下宫殿,里面满满当当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的珠宝玉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精美的青铜器和瓷器更是让人目不暇接。而在墓室的正中央位置,赫然有一处宽阔的平台。平台之上,两座高达一人多高的璆琳棺静静矗立着,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观音垂泪究竟会藏于何处呢?”石水满心疑惑地转动着脑袋,目光急切地四处扫视探寻。而一旁的李相夷,则微微垂下双眸,陷入沉思之中。少顷,只见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认真地端详了数眼之后,那双原本冷峻如冰的眼眸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直直地凝视着平台之上一左一右矗立着的那两具璆琳棺。 白江鹑见状,也顺着李相夷的视线望向前方的璆琳棺,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依我之见,这两具棺内必定安放着芳玑王和萱妃的遗体。”话音未落,一直呆立在旁、神色略显呆滞的云彼丘眼中忽地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接口道:“李门主要寻找的观音垂泪,难道就隐匿在此璆琳棺之中不成?”言罢,便急不可待地迈步上前,仔细查探起这神秘的璆琳棺来。 “这璆琳棺当真是一件举世罕见的奇珍异宝啊!其四面皆是以稀世璆琳精心镶嵌于顶级的香樟木当中,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然而更为奇特的是,整具棺材竟然找不到一处棺门,真不知当初是如何将尸身妥善安置其内的?”云彼丘一边啧啧称奇地上下打量着,一边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说道。 与此同时,站在一侧的纪汉佛二话不说,当即运气提剑,朝着璆琳棺狠狠劈砍而去。另一侧,石水和白江鹑对视一眼,两人合力朝着另一具棺椁发力。只听得“砰,砰”两声巨响,剑身与棺体剧烈碰撞,携带着强大的真气,将璆琳炸的粉碎,碎璆琳飞溅满地。 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棺内,刹那间,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只见左侧的棺椁之中,赫然是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白骨。从其所着衣物可以推断出,此人应当就是已经逝去上百年之久的芳玑王。 而在右侧的棺椁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那里静静地站立着一名身着喜庆红色宫服、肌肤白皙如雪、面容娇美如花、发饰华贵无比的女子。她宛如沉睡中的仙子,安详而宁静。 \"这想必就是芳玑王和萱妃了吧?可是为何萱妃的尸身能够保存得如此完好无损呢?她的皮肤依旧光滑细腻,简直就跟还活着一样啊!\" 白江鹑满心好奇地走到纪汉佛身旁,轻声问道。 李相夷则紧蹙双眉,凝视着眼前这位贵气逼人的萱妃尸身,然后缓缓迈步上前。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将被萱妃紧紧咬在唇齿之间的那枚红色小丸取了出来,并放在手心仔细端详起来。 其余几人见状,也赶忙围拢过来。他们个个面露惊奇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红色小丸子,心中充满了疑惑: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呢?为什么萱妃要把它含在嘴里? 第106章 神秘的盒子 李相夷语气笃定地说道:“这红球里面的定然就是传说中的观音垂泪了。”说罢,他那双冷峻如鹰的眼眸依然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手中的红色小球,仿佛想要透过那层薄薄的表皮,窥探到其中隐藏的秘密。 李相夷小心翼翼地将那珍贵无比的观音垂泪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后迈着沉稳而谨慎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他站定在棺椁之前,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棺椁之内那具女子的尸身。然而,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之后,在尸身上发现了一种不易不知名的草药,李相夷不动声色的挥袖而过。 李相夷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开始扫视着四周摆放的各种物品。他的神情专注且严肃,似乎正在努力寻找着某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此时,一直跟随着李相夷的石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门主,难道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吗?”只见李相夷那犹如寒星般的眼神再次扫视过整个墓穴内部的每一个角落,而后才用低沉而浑厚的声音缓缓开口道:“李莲花在信中提到,这里应该还有一个盒子,必须要一起带走才行。” “盒子?”几人对视一眼后,立刻四散开来,纷纷弯下腰去,低着头认真地帮助李相夷找寻那个神秘的盒子。一时间,整个墓穴内除了众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之外,便只剩下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是不是这个?”只见白江鹑双手托着一个方形的盒子,快步走到李相夷面前,并将其递了过去。 李相夷伸出手,稳稳地接过那个盒子。他先是将盒子拿在手中上下翻转,又从各个角度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指着盒子顶部的一个奇特图案问道:“这个图案,你们可曾见到过?”听到问话,几个人迅速围拢过来,纷纷将脑袋凑近那个图案,聚精会神地端详起来。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图案。 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云彼丘突然伸出手,将那个盒子拿到自己眼前,又仔细地看了片刻。紧接着,他抬起头来说道:“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之上看到过类似的图案,好像……是属于南胤的标志。” “南胤?”众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呼声。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毕竟萱妃乃是南胤公主出身,那么这个盒子之中必定存放着与萱妃有关的重要物品!”纪汉佛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李相夷。 此时,云彼丘缓缓地抬起头来,先是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开口说道:“据古书记载,这座墓室乃是由南胤的工匠精心打造而成。这里面所有的机关设计皆源自南胤那神秘莫测的邪术,寻常之人想要进入此地,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稍稍停顿了片刻之后,接着又补充道:“正因如此,这整座墓室之内无论是陈设的物件,还是各种巧妙的设计构思和布局,到处都是南胤的风格。” 听完云彼丘这番话,其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其所言深信不疑。紧接着,他们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云彼丘手中那个毫不起眼的盒子之上,仿佛那小小的盒子里面藏匿着世间罕有的秘宝一样。就在这时,只见李相夷伸出雪白的手掌,动作敏捷地从云彼丘手中夺过了那个木盒子,并将它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既然此乃南胤之物,咱们还是不要轻易打开为好。谁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呢?还是等李莲花苏醒之后自己打开更为妥当。”李相夷一脸严肃地说道。 而纪汉佛那张原本就黝黑的面庞此刻更是因为担忧之色而显得越发凝重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相夷,忍不住问道:“门主,这李莲花到底与南胤有着何种关联啊?为何他会对这一品坟以及这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了解得如此清楚?”言下之意李相夷心中自然清楚得很,这分明就是暗示李莲花与那神秘的南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次更是利用李相夷以及四顾门的力量进入这座神秘莫测的墓穴,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恐怕是居心叵测啊! 然而,李相夷深知其中的复杂内情,也不好将真相轻易道破。只见他剑眉微蹙,狭长清冷的眸子瞪向纪汉佛,严肃的训斥道:“无凭无据,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那声音不是很大,却充斥着满满的威严和不容置疑。 纪汉佛触碰到李相夷那如寒冰般冷冽刺骨的目光时,心头猛地一颤,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他连忙低下头去,诚惶诚恐地应道:“是,门主!属下知错了!”其实,李相夷心里明白,纪汉佛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怀疑,无非也是出于对四顾门的一片忠心以及对自己这个门主的尽职尽责罢了。因此,他倒也并未真心想要怪罪于他。只不过,关于李莲花之事确实不宜过多透露,故而也只好装模作样的呵斥一番了事。 此刻,李相夷那张原本就白皙如玉的面庞更显冷峻,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他微微低垂着眼帘,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墓室中的情形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观音垂泪已经到手,该走了!”说着,径直向着那来时的路稳步走去。只见他身形挺拔如松,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仿佛世间再无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他前行的道路。 纪汉佛四人如释重负般地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然后紧紧跟随着李相夷那挺拔而又坚定的步伐,一同向着穴墓之外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从黑暗深处走出来的使者。 第107章 难以言喻的羁绊 一行人成功回到了朴锄山脚下。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大地上,给这片宁静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温暖和生机。然而,李相夷却没有丝毫停留,他将云彼丘单独叫到房内,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云彼丘跟前:“云少爷,请用茶。” 云彼丘拘谨的端坐于李相夷对面,见李相夷亲手给他递茶,连忙起身,显得有些惶恐不安。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却充满威严的少年郎,急忙摆手道:“不敢当。李门主不必客气,叫我彼丘便好!”尽管云彼丘的年龄较李相夷要长上许多,但自从在泽州目睹过李相夷那令人惊叹不已的强大实力之后,尤其是看到他在面对众多强敌时所展现出的那种处变不惊的沉稳气质以及惊世骇俗的绝世剑法,心中早已对其心悦诚服。而且,李相夷还曾多次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这份恩情更是让云彼丘对他的敬佩之情犹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 李相夷那冷峻而又白皙的面庞毫无表情波动,只微微地点了下头作为回应。只见他缓缓开口道:“当初在泽州的时候,我曾听你提及,说你心怀壮志,渴望凭借自身的真才实学出去闯荡天下,不愿再躲在云府的庇护之下,庸庸碌碌地度过此生,只图个衣食无忧罢了。” 云彼丘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一双原本就显得有些呆滞无神的眼睛此刻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李相夷。李相夷坚定不移的看着云彼丘,柔声询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四顾门,凭真本事助我一同扞卫武林的大义呢?” 听到这话,云彼丘不禁面露惊讶之色,显然没有料到李相夷竟然会向他发出这样的邀请。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道:“只是……只是在下不才,这次险些葬身这朴锄山上,彼丘实在不知道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李门主这般看重和赏识!” “可是正是你,独具慧眼地发现了那神秘莫测的一品坟光照的入口啊!”此刻的李相夷,浑身散发出一种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着稳重之气。“还有当初在泽州之时,同样是你凭借过人的智慧和洞察力,成功破解了联海帮精心布置的幻影迷阵。这般聪明睿智、机敏过人,我李相夷从来就不会看错人!” 云彼丘凝视着眼前李相夷那双冰冷而又满含真诚的眼眸,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强烈的感动之情。他自小对书籍情有独钟,平日里极少踏出云府大门半步,只能透过书卷去领略这人世间的千奇百怪以及风起云涌。一直以来,他都怀揣着一个梦想,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如同那些名垂千古的英雄豪杰一般,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业。其实,他也曾动过参加科举考试谋取功名的念头,但由于生长于云府这个特殊环境之中,亲眼目睹了太多官场中的黑暗内幕。再加上自家那位曾经高中状元的先祖,最终竟然舍弃文学之道,转而投身商界,并将所获功名视作赚取钱财的手段,这种行径令他深感厌恶,从而彻底打消了踏入仕途的想法。他一直觉得,作为读书人就应该学以致用,就算不能为天下为苍生做一些贡献,但最起码也决不能够仅仅为了追求那所谓的荣华富贵而舍弃身为读书人应有的铮铮傲骨,沦为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利益、见钱眼开的市侩商人! 然而,眼前有一个武艺超群、声名远扬且心怀天下的少年豪杰,一脸诚挚地向他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够加入名满江湖的四顾门。一直以来,他都渴望有朝一日能够摆脱对家族势力的依赖,凭借自身真正的实力和本领去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而眼前这个绝佳的机会,正是他内心深处长久以来的渴望,仅凭这一点,便足以令他怦然心动。 云彼丘的胸膛中瞬间涌起万丈豪情,整个人热血沸腾,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他单膝跪地,以一种无比虔诚的姿态朝着李相夷俯身低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承蒙李门主不弃,我云彼丘在此立誓,愿此生此世誓死追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李相夷见状迅速起身,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云彼丘的手肘部位,然后微微发力,轻轻松松便将其搀扶而起。 从此以后,云彼丘与纪汉佛、白江鹑以及石水四人,便紧密地跟随在了李相夷身旁,他们齐心协力,共同辅佐李相夷,逐渐成长为其左膀右臂。这些自然得益于李相夷自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实力,加之四顾门在江湖之中久负盛名的威望,使得四人在武林中声名鹊起,引得各方瞩目。而云彼丘更是凭借着过人的智慧谋略,被世人赞誉为智勇双全的豪杰人物。不过,所有这一切辉煌成就皆乃后话。 而李相夷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得到了稀世珍宝——观音垂泪,同时还顺利拿到了李莲花信中所提及的那个神秘“盒子”。当日,他便没有丝毫耽搁,快马加鞭地踏上归程,直奔四顾门而去。 自从知晓了李莲花真实身份那一刻起,李相夷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盼望李莲花能够尽快苏醒过来。他无比渴望亲耳听到李莲花亲口讲述这一切。 当李相夷风驰电掣般赶回佛州后,甚至都来不及返回四顾门稍作休整,便径直奔向了普渡寺。踏入寺内,他匆匆来到李莲花床榻之前,凝望着仍在沉睡之中的李莲花,只见李相夷那双原本坚毅明亮的眼眸此刻微微泛红。昔日里,他始终感觉李莲花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之情,如今再次细细端详,哪怕李莲花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但李相夷越发清晰的看到眼前之人与自己有着诸多相似之处,英挺的长眉,冷冽的下颌线……,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自己和李莲花之间果然存在着难以言喻的羁绊。 第108章 苏醒 李相夷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索着,掏出了那枚精致小巧、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红色小丸子。他将其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起来。这枚红色小丸子圆润光滑,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而表面细腻的纹路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过了好一会儿,李相夷手指微微用力,轻轻拧动那枚小丸子。丸子的顶端被拧开,而内部竟藏有一滴犹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珠! 李相夷凝视着这滴水珠,心中不禁暗自感叹道:“难怪此药名为‘观音垂泪’,这般模样果真如同一滴清澈的泪珠被紧锁于这红色的丸球之内啊!”想到此处,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眼前正处于沉睡之中的李莲花。 此时的李莲花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也显得有些憔悴。李相夷见状,心头不由得一阵揪紧,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一只手举起那颗观音垂泪许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相夷手掌摊放在李莲花脸庞上方,但他却迟迟没有动作。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深吸一口气,先用一只手轻柔地扶起李莲花的头部,让其微微抬起;然后,再用另一只手将那颗观音垂泪稳稳地倒入李莲花的口中。 刹那间,只见那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李莲花的嘴唇间的缝隙,宛如一道涓涓细流,缓缓地流淌而入,最终没入了他的齿龈之间。李相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直到亲眼看到那滴水珠完全进入李莲花的口中之后,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也多了一丝安慰和期待。 紧接着,李相夷小心翼翼地扶起李莲花的身体,让他靠坐在自己身旁。随后,他骨节分明的手掌紧贴在李莲花的后背之上,开始源源不断地将自身深厚的内力输送进李莲花的体内。 随着内力的注入,李莲花原本略显僵硬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而那股强大的力量则沿着他周身的经络迅速游走开来。与此同时,先前服下的观音垂泪也在扬州慢内力的催化之下,一同在李莲花的体内流转运行,所到之处,仿佛带来了一股温暖的春风,滋养着每一寸经脉和血肉…… 李相夷轻手轻脚地将李莲花缓缓放在床榻之上,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才轻轻地抬起右手,轻柔地按在了李莲花纤细的手腕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至纯的扬州慢内力如涓涓细流般在李莲花的经脉中游走开来,比起之前更为充沛轻盈。在李莲花的体内自由穿梭。 “看来这观音垂泪果然是名不虚传呢!”就在这时,厢房内突然响起了无了和尚那沉稳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李相夷闻声,微微抬起眼眸,朝着无了和尚所在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无了和尚步履稳健地走到李相夷身旁,目光落在床上脸色逐渐好转的李莲花身上,缓声道:“从李施主此刻的气色来看,确实要比之前好了许多。依老衲之见,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便能苏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李相夷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那接下来这几日,李莲花就有劳和尚多加照顾了。若是他醒转过来,还望能立刻派人告知于我。” 无了和尚看着眼前这个一心记挂着李莲花安危的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之情。他知道李相夷为了替李莲花寻得这稀世珍宝——观音垂泪,不惜暂时放下四顾门中的诸多事务。而如今刚刚归来,更是片刻不停歇,第一时间便赶来为李莲花运功疗伤。这般深厚的情谊,着实令人动容。于是,无了和尚双手合十,郑重地点头应道:“李门主请放心,老衲定会尽心尽力照料好李莲花。” 深夜已至,万籁俱寂,唯有李莲花所居的厢房内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屋内布置简洁雅致,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此刻,李莲花正斜倚在床榻之上,他那原本就疏朗的眼神,此时更是随意地扫过站立于床前的两个人。只见床前的无了和尚与李相夷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床上的李莲花身上,眼底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两张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李莲花见状,不禁无奈地轻笑出声“啊,我说二位,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如此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可真是让我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啦!” 无了和尚手中依然紧握着那串光滑圆润的佛珠,听到李莲花的话语后,他微微向前迈进一步,语气轻柔地开口问道:“李莲花你现在身体感觉可好一些了?”其声线低沉而温和,宛如潺潺流水,令人心生宁静之感。 “这观音垂泪呢,可是世间罕见的稀世灵药啊,和尚你这般发问,岂不是小瞧了咱们李门主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这颗灵丹妙药嘛!”说完,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为舒适一些。 无了和尚静静地聆听着李莲花所说的话语,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觉得这番言语似乎多少有些调侃李相夷的意味。于是,他微微转动眼眸,悄悄地瞥向身旁的李相夷。但见李相夷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身姿挺拔如松地站立着。他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床榻之上的李莲花,脸上既没有丝毫恼怒之色,也不见任何喜悦之情,有的只是一种超乎常人的沉稳与淡定。这种沉稳之气,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令人心生敬畏,甚至有些胆寒心惊。 无了和尚见状,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说道:“阿弥陀佛,李门主率领着四顾门的众多侠士们历经重重艰难险阻,可谓是煞费苦心、千辛万苦方才得以获得这件稀世罕见的武林至宝。依贫僧之见,想必李施主定然有着诸多感激之言想要单独对李门主倾诉呢。既然如此,那老衲便先行告退了。”言罢,他双手合十,对着屋内两人深深一躬,随后便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因为无了和尚心里很清楚,李莲花和李相夷之间那个荒诞离奇的关系,必然是不希望太多人知晓,况且李莲花沉睡了数月,两人之间必然有很多话要说,他还是识相点,以免打扰到两人。 第109章 真相很残忍 房间里一片寂静,李相夷那双如寒星般冰冷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李莲花,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穿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李莲花坐在床边,被那锐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低下头,目光随意地扫过盖在身上的被褥,然后懒洋洋地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这多少人梦寐以求、趋之若鹜的武林至宝,对你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事儿!真是厉害,佩服佩服!”说着,李莲花还故意冲着李相夷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经意。 对于李莲花这种对自己不以为然的态度,李相夷早就习以为常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半晌之后,才终于缓缓地开口:“李莲花,时至今日,我想我总该有资格知道这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了吧!” 听到这话,李莲花的眉毛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避重就轻的说道:“李门主如此聪明睿智,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这其中的种种缘由,想必你也早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吧。 若是放在以前,以李相夷那火爆的脾气,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地指责一通了。然而,时过境迁,经历了诸多波折之后,尤其是当他隐隐约约猜到了关于李莲花的某些事情,再加上亲自创立四顾门所面临的种种挑战和压力,如今的李相夷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而是沉稳了许多。李相夷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紧紧地盯着李莲花的双眼,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够穿透对方的灵魂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李莲花,我要听你亲口说!”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语气补充道:“与你、与我有关的所有一切!”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李相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唇,声音低沉而凝重:“真相......有时候真的非常残忍。”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李莲花漫不经心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被褥,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李相夷仍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宛如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显然并没有因为他刚才所说的话而产生丝毫的动摇。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莲花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飘向了那遥远的过去。在那里,一幅又一幅的记忆画卷在他的心头徐徐展开,每一幅画面都是如此清晰,如此鲜活,就像是刚刚发生在昨天一样。 李莲花明白,正如李相夷所言,在经历了如此众多的风风雨雨之后,他确实有权利知晓所有的真相。至于李相夷是否能够承受这一切,李莲花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毕竟,当年那些痛苦的过往,他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过一遍的啊。而如今,他已经能够以一种坦然自若的心态去面对曾经的种种,甚至连内心深处的仇恨都已放下,成功地完成了自我救赎。所以,李莲花坚信,眼前的这位李相夷同样可以…… ————— 在广袤无垠、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飞鹰帮宛如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隐匿于众多名门大派的光芒之下。这个小门小派,规模甚小,实力也相对薄弱,在那个混乱不堪、杀伐不断的江湖中,它犹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艰难地在夹缝中寻求着那一丝可怜的生存之机。 长久以来,飞鹰帮的日子过得异常艰辛。在这充满血腥与争斗的江湖中,他们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抵御外敌的侵袭,只能小心翼翼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若不是武林中那些秉持正义的正派人士偶尔伸出援助之手,给予他们一些暗中的支持和保护,恐怕这样一个脆弱的门派早已在某个寂静的夜晚悄然消逝,如同泡沫一般破碎无痕。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变数。就在飞鹰帮深陷绝境之际,四顾门如同一道耀眼的曙光,突然出现在这片黑暗的江湖天空之上。四顾门以其强大的实力和公正的作风迅速声名远扬,成为江湖中一股不可小觑的新兴力量。更为重要的是,四顾门秉承的是维护江湖正义扞卫武林公平,对于遭受欺凌的门派予以庇护和支援。这对于像飞鹰帮这样的小门小派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近日,飞鹰帮怀着一丝希望,向四顾门发出了一封紧急传书。信中详述了他们近期所遭遇的惨状——不知何故得罪了新崛起的魔教而被敌对,整个飞鹰帮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之中。在这封传书中,飞鹰帮言辞恳切地请求四顾门能够看在同为江湖正道的份上,速速派遣高手前来援救。 当这封信传到李相夷手中时,他毫不犹豫地决定亲自率领四顾门的一众精英赶赴飞鹰帮。这位年轻而富有正义感的少年深知江湖道义的分量,更明白此时正是展现四顾门担当的时候。 临行之际,李相夷面色凝重地叮嘱着手下众人,务必要将李莲花稳妥地带在身旁。如今,李莲花的身体状况相较从前已然有了显着的改善,这其中观音垂泪功不可没,它对功力的恢复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不仅如此,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经过七绝丹的以毒攻毒,已消解掉相当大的一部分。再者,李莲花自身的武功根基极为扎实深厚,而在此前,李相夷更是慷慨地为其输送了大量的内力。 尽管李相夷内心深处已然接受了李莲花乃是来自未来世界的那个自己这一事实,但对于李莲花所讲述的那些经历,他仍然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在他看来,李莲花的话向来都是虚实难辨,尤其是关于身边之人的背叛与伤害等,以现今李相夷的认知而言,是绝然难以置信的。然而,他深知此事急不得,需要给予足够的时间来验证自己的看法,并向李莲花证明,那些李莲花口中所述的悲惨遭遇,绝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一支由李相夷带队,包含诸多高手以及李莲花在内的队伍,就这样风驰电掣般地向着飞鹰帮疾驰而去。 第110章 飞鹰帮 曾经,在那风起云涌、英雄辈出的江湖之中,有一位名叫凌飞鹰的人物声名远扬。他乃是飞鹰帮的帮主,更是早年江湖里赫赫有名的用剑高手,其剑法之高超令人赞叹不已。然而,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这位凌飞鹰竟选择隐姓埋名,悄然淡出众人视野,并创立了这神秘低调的飞鹰帮。 一直以来,飞鹰帮在江湖之上都是默默无闻,知晓它存在的人可谓寥寥无几。但就在此次,因着李相夷的亲临造访,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帮派却在一夜之间名声大噪,轰动整个江湖! 且看那李相夷,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随风飘动,如燃烧的火焰般耀眼;他那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束起,更显英姿飒爽。只见他昂首挺胸,迈着大步,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方,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然气息。 飞鹰帮的众多帮众听闻天下第一的绝世剑客到来,皆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激动,纷纷簇拥在道路两旁。他们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只为能亲眼目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尽管只能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甚至连李相夷的面容都无法看得清晰真切,但每个人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兴奋之色。毕竟,如此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鲜衣怒马纵横江湖,仗剑天涯惊世剑神,如今居然真的出现在了他们这个毫不起眼、在偌大江湖中犹如沧海一粟般渺小得无人问津的小门派里。 凌飞鹰因身负重伤无法亲自出面迎接李相夷一行人,于是代替他前来接待的是帮内的两位副帮主——叶孤城和东方傲,这二人皆是凌飞鹰的左膀右臂。 只见那东方傲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他人如其名,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傲气。面对李相夷等人时,也仅仅只是抱了抱拳,简单地行了个礼,然后用低沉而略带冷漠的声音说道:“见过李门主!” 与东方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叶孤城。他面带微笑,眼神温和,给人一种亲切之感。当看到李相夷等人到来时,他快步迎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并十分热情地说道:“感谢李门主和各位侠士能够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诸位的大驾光临实在是让我们飞鹰帮蓬荜生辉啊,这可真是我们全帮上下的莫大福气!” 李相夷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回应,随后就在叶孤城的引领下,缓缓走进了飞鹰帮的会客厅——秋水居。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叶孤城先是客气地寒暄了几句,接着便开始讲述起此番飞鹰帮所遭遇的事情来。 “我家帮主不幸遭受重创,如今正在密室之中闭关疗伤,未能亲自前来迎接李门主,还望您多多海涵呐!”叶孤城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更为妥当,片刻之后方才又接着说道:“近期这江湖之上突然崛起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魔教组织,他们行事狠辣乖张,滥杀成性,搞得整个武林都人心惶惶。不知李门主对此可有听闻?” 李相夷微微眯起双眸,并未言语,然而此时,一直安静地坐在后排的白江鹑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他猛地站起身来,朗声道:“叶副帮主所说的,莫非是新进崛起的魔教金鸳盟?” 话音未落,只见叶孤城迅速与身旁的东方傲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李相夷身后的白江鹑,缓声应道:“正是!没想到四顾门竟然也留意到了他们的动向,如此一来,我们也算稍稍安心了些。” 原本气定神闲、仿若置身事外般坐在李相夷身旁的李莲花,此刻听闻此言,脸上的淡定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愕和担忧。他不禁身子前倾,急切地追问道:“难道此次将凌帮主打成重伤之人,是金鸳盟所为?” 叶孤城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接着继续说道:“听闻金鸳盟行事向来残忍凶暴,毫无顾忌。前些时日,他们竟公然闯入我帮中寻衅滋事。面对这群恶徒,我帮中的众多弟子皆奋不顾身地奋起抵抗,但怎奈这金鸳盟的盟众个个武艺高强,实力深不可测。关键时刻,凌帮主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独战金鸳盟的数位顶尖高手。尽管最终成功护住了我帮中弟子,但他自己也因此身负重伤。临走前,金鸳盟向我等挑衅,但等他们伤愈必定再来与飞鹰帮一战高下。如今,凌帮主伤势严重,不得不闭关疗伤。倘若这金鸳盟再度来袭,恐怕我帮中弟子再难与之抗衡啊……”说到此处,叶孤城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去,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叶孤城微微仰起头,望着窗外那片洁白的云彩,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仿佛承载着他心中无尽的感慨和忧虑。 他缓缓地将目光收回,落在眼前之人身上,语气诚恳而又带着一丝敬意说道:“在下久闻李门主威名远扬,神功盖世。想当年,那血域天魔肆虐江湖,残害无辜,令整个武林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是李门主挺身而出,凭借着一己之力与那血域天魔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最终成功地将那恶贯满盈的血域天魔击败,拯救了整个武林于水深火热之中。自那时起,李门主之名便如雷贯耳,成为了我等武林人士心目中的英雄豪杰,更是我们武林正道当之无愧的楷模!” 说到此处,叶孤城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钦佩之色,接着继续道:“近日,又听闻李门主胸怀天下,创建了四顾门。宗旨乃是庇佑武林正道,维护江湖和平,共建一个充满正义、公平的武林。如此壮举,实乃令人敬仰不已。所以,我飞鹰帮如今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难,在下特意前来恳请四顾门出手相助……” 第111章 擅长使刀的高手 李相夷听到叶孤城的叙述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据叶孤城所言,这次金鸳盟的袭击极其凶残,不仅帮主遭受重伤,就连帮中的十多位帮众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一位帮众当场命丧黄泉。 随后,叶孤城引领着李相夷等人前往后院的一间名为追思居的屋子。当他们踏入屋内时,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屋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毫无生气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叶孤城神情肃穆地向着李相夷伸出右手,哽咽地说道:“李门主,这位便是那不幸惨遭毒手的帮众。” 李相夷与身旁的李莲花交换了一下眼神,李莲花微微颔首之后,便迈开大步径直走向那具尸体。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揭开覆盖在尸体上面的那块洁白布单。 随着白布被缓缓掀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眼前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之上。只见其胸口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从肩部一直延伸至腹部,伤口边缘异常整齐,显然是被高手以凌厉无比的刀法一刀致命所致。 就在这时,站在身后的石水突然开口道:“从这伤口来看,挥出这一刀之人的功力定然深不可测,绝非普通的金鸳盟盟众所能做到!”她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李相夷面沉似水,静静地凝视着李莲花,而此时的李莲花,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那具冰冷的尸体,脑海中思绪如潮翻涌。他暗自思忖道:仅从这刀法的痕迹来判断,它显然并非源自悲风白杨一派。要知道,在金鸳盟中擅长使刀的高手,除了声名远扬的笛飞声之外,便只有三王之一的炎帝白王能够有此等造诣了。 一旁的叶孤城微微颔首,应声道:“不错!此次率众来袭的匪首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此人凶悍至极,而且其武功之高令人咋舌,想来定是那臭名昭着的金鸳盟大魔头笛飞声无疑。”说到此处,叶孤城不禁紧紧咬住牙关,似乎对笛飞声的恶行恨之入骨。 李莲花缓缓地将白色布单重新覆盖在尸体之上,动作沉稳而又从容。然后,他语气平静却又笃定地开口说道:“不是笛飞声,况且凌帮主也不可能是笛飞声的对手。”李莲花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场众人皆被惊得瞠目结舌。尤其是叶孤城和东方傲二人,更是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都摸不透李莲花为何会如此肯定。 要知道,近些年来,有关金鸳盟胡作非为、肆虐江湖的传闻不绝于耳。这个邪恶组织的魔头笛飞声,凭借着高深莫测的武艺,肆意妄为地到处挑衅,残害了无数生命。如今听李莲花所言,金鸳盟中竟还有刀法如此精湛之人,甚至能够重伤飞鹰帮帮主,那若是笛飞声的话,岂不是连凌飞鹰都抵挡不住,这实在不得不让人胆战心惊。 从那幽静深邃、弥漫着淡淡哀愁的追思居缓步而出,前脚刚刚踏入宽敞明亮的前院,众人便瞧见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只见两名身材魁梧的帮众正在激烈地缠斗在一起,他们剑来脚往,招式犀利,打得难解难分。不仅如此,二人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使得整个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此时,四周已陆陆续续聚拢起三三两两试图劝架的帮众,但由于双方激战正酣,这些人的劝阻似乎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就在这时,东方傲眼见这般情形,不由得怒发冲冠,他猛地大吼一声:“住手!”这一吼果然奏效,那两名正在打斗的帮众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停下手中动作,齐齐转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原来,这打架的两人皆是东方傲的门下弟子。平日里,他们对东方傲甚是敬重,此刻见到东方傲亲自出面喝止,心中虽仍憋着一股闷气,但还是乖乖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语一句。 站在一旁的叶孤城脸色阴沉如水,他目光犀利地扫过眼前这两个惹事生非之人,然后用低沉而威严的嗓音开口质问道:“究竟所为何事,竟要在此大打出手?”听到问话,名叫周剑心的帮众缓缓抬起头,迎上叶孤城质疑的双眸,嘴唇微微颤抖着,压低声音回答道:“启禀副帮主,吴凌云这厮趁我这两日受伤睡得昏天黑地之际,竟敢偷偷摸摸将帮主赏赐给我的飞鹰剑盗走!今日好巧不巧让我撞个正着,可他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拒不承认此剑乃我之物!” 话音未落,旁边的吴凌云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他猛地抬起头,满脸不服气地反驳道:“哼!休要血口喷人!当初,帮主同样也曾赐我一把飞鹰剑,你又有何凭证证明此剑是你的?”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周剑心猛然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吴凌云的手腕,并顺势用力向上一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吴凌云猝不及防,他手中紧握的剑也因此失去控制,险些就击中了站在不远处的叶孤城。 叶孤城见状,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瞬间布满了愤怒之色,他瞪大双眼,冲着周剑心怒吼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话毕,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东方傲,语气略带责备地说道:“东方兄,你的门下弟子如此胡闹,你可得好好管教一番啊。竟然为了一把剑而在此大打出手,简直是不成体统!” 东方傲听闻此言,面色依旧毫无波澜,但他却迅速抬起手中之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吴凌云的左手紧紧握着的剑身狠狠打去。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那把原本锋利无比的飞鹰剑竟应声而落,随后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吴凌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宝剑就这样被无情打落,心中的愤恨之情如潮水般汹涌而上。然而,当他迎上东方傲那凌厉且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时,刚刚涌上心头的不甘与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便被强行压制了回去。 此时,东方傲环视四周,大声呵斥道:“现如今咱们帮派正面临重重困难,身为帮中的兄弟非但不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反而在这里因为一把剑而自相残杀,就算将剑法练得再出神入化又有何用!”言罢,他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叶孤城赶忙跟随着东方傲一同离开,同时不忘向身旁的李相夷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让李门主您看笑话了。” 吴凌云则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那把自己视若珍宝的飞鹰剑,心中虽有万般恼怒,但面对东方傲,他根本不敢发泄出来,只能将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到周剑心身上,狠狠地瞪着对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第112章 石阶之上的尸体 自从那日服下观音垂泪苏醒过后,李莲花便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一般。每日夜晚来临,他总能安然入眠,且一觉到天亮,再也不复曾经那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日子。不仅如此,即便是在严寒的冬夜里,他也不再如往昔那般感受到刺骨的寒冷。相反地,每晚当他躺下时,便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微弱但温暖的热流缓缓流淌着,这股热流如同轻柔的春风般拂过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带来无尽的舒适与安宁。 如今,又有李相夷朝夕相处,他无需再像过去那样不时的需要耗费内力去应对威胁。 虽说他体内的扬州慢功法仍然显得有些稀薄,不过用来压制那早已被削弱许多的碧茶之毒已是不成问题。正因如此,当他身处飞鹰帮度过第一个夜晚时,哪怕外面寒风凛冽,屋内的他却依然能够安睡一整晚。 然而,第二天清晨时分,正当李莲花还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之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不情愿地睁开双眼,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拖着略显慵懒的步伐朝房门走去。 刚一打开门,一片红色云雾映入眼帘。李莲花见状,不禁皱起眉头,满脸不耐烦地嘟囔道:“这一大清早的,怎么又打起来啦?”对于周剑心和吴凌云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深知他们俩绝不是那种轻易就能罢休和解之人。 李相夷那清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李莲花,一字一句地道:“周剑心死了!”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李莲花耳边轰然炸响。他不禁愣了一下神,心中满是难以置信。要知道,就在昨日,周剑心还与人激烈地打斗比武,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儿让人印象深刻,怎么可能今日就突然死了呢?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的愣神之后,李莲花便回过神来。只见他面色凝重,大步一迈,沉声道:“走,去看看。”话音未落,他人已如风般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飞鹰帮的大门外。此时,周剑心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石阶之上,四周早已围拢了许多人。这些人有的面露惊恐之色,有的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见李莲花到来,众人纷纷站直了身体,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尽管叶孤城并不知晓李莲花的真正身份,一直将其当作四顾门的普通医师,但每次看到李相夷对李莲花那与众不同的态度,就连这次发现周剑心尸体后还要亲自前去相请,再加上李莲花本身所散发出的那种如同世外高人一般的疏风朗月之气质,叶孤城便暗自断定,这李莲花在四顾门里绝对不会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人物。于是乎,他对待李莲花的态度也变得格外恭敬起来,连忙拱手施礼道:“李神医!” 李莲花并未对叶孤城的问候作出任何回应,他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蹲下身子,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眼前周剑心的尸首。只见周剑心身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看上去竟与此前被白王斩杀之人相差无几,同样都是一刀凌厉无比地横亘于胸前,几乎将整个胸膛劈开。 \"毋庸置疑,这必定又是那金鸳盟所为!\"一旁的东方傲面色阴沉,眼中寒光闪烁,冷冷地凝视着周剑心的遗体。 其实,在此之前,叶孤城与东方傲便已查看过这具尸体,二人心中皆认定此次事件乃是金鸳盟再度寻衅滋事、滥杀无辜所致。叶孤城拉着东方傲一起单膝跪地,面向李相夷抱拳行礼,诚恳的说道:\"恳请李门主为我等惨遭不幸的兄弟雪恨复仇,诛灭金鸳盟此等恶势力!\" 随着两人话音落下,周遭那些飞鹰帮的众多帮众们也纷纷效仿,齐齐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异口同声地喊道:\"还望李门主为我帮惨死的兄弟报仇!\"一时间,众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气势磅礴。 李相夷见状,连忙迈步上前,伸出双手将叶孤城轻轻扶起,郑重其事地说道:\"金鸳盟向来行径诡谲,残暴不仁,我李相夷岂会坐视不管?\"听到这话,叶孤城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感激之情,他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李相夷深施一礼,恭敬地道:\"多谢李门主仗义相助!\" “依我看,周剑心未必就是被那金鸳盟所杀害的。”只见李莲花不紧不慢地缓缓站起身来,其身姿挺拔如松,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闲适与淡定。众人听闻此言,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齐投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疑惑和期待,显然都在急切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莲花先是从容不迫地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随后迈开步子,闲庭信步般地走到了李相夷身旁站定。接着,他用手比划着说道:“这伤口虽说的确与追思居那位死者身上的颇为相似,但实则还是有着不小差异的。就拿追思居那位来说吧,其伤口乃是从肩部径直横贯至胯骨上方,整个刀口不仅连贯无比,而且伤口平整得犹如镜面一般,可谓是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说到这里,李莲花稍稍顿了一顿,然后再次将视线转向地上的尸体,并伸出他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精准无误地指向尸体的胸口部位,继续说道:“然而,你们再来瞧瞧眼前这位。他的伤口仅仅只出现在胸口这一处地方而已,往上未曾触及到琵琶骨,往下更是连少腹部都还没到达呢。如此一对比,这伤口岂不是明显要短上许多吗?而且这次的伤口皮肉外翻,切口也并不平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孤城忽然开口道:“或许是此次行刺之人他并未使出全力?亦或是出手的并非什么白王本人,而是金鸳盟中的其他高手所致?”毕竟在叶孤城心中,早已认定此事必是金鸳盟所为无疑。 第113章 有意挑起纷争 李莲花紧紧皱起眉头,直直地盯着眼前那片被鲜血浸染得触目惊心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周剑心的死亡场景实在太过诡异,让他不禁心生疑虑。 “如果真是金鸳盟下的毒手,以他们往日的嚣张气焰和行事风格,完全没必要选择在这深更半夜之时鬼鬼祟祟地动手。上次他们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闯进飞鹰帮大开杀戒,此次又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李莲花说出心中的疑惑,仿佛在努力拼凑着这个谜团中的每一块碎片。 “而且,杀人之后竟然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溜走,这根本不符合金鸳盟一贯的做法。他们是以复仇为名,尤其是对于曾经剑伤过他们的凌帮主,按照常理推断,即便不是亲自动手取其性命,至少也会将整个飞鹰帮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才对啊!”李莲花越说越觉得周剑心的死透着股诡异。 李莲花深知金鸳盟的手段狠辣,行事乖张。然而,对于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笛飞声,李莲花却有着比常人更深的了解。笛飞声固然凶狠无比,但为人处世却是磊落光明,绝非那种藏头露尾、暗中偷袭之人。至于金鸳盟中的其他成员,虽说行为举止常常不按常理,且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徒,但他们同样不屑于在半夜偷偷摸摸地杀人后便匆忙逃离现场,反而巴不得向全天下宣告此人正是命丧他们之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秀丽长纱罗裙的女子正款步走来。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腊梅清香,沁人心脾。 只见叶孤城和东方傲二人疾步上前,身形微躬,面带敬意地朝着那位女子迎了过去。与此同时,身后的飞鹰帮众多弟子们也纷纷整齐划一地躬身施礼,并齐声高呼道:“见过凌夫人!”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庭院。 凌夫人的面庞之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轻轻地摆了摆手,柔声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其声线沧桑沉稳。 细细打量之下,可以发现这位凌夫人看上去约莫也就三十几岁的模样。然而,她那双波光粼粼、顾盼生辉的眼眸之中,却透露出一种与实际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和精明之色。这种气质使得她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凌夫人迈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缓缓地朝着李相夷走去。一路上,她始终保持着那抹淡淡的笑容,令人难以捉摸她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待走到近前,凌夫人开口赞道:“久闻李门主年少有为,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惊世奇才。今日得以一见,果真如传闻所言那般,不仅容貌俊美无双,更是惊才绝艳、风流倜傥呢!” 站在一旁的叶孤城见状,赶忙向着四顾门的众人介绍道:“各位,这位便是凌帮主的夫人。” 面对凌夫人的称赞,李相夷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他仅仅是微微颔首示意而已。见此情形,四顾门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贸然搭话,只是沉默不语地站在李相夷身后。不过就在这时,原本立于李相夷身旁的李莲花却是向前迈出了一小步,拱手作揖道:“在下李莲花,适才听闻凌帮主伤势严重,不知我们门主是否方便前去探望一下?” 凌夫人那一双美眸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盯着李相夷,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一般。直到李莲花开口说话,她的视线这才缓缓移转过来,落在了李莲花的身上。只见她面露难色,语气略带迟疑地说道:“这……原本应当是由飞鹰亲自前来拜候李门主的,怎奈他近日身负重伤,此刻正在闭关静养之中,实在是不便受到惊扰啊。妾身在此替夫君多谢李门主的一番好意了。” 言罢,凌夫人便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周剑心的尸首之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愤之色。她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地说道:“听闻那金鸳盟近年来常常四处搜罗一些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之辈,在咱们武林当中兴风作浪,惹是生非,可谓无恶不作!我飞鹰帮虽然在江湖上声名不显,寂寂无闻,但面对如此恶行,我们定然会全力以赴,一则为惨死的同门师兄弟们报仇雪恨,二则也要为整个武林铲除这一大祸害!” 说到此处,凌夫人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叶孤城等人,接着轻叹一声道:“只可惜……我飞鹰帮如今实力有限,实在是难以与那金鸳盟正面抗衡啊……唉……今日之事,倒是让李门主见笑了。” 最后,凌夫人转头看向叶孤城,神情严肃地吩咐道:“先把这具尸体抬去追思居暂且安放吧。孤城,你一定要好生操办此事,务必将这位兄弟妥善安葬。”叶孤城连忙拱手应道:“凌夫人尽管放心便是!属下定当不负所托!” 李相夷带着四顾门一行人回到了幽兰居。这座清幽典雅的小院乃是飞鹰帮特意为四顾门众人精心安排的落脚之地。它位于飞鹰帮后院的西侧,与外界仅有一条蜿蜒曲折、狭长幽深的小道相通,故而显得格外幽静独立,正合李莲花那喜欢清静的性子。 踏入屋内,只见李莲花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他手法娴熟地沏好了一壶香气四溢的好茶,刚刚斟满一杯,正欲轻抿一口时,李相夷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白江鹑和石水二人,这两人也是神色凝重。 几人进屋后,二话不说便大大咧咧地落了座,丝毫不见外。李莲花见状,无奈一笑,只得起身又为他们三人各沏了一杯香茗。待一切妥当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吹去热气,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李门主此番前来是尚有什么疑虑?” 李相夷那张冷峻如霜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他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今日那名帮众之死颇为蹊跷,所以来与你商议一番。” 李莲花听闻此言,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相夷,追问道:“难道说……你并不认为此事乃金鸳盟所为?”要知道在此之前,飞鹰帮众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这杀人凶手之名安在了金鸳盟头上。而李莲花倒也理解,这不过是飞鹰帮众人对金鸳盟同仇敌忾罢了。 然而,那位凌夫人所说出的话语,明显是对于李相夷刻意的激将之法。她似乎有意要挑唆起四顾门与金鸳盟之间的矛盾和纷争。 第114章 飞鹰剑有何与众不同 李莲花心里很清楚,也怪不得李相夷会有所怀疑。毕竟,周剑心的死因实在是充满了诸多疑点。且不说飞鹰帮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单就李相夷的立场而言,他必然要将此事彻查到底。倘若这件事当真是金鸳盟所为,那四顾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势必要替飞鹰帮讨回一个公道。然而,要是事实并非如此,这背后无论潜藏着怎样的阴谋诡计,身为四顾门,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去揭开真相,给飞鹰帮以及逝去的周剑心一个交代。 此时,只见李相夷那纤细而又修长的手指正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放置于其手边的少师剑柄。他神情专注,静静地倾听着李莲花对于整个事件的分析。 只听李莲花缓缓说道:“我之所以判断周剑心的死与金鸳盟并无关系,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周剑心身亡之处乃是位于飞鹰帮大门之外的石阶之上。” 听闻此言,一旁的白江鹑不禁皱起眉头,看向李莲花,疑惑地问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说不定当时周剑心正好准备返回帮派或者刚刚踏出大门,恰巧就在那时遭遇了金鸳盟的袭击。”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李相夷在内,都不由自主地先入为主,认定是金鸳盟因为心怀怨恨,所以才痛下杀手以报凌飞鹰剑伤之仇。 “但周剑心的死亡时间可是在丑时至寅时之间啊!”李莲花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炸响,瞬间就让李相夷、白江鹑以及石水等人如梦初醒般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白江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声道:“这深更半夜的,周剑心不在房中安睡,为何会出现在飞鹰帮的大门之外,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呢?实在令人费解。” 此时,一旁的石水接口说道:“而且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休息,夜静更深。如果真是金鸳盟下的毒手,那么势必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厮杀与搏斗。如此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不惊动飞鹰帮内的其他人呢?又怎会直至辰时方才发现周剑心的尸首呢!” 听到这里,李相夷惊讶的看着李莲花道:“所以,这件事情必然是熟人所为!”李莲花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表示对李相夷观点的认可。 紧接着,只听见李相夷继续分析道:“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们都亲眼见到周剑心与一名帮众因为一把宝剑而大打出手……”说到此处,他略微停顿下来,似乎在脑海中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稍作思考之后,他却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可是,那个人的武功平平,绝无可能做到一刀就将周剑心置于死地!” 李相夷等人经过一番深入思考之后,终于不再盲目地将所有杀人事件都归咎于金鸳盟。李莲花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只见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你们可还记得,昨日周剑心为何与人发生争执乃至大打出手?” 李相夷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不就是为了一把宝剑嘛!”一旁的石水连忙补充道:“好像叫做……飞鹰剑!” 这时,李莲花那双清澈明亮如湖水般的眼眸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接着轻声说道:“据昨日周剑心所言,他的佩剑在其受伤修养期间被吴凌云盗走,然而吴凌云却坚称那把剑原本就属于他自己。依我之见,咱们不妨先着手调查一下关于这飞鹰剑的来龙去脉。” 李相夷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朝着石水微微示意。石水瞬间心领神会,二话不说立刻站起身来,快步朝外走去。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吴凌云跟在石水身后走了进来。 吴凌云刚刚踏入房门,目光便被端坐在桌旁、身着一袭鲜艳红衣且英姿飒爽的少年所吸引。刹那间,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赶忙拱手行礼道:“久闻李门主大名,今日得见真容,实乃吴某三生有幸。在下吴凌云,对李门主您可是仰慕已久啊!一直以来,都盼望能有朝一日亲眼目睹相夷太剑的绝世风采呢。” 李相夷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滔滔不绝、极力阿谀奉承的人,毫无兴趣聆听这些谄媚之词。只见他手臂微微抬起,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似乎连开口让对方闭嘴都觉得多余。而一直静立在旁的石水见状,适时出声询问道:“今日我们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关于那飞鹰剑的事情,还有周剑心为何会指责你偷窃了他的宝剑?” 吴凌云此人向来能言善辩,此刻面对的又是心中一直尊崇有加的李相夷,更是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将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回禀李门主,想必您也曾听闻过咱们飞鹰帮帮主的名号吧?想当年他可是位剑术超凡的高手呢。”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李相夷那张冷峻如霜的面庞,赶忙又补充道:“不过嘛,与李门主相比起来,那自然还是相差甚远的……” 然而,没等他继续啰嗦下去,李莲花已然开口打断了他:“废话少说,挑重点讲!”这一声厉喝,令吴凌云不由得浑身一颤,当他触及到李相夷那双冰冷且凌厉的眼眸时,心底瞬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于是,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接着说道:“正因为帮主的关系,所以咱们飞鹰帮从上至下,几乎人人皆习剑。毕竟对一个真正的剑客来说,手中的剑就如同生命一样重要啊! 要知道,咱们这飞鹰帮啊,一直以来在豪杰辈出的江湖之中压根就没啥地位可言。不过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三流门派罢了,与四顾门这样的名门大派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正因如此呢,平日里咱们帮派成员所用之剑,大多都是些价格低廉得不能再低廉的普通铁剑。然而,为了犒赏那些对飞鹰帮有着卓越贡献的兄弟们,同时也是为了激励帮中的众弟子们能够心无旁骛地潜心修习剑术,帮主曾经特意花费重金,请人精心铸造了一批宝剑,并将其命名为“飞鹰剑”。 听到这里,白江鹑不禁好奇地追问道:“那么这所谓的‘飞鹰剑’究竟又有何与众不同之处呢?”吴凌云转头望向白江鹑,微笑着解释道:“说实在的,其实这批飞鹰剑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它们无非就是采用了品质稍好一些的生铁来打造而成的而已。但即便如此,在咱们飞鹰帮内部,飞鹰剑所象征的可是一份无上的荣耀!不过嘛,若要真论起来,那自然也是无法与李门主手中的那柄威震江湖的少师剑相提并论喽!” 第115章 执行的机密任务 经过方才的观察和短暂交谈,吴凌云对于李相夷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深知李相夷乃是个性格清冷、不易亲近之人。四顾门此次出行的人员众多,但与李相夷一起在此地盘问自己的这几人,想必定是四顾门内部举足轻重的核心人物。想到这里,吴凌云也不禁暗暗收敛了几分心中的激荡。 吴凌云看着李相夷,盘算着开口道:“大约在两年半以前,当时咱们的帮主亲自率领着帮中的数位精英高手,共同前往执行一项极为机密的重大任务。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之后,这项艰巨的任务终于得以圆满完成。帮主龙颜大悦,为了表彰我们这六位参与任务的功臣,特意赏赐给我们每个人一把锋利无比的飞鹰剑!”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莲花突然插话道:“这么说来,周剑心和你便是那六位幸运儿之中的一个喽?”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吴凌云,仿佛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想法一般。 面对李莲花如此笃定的话语,吴凌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应道:“正是如此。” 这时,李莲花趁热打铁,继续追问道:“那么,两年前凌飞鹰带领你们所去执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密任务呢?”说罢,他便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吴凌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当吴凌云听到这话时,他那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面容,瞬间就像被寒霜打过一般,变得极为难看。只见他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刚要吐出几个字,却又如鲠在喉般咽了回去。就这样,他嘴巴一张一合地反复了好几次,最终才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这个嘛……实在抱歉,此事实属本帮机密要事,在下确实不方便向各位透露。依我之见,不如等我们帮主伤势康复之后,各位亲自前去向他老人家询问这件事情,或许更为妥当一些。”说完这番话以后,吴凌云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赶忙低下了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李莲花见状,倒也并未继续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而是很自然地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既然这些飞鹰剑看起来都一模一样,那么昨日你跟周剑心交手的时候,又是如何能够如此笃定地认定,眼前这把剑就是属于你的呢?” 没想到,李莲花提出的这个问题,恰好戳中了吴凌云的兴奋点。只见他抖擞了精神,回答道:“实不相瞒,李门主还有在座的诸位大侠们,就在前些日子我与金鸳盟那帮恶贼激烈厮杀之际,为了避开对方使出的一记狠辣杀招,我情急之下只能用手中的这把飞鹰剑去硬挡。结果这一挡不要紧,直接导致剑身被硬生生地砍出了一道大口子。所以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辨认出来啦!” 李莲花取过吴凌云的飞鹰剑端详许久。这飞鹰剑乃是一柄短剑,也确实如吴凌云所说只是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剑,剑身上也确实有一处很大很明显的缺口,像是被利器砍掉了一大块。以至于聪慧过人的李莲花一时间竟也难以辨别吴凌云所说的真伪。沉思片刻之后,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于是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那么昨夜丑时到寅时这段时间里,你在哪里?” 李莲花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吴凌云的心间,瞬间让他乱了方寸,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见他满脸惶恐地辩解道:“李神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昨天确实和周剑心发生过一些小小的摩擦,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把剑就痛下杀手呢?您可千万不能无端猜忌于我呀!” 见此情形,李莲花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吴凌云身旁,轻声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嘛。我之所以这样问,完全是出于想要帮你洗清嫌疑的好意。要知道,昨天你跟那周剑心当众大打出手一事,在场众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直静静坐在桌旁沉默不语的李相夷此时也忽然开口附和道:“没错,而且当时你们俩打得简直是难解难分、不死不休啊!” 吴凌云听到这话后,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李相夷那冰冷刺骨、犹如寒星般的目光。这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头皮发麻,下意识地伸手不停地抓挠着头。 只见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昨夜丑时至寅时……那个时候已经如此之晚了,我当然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面睡觉啊。而且整个晚上,我根本就没有踏出房门半步,这点跟我同住一个房间的赵无痕完全可以给我作证的呀!李门主,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一直以来,我都是把您视为先圣一般敬仰着,无时无刻不在用您的事迹激励自己,努力想要成为像李门主您这般胸怀正义之人呢。即便我和周剑心之间确实存在一些小小的过节,但我也只会选择跟他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下!像这种暗中杀人的卑鄙无耻之事,我是万万不可能去做的啊!” 站在一旁的李莲花听他说完这番话后,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抱拳道:“今日真是多谢吴兄为我们答疑解惑了。” 李相夷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石水和白鹅,开口吩咐道:“你们两个,送一下吴凌云吧。另外,顺便再去打听一下飞鹰帮其他人昨夜案发的时候究竟都在干什么。记住,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不得有任何疏漏之处。”石水和白江鹑齐声应诺,便带着吴凌云转身离去。 待到他们几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原本紧绷着脸的李莲花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接着,他忍不住调侃起来:“不愧是李门主啊,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忠实的追随者呢!瞧瞧这位吴凌云,简直把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啊!” 李相夷那张原本如冰山一般冷峻的面庞之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丝笑意仿佛是冬日里穿透层层乌云洒下的一缕阳光。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的语气说道:“难道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过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你这天下第一当的可真够凄惨的啊!”说罢,他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对方的经历充满了同情和惋惜。然而,在那看似关切的表情背后,又隐隐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自信。 第116章 再现遗失的飞鹰剑 周剑心的死充满了谜团和诡异之处,让人不禁心生疑惑。然而,面对这一离奇事件,李莲花却坚定地断言此事绝非金鸳盟所为。而被所有人尊崇的李相夷则义无反顾的支持着李莲花,展现出两人之间深厚的信任与默契。 李莲花了解到周剑心死亡的当晚,飞鹰帮不到 200 名成员全部都在睡梦中。由于飞鹰帮众人通常是数人共处一室,因此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每个人都拥有着不在场证明。 不过,心思缜密的李莲花对此并不满意。他总觉得这些所谓的不在场证据存在着不足之处。 “杀人总得有个合理的缘由吧。如果不是金鸳盟下的毒手,那么就只有那个吴凌云最有可能杀害周剑心了。”李相夷双手抱剑,站得笔直如松,那双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李莲花,仿佛要透过他看到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 “没错,正是杀人理由!咱们目前之所以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猜,就是因为尚未挖掘出那些藏在深处的秘密啊。”李莲花一脸严肃地点头附和道。 听到这话,李相夷陷入了沉思之中,脑海里开始飞速运转,试图梳理出整个案件错综复杂的脉络,并从中找出关键的突破口。 数日以来,整个飞鹰帮沉浸在一片肃穆与哀伤之中,帮里的众人皆忙于料理那两名不幸逝去的兄弟的丧葬事宜,一切倒也还算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然而,李莲花这边对案件的调查却是毫无头绪,尽管他四处查访,但始终未能寻得有价值的线索或证据。 就在这一天,正当众人依旧忙于丧礼筹备之时,石水匆匆赶来向李相夷禀报了一则惊人消息——原来竟是吴凌云趁人不备之际,鬼鬼祟祟地将一把飞鹰剑悄悄藏在了周剑心的棺板下方!要知道,午时过后可就是周剑心正式钉棺入土的重要时刻了,吴凌云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是令人心生疑窦。 得到消息后的李相夷以及李莲花等人不敢怠慢,赶忙动身前往事发之地。待到他们匆匆赶至时,却发现叶孤城已然先一步到达,并成功地将吴凌云制服擒拿。此时的吴凌云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跪倒在地。但即便处于这般境地,他仍不停地大声呼喊着自己遭受了冤屈。 见到李相夷现身,叶孤城面带微笑迎上前去,同时还满脸钦佩地朝着李莲花竖起大拇指,笑着称赞道:“李神医当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呐!正如您之前所推断那般,这周剑心之死果然并非出自金鸳盟之手。这不,今日咱们就当场把真凶给逮住啦!”说罢,他得意洋洋地转过身,目光落定在跪地求饶的吴凌云身上。 吴凌云眼见情势不妙,心中愈发惶恐不安起来。他一边拼命地磕头如捣蒜,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呼着:“冤枉啊……我真的是清白无辜的呀。”其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一般。 东方傲一脸寒霜,眼神冷冽地盯着吴凌云,毫不留情地冷声打断道:“哼!你还敢在此狡辩!你曾经口口声声说自己未曾偷拿过周剑心的飞鹰剑,但今日也是你鬼鬼祟祟地将此剑偷偷放入他的棺板之下?难道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吴凌云眼见连东方傲都对他产生了怀疑,心中顿时焦急万分,眼眶瞬间泛红。他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和哽咽,急切地解释道:“真……真的不是我啊!我怎会做出这种杀人偷盗的事情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莲花突然向前迈出一步。只见他伸手轻轻地拿起放置在叶孤城身后的那把飞鹰剑。他手持剑身,将其横于眼前,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地端详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气氛愈发凝重,众人皆屏息凝神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飞鹰剑放回原处,然后转身走到吴凌云身旁,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微微用力将他扶起。待吴凌云站稳之后,李莲花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别急,慢慢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凌云紧紧地盯着叶孤城身后的那柄飞鹰剑,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开口道:“这事儿啊,说起来可真是够离奇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的鞋子给弄湿了。没办法呀,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干的,总不能一直穿着湿漉漉的鞋子吧?所以我只能急匆匆地赶回房间去换双干鞋。谁能想到呢,就在我爬到床底下伸手去拿鞋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鞋子下面竟然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飞鹰剑!我仔细一瞅,越看越觉得这好像就是周剑心之前丢失的那把宝剑呐。要知道,周剑心那个人可是爱剑如命呢,这把飞鹰剑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心肝宝贝一样珍贵。想当初我俩就是因为这把剑才大打出手。唉……只可惜现在他人已经惨死了。我当时心里就琢磨着,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这把剑陪着他一同去吧,这样或许也能够稍稍慰藉一下他的在天之灵啊。” 听到这里,叶孤城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哼!既然你这么做是出于好意,那又为何要这般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叶帮主啊,小的真真是害怕极了呀!您想想看,这把遗失的飞鹰剑就那么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的床底下,这事儿可太蹊跷啦!而且在此之前呢,周剑心还因为这把剑莫名丢失跟我狠狠地大吵了一架呢。而现如今,他又莫名其妙地被人给砍死了,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呢!”吴凌云一边压低声音说着话,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他战战兢兢地继续解释道:“我真是害怕啊,生怕你们会因此怀疑是我偷走了这把剑,进而怀疑是我杀了周剑心呐!”说话间,吴凌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此时,站在一旁的东方傲则满脸怒容地瞪着他,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够刺穿人的灵魂一般。只听他冷冷地开口说道:“难道不是如此吗?”那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与不信任。 听到这话,吴凌云顿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连忙冲着东方傲大声喊道:“师父啊,怎么连您也不相信我呢?我可是被冤枉的、被人陷害的呀!”话音未落,他已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第117章 畏罪潜逃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叶孤城与东方傲最终商议决定——让周剑心遗失的那把飞鹰剑,伴随着他一同埋葬于厚厚的黄土之下。如此安排,也算是给已逝的周剑心一份慰藉,以安抚其在天之灵。然而,关于这起命案的真凶究竟是谁,尽管目前尚未有确凿无疑的证据能够指明就是吴凌云所为,但综合各种情况来看,唯有他具备杀害周剑心的强烈动机。与此同时,吴凌云自己也拿不出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证实,周剑心的那把飞鹰剑并非是他偷来的。 可是飞鹰帮毕竟是名门正派,加之四顾门的赫赫威名摆在前头,面对这样复杂棘手的局面,叶孤城最终不得不同意了李莲花提出的建议,先将吴凌云暂时收押起来。并定下规矩,如果三天过后,依旧无法证明吴凌云的清白,那么便会按照杀人偷盗的罪名来处置他。 当众人返回清幽宁静的幽兰居时,李莲花满心不悦地对着李相夷抱怨道:“你为何就这样轻易地同意叶孤城收押吴凌云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真正的凶手绝对不会是他啊!” 只见李相夷身姿潇洒地一跨步,轻松迈入屋内,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如果你手中握有足以证明吴凌云并非凶手的确凿证据,我立刻前去让叶孤城释放吴凌云。” 李莲花满脸愠怒地嚷嚷道:“哼,证据!就吴凌云那点儿微末的功夫,那天你不也瞧见了,他跟周剑心那场比试,简直连一点儿上风都占不着。就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在夜半三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刀结果了周剑心的性命?退一万步讲,即便这周剑心蠢到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任他吴凌云挥刀猛砍,能在三招之内将周剑心置于死地,我都得承认这吴凌云了不起了。” 此时,只见李相夷缓缓走到桌边,优雅地提起茶壶,稳稳当当地给桌上的两个杯子斟满了茶水。而后,他端起其中一杯,神态自若地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李莲花,你只有三日时间!”说罢,便又悠然自得地继续品味起杯中的香茗来。 李莲花颇为无奈地斜睨了一眼李相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自从这家伙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李莲花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李相夷老是变着法儿地对自己加以各种考验。 对于此刻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完全找不到方向和线索的李莲花来说,区区三日时间想要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恰恰就在这第三天,从飞鹰帮那边突然传来一则惊人的消息——吴凌云居然畏罪潜逃了! 此消息一经传出,便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四顾门内引起轩然大波,掀起千层巨浪。而这一结果更是令李莲花自己都觉得颜面无光,仿佛被当众狠狠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要知道,当初正是他力排众议,极力担保吴凌云是无辜的,并提议先将其暂时收押候审。可眼下竟然发生了这般变故,这如何能不让飞鹰帮的众人对他心生怨怼呢?一时间,各种风言风语甚嚣尘上,更有甚者传言说四顾门的李莲花与飞鹰帮的吴凌云暗中勾结,狼狈为奸,一同谋害了周剑心。 如此一来,这些负面消息无疑给身为四顾门门主的李相夷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毕竟李莲花乃是四顾门之人,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就是逼得李相夷都必须站出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才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相夷给出的回应着实令飞鹰帮瞠目结舌、大为震惊。经由四顾门传递给飞鹰帮的消息表明:倘若李莲花当真与那吴凌云沆瀣一气、勾结作恶,又岂是区区飞鹰帮能够察觉得到其中端倪。现今,四顾门的门徒竟然遭到了无端诬陷,身为门主的李相夷又岂能无动于衷?决然不可能冷眼旁观、置之不顾! 李相夷这一番答复可谓气势如虹、霸气侧漏,不仅把所有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而且还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方式将涉及吴凌云之事包揽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深入彻查此事。 李相夷向来年少轻狂,再加上其对李莲花那种近乎偏执的维护偏袒之情,直教飞鹰帮一众人士倍感头痛、无可奈何。面对这般情形,他们也只能听凭四顾门肆意插手、任意调查。 就在李相夷强大的庇护之下,李莲花趾高气扬地迈步走向关押吴凌云的所在之处。要说那里是牢房吧,其实更像是一间被弃置不用的柴房。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除了地上铺着一层稻草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而门口则站着两名守卫负责看管。照常理推断,身处这种环境中的吴凌云理应毫无逃脱之机才对。 李莲花微微仰头,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眼上方。只见那房顶很高,而在房顶中间,一根粗壮的横梁横贯而过,给人一种沉重而坚实的感觉。 仔细观察之下,还能发现房顶之上仅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透过那四四方方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天空和些许光亮。这扇天窗似乎成为了这间屋子与外界唯一相连通的地方,但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四周墙壁严实,竟无其他任何窗户存在。 此时,站在一旁的石水满脸迷惑之色,眉头紧紧皱起,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真是奇怪啊!这门锁明明就在门外,而且还有守卫一直守在那里不曾离开半步。那么,吴凌云到底是用何种方法逃脱的呢?难道他会飞檐走壁不成?或者……是从顶上的那扇天窗逃走的吗?” 听到这话,李相夷也不禁抬起头来,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扇天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之意。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依我看,这天窗实在太过狭窄,就算是小孩子想要从中爬出去恐怕也是极为困难之事,更何况是像吴凌云那般体型彪悍之人。” 第118章 帮主的婢女 经过一番详细地盘问之后得知,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安排有守卫在此处值守,并且有着明确的分工:白天会有两个人负责看守,而到了夜晚则仅留一人看守。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人员中断的情况。 李莲花紧接着向那两位发现吴凌云不见踪迹时正在当班的守卫展开了问询。这两名守卫皆来自于飞鹰帮,其中有一名守卫帮众,便是最初察觉到吴凌云失踪的那个人。 话说当日寅时八刻之际,正好轮到他与自己的搭档一同前去进行交接班。当他俩使用钥匙将门锁开启后,刹那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原本应该待在房间里的吴凌云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居住过一般。 至于晚间负责值夜班守护任务的,则是一名唤作纪宁的帮众。如此一来,可以推断出吴凌云极有可能是趁着纪宁看守的这段时间悄悄潜逃出去的。就在这间屋子的门前,李莲花终于见到了这位名叫纪宁的帮众。只见纪宁面色凝重地向李莲花讲述道,他是在亥时一刻的时候前来接替上一班守卫开始值班的。按照惯例,每一位前来接班的守卫都会先打开房门查看一下屋内的状况。而对于当时的情景,他依然记忆犹新,十分确定那个时候吴凌云的确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之中。 其后,他便如一直守在门外,未离开半步。一直到寅时,帮主的婢女玉婉曾来探视过吴凌云。 帮中众人皆知,这玉婉与吴凌云乃是同乡,二人平素交情匪浅,关系甚笃。此次,玉婉言道趁着黎明尚未破晓之际,先行一步前来探望吴凌云一番。待到帮主和夫人晨起之后,她便要开始终日的忙碌,恐再难寻得闲暇时刻。 玉婉踏入屋内后,足足逗留了约莫半个时辰之久。直至寅时四刻时分,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而就在玉婉离开后,纪宁声称自己曾经看过房内,那时,吴凌云分明尚在屋中,甚至还与他交谈了两句,并对自己允许玉婉入室探视之事表达了感激之情。 “照此情形来看,难道吴凌云是在寅时四刻至寅时八刻之间凭空消失不见了不成?”李莲花满脸惊诧之色,目光紧紧锁定面前这位名叫纪宁的帮众。只见此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神情真挚诚恳,毫无半分作伪之态。 李莲花凝视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思忖。他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说谎。然而,时间却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从寅时四刻到寅时八刻,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吴凌云究竟是如何在看守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成功逃离的呢?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李相夷目光如炬地盯着纪宁,开口问道:“你为何能如此笃定,玉婉前来探望的时候就是寅时?”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真相。 纪宁不敢怠慢,连忙抱拳向李相夷施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禀李门主,小的当时清楚地听到刚刚打过五更,紧接着玉婉就来到了此处。所以关于时间这点,绝对不会有错。” 李相夷听完纪宁的话后,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李莲花。只见李莲花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意识到应该去寻找那个名叫玉婉的婢女询问一番,或许她知道一些关键的线索。 悠然居,这座深幽祥和的庭院乃是飞鹰帮帮主凌飞鹰的住所。踏入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盛开的各式腊梅。那一株株腊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院子里,远远望去宛如一片金黄色的花海。在这寒冬的清晨,它们迎着凛冽的寒风傲然绽放,散发出阵阵迷人的清香。微风轻轻拂过,花枝摇曳生姿,花瓣如雪般飘落,给整个庭院增添了一抹如梦似幻的美景。置身其中,仿佛忘却了世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只留下内心的宁静与安详。 只见一名身姿婀娜、步履轻盈的女子,身着一袭绛紫色的粉纱罗裙,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般款款走来。她面带微笑,朱唇轻启,柔声问道:“不知今日究竟是哪股风儿如此眷顾,竟把李门主您给吹到这悠然居来了呢?” 李相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地落在凌夫人那如玉般洁白如雪且毫无瑕疵的面庞之上。那张脸透着一抹淡淡的、犹如朝霞映雪般的健康红晕,让人不禁为之倾倒。然而,面对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佳人,李相夷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李某此番冒昧造访,实则是有要事想请玉婉姑娘帮忙了解一些情况。”李相夷语气平缓地说道。 听到这话,凌夫人那双浓密深邃且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眨,流露出些许疑惑和不解之色。她皱起眉头,轻声问道:“玉婉?玉婉她怎么了?为何会牵扯到此事之中?”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李莲花突然向前迈进一步。他那清冷的眸子如同寒星一般,直直地凝视着凌夫人,缓缓开口道:“凌夫人,莫慌!就在今晨,吴凌云竟然畏罪潜逃了。而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玉婉姑娘乃是最后一个见到过他的人。因此,找她询问一番相关细节,或许有助于我们尽早查找到吴凌云的行踪下落!” 凌夫人听闻此言,先是转头看了李莲花一眼,随后又迅速将自己那乌黑灵动的眸子转向李相夷,嘴角轻轻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哎呀呀,李门主,您这可真是让妾身有些惶恐不安呐!难道说,您竟是怀疑这件事情与我们有关不成?”话音未落,她便优雅地抬起一只手,手中握着一方轻薄的纱巾,轻轻地抵住自己粉嫩的唇角,笑得如同一池秋水般波光粼粼,妩媚动人。 “在这案子尚未彻底查清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存在嫌疑的呀!”李相夷并未直接回应凌夫人所提出的问题,然而他那锐利如剑的目光,却悄然地将矛头引向了凌飞鹰和凌夫人。 第119章 印堂发黑 凌夫人虽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多年来一直伴随在凌飞鹰身侧,全心全意地协助其处理着帮内诸多繁杂事务。由于她八面玲珑心思缜密,因此帮内众人对她均怀有深深的敬意与钦佩之情。现如今,凌飞鹰因伤势严重而选择闭关休养,一应大小事务暂时交由叶孤城和东方傲共同打理。不过,一旦遇到关乎帮派生死存亡的重大事件时,最终的决策权依旧掌握在凌夫人手中。故而,即便此刻面对着李相夷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以及犹如泰山压顶般强大的气场,凌夫人也是毫无惧色,更不见半分惊慌失措之意。只见她柳眉轻挑,朱唇微启,不卑不亢地反击道:“依李门主您这番说辞来看,恐怕就连您自己…”凌夫人眼眸扫过李莲花,“还有这位神医先生,也难以完全撇清与此案的干系吧!” 李相夷那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惊愕和愤怒的火花。即便面前这位凌夫人的口气仍旧保持着恭敬和客气,但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扎向李相夷。 李相夷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让人难以捉摸年龄的妇人,他的目光冷冽如冰,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终于,他冷哼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清不清白,查过便知!如今飞鹰帮已然与四顾门结盟,倘若日后查出你们行不义之事,败坏了武林正道的名声,我李相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握紧手中的少师剑,潇洒地转过身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从头顶垂落下来,随着他的转身肆意摇摆着,一如他那般恣意洒脱。而此刻,他那身鲜艳夺目的红衣更是在这片黄色的花海中显得格外耀眼,远远望去,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李相夷迈着坚定沉稳的步伐,渐行渐远,直至那道傲然的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那片灿烂的黄色花海之中。只留下凌夫人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呆地望着李相夷离去的方向…… 午后时分,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如同一缕金色的绸带般轻轻洒入屋内。那璀璨的光辉映照在正端坐在桌旁、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的李莲花身上。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儒雅之气。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李相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见他步伐稳健地跨过门槛,身后紧跟着石水与白江鹑二人。刚一进门,白江鹑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絮絮叨叨起来:“我说这飞鹰帮啊,是私下里做了什么坏事!不是有人横死路边,就是有人重病不起,怕是报应不爽!” 听到这话,原本低头沉思的李莲花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望向白江鹑。而李相夷则大踏步走到桌边,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清茶,然后轻抿一口,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我们方才路过翠影居外时,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我心生好奇,便向旁人打听了一番。原来竟是帮里一名负责巡夜的帮众病倒了。据说已经吃了不少药,但病情却始终未见好转,恐怕这人也是命不久矣。”在李相夷说到巡夜两字时,李莲花心中好似万马奔腾一般无法平息。 李莲花听完后,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脚步匆匆地朝着翠影居的方向疾行而去。 石水和白江鹑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皆是一片茫然之色。然而,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两人便回过神来,赶忙加快脚步紧紧跟上了前方李相夷和李莲花匆忙离去的背影。 病倒的那位帮众名叫郑天行,此人性格内向,对于习武之事并不擅长,因此在飞鹰帮内承担的主要任务便是夜间巡查。然而就在三天之前,郑天行毫无征兆地突然一病不起,尽管已经给他服用了大量的药物,但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此时此刻,李莲花正端坐在郑天行的床边,只见他煞有介事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郑天行那苍白无力的手腕之上。而在门口处,李相夷、白江鹑以及石水三人静静地注视着屋内的情景,在他们身后,还站立着一名手捧着药碗的年轻小伙子。 李莲花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眸迅速扫过郑天行微微发黑的印堂,而后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紧接着,他转过头去,朝着门边那个始终低着头、毕恭毕敬站立着的小伙子招了招手。这个小伙子与郑天行同住一房,自从郑天行病倒之后,便一直由他悉心照料着。李莲花的目光顺势扫过小伙子手中所捧的那只药碗,随后伸手接过药碗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随即便又漫不经心地将其搁置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他是何时病倒的呢?”李莲花一脸严肃地问道。 只见那个小伙子恭恭敬敬地将双手垂放在身前,微微低下头去,轻声回答道:“就在三天前的傍晚时分,郑天行毫无征兆地就倒下了,而且还一直高热不退。叶帮主得知此事后亲自前来查看过,他说可能是因为夜里巡查的时候不小心受了风寒所致,所以就让我去抓了一些药回来先给他服用看看。” 听到这里,李莲花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请个郎中过来好好瞧瞧呢?”虽然嘴上说着这般随意的话,但李莲花的眼神却是格外的严肃且认真。 面对李莲花犀利的目光和询问,小伙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李神医有所不知,自从周剑心不幸身亡以后,叶帮主便立即下达了一道严令,要求在这件事情的真相尚未彻底查清并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不允许擅自离开飞鹰帮半步。” 李莲花听闻此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么在他病倒之后,这巡夜的任务可有人代替?”说话间,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依然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面前的小伙,不放过对方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时,只见那小伙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自从郑天行病倒之后,我每天从早到晚都忙着照料他,根本抽不出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管别的事情。而至于其他人嘛,他们每天大清早就要起来练习剑法,到了晚上一个个都累得精疲力竭的,实在是没有人还有力气可以接替他的事情。” 说完,他顿了一下,接着补充到:“而且,在天行倒下的第二天,他打更用的梆子就不翼而飞了。一时半刻也根本没办法弄一个回来。” 李莲花将目光看向床榻之上昏昏沉沉的郑天行,这样的局面是他没有意料到的。可见,凶手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要狡猾的多。 第120章 中毒 床榻之上,郑天行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躺着。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只能隐约听到身旁传来李莲花与一个小伙子低低的交谈声。 过了好一会儿,郑天行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他用尽全身仅存的一丝气力,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李神医,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说完这句话,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自从病倒在床上后,郑天行已经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日。每日醒来时,只感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连起身喝口水都难如登天。他心急如焚,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这种无奈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这时,一直站在床边的李莲花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落在郑天行憔悴不堪的面容上,足足停留了片刻之后,方才沉下声音说道:“你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李莲花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轰然炸响。屋内众人皆是满脸惊诧之色,不由自主地齐声重复道。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李相夷听闻此言,当即迈开大步,迅速走到了床榻旁边。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床榻之上那个面露惊愕、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郑天行,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究竟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然而,就在大家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震惊之时,李莲花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我想,下毒之人或许并非真的想要他性命。” 这话一出,不仅旁人听得一头雾水,白江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这究竟是何意?”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莲花,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想下毒之人只是让他不能巡夜,目的是为了移花接木,救走吴凌云。”李相夷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恍然大悟地说道。说完之后,他猛地转过身来,对着门口站立着的石水和白江鹑大声吩咐道:“快去查一下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务必尽快查明真相!”两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拱手应道:“是,门主!”随后便如一阵风般匆匆离去。 此时,房间内的李莲花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李相夷的推断。接着,他又向小伙子交代了几句重要事宜,然后也紧跟着李相夷快步走出了房门。 两人一路疾行,片刻功夫就离开了翠影居。李莲花脚下生风,径直朝着关押吴凌云的那间破旧柴房奔去。一路上,他的眉头始终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之前那些一直困扰着他、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此刻终于有些明朗了,但与此同时,仍有一些细微之处令他感到疑惑不解。他深知自己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因为往往就是这些被忽视的小细节,最终会成为破解整个谜团的关键所在。 李相夷身手敏捷地跨过那高高的门槛,紧跟在李莲花身后。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地分析道:“给郑天行下毒之人,为何要冒险救下吴凌云呢?这其中必定存在某种关联。依我之见,定是此人和吴凌云暗中勾结,共同策划并实施了杀害周剑心。他担心吴凌云一旦落入我们手中,经受不住审问而全盘招供,从而牵连到自己。所以才不惜铤而走险,将吴凌云从狱中救出,企图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你说的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可问题在于,他究竟是如何与那吴凌云里应外合、悄无声息地脱身而去的呢?”李莲花双眼发直,呆呆地望着房顶那小小的窗口,心中暗自思忖着。 “依我之见,那个名叫纪宁的守卫着实十分可疑,搞不好他就是这起事件的帮凶。如此一来,便能顺理成章地解释为何吴凌云竟会从他手中逃脱失踪了。”李相夷一脸严肃认真,言之凿凿地说道。 “然而,如果真是纪宁在当值期间放走了吴凌云,那岂不是太容易惹人怀疑了吗?要知道,这背后若是真有帮凶,并且还能精心策划出这般巧妙绝伦的布局,把咱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那又怎会做出如此愚笨之举呢?”李莲花目光犀利如刀,一针见血地剖析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在这时,李莲花忽然向李相夷递过去一个眼色,轻声说道:“我想去上面瞧一瞧。”李相夷当即心领神会,微微抬起手搭在了李莲花的手臂之上,紧接着双脚轻轻一转,身形轻盈如风腾空而起,眨眼间便飞到了房梁上方稳稳落定。 李莲花微微躬身,整个身体几乎贴在了横梁之上,他低着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只见他的动作轻盈且敏捷,仿佛一只灵动的灰猫。 与此同时,李相夷则单手紧紧抓住天窗的窗棂,整个人如同荡秋千一般悬挂在天窗之下。他仰着头,视线一刻不停地扫视着上方的房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没过多久,李莲花那双狭长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原来他在横梁上发现了一些极其细小的白色粉末。这些粉末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指腹之间那微微泛黄的白色粉末上,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得意笑容。因为他心里清楚,随着这一重要线索的出现,自己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李相夷,快撕一块干净的衣角给我!”李莲花突然开口喊道。 听到这话,李相夷先是一愣,随即握着窗棂的手轻轻松开,然后身形一闪,便稳稳地落在了横梁之上。站稳之后,他略带不满地看向李莲花,问道:“要衣角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撕自己的衣角?” 李莲花却是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回答道:“我不喜欢穿破衣服。” 李相夷听后,险些被气得直接从横梁上掉下去。不过最终,他还是无奈地选择了接受,谁叫眼前之人是李莲花呢,他向来是拿李莲花没什么办法。只见他伸手摸出一颗糖豆,迅速丢进嘴里,随后将手中的糖纸递到李莲花面前,没好气地说:“用这个吧!只知道撕衣服角,就你如此愚钝的头脑,难怪你会沦落成如今这般模样!” 第121章 谁打出的梆子声响 这两日,天气骤变,仿佛一夜之间进入了隆冬时节。天空中乌云密布,不时有阵阵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那风声犹如恶鬼咆哮,令人毛骨悚然。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深冬的严寒气息,肆意地侵袭着每一寸土地。 悠然居内,原本傲然挺立、绽放着娇艳花朵的腊梅树,在狂风的摧残下,也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那一朵朵金黄色的花瓣,如同被遗弃的精灵一般,纷纷扬扬地从枝头飘落下来。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一场带着淡淡清香的黄色花雨,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地面。远远望去,地上好似铺了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美不胜收。 就在这片美丽而又凄凉的景象之中,李相夷迈着稳健而又沉着的步伐缓缓走来。他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有力,似乎脚下的花瓣并不能阻挡他前进的道路。他身后紧跟着李莲花,再往后则是石水和白江鹑。这一行人神色凝重,显然是有要事前来。 说来奇怪,以往总是对李相夷等人百般阻拦的凌夫人,此次却表现得异常热情。她竟然亲自出门迎接,并将他们请进了梅沁阁内。凌夫人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但又隐隐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她轻声说道:“我已提前派人通知了孤城和东方傲,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赶到此处。”说罢,她伸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轻轻地划过面前精致的杯盏边缘,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叶孤城与东方傲二人踏着满地的腊梅花瓣,快步走进了屋内。此时的两人,双手不停地相互揉搓着,试图以此来缓解寒冷带来的不适。他们的脸色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寒风中而变得通红,看上去颇有些狼狈不堪。然而,当见到李相夷和凌夫人时,他们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疲惫之色,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齐声向两人行礼问好。 凌夫人见状,微微颔首,随后慵懒地抬起她那白皙如玉的右手,轻轻一挥,示意他们坐下。一旁那个身材瘦弱的小丫鬟见状,赶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盛着热气腾腾茶水的玉骨瓷杯依次放置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玉婉,今日之事与你也有些关联,你暂且先留下吧。”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了玉婉这个名字,一时间,李相夷、李莲花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将目光聚焦在了那个被点名的女子身上。 只见那名叫玉婉的姑娘正低垂着头,迈着小步,一声不吭地走到了凌夫人的身后,并静静地站立着。而凌夫人则在玉婉站稳之后,方才再次开口说道:“我刚才听闻李门主这边已经掌握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不知道是否意味着周剑心被杀一案如今已有了些许眉目呢?” 此时,李相夷那冷冽如寒星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前方,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恃才傲物的气息,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不屑一顾的高傲姿态。然而,就在这种看似冷漠的表象之下,却又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之感。只听得他缓缓说道:“关于周剑心被杀一事,目前为止尚无确凿的结论。不过吴凌云畏罪潜逃一事,想必李莲花心里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叶孤城与东方傲听到李相夷告知他们关于吴凌云之事已然查清时,不禁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佩之意。二人随即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躯,期待着他揭晓最终的谜底。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凌夫人。她对于这个消息似乎毫无半点惊讶之色,依旧是那般端庄娴雅、镇定自若。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微微低垂,流露出一种与世无争的淡漠神情,仿佛整件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仅仅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而已。 李相夷说完之后,不着痕迹地轻轻瞥了一旁的李莲花一眼。而此时的李莲花,则显得格外悠闲自在。只见他悠然自得地端起手中精致的茶杯,轻嗅着杯中飘出的缕缕茶香,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抿了一小口香茗,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周围人的目光完全不存在似的。片刻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指向凌夫人身后站着的玉婉,缓声道:“那么,就先请玉婉姑娘说一说吧,吴凌云潜逃那天,你究竟是在什么时辰前往探望他的呢?” 被点名的玉婉闻声身子一颤,怯生生地垂下头去,一双美眸不安地左右转动着,先是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凌夫人,待见凌夫人微微颔首示意后,方才鼓起勇气,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小声答道:“回李神医,那日……那日奴婢寅时前去探望吴大哥的。回来凌夫人刚好起来,我便伺候凌夫人洗漱了。” “你一年轻女子独自一人,在寒冬夜间行色匆匆地前去探望一名囚犯,怎会如此笃定当时就是寅时呢?我猜是姑娘记错了时辰?”李莲花微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向玉婉提出这种可能性。 只见玉婉那张原本就有些黑黄的面庞上,此刻更是显露出一抹坚定不移之色,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绝不会记错!那日我苦苦哀求看守的纪大哥让我进去之时,分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五下梆子响起之声。” 然而就在这时,李莲花像是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关键之处一般,猛地发出一声令人惊诧不已的呼声:“真是巧得很啊!就在当晚,帮中负责巡夜的郑天行竟然病倒了,以至于当晚根本无人巡夜打更。那么玉婉姑娘您所听到的那五下梆子声,究竟又是何人所发出来的呢?” 李莲花这番话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令在场的众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纷纷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情背后的蹊跷之处。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孤城也缓缓站起身来,他向前迈了两步,走到众人面前,接着补充说道:“没错,天行兄弟病倒之后,我也曾亲自前往探视过。” 第122章 暗流涌动气氛紧张 巡夜的郑天行突然病倒卧床不起,飞鹰帮内有很多人知晓。然而,大多数人并不清楚的是,自从郑天行生病之后,夜间便没有人再负责巡夜这项工作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无人巡夜的夜晚,玉婉姑娘和看守吴凌云的守卫纪宁却都听到了清晰的更鼓声传来。也正因如此,他们二人坚定地认为,吴凌云必定是在寅时四刻至寅时八刻这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成功逃脱的。 可是现在,如果依照李莲花所提出的观点来看,那么吴凌云真正的逃离时间之谜似乎就要被揭开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相夷忽然高声喊道:“我知道那晚打更的梆子究竟藏在哪里!”他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在场所有人中间引起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将惊诧的目光聚焦在这位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神态高傲的李相夷身上。而与众人不同的是,唯有李莲花依旧面色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意外或者惊喜之情。 李相夷用冰冷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然后接着说道:“那个梆子就藏匿在悠然居里。”此时,众人心头一震,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能够持有这个梆子的人,想来极有可能是当晚故意制造出虚假时辰来迷惑守卫、帮助吴凌云逃走的幕后黑手。 就在今天这悠然居里,那一个个重磅消息接踵而至,仿佛浪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此时此刻,在场众人的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般,齐刷刷地投向了悠然居的主人——凌夫人。 且看这位凌夫人,她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宛如弯弯月牙儿,透出一股神秘而深邃的气息。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她却显得从容不迫、镇定自若,朱唇轻启,缓缓说道:“李门主啊,想必您如今已然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妾身恐怕是难以自证清白,无力辩驳了呀。” 话音刚落,只见李相夷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他身姿挺拔如松,傲然屹立于堂前。那张俊朗的面庞此刻毫无表情,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就连说出的话语也是不带丝毫温度:“凌夫人,敢不敢让李某亲自探查一番,是非曲直无需多言,自然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闻听此言,凌夫人微微一笑,嘴角轻轻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相夷。而后,她优雅地站起身来,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李相夷面前,与他相对而立。尽管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二人之间暗潮涌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若李门主执意为之,莫说是区区飞鹰帮了,就算是这偌大的天下,恐怕也是无人敢拦,更无人能拦啊!”凌夫人直面李相夷那寒彻入骨的眼眸,竟然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她就那般直直地与李相夷对视着,毫无退缩之意。 李相夷则以冷冽至极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凌夫人,仿佛要透过她的双眼看穿其心底最深处。李相夷微微昂头,猛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一旁的叶孤城和东方傲目睹着李相夷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两人皆是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愕。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就在如此紧张激烈、一触即发的局势之下,这位年纪尚轻的李相夷居然能够表现得这般镇定自若,宛如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相比之下,他们这些旁观者反倒因为过度紧张而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额头上更是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大约过去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只见远处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身影正快速朝这边而来。待走近一看,原来是刚刚离去不久的李相夷去而复返了。此刻的他依旧身着那身标志性的红衣,手中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 李相夷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面前,然后将手中的包裹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这便是玉婉姑娘藏在房间柜子里的包裹。”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解开包裹上系着的绳结。随着绳结被一点点松开,包裹里的东西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由上等梨木精心打造而成的梆子。此外,包裹内还整齐地叠放着一套黑绸的夜行衣。 众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那个神秘的包裹,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想法如潮水般涌来。玉婉静静地站在凌夫人身后,她那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微微颤抖着却又倔强地不肯移动分毫。她低垂着头,让人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但从她紧咬下唇的动作可以猜出,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相比之下,凌夫人就显得从容许多。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优雅的笑意,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包裹,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特别的神态,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对这个奇异包裹来历的猜测中时,突然间,一声惊叫打破了现场的宁静。\"啊!\" 这声惊呼来自于李莲花,他的声音尖锐而突兀,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到了现实。大家纷纷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身后的李莲花身上。 只见李莲花快步走到桌子旁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已经被打开的包裹。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抓起包裹中的梆子,用力地敲打了一下。只听\"咚\"的一声脆响,在房间里回荡开来。紧接着,李莲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包裹既然是在玉婉姑娘的房内搜到的,本该是玉婉姑娘制造了假的打更声响。可奇怪的是,那日晚上,玉婉姑娘分明是与守卫纪宁待在一起的时候同时听到了这个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说完,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端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凌夫人,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 只见凌夫人微微侧过身子,巧妙地避开了李莲花那犀利如剑的目光。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一抹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笑容,缓缓开口回应道:“李神医这是何意?难道您怀疑妾身是同谋?” 李莲花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之中,忽地闪过了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他紧紧地盯着凌夫人,毫不留情地说道:“不仅是夫人,也有可能是凌帮主啊!”此言一出,惊得在场的众人皆瞠目结舌,满脸惊愕之色。 要知道,凌飞鹰身为一帮之主,因身负重伤早已闭关多时,久未在人前露面。如今李莲花却直言不讳地指出他有可能与一名丫鬟相互勾结,共同策划营救吴凌云之事。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一时间,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凌夫人的回应。 第123章 白色粉末 早在数日之前,李相夷与李莲花一同前来拜访玉婉以了解相关情况时,却遭遇了凌夫人极其不客气地断然拒绝。面对如此局面,李相夷无奈之下只能施展其卓绝非凡的轻功,趁着夜色悄悄潜入悠然居一探究竟。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一番探寻之中,李相夷竟然成功地发现了玉婉藏匿于柜子里的一个神秘包裹。这个发现无疑成为了整个事件的关键线索之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李莲花通过缜密思考与细致分析终于猜测到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后,那些原本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种种线索,就如同被一道明亮的光芒所照亮一般,逐渐清晰起来,并一件接一件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然而,李莲花所说出的话语并不仅仅指向了凌夫人一人,甚至就连那位在飞鹰帮内备受众人敬重、德高望重的帮主大人,此刻也一并被打上了可疑嫌犯的标签。这样的结论对于一向举止优雅、从容不迫的凌夫人而言,显然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只见凌夫人微微抬起那尖尖的下巴,脸上虽然还勉强维持着镇定,她缓缓开口道:“妾身愿在此洗耳恭听。”紧接着,她似乎想要重新夺回主动权,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继续说道:“只不过,李神医您可别忘了,我们飞鹰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声名显赫、威震四方的大人物,但也绝非任人随意污蔑冤枉之辈!” 李莲花轻轻地将手中之物放回包裹之内,他那双清冷如寒星般的眼眸缓缓地扫过玉婉,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整个事情啊,得从玉婉姑娘前往探望吴凌云的时候讲起。”此时的李莲花神色严肃而又郑重,仿佛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一般。 “至于玉婉姑娘究竟是受他人所托,还是仅仅出于同乡之间的情谊而去探望吴凌云,目前我们还无从知晓。然而,可以确定无疑的是,就在当天玉婉姑娘抵达关押着吴凌云的那间柴房门口,并恳请纪宁准许她入内探视之际,现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说到此处,李莲花刻意顿了一顿,成功吊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 他的声音依旧轻柔低沉,但就是这样的语调,却让在场众人心中不由得一震,暗自感到心惊肉跳起来。只听他继续说道:“而这个人,正是那个在暗地里敲响这副梆子,从而成功使得守卫纪宁误把当时的时辰当作寅时的神秘人物!”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显然对这个惊人的发现感到无比震惊和困惑。这时,人群当中突然传出了白江鹑充满好奇的询问声:“那此人为何要做出如此举动呢?”事实上,不仅仅是白江鹑一人对此深感不解,其他在场者也同样都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李莲花目光如炬地看向白江鹑,缓声道来:“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之所以这样大费周章,无非就是想要为吴凌云的逃脱创造出充裕的时间。而且,如此行事还能够扰乱守卫们的神智,让他们陷入迷茫与混乱之中,从而为后续一系列计划的实施打下坚实的基础。” 话落,只见李莲花动作优雅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轻轻摸索片刻后,缓缓取出一粒仅有指甲盖般大小之物。此物被一层薄薄的糖纸所包裹,打开黄色的糖纸,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一些白色粉末。 “诸位请看,这是我在关押吴凌云的柴房横梁之上偶然发现的。”随着李莲花的话语声响起,在场众人纷纷好奇地伸长了脖颈,不约而同地向他的掌心凑近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唯有一人依旧稳稳当当地端坐在桌前,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毫不相干一般——此人便是李相夷。 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尽管表面上李相夷正若无其事地品味着那杯香气扑鼻、沁人心脾的名茶,但他那双修长而深邃的眼眸,却是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凌夫人那张看似平静无波的面庞。尤其是她脸上那一丝难以觉察到的畏惧之色,更是没有逃过李相夷敏锐的目光。 “这到底是何物?”站在一旁的叶孤城凝视着李莲花掌心中的白色粉末,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便是江湖上声名远扬、令人闻风丧胆的迷幻药物——梦影香!此药可谓是诡异至极,不仅无色无味,让人难以察觉其存在,而且若是将它点燃,其药效更是能够成倍增长,威力惊人呐!”李莲花一脸严肃地解释道。 他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叶孤城和东方傲耳边炸响,两人皆是不由得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要知道,在他们所管辖的飞鹰帮内,竟然会出现如此一等一厉害的迷幻药物,这实在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叶孤城心中焦急万分,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与担忧,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李神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您就别再吊我们胃口了,快给我们讲讲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莲花,仿佛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只见李莲花动作优雅地将黄色的糖纸仔细地包裹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衣袖之内。接着,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如水,看向对面正一脸疑惑的叶帮主,缓声说道:“叶帮主啊,这整件事情说起来其实相当简单明了。” 稍作停顿之后,李莲花继续解释道:“当日,玉婉姑娘悄悄潜入柴房去探视被囚禁其中的吴凌云。她此行真正目的并非只是单纯的探望那么简单,而是要将精心策划的逃脱计划详细告知给吴凌云知晓。时间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纪宁按照预定安排送玉婉离开了柴房,并返回房中查看了一下吴凌云的状况。根据纪宁事后所述,当时他看到吴凌云正背对自己静静地躺在那里,还跟他说了几句话。但他并不知晓那个时候屋内已然弥漫着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幻觉和丧失意识的迷幻药。不过好在吴凌云事先有所准备,他利用玉婉之前交给他的一块浸湿的布料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从而避免吸入过多的迷幻药物。就在纪宁确认吴凌云安然无恙的在屋内后他退出房间,顺手将房门牢牢锁住,很快迷幻药终于发作,使得纪宁在刹那间便完全失去了意识。趁此机会,那个神秘之人迅速拿起纪宁遗落在一旁的钥匙,悄然打开了房门,成功放走了吴凌云。紧接着,此人又不慌不忙地重新将房门锁好,并把钥匙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到已经昏迷不醒的纪宁身上。一直到寅时四刻,夜色依旧深沉如墨,而吴凌云定然早就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周围的一切也都悄无声息地恢复到了先前的模样。就在这时,纪宁方才转醒,他意识尚停留在玉婉才刚刚离去之时。 不消片刻,便是白日里守卫的帮众来交接班,更是让纪宁坚信,夜里发生之事只是在方才的一个时辰里发生的。” 第124章 神秘同伙 李莲花那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犹如拨云见日一般,让原本扑朔迷离的吴凌云逃脱事件,在众人的脑海之中逐渐变得清晰明了、条理分明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傲忽然皱起眉头,提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可是,如果真如您所说,凶手是在屋内焚烧梦影香的话,那么纪宁当时进入房间时,又怎么可能会毫无察觉呢?”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莲花,似乎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面对东方傲的质疑,李莲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解释道:“其实,帮凶是巧妙地利用绳索,将装有梦影香的焚烧器皿从房顶的天窗缓缓放下去的。然而,由于下降过程中绳索发生了晃动,致使器皿不慎撞到了横梁之上。如此一来,便有一部分粉末洒落而出,恰好落在了横梁上面。而正是这一不经意间留下的线索,最终成为了我们破解此案的关键所在。”说到此处,李莲花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不过,一旁的凌夫人显然并不服气,她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就算李神医您刚才的这些猜测都合乎情理,确确实实就是事情的真相,但这又能如何呢?难道仅凭这些,就能证明玉婉有作案的嫌疑吗?更何况,说什么飞鹰与我也是同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听到凌夫人这番言辞激烈的反驳,李莲花并未动怒,而是将目光缓缓转向她,然后面色凝重地沉声道:“方才玉婉姑娘前来给我们端茶之时,我已然不动声色地暗中试探过了。据我观察所得,她不仅丝毫不懂武功,就连身体状况也不太好。试问这样一个弱女子,她根本不可能爬到屋顶焚烧梦影香。此外,她也绝无可能在与纪宁交谈之际,分身有术的敲响那梆子。因此可以推断出,她肯定有同伙协助。并且这位同伙定当是武艺超群、身手不凡之人。唯有如此,才能在距离纪宁如此之近的情况下,成功地隐匿自身行踪,不被纪宁察觉。依我之见,此人的武功造诣恐怕要比纪宁高出许多呢。放眼整个飞鹰帮,恐怕也就只有在座的各位以及身处里间的那位凌帮主方有可能具备这般实力。” 就在此时,凌夫人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尚未等她来得及开口,李莲花紧接着又说道:“再者,自从周剑心惨遭毒手之后,叶帮主便果断下令紧闭大门,严禁任何人员随意出入。与此同时,四顾门更是派遣众多门众将飞鹰帮围得水泄不通。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鸟儿妄图飞出飞鹰帮,四顾门也绝对不会有所疏漏。所以,吴凌云毫无疑问依然藏身于飞鹰帮之内。而四顾门已经对整个飞鹰帮掘地三尺的搜索,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唯独悠然居除外!”李莲花这番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其矛头直直指向了悠然居所在之处。凌夫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完全听懂了他话中之意。 凌夫人那白皙如玉、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一摊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临危不惧道:“照这么说起来,李神医啊,如果您今天没办法在这悠然居里找出吴凌云来,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喽?”说完这句话后,她慢悠悠地将视线转向了坐在一旁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的李相夷,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接着又轻声说道:“难道说,李门主您就真的打算放任自己的属下这般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下去吗?” 就在这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到了依旧气定神闲的李相夷身上。坐在他身后的石水与白江鹑听到这话后,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两人怒目圆睁,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刚想要开口驳斥回去,但还未等他们出声,就听见李相夷依旧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回应道:“如果这悠然居当真问心无愧、清清白白,那么凌夫人又何必如此忧心忡忡呢?再者说了,倘若李莲花当真是个肆意妄为之辈,那天晚上他也就不会阻拦我去夜探这悠然居寻找吴凌云的下落了,那样的话,恐怕也不至于会演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吧!” 李相夷这番话一出,简直快要把凌夫人给活活地气死过去。因为他话里话外所透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是,当日他深夜前来探寻悠然居原本确实是为了搜寻吴凌云的踪迹,可谁曾想若不是李莲花的坚持,何至于仅仅只找到了一个包裹而已。而且,并非李相夷放任属下胡作非为,而是根本就是李相夷本身就是个任意妄为的! 凌夫人才算幡然醒悟,其实李相夷很早就对悠然居心存疑虑。怪不得那个所谓的神医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胡言乱语、肆无忌惮;怪不得四顾门行事作风这般无所顾忌、不计后果。想来那李相夷本来就是个胆大妄为、放肆傲慢之人! 即便如此,凌夫人也是无计可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横行霸道,心中虽然恼怒异常,但也实在没有好的办法阻止。 要知道,凌夫人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的人呐!如今竟然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给欺到头上了,而且还屡次三番地在与他的交锋之中落于下风。论武力,自己肯定不是对手。没办法,凌夫人也只好逞一逞口舌之快,试图在言语上找回一些面子来:“哼!李门主贵为我们武林正道的领袖人物,本该心怀天下苍生、秉持正义公理。可您倒好,居然做出这等如同鸡鸣狗盗一般见不得人的偷偷摸摸之事。像您这样的行径,又怎能让我们这些武林同道心悦诚服呢?” 凌夫人的话语犹如一把锐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李相夷,毫无半分婉转与情面可言。她那冰冷而又刻薄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起来一般。 坐在一旁的石水听到这番对李相夷的数落之词,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门主行得正坐得端,既没有偷鸡摸狗之事,更不曾有任何抢掠之举。此次夜探悠然居,无非是想要将吴凌云捉拿归案,彻查案件背后的真相而已!”石水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凌夫人,大声反驳道。 与此同时,坐在另一边的白江鹑也霍然起身,他一脸愤慨地说道:“凌夫人如此当着众人的面肆意贬低我家门主,未免太过咄咄逼人、欺人太甚了吧!” 第125章 一同前往做个见证 面对凌夫人那如疾风骤雨般的咄咄逼人之势,石水与白江鹑二人毫不畏惧,他们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予以反击,坚决扞卫着李相夷以及四顾门的无上尊严! 此刻,李相夷那冷冽得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的眼眸之中,难以分辨出丝毫的喜怒哀乐之情。只见他稍稍扫视了一眼李莲花,却发现后者竟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无奈之下,李相夷只得再次将那冷峻无比的目光转向凌夫人,口中缓缓说道:“依凌夫人您这等身手武艺,李某我无论是白日前来,亦或是趁着夜色潜入,又能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这番话语听似云淡风轻,但其中蕴含的傲慢无礼却是不言而喻——他李相夷想来,那简直就是随心所欲之事,至于具体何时到来怎么样来,根本无人能拦。很显然,这位江湖传奇人物压根儿就未曾将凌夫人真正地放在眼中。 话毕,李相夷身姿傲然地缓缓站起身躯,其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令人不禁为之侧目。紧接着,他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今日我们来此,乃是专程为调查吴凌云一事。凌夫人你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莫非心中有鬼不成?”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静观其变的叶孤城与东方傲二人,眼见形势愈发紧张起来,赶忙一个箭步冲到凌夫人身前,呈一字排开,摆出了一副明显袒护凌夫人的架势。只见叶孤城微微躬身抱拳行礼后,开口解释道:“李门主,咱们可都算是自己人呐,以夫人的为人品性,断然不可能做出有损飞鹰帮声誉之事的呀。还望李门主明察。莫坏了咱们自己人的情分。” 石水与白江鹑眼见此景,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便分别立于李相夷身后两侧。他们二人怒目圆睁,狠狠地瞪视着叶孤城等一行人,满脸都是恼怒愤恨之色,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绝不肯轻易罢休的强大气势。 而此时,一直安坐于桌旁的李莲花,嘴角轻轻上扬,顺势开口说道:“啊,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彻查一番吧!”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在原本就紧张的气氛中火上浇油一般。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莲花。只见李莲花不紧不慢地缓缓站起身来,先是环视了一圈在场之人,最后目光稳稳地落在了李相夷身上。与此同时,李相夷的视线也从叶孤城等人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一旁的凌夫人。就在这一瞬间,他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神突然变得如利箭般凌厉起来,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凌夫人迎着李相夷那锐利的目光,毫不退缩地上前迈进一步。她伸出双手,动作轻柔但坚定地将叶孤城和东方傲稍稍向两旁拨开。随后,她那双犹如春水般温柔的眼眸,直直地迎上了李相夷那深不见底、仿若黑洞一般神秘莫测的黑色眸子。一时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凌夫人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好吧,我先带李门主去见见飞鹰。至于吴凌云那件事情,就烦请李门主您亲自去向飞鹰询问了。”说罢,她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李相夷随她一同前往。 “那就请各位一同前往做个见证吧!”凌夫人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后,随即优雅地转过身去,莲步轻移,朝着内堂徐徐走去。 穿过一处幽静而雅致的小院,便来到了凌飞鹰闭关修炼的房间前。此时此刻,那扇深褐色的木门紧紧关闭着,仿佛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开来,想来凌飞鹰在闭关之时定然不希望被任何人所打扰。 凌夫人向前迈进一步,伸出雪白无瑕的玉手,轻轻地叩响了房门,并以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飞鹰,李门主前来拜访。”然而,房内却没有传来丝毫的回应之声,一片寂静。 凌夫人稍作停顿之后,缓缓转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紧接着,她再次回过身来,继续轻叩房门,同时轻声呼唤道:“飞鹰,快开开门呀!”可这一次,房内仍旧如同死水一般沉寂,没有任何动静。 见此情形,凌夫人不禁柳眉微蹙,心中略感诧异。她迟疑片刻后,伸手轻轻推动了一下那扇门。只听得“嘎吱”一声轻响,那扇门仅仅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原样。 站在凌夫人身后的众人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纷纷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们彼此交换着眼色,似乎都在暗自揣测着屋内凌飞鹰究竟是何用意。就在这时,站在最后的白江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询问道:“莫非……凌帮主并不在屋内?”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这片静谧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凌夫人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思熟虑之色,缓缓地回答道:“飞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待在房间里,连房门都未曾迈出过半步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李相夷,仿佛担心李相夷不相信似的。 突然,凌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之事一般,脸上流露出一股惊恐和慌乱的神情。只见她猛地转过身去,双手用力地推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况且这门明明是从里面锁着的呀,飞鹰肯定就在里面……”然而,任凭她如何使劲儿,那扇门却纹丝未动。 凌夫人见状,心中愈发焦急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暗暗调动起体内的内力,并汇聚于掌心之中。瞬间,原本白皙娇嫩的手掌变得微微发红,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她再次将双掌紧紧地贴在了房门之上,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向前猛然一震。 凌夫人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可是,当她看清屋内的景象时,顿时觉得双腿发软,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李相夷紧随其后,还未来得及对眼前恐怖异常的情形做出反应,就见凌夫人摇摇晃晃的身形即将倒下去。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凌夫人身旁,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凌夫人才得以勉强站稳脚跟,但她的目光依然直直地盯着房内,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眼神里是片刻的呆滞。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回过神来,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喊:“飞鹰!” 第126章 怀疑对象 屋内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莫说是像凌夫人这般的女流之辈,看到之后会忍不住浑身颤抖,就是像像李莲花这种早已看惯了生死场面的人,此刻也是毛骨悚然。而身后的叶孤城和东方傲,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人直直的看着前方那一片狼藉,久久难以平静。反倒是最后面的石水和白江鹑显得更为冷静,他们互视一眼,各自心中涌起无数种揣测。 李相夷紧紧地拉住凌夫人那纤细的手臂,坚决不让她再向前靠近一步。只见他手上微微用力,握住凌夫人手臂的手腕灵活一转,动作轻柔却又不失果断,转眼间便将凌夫人护送到了身后的叶孤城身旁。叶孤城见状,迅速迎上去,与李相夷那凌厉且毫无温度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手臂一展,稳稳地揽住了凌夫人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凌夫人,千万不要冲动啊!” 听到这话,凌夫人才渐渐地回过神来,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她抬起手,用手中那块洁白如雪的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痕,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直站在李相夷身旁的李莲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这才慢慢地迈开脚步向前走去。只见前方坐榻之上,凌飞鹰身着一袭暗蓝色的衫袍,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然而,让人惊恐万分的是,他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剑,剑身几乎完全没入身体之中,只有剑柄还露在外面。顺着剑柄往下看去,可以发现剑痕周围仅有少量的血迹正从剑柄的边缘缓缓流淌而出。不过,最为触目惊心的还是凌飞鹰那颗头颅竟然不知去向,只剩下空荡荡的脖颈。而此时,那颈脖处正有少量暗红色的血液缓慢地向下流淌着…… 李莲花神情凝重地绕着凌飞鹰的尸体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弯下腰去,双眼紧紧盯着凌飞鹰胸前插着的那一柄剑。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剑柄,稍稍用了点力,只听“噌”的一声响,那柄剑便轻轻松松地从凌飞鹰的身体里被拔了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飞鹰剑!”李莲花闻声转过头去,发现原来是东方傲站在那里。此时的东方傲满脸惊愕之色,眼神之中更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惶恐与不安。 李莲花并没有过多理会东方傲,而是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手中的这把飞鹰剑之上。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剑身,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在这把飞鹰剑的剑身上竟然有着一道小小的三角形缺口。这个缺口虽然不大,但却显得格外醒目。更令人惊讶的是,这道缺口居然和那天见到的吴凌云所持有的那把剑一模一样! “没错,这的确就是吴凌云的那把剑!”李莲花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道。 石水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思索起来,过了片刻之后,她开口猜测道:“如此看来,凶手必定是吴凌云无疑了!他被安置在悠然居里,想必是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对凌帮主痛下杀手。” 李莲花微微摇头并不赞同,随后轻轻地将凌飞鹰的尸体缓缓放平在地。紧接着,他一边观察着地上的尸体,一边冷静地分析道:“从伤口来看,凶手的剑法极其高超,出剑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以至于能够做到一击毙杀,让凌帮主当场丧命。也正因如此,凌帮主体内的鲜血还未来得及大量流出体外。”说罢,李莲花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未见有喷洒而成的恐怖血迹,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凌飞鹰端坐的坐榻之上,果然如他所料,坐榻上也只留下少量的血迹。 李莲花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尽管眼前这把飞鹰剑确实属于吴凌云所有,但要论及他自身的武功造诣和修为水平,想要成功刺杀凌帮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且不说能否将其击杀,只怕连靠近凌帮主都难以做到,因为以凌帮主那高深莫测的功力以及敏锐至极的洞察力,吴凌云怕是尚未接近其身前数丈之地便会被轻易察觉。 白江鹑用力地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同意李莲花的观点:“平日里或许确实难以做到,但现今情况不同!凌帮主遭那金鸳盟重创之后,内力尚未彻底复原呢!倘若此时吴凌云趁其不备突然出手偷袭,将凌帮主击杀并非绝无可能之事。” 李莲花却微微一笑,反驳道:“若真如你所言,凌帮主功力尚未恢复,那么他又如何能够与吴凌云相互配合、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那些守卫之人的视线,协助吴凌云顺利逃脱?不仅如此,他们居然还能躲开四顾门所有成员的追查,藏匿得无影无踪,以至于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丝毫线索。”说到这里,李莲花目光一转,直直地望向凌夫人,语气略带调侃地说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那位帮助吴凌云出逃的神秘人物竟然会是凌夫人吗?”李莲花心里清楚明白,凌夫人虽说有些武功底子,但是李莲花作为武道的行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凌夫人的武功也顶多就是花拳绣腿罢了。他和李相夷怀疑的对象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已经死了的凌飞鹰。 说完,李莲花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补充说道:“另外,根据尸体的状况判断,凌飞鹰的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也就是说,案发时间就在不久之前……” “半个时辰?这怎么可能!那岂不就是在我们都待在外间的时候发生的事吗!”白江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李相夷,满脸好奇地问道。在他看来,只要有李相夷在场,就不可能有人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由出入,并且还成功地杀害了一个人。 “是呀,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在外间,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的声响啊。”一旁的叶孤城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他紧锁眉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但脑海里却始终找不到一丝线索。 凌夫人微微颤抖着,她那双纤柔的手指紧紧地捻着手中的丝帕,仿佛想要从那柔软的布料中汲取一些安慰。她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道:“更何况,以我们飞鹰的武功实力,放眼这偌大的江湖之中,又能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杀害呢?”话音未落,只见她用丝帕轻轻抚过自己的唇边,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低声抽泣起来。 第127章 污蔑李相夷 李莲花静静地蹲在尸体身旁,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众人的每一句话,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那具冰冷的尸体。他神情专注,眉头微微皱起,仿佛要透过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上的细节,探寻出隐藏其中的秘密。李莲花总觉得凌飞鹰的死很可疑。就在大家都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他可能与吴凌云的失踪有所关联时,他竟然如此凑巧地被人暗杀。李莲花暗自思忖着这其中是否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凌飞鹰的双掌,仔细观察起来。只见其左手掌心有着一层明显的薄茧,想必是长期握剑而留下的;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右手掌心则显得光滑许多,几乎看不到任何磨损的痕迹。这种差异让李莲花心头不禁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 稍作思索后,李莲花缓缓地放下了凌飞鹰的双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被残忍砍断的脖颈处。颈处的切口异常整齐平滑,就像是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以极快的速度一刀斩下一般。看那流淌而出的血液,色泽暗沉呈暗红色,血量相较于正常情况来说明显偏少。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上也未发现明显的血液喷溅痕迹,所以李莲花判断凌飞鹰的头颅是死后被割下的。剑身深深地没入胸膛之中,直至穿透心脏。这致命的一剑可谓是又快又准且凶狠至极,足以让人当场毙命。究竟是谁能使出如此凌厉的杀招?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对凌飞鹰痛下杀手呢?一连串的谜团如重重迷雾般笼罩在李莲花的心头,等待着他去逐一解开…… 李相夷面色沉静如水,步伐稳健地朝着李莲花身旁走去。他那锐利如剑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李莲花,开口问道:“既然能够做到一剑夺命,为何还要残忍地砍掉凌飞鹰的头颅呢?”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死一般的沉寂氛围,同时也勾起了在场众人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疑问。一时间,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李莲花,仿佛要透过他那看似淡然的外表,洞悉其中隐藏的真相。 只见李莲花不紧不慢地缓缓站起身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神情。然而,与他平静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双深邃眼眸中的复杂神色——此刻,他的目光已然飘向遥远的天际,似乎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忆起另一时空中发生过的一起离奇无头案件。片刻之后,李莲花才微微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头颅,有时往往会泄露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凌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悲伤情感,她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飞鹰……你死得好惨呐!呜呜呜……”凌夫人一边哭泣,一边用手绢擦拭着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稍稍止住哭声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得以平复下来:“先前李神医曾提及,我家飞鹰的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可是就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之前,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梅沁阁未曾离开半步,那么这个凶手究竟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房间,并成功避开我们所有人的耳目杀死了飞鹰,随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他的头颅带离此地?” 凌夫人缓缓地抬起那已经哭得红肿不堪的双眼,眼神之中饱含着无尽的哀怨与凄楚,她微微颤抖着身子,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李相夷。只见她嘴唇轻启,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说道:“方才在前堂的时候,也唯有李门主您离开了半盏茶的时间……”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原本安静的大厅里轰然炸响,在场的众人皆是脸色大变,满脸惊愕之色。谁能想到,凌夫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对李相夷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啊! 李莲花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微微眯起,透露出丝丝凉意,冷冷地扫视着凌夫人那张因哭泣而显得越发楚楚可怜、哀怨动人的面庞。心中不由得暗暗思忖起来,难道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精心谋划好的一场阴谋布局不成?自从他们踏入这悠然居的那一刻起,或许就已然不知不觉地落入到了别人设下的陷阱当中,成为了这局中被人随意摆布的一颗颗棋子。 也难怪凌夫人会如此反常地主动邀请他们进入这悠然居,并且还特意叫来了东方傲和叶孤城一起商议有关吴凌云的事情。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安排,最终的目标竟然直指李相夷!可是,李莲花实在想不通,这些人费尽心思地去污蔑李相夷,究竟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李莲花的心头,但他很清楚,眼下这些仅仅只是自己基于种种迹象所做出的一些推测而已,并不能算作确凿无疑的证据。若想要彻底揭开隐藏在这背后的真相,他必须得寻找到更为实质性的关键线索才行。 “半盏茶的时间?这怎么可能呢!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又怎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置于死地,而且还要残忍地砍下其头颅。你们简直就是信口雌黄、无中生事,这般肆意污蔑他人究竟是何居心!”只听得石水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与此同时,她迅速从腰间抽出青雀鞭。只见那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如毒蛇出洞一般,狠狠地咬向敌人。此刻的石水满脸怒容,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大有一副蓄势待发、准备与眼前之人一决雌雄的架势。 就在这时,凌夫人却不紧不慢地移动着她那如同莲花般轻盈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李相夷徐徐走来。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优雅从容,但又似乎暗藏玄机。走到近前时,凌夫人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指向李相夷,抽噎说道:“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人,或许确实难以在这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到此事。但是……”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犀利地扫过在场众人,接着提高声音说道:“可他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李相夷啊!试问天下间,还有谁的剑能够快得过他!” 凌夫人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让原本就已经颇为紧张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起来。而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白江鹑见此情形,深知事态严重,于是毫不犹豫地与石水一同飞身跃至李相夷身旁。只见白江鹑手提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石水手握长鞭,鞭梢微微颤动。两人并肩而立,严阵以待,显然是打算共同抵御凌夫人接下来可能采取的任何行动。一时间,场上剑拔弩张,双方对峙不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第128章 软禁 \"石水、白鹅!\" 李相夷那低沉而又平稳的声音响起,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芒,直直地射向石水和白江鹑。 石水与白江鹑不禁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他们缓缓地收起手中紧握的兵器,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似乎还带着几分不甘。 此时的李相夷,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傲然挺立在原地。他那凌厉的下颌线微微扬起,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威严。他面不改色地望着面前的那双眼睛,眼眸里竟然丝毫看不到愤怒之色,有的只是一片深沉如海的平静。 “凌夫人可以怀疑我,只是这杀人动机为何,证据在哪?凌夫人总该将这些事情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不然的话,这无端的构陷之罪,恐怕并非凌夫人所能轻易承担得起的啊!”李相夷的话语字字铿锵有力,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凌夫人的心间。 尽管此刻身处凌夫人的地盘之上,尽管凌夫人此次乃是有备而来。李相夷就这般气定神闲地站立在那里,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凌夫人紧紧地凝视着眼前这位眼睛长在头顶的少年,只见他那冷峻的面容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仿佛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般。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使得凌夫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恼怒,她从未想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竟敢如此轻视自己。尤其是当她看到李相夷面对自己的诋毁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无所谓和极度冷静的模样,更让凌夫人生出一种被对手完全看轻的挫败感。 凌夫人原本以为能够巧妙地将嫌疑转嫁给李相夷,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被对方三言两语、云淡风轻的话语给轻松化解掉了。不仅如此,李相夷更是毫不留情的下令,让石水负责派人看守悠然居,并且明令禁止,没有他的命令,无论是谁都绝不允许随意出入此地。如此一来,凌夫人实际上相当于被李相夷软禁在了这个地方。 面对李相夷这般冷酷无情且不可一世的态度,凌夫人苦心经营的伪装瞬间土崩瓦解,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被点燃。她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那副端庄娴静的模样,气急败坏地朝着李相夷怒喝道:“这可是我们飞鹰帮的地盘!你站的地方是悠然居,岂容得你在此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然而,无论凌夫人如何愤怒咆哮,李相夷始终不为所动。他那双冰冷而又傲然的眼眸仅仅只是淡淡地瞥了凌夫人一眼,随后便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回应道:“如今所有的事情都由我说了算!”话音刚落,李相夷那狭长如刀的双眸猛地一转,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后侧的叶孤城与东方傲二人。原本这两人见势不妙,正打算挺身而出帮助凌夫人,可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感受到了来自李相夷的充满警告的眼神。在这股强大的威慑力之下,叶孤城和东方傲纵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 李相夷已然表明了态度,不欲再多言,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开大步朝着门外走去。随着他潇洒的转身脑后那束乌黑高耸的发辫如同一条灵动的黑龙一般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只听得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高声宣布道:“在真相大白之前,白鹅先暂代飞鹰帮的所有事务。” 叶孤城和东方傲望着李相夷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皆是一紧,不约而同地高声喊道:“李门主……”声音在空中回荡。李相夷缓缓转身,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那如刀削般凌厉的下颌线,此刻正高高扬起,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宛如寒星,冰冷而无情,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如今你们帮主刚刚惨死,你们二人自然也是难逃干系……”李相夷的话语如同寒风凛冽,尚未说完,就被东方傲急切地打断。只见东方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与不安,硬着头皮说道:“照此说来,四顾门同样也难以摆脱嫌疑,凭什么四顾门就可以在飞鹰帮发号施令!”当他想起方才李相夷对凌夫人发出的严厉警告时,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终究还是没敢直言置喙李相夷。 李相夷的双眸好似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令人望而生畏。他紧紧抿着嘴唇,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凭我是李相夷!”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脸惊愕与愤恨的凌夫人以及噤若寒蝉的叶孤城和东方傲两人。 李莲花静静地站立在那具冰冷的尸体旁边,宛如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周围的喧嚣与混乱都无法影响到他分毫。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不远处的凌夫人。只有他知道,凌夫人方才毫无根据的污蔑,已然激起了李相夷心底的斗志和怒意。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李莲花反倒觉得颇为称心如意。毕竟,如此一来,他便能够堂而皇之地自由进出悠然居展开深入调查了。反正,所有可能背负的恶名都是李相夷承担。 不多时,只见石水迅速调遣人手将整个悠然居守卫起来。与此同时,白江鹑领着叶孤城以及东方傲匆匆离去。趁着众人手忙脚乱、各自忙碌之际,李莲花终于觅得了良机,可以心无旁骛地对凌飞鹰惨死于其中的这间屋子进行详尽入微的勘查。 李莲花先是从屋内开始,一寸寸、一处处地仔细搜索起来。无论是床底、柜后还是桌下,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接着,他又来到屋外,绕着房屋周边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审视着每一处细节。经过一番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排查之后,李莲花最终确认此间并无任何可疑的暗道或者密室存在。 随后,他的视线重新移回到屋门前。就在门槛不远处的地上,赫然躺着一根断裂的门闩。显而易见,这根门闩正是先前凌夫人强行破门而入之时,以内力震落所致。再看这房间之内,竟连一扇窗户也没有,唯一可以通行出入的只有这扇门。那凶手是如何在这间密闭的房内杀了凌飞鹰后,逃离现场的呢? 第129章 交换 幽兰居的庭院内,李相夷身形矫健,手持少师,随月影舞动。剑身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芒,如同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与剑融为一体。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风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故事。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和少师剑进行着一场对话。他的身姿优美,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突然,他手腕翻转剑影闪烁着寒光,随着剑身舞动,负剑与后。他的呼吸平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向缓缓走过来的青疏身影。 李莲花迈着轻盈而缓慢的步伐,从李相夷身旁悄然经过。他目不斜视,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之意,宛如一阵轻风般,径直朝着庭院深处那座被月光笼罩的石桌走去。待到近前时,他恍若无人的安然落坐于石凳之上。 李相夷眼见此景,手中紧握的少师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只见他手腕轻转,剑身便如灵蛇一般迅速收入剑鞘之中。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几个起落间已快速跟上了李莲花的脚步,并稳稳地坐在了石桌对面。 此时,如水的月色倾洒而下,正好映照在两人面前那张略显粗糙的石桌上。月光与桌面相互碰撞,竟反射出一层朦胧的亮光来。这亮光犹如一团虚幻的光晕,轻轻地、柔柔地向四周扩散开来,给整个庭院都披上了一层神秘而迷离的面纱。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目光深邃而悠长。片刻之后,他微微启唇,用一种轻柔低沉得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凌飞鹰之死,种种迹象表明似乎皆是冲着你来的。对此,不知你心中可有什么盘算和计划?” 李相夷额际的几缕刘海在晚风的吹拂之下轻轻飘动着,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他微微仰起头,望向头顶那轮高悬的明月,眼神坚定且果敢。只听他缓声道:“自是让作恶多端之人受到应有的惩处;而绝不让无辜者遭受不白之冤!”说话间,他那双清亮的眸子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愈发明亮澄澈,恰似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其中所蕴含的纯净与坚毅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黑暗与迷雾。 李相夷注意到李莲花此刻正微微低头,双眉微皱,似是沉浸于思考之中,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李相夷心中了然,想必李莲花定然是被凌飞鹰离奇死于密室这件事所困扰。于是,李相夷轻声开口问道:“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凌飞鹰究竟为何会命丧于那封闭的密室之内?” 李莲花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冷不丁听到李相夷这番话,不禁吃了一惊。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李相夷,眼中满是讶异之色。显然,他没有料到李相夷心思如此敏锐,竟能精准地猜透他的心思。李莲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急切地追问道:“你知道?” 李相夷那双狭长而清冷的眼眸之中,忽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意。他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李莲花,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只见李莲花满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似乎急于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然而,李相夷却故意卖起关子来,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立刻回答李莲花的问题,反而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样吧,咱们来做个交换如何?” 李莲花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满心疑惑地看着李相夷,问道:“如何交换?” 李相夷抬头迎上李莲花那充满好奇且略带询问意味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很简单,用一个答案来换取另一个答案啊!比如说,我告诉你关于密室之谜,而作为交换,你就得告诉我……”说到此处,李相夷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你袖中为何藏着一把软剑,少师呢?” 李莲花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撑住身旁的石桌,然后语气平静地反驳道:“这可是两个问题!” 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李莲花身上,缓缓开口道:“我的这个答案啊,可是能够帮你解开一连串令人头疼的谜团,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李莲花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一边缓缓坐下,一边回应道:“我又如何能知晓你给出的答案究竟是真还是假!除非你先把它讲出来,而且还得让人觉得可信才行呐!”李莲花的双眼紧紧盯着李相夷,满含期待,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对方给出的答案。 然而,李相夷并没有被李莲花的迫切所影响,依旧保持着不慌不忙的姿态,反而慢条斯理地反问起来:“你为何如此笃定凌飞鹰就是命丧于那间密室之中呢?” 李莲花稍作思索,随即开口解释道:“那间屋子根本就没有窗户,而且经过我一番探查,未发现任何密室暗道之类的机关。而且你和我是一同前往的,当时那扇门明明是在里面上了闩!” 李相夷静静地听完李莲花的这番分析,脸上表情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藏玄机。只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李莲花的说法并不完全认同。紧接着,他用一种略带神秘的口吻说道:“那你可想过若在你我进入之时,其实门并没有上闩呢?” 李相夷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击中了李莲花的思绪。一时间,李莲花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开始仔细回忆起白天所经历的每一个细节。突然间,只见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毫无疑问,李相夷的这一问,恰似一记重锤,敲醒了尚处于迷蒙中的李莲花! “你的意思是凌夫人故意装作房门紧闭的样子……”李莲花眉头微皱,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缓缓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白日里所经历的种种场景。 那扇紧闭的房门、凌夫人冷漠的表情以及周围诡异的气氛,一一浮现在眼前。渐渐地,一些之前未曾留意到的细节也逐渐清晰起来。 突然间,李莲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般,恍然大悟。他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见他用力地一拍面前那张坚硬的石桌,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响声。 “你怎么不早说?”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责备和急切,反倒是了悟后的释然。 一旁的李相夷则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双手抱胸,悠然自得地看着李莲花,轻声说道:“我也是方才练剑之时突然想到的!”说完,他还不忘挑动一下眉毛,似乎对自己能够发现这个关键线索颇为自豪。 第130章 两人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夜色深沉,如银盘般高悬天际的月亮散发着皎洁的光芒,如水的月华倾泻而下,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在这座宁静的庭院内,两个少年相对而坐,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其中一个身着青衣灰袍云淡风轻,宛如天边的闲云;另一个则红衣束发英姿飒爽,其风采竟令星月都黯然失色!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美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久违的感动。自从那次昏睡过后,日子就像流水一般匆匆而过。这段时间以来,李相夷每天都忙忙碌碌,不分昼夜地处理各种事务。尽管他总会时不时地抽空来看望李莲花,但往往因为琐事缠身,无法久留,更别提像今晚这样与李莲花促膝长谈、亲密无间了。 对于过去的经历,李相夷也并未过多追问。李莲花心里明白,李相夷并非不好奇那些尘封的往事,只是不忍心逼迫自己再次揭开那道尚未愈合的伤疤。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然而就在今天夜里,当李莲花偶然瞥见李相夷在月下舞剑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远远地站定,默默地注视了许久。月光下,李相夷身形灵动,剑法凌厉,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和深意。李莲花深知,在李相夷那颗看似坚强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无数的疑问和困惑。与此同时,他也明白李相夷的肩头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这些责任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前进的步伐。 若放在从前,面对着那些毫无来由的猜忌与怀疑,李相夷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长剑,不管不顾地反击回去,以凌厉的剑法和无畏的气势来扞卫属于自己的那份尊严。毕竟,那时的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心中只有自己和手中的剑。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他深知自己所代表的已不再仅仅是自己而已,他更加明白“李相夷”这三个字在偌大江湖之中究竟意味着什么。李莲花心里很清楚,李相夷一直在默默隐忍,而这种忍耐很大一部分有着自己的原因存在。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沐浴在银色月光下的少年身影,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缓缓开口道:“再过一个月,便是你18岁生辰了,有人会把这柄软剑赠予你作为生辰之礼!” 李相夷原本平静如水的双眸瞬间变得兴奋起来,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闪耀着明亮的光芒。他紧紧盯着李莲花的衣袖处,“便是你袖中这把软剑!”从李相夷那满含期待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这不仅是一名剑客对于绝世宝剑的深深执念,同时也是因为李莲花能够对他敞开心扉而感到由衷的欣喜与感动。 不过,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见李相夷迅速收敛住了眼底的光芒,转而压低声音轻轻询问道:“那…你的少师呢?”闻言,李莲花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李相夷身后背着的那柄少师剑,眼神之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之色。他的嗓音中带着的沙哑,仿佛被岁月磨砺过一般:“一个问题换一个。”话音刚落,只见李莲花作势就要起身离去。 李相夷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按住李莲花的手臂,神色急切地说道:“别急着走啊。”说话间,他微微仰头,看向头顶高悬的那轮明月。月色如水,洒下银辉一片,将周围映照得如梦似幻。 “今日这月光如此之美,良辰美景当前,怎可辜负?不如留下来陪我喝上一杯,你也该好好跟我讲讲那凌飞鹰的案子了吧!”李相夷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莲花,眼中满是期待。 李莲花见状,无奈一笑,转身走进屋内,不多时便端出一壶美酒。他先给李相夷面前的杯子斟满,然后才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切停当之后,他方才开口道:“凌飞鹰之死,其中的确疑点重重,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说到这里,李莲花顿了一顿,放下手中的酒壶,抬手举起自己的酒杯,朝着李相夷示意了一下。 两人的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李莲花一仰脖,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道:“那就是凌飞鹰之死乃是有人精心设下的一个局,至于这做局之人到底怀揣着怎样的目的,目前尚不好断言。不过依我之见,诬陷于你恐怕并非其真正的目的。”言罢,李莲花抬起头,再次望向李相夷,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而此时的李相夷,则将手中的酒杯轻抵在唇边,并未立刻饮酒。他那双好看的眉眼此刻尽是深深的思虑之色,像是在仔细斟酌李莲花所说的每一句话。 “既然你我现在都已经无比笃定,那所谓密室的虚假表象皆是由凌夫人一手造成,那么我们至少能够确定一点,凌飞鹰的死亡定然跟凌夫人有着千丝万缕、无法割裂的关系!”李莲花面色凝重地说道,随即将手中的酒杯用力地放置在了坚硬冰冷的石桌之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 “然而,仅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想要成功地杀掉凌飞鹰,即便是凌夫人恐怕很难独自完成这一艰巨任务。难道说,在飞鹰帮内部竟然隐藏着一个武艺超群、功力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不成?”李相夷眉头微皱,目光深邃如潭水一般,一边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一边轻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李相夷的这番推测,李莲花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对他这种观点并不赞同。“飞鹰帮如今已然完全处于四顾门严密的监控之下,倘若真有这样一个实力强劲的高手存在其中,以四顾门的探查能力,又怎么可能会毫无察觉呢?况且,究竟是怎样的神秘人物,竟能让凌夫人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协助其杀害自己的夫君!而且还要为此不惜嫁祸于你!” 此刻,月色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将一切都映照得朦胧唯美。李莲花和李相夷二人就在这宁静的月光下相对而坐,一边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美酒佳酿,一边继续深入探讨着这桩错综复杂的案件。尽管他们对于案情的分析各抒己见,但彼此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种难能可贵的默契——绝口不提关于李莲花过往的经历。 李莲花之所以不提此事,当然是因为他实在不忍心过早地让李相夷陷入仇恨之中。要知道,仇恨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怒海狂涛,一旦卷入其中,便很难脱身而出。他也是花了几年时间才从仇恨之中慢慢走出来的。然而,李相夷则是由于自从他了解到碧茶之毒给李莲花带来的巨大摧残后,心中已然明了:曾经那个光芒万丈、意气风发的李莲花,究竟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与痛苦,才会甘心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那些过往的伤痕累累和锥心刺骨的痛楚,或许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李莲花的灵魂深处。所以,李相夷又怎忍心亲手去揭开那道隐藏在李莲花内心最深处的伤疤?他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再次刺痛李莲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让他重新承受一遍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第131章 凌夫人之死 清晨,金色的阳光如轻纱般温柔地洒落在那张古老的石桌上。石桌上,一个空空的酒壶安静地立在中央,它的两侧,两只倾倒一旁的酒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狂欢后的疲惫,静静地停靠着。然而,此刻石桌旁却早已不见了那两个曾经在此开怀畅饮的少年身影。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而焦急的呼唤声突然划破了这片宁静。这声音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春风,瞬间给这个幽静的庭院注入了勃勃的生机。\"门主!\"伴随着呼喊声,石水匆匆忙忙地跑进院子,当她看到屋内的情形时,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只见李莲花身上裹着被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双睡眼还有些惺忪,正慢悠悠地看向石水。而在床前的地板上,李相夷则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来,动作敏捷得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更让石水感到惊讶不已的是,李莲花竟然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反而跑到了李相夷的房中。不仅如此,他居然还让自己最为敬重的门主睡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 李相夷面无表情地提起放在身旁的长剑,缓缓走到桌旁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端起水杯轻抿一口,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李相夷的问话,石水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赶忙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双手抱拳恭敬地回答道:\"门主,不好了,凌夫人昨晚也遇害身亡了!\"说罢,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李相夷,发现他握着杯子的右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以至于杯沿紧紧顶在了那原本就白皙如玉的指尖上,使得指尖的颜色变得愈发苍白起来。 李相夷与李莲花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紧接着身形如闪电一般,急速朝着门外飞奔而去。他们身后紧跟着一群人,脚步匆匆,一同随着李相夷前往飞鹰帮后涯的那处神秘沼泽坡。 这处沼泽坡紧紧连接着飞鹰帮的后涯,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下造就的独特景观。涯前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竹林,密密麻麻的竹子高矮不一、错落有致地生长着,宛如绿色的海洋波涛起伏。而在竹林之后,则耸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土山坡,气势磅礴。由于此地遍布沼泽,因此飞鹰帮的众人给它起了一个形象贴切的名字——沼泽坡。 李相夷率领着众人敏捷地穿梭于竹林之间,耳畔传来竹叶沙沙作响之声。当他们终于穿出竹林时,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大片无边无际、坑坑洼洼的沼泽地。这里的水草长得极为茂盛,犹如绿色的地毯铺满大地;同时还有众多的淤泥地散布其间,使得整个场景看上去既壮观又充满危险。 就在不远处的一块泥石地上,一具尸体静静地横陈于此,显得格外突兀。正当众人为此震惊之时,只见竹林之中突然窜出了叶孤城和东方傲所带领的一众飞鹰剑的帮众。这些人身手矫健,行动迅速。见到李相夷后,他们纷纷拱手行礼,表示敬意。 叶孤城作为领头之人,率先开口说道:“李门主,我们刚刚已经对这片沼泽地进行了仔细的查探。您看,此处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淤泥水坑,稍有不慎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通过这片区域简直难如登天!”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那些隐藏在草丛中的陷阱,神情严肃。 李莲花正聚精会神地检查着周围的几棵竹木,听到叶孤城说话后,这才不紧不慢地从竹木后面踱步而出,开口说道:“那凌夫人究竟是怎样过去那边的呢?”说罢,他抬起眼眸朝着远处那具尸体望了一眼。 只见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想要透过层层迷雾看清那尸体的面容,但距离实在太远,即便是以他那堪称极佳的目力,也难以辨认出其具体容貌。于是,他不禁疑惑地问道:“你们又是凭什么如此笃定那就是凌夫人呢?”要知道,在李莲花眼中,前方那人与他们相隔甚远,若不是凭借一些特殊的线索或特征,实难轻易断言其身份。 这时,一旁的东方傲接过话头,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模样大声说道:“瞧瞧那身紫色衣裳!在咱们飞鹰帮里,可唯有凌夫人才会穿着这般颜色款式的衣服呀!” 东方傲这番话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让李莲花心头灵光乍现,仿佛有一束明亮的光芒直直地照进了他的心间。然而,正当他准备顺着这丝灵感深入思考之际,突然传来了白江鹑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只听白江鹑高声问道:“可是凌夫人为何会死在这片凶险无比的沼泽地里的呢?” 李相夷面色凝重地凝视着前方那具冰冷的尸体,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张开嘴唇,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白鹅,你先组织一队人手,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具尸体打捞上来。记住,务必要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疏忽大意。” 站在一旁的白江鹑听到李相夷的命令,不敢有半分怠慢,连忙恭恭敬敬地点头应道:“是,门主!属下遵命。”说罢,他转身迅速离去,开始召集人员执行任务。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江鹑带领着一众四顾门的门徒们,克服了重重艰难险阻。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经过大家齐心协力的不懈努力,凌夫人的尸体成功地被打捞起来。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其抬至竹林中的一片空旷之地,并轻轻放置下来。此时,一直守候在此处的李莲花快步走上前去,想要仔细查看一番。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凌夫人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柄锋利的短剑,剑身深深地没入体内,仅有剑柄部分裸露在外。 李莲花惊愕万分地看了一眼那柄短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李相夷。与此同时,李相夷也注意到了剑柄上的那个特殊标记,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飞鹰剑!” 第132章 独门绝技剑落黄泉 一连数日过去了,短短数天之内竟然连续发生了三起命案,更令人感到棘手的是,迄今为止对于凶手的任何线索都是毫无头绪。尤其是此次凌夫人的惨死,其情形更是显得极为蹊跷诡异。 李莲花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凌夫人会命丧于此地的沼泽坡之上呢?她那已经失去生机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赫然插着一柄熟悉的飞鹰剑。这把飞鹰剑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它是否与之前的两起命案存在某种关联呢?无数个疑问在李莲花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此时的李莲花正全神贯注地仔细检查着凌夫人的尸体,周围原本喧闹的竹林似乎也因为他专注的神情而安静了下来。忽然,一阵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依我判断,凌夫人的死亡时间应当就在昨夜子时前后。”说话间,李莲花伸出手指向了凌夫人胸口处的那柄飞鹰剑,继续说道:“从伤口来看,此剑径直刺穿了心脏,致使其一击毙命。”说到这里,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缓缓开口道:“由此可见,这个凶手的剑法已然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绝非等闲之辈啊!”话音刚落,他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之感。他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身姿挺拔、此刻正垂眸认真凝视着自己的李相夷相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缕清冷的白光如同闪电般划过李相夷的眉间。定睛一看,竟是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如毒蛇吐信一般,直朝李相夷刺来。此刻的李相夷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犹如燃烧的火焰,左手紧紧地握着那把威名赫赫的少师负于身侧。 眼看着尖锐的剑尖已经近在咫尺,仿佛下一刻就要刺入他的眼眸之中。然而,李相夷却临危不乱,只见他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握住剑柄,手腕轻轻一转,手中的长剑瞬间化作一道银光闪烁的蛟龙,呼啸着冲出海面。刹那之间,剑光闪耀,形成了一条璀璨夺目的银色弧线。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条银龙狠狠地撞上了近在咫尺的东方傲手中之剑,强大的力量使得东方傲手中的短剑被硬生生地打开。 东方傲见状,心中暗惊,但他岂会轻易放弃如此绝佳的进攻机会?只见他右手手腕灵活地一翻,巧妙地改变了短剑的攻击方向,再次朝着李相夷猛刺过去。 与此同时,李相夷身形灵动,脚尖微微一点地面,整个身体便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向后仰面而倒躲开东方傲的杀招。东方傲的剑势凌厉,从李相夷的身体上方急速掠过,带起一阵劲风。眼看李相夷竟已仰面朝天,东方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顺势将手中之剑向上高高抛起,然后用左手稳稳地接住那把掉落下来的飞鹰剑。紧接着,他左手用力一甩,飞鹰剑再度抛出,剑尖如同流星赶月一般,朝着李相夷的眉眼间疾驰而去。 面对这致命一击,李相夷并未惊慌失措。他深吸一口气,腰部猛然发力,整个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避开了东方傲的攻势。然而,还未等他站稳脚跟,那柄被抛向空中的利剑却突然加速下坠,剑尖直直地指向李相夷的胸口,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剑落黄泉!”伴随着李相夷口中低沉而有力的话语,他那修长的右臂缓缓抬起,手中紧握着的少师剑闪烁着寒光,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般璀璨夺目。就在这一刻,少师剑与迎面袭来的飞鹰剑轰然相撞,刹那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狠狠地劈开了坚实的地面,令人心悸不已。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那原本气势汹汹、直逼李相夷要害的飞鹰剑,竟然在距离他身躯仅有寸余之处戛然而止,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响彻四周,迅速降落的飞鹰剑在半空中瞬间被齐腰折断,断口处线条齐整,闪烁着点点寒芒。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李相夷腾空而起的身影在空中横向翻转半圈,而后以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稳定姿态稳稳地站立于地上。他那双狭长的眼眸此刻犹如千年寒冰般冷冽刺骨,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东方傲,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与此同时,白江鹑手中的长剑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刺出,眨眼之间便已抵达东方傲的下颌线,锋利的剑尖距离其咽喉不过咫尺之遥。整个场面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双方对峙而立,彼此之间的敌意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战,局势已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见到此情此景,站在一旁的叶孤城脸色大变,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东方傲怒声呵斥道:“东方傲,你究竟在干什么?” 面对叶孤城的质问,东方傲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极度傲慢且不屑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众人,随后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说道:“哼,你这个蠢货,事到如今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若非李相夷在此,试问在场之人又有谁能够破解得了这威力绝伦的剑落黄泉一式!”说罢,他猛地转过头来,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瞪向李相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听到东方傲这番话,叶孤城不禁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追问道:“东方傲,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方傲面色阴沉如水,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此招‘剑落黄泉’乃我们帮主的独门绝招,威力绝伦,举世罕见!试问这天下,除了李相夷之外,还有谁能够破解此招?如今,帮主与夫人双双死于非命,此事定与李相夷脱不开干系!” 白江鹑闻听此言,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但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只是手中提着的长剑微微一紧,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之声,同时厉声道:“大胆狂徒!竟敢无端猜忌门主!今日定要让你当场血溅五步!” 第133章 处心积虑布下的局 李相夷跨步走到东方傲跟前,冷冽的注视着东方傲:“没有证据,可就是污蔑!” 东方傲毫不畏惧地斜睨着李相夷,一双眼睛透露出倔强不屈之意,大声回应道:“证据?昨日在那悠然居里,你说凌夫人毫无证据随意污蔑,将其软禁。而今日,凌夫人竟也遭人毒手,横尸当场!敢问这世间,除了你李相夷,又有谁能穿梭与这沼泽坡不留下半点痕迹?又有谁能够破解我帮这必杀之技——‘剑落黄泉’!” “啊,这婆娑步当真神奇无比,可以让人来去无踪影;而那相夷太剑更是威力惊人,能一招大破变幻无常的剑落黄泉!”一直在旁边仔细检查着尸体的李莲花终于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李相夷,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如此看来,咱们这位大名鼎鼎的李门主,简直就是专门克制凌飞鹰的存在啊!” 李莲花这番话一出口,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可不是嘛,自从凌帮主和凌夫人遇害以来,所有的调查线索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将矛头直直指向了李相夷。虽说从表面上来看,这些所谓的线索似乎无一不是在暗示李相夷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但认真推敲起来,却又好像没有哪一条能够算得上是确凿无疑、足以给人定罪的铁证。 此刻,李莲花目光悠然地投向远处那一大片广袤无垠的沼泽坡。之前凌夫人的尸首原本正静静地横卧在这片沼泽坡之上。众所周知,这沼泽坡地势险恶,路途崎岖难行,平日里鲜有人敢涉足其间。按照常理推断,凶手在此杀了凌夫人理应留下一些脚印或者来往的踪迹才合乎情理。然而,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就在他们一行人刚刚抵达此处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空旷寂静,全然不见丝毫有他人来过的蛛丝马迹。这般景象,就好似凌夫人的尸身是突然间从天而降,莫名其妙地坠落在了那个地方一样。别说东方傲对此心存疑虑,即便是对李相夷知根知底的李莲花,如果不是如此了解李相夷,恐怕也难免要心生疑窦了。 “李神医,你此言何意?莫不是连你也怀疑门主不成?”石水满脸惊愕地望着正全神贯注盯着远处那片沼泽坡的李莲花,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见李莲花慢慢地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缓声道:“的确甚是可疑!就在昨天,凌夫人刚刚对李相夷表示怀疑之意,结果当天夜里她便惨死于此处。”听到这里的时候,李相夷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几乎都快要连成一条线了。他用一种极其震惊且无法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莲花,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若不是李相夷内力浑厚定力十足,老早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来。 然而反观李莲花,此刻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一般。只听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要说这杀人的动机嘛,倒是已经有了。不过呢,据我所知,凌夫人死亡的时间乃是昨夜子时。而那个时候,你我二人不是正在月下开怀畅饮么。那么你是如何能够做到分身有术,在同一时间到这里杀害了凌夫人呢?” 听到李莲花这么一说,石水立刻附和道:“对啊!而且今天早上我还亲眼看到门主安安稳稳地睡在地板上呢。这也就意味着,门主整整一个晚上都是和李神医待在一起的呀!”就这样,石水顺理成章地站出来替李相夷做起了证人。 李相夷站在原地,眉头紧皱,脑海中的思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不断翻滚。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令他难以捉摸其中的真相。就在刚刚,李莲花话里有话地暗示道,这场杀人事件似乎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处心积虑为他布下的一个局。可是,竟然不惜用数条鲜活的生命作为代价来设此局,其背后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要知道,凭借他李相夷如今在江湖上的赫赫声名,哪怕真的杀了几个人,江湖众人想必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些被他斩杀之徒必定都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人。 而在一旁,东方傲却是一脸不屑和愤怒,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哼,你们这些人当然都会偏袒李相夷!现在咱们的帮主已经不幸遇害身亡,而飞鹰帮也早就成了四顾门的囊中之物啦!” 听到这话,李相夷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傲然直视着东方傲,冷冷地回应道:“区区一个弱质女流而已,又是婆娑步又是相夷太剑,你们当真是太低看了我李相夷!”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李相夷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直直地刺向对方,没有丝毫的婉转和留情。这不仅是对凌夫人赤裸裸的蔑视,更是对那传说中的剑落黄泉极度的不屑一顾。东方傲身为江湖经验丰富之人,怎能听不出李相夷话里话外的深意?李相夷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如果他真心想要取人性命,哪怕面对的是声名赫赫的剑落黄泉,在其手中的相夷太剑面前,也不过如土鸡瓦狗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不论是斩杀凌飞鹰还是凌夫人,以李相夷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制造密室杀人案,亦或是将尸体抛掷于那阴森恐怖的沼泽之中。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叶孤城一个箭步冲到了东方傲身前。只见他神色凝重,言辞恳切地对着东方傲规劝道:“东方兄啊,小弟以为李门主所言甚是有理。刚才你可是亲自见识了李门主那惊世骇俗的剑法,倘若真是李门主杀害了凌夫人,以他的身手和智谋,岂会轻易让你我察觉到其中的蛛丝马迹呢?”然而,东方傲此时却是满脸愁容,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目光死死地盯着叶孤城,缓缓开口道:“话虽如此,但眼前这般景象又该如何解释?难不成你认为除了李相夷之外,这世间还能有第二个人拥有如此高超的剑术和深不可测的心机吗?” 第134章 其中的玄机 “所有的作恶皆必有破绽,只是我们尚未发现其中的玄机罢了。”李相夷的这句话犹如一道红色耀眼的光芒,瞬间划破了黑暗的长空,直直地照进了在场众人那迷茫而又混沌的内心深处。 这道光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所到之处,原本笼罩在人们心头的迷雾开始渐渐消散,那些隐藏在重重谜团背后的真相也逐渐显露出冰山一角。随着光芒的不断渗透,众人心中的疑惑被一点点地解开,就像是一把精巧的钥匙打开了一扇紧闭已久的心门。 “破绽就在这里!”只听得李莲花一声高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地上凌夫人的尸体。这一喊,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闻言,纷纷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凑近那具冰冷的尸身,想要看个究竟。只见李莲花所指之处,正是尸体的手腕、脚踝以及腰间等部位。仔细一看,尸身上竟然到处都是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只是这些伤痕呈现黑青色,显然是死后才弄上去的。难怪李莲花说这是破绽 “你们瞧,这些淤痕呈现出青黑色,而且与周围正常肤色对比鲜明,很明显是在人死后才弄上去的痕迹。”李莲花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旁的东方傲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李相夷那双狭长的眸子缓缓扫过陵夫人的尸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讽,心中暗暗骂道:这群家伙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回答道:“哼,这自然是有人故意制造假象,妄图借此来诬陷李某!” 这时,一直紧盯着凌夫人尸体的白江鹑终于将目光移开,转头看向李相夷,追问道:“那么凶手如此煞费苦心地布置这一切,其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李相夷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那衣袂飘飘,燃烧的火焰都比不上这般的鲜艳夺目。然而,与这火红衣裳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那颗始终高昂着的头颅以及那线条凌厉的下颌线。他那一头墨黑色的长发被紧紧地束缚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冷冽而又高傲的独特气质。 只听他冷冷地开口道:“不论凶手究竟怀着何种目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将真相大白!”话毕,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望向那高高耸立的竹木。紧接着,只见他脚下轻轻一转,整个身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地朝着竹树的顶部掠去。 当他的脚尖轻盈地点在竹树高处的枝丫之上时,仿佛一团神秘的红色迷雾瞬间在这片竹林之间弥漫开来。他的身影在竹林之中上下穿梭,快得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众人纷纷仰头望去,只见那一抹如风一般飘动的红影,就像是一道旋转着的螺旋,直直地向着下方坠落而去。眨眼之间,那红影便好似一根细长的红色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向着地面插来。 待尘埃落定之后,李相夷稳稳地站定了身形。此时的他,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朗声道:“你们可还记得小时候曾玩过的射弓吗?” “射弓?”李莲花听到这话后,动作缓慢地将头抬起来,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他仰起脸,目光直直地望向头顶上方的那片天空。 此时正值晌午时分,阳光透过高耸入云的竹树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而就在那片蔚蓝的天空与翠绿竹叶交织而成的美妙画面之间,仿佛有道光芒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地照射进了李莲花的心坎里。 李莲花原本微闭着的眼眸猛地睁开,就好似有人在他眼前轻轻拨开了一层厚重的云雾,让他瞬间看清了一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明朗之色,心中一直困扰着他的谜团也随之渐渐消散开来。 “原来如此!”李莲花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一刻,他终于恍然大悟,所有的疑惑都在瞬间迎刃而解。而帮助他解开这些谜团的人,正是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红色身影——李相夷。 李莲花凝视着眼前的李相夷,心中暗自感叹:眼前的这个李相夷终有一天会比他站的更高!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却完全没有领会到李相夷话中的深意。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纷纷将目光投向李相夷,静静地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只见李相夷神秘兮兮地扫了一眼李莲花之后,便转头对身旁的石水下达命令,让他赶紧去准备一些东西。石水得令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她便带着几根粗大的绳索以及一个舒适的吊床回到了原地,并恭恭敬敬地将这些物品交到了李相夷手中。 李相夷手法娴熟地将绳索打上数个精巧结实的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吊床绑扎在绳索中央。完成这一切后,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般迅速扫视四周环境。确认无误后,他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如同飞燕一般轻盈跃起,在空中接连几个漂亮的转身,眨眼间就稳稳落在一棵翠竹之巅。 站在高高的竹树上,李相夷再次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将手中的绳结准确无误地抛向另一棵更高大的竹树顶部,并巧妙地套入其中。接着,他双手紧紧拉住绳索,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拽,确保绳结牢牢固定住。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将绳索的另一端精准地套入不远处另一棵同样高耸入云的竹树顶端。 当所有准备工作就绪,李相夷这才放心地踏上吊床。他深吸一口气,暗暗调动体内深厚的内力。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周身涌出,仿佛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随着他内力的不断催动,原本笔直挺立的两棵竹树开始慢慢弯曲。它们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柔地压弯,一点点朝着地面压近。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衣、身姿挺拔的俊逸少年迎风傲立于半空中。他的衣袂随风飘动,猎猎作响;他的黑发肆意飞舞,更显英姿飒爽。而在他两侧,那两棵高大粗壮的竹子在他温和却又无比强大的内力作用下,顶端已经几乎要弯折到与地面接触。整个画面宏伟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第135章 失去控制的人体炮弹 只见李相夷离地仅有一丈之高,身姿轻盈地悬浮在空中。他的左手背负着那把大名鼎鼎的少师,而右手则潇洒自如地背在了身后。手臂上两条洁白如雪的飘带随风舞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又似灵动飘逸的流云。 此刻,他面色从容淡定,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李莲花。这惊鸿一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瞠目结舌。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像木头人般呆立原地,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位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 李莲花凝视着李相夷那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虽有一丝不快,但还是缓缓地迈开脚步,朝着李相夷所在之处走去。当他刚刚行至那张悬于空中的吊床下方时,突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上方袭来。原来是李相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来,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并顺势轻轻一带。刹那间,原本安静悬挂着的吊床开始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挣脱绳索的束缚,坠落地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相夷展现出了其高深莫测的内力修为。他一只手稳稳地托住李莲花的身躯,另一只手持剑抵住身侧的一棵翠竹。雄浑无比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自足底涌出,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稳稳的控制着脚下那块坚韧的布料。 待到李莲花终于重新站稳脚跟之后,李相夷方才缓缓开口说道:“躺下吧,我会护送你安全到达。”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此时的李莲花脚下仍有些发虚,他那修长如玉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抓紧了李相夷的手臂,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心虚之色,嗫嚅道:“你……你自己过去不就行了么?何必如此麻烦……” “那怎么行,所有人都清楚我的内力雄浑至极、深不可测,再加上那举世无双的轻功,要是我亲自过去,毫无说服力。而大家都以为你压根儿就不会武功,而且内力虚无。所以说,由你前去才是最为合适的选择。”李相夷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之中丝毫没有给人留下半点商量的余地。 听到这话,李莲花不由得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脚下稳稳地吊床,心中一阵忐忑不安。他嗫嚅着开口说道:“这……过去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到时候又该如何回来呢?” 李相夷看着眼前有些畏缩的李莲花,嘴角不由地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他轻声安慰道:“李莲花呀李莲花,有我在难道你还不放心吗?我既然能够安然无恙地送你过去,那么自然也就有本事再接你安全归来!” 说话间,李相夷注意到李莲花那双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忍不住笑着调侃起来:“想不到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如今怎的变得如此胆小如鼠?” 被这般打趣,李莲花心中自是有些不服气的。只见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梗着脖子反驳道:“我可不是胆小,只不过对你的能耐实在是不太敢抱太大的期望罢了!” 李相夷见到李莲花竟然对自己如此缺乏信任,他的心头不禁涌起一丝不悦。目光再次落在李莲花那与自己颇为相像的面庞之上时,一个狡黠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只见他迅速抬脚,如同闪电般精准地勾住了李莲花的脚踝。轻轻一拉,李莲花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下方胡乱倾倒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相夷敏捷地蹲下身子,左手犹如铁钳一般牢牢地扶住李莲花的腰身,右手则紧握着少师剑,抵住竹树的手臂,稍稍施加些许内力,便成功稳住了两人的身形。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李莲花缓缓放倒在那张晃晃悠悠的吊床上。此刻,李莲花那如瀑布般漆黑亮丽的长发倾洒而下,宛如墨染的绸缎在微风中肆意飞舞、凌乱飘扬。 李相夷动作利落地收回少师剑,然后挺直身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周围那些正仰头凝视着自己的人。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声音清亮的说道:“诸位可知道,为何凌夫人的尸体会出现在远处那片泥石坡上?这便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答案!”话音未落,他伸出一只手,将吊床的布料紧紧裹住,仿佛生怕怀中之人会突然滑落下去。同时,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抓住吊床边缘,脚下轻点地面,轻盈地凌空翻转而起。待身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他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了坚实的土地之上。 李相夷面色凝重地缓缓松开了那只一直托着李莲花的手,仿佛这一松手便决定了某种命运的走向。就在他的手指离开李莲花身体的那一刹那,原本被李相夷强大内力压制住的吊床像是突然挣脱束缚的猛兽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弹起。 只见那两根坚韧的竹木,如同两条蓄势待发的巨龙,猛地发力将吊床向上吊起。而躺在吊床上的李莲花,则如同一颗失去控制的炮弹,伴随着竹木向上的巨大弹力,凌空朝着远处那片危机四伏的沼泽坡疾飞而去。 “啊——”随着李莲花发出的那声凄厉惨叫响彻云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望向了正急速飞向泥石坡的李莲花。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且说李莲花这边,当他察觉到身下的吊床开始剧烈晃动时,心中已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李相夷竟然会在自己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如此果断地将自己抛出。于是,在被吊床高高提起的那极其短暂的一瞬间,李莲花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额头上更是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过,毕竟李莲花也是久经江湖之人,其应变能力自然不容小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调整心态,暗自凝聚全身内力,并让这股内力如潮水般在体内经脉间飞速流转起来。尽管他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但终究还是低估了李相夷内力之深厚、劲道之刚猛。即便自己已经有所准备,可当他真正与泥石坡亲密接触的时候,仍然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李莲花整个人如同一块巨大的陨石坠落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泥石坡上。由于这股冲击力实在太过强大,以至于泥石坡都被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大坑。好在关键时刻,李莲花身上的稀薄的扬州慢发挥了作用,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盾将他紧紧包裹其中。因此,虽然遭受了如此猛烈的撞击,但他的身体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第136章 惊天动地的闹剧 自从李相夷宛如天神降临般稳稳当当地站立在那摇晃不止的吊床之上,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众人时,接下来所发生的一系列动作简直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且潇洒至极。他身形矫健、辗转腾挪之间尽显大家风范,哪有半分像是在重现案件经过?分明就是在上演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精彩绝伦的杂技表演啊! 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呆住了,甚至连原本躺在泥石坡上的李莲花此刻都尚未回过神来,心中仍旧余悸未消。只见他一边揉着自己因刚才那场惊险遭遇而感到有些疼痛的身躯,一边愤愤不平地低声咕哝道:“这个该死的李相夷!”语气之中充满了恼怒与无奈。 而在另一边,刚刚下去沼泽坡打捞尸体的四顾门弟子们此时正手忙脚乱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严阵以待,只等李相夷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冲上前去将李莲花从险境中解救出来。 在四顾门内,众人皆知李莲花在他们所敬仰的门主心目中占据着非同寻常之地位。然而今日所发生之事,却实实在在地令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且不说李莲花本就不通武艺,即便是身怀绝技、功力非凡之人,一旦遭遇李相夷这般雄浑深厚的内力,哪怕拥有再好的功夫恐怕亦是徒劳无功。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莲花竟毫无惧色地毅然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与李相夷一同将案件重演。此情此景,不仅让四顾门内部众人为之惊叹,就连那素来波澜不惊的叶孤城以及性格孤傲的东方傲亦不禁对李莲花生出由衷的钦佩之情。 此刻,李相夷凝视着远处正缓缓站起身来的李莲花,心中难以抑制地涌起一丝笑意。今日这番闹剧确实闹得有点儿过头了,也不知李莲花是否会因此而恼羞成怒。想到此处,李相夷决定亲自出马,前去将李莲花从当前的困局之中解救出来。 只见李相夷那白皙修长的手掌微微一挥,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向四周的门徒们示意让他们退下。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远处沼泽坡上正艰难起身的李莲花。 紧接着,李相夷脚底猛地向上一提,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速冲出。他的身形飘逸灵动,仿佛一阵轻风拂过,眨眼间就已掠出老远。在场的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鲜艳夺目的红色身影,在那片泥泞不堪、危机四伏的沼泽地上疾驰而过。 那道红色身影宛如一只轻盈的蜻蜓,在水草和烂泥之间自由穿梭。对于常人来说举步维艰的沼泽坡,在李相夷脚下竟好似平坦大道一般,丝毫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没过多久,他便顺利抵达了李莲花身旁。 李相夷伸出右手,稳稳地扶住李莲花的手臂,语气温和地关切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然而,李莲花却毫不领情,他用力地拍开李相夷的手,然后低下头去,轻轻地拍打起自己衣服上溅到的泥水来。同时,他愤愤的看着李相夷,嘴里还愤愤不平地嘟囔着:“你摔一个试试看!说得容易!” 听到这话,李相夷不禁哑然失笑。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李莲花此刻一身的狼狈模样,心中暗自觉得有些好笑。接着,他似笑非笑地调侃道:“你不是有扬州慢护体么?为何会如此狼狈?” 李莲花白了李相夷一眼,没好气地回道:“要用扬州慢护身,你怎么自己不上啊?”原本这场案件重演,李莲花所扮演的仅仅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罢了。然而事与愿违,形势急转直下,当他眼睁睁看着李相夷那一发弹射爆发出的惊人威力时,心中暗叫不妙。就在即将重重坠地的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得不匆忙运转内功护住自身。若非如此,恐怕李莲花早就摔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沼泽坡了。 李相夷碰了一鼻子灰,自知无趣得很,又见李莲花余怒未消,便赶忙陪着笑脸解释起来:“我真没使出太多内力呀!谁能想到这看似普通的竹子竟然蕴含着这般巨大的弹力呢?” 李莲花听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带着几分狐疑之色,转头将目光投向远方那一片郁郁葱葱、茂密繁盛的竹林。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仿佛要透过层层竹树看穿其中隐藏的秘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你非要亲自过来,你就不怕那些人发现你身怀踏雪无痕的绝世轻功,从而再度怀疑到你身上吗?” 李相夷静静地伫立着,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幽深而遥远地凝视着前方那片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竹林。微风轻轻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似乎也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我若不亲自前来,难道你还会放过我不成?\" 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话音未落,只见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平了身前有些褶皱的衣襟,动作优雅而从容。 紧接着,他再次开口说道:\"再者说,我便是要让那凶手知道我的手段!好叫他们知道,我李相夷可不是任人欺凌之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令人不敢小觑。 站在一旁的李莲花此时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李相夷刚才为何要不惜如此大费周折地上演这么一出戏码。 想当年,李相夷出道不久便凭借其过人的天赋与胆略,迅速崛起于江湖之上。他行事高调张扬,所到之处皆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短短数年时间,便创造出了属于李相夷的传奇神话。 然而,尽管有许多人都听闻过李相夷的赫赫威名,但真正有幸亲眼见识过他真实实力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对于这广袤无垠、藏龙卧虎的江湖而言,这些人不过如凤毛麟角一般。 今日李相夷之所以如此行事,其一乃是想要借此机会狠狠地敲打飞鹰帮内部那些对他心存疑虑的众人,以及震慑住那个残忍无情、肆意妄为的凶手。其二,也是为了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他李相夷素来行事光明磊落、高调不羁。以他这般惊世骇俗的身手,又何须藏头露尾去做那等偷偷摸摸的杀人勾当?如此一来,便能彻底断绝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无端猜忌与恶意揣测。 第137章 滴水身不沾 就在众人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注视之下,李相夷竟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跨越那片凶险至极且广袤无垠的沼泽坡。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撼之情难以言表。 只见李相夷左手稳稳地挽住李莲花的腰间,右手则大大地张开,手中紧握着那把威震江湖的少师剑。那一袭青色和一袭红色的两道身影,宛如两只灵动的蜻蜓,轻盈地跳跃于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尽管此刻李相夷怀中多了个李莲花,使得自身重量增加了足足一倍有余,但李相夷踏足水面之时,脚下甚至连一朵小小的水花也未曾溅起。唯有一圈圈水晕在其脚底悠悠地荡漾开来,仿佛他并非行走于水上,而是漫步在云端。 李相夷身形飘逸,步履轻快,犹如在平地上闲庭信步一般。不仅如此,他还不时舞动几下手中的少师剑,那剑鞘划过水面,瞬间激起一朵朵灰褐色的水花。然而这些水花却像是调皮的精灵,刚刚触及李相夷的衣衫便被毫不留情地抛弃滚落。 一旁的李莲花目睹李相夷这番卖弄炫耀之举,不由得心生恼怒,嗔怪道:“李相夷,你就别显摆了!瞧这溅得我满身都是泥水!”面对李莲花的抱怨,李相夷却是一脸得意洋洋,眉眼间尽是肆意飞扬:“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番,何为千沼滩飞翻,滴水身不沾!”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他们的脚步已经稳稳地落在了竹林的泥土地上。只见两人身姿挺拔,宛如两座坚不可摧的山岳般屹立在一群瞠目结舌、惊愕万分的人群面前。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场景,早已令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呆若木鸡。 要知道,如果说李相夷之前独自前往李莲花所处的那块满是泥水与乱石的地方时所施展的轻盈身法已然令人惊叹不已;那么此刻,当他携同李莲花一同折返回来的时候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则堪称无敌之境。 无论是那泥泞湿滑到几乎无法落脚的泥石水,还是混杂着水草藻类且浓稠肮脏的污水,都根本无法近的李相夷的身。更令人咋舌的是,李相夷这一来一去之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如,速度快似疾风闪电,却又不曾在这片沼泽地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力修为以及登峰造极的轻功造诣,实在是让人为之惊叹连连! 更何况,李相夷正值青春年少,争强好胜。所以他更是毫不掩饰地将自身那雄浑深厚的内力以及举世无双的无敌轻功发挥得淋漓尽致,直叫旁人觉得他仿佛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般。 众人在极度的震惊之中,过了许久才渐渐地缓过神来。他们如梦初醒一般,纷纷快步聚拢过来,将李相夷和李莲花紧紧地围在了正中央。一时间,现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李门主真是好厉害的轻功啊!简直令人惊叹不已!”有人满脸钦佩之色,大声赞叹道。 “是啊,不愧是名震天下的李相夷!这等身手,当真是举世无双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面对众人潮水般涌来的称赞与敬仰,李相夷身姿挺拔如松,他面带微笑,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所有的赞美。那副自信从容的模样,仿佛这些夸赞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这时,一直站在人群中的叶孤城,心中若有所思。只见他迈开大步,径直朝着李相夷走去。待走到近前时,叶孤城恭恭敬敬地对着李相夷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原来如此,凶手竟是巧妙地利用了这竹树的柔韧性啊。”说罢,他转头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的沼泽坡,眼中流露出一丝狐疑之色,紧接着又开口问道:“只是,凶手费尽心思这般布局,究竟所图为何呢?” 李相夷微微眯起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一抹寒彻心扉的凉意瞬间从眼底闪过。他冷冷地看着前方,沉声道:“哼,其目的自然是要嫁祸于我——李相夷!”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铁板之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让人闻之心惊胆战。 在此前,东方傲对李相夷一直心存疑虑,认为他可能就是杀害凌夫人的真凶。然而,就在刚才,当他亲眼目睹李相夷以一种极其高调的方式展现出那惊世骇俗的身手时,他内心深处对于李相夷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 李相夷此人,性格自负且桀骜不驯,其身手之非凡,若非身临其境、亲眼所见,根本无法领略其中震撼人心之处!就凭这般厉害的修为造诣,如果真想取凌夫人性命,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确实如同李相夷自己所言,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搞那些故弄玄虚、多此一举之事。此刻再听着李相夷头头是道的分析,东方傲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之感。 要知道,飞鹰帮在短短数日内便已有三人惨遭毒手,可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对于凶手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线索,至今也未能查到。更重要的是,这个凶残的凶手居然胆敢将罪名诬陷到李相夷身上,由此可见,此凶手绝非等闲之辈。但仔细想来,遍观整个飞鹰帮,从上至下又能有谁具备如此能耐和过人的胆量呢? “方才在下实在是昏了头脑,竟会无端怀疑李门主您,希望李门主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啊!”尽管东方傲平素里为人处世颇为傲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确实实乃是一位君子侠客,秉持着正义与耿直之心。 “且先不提那抛尸嫁祸之事。要知道,这凌夫人虽身负武艺,但以其身手而言,谁都有可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将她一剑穿胸致死。故而,当务之急乃是彻查昨夜子时前后所有具备作案时间之人…” 说话间,李莲花稍稍停顿了片刻,随后低下头去,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件已然凌乱不堪的衣物之上。只见他眉头微皱,似是对自身此刻的形象颇感不满。紧接着,只听得他继续说道:“暂且散去吧!”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朝着幽兰居的方向疾行而去。 而在李莲花的身后,李相夷一直注视着他那因匆忙离去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饱含温柔之意的浅笑,随后看向一旁恭敬站立的石水和白江鹑微微点头。 第138章 东方傲之死 夜间,狂风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四处狂奔,肆意地吹拂着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风卷残云般地将那些已经枯黄的落叶卷起,在空中疯狂地舞动着。今夜,月亮似乎也被这狂暴的天气所吓倒,悄悄地躲藏起来,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 黑暗中,呼啸的风声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它无情地撕扯着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而那些随风飘飞的落叶,则像是一群无助的精灵,在风中瑟瑟发抖。这样的夜晚,寒意仿佛能够穿透人的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刚刚躲进温暖被窝、准备享受一夜好眠的李莲花,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而焦急的敲门声。那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李莲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之情,他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你最好是有正经事!”一边抱怨着,一边脚步拖沓地朝着门口走去。 当门缓缓打开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李相夷那长眉微皱的英俊脸庞。只见他的身后还站着一脸焦急的石水,两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未等李莲花开口询问,李相夷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去演武场!东方傲也被杀了!” 听闻此言,李莲花的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段时间以来,这个神秘的凶手已经连续作案多起,而且手段极其残忍狡猾。如今,连东方傲这样的高手都惨遭毒手,可见这个凶手是何等的嚣张跋扈。想到这里,李莲花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李相夷看着庭院内被寒风吹得漫天飞舞的落叶,它们在黑暗中胡乱地翻腾着,呈现出一种凌乱而诡异的美感。然而,此刻的他却无暇欣赏这番景象。他转过头来,对石水吩咐道:“你先带着李莲花去演武场。”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回房间,拿起那件厚厚的大氅。 演武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早已聚集了为数众多的人。人群之中,许多飞鹰帮的帮众将叶孤城团团围住,他们脸上满是焦虑和惶恐之色,苦苦哀求道:“叶帮主啊,求求您开开恩,打开大门,放咱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叶帮主,您再这么坚持下去,那杀人凶手还没抓到,咱们可就要先被杀光啦!”。 “叶帮主,咱们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实在不甘心就这般稀里糊涂地成为他人剑下的冤魂呐!” 眼见东方傲也惨遭杀害,如今帮众们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于是便一窝蜂地涌向叶孤城,恳请他能高抬贵手,开启大门让众人逃生。 然而此刻的叶孤城却面露难色,只见他不停地搓揉着自己那双因寒冷而略微发红的双手,脑袋低垂着,在原地来来回回地踱起步子,似乎正陷入深深的纠结与挣扎之中。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骤然响起:“这可是李门主亲自下达的命令,谁敢违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石水紧紧跟随在李莲花身后,一脸威严地瞪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其语气强硬得容不得半点儿质疑。 只见人群之中,有一个满脸胡茬、面容憔悴的年轻人,他一脸愤懑之色,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焦虑,高声喊道:“以李门主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留在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咱们这些人的武功低微,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位年轻姑娘也随声附和起来,她娇美的面庞此刻满是惊恐和忧虑,焦急地说道:“可不是嘛。东方师父在咱们飞鹰帮里,武功是仅次于凌帮主的,可结果呢?还不是这样莫名其妙就被人杀害了。像咱们这种功夫平平的,又能如何自保呢?” 听到这番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莲花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地上横躺着的东方傲,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沉思。与此同时,他的右手食指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轻抚着自己那高高的鼻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李相夷突然快步走来,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不凡。只见他动作轻柔地将手中那件厚厚的大氅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李莲花的肩头,同时缓声说道:“诸位,请再给李某三日时间,三日之内,我必定会将凶徒捉拿归案!同时,确保各位的安全!”说罢,他环视四周,眼神坚定而自信,令人不由得对他产生几分信任之情。 叶孤城听到是李相夷发了话,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快步走了过来。他对着李相夷恭敬地拱了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数,然后朗声道:“既然李门主都已经如此吩咐了。那么诸位就稍安勿躁!还是各自回房间歇息去吧。” 要知道,刚才可是李相夷亲自开了口,并许下了郑重的承诺。这才使得众人心里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稍稍落了地。毕竟就在白天的时候,李相夷刚刚以一种极为高调且令人惊叹不已的方式展示出了他那深不可测的强大实力。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自然而然地坚信,只要李相夷愿意出手相助,必定能够护得他们周全。 眼看着绝大多数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李莲花迅速地将身上那件宽大厚重的大氅紧紧地系好,随后弯下腰来,蹲下身子,开始仔细地查看起东方傲的尸首。只见东方傲的胸膛之上竟然也是明晃晃地插着一柄飞鹰剑!其致命伤口与之前惨死的凌夫人如出一辙,皆是被那一柄利剑无情地刺穿了胸腔,直直地刺入了心脏部位,从而导致瞬间毙命。然而,与凌夫人的死亡现场有所不同的是,东方傲的尸体并非像凌夫人那般经过精心策划和布置。相反,他就这样孤零零地横卧在这片辽阔宽广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醒目突兀。 第139章 熟悉的腊梅花香 演武场上还有很多不愿离去的身影,纷纷将目光投向场中的东方傲尸首处。这些人大多因为好奇,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杀死了东方傲。与此同时,他们也想看看李相夷这个天才剑神究竟要怎样护佑他们周全。 李莲花静静地伫立在东方傲的尸首旁,双目凝视,眉头紧紧皱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许久未曾开口说一句话。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怎么了?”这声音正是来自于李相夷。 听到问话,李莲花缓缓站起身来,脸上依旧带着沉思的神情。过了片刻,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有没有闻到东方傲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说话间,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具尸首。 李相夷闻言,向前迈近一步,然后弯下腰去,凑近东方傲的尸首轻轻嗅了嗅。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惊讶,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李莲花,口中喃喃说道:“竟是腊梅的香味!”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李相夷的判断。接着,他用比刚才更低沉、更稳重的声音分析道:“照此情形来看,要么是东方傲在临死之前曾去过悠然居;要么便是凶手是从悠然居而来!”说完这番话后,他再次将目光落在东方傲的尸首上,仿佛要透过这冰冷的躯体看穿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叶孤城听闻李莲花的分析后,眼睛猛地睁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呢?悠然居向来是我们帮主和夫人的居住之所啊,如今他们双双离世。那里就只剩下玉婉姑娘一人而已。”一边说着,他一边将目光投向李莲花,稍稍停顿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而且玉婉姑娘不过是个柔弱女子罢了,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又怎会有能力去杀人呢?” 此时,夜色如墨,唯有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在这微弱的光线下,李相夷那原本就棱角分明的面庞此刻更显凌厉,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令人不敢直视。只见他紧盯着叶孤城,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找到!” 叶孤城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凝视着眼前这个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少年,脸上满是狐疑与惊诧之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惊呼的口吻说道:“难道……李门主您的意思是说,东方傲竟是被失踪多日的吴凌云所杀?”话刚出口,他似乎自己也觉得这种说法太过荒谬,于是便摇了摇头,十分笃定地否定道:“绝对不可能!凭吴凌云那点微末功夫,想要杀死东方傲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说完,他再次若有所思地望向地上东方傲的尸首,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李相夷并没有立刻回应叶孤城的话语,而是将目光缓缓转向一旁沉默许久的李莲花身上,仿佛想要从他那里获取一些不同寻常的见解或想法。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原本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李莲花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微微抬起头颅,那张略显苍白却又透着坚毅之色的面庞,此刻正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对面的叶孤城。李莲花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且不容辩驳的坚定光芒。 \"叶帮主,短短时间内,已经接连发生数起命案,而且每一起案件皆与飞鹰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事已至此,你是否也该坦诚相告,当年凌飞鹰带领你们所执行的那个所谓的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李莲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如同重锤一般直击叶孤城的心头。 叶孤城听到这番质问后,双眼死死地盯着李莲花那坚定不移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与此同时,他紧握着飞鹰剑的右手由于过度用力,导致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起来。 此时的叶孤城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极为激烈和痛苦的挣扎。究竟要不要说出心底隐藏许久的秘密?这个抉择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和艰难了...... 见叶孤城久久不语,李莲花毫不迟疑地向前迈出坚实有力的一步,他那锐利如剑的目光直直地刺向叶孤城,口中沉声道:“叶帮主,事已至此,若你仍执意隐瞒,恐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你自己了!” 叶孤城被李莲花这般凌厉的眼神盯得心中一阵慌乱,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李莲花露出如此令人胆寒的神色。一直以来,在他眼中,李莲花不过是个毫无内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郎中罢了,却未曾料到竟能散发出如此强大且不容抗拒的气场!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但秋水居内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门口处,石水与白江鹑二人正严阵以待,亲自镇守着这座宅邸。他们面色凝重,不苟言笑,仿佛屋内藏有无价之宝一般,容不得半点闪失。 宽敞的房间里,仅有叶孤城、李相夷以及李莲花三人相对而坐。叶孤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要借此平复一下内心的紧张情绪。终于,他定了定神,开始缓缓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两年前,凌帮主率领我等前往京都……想必二位也曾有所耳闻,关于京城国公府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血案吧?实不相瞒,此事正是由我们一手造成!” 叶孤城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猛地劈在了一向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李莲花心头之上!以至于这位向来以沉稳的人物,竟也惊得不由自主地霍然站起身来。 一旁的李相夷眼疾手快,迅速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按压住李莲花的手臂,仿佛一股清泉注入了李莲花那颗躁动的心湖之中。感受到李相夷掌心传来的力量与安抚,李莲花那因震惊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渐渐平缓下来,呼吸也随之慢慢变得平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同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地重新落座于椅上,但那双原本清明的眼眸此刻依旧难掩惊愕之色。 第140章 左手持剑之人 叶孤城微微仰起头,目光幽远,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继续说道:“想当年,我们一行七人如疾风般赶赴国公府。那一次,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所到之处鲜血四溅。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仅仅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已将国公府上下一百多号人斩杀殆尽。国公府内顿时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宛如人间炼狱。” 说到此处,叶孤城的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和释然。显然,这段深埋心底多年的秘密,就像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一直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几乎快要窒息。而今,终于能够一吐为快,心中的压抑之感也随之减轻不少。 这无疑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巨大秘密!国公府那桩惨绝人寰的血案已然过去了整整两年之久。就因为此事,他们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劫法场营救肖紫衿。结果呢,却让李相夷与李莲花差点儿沦为替罪羊。直至今日,李莲花仍然亏欠着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此刻,真正的凶手竟然近在咫尺,那起久悬未决的疑案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了。然而,李莲花的内心非但没有丝毫轻松之感,反而愈发地忐忑不安起来。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案件背后究竟牵涉到了多少人的利益和命运。尤其令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凌飞鹰究竟与岑羽裳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或者说,凌飞鹰和神秘莫测的南胤之间存在何种隐秘的瓜葛? 李莲花清楚地记得,当初就连吴凌云也曾提及过,凌飞鹰为了犒赏众人,给每个人都赏赐了一把象征着荣耀的飞鹰剑。他好奇的问道:“当年跟随凌飞鹰一同执行那次危险任务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呢?” 面对李莲花的追问,叶孤城满脸愁容地回答道:“除了我们的帮主和夫人以外,参与其中的便只有我和东方兄,此外还有周剑心、吴凌云以及另一位名叫林沐阳的帮中兄弟。唉……”说到这里,叶孤城忍不住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谁能料到世事无常啊!如今,就连东方兄都已惨遭不幸命丧黄泉,剩下的也就只有我和沐阳二人了!” 李莲花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一般,那股不安如潮水般不断地从心底涌上来,一浪高过一浪。此时此刻,摆在眼前的事实令人不寒而栗——当初参与那次秘密行动的人,要么已经命丧黄泉,要么就离奇失踪,杳无音讯。 李莲花忧心忡忡地将目光投向叶孤城,眼神之中满是忧虑之色,他压低声音道:“照目前这个情形来看,你和那位林沐阳恐怕都身处险境啊!” 叶孤城闻言,心头一震,与李相夷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方才如梦初醒般说道:“事不宜迟,我即刻派人去请沐阳过来一趟!”说罢,便欲起身去安排。 李莲花的双眸中涌动着浓浓的担忧,那担忧已浓郁到化不开的程度。他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先不急……”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试探的问道:“对了,凌帮主的独门绝技‘剑落黄泉’是否一定得用左手持剑方可施展呢?” 叶孤城听到这话,不禁面露迟疑之色,疑惑地盯着李莲花反问道:“李神医怎会突然问起此事?” 一旁的李相夷却是胸有成竹地放下手中刚刚拿起、尚未来得及送到嘴边的茶盏,语气笃定地插话道:“依我之见,想必是东方傲尸体上残留的腊梅香味,令李莲花联想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叶孤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那传说中的剑落黄泉一式,的确需要左右双手交替运用手中之剑方能发挥其最大威力。然而,此招虽为凌帮主所创剑法中的精妙杀招,但也并非非得左手执剑才能施展出来。” 一听到关于剑招之事,一旁的李相夷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难道说,凌飞鹰竟然未曾将这等绝世剑招传授于你吗?” 叶孤城不禁面露些许尴尬之色,轻声回答道:“这剑落黄泉招式变化多端、深奥莫测,想要练成实在困难重重。正因如此,师父只是传授给了我一些较为简易的基础剑式而已。” 李相夷听后,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莲花,心中暗自嘀咕着:看起来,凌飞鹰似乎把最为厉害的剑招都传给了东方傲啊!如此说来,想必他对于东方傲更为器重一些吧。也难怪,东方傲的武功造诣会远胜于叶孤城呢…… 李相夷目光直直地望向李莲花,神情极为恳切,缓声道:“依我昨日所见,他所言应当属实无疑。那东方傲惯常是以右手持剑,方可施展出那招剑落黄泉。据我观察这剑落黄泉的招式变幻以及落剑轨迹,若换作左手持剑,恐怕很难将其威力全部发挥出来。”言罢,李相夷不禁暗自思忖起来,着实不明李莲花缘何会突兀地发出这般疑问。然而,凭他对李莲花的了解,深知此人此举定然大有深意。 李莲花最清楚李相夷对于剑法的超高悟性。李相夷都这样说了,看来不会有错。李莲花原本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的眼眸之中,倏地划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讶异之色。但他瞬间便强行按捺住内心翻涌而起的惊涛骇浪,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道出一句:“我记得当日周剑心与吴凌云切磋武艺之际,吴凌云乃是左手持剑。” 一旁的叶孤城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晓得李莲花怎会在此刻提及吴凌云。不过,她稍作思索后,还是应道:“吴凌云本就是个左撇子呀,他素来都是惯用左手持剑的。”说罢,他疑惑地扫了一眼李莲花和李相夷,追问道:“这有何不妥之处吗?” 李莲花没有直接回答叶孤城的问题,而是让李相夷先安排叶孤城和那个叫林沐阳的帮众入住幽兰居,有李相夷照应着,他才能比较放心。 第141章 试探 当所有事情都被妥善安排之后,李相夷轻手轻脚地穿过寂静的走廊,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李莲花的房间门前。 此刻正值夜深人静之时,万籁俱寂,唯有月光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然而,李莲花的房间里却依然亮着微弱的烛光,透过窗纸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原来,李莲花尚未入睡,正端坐在桌旁,手中轻轻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那姿态显得格外悠闲,仿佛早就知道李相夷会在此时到来。 李相夷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内,然后优雅地落坐于桌前。他伸手端起桌上的精致茶盏,先是闻了闻茶香,随后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小口,这才开口说道:“李莲花,我方才已将诸事吩咐下去。凭借四顾门强大的消息网,我敢担保,最迟明日便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李莲花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但并未立刻回应。他只是慢慢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凝视着杯中澄澈的茶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东方傲的离奇死亡让整个事件愈发扑朔迷离、扣人心弦,如今更是发展到了高潮阶段。而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揪出真正的凶手,否则江湖必将永无宁日!想到此处,李相夷暗自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道:“无论多大的困难,我们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与此同时,他又转头看向一脸疲惫的李莲花,关切地说道:“这几日你为此事可谓是殚精竭虑,实在辛苦了。还是早点歇息吧,余下之事交给我便是。我自会去院内守着,以防万一。”说罢,他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 李莲花听闻此言后,满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李相夷,只见对方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神情严肃而专注。“这幽兰居内外皆有四顾门的门徒严密把守着,理应万无一失啊,你又何必如此担忧呢?”李莲花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相夷缓缓站起身来,迎上李莲花那充满疑问的眼神,轻声解释道:“凶手不仅阴险狡诈,而且其武功亦是高深莫测、不容小觑。既然他下一个下手的目标极有可能便是叶孤城亦或林沐阳。现今,他俩皆被妥善安置于幽兰居中。所以今夜我亲自守在院内,方可安心无虞。你不用担心我,早些歇息吧!”话毕,李相夷便不再多言,转身迈开大步匆匆向外走去。 李莲花凝视着李相夷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沉重之感。李莲花深知,李相夷此人向来言出必行,想来他必定是为了践行之前在演武场上的承诺,才会如此的谨慎小心。 次日傍晚,夕阳如血,给整个大地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就在这美丽而宁静的时刻,一封来自四顾门的信件宛如一只急速飞行的白鸽,穿越山川河流,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李相夷的手中。 此时的庭院里,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李莲花站在一棵古老的槐树下,伸手接过那封传递着重要消息的信件。他迅速打开信封,目光急切地扫过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李莲花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心中的惊诧也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涌来。终于,当他看完最后一行字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只见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纸,猛地一用力,竟将其揉成了一团。然后,他抬起手,狠狠地将纸团砸在了院子中央那张坚硬无比的石桌上。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得颤抖了一下。 “果然如此!”李莲花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怒火与不甘。 一旁的李相夷一直注视着李莲花的一举一动,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已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时,李莲花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神情凝重地看向李相夷。两人对视片刻,李莲花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道:“我需要你去试探一个人!”说罢,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捂住嘴角,微微俯身凑到李相夷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李相夷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早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他就对凌飞鹰的情况感到十分意外。如今,听到李莲花的安排,他知道对方显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而且看起来是胸有成竹。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犹豫,一定会全力以赴地配合李莲花,争取早日揭露真相。 当夜幕如墨般逐渐浸染天空,将那仅存的一丝光亮也无情地吞噬殆尽时,幽兰居仿佛被一层静谧的薄纱所笼罩,万籁俱寂之中唯有阵阵风声穿梭而过,不时卷起地面上那些早已干枯凋零的枝叶,发出细微而又清脆的沙沙声。 此时,林沐阳的房间内却突兀地点亮了一束昏黄微弱的灯光,宛如夜空中一颗孤独闪烁的星辰。突然,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吹动着一张单薄的纸张在空中肆意飞舞。然而就在这看似寻常的瞬间,守在林沐阳房门口的两名四顾门的侠士竟毫无察觉地被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然放倒在地。 只见来者身着一袭亮白如月的白袍,在这片尚未完全被黑暗吞没的灰黑色环境之中尤为突兀,犹如一道白光突然照射到了林沐阳所在的房门前。他轻抬手掌,缓缓向前推送而去,原本紧闭的房门竟然像是失去了门锁的束缚一般,毫不费力地被轻轻推开。刹那间,屋内屋外的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透过白色面纱下那双狭长而又黝黑深邃的眼眸,林沐阳看到了一抹冰冷刺骨的杀意。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对视,白衣人的利剑便已如闪电般朝着林沐阳迅猛挥了过来。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林沐阳反应极快,猛地扭过头去,并借助身体的急速旋转惊险万分地避开了这直直刺来的夺命一剑。与此同时,他右手迅速握住腰间悬挂的飞鹰剑剑柄,顺势拔剑出鞘,寒光一闪之间,飞鹰剑精准地迎向了白衣人再度袭来的凌厉剑锋,金属碰撞之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不绝。 第142章 对战 白衣人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直直地朝着林沐阳的要害部位刺去。那剑势之猛,仿佛只要稍有一丝疏忽,就能瞬间刺穿林沐阳的五脏六腑,让他命丧当场。 然而,面对这惊心动魄的攻势,林沐阳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和身手。每一次,就在那致命的剑尖即将触及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挥剑抵挡,将对方凌厉的杀招化解于无形之中。 尽管白衣人出手狠辣、招式精妙,其身手明显比林沐阳高出许多,但林沐阳的剑法却另有一番独特之处。他的剑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柔中带刚,时而如春风拂面般温柔,时而又如狂风暴雨般强劲。在那凌乱交织的剑花之间,林沐阳竟硬是开辟出了一条生路。 此时,林沐阳的剑尖与白衣人的剑刃紧紧相抵,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林沐阳的双眼紧盯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对手,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愤恨之火,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借着微弱的烛火光芒,可以看到白衣人手中握着的剑显得有些陈旧而黯淡。那把剑普普通通,看上去甚至有些廉价,但就是这样一把平凡无奇的剑,在这位白衣高手的手中,却焕发出了令人惊叹的威力。 只见白衣人突然手腕一抖,原本轻薄的剑身如同灵蛇一般灵活地扭动起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他手中的剑竟然轻易地弹开了林沐阳的飞鹰剑剑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沐阳心头猛地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敌人不仅剑法高超,更有着如此巧妙绝伦的技巧,能够以内力的运用做到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地抵消掉自己倾尽全力所施展的一击。 林沐阳紧紧握着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飞鹰剑,然而,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生疼,手掌微微发麻。还没等他来得及喘口气、调整一下被打乱的剑招,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那名白衣人如同幽灵一般迅速地欺身而上。 只见白衣人的剑如闪电般划过半空,带着凌厉的风声和惊人的速度直直地朝着林沐阳的胸膛刺去。这一剑气势如虹,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事物都刺穿撕裂,其速度之快让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更别提抵挡了。 刹那间,林沐阳的心脏猛地一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深知这一剑威力无穷,如果不能及时应对,恐怕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被彻底激发出来,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身体却先于思维行动起来。 只见林沐阳咬紧牙关,双手用力握住短剑,毫不犹豫地将其横在了胸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白衣人的剑尖狠狠地撞击在了飞鹰剑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又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强大的剑气顺着剑身传递过来,震得林沐阳手臂一阵酸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好在他反应迅速,借着后退之势顺势一个转身,巧妙地避开了白衣人后续的攻击。 就在那退避的瞬间缝隙里,林沐阳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握住剑柄,猛地一用力,将剑狠狠地刺向了白衣人的脖颈处!说时迟那时快,白衣人反应也是极快,他迅速扭过头向左一侧身,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林沐阳岂会善罢甘休?就在白衣人刚刚躲过这一剑,正要挥动自己手中长剑反击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林沐阳手臂一挥,竟将手中的飞鹰剑向上高高抛起!那飞鹰剑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直冲云霄。而与此同时,林沐阳动作不停,他左手迅速探出,精准无误地接住了下落的剑柄。几乎就是在同一时刻,他手腕一抖,剑尖如同疾风骤雨般疾速向前刺出,目标正是白衣人的眉眼之间!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面对如此凶猛凌厉、势不可挡的剑招,就好似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普通的剑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根本无法抵挡得住这般攻势。白衣人心中大愕,但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无奈之下,他只能脚下发力,带动腰间轻轻扭动,身体顺势贴着剑身险之又险地擦了过去,总算是勉强躲开了这惊心动魄的一招。 然而,白衣人的身形尚未完全站稳,林沐阳却再次出手了!只见他左手猛然一挥,又一次将飞鹰剑抛出。这把飞鹰剑仿佛拥有了生命和灵性一般,在空中翻腾旋转着,不断改变着攻击的角度。眨眼间,它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速度骤然加快,直直地下坠而去,剑尖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朝着白衣人的头顶猛刺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刺、一抛、一落之间不过短短一眨眼的工夫,但就是在这须臾片刻之中,剑尖竟已数次改变方向,犹如灵蛇吐信般诡谲难测,最终如闪电般直直地朝着白衣人的要害疾射而去。这般剑势不仅凌厉异常,仿若能斩断山河,更是变幻莫测,令人难以捉摸,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然而,那白衣人却似早有预料一般,面对着如此诡异刁钻的剑法,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之中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失措之意,反而隐隐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只见他脚下轻轻一转,身形便如同一道白色的流星划过夜空,瞬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避开了林沐阳那致命的飞剑。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原来是叶孤城与石水等人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异样响动后,匆忙赶来支援。他们迅速将白衣人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石水手持长剑,剑尖直指白衣人,厉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撒野!” 第143章 唯一的儿子 白衣人对石水的质问置若罔闻,只见他手腕一翻,将手中紧握的长剑猛地朝刚刚抬脚准备踏入房门的李莲花抛掷过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柄看似轻飘飘毫无重量的长剑竟然如有神助一般,轻而易举地越过了层层叠叠的包围圈中的众人身旁,宛如一道流光径直落入了李莲花的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纷纷瞪大双眼望向李莲花。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李莲花与这位神秘的凶手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不成?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气氛紧张得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可闻。 就在此时,正当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万分诧异的时候,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忽然抬起手来,动作轻柔地揭开了蒙在他脸上的那块白色面纱。刹那间,一张冷峻而又英俊非凡的面庞展露在了众人面前。那如剑般锋利的眉毛下面,一双闪烁着寒星光芒的眼眸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秘密;高挺笔直的鼻梁以及微微上扬的唇角,共同勾勒出了这张剑眉星目、冷峻无双的面容——正是李相夷! “李门主!怎么会是您啊?”众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他们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此刻被包围在人群中间的李相夷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林沐阳径直走了过去。石水等一干人见到此情形,纷纷侧身让开道路,目光一刻也不敢从李相夷身上移开,紧紧地盯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终于,李相夷在距离林沐阳一步的地方停住脚步站稳身形。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犹如两道冷冽的剑光,毫不退缩地直直凝视着正与自己相对而立的林沐阳。“你果然也精通剑落黄泉此剑招。”李相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中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在林沐阳那张略显清瘦的脸庞之上,继续说道:“看你所施展出来的剑落黄泉,想必一定是得到了凌飞鹰的真传吧。不得不说,比起东方傲所使出的那剑落黄泉来,你的剑术明显要更为高明厉害得多!” 李相夷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刚一出口,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一般,激起千层浪涛。在场的人,除了一脸淡然的李莲花外,其余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满脸惊愕之色。就连一向以冷静沉着着称的叶孤城,此刻也不禁面露诧异,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沐阳?李门主您这……不会是弄错了吧。沐阳他怎会懂得剑落黄泉此等绝世剑术……” 然而,面对众人的质疑,李相夷却仿若未闻,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定在林沐阳身上,没有丝毫偏移。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片刻之后,他才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坚定而自信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弄错!”说话之间,他那原本俊朗非凡的眉宇之间忽然闪过一抹稳操胜券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紧接着,他又将目光重新投向林沐阳,继续缓声道:“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想必就是凌飞鹰唯一的儿子吧。” 李相夷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瞬间引起一片哗然。在场众人纷纷用震惊和怀疑的目光望向林沐阳,似乎想要从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找到一些端倪来证实李相夷所言非虚。就连叶孤城也是一脸的茫然与惊诧,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要知道,长久以来,在他眼中,林沐阳不过是自己众多门下弟子当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其武学资质可谓是平淡无奇,毫不出众。平日里,叶孤城对他并未过多关注,更未曾察觉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弟子竟身怀如此绝技,不仅深谙剑落黄泉这般高深莫测的剑术,而且其剑法造诣竟然已然超越了东方傲! 林沐阳紧紧地盯着李相夷,心中暗自思忖道:怪不得刚才和他交手的时候,尽管每一招每一式看上去都是那么凶险凌厉,但却始终感觉不到对方有丝毫要取我性命的意图。每次当他的剑快要刺到我的面前时,总会在关键时刻能被自己巧妙地化解掉。 想来也是,自己所施展的每一招每一式恐怕早就被这李相夷给看透了吧。就连最后的那个杀招,也不过是李相夷故意逼迫自己施展出剑落黄泉的绝技罢了。 想到这里,林沐阳不禁开口问道:“李门主,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在下实在是想不明白。”对于林沐阳来说,这些年他一直刻意收敛自身的锋芒,选择韬光养晦,无非就是希望能够平平静静、普普通通地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然而,李相夷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此时,只见李相夷那双狭长而又清冷的眼眸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幽潭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情绪波动。面对林沐阳的疑问,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只是为了证实一些事情罢了!”话音刚落,他便轻轻地挥动了一下衣袖,然后拉起一旁的李莲花,迈着大步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林沐阳的房间。 随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口,只留下房间里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众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好一番闹腾过后,幽兰居终于又重归往昔的静谧安宁。冷月高悬于夜空之中,清辉如水洒落在窗棂之上,映照出一抹神秘而深邃的黑影如鬼魅般悄然飘过。 那黑影身轻似燕,动作敏捷得犹如夜风中飘忽不定的幽灵。他巧妙地避开了在四周警惕巡逻的四顾门门徒,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眨眼之间,黑影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迅速地窜进了一间没有丝毫光亮透出的房间内。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甚至连一丝风动之声都未曾响起,让人不禁怀疑刚刚所见是否只是一场幻觉。 第144章 百密终有一疏 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得如同墨汁一般的房间里,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神秘人宛如鬼魅般悄然前行。他手提一柄寒光四射、令人胆寒的短剑,脚步轻若鸿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醒床上正在酣睡的人。而床上那人用被子紧紧蒙住头,睡得正香甜无比,对即将降临的致命危险浑然不觉。 只见那黑衣人双眼紧盯着床铺,如同饿狼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他深吸一口气,暗自运起体内雄浑的内力,紧接着手臂猛地一挥,提起手中的短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厚厚的被褥狠狠刺去!刹那间,剑光闪烁,仿佛要撕裂这黑暗的空间。 眼看着锋利的剑尖已然刺入被褥之中,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原本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被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突然凌空飞起,犹如一张巨大的网迅速张开并将黑衣人整个儿罩在了里面。与此同时,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那把凝聚了黑衣人全身内力的短剑竟硬生生地刺破了厚厚的棉花,露出大半截寒光凛冽的剑身,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色身影伴随着翻飞的被褥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般从床榻上凌空跃起。定睛一看,原来是身穿鲜艳红衣的李相夷!只见他身手敏捷,动作行云流水,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便稳稳落地。随后他大手一挥,掀开盖在黑衣人身上的被褥,那位一袭黑衣黑面罩且身材高大的刺客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面前。此刻,少师正牢牢地抵住了刺客的胸膛,让其动弹不得分毫。 就在这时,房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人影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李莲花,他身后紧跟着石水、白江鹑、叶孤城、林沐阳等人,再往后则是众多四顾门和飞鹰帮的门徒们。这群人气势汹汹,眨眼间就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以找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要杀我?”人群之中,叶孤城那充满疑惑与愤怒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响彻整个空间。人们纷纷侧目,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黑衣人身上。 只见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神秘人,正被李相夷手中的利剑抵住胸膛。然而,面对如此生死攸关的局面,这黑衣人竟然毫无畏惧之色,仿若对眼前的威胁视若无睹。 他那张隐藏在面罩之下的脸庞难以看清,但那裸露在外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却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死死地盯着李相夷,仿佛要将其看穿。 沉默片刻之后,黑衣人才缓缓开口,但其话语并非回应叶孤城的质问,而是转向了李相夷:“李门主,您究竟是如何猜到我的行动的?” 李相夷身姿挺拔如松,稳稳站立于原地。他手持长剑,手腕轻轻一转,那剑身便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夺目的剑花,而后又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归入剑鞘之中。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李相夷对着不远处的李莲花微微一挥手,朗声道:“还是让李莲花来揭晓答案吧。” 而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李莲花,此时先是深吸一口气,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才缓缓说道:“你的这个局布得的确堪称精彩绝伦、天衣无缝。但正所谓百密终有一疏,哪怕是再严密精巧的布局,也终究会存在破绽之处。毕竟,谎言就是谎言,无论它伪装得多么完美,到最后总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刻,不是吗!”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缓声说道:“你方才询问我们究竟是如何推测出你的行动计划的,实际上道理非常浅显易懂。你接连杀害的这数条性命之间存在着一个显着的共同点,那便是他们无一例外皆是在两年之前执行过秘密任务之人。你之所以痛下杀手,无非是想要确保他们永远闭嘴,以免这个秘密泄漏出去,我说的对吗!” 听到这里,叶孤城眉头紧蹙,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起来。自从李相夷断言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将会是他之后,这个疑问便如同阴云一般始终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此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然而,沐阳同样也参与了那次秘密任务。李神医又怎能如此笃定,接下来凶手必定会前来取我的性命,而非沐阳呢?” 面对叶孤城的质问,黑衣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宛如在观赏一场闹剧般将目光投向李莲花。显然,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苦心经营、周密布局的局势竟然能够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对方识破。他倒要听听李莲花的答案。 反观李莲花,则显得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只见他微微一笑,一瞬不瞬的看着黑衣人回答道:“原因再明显不过了,林沐阳是你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不食子,你又怎会狠下心肠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呢?” 李莲花的话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猛然在众人耳边炸响,那威力之大,竟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如遭雷击般瞬间愣住了!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似乎停滞不前。 其中,最为惊讶的当属林沐阳无疑。只见他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目光不停地在那黑衣人的身上来回扫视着。此时此刻,那神秘的黑衣人眼中竟破天荒地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之色。然而,这丝慌乱并未逃过李莲花与李相夷敏锐的观察力,他们二人将这一切细微之处皆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其余人等也纷纷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林沐阳,一个个脸上皆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连串问号:这个林沐阳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他竟然会是杀人凶手的儿子?还有这接连发生的数起命案,他究竟参与了多少又知晓多少内情呢?这些疑问如同无数只蜜蜂在众人心头嗡嗡乱转,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李莲花与李相夷心有灵犀般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由李莲花接着说道:“其实关于林沐阳的真实身份,我也是今日才刚刚得以确认的。” 第145章 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一脸坦然自若的李相夷身上。只听林沐阳突然如梦方醒般地大声惊呼起来:“难怪啊,李门主您今日竟然假扮成白衣刺客前来行刺于我,原来竟是为了逼迫我施展出那招‘剑落黄泉’!” 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和林沐阳的质问,李相夷却显得格外从容不迫。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平静地望向林沐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你倒是猜对了一半。”话音未落,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之中忽然闪过一抹自信与得意之色,仿佛一切皆已尽在掌握,接着又补充道:“不仅如此,我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要逼他现身!”说到这里时,他的目光猛地转向一旁的黑衣人,眼神犀利得犹如两把利剑。 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李相夷会如此直言不讳,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冷哼一声,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一丝不甘心:“哼,李门主,果然好心计好手段!” 然而,李相夷对于黑衣人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针锋相对地回击道:“要对付凌帮主,我又怎敢落了下乘!” 在李相夷说出“凌帮主”三个字时,刹那间全场一片哗然。在场之人几乎都曾亲眼目睹过凌飞鹰的惨死,如今李相夷竟口口声声将眼前这位黑衣人称作凌飞鹰,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一时间,各种质疑声、惊叹声响彻整个场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沐阳满脸惊愕地指着站在中间的黑衣人,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变得有些颤抖,“李门主,难道这又是您故意设下的圈套不成?” 李相夷狭长而锐利的眼眸微微一斜,似笑非笑地睨着对面的林沐阳,随后轻点了一下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我故意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揭开凶手的真面目!”说话之际,只见李相夷那白皙如玉且修长有力的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黑衣人显然未曾料到李相夷竟会有如此举动,一时间竟然呆立当场,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或者抵抗的动作。眨眼之间,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那原本遮住黑衣人面容的黑色面罩便如同一片落叶一般飘然落下。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响起,那金属制成的面罩与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溅起些许细微的尘埃。 随着面罩缓缓滑落,一张黝黑饱满、五官端正的面庞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那张脸对于在场的叶孤城以及飞鹰帮的众多门徒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刹那间,他们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甚至有人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了合拢。紧接着,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凌帮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尤其是叶孤城,他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两步,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试探性问道:“帮主……您不是已经死了吗?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与众人那一张张瞠目结舌、满脸惊愕的面容形成极为鲜明对比的,正是一脸淡然从容的凌飞鹰。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含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缓缓地扫视着面前的李相夷和李莲花,轻声说道:“对呀,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呢?” 就在这时,李莲花那平静如水却又蕴含着无尽智慧的声音骤然响起,宛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原本凝重压抑的氛围,成功地将众人从极度的惊诧之中猛地拉回到现实。众人纷纷如梦初醒般地转过头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莲花身上。“因为那日死的并不是你!” “哦?李神医,您这话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要知道,那日在场的所有人可是都清清楚楚地亲眼目睹我惨死在了那间密不透风的密室之内啊!”凌飞鹰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慈祥之意,活脱脱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然而,面对凌飞鹰这般说辞,李莲花那双清明疏朗的眼眸却没有丝毫动摇。他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对方,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因为是凌夫人帮你迷惑了我们!”李莲花的语气异常坚定,其中所透露出的那种决然与不容置疑仿佛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也无从辩驳。“那日,走在最前面的乃是凌夫人。是她故意装出一副竭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推开房门的模样,从而成功地迷惑了我们,让大家误以为那扇门是从里面上了栓的。但其实当日,我心中便已生出疑虑。试问,如果您房间的门栓是被凌夫人用内力硬生生地震断的话,那么它理应悬挂在门上,而非像我所看到的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如今细细思量一番,这一切显然都是你夫妻二人的障眼法罢了! 后来,当我们踏入屋子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具身着与你一模一样衣物的无头尸体。那一刻,所有人的心中自然而然地认定,此具尸体必定就是你——凌飞鹰无疑了。 然而,就在众人皆被眼前景象所震撼之时,谁又能想到,真正的你其实正藏匿于悠然居内的某一个隐蔽角落之中呢?或许此刻的你,正透过那不易察觉的缝隙,冷眼旁观着我们这群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一步步深陷于你精心布置的这个连环局中。想必那时的你,心中定然充满了得意之情吧! 此时,只见凌飞鹰的双眸之中,缓缓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赏之色:“早就听闻李门主不仅才华横溢、智谋过人,堪称惊世之才;没想到就连你身边如此不起眼的李神医也是如此智勇双全,丝毫不逊色啊!那么,请李神医不妨详细讲讲,你们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成功识破我这精妙布局,并最终得以破局而出的呢?” 第146章 令人震惊的真相 原本喧闹嘈杂、乱作一团的屋内,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凝视着站在中央的李莲花,期待着他能够揭开隐藏在重重迷雾背后那令人震惊的真相。 只见李莲花那双清亮如水、深邃如潭的眼眸,紧紧地锁定在了凌飞鹰的身上,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闪电,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对方,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为了保守住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惜残忍地夺走四条鲜活的生命……啊不对,真正算起来,你所背负的血债又岂止仅仅只有这四条人命呢!”李莲花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抬起手指,毫不留情地指向了脸色阴沉的凌飞鹰。 “自从金鸳盟气势汹汹地杀上飞鹰帮那一刻起,我猜你就开始着手布置这个精心谋划的局了吧?那天晚上,你邀约周剑心前往大门口相见。由于你们彼此熟悉,周剑心对你自然是毫无戒备之心。就在那时,你突然痛下杀手,趁其不备挥刀猛砍下去。可怜的周剑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惨死在了你的刀下。而你之所以选择将周剑心的死因嫁祸给金鸳盟,除了想要借此转移众人的视线,掩盖自己的罪行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想要以此挑起李相夷和金鸳盟的纷争。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响,却还是露出了破绽。毕竟,你向来惯用短剑,而且你自身并没有如同白王那般刚猛强劲、蛮横霸道的内力。因此,你砍出来的刀口,不仅皮肉外翻,惨不忍睹,而且伤口长度也仅仅只能贯穿腹部而已,并不能像白王那样,凭借一刀之力就能干脆利落地砍断整个前胸前腹。” 如此血腥暴力、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李莲花却能说得这般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只见他缓声道来:“只是啊,你可能万万没有想到,即便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你精心编织的谎言所蒙蔽,但我却始终坚信此事绝非金鸳盟所为。当你看到连李相夷都逐渐对你设计的谎言产生动摇,并愈发相信我的判断时,你的心中想必已然慌乱如麻。然而,你并未就此收手,而是选择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我们大家都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吴凌云之际,用周剑心的飞鹰剑嫁祸吴凌云,让我们都以为吴凌云便是杀人凶手,故而将他囚禁。之后你又果断地将他劫持而去。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是畏罪潜逃了。” 说到此处,李莲花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着周围一脸惊愕的众人,接着又道:“你巧妙地利用了玉婉去说服吴凌云,让他心甘情愿地配合你的阴谋诡计。而你,则借助那神秘莫测的梦影香以及恰到好处的时间差,成功地将吴凌云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救走。”说完这些,李莲花轻轻地摇了摇头,其眼神之中猛然间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凌厉之色,一字一句地道:“但实际上,你并非真心想要营救吴凌云,你的真正目的是要置他于死地!” 李莲花这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使得他们一个个听得晕头转向、云里雾里。就连一向冷静沉着的叶孤城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么,这吴凌云如今到底身在何处呢?” 李莲花宛如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缓缓张开嘴唇,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道:“吴凌云已然身亡,当日我们在其密室之中所见到的那具尸首,正是吴凌云。”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皆如遭雷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本应早已死去的凌飞鹰此刻竟活脱脱地站在眼前,而一直以来被他们认定为凌飞鹰的那具尸体,居然会是吴凌云! “凌飞鹰解救吴凌云的布局当初在悠然居之时李某已经说明。在成功解救出吴凌云之后,你迅速将他藏匿在了自己的房间之内。待到那日,当我们开始怀疑你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下手杀害了吴凌云,并换上平日里自己惯常穿着的衣物。接着,你残忍地砍掉了他的脑袋,将他装扮成你自身的模样。不仅如此,你还与凌夫人精心策划,联手营造出一副密室杀人的恐怖场景。借此让自己能够置身事外,是不是?”李莲花目光犀利如剑,直直地刺向对面的那个人,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凌飞鹰聚精会神地听完李莲花丝丝入扣的分析后,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并由衷地赞叹道:“精彩绝伦啊,实在是太精彩了!不过,这些仅仅只是李神医您个人的推测而已,请问您要怎样证明那具尸首就是吴凌云呢?” 只见李莲花的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地牵扯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他从容不迫地回应道:“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且看那具你房间之内的尸体,其左手的掌心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层薄茧,然而右手却是光滑如初、毫无痕迹。仅从这点便能推断出,此死者必定是惯常以左手执剑的吴凌云无疑!” 真没想到李莲花的心思竟能细腻到如此程度,就连这般微乎其微的细节之处也能够洞察秋毫。凌飞鹰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和兴致油然而生,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对着李莲花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内心深处的钦佩之情。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相夷突然满脸疑惑地插话问道:“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杀害凌夫人呢?难道是意外?”毕竟那可是他的夫人啊! 面对李相夷的疑问,李莲花面色凝重,语气坚定而低沉地回答道:“自始至终,谋杀凌夫人这件事一直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宛如重若千钧,沉甸甸地砸在了在场众人的心间。 第147章 蓄谋已久的策划 李莲花面色凝重地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用一种不紧不慢、却又充满力量的语调,缓缓地道出了那令人震惊的真相。随着他话语的流淌而出,整个场面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在场的众人脸上纷纷浮现出惊愕到极点的神情,那种讶异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凌飞鹰,其中尤以林沐阳最为突出。只见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凌飞鹰,那眼神里既有难以置信,也有深深的困惑和迷茫。而此时站在那里的凌飞鹰,则显得异常冷静,面对众人投来的质疑与惊诧的目光,他依旧面无表情,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李莲花轻轻叹息了一声,接着抬起他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凌飞鹰。“杀害凌夫人、东方傲以及最后妄图谋杀叶孤城这一系列罪行,皆是你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结果。” 听到这里,林沐阳忍不住大声喊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一边喊着,一边摇着头,似乎想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然而,当他亲眼看到凌飞鹰面具后逐渐展露出来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时,心中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整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是啊,杀人总得有动机吧。凌帮主,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呢?”这时,人群中的叶孤城发话了。他本是凌飞鹰昔日的得力干将之一,如今回想起若不是李相夷及时出手相助,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冰冷尸体了。所以此刻,他看向凌飞鹰的眼神中除了疑惑之外,还夹杂着些许愤怒。 李莲花那疏朗清明的眸子紧紧锁住凌飞鹰,里面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年所有跟他一同参与过那次秘密任务的人,都必须得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林沐阳疯狂地摇着头,仿佛要将脑海中的那个可怕念头甩出去一般。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显然无法接受凌飞鹰竟然也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在这时,李莲花猛地转过身来,他那修长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林沐阳,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大声说道:“哼,他当然不可能杀你啦!在凌飞鹰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整个布局当中,压根儿就没有你林沐阳!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他的亲生骨肉啊,是他在这人世间仅存的唯一血脉至亲!” 李莲花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在场众人皆是一惊。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淡定从容、处变不惊的凌飞鹰,此时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之间发了狂似的怒吼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这些统统都是你们无中生有的胡乱猜测罢了!” 李莲花那双深邃而又充满复杂情感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凌飞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都查探过了,你先祖本是胥元帅麾下最得力的将军。南胤为了复国大业,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和控制着当年胥元帅麾下的那批精英,也为他们的后人延袭了那种邪恶的蛊术。所以,凌帮主,你背后之人就是这样控制你,指使你杀害了国公府一百多条人命。并嫁祸给卢意志的儿子吧。” 凌飞鹰听到这里,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双眼眸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自己隐藏至深的秘密突然之间被无情地揭露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被一下子掏空了内心一样。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这时,只见李莲花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终于揭开谜底、真相大白后的快意神情。他稍稍提高了音量,说道:“说来也是巧合得很呐。想当初,凌帮主你率领众人前去剿灭国公府的时候,我和李相夷恰好就在京都之中。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我和李相夷也被牵扯进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之中。” “原来如此啊……”凌飞鹰喃喃自语着,突然间恍然大悟,他的双眼猛地睁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至此,他总算彻底明白了为何那隐藏在幕后的神秘人要费尽心机地嫁祸给李相夷,蓄意挑起四顾门与金鸳盟之间激烈的纷争。在此之前,他始终认为对方不过是想帮自己寻得一只替罪羊而已,却未曾料到其中竟还暗藏着这般错综复杂的阴谋算计。 凌飞鹰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眼前的李莲花,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问道:“那么,敢问李神医您究竟是怎样从东方傲之死这件事入手,进而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并最终成功识破此等精妙布局、解开重重谜团的呢?” 只见李莲花微微低下头去,看似漫不经心地轻轻抚弄了一下自己的鼻翼,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源于东方傲的尸身之上所散发出来的一股特殊香气——那是一种极为熟悉的花香味儿。” “花香?”听到这个答案,凌飞鹰不禁大为惊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绝妙布局,到头来居然会因为区区一缕花香而功亏一篑。 “没错,正是花香。”李莲花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悠然居里种植的那些腊梅可都是世间罕见的珍稀品种,其花香更是独具特色、与众不同。一旦有人接触过这些腊梅,身上便会沾染上这种特殊的花香味儿,而且经久不散。还记得初次见到尊夫人时,我便是被她身上那股淡雅清新的腊梅花香深深吸引住的。然而,像这样珍稀的腊梅唯有在悠然居才能觅得踪迹。” 第148章 背后操纵者 东方傲命丧于庄重的演武场之上,此地与宁静典雅的悠然居相距甚远。东方傲死亡之时,凌夫人已然逝去,偌大的悠然居里只剩下温婉可人的玉婉姑娘独自居住。要知道,以东方傲那超凡脱俗的身手,即便是十个玉婉姑娘联手出击,恐怕也难以将其置于死地。况且,在这飞鹰帮内,除了眼前的李相夷之外,能够有实力斩杀东方傲这般高手的人物,便唯有帮主凌飞鹰了。正因如此,心思缜密的李莲花对凌飞鹰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回想当初,你在痛下杀手击毙周剑心之际,原本是企图将此嫁祸于金鸳盟的那位白王头上。然而,未曾料到的是,李相夷对我的无可救药的信任……”李莲花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他稍稍侧过头去,目光轻描淡写地瞥了李相夷一眼后,紧接着又继续侃侃而谈道:“这才使得你不得不改变策略,转而假借吴凌云来脱身,并蓄意挑起四顾门与金鸳盟之间激烈的纷争,想要借助李相夷之手替你除去那个一直暗自控制着你的人。”说话间,只见李莲花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丝丝锐利的光芒,他逐字逐句地缓声说道:“依我之见,你之所以会如此行事,其中缘由想必是因为那个世世代代掌控着你的神秘人物,也就是指使你暗中行刺国公府的幕后黑手,就潜藏在这金鸳盟之中吧!” 李莲花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刺骨,其中蕴含的丝丝寒意仿佛化作一把把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对面的凌飞鹰。那眼神冷漠而锐利,似乎能够洞悉一切。 “你残忍地杀害这些无辜之人,并不仅仅是为了将那个惊天秘密永远深埋于地下。更重要的是,你深知自己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当金鸳盟气势汹汹地杀上飞鹰帮时,他们的目的便是要为当年的事情斩草除根,杀人灭口!然而,这并非全部真相。你如此狠辣决绝,其实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缘由——你想要保护你的儿子林沐阳。” 说到此处,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越发凌厉。 “你不愿意看到林沐阳重蹈你的覆辙,被那恶毒的蛊术所操控,失去自由和自我。于是,你煞费苦心地将他藏匿在飞鹰帮之中,让他以一名普普通通的帮众身份掩人耳目。但实际上,你却在暗地里将自己一生所学的绝世武功倾囊相授,只为让他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应对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危机。” 听到这里,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沉稳如山的凌飞鹰突然脸色大变。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脚下更是一阵发软,险些站立不稳。只见他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了一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恐之色。 “花……香!”凌飞鹰艰难地吐出这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显然,李莲花刚才所说的话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相夷敏锐地察觉到了凌飞鹰的异样。他眉头微皱,身形一闪,迅速上前一步。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掌犹如闪电般伸出,稳稳地拖住了凌飞鹰的下颌。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尽管李相夷反应神速,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只见一缕黑色的鲜血宛如毒蛇一般,从凌飞鹰的嘴角缓缓流淌而出。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凌飞鹰宛如一片凋零的秋叶般,无力地瘫软在林沐阳那温暖而坚实的臂弯之中。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是生命流逝的哀鸣。艰难地抬起眼皮,凌飞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着不远处的李相夷轻声说道:“我实在不敢奢望…得到李门主的宽…恕!”话音未落,只见凌飞鹰那宽大且略显黝黑的手掌,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握住了林沐阳的手。他的目光满含柔情地凝视着身旁的林沐阳,仿佛要将儿子的面容深深地刻入心底。然后,他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望向李相夷。然而此时,他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已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沐阳……他是无辜的,所有这些…事情他全不知…情!现如今,他的身份已暴…暴露无遗,我唯一所求…便是恳请李门主能够帮忙照拂他。我……真的不愿看到他步我的…老路…”说完这番话,凌飞鹰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胸膛急剧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旁的林沐阳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爹,您别再说了,求求您别再说话了!”边喊边轻轻地将凌飞鹰的身躯缓缓放下,而后双膝跪地,一步步朝着李相夷挪动过去。待到近前时,林沐阳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地向李相夷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并苦苦哀求道:“求求李门主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爹吧!只要您能救我爹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相夷那张毫无表情的冷峻脸庞宛如冰山一般,寒气四溢地凝视着李莲花。此时,李莲花不紧不慢地迈步向前,缓缓蹲下身子,轻柔而坚定地伸出双手,将凌飞鹰那沉重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扶起,并轻轻地放置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修长的食指搭上凌飞鹰略显粗糙的手腕,微微摇了摇头。 望着凌飞鹰那张已然被黑暗彻底笼罩的面庞,李莲花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他慢慢地低下头,凑近凌飞鹰的耳朵,仿佛生怕有一丝风声会泄露这个秘密。接着,他用一种低沉得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可以代表李相夷答应你,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林沐阳。然而……”说到此处,李莲花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继续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如实告知于我,你背后的操纵者到底是不是角丽谯?” 第149章 吴凌云的头颅 听闻此言,凌飞鹰的胸口开始剧烈地上下抽动起来,就像是狂风中的一片孤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撕裂。他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来:“你……究竟……是……谁?”显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凌飞鹰都无法理解李莲花怎会知晓角丽谯这个人,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是在不久前才偶然得知这一秘密的。 面对凌飞鹰的质问,李莲花并未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凌飞鹰那愈发微弱、几近消散的气息,再次轻声问道:“你只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此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逝,唯有李莲花那平静却又充满压迫力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凌飞鹰此时已然虚弱至极,连开口说话都仿佛要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极其细微且模糊不清的声音,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极为微弱但又异常温暖的热流,这股暖流如潺潺细水般迅速流淌过他的全身,所到之处犹如久旱逢甘霖,让他原本几近枯竭的身体瞬间重新燃起了一丝生机和活力。 凌飞鹰用尽所有力气紧紧闭起双眼,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用近乎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李神医……千万要记得……您答应……答应我的事……情!”话刚落音,他那沉重的头颅便如同失去支撑一般猛地朝旁边倾倒而去,最终重重地落在了枕头上。 李莲花轻轻地将凌飞鹰的头颅安放好后,心情也随之变得愈发沉重起来。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凌飞鹰那张苍白而憔悴的面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李莲花终于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不远处的叶孤城。 走到叶孤城面前时,李莲花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用一种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幕后之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话音未落,只见他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叶孤城的肩膀,随后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走去。 叶孤城望着李莲花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之感。他下意识地开口喊道:“你所说的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呀?”可惜的是,回应他的除了那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的青灰色背影外再无其他。 今日的追思居内外被一片洁白所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无尽的哀伤之中。微风轻轻拂过,门框上悬挂的白绸随风翻飞舞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与落寞。放眼望去,所见之处尽是那令人心碎的白色,宛如一片无垠的雪海,承载着人们沉重的哀思。 堂内并排摆放着四口棺木,它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显得如此庄严肃穆。这四口棺木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使得原本宽敞偌大的追思居,在这一刻竟也显得有些狭小逼仄起来。 凌飞鹰、凌夫人、东方傲以及吴凌云四人安静地躺在各自的棺木之内,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永恒的沉睡。林沐阳身着一袭素洁的白衣,腰间系着白色的孝布,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凌飞鹰的棺木,身体微微颤抖着,低声抽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棺木之上,溅起点点水花。 其余众人皆默默无语地静静站立在棺木之前,低垂着头,神情凝重而悲伤。没有人出声喧哗,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轻微叹息,打破这片死一般的寂静。 在人群之中,李相夷一身清亮如雪的白衣格外引人注目。他头上戴着一顶银色的发冠,将如墨般漆黑的发丝高高束起固定在头顶。即便身处这茫茫一片的白色海洋之中,他那出众的身姿和气质依然能够让人一眼便注意到他。 站在李相夷身旁的李莲花,则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灰白色衣袍。此时,只见白江鹑悄然走近李相夷身边,贴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李相夷那双清亮得如同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一般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李莲花,随后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只瞧见白江鹑那胖乎乎、肥嘟嘟的大手猛地一挥,动作显得颇为随意。紧接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稳步向前,手中稳稳地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包裹。这个包裹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似乎包裹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吴凌云静静躺着的那具棺木跟前。他先是低头凝视了一眼棺木内部那毫无生气的尸身,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右手去解开包裹上面系着的绳结。随着绳结一点点松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当包裹完全敞开时,一颗带着早已干涸地斑斑血迹的头颅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如此恐怖的景象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纷纷踉跄着向后退去,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叶孤城也不禁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地问道:“这……这难道就是凌云的头颅?” 然而,站在一旁的李相夷那双清冷的眼眸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吴凌云的头颅,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丝毫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身后传来的叶孤城的疑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李相夷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的语气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但说出的话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悠然居的庭院里有一大片腊梅树。其中一株腊梅树下的泥土,有着轻微被翻动过的痕迹。若不是李莲花心思细腻,恐怕很难察觉到这一细节。而这颗头颅,恰恰就被深埋在那片泥土之下。” 李相夷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却依旧让人震惊不已。此刻,在场的叶孤城和林沐阳两人呆呆地望着吴凌云的棺木,目光空洞无神,仿佛他们的魂魄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头颅给摄取走了一般,身体僵硬得无法挪动分毫。 第150章 散伙 在经历了一场沉痛的哀悼之后,整个气氛都显得异常凝重压抑。叶孤城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有条不紊地组织着帮众们,准备将逝去的几人妥善安葬。此时,林沐阳站出来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请求——他希望能够将凌飞鹰的尸首带走,并亲自将其安葬在郊外的枫林坡。原来,那里埋葬着林沐阳的亲生母亲,林沐阳希望父母能在九泉之下得以团聚。 于是,天还未亮透的时候,林沐阳便早早起身,带领着几个亲信,小心翼翼地抬着凌飞鹰沉重的棺木,缓缓地离开了飞鹰帮。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清晨朦胧的雾气之中。 与此同时,在宁静的幽兰居里,李相夷和李莲花正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壶中的热水翻滚着,散发出阵阵清香四溢的茶香。随着袅袅升起的水汽在空中弥漫开来,仿佛给整个房间都披上了一层轻纱,使得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顿时变得清新宜人起来,让人不禁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只见李相夷优雅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微微抿了一小口。他那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骤然打破了屋内长久以来的寂静:“如今事情已然真相大白,所有的谜团也都一一解开。接下来,就让我陪着你一同前往京都吧。”说罢,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望向对面的李莲花,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与期待。 然而,李莲花却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动作轻柔得宛如微风拂过湖面。他抬起头,迎上李相夷的目光,缓缓开口道:“不急,眼下虽然局势看似已经稳定,但实际上仍然暗藏危机。金鸳盟之所以暂时按兵不动,不敢贸然前来进犯,无非是忌惮有你在此坐镇。可一旦我们离开此地,那狡猾的妖女必定会趁机煽动金鸳盟众人,杀上门来。到那时,恐怕又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说到这里,李莲花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虑之色。 李相夷那两道英挺且浓黑如墨的剑眉微微地向着中间靠拢起来,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沉声道:“可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吧,得赶紧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才好啊。” 坐在一旁的李莲花闻言,嘴角轻轻牵起一抹温淡如水的笑意,缓缓开口道:“放心吧,叶孤城那边早就有了盘算,如今只需静待林沐阳归来即可。”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李相夷猛地转头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之色,问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跟那个神秘莫测的金鸳盟,还有那角丽谯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莲花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茶盏,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然而,面对如此复杂的过往,他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相夷的问题。沉默片刻之后,只见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我跟这金鸳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瓜葛,若真要说有的话,大概也就跟你此刻与他们的关系相差无几罢了。”说到此处,李莲花略微顿了一顿,语速也渐渐地放缓下来,同时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在李相夷和自己之间比划了一下。接着,他又继续说道:“至于角丽谯嘛……哼,我之所以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全都是拜她所赐!而且这个女人的心思可比你所能想象到的还要更加奸诈狠毒无数倍……” “如此,待到下一次见到她之时,你务必要告诉我,我定当一剑取其性命,替你报这血海深仇!”只见李相夷面色平静如水,语气更是云淡风轻得好似谈论今日天气一般,仿佛杀人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渐渐地靠近二人所在之处。只听那声音问道:“不知李门主要杀何人啊?”原来是叶孤城到了。 李莲花见状,连忙微笑着向叶孤城招手示意,邀请他快快入座。待叶孤城坐定之后,李莲花亲自提起茶壶,为他斟满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并缓缓开口说道:“他要杀人,又岂是你我能阻拦得住的?” 叶孤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随即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笑道:“依在下看来,李门主向来胸怀天下大义,其所杀之人必定是那些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大奸大恶之徒!” 此时,李相夷手中正握着一只已经喝空了的茶杯,漫不经心地用杯底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听到叶孤城所言,他不禁抬头看向李莲花,略带调侃地笑着说:“瞧瞧,人家都比你活的通透。” 李莲花微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瞅了李相夷一眼后,旋即转头面向叶孤城,开口询问道:“叶帮主,不知您今日特意前来所为何事啊?” 只见叶孤城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动作优雅地将手中精致的茶盏缓缓放置于桌面之上。他稍作停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才不急不缓地说道:“瞧瞧我这记性,光顾着与你们闲聊,竟把正事儿都给忘到脑后去了。事情是这样的,沐阳在临行之前,我俩曾一同商议过。要知道那金鸳盟向来凶狠残暴、作恶多端,即便李门主您武艺高强,能够暂时庇护我们周全,但也不能护我们一辈子呀。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已下定决心,明日便正式解散飞鹰帮。” 说罢,李莲花一边动手为二人斟满香茗,一边关切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叶帮主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呢?” 听到这话,叶孤城脸上流露出一抹充满感激之情的笑容,他目光诚挚地望着面前的两人,回应道:“实不相瞒,在那片沼泽坡的后方有一处山谷——青岚谷。倘若有那些不愿意就此离开的兄弟姐妹们,届时便可跟随我还有沐阳一起前往那里定居。那座山谷位置偏僻,四周环境幽深隐蔽,地势更是险峻异常,可谓是易守难攻。对于想要远离尘世纷扰、过上隐居生活之人来说,着实算得上是一个绝佳的去处!” 只见李相夷面带微笑,优雅地端起手中精致的茶盏,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诚挚而温和,他轻启双唇,用恳切的语气缓声道:“那便恭喜叶帮主了。”话音刚落,坐在一侧的叶孤城闻听此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欣喜之色,他动作利落地伸手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眼神中流露出对李相夷话语的感激之情。 此时,一旁的李莲花看到这一幕,也心领神会地举起了手中的杯盏。三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真诚与友善。接着,他们轻轻地将各自的杯盏相互碰触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叶孤城嘴角上扬,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他朗声道:“如此,真是多谢李门主和李神医了!今日能得二位道贺,实乃我之荣幸啊。”说罢,他率先仰头饮下一口香茗,其余两人亦纷纷效仿,一时间,茶香四溢,满室温馨。 第151章 改变计划调转方向 夕阳渐渐西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球慢慢向地平线滑落。余晖洒在天边,仿佛给整个天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霞光映照之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金黄,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今日的街镇与往日大不相同,由于四顾门在此地驻扎,原本平静祥和的街道突然间变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曲。尽管如此喧嚣,但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秩序感,让人感受到这喧闹背后的有条不紊。 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李相夷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这座小镇,并选择在一家客栈停歇下来,稍作休整。用过晚膳之后,李相夷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李莲花的房间走去。只见他步履匆匆,转眼间便已站在了门口,随后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紧接着一个箭步冲到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还未等李莲花反应过来,李相夷便开口说道:“临行之际,叶孤城不是赠了你一罐‘黄翎毛’吗?快快泡一壶出来,你我临窗对饮一番!” 听到这话,李莲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嘟囔道:“石水难道没有给你安排单独的厢房吗?怎么跑到我这里蹭茶喝来了?那可是人家叶孤城知道我喜好品茶,特意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赠予我的。” 然而,面对李莲花的抱怨,李相夷却是一脸得意之色,他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缓缓说道:“叶孤城本来是拿着这罐茶叶来孝敬我的。是我好心告诉他你对香茗情有独钟,所以才让他转送给你的!” 李莲花缓缓地、有些慵懒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里还轻声嘟囔着什么,似乎对于起身这件事很不情愿。然而,尽管如此,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开始慢慢地、仔细地泡起了香茗。只见他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嘴角不经意间牵起了一抹淡淡的、温和的笑意。 当夜幕悄然降临时,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屋内的两人静静地端坐在窗前。窗外,街道上的灯火显得有些微弱,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就着这点光亮,悠然自得地品尝着杯中的香茗,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今日,白鹅前来禀报说,林沐阳今天早上回去之后,并没有跟随叶孤城一起前往青岚谷。”李相夷语气平静地将自己在晚膳后从白江鹑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李莲花。 李莲花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相夷,然后又继续漫不经心地品味着杯中的茶水,仿佛这个消息并不能引起他太大的兴趣。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问道:“那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李相夷稍稍停顿了一下,狭长的眸子微微转动,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说来确实有些奇怪,据白鹅所说,他竟然带着几名女帮众去了一个一直隐居的门派。”说到这里,李相夷顿了顿,接着补充道:“那个门派叫…风陵剑派。” 李莲花原本正悠闲地喝着茶,听到“风陵剑派”四个字时,整个人突然间像触电一般猛地站了起来。由于起身太过急促,他手中的茶盏都来不及放下,直接被重重地敲击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茶水溅出不少,弄湿了桌面。 “他怎么会认识风陵剑派?”李莲花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紧接着,他的眼神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喃喃自语道:“糟了!不行,我们必须得改变计划。明天一大早,咱们立刻调转方向,赶往风陵剑派!”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风陵剑派难道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吗?要知道,飞鹰帮已然解散,他的双亲又不幸离世,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前去投靠这个剑派,并从此隐匿于世,倒不失为一条不错的出路!毕竟,那凌飞鹰可是杀害了众多无辜性命之人,身为其儿子,他哪里还有脸面继续留在青岚谷呢。”李相夷一番剖析,说得有条有理。然而,一旁的李莲花却是眉头紧锁,满脸忧愁之色。 看到李莲花这般模样,李相夷心中忽地一紧,顿时生出一丝警觉:“难不成这风陵剑派跟我之间还存在着某种关联不成?” 李莲花面色愈发沉重起来,往昔的种种回忆如烟雾般在脑海中缓缓飘过。他缓缓开口说道:“想当年,当我抵达那里的时候,恰好赶上风陵剑派惨遭灭门之祸……” 听到这里,李相夷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说……这件事情与林沐阳有关?”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那个一向行事低调、性格沉稳内敛的林沐阳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李莲花微微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轻声叹息着说道:“唉……是角丽谯……在我的际遇当中,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林沐阳这个人。因此,对于林沐阳如今在这件事情里到底充当着怎样的一个角色,我实在是一无所知呐!” 此时,坐在一旁的李相夷迅速起身,拿起茶壶,动作优雅而沉稳地替李莲花将茶杯斟满。然后,他用温和轻柔的声音安慰道:“你不必过于忧心忡忡。今晚,我就让白鹅去查一下风陵剑派的情况,待到明日清晨时分,咱们便立刻动身前往风陵剑派!这一回,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护住风陵剑派,并且定要将角丽谯那个心狠手辣的妖女斩杀于剑下!”说到此处,李相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凛冽的寒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让李莲花遭受如此磨难的妖女正瑟瑟发抖地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李相夷心中暗暗思忖着,他倒是很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能把李莲花害得这般凄惨模样的妖女,到底是有着三头六臂的神通广大呢,还是仅仅只是个善于耍弄心机手段的阴险小人。 第152章 对美字的一种亵渎 若非李莲花曾经涉足此地,即便知晓了大概的方位,恐怕也很难寻找到那神秘的风陵剑派所在之处。这风陵剑派坐落在高耸入云的西山峰顶之上,峰顶终年云雾弥漫、飘渺如烟,仿佛人间仙境一般令人神往。然而,通往山顶的道路却异常崎岖坎坷,陡峭险峻得让人望而生畏,平日里更是鲜有人迹出没。 而在山脚下,则环绕着一泓宽阔无垠的映天湖,湖水清澈透明,波光粼粼,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空中的云彩。这条湖泊如同天然的屏障,将风陵剑派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使其成为一处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此次前来,石水特意雇佣了两艘坚固的船舶,并精心挑选了数名得力的门徒。他们一行人带着李莲花和白江鹑一同登上船只,向着湖心进发。当靠近湖岸时,远远地便能望见一名身着鲜艳红衣的少年,他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风采照人,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逐渐靠近的两艘小船。原来,李相夷嫌弃乘船速度过慢,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之情,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飞鸟般轻盈地纵身跃起,脚尖轻点湖面,几个起落间便已提前抵达山脚之下,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虽然西山峰的山路蜿蜒曲折、艰难险阻,但好在前来的几人均身怀绝技,拥有非凡的功法造诣。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山路自然无法构成太大的阻碍。经过短短半个时辰的艰苦攀登,终于,一座形似道观的宏伟建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李相夷与李莲花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并肩走进了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建筑之中。 走了许久之后,周围依旧一片死寂,连个人影都未曾见到。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诧异不已,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原本宁静的空气。众人皆是一惊,连忙循声望去。 他们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道观的后院。刚踏进院门,眼前的一幕就让所有人惊呆了——只见整个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在痛苦地呻吟着。 而在院子的正中央,站着一名身着通体红衣的妖娆女子。她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剑,此刻正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躺在她脚下的一名少女。伴随着一声惨叫,少女的脚筋瞬间被挑断,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那名受伤的少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哭声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庭院内的其他人此时都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这惨绝人寰的景象,一些胆子较小的人甚至早已吓得啼哭不止。 然而,那个正在施暴的红衣少女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满脸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她那双美眸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精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一滩猩红的血迹,嘴里还兴奋地调笑道:“哼,想跟我争?这便是你的下场!哈哈哈哈……” 这温婉多情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但在此情此景中让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就连一向冷静沉着的李莲花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残忍的行径继续下去,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角丽谯,住手!” 那红衣女子闻言抬头一双媚眼看向李莲花,“你认识我吗?”随后,她的目光便被李莲花身侧一身红衣气质矜贵的李相夷吸引。见少年剑眉星目,俊美无双,看了就招人喜欢,角丽谯一双媚眼如同丝丝缕缕的红线,紧紧缠绕住他的目光。只见她轻抬玉手,优雅地将手中闪烁寒光的利剑收入剑鞘之中,随后又风情万种地朝着李相夷抛去一个媚眼,朱唇轻启,声音婉转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这个小贱人啊,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几次三番地挑衅本姑娘,还死不承认我比她更美呢。你倒是说说看,像她这般不识好歹之人,是不是该死呀?” 李相夷面沉似水,眼神犹如寒星般冷冽,毫无感情地扫视了周围一圈后,定在了红衣女子身上。他薄唇微张,吐出的话语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温度:“心善者方显其美,而你心地如此恶毒,简直就是对‘美’字的一种亵渎!” 角丽谯何曾遭受过这般羞辱?一时间,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口出狂言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身着一袭鲜艳如火的红衣,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位灰袍少年,则是横眉怒目,一脸不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角丽谯心中暗忖道:“哼,在这世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就没有谁能够抵挡得住我的魅力和美貌。可这两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轻视于我!” “你们是谁?为何在此?”角丽谯那娇柔妩媚的声音传来,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目睹过她的凶残手段,恐怕任何人都会被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所迷惑,绝对无法想象到像角丽谯这般看似温良无害的少女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令人发指之事! 只见李相夷手提少师宝剑,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而凌厉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割裂开来。他寒声说道:“我们乃是前来取你性命之人……”然而,就在这时,李相夷的手臂却突然被身旁的李莲花紧紧拉住。李莲花不动声色地向他暗暗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李相夷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依言暂时收敛了内力。 李相夷满脸狐疑地转过头去,看着李莲花问道:“你拦我作什么?不是你告诉我这妖女凶残狠毒无比么?此时正是除掉她的绝佳时机啊!”面对李相夷的质问,李莲花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解释道:“你且先沉住气,莫要冲动行事。咱们二人从踏入此地开始,一路上都未曾见到林沐阳的身影。此事难道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说着,李莲花还若有所思地瞥了角丽谯一眼。紧接着,他又吩咐李相夷道:“你先封住这妖女的穴道,以防万一。” 听到这话,李相夷甚至连脚步都懒得挪动一下,直接扬起手中的少师剑,隔空朝着角丽谯胸前的几处大穴快速地点了几下。角丽谯顿觉体内真气一滞,手中紧握的长剑也随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第153章 绑了个严严实实 只见角丽谯捡起身旁的钢剑,用力地抵在地面之上,借助着剑身传来的反作用力,她那略显虚弱的身躯才得以缓缓站直。尽管此时她的身上有好几处重要穴位已被封住,但令人惊讶的是,其眼神之中竟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流露出来。 站在对面的李莲花则面色沉静如水,他的目光冷漠而锐利,直直地盯着眼前这双看似柔情似水、实则暗藏玄机的眼眸,缓声说道:“自从飞鹰帮之事起,你就蓄意将数起凶残命案全都巧妙地嫁祸于李相夷。你的真正意图,不就是不想我们插手此事,同时趁机让李相夷身败名裂嘛。莫非……你当真不知晓我们二人的真实身份?” 听到这话,角丽谯非但没有露出半分惊慌之态,反而娇笑连连,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望向李莲花,轻声说道:“哎呀呀,像这般聪慧过人又相貌俊朗的先生,想必应该就是那江湖上传闻已久,李相夷身旁寸步不离的李神医吧。”言罢,她像是完全不顾及周围还有他人在场一般,旁若无人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本姑娘啊,还真是喜欢像你这样头脑机敏的聪明人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剑鸣之声骤然响起。众人定睛望去,原来是李相夷手中的少师剑已然出鞘。只见他手腕轻抖,少师剑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夺目的剑花。紧接着,伴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剑光倏地没入剑鞘之中。与此同时,角丽谯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宛如黑色的柳絮一般,轻轻地飘落在空中,然后缓缓落下。 李相夷面沉似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再次开口问道:“说!你究竟把林沐阳给藏匿在了何处?” 角丽谯完全没预料到李相夷竟然会突然出手割断她的头发,刹那间,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焰从心底直冲脑门。然而,当她与李相夷那双犹如冰霜般寒冷刺骨的眼眸对视时,心中的怒火却不由自主地稍稍收敛起来。只见她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轻轻地伸出那只柔若无骨、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纤纤玉手,稳稳地托住正缓缓飘落的缕缕秀发。 角丽谯紧紧地凝视着落在自己掌心上的那一绺青丝,嘴角逐渐浮现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意,娇声嗔道:“哎呀,李门主,您要是真心喜欢我这一头秀发,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嘛。只要是李门主想要的东西,我哪有不给的道理呢!” 可谁知,角丽谯越是这般不知羞耻、肆意张扬地挑逗李相夷,反而让他内心的厌恶之情愈发强烈起来。只见李相夷面色阴沉如水,冷冷地回应道:“我要的人是林沐阳!” 听到这话,角丽谯粉嫩娇艳的嘴唇轻轻一抿,像是有些害羞似的轻声说道:“呵呵,不瞒李门主,如今这林沐阳啊,早就已经成了我的入幕之宾啦。李门主您恐怕不知道吧,地上这个被我百般折磨的小贱人,正是林沐阳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哟。也正因如此,林沐阳才会不惜冒险闯入这风陵剑派来找她。不过……”说到这里,角丽谯猛地抬起头,用手指着地上那个遍体鳞伤的可怜少女,脸上绽放出一朵无比张狂的大笑:“哈哈哈,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呢?现如今,那林沐阳还不是对我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得很呐!” “你把林沐阳怎么样了?”李莲花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不安。 “怎么样?哈哈哈哈哈……”角丽谯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她用手轻抚着自己如丝般柔顺的长发,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且夸张的笑容,嘲讽道:“他好得很呐!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人,满心满眼都是我,他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们这群讨厌鬼!哼,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少女,原本已经奄奄一息,但当她听到角丽谯这番无耻之言后,不知从哪儿突然涌起一股力量,猛地睁开双眼,死死盯着角丽谯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咬牙切齿地骂道:“妖女!你一定不得好死!”话音未落,只见她喉咙一阵涌动,一大口鲜血从她那苍白干裂的唇齿间喷涌而出,如同红色的箭雨一般直直朝着角丽谯射去。 蹲在少女身旁的李莲花见状,连忙伸手想要挡住这口鲜血。然而,尽管他动作迅速,还是有几滴血溅落在了他灰白的衣袖之上,瞬间晕染出几朵触目惊心的红晕。李莲花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白江鹑递过来的药箱,快速打开,从中取出一瓶止血散和一卷干净的纱布,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少女处理伤口。 李莲花全神贯注地为少女包扎着伤口,手掌间内力翻涌,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入少女蜷缩的身躯。当年,他没能救下这名可怜的少女,这次他不想再留下遗憾。与此同时,他心中对角丽谯的恨意也越发浓烈起来。 而另一边,其他四顾门的门徒们正在忙碌地将那些受伤倒地的风陵剑派弟子一一扶起,并让他们轻轻地倚靠在院墙边上休息。经过一番查看,众人发现这些伤者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个个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导致身体极度虚弱,内力也几乎涣散殆尽。 只见角丽谯妩媚的眼角微微一闪,一抹浅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悄然浮现。她轻启朱唇,娇声笑道:“呵呵呵……这些人啊,若是没有我手中的解药,恐怕都熬不过今晚呢。李门主,您看,要不咱们来谈一笔交易,如何呢?”说话间,她那双美眸紧紧地盯着面前一脸肃穆的李相夷,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动摇。 然而,李相夷却面不改色,神色依旧凛然。他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从容与淡定。只见他右手轻轻一翻,手腕灵活地转动着,瞬间一股柔韧却又强劲无比的内力喷涌而出,直直地朝着穴道被封住的角丽谯袭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角丽谯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最终,她稳稳地落入了站在后方的石水怀中。 李相夷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好生看着她,绝不能让她有机会逃跑!” “是,门主!”石水连忙应道,声音响亮且坚定。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她迅速行动起来,找来了一根粗壮的绳索,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捆绑角丽谯。 她先将绳索绕过角丽谯纤细的脖颈,再依次穿过她的双臂、腰间和双腿,最后用力拉紧绳结,将角丽谯从头到脚绑了个严严实实,连动弹一下都变得极为困难。 第154章 一招之间就被反制 当初,在那神秘莫测、深藏地底的落霞镇地下之城,石水曾亲眼目睹令人震撼的一幕——李相夷这位绝世高手施展出惊人内力,成功解救了身中赤血魔蛛剧毒的江湖侠士。而就在今日,命运似乎再度安排了一场奇妙的相遇,让她得以再次亲眼见证扬州慢所展现出的无穷妙用。 倘若此情此景仅仅只是令石水感到由衷的钦佩与赞叹不已,那么对角丽谯而言,这无疑堪称是超乎想象的奇迹!无论如何,她都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与她同样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的清贵少年,居然能够如此轻松自如地运用内力,一举化解掉风陵剑派众人身上难缠至极的剧毒。 \"你竟然有能力解除他们身上的毒?\" 角丽谯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李相夷,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来证明这不过是李相夷的障眼法。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剑神向来以出神入化的剑法名震江湖,但如今却又展现出这般匪夷所思的内力解毒之术,实在让人惊叹连连。面对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男子,角丽谯内心深处的征服欲望愈发强烈起来。 此时的李相夷,则完全沉浸在为风陵剑派众人运功逼毒的状态之中。只见他紧闭双目,摒弃外界一切干扰,全神贯注地盘膝而坐。微风轻轻吹过,撩动起他额前那几缕乌黑亮丽的发丝,肩头两根洁白如雪的丝带也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更衬得他超凡脱俗、气质非凡。 安顿好风陵剑派众人之后,李莲花缓缓地陪着李相夷踱步走向后院。此时的后院显得格外宁静,唯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 远远望去,只见石水正看守着被捆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的角丽谯。看到李相夷和李莲花走来,石水赶忙躬身行礼。 “石水,给她解开!”李相夷双手环抱于胸前,神色自若、从容不迫地开口命令道。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但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角丽谯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试图让被束缚已久的身体稍稍舒展一些。随后,她微微扬起下巴,颇为得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石水。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嘴角抿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娇嗔地说道:“我就知道,李门主乃是怜香惜玉之人!” 然而,面对角丽谯的奉承,李相夷却是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如同寒风般飘入角丽谯的耳内:“少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被人说胜之不武罢了!” 尽管心有不甘,但石水还是遵命上前,不情愿地替角丽谯解开绳索。随着绳索逐渐松开,角丽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矫揉造作地伸出一双白嫩如玉的手,轻轻地揉搓着因长时间捆绑而酸痛不已的关节。与此同时,她还用另一只手将垂落在脸颊旁的几缕秀发轻轻拨开,动作妖娆妩媚。 “李门主,您既然已经大发慈悲放了我,那是不是也该帮人家把身上的穴道一并解开呀?”角丽谯眨动着那双勾人心魄的美眸,可怜兮兮地望向李相夷,语气中充满了撒娇与央求之意。 一旁的石水见状,面露忧色,急忙转头看向李相夷,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提醒李相夷不可轻易相信角丽谯的话。 谁能想到,面对眼前这复杂的局面,李相夷竟然没有半分犹豫。只见他抬起手来,轻轻一挥,便如同仙人点化一般,瞬间解开了角丽谯身上的几处穴道。 随着穴道被解,角丽谯只觉一股清凉之气自体内涌起,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她顿感神清气爽,原本阻塞不畅的经脉也在刹那间变得通畅无阻。 李相夷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地面上的那柄钢剑,随后向一旁的石水微微使了个眼色。石水见状,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弯下腰去,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钢剑,并用力一抛,将其扔给了角丽谯。 角丽谯稳稳地伸出右手,接住了飞来的钢剑。她手握剑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李相夷展露出一抹足以摄人心魄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妩媚之意,又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 “李门主,您方才救人逼毒,想必已经耗尽内力。不如我现在就来领教一下相夷太剑的厉害!”说罢,角丽谯娇嗔地抛出一个媚眼,紧接着手腕一抖,手中的钢剑如钢钉般朝着李相夷疾驰而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只见方才还抱剑环胸、看似毫无防备的李相夷,身形忽地一闪。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了少师剑。 剑光闪烁之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角丽谯的攻势竟在一瞬间被轻易化解。不仅如此,李相夷的少师剑并未就此停歇,而是顺势一转,剑尖犹如闪电般直直地朝着角丽谯刺去。 李相夷这一剑来势汹汹,仿若闪电划过天际,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角丽谯纵然反应敏捷,但在此刻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她拼尽全力地扭动身躯,试图躲避这致命一击。然而,那剑还是擦着她的手臂而过,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血线。 一旁的石水目睹此景,不禁瞠目结舌,满脸惊愕地望着角丽谯受伤的手臂,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角丽谯那双柔媚如水的眼眸缓缓扫过受伤的手臂,心中暗自诧异不已。要知道,方才她使出浑身解数攻击李相夷,本以为就算不能一举将其击败,至少也能让对方受到重创。可万万没想到,李相夷不仅轻松化解了她的攻势,甚至还险些用这一剑将她直接刺穿。 想到此处,角丽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终于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位对手——李相夷。此前,她只听闻过李相夷的名号和一些江湖传闻,并未真正与其交过手。如今看来,李相夷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他那深不可测的内力,更是让人惊叹。毕竟,就在不久前,李相夷刚刚耗费大量内力解毒救人,若换做他人早已内力不济,需要坐下运功调息方可恢复。但事实却是,他竟能在这般情况下,依然能够施展出如此凌厉的剑法,并且一招之间就反制住了自己。 角丽谯深深地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她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一般婀娜多姿。随后,她轻轻抬起粉嫩的朱唇,娇声说道:“李门主,您就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 第155章 挑战李相夷的资格 少师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闪电般疾驰而去,剑身闪烁着寒光,带起一串鲜红的血线。它在半空中飞速地翻转了两圈后,犹如一条灵动的毒蛇,剑尖直直地朝着角丽谯的肩部刺去。 角丽谯见状,心中大惊,连忙拼尽全身力气挥动手中的钢剑试图抵挡。然而,就在两剑相交的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对方的剑上传来,震得自己右手一阵发麻,几乎失去知觉。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那把坚硬无比的钢剑竟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角丽谯眼角余光瞥见被打落的剑,脸色变得煞白。她顾不上捡起地上的武器,而是迅速伸出一只手捂住手臂上刚刚被剑气划伤的伤口。鲜血透过手指的缝隙不断渗出,渗透了鲜红的衣袖。此时的角丽谯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高傲姿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抬起头,那双柔媚的大眼睛眨巴着望向李相夷,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之色:“李门主,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吧。”说话间,她故意装出一副哀怨可怜的模样,声音娇柔婉转,令人心生怜悯。接着,她又说道:“只要您肯放过我,我立刻将林沐阳完好无损地交还给您,这样可好?” 面对角丽谯如此这般的挑逗与求饶,李相夷却始终面沉似水,不为所动。他手持长剑,稳稳地站在原地,目光冷冽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随后,他手腕轻轻一抖,挑起少师剑,将其横在了角丽谯的下颌处,冷冷地说道:“哼,区区一个林沐阳,还威胁不了我!” 听到这话,角丽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她凝视着李相夷那张英俊而冷酷的脸庞,眼中渐渐流露出深情蜜意,柔声说道:“李门主,您可知道,这世间的男子皆对我趋之若鹜,倘若今日您能放我一条生路,我愿从此……”说罢,她向前跪走了两步,抱住李相夷的腿,轻咬嘴唇,双颊绯红,尽显娇羞之态。 李相夷手持长剑,厌恶的一脚踹开角丽谯,他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姿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气息。他的面容英俊非凡,但此刻却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所笼罩,眉眼之间冷厉如霜,仿佛能够冻结周围的空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只听他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语气说道:“你这妖女还不配……”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突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群人如潮水般涌入了这个原本平静的地方。 为首之人手握一把巨大的砍刀,他的眉目硬朗挺直,透露出一股悍勇之气。此人二话不说,举起砍刀就朝着李相夷猛力砍去,那刀风呼啸而过,带着霸道凌厉之势,毫不拖泥带水,显得果断又干练。落刀之时却强劲有余杀伤性不足。明显是挥刀后收了内力所致。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李相夷却不慌不忙,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中的长剑,一道剑光闪过,竟然直接将那把气势汹汹的大刀给顶了开去。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李莲花突然失声惊呼道:“笛飞声?”原来,他认出了那个领头冲过来向李相夷发动攻击的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头笛飞声。 正在提剑与敌人激烈交战的李相夷听到李莲花的呼喊后,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李莲花。 与此同时,一直在笛飞声的身后,一个名叫无颜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角丽谯,缓缓地朝着院门方向走去。而跟随着笛飞声一同前来的还有另外六名女子,她们全都穿着相同的服饰,甚至连表情都是一般的冷漠傲然。这些女子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剑,此时正分别朝着石水和李莲花围攻而去。 李相夷眼见着李莲花身陷重围,心中不由得一紧,原本与笛飞声激战正酣的他瞬间分神,再也无暇顾及眼前这个强劲的对手。只见他脚下轻轻一转,身形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婆娑步法施展开来,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眨眼之间就已经抵达了李莲花的身旁。 笛飞声见状,倒是并未执意纠缠不休。他那深邃如海的眉眼微微一瞥,目光先是落在李相夷身上,紧接着又扫向了站在李相夷身侧、身着一袭灰色长袍的李莲花。此时的李莲花虽然正在遭受众人的围攻,但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都未曾表露出来。 笛飞声仅仅只是这随意地瞥了一眼,便已迅速飞身而至无颜的身侧。他站定之后,双眼微微眯起,直直地盯着李相夷,口中冷冷说道:“李相夷,用不了多久,我定会再次前来挑战你的相夷太剑!”说罢,他嘴角还扬起一抹略带挑衅意味的笑容。在他心里,只有打赢了排在李相夷后面的那些人,才有挑战李相夷的资格。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依偎在笛飞声肩头的角丽谯忽然出手了。她柔若无骨般的玉手轻轻一挥,三颗黑色的烟雾弹便朝着李相夷所在的方向疾速飞去。 此刻,正在与人激烈打斗中的李相夷察觉到了危险临近。只见他身形猛地在空中一个旋转后翻,同时右手凌空探出,一把挽住李莲花的肩膀。随后,他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拉,竟直接将李莲花扑倒在地,以自己的身躯护在了李莲花上方。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屏气,有毒。” 待到那浓厚的烟雾缓缓散去之后,原本热闹非凡的院子里此时却显得格外冷清,仅剩下石水、后来匆匆赶来帮忙的白江鹑,还有李相夷与李莲花这四人。只见李相夷的大半个身子正结结实实地压在地上的李莲花身上,而李莲花则是一脸无奈地斜眼瞥向李相夷,没好气儿地道:“还不起来,压的我手臂都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推开李相夷。 第156章 林沐阳的身世之谜 风陵剑派,它原本乃是道宗峨眉一派的弟子所另行创立的门派。因其独门的风陵剑法威震江湖,故以此为名号。想当年,风陵剑派初创之时,众人皆一心修道悟法,以求参透天地之道、无为而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后续的历任掌门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对剑术的痴迷之上,对道法的重视程度日益降低。久而久之,风陵剑派虽仍保留着许多道家的传统习俗,但已然从一个纯粹的道门宗派沦落成为了江湖中的一门一派。 值得一提的是,风陵剑派中的弟子多为女子,且个个身手不凡。其中,现任掌门人的安浅月更是凭借其一手以柔克刚、变幻莫测的风陵剑法名动江湖。 风陵剑派众人因为中了角丽谯的剧毒,导致险些招致灭门之祸。幸得李相夷出手相助,以他那神奇的扬州慢功法成功化解了此毒。为此,安浅月特意携当日一同被李相夷救下的少女紫嫣,专程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此刻,客堂之内,李相夷唤来李莲花与自己并肩而坐。只见安浅月缓缓地推着一辆精致的车撵走了进来,车撵之上端坐着那位名叫紫嫣的少女。由于脚上经脉尽断,紫嫣此时行动不便,只得依赖这车撵代步。 李相夷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车辇上的紫嫣身上。但见她五官生得极为精巧灵动,宛如精雕细琢而成,不难看出,若不是遭此劫难,想必原本应是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妙龄少女。只可惜,如今她的眉眼之间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寒意凝结其中,令人心生怜悯。 安浅月静静地端坐在李相夷和李莲花的面前,她本就生得一副安静沉稳的性子,此时更是沉默不语。年纪尚小的她经历了角丽谯的一番折腾后,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就连说话也变得格外简洁:“紫嫣……” 此刻,坐在车辇上的紫嫣却是另一番模样。只见她面带浅笑,神色安然。听到安浅月的呼唤,她先是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头面向李相夷,轻声说道:“李门主,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们今日早已命丧黄泉。” 李相夷闻言,微微一笑,抬手优雅的将桌上的茶盏轻轻推向安浅月和紫嫣所在之处。他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缓声问道:“既然如此,姑娘对林沐阳此人究竟了解多少呢?” 紫嫣听后,秀眉微蹙,并未即刻回应。只见她轻垂眼帘,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气氛仿佛也随之凝固。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她才如同从沉思的深渊中缓缓浮出一般,慢慢地抬起头来。当目光再次与李相夷交汇时,她的神情已变得无比严肃和庄重,朱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道:“李门主,依我之见,您想要知道的情况,我都清楚。”言毕,她轻轻吸了口气,似是要平复内心些许的波澜,稍作停顿后,又有条不紊地理清脑海中的思绪,紧接着便毫无保留地将有关林沐阳的一切娓娓道来。 “沐阳的娘亲名为南宫宛如,正是我昔日的授业恩师。”紫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遥远的天际,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段充满欢声笑语的往昔岁月。她的声音轻柔而略带感伤,继续说道,“沐阳自小便跟随师父于风陵剑派生活成长,我们俩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间的情谊深厚无比。然而数年前,师父一次下山归来后竟身染剧毒,回天乏术。直至临终之际,她老人家方才将沐阳那不为人知的身世和盘托出……” 紫嫣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后,才慢慢地开口说道:“说起这事儿啊,可真是令人唏嘘不已。沐阳的生父实际上是赫赫有名的胥家军的后裔,但命运弄人呐!他一生都被那可怕的蛊术折磨着,痛苦不堪。正因如此,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沐阳将来也要承受这样的苦楚,于是当得知师父怀上了沐阳之后,便狠下心来与师父分道扬镳了。不仅如此,为了能把这个秘密彻底隐藏起来,他甚至另娶他人,以此来掩人耳目、瞒天过海。” 说到这里,紫嫣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继续讲道:“后来师父不幸离世,沐阳对此始终难以释怀。他心中暗自揣测,觉得我师父的死可能跟他的生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怀着这份疑惑和怨恨,沐阳毅然决然地回到凌飞鹰身边。而直到你们成功揭开了凌飞鹰杀人谜团的时候,沐阳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给我师父下毒的真凶就是凌飞鹰!因为他一心想要认回林沐阳这个亲生骨肉,却又碍于种种原因无法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他只能暗中悄悄地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功法尽数传授给了沐阳。并且,早在三年前那次执行的秘密任务时,凌飞鹰就心知肚明这次行动可谓是九死一生,但他还是故意挑选了帮内那些最为顶尖厉害的人物一同前往。之所以会让沐阳也参与此次行动,我猜想必是凌飞鹰想要为沐阳在帮派之中树立起良好的一些贡献和口碑吧。实际上呢,沐阳并未真正地直接投身于那一次的行动计划当中去,自始至终,他所承担的任务也不过就是些诸如把风、杀掉几个无足轻重的人这类较为轻松简单的活儿罢了。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关键时刻,竟有几位来自江湖的侠义之士横插一手,将局面彻底打乱。也正是由于这些侠士们的突然搅局,才使得他们所有人最终得以侥幸逃脱追杀,并幸运地存活了下来。”讲到这里时,只见李相夷与李莲花二人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心领神会,显然此时此刻,他们俩已然明白过来,想来就是他们在京都的“胡作非为”,成功引走了轩辕箫和背后操纵者的注意力。 第157章 蛊术 紫嫣并未察觉到李相夷与李莲花之间那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自顾自地接着讲述道:“就在前些时日,金鸳盟在角丽谯的蛊惑之下,气势汹汹地杀上了飞鹰帮。他们此行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将当年的那几个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经过这几年的潜心修炼,凌飞鹰的剑术居然有了极大的长进,他凭借着自身高超的武艺,硬是将金鸳盟给击退了回去。但角丽谯哪会善罢甘休呢?眼见强攻不成,她竟暗中使出了阴险狡诈的蛊术来逼迫凌飞鹰乖乖就范。” 说到此处,紫嫣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可怜凌飞鹰深知自己终究难逃一死命不久矣。于是乎,他精心策划了一起连环杀人案。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清除掉林沐阳接管飞鹰帮时可能遇到的种种障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整个飞鹰帮不再遭受角丽谯的迫害,以免她又生出其他邪恶的念头。” 一直在旁静静聆听的李莲花,此时那双敏锐如鹰隼般的眼眸微微眯起,突然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皆是角丽谯蛊惑金鸳盟所致呢?” 听到这话,原本还稍显平静的紫嫣瞬间变得怒不可遏起来,只见她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说道:“哼!自然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角丽谯亲口对我说的!她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无非就是觉得我知道得太多了。可真是可笑至极!她难道不知道吗?我所知晓的这些事情,不正是这个疯女人自己得意洋洋地告诉我的么!” 角丽谯的疯狂行径完全在李莲花的意料之内,他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看向紫嫣,开口问道:“那林沐阳如今身在何处?” 听到“林沐阳”这个名字,紫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被悲伤所笼罩,她微微垂下头,眼神有些茫然和无助,轻轻摇着头说道:“那个疯女人将他抓走了,还扬言说要拿他去做一个实验。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她并未透露半分……”说到此处,紫嫣的声音不禁哽咽了一下。 李莲花凝视着紫嫣那瞬间黯淡无光、满含哀伤的面庞,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不安。他深知角丽谯此人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心狠手辣到了极点,一旦落入她的手中,恐怕遭受的折磨会比死亡还要痛苦不堪。可是,此时此刻,对于林沐阳具体情况却是毫无头绪,这让李莲花感到一阵焦虑与无奈。 李相夷似乎感受到了紫嫣那汹涌澎湃的情绪波动,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紫嫣的心间:“不必担忧,紫嫣姑娘。我定会下令让四顾门全力协助寻找林沐阳的下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得到他的确切消息。”说完,他将目光缓缓转向站在一旁的安浅月,那原本深沉而淡定的眼神此刻却多了一丝关切和思索。 只见李相夷微微沉吟片刻后,接着说道:“眼下风陵剑派所处之境颇为艰难,依我之见,倒不如暂且投靠于四顾门之下。我自会精心挑选出两名绝对可信之人,引领着你们在此处建立一座四顾门分院。如此一来,金鸳盟即便对贵派心怀不轨,但因忌惮于我的存在,想必也不敢轻易前来寻衅滋事、肆意刁难了。” 安浅月本就只是个涉世未深、毫无江湖阅历的年轻女子罢了。长久以来,她都隐居在这人迹罕至的西山峰顶,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面对心机深沉且手段残忍狠毒的角丽谯,她实在是无力招架。此时此刻,能够承蒙四顾门这般照拂,甚至有望摇身一变,成为深受武林正道认可尊崇的名门大派之一,安浅月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言表。 她急忙转头望向身旁的紫嫣,只见紫嫣面带微笑,轻轻地颔首示意。见到此景,安浅月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随后,她恭恭敬敬地对着李相夷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道谢:“如此,多谢李门主厚爱!” 李相夷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把石水与白江鹑暂时留在西山峰一个月的时间。他对这两人委以重任,要求他们充分借助四顾门庞大且错综复杂的江湖关系网,将原本的风陵剑派彻底改造成为四顾门旗下的一处分院。 在此期间,石水和白江鹑需要全力以赴地去招揽各路江湖侠义之士加入,积极构建起与四顾门相互畅通无阻的联络网,并广泛搜集整个武林之中形形色色的重要情报消息等等一系列繁杂而又艰巨的事务。 李相夷有条不紊地将所有事情都精心布置完毕后,便率领着李莲花及其一行众人踏上归程,马不停蹄地赶回四顾门。此次外出已经超过一个月之久,在李相夷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乔婉娩。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令他格外在意之事——一周后便是自己年满十八岁的生辰了。 一路上,李相夷始终难以抑制内心对于那个问题的好奇:李莲花手中所持有的那柄神秘软剑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这个疑问就像一只小猫在心间不停地抓挠,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弄个清楚明白。 就在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路过青竹山之际,原本一直昂首挺胸、稳步前行的李相夷所骑乘的那匹神骏白马,竟在缰绳的牵扯下,毫无征兆地缓缓放慢了它矫健的步伐。与此同时,与李相夷并肩而行于其身侧的李莲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异样,他顺着李相夷凝视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只见山脚下那座令他再熟悉不过的梅苑里,此刻正呈现出一片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满园的梅花已然盛放!这些梅花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美不胜收。白色的梅花宛如皑皑白雪,纯洁无瑕;粉色的梅花恰似天边云霞,娇艳动人;而红色的梅花则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热情奔放。每一朵梅花皆身姿曼妙,仪态万千,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仿佛要将整个青竹山都浸染在这片馥郁的香气之中。 那些梅花的花瓣轻薄得好似透明的蝉翼一般,晶莹剔透,洁白如雪。花心处那嫩黄色的花蕊微微吐露,更显娇俏可爱。花瓣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一起,形成一朵朵精致无比的花球,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梅花海洋,波澜壮阔又动人心弦。 而且,这里的梅花不光品类繁多、色泽缤纷,就连姿态也是千差万别。有的还是花骨朵儿,含苞待放,娇羞地紧闭着花瓣,似是还未准备好迎接这个世界的目光;有的则已微微张开,半开半合,欲语还休,给人以无尽的遐想空间;还有的早已完全盛开,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容颜和婀娜风姿,尽情释放着生命的活力与魅力。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真可谓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梅花盛宴,让人目不暇接,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第158章 异种红梅 只见李相夷那颀长的身影缓缓地朝着梅苑走去,他步履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之上。而在他身后,一众门人弟子们则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纷纷默契地紧跟其后。 四顾门人心中都十分清楚,乔女侠对于梅花可谓是情有独钟。每当寒冬腊月,那朵朵傲雪凌霜、娇艳欲滴的梅花盛开之时,便是乔女侠最为欢喜的时候。大家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家敬爱的门主此番前往梅苑,必定又是想要借此来博取佳人的欢心一笑了。毕竟,门主对乔女侠的深情厚意,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 李莲花身为过来人,经验自是十分丰富。当他初至青竹山之际,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番周围环境后,便心生一计。只见他快步上前,以看守众人行李为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其实,李莲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对李相夷此次前往的重要意义心知肚明。毕竟李相夷已经离开了小青峰整整一个月之久,如果空手而归,又怎能对得起那位心心念念的挚爱呢?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寻摸点稀罕玩意儿带回去才行。李莲花乐见其成,顺便休息休息,让自己因为骑马早已酸痛的双脚放松一下。 于是乎,李相夷挑选了四位手下跟随,其余人等留在原地陪伴着李莲花,随后昂首阔步地朝着梅苑进发。然而,他们才刚刚踏进梅苑的大门,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怒喝声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放肆,贸然踏入我的梅苑之地!”伴随着这声怒吼,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一名发髻高高挽起、身着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男子。此人正是这座梅苑的主人——东方青冢。此刻的他满脸怒容,显然对于这群不速之客未经通报便擅自闯入自家领地的行为感到极为不满和愤怒。 李相夷缓缓地走进这座园子,他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迅速而又细致地扫视着整个梅苑。 待他定睛细看之后,这才发现梅苑竟是如此之大,大到让人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园内到处都栽种着各式各样的梅花,有的娇小玲珑,宛如害羞的少女;有的则大气磅礴,好似英勇的壮士。它们或红、或白、或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就在这片五彩斑斓的梅花海洋包围之中,有一株极为特别的梅树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棵异种梅树,它的花朵呈现出鲜艳夺目的火红色,仿佛是一团正在喷涌而出的烈焰,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熊熊燃烧,散发出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这火红的梅花与满地的寒霜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地上的霜雪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宛如一层薄薄的银纱覆盖在大地之上;而那一株株红梅却似火焰般热烈奔放,毫不畏惧严寒的侵袭。此外,整个梅苑还弥漫着一股清新宜人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抹红不仅娇艳动人,其中更蕴含着一抹清雅之气,就像是一位绝世佳人,既有着迷人的外表,又拥有高尚的气质。同时,它的热情之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然,仿佛在告诉人们,即使身处冰天雪地之中,也能坚守自己的本心。 李相夷也曾见识过悠然居里那些珍贵无比的黄梅,但此时此刻,当他亲眼目睹这株红梅树时,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惊喜之情。 由于乔婉娩对于梅花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钟爱之情,这份情感深深地感染了李相夷,使得他对梅花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特殊的好感。除开受乔婉娩的喜好影响,梅花自身所具备的那种傲骨铮铮、清冷高洁的独特气质,也与李相夷内心深处的审美完美契合。 尤其是这一株在中原武林极为罕见的异种红梅,此刻正处于花期,满枝丫都绽放着鲜艳夺目的红色花朵。李相夷向来对红色情有独钟,这种热烈而张扬的色彩总能让他心生欢喜。而这异种梅树上的红色,更是在满园的芬芳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和醒目,犹如猩红色的火焰般耀眼夺目大放光彩。它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彰显其与众不同和独一无二,恰如李相夷那般惊才绝艳、风华绝代,无论身处何地,总是能够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也与他鲜衣怒马执剑天涯那般飒爽英姿令人难以忘怀。 就在此时,东方青冢缓缓走近,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看清楚了带头之人的真实相貌。只见此人剑眉入鬓,双目如星辰般璀璨明亮,面容清新俊朗,身姿挺拔如松,傲然立于人群之前,那份自信和从容不迫的气度,竟如同自己园中的那株珍贵无比的异种梅树一般,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令人根本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李相夷眼见东方青冢手持长剑稳稳地立在自己跟前,那守护之态可谓一目了然。只见李相夷悠然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遥遥指向不远处那一株傲雪凌霜、娇艳欲滴的红梅,缓声道:“此株红梅很是深得我心。想我门下共有女子一十七人之多,还望先生慷慨赠予我一枝。不过嘛,这枝头上的梅花可不能少于一十七朵,如此一来,待我此番归去之后,也好将其公平分与诸位姑娘们,让她们一同领略这绝世红梅的芬芳馥郁、倾国倾城之貌。” 东方青冢听闻此言后,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位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的少年郎。只见他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比李相夷更甚的无礼与傲慢之情,昂首矗立,双手抱胸,语气生硬地说道:“哼!我这梅苑之内的梅花向来只供自赏,既不会赠予他人,亦不容外人随意观赏。所以,烦请诸位速速离去吧!莫要在此处纠缠不休了!” 李相夷闻得对方所言,剑眉轻轻一挑,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若冰霜的笑容,清冽而又干脆地回应道:“若我偏要呢?” 第159章 游龙踏雪 东方青冢眯起双眼,像审视猎物一般,从上到下将面前这个傲然挺立、一脸不羁且略带几分无礼的少年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个遍。片刻之后,他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哼:“哼,你这种乳臭未干、少不更事的黄毛小子,我可是见得多了去了!初出茅庐就敢这般嚣张跋扈,仗着自己年轻气盛,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识趣的话赶紧给我滚蛋,否则休怪我以大欺小,对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出手无情了!” 站在李相夷身后的那几名四顾门弟子听到东方青冢这番毫不留情面的数落之言后,一个个气得满脸通红,心中愤愤不平,当即就要张嘴怒斥回去。然而就在他们刚要开口之际,只见李相夷手臂轻轻一抬,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众人见状只得强压怒火,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再言语。 只见李相夷面色从容淡定,眼神坚定无比地看着东方青冢说道:“今日这株红梅于我而言意义非凡,李某志在必得。先生既然执意不肯割爱相让,那我只能与先生比试一番了。”说罢,他右手缓缓握住少师的剑柄,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拔剑迎战的架势。 东方青冢目光再次落在李相夷身上,上下扫视了几眼。看这少年的年纪,估摸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满打满算最多也就练了十来年的功法吧。更何况,瞧他手中握着的那把长剑虽然剑身雕刻精美,想必必定是一把价值连城的绝世宝剑。只是再好的剑也得需要深厚的剑术修为。想自己纵横江湖将近三十年,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所积累下来的武功修为和实战经验绝非这毛头小子所能比拟的。倘若真动起手来,这小子定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想到此处,东方青冢不禁心中暗笑,觉得这少年实在是太过狂妄自大了些。于是他带着明显的几分不屑一顾,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质问道:“哼!你这如此嚣张跋扈的小子,竟敢擅闯我的梅苑,若你输了这场比试,我又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让你就此离去呢?不如将你手中之剑留下当作赔偿,也算给本人的一个交代吧!” 李相夷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浅笑。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想当年自己孤身一人勇战血域天魔之时,那可是历经无数生死搏杀方才胜出,自那时起,无论是以何种方式进行的比试较量,自己从未尝过败绩。今日面对眼前东方青冢的挑衅,激起了李相夷心中无穷的斗志,他自然是信心满满,这株红梅他更是志在必得! 只见李相夷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凛冽的寒意,“那也得能赢的了我再说”。说话间,他手中的长剑犹如被唤醒的蛟龙一般,瞬间破鞘而出,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龙吟之声。在满园扑鼻而来的芬芳气息之中,那柄长剑如闪电般划过虚空,带出一道道令人目眩神迷的银光溢彩,宛如夜空中璀璨绚丽的流星。 面对如此张狂的后生晚辈,东方青冢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连忙舞动起手中的宝剑迎敌而上。刹那间,两柄宝剑相交之处迸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梅园。只见少师剑在李相夷精妙绝伦的剑法操控之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气势汹汹,频频压制住对方的剑身,其坚韧无比的剑刃与对手的兵器相互摩擦碰撞,不时擦出一串串火星四溅的火花,仿佛点燃了周围的空气一般,场面甚是惊心动魄。 只见李相夷身形如电般一闪,手中的少师剑瞬间化作一道寒光,直直地朝着东方青冢刺去。东方青冢见状,连忙挥起自己的宝剑迎击,但他显然低估了李相夷剑法的狠厉和快速。 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李相夷的剑尖精准地挑起了东方青冢的剑身。紧接着,李相夷手腕猛地一翻,整个身体顺势朝前一转,就像是一阵旋风般顺着东方青冢的剑身横挑过去。 东方青冢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对方的剑上传来,自己的宝剑竟然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而此时的他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李相夷一个旋身向前,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身影。少师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擦着东方青冢的脖颈处疾驰而过,带起一缕缕黑色的发丝飘落而下。 李相夷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斩断那簇青丝之后,他迅速收身回转,手中的少师剑尖稳稳地点在了东方青冢的后心上。 此刻的东方青冢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根本不敢轻易转身,只能梗着脖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这是什么招式,竟……如此厉害?” 李相夷站定身子,微微眯起双眸,两道修长的眉毛如同插入鬓角的利剑一般。他轻启朱唇,缓缓吐出几个字:“这便是相夷太剑的招式——就叫游龙踏雪吧!” 东方青冢闻言,心中不禁惊诧万分。他稍稍转动眼珠,眼角余光瞥见一袭鲜艳如火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那个身着红衣的少年身姿挺拔,宛如仙人下凡,令人不敢直视。 东方青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相夷太剑?莫非……你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李相夷?” 李相夷并未回应东方青冢提出的问题,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手腕轻轻一翻,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便如游龙般迅速收入剑鞘之中。紧接着,他足尖轻点那被一层薄薄积雪所覆盖着的地面,身形拔地而起。 眨眼之间,李相夷已然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梅树下。这棵梅树高大而挺拔,满树绽放的红梅宛如天边绚丽的云霞,美不胜收。他那双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地折下了一枝娇艳欲滴的红梅。 然而,李相夷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之意,伴随着一阵轻盈飘逸的步伐,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红色旋风,急速朝着梅苑之外掠去。 此刻,呆立在原地正中央位置的东方青冢,只能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那一袭红衣的李相夷紧紧握着手中的梅树枝条,渐行渐远。他气得脸色铁青,双拳不自觉地紧握起来,垂在身体两侧止不住的颤抖。 第160章 无语话凄凉 李莲花面带微笑,神色坦然地凝视着眼前的李相夷。只见李相夷手中紧紧握着一枝鲜艳欲滴、如火焰般燃烧的红梅,那红梅仿佛在冬日的寒风中傲然绽放,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望着李相夷专注而欣喜的神情,李莲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到有些好笑,又有几分无奈。他原以为经过与飞鹰帮的一系列纠葛和磨难之后,李相夷在自己有意无意的影响之下,已经变得比当年的自己更加成熟和稳重。然而此时此刻,当他们行至青竹山下时,李相夷却如同孩子一般,那潜藏在心底的幼稚本性再度毫无保留地展露无遗。 “李莲花,你瞧瞧这红梅,是不是美极了?”李相夷抬起修长有力的双腿,轻松地跨上骏马,动作潇洒自如。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红梅插进门徒特意为他准备的精致竹筒之中,仿佛那枝红梅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听到李相夷的问话,李莲花轻轻地抚摸着身旁马儿柔顺的鬃毛,连头也没有抬一下,随口应道:“你这红梅又不是要送给我的,问我作什么?”说罢,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之意。 “你怎知……”李相夷原本是想要开口询问李莲花怎么会知道他没有要送给他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却又突然顿住了。刹那间,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恍然意识到李莲花必定也曾经历过这件事,于是不禁哑然失笑起来。随后,他放柔声音缓缓说道:“你瞧这红梅开得如火如荼、艳丽似火,与你的气质并不相符。我深知你定然不会喜欢这般张扬热烈之物。不过无妨,日后若能有幸遇见那清雅高洁、宛如仙子般的珍稀莲花,我定会想尽办法全都给你弄了来。因为只有那样的莲花,才能配得上你出尘脱俗的风姿啊!” 李相夷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坚定不移,以至于连李莲花听后都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当真对莲花情有独钟一般。然而实际上,只要一想到当初在采莲庄所见到的那一池七彩夺目的流光玉婉,李莲花便觉得心头一阵恶寒,浑身忍不住地起鸡皮疙瘩。倘若真要整日面对着那样的一池莲花,恐怕他往后每个夜晚都会被噩梦缠身吧! 眼见着李莲花露出如此一副毫不领情的模样和神态,李相夷心中暗自感到十分无奈和无语。他索性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只见他双腿用力一夹身下的马背,骏马吃痛之下立刻撒开四蹄狂奔起来,转瞬间便将李莲花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李莲花见此情形,也只能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前去。 当李相夷历经一路的风霜雨雪、长途跋涉,英姿飒爽地出现在小青峰山脚下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微微一怔。只见乔婉娩身姿绰约,俏立在人群之前;不单是她,就连单孤刀和肖紫衿也亲自出马,领着纪汉佛、云彼丘以及众多四顾门的门徒们早早地齐聚于门前,翘首以盼,迎接李相夷等人的凯旋归来。 眼前的这一幕仿佛一道时光之门缓缓开启,不禁让李莲花遥想起当初他东海战败,初回四顾门之时,相见恨人心已散,英雄暮壮志未酬!同门覆知音不再,剑神殇江湖同秋! 看着今日这般盛大而又喧闹的场面,李莲花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和无奈。今日阵仗多浩大,日后便觉有多讽刺。李莲花无语话凄凉。他默默地伫立着,任凭那满心的凄凉之感肆意蔓延开来。 李莲花微微叹息一声,转过身去,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普渡寺缓缓走去。也许,只有那个宁静祥和的地方才能成为他心灵的栖息之所,给予他片刻的安宁和平静吧。也许,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归宿。 李相夷回到四顾门之后,每一天都是忙碌不堪,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尽管门中有单孤刀以及肖紫衿等得力之人协助,但只要李相夷身在门中,凡事必然亲自过问、亲手操办,绝不肯假手他人。 这一日,在房间里,李相夷将单孤刀唤至跟前,郑重地告诉他,待自己把门中的各项事务处理妥当之后,需要赶赴京都一趟。此次前往京都,一方面是为了护送李莲花安全抵达目的地;另一方面,则是要与监察司商谈一些至关重要的事宜。 单孤刀听到李相夷提及要与朝廷展开谈判,心中不禁涌起强烈的好奇心。要知道,当初李相夷创立四顾门之时,本意就是不想让江湖之事过多地牵涉到朝堂之上,江湖事能在江湖上就有个公正的审判。于是,单孤刀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弟啊,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事务,竟需你亲自与朝廷交涉呢?” 只见李相夷双手背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俊朗非凡的面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之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之色。然而,面对单孤刀的询问,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此事,师兄无需过问。” 李相夷的这番回答显然令单孤刀心生不满,可他对这位师弟实在太过熟悉。深知在事情尚未拥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李相夷绝不会轻易向他人吐露半句实情。因此,尽管心有不甘,单孤刀最终还是选择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单孤刀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微微转动,视线缓缓地落在了桌上那个摆放得端端正正、雕镂精致无比的红木宝盒上面。他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轻轻地搭在了红木宝盒的盖子边缘,然后稍一用力,盒盖便被缓缓揭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把环绕成圈的软剑。“你内力猛进,这柄软剑或许刚好适合你。”单孤刀微笑着说道,目光温柔地望向李相夷。 李相夷闻言,也立刻将目光投向了盒子内的那把软剑。只见那剑身通体银白,寒光闪闪,其上精美的纹路更是令人赞叹不已。一瞬间,他的眼眸中闪烁出惊喜和兴奋的光彩,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李莲花所使用的那柄软剑竟然是来自师兄! 第161章 刎颈之交 “再过几日便是你十八岁的生辰了,师哥便将这把软剑作为礼物送给你。”说话间,李相夷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衫衬的他肤白如玉,他与单孤刀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温和与关爱之情,两人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 单孤刀面带笑容,又低下头去看了看盒子里静静躺着的宝剑,接着说道:“此剑柔韧,出鞘刎颈,战无不胜。”伴随着单孤刀的话语声,李相夷的目光也随之扫过红木盒子。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稳稳地握住了盒子中的软剑剑柄。 刹那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李相夷的手中传递到了软剑之上。原本还环绕成圈的剑身,竟如同灵蛇一般迅速舒展开来,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柄笔直锋利、光芒四射的绝世神兵。 尽管之前在李莲花那里有幸目睹过这柄软剑,但当今日真正将其握于手中,并伴随着自身凌厉的出剑动作时,软剑瞬间迸发出的那股逼人的剑气,仍旧让李相夷不禁为之一震,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情不自禁地对着身旁的单孤刀大声惊叹道,“这果然是一把好剑。” 此刻,李相夷的眼眸中闪烁着满满的欣喜之情,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柔声说道,“稳劲,亦如刎颈。”他满脸欢喜地转头看向单孤刀,朗声道:“即是师兄所赠,刎颈之交,同生死,共患难。那这把剑就叫他‘刎颈’。”听到李相夷这番话,单孤刀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于李相夷会如此喜爱这把剑早就在意料之内。 两天后,四顾门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到处都弥漫着欢乐祥和的氛围。众人皆在忙碌不停,整个门派呈现出热火朝天之势。今天不仅是四顾门主李相夷的十八岁生辰,更是四顾门副盟主单孤刀以及好兄弟四顾门护法肖紫衿等人特意为李相夷设宴接风洗尘,邀请门中众人上下同欢的大日子。 堂内人头攒动,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却始终不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李莲花。李相夷心中自然明白,李莲花向来不喜这般喧闹嘈杂的场合。因此,即便心中略感遗憾,但李相夷并不愿意强迫李莲花。如此一来,李莲花倒是得以安闲自在地躲在了普渡寺中。 夜幕悄然降临,万籁俱寂。李莲花轻轻掀开温暖的被褥,准备结束一天的疲惫,安然就寝。就在此时,一道洁白如雪的身影如同划破夜空的清冷月光一般,倏地射进了厢房之内。 李莲花被这不速之客扰了清梦,不由得眉头微皱,满脸不悦地瞥向桌旁站立的李相夷,嘟囔着抱怨道:“这么晚了,你不好好睡觉,跑来这里作甚?” 只见李相夷稳稳地立在桌旁,手中正小心翼翼地将一道道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一一取出,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听到李莲花的埋怨,他头也未抬,愤愤不平地说道:“今日可是我的生辰啊!如此重要的日子,你既不肯来四顾门与我一同举杯畅饮也就罢了,居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亏得我平日里一直对你百般维护!” 李莲花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地穿好鞋子,踱步到桌前缓缓坐下。一边落座,一边不以为意地回应道:“什么表示能比得上你那位师兄所赠的刎颈之交之情呢?与其献丑,倒不如省省力气,免得自讨没趣!”说罢,他顺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起来。 李相夷听到李莲花提及“刎颈”二字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柔情愫。他那俊朗的面庞上,始终洋溢着一抹浅淡而又温暖的笑意,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樱花一般清冷又热烈。只见他轻声说道:“师兄之心意,远超刎颈本身!” 李莲花自然也是聪慧之人,瞬间便领悟到了李相夷话语之中所蕴含的深意。然而,他对此却是感到颇为意外。遥想当初,他一直认为世间除了少师之外,再无任何事物能够与刎颈相提并论。所以对于其他的礼物,他都不屑一顾。可如今,李相夷的这番言辞却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弦,令他心生感动。毕竟,在他眼中,李相夷已然超越了曾经的自己,变得越发优秀出色。 此时,李莲花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酒杯,面带微笑地朝着李相夷轻轻碰了一下,并高声祝福道:“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生辰大喜!”说罢,他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李相夷见状,亦是微微一笑,同样豪爽地举杯一饮而尽。随后,他放下酒杯,目光柔和地看着李莲花,缓声道:“李莲花,明日你且好生准备一番,待到后日,我便随你一同进京。” 李莲花并未对李相夷作出任何回应,他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杯中的美酒,眼神有些迷离,带着淡淡的忧伤忆当初,“少师已断,最后就连这把刎颈也被我无情地遗弃于那陡峭险峻的悬崖绝壁之上!”回想起那些往昔。那时的他,对于这些宝剑的珍视程度远远不及如今的李相夷,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满心欢喜的少年,他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竟有些不忍去想象当李相夷日后得知真相时将会是怎样的痛苦和失落。 见李莲花伤怀的神情,正在夹菜的李相夷动作猛地一顿,原本修长而锐利的眸子瞬间紧紧地盯住了李莲花,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的酸楚。沉默片刻之后,李相夷终于开口说道:“为何要这样做?”声音低沉而冰冷,其中蕴含的疑惑与不解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直直吹向李莲花的心间。 面对李相夷如此犀利的质问,李莲花心头不由得一颤,瞬间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出的话语感到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强作镇定,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翻涌的酸涩情绪强行压制下去,然后才缓缓说道:“待我们到达京都,处理完所有相关事宜之后,我便将这其中的缘由原原本本地告知于你。” “一言为定!”李相夷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尽管,他有预感,李莲花的过往必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作为自己的照影,李相夷心中终究想一探究竟。毕竟,每个人对于自己的未来都是好奇的! 第162章 接风洗尘 李相夷凝视着李莲花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但除了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李相夷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开始害怕去揭开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真相。而李莲花似乎早就洞察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揶揄道:“怎么,怕了?” 只见李相夷微微抬起右手,那手掌修长而有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威严。他面带微笑地举起酒杯向着李莲花伸去,动作优雅且从容。 与此同时,李莲花也迅速举起自己的酒杯,迎向了李相夷。两个杯子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何曾怕过!\" 李相夷朗声道,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在空气中回荡着。这句话不仅仅是简单的话语,更是一种态度、一份决心以及对未知挑战毫不畏惧的勇气。 就这样,两人相对而坐,目光交汇在一起。他们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因这一笑而变得明亮起来。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那份深深的默契和情谊。 “对了,你方才提及那刎颈剑竟被你丢弃在了悬崖峭壁之上,这倒是令我好奇得很呐!那么它最终又是怎样重新回到了你手中呢?”李相夷面带微笑,朝着李莲花手边微微抬起下颌,其笑容温润如玉,如春风拂面般和煦。 李莲花原本正欲抬手举杯饮酒,听到这话后动作猛地一顿,嘴角轻轻牵动,扯出一抹略带苦涩与无奈的笑容:“若是我说这把刎颈剑乃是笛飞声替我寻回并执意交还予我的,不知你可会相信?”说罢,他目光缓缓移向李相夷,眼中似有深意流转。 李相夷乍闻笛飞声之名,心头不禁微微一愣怔。他眉头微皱,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追问道:“笛飞声?他为何要这般行事?你与他之间究竟有着何种关系?”言语间,李相夷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面对李相夷连番追问,李莲花先是轻叹一声,而后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苦笑:“他啊……无非就是一心想要与我好好地比试一场罢了。只是少师剑已断,而我也已是行将就木、命不久矣之人。他却执意让我将这刎颈剑随身携带,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他心中那份对于武学较量的执念需要有一个小小的寄托吧。”说到此处,李莲花轻轻地摇了摇头,似是对笛飞声的这份执着感到无可奈何:“唉,还真是从未见过像他这般执拗之人啊!” 李相夷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李莲花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实在想不通,李莲花究竟为何会与那江湖中最为庞大且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关系。 ———— 当李相夷和李莲花一行人才刚刚迈入位于京都城东的那座幽静宅院,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骤然闪现于二人眼前。定睛一看,原来是楚逸风。只见他面带微笑,双手抱拳,十分客气地向他们施礼问候:“见过李门主,李神医!时光荏苒,但二位的风采却丝毫未减,依旧如往昔那般令人瞩目啊!” 听到这话,李莲花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他似笑非笑地回应道:“楚统领过奖了,您也是毫无变化呢,依然像从前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得很呐!” 楚逸风听后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豪迈。紧接着,他热情洋溢地说道:“今日在下特意在香满楼摆下宴席,专为二位接风洗尘。还望二位赏光前往,咱们好好聚一聚!”说罢,他伸出右手,优雅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李莲花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情愿之色,嘴里嘟囔着回应道:“何必如此麻烦……”然而,站在一旁的李相夷却显得毫不在意,他毫不客气地抬手一挥,朗声道:“楚统领如此盛情邀请,我们又怎能辜负这番美意呢?走吧!”话音未落,只见他潇洒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向前走去。李莲花见此情形,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快步跟随着李相夷一同前往。 当他们来到香满楼下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这座酒楼与几年前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如今已然成为了京都声名远扬、首屈一指的大酒楼。楼下的客堂宽敞明亮且干净整洁,座无虚席,热闹非凡;而楼上的包厢则清幽宁静、典雅别致,别有一番风味。 楚逸风热情地将李相夷和李莲花迎进一间精致的包厢内,请两人入座后,便亲自拿起酒壶为他们二人斟酒。与此同时,他满脸兴奋地开口说道:“今日真是太荣幸了,能够再次与李门主您在这香满楼共同畅饮美酒啊!”说完,他毫不犹豫地举起面前斟满美酒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并大声喊道:“我先干为敬!” 李相夷看着楚逸风豪爽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挂上一抹温和淡雅的笑容。他动作优雅地轻轻抬起手中的酒杯,缓缓送到嘴边,从容淡定地浅浅抿了一小口。此时,楚逸风放下自己的酒杯,再次提起酒壶走到李相夷身旁,边给他斟酒边笑着说:“数年未见,李门主比起过去可是沉稳多啦!想必是与李神医相处久了,不知不觉间受到了影响,如今竟也拥有了如李神医那般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气度呢!”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只见楚逸风面带微笑,步履从容地缓缓走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座位之上。 待坐定之后,楚逸风开口说道:“如今这四顾门啊,已然成为中原武林之中备受众人推崇、深得民心之所向的一门大派啦!而李门主您呢,更是受万人景仰,堪称侠义正道之灵魂所在呀!想我楚逸风能够有幸结识像李门主您这般了不起的人物,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实乃三生有幸至极啊!”说罢,他脸上洋溢着崇敬与钦佩之情。 此时,坐在一旁的李莲花则轻轻举起手中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之美酒。然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楚逸风,略带调侃之意地说道:“这数年未见,没想到楚统领比起昔日之时,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是愈发精湛娴熟,简直已经练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哟!” 原本正说得兴高采烈、情绪激昂的楚逸风,突然间就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愣住了。他那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豪情壮志、豪气凌云的奉承话语,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李莲花这一番调侃给堵在了嗓子眼儿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了。一时间,场面竟有些尴尬起来。 第163章 殿前献策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整个京城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在楚逸风的引领下,李相夷和李莲花一同踏入了宫廷的大门。他们沿着宽阔的青石路前行,两旁是高大巍峨的宫殿建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殿内香烟袅袅,只有皇帝一人端坐于上方,其余人都被屏退殿外,气氛庄重而肃穆。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迈步走进殿内,向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躬身行礼,并将国公府命案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讲述了出来。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面沉似水,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威仪却让人不敢直视。此刻,他正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位身着一袭鲜艳红衣、发冠高耸入云,面容清新俊朗的李相夷。沉默片刻后,皇帝缓缓开口道:“朕曾听闻李少侠神功盖世,当年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劫法场救走卢云轩,而且竟能做到未留下丝毫把柄。这等手段,实在是令朕……佩服至极啊!” 李相夷闻言,微微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目光。他的眉目之间流露出一抹凌厉之色,然而嘴角却挂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只见他轻轻抬手,优雅地抚了一下鼻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方才也说了,当时乃是众目睽睽之下,既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作为证据,那么又怎能断言人就是李某所劫走的呢?”说罢,李相夷脸上那浅淡的笑容依旧未曾消失,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上方的皇帝,不卑不亢,继续说道:“再者,想当年对于此案既未经过审讯,亦未做出判决,便这般仓促地下了定论。敢问陛下,此举是否有草菅人命之嫌呢?” 李相夷那清朗的话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在空旷的殿内悠悠回响着。皇帝微微眯起双眸,凝目沉思起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许久许久,他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整个大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氛围,气氛也因此一度陷入极度的尴尬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阵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缓缓地传入众人耳中。只听皇帝开口问道:“你们所言,当年国公府那场惨绝人寰的命案,其凶手已然全部被灭口,而那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竟然就是岑羽裳和魔教的魔女,可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此事?” 李莲花闻言,面色陡然变得庄重肃穆起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伸手入袖,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厚厚的信件来。他双手捧着那些信件,稳步走到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地将它们呈递给了皇帝,并说道:“陛下请看,当年至关重要的龙符和那份神秘的名单如今皆已在您的掌握之中。而今日这些,则是关于岑羽裳详细身份信息的记载,以及她与各方势力之间的往来信件。实际上,以陛下您的英明睿智,想必当年就已经洞悉了这桩案情背后隐藏的真相。然而,您之所以选择暂时将此事按压下来,无非就是在等待有人能为您献上一份铁证如山的证据,同时也为此案件寻得一个名正言顺、无可辩驳的结案理由罢了。” 皇帝接过那叠信件,逐一审视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忽然间,他仰头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声:“哈哈哈,好啊!果真是何事都难以瞒得过李神医啊!李神医不但医术超凡脱俗,堪称妙手回春;就连这心机谋略,也是高深莫测,犹如神人一般呐!”皇帝的笑声在殿内回荡不息,震得梁柱似乎都轻轻颤动起来。 许久之后,皇帝紧蹙的眉头和微微眯起的双眸之间,开始隐隐陇上了一层如寒霜般的凉意。 站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皇帝神色变化的李莲花,见此情形,心中稍定,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步。只见他双手抱拳,向着皇帝深深施了一礼,然后以一种极其恭敬的语气说道:“陛下心底之忧,其实并非毫无解决之法。” 皇帝原本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李莲花,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李神医竟然知晓朕因何而忧?” 面对皇帝的质问,李莲花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先是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随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岑羽裳此人的身份颇为复杂,不仅与诸多势力有所牵连,更是牵涉到了那神秘莫测的南胤皇族。陛下您对此事投鼠忌器、顾虑重重,实乃人之常情啊。” 听到李莲花这番话,皇帝不禁心头一动,眼中更是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莲花竟能如此精准地洞察到他内心深处的为难之处。 李相夷面带微笑,顺势接过李莲花的话题,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其实这事儿也并不难办!” 皇帝满怀期待地将目光投向李相夷,只见李相夷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缓缓抬起,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接着,他从容不迫地说道:“江湖之事,不如就让江湖之人自己来操办!”话音刚落,李相夷双手抱拳,向着皇帝恭敬一礼,继续说道:“我四顾门一直秉持着锄强扶弱的宗旨,立志于创建一个公平、公正且秩序井然的江湖环境。所以,陛下不妨将这些江湖事务交予我们江湖人士自行处置。李某在此郑重承诺,定会谨遵律法纲纪,全力维护江湖道义。这样一来,陛下也能省去诸多烦恼,安享太平盛世了,岂不一举两得?” 皇帝闻听李相夷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他那双睿智的眼眸轻轻转动,开始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许久过后,皇帝终于再次将威严的目光投射到李相夷身上,缓缓开口道:“朕倒是时常听楚逸风提及李少侠的惊世之才,还有四顾门自创立以来为整个江湖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李少侠啊,你总得拿出些真本事,让朕亲眼见识一下你的非凡能耐吧。” 第164章 强强联合 实际上,当李相夷向皇帝提出那个建议时,皇帝的内心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心中对其所说之话颇为心动。长久以来,江湖之地就如同一片波涛汹涌、风云变幻的海洋,始终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之中,秩序更是杂乱无章。在这片广袤的江湖世界里,多得是那些自视甚高、目无法纪的奇能异士。更有甚者,诸多江湖人士全然不将朝廷制定的法规戒律放在眼中,肆意妄为地行事,仗着自己身怀绝技或势力强大便欺压弱小者,此类现象可谓屡见不鲜。另外江湖人争强好胜,江湖纷争不断从而影响到了黎民百姓的稳定生活。 面对如此局面,朝廷却显得束手无策。要知道,那些江湖中的人物大多身具非凡的身手和技艺,试问又有哪一座朝廷的牢狱能够真正困住这些来无影去无踪、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呢?即便勉强将他们关押起来,恐怕也难以避免他们逃脱牢笼再度兴风作浪。 倘若此时身为江湖正道所尊崇敬仰的四顾门能够毅然站出来,心甘情愿地肩负起整治这混沌无序的江湖乱局之重任,并积极协助朝廷进行有效治理,那么这无疑将会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毕竟,明智之士往往懂得如何通过强强联合来实现共赢。 而咱们这位大熙国的皇帝,自然也是个绝顶聪慧之人。对于李相夷所提出的这般良策,他又怎能不动心呢?只是与此同时,皇帝心中亦有着自己的顾虑。一方面,他实在放不下那至高无上的皇家威严;另一方面,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这位名震天下的少年英才帮他解决近期令他颇为头痛的一个重大难题。 李相夷那狭长而清冷的眼眸宛如深邃的寒潭,静静地凝视着上方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他那张俊美的面庞此刻却挂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意,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感。然而,在这看似温润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和智慧。 此时,皇帝正一脸凝重地述说着事情的经过:“我大熙邻国月羟国公主此次携带绝世奇珍前来访我大熙,其本意乃是希望能与我朝修好,共筑百年和平之大业……”说到此处,皇帝突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语气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位公主刚刚踏入我大熙国境不久,便离奇失踪了!与之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由于这件事牵涉到江湖中的势力,且地点又位于边境之处,情况极为复杂棘手。朝廷此前曾派遣得力的将领前往调查处理,但最终都未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皆是无功而返啊。如今,月羟国对这件事情紧咬不放,频频施压追问结果,朕为此真是感到头痛不已啊!” 听到这里,李相夷原本微微舒展的眉头不禁轻轻一蹙,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略作沉思之后,沉稳地开口道:“蒙陛下信任,此等要事既然交到了李某手中,在下必当全力以赴,定要查出真相,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皇帝闻听此言,心中暗自一喜。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位气宇轩昂、自信满满的少年侠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随即,皇帝挺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此甚好,朕就在宫中静候李少侠的佳音了。” ——— 大熙国与月羟国连接的边境处是万里无垠的大沙漠,无垠的沙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黄的光芒,沙丘起伏如波涛汹涌的大海,线条优美而流畅。狂风呼啸而过,扬起漫天的沙尘,形成壮观的沙浪。在这片广袤的沙漠中,生命的迹象稀少而珍贵,只有顽强的仙人掌和适应干旱的小动物才能在这里生存。然而,沙漠也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白天,酷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气温高达数十度,让人感到窒息。夜晚,气温骤降,寒冷刺骨,让人难以忍受。 沙漠边缘分布着一些村庄。这些村庄被漫天飞舞的黄沙紧紧环绕,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它们勾勒出的一道金色边框。村里的房屋大多就地取材,用黄土混合着坚硬的石块精心砌造而成,虽然质朴无华,但却透露出一种与周围环境浑然天成的和谐之美。 在这茫茫大漠之中,还有一些部落选择了以帐篷为家,他们如同点点繁星一般散布于沙漠的各个角落。这些部落居民们常年骑着高大健壮的骆驼,赶着成群结队的羊群,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由于长期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下,他们练就了一身精湛的骑射技艺。每当狩猎季节来临,他们便会跨上骆驼,手持弓箭,如疾风般在沙漠中疾驰而过。 而周边那些星罗棋布的城镇,则宛如镶嵌于无垠沙漠之中的碧绿宝石一般,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它们被高耸入云的巍峨城墙所环绕,仿佛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城内的繁荣与安宁。城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走进城镇内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繁华喧闹的集市。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从精美的手工艺品到珍贵的珠宝首饰,从异域风情的香料到本地本土的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和侠客们穿梭其中,或高声叫卖,或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街市上到处都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和满满的活力,人们在这里愉快地买卖货物,畅谈各自的奇闻趣事。 因为这些城镇位于边陲的重要位置,各方势力相互交织,异常复杂。来自各个国家的人们都汇聚到了这里,让整个城镇展现出一幅多姿多彩又和谐融洽的画面。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独具特色的衣服,有着各种颜色的头发和不同的语言~ 第165章 夜明珠现世 四顾门此刻正悄然驻扎于漠北镇内。为避免引起敌人警觉、打草惊蛇,四顾门众人不得不分散开来驻扎。其中,李相夷与李莲花带着众多门徒暂居于城东驿站;而肖紫衿、云彼丘和石水三位则率领另一批门徒栖身于城南那座古老的广佛寺里。至于单孤刀,则带领着余下的门徒驻守在城外一处荒废已久的山庄之中,以便能随时随地为李相夷提供增援。 就在当天,李相夷和李莲花一同踏上前往塔罗山之路,并最终抵达了山中的一处神秘洞穴前。此地,正是当初月羟公主离奇失踪之所。据说,月羟使团刚刚踏入国境之际,便不幸遭遇到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袭击。经过一番激烈厮杀之后,使团成员们被迫退至这座山洞之内以求庇护。然而,尽管他们奋起抵抗,但终究还是被斩杀殆尽,无一活口。而且最恐怖的是,使团十七人全部被分尸,尸首被砍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而二大车的金银珠宝安然无恙,唯一丢失的便是来自月羟国的无价之宝——琉璃珠。 李莲花踏入山洞,目光落在满地散落的兵器以及那触目惊心、斑驳交错的血迹之上,他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此地与使团入境后所行的官道相距竟有三里之遥。想那初入国境的使团,其规模宏大,车队冗长,按理说,若遭逢袭击,理应只顾仓皇逃命才对,又怎会舍近求远,特意跑到这处偏僻山洞来藏匿呢?” 手持少师剑正在四下查探的李相夷,听到李莲花所言,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转向李莲花,轻点下头表示赞同,缓缓说道:“除非……是有人蓄意将他们引至此处。”说罢,他那如墨般漆黑的眼珠开始仔细扫视起整个洞府,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忽然间,李相夷停止了环顾四周的动作,眼神定定地望向李莲花,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若真是劫匪所为,为何却唯独放过那两车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而不取分毫呢?再者,观此情形,双方显然在此经历了一场异常惨烈的厮杀搏斗,即便是劫财,又为何要将尸身砍得七零八落呢?”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甩衣袖,那衣袖如同流云般飘动起来,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跨出大步,朝着洞外疾行而去。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有力,边走还边高声说道:“走,去趟巡检司!” 巡检司作为边境专门负责边防和内部事务的府衙机构,其内堂气氛凝重而压抑。司抚沙吉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有些拘谨。这位来自漠北地区的最高官员此刻面色凝重,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正陷入一场可怕的回忆之中。 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嘴巴,声音略微嘶哑,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当我赶到现场时,所见到的景象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骨,血肉模糊,凌乱不堪。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遭受了砍刀之类锋利器具的猛力劈砍所致。” 听到这里,一直静静聆听的李莲花突然插话道:“既然现场如此混乱,那么你又是如何确定那里一共有十七具尸体呢?”说罢,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沙吉,将对方每一处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面对李莲花犀利的质问,沙吉稍微顿了一下,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回答道:“虽然尸体散落在各处,且多已残缺不全,但好在它们都位于那个山洞之内。尽管期间可能有野狗、野兽前来啃食,但我当时还是仔细地点清了人头数量,整整十七个,绝不会有错!”说到此处,沙吉不禁打了个寒颤,显然回想起当时的惨状仍让他感到心悸不已。 这时,李莲花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略带怅然的语气问道:“这么说来……难道连公主殿下也不幸身在其中吗?” 沙吉面色惶恐不安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死者的脸部已经被野兽啃食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其原本的面容。然而,通过对现场那些被撕烂的衣物以及零碎的尸身所佩戴的饰物仔细查看和比对,可以基本确定……”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公主殿下…已遭惨死。” 听闻这个消息,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相夷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沙吉,突然开口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直接言明真相?还要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沙吉感受到了李相夷那冷冽且坚定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颤,他低下头去,用极小的声音回答道:“李门主,目前事情的真相尚未完全查明,真正的凶手也依然逍遥法外。如果公主的死讯就这么传扬出去,一旦传到月羟国那边,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少不了要惹出一场巨大的麻烦。所以,皇上特意下令让我们只能对外宣称公主只是暂时失踪而已。” 就在对话之际,突然间,只见一名神色匆匆的四顾门徒如同疾风一般冲进了房间。这名门徒满脸都是激动的神情,额头上甚至因为奔跑而布满了汗珠。他一眼便望见了端坐在正位上的李相夷,连忙快步上前,双手抱拳,深深地躬身行礼,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喘着粗气大声喊道:“门主,查到夜明珠的下落了!” 听闻此言,李相夷和李莲花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两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来,脚下生风一般,快速朝着门外飞奔而去。他们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第166章 粪池死尸 段华乃是漠北地区赫赫有名的富商巨贾,其财富之丰厚令人咋舌。他是兰竺人来到漠北已十多年,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风土人情可谓是了如指掌。他主要是做珠宝玉器买卖,凭借着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人脉,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就在不久之前,他更是瞅准时机开设了一家钱庄,进一步拓展了自己的生意。 就在今日,段华刚刚成功地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售出,心中正暗自得意之时,却未曾料到早已被藏匿于附近的四顾门徒给盯上了。 在后堂之中,段华双手抱胸,神态嚣张地盯着眼前面容严肃冷峻的李相夷,口中大声叫嚷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公然抢夺本人的夜明珠!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在这漠北之地的势力吗?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面对段华的叫嚣与挑衅,李相夷只是微微抬起手中的少师剑,然后轻轻向下一拍,剑身重重地敲击在了桌面上。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巨响传来,犹如敲响大钟一般震耳欲聋。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顿时把段华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原本滔滔不绝的叫骂声也如同被突然掐断的琴弦一般,戛然而止。 李相夷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段华,口中毫不留情地斥责道:“哼!这颗夜明珠可不是普通之物,而是月羟国进贡而来的稀世珍宝。别说是你区区一介商人,就算你背后的势力再如何强大,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听到李相夷这番话,段华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最初的嚣张跋扈转为满满的惊诧之色。他难以置信地摇晃着脑袋,嘴里嘟囔着反驳道:“休要在此信口胡诌,少拿这种话来吓唬老子!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编造出这么个理由,就是想要打我这颗夜明珠的主意!” 然而,经过四顾门的一番逼问,段华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压力,吐露实情道:“那颗夜明珠乃是我从镇上的赵大牛那里购得。” 说起这赵大牛,其家境可谓是一贫如洗。他的母亲双目失明,生活难以自理;而赵大牛本人呢,自幼时一场高烧未能得到及时救治后,便落下了痴痴傻傻的毛病。不过,上天似乎也没有完全亏待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他人却长得高大威猛,有着一身使不完的蛮力气。正因如此,他平日里只能依靠出卖自己的体力来赚取微薄的收入,以此勉强维系着家中的生计。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相夷与李莲花不敢耽搁片刻,马不停蹄地赶往赵大牛的住处。当他们来到赵大牛那破旧不堪、家徒四壁的房屋前时,望着眼前的景象,两人不禁心生感慨,一股怅然若失之感涌上心头。 走进屋内,只见赵大牛的母亲正摸索着想要找个地方坐下。由于眼睛看不见,行动十分不便。见此情景,心地善良的李莲花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家缓缓坐了下去。待老人坐稳后,李莲花轻声开口试探的问道:“赵大娘,您可知晓大牛他…捡到过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吗?” 听闻此言,赵大娘原本布满皱纹的额头瞬间又多了两道深深的褶皱,仿佛岁月刻下的痕迹愈发深刻了。她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随即苦笑着回答道:“这位公子怕是说笑了吧,如果咱家大牛当真捡到了那么贵重的夜明珠,早就带着老身去住那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啦!”说罢,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莲花听了赵大娘这番话,转头与身旁的李相夷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之意。看得出,赵大牛虽说有些痴傻,确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陪赵大娘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但仍然不见赵大牛回家的身影。赵大娘心中愈发焦急起来,她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更是愁云密布。只见她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摸索着身旁的物件,想要支撑着自己颤巍巍地站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啊……” 一旁的李莲花见此情形,赶忙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赵大娘,您先别着急,兴许大牛他只是贪玩,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了。我这就让人好好看着您,我这就帮您去把大牛找回来。”说罢,李莲花便转头吩咐身边的人一定要照顾好赵大娘,然后与李相夷对视一眼,二人决定一同返回住处再做打算。 整个小镇都被浓浓的夜色所笼罩,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声。古老的街镇上,石板路在黯淡的月色下若隐若现,泛着微弱的光芒。道路两旁的店铺紧紧关闭着大门,好似全都沉浸在了深深的梦乡之中,没有丝毫生气。 就在这片寂静当中,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紧接着,天边开始泛起了一丝丝淡淡的鱼肚白,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刺耳而又清脆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如同一把利剑一般,瞬间刺破了这片短暂的安宁,响彻整条街道。 就在李相夷和李莲花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一幕令人作呕不已。只见那赵大牛已然被他人从粪池之中给抬了出来,此时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那些肮脏而又恶心的秽物,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片污秽不堪的泥潭当中。 还未走近,那股浓烈刺鼻、熏天的恶臭便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两人席卷而来。李相夷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但即便如此,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还是顺着缝隙钻进了他的鼻腔里,使得他不由得眉头紧蹙起来,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无奈之下,李相夷只好迅速运转体内真气,封住了一处穴道,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那恶臭带来的不适感。 与李相夷不同的是,李莲花倒是显得镇定许多。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块洁白如雪、干干净净的绣帕,然后动作优雅地将其遮在了口鼻之上。做完这些之后,李莲花才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望着那散发着阵阵臭气熏天味道的赵大牛的尸身,目光深邃而凝重,似乎想要透过眼前这惨不忍睹的景象,探寻出背后隐藏的真相。 第167章 指甲缝中的血肉 为了能够暂且隐瞒住赵大娘她那可怜儿子已然逝去的噩耗,赵大牛那具冰冷的尸首被暂时安置在了巡检司里。 在那口棺柩之中,赵大牛的尸首经过一番处理后虽然看上去已较为整洁,但仍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飘散而出。这股异味使得站在老远廊下的李相夷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观望着。 而另一边,李莲花却是绣帕蒙面,手持一根细长的树枝,小心翼翼地轻轻挑起了赵大牛的手掌。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赵大牛指甲缝中的丝丝血迹,沉默片刻之后,终于沉声道:“这究竟是什么?” 听到问话,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仵作赶忙走上前来。只见他先是从怀中取出一支薄薄的竹片,然后动作娴熟地将赵大牛指甲缝内的那些不明物体轻轻挑出,并放置于一块洁白无瑕的布帛之上。接着,这位经验丰富的仵作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块白布,甚至还俯身将其凑近鼻子下方闻了一闻,随后才缓缓开口道:“依小人之见,这似乎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血肉啊。” 李莲花闻言,伸手接过仵作递来的那块白布,开始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同时,他的嘴里也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真是奇怪……指甲缝中怎会存有这些血肉呢?” 与此同时,始终站在远处的李相夷同样也是眉梢紧蹙,略作思索之后,扬声问道:“赵大牛真正的死因,你可曾查探明白?” 李莲花微微侧过头,漫不经心地瞥了李相夷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啊,如此明显之事,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李相夷一脸茫然地快速扫视了一圈四周,眉头微皱,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见此情形,李莲花没好气儿地又白了李相夷一眼,双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依我看呐,这人八成是被那股恶臭给活活熏死的!”李相夷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这是李莲花在故意借机嘲讽他,心中顿时有些恼怒,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当即毫不示弱地出言反驳道:“哼,照你这么说,倒不如说是被那一池的粪水淹死的更有说服力!”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仵作听到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对话后,满脸疑惑地插了一句嘴:“两位先生,其实这死者是先被人勒住脖颈致死,之后才被凶手抛尸到这粪池之内的。”李莲花听了仵作这番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赶忙转头看向仵作,干笑两声,说道:“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好的,我们知道了。有劳了!”说完,便转身朝着李相夷所站立的廊下快步走去。 李莲花一边走着,心里一边暗自思忖起来。他越想越觉得赵大牛的死亡实在太过蹊跷,怎么就会那么凑巧,早不死晚不死,偏生在他们刚刚着手调查夜明珠下落的时候突然离奇身亡。要知道,那颗夜明珠可是关系到月羟公主那件案子能否顺利侦破的关键所在。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李莲花下定决心,打算先从赵大牛这件案子入手展开深入调查,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和突破口,从而顺藤摸瓜揭开整个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然而,有一个问题却像幽灵一般,始终萦绕在李莲花的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既然凶手已然残忍地将赵大牛活活勒死,那么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尸体抛弃于粪池之中呢?这一行为就如同之前使团成员惨遭杀害之后,还被无情地分尸那般,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多此一举啊! 此时的李莲花正一边沉默不语地缓缓前行,一边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以至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突然,他险些被脚下的一阶石阶绊倒在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李相夷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援手稳稳地扶住了李莲花,并关切地喊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走路可得小心些啊!” 李莲花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稳住自己有些踉跄的身形,然后抬头看向李相夷,眼神闪烁不定,似是而非地喃喃自语道:“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那个邪教有所关联呢?” 听到这话,李相夷不禁扭过头来,目光紧紧地锁定住李莲花,一脸严肃认真地问道:“你所说的可是那个臭名昭着的漠北邪教?” 李莲花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初,我率领着四顾门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所为的正是彻底铲除这个作恶多端的漠北邪教。”说着,他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继续沉声道:“而此次,你虽说是奉当今圣上之命前来调查月羟公主之事,但不知怎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最后必然会与那漠北邪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相夷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冷厉光芒。他紧咬着牙关,寒声说道:“这个来自漠北的邪教组织,我早就有所耳闻。他们行事向来诡异难测,常常欺诈霸凌为非作歹为祸江湖!不论此次之事是否他们所为,我也定要将其一网打尽,彻底铲除这颗毒瘤,还武林一个太平!” 说到此处,李相夷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侧过身子,斜斜地望向一旁的李莲花,神色凝重且认真地继续说道:“不过……依我看,放着整整两大车价值不菲的黄金珠宝不去抢夺,这可着实不太像他们一贯的作风啊!” 尽管李相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言之凿凿、条理清晰,但李莲花却依然坚信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直觉。毕竟长久以来,无论过程经历了多少曲折变化,事情发展的最终走向以及结局往往都是相似的。所以这次,他同样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第168章 奇特的香囊 赵大牛的突然离世,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李莲花追寻夜明珠线索的道路瞬间中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李莲花并未气馁,而是当机立断决定转换调查方向。 回想起当初段华曾透露,他花费了整整十万两银子才从赵大牛手中购得那颗珍贵的夜明珠。然而,如此巨额的财富如今却不翼而飞,这笔巨款究竟流向何方成为了萦绕在李莲花心头的谜团。 正当李莲花苦思冥想、毫无头绪之际,一名神色匆匆的男子来到他面前。只见此人手上捧着一个模样怪异的香囊,恭恭敬敬地递到李相夷跟前,并禀报说:“这是叶嫂子在清理粪池的时候,于池底偶然发现然后交给属下的。” 李相夷凝视着眼前这个还沾染着些许秽物的布囊,不禁眉头紧皱,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嫌恶之色。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将手指向身旁的李莲花,示意将此物拿给他查看。 李莲花眼见这情形,连忙伸出手来制止道:“且慢,先站在那儿别动!”紧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鼓足勇气一般。随后,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精致的绣帕,轻轻捂住自己的口鼻。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他方才迈着缓慢而谨慎的步伐朝着那名门徒走去。 要说这个香囊奇特之处可真是不少,首先它与寻常所见的那些小巧玲珑、精致华丽的香囊截然不同。光是大小就比一般的香囊要大上好多,给人一种沉甸甸且粗鄙的感觉。再看制作香囊所用的材料,竟然不是常见的丝绸或者锦缎等高级布料,而是极为厚实且价格低廉的粗麻布。这种粗麻布质地粗糙,毫无光泽可言,但却被用来制作这么个香囊,着实令人费解。 更让人惊讶的是,在香囊的正中央位置,竟还用黑色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奠”字。这个字绣得歪歪斜斜,针脚也不怎么整齐,但却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而且由于香囊长时间浸泡在粪水之中,其颜色变成了深深浅浅的暗黄色,还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 “先把这个拿去清洗一下吧,不过千万要小心,别弄湿了里面装着的东西!”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瞥了一眼那个脏兮兮的布囊后说道。他的目光看似随意,但实际上心里似乎已经对这件物品产生了一些想法。 没过多久,经过仔细清洗后的布囊便被送到了李莲花的房间里。李相夷和李莲花两人一同端坐在桌子前面,盯着眼前这个已经显得有些发黄的布囊。只见李相夷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皱起眉头开口问道:“这东西看起来倒像是用于祭奠死人的物件儿,居然会出现在那满是污秽的粪池之内,恐怕不会是什么巧合之事啊!” 李莲花的动作显得有些缓慢而谨慎,他微微颔首之后,带着一丝迟疑轻轻揭开了那个布囊。只见囊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香叶和草药,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几样,凑近自己的鼻子仔细闻了闻,然后轻声说道:“嗯……从气味上来看,这些似乎只是一些平常会被放置在香囊中的普通药材罢了。” 站在一旁的李相夷见状,随即抬起手来,向着不远处正在待命的门徒招了招手。那名门徒立刻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等候着指示。 李相夷目光沉稳地看着门徒,缓声吩咐道:“你去寻一个本地靠谱些的纸烛铺子,我与李神医要亲自过去探查一番。” 门徒闻言,连忙躬身向李相夷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应道:“是,门主。”话毕,他转身迅速离去,脚步轻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房门外。 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位于镇西郊的灵艺纸坊。这家纸坊的店主是位名叫罗大娘的妇人,她在此经营死人生意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为人十分热情好客。 当看到李相夷和李莲花踏入店内时,罗大娘赶忙放下手中正忙碌着的纸人活计,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哎哟喂,二位公子快请进,请随意看看。我家店里的东西啊,那可是整个漠北镇上最为齐全的啦!不管你们想要什么,只要跟我说一声就行,保证能让您们满意而归!” 此时,一直跟随在后的门徒走上前去,将那个白色的包囊轻轻地放在了台柜之上。李莲花则缓缓上前一步,对着罗大娘轻声问道:“大婶,不知您是否知晓此物件的用处呢?” 罗大娘微微眯起眼睛,随意地扫了一眼摆在面前那个毫不起眼的布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略带嘲讽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呀呀,您瞧瞧这玩意儿,普普通通得很呐,实在算不得什么稀奇宝贝哟,咱这小店里头啊,多的是这样式儿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两位客人的反应。 站在一旁的李莲花看着罗大娘那张写满精明算计的笑脸,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脸上却只能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相夷从怀中摸出一枚亮闪闪的银钱,轻轻放在台柜上,然后用低沉而又沉稳的声音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买一个吧!只是我们都是打外地来的,对这东西不太了解,还烦请店家给我们仔细讲讲它到底有何用途?” 罗大娘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当她看到李相夷掏出的那枚银钱时,双眼瞬间一亮,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简直比夏日骄阳还要热烈几分。只见她迅速伸出手,一把将银钱抓进自己的手心,嘴里忙不迭地应道:“好嘞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话音未落,便扭身快步走进里屋去了。 没过多久,罗大娘就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布袋。这布袋看上去十分粗陋,显然是用最为廉价的粗麻制成的,不仅颜色灰暗,而且质地粗糙无比,拿在手上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那凹凸不平的表面摩挲着手掌。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袋子的正面同样还绣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奠”字,显得格外醒目刺眼。 第169章 鬼神邪说 李相夷微微眯起双眸,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布囊,脸色一沉,声音低沉地开口道:“为何仅有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布袋?这里头不是应当装满各类药草才对么?”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布囊,眼神冷冽的看向罗大娘。 站在一旁的罗大娘注意到李相夷脸上流露出的质疑神情,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轻声说道:“哎呀呀,这位年轻俊朗的公子哟,您是从外乡来的啊,自然不太了解咱们这儿的习俗啦。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婶我好好跟您讲讲其中的门道儿。”说罢,罗大娘动作麻利地弯腰捡起几个用竹子编织而成的椅子,招呼着几人围拢过来坐下。 待大家都坐稳之后,罗大娘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这个玩意儿呢,叫做福寿袋!一般都是等到家中有人过世,在死者入殓进棺材的时候,再由最亲近的家人亲自把它小心翼翼地佩戴在尸体之上,表示对逝者最后的纪念呐。”说到此处,罗大娘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同时还配合着手势比划着。 听到这番话,一直静静聆听的李莲花和李相夷两人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彼此心领神会,心中都暗自感到震惊不已——这样一个本应被佩戴在死人身上的物件,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藏匿赵大牛尸身的粪桶之中呢?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或者离奇故事不成?想到这里,二人的眉头都不由自主地皱得更紧了一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此刻,罗大娘满脸笑容、热情似火地向他们详细解释着这福寿袋的奇妙用途。只见她滔滔不绝地说道:“当然,在此之前得事先往袋子里装进特定的药材才行哦。这些药材其实算不得多么金贵啦,无非就是一些香料的残余部分以及药草的碎渣混合在一起罢了。基本上每一家卖香料的铺子里头都能找得到它们。” 说完这番话之后,罗大娘稍稍停顿了一下,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接着往下讲道:“再来说说这布囊效用吧!它不仅能够巧妙地遮盖住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儿,而且啊,还可以有效地遏制尸虫的滋生繁衍,从而减慢尸身腐败变质的速度。”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莲花缓缓从李相夷的手中轻轻地接过那个福寿袋,然后仔仔细细地将其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发问道:“大婶,冒昧的问一句,您看会不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呢?比如说这个福寿袋还没有来得及挂到尸体上面去的时候,就已经被死者的家属不小心给弄丢了;又或者说是在尸体正式下葬入土之前,有人把福寿袋取下来?” 听闻李莲花提出的这个问题后,罗大娘那张原本市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副难以置信、惊诧万分的神情。她瞪大双眼,嘴巴微张着,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诞不经的事情。只见她一边用力地摆动着双手,一边气鼓鼓地瞪视着李莲花,口中愤愤不平地叫嚷道:“哎呀呀!这怎么可能嘛!这药材渣的效用最多也就只能维持短短七天而已啦。一旦过了七天,它里面蕴含的药性可就会彻底消散。所以呢,按照咱们这里一贯的做法,通常都是要等到死者正式被放入棺材之后,才会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原本封好的药材取出来,然后再装进袋子里面,最后挂到尸体上面去。再说了,这福寿袋本身又不值几个钱,哪有人会特意把它给取下来呀?这样做也太不吉利了吧!” 在踏上归程的时候,李莲花和李相夷二人肩并着肩一同默默地朝前走去。一路上,两人都出奇一致地沉默不语,各自若有所思,似乎都深深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原本应当好好地悬挂在尸体之上的物件,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个污秽不堪的粪池里面呢?毕竟根据以往处理各种凶案的经验来看,案发现场所遗留下来的证物要么就是属于死者本人的物品,要么就是凶手不小心遗留下的关键线索。可是如今面对这个神秘诡异的福寿袋,他们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迷茫,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个谜团背后隐藏的真相。 而且令人诧异的是,那福寿袋中的药材若是被浸泡在了肮脏不堪的粪池里,早已失去了其应有的药效。由此推论,李莲花觉得这福寿袋根本不可能会是凶手在匆忙作案时不慎遗落下来的。毕竟,有谁会愚蠢到带着如此不吉利的东西去行凶并抛尸呢? 正在李莲花思绪纷乱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相夷忽然轻声开口询问道:“你们说说看,这个福寿袋为何会出现在这臭气熏天的粪池当中,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一种巧合吗?” 听到李相夷的问话,李莲花想都没想便果断地摇了摇头,回答道:“绝无可能!倘若换做是其他普通的物品,或许还有可能被认为是巧合所致。但像这种与丧葬相关、寓意不祥的福寿袋,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会出现在抛尸之地,因此,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偶然的巧合!” 李相夷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李莲花的观点。其实,就连他自己内心深处一开始也并不相信这会是单纯的巧合,只是面对眼前这一连串难以解释的诡异现象,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合理的答案,故而才想要听听李莲花对此究竟有着怎样独到的见解和看法。 就在这时,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名四顾门门徒突然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地喃喃自语道:“该……该不会是鬼魂索命,杀了人之后将这福寿袋落在那里的吧!”他的话语刚一出口,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其他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李相夷微微侧过头去,目光冷冽地斜睨着他,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仿佛凝结成了一层寒霜。只见他嘴唇轻启,冷冷地斥责道:“哼,这世间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鬼神存在?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不过是那些心怀不轨、罪孽深重之人用来掩饰自身恶行装神弄鬼编造出来的而已!亏得你还自诩为行侠仗义的侠者,竟然也如同那些无知愚昧的市井小民一般,轻易就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鬼神邪说!” 闻言,身后跟着的几名四顾门门徒皆羞耻的低下头去。 第170章 错综复杂迷雾重重 回到驿站后,李相夷紧跟着李莲花走进了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李莲花走到桌前坐下,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李相夷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我已经派遣人手去仔细查探城内最近七日里举办过白事的人家了。既然这福寿袋的出现绝非偶然,那么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听到这话,李莲花不禁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心中暗自感叹,如今的李相夷不仅心思缜密,就连行事作风也变得如此雷厉风行。与自己初次见到他时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想到此处,李莲花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淡而温暖的笑容。这抹笑容如春风拂面,瞬间驱散了房间内原本略显沉闷的氛围。 就在这时,夜幕悄然降临。晚间时分,李莲花和李相夷刚刚准备一同落座享用晚膳,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肖紫衿手提破军剑,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只见肖紫衿一脸严肃,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他径直走到李相夷面前,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说道:“门主,有消息了!我们查到城西有一名死者,已经去世四天了,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佩戴你们所说的那个福寿袋。此外,经过检查发现,他的脸部和手臂都有明显的被抓伤的痕迹。” 此刻,李莲花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他那优雅从容的姿态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只见他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用筷子夹起一小口米饭,缓缓送入口中咀嚼起来。 听到肖紫衿的话后,李莲花原本缓慢悠闲的动作瞬间戛然而止。紧接着,就如同闪电一般,“飕”的一声,他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时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还未吃完的碗筷。他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此时也泛起了一丝忧虑之色,然后便脚步匆匆地跟随着肖紫衿一同朝着城西方向赶去。 经过一路的奔波劳累,李莲花终于跟着李相夷和肖紫衿来到了城西。这里有一户人家,其房屋显得极为破旧不堪,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那扇大门以及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修补痕迹,犹如一张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画卷。显而易见,这户人家的家境并不宽裕,甚至可以说是颇为贫困。 要知道,漠北这个地方本就位于广袤无垠的沙漠边缘地带,各种物资极度匮乏。加之这里气候异常干燥,使得植被难以茁壮成长,生态环境十分恶劣。而且,由于地处边境之地,秩序时常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因此,像这样在艰难困苦的生活夹缝中苦苦挣扎求存的贫苦百姓简直数不胜数,他们构成了整个漠北地区人口中的绝大多数。 因为此前已经有四顾门的弟子前来查探过,所以此刻这户人家的大门正敞开着。李莲花毫不迟疑地跨过门槛,踏入其中。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个狭窄而又破旧的小院子。院子的四周胡乱堆积着各种各样杂乱无章的物品,让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更显局促与拥挤。而在院子的正中央位置,则静静地摆放着一具散发着阵阵寒意的棺木。 就在这时,众人远远地望见李相夷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徐徐走来。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随风飘动,更显其潇洒飘逸之态。 一见李相夷现身,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四顾门的门徒们纷纷面露敬畏之色,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并齐声呼道道:“拜见门主!” 而在这些门徒身后,则静静地站立着一位全身穿着素白孝衣的年轻女子。她低垂着头,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示出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李相夷神情肃穆,不苟言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都起来吧。”话音未落,便径直朝着那名女子走去。随着距离逐渐拉近,他方才注意到女子身侧竟还站着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孩。只见这孩子满脸惊恐,战战兢兢地依偎在女子身旁,两只瘦弱的手臂紧紧抱住女子纤细的腰肢,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充满好奇与畏惧地盯着正朝他们走来的李相夷。 李相夷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小男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之情。此时,站在他身侧的一名四顾门门徒连忙恭敬地拱手作揖,开口解释道:“门主,这位便是许娘子,乃是死者虎子的夫人。”说罢,他又伸手指了指那个小男孩,接着补充道:“这孩子便是虎子唯一的血脉。” 李相夷闻言,面色愈发显得凝重起来。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然知晓情况,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迈步走向放置在一旁的棺木。当他走到近前时,却发现李莲花早已在此处伫立多时。只见李莲花紧皱着眉头,一脸沉思状,似乎正在苦思冥想这起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真相。仅仅从李莲花那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表情之中,李相夷便能深切感受到此次之事定然错综复杂、迷雾重重。 棺木之内,静静躺着死者虎子的遗体。只见其面部皮肉脱落严重,那狰狞的模样令人触目惊心。仔细观察这些脱落处的痕迹,可以清晰地看出它们极似抓伤所致,但诡异的是,伤口竟然呈现出一种青黑色,且并无明显的出血迹象。这无疑表明,这些伤痕皆是在虎子死后才形成的。 不仅如此,虎子的手臂之上同样布满了一道道与之相似的伤痕,纵横交错,宛如一幅恐怖的画卷。这般惨状,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此时,站在一旁的李相夷紧盯着棺木内虎子尸身上的伤痕,眉头紧锁,满脸疑惑。他的目光缓缓转向身旁的许娘子,心中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个看似干净腼腆的女子,真的会和赵大牛的命案扯上关系吗?无论如何,他都觉得难以置信。 终于,李相夷表情冷峻语气确是温柔的质问道:“许娘子,你丈夫脸上的这些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究竟是因何而亡?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才行!”李相夷是同情眼前的女子的,但是他也不是没有怀疑的。 第171章 死尸身上诡异伤痕 李相夷在面对着陌生人或是敌人的时候,他总是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霜所笼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气息。这种冷冽并非仅仅源自于他冰冷的表情,更在于他那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仿佛他与这个世界之间存在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此强大的气场之下,眼前未曾经历过多少世事、一直生活在丈夫庇护下的许娘子不禁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她眼眸微垂,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的李莲花敏锐地察觉到了许娘子的不安与局促,他微微一笑,然后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开口安慰道:“许娘子,您不必害怕。我们都不是坏人,而是为了查明案件真相,为那些冤屈惨死之人讨回一个公道。” 许娘子听到李莲花这番诚恳的话语,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触及到李莲花那双平和而又诚挚的眼眸时,内心深处的恐惧渐渐消散开来。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开口说道:“这院子里头黑得很,诸位还是进屋里面坐着说话吧。”说完,她便转身将众人迎进那间略显破旧的房屋之中。 走进屋内,可以看到这间屋子并不大,其中一张占据了不少空间的大床格外引人注目。床前摆放着几张显得有些陈旧的桌椅,李相夷、李莲花以及肖紫衿三人依次在椅子上落了座。而其他的门徒们则带着那个小男孩退出到院子里,静静地守候在外边。 许娘子动作轻柔地拿起茶壶,缓缓地为在座的三人依次斟满了茶水。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然后轻启朱唇,开始讲述关于虎子的事情。 “我家虎子,原本一直在咱们镇上的米行里做工。他身材魁梧壮实,力气可大着呢!所以,在米行主要就是负责搬运那些沉重的米袋子给买米的人送去。这活儿虽然辛苦,但虎子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半句。”说到这里,许娘子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然而她的神情又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继续说道:“可是,就在前几日,虎子无意间发现米行里面有个伙计,竟然常常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他要送出的米袋子里面偷走一些大米。你们说说看,这像话吗?”许娘子越说越是气愤,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讲到此处,许娘子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庞上,不知不觉间已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只见她眼眶微红,泪水在其中不停地打着转儿,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一般。一旁的李相夷见状,赶忙将自己面前的那杯热茶轻轻推到了许娘子的跟前,并轻声安慰道:“许娘子,喝口茶水润润嗓子,慢慢把事情跟我们讲清楚。” 许娘子颤巍巍地伸出手,缓缓拿起李相夷推过来的茶杯。她轻启朱唇,微微抿了一小口茶水后,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讲述起事情的经过来。 “我家虎子啊,就是个犟脾气,认死理儿。只要对方不肯低头认错、赔礼道歉,他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不,四天前,他俩就在米行里争执了起来,后来更是直接动起了手。虎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力气自然也是不小。可那米行的伙计眼见自己不是虎子的对手,竟然生出了恶毒的心思。趁着虎子一个不留神,猛地伸出脚把虎子给绊倒了。虎子身体壮实身子重,这一摔可不轻呐!倒下的时候,脑袋恰好重重地磕到了米行门口那坚硬无比的青石台阶上。当时,血就流了好大一片地面呢。虎子一下子就昏迷过去了,人事不知…” 说到这里,许娘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之情,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一边抽噎着继续说道:“米行老板还算有点良心,赶忙叫人把虎子给抬回家里来了。我心急如焚,赶紧去请了郎中前来给他诊治。谁知道……郎中看了之后,连连摇头叹息,直说虎子……他……他因为流血过多……呜呜呜……已经没法救治了。”话音未落,许娘子已是哭得肝肠寸断,悲恸欲绝,几乎要昏厥过去。 听完许娘子这番哭诉,李相夷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问道:“照您这么说来,虎子岂不是已经过世整整四天了吗?” 许娘子哭得肝肠寸断、涕泗横流,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点着头,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旁的李相夷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禁一紧,他转头看向同样满脸惊愕和茫然的李莲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难以置信。 李莲花迅速地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定了定神,继续追问道:“那么,虎子脸上的伤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说话间,他轻轻地将手中那块精致的绣帕递向许娘子。 许娘子满含感激地接过绣帕,用它轻柔地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珠,经过一番努力后,她的情绪终于稍微稳定了一些,但声音仍带着些许嘶哑:“回公子,妾身也是昨天清晨起身时,无意间发现虎子身上竟然布满了伤痕。更让人不解的是,虎子所穿的那件寿衣也是凌乱不堪,看上去就好像曾经被人翻动过一般,而原本应该佩戴在他身上的福寿袋也不翼而飞了……” 听到这里,李莲花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相夷。李相夷心领神会,当即轻声呼唤道:“来人!”随着他这一声呼喊,只见一名四顾门的门徒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恭敬地呈上一个看似脏兮兮的黄色福寿袋,并将其递给了许娘子。 许娘子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福寿袋,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笃定地说道:“没错,这正是虎子丢失的那个福寿袋!” 一旁的李莲花听到这话,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许娘子,面露疑惑之色,轻声开口询问道:“许娘子,何以如此肯定呢?”要知道,像这种福寿袋大多模样相似,而且眼前这个还曾在粪池里浸泡多时,即便经过清洗处理,但也已很难看出它原本的样子和痕迹了啊。 只见许娘子紧紧握着手中的袋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李莲花的眼睛,认真地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袋子上系着的这根绳子乃是我亲手穿上去再亲手绑到虎子腰间的呀。所以当我一看到这根绳子的时候,便能确定这就是虎子所丢失之物无疑了。” 第172章 死尸杀人 原本众人满心欢喜地以为终于找到了福寿袋的主人,赵大牛的案子也能够因此获得实质性的进展。可让李莲花始料未及的是,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后发现,这个福寿袋的真正所有者居然是一个早在四日前就已然身亡的名叫虎子之人。 当将虎子尸身上的伤痕与赵大牛的情况进行仔细比对时,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些伤痕应该就是在虎子试图勒死赵大牛的时候,被奋力挣扎反抗的赵大牛所抓伤遗留下来的。但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虎子明明已经死去整整四天之久,而赵大牛死了不过才两天。如此说来,这岂不是一桩诡异离奇的死尸杀人事件?但是无论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都不相信死尸会杀人,其背后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 整个案件仿佛再次坠入了重重迷雾之中,让人摸不着头脑。在返程的路途之上,肖紫衿看到李相夷和李莲花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各自若有所思。他不禁心生疑虑,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猜测道:“相夷,依我之见,此事明摆着肯定是有人故意将罪名强加于虎子头上,以此来逃避自己杀人的罪责。而在这其中,最为值得怀疑的当属那个许娘子了。毕竟只有她最有可能轻易获取到虎子的福寿袋,并精心伪造出那些抓痕从而成功诬陷虎子。” 李相夷双手抱于胸前,步履沉稳地行走在这条昏暗得仿佛被墨汁浸染过的街道上。四周黑雾弥漫,宛如一层厚重的帷幕,将一切都遮掩得严严实实。那仅有的几丝光亮,也是从紧闭着的门缝中艰难地挤出,显得如此微弱,根本无法照亮李相夷那张隐藏在阴影之中的脸庞,让人难以揣测他此时此刻究竟是怎样一副神情。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与幽暗之间,却清晰地传来了他那低沉而又淡然的声音:“我方才初到那里之际,心中也曾存有与此相同的疑虑。不过,后来我趁着无人察觉之机,悄悄探查了一下那位许娘子的内力。结果发现,她分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娇柔脆弱的弱质女流而已。像这般身形瘦弱且毫无半点内力修为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杀死那个身强力壮、力大如牛的赵大牛呢?”说着,李相夷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至于虎子的真实死因,你再派人去核实一下。我总觉得,这个许娘子所言不像是妄语。” 与此同时,那暗沉的光线随着几人的移动,恰巧映照在了肖紫衿的面庞之上。只见他微微点头,对李相夷的吩咐不敢懈怠,但眼神之中依然流露出深深的疑惑和不解。这个案子一路发展至今,似乎已经走到了一个绝境,前方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让人完全看不到丝毫希望之光,更无从知晓该如何才能寻找到出路,打破眼前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而就在一旁,李莲花正低着头,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的内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绊着,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地缠绕在了他的心间。 要知道,李莲花这一生可谓是历经沧桑,见识过无数诡异离奇、匪夷所思的案件。那些案子有的充满了神秘莫测的谜团,有的则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谋。然而,即便是如此阅历丰富的他,却也从未遇到过像眼前这一桩这般棘手的情况。 这件案子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将他一步步地引向了一条漆黑无光的道路。当他朝着前方望去时,只觉得前路一片迷茫,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无路可走。但是,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又有着某种未知的吸引力,不断地诱惑着他,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哪怕只是摸一摸那黑暗中的一丝端倪也好。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李莲花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不安之中。 赵大牛离奇死亡,这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边的事情还没弄清楚,那边又有新的状况发生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个惊人的消息不期而至——漠北邪教竟然出现了!而且与漠北镇紧邻的暮云镇上,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此前曾从段华手中买下夜明珠的那户人家,惨遭漠北邪教的毒手,全家老小无一幸免,那颗珍贵的夜明珠也被这帮恶徒抢走。 得到消息后,李相夷心急如焚,立刻带领着李莲花、肖紫衿等一行人火速赶往现场。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曾经典雅清幽的雅韵庄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四处都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惨状。 走进庄园,入目的尽是满地的残花败叶和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的尸体。这些尸体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仿佛生前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生死搏杀。 李相夷等人脚步匆忙地穿过花园,径直朝着内院奔去。沿途所见,更是令人心惊胆战。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地上满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早已散落一地,被砍断的树枝也杂乱无章地堆积。时不时还能看到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首倒伏在血泊之中,场面之血腥,简直不忍直视。 刚刚踏入内院,一阵低沉的男子沉吟声便传入了李相夷的耳中。他心头一紧,连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内院那棵高大繁茂的胡杨树上,赫然悬挂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那棵高大的金色树冠之上。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影正横趴在那里,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树上跌落下来。 此时,微风拂过,枝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这轻微的晃动让那个人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看起来越发危险,令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境,他开始大声呼喊求救。然而,由于身上伤势过重,每喊出一声,都会牵扯到伤口,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于是,原本高亢的呼救声渐渐变成了低沉的呻吟,听起来既痛苦又无助。 第173章 中毒身亡的家主 在一片茂密的胡杨林深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李莲花正神情专注地蹲在地上,熟练而迅速地为受伤的阿寿包扎着伤口。阿寿则坐在一旁,面色苍白,眼神中仍然流露出惊恐和后怕。 \"那些家伙简直就是一群恶魔!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子里,二话不说见人便砍,见东西就砸。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呐!\" 阿寿颤抖着声音说道,仿佛那场可怕的场景就在眼前重现。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阿寿仍旧心有余悸:\"他们一路冲杀过来,我抓起一根竹竿便扫了过去,却被砍了好几刀。混乱之中,一个人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抛向空中,我身体刚好被卡在这棵高高的胡杨树上。也许是上天眷顾吧,让我侥幸逃过一劫。\" 说到这里,阿寿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莲花一边仔细地为阿寿包扎,一边轻声安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然而,当他不小心碰到阿寿的伤口时,阿寿还是疼得忍不住\"嘶\"地叫出了声,并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忍受着疼痛。 阿寿感激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向李莲花讲述关于这座庄园以及它的主人的事情。原来,阿寿是这座庄园里的一名伙计。据他所说,这座庄园的主人名叫明寒屿,原本出身于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他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一心想要通过科举考试步入仕途,光宗耀祖。 可惜命运多舛,明寒屿屡次参加科举都名落孙山,这让他逐渐心灰意冷。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此时他家突遭变故,一场灾难降临,迫使他不得不背井离乡,改名换姓四处逃亡。最终,他辗转来到了暮云镇这个地方。 初到此地时,明寒屿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但好在他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对书画奇珍的热爱。于是,他凭借自己的眼光和智慧做起了古董和书画的生意。几年过去了,由于他经营有方,诚信待人,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也赚到了不少钱财。如今,这座庄园便是他多年打拼的成果之一,两月前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正是人生得意之时。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明寒屿偶然间邂逅了段华手中那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凭借着他多年来对各类奇珍异宝的深入研究与敏锐洞察力,一眼就瞧出此珠绝非寻常之物,而是举世罕见的旷古奇珍! 于是乎,明寒屿毫不犹豫地斥巨资恳请段华忍痛割爱。最终,段华被他的诚意所打动,同意出让这颗稀世珍宝。 得到夜明珠后的明寒屿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其安放在自己的卧房之中。自此以后,每到夜幕降临之际,他都会熄灭屋内所有灯火,借助夜明珠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照明。 话说另一边,李莲花妥善安置好了阿寿之后,便与李相夷以及肖紫衿一同前往明寒屿的房间一探究竟。当他们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眼前所见之景令人瞠目结舌——整个房间仿佛经历过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浩劫,一片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各种杂物散落一地,满目疮痍。 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片混乱之中,竟然还静静地躺着两具冰冷的尸体。经过阿寿辨认,确认这二人便是明寒屿与其新婚仅两个月的娇妻齐虹霓。 可是,就在众人惊愕不已之时,心思缜密的李莲花却迅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之处。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两具尸体之上,眉头微皱,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与此同时,站在一旁同样面露疑色的李相夷也注意到了这些不寻常的细节。只见这两具尸体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丝毫伤痕,但他们的嘴角却挂着一抹已经凝固干涸、呈现出暗黑色的血迹。再环顾四周,房间内虽然有着十分明显的被人翻动查找过的迹象,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激烈打斗留下来的痕迹。 李莲花缓缓地蹲下身子,目光专注而锐利,一寸寸地审视着明寒屿和齐霓虹的尸体。他的手指轻轻翻动着尸体的衣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眉头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皱越紧,仿佛被一团解不开的迷雾所笼罩。终于,他直起身子,声音低沉而凝重,其中夹杂着明显的疑惑与不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中毒身亡的。” “中毒?”听到这个结论,李相夷和肖紫衿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李相夷眯起那双狭长的眸子,眼神如寒冰般冷冽,直直地射向躺在地上的两具已然失去温度、变得冷冰冰的尸体。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真如之前所推测的那样,是漠北邪教为了那颗夜明珠而来杀人灭口,那么为何外面的那些人身上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反而只有身为家主的明寒屿和家主夫人齐霓虹遭此毒手?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若真是漠北邪教所为,以他们一贯狠辣果决的行事风格,理应直接冲杀进来,手起刀落,迅速解决目标人物并抢走夜明珠才对,又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先将明寒屿和齐霓虹毒死呢?要知道,明寒屿不过只是一介文弱书生罢了,面对强敌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想到此处,李相夷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对于这桩离奇命案愈发感到扑朔迷离起来。 “奇怪!”李莲花那充满疑惑与震惊的声音,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原本眉头紧锁、深深陷入沉思之中的李相夷猛地回过神来,而一直沉浸在难以置信状态下的肖紫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给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当中。 只见李莲花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根据我的推断,他们两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丑时时分。这意味着什么?早在漠北邪教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之前的好几个时辰,明家主和他的夫人就已经不幸中毒身亡了!” 李莲花的这番话不啻于一记沉重无比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头上,让他们一下子全都乱了方寸,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和前进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齐望向站在一旁的阿寿,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似乎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者解释。 然而,面对大家期盼的目光,阿寿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啊……一大清早的时候,我们都还以为庄主尚未睡醒,所以谁也不敢贸然前去打扰。可谁知后来那群穷凶极恶的魔头会突然杀进来,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我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事情呢……” 第174章 独门绝技 初至漠北这片广袤无垠且神秘莫测的地域,肩负重任调查公主案子的众人至今尚未寻觅到哪怕一丝一毫有价值的线索。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地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两起匪夷所思、阴森诡异的杀人凶案。 先说那赵大牛一案,其情形之奇特简直超乎想象——竟是死尸杀人!而另一边明寒屿的遭遇同样惊悚骇人,是漠北邪教行凶!乍看之下,这两起案件似乎毫无瓜葛可言,但心思缜密的李莲花却始终坚信,这两者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两起案子无论如何都绕不开那颗珍贵无比的夜明珠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要知道,这颗夜明珠乃是月羟国敬献给朝廷的稀世珍宝,可自从月羟使团惨遭灭口后便离奇消失。如此一来,那个最初盗走这颗夜明珠之人究竟会是谁呢?在这一系列扑朔迷离事件的背后,又到底隐匿着何等惊世骇俗的巨大阴谋?每每思及此处,李莲花都会感到一股寒意自脊梁骨上涌起,令他不禁毛骨悚然。 或许只要能够成功破解赵大牛和明寒屿的这两件棘手案子,一直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重重迷雾就终将散去,所有真相也都能大白于天下。正当驿站中的李莲花为此事愁眉紧锁、苦思冥想之际,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李相夷神色匆忙地快步走进屋内,开口说道:“好消息!我们刚刚抓到了两名来自漠北邪教的教徒,眼下肖紫衿正亲自带人将他们押解而来。等到人一到,由你亲自负责审问。”听闻此言,李莲花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心中暗忖道:“说不定从这二人身上便能揭开整个谜团的冰山一角……” 漠北邪教的那两名教徒身着典型的武林装扮,但其身上却紧紧地缠绕着绳索,仿佛被束缚住的困兽。他们所用的兵器甚是奇特罕见,与常见的刀剑棍棒大相径庭。此时,只见四顾门的一名门徒面无表情地将一根沉重无比、布满尖刺的狼牙棒以及一对闪耀着寒光的金刚轮扔到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而另外两位门徒,则暗中运转体内雄浑的内力,以无形之力压迫着这两名邪教教徒,使其不由自主地双膝跪地。 经过李莲花一番仔细地盘问,这两人终于承认了曾经参与过那场惊心动魄的夜明珠抢夺行动。然而,对于下毒杀人之事,他们却是矢口否认。毕竟这二人在漠北邪教中的地位并不高,所知有限,李莲花纵使巧舌如簧,也是难以从他们口中问出更多对案件具有实质性帮助的关键信息。 不过,就在众人感到有些失望之际,这两名教徒提及的关于漠北邪教的两项邪术,却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令李莲花等人眼前一亮,宛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原来,漠北邪教竟拥有两项从不外传的独门绝技,即便是在江湖之上,也少有人知晓其具体详情。其中一项名为控尸术,此术诡异至极,可以通过类似于作法施咒之类的手段,随心所欲地操控尸体,使之成为自己手中的工具。更为惊人的是,这控尸术的威力并不仅仅局限于尸体本身,但凡能够被其法术所掌控之物,哪怕只是一块毫无生命的木头,亦能在其操纵之下活动自如,听凭摆布。 而另一项绝技,则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进了李莲花的心窝,令他的心头猛地一揪。刹那间,他的思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回溯到那段曾令他刻骨铭心、愤恨交加的往昔岁月之中。 说起这漠北邪教的另一个绝技绝对能让人毛骨悚然,那便是易容换皮术!相传,此术一旦施展,可以令人从内而外彻底改头换面,仿佛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般的重生,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如此神奇诡异的技艺,着实令人咋舌不已。 不过,听闻要完成这项绝技并非易事,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过程极其残忍血腥。所以说,这绝对称得上是一门极难操作的高深技法。 遥想当年,李莲花还是李相夷的时候,一心只想着铲除以漠北邪教为首的恶势力,守护武林的和平与公义。他满腔热血,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这场正邪之战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却不曾想到,自己视为兄弟的单孤刀竟会在背地里玩弄那些阴险狡诈的小心机。如今时过境迁,历经沧桑的李莲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心中自然也做好了应对各种阴谋诡计的充分准备。对于这类事情,他更不会像从前那般感到震惊和哀伤。 既然各种机缘巧合最终将他带回到了这个地方,那么毫无疑问,单孤刀那精心策划的阴谋必然无法得逞!等到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彻底平息、尘埃落定之后,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关于单孤刀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原原本本地告知李相夷。这样一来,李相夷就能够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和应对策略,不至于像自己当初那样,差一点就被单孤刀玩弄于股掌之间,被他牵着鼻子走,从而耽误了至关重要的大事。 经过对那两位邪教门徒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深入分析和梳理,可以清晰地发现,赵大牛的离奇死亡事件以及发生在明寒屿庄园里的那桩扑朔迷离的案子,背后竟然都与那个臭名昭着的漠北邪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李相夷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明天一早就要率领众人直捣漠北邪教的老巢!这次行动不仅要一举铲除这个危害江湖多年的邪恶势力,还要彻查清楚这两起令人发指的杀人行凶案件的来龙去脉和真相。说不准连月羟公主惨遭毒手的真正原因,也能够在这场正义与邪恶的激烈交锋之中水落石出。 然而,李相夷心里非常清楚,此次围剿漠北邪教的行动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困难和挑战,甚至可能会比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艰苦卓绝。正因如此,出于对李莲花安全的考虑,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让李莲花卷入到这场极度危险的风波当中,李相夷深思熟虑之后,特意给李莲花单独分配了另外一项任务。 第175章 败给了自己的固执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般穿过那薄薄的窗户纸,轻柔地洒进房间里,仿佛给每一寸大地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绒毯。这无疑又是一个阳光明媚、令人心旷神怡的好日子,而像这般灿烂的日子,在广袤无垠的漠北地区实在是屡见不鲜。 阳光与沙尘,犹如一对形影不离的伙伴,几乎是常年如一日地陪伴着漠北地区的每一户人家。它们或是一同为这片土地带来光明与生机,又或是共同营造出一种粗犷而豪放的氛围。 此时,在李莲花的房间内,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只见李莲花一脸恼怒之色,冲着面前的人沉声说道:“我不去!那虎子跟我非亲非故的,他今日入土为安,凭什么要我去送他一程?李相夷,你莫不是故意要把我支开吧!”说罢,他还狠狠地瞥了一眼正提着宝剑笔直地站立在自己身前的李相夷。紧接着,他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道:“怎么,在你眼中,我就如此弱不禁风、不堪一击么?” 再看那李相夷,一袭鲜艳似火的红衣非但没有让他显得热情洋溢,反而更衬得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清冷矜贵的独特气质。就连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似乎都不带丝毫温度,仿若来自冰天雪地之中一般:“虎子虽然已经不幸离世,但上次因为赵大牛那个案子,咱们前去查探之时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如今人家许娘子孤苦伶仃带着孩子,成了孤儿寡母,难道你就能真的放心得下?” 李莲花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宛如两道冷冽的寒芒,直直地射向李相夷,其中毫无半分退缩之意。只见他轻启薄唇,缓声道:“四顾门此次前来的兄弟众多,实力皆不容小觑。你只需随意指派两人前去执行任务即可,又何必非要我去不可?” 李相夷闻言,同样狭长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决然之色,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他就这样笔直地凝视着李莲花,面容沉静如水,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坚定不移的力量:“李莲花,莫要忘了你身上所中之毒尚未完全解除,而你对我许下的承诺也还未曾兑现。此时此刻,你又何必再逞强冒险、横生枝节。此番围剿漠北邪教之事,乃是我李相夷义不容辞之责,亦是四顾门应尽之义务,更是关乎整个江湖正道兴衰荣辱之大计。但此事唯独与你李莲花无关,你就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李莲花眼见李相夷态度如此强硬,竟是半步不肯退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自然清楚李相夷此举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和保护,生怕自己会遭遇不测、陷入险境。然而,李相夷这番话却说得太过自负狂妄,竟似将他李莲花视若多余的一般!这般轻视怎能不让人义愤填膺呢? 李相夷深吸一口气,然后稳稳地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他那坚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李莲花身上,用低沉却又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帮我,但有些事情,只有也只能我自己去解决。”说罢,他那张一向冷峻如霜的面庞上竟缓缓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这笑容虽不明显,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保护好你自己,保护好许娘子,那便是帮我了。只要你们平安无事,我便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做我该做的事!”话音刚落,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莲花,那眼神中饱含着信任与嘱托,而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李莲花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李相夷渐行渐远的身影。阳光洒在李相夷高大挺拔的身躯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尤其是那一头高耸的墨色长发,随着他步伐的移动轻轻摇曳,竟透出一股不容置疑、不可反驳的决绝之意。望着眼前这一幕,李莲花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李莲花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固执! 就在昨晚,夜幕笼罩之下,李相夷与单孤刀、肖紫衿等人围坐在一起,经过长时间的商讨谋划,终于制定出了一份周密详尽的行动计划和战略部署。按照计划,今天一早,李相夷将会率领肖紫衿、石水、云彼丘,带领着一众四顾门的精英门徒,作为先锋队率先杀进漠北邪教的老巢。而单孤刀则负责带领其余的部分门徒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接应支援。 由于此次行动需要穿越茫茫大漠,那里环境恶劣、地形复杂,加之敌人可能早已设下重重陷阱埋伏,因此整个行程可谓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但即便如此,李相夷一行人的脚步却始终未曾停歇。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成功抵达了漠北邪教的所在地——位于大漠深处的一个神秘村落,名为荒隐堡村。 由于横渡那广袤无垠、环境恶劣的沙漠已经消耗掉了大量的体力和气力,当他们好不容易才抵达村口时,却不想竟会遭遇到来自漠北邪教的突然袭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四顾门一开始确实显得有些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只见石水身先士卒地率领着一群忠实的四顾门门徒,与那些来势汹汹的漠北邪教教众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厮杀。而另一边,李相夷和肖紫衿则早已带领着云彼丘以及一大群门徒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了那座隐藏在沙漠深处的神秘村落之中。 这座村落虽然地理位置偏僻,深藏于茫茫沙漠的腹地,但村中的道路却是用一块块坚固的青石精心铺设而成。然而,即便如此,由于长期受到风沙侵蚀的影响,路面之上仍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松软沙土。就在李相夷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青石路缓慢向着村落内部行进之时,突然间,一阵狂猛无比的大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刹那间,狂风怒吼着,卷起漫天飞舞的黄沙碎石,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墙。眨眼之间,四顾门的众人便被困在了这片飞沙走石的混沌世界当中,甚至就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更别提继续向前迈进分毫了。 第176章 漫天飞舞的沙尘 李相夷身为当世顶尖高手,其内力可谓深不可测、雄浑无比。平日里,他只需稍稍运转内力,便能轻易地将靠近身体的灰尘隔绝开来。然而,此刻情况却截然不同。那漫天飞舞的粗粝沙土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般,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姿态席卷而来,瞬间便充斥了整个空间。原本还算清晰的视线,眨眼间就被厚重的沙尘所完全遮蔽。 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中,众人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绝技以求自保。有的人奋力挥动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妄图劈开眼前这片混沌;还有的人则舞动起宽大的衣袖,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想要借助风力将那些恼人的尘土驱散。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这些沙土依旧紧紧缠绕着他们,不肯有丝毫退让之意。 不仅如此,每个人的脚下都好似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原本平坦宽阔的道路在此刻变得崎岖难行,而且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哪里,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永远也无法走出这片困境的绝望感。 即便是像李相夷这样拥有绝世神功之人,面对这般诡异莫测的局面,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他眯起双眼,竭力从那迷蒙的沙尘中分辨出周围人的身影,口中喃喃喊道:“彼丘?” 听到李相夷的呼喊声,云彼丘急忙大声应道:“门主!依属下所见,咱们恐怕是不小心陷入到某种奇异的阵法之中了。”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肖紫衿那略带焦急且略微显得有些急促的话语声:“那到底有没有能够破解此阵的方法啊?”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和飞扬的沙尘中艰难地传递着。 然而,狂风卷起的漫天飞沙却将他们几人完全遮掩住了,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只能听到从沙尘深处传来云彼丘那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沙吞噬掉的声音:“这里视线受阻,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的具体情况,自然也就难以判断出这个阵法的变化规律,更别提要去破阵了……” 肖紫衿一听这话,心中愈发焦急起来,连忙大声喊道:“那可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困死在这片可怕的沙尘之中吗?”说罢,只见他一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防止吸入过多的沙尘;另一边则奋力地抬起手掌,使劲拍打面前那堵高耸的沙墙。可是,无论他体内的内力有多么浑厚强大,此刻击打在沙墙上时,都好似打在了一团柔软无比的棉花之上一样,毫无着力点可言,使得他所有的力量瞬间化为乌有,而那漫天飞舞的尘雾也没有因此而减少分毫。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相夷忽然微微眯起了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然后暗运内力,仿佛在李相夷周身形成一个不可见的罩子,跟前的沙砾仿佛拍打在一面柔软的透明布匹上一般,不能近身。紧接着,他便沉着嗓音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这股突如其来的怪风定然大有玄机。不过想要破除眼前这片遮天蔽日的沙尘,目前看来无非只有两种可行的办法。其一,便是寻找到大量的清水,借助水流之力来强行压制这些肆虐的沙尘;其二,则是逆着沙尘飘来的方向前行,总能走出这片重重沙雾。” 云彼丘听到这话后,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他连忙回应道:“门主此计甚妙!然而当下情形紧迫,依我之见,咱们唯有选择第二种方法方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啊。”说罢,他转头看向李相夷,眼中满是期待与信任。 此时,只见李相夷面色凝重地暗自运转体内雄浑的内力,然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家莫要惊慌,且随我一同迎着这沙尘吹来的方向奋力前行!”话音未落,他便以内力将自己的话语传送出去。虽然其音量并不大,但神奇的是,这声音就如同有魔力一般,清晰无误地传入到每个人的耳中。 原本众人正处于一片迷茫和不知所措之中,心中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当他们突然听到李相夷传来的命令时,顿时犹如在黑暗中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纷纷振作起精神来。紧接着,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的道路,并坚定不移地跟在李相夷身后,朝着同一个方向缓慢挪动着脚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段艰难的旅程似乎没有尽头。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疲惫不堪、几近绝望的时候,渐渐地,李相夷发现自己眼前原本模糊不清的视线竟然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前方的人和物体也逐渐能够看清轮廓了。看到这一幕,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 尽管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大伙总算成功地踏出了这片漫天飞舞的沙尘区域。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有两名来自四顾门的门徒由于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和体能消耗过度,终究支撑不住身体,轰然倒地。 李相夷凝望着前方那座规模庞大得超乎想象的村落,它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延伸至远方。他转头扫视着身边这些满脸倦容、精疲力竭的同伴们,心中一阵不忍,于是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大家先在此处稍作休整,恢复一下体力后再继续前行!” 听到指令后的众人如蒙大赦般,纷纷席地而坐。肖紫衿也赶忙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掏出水壶,正准备仰头畅饮时,突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惊人的景象似的,双眼猛地睁大,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紧接着,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远处,并大声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其他人闻言,急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村落深处,有一大群身着奇装异服、形色各异的人正迈着奇异的步伐朝他们这个方向快步走来。这群人的身影密密麻麻,宛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迅速逼近。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李相夷毫不犹豫地第一个站起身来。他右手拔出那柄名震天下的名剑—少师,随着寒光一闪而过缓缓将其负于身后。接着,他毫无畏惧地迈步向着那群来历不明的人迎了上去。其余众人见到此景,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手忙脚乱地收拾起各自的行囊,同时迅速取出自己的兵器,紧紧跟随着李相夷一同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第177章 蜂蛹而来的尸阵 当李相夷逐渐靠近时,终于能够清晰地看清楚来人的模样。这些人当中,男女老少一应俱全,他们手中所持有的器物也是五花八门、形形色色。有的人紧紧握着锋利无比的宝剑和寒光闪闪的大刀;有的人则手持粗糙简陋的石头或粗壮结实的木棒;甚至还有一些人手拿各式各样的铁器,其形状各异,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眼前这番景象看上去并不像江湖之中那种高手之间的激烈拼杀该有的样子,反倒更像是寻常市井小民之间奔赴粗俗的打架斗殴的场景。 只见李相夷那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身影稳稳地踩在地面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他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同两道寒芒,迅速扫过那群密密麻麻、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的人群。就在这时,仿佛突然间有一记灵光猛地闪入他的脑海之中,刹那间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这群看似疯狂的人竟然全都是受人操纵控制的死尸! 可是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李相夷再多做思考。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轻轻转动手腕,手中的少师剑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在空中划出一道美轮美奂的弧线。伴随着他身形飘忽不定的婆娑步法一起发动,那道红色的身影就如同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冲入了死尸群中。 少师剑在李相夷的挥舞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所到之处风声鹤唳杀伐凌厉。只听得“唰”的一声脆响,剑光闪过之处,三颗头颅已然应声落地。 然而,就算那少师拥有着令人咋舌的强大威力,而李相夷的剑法更是迅疾得犹如闪电划过天际一般,但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攻击对那些源源不断涌来的尸体竟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就在刚刚,李相夷才挥出一剑,瞬间割下了三颗头颅,可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三具已然失去脑袋的尸体居然就这么顶着空荡荡的脖颈处,继续疯狂地朝着他们扑来,并且依然展现出了极其恐怖的杀伤力。 此刻,在场的众人早已疲惫至极,他们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被长时间的战斗消耗殆尽。面对着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汹涌而至的可怕死尸,即使大家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去抵抗,却仍然无法阻止局势的恶化。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开来。要知道,他们无一不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人物啊!他们手中所握着的兵器,曾经在江湖之上斩杀过无数的邪魔歪道。他们每一个人都历经了无数次生死之战,皆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百名强敌的绝世大侠。但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群仿佛永远也杀不死的诡异尸体,他们倾尽一生所学练就的独门绝技,以及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自信满满的深厚内力修为,在此刻竟然完全失去了作用,变成了一堆无用的摆设。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使得他们心中的挫败之情愈发强烈,不断地啃噬着他们的内心。 这无疑是李相夷生平所经历过的最为无力的一场打斗。哪怕最终能够取胜,那又能如何呢?即便是手中的少师剑能够将眼前这群敌人瞬间割成数段,可又有何意义呢?面对着这样一群胡乱拍打、毫无规律可言,甚至几乎没有任何武力值可言的所谓“人”,李相夷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所学的逍遥独步剑也好,还是自创的威震江湖的相夷太剑也罢,都不过如同用来宰杀小鸡的锋利牛刀罢了。然而令人倍感无奈的是,就连这把威力惊人的牛刀,在此刻竟然也无法轻易地杀尽这些看似弱小的“鸡”。非但如此,望着后方源源不断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密密麻麻的尸群,李相夷孤身一人站立于一具冰冷且僵硬的男尸肩头之上。他放眼望去,只见浴血奋战中的四顾门众人正与那些恐怖的尸群展开着殊死搏斗。此刻,他右手中紧握的少师剑,剑身之上正缓缓地向下滴落着一滴滴暗黑色的血液,宛如一串串凄美的血泪。与此同时,李相夷的内心深处更是犹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穿一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令他难以忍受,就好似他的心也在不停地滴血一样! 而就在此时此刻,在李相夷的心中,唯有一种情绪让他稍感宽慰和庆幸——那就是还好李莲花并未前来此地。毕竟,以李莲花那仅仅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内力而言,恐怕他根本就无法支撑着走到这里。只要一想到李莲花那单薄瘦弱的身躯可能会深陷于这片可怕的战场之中,李相夷的心头便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 李相夷扫视着混乱打斗中的人群,这些人是李相夷可谓倾尽全力,将四顾门中的精锐力量近乎全部召集至此。留守在四顾门的仅有一小部分门徒以及纪汉佛、白江鹑二人负责看守。而在那茫茫沙漠之上,单孤刀正率领着五十余名门徒前往村口支援石水。两组人马汇合,共同击溃了漠北邪教守护在村落口的大批教众,然后正马不停蹄地赶来增援。有李相夷的经验在前,他们以内力护住自己的经脉,艰难的渡过那片飞沙,至此四顾门的所有精英皆已汇聚于此。 身为四顾门之主,李相夷手持少师剑,剑身快速划过眼前那一排排冰冷的尸体。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并未被悲伤与愤怒所占据,而是冷静地思索着如何能够迅速摆脱当下这令人困窘的局势。因为他深知,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门徒们在内力耗尽之后,如此不明不白地命丧此地。对于这些英勇无畏的门徒而言,他们皆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好汉。即便最终难逃一死,亦要死得壮烈,或能带着尊严轰然倒下,或是选择与敌人玉石俱焚!但无论如何,绝不可以这般窝囊地累死在这无休止的厮杀之中! 第178章 怪异的奇香 李相夷手握少师剑,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冷冽似冰,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决绝。只见他身形一闪,少师剑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光,瞬间击飞了一整排的尸体。然而,令人惊愕的是,这些尸体竟然如同拥有不死之身一般,没过多久便再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并重新加入到攻击的队伍当中。 眼前的局势愈发危急,激战中的众人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不少人已然露出了疲态,有些人甚至在敌人凶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落入了下风。李相夷那双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寒芒在其中闪烁不定。他深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自己的兄弟们恐怕都会命丧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相夷的眼神迅速在混乱的战场上扫过。突然,他脚下步伐一动,施展出独门绝技——婆娑步。刹那间,只听得一阵狂风呼啸而起,伴随着一抹鲜艳的红色光芒,眨眼间出现在了云彼丘身旁。此时的云彼丘早已气喘吁吁,他原本功夫就平平无奇,经过长时间的鏖战更是难以招架敌人的进攻。眼看着一把巨大的斧头裹挟着劲风朝他劈来,云彼丘脸色煞白,几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说时迟那时快,李相夷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少师剑,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把锋利无比的斧头竟被硬生生地砍成了数片,碎屑四溅开来。云彼丘猛地睁开眼睛,见此情形,心中不禁大吃一惊,趁机挺剑而上,一下子刺穿了对方的身体。 李相夷身形敏捷地护着云彼丘迅速退至一侧安全地带,随后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水壶,毫不犹豫地递给了云彼丘。 云彼丘满脸感激之色,颤抖着双手接过水壶,迫不及待地仰头大口喝起水来。由于长时间激烈的战斗和紧张情绪,他此刻已经累得气喘如牛,但仍强撑着说道:“门主啊,如此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呀。” 听到这话,李相夷那原本就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凝重神情。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前方敌人的一举一动,同时压低声音向云彼丘问道:“彼丘,以你的经验,你可曾发现这些人的招式或者行动中有何破绽之处?” 云彼丘一边轻轻摇着头,一边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就在这时,他似乎脑海中灵光一闪,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急忙转头对李相夷问道:“门主,您有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香味?”李相夷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垂下眼眸开始仔细回忆起来。刚才在激烈的打斗之中,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应对敌人凌厉的攻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对于所谓的气味更是毫无察觉。然而,经过云彼丘如此一提醒,他静下心来仔细嗅闻,果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奇特异常的香气。“嗯……你是说,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奇香吗?” 云彼丘见李相夷有所察觉,连忙重重地点了下头,表情变得越发严肃起来,沉声道:“没错,就是这种香味。自从与他们交手以来,我便一直在琢磨这股香味到底来自何处,又意味着什么。可惜直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相夷那双浓黑而英挺的剑眉微微挑起,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之意。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这香味……我好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具体是在何时何地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让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云彼丘满脸诧异地凝视着李相夷,眉头紧皱,疑惑地开口问道:“这香味如此怪异!明明清幽淡雅,却又夹杂着一丝辛辣之气。怎么还会有人使用这般奇特的香料?” 李相夷的面庞之上缓缓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显得有几分清冷和寡淡,但眼神里却是一片了然之色。只见他轻启朱唇,缓声道:“我已然知晓其中缘由。”说完这句话后,狭长的眸子凝重的注视着云彼丘。而此时的云彼丘则紧紧地盯着李相夷,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终于,李相夷再次出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沉默:“是虎子!”他看向云彼丘的目光坚定且锐利,接着解释道,“彼丘,当日我在虎子的尸身之上也曾嗅到过这股诡异的香气。那时,我还误以为此香乃是由棺木所散发而出。然而现今细细想来,这股奇异的香味极有可能与这神秘莫测的控尸之术存在某种关联!你不妨想想看,这些行尸走肉般的尸体早已丧失了所有的感知能力,它们又是凭借何物来判别敌友呢?依我所见,答案或许就藏在这股与众不同的异香之中!” 听闻此言,云彼丘的双眸如同闪电一般快速地转动起来,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若真如您所言,那么我们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将这股香味消除掉……” “到底要怎样才能消除掉这诡异的香味?”李相夷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地沉声问道。站在一旁的云彼丘向来精通各种机关玄术,李相夷对其智谋深信不疑,他坚信这位足智多谋堪比诸葛亮的人物必定能够找到破解此道的方法。 只见云彼丘目光快速扫过四周环境,然后突然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仍在激烈厮杀着的众多尸首。他略微思索片刻后说道:“若想破除这类邪门歪道的法术,最为有效的东西当属那些污秽之物!”说罢,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尸首堆,继续解释道:“而在所有的污秽之物当中,首屈一指的当数粪水无疑!而且这粪水气味奇臭无比,正好可以用来压制住这股恼人的香味!” 第179章 臭气熏天的棕色雨幕 听到“粪水”二字,李相夷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眸,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突然间,他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一般,低声喃喃自语道:“原来竟是这样……”此时的李相夷终于恍然大悟,回想起当初赵大牛惨遭毒手被活活掐死后,凶手竟然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尸体抛弃在了粪池之中。现在想来,其中缘由必定是赵大牛在临死前拼命挣扎之时,不小心抓破了虎子的皮肉,导致自己身上沾染到了虎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股奇异香味。而凶手显然不想让其他人通过这股香味察觉到与控尸术有关的秘密,因此才会选择将赵大牛的尸体藏匿于那臭气熏天的粪池之内。当时,混乱之际,虎子尸身上掉落的福寿袋定然也是因为凶手慌忙之下便随着赵大牛一起被抛于粪池中,从而成为了赵大牛案件破解的关键所在。 李相夷那狭长的眼眸犹如冷冽的寒风一般,迅速地扫过激战正酣、杀声震天的众人。他那双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仿佛铁钳般紧紧地抓住少师剑柄,透出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只见他微微低头,双唇轻启,沉声说道:“彼丘,你去找师兄一同安排大家制造这……粪水。记住,动作要快!我与紫衿会在此处想办法抵挡住这群家伙的攻势。” 话音刚落,云彼丘闻令而动,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应道:“属下遵命!”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快步朝着前方混乱不堪的“战场”飞奔而去。 稍后,李相夷稳稳地站立于原地,身旁的肖紫衿亦是一脸凝重之色。两人并肩而立,直面眼前这群毫无生机的尸群。刹那间,只见少师剑和破军剑同时出鞘,宛如两条蛟龙出海,在空中划过两道耀眼夺目的优美弧线。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剑气如虹,硬生生地将那步步紧逼的尸群逼退了数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单孤刀和云彼丘已然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有条不紊地组织着众人,全力制造能够克制这些尸群的粪水。而石水则手持一条长鞭,身姿轻盈地飞身跃至李相夷身侧,恭敬地说道:“门主,属下还是想与门主共同御敌,请门主应允。” 李相夷头也不回,手中的少师剑再次凌厉地挥出,瞬间又扫倒了一大片尸群。随后,他才稍稍转眸,瞥了石水一眼,口中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既然不怕危险,那就一起吧!”说罢,他手腕一抖,少师剑再度化作一团寒光,以雷霆万钧之势斩向那些源源不断扑上来的尸群。 就在此时,几名四顾门的门徒费力地抬着几个庞然大物缓缓走上前来。这些东西看上去颇为沉重,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而正在激战之中的李相夷,原本全神贯注于眼前汹涌而至的敌人,但随着那股刺鼻至极、令人几欲作呕的恶臭传来,他情不自禁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李相夷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微微一扫,视线立刻落在了不远处的云彼丘身上。只见云彼丘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并朝他投来一个肯定且充满深意的眼神,与此同时还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相夷当即心领神会和肖紫衿对视一眼,双脚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一转,整个身影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转向外侧。几乎在同一时间,不远处与敌人缠斗在一起的肖紫衿和石水二人见此情形,亦是毫不犹豫地纵身向后跃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哗啦”几声巨响,数桶散发着浓烈异味、奇臭无比的粪桶被猛地抛向半空。刹那间,那些粪桶中的秽物化作无数棕黑色的雨点,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尸群倾泻而下。这片由粪水形成的棕色雨幕仿佛从天而降的噩梦,带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味瞬间笼罩住了成千上万具尸体。 李相夷静静地站在稍远处的石道旁,他那凌厉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前方汹涌而来的尸群,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只见那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的尸群在与那肮脏不堪的粪水接触之后,竟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就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抽走了提着它们的丝线一般。一具具尸体先是摇晃起来,接着便东倒西歪地缓缓倒下,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刹那间,原本还算平坦的地面变得一片狼藉。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首和四处流淌的污秽之物,混合在一起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简直就是一个被严重污染、臭气熏天的修罗道场。 而此时,四顾门的众人则纷纷屏住呼吸,强忍着那股难闻的气味,齐心协力地将那些挡住去路的尸体费力地拖拽到一旁。他们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同时,对于那些不幸受伤或是已经战死的同门兄弟,他们也小心翼翼地将其遗体妥善安置好,以表达对逝者最后的尊重。 待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众人稍稍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便紧跟在李相夷身后,步伐坚定地朝着荒隐堡村落的深处继续前进。 仅仅才走了没几步而已,突然间就涌现出一大群身着奇装异服、手中握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兵器的邪教教徒。而站在这群人最前方的那位,赫然正是那邪教四大护法其中之一的洛尘羽! 此时的洛尘羽,双手紧握着一把巨大无比的绝命剪,其刀刃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他那双眼睛犹如饿狼一般,凶狠地盯着面前那些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血迹斑斑的四顾门众人,脸上露出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哼,我教所设下的千影飞沙阵以及夺命尸魂阵,这几十年来可从未有人能够活着走出来。如今看来,这江湖上传闻得神乎其神的四顾门倒还真有那么点儿本事啊。” 话刚一说完,他那对充满恶意与挑衅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人群之中的李相夷身上,然后再次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在江湖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李相夷?” 尽管从洛尘羽口中说出的话语里明显带有一丝丝调侃、戏谑甚至是不屑的味道,但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却是着实大吃了一惊。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个李相夷居然能够在面对着他们教派那恐怖至极的夺命尸魂阵时不仅侥幸存活下来并且成功突围而出也就罢了;更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是,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还是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在刚刚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激战之后竟然没有显露出哪怕是半分的狼狈之态!非但如此,此刻的李相夷看上去仍旧身形挺拔如松、气宇轩昂,整个人的气质更是高冷孤傲到了极点,就好像之前那些激烈无比的战斗根本未曾耗费掉他体内丝毫的内力似的。 第180章 与邪教面对面 李相夷目光冷冽地盯着眼前这群人,尽管他们一个个面露狰狞、凶神恶煞,但李相夷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清晰。他深知,这漠北邪教的教众虽说武功也算不错,但跟他们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术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长久以来,李相夷时常听到江湖中的各路英雄豪杰对这漠北邪教怨声载道。据说此邪教杀人不眨眼,手段极其残忍,其行为更是诡异莫测。他们常常干出一些天理难容、丧尽天良之事,令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怒。不少心怀正义之士曾组织队伍前来征讨,然而最终无一例外,全都命丧于漠北邪教之手。 此刻亲眼见到这群教众,李相夷终于明白为何那些讨伐之人会全军覆没。并非是因为这些教众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实在是他们所掌握的邪术太过阴毒难解。即便是像他这样名震江湖的高手,一时之间竟也被困于此,难以脱身。 然而,李相夷毕竟是代表江湖正道前来剿灭漠北邪教的侠义之士,即便身处险境,他也绝不会示弱于人。只见他挺直身躯,昂首阔步向前一步,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住一般。他狭长的眼眸闪过摄人的寒意,大声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邪教,只会玩弄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和雕虫小技而已,就凭这点微末伎俩也妄想拦住我四顾门?今日我定要将你们这乌合之众一举铲除,还江湖一片清明!” 洛尘羽心中对李相夷那深不可测的强大实力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之情,然而,当他听到李相夷这般目中无人、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地叫嚣时,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咽下这口恶气。要知道,在这里,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漠北地区,还从未有人胆敢轻易去招惹他们这群势力庞大之人。即便是将目光投向整个风起云涌的江湖,像李相夷这样嚣张狂妄到极致、如此肆无忌惮地轻视他们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般罕见! 洛尘羽自然算不上那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或行侠仗义的好汉,但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无法容忍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鄙夷和蔑视自己。只见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夺命剪,轻轻摆弄着,仿佛在与它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用你们这些人的鲜血和尸首来重新铸造一座恐怖至极的夺命尸魂阵吧!”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朝着四顾门的众人猛冲过去。 四顾门在历经多番惨烈厮杀之后,所剩之人固然皆是门派中的精英翘楚,但此前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鏖战,已然令他们殚精竭虑、内力枯竭。此时此刻,多数门人弟子仅仅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和不屈的精神,竭尽全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而已。故而,当他们遭遇来自漠北邪教那些武功本就逊于己身的教众时,却显得有些力有未逮、捉襟见肘,只能步步后退、节节溃败。 即便是一向武艺高强的肖紫衿,此刻在面对着区区几名身手平庸的敌手时,竟然也难以招架,被逼得连连倒退数步。单孤刀和肖紫衿两人背靠背,护住后心同时挥杀攻击到面前的敌人,同时寻找着瞬间的喘息之机。 而另一边,李相夷身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衣,其手臂之上那两条洁白如雪的绸带,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狂风肆意飞舞飘扬,愈发衬得他身姿轻盈、飘逸若仙。但见他手握少师剑,身形一闪,犹如一阵红色旋风欺近敌人身前,而后猛地一挥长剑,寒光闪烁间,少师剑直直地插入那对令人闻风丧胆的夺命剪之中。刹那间,凌厉无比的剑气裹挟着至真至纯的雄浑内力,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出,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巨大坚固的精钢剪竟被硬生生从中劈成两半,化作两把锋利无比的钢刀,向着两侧弹去。 洛尘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这柄向来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精钢剪,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李相夷一剑挑开,心中顿时怒不可遏,胸腔之中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他瞪大双眼,面目狰狞扭曲,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双手紧紧握住那分裂开来的钢刀,疯狂挥舞着,一下又一下地朝着李相夷身上的要害部位猛刺过去,招招狠辣致命,毫不留情! 只见李相夷身形急速转动,脚下踩着那神秘莫测的婆娑步,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红色的幻影。这道幻影快如疾风,瞬间便从洛尘羽身旁掠过,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李相夷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刺出,准确无误地贯穿了洛尘羽的胸口。与此同时,剑势余力未消,又顺势击飞了正在逼迫单孤刀节节败退的邪教教徒。那名教徒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落在远处,再也无法动弹。 面对李相夷如此雄浑的内力,洛尘羽完全惊呆了。他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直直地凝视着前方那个手持少师、身姿傲然挺立的红衣少年。尽管生命之火渐渐熄灭,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李相夷片刻。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想不通李相夷怎么会拥有如此源源不断的强大体力。 不仅是洛尘羽,就连漠北邪教的教主乌鲁亚见到李相夷以这般惊艳的姿态出现时,心中也是震惊不已。当李相夷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浑身散发出凛冽威严的气势站在乌鲁亚面前时,这位邪教教主才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要知道,李相夷手中所持的少师宝剑可是威震江湖的绝世神兵,少师轻吟出鞘,一剑可挡百万师。更何况如今只是对付区区一个漠北邪教,以及那不过区区百余名教徒和成千上万的尸群罢了。对于实力深不可测的李相夷来说,这场战斗恐怕胜负早已注定。 第181章 付之一炬的法坛 话说这漠北邪教的教主乌鲁亚,那可是一个神秘至极的人物。在偌大的江湖之中,知晓其名号者可谓寥寥无几。然而,真正让漠北邪教声名远扬、令人闻风丧胆的并非这位深藏不露的教主,而是他座下那四位威震边境的护法。 这四大护法在教中的地位尊崇无比,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里,那些烧杀抢掠、为非作歹之事,基本上皆是由他们率领着众多教徒肆意妄为。他们纵横江湖,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百姓们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而朝廷和江湖侠客们虽欲除之而后快,但他们行踪神秘手段残忍,没有一定的修为和造诣连身都近不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漠北邪教的风头渐渐被新兴崛起的金鸳盟所盖过。想当年,这金鸳盟的盟主笛飞声初出茅庐之时,便以惊人之举震撼整个江湖。他凭借自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向那江湖中人皆梦寐以求的万人册排名榜发起挑战。在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激战过后,笛飞声之名迅速传遍大江南北,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由笛飞声一手创立的金鸳盟更是发展迅猛,势力日益壮大。与漠北邪教不同的是,金鸳盟之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们的所作所为比起漠北邪教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因如此,金鸳盟很快就取代了江湖上其他的邪魔歪道,稳稳地坐上了“江湖第一魔教”的宝座。 因此,漠北邪教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教主乌鲁亚,其所掌握的诡异易容换皮术以及能够操控尸体还魂的邪术固然厉害,但要论起真正的武力值来,与笛飞声相较之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笛飞声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其内力雄浑、招式精妙,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穷威力,而乌鲁亚在他面前则显得相形见绌。 且不说乌鲁亚本人,单看漠北邪教的四大护法,他们的武力值最多也就只够对付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罢了。倘若将目光转向金鸳盟这边,与笛飞声共同创立金鸳盟的无颜以及三王等人,他们的实力更是远超漠北邪教的四大护法。其中的差距之大,仿佛隔着一整个笛飞声那么遥远。 更值得一提的是,金鸳盟麾下不仅有无颜、三王这样的高手坐镇,还有多达十二位武艺高强的女护法。此外,金鸳盟之中更汇聚了众多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魔妖道之辈。这些人无一不是身怀绝技,心狠手辣。仅仅是金鸳盟内的这些核心成员,其人数及实力便已经足以对漠北邪教形成碾压性的优势。 正因如此,漠北邪教尽管拥有独门绝技傍身,但也只能龟缩于漠北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漠地带,依靠着沙漠的天然屏障作为掩护,只能在边境一带兴风作浪,干出一些伤天害理之事。 此刻,江湖之上,声名赫赫、实力超群的四顾门如汹涌潮水般杀至眼前。李相夷那双清澈透明得宛如深潭之水的眼眸,缓缓扫过这片宽广开阔的露天法坛。只见偌大的区域内,不计其数的白色蜡烛熊熊燃烧,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将法坛紧紧包围其中。摇曳的火光交相辉映之下,一座用于施法的法坛巍然矗立,法坛之前,乌鲁亚双手紧握一根法器,满脸诧异地凝视着李相夷。而在他身后,另有两名护法严阵以待,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器,摆出一副护卫乌鲁亚周全的架势。 法坛正中位置,三根粗壮无比的巨型香柱笔直地挺立着,缕缕轻烟袅袅升起,宛如薄纱一般向天空悠悠飘去。这些飘渺的青烟逐渐扩散开来,使得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微微刺鼻且略带辛辣的独特香气。 在法坛前方的地面上,摆放着两只体型硕大的青铜鼎,鼎内盛装着半缸烟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烟灰当中竟然密密麻麻地竖着无数个纸人!这些纸人或站或坐,姿态各异,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李相夷那对狭长的眼眸微微一转,望向身后的云彼丘。云彼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迈开脚步,沉稳地朝着那两座大鼎大步走去。 就在这时,乌鲁亚看到到有人正不知死活的靠近自己。他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正是云彼丘!瞬间,乌鲁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法器,对准云彼丘狠狠地刺去。那法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要将云彼丘一击必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的一声,一颗小小的石子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乌鲁亚握着法器的手背。刹那间,一股剧痛袭来,乌鲁亚只觉得手背一阵发麻,再也握不住法器,那件威力强大的法器就这样突兀地掉落在地上。 乌鲁亚惊愕万分,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颗掉落在地上的小石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抬起头来。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李相夷时,心中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怎么可能?李相夷距离这么远竟然能以那么小的一颗石子就轻易地打落了自己手中的法器! 与此同时,数步之外的云彼丘并没有因为乌鲁亚的攻击而惊慌失措。相反,他镇定自若地蹲下身子,伸出手从面前的大鼎里捻起一抹香灰,轻轻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接着,他若有所思鼻子前闻了闻。 紧接着,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缓缓地转动脑袋,开始向四周仔细张望起来。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线索一般。片刻之后,似乎有了目标,他突然加快脚步,如一阵疾风般冲向不远处摆放着的两根白色蜡烛。 到了近前,他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那两根蜡烛,然后用力一拔。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蜡烛便被轻而易举地从底座上拔了出来。 随后,他又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返回原地,来到那两个巨大的鼎前。没有丝毫迟疑,他手一扬,就将其中一根白色蜡烛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左边那个大鼎之中。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右边那个大鼎也迎来了它的访客——另一根白色蜡烛。 刹那间,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平静无波的大鼎内部,突然间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猛地窜出一道道跳跃的火苗。这些火苗如同灵动的精灵,欢快地舞动着身躯,迅速蔓延开来。眨眼之间,整个大鼎都被熊熊烈火所笼罩。 而那些之前还安静矗立在大鼎底部的小纸人们,此刻却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它们在火海中痛苦挣扎着,但终究无法逃脱火焰的吞噬。很快,一个个小纸人就被烧成了一堆又一堆漆黑的灰烬。最终,漠北邪教用以操控尸体的法坛法器,被付之一炬,损失惨重。 第182章 套话 乌鲁亚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精心打造的法坛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嚼碎吞入腹中。可是,尽管怒火中烧,他却很清楚,能够突破层层险阻、杀到自己面前的李相夷绝非等闲之辈。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愤恨,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站在乌鲁亚身侧的两名护法心领神会,迅速上前一步,将他们的教主护在了身后。他们面色凝重,紧盯着正一步步逼近的李相夷等人,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即便乌鲁亚和他的手下们拼死抵抗,也难以抵挡实力远在他们之上的四顾门众人。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双方力量的悬殊愈发明显,漠北邪教逐渐陷入了绝境。最终,在乌鲁亚无奈的叹息声中,他们不得不选择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当李相夷率领着四顾门的众人踏入乌鲁亚所居住的庄园时,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李相夷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了。这座庄园规模宏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花园中的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而那些精美的家具和装饰品更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这乌鲁亚可真是懂得享受啊!如此富丽堂皇的庄园,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就算用''富贵滔天''来形容,恐怕也远远不够呢!啧啧啧……\"肖紫衿一边缓缓地扫视着四周的美景,一边情不自禁地发出由衷的赞叹。 没过多久,四顾门众多高手就将整个庄园翻了个底朝天,搜出来的旷世奇珍数量之多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这些珍宝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颗从明寒屿手中抢夺而来的夜明珠。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金银珠宝被随意地散落在庄园的各个角落。如今被堆放在院子中,甚至比人工堆砌而成的假山还要高出许多。这些财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李相夷目光如炬,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精雕细琢、看上去价值连城的盒子。他走上前去,轻轻打开盒盖,只见一颗圆润似玉的巨大夜明珠静静地躺在里面。这颗夜明珠通体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仿佛是天地间最为纯净的宝物。那夜明珠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宛如一轮明月悬挂于夜空之中,即使在白日里也依然璀璨夺目。然而,就在他欣赏这颗夜明珠的时候,心中却始终牵挂着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李相夷眉头微皱,砰的一声合上了盒盖,然后面色凝重地看向眼前跪地求饶的乌鲁亚等人。他低沉而有力地问道:“你们把月羟国公主藏到哪里去了?”其实,李相夷心里非常清楚,此次使团公主遇袭一事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因此,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只能采取这种委婉而又含糊其辞的方式进行审问。断不敢贸然追问公主被杀的真相。 听到李相夷的质问,乌鲁亚吓得浑身颤抖,他连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并声嘶力竭地喊道:“李门主啊,我真的没有抢过什么公主啊!您一定是误会啦!” “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乃是月羟国尊贵的公主亲自携带进入大熙领土的宝物,其目的便是要将它敬献给大熙的皇帝陛下,以表达两国之间的友好情谊。然而此刻,这颗稀世珍宝却赫然出现在了这里…” 只见李相夷面沉似水,一步步地向着乌鲁亚逼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他身形挺拔如松,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惊恐之色的乌鲁亚,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哼,乌鲁亚,这包藏公主之罪,可不单单只是死罪那么简单了。乌教主,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清楚吧,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受得起的。” 听到李相夷这番话,乌鲁亚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哎呀,李门主,您让我交代什么呀?这夜明珠的确是小的从明庄主府上抢夺而来的,但小的真的没有见到过什么公主啊!”说到这里,乌鲁亚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叫起来:“难道说那位明庄主的夫人就是公主不成?不,不可能啊!李门主,小的们赶到明庄的时候,那明庄主和他的夫人早就已经命归黄泉啦,这件事情跟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小的绝对没有杀害公主,也没有抢夺公主啊!” 望着乌鲁亚那副瑟瑟发抖、语无伦次的模样,李相夷的眼神之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抹深深的鄙夷之情。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一个男子可以如此的贪生怕死如此没有骨气,简直丢尽了武林人士的脸面。 然而,这只不过是自己随口说出的几句套话而已,却险些让乌鲁亚被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只见乌鲁亚那副惊恐万状的模样,仿佛真的要被吓得尿出来一般。再仔细观察乌鲁亚的神情和举止,看起来确实不太像在撒谎骗人。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李相夷决定暂时先把那颗珍贵无比的夜明珠带回驿站里去,让聪明绝顶的李莲花查看一下,相信定然能够从中发现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或者端倪。 说干就干,李相夷小心翼翼地将装着夜明珠的精致盒子轻轻地揣进怀中,然后面色凝重地沉声吩咐道:“先把他们统统关押起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还有,这些金银财宝,也要赶紧安排人手专门看守并逐一清点清楚,详细记录下每一笔财物的确切数量,等全部整理完毕后,速速前来禀报于我!”话音未落,李相夷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迅速走出了房间。 目送着李相夷的背影离去后,肖紫衿便安排众人忙碌起来… 第183章 凹凸不平的痕迹 厢房之中,光线昏暗得犹如被泼洒了浓稠的墨汁一般,唯有那颗价值连城、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夜明珠照亮了一大片空间。李莲花和李相夷相对而坐,他们的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箭簇,直直地射向那颗夜明珠。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李相夷那狭长而黝黑的眼眸才慢慢地从夜明珠上移开,转而望向对面同样专注凝视着夜明珠的李莲花。此时的李莲花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对夜明珠的研究当中,他那双原本就狭长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紧紧地盯着夜明珠,眉头深深地皱起,满脸都是疑惑不解之色。 “怎么样,可瞧出什么端倪来了?”李相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因为自从两人开始观察这颗夜明珠以来,李莲花已经沉默了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让李相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来。 那颗夜明珠通体圆润光滑,宛如一颗刚刚从蚌壳中孕育而出的巨大珍珠,其散发出的明亮光芒竟然能够将这间漆黑如夜的厢房映照得亮如白昼。然而,即便如此,李莲花那狭长的眼眸却始终未曾有片刻离开过夜明珠。只见他微微俯下身去,伸出自己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指向夜明珠球体上的某一处,口中喃喃自语道:“奇怪……为何此处的颜色会与其他地方有些许不同呢?光芒似乎也暗淡一些。” 李相夷闻言,便顺着李莲花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只见那颗夜明珠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散发着明亮而又清澈的光芒,宛如一轮皎洁的明月置于桌上。整颗夜明珠的球体光滑无比、平整异常,仿佛是被能工巧匠精心打磨而成。然而,就在李莲花所指的那一大片区域内,情况却有所不同。那里微微呈现出些许凹凸不平的痕迹,就像是原本平滑如镜的湖面泛起了几丝涟漪。不仅如此,这片区域的亮度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也要略微黯淡一些。若不是像此刻这般近在咫尺地仔细观察,再加上李莲花那细致入微到尘埃般的心性,恐怕任谁也难以察觉出这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差别。 此时的李相夷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他侃侃而谈道:“这种夜明珠啊,就好比那些天然形成的美玉,总是会存在一些不太显眼的瑕疵。如果过于完美无瑕,反而会让人觉得它不够真实,甚至可能是赝品呢。”看他说话时的模样和语气,倒真有几分像是精通珠宝鉴定的行家里手。 可一旁的李莲花对这番话却是置若罔闻,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动作迅捷如风地站起身子,开始在这间厢房之中四处翻找起来。李相夷眼见李莲花如此急切匆忙的样子,不禁心生疑惑,赶忙开口问道:“你究竟在找什么?说出来,我也好帮你一起找!”面对李相夷的关切询问,李莲花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一句:“我在找一把刀!”说完之后,他依旧自顾自地继续埋头找寻着。 “刀?”李相夷微微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正在满屋子翻箱倒柜、东寻西觅的李莲花,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究竟要搞什么名堂。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依旧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对李相夷的询问置若罔闻。 李相夷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用剑行不行?”这次,李莲花总算是有了反应,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目光定格在了李相夷身上。只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沉声道:“少师可不行!”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轻响,李莲花的袖中突然飞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刎颈。 李莲花紧紧握住刎颈的剑柄,双眼凝视着那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夜明珠,脚下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一步步朝着目标走去。 站在一旁的李相夷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略带嘲讽地说道:“哟,你的刎颈还能像以前那般锋利吗?” 听到这话,李莲花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李相夷一眼。他心里自然清楚,李相夷这番话分明就是在嘲笑他久未使用佩剑,以至于连自己身上藏着如此厉害的兵器都给忘得一干二净,居然还傻乎乎地满世界去找刀。不过,李莲花可不是那种轻易会被人激怒的人,他冷冷地回敬道:“哼,你信不信现在就算是要把你刺成一只刺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要试试看吗?”说罢,他手腕一抖,手中的刎颈瞬间化作一道闪电,直直地指向了李相夷的面门。 只见李相夷那白皙如玉的手掌缓缓地朝外伸出,轻柔而又坚定地抵住了刎颈锋利的剑身。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轻声叹道:“信,我自然是不敢信的!” 与此同时,李莲花目光微斜,朝着李相夷飞快地瞥了一眼。紧接着,他手腕灵活地一转,两根修长如竹的手指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夹住了刎颈的剑尖。随着他暗暗运起内力,那原本颤动不已的刎颈瞬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手指之间。 随后,李莲花小心翼翼地将露出手指之外的那一小截剑尖轻轻地刮过夜明珠光滑的表面。伴随着李莲花轻柔的动作,一层细腻如雪的白色粉末慢慢地从夜明珠上飘落而下。 李相夷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下意识地凑近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由李莲花慢慢刮下的白色粉末,喃喃自语道:“果然有问题啊……只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然而,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突然间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经脉瞬间阻滞。 刹那间,李相夷感到自己体内的经脉像是被无数根绳索紧紧缠住,气血运行顿时变得滞涩不畅起来。他脸色大变,急忙抬起手来点向胸前的几处要穴,试图缓解这种不适之感。待到稍稍缓过气来之后,他才心有余悸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不安地说道:“遭了,这粉末竟然有毒!”说罢,他只觉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向下跪倒下去。 一旁的李莲花见此情形,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慌忙地放下手中握着的刎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李相夷。 第184章 运功逼毒 第184章 运功逼毒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相夷,缓缓走到床边,然后轻轻地扶他坐在床上。只见此时的李相夷面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的积雪,毫无血色可言。他紧咬着牙关,沉声道:“这到底是什么毒?竟如此霸道凶猛!我的扬州慢功法本应至阳至纯,可一旦运转内力,瞬间就有一种即将毒发身亡之感,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莲花双眉紧紧皱起,一脸凝重之色,死死盯着李相夷,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毒乃是天剑草所致!” 听到“天剑草”三个字,李相夷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怒容愈发深沉起来。他气得浑身发抖,咳嗽不止。究竟是哪个丧心病狂之人,竟敢在那珍贵无比的夜明珠上下毒,妄图将他置于死地!然而,他越是情绪激动,体内的毒素就仿佛受到刺激一般,顺着他奔腾不息的血液疯狂地侵蚀他的躯体。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愤恨与不甘。 就在这时,李相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眸直勾勾地望向李莲花,质疑道:“不对!既然这些粉末就是天下第一奇毒天剑草之毒,那么你为何没有中毒?”李相夷深知李莲花的扬州慢内力远比他稀薄数倍,连他都难以抵御这天剑草的毒性,更何况是李莲花这孱弱不堪一击的身体! “天下第一奇毒天剑草又如何?就算它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奈何得了我!我体内所中的碧茶之毒早已深入骨髓,任何毒药对我来说都已经失去作用!”李莲花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李相夷听着李莲花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如此说来,想必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之效了吧。就如同那七绝丹一样,原本也是世间罕见的绝世奇毒,但偏偏就能化解掉你体内的碧茶之毒!” 然而,李莲花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解释道:“以毒攻毒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必须要两种毒性相互克制才行。你以为随便什么毒都能够拿来以毒攻毒?” 听到这里,李相夷方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随后李相夷缓缓闭上眼睛双腿盘坐准备运功调息、试图将毒素逼出体外。 就在这时,一直密切关注着李相夷一举一动的李莲花突然急切地开口喊道:“千万不要想着用扬州慢来逼毒啊!你要是现在贸然运功,导致气血运行速度加快的话,非但不能把毒给逼出来,反而会让毒性发作得更快更猛烈!” 李相夷闻听此言,刹那间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李莲花,满脸都是惊惶之色,急声问道:“那便如何是好?” 此时的李莲花则紧皱眉头,一脸凝重地凝视着李相夷,大脑飞速地转动起来,回忆着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那颗夜明珠被取出的瞬间,实际上就已经开始释放天剑草的剧毒了。幸亏李相夷身怀深厚无比的扬州慢内力护体,否则恐怕早就毒气攻心了。 然而,李莲花深知这天剑草之所以能被称作奇毒,可不仅仅是因为它毒性凶猛且变幻莫测。更为关键的是,寻常人中此毒后,最初的几个时辰只会陷入昏迷状态,但要真正毒发身亡却还要再等上两至三个时辰之久。如此一来,只要能够赶在这段时间里成功解开天剑草之毒,那么应当就能确保平安无事。毕竟,除了类似碧茶那种会使人散尽功力的毒药之外,凭借扬州慢那至纯至阳的特性,理应还是有法子可以化解掉其他大多数毒物的。只不过眼下棘手的问题在于,这毒已然侵入了李相夷的体内,仅仅依靠单纯地运转扬州慢内功来抵御毒素,也只能促使其在经脉之中加速流动罢了,又该怎样做才能巧妙地避开经脉的运行轨迹,从而将这致命的毒素给强行逼出体外呢? 李莲花坐在床边,眉头紧锁,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转向了盘坐在床上的李相夷。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开口说道:“李相夷,你不妨先运用洗经伐髓决来逆转你的经脉走向,然后再借助扬州慢的功法来化解体内的毒性!” 听到这话,李相夷那原本紧闭着的狭长双眸猛地睁开,一道锐利的目光如闪电般划过李莲花的面庞。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师父的绝技洗经伐髓诀?” 李莲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脸坚定地回答道:“没错,正是师父的绝学!只要我们配合得当,定能成功解毒。”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闪,动作快如疾风,眨眼间就从床榻底下掏出了一个包裹。这个包裹看上去毫不起眼,但里面显然藏着至关重要的东西。 紧接着,李莲花打开包裹,取出几枚细长的银针。他手法娴熟地捏起银针,朝着李相夷身上的穴位快速扎去。每一针落下,都精准无比,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练习一般。而随着李莲花不断施针,李相夷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开始在自己体内涌动起来。 与此同时,李相夷也不敢怠慢,全力运转起扬州慢的心法口诀。一时间,他的周身被一层淡淡的青光所笼罩,那股强大的内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江水,在经脉之间奔腾不息。由于之前已经通过洗经伐髓决逆转了经脉,此时扬州慢内力的运行方向与以往截然不同,但却异常顺畅。 渐渐地,李相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毒素正在被一点点地逼出体外。那些原本肆虐横行的剧毒,在扬州慢内力的冲击下,纷纷败退,李相夷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血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如纸。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毒素被逼出体外时,李相夷猛然收功。刹那间,所有的青光尽数收敛入体,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散发出一种蓬勃的生机与活力。更为奇妙的是,经过这次逼毒之后,李相夷发现扬州慢似乎已经与自己的血液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即便是已经收功,那股内力依然能够在经脉之间自由运转,毫无阻碍。 经过这一番折腾, 以往若说李相夷体内的扬州慢内力是充沛深厚,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现在便是更加精纯细腻中正绵长,犹如清纯的溪流温柔却刚毅! 第185章 深远复杂的阴谋算计 第185章 深远复杂的阴谋算计 只见李相夷灵活地扭动着胳膊,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难掩兴奋之色,高声喊道:“原来如此啊,师父所传的洗经伐髓诀竟然能够给扬州慢带来如此强大的助力!” 而此时的李莲花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一旁的包囊,听到李相夷的话后,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回应道:“其实我当年也是在 18 岁时再度领悟了扬州慢的效用,但这和洗经伐髓诀并无关联。”说罢,他抬起头,迎上李相夷那充满疑惑、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目光,无奈地耸了耸肩,接着解释道:“我完全是凭借自身超高的悟性才得以洞悉其中的奥秘所在。” 很显然,李莲花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在暗示自己的悟性远超眼前的李相夷。毕竟,李相夷尚需借助他手中的金针之力,并且还要在经脉逆转这般极端的状况之下,方能参悟到扬州慢的奇妙之处。 然而,李相夷对于李莲花这种毫无来由的自傲态度却是极为不屑一顾,他撇撇嘴,略带嘲讽地反击道:“哼,可不是嘛,若不是遇见你,我压根就不可能想到自己也会有跌落神坛的一天!” “我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呢?哼,依我看啊,我可比你如今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呢!”只见李莲花一本正经地走到李相夷面前,稳稳当当地坐下来后,直直地盯着李相夷那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大声说道:“瞧瞧我现在,想留便留想走便走,也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这世上可没有人能够逼迫我去做那些我压根儿不愿意干的事儿,而且呀,我的肩膀上也不用扛着那般沉重如山的江湖道义和责任!”说到此处,李莲花似乎觉得还不够尽兴,竟然伸出手来轻轻拍打了一下李相夷的肩头。 李相夷那张向来矜持高贵的面庞之上,此刻竟慢慢浮现出一抹犹如温玉般柔和的笑容,他微微启唇,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倘若你果真如同自己所说的这般洒脱不羁,恐怕早就已经逍遥快活地离去了吧!李莲花啊李莲花,其实你的心里头满满当当装着所有人和事,却唯独装不下自己!” 听到这话,李莲花好似被说中了心思一般,没好气地瞥了李相夷一眼,然后猛地转过身去,动作迅速地将那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夜明珠小心翼翼地端到两人眼前,嘴里嘟囔着:“好啦好啦,别总自以为是地觉得有多了解我,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而你呢,则是你,咱们俩可是大不相同的!先甭管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赶紧好好琢磨琢磨这颗珠子究竟为何会沾染上天剑草的剧毒才是正事儿!” 就在此刻,只见李莲花稳稳地握着一个薄如蝉翼的铁片,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精灵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将夜明珠球体表面所覆盖的那一层天剑草之毒缓缓刮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被毒素掩盖住光芒的夜明珠逐渐显露出真容。 当那层神秘的绿衣完全褪去,展现在面前的竟是一片洁白无瑕的景象。李莲花凝视着这片纯净的白色,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瞧这情形,倒更像是由天剑草制成的蜡,经过燃烧后,其汁液犹如雨点般滴落于夜明珠之上,待彻底干涸之后方才形成如今这般模样啊!” 李相夷闻听此言,不禁微微垂下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关于天剑草的种种传说,他自然也曾有所耳闻。据传这种奇异的草药生性喜光耐旱,唯有在月羟国那样广袤无垠、遍布沙丘的国度里方能茁壮成长。也正因如此,天剑草最初乃是从月羟国传入大熙境内的。 李相夷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星半点的粉末置于掌心,而后仔细地磋磨起来。只觉指尖传来一阵细腻而冰凉的触感,他轻声呢喃道:“仅仅依靠空气传播就能使我中毒,想来此间所含的天剑草纯度必定极高。要想提炼出如此纯粹的毒物,势必要耗费数量惊人的天剑草才行。然而在咱们大熙国中,这天剑草可是极为珍稀之物,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弄到这么大量的天剑草呢?” 李莲花听闻之后,心头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上面。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夜明珠本就是从月羟国而来啊!” 李相夷听到这句话,全身的经脉仿佛都皱起来一般,整个人都惊愕地盯着那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夜明珠看了好久。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里闪烁着思索的火花,显然已经理解了李莲花话语中的深意。本来,这颗夜明珠乃是月羟国敬献给大熙皇帝的稀世珍宝,而且还是由月羟公主亲自千里迢迢从月羟国带过来的。 如果真像李莲花所猜测的那样,月羟国居心叵测,妄图用这颗夜明珠毒死大熙的皇帝陛下,从而引发大熙国内乱,再趁机趁火打劫、兴风作浪。那么,这无疑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大阴谋。一旦这个可怕的真相被揭露出来,恐怕整个天下都会陷入一片混乱和动荡之中。 然而,李相夷毕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刚踏入江湖的莽撞少年了。经过多年的历练和沉淀,如今的他变得愈发沉稳内敛、智慧超群。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他迅速冷静下来,并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存在的破绽。 只见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李莲花,语气坚定地问道:“若是真如你所猜测的这般,那么究竟是谁杀害了使团成员,又抢走了夜明珠呢?还有,他们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阻止月羟国的阴谋得逞吗?亦或是背后还隐藏着更为深远复杂的阴谋算计?” 听闻李相夷那满含怀疑意味的话语,一直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李莲花,其眉间的褶皱竟稍稍舒展开了一些。只见他缓缓开口道:“这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一场巧合吗?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莫非就只是单纯地看中了这颗夜明珠价值连城,所以才痛下杀手、抢夺宝物不成?”然而,话音未落,他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紧接着又迅速地自我否定起来:“不对,如果那个抢走宝贝的人曾经打开过这个盒子的话,那么按照常理来说,他必然也会身中此毒啊……可为何至今都没有听到有人中天剑草之毒的消息传来呢?为什么......”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犹如潮水般不断涌上李莲花的心头,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仿佛形成了无数个密密麻麻且错综复杂的绳结一般。而此刻的李莲花,就好似置身于一片迷雾重重的森林之中,无论怎样努力去寻找,都始终无法找到那个能够将这些绳结一一解开的关键源头所在。 第186章 易容换皮术的关键 第186章 易容换皮术的关键 漠北邪教的教主乌鲁亚及其残余教众均被四顾门暂且收监起来,并被妥善地安置在了郊外单孤刀驻守的山庄之中。为确保这些人的安全以及防止他们逃脱,李相夷命令单孤刀亲自挑选了一批精明强干的心腹弟子,专门负责看守此处。 与此同时,鉴于漠北地区异常恶劣的气候环境,李相夷果断地下令,要求安置和保护受伤的门徒们,必要的话将他们转移至最近的四顾门分院。毕竟,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稍有不慎,那些身负重伤的门徒就可能会因为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而失去性命。 当边境附近的各路江湖正义之士闻听四顾门成功铲除了长期以来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的漠北邪教之后,他们无不拍手称快,更有许多人主动请缨,纷纷赶来协助四顾门对那些战死和负伤的门徒进行妥善的安置及转移事宜。一时间,整个山庄内外都充满了忙碌却又井然有序的景象。 而李相夷本人,则带着李莲花一同来到了关押乌鲁亚的房间。众所周知,漠北邪教一直以来都设有四位护法,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其中一位护法已然命丧黄泉,而剩下的两位此刻正与乌鲁亚一道被囚禁于这座郊外的山庄之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相夷和李莲花不禁心生疑虑——那位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护法是否与近日发生的赵大牛一案存在着某种关联呢? 走进这间屋子,便可见满室的尘土,显然是许久无人居住了。屋内光线昏暗,显得格外阴森压抑。仔细打量之下,可以发现房间里除了一张宽大的土炕以外,几乎再没有任何其他像样的摆设。乌鲁亚等三人此刻正被绳索紧紧束缚住手脚,只能背靠墙壁而坐。当看到李相夷迈步而入时,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恐惧,亦有不甘。 李相夷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随风轻扬。他那张俊美的脸庞轮廓清晰,却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真实的喜怒哀乐。此刻,屋内一片死寂,唯有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听闻江临风原是你座下大护法,他人现在何处?” 乌鲁亚心中暗自思忖,眼下形势危急,自己的性命全系于眼前这位面带傲气的少年身上。于是,面对李相夷的发问,他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江临风那个小子……就在一个月前,他竟然带着几名心腹叛逃离开了本教!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改邪归正,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说到此处,乌鲁亚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愤恨之色,继续说道:“身为本教的护法,自然知晓本教诸多机密与绝技。按照教规,除非身死道消,否则绝不可能脱离教派。可这该死的江临风不仅叛教而出,还残忍地杀害了数名本教教徒,更可恶的是,他竟趁我等不在教中之时胆大包天地抢走了本教独门秘制的化形水!若让我逮到这个畜生,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显然,江临风的所作所为已令乌鲁亚怒不可遏,口中不断冒出各种恶毒的咒骂之词。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莲花此时突然开口问道:“这化形水究竟是何物?”李莲花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紧紧盯着乌鲁亚,他看得出这个乌鲁亚似乎很看重这个化形水。 乌鲁亚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抱怨道:“这化形水可是我们教派独有的秘方所配制出来的一种极其稀罕的药水!它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功效,可以化骨磨皮,从而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让人实现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这化形水就是易容换皮术当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听到乌鲁亚这番话语之后,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莲花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的李相夷望去。就在这时,仿佛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一般,李相夷也恰好转过头来与李莲花对视。那双狭长的眼眸犹如深邃的寒潭,仅仅只是轻轻一扫而过,便让李莲花心头倍感安心。紧接着,李相夷又迅速将目光转向了乌鲁亚,他的眼神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思绪,好像心中已经有了某些初步的猜测,但还急切地想要从乌鲁亚那里得到进一步的确证:“你当真能够确定江临风是在一个月之前叛逃出去的吗?” 乌鲁亚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垂下双眸开始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回答道:“那是自然!李门主,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之处啊!如今我把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全都告诉给您了,只求您能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啊!”然而,面对乌鲁亚这般苦苦哀求,李相夷却始终面色清冷,那双如寒冰般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他,没有丝毫要开口回应的意思。突然,只见李相夷猛地一甩衣袖,带着李莲花转身扬长而去,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未曾留下。 一时间,原地只剩下乌鲁亚那哭天抢地、凄惨无比的求饶之声,回荡在山庄中。 这一次的盘问可谓是惊心动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宝箱。经过长时间的周旋与交锋,李相夷终于从对方口中撬出了李莲花想要的关键的信息。 江临风叛逃离开漠北邪教的确切时间就在一个月之前。这个时间节点实在太过巧合,因为它恰好与使团遇害的日子十分接近。这其中是否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呢?李莲花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江临风在叛逃时,于漠北邪教众多价值连城的宝物之中,唯独选择带走了一瓶能够施展神奇易容换皮术的化形水。如此举动,其意图不言而喻——他显然是打算利用这瓶化形水来改变某个人的身份。 一旁的李相夷凝视着沉默不语的李莲花,心中焦急万分,但又不敢贸然打断他的思考。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疑惑的李相夷忍不住出声问道:“李莲花,江临风拿走化形水,到底是想要改造谁啊?” 只见李莲花微微抬起头,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挺直的鼻翼,仿佛在触摸着什么神秘的线索一般。稍作停顿后,李莲花才缓缓开口说道:“那便要派人仔细地查上一查了!” 听到这话,李相夷望着眼前李莲花那副淡然温和、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他深知,以李莲花的智慧和敏锐洞察力,距离揭开整个事件背后的真相恐怕已经不远了。如今所欠缺的,不过只是一个能够证明李莲花猜测的证据而已。一旦找到这个关键证据,所有的谜团必将迎刃而解,真相也会如同破晓时分的阳光那般清晰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第187章 刨坟 第187章 刨坟 漠北镇的半夜,被沙漠的气息笼罩着,透着一种神秘且孤寂的美。 明月高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清冷的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将整个小镇镀上一层银霜。郊外远处的沙丘在月色下轮廓分明,起伏的线条像是大地沉睡时平缓的呼吸。沙浪泛着微光,宛如一片凝固的银色海洋。 小镇里,几盏昏黄的灯火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那些错落有致的土坯房,静静地伫立在月色里,投下参差不齐的影子,像是古老岁月留下的神秘符号。偶尔有一只夜鸟从屋顶飞过,发出一声悠长的啼叫,打破这夜的寂静,回音在空旷的小镇中久久不散。 郊外沙漠的风声隐隐传来,似低沉的咆哮,又像遥远的呜咽。那风裹挟着细沙,轻轻拍打着小镇的边缘,似乎想要闯入这宁静的世界。偶尔有沙粒打在窗棂上,发出细微的“簌簌”声,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不安。 此时的漠北镇,宛如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孤岛,悬浮在沙漠的边缘,在月色与风沙交织的夜里。 郊外的黯崎岭宛如一座巨大的山谷,被浓重的黑幕所笼罩。风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嚎,使得整个山谷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也正因如此,这座黯崎岭久而久之便成了漠北地区专门埋葬死尸的场所,到处都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味道。 在黯崎岭的山脚下,隐约可见两道黑影在月色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他们的轮廓模糊不清,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朦胧与神秘之感。其中一人正是李相夷,他的嗓音在这片寂静的暗夜之中显得格外低沉而稳重:“李莲花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非要大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刨人家的坟墓,你这算是什么恶趣味?” 只见李莲花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锄头,正卖力地一下接一下翻动着眼前的泥土。听到李相夷的质问,他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嘟囔道:“哼,你知道个啥?论起刨坟这件事儿,我可比你要有经验得多呐!” 此时,月光如水洒落在李相夷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将他那双原本就漆黑深邃的眼眸映衬得越发清澈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他嘴角微微上扬,略带戏谑地说道:“哟?说得倒像是真的似的。即便如此,可这事儿有什么可值得你炫耀的!” 面对李相夷毫不掩饰的怀疑态度,李莲花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脖子一梗,倔强地反驳道:“嘿,你别不信!告诉你吧,我还真就刨过那么几次!” 李相夷见状,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饶有兴致地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李莲花因为劳累而气喘吁吁的模样,慢悠悠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跟我讲讲,这刨坟到底是种怎样的经验啊?” 李莲花面带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缓缓开口说道:“你信不信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尸体?”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露出地面的那一大片棺木,仿佛能透过这小小的木板洞察一切秘密。 而站在一旁的李相夷则眯起了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锐利的目光如同闪电般扫视着泥土下露出的那一大片棺木。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不信!”紧接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李莲花刚刚刨出的那个巨大土坑,大声说道:“这里可是巡检司的地盘!里面埋葬的可是月羟国的公主和使团成员的尸首啊!”话音刚落,他还瞥了李莲花一眼,似乎对李莲花竟敢提出这样荒谬的观点感到十分不屑。然后他又接着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聊,胆敢跑到这里来刨人家的坟啊?” 听到这话,李莲花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嘲讽,反而随手将手中的锄头扔在了地上。只见他双手叉腰,白皙的手掌就这样自然地搭在腰间,活脱脱就是一副田间地头农夫的模样。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撬起了棺木的盖子。一个、两个……随着一个个棺木盖子被打开,他们凑近看去,这些棺木内部竟然都是空空如也! 李相夷见状,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两条长长的眉毛微微颤动着,眉眼之间更是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突然,他厉声喝问:“为何会如此?究竟是谁动了这些棺木里的尸骨?” 李莲花轻轻地扔掉了手中的撬棒,然后用力地拍打着手掌上残留的泥土,缓缓开口解释道:“你可曾知晓,月羟人的习俗极为独特,当他们离世之后,尸身都会被深埋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这其中缘由,不仅仅是由于月羟国内绵延万里尽是茫茫沙海,更是因为沙漠气候极度干旱,使得尸体能够历经千年而不腐朽。对于月羟人而言,如此这般便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这世上得到了延续。” 李相夷闻听此言,脑海中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紧接着说道:“按照你的这番说法,那么眼前这些原本应该埋葬于此的尸骨,莫非都已经被他人暗中转移至沙漠底部深处去了?”话毕,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远方那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浩瀚沙漠,心中暗自思忖着其中的种种蹊跷之处。 “陛下早已下令封锁相关消息,因此知晓公主与使团惨遭不幸的人可谓寥寥无几。倘若那个江临风就是谋害公主及整个使团的真正凶手,那他又怎会冒着风险再度前来转移这些尸骨呢?这岂不是自找麻烦、多此一举嘛!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李相夷低头沉思片刻后,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满怀期待且炽热的眼神紧紧盯着李莲花,急切地追问道,“既然你能猜到到这地下的尸骨已然被人动过手脚并转移走了,那必然也猜到这些尸骨被转至何处了!” 李莲花低着头轻轻拂去身上的泥沙,说道:“啊,那我可没这个本事!”说完,狭长的眼眸看向远处的那片沙漠,“听闻巡检司养的狼,专门负责在茫茫沙漠上寻找目标…” 第188章 天罗地网 第188章 天罗地网 这一天,官府的告示牌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喧闹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城镇的人都汇聚于此。原来是巡检司刚刚张贴出一则令人瞩目的告示,其劲爆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在人群之中,李莲花的一袭青衫墨发如瀑。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告示上的文字,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思索的光芒。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对着身旁之人说道:“你这般行事,恐怕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知晓此事了。到那时,你又该如何向宫中那位大人物交代呢?” 站在一旁的李相夷却是一脸从容自信,他同样凝视着告示牌前那些来来往往、不时驻足观看的人们。微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袂飘飘,更显其风度翩翩。他微微一笑,回应道:“待到消息传入皇宫之前,所有的真相必然都已水落石出。我既然敢这么做,必有十足的把握。”言语间透露出一种成竹在胸的不凡气度。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轻洒落,将广袤的沙漠悄然笼罩。白日里滚烫的沙丘,此刻在夜色下轮廓变得柔和,仿佛是大地起伏的梦。 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沙漠上,沙子泛着细碎的银白光泽,宛如无数颗黯淡的星星遗落在此。极目远眺,沙浪在月色中蜿蜒,似一条沉睡的巨龙,起伏的线条勾勒出神秘的寂静。 在如水般清冷的月色笼罩之下,只见一群身着漆黑如墨衣物的人,他们每个人都用黑布蒙住面庞,手中紧紧握着寒光闪闪的各式兵器,鬼鬼祟祟地行走于这片被夜幕完全吞噬的广袤沙漠之中。 朦胧的月光映照在他们身上,那黑色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时而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脚下松软的沙土。每一次动作都会带起一小片沙尘,在轻柔的夜风推送之下,形成一道道短暂而粗犷的沙尘。 没过多久,经过这些人的不懈努力,一个硕大无比的沙坑渐渐出现在眼前。随着挖掘工作的持续深入,原本深埋在沙漠深处的神秘之物终于开始一点点展露真容……然而就在这时! 只听见“唰”的一声巨响,一张犹如天罗地网般的巨网突然从这群黑衣人身后铺天盖地地罩来。这张网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瞬间就被一网打尽。 此时,巡检司大堂之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司抚沙吉端坐在堂上主位,一脸严肃,眼神却不时的瞟向左侧端坐的两人。李相夷和李莲花两人神态自若,但眼神中透露出对此次事件的关注和思索。 堂下站着的正是刚刚被捕的那群黑衣人首领——江临风。此刻的他虽然身陷囹圄,但依然难掩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堂上之人,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撕碎一般。 在江临风身旁,还站立着一名同样身穿黑色衣衫的女子。这名女子容貌姣好,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尽显落落大方之态。即使身处这充满威严的巡检司内堂,她美丽的面容上也未曾流露出半分畏惧之色。 沙吉身为司抚,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这个案子一直以来都是由李相夷全盘掌控着。此刻站在堂下的这些人,也全是四顾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拿归案的。然而,身为漠北地区的官员,于情于理,他都不得不亲自升堂审理此案。可眼下正值夜半三更时分,再加上这个案子竟然还牵扯到了朝廷的机密要事,于是乎,沙吉当机立断,决定暂且将公堂设在巡检司的内堂之中,打算先把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摸个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就在沙吉尚未张嘴说话之际,堂下的江临风竟然毫不客气地抢先一步开了口,只见他一脸跋扈地大声嚷道:“司抚大人!这大半夜的,居然用这种手段把我们给抓来了。啧啧啧,堂堂巡检司就是这般行事作派吗?今天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啦!” 其实,沙吉以前就曾听说过江临风这个人的名号,知道此人心肠歹毒、手段残忍不说,做起事情来那可是六亲不认。没想到今儿个在这巡检司里,此人竟敢如此嚣张狂妄,显然不是个好对付的善茬儿。而对于这个案子,沙吉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更别提从何审起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满脸求助之色地望向一旁的李相夷,结结巴巴地说道:“李门主,您看……这该如何是好哇?” 李相夷面沉似水,右手轻轻端起桌上那精致的茶盏,动作优雅而从容。他先是微微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轻抿一小口茶水,让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滑入腹中。做完这一切后,他方才将目光从手中的茶盏移开,如寒星般的眼眸冷冷地望向堂下站着的江临风。 此时的江临风正被李相夷冰冷的目光锁定,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但仍强作镇定。而坐在一旁的沙吉,见李相夷如此沉稳淡定、清风霁月的样子,原本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只见他脸色一正,神情严肃地质问道:“江临风,你别想打马虎眼,快给我们说清楚,这深更半夜的,你为何要带这么多人在此处鬼鬼祟祟地掘地三尺?” 江临风听了这话,先是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见她神色并无异样之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辞。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近日偶然间听闻这茫茫沙漠之中藏有稀世珍宝。如此诱人之事,我自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渴望,所以便趁着夜色带人前来挖宝。”说到这里,他竟然还双手一摊,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模样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不过就是半夜起来挖个宝而已,应该不犯法吧?” 第189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189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响声传来,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发出这声脆响的正是李莲花。此时的他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品着香茗,手中的杯盖不经意间与茶杯轻轻碰撞,发出了那令人瞩目的声音。当他察觉到所有人都将充满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时,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狐狸一般狡黠而灵动,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 片刻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张开嘴唇,轻声说道:“这事儿还真是凑巧了。实不相瞒,我等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追捕那盗宝之人。” 听到这话,江临风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不解之色。要知道,他之前所说的挖宝之事纯属信口胡诌,完全就是为了应付眼前的局面随口编造出来的借口而已。谁能料到,这世间竟会如此巧合,自己瞎编的理由居然真的撞上了有人正在抓捕盗宝贼这件事!真会这么巧? 于是,江临风赶忙装出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双手一摊,辩解道:“各位莫要误会。在下只不过是一时心生好奇,想要来此瞧个究竟罢了。绝对没有真的想要挖出些什么宝贝的意思!”说着,他还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试图博取大家的同情和信任。 然而,面对江临风这番看似诚恳的解释,李莲花却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他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抚过自己挺直的鼻梁,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江临风道:“哦?是吗?依我看,阁下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反倒偕同爱妻并率领众多手下,一个个皆是精心装扮且手持兵刃,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这茫茫沙漠之中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仅仅只是因为好奇?李某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今日之事,盗宝是假,偷尸才是真正目的。”李莲花那深邃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江临风,他那副倔强不屈、不肯低头认输的神情尽收眼底。 听到这话,江临风却只是轻声一笑,仿佛对此毫不在意:“哈哈,先生,您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故作镇定地望向李莲花,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然而,面对江临风这般抵赖不认账的态度,李莲花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只见他直接切入正题,言辞犀利地说道:“难道你当真不知道吗?今日你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个挖宝之处,实际上正是月羟国公主以及使团成员们的埋尸之所。” 说到这里,李莲花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江临风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但见对方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于是继续说道:“就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巡检司刚刚发布了一则告示,说明日正午时分将会把使团众人的尸首全部焚烧处理掉,然后派人护送回月羟国去。可谁能想到,如此凑巧的事情竟然发生了——你居然在今晚就跑来盗尸!更值得一提的是,就连这个埋尸之地,也是我们今日才偶然间发现的。那么我倒想问问江先生,您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得知此地的呢?” 李莲花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江临风,若是换成其他人在此刻恐怕早就已经无言以对、无从辩驳了。 然而,只见那江临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狡诈回应道:“在下实乃不知此处竟掩埋着尸体啊!这所有的一切,当真仅仅只是一场凑巧而已!”其言辞之恳切,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可众人皆知,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果不其然,面对江临风这般死不认账的态度,一直稳坐如泰山的李莲花终于缓缓站起身来。他身形修长挺拔,宛如一棵青松般屹立于众人面前。只见他伸出那修长如玉的手指,直直指向江临风,一双深邃眼眸之中此刻正透着丝丝冷意,寒声道:“事已至此,难道你仍旧不愿将实情如实道出么?纳赛尔先生!”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当场。江临风原本还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自己坚定不移的神情,却在听闻“纳赛尔”这三个大字时,瞬间土崩瓦解。他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慌乱之色,双目瞪得浑圆,好似见到了极其恐怖之事一般。就连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娇柔女子,也是满脸惊愕地转头望向江临风,显然对这个称呼感到无比诧异。 就在此时,江临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伸手一把紧紧握住妻子的小手,并轻轻地拍抚着她的手背,似是想要以此给予她些许安慰。 李莲花静静地看着江临风紧紧握住其妻子的手,那守护的姿态仿佛要将全世界都隔绝在外,如此明显,然而江临风却始终咬紧牙关,不肯松口承认。李莲花那狭长的眼眸先是定在了江临风身上,而后慢慢地顺着他们紧握的手掌移动,最终停留在了江临风身旁的女子身上。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才不紧不慢地张开嘴唇,缓缓说道:“或许,还是需要公主殿下您亲自来解释一下吧!”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同惊雷一般在这安静的大堂里炸响开来。 李莲花的话刚刚落下,刹那间,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一直端坐上方的沙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震惊,全然不顾及李相夷的态度,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李神医,公主殿下?可是……公主不是早就已经离世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目光投向堂下的那位女子。 只见那女子面容姣好,眼眸清澈如水,身上穿着朴素无华的衣裳,活脱脱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形象。无论怎么看,她都没有丝毫公主应有的高贵气派。更何况,想当初公主尚未入境之时,沙吉曾经目睹过公主的画像。那画上的人儿风姿绰约、仪态万千,与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的女子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第190章 巨大阴谋 第190章 巨大阴谋 “听闻,那神秘的月羟国一直秉持着一种奇特的信仰——死后长生。正因如此,他们对待亡者的遗体可谓是尊崇备至、小心翼翼。在月羟国中,当一个人逝去之后,其尸体需历经一场庄重肃穆的超度仪式。而后,这些已逝之人便会被深埋于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下,仿佛如此便能与天地共长久、同永恒!”李莲花面色凝重,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二人,心中很清楚,想要从这两个嘴硬的家伙口中撬出实情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见李莲花伸手取过一张泛黄的纸,这赫然便是今早巡检司刚刚张贴出去的告示。他紧紧握住这张薄薄的布告,缓缓将其递到了江临风的跟前。“看看吧,就是因为巡检司发布了这条要焚烧尸体的告示,才致使你们行迹败露。要知道,对于月羟人而言,焚烧尸体乃是对逝者最大的亵渎和不敬之举,此等行为必将遭受上天的严惩和诅咒。也正因如此,你们二人才不惜铤而走险,冒险去偷窃那些本应安息的尸体,所为的不过是求得自己内心的一丝安宁罢了!” 面对李莲花毫不留情地指控,江临风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诧异之色,但很快,他便强自镇定下来,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先生,您怕是认错了人吧。”说话间,他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地转头望向身旁那位温婉动人的女子,语气轻柔地继续说道,“这位乃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妻子,罗玥溪。她自幼生长于此地,从未离开过半步,又怎么会和那月羟国有任何瓜葛呢?” 此时,坐在堂上的沙吉也被李莲花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语弄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旁那个正襟危坐的少年,李相夷周身散发着冷冽且强大的气场,嘴角确是挂着一丝轻柔的笑意。沙吉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对李莲花说道:“李神医啊,下官曾经有幸见过公主的画像,我敢肯定,绝对不是眼前此女!” 而李莲花的眼神却是始终坚定不移,犹如两道利箭般直直地射向江临风和他身边的女子。只听他义正辞严地高声说道:“司抚大人难道没有听闻过那漠北邪教可是有着一门独门绝技——易容换皮术!此等邪术能够令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彻底改变容貌,甚至可以做到改头换面,让人完全无法辨认出原来的模样!” 李莲花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巨大的浪涛。沙吉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半晌过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这……换皮邪术……”言语之间充满了难以置信之情。紧接着,他满脸狐疑地抬起双眸,再次将视线投向堂下神色自若的李莲花,颤声问道:“李神医,当真有如此诡异之术么?” 江临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宛如深邃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牢牢地锁定在身旁女子的身上。他轻轻地抬起手,温柔地拍打着罗玥溪那略显苍白的手背,仿佛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田,给予她无尽的安抚与慰藉。而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射向对面的李莲花,语气坚定而沉稳地说道:“李先生,在下虽往昔确在漠北邪教担任过护法一职,但如今已然痛改前非、弃恶从善。现今身处这漠北之境,在下一直奉公守法,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举。先生万不可仅凭过往经历就仗势欺人,平白无故地冤枉于我啊!” 听到江临风这番假惺惺的话语,李莲花深吸一口气暗压住心中澎湃的怒意,由于极度的愤怒,连声调都不自觉地拔高了许多,他怒喝道:“冤枉?” 紧接着,李莲花狭长的眼眸微眯,死死地盯着江临风,一字一句继续说道:“你的本名乃是纳赛尔!曾经可是月羟国皇室的贴身侍卫……”说罢,他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才接着将手中掌握的证据逐一道出。 原来,早在月羟国国主尚未登上皇位之前,纳赛尔的父亲曾有恩于当时还是亲王的国主,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护,为国主挡下致命一击。正因如此,国主对纳赛尔的父亲感恩戴德,二人遂结拜为异姓兄弟。而纳赛尔自小就跟随在父亲左右,自然而然地与公主相识相知。他们一同成长,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然而好景不长,月羟国内部突发战乱,各方势力争斗不休。最终,那位亲王凭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卑劣手段,成功夺得皇位。坐稳龙椅后的新皇,因担心纳赛尔的父母会将其当年篡位之事揭露出去,从而影响到自己的统治根基,于是心生毒计,精心设局诬陷纳赛尔一家犯下重罪。可怜纳赛尔一家忠良之士,就这样蒙冤受屈,惨遭迫害。 幸亏公主因为深爱着纳赛尔,所以在暗地里巧施妙计,成功地将其从必死之局中救出,并派遣亲信之人将他秘密遣送出境。自此以后,纳赛尔隐姓埋名,改名为江临风,一路辗转流离,来到与月羟国相邻的漠北地区。机缘巧合之下,他投身于漠北邪教之中。初入教时,因其身手不凡且头脑灵活,很快便引起了教主乌鲁亚的关注。经过一番考察与磨炼,江临风凭借着自身出众的能力和卓越的表现,深得乌鲁亚的器重,被委以重任,成为了该教的护法之一。 江临风身居高位,却并未因此而骄傲自满,反而愈发勤奋刻苦。他花费了整整两年的时光,日夜钻研修炼,终于将漠北邪教中的两大奇术融会贯通,尽数学会。然而,此时的他并没有急于展露锋芒,而是选择默默蛰伏,静待一个能够改变局势的绝佳时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则消息传到大熙。原来,那月羟国为了讨好实力强大的大熙国,竟然打算将他们尊贵无比的公主伽罗绮献给大熙皇帝!听闻此讯,江临风心急如焚,为了拯救公主于水深火热之中,江临风当机立断,精心策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大阴谋…… 第191章 身上的香味 第191章 身上的香味 “阴谋?究竟是何种阴谋?”端坐在堂上的沙吉听到这话后,不由得微微起身,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紧接着便被满满的好奇心所填满。 而此时,李莲花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模样,只见他那双充满智慧光芒的眼睛若有深意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啊!他竟然妄图偷天换日、改头换面,甚至不惜挑起咱们大熙和月羟两国之间的纷争,以此来报当年月羟国主对其的陷害之仇呢!” 随着李莲花这番话语落下,整个大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都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江临风的身上。就连之前一直稳稳站立在江临风身旁的罗玥溪也未能例外,当她听完李莲花所说的这些话以后,身体猛地一颤,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般。随后,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那个男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与此同时,李莲花那只修长白皙如同羊脂玉般温润细腻的手直直地指向了江临风,并以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大声说道:“就在使团刚刚踏入国境的时候,就是你——江临风,暗中教唆公主殿下故意将使团一行人引领到附近的那个山洞当中去。而后,趁着他们不备之际,你带领着一帮人乔装打扮成山贼的样子,残忍地将使团众人杀害!” 说着,李莲花一边轻轻摇着头,一边满脸惋惜地深深叹了口气,口中喃喃道:“唉……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为了能让公主成功逃离这生死之境,你竟然提前精心策划好了这一系列的计谋。先是让公主授意婢女装扮成她本人的样子,对外宣称此举是为了护佑公主周全,但实际上却是要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接着,你更是残忍地将那些尸体砍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如此一来,就能够巧妙地营造出公主已经不幸身亡的假象。” 听到这里,罗玥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的目光开始游离闪烁起来,不敢与李莲花对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极力辩驳却又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不是这样的!公主真的已经死了……”尽管她仍然强作镇定,试图保持住自己一贯优雅高贵的风度,但那明显慌乱的神情和飘忽不定的眼神,早已将她内心深处的心虚暴露无遗。 站在一旁的江临风见此情形,急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妻子那只小巧而又白皙的手掌。他掌心传来的丝丝温凉,仿佛一股清泉般,缓缓地流淌进罗玥溪的手中,希望以此来平复她那颗因李莲花短短几句话就被搅得天翻地覆的心绪。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李莲花,则不动声色地将这夫妻二人之间所有细微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那他为何要带走夜明珠?”堂上,李相夷低沉的声音如闷雷般滚滚而来,震得在场众人皆是心中一颤。 只见李莲花神色从容地缓缓走到江临风身前站定,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不急不缓地说道:“夜明珠价值连城,举世罕见。那两车的财宝虽然数量众多,但体积庞大、重量惊人,实在不便携带。然而,仅仅这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其价值便能抵得上几十车的金银珠宝!如此一来,选择带走夜明珠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话锋一转,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眼,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你还带走了漠北邪教的化形水。想必,你之所以这样做,正是为了将公主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吧。”说罢,他那修长如玉的食指轻轻抬起,稳稳地指向一旁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罗玥溪。 随着李莲花话音落下,这一番精彩的推理与论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令整个大堂瞬间陷入一片哗然之中。沙吉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踱到罗玥溪跟前。 沙吉围着罗玥溪来回走动,目光如炬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看起来颇为柔弱且心神不定的女子。 面对李莲花有理有据的指责和众人怀疑的目光,江临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翩翩风度,只见他怒目圆睁,死死地将罗玥溪护在怀中,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对着李莲花大声吼道:“你胡说八道!你可有什么真凭实据?休要在此信口雌黄!” “证据?便是你们身上的香味!”李莲花不动声色地轻轻吸了口气,那若有若无的香气瞬间钻入他的鼻中。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紧盯着眼前的两人。 听到这话,江临风和身旁的女子对视一眼,随即冷笑一声说道:“我和溪儿乃是做香料买卖的,整日与各种香料打交道,身上沾染些香味又有何奇怪之处?李先生,您以此作为证据,未免也太牵强附会了吧!” 江临风的话语犹如利箭一般射向李莲花,但后者并未被他的气势所吓倒。相反,李莲花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开口道:“的确,做香料买卖之人身上带香不足为奇。然而,此地乃漠北地区,气候恶劣,原料稀缺且价格高昂,在此从事香料买卖可谓是无利可图。据我所知,通常只有他国商人才会经营此项生意。而你们身为漠北本地人,按理说应该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注定亏本的行当。”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沙吉突然插话道:“是啊。在咱们这漠北之地,香料买卖本就难做。这着实让人难以信服呐。”说着,他挠了挠头,满脸狐疑地看着江临风二人。 面对众人的质疑,江临风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越发显得理直气壮起来。他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没错,我们就是单纯地喜欢香料,对于赚钱与否并不在意。难道只许他人因利益驱使去做生意,就不许我们凭借个人喜好行事吗?” 尽管江临风说得慷慨激昂,但李莲花心中对他的怀疑却是愈发加深。他暗自思忖着:此人如此强词夺理,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192章 局势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第192章 局势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月羟人生来这腋下便有一股奇异的怪味,那味道难以言喻,似腐臭又似酸馊,总之令人闻之欲呕。然而,这神秘的香料却有着神奇的功效,其浓郁的芬芳恰好能够完美地掩盖住月羟人身上那股独特的异味。 当李莲花的这番话语脱口而出时,江临风和罗玥溪不禁大惊失色,两人骇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要知道,月羟人自幼对香料情有独钟,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遮掩自身那与生俱来的特殊气味。这个秘密在月羟国内可谓是人尽皆知心照不宣。可如今,眼前这位陌生之人竟然如此轻易地洞悉了这个深藏已久的机密,怎能不让他们感到震惊与惶恐呢? 李莲花面沉似水,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不远处那个正悠然自得地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李相夷。以四顾门的强大实力和广泛人脉,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月羟国并探查清楚各种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正如李莲花所预料的那样,江临风并没有因为他的揭露而轻易认罪。只见江临风面色凝重,他小心翼翼地将罗玥溪护在自己身后,宛如一只张开翅膀保护雏鸟的雄鹰。然后,他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若诸位仅仅凭借无端的猜测,就要贸然断定我等有罪,实在是太过草率和武断了!凡事都需要确凿的证据,否则岂不是冤枉好人吗?” 李莲花见过太多像他这样的人了,如果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又怎么可能精心布置下这犹如天罗地网一般的陷阱,把这些家伙们一网打尽呢?面对江临风充满怀疑和挑衅的质问,李莲花毫不退缩,言辞犀利地反击道:“确凿无疑的证据,就在你们的肩背上。要知道,月羟人的传统习俗就是在出生时于肩背部刺上家传的独特记号。怎么样,你有没有胆量让大家看一看你的肩背啊?” 此时,李莲花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而坚定,死死地盯着江临风,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在如此凌厉的注视之下,江临风瞬间慌了神,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变得苍白起来,眼神开始四处游移不定,显然正在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一个更合适、更完美的说辞来为自己开脱辩解。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罗玥溪更是惊慌失措,她紧紧抓住江临风的手臂,整个人都因为紧张和恐惧而瑟瑟发抖。此刻,她的心里已经乱作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只见江临风缓缓地抬起手臂,突然伸手猛地一拉,将旁边的沙吉拽到了身前。紧接着,他用两根粗壮有力的手指紧紧抵住沙吉那脆弱的喉脖,稍一用力,便能看到沙吉脖颈处出现了两道明显的泛白压痕。此刻的江临风一只手拉着罗玥溪的手,另一只手却死死掐住沙吉的喉咙,脸上露出一副穷凶极恶的狰狞表情,大声吼道:“立刻放我们走!否则,我现在就掐死这个家伙!” 只见江临风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恶犬般,开始变得狂躁不安起来,原本还稳稳地坐在桌旁的李相夷见状,也不禁皱起眉头,霍然起身。他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犹如两道冷冽的寒芒,迅速地扫视过堂下的几个人。 就在他刚刚抬起脚准备向前迈步的时候,突然听到江临风声嘶力竭的吼声传来:“站那!不许动!我可是早就听说过李相夷的赫赫威名!今天这事儿,在下也只是迫不得已罢了。只要李门主您高抬贵手,放溪儿一条活路,那么我一定把所有事情都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此刻,李相夷手中紧握着那柄闻名天下的少师剑,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站立在原地。尽管周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但他却依然保持着那份与生俱来的淡定与从容。 “哼!她可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尊贵的月羟公主!况且她的身上背负着数十条无辜之人的性命血债。她的生死存亡,只有当今圣上才有权力去最终裁决。就算你现在将他杀了,也改不了任何结局!”说罢,李相夷面色沉静如水的看向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沙吉,不慌不忙地朝着那几个人一步步走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沉稳如山,仿佛整个局面都完全被他掌控于股掌之间似的。 “别过来!”江临风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然而李相夷却眼神坚定,毫无半分畏惧与退缩之意。见到此景,江临风心中的慌乱愈发加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只见他面色沉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双手紧紧地箍住沙吉的脖颈,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他的双脚,则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随着李相夷步步紧逼的步伐,缓慢而又颤抖地向后挪动着。每退一步,江临风的心便多沉一分,恐惧也随之愈发浓烈。 就在此时,一直静立在一旁的李莲花忽然与李相夷对视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默契之桥在他们之间架起。紧接着,李莲花心领神会地轻轻抚弄了一下鼻翼,而后身形一晃,如同闪电般欺近江临风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李莲花脚下轻旋,灵巧的身姿犹如翩翩起舞的仙人。只见他右手晃过罗玥溪眼前,随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江临风死死箍住沙吉喉咙的两根手指。那一刹那,李莲花的指尖传来一种温润如玉却又坚如磐石的力量,令人难以抗拒。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江临风的两根手指被硬生生掰开。与此同时,李莲花左手顺势一抓,牢牢握住沙吉的手臂,然后微一用力,带着他轻盈地一转,如行云流水般将沙吉拉到了自己身侧。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疾风,迅若闪电,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实在太快,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待江临风回过神来,眼前已然只剩下李莲花与沙吉并肩而立的身影。望着疼痛麻木的手指以及安然无恙的沙吉,江临风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局势竟然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193章 激烈交战的场景 江临风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面前这个看似毫不起眼,平淡无奇的李莲花,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就在刚才,当两人的手指相互接触时,他分明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从对方的指尖传来。这股力量之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以至于他即便用尽全身力气去抗衡,却依旧无法抵挡得住。 更让江临风震惊不已的是,李莲花竟然能够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如此轻松自如地掰开他全力以赴的手指。不仅如此,李莲花的动作迅速而准确,眨眼之间便在他的严密防守之下成功地将沙吉解救出去。这般身手,实在是又快又准又狠,令人叹为观止。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的李相夷宛如一道闪电疾驰而来。他手中的少师剑闪烁着寒光,锋利的剑尖在空中急速舞动,幻化出一朵朵绚丽夺目的剑花。这些剑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朝着江临风铺天盖地地笼罩而去。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江临风只能不断向后退却,以躲避李相夷那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然而,江临风作为月羟国赫赫有名的高手,自然不会轻易示弱。他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李相夷刺来的长剑,一手将罗玥溪护在身后,同时右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节钢鞭。这节钢鞭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在江临风的手中瞬间变得灵动异常。它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时而盘旋缠绕,时而笔直飞射;时而高高扬起,时而骤然下落。钢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让人根本难以捉摸其轨迹和走向。 沙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般的逃亡,惊魂未定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他的双眼瞪得浑圆,一眨也不敢眨,紧紧地盯着前方正在激烈交战的两个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的瞬间。 就在这时,李莲花轻声开口问道:“沙吉,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受伤?”声音温柔而关切,犹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面庞。 沙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喉咙,似乎那里还有刚才被人用力按压留下的痛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缓缓说道:“多谢李神医及时出手相助,若不是您,恐怕我这条小命早已不保。如今,我已无大碍,只是这喉咙……咳咳……”说着,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声音略显沙哑。 李莲花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同时柔声安慰道:“不必担心,休息片刻应无大碍。不过,此次案件尚未了结,还需要您留在现场做个见证。为避免再有意外发生,您还是回堂上就坐。”说罢,李莲花微微侧头,目光向着堂上的那处案台示意了一下。 沙吉点了点头,由于嗓子仍感不适,他只能握拳抵住嘴唇,强忍着咳嗽,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堂上走去。此刻的沙吉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李莲花的目光悠悠地从沙吉渐行渐远的背影上慢慢移开,转而投向不远处激烈交战的场景。视线所及之处,只见江临风紧紧地拉住罗玥溪的手,两人脚步踉跄、身形狼狈不堪,正竭尽全力躲避着李相夷那凌厉且迅疾如电的剑尖攻势。 而江临风的另一只手,则牢牢握住一根寒光闪闪的钢鞭。这根钢鞭时而犹如一条柔软灵活的绳索,蜿蜒曲折地向前伸展,试图缠住李相夷手中那柄威震江湖的少师宝剑。然而,李相夷却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运转起体内雄浑深厚的内力。只见他微微一抖手腕,看似轻巧地一翻一转之间,竟以四两拨千斤之妙力,轻轻松松就将少师剑从那弯绕纠缠的钢鞭束缚之中直直地拔脱而出。 这一刹那间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仿佛让时光倒流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的李相夷初出茅庐,也是这般举重若轻地首次将少师剑拔出鞘来,惊艳世人。 江临风眼睁睁地看着李相夷如此轻易地凭借一股柔韧有余的内力,便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坚硬无比的钢鞭给化解于无形。他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挫败感,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失神起来。就在他尚未回过神来之刻,李相夷手中的少师剑已然绕着他的脖颈飞速旋转了整整一圈。那冰冷的剑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仿佛在默默地暗示着他:若非有意手下留情,恐怕此时此刻,他江临风那颗头颅早就已经与身躯分家了。 江临风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浑身的内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起来。那磅礴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他的右手上,刹那间,原本灵动柔软的钢鞭竟然变得坚硬如铁,宛如一根沉重无比的钢棒。 这根钢棒此刻仿佛凝结了千斤的重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向着指向自己脖颈间的那柄赫赫有名的长剑砸去。江临风这一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其威力之大,犹如排山倒海一般,霸道而又强大得令人胆寒。这股力量仿佛能够将面前的一切都拍成碎片,哪怕是一座山峰也难以抵挡。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李相夷却只是嘴角微微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少师剑便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般贴着钢棒的边缘滑过,两者相互摩擦,迸发出一连串耀眼夺目的火花,如烟花般绚烂夺目。 紧接着,就在一个反手之间,李相夷潇洒地收起长剑背负于身后。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迅速伸出,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打过来的钢棒的一端。那只凝聚着扬州慢内力的手掌看似轻巧地向前一推,实际上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受到这股巨力的推动,钢棒猛地沿着反方向急速飞去。而另一端还握在江临风手中的钢棒则像是突然失去控制一般,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江临风的胸口猛砸过去…… 第194章 伽罗绮公主 只见那根凝结着至纯至阳的扬州慢内力的钢棒,犹如一条凶猛的蛟龙,带着呼啸之声,风驰电掣般地朝着江临风猛扑而去!其速度之快,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江临风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试图抵挡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然而,就在钢棒与他的手掌接触的瞬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反弹力汹涌而至!这股强大的力量让江临风根本无法抵挡,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一阵剧痛传来,原本凝结在钢棒上的力量竟然如潮水般反噬回来 与此同时,李相夷另一只手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了少师剑。随着他手腕微微一抖,一道轻柔的剑气悄然射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钢棒。这道剑气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功力却深不可测。它恰到好处地化解了部分原本积聚在钢棒之上的霸道真力,使得钢棒在砸向江临风的时候,失去了刚劲内力的加持。 于是,那原本坚硬无比的钢棒竟像是突然失去了脊梁骨一般,变得柔软弯曲起来。就这样,钢棒的一头狠狠地打中了江临风的肩头,而另一头则由于惯性反翘而起,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了江临风的脑袋。这一连串的打击如同暴风骤雨,令江临风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直接拍飞出去数丈远,最后重重地撞在了一堵坚固的墙壁之上。 一旁的罗玥溪也未能幸免,她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波及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像一片落叶般飘向了另一个方向。当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时,已是狼狈不堪。但她顾不得自身的伤痛,踉踉跄跄地朝着江临风飞奔而去。 终于来到了江临风身边,罗玥溪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正静静地躺在地上,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眼中满是关切和焦急之色。伸出那双柔嫩白皙、此刻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掌,缓缓地伸向江临风…… 江临风那宽大而略显颤抖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了罗玥溪纤细的手指。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她的指尖源源不断地传来,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罗玥溪抬起手,轻柔地擦拭着眼角处那颗正缓缓滚落的泪珠,然后用尽全力,摇摇欲坠般艰难地站起身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以及深入骨髓的倔强,就像是冬日里傲雪凌霜的寒梅。 ";求求你们,放过纳赛尔吧!只要你们肯答应,无论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地统统告诉你们!"; 罗玥溪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哽咽,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如钢铁般坚硬。 江临风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痛,拼尽全身力气摇晃着罗玥溪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回来。然而,罗玥溪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地奔涌而出。 此时,李莲花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若不是李相夷凭借其雄浑无比的扬州慢内力,强行化解掉了一部分力量,恐怕江临风早就已经被那凝聚了他全部霸道真力的钢鞭给彻底反噬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击碎了罗玥溪心中最后的那一丝防线。 只见两颗宛如豆粒大小的泪珠,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缓缓地从罗玥溪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它们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你们所猜测的并没有错......其实,我就是月羟国的公主——伽罗绮……"; 罗玥溪的话语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但每一个字却又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在场众人的心间。 “小溪!”这声怒吼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内堂之中,江临风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仿佛要冲破屋顶,直抵云霄。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这一声咆哮,其音量之大,足以令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此时的江临风,身体极度虚弱,只能艰难地倚着墙壁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他的右手紧紧握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向地面,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响声和扬起的尘土。那紧握的拳头上鲜血淋漓,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愤怒。 因为他深知,就在这一刻,他长久以来为之奋斗、满心期待的美好未来已然化为泡影,灰飞烟灭。 听到江临风的呼喊,罗玥溪猛地转过头来,目光急切地投向他所在的方向。当她看到江临风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毫不犹豫地快步奔到江临风身旁,轻轻地将他扶起,让他慢慢地坐起身来。 尽管罗玥溪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她的笑容却依然坚强而从容。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场景仍历历在目,让她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里。其实,罗玥溪并不会任何武功,但她却能够清晰地看出,江临风和李相夷之间实力悬殊巨大。 尽管江临风的真力确实霸道且强悍,在与李相夷的交锋中,两人你来我往看似旗鼓相当。然而,身处战场之内的罗玥溪却能清楚地察觉到,江临风在使出浑身解数后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还要护着自己,难免瞻前顾后,已然不堪重负;反观李相夷,则始终应对自如,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与潇洒。 最终,眼看着江临风命悬一线,罗玥溪心急如焚。为了保住心爱之人的性命,她唯有博上一博… 罗玥溪心里十分清楚,他们所犯下的罪孽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如今如此狼狈不堪地被抓到这个地方来,这就意味着他们之前所做过的一切事情都已经昭然若揭。 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人,只要轻轻一挥手中那锋利无比的宝剑,就能毫不费力地让他们当场血溅五步、命丧黄泉。面对这样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和必死之局,罗玥溪深知除老老实实地坦白交代出全部的真相,也许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第195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罗玥溪轻柔地抬起手,轻轻拍打在江临风那微微颤抖的手背上,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湖面,试图平息他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她的目光如同一泓清泉,清澈而又温柔,直直地望进江临风那满是痛苦与愤怒的眼眸深处。 此时此刻的罗玥溪,周身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气息,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这种坚定,让人不禁回想起多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那时,她也是这般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冲入那片黑暗,从死神手中夺回了自己心爱的人。之后,她又不得不忍痛割爱,亲手将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送往遥远的他乡。在那一刻,她从未敢奢望过有朝一日两人还能再度重逢,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并肩而立。 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世人,兜兜转转之间,竟再一次无情地将他们推到了生死攸关的悬崖边缘。一直深藏在罗玥溪内心深处的那颗倔强灵魂,终于在此刻被再一次唤醒。面对重重困境,她毅然决然地选择挺身而出,用属于自己独有的方式,去扞卫那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只见罗玥溪缓缓挺直身躯,如同风中傲然挺立的翠竹一般。她步履沉稳地朝着李莲花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不移。当她终于停在了李莲花面前时,那双美眸之中已然噙满了晶莹的泪花,但她依然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先生猜得没错,这所有的一切,皆是本宫精心谋划的一场阴谋!” 听到这话,一旁的江临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想要开口反驳,可话刚到嘴边,便化作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以及那怎么也止不住的滚滚热泪。 自从坐上公主之位后,罗玥溪才深刻地领悟到何为“最是无情帝王家”!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竟能让人不择手段、泯灭人性至此。为了争夺那个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宝座,她最敬爱的父亲甚至不惜精心策划阴谋,残忍地杀害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而为了巩固手中的政权,使其稳如泰山,更是能够狠下心来,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的亲生骨肉,将自己这个女儿视为可有可无的筹码。 想起这些令人心寒齿冷之事,罗玥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与愤怒,泪水夺眶而出,她忍不住抽噎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不能让悲伤肆意蔓延,于是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情绪强行压制下去。 为了逃离那场如同噩梦般卑微的和亲命运,这位倔强的公主毅然决然地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金蝉脱壳之计。然而,当她成功脱身之后却发现,失去了公主身份的庇护,自己竟然变得一贫如洗,身无分文。想要改变容貌,通过易容换皮术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就在走投无路之际,罗玥溪脑海中突然闪过那颗价值连城的琉璃宝珠。平日里,赵大牛时常帮助她们运送香料,而且为人憨厚老实,傻乎乎的从来不肯收下她们给的工钱。如此一来,找他帮忙出手这颗琉璃宝珠,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想到此处,罗玥溪不禁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酸楚和无奈。此时的她虽然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但眼神中却难掩一丝愧疚之意。只是这份愧疚被深深埋藏在了心底,不愿轻易示人罢了。 只听李莲花冷哼一声,目光如寒剑般直射向罗玥溪,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他咬着牙说道:“哼,赵大牛是个憨厚老实之人,整日里傻乎乎的,又怎会识得这竟是一颗价值连城、稀世罕见的夜明珠?你们这群居心叵测之徒,打的如意算盘当真是响亮至极啊!”此时的李莲花,眼中似有寒霜凝结,那股寒意令人不寒而栗。他死死地盯着罗玥溪,继续怒斥道:“你们心中跟明镜儿似的,深知这夜明珠一旦现世,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进而让人对你们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不让赵大牛走漏风声,暴露你们乃是这夜明珠主人的事实,你们竟然狠下心肠,精心策划并实施了这场残忍的谋杀!简直丧心病狂!” 面对李莲花的指责,罗玥溪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狠毒笑容。只见她冷冷地回应道:“不错,我们苦心孤诣谋划这一切,岂能容他人轻易破坏?当时,四顾门来到漠北地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你们此番前来无非就是冲着我来的。只要赵大牛一死,世上便无人知晓这夜明珠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了!” “哼!我猜啊,肯定就是你们将夜明珠的消息,悄悄地透露给了那凶恶至极的漠北邪教,这才导致了雅韵庄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之祸!”李莲花的话语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怒火,他的语气坚定而又强硬,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不容辩驳的质问意味。 “你们这般行径,实在是阴险狡诈!如此一来,只要那颗珍贵无比的夜明珠落入了漠北邪教的手中,凭借江临风在漠北邪教里所拥有的崇高地位以及对那里的熟悉程度,要想让夜明珠再次顺利地回到你们的手中,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说到这里,想起雅韵庄那些被漠北邪教杀害的人,简直死的太过无辜。 罗玥溪的美眸之中猛地闪过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她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扭曲起来,只见她高声喊道:“哈哈哈哈哈,这琉璃珠本来就属于我月羟皇室之物,我如今不过是将其拿回来而已!” 站在对面的李莲花则面沉似水,他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状若疯癫的罗玥溪,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只听他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冷声质问道:“那么,那颗夜明珠之上的天剑草之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否想毒害谁人?” 第196章 一剑双雕之计 罗玥溪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惊诧之色,她如触电般猛地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投向一旁的江临风。只见江临风虽然身负重伤,看上去伤势颇为严重,但经过短时间的休憩,加之他本身就拥有极为深厚的内力根基,此时竟已能够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手扶着墙壁,缓慢而吃力地站立起来。 江临风那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更是显得阴沉无比,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苦衷。他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罗玥溪,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说道:“此事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罢了,小溪对此毫不知情。要知道这易容换皮之术极其复杂且残忍,需经历磨骨剥皮这般痛苦不堪的过程。为了最大程度减轻小溪所要承受的痛楚,我无奈之下只得想出这个法子——将那天剑草之毒混入蜡烛之中点燃焚烧。”说至此处,江临风的手掌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着,死死地撑住墙壁,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再次跌倒。他艰难地继续开口道:“当那滚烫的蜡油滴落于琉璃珠之上时,自然而然就在其表面形成了一层含有剧毒的蜡层。所有这一切的罪责皆应由我一人承担,与善良无辜的小溪毫无关系!” “这所有的事情,你当然不可能撇清干系。公主殿下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可能有能耐砍杀使团那么多人呢?而那赵大牛,则是死于漠北邪教的独门绝技——控尸之术。要知道,这种阴毒诡异的邪术也唯有你才有能力驾驭。江临风……哦不,或许现在应该称呼你们为纳赛尔和伽罗绮公主!就是因为你们所谓的爱情,还有那极度自私狭隘的报复心理,竟然不惜背负如此众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只见李莲花那修长如玉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江临风,口中更是毫不留情、一桩桩一件件地细数着他的罪行:“你们这般作为,不仅可以将月羟皇室推入万劫不复的艰难困境之中,还能报当年他们强行拆散你们二人以及残忍迫害纳赛尔全家的血海深仇。好一招一箭双雕之计啊,这份心机这番谋略,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终于,一直隐藏在重重迷雾背后的所有真相终于毫无保留的大白于天下。 当初,明寒屿费尽心思从段华那里购得了那颗珍贵无比的夜明珠。尽管此时夜明珠所蕴含的毒性已经被大幅削弱,但由于对其爱不释手,明寒屿每日都将这颗夜明珠放置在自己的床边用于照明。长此以往,即便毒性大减,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过多来自夜明珠中的天剑草毒素。最终,在漠北邪教妄图抢夺这颗珠子之前,可怜的明寒屿就因中毒太深而毒发身亡。 另一边,成功抓获纳赛尔和伽罗绮公主的沙吉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深知这二人身份非同小可,他们的生与死不仅关系到个人的荣辱得失,更直接影响着两个国家未来的走向与命运。因此,沙吉决定等到天亮之时,亲自率领一队精兵强将押送这两名重要人物入京。毫无疑问,对于这样关键的人物,他们的处置权只能由高高在上的皇帝来裁决。 与此同时,李莲花的内心深处仍然存在着一些尚未理清头绪的疑问。在用过简单的早膳之后,他灵机一动,寻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悄悄离开了李相夷的视线,独自一人朝着位于郊外的山庄疾驰而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莲花刚踏进山庄的大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只听得那声音来自乌鲁亚,他似乎正处于极度惊恐之中,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化形水的配方我明明已经交给了你,你怎么……你怎么竟然还如此丧心病狂……” 李莲花听到这话后,心中像是被重锤猛击了一下,整个人都不禁颤抖起来。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双脚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如疾风一般冲向那间关押着乌鲁亚的房间。 当他赶到时,映入眼帘的场景令他瞠目结舌。只见房间里,乌鲁亚的头颅无力地倒向一侧,脖颈处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鲜红的血液正如决堤之水般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汩汩流淌着。刹那间,乌鲁亚身上那件衣衫就已被染得猩红刺目,而他身下更是汇聚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仿佛一条血河在缓缓流淌。 乌鲁亚身旁的两名护法,则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手提长剑、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意的单孤刀,死不瞑目。 李莲花心急如焚地快步冲到乌鲁亚身前,迅速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鼻下,想要探查他是否还有气息尚存。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脸上满是绝望与愤怒交织的神情。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直直地射向单孤刀,怒声吼道:“你凭什么杀他们?” 面对李莲花充满怒火的质问,单孤刀却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极其冷漠且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他,淡淡地回应道:“四顾门的宗旨向来都是惩恶扬善,这乌鲁亚及其党羽皆是作恶多端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杀了他们,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李莲花面色凝重,每迈出一步仿佛都承载着千钧之重,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一般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他一步步地朝着单孤刀走去,步伐虽慢却异常坚定,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因他的决心而微微颤动。 站在单孤刀面前,李莲花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单孤刀被这恼怒的目光紧紧锁定,心头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以至于让他全身的汗毛瞬间竖立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直窜脑门。 单孤刀凝视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李莲花,心中暗自思忖:他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地质问于我?他又凭什么用这样愤怒的眼神瞪视着我? 只听李莲花义正言辞地怒吼道:“替天行道?单孤刀,就算他们真的作恶多端,难道你就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吗?”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与此同时,他的眼神恰似一把无坚不摧、锋利无比的利剑,一道接一道地刺向单孤刀的心窝。 第197章 质问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李莲花身形一闪,快如闪电般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下夺走了单孤刀紧握着的纸张。由于速度实在太快,单孤刀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至关重要的配方落入李莲花之手。 李莲花颤抖着双手缓缓展开那张纸,当他看清纸上所记载的内容时,双目圆睁,眼中的怒火愈发炽烈。他死死地盯着单孤刀,那怒不可遏的表情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面对着李莲花那充满质疑且锐利如剑的目光,单孤刀不仅毫无惧色,反而猛地向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对方手中之物。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声喝道:“我乃堂堂四顾门的副门主!这些人乃是四顾门所擒获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的生死存亡,岂是你这等外人能够插手过问的!你莫要仗着有李相夷撑腰,便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干涉我的事!你还不够资格!” 听到这番话,李莲花紧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但仍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痛之情,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我不够资格?那么,李相夷可够资格?” 单孤刀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四周,带着满满的不屑与嘲讽。笑罢,他用一种近乎轻蔑的口吻说道:“相夷?哈哈,你居然妄图拿相夷来压制于我?李莲花啊李莲花,你难道不知,我与相夷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亲如兄弟。你当真觉得,他会因为你这么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外人,而跟我这个相交多年的师兄反目成仇不成?”话音未落,单孤刀的眼中更是飞快地闪过一丝深深的鄙夷之色,仿佛李莲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紧接着,他看也不看李莲花一眼,转过身去,大踏步地扬长而去… 李莲花的双眸之中,隐隐约约地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点点繁星。而他的胸膛,则由于内心的极度愤怒而不停地上下起伏着,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只见他紧咬嘴唇,怒声呵斥道:“你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这化形水,究竟是打算用来算计何人?” 此时,那道原本正快步前行、显得有些匆忙的熟悉身影,突然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了,过了好半晌,那个身影才缓缓地转过身子。 单孤刀那向来淡漠如水的目光,此刻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李莲花来。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李莲花向来不喜欢自己,而他也对李莲花心生厌烦。但这么多年以来,李莲花不过就是紧紧跟随在李相夷身旁而已,从来不曾多管什么闲事。可今天,他为何会这般不依不饶地与自己作对呢?难道说......单孤刀心中暗自思忖着,“莫非,他也是冲着这化形水而来?”尽管到目前为止,他尚未想好要用这神奇无比的化形水去算计哪个人,但面对这样一件能够让人彻底改头换面、脱胎换骨的稀世之物,他又怎能轻易将其拱手相让呢?毕竟,如此珍贵之物,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怎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心虚得不敢说话了吗?”李莲花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燃烧着熊熊怒火一般,死死地盯着单孤刀,一刻都未曾移开。 单孤刀那寡淡无情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李莲花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他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无法掩饰的愤怒像是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熔岩。只见他死死地瞪视着李莲花,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两步……就这样稳稳地朝着李莲花走去。 终于,当单孤刀走到离李莲花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住了脚步。此刻,他与李莲花近在咫尺,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然而,尽管如此接近,单孤刀心中的疑惑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强烈起来——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人究竟为何能够伪装得如此之久?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单孤刀紧盯着李莲花,冷冷地开口问道:“难道……李神医对这化形水也感兴趣?”说话间,他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透露出一股深深的防备之意。 面对单孤刀的质问,李莲花原本垂于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缓缓松开。他抬起头,毫不退缩地迎上单孤刀那充满敌意的目光,眼神中满是不容他人质疑和反驳的倔强。只听他沉声道:“这化形水腐皮烂骨,残忍至极。李某对此毫无兴趣可言。”说罢,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眸,一道锐利且坚定的光芒从眼底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再次提高声音警告道:“但是你若是再敢算计李相夷,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颤抖。 单孤刀那张向来寡淡如水的面庞之上,突然如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一般,迅速地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李莲花,今日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何他老是感觉自己索要这化形水是别有用心,是想要在暗中算计李相夷呢?而且,李莲花那句“再敢”又是何意?自己何时算计过李相夷呢? 想到此处,单孤刀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瞪视着李莲花,厉声道:“相夷乃是我的师弟,这番话本该由我来对你说才是!”说话间,他紧紧盯着李莲花的双眸,却发现那双眼眸竟是如此深邃而黝黑,竟与李相夷的眼神如出一辙。一时间,他的思绪有些恍惚,仿佛眼前之人便是李相夷站在了自己面前。 然而,李莲花并未因单孤刀的怒斥而退缩半步,反而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只愿有朝一日,李相夷不愿成为你宏图霸业之中的那一把利剑时,你尚能记起他乃是你最亲的师弟!”其言语之间,满满都是郑重其事的警告意味。 听闻此言,单孤刀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莲花。今日的李莲花实在是太过怪异,不仅言辞犀利,咄咄逼人,甚至让他在方才的一瞬间险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想要拔剑将其斩杀当场。不过,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生生忍了下来。毕竟,此时此刻此地,并非动手的最佳时机。 第198章 美极的昙花汇 单孤刀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李莲花方才那番话就像一阵旋风,将他原本还算清晰的思绪搅得混乱不堪。他眉头紧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莲花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李莲花究竟知道些什么?为何今日突然要对我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然而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也始终无法参透其中深意。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李莲花必定已经洞悉了自己的某些隐秘之事。想到此处,单孤刀不禁心头一紧,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深知这些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而此刻,那个可恶的李莲花竟然还故意用言语来刺激他,妄图令他失去理智、自乱阵脚! 就在单孤刀绞尽脑汁思考应对之策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李莲花正迈着沉稳的步伐,不慌不忙地从自己身旁缓缓走过。只见李莲花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丝毫没有把单孤刀放在眼里。 单孤刀见状,不由得怒火中烧,他迅速转身,目光紧紧追随着李莲花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李莲花最终消失在了山庄的尽头,他依旧久久凝视着那个方向,不肯收回视线。此时,单孤刀那双素来淡漠无情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薄薄的嘴唇微微颤动,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冰冷至极的字:“李莲花……” ——— 夏日之皇城,夏日的夜幕缓缓降临,将整个皇城温柔包裹。白日里的喧嚣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静谧。月色如水,洒在皇城的每一处角落,古老的城墙在月光下更显巍峨,泛着清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抬眼望去,那座皇宫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在夜色中散发着庄严而神秘的气息。宫殿的瓦砾折射着月光,闪烁出点点光芒,似繁星坠落人间。宫墙高大而厚实,连绵不绝,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 就在这皇宫最高处,一抹红色身影沉静的端坐于上,仿似将皇城的夜色皆尽收眼底。那身影宛如火焰,在清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夺目。红色的衣袂随风飘动,似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又似要冲破这无尽的黑暗。月光洒在其身上,远远的勾勒出一道朦胧的红色轮廓,让人难以看清面容,却能感受到那浑身散发的不羁气质。 今日本是中秋夜,明月高悬夜色无边,皇宫沉浸在一片银白之中,静谧而庄严。李相夷一袭红衣,高耸的墨发垂顺而下,身姿如松端坐在皇城最高处。 此处视野极佳,整个皇宫的景色尽收眼底。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却丝毫未影响李相夷的兴致。他手持酒壶,仰头喝下一口清香四溢的美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股温热之感。左侧那柄威名远扬、众人皆知的少师剑,正悄然无声地静卧于脚下。它就像一个沉睡中的勇士,虽然此刻安静,但依然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在如水的月色映照之下,那双漆黑狭长的眸子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那些竞相绽放的昙花。这些昙花皆是极为罕见的异种昙花,共三十三朵。它们一朵朵争奇斗艳,似乎在与那狡黠多变的月色以及漫天闪烁的星光一较高下。 这些昙花努力地盛开着,尽情展现出自己那短暂而又无比辉煌的美丽。每一片花瓣都在皎洁月光的轻抚下,宛如由上等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晶莹剔透,美轮美奂。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花瓣慢慢地舒展开来,仿佛一位羞涩腼腆的仙子正在轻盈起舞,姿态优美动人。 花蕊之中,则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一阵阵清幽淡雅的香气。这股香气萦绕在周围的空气当中,与远处传来的淡淡酒香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味道,让人闻之不禁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而李相夷就这般静静的坐着,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片如梦似幻的昙花美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番美景的由衷欣赏与喜爱之情。然而,身处这皇宫的至高处,尽管他能够将如此美妙绝伦的景致尽收眼底,但内心深处却也隐藏着一份旁人永远无法触及和理解的深深孤独。 “果然是美极啊!”李相夷待昙花开尽,在这撩人的夜色之下,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 突然间,李相夷那双狭长而清冷的眸子猛地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瞬息之间,只见一道凌厉的拂尘如同闪电般疾驰而来,直逼他的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李相夷身形一闪,飞身而上,在空中凌空一个漂亮的翻转。与此同时,他那清冷的眼眸紧紧地锁定住那炳宛如一把利剑一般直直刺向自己的佛尘,右手一翻——少师瞬间出鞘。一挥一舞之间,一片耀眼的金光飘曳而起,佛尘上的金色毛发如雨点般纷纷散落开来,飘散在空气中。在皎洁的月色映照下,这些金色毛发宛如一片片闪耀的金粉,如梦似幻,令人目眩神迷。 李相夷狭长的眼眸微眯,立刻将少师归入剑鞘之中。他脚下轻轻一转,整个人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再次凌空飞起携剑远去。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灰黑色的夜幕之中,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话语传入众人耳中:“昙花会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告辞!” 站在原地的轩辕箫满脸诧异地看着手中那把只剩下一根孤零零木柄的佛尘,心中暗自思忖着刚才那个神秘红衣少年的身份和那匪夷所思的身手。而此时,远处那道红色身影早已消散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远处庭院内,赏花而归的皇帝,看着一道红色身影如同疾风一般飞向宫墙外,心中涌起强烈的感叹,这世界竟有此等轻功。无需飞檐走壁,如同红色的飓风盘旋在月色之下,比这中秋的月色更梦幻。 第199章 尘埃落定 数日前,李相夷和李莲花带着伽罗绮公主以及纳赛尔一路风尘仆仆地向着皇宫进发。他们二人此次肩负重任,要将这两个重要人物安全押送回宫。 且说那四顾门,一直以来都是江湖中的翘楚,以其英勇无畏的精神和高强的武艺而闻名天下。此次大败漠北邪教的壮举更是迅速传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繁华热闹的大街,还是幽静偏僻的小巷,人们都在口口相传着关于李相夷的种种传奇故事。 众人皆对他那绝世神功赞不绝口,纷纷夸赞他如何带领四顾门众弟子奋勇杀敌、诛灭那些邪魔妖道,从而扞卫了武林的正义。在所有人的口中,李相夷仿佛已经成为了神仙下凡般的存在,被描绘得神乎其技,天上有地下无一般。 当皇帝得知了月羟国公主失踪一案的详细经过后,不禁心生感慨。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对于这样曲折离奇的事件也颇感意外。没过多久,皇城司就按照皇帝的旨意行动起来,着手安排将伽罗绮公主遣返回月羟国之事。 这伽罗绮公主竟然与纳赛尔勾结在一起,残忍地杀害了月羟国的使团成员。如此罪行实在令人发指,理应由月羟国的国君亲自定罪惩处。而且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伽罗绮公主为了与纳赛尔长相厮守,甚至不惜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如此这般行径,大熙国又怎能容得下她呢?于是,将她送归故国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皇帝这一招棋走得甚是精妙,表面上将处置伽罗绮的权力交给了月羟国主,但实际上却是向众人明示了他对此事的极度不满。要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而且还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月羟国主又怎敢有丝毫偏袒之意呢?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月羟国主将伽罗绮从皇室名册中除名,并下令让她在月羟国内游街示众三日,最终将其赐死。这样一来,也算是给大熙皇帝交上了一份还算过得去的答卷。 而那个罪魁祸首纳赛尔,此刻则被关押在皇城司那阴森恐怖的大牢之中,只等秋后到来之时便会被开刀问斩。随着月羟国公主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皇帝也没有食言,立刻下达命令,要求监察司与四顾门一同商讨有关江湖治理的重大事宜。 经过数日紧张激烈的谈判之后,监察司和李相夷总算达成了一致意见。从今往后,朝堂之事以及平民百姓的事务统统由监察司负责管理;而那广袤无垠的江湖世界,则全权交由四顾门来处理。想那四顾门如今在江湖中的赫赫声名和崇高地位,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还是手握重权的监察司官员们,亦或是广大的江湖人士,无不对李相夷充满信心。他们坚信,只要李相夷手持那柄威震天下的少师剑,必定能够严惩奸恶之徒,彻底扫除武林中的黑暗势力,还整个江湖一个风清气正、朗朗乾坤! 京都城东,一座宁静而古朴的宅子宛如世外桃源般隐匿于繁华都市之中。这座宅院里,身着灰袍素衣的李莲花正悠然自得地摆弄着那些绿油油的菜苗。这些年,亏的瑜贵妃派人打点,这座宅院依旧如同他离去之时那般。 明媚的阳光慷慨地洒落在庭院内,仿佛给整个院子铺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金色地毯,闪闪发光。就在这温暖而明亮的阳光下,李相夷从容不羁地端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桌之前。他那身鲜艳似火的红衣,在阳光的映照下,犹如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金纱,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此刻,他正兴致勃勃地对李莲花讲述着昨夜昙花会上的种种奇妙景象。 \"你昨晚没去可真是太可惜啦!那昙花会果然就像传闻中的那样美艳绝伦,令人叹为观止啊!\" 李相夷眉飞色舞地描述着,眼中满是兴奋和陶醉之色。 然而,李莲花却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呢。而且,我才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万一被人驱赶出来,多丢人呐!\" 听到这话,李相夷不禁微微一怔,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诧异。他稍稍坐直了身子,疑惑地问道:\"驱赶?昙花开尽我自然就离去了何来驱赶一说。况且,那个轩辕箫值守皇城,那只不过是他份内的差事而已。再说,他那把宝贝拂尘都被少师给毁掉了。\" 说到这里,李相夷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李莲花微微仰头,看着眼前之人,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颇有些感慨地调侃道:“我说你啊,怎么说也是堂堂四顾门的门主,这身份何等尊贵!可你倒好,偏喜欢那些偷鸡摸狗的翻墙爬瓦的勾当。你想看那昙花,只要跟皇帝陛下开口,他怎会不允呢?这般行径,真是丢尽了剑神的脸面!” 李相夷听到这话,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从容。只见他缓缓端起面前的精致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地回应道:“哼,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你难道还不了解吗?李莲花,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干过。”说完,他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略带笑意地扫向正忙碌不停的李莲花。 这时,李相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语气严肃地说道:“对了,明天咱们就得返回四顾门了。你那些宝贝玩意儿还是暂且放一放吧,莫要再为此耽搁行程。”然而,李莲花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弯着腰,仔细地拨弄着那绿油油的菜叶,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我想着在这京都多留些日子。” 李相夷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地盯着李莲花,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反驳道:“不行!如今四顾门刚刚接手江湖诸事,可谓千头万绪,有太多事务亟待尽快做出决断并妥善处理。在此关键时刻,我们怎能随意拖延?必须立刻返程!” “我的意思是你回四顾门该干嘛干嘛去,我一个人留在此地。毕竟你在的话,诸多事宜做起来都会受到掣肘,多有不便之处啊!”只见李莲花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李相夷,其神情显得格外严肃,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之色。仿佛做出这个决定是他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且对此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第200章 彻底暴露行踪 李相夷已然离开了两日,在这整整两天的时间里,李莲花的生活节奏比往常快了好几倍,整个人变得越发忙碌起来。 在这两日之中,李莲花抽空进宫了一次。他踏入那威严庄重又处处透着奢华的皇宫,脚步不紧不慢,沿途的宫女太监见到他皆是恭敬行礼。他先去了瑜贵妃的宫殿,宫殿内布置得典雅华贵,弥漫着淡淡的熏香。瑜贵妃正坐在软榻上,见到李莲花前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李莲花关切地询问着瑜贵妃的身体状况,以及昭翎公主的情况,瑜贵妃对李莲花的关怀十分感激。 除了进宫的这次行程,其余的时间里,李莲花都待在自己的宅院内。这座宅院原本宁静清幽,院子里种着几株翠竹,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然而如今,这里却热闹非凡,那些络绎不绝的病患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几年之前,李神医的大名就已经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晓有这么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无论是疑难杂症还是寻常病症,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药到病除。而最神乎其技的便是他在子嗣绵延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神。可是,那时候没有人知道李莲花的真正行踪,他就像是一个神秘的传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然而,此次月羟国公主一事,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李莲花因为李相夷和四顾门的行踪而彻底暴露,在这京都的住处早已人尽皆知。以往李莲花对此都是不胜其烦,早就想办法逃之夭夭找清静去了。但这两日,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 每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宅院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龙。这条长龙一直蜿蜒着排到了街道上,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灰色的蟒蛇盘踞在街道上。排队的人大多是妇人,她们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有的手里还拿着自家做的点心,想着要是能见到李神医,也好略表心意。她们都是慕名而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求一子半女。在这样的时代,对于一个妇人来说,不能生育子嗣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会遭受旁人的白眼和家族的压力。所以,她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莲花的身上。 这两日,宅院的门槛都快被这些妇人踏平了。那原本光滑的门槛,被无数双脚摩擦得失去了光泽,甚至有了一些磨损的痕迹。好在李相夷还算细心,临走前给李莲花留下了两个四顾门的弟子。这两个弟子身材魁梧,一脸正气。 若非有这两人帮着婉拒这些络绎不绝的妇人,只怕李莲花这一世英名都将毁于一旦了。要是任由这些妇人涌进宅院,李莲花那医术只怕得要彻底穿帮。 与白日里的纷纷扰扰不同,白日里的这座宅院,人来人往,门庭若市,那嘈杂的人声、脚步声,仿佛一场永不停歇的喧嚣交响曲,让整个宅院都热闹非凡。 然而,当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这座闹中取静的宅院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微风轻轻拂过,让人的心灵也随之沉静下来。清澈的月光在院落内披洒落一层银光,仿佛给这座宅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上,给整个院落铺上了一层银霜,显得平和惬意。在这温柔的银光中,两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偷偷摸摸地潜入李莲花的房内。他们脚步轻盈,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避开月光,仿佛生怕那皎洁的月光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的身体紧紧贴着墙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贪婪,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此时的李莲花正沉睡于床榻之上,他的呼吸均匀而平稳,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然而,随着威胁的逼近,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梦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安。他静静地等待着那把亮晃晃的匕首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身体虽然看似沉睡,但实际上他的感官却敏锐到了极致,每一个细微的声音、每一丝空气的流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当刀尖已然触碰到李莲花的衣服之时,只见李莲花手腕一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一道银白的亮光闪过,那是他手中软剑的光芒,仿佛一道流星划过夜空。只听得轻微的触碰声响起,如同两片树叶轻轻碰撞的声音。这把软剑剑身柔软如丝,却又锋利无比,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一剑就挑飞了即将刺入身躯的那柄匕首,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莲花的眼中皆是怒意,他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黑衣人吞噬。他一跃而起,迎上黑衣人凶猛的攻势… 黑衣人见状从腰间拔出一把大刀,再黑暗中挥舞着,刀风呼呼作响,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李莲花斩于刀下。然而,李莲花却丝毫不惧,他手中的软剑如同灵动的游龙,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每一招一式都干净利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黑衣人眼见自己被压制,恼羞成怒,双手握紧长刀,高高举起,然后用力向下劈去,这一刀势大力沉,仿佛要将地面劈出一道裂缝。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轻轻一闪,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他手中的软剑迅速刺出,剑尖直指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向后退去,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另一个黑衣人见同伴倒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胆怯,手中的长刀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李莲花冷冷地看着他,手中的软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黑衣人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向门口逃去,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 第201章 有人想要我的命 李莲花负手而立,那悠然的姿态仿佛根本没把眼前两个逃窜的黑衣人放在眼里。他并不急于追赶,那细长的眼角随意地瞥向一旁,只见那两个黑衣人慌不择路地刚逃到门口,便遇到了提剑匆匆赶来的四顾门弟子。两人手中的长剑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他们步伐沉稳,将那两个黑衣人逼得步步后退,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黑衣人惊恐地看着两名四顾门弟子抵到自己脖颈的长剑,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其中一个黑衣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抵到自己脖颈的长剑,那锋利的剑尖几乎已经刺破了皮肤,丝丝凉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讨饶,却又被恐惧噎了回去。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李莲花冷冷地走向门口,他的声音如同冰刃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这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想要开口说话,却又害怕说出真相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李莲花手中的软剑微微用力,划破了黑衣人的皮肤,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惊恐。派他们来的人告诉他们说李莲花根本就不会武功,只要趁其不备,轻而易举便可将其诛杀。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就在方才的打斗中,李莲花展现出的惊人速度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且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那犀利的剑锋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好几次都差点被李莲花的剑伤到要害。此刻,他们才深刻地意识到,眼前的李莲花分明是武道的高手,根本就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抵挡的存在。 在月色映照下的昏暗屋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一名四顾门的弟子满脸肃杀之气,手中的长剑微微用力,那剑尖锋利无比,轻轻一划,便在黑衣人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血口子,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就将剑尖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交待出幕后之人,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这名四顾门弟子的声音冰冷如霜,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意,在这寂静的黑暗里回荡。 黑衣人被吓得双腿止不住地发抖,那颤抖的幅度大得仿佛他的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声音也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说道:“我说…我说…是封…” 就在这时,一直负手站在黑衣人身后的李莲花突然沉声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封磬!” 那黑衣人像是被李莲花的声音吓到了一般,根本不敢有丝毫动弹,只得僵硬着脖子,仿佛脖子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经僵化。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正是封盟主让我们来刺杀你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说着,黑衣人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和委屈的神情。 四顾门弟子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李莲花。只见李莲花那漆黑明亮的眼眸微微一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两名持剑的弟子瞬间领会了李莲花的意思,动作整齐划一地收剑,将剑负于身后。他们嘴里沉声说道:“还不快滚!再让我们在这里看到你们,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 那两个黑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宅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李莲花则坐在床榻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洒落在大地,那座李莲花所居住的宅院便早早地将大门紧紧关闭,像是一道隔绝外界的屏障,拒不见客。门外不时有好奇之人探头张望,窃窃私语猜测着宅院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紧闭的大门始终未曾开启。 宅院之内,静谧而又透着一丝紧张的氛围。院内的石桌旁,李相夷正坐在一侧,他那狭长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对面李莲花略微沉淡的脸庞,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疑惑。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封磬?就是离开普渡寺的梵普!他为何要找人刺杀与你?” 李莲花坐在那里,狭长清冷的眼眸之中此刻满是怒意,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愤懑。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与他素无冤仇,平日里也未曾有过交集,想来必是受人指使。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想要我的命。” 李相夷听闻,修长的指节不自觉地轻按在桌面上,随着心中的思索和担忧,他用力之下指尖都有些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将江湖中与李莲花有过交集的人都在心中过了一遍。 李莲花坐在那里,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那个名字。他的嘴唇紧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无奈。最终,那熟悉的名字还是从他紧闭的唇齿间蹦出:“单…孤…刀!”那三个字说得极为缓慢,却像是一道惊雷,在这安静的院子里炸响。 听闻这个名字,向来沉稳如山的李相夷此时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身子猛地一颤,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的狭长眼眸瞬间微眯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直直地注视着李莲花,像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出这只是一个玩笑的证据。他端坐在那里,半晌才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师兄?” 李莲花低垂着头,在那仿佛能将时间都凝固的许久沉默之后,四周静谧得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那一双平静的眼眸看向满脸皆是质疑的李相夷。此刻的李相夷,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怀疑与探究,嘴唇微微抿着。 李莲花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沉稳,缓缓说道:“之前说过,待到月羟国公主失踪一案尘埃落定,就将一切都告知与你。”他的话语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独特的重量。 第202章 神秘势力 一直以来,李相夷对于李莲花身上的秘密好奇不已。无数个日夜,那些隐藏在李莲花平静表象下的谜团,就像一团无形的迷雾,紧紧萦绕在李相夷的心头。他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那些可能的真相,每一种设想都如同锋利的钩子,不断地勾起他想要揭开这深埋在李莲花心底真相的欲望。他渴望知道,在李莲花那波澜不惊的面容背后,究竟藏着怎样惊天的过往。 然而,时至今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当秘密即将要被揭露之时,李相夷原本急切的心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一种讲不清言不明的不安,如同黑暗中的潮水,从他心底的最深处悄然涌起。这种不安,就像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莫名的慌乱。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望着李莲花,眼神中多了一丝犹豫。 这一次李相夷离开京都,将李莲花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实际上这是李莲花精心策划的一个计谋。自从李莲花无意间撞破了单孤刀为了得到化形水而残忍地杀害了乌鲁亚之后,他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李莲花深知单孤刀这个人的性格,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然而,如果有李相夷在身边,单孤刀肯定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他动手。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李莲花决定与李相夷共同商议一个计策,让自己成为诱饵,引出单孤刀。 正如李莲花所料,李相夷离开京都仅仅三天,单孤刀就再也按捺不住了。而李相夷虽然对李莲花的为人非常了解,但在这件事情上,毕竟牵扯到了他一直以来最为敬重的师兄,仅凭李莲花的一面之词,他实在难以轻易相信。“指使杀你的人是封磬,何必牵扯师兄呢?”李相夷凛冽的寒眸凝视着李莲花,希望听到他的解释又害怕听到他的解释。 “牵扯!”李莲花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李相夷在这件事中的矛盾和无奈。 “那你可知,封磬是南胤术师风阿卢的后人,如今江湖新晋的门派万圣道便是他创立的。”李莲花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万圣道?”李相夷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关于这个门派的信息,但却一无所获,“没有听过有这么个门派啊!” 李相夷作为四顾门之主,对于江湖上的大多数门派都有所了解,但这个万圣道却是他闻所未闻的。他不禁对这个门派产生了一丝好奇,同时也对封磬的身份感到疑惑。 “不过就是一个刚成立不久,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罢了。”李莲花的语气依然平淡,若非他带着过往的记忆刻意留意的话,万圣道之籍籍无名之辈确实根本无人知晓。“只不过,你可知道这万圣道和封磬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势力。” 听到“神秘势力”四个字,李相夷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透着一股质疑:“你是想说,这神秘势力便是师兄?” 李相夷对自己的师兄有着绝对的信任,他实在难以相信师兄会与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有牵连,更不用说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神秘势力了。 “师兄可是堂堂四顾门的二门主,追随者遍布天下。怎会多此一举搞个江湖中无人问津的门派,还神秘兮兮的躲在背后。”李相夷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疑,他觉得李莲花的说法有些牵强附会。 李莲花看似漫不经心地为李相夷斟茶,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他轻声说道:“因为单孤刀对你太了解了。有你李相夷在,四顾门绝对不可能为他所用!” “单孤刀之身份太过特殊,他所要谋划之事件太过重大!所以即便是李相夷,最终也只得一步步的走入他的算计之中。”李莲花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讽刺。李莲花淡淡地瞥了一眼李相夷,那一眼仿佛蕴含了许多深意。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究竟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对面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李相夷的眼眸如寒星般清冷,他凝视着眼前的杯盏,杯中清香的茶水散发着诱人的芬芳,然而这股香气却无法驱散李相夷眼中的寒意。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师兄的特殊身份……” 李相夷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四顾门的门主和剑神的师兄这两个身份。然而,这样的身份已经足以让整个江湖都对其钦佩万分了。他实在想不通,单孤刀还能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而且,以师兄的武功,也根本不可能取代得了我……”李相夷的自信是深深镌刻在骨子里的,当然他也有自信的资本。李相夷身为四顾门之主,肩负着江湖的兴衰荣辱,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众多人的命运。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但这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他心里非常明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事情的最终结局,就算是意气风发、智谋过人的李相夷,也绝对无法猜到这个答案。 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落在他身上,带来阵阵暖意,然而李莲花的心情却异常沉重。他面色凝重地将单孤刀所有的一切秘密和阴谋算计,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相夷。 饶是沉稳如此的李相夷,但当他听到这些秘密时,心中却像有万匹骏马在狂奔一样,久久难以平静。李莲花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可李相夷终究不可能接受这个样的事实。 单孤刀,那可是与他一起长大、一同闯荡江湖的人啊!而且,单孤刀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自幼便如同亲兄弟一般。李相夷无论如何都无法把李莲花口中那个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单孤刀,和自己一直敬重有加的师兄联系在一起。 第203章 黑色斗篷下的身影 自从在普渡寺见到封磬之后,李莲花便心生疑虑,决定派人暗中跟踪他。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李莲花发现了许多惊人的秘密。原来,封磬果然与单孤刀暗中勾结,他们正密谋着一件大事——集结江湖人士创建万圣道! 不仅如此,李莲花还得知了一些封磬与角丽谯的密谋之事。这些信息对于李莲花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他想要改变未来,就必须掌握一些关键线索。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对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万圣道的总坛位于一个偏僻之地,周围奇山怪石林立,人烟罕至。由于万圣道尚未成气候,一路而来李莲花和李相夷并没有看到多少道中弟子。 然而,当他们来到封磬所在的殿内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座屋子不仅空旷巨大,而且内里的摆设也别具一格,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大殿内,气氛凝重,一片肃穆。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端坐于殿内正位,他的身影被斗篷完全包裹,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力量。而封磬则躬身站立在前,他的姿态恭敬而谦卑,显然对这位端坐于正位的人充满敬畏。 躲在一侧窗前的李莲花,悄悄地将声音传递给身旁的李相夷:“那个身穿黑色斗篷,坐在主位的人就是单孤刀!” 李相夷闻言,心中一惊,他急忙转头看向李莲花,狭长的眼眸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人遮得如此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哪里看得出是师兄呢?”没有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李莲花所言。 然而,就在李相夷话音未落之际,殿内突然传来封磬的声音。他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那个李莲花并非传闻中的那般不堪一击。属下派去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都没能伤他分毫,此人绝对不一般。” “此次刺杀失败,那个李莲花定然有所防备,他身边还有一个李相夷,要对付起来可就更难了!”伴随着这句话,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仿佛带着一丝无奈和恼怒。 李相夷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的男子,那个声音他太熟悉了,那是单孤刀的声音!然而,仅仅凭借一个声音,真的可以断定那人的身份吗?李相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李相夷怒不可遏,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他用力握紧少师,准备出去揭开黑衣人的斗篷,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然而,李莲花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李相夷转头看去,只见李莲花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警告。李莲花压低声音,沉声说道:“如果那人就是单孤刀,你更不能轻易露面了。还是我去!” 李相夷想要反驳,但看到李莲花坚定的表情,他的话语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莲花微微颔首,向李相夷表示自己的决心:“反正,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但你不一样,你一旦在他面前暴露,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黑衣人走去。 李相夷站在原地,狭长的眼眸凝视着李莲花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小心一些啊!”李相夷忍不住轻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李莲花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来,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揭开他的面罩让你看清楚躲在暗处的那张真面目。无论如何,你都别出来!”说完,他脚底轻点,向着单孤刀所在的方向而去。 “谁?”单孤刀警觉地竖起耳朵,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响动。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那团灰影。只见一团灰影如同一团烟雾一般,无声无息地朝着他疾驰而来。 单孤刀心头一紧,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来不及多想,霍然站起身来,右手迅速握住剑柄,毫不犹豫地将剑抽出鞘来。寒光一闪,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仿佛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与此同时,站在单孤刀身旁的封磬也察觉到了异常。他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冲向单孤刀,一步跨到他身前,张开双臂,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将单孤刀牢牢地护在身后。 “主上快走,这里交给我!”封磬沉声喊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股决然的气息。 单孤刀见状,略一迟疑,正欲转身离去,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不是要杀我吗?…”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单孤刀耳边炸响。他惊愕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李莲花已然稳稳地站在他们面前,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感觉。 李莲花的眼眸冷冽如冰,死死地盯着黑色斗篷下的那半张脸,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单孤刀和封磬两人看清来人竟然是李莲花后,都不禁大吃一惊。 “李莲花,你怎么会在这里?”封磬失声叫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诧异和疑惑。 万圣道的总坛所在位置极其隐秘,而这座大殿就连道中的弟子都不知晓。李莲花究竟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这个疑问在单孤刀和封磬的心头盘旋不去。 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封磬手中的长剑已然如闪电般刺出,直取李莲花的咽喉。“既然送上了门,那就拿命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莲花眼疾手快,身子敏捷地往旁边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封磬的攻击。与此同时,他手中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银光,而李莲花手中多出来一柄银白色长剑。 这柄剑通体雪白,剑身闪烁着寒光,单孤刀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失声叫道:“刎颈!这竟然是李相夷的刎颈!” 封磬听到单孤刀的惊呼,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莲花手中的刎颈,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尖声吼道:“李相夷的刎颈为何会在你手中?” 封磬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单孤刀,他死死地瞪着那柄明晃晃的软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怒目圆睁,对着李莲花吼道:“今天,除非李相夷在这里,否则谁也别想救得了你!” 第204章 你究竟是谁 封磬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莲花的剑法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李相夷的神韵和风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讶之情。 他一直听闻这个李莲花气虚体弱,毫无内力,除了一张嘴能说会道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可如今亲眼所见,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面对封磬和单孤刀的联手夹击,李莲花竟然毫无压力,反而将他们两人频频压制,这让封磬感到十分震惊和难以置信。 “没想到啊,李相夷竟然将相夷太剑都传授给你了。”单孤刀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感慨,“他对你果然与众不同啊。” 然而,李莲花对单孤刀的话语置若罔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中。只见他手腕轻轻一翻,剑尖如闪电般挑起单孤刀头上的黑色斗篷。 瞬间,被斗篷遮盖住的那张熟悉的脸庞暴露无遗。 一旁躲在黑暗中的李相夷虽然心中早已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幕时,仿佛那张一直搁着的纸被无情地捅破,一直以来他都不敢相信的真相突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刹那间,他的眼睛微微发红,瞪着单孤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身侧的拳头也紧紧握住,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之中。 在那一边,李莲花施展婆娑步迅速移动,他的脚步轻盈而灵活,仿佛翩翩起舞的仙子。随着他的步伐,一阵狂风骤然卷起,如同一股强大的旋风,席卷着单孤刀和封磬的身体。 李莲花的手指修长而纤细,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他的指尖轻轻一点,准确无误地触碰到单孤刀和封磬的胸口。就在这一刹那,两人的穴道瞬间被封闭,经脉阻滞,浑身的功力如同被抽走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李莲花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早已计划好的。他将刎颈剑迅速收入衣袖之中,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一系列令人惊叹的动作,仅仅发生在一个眨眼之间。封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李莲花,完全被他的身手所震撼。 而单孤刀则惊讶得合不拢嘴,他直直地盯着李莲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李相夷将自己毕生的绝学都传授给了这个名叫李莲花的人,但也不过短短数年时间,李莲花怎么能将婆娑步和相夷太剑施展得如此娴熟自如、气势磅礴呢? 单孤刀不禁暗想,难道这个李莲花也是一个武学奇才?否则,他又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些高深的功法融会贯通,并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呢? 单孤刀和封磬两人被李莲花点了穴道后,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单孤刀眼睁睁地看着李莲花,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但却无计可施。 李莲花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他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直直地盯着单孤刀,冷声道:“你莫要再妄想杀我。就算没有李相夷,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把我怎么样。” 单孤刀听到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的手还保持着发功的姿势,高高地举在半空,然而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移动分毫。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都是无法遏制的恼怒。 “你究竟是谁?”单孤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李莲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朝着李相夷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一甩衣袖,迈步朝着殿门走去。他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对单孤刀的质问毫不在意。 李莲花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单孤刀和封磬两人,像两座雕塑一样,呆立在殿内。他们的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只有脸上的表情还能显示出他们内心的情绪波动。 出了山路,李相夷心急如焚地紧跟在李莲花身后,心情十分焦急。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你为何不让我出面质问师兄!” 李莲花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李相夷猝不及防,险些整个人撞到李莲花的怀中。他连忙稳住身形,抬头看向李莲花,只见李莲花满脸认真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质问!事到如今你还不信我说得话?”李莲花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 李相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莲花,仿佛他是一件易碎的珍宝,缓缓地将他带到一旁的石头上,然后轻轻地让他坐下。李相夷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李莲花。 待李莲花坐稳后,李相夷这才直起身子,他的声音温和而谦逊,宛如春日里的微风:“你看看你,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体内的碧茶之毒还未解吗?” 李相夷自己则端坐于一侧,他的身姿挺拔如松,高耸的墨发被山风吹拂着,微微飘动,仿佛与这自然融为一体。 “我都已经知道那是师兄了,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呢?”李相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无奈。 然而,李莲花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李相夷,继续说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的师兄,单孤刀的心计深沉无比,他所谋划的事情远非你所能阻止的。” 李莲花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李相夷的心里,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酸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师娘,单孤刀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尽管他知道单孤刀背着他暗中筹谋了许多事情,但他始终坚信,在师兄的内心深处,还是将他当作亲人看待的。 李莲花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瞥了李相夷一眼,然后毫不掩饰地说道:“况且,你在单孤刀的心里,恐怕并没有你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呢!” 李相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来,有些心虚的说道:“重不重要,当面问了便知!” 说罢,李相夷转身便要往大殿的方向走去,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 第205章 真正的大戏拉开序幕 “站住!”李莲花见状,心中一急,连忙也站起身来,高声喊道。 李相夷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面沉似水地看着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是怕你跟他当面对质吗?”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李相夷凝视着李莲花,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李莲花不会害怕自己与单孤刀当面对质,只是他实在无法相信李莲花对单孤刀的评价。在他心中,师兄一直是个正直善良之人,怎么可能会如李莲花所说那般呢? 然而,李莲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我之所以会被单孤刀算计,完全是因为我在明,他在暗。我对他的为人、他的算计,可谓是一无所知啊!”李莲花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无奈和苦涩,“我信任他,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地着了他的道!” 说到最后,李莲花的眼睛微微泛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李相夷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李莲花不让他和单孤刀直接面对面,是因为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啊!如今的局势,李相夷处于暗处,而单孤刀则处于明处。单孤刀的所有筹谋和心计,李莲花都了然于心,但单孤刀却对此毫不知情。 单孤刀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正是因为他深知李相夷对他的信任。然而,如果现在李相夷真的与单孤刀当面交锋,以单孤刀那多疑的性格,肯定会对他们两人都产生防备之心。这样一来,局面极有可能再度演变成单孤刀躲在暗处,而李相夷则在明处,继续被单孤刀牵着鼻子走。 既然已经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李莲花都绝对不会让历史再次重演! 为了瓦解李相夷对单孤刀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带着李相夷一同回到了云隐山。纵然正值炎炎夏日,酷热难耐,但一踏入云隐山的范围,一股凉风便扑面而来,让人顿感清爽宜人。山上云雾弥漫,如梦似幻,山顶处更是凉意丝丝,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 这一次,漆木山和岑婆见到李相夷和李莲花一同归来,云居阁内顿时充满了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氛围。 然而,李莲花和李相夷此次归来并非仅仅是为了叙旧,他们有着更为重要的目的,便是将单孤刀的那些罪证展现在李相夷面前,让李相夷看清他的真面目。 当李相夷看到那个装满了单孤刀泄愤之物的盒子时,他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个盒子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像是一把把利刃,直插李相夷的心脏。他心中的震惊绝不比李莲花初见之时少。一度自信的有些自负的李相夷,在这一刻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真相。 那些被单孤刀视为自己被毁的物件,那一个个被划碎的“相夷”,每一刀都像是划在了李相夷的心上,让他痛苦不堪。 李相夷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微发红,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痛楚和迷茫,“师兄何至于恨我如此!”无数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桩桩件件,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每一个回忆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无情地在他的心上划过,一刀又一刀,让他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李莲花看着李相夷那痛苦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春风,轻轻地抚摸着李相夷那颗受伤的心,“单孤刀其实从未改变过,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真正看清过他罢了。” “所以,他和封磬狼狈为奸,他将你打落神坛,皆因为他心中恨李相夷的?”李相夷的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然而,他却倔强地紧咬着牙关,不肯让那泪水滚落下来。 院内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李莲花默默地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了李相夷的面前,然后轻声说道:“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这里面了。” 李相夷凝视着那个木盒,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个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这些答案是否会让他更加痛苦。但最终,他还是缓缓伸出手,打开了那个木盒—那个承载着单孤刀所有的秘密的盒子… 相比于这个木盒里所展示的秘密,单孤刀的恨意和嫉妒简直微不足道。直到此时此刻,李相夷才恍然大悟,原来李莲花身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缘由。 单孤刀的身世,仿佛是点燃他内心深处那熊熊恨意的最后一根稻草。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肆意宣泄的缘由。然而,即便如此,李相夷最为痛恨的,仍然是单孤刀在背后阴险狡诈的算计。 真正的光明磊落,应该是无所顾忌地大打出手,哪怕最终落得个你死我活的下场;也可以是光明正大地凭借自身实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致命一击,哪怕最后是自己技不如人。然而,下毒暗害、虚伪算计这些卑劣手段,却足以将李相夷心中的所有信任都撕裂得粉碎! 就在这一刹那,李相夷的内心仿佛被一团无名的怒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那些单孤刀曾经施加在李莲花身上的种种算计,此刻就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猛然劈入李相夷的心房,让他的内心愤怒不已。 直到这一刻,李相夷和单孤刀之间的这场大戏终于真正的拉开序幕。然而不同的是如今洞悉了整个故事的最终走向,更是掌握了其中最为关键的机密。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事件的发展将会完全按照李莲花所期望的方向进行呢?还是说,尽管他们知晓一切,但仍然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数出现,导致结局偏离他的预期呢? 第206章 一字不差的应验了 不知从何时起,单孤刀开始感觉到李相夷变得越来越自负,似乎对他这个师兄也越来越不重视了。 单孤刀心中暗自思忖,他实在想不明白李相夷为何会这样。他自认为一直以来对李相夷都很不错,可李相夷却似乎对他的好意视而不见,甚至还越来越疏远他。 单孤刀当然不知道,其实李相夷早就看透了他的野心勃勃。李相夷虽然表面上对单孤刀还是一如既往,但内心深处却对他的种种行为有所警惕。 然而,单孤刀对此毫无察觉。他依旧自信满满,认为就算李莲花在李相夷面前巧舌如簧,说尽他的坏话,也绝对无法动摇他在李相夷心中的地位。 可是,单孤刀却没有意识到,李相夷和他之间的嫌隙已经越来越深,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了。 终于有一天,矛盾彻底爆发了。单孤刀和李相夷大吵了一架,谁也不肯让步。最终,单孤刀一气之下,带着几名心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四顾门。 而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面对单孤刀的离去,门主李相夷竟然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这让众人都感到十分诧异,毕竟单孤刀在四顾门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而且他和李相夷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然而,只有李相夷自己心里清楚,面对那些确凿无疑的证据,他已经无法再对单孤刀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了。尽管他和单孤刀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李相夷毕竟是一个心怀天下大义的人,他无法容忍单孤刀的所作所为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更无法容忍最亲近之人的算计! 李相夷与单孤刀决裂之后,他从未想过再次见到单孤刀时,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单孤刀在扬沙谷与金鸳盟三王决战,最终命丧黄泉。 这一切仿佛都在李莲花的预料之中,李相夷心中的惊讶愈发强烈。他不禁开始回想李莲花曾经说过的话,皆一字不差,准确无误地应验了。 正当李相夷急匆匆地赶往扬沙谷之际,此时的普渡寺内,李莲花的禅房紧闭着大门。屋内,只见李莲花正与封磬相对而坐。封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死死地盯着李莲花,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你为何会知道这一切?”封磬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显然他对李莲花的预测能力感到震惊和困惑。 李莲花微微一笑,从容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茶水,然后缓缓说道:“这便不劳封盟主挂心了。封盟主真正应该操心的,是你所效忠之人,是否真的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皇室继承人!” 他的话语平静而又坚定,让封磬的脸色瞬间变得惊诧不已,嘴巴张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你可认得此物?”李莲花将一个红木宝盒轻轻推向封磬,那宝盒看上去陈旧不堪,透露着岁月的沧桑痕迹。 封磬的目光落在宝盒上,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凝视着宝盒,里面的东西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此物为何会在你手里?你究竟是谁?”封磬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宝盒内的东西感到震惊。 李莲花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若告诉你,我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不知封盟主可相信?”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眼神却异常严肃,直直地看向封磬。 封磬沉默片刻,显然在思考李莲花话中的真实性。过了一会儿,李莲花继续说道:“单孤刀和你所图谋之事,李某也是一清二楚!” “你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封磬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李莲花的。 “封盟主,很多东西都可以作假,唯有血脉之事,做不得假。这世上之事,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李莲花的眼眸始终都看着宝盒内,他清楚封磬作为风阿卢的后人,自然知晓盒子内的宝物举足轻重的意义。 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房间。这件事情太过重大,大到让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屋内鸦雀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许久之后,封磬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出禅房,然而他的神情异常凝重,眉宇间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忧虑和烦恼。 夜晚,万籁俱寂,喧嚣声渐渐被宁静所取代。在月色的笼罩下,庄严的寺庙显得格外清冷,仿佛与尘世隔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这种独特的香气让人感到内心无比安宁。 禅房内,灯光昏黄,一袭红衣的少年难掩兴奋之情,他迫不及待地将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推到李莲花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快打开看看!” 李莲花面带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打开了盒盖。瞬间,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只见一朵洁白如雪的花朵静静地躺在盒子里,花瓣微微卷曲,花蕊处散发出一丝奇异的香气。 “忘川花!”李莲花的眼眸凝视着这朵花,心中涌起一股惊喜。他没想到,李相夷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传说中的奇花。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将忘川花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着。这花的花瓣如丝般柔软,花蕊则宛如一颗晶莹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你从哪里找来的?”李莲花终于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转向李相夷,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李相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我从笛飞声处换来的。” 李莲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他凝视着李相夷,追问道:“你用什么和笛飞声做交换?” 李相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而不羁的笑容,他缓缓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桌旁的少师剑,仿佛那是他最珍视的宝物一般。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其中透露出一股年少轻狂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腊月二十七,我与他东海一战!”李相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定和决然。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坐在一旁的李莲花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他太深知这一天对于李相夷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一场生死较量,更有可能会改变江湖的格局,甚至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 第207章 蓝色紫阳花 想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东海之战,其根源是单孤刀!为了给单孤刀报仇雪恨,李相夷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与笛飞声同归于尽。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这场纷争,却完全是因为李莲花而起。 李莲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李相夷和笛飞声之间并非没有过较量。只是由于各种复杂的因素,他们始终未能真正一决雌雄。而这一次,两人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分个胜负高下,甚至不惜拼个你死我活。 遥想当年的东海之战,那可真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恶斗啊!四顾门和金鸳盟都遭受了重创,伤亡惨重。而李相夷和笛飞声这两位绝世高手,也在那场激战中身负重伤,最终双双陨落于东海之中。自那以后,四顾门和金鸳盟都一蹶不振,逐渐没落于江湖,再也无法重现昔日的辉煌! 可是,令人费解的是,这一次明明已经成功得到了忘川花,有必要再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吗? 李莲花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忧虑之色,缓缓地说道:“我之前完全不知道单孤刀竟然是假死,所以才会和笛飞声拼个不死不休。可现在,仅仅只是为了这朵忘川花,你们这样做未免也太幼稚了。”李莲花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意,他猛地将那朵忘川花推回给李相夷,仿佛那朵花是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接着说道:“若为此要让一切重来,那你还是把它还给笛飞声吧!” 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好笑的看着李莲花,不紧不慢地说道:“李莲花,我在这江湖上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当初你不也和笛飞声签订了和平之约,五年之内互不干涉,也不引战。怎么如今为了这区区一朵忘川花,你们俩就可以如此轻易地违背约定,带头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啊?”李莲花越说越激动,他用力地将盒子盖子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想要借此表达他内心的不满和决绝。“便是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用它来解毒!” 李相夷那双狭长的眼眸,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李莲花,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仿佛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李莲花,你如此聪慧之人,怎么竟然也看不透这一仗即便没有忘川花也是势在必行!”李相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 李莲花双手紧紧地抻着桌面,似乎想要借此来表达他内心的不满和愤怒。他的双眼瞪着李相夷,眼里充满了不愿屈服的倔强。 “李相夷,你简直是固执得让人气愤!”李莲花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他的语气却异常坚决,“难道你当真觉得没有这忘川花,我就必死无疑了吗?” 李莲花猛地站起身来,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与李相夷面对面地对峙着。他毫不示弱地直视着李相夷的眼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相夷,你给我听好了,”李莲花的声音变得越发激昂,“若是因为我而让一切都回到原本的样子,那么我宁可不要。没有这忘川花,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李相夷的脸色依旧冷峻而清冷,他那严肃的目光扫过李莲花,似乎在审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你非要把我想的与你一般不堪一击吗?”李相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况且没有碧茶之毒,区区笛飞声,根本不在话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李相夷永远无法理解李莲花内心深处的忧虑,因为他未曾经历过那种令人刻骨铭心的情感转变。从最初的气愤恼怒,到自我救赎的过程,再从满怀希望逐渐转向失望,这是一段漫长而痛苦的历程。岁月如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抽离了他的骄傲和期许,而时间则如砂纸一般慢慢地磨平了他的棱角,使他最终变得坦然和无奈。 亲人的背叛、爱人的疏离,这些曾经让自信满满的李莲花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李莲花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终于能够坦然面对并接受这一切。 “李相夷,你是不是真的认为你所有的决定都是绝对正确的吗?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你的想法去行事?” 面对李莲花的质问,李相夷的态度却一如既往地坚定:“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动摇,仿佛他的决定就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话音未落,李相夷便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朝着禅房之外大步流星地走去。在夜色的笼罩下,他那身着红衣的背影显得异常执着和倔强,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前行的步伐。 至此之后,李相夷每天都像陀螺一样忙碌不停,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他的生活被各种事务填满,没有丝毫闲暇的时间。而李莲花的房门外,却始终有四顾门弟子的身影徘徊。李莲花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李相夷的安排。显然,这一次李相夷下定决心要为自己解毒,就如同当初的自己,不顾一切地要与笛飞声展开一场生死对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顾门在江湖中的地位日益尊崇,其所在的小青峰下也变得越发热闹起来。许多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地前来,小青峰下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时光荏苒,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东海之战也越来越近。 这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云彼丘轻轻地推开房门,踏入房间的瞬间,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直直地落在了案几上那盆蓝色的紫阳花上。 那盆紫阳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蓝色光芒,宛如夜空中的繁星,璀璨而迷人。云彼丘的心跳在看到这盆花的瞬间猛然加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胸口撞击,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目光缓缓从紫阳花上移开,开始在房间里扫视。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房间的一角——那张熟悉的床榻上。 只见床上的那名少女,身着一袭如火般热烈的红衣,那鲜艳的颜色在房间的素净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她的身姿婀娜,宛如盛开的花朵,妖娆地依靠在床榻之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 少女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床榻上,轻轻拂过床沿,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她的面庞如春花般娇艳,肌肤胜雪,微微上挑的眼角透露出一丝妩媚,那双似水的眼波正看向云彼丘,仿佛能撩拨起他平静的内心深处的狂涛骇浪。 第208章 无尽诱惑 云彼丘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次角丽谯的出现肯定预示着某种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角丽谯那双如秋水般柔情似水的眼眸,缓缓地扫视着站在她面前的云彼丘。她的目光温柔而细腻,仿佛能穿透云彼丘的内心。云彼丘被她的目光注视着,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角丽谯那柔弱无骨的白皙手掌,轻轻地拍打着床沿,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的声音婉转如莺啼,轻声说道:“过来坐啊。” 云彼丘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缓缓地走到榻前。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拘谨,似乎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担忧。 当云彼丘终于在榻前坐下时,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坐稳,突然,一双白皙柔软的手如幽灵般抚上了他那俊朗漂亮的脸庞。这双手的触感微凉,轻轻地自上而下缓缓滑落,仿佛一滴清凉的水珠,顺着云彼丘的脸颊滚落,最终停留在他的心尖上。 云彼丘的黑色眼眸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不敢看向眼前的女子。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云彼丘缓缓抬手覆上角丽谯滑润如水的手掌。她的手掌柔软却透着丝丝凉意,与他宽大的手掌相触的瞬间,一股暖流如电流般瞬间传遍了角丽谯的全身。 角丽谯娇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个深情凝望着自己的男人,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美丽而迷人。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静谧而美好的画面。 角丽谯慵懒地斜倚在云彼丘宽阔的胸前,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灯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娇嫩而美丽。她的手指如同葱白一般纤细修长,沿着云彼丘的衣襟缓缓向下滑动,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旋律。 云彼丘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目光紧盯着角丽谯的手指,那手指的动作让他的心不禁荡漾起来。然而,当角丽谯的手指触及到他的腰带时,他猛地回过神来,迅速伸手抓住了角丽谯那纤细柔软的手腕。 在他的手中,角丽谯的手腕显得如此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然而,云彼丘并没有用力,他只是紧紧地抓住她,不让她继续下去。 角丽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另一只手则慢慢地从衣袖中抽出,掌心之中,赫然握着一个白色的药瓶。 云彼丘的目光落在那药瓶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角丽谯不禁轻哼一声,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将这东西下在李相夷的茶中……”角丽谯的声音轻柔而婉转,却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狠厉。 云彼丘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角丽谯,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要我毒死门主?” 角丽谯的笑容并未收敛,她的身躯如蛇一般柔软,轻轻地贴着云彼丘,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只是想削弱李相夷的实力,让尊上能在东海之战中打败他,夺得武林第一罢了。”角丽谯的声音依旧温柔妩媚,如同说着世上最美的情话一般。 云彼丘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李相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又怎能背叛他呢? 最终,云彼丘深吸一口气,将白色的小瓶毫不犹豫地塞回角丽谯的手掌中。 “门主与我有知遇之恩,我绝不会做对不起门主之事!”云彼丘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目光直视着角丽谯,毫不退缩。 云彼丘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的角丽谯,她今日的装扮与往日相比,似乎多了几分妩媚和动人。她的一颦一笑,都仿佛能勾人心魄,让云彼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就连角丽谯的声音,此刻听来也比以往更加轻柔婉转,仿佛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柔弱:“李相夷的功夫深不可测,区区的碧茶之毒又怎能伤得了他呢?” 角丽谯的手中,正捏着一颗药丸,她将其轻轻举起,对着云彼丘说道:“这是解药,或者你帮我拦住李相夷,不要让他出现就行。” 云彼丘凝视着角丽谯那双水波流转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推开了角丽谯,坚定地说道:“不,我不能这样做!” 角丽谯似乎并没有因为云彼丘的拒绝而生气,她那柔软白嫩的手掌,如同春风拂面一般,轻轻地抚摸着云彼丘那俊俏而美丽的脸庞。 “云先生,你可知道,尊上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没有尊上,便不会有现在的我。”角丽谯的语气依旧温柔,然而她的话语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奴家只是想请先生帮一个小忙而已。” 她的眼中,此刻弥漫着浓到化不开的柔情蜜意,仿佛能将人融化在其中。 “我不想李相夷出现在东海,我更不允许尊上死在别人的手上。”角丽谯的声音愈发轻柔,却在云彼丘的耳边回荡,久久不散。 角丽谯的手指如羊脂白玉般白嫩,她轻轻地将手指从云彼丘的胸口探入,每一寸的移动都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腻,就像微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那颗解药被她小心翼翼地塞进云彼丘胸前的怀兜里,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然后,她又轻柔地替他整理好胸前的衣襟,将一切都恢复到原本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她的话语却像一把利剑,直插云彼丘的心脏。“云先生,若尊上死在李相夷的剑下,奴家只好也随他而去。你当真舍得奴家去死吗?”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却又带着一丝决绝。 角丽谯慢慢地凑近云彼丘的耳旁,她的呼吸如兰,一股温热的气息瞬间从云彼丘的耳廓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奴家可以告知你金鸳盟主殿所在,也算是奴家对先生的一片诚意!”她的声音轻如蚊蝇,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的诱惑。 在如此的温柔杀下,云彼丘的心终于还是动摇了。他的眼神开始闪烁,原本坚定的信念也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第209章 完全之策 距离东海之战不足一月的时间了,四顾门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门中弟子们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只要李相夷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与那金鸳盟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这一天,普渡寺的禅房内,李莲花满脸怒容,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相夷,仿佛要喷出火来。他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指着李相夷,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责备:“你明知那杯茶中有毒,你为什么还要喝?李相夷,你的脑子也丢了?” 李相夷却显得异常淡定,他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动作从容不迫。他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他轻抿一口清香的茶水,感受着那股温热的暖意缓缓滑过喉咙,这才稍稍压下了心头的阵阵寒意。 然而,李莲花的怒意并没有因此而平息,反而愈发汹涌。他心中翻涌着对李相夷的不满和失望,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云彼丘只是被角丽谯那个妖女蒙蔽了理智!”李莲花的声音因愤怒而略微提高,“可你呢?你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我看你还不如云彼丘呢!” “李莲花!枉你智慧卓绝,我若不喝下那杯茶,你以为角丽谯那妖女就能善罢甘休?”李相夷的轻轻拔出少师,那少师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呼应着主人的心情一般,而李相夷的眉目间,更是充满了凛冽的寒意。 李莲花心里自然清楚,碧茶之毒是云彼丘亲自下的,也是云彼丘亲眼看着李相夷喝下去的。若李相夷执意不喝,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云彼丘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只不过如此一来,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李相夷还是中了那碧茶之毒,然后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 这条路,李莲花太清楚了,那是一条充满了痛苦和艰涩的道路。他不想亲眼再看李相夷走一遍自己的老路,因为他知道,这条路有多艰难,有多痛苦。 当初,李相夷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说他已经有了一个万全之策,既不会打草惊蛇,让背后的单孤刀和角丽谯有所防备,更不会以身犯险,走上李莲花的老路。李莲花这才愿意乖乖的呆在普渡寺内,李相夷执意要让李莲花置身事外,甚至还派人日夜看着李莲花,生怕他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然而,事到如今,那杯碧茶已然下肚,即便不会即刻毒发,即便李相夷凭借其深厚的扬州慢内力能够暂时压制毒性侵入肺腑,但只要他稍有妄动内力之举,便会加速毒发的进程。李莲花对于碧茶之毒的厉害程度再清楚不过了。 李相夷的眉眼此刻显得格外轻柔,他温柔地眺着李莲花,缓声道:“此番情况与你当日所遇大不相同。你莫要忘记,我们手中还有忘川花!” 听闻此言,李莲花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在沉思着李相夷的话语。的确,忘川花乃是目前唯一能够化解碧茶之毒的奇物。事已至此,也唯有先将这忘川花用在李相夷身上了。 主意既定,李莲花转身便要离去,却不想被李相夷猛地一把拉住。“你这是要做什么?”李相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自然是去找无了和尚,让他为你用忘川花解毒啊!”李莲花边说边挥手,想要挣脱李相夷的手掌。 “别急。”李相夷见状,嘴角微微一牵,露出一抹清冷的笑意,“瞧你这副模样,怎会变得如此心急如焚,全然不见半分李某的坦然与气魄。” “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收起你那不值钱的自信!”李莲花一脸嫌弃地看着李相夷,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尽管解毒并非迫在眉睫,但李相夷这种不知轻重的态度和盲目的自信淡定,着实令李莲花恼怒不已。 李相夷却显得异常从容,他步履稳健地走到桌边,悠然自得地坐下,然后抬起头,凝视着李莲花,语气沉稳地说道:“过来坐下!” 李莲花并未立刻行动,而是斜着眼睛,审视着李相夷,心中暗自揣测这个越来越不听从自己的少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李相夷见李莲花站在原地毫无动静,双手撑着桌面,再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坐下!” 李莲花无奈,只得不情不愿地缓缓走到桌边,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相夷的目光坚定而明亮,他的嘴唇轻启,缓缓说道:“如今我也身中这碧茶之毒,若想借助这忘川花来解救我们两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李莲花听到这句话后,满脸惊愕地看着李相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终于明白了李相夷的真正意图。李相夷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他这个计划,是因为他深知李莲花的性格。如果提前让李莲花知道了这个计划,以李莲花的脾气,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等待,说不定还会横加阻拦。所以,李相夷才会采取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直接付诸行动。 “这简直就是胡闹!”李莲花怒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你赶紧拿着忘川花去解毒!”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站起身来,愤怒地一挥衣袖,准备迈步离开去找无了和尚商量一下给李相夷解毒事宜。 然而,就在他的手臂刚刚抬起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如闪电般穿透了他的胸膛。李莲花甚至来不及放下挥动衣袖的手臂,身体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突然僵住了。 他惊愕地低头看去,只见李相夷修长白皙的食指正轻轻点在他胸前的穴位上。随后,李相夷潇洒的拿起桌上的少师剑,负于身后,向着门外匆匆而去。 呆立原地的李莲花一动也不能动,只有眼中愤怒的神情预示着他内心的极为不满:“李相夷!回来!” 然而,墨发高束的李相夷,早已离开了李莲花的视线。 第210章 引毒入体 当李相夷去而复返之时,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影,那便是无了和尚。 无了和尚刚刚踏进门槛,目光便落在了李莲花身上。只见李莲花如雕塑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了和尚见状,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扬。 “李相夷,你莫要以为这样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可不会如你所愿地配合你。”李莲花的内心此刻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翻涌着不安和无奈。他之所以回到这里,并非是想让李相夷为了他而以身犯险。 李相夷似乎对李莲花的反应早有预料,他将少师剑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坦然淡定地回应道:“我自然知晓。正因如此,我才特意请来无了和尚相助。” 李莲花闻言,身体猛地一震,全身的肌肉都瞬间紧绷起来,宛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般。他狭长黝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李相夷,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放开我!李相夷…”李莲花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无奈和不安。然而,他的身体却依然僵硬着,唯有那双眼睛,像两颗燃烧的火苗,紧紧地跟随李相夷的身影,流露出倔强和不甘。 李相夷转身,与无了和尚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无了和尚微微颔首,迈步朝着李莲花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莲花的心上,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 “李莲花,你就别白费力气妄图想要去冲破穴道!我点的穴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破掉的!”李相夷嘴角微扬,凑近李莲花的耳边似笑非笑的说道。 说罢,他挥了挥手,不紧不慢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微微侧身,示意无了和尚上前为李莲花施针。 无了和尚见状,赶忙迈步上前,手中紧握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其刺入李莲花的穴道之中。 就在银针刺入穴道的瞬间,原本还一脸倔强、苦苦支撑的李莲花,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体猛地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床榻之上。 无了和尚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李莲花,让他斜靠在床榻上,以免他摔倒受伤。 无了和尚直起身子,转身看向李相夷,缓缓说道:“李门主,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老衲在此替你把好关。” 无了和尚对李莲花的状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心里很清楚,普天之下,能够拯救李莲花的人,恐怕就只有李相夷了。 李相夷闻言,微微颔首。他那双素来清冷的眼眸,此刻却如同春日暖阳一般,缓缓扫过床榻上的李莲花。 当他的目光落在李莲花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上时,嘴角竟不由自主地牵起了一抹淡淡的温柔。 他知道,经过今天之后,李莲花身上的毒将会被彻底清除。虽然他的武功是否能够恢复到昔日的状态还是个未知数,但至少,他从此不必再遭受毒发时的痛苦折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地生活下去了。 只见一道红色身影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轻盈地一跃便坐到了床榻之上。李相夷动作轻柔地拂过李莲花的身体,然后盘腿而坐,双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抻着李莲花的后背,开始为他打通全身的经脉。 站在一旁的无了和尚看到李莲花浑身瘫软,甚至连坐都坐不住的样子,心中不禁一紧,赶忙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撑住李莲花的肩头,帮助他坐稳。 李相夷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将一股浑厚的扬州慢内力从他那白皙如玉的手掌中缓缓注入李莲花的体内。这股内力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瞬间便如同一股清泉,在李莲花的经脉间流淌开来,所到之处,原本散落的扬州慢内力也被激发起来,如同一群欢快的鱼儿,随着这股清泉游动。 李相夷的动作缓慢而沉稳,他缓缓地推动着扬州慢内力在李莲花的五脏六腑及经脉之间游走。每经过一处穴位,他都会稍稍停顿一下,感受一下李莲花的反应,确保这股内力能够顺利地通过。 当扬州慢内力在李莲花的周身游走了一圈之后,李相夷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引导着这股内力,让它再次在李莲花的体内循环游走。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李相夷才慢慢地将这股内力收回到自己的体内。 此时的李相夷和李莲花两人,仿佛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他们体内原本就完全相同的扬州慢内力,此刻更是如同水乳交融一般融为一体,在两人的经络之间快速地移动着,毫无阻碍。 就在此时此刻,李莲花的头上竟然还直直地竖着无了和尚的银针,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凭李相夷那雄浑无比的扬州慢内力在自己的经络之间来回游走。 这股内力犹如汹涌的波涛,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李莲花的身体,而每一次的冲刷,都在一点一滴地将那早已侵入骨髓深处的碧茶之毒抽离出来。 然而,随着李相夷运功的不断深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阵滞闷袭来。紧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他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如箭一般喷涌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旁的无了和尚大惊失色。他虽然也是一名武艺高强的高手,对于以内力逼毒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但像李相夷这样以内力将毒引至自身的情况,他还是生平头一遭见到。 更糟糕的是,李相夷的体内本来就已经中了碧茶之毒,如今又如此莽撞地妄动内力去逼毒引毒,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无了和尚急忙伸出手,搭上李相夷的手腕,想要探查一下他的脉象。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沉声开口道:“李门主,你本身就已经身中剧毒,如今又这般不计后果地妄动内力,引毒入体,长此以往,恐怕很快会加速毒发啊!” 第211章 血花飞溅 李相夷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此事本就异常凶险,但目前看来,也唯有这一个方法能够解决问题了。你速速动手扎针,替我护住心脉,以免毒素侵入!” 无了和尚闻言,连忙点头应是,他的目光落在李相夷那苍白如纸的面庞上,心中充满了忧虑。然而,他并没有过多犹豫,迅速从怀中取出两根银针,手指轻捻,将银针准确地扎入李相夷的穴道之中。 随着银针的刺入,李相夷的身体微微一颤,额头上顿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痛苦,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险恶的局面,以往的他,无论身处怎样的困境,总是能够保持气定神闲、意气风发的状态。 无论是面对怎样的强敌,还是遭遇怎样的绝境,李相夷总能以他那过人的智慧和绝世的武功化险为夷。然而,这一次却截然不同,他明知此行可能会让自己丧命,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冒险一试。 因为在他心中,有一个比自己生命更为重要的人——李莲花。只有李莲花能够活着,他的人生才算得上真正的完满。所以,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绝不放弃。 李相夷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其纯粹的人,他的内心犹如一面镜子,容不下丝毫的瑕疵和缺憾。哪怕面对只有一成的渺茫希望,他也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如果这一次不全力以赴地去尝试,那么未来一旦李莲花遭遇不测,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尽管扬州慢的内力可以对碧茶之毒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而且李相夷那雄浑深厚的扬州慢内力,也足以压制住李莲花体内已经被稀释的碧茶之毒。然而,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早已侵入骨髓,根深蒂固,难以撼动。更糟糕的是,他的扬州慢内力也在与碧茶之毒的长期抗争中,被消耗得所剩无几。 所以,即使有忘川花这种稀世奇药在手,要想强行彻底根除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成功的几率也仅有三成而已。而在这广袤的世间,唯有扬州慢这门绝世武功,才能够克制碧茶之毒。因此,即便拥有忘川花,想要确保李莲花平安无事的,也唯有李相夷一人了。 因此,李相夷精心谋划的计划便是将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引至自己身上。凭借他体内强大的扬州慢内力,暂时压制住碧茶之毒的发作。接下来,他再借助无了和尚的梵术金针,配合忘川花的药效,彻底解除碧茶之毒。李相夷深知,要想根除他和李莲花两人身上的碧茶之毒,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途径。 时间飞逝,屋外的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夜幕悄然降临。而在这宁静的禅房中,灯火早已被点燃,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柔和的光影。在这微弱的灯光下,李相夷手臂上的两根白色飘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轻轻地飘动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李相夷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引导着体内至纯至阳的扬州慢内力,在他和李莲花的经络之间游走。这股内力如同潺潺的溪流,在两人的身体内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每一条经络,将碧茶之毒一点一滴地逼入自己体内。 经过漫长的时间,内力终于在两人的经络间游走了无数遍,最后全部回归到李相夷的体内。然而,此时的李相夷哪还有平日里半分的清新俊逸、恣意风流的翩翩风度。他的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当他缓缓收功时,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这口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在空中飞溅开来,溅落在床榻前的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无了和尚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急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住李莲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他缓缓放倒在床榻上,让他躺得舒适一些。然后,无了和尚又转过身来,搀扶着李相夷慢慢地走到桌旁,扶着他坐下。 无了和尚的手指轻轻搭在李相夷的手腕上,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忧虑之色愈发深沉,因为他发现李相夷的脉象异常虚弱,显然是受到了碧茶之毒的严重侵蚀。 “李门主,这碧茶之毒本就会散人功力,你此番强行运功逼毒,将毒引至自身,无异于加速毒发啊!恐怕等不到明日了……”无了和尚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李相夷坐在桌旁,双目紧闭,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一只手支撑着略显沉重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无力地垂在身旁。听到无了和尚的话,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当前的状况。 为了解除李莲花身上的碧茶之毒,同时引出下毒之人,李相夷其实早已深思熟虑,做好了全盘的计划。然而,他并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李莲花,因为他深知李莲花的性格,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要以身作饵,肯定会坚决反对直到李相夷放弃。 所以李相夷很早就将忘川花交给了无了和尚,并与他一同商讨过这样做的可行性。原本,他们计划等待李莲花苏醒之后,再为李相夷解毒。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碧茶之毒远比他们预估的要凶险得多。 虽然扬州慢能够暂时抑制住碧茶之毒的发作,但实际上,一旦碧茶之毒发作,便会对经脉造成极大的伤害,同时也会大量损耗内力。更为糟糕的是,每一次运行扬州慢,都无异于在加速碧茶之毒的发作。 李相夷为了将毒素引入体内,已经多次运转扬州慢内力,再加上他体内的碧茶之毒数量众多,而且他现在的脉象紊乱,情况十分危急。每多拖延一天,碧茶毒发的风险就会增加一分。 在这种情况下,无了和尚经过深思熟虑,毅然决定立刻为李相夷解毒,以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第212章 孤独的一叶扁舟 东海之滨,今日是笛飞声和李相夷约战之期,岸边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地围满了观战的人。尽管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但这丝毫无法阻挡众人内心的激荡与期待。所有人伸长脖子眺望海上,却不见两人的踪影。 而此时笛飞声端坐在一艘巨大的帆船之上,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美酒,静候李相夷的到来。他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股阴寒的气息却仿佛能穿透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今天这场决斗意义非凡,乃是赫赫有名的正道领袖李相夷与第一大魔头笛飞声之间的生死较量。这两人堪称当今武林最强的高手,他们的对决无疑是一场惊世骇俗的巅峰之战。 众所周知,李相夷作为武林正道的魁首,其威望和实力都备受推崇。众人皆期待着他能在今日一举击败笛飞声,诛灭金鸳盟,为武林正道铲除这一巨大的威胁。 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笛飞声的大船也早已驶离岸边,渐行渐远。船只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着,犹如一叶孤舟。然而,甲板上早已点起了一簇簇明亮的灯火,将原本灰黑色的海面映照得波光粼粼,宛如梦幻之境。 然而,这美丽的景象背后,却是海面下暗流涌动、波涛汹涌的景象。仿佛预示着这场决斗的激烈与残酷,让人不禁为两位绝世高手的命运捏一把汗。 在那艘巨大的帆船上,金鸳盟的帮众们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刃,整齐地站立在船头的甲板上,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夜幕笼罩下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远远地眺望过去,海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个小黑点。随着距离的推近,这个小黑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叶小小的扁舟。这扁舟在海风的裹挟下,宛如一片被遗弃的树叶,缓缓地向着大船靠近。 当扁舟越来越近,大家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情况。只见扁舟之上,一袭白衣的少年正静静地站立着。他的墨发高高束起,衣摆在海风吹拂下,宛如一片飘逸的白纱,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广袤无垠的海面上,这一叶扁舟显得如此渺小,仿佛是一枚飘零的孤叶,孤独而冷清。 “那是不是有个人呐?”甲板上,一名金鸳盟的护卫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满脸狐疑地抬起手指着那叶扁舟,高声喊道。 众人闻言,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如一片孤叶般漂浮着,若隐若现。 待那名护卫看清楚扁舟上的人后,不禁失声惊叫:“是李相夷!” 这一声惊叫,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一时间,甲板上的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叶扁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那傲然立于船头的身影,不是李相夷还能是谁? 只见此时的李相夷,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少师剑,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隐隐的寒光,宛如夜空中的冷月。 李相夷的面庞依旧如昔,清冷而俊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那艘巨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突然,他脚下微微一踩,那原本安静地躺在船边的船桨,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地向着巨轮飞驰而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船桨狠狠地撞击在巨轮的护栏上,那两名站在护栏边的护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这股巨大的力量一同拍飞了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拍在船板上。 李相夷身形矫捷迅速,只见他猛然一跃,如同一只矫健的飞燕,轻盈地飞身而上,仿佛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潇洒地落在了甲板之上。 金鸳盟的护卫们见状,急忙扶起那两个被击飞的人,然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斜睨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就在刚才,他们还觉得李相夷距离他们如此之远,就像一颗微不足道的浮萍,孤独地漂浮在茫茫的海面上。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李相夷竟然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就能够在如此遥远的海面上,从低处以惊人的速度和精准度,用一根船桨将人狠狠地拍飞出去。这股强大的力量和极快的速度,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李相夷傲然挺立在船头,他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一袭白衣随风飘动,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他的声音清冷而威严,如同一股寒风吹过众人的耳畔:“笛飞声呢?为何还不现身?”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后方。紧接着,他们默契十足地向两旁散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在道路的尽头,前方的船舱内,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那正是笛飞声,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上,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笛盟主,你我二人约定的这场比试,本应是一场纯粹的较量,不涉及四顾门和金鸳盟的任何纷争。然而,你却带来了如此众多的人,这究竟是何用意?”李相夷站在月色之下,他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显得愈发冷峻。他的话语如同一股寒风吹过,透露出丝丝凉意。 笛飞声见状,迈步走到李相夷面前,稳稳地站定。他的身后,众多盟众如影随形,迅速围拢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坚实的人墙。“李相夷,我原以为我们的比试会在东海之滨进行,谁能料到你竟然将地点选在了这东海深处。如此偏远之地,总得有人替我开船护航吧!” 李相夷的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直直地盯着笛飞声。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与李相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入笛飞声的耳中。“在下只是提醒笛盟主不要忘了我们签订五年停战协议之时你对李某的的承诺!” 第213章 惊心动魄的决斗 月色如轻纱般笼罩着辽阔的东海,一艘巨大的帆船宛如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孤岛。船头,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宛如天神降临,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手中紧握着那把名震江湖的少师剑。 少年的眼眸清澈而明亮,宛如夜空中的繁星,此刻正凝视着面前为首的那名男子。在月色和火光的交相辉映下,甲板上的人影被拉得修长,仿佛幽灵一般,在这片广袤无垠、让人迷失方向的海面上,更显得波谲云诡。 “李相夷,少废话,出招吧!”笛飞声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他挥手示意身后的护卫们散开,众人听闻后,纷纷收起兵刃,迅速散开,站成一排,形成一道坚实的防卫墙,将波涛汹涌的海浪隔绝在外。 李相夷面无表情地看着笛飞声,他缓缓提起少师剑,剑身与剑鞘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随着少师剑的出鞘,一道寒冷的刀光在月光的反射下骤然闪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这道刀光映照在李相夷的眉目之间,留下了一道寒冷的白光,使他原本就清冷寡淡的气质更增添了一分冷峻。 少师剑在清晖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而耀眼的光芒,宛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以惊人的旋转速度,直直地朝着笛飞声疾驰而去。那道寒光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嘶嘶”的声响。 而在少师剑的对面,笛飞声毫不畏惧地一个反手抽出背后的大刀,只见那刀身宽阔厚重,刀刃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斩断一切。他紧握刀柄,双臂肌肉紧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迎向那把疾驰而来的少师剑。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银鱼在跳跃。月光透过水波,映照在船板上,将那激烈的战斗场景勾勒得格外清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月光下交错,刀光剑影交相辉映,不时有火花四溅,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这场激战异常激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和技巧。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为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斗。 然而,在这惊心动魄的决战之前,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就在出发前夕,李莲花从云彼丘的房间里走出来,门外早已聚集了所有熟悉的面孔,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纪汉佛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连忙快步上前,满脸忧虑地开口问道:“李神医,彼丘他现在状况如何?” 李莲花看上去略显疲惫,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抚了一下额头,然后才慢慢回答道:“不必过于担忧,彼丘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只是他的身体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估计还需要一天时间,他才能苏醒过来。” 白江鹑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忧色并没有丝毫减轻,他皱起眉头说道:“可是门主即将出发,而这金鸳盟的主殿所在之地,唯有彼丘知晓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然而,与其他人的忧心忡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莲花却显得异常淡定。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李相夷在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转告各位,此次他与笛飞声之间的较量,纯属个人恩怨,与四顾门和金鸳盟并无关联。” 说罢,李莲花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当他的寡淡眼眸停留在肖紫衿身上时,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肖大侠,有劳你带领一支队伍前往东海之滨,在那里静待消息。而其他诸位,则留在四顾门,替你们的门主守好这份家业。这,便是对李相夷最好的交待了!” “可是,金鸳盟以狡诈阴险着称,其手段令人防不胜防。彼丘也曾说过,此次趁着李相夷与笛飞声决战之机,乃是一举剿灭金鸳盟的绝佳时机!”肖紫衿一脸凛然正气地开口说道,仿佛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然而,李莲花的脸色却阴沉得像水一般,他心中暗自叹息,这些人终究还是不了解真正的李相夷啊。李相夷表面上看似争强好胜,常常以比武炫技为乐,但实际上,他的每一次比试都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绝不伤人性命,更不会伤及无辜。 金鸳盟固然作恶多端,李相夷作为武林正道的领袖,带领四顾门铲除金鸳盟完全是名正言顺之事。况且,借助这次与笛飞声的较量,将金鸳盟一并铲除,本也无可厚非。 可是,李相夷内心深处却有着更深层次的担忧。他不愿看到武林因此陷入动荡,更不愿看到无辜百姓遭受战乱之苦。这几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正义与和平,岂能就这样轻易被破坏? 于是,李相夷将笛飞声约到了东海深处,让船只在海面上自由漂浮,渐行渐远。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牵扯到无辜的人。 李莲花心底快速的暗自盘算着如何说服这些顽固不化的人,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难道你们不相信以李相夷的武功可以打败笛飞声吗?”李莲花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众人皆不假思索的摇摇头,“当然不是。”所有人对李相夷的武功还是有着绝对的信心。 李莲花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等李相夷战胜归来,金鸳盟作为四顾门的手下败将,自然会对我们敬畏有加,不敢再肆意妄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信服。 “可是…”纪汉佛扫视了其他人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莲花打断了:“不要可是了。这也是李相夷的意思。一切等李相夷回来再说!”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给纪汉佛丝毫反驳的机会。 第214章 暴风雨前的天空 李莲花深知此刻局势的紧张和关键,他明白自己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稳住大家的情绪。毕竟,这次的东海之战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李相夷与笛飞声之间的一场较量,更是整个四顾门的荣誉之战。这场战斗,无疑在无形中激发了四顾门众人的斗志。他们对李相夷充满信心,坚信他必定能够战胜笛飞声,为四顾门赢得这场关键的胜利。众人心里清楚李相夷必然能大败笛飞声,但他们也一直认为真正的胜利并非仅仅局限于击败笛飞声,而是要彻底剿灭金鸳盟这个恶势力。 只有将金鸳盟连根拔起,才能让武林恢复安宁,让江湖法纪得到真正的维护。而这,也正是四顾门存在的意义所在。只要有四顾门在,那些恶势力就再也不敢肆意妄为、罔顾江湖法纪了。 然而,李莲花内心深处的真正目的只有他自己知晓,那就是他下定决心要阻止四顾门的众人白白送死。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四顾门与金鸳盟再度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导致无辜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江湖也会因此再度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幸运的是,李相夷在众人心中的威望依然极高,李莲花巧妙地搬出李相夷这张王牌,虽然众人心中仍有些许担忧,但最终还是不得不遵从李莲花的要求行事。 与此同时,金鸳盟总坛在角丽谯的精心策划下,已然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这里仅有少量的金鸳盟盟众驻守,而总坛内部则埋设了大量的雷火弹,只等四顾门自投罗网,便可一举将其炸个灰飞烟灭。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鸳盟众人苦等良久,却始终未见四顾门的身影出现。正当他们焦虑不安之际,却突然惊觉总坛已被一群身份神秘的人重重包围。这些人只守不攻,远远地将金鸳盟的驻地围得水泄不通。 而一手策划并安排好这所有事情的李莲花,此时此刻正独自一人静静地待在云隐山上。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如同幽灵一般,悄然藏身于密室的暗处,默默地等待着单孤刀的到来。 李莲花心中坚信,单孤刀必定会如期而至。毕竟,除了他和李相夷之外,再无他人知晓李相夷身上的剧毒已然解除。而云彼丘被自己弄晕一事刚刚发生,等这消息真正传到角丽谯那里时,恐怕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此时此刻,李莲花最为挂念的便是漆木山了。他站在远处,静静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密室之门,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变得异常漫长。 终于,单孤刀的身影出现在了漆木山闭关的密室前。一切都如同单孤刀之前对他所言,分毫不差。 当看到自己最为敬重的师父,满心欢喜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时,李莲花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李相夷没事!”伴随着这声呼喊在空旷的密室内回荡,漆木山和单孤刀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 “相…李莲花,你怎么在这儿!”漆木山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向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的李莲花,片刻他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急切的问道:“你别骗我,相夷是不是出事儿了!”漆木山抿唇看着李莲花。 “所有的一切都是单孤刀的阴谋,只要你别信他,李相夷就不会有事!”李莲花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绯红,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单孤刀,情绪异常激动,声音也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 “师父,你别信他。这个李莲花一直在欺骗师弟。如果他真的对相夷好,那他现在为什么不去东海帮助相夷呢?反而会出现在这里。师父,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啊!”单孤刀见李莲花如此激动,心中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于是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气势汹汹地朝着李莲花刺去,完全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然而,漆木山却对单孤刀的举动视若无睹,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他缓缓地走到李莲花面前,停下脚步,凝视着对方,然后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他?” 漆木山的双眼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盯着李莲花,连眼皮都不曾眨动一下。单孤刀见状,心中愈发焦急,他实在想不通师父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己,于是高声喊道:“师父,都到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了,您怎么能听信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的话呢?相夷啊,他可是您最为器重的徒儿啊!他如今命悬一线,您却对他不闻不问,反倒去关心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单孤刀越说越气,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地指向了李莲花,那剑尖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刺穿李莲花的身体。他的眼神充满了怒意和不甘,似乎对李莲花的存在充满了怨恨。 本来,单孤刀就对李莲花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将其斩杀。但如今看来师父似乎对他颇为信任,这让单孤刀的心中更是像被点燃了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然而,他也明白,在这关键时刻,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毕竟,他的那些秘密李莲花都一清二楚。不过,单孤刀并不担心李莲花会将这些秘密告诉李相夷,因为他深知李相夷绝不会相信李莲花的话。可是,现在看着漆木山的态度,他却不敢保证,如果李莲花将一切都告诉漆木山,漆木山还会不会相信自己这个徒弟! 李莲花气定神闲地站立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似乎在等待着某个重要人物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他的眼皮微微翻动了一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 果然,一个身影匆匆地朝这边赶来。李莲花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所等待的人——岑婆。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率先抱拳行礼,朗声道:“见过岑前辈!” 单孤刀原本正惊讶地看着来人,听到李莲花的话后,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岑婆身上。尽管心中有些诧异,但他还是迅速回过神来,连忙作揖行礼,恭敬地说道:“见过师娘!” 岑婆原本是收到李莲花的纸条后匆匆赶来的,她的脚步还未踏进门口,那句“相夷”还在喉咙里打转,就被李莲花的一声“岑前辈”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的目光在李莲花和单孤刀之间来回游移,心中隐约感觉到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李莲花见到岑婆终于到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之所以不放心让漆木山一个人面对单孤刀,是因为在另一个时空里,漆木山就是因为单孤刀的欺骗而惨死。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第215章 激烈的缠斗 当李莲花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便急匆匆地朝着东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巧妙地避开了东海岸边的人群,就像当年那样,独自一人坐着一艘小船,义无反顾地驶向那片广袤无垠的海洋深处。 随着距离的拉近,李莲花终于能够远远地望见两道身影正在海面上上下翻飞,激烈地缠斗着。他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难分胜负。 然而,就在这时,几道寒光突然如闪电般划过海面,直直地朝着李莲花的面门疾驰而来。李莲花那双黝黑而明亮的眼眸迅速扫视了一下眼前疾速逼近的几把锋利的兵刃,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双手一挥,刹那间,一柄无往不利的软剑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顺势抬起软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过去,那几道飞速而来的白光在软剑巨大的剑气面前显得如此脆弱,毫无还手之力。它们被剑气裹挟着,如流星般顺着剑气的方向径直飞向了远处的巨轮,准确无误地刺向了金鸳盟的护卫们。 那几个护卫见状,心中皆是猛地一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原本,他们还满心期待着能与四顾门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可谁知盟主竟然下令让他们不得参与他和李相夷之间的决斗。 然而,就在这夜半三更之际,突然冒出一个来者不善的人,而且是个生面孔。无论这个人抱有怎样的目的,他们都绝对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金鸳盟的护卫们被李莲花反制回来的兵刃上所携带的巨大剑气击中后,脸上和身上瞬间出现了许多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从这些伤口中源源不断地渗出,染红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们的首要任务是阻止李莲花靠近。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惧,但更多的还是决然。他们知道,如果不能阻止李莲花,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于是,他们纷纷施展轻功,如飞鸟般飞身而下,将李莲花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然而,尽管他们都身怀不俗的轻功,但这么多人同时聚集在李莲花所在的船只上,还是给船只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李莲花眼见船只在众人的重压下摇摇欲坠,连忙焦急地大喊:“船要沉啦!”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那船只已经开始缓缓下沉,大半部分都没入了水中。众人见状,脸色大变,纷纷飞身而起,想要逃离这即将沉没的船只。一时间,空中剑光闪烁,拳风呼啸,众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在不远处,李相夷突然听到了李莲花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目光如炬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皎洁的月光下,他那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浓浓的恼意,仿佛被人激怒了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破空而来,直直地朝着李相夷飞射而去。这道寒光速度极快,如闪电一般,李相夷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 然而,李相夷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他在半空中没有任何支撑力的情况下,竟然能够借助腰部的力量强行避开这致命的一击。只见他的身体在空中灵活地一转,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李相夷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躲开了这一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笛飞声的刀竟然两边都开了刃。就在他刚刚避开刀身的时候,刀背却顺着他的脸庞擦过,在他白皙温润的下颔处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记。 李相夷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转头看向笛飞声,眼中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而笛飞声则若无其事地收回了那把旋转回来的大刀,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略带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攻击颇为满意。 “李相夷,你如此敷衍可不行啊!”笛飞声挑衅地叫嚣着,手中的刀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把刀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伴随着强劲的悲风白杨,直逼李相夷的要害而去。 而就在这时,李相夷巧妙地借助少师剑的力量,如飞燕般轻盈地划过巨轮的干舷。然而,由于刚才的分心,他此刻正遭受着霸道而强劲的悲风白杨的逼迫,整个人被迫平行于海面,只能依靠少师剑划破船体的力量来快速移动,并趁机调整自己的身体姿态。 尽管如此,李相夷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不远处那个漂浮在半空中、以一己之力抵御金鸳盟众多高手围攻的李莲花。 突然间,李相夷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只见他轻轻一挑,少师剑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喀喇”声,仿佛是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少师剑如闪电般没入船体,深入其中一大截。 李相夷手握少师剑,身形如旋风般迅速旋转起来,然后飞身而起。他的脚尖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地踩在剑身之上,宛如一只优雅的大雁,稳稳地降落在甲板之上。 李相夷站定后,他那狭长的眼眸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眼前乱糟糟的甲板。只见他脚下稍稍一用力,两块巨大的木板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顺着李莲花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两块木板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灰黑色的夜幕,直直地冲向那些在半空中的金鸳盟护卫。只听“砰砰”几声巨响,木板狠狠地撞击在金鸳盟护卫身上,将他们全部狠狠地打落水中,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就在李相夷准备纵身跃起,前去帮助李莲花突破重重包围之际,突然间,他瞥见笛飞声如鬼魅般疾驰而来。眨眼间,笛飞声也已来到甲板上,其手中那柄大刀,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急速挥舞,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直逼李相夷面门。 李相夷见状,不敢怠慢,身形一闪,如疾风般侧身躲开这一击。然而,那大刀的威力却超乎他的想象,尽管他已经成功避开了刀身的直接撞击,但那股强大的内力余波,仍如排山倒海般向他席卷而来。 李相夷只觉得一股寒意骤然袭来,他定睛一看,只见那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而在这寒光的映照下,李相夷一身白衣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越发冷酷无情,他那双寒眸,如同冰雪一般,死死地盯着笛飞声,透露出丝丝杀意。 第216章 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虽然已经解除,但他原本就稀薄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此刻,在李相夷强大力量的协助下,他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站在船头,目光凝视着那些被打落水中的金鸳盟护卫。这些护卫们在水中狼狈不堪地挣扎着,他们的身体被水流冲击得东倒西歪,狼狈至极。看着这一幕,李莲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那艘巨大的轮船。在轮船的甲板上,李相夷刚刚闪身躲过了笛飞声的致命一击。然而,尽管他成功避开了这一击,他的脸上和身上却早已布满了被划破的伤口。由于他身穿一袭洁白的衣裳,这些伤口在白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笛飞声趁着李相夷分心的瞬间,发动的这一波猛烈的攻势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让人眼花缭乱。然而,李相夷却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所吓倒。他在化解笛飞声攻势的同时,手腕轻轻一翻,藏在衣袖中的刎颈剑如同一条灵动的蛇一般,在巨大内力的推动下,迅速穿过笛飞声的胸膛,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桅杆之上。 刎颈剑的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件绝世神兵。而李相夷所施展的扬州慢内力,则如同一波汹涌澎湃的巨大海浪,裹挟着刎颈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刺穿了笛飞声的身体。 笛飞声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失去了少师剑之后,李相夷竟然能够在扬州慢的加持下,还能有另外一把举世无双的神兵利器的威力发挥到如此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程度。 李相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被钉在桅杆上的笛飞声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然后身形迅速飞起,如同闪电般掠过虚空,瞬间便将少师剑从船体上拔了下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降落在李莲花所在的船头。 “这船好像快要沉了。”李相夷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对眼前的危险毫不在意。然而,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李莲花的衣领,然后猛地一提,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将李莲花轻松地提了起来。 李相夷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巨轮的甲板上,李莲花也被他安全地放在了一旁。 两人一同抬起头,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笛飞声。此时的笛飞声,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那是他的独门绝技——悲风白杨所形成的护体真气。他的内力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涌出,强大而霸道。 只见笛飞声双手猛然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刎颈剑席卷而去。刎颈剑在这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下,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一般,急速地倒飞出去,最终“嗖”的一声,深深地插入了李相夷身后的船板之中。 随着刎颈剑的飞出,笛飞声的身体也猛地一颤,一股鲜艳的血液如同红色的岩浆一般,从他的伤口处喷涌而出。那血花在清冷的月色下绽放,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凄美而艳丽。 李莲花缓步走上前,拔出刎颈扔给李相夷,“收好吧。这一仗,你和他都拼尽全力,最终一招险胜,也算是圆了老迪的心愿了。” 然而,笛飞声似乎并不满足,他飞身而起,巨大的钢刀朝着背对自己的李相夷猛砍下去。 李相夷听着耳边从背后传来的那威猛的劲风,伸手推了李莲花一把,自己则顺势往另一边闪躲。笛飞声的大刀裹挟着十成悲风白杨的内力,再空中舞出一道弧线直直插入甲板之内。力量之大将巨轮都震的一阵抖动。感觉船身都有些微微倾斜。 笛飞声的这一举动,就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李相夷心中的怒火。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原本平静的面庞此刻也因为激动有些微红。 李相夷紧紧握住手中的少师剑,剑身微微颤动,似乎在呼应着他内心的激荡。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跃而起,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划破黑暗的夜空,径直冲向笛飞声。 两人在空中相遇,刹那间,剑光交错,火星四溅。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夜空中的两颗流星,彼此碰撞,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李莲花站在下方,仰望着悬浮在空中的两人,心中无奈地叹息。他对笛飞声和李相夷之间的执念再清楚不过了。笛飞声对李相夷的执着,就像是一种无法摆脱的魔咒,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无法将其打破。 李相夷挥舞着少师剑,剑势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面对笛飞声的杀招,他毫不退缩,反而越战越勇。悲风白杨的劲道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李相夷却稳如泰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将笛飞声的攻势一一化解。 然而,笛飞声的杀招并未停止,他的攻击越发凶猛,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李相夷的身上渐渐散发出一股森寒的气息,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冷酷,手中的少师剑也仿佛被他的怒气所感染,闪烁着寒光。 就在这时,李相夷突然使出了相夷太剑中最为狠厉决绝的一记杀招,通常情况下,他很少使用。但今天,笛飞声之前那一招携带着悲风白杨全部劲道的偷袭,彻底激怒了他,也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杀意。同时李相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棋逢对手,旗鼓相当的感觉了,可以让自己打得如此酣畅淋漓了。 明月沉西海在少师剑刚毅的剑气配合下,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绝世神兵,以摧枯拉朽之势破除了所有的阻碍。又恰似一道闪电劈开了苍穹,将波涛翻涌的东海也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口,仿佛是大地的伤口,触目惊心。 第217章 可能出事了 黑灰色的海面宛如一块巨大的绸缎,在微风的轻抚下,闪烁着银白色的粼粼波光。那波光如同点点繁星,在黑暗中跳跃闪烁,给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感觉。 海面随着水流的推动,轻轻地摆动着,就像一个优雅的舞者,在月色的照耀下,跳着令人陶醉的舞蹈。那舞蹈的节奏舒缓而流畅,仿佛是大海在向世界展示它的温柔与宁静。 然而,就在这美妙的时刻,一道强大的电光划破了夜空,如同一把天神掉落的巨斧,狠狠地劈开了海精灵跳跃的身体。刹那间,海面被劈成了两半,中间卷起两道巨大的浪花,如同一对灰白色色的翅膀,向着两边直冲天际。 这两道巨大的浪花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它们的力量如此巨大,以至于整个海面都被它们掀起,形成了一道高耸入云的水墙。那水墙的高度令人咋舌,仿佛要冲破云霄,与天空融为一体。 在这惊涛骇浪之中,那艘巨大的轮船被卷入了海浪的腹中。船板上的李莲花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随着海浪一起被卷入了海腹之中。 李相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中正绵长的扬州慢内力竟然会让少师剑发挥出如此强大的排山倒海之势。 随着冲天高的海浪卷走了巨轮,李相夷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硬是将海水劈成了两半。这一幕不止让他震惊不已,就连对面的笛飞声也似乎被吓了一跳,他从未想过李相夷的内力竟然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李相夷和笛飞声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艘巨轮是如何被海浪卷走的,这两股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巨大海浪就分别如饿虎扑食般地席卷而来,将两人从半空中狠狠地打落,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那汹涌澎湃的浪花之中。 这两朵巨大的浪花犹如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天际,然后又如同两条被彻底激怒的巨龙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气势磅礴地回落海中。 随着这惊涛骇浪的渐渐平息,海面终于恢复了平静。然而,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海啸般的巨大冲击后,这片海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显得异常的沉寂和宁静。 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那依旧平静如镜的海面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它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刚才那惊涛骇浪的洗礼,一直都是如此的风平浪静,只有那月色笼罩下的银光如同点点繁星一般,洒落在海面上,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 当凌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辽阔的海岸线上时,那仿佛是大自然的一次温柔唤醒。朝阳宛如一个调皮的小精灵,在人们毫无察觉的瞬间,悄悄地探出了它那可爱的小脑袋。这初升的太阳,将海天一色的美景映照得如同金子般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东海之滨,原本聚集着众多武林人士,但此刻他们早已如潮水般散去。只剩下那些早起出海的船只和勤劳的渔民,他们的活动唤醒了仍在沉睡中的东海,为这片广袤的海域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然而,在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海边,似乎并没有人在意昨夜这里曾经聚集了近乎整个武林的半壁江山。更没有人知晓,在那深海的波涛之下,一场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大战刚刚落下帷幕。 在这忙碌的人群中,云彼丘在一名弟子的搀扶下,脚步有些踉跄地紧跟着纪汉佛等人匆匆赶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搜索着,突然间,他的视线被一个身着紫色勋贵衣袍的身影所吸引——那正是肖紫衿。 “肖大侠,怎么就你在这儿啊?门主呢?”纪汉佛的声音在这略显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低沉。他那黝黑的皮肤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的话语中,那淡淡的担忧之情却如同一股清泉,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透露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肖紫衿微微眯起双眼,满脸倦意地缓缓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这一眼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当他的目光与乔婉娩交汇时,却突然定住了,因为他看到乔婉娩正满脸期待地凝视着自己,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肖紫衿深吸一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用一种轻柔的声音说道:“等了一整晚,我们都没有看到门主和那个所谓的大魔头。” 他的话音刚落,云彼丘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似乎不敢与其他人对视。犹豫了一下,云彼丘终于还是开口说道:“门主会不会出事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石水突然打断了。石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坚定:“不可能!门主神功盖世,怎么可能会出事?要出事也是那个大魔头!” 石水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众人纷纷附和起来。乔婉娩的眼神始终坚定地落在那片金色的海面上,她轻声说道:“不会的。相夷他不会有事的。” 肖紫衿看着乔婉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一挥衣袖,似乎想要驱散这压抑的气氛,但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眼神温柔地看向乔婉娩,轻声说道:“也许……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 乔婉娩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相夷他说到做到,他一定还在这里。” 站在人群最后的云彼丘,仿佛与周围的喧嚣完全隔绝开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前面几人的对话。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似乎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开口说道:“门主……可能真的出事了!” 这一句话犹如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原本嘈杂的人群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云彼丘吸引过去。 第218章 替门主报仇 云彼丘心里非常清楚,以李相夷的实力,绝对能够战胜笛飞声并凯旋而归。不仅是他这么想,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正因为如此,角丽谯才会使出魅惑之术,蛊惑他在李相夷的茶水中下毒,以此来阻止李相夷的行动。 然而,事后的云彼丘懊悔万分。他深知李相夷对他有知遇之恩,如今自己在江湖上可谓是声名远扬,“美诸葛”的名号更是家喻户晓。如果不是因为李相夷,又有谁会去关注云家那个默默无闻的小辈呢? 只有站在惊才绝艳之人的身旁,自己才能够被人注意到。可是,云彼丘竟然为了角丽谯而对李相夷下毒。当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真相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得合不拢嘴。 “叛徒!我现在就替门主报仇!”人群中,石水的情绪最为激动。她怒不可遏地挥动着手中的青雀鞭,瞬间将云彼丘紧紧地捆绑起来,让他丝毫无法动弹。紧接着,石水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长剑,寒光闪烁,显然是想要一剑结果了云彼丘的性命。 纪汉佛迅速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石水,仿佛生怕他会冲动行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我们必须先找到门主,这件事情应该由门主来决定如何处理。”说完,纪汉佛的目光如鹰般锐利,扫视了一眼肖紫衿和乔婉娩,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乔婉娩的心中虽然对云彼丘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愤怒,但此刻她更为担心的是李相夷的安危。她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纪汉佛的意见。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云彼丘身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心和失望,说道:“我们谁都没有权利替相夷做决定。”她的声音略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接着,乔婉娩转头看向肖紫衿,眼神交汇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肖紫衿的情绪也同样不稳定。然而,她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先把他押下去,等找到相夷之后,再做最后的定夺!” 话音未落,众人便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成几路,各自带领着四顾门的弟子,沿着东海之滨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搜寻行动。每个人都心急如焚,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李相夷的下落。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众人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李相夷的消息。就连一向行踪飘忽的笛飞声,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四顾门内,云彼丘被羁押在四顾门的一处破旧厢房之内。这处厢房阴暗潮湿,四周的墙壁斑驳脱落,地上铺着的稻草散发着一股霉味。 这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石水和白江鹑手持长剑,面色阴沉地走向厢房。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对云彼丘的仇恨。 房内,云彼丘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深陷,黑眼圈浓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的手脚被绳索紧紧缚住,身上的衣衫也早已破烂不堪,头发如乱草般披散着。 他倚靠在冰冷的墙边,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听到开门声时,他缓缓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地看向门口。 “门主找到了吗?”云彼丘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这几日,他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不配再活下去,想要饿死自己以谢罪;另一方面,他又渴望见到李相夷,亲口对他说一声“对不起”。这种内心的挣扎让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被撕裂成了两半。 当看到石水和白江鹑走进房间时,云彼丘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是他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石水的青雀鞭如同一条毒蛇,狠狠地抽打在云彼丘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而云彼丘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没有丝毫的反抗。 “若不是你给门主下了什么碧茶之毒,门主何至于至今下落不明!”石水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他的手紧紧握住青雀鞭,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一鞭上。 云彼丘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着。然而,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石水,那里面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你说得对,我该死。”云彼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我害了门主,我不配请求他的原谅,我不配再活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打断。云彼丘的眼睛突然瞪大,满脸都是绝望和痛苦,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白江鹑站在一旁,怒目圆睁地看着云彼丘,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似乎随时都可能挥剑刺向云彼丘。 “我现在就替门主报仇!”白江鹑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他的目光如同寒星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说罢,白江鹑猛地挥起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刺向云彼丘的胸膛。只听得“噗”的一声,剑尖轻易地刺穿了云彼丘的身体,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猩红的血迹。 云彼丘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手无力地抓住胸前的伤口,想要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鲜血依旧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伤口中流淌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衫。 白江鹑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拔出那柄沾满了云彼丘鲜血的剑。剑身被鲜血染得通红,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云彼丘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扶住墙壁,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第219章 打趣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死!”云彼丘喃喃自语道,“我给门主下毒,我应该死!” 石水和白江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云彼丘,他那苍白的身躯早已被鲜血浸透,仿佛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曾经,他们一起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彼此之间的情谊如同亲兄弟一般深厚。然而,此刻看到云彼丘被一剑穿胸,石水和白江鹑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意。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在石水耳边低语了几句。石水原本紧绷的秀丽面庞,刚刚才稍稍放松,却突然被云彼丘的一个惊人举动吓得愣住了。 只见那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云彼丘,不知从何处迸发出一股力量,他那虚弱的手掌竟然支撑着地面,缓缓地站起身来。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白江鹑手中那柄还沾染着自己鲜血的宝剑。 石水和白江鹑完全没有预料到云彼丘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们惊愕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毫不犹豫地抹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石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惊人的速度打落了云彼丘手中的剑。“有门主的消息了。”石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你若真心忏悔,就应该自己去找门主谢罪。就算死,也应该死在门主的手上才是!” 说完,石水与白江鹑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他们对着身后的门徒匆匆交代了几句,然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云彼丘倒在血泊之中。 普渡寺那间禅房内,檀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弥漫着,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祥和。李莲花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似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他的目光落在身旁那张熟悉的脸庞上,那是无了和尚的脸。无了和尚正拈着手中的佛珠,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李莲花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调侃道:“和尚啊,你说你我之间要是没有一段孽缘,你自己信吗?” 无了和尚并没有回应他的调侃,而是沉着脸质问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趣自己!” 李莲花见状,赶紧耸了耸肩膀,试图缓解一下这过于严肃的气氛,说道:“和尚,我现在总算相信了,有你在,我肯定死不了!” 无了和尚的心情显然并没有因为李莲花的话而轻松起来,他依旧面色凝重地看着李莲花,说道:“毒虽然已经解了,但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还敢一个人前往东海呢?” 李莲花听了无了和尚的话,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无了和尚叹了口气,说道:“李门主是何许人物,还用得着你去担心。” 无了和尚对李莲花的担忧之情仿佛已经深入骨髓一般。在他看来,李莲花就是那种极度让人不省心的人,每次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总是让人为他提心吊胆。 就在说话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禅房的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这突如其来的响动让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李莲花和无了和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门口。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来人是谁,一个身影便如疾风般冲了进来。这人脚步踉跄,似乎是跑得太急,连门都顾不上敲,一进门便气喘吁吁地喊道:“门主……” 李莲花和无了和尚定睛一看,原来是石水。只见她满脸焦急,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而跟在石水身后的,则是白江鹑。他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连忙解释道:“抱歉,李神医,我们实在是太担心门主的下落了,所以才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去在意白江鹑的这句道歉了。石水心急如焚,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李神医,门主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李莲花听闻石水的话,原本苍白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凝重,“李相夷还没回四顾门?” 白江鹑和石水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他们都不太明白李莲花这句话的含义,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无了和尚同样一脸诧异,他瞪大眼睛看着李莲花,似乎对他的话感到十分惊讶,追问道:“你不是去了东海找李门主吗?他人呢?” 李莲花突然被无了和尚这么一问,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咳嗽了好几声,才有些气恼地回答道:“和尚,我不是才刚刚醒过来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眼石水和白江鹑两人,然后继续说道,“你把我从东海捞上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其他人?” 李莲花的心里开始隐隐泛起一丝不安,那晚的情景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李相夷的那一剑威力惊人,如排山倒海一般,海浪汹涌澎湃,将他和巨轮一起卷入了大海深处。然而,他分明记得当时李相夷和笛飞声还在海面上激烈地打斗着。 以这两个人的实力,就算是被海浪卷走,也应该早就能够游回岸边或者找到其他的方法回来才对。可是,现在他们却都不见踪影,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以至于现在还在那茫茫的海面上继续厮杀吗? 思索片刻后,李莲花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他感到一阵烦闷。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切地站起身来,甚至都来不及和屋内的其他人打招呼,便抬脚迈步向外走去。 他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埋怨着:“你们怎么不早说……”那语气中充满了懊恼和焦急。 无了和尚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他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李莲花的手腕,急切地说道:“你不许去!四顾门人手众多,他们自然有办法找到李门主的下落,根本用不到你去冒险。你现在只需要告诉他们李门主的位置,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处理。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好歇着吧。” 第220章 执拗性子 李莲花显然并没有把无了和尚的话听进去,他用力地一挥手,想要挣脱和尚的束缚。然而,无了和尚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他,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你放开我!”李莲花有些恼怒地喊道。 “不行!”无了和尚的态度异常坚决,“李门主临行前特意关照过贫僧,一定要照顾好你。若是你不听贫僧的劝告,执意要去的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贫僧可如何向李门主交代啊?到时候,恐怕李门主回来后,会直接将我这普渡寺给拆了!” 听到无了和尚的这番话,李莲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知道李相夷虽然自负,但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李相夷尽管自负不可一世,但也做不出你说的这种事情来。” 然而,无了和尚却并不为所动,他依旧死死地抓住李莲花,不肯松手。“不管做不做得出,反正你交给他们去办就行了。”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白江鹑见到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他急忙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对李神医说道:“是啊,李神医,您看四顾门的弟子们都心急如焚地在四处寻找门主呢。您就告诉我们门主到底身在何处吧。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门主平安无事地接回来的。” 李莲花心里暗自感叹,李相夷的执拗已经是出了名的了,但没想到这个无了和尚竟然比李相夷还要执拗!无论自己怎么劝说,他都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肯妥协。李莲花对此真是无可奈何,只能摇头苦笑。 回想起在自己原本的那个时空里,无了和尚可是被自己的执拗性子折磨得够呛。然而现在,情况却完全颠倒过来了,自己竟然对这个和尚毫无办法。这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吗?李莲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自从成功解掉碧茶之毒后,李莲花明显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量在缓缓流动。这股热流虽然并不强烈,但却持续不断,让他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不过,无了和尚告诉他,由于之前长期遭受碧茶之毒的侵蚀,他的气海已经破裂,内力无法像以前那样集聚起来。因此,他体内原本就十分稀薄的扬州慢内力,现在只能在经脉间流窜,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功效。 尽管如此,李莲花还是感到很欣慰。毕竟,这股微弱的内力至少可以让他不再感到寒冷,也算是一种小小的改善吧。 无了和尚态度坚决地表示,他必须每天给李莲花施针,希望有机会修复李莲花破损的气海和惨遭荼毒的经脉。然而,李莲花却对无了和尚的施针行为极为抗拒。 每每想到和尚的银针扎入穴位时,李莲花都感觉那银针像是要将他的经脉撕裂一般,带来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让李莲花对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折磨感到极度厌恶,他实在想不出这样做有什么必要。 就在李莲花刚才毫不留情的把无了和尚“赶”出了自己的禅房不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李莲花缓缓起身,走到那扇有些破旧的房门前,有些不耐烦打开了它。 门外站着的却是封磬,他见到李莲花后,立刻躬身行礼,口中说道:“见过李神医!” 李莲花微笑着随手将房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显然,他对封磬对自己的称呼颇为满意。 自从李莲花向封磬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封磬便对他改口,不再称呼他为主上,而是一口一个李神医。这让李莲花感到颇为轻松,因为之前封磬总是主上长主上短的叫着,让他不甚心烦。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莲花特意叮嘱封磬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好在封磬本身就是个对南胤皇室忠心耿耿的人,自从确定了李莲花的身份后,他对李莲花的命令更是言听计从。 “不必如此拘谨,请坐!”李莲花面带微笑,热情地招呼着封磬,同时伸手示意他在对面的椅子上落座。封磬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李莲花,似乎对他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缓缓地坐了下来。 李莲花见封磬坐下,便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斟了一杯香茗。那茶水在杯中翻滚,热气腾腾,散发出阵阵清香。封磬看着李莲花熟练而优雅的动作,不禁有些愣神,仿佛被他的气质所吸引。 李莲花倒好茶后,将杯子轻轻推到封磬面前,微笑着说:“来,尝尝这茶,看看是否合你的口味。”封磬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道谢,然后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封磬只觉得一股清新的茶香在口中散开,沁人心脾。他不禁赞叹道:“好茶!”然而,当他抬起头,目光与李莲花交汇时,却突然感到一阵慌乱,于是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李莲花的眼睛。 封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李神医,您与之前的单孤刀确实大不相同。以前单孤刀对待属下总是呼来喝去的,属下也早已习惯了那种相处方式。如今您如此和蔼可亲,我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 李莲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在意这些,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本就多种多样。我只是一介游医无权无势,你没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 封磬听了李莲花的话,刚要起身行礼,在他心里李莲花可是最尊贵的皇室继承人。然而,李莲花似乎早已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轻轻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封磬从未想过一个主上会如此看待属下,这种平等和尊重让他感到十分温暖。然而,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于是连忙说道:“是,李神医,在下明白了。” 第221章 好好地活着 禅房内,李莲花与封磬两人相对而坐,一个云淡风轻,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波澜;而另一个则显得有些谨慎拘谨,似乎对眼前的人充满敬畏。 李莲花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然后缓缓放下,动作优雅而从容。他的目光落在封磬身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问道:“单孤刀现在怎么样了?” 封磬听到这个问题,脸色略微一沉,轻叹一声后说道:“他……唉!”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和自责,“都是属下的错,若不是我将他错认为主上,也不至于让他犯下如此大错。” 说着,封磬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漆老前辈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非常生气,便将他囚禁在云隐山,不许他再下山。本以为这样可以让他反省改过,谁知……” 李莲花的眼眸微微一挑,看向一脸严肃的封磬,静静地听着他讲述事情的经过。 封磬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谁知单孤刀竟然与漆老前辈动起手来。漆老前辈要单孤刀与他一同闭关修炼。幸好李神医你之前神机妙算,请来岑老前辈。岑老前辈将他带至南峰之巅,不至于影响漆老前辈的修炼。属下想来可以困住单孤刀个一年半载应该不成问题。” 李莲花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十分满意。他沉思片刻,然后沉声提醒道:“单孤刀心计深沉,奸诈狡猾,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小心看着他,千万不能让他伤了两位前辈!” “我已派人暗中监视,李神医尽管放心便是。”封磬的话语让李莲花心下稍安。李莲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相信封磬的能力,既然他已经派人去监视了,那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另外,之前围剿金鸳盟总坛,果然不出李神医所料,在金鸳盟总坛的雷火弹已被尽数挖出。不过,这事儿有些蹊跷…”封磬说着,脸上显出惊诧和不安。 李莲花则是一脸无关痛痒了然于胸的样子,他的眼神闪过一抹冷厉:“这一切都是角丽谯的阴谋,她这是想借四顾门之手,除掉金鸳盟内她欲要铲除的势力。若是四顾门众人前往,她便会引爆雷火弹,让四顾门和驻守的金鸳盟一起同归于尽。” 李莲花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思片刻,说道:“这一切都是角丽谯和单孤刀的计划。” 封磬深吸一口气,说道:“那雷火弹的数量,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要多得多。而且,这些雷火弹的位置也十分隐蔽,如果不是我们仔细搜查,恐怕很难发现。” “可是她如此做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属下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行事!”封磬看着李莲花,似乎对此颇为不解。 李莲花的面庞上,瞬间掠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神色,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略微有些急促地说道:“因为那个疯女人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减弱金鸳盟内笛飞声的势力,如此一来,她不仅能够成功地削弱金鸳盟和四顾门的实力,更能够将金鸳盟彻底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使其成为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为她所用!与此同时,她还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封磬听闻此言,不禁轻敲了一下桌面,似乎突然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所以说,李神医您才会把单孤刀囚禁在云隐山,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斩断了角丽谯的后路。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至极啊!” 封磬对李莲花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他所佩服的不仅仅是李莲花那令人惊叹的心计,更是他那如同神来之笔般的料事如神。仿佛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李莲花的法眼一般。好在如今漆木山和岑婆已经将当年的真相告知与他,否则,若是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为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今的当务之急,乃是需要万圣道暗中打探笛飞声的下落。毕竟,只要在笛飞声现身之前,我们能够成功毁掉角丽谯,那么这一切便可以说是基本尘埃落定了。”李莲花面色沉稳,语气淡定地说道。 封磬凝视着李莲花,见他如此淡定从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惋惜之情。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试探性地问道:“您难道真的已经下定决心放弃那份宏图霸业了吗?” 李莲花的目光清澈如水,他那纯净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之色。他的面庞轮廓分明,俊朗的面容上唯有一片云淡风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的心境。 “那是单孤刀的宏图霸业,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李莲花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封磬那略显迷茫的眼神。他深知,在封磬的内心深处,流淌着一股忠贞不渝的热血。 “你可曾想过,当初那些带着冰片来到大熙的南胤后裔,为何最终会选择放弃他们肩负的使命呢?”李莲花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封磬的心头。 封磬沉默不语,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过了许久,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正心满意足地品尝着香茗,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封磬看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终于,封磬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安稳的生活,富足的家业,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又何必去冒险,去做那九死一生的事情呢?” 李莲花微微一笑,似乎对封磬的话表示满意。他放下茶杯,看着封磬,缓缓说道:“没错!所以,你也一样。要好好地活着,就把这份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说罢,李莲花伸出手,与封磬轻轻碰了一下杯子。这一碰,仿佛是一种默契的传递,两人的目光交汇,都流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意。 第222章 李相夷不会死 冬日的小青峰一片肃穆清幽,没有了百花争艳和青草悠悠的景象,仿佛整个山峰都被寒冷的气息所笼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冷,就如同李相夷那清冷的外表一般。 然而,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却有一处地方充满了生机。那是院落里大片的梅林,在冷风中傲然开放,一朵朵粉白色的梅花如雪花般纯洁,散发出阵阵幽香。它们似乎并不畏惧严寒,反而以一种倔强的姿态展现着自己的美丽,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在梅树下,乔婉娩独自站立着,静静地凝视着那片白色的花朵,仿佛陷入了沉思。她的肩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猛地回过神来。当她转过头时,一颗熟悉的糖豆跃入了她的眼帘。 那一瞬间,乔婉娩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这个场景,她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曾经经历过无数次。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糖豆,一时间有些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乔婉娩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身后的人。视线模糊中,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有一个瞬间她甚至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乔婉娩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脸颊上的泪水,心中有些失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然后招呼道:“李神医。” 李莲花默默地将糖豆递到乔婉娩眼前,他的目光落在乔婉娩那泪眼婆娑的双眼上,心中不禁一阵发紧。他柔声说道:“李相夷是不会死的。” 乔婉娩抬手擦拭眼泪的动作突然僵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双原本柔顺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有些迷茫,直直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在那一瞬间,乔婉娩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有李相夷意气风发的笑容,也有李莲花温和憨厚的模样。她竟然有些分不清站在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李相夷,还是那个浪迹天涯的江湖游医李莲花。 过了好一会儿,乔婉娩才从纷乱的心绪中回过神来。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晰,眼中的迷茫被深深的失落所取代。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哭腔:“那他为何还不回来?已经十多天了,如果他还活着,他为何还不出现?”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乔婉娩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乔婉娩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她无法想象李相夷在与大魔头的决斗中遭遇了怎样的困境。她深知李相夷中了碧茶之毒,身体状况本就不佳,又怎么可能是那个穷凶极恶的笛飞声的对手呢? 就在乔婉娩伤心欲绝的时候,李莲花默默地将那颗糖豆放在手掌心,然后轻轻地托到她的眼前。这颗糖豆对于乔婉娩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是李相夷曾经最爱吃的零食。 乔婉娩凝视着那颗糖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伸出手,将糖豆放进了嘴里。熟悉的香甜味道在她的味蕾上散开,然而这股甜蜜却无法掩盖她心中的苦涩。 “找了那么久,你们都已经尽力了。放过自己吧。去过你想过的日子。”李莲花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无奈。乔婉娩的泪水也流进了李莲花的心里。 乔婉娩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流淌着,她的眼眸中还闪烁着泪花,那是对过去的不舍和对未来的迷茫。她看着李莲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李莲花见状,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温柔而又无奈的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仿佛在告诉乔婉娩,他理解她的感受,也希望她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至于李相夷……”李莲花顿了一下,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论他在哪里,他都不会希望自己成为你幸福的羁绊。” 乔婉娩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在思考着李莲花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李莲花看着乔婉娩,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就像他和乔婉娩之间的感情一样。但他还是希望乔婉娩能够尽快走出阴影,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去看看云彼丘。”李莲花轻声说道,然后转身缓缓离去。乔婉娩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回想着李莲花的话语,乔婉娩的心中涌起一股失落。她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被掏空了一样,让人感到无比的空虚和寂寞。 然而,她也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不可能捡回来了。她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努力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 关押云彼丘的房间位于一个偏僻的角落,四周被高墙环绕,显得异常阴森。房间的窗户很小,而且被厚厚的布帘遮挡着,使得室内光线昏暗,仿佛永远都被黑暗笼罩着。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房间里更是寒气逼人。屋外阳光明媚,而房内却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那厚重的布帘,仿佛这个房间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常年照不到阳光,就像一个阴暗的地窖。然而,与地窖不同的是,这里到处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凉,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当李莲花推开那道破败不堪的房门时,一丝微弱的光亮瞬间照了进来。这丝光亮虽然很微弱,但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云彼丘被这突然的光线晃了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过来。 当他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只见一个身影披着一片亮光,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那身影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云彼丘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疏朗气质。 李莲花走进房间后,开始扫视着这间破败的房间。他发现房间里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地上放置的一块木板,木板上是一床单薄破旧的被褥。周围的墙壁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砖石,而且还散发着阵阵霉味,让人闻了就觉得不舒服。 李莲花心中不禁感叹,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在四顾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肮脏不堪的房间。这里的环境简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劣,他很难想象云彼丘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 第223章 放下不代表放弃 阴冷寒凉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霉味,这股难闻的味道时不时地钻进李莲花的鼻中,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几缕微弱的阳光,勉强照亮了一小块地方。李莲花站在窗前抬起厚重的布帘,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想着别的事情。 云彼丘静静地坐在墙边,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李莲花转过头,看着云彼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云彼丘,还是回到你自己的屋里去吧。”李莲花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云彼丘抬起头,与李莲花的目光相对。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李莲花心里自然明白云彼丘如此行事的用意。然而,对于李莲花来说,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云彼丘都只是一时糊涂。这一次,也是他将云彼丘留了下来,才避免了他犯下一个更大的错误。 云彼丘心里也很清楚李莲花的想法。他看着李莲花,沉默了半晌,终于低沉地开口说道:“李神医,你是如何知晓角丽谯想要借助我打击四顾门的?” 李莲花缓缓地走到云彼丘面前,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他伸出手,一把将云彼丘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彼丘,回去吧。回去好好整理好自己,然后替李相夷守好四顾门,等着他回来!” 云彼丘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慌乱地摇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不,不。我没有脸面再见门主了,我……” 李莲花还未等云彼丘把话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语气严肃而又坚定地说道:“死,不仅是一种逃避,更是一种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云彼丘的耳边炸响。 说罢,李莲花的目光缓缓转向身旁的云彼丘,只见云彼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仿佛脖子上压着千斤重担,让他无法抬起头来面对李莲花的目光。 李莲花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但他还是继续说道:“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他的话语轻柔而温润,宛如春风拂面,然而这看似温和的话语,却在云彼丘的心中掀起了千层浪涛。 云彼丘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与李莲花交汇的瞬间,他似乎从李莲花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他轻声问道:“我……我真的还有机会去弥补吗?” 李莲花狭长的眼眸凝视着云彼丘,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深邃。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虽然轻微,但对于云彼丘来说,却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 李莲花之所以如此坚定地认为云彼丘还有机会弥补过错,是因为他始终坚信李相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耽搁了回来的时间。毕竟,他对李相夷的了解,就如同对自己的了解一样深刻。 回想起从前,李莲花自己也曾身中剧毒,而且还遭受了笛飞声的悲风白杨的重创,然而即便如此,他依靠仅存的一成扬州慢内力,依然顽强地活了下来。所以,这次的李相夷,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可是,他究竟会在哪里呢?”李莲花的心中暗自思忖着。以他对李相夷的了解,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的。那么,他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呢?这个问题,如同一个谜团,萦绕在李莲花的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次,在李莲花的巧妙布局和暗中周旋之下,四顾门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出现任何伤亡。李莲花心想,那李相夷顶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样,被那惊涛骇浪卷走罢了。然而,令他倍感诧异的是,自己都已经安然无恙地归来了,可那李相夷却始终杳无音讯,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李莲花的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个念头一旦在他脑海中闪现,便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任凭他如何努力,都难以将其扑灭。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李莲花下定决心,要将所有的计划和安排都部署妥当,然后亲自去验证一下这个想法是否属实。 正当李莲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云彼丘的一声呼喊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现实。 “李神医?”云彼丘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惊讶。 李莲花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落在云彼丘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但他的声音却异常低沉而严肃:“你所做的这一切,李相夷其实全部知晓……” 云彼丘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完全无法想象,李相夷竟然对自己的所有行动都了如指掌。 “可是,按照门主的心性,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他为何……”云彼丘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还是等你见到李相夷后,亲自问他!”李莲花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猛地一甩袖袍,转身迈步离去,仿佛再也不愿多停留一刻。 他的步伐坚定而决绝,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彼丘的心上,让云彼丘感到一阵刺痛。然而,就在李莲花即将踏出门口的一刹那,他却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猛地停下了脚步。 李莲花背对着云彼丘,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彼丘,放下不代表放弃!” 说完这句话,李莲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再次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云彼丘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李莲花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如波涛汹涌般难以平静。他默默地咀嚼着李莲花最后的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房。 “放下不代表放弃……”云彼丘喃喃自语道,他终于开始理解,为什么当初李相夷会如此器重李莲花。 尽管云彼丘一直自视甚高,被人称为“智计双绝”,但此刻与李莲花相比,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云彼丘紧紧地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压抑住那即将要喷涌而出的情绪。然而,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第224章 造楼 无了和尚听闻李莲花要去玉城找笛飞声,如遭雷击般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满脸惊愕地看着李莲花,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怎么行?太危险了,绝对不许去!我可是答应过李门主,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啊!” 然而,面对无了和尚的强烈反对,李莲花却显得异常淡定。他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无了和尚对视着,缓缓说道:“如今李相夷下落不明,而笛飞声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人。所以,我必须去见他一面。” 无了和尚眉头微皱,手中轻轻捻动着佛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即便如此,也不必非得你亲自前去啊。你现在虽然毒已经解了,但内力却依然涣散,不甚武力。此去玉城凶险万分,我实在放心不下。” 李莲花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无了和尚的话:“和尚,你就不必再劝我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谁也无法改变。你只需帮我把那些船板晒干,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起那些船板,无了和尚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转动着佛珠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这些船板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终于,他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捡了这么多船板,究竟是要用来做什么呢?”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造楼!”话音未落,他的脚已经迈出了房间,留下了一个潇洒而自信的背影。 无了和尚站在原地,望着李莲花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他喃喃自语道:“造楼?”这个答案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通李莲花为什么要捡这么多船板来造楼。 不过,无了和尚并没有过多地纠结于这个问题,他很快回过神来。他招手叫来一个和尚,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那和尚连连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脚步匆忙地跑出门去。 与此同时,李莲花独自一人来到了玉城后山。这里人迹罕至,四周一片静谧,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李莲花漫步在山间小道上,欣赏着周围的自然风光。然而,他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渐渐迷失了方向。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李莲花意识到再这样继续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身返回玉城,再做打算。 在另一边,封磬率领着万圣道的精英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地将角丽谯抓获。万圣道的总坛内,气氛异常凝重,一袭如同鲜血一般红艳艳的女子,手脚被缚,正目光锐利地盯着面前那个背对自己的男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地说道:“你竟然想要背叛你的主人?” 封磬听到这句话,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着角丽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从未有过背叛主人的念头,此次抓你来,也是主人的旨意。” 角丽谯的柔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眼珠轻转,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她那柔软的身体微微扭动着,嘴里发出一阵娇俏的声音:“你先把我放开。” 在角丽谯的心中,单孤刀的野心可谓是巨大无比,他根本离不开自己的支持。毕竟,若是没有了她,单孤刀恐怕连隐藏在这幕后都难以做到。 然而,面对角丽谯的要求,封磬的面色却毫无变化,依旧是那副略显世故的模样,让人难以琢磨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主人想问你要一个人。”角丽谯娇柔的轻叹一声,那声音婉转悠扬,仿佛能勾人魂魄一般。然而,被缚的双手却突然抽动了几下,似乎在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这就是你主人求我的态度?”角丽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怒,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凝视着封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封磬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角丽谯,他的声音平稳而和缓,仿佛在和朋友闲聊一般,“主人如今有要事在身,命在下绑了姑娘前来。主人说了,姑娘你诡计多端,所以只能封你经脉缚你手足,还望姑娘见谅!”可是这些话听在角丽谯的耳朵里,确是异常刺耳。 角丽谯听着封磬的话,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些人竟然如此对待她,而且还如此轻描淡写地解释。 “你主人想要抓谁?”角丽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抬头看着面前面色平淡的封磬,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 角丽谯的眉头微微一皱,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但她清楚他们不会杀她,也不敢杀她。毕竟,她的身份和地位都非同一般。然而,今天这样的欺辱,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加倍讨还回来。 “林沐阳!”封磬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双手优雅地背在身后,显得气定神闲。他对角丽谯的了解可谓是深入骨髓,深知在她的心中,除了笛飞声之外,其他人都不过是可以随意交换的筹码罢了。 角丽谯那如丝般柔媚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她凝视着封磬,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你主人怎么会认识林沐阳呢?” 封磬嘴角的笑容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变化,他依旧镇定自若地回答道:“这一点,你无需过多在意。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究竟是给还是不给呢?”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角丽谯自然也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轻易糊弄的人,她的笑容中渐渐浮现出一丝恼意。然而,她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娇声说道:“那得看你们要他做什么了。” 封磬见状,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但那抹笑容却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深意。他稍稍低头,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主人对你的实验很感兴趣。” 角丽谯突然仰头狂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她笑了几声后,猛地停下,然后将目光转向封磬,眼中的杀意如同一股寒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不中用的男人罢了,”角丽谯的声音冰冷而不屑,“既然你们如此想要,那就拿去好了!”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似乎对封磬和他所代表的势力毫不在意。 事实上,角丽谯对林沐阳早已失去了兴趣。当初她将林沐阳抓来,本是想利用他来对付风陵剑派,如今早已经毫无利用价值。所以,现在封磬来要人,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第225章 没了李相夷的行踪 在离玉城不远的郊外,有一处毫不起眼的茅屋,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茂密的草丛,仿佛与外界隔绝一般。 李莲花轻轻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篱笆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响。他的目光随即被院落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老头,他身着一身灰白的布衣,衣服已经有些陈旧,甚至有些发白了。然而,尽管衣衫破旧,却显得异常干净整洁,显然这老头是个爱干净的人。 老头正站在院落中央,专注地晒着一些不知名的药草。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虽然他的耳朵似乎早已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但他并未立刻转身,而是顺手将手中的筛网像扔飞镖一样扔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莲花眼疾手快,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抓住了那飞驰而来的筛网。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莲花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淡如春的笑意,宛如春日里的微风,和煦而轻柔。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朝着老头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随着李莲花的逐渐靠近,老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当他的目光与李莲花交汇的瞬间,他先是一愣,显然对李莲花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惊讶之后,老头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那笑声在这寂静的院落里回荡,仿佛带着一丝诡异和神秘。 “原来是你!”老头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莲花双手紧握着筛网,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然后面带微笑地说道:“扬州一别,时光匆匆,如今已有数年未见。今日特来拜访,一是想与先生叙叙旧情,二则是有要事请教。” 然而,面对李莲花的热情,对方却显得异常冷淡,甚至连一个回应的表情都没有。李莲花见状,并未气馁,继续说道:“想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先生恐怕也难以如此顺利地研发出这举世无双的至毒吧……” 药魔看着李莲花一副居功至伟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过这事李莲花确是首功。若不是因为李莲花的毒天下罕见他也不会一直没有放弃研究,直到他配出了这天下至毒碧茶之毒。然而,这碧茶之毒毕竟不是自己研发的,见李莲花如此说突然有些尴尬。 李莲花似乎早已看透了药魔的心思,只见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将手中的筛网往桌上一放,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身上的毒,可是经历了无数种毒药的洗礼,又经过时间的锤炼,才最终形成如此独特的药性,与碧茶之毒并非一脉。所以说,这碧茶之毒,其实就是先生您研发出来的啊!” 李莲花的话语犹如一阵春风,轻轻拂过药魔的耳畔,让他感到十分舒适。自从踏入金鸳盟的大门,药魔便如同一只离群的孤雁,与江湖的喧嚣渐行渐远。 他本就对江湖的纷争毫无兴趣,心中唯有对毒药的痴迷如痴如狂。而他所居住的地方,更是远离尘世,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为他提供了一个安静制毒的环境。 正因如此,除了笛飞声之外,几乎没有人知晓这个隐秘之地。然而,今日李莲花却能如探囊取物般找到这里,这无疑让药魔心生戒备。 “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药魔头也不抬,自顾自地伸手取过桌上的筛网,继续专注地拨弄着那些药材,仿佛李莲花的到来并未引起他过多的关注。 李莲花静静地凝视着药魔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只见他的动作娴熟而专注,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片刻后,李莲花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你把笛飞声藏在了玉城的后山?”李莲花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屋内的宁静。 药魔缓缓地转过身来,他那略显沧桑的眼眸如炬般扫过李莲花。笛飞声身负重伤,迄今为止除了自己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下落。那么,眼前这个李莲花究竟是如何猜到的呢? 药魔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他紧紧地盯着李莲花,仿佛要透过他那平静如水的表情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而,李莲花却依然面不改色,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放心,笛飞声没事。我只是来向他打听李相夷的消息。” 听到这句话,药魔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警惕并没有完全放下。他沉默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尊上伤得很重,不便见外人。不过,听尊上提过,他和李相夷都被卷入了东海。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荒岛上,身旁早已没有了李相夷的行踪。” 药魔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平淡无奇,然而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却让李莲花的眉头微微一皱。他那如同深潭般漆黑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药魔,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从药魔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似乎他并没有说谎。而笛飞声之前所说的话,此刻在李莲花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其可信度也因此大大增加。毕竟,李莲花自己也是亲眼目睹了李相夷将笛飞声重伤的那一幕。 更何况,碧茶之毒如今已经被成功解开,李相夷当时所受的伤,充其量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根本不可能会再次败给笛飞声。连身负重伤的笛飞声都能够活着回来,那么李相夷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李莲花缓缓地站起身来,但身体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一般,显得有些沉重。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原本就隆起的眉头此刻更是紧紧地皱起,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才重新睁开眼睛,然而他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失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他有气无力地拱手行了一礼,声音低沉地说道:“多谢。在下告辞了!” 话音未落,李莲花便转过身去,拖着那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出了篱笆门。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尽头。 第226章 乔婉娩的悲伤 今日的清源山脚下,天气阴沉着脸,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色纱幕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衣领,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时不时地,会飘来一阵细雨。那雨丝极细极密,像是天空洒下的轻柔银线。它们在空气中缓缓飘落,悄无声息地打湿了地面。原本干燥的泥土变得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路边的草丛也被细雨浸润,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点点微光。 山间的树木在这阴冷细雨中显得格外寂静,枝叶在微风中轻轻颤抖,仿佛在诉说着这清冷的寂寞。远处的山峦也被雨雾所模糊,只隐隐约约露出一些轮廓,像是一幅水墨画中的远景。 偶有过路的行人的脚步在这湿滑的地面上变得小心翼翼,他们撑起雨伞,在细雨中匆匆走过,身影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有些落寞。而清源山,就静静地矗立在这阴冷细雨中,像是一位沉默的老者,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任那细雨在它的脚下流淌、消散。 李莲花抬头凝视着眼前那座高大气派的莲花楼,心中的思绪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奔腾不息。 过了好一会儿,李莲花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前来送行的几人。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别,又或许是因为他对这种热闹的场面始终有些不适应。 李莲花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站在人群最后的无了和尚身上。无了和尚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淡然。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轻声说道:“和尚,谢谢你帮我一起打造的莲花楼。” 无了和尚听到李莲花的话,只是微笑着向他行了一个简单的佛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李莲花是一个自由不羁的人,他的天性就如同那飘荡的云朵,难以被束缚。 无了和尚明白,他无法留住李莲花,就如同他无法改变李莲花的性格一样。而且,李莲花的心中还装着一件大事,那是他生命中的使命,也是他无法割舍的牵挂。既然如此,倒不如放他离去,让他去追寻自己的道路。 站在最前面的乔婉娩,身姿挺拔,一袭素衣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她的面庞清丽脱俗,宛如出水芙蓉,却在那如深潭般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思绪和情感。她慢慢地走向李莲花,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却又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当她终于站在李莲花面前时,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乔婉娩的眼中,是对李莲花的关切:“李先生,一路保重!”而李莲花的眼眸,则在乔婉娩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李莲花知道,乔婉娩也曾给李相夷写过一封诀别信,只是这封信被他提前截获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担心乔婉娩会后悔,也不是害怕李相夷会伤心,他只是不愿意看到两个人最后的分道扬镳仅仅是因为这一封信。 “乔姑娘,不论李相夷在或是不在,你都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李莲花深吸一口气,让那潮湿的空气充盈着自己的胸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在最后一句话时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然而,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说道:“你从来都不是李相夷的附属品。” 李莲花的话让乔婉娩震惊不已,她怔怔地看着李莲花,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人,竟然有着如此细腻敏锐的心思,仿佛能够一眼便洞悉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李先生,我现在真的别无他求,只求相夷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只要看不到他平安无事,我的心就永远无法安定下来。”乔婉娩的眼眶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那是她内心深处真挚情感的流露。 李莲花回来这一遭,才真正深切地了解到了乔婉娩的悲伤。李相夷仿佛是一颗永远不知疲倦的陀螺,为了整个江湖为了心之侠义永不停歇地旋转。他心里装着整个天下也装着某些需要他去庇护的个人,更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李莲花。唯独在李相夷的心里装不下一个乔婉娩! 李相夷对乔婉娩的感情,虽然真挚而纯粹,但在感情的世界里,仅仅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感情需要的是甜蜜和陪伴,而李相夷却总是在忙碌中忽略了这一点。无论这份感情有多深,在漫长的等待中,它都会逐渐被消磨殆尽。时间,既是感情最深情的告白,也是最无情的倾轧。年少时的感情往往最为脆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李莲花实在不忍心看到乔婉娩的青春就这样在无尽的等待中悄然流逝。 李莲花的内心像是被一股沉重的力量紧紧压住,让他难以喘息。他不敢再直视乔婉娩那美丽而又深邃的眼眸,因为他害怕在其中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痛苦。 “李相夷配不上乔姑娘!”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若是有一天,你要离开……不必负疚!因为在下觉得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他的话语在喉咙里打转,最终还是艰难地说了出来。 李莲花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他的眼角打转,他拼命地想要忍住,却发现那股酸涩的感觉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就如同他一直以来压抑的那份感情,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将其彻底掩埋。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缓缓地从乔婉娩身旁走过。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脚下有千斤重担。当他走到纪汉佛四人面前时,终于还是在云彼丘的面前停了下来。 “彼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莲花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哽咽,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一些。“做错事不要紧,关键是做错事之后的态度。好好活着,才有机会赎罪。” 云彼丘一脸虔诚地聆听着李莲花的教诲,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同和理解。而站在一旁的纪汉佛,则恭恭敬敬地拱手对着李莲花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李神医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看顾好云彼丘,等着您和门主回来。” 白江鹑和石水见状,也连忙效仿纪汉佛,同样行了一个大礼。石水更是迫不及待地补充道:“还望李神医能够早日将门主带回,四顾门实在不能没有门主啊!” 白江鹑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门主对于四顾门来说至关重要。” 李莲花那双狭长的眼眸缓缓地扫视了众人一圈,他的目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能够洞悉他们内心的想法。最后,他轻轻地拍了一下纪汉佛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四顾门就拜托给诸位了。” 话音未落,李莲花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步伐坚定而有力。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倔强。他登上了那辆莲花楼,随着车轮的转动,缓缓地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了一群人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第227章 不同时空相似结局 在郊外,天空逐渐被黑暗吞噬,细雨如丝般飘落,给前方的道路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面纱。 道路因为雨水的浸润而变得泥泞不堪,行走起来颇为艰难。然而,就在这片迷蒙之中,一座雕镂精致的木楼静静地矗立在路边,宛如一座孤独的灯塔。 木楼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赫然立着“吉祥纹莲花楼”六个字,字迹古朴而典雅。走进屋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茶香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李莲花端坐在桌前,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推到封磬面前。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坐在封磬身旁的林沐阳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当初,李相夷曾亲口答应过紫嫣姑娘,一定会帮她找回林沐阳。为此,四顾门一直在暗中打探林沐阳的消息,但始终未能如愿。直到李相夷东海之战,他们也仅仅是得知了林沐阳的下落。可惜的是,李相夷还没来得及去解救他,就如流星般消失在了茫茫的东海之上。 如今,李莲花费尽周折,终于拜托封磬借助万圣道和角丽谯的关系,成功地将林沐阳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然而,当他看到林沐阳那憔悴不堪的面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遥想当年,李莲花与林沐阳在飞鹰帮初遇之时,那少年英姿飒爽,浑身散发着无惧无畏的气息,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阻挡他前行的步伐。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再看眼前的林沐阳,却已判若两人。 只见他面容憔悴,双眼深陷,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李莲花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唏嘘之感。 其实,李莲花对林沐阳如今的艰难处境并非毫无预料。毕竟,角丽谯本就是个疯狂而偏执的人,再加上当初凌飞鹰为了保护林沐阳而替他掩盖身份,以及紫嫣与林沐阳之间的关系,这一切都使得角丽谯对林沐阳产生了极其特殊、近乎偏执的疯狂蹂虐。 李莲花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按在桌上的纸条上,然后缓缓地将它推向封磬。“把他送到这个地方,交给一个叫紫嫣的姑娘。”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完,李莲花稍稍收敛了一下神色,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外面那密密麻麻如银针一般的雨幕上。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天地间一片朦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雨幕所笼罩。 封磬沉默地看着李莲花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一次李莲花的离开,或许就如同那被雨幕遮蔽的前路一般,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李莲花显然不愿让任何人跟随,他选择独自一人隐匿于江湖之中,去寻找李相夷。 封磬对李莲花的了解可谓是入木三分,他深知李莲花的性情,明白自己不去打扰他,就是对他最大的敬意和尊重。 此时此刻,封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代替李莲花守护好那些他最为珍视的人和事。他会默默地关注着他们,确保他们的安全。 封磬坚信,李莲花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他选择耐心等待,相信终有一天,李莲花会带着李相夷重新回到他的视野之中。 不仅如此,封磬还在暗地里动用了万圣道广泛的人脉关系,全力寻找李相夷的下落。他深知,只有找到李相夷,李莲花才会真正归来。 ———— 无论是繁华热闹的市井街市,还是幽静深邃的深宅内院,江湖上唯一的话题都是李相夷。他的名字如同春风一般,吹遍了大江南北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些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们。他们用生动的语言和夸张的表情,将李相夷的故事讲述得淋漓尽致。听众们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跟随着李相夷一起经历了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 而李相夷的精神,则通过武林侠士们手中的神兵利器,被篆刻在了天地之间。这些武器见证了李相夷的辉煌战绩,也承载着他的侠义之心。 李相夷不仅成为了一代剑神,更是江湖正义的象征和信仰。人们坚信,他一定还活着,只是暂时隐匿于江湖之中。他的传奇故事激励着无数年轻的侠客,让他们勇敢地追寻自己的梦想。 而那些曾经在李相夷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也都成为了江湖的传奇。他们或许是李相夷的挚友,或许是他的对手,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因为与李相夷的关联而备受瞩目。毕竟,能够站在如此惊才绝艳的传奇人物身旁,不可能不被关注。 而李相夷身边最为神秘莫测的人物,毫无疑问便是李莲花了。或许是因为李相夷对他的保护太过严密,使得这位江湖游医宛如隐藏在云雾之中,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尽管李莲花的身影如此扑朔迷离,但他那雄才伟略、神乎其技的医术却是毋庸置疑的。江湖中流传着许多关于他妙手回春的传说,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不过,最近江湖上突然多了一幢神秘的莲花楼,这让许多人不禁猜测,这座楼是否与李相夷身旁那位神秘的神医有关。然而,这座莲花楼的行踪却飘忽不定,如同幽灵一般,让人难以寻觅。许多人仅仅是听闻过它的名字,却始终无法亲眼目睹其真实面貌。 就如同李相夷一般,仿佛在一夜之间,他便如同烟雾一般,从众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他的离去如此突然,以至于人们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存在于人们口耳相传中的传说而已。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上一个时空李莲花碧茶毒发,消失于东海之上的那一刻。自那以后,李相夷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李莲花则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带着那座神秘的莲花楼,孤独地行走在江湖之中。 这两个不同的时空,却有着如此相似的结局,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吗? 第228章 绝非等闲之辈 暮云村位于一个偏僻的荒岛上,这个小岛孤零零地矗立在东海之中,四周被茫茫大海环绕,与外界隔绝。由于其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便,进出这个小岛只能依靠简陋的船只。 这个荒岛非常之小,小到在大熙的舆图上都难以寻觅到它的踪迹。它就像是被遗忘在辽阔大海中的一颗明珠,独自闪耀,却无人问津。由于没有道路与外界相连,这座小岛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然而,尽管环境如此恶劣,这里的人们却世世代代依靠着大海为生。他们以捕鱼为业,过着简单而朴素的生活。 阳光洒在海滩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给这片金色的沙滩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沙滩上,几名调皮的孩童正光着膀子,只穿着底裤,尽情地玩耍着。他们那瘦骨嶙峋的身躯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这些孩子们在沙滩上肆意奔跑,笑声和海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画面。 暮云村里大约住着数十户人家,虽然人口不多,但彼此之间关系紧密,宛如一个大家庭。离这座荒岛最近的地方是云溪镇,那是一个靠海的小镇。从荒岛划船到云溪镇需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这里的渔民们每天辛勤劳作,将打捞到的海货运往云溪镇出售,以此维持生计。 在暮云村这个宁静的小村庄里,生活着一个名叫彩珠的姑娘。她的父母早已离世,如今只能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 这一天,天空阴沉,整个海域都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尽管天气不佳,但彩珠依然像往常一样,帮助爷爷从渔船上卸下打捞上来的海货。 “爷爷,您看今天的收获可真不错呢!”彩珠满心欢喜地说道,她的眼眸如同明亮的星星一般,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当她笑起来时,脸颊两边还会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使她看起来更加甜美可爱。 爷爷的裤脚高高卷起,露出了一截瘦弱的小腿。他弯着腰,将网兜里的鱼小心翼翼地倒入水桶中。斗笠下,是一张黝黑而粗糙的脸庞,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与彩珠的活泼开朗不同,爷爷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显得有些严肃。 就在祖孙俩收拾好一切,准备回家的时候,彩珠的眼睛突然好像瞟到了什么东西。她的目光被远处飘来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于是她急忙放下手中提着的水桶,像一只敏捷的小鹿一样,飞快地跑到海边,踮起脚尖,向着那处张望。 ………… 彩珠站在院子里,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她手中拿着一张湿漉漉的渔网,正小心翼翼地将其搭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晾晒。院子里弥漫着各种干货的香气,有咸鱼、干蘑菇、干辣椒等等,五颜六色的,让人看了就觉得生活充满了烟火气。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彩珠好奇地回过头去,只见一袭亮白色的身影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 少年身姿挺拔高耸的墨发随着他的行动轻轻飘动,他的皮肤白皙如玉,宛如羊脂一般,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尤其是那双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的黑色眼眸,让人一眼望去便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 彩珠的目光与少年的视线交汇,她的眼底顿时泛起了一丝笑意。那笑容在早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张扬,仿佛整个院子都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明亮起来。 “公子,你醒了?”彩珠轻声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少年站在这片陌生的院落中,目光茫然地四处扫视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感到有些困惑和不适应。 少年慢慢地抬起右手,那只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修长和白皙,与这片凌乱的院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感受着某种熟悉的触感。 从彩珠的视角看去,少年身披一袭明亮的衣袍,在阳光下宛如头顶光环的仙人一般,浑身散发出一种月朗风清的气质。他的脸庞清晰分明,白皙如玉,剑眉星目,肆意张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彩珠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的人物,如此独特的气派,不禁看得呆住了,嘴巴微张,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开始旋转他的手掌,阳光透过他的指缝,洒在他的眉眼之间,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使得他的面容更显俊美和神秘。 “我是不是经常握剑?”少年的声音如同山谷回音,深厚又好听。 彩珠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猛地拉回现实,她在一瞬间的发呆之后,立刻回过神来,然后像一阵风似的跑回屋内,迅速取出一柄长剑,小心翼翼地放在少年的手中。 少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那柄雕镂精致的宝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把剑。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如银铃般传入少年的耳中。 “你是被海浪冲到这里来的,当时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一直紧紧握着这把剑。我想,它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吧!”彩珠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回荡,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宝剑。 少年的手指轻轻触碰剑柄,缓缓地将宝剑从剑鞘中抽出。刹那间,剑身闪耀出耀眼的光芒,在阳光下闪烁着流光溢彩,仿佛它本身就是由无数颗璀璨的宝石所组成。 当宝剑完全出鞘的那一刻,少年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熟悉的画面。这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快速闪映,每一幅都有这把绝世宝剑的身影。 有万人空巷的红绸剑舞,舞者手持这把宝剑,风姿卓越,剑势如虹,引得观者如痴如醉;还有一剑劈断茫茫大海的神乎其技,持剑者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如履平地,剑刃所过之处,海水被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令人叹为观止。 所有的这些画面都预示着这把绝世宝剑绝对不平凡,它必定拥有着非凡的来历和故事。而此刻,手握这柄神兵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信,他相信自己也绝非等闲之辈。 “我究竟是谁?”少年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又空灵,让人不寒而栗。他那清冷的眼眸如同寒星一般,直直地看向彩珠,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彩珠被少年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气场,这股气势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渔网,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也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面对少年的质问,彩珠完全不知所措,她只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本能地摇了摇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第229章 可疑 酉时,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橙红色,少年身着一袭白衣,手持长剑,端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他的剑,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与他的身姿相得益彰。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涌来,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奏响的乐章。少年凝视着远方,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在与这大海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涨潮的海浪越来越汹涌,白色的浪花在礁石上溅起,如盛开的白莲。 海风轻轻拂过,吹动他的发丝和衣袂。他的脸庞被夕阳映照得微红,坚毅的轮廓在光影中更加分明。手中的剑,在余晖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海的澎湃。 在汹涌澎湃的海水中,一个灰黑色的身影被浪潮裹挟着涌上了岸。这个身影随着海浪的起伏,在海面上上下浮动,仿佛失去了生命的依托。 就在这时,少年猛地从岸边站起身来。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正在卸货的渔民身上,那些渔民们正忙碌地打捞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少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远远地观望着。终于,过了许久,岸堤上渐渐围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对着堤坝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从身形上看,这显然是一具男尸。然而,由于长时间被海水浸泡,尸体的脸庞已经肿胀得面目全非,让人难以辨认其本来面目。 在这群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格外引人注目。他便是暮云村的村长。只见村长在随行的几人簇拥下,拨开围观的人群,艰难地挤到了尸体旁边。 当村长的目光落在尸体身旁时,他突然发现那里蹲着一个手持长剑的少年。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怒声呵斥道:“你是谁?谁允许你随意地翻动尸体!” “村长!”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银铃一般。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型清瘦的少女正从人群中奋力地挤了出来。她的动作有些急切,仿佛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终于,少女挤到了最前面,她的双手迅速张开,像是一道屏障一样,将身后的少年紧紧地护在其中。少女的目光坚定而果敢,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村长,大声说道:“他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恶意!” 村长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但他并没有立刻回应少女的话。他的目光越过少女,落在了被她护在身后的少年身上。少年身姿挺拔,傲然独立,气定神闲,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村长凝视着少年,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咕噜的转动眼珠,就在这时少女迅速地挤到少年跟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村长说道:“他叫阿潮。” 少女的回答让少年更加困惑了,他修长的食指轻轻指向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他疑惑地看向少女,似乎在询问这个名字的由来。少女见状,有些尴尬地靠近少年,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不是说你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吗?所以我就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先用着吧。”说完,少女还讨好般地对着村长点了点头。 “阿潮……”人群中开始有人低声议论起来,他们的目光不断地在少年身上打量,似乎都觉得这个名字与少年的气质极度的不相符。 “这就是你前些日子从海里救起来的那个少年?”村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 少年被村长那充满防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掌,如同羊脂白玉一般,轻轻地搭在了彩珠那瘦弱的肩膀上。 彩珠感受到了少年的触碰,缓缓地转过头来,与少年对视一眼后,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迅速闪身走到了少年的身侧。 “我是谁并不重要,”少年的声音清脆而低沉,“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弄清楚他究竟是谁。”说着,他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堤坝上躺着的那具尸体。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下已经蔓延出了一大滩水迹,仿佛是从尸体中流淌出来的一般。 少年的话语犹如醍醐灌顶,让村长猛地回过神来。他一边摩挲着自己那短短的胡须,一边连连点头,随即便转头对身旁的一名壮汉吩咐道:“河生,你去调查一下,看看最近这些日子里,哪家有人口失踪。” 河生应了一声,领命后转身离去,步履匆匆,显然是不敢有丝毫耽搁。 村长看着河生远去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众人,高声问道:“在场的诸位,可有谁认得这具尸首?” 众人闻言,纷纷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望向地上的那具尸首。然而,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人能认出这具尸首的身份。 “这身形如此普通,实在难以分辨出到底是谁啊。”有人叹息道。 就在这时,村长突然对着身侧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见状,心领神会,急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去,仔细地翻看着那具尸体。 在众人焦急的注视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终于,村长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平安啊,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被称为平安的壮汉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落在村长身上,沉凝片刻后说道:“这人身上带有特制的鱼线,应该是咱们村子里的人没错。至于他的死因嘛,看起来像是溺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平静海面上的一道闪电。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只见少年的眼眸如寒星般冰冷,扫视了一圈后,最终停留在村长身上。 少年的话语就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位渔民,竟然会溺毙在自己赖以为生的海域,这怎不可疑?”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瞬间激起千层浪涛。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各种猜测和说法此起彼伏,整个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村长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额头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这个村庄已经几十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如今却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死了人,这无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第230章 滋补极品 清晨,阳光洒在院子里,彩珠正在忙碌地打扫着。突然,一道魁梧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 “大勇哥,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彩珠抬起头,微笑着问道。 大勇站在彩珠面前,他黝黑的脸庞上挂着憨厚的笑容,手中提着一条一人多长的鱼干。鱼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黄色,看起来十分诱人。 “前几天河生他们捕了一条龙鱼,村里大家伙分了些。我帮你晒干了给你拿来了。”大勇边说边将鱼干提到彩珠跟前。 彩珠的目光落在那条龙鱼干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欢喜。她知道,龙鱼可是非常罕见的鱼类,是人间滋补的极品。 大勇似乎看出了彩珠的心思,他三根手指挑着那条鱼干,凑近彩珠的耳边,轻声说道:“听说这龙鱼乃是百年难遇的,吃了这龙鱼的肉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是治疗伤病的神药呢。你和爷爷都吃点,对身子有好处。” 彩珠灵动的眼眸看向大勇手中的龙鱼干,眼中难掩欢喜之情。她顺手接过鱼干,热情地说道:“那便多谢大勇哥了。” 大勇看着彩珠高兴的样子,心中也十分欣慰。他粗粝的手掌轻抚着头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彩珠妹妹,你跟我还客气。” 说完,大勇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彩珠,完全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茅草屋的墙壁,急切地想要看到里面的情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朝着屋内张望,然后结结巴巴地问道:“爷爷出海了?” 彩珠正站在一个高高的椅子上,将鱼干挂到高处的晒架上。她的动作娴熟而轻快,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勇的异常。听到大勇的问题,彩珠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是呀。” 大勇的手在腰间不停地摩擦着,似乎有些紧张。他那张原本就有些憨厚的脸上,此刻更是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犹豫了一下,他终于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开口:“听说……你前些日子救了一个……很俊俏的少年?” 彩珠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忙碌起来。她没有立刻回答大勇的问题,这让大勇心里更加没底。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完:“咱们这里从来没有来过外人。彩珠,你心思单纯,可一定要当心别被人骗了啊!” 彩珠终于从高高的椅子上下来,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然后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走到大勇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勇哥,你别担心啦。阿潮他是个好人,绝对不会骗我的。” 彩珠显然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她急忙推搡着大勇往门外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大勇哥,时辰可不早啦,你今天不是还要出海吗?再磨蹭下去,河生他们该等急了。” 经彩珠这么一提醒,大勇这才如梦初醒,他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接着,他又有些焦急地叮嘱彩珠:“总之,彩珠,你可千万要记住,不要轻易相信那些陌生人啊!” 彩珠看着大勇那副着急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啦,我知道啦。大勇哥,你就放心去吧,早去早回哦,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大勇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然而,他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彩珠,所以每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一眼,直到彩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加快脚步朝海边走去。 而此时,屋内的少年正紧闭双眼,盘膝而坐。他静静地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股如春风般温润的暖流,这股暖流正源源不断地在他全身流淌着,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然而,少年虽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股暖流的存在,却对如何控制它感到束手无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股暖流在自己体内肆意奔腾,却不知该如何将其引导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彩珠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鱼汤,满脸笑容地走进房间,然后热情地招呼道:“阿潮,快过来尝尝这龙鱼肉熬制的鱼汤,可鲜美啦!” 听到彩珠的呼喊,原本紧闭双眼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鱼汤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轻声问道:“龙鱼?” 彩珠见状,连忙将鱼汤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解起来:“这龙鱼啊,可是有着‘海洋神鱼’的美誉呢!它不仅味道极其鲜美,而且还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滋补品。像什么灵芝、人参、雪莲之类的,跟它比起来都黯然失色啦!” 彩珠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她接着得意洋洋地说道:“更重要的是,这龙鱼肉还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功效哦!对于身负重伤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呢!” 少年静静地看着彩珠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似乎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他还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身上的伤早就已经痊愈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姑娘还是留着给爷爷享用吧……” 彩珠见少年推辞,心中愈发焦急,连忙说道:“院子里还有一大条呢!你不用担心不够吃。而且,你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你失忆症还没好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碗推到少年跟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我想,一定是你脑中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会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吃了这龙鱼肉,说不定就能想起你自己是谁啦!” 说完,彩珠小心翼翼地将鱼汤端到少年面前,轻声说道:“快趁热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少年看着彩珠一脸恳切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勉强地接过了碗。 其实,少年心里也明白,这龙鱼肉是否真有彩珠说的那般神效,他自己也无从知晓。但他知道,彩珠的这份心意远比这龙鱼之肉更为珍贵。 第231章 送天明上路 这一天,阳光明媚,村民们簇拥着村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彩珠家。彩珠家的院落外挤满了人,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村长步履匆匆,径直走进了院子。他的步伐有些急切,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一进门,村长便迎面遇到了彩珠的爷爷。村长连忙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客气地对爷爷说道:“老爷子,我今日特意上来找彩珠的。” 彩珠此时正搀扶着爷爷的手臂,听到村长的话,她不禁好奇地抬起头,目光落在村长身上,疑惑地问道:“村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村长低头轻叹了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道:“昨日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是……” 彩珠的眼睛瞬间瞪大,如铜铃一般,直直地盯着村长,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村长说出那个名字,然而内心却又无比害怕听到这个答案。 终于,村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彩珠的心上:“是天明。” 彩珠的手掌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天明、大勇和彩珠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感情如同亲兄妹一般深厚。天明的父母几年前不幸葬身大海,只留下天明孤苦伶仃一个人。好在村里的大家都亲如一家,相互照应,让天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天明经常会来彩珠家吃饭,也会时常帮爷爷捕鱼。他是个善良、勤劳的孩子,大家都很喜欢他。如今,突然得知天明的死讯,彩珠的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清晨的海边,海风轻柔地吹拂着,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然而,这宁静的景象却被一具安静地躺在门板上的尸身所打破。 这具尸身便是天明,他的身体毫无生气地躺在门板上,身下仅铺着一张破旧的草席。在这个渔村里,棺材是一种奢侈品,人们去世后通常只能用两张草席简单包裹。 彩珠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具尸体。她的嘴唇紧紧咬着,仿佛这样可以抑制住内心的悲痛。当她终于走到尸体旁边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天明胸口那处已经有些腐烂的缺口上。 彩珠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的哭声在海风中回荡,令人心碎。 “天明哥……”彩珠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哀伤,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滴落,滴落在那扇破旧的门板上,形成一滩水渍。 一旁的大勇默默地伸出他那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搀扶了彩珠一把。他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哽咽:“彩珠,我们一起送天明上路吧。” 众多身着布衣的渔民们跟在大勇和彩珠身后,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泪痕,不时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他们迈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拖动着那块破旧的门板,仿佛它承载着整个渔村的哀伤和不舍。 彩珠满脸泪痕,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缓缓地将那块破旧的草席盖在天明的尸身上,仿佛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这块草席虽然破旧不堪,但至少能给死者带来最后的尊严。 在大勇的协助下,彩珠费力地将门板推向大海深处。每推一下,她都觉得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抽走,而天明的身影也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远。 随着潮水的渐渐褪去,天明的尸身在海浪上起伏跌宕,就像一片无助的落叶,被大海无情地吞噬。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中。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天明的死只是一场意外的时候,另一场意外却在暮云村悄然降临。一直帮着村长做事的平安,竟然在自家后院意外摔死了。这个消息像一阵旋风,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庄。 当大家匆匆赶到平安家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身材魁梧的平安正趴在自己的后院里,他的额头紧贴着坚硬的石头路,鲜血染红了周遭的地面。 河生的手颤抖得厉害,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艰难地将平安的身体翻了过来。当大家终于看清平安的面容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平安的额头因为猛烈撞击而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那声音犹如鬼哭狼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郑泽正站在人群中央,他面朝着天空,双臂张开,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天谴……天谴呐!”郑泽的声音在院落内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他的呼喊。 “郑泽,你在胡说什么?”村长听到郑泽的话,猛地扭过头来,怒视着他。村长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郑泽竟然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语,这无疑是在蛊惑人心。 然而,郑泽却对村长的斥责置若罔闻,他的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村长,嘴里继续叫嚷着:“捕食龙鱼必遭天谴!”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雷霆一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接着,他那猩红的双眼开始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吃了龙鱼,暮云村也必然从此消失!” 郑泽的这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人们的心情瞬间崩溃,原本还算平静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村长,郑泽说得是不是真的啊?我们真的会死吗?”有几个胆小的人被吓得脸色苍白,他们紧紧拉住村长的手臂,哭丧着脸问道。 村长见状,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他故意板着脸,严肃地斥骂道:“妖言惑众的东西,你给我闭嘴!” 然而,村长的斥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众人的恐惧已经被郑泽的话彻底激发,他们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任凭村长如何安抚,众人依然被吓得乱作一团,有些人甚至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第232章 天谴 “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天谴!”远处的少年双手怀抱着长剑,他身姿挺拔,如松如柏,一袭青衫随风而动,猎猎作响,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郑泽闻言,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般,发狂似的大笑一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少年,双眼布满了血丝,通红得吓人,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对着少年举起手,颤抖着指着他,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天明和平安都帮忙宰杀龙鱼了。你们不信天谴……”郑泽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下一个就轮到你……你……还有你……你们通通跑不掉!”郑泽将手指疯狂指向在场的几人。 彩珠被郑泽的样子吓到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她还是强忍着恐惧,快步跑向少年,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哀求似的对少年说道:“阿潮,你觉得平安的死有蹊跷?” 少年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彩珠的举动有些不悦。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彩珠的手轻轻拿开,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与人有过于亲密的触碰,这只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彩珠那惊恐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时,他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 “死者若是摔死的,衣服上必然会有被摩擦的痕迹,然而死者的衣衫却整齐如新。”少年的声音平静而冷静,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尸体上,“而额头的这个致命伤,也极有可能是被人用石头重击后造成的。” 彩珠听到少年的话后,满脸狐疑地看着他,心里暗自思忖:“难道平安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她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村民们彼此之间都像亲人一样,关系十分融洽。如果少年所言属实,那么凶手肯定就隐藏在他们之中。 彩珠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游移,她惶恐不安地审视着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最终,彩珠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可能的。平安身材高大威猛,力气也很大,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有人能杀得了他呢?” 说着说着,彩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少年见状,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但手刚抬到半空,他又突然收了回来。 少年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地说道:“如果天明和平安的死真的与龙鱼有关,那么接下来,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河生。”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惊愕地看向站在村长身旁的河生。大家的心中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河生已经命悬一线,活不过明天了。 村长怒发冲冠,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少年,满脸怒容,语气严厉地呵斥道:“阿潮,休得胡言乱语!如今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平安是遭人杀害的!”村长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在少年身上烧出两个洞来,他对少年的言辞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少年的话语是对他的一种亵渎和冒犯。 村长看着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那是一种无法遏制的愤怒,他恨不得立刻将少年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毕竟,河生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一直带在身边悉心培养。他绝对无法容忍任何人对河生有丝毫的欺凌和伤害。 然而,面对村长的怒视和呵斥,少年却毫无惧色。他那双狭长的眼眸,此刻显得异常严肃而坚定,宛如深潭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少年的气场异常强大,以至于村长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竟然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诧:“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会感觉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给压制住了,而且内心竟然还生出一丝不敢反抗的念头?”村长对自己的怯懦感到十分震惊,他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少年。 只见少年面沉似水,冷峻的目光如寒星般扫视了村长一眼后,便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那具尸体。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没有丝毫的慌乱和迟疑。走到尸体旁边,少年俯下身去,仔细端详着平安额头上的伤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紧接着,少年的目光又缓缓扫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静静地躺在地上,周围的泥土松散凌乱,仿佛被人拨开过。 少年面沉似水,神情冷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步履从容,闲庭信步般地朝着那块凸起的石头走去。 走到石头前,少年停下脚步,微微俯身,伸出他那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触碰着石头上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但仍能清晰地看出其形状和位置。 少年的手指沿着血迹移动,最后停留在石头的边缘。他稍稍用力,抓着石头推动了一下。石头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果然不出少年所料,这块石头并没有深深扎根在泥土里,而是松松垮垮地浅埋在土中。少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松开手,让石头恢复原位,然后再次伸出双手,握住石头的底部。少年的手掌白皙修长,与那块粗糙的石头形成鲜明对比。 他都没使什么力,将石头往上一提。石头在他的手中显得异常轻盈,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随着少年的动作,浅埋在土里的石头被轻易地拔了出来。 少年将石头举到村长跟前,与村长对视一眼,语气平静而沉稳地开口:“这便是我的证据!” 村长闻言,斜眼瞥了一眼少年手中的石头,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带了血的石头,这里到处都是。定然是平安摔倒后伤口溅射出来的。有什么稀奇。” 少年见村长如此不以为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看着村长。 然而,村长似乎并未察觉到少年的不满,依旧一脸不以为然。少年见状,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 他突然转身,动作迅速而果断。手中的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插进了平安的伤口。 第233章 闲杂人等 少年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毫无拖沓之感,仿佛他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众人都被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所震撼,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场景一般。 更令人惊叹的是,那块被少年隔空抛起的石头,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平安额头的伤口处,与伤口完全契合,仿佛是为了证明少年的推断而特意准备的一般。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惊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仅被少年轻盈优雅的动作所折服,更为他那心细如尘的细腻心思所惊叹。 当大家刚到这里时,看到平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囧样,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摔倒,然后脑袋磕在石头上导致死亡的。 然而,只有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少年,却能够在这看似普通的场景中发现那些隐藏在细微之处的破绽。 少年的语气很是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法反驳:“这块石头就是杀人的凶器,凶手为了掩盖罪证,特意将石头放回了原处。”他的狭长眼眸中透露出一股清冷之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百密必有一疏。” 所有的人都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毕竟,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里,人们何曾见过如此气度不凡的少年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在少年身旁的彩珠终于回过神来。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崇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阿潮,你……你想起什么了吗?” 少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同样写满了疑惑,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好像是我的一种本能一样。” 彩珠闻言,兴奋得像个孩子,不停地摇晃着少年的手臂,喜笑颜开地说道:“那你以前肯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吧!” 话音未落,她突然转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村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大声说道:“村长,我觉得平安的死确实有很多疑点,不如就让阿潮试试去调查清楚吧?” 村长满脸狐疑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暗自思忖: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如此稚嫩,怎么可能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呢?而且,他终究只是个外来人,对其来历和背景一无所知,又怎能轻易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呢? 然而,村长却被少年那锐利的目光所震慑,竟有些不敢将内心的疑虑说出口。犹豫片刻后,他只得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来敷衍:“阿潮他不过是个失忆的少年,刚才的情况纯粹只是巧合而已。”说罢,村长的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接着说道:“河生啊,还是由你来负责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吧,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村长的目光在彩珠身上稍作停留,自然察觉到了她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便继续补充道:“这样吧,大勇和彩珠,你们俩就协助河生一同调查此事,务必尽快查明真相,还平安一个公道。” 彩珠紧咬着嘴唇,显然还有些话想说,但却被大勇猛地一把拉住。大勇对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切莫冲动行事。 村长对着众人一挥衣袖,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就这么定了!”这句话仿佛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让人无法质疑。 话音未落,村长便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向众人宣告着他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他双手负于身后,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河生目送着村长离去,待村长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才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还在围观的人们,高声喊道:“都散了吧!” 人群开始缓缓散去,然而,少年却依然站在原地,双手紧抱着一把长剑,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河生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变得有些不善:“闲杂人等,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好。” 彩珠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焦急。她快步走到河生身边,轻声说道:“河生,阿潮留下来一定可以帮到我们的,你就让他留下吧。” 河生却不为所动,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态,说道:“村长都说了,他方才不过是巧合罢了。如此明显的破绽,再多给我些时间,我一样也可以看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留他在这里,万一他泄露了查案的机密,被凶手有机可乘,你担当得起吗?” 彩珠显然并不甘心就此放弃,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继续争辩道:“可是……”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河生无情地阻止了。河生猛地转过头,用一种冷漠而轻蔑的目光瞥了少年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一抹不屑的笑。 紧接着,河生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的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件事村长已经交给了我处理,我就绝对不能坏了规矩。所以,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自己乖乖离开吧。” 面对河生的威胁,少年却毫无惧色。他挺直了身子,傲然不羁地回应道:“在下的去留,可不是你说了算!” 河生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少年,恼羞成怒地说道:“在这暮云村,除了村长,还没有我说了不算的!臭小子,明日里我便去告诉村长,让他把你赶出村子!本来收留你,就已经坏了暮云村的规矩!” 彩珠站在一旁,看着河生如此粗暴地对待少年,心中不禁有些气恼。她快步走到河生面前,一脸不满地说道:“河生,阿潮是我的客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呢?” 河生对彩珠的指责丝毫不以为意,他依旧板着脸,毫不留情地数落道:“彩珠,你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他不过就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家伙罢了,你可别犯傻,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彩珠的脸色因为河生的话语而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她的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气鼓鼓地反驳道,“反正阿潮是我的客人。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欺负他。”说完,她猛地转过身去,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仿佛要逃离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 大勇站在原地,看着彩珠和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有些焦急。他本来想上前劝阻一下彩珠,毕竟河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还没等他迈出脚步,就被河生一把紧紧地拽住了。 “大勇,你别多管闲事!”河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过来帮忙,别在那儿傻站着了!” 第234章 这个村子很不安全 死亡现场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院子里的那条石子路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让人触目惊心。这些血迹究竟是平安留下的,还是凶手留下的呢?没有人能够给出确切的答案。 河生见状,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捡起了平安额头上的那块石头。这块石头大约有手掌大小,重量适中,一只手就能轻松拿起。石头的一边呈现出比较尖锐的三角形状,看起来十分锋利。 河生仔细端详着这块石头,突然,他注意到石头凸起的三角边上,有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这血迹呈暗红色,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勇见状,也凑上前去,指着那处血迹,惊讶地说道:“难道凶手就是用这块石头砸死了平安?” 河生听到大勇的话,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继续凝视着手中的石头,仿佛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瞥了大勇一眼,说道:“笨蛋!你可别被阿潮那个臭小子带偏了。” 说完,河生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石子路上的那个缺口。他迈步走过去,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石头小心翼翼地嵌进了那个缺口里。石头与缺口完美契合,就像是原本就生长在那里一样。 河生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看着嵌在地上的石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这块石头一直就在这里,根本没有被移动过。只不过是阿潮故意混淆视听,想让我们误以为这是凶器罢了。” 大勇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被河生放回原处的石头,仿佛能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来。他的目光又缓缓移到躺在一旁的平安身上,看着那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面容,心中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再环顾四周,整个院落一片狼藉,混乱不堪,与平日里的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勇的眉头越皱越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被河生的话语打断了:“大勇,彩珠似乎很在乎那个臭小子,你啊,再不上上心,媳妇都要跟人跑了。” 大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彩珠她……她自幼就和我还有天明一起长大,我对她再了解不过了。她离不开爷爷,离不开这个暮云村……更离不开……” 大勇的话还没说完,河生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个蠢货!彩珠以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她现在刚过了及笄之年,身边又多了一个如此绝世无双的人物,你觉得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安安稳稳地待在这个小地方吗?用不了多久,我看她肯定会跟人跑了!” “你别胡说!彩珠才不是那样的人!”大勇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焦躁地吼道,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愤怒而凸起。 河生嘴角微扬,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目光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只见他面容憨厚老实,甚至有些愚钝,毫无城府可言,河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鄙夷之情,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猛地一挥衣袖,转身跨步离去,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对身后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大勇见状,心中一急,连忙迈步跟上,焦急地喊道:“河生,你怎么走了?平安怎么办呢?” 与此同时,在彩珠家中,少年与彩珠相对而坐。这是少年第一次见到彩珠生气的模样,只见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怒意,就像燃烧的火焰一般。 “河生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彩珠愤愤不平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恼怒。 然而,少年却显得异常从容淡定,他微微一笑,随手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推到彩珠面前,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河生不过是嫉妒我罢了。” 他的声音清澈而温和,仿佛一阵轻风,能够抚平彩珠心中的怒火。 彩珠看着少年如此泰然自若,似乎并未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影响到心情,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她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一些,双手撑着脸颊,凝视着少年,轻声问道:“我突然很好奇,你究竟是谁呢?你刚才抛出石头的那一下,简直太帅了,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少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他不禁微微皱眉。他心里暗自思忖,自己应该是个爱茶之人,但这渔村里的茶叶实在不敢恭维,这让他对这杯清茶有些兴致缺缺。 他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破旧的茶具和廉价的茶水,心中愈发觉得这一切都有些粗陋不堪。这简陋的茶具,这平淡无奇的茶水,与他记忆中的茶香四溢、精致典雅的品茶场景相差甚远,他不由得对这杯茶生出些许嫌弃之情。 少年轻轻放下茶杯,然后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目前已经有两个人遇害了,可凶手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你要多关照一下爷爷,让他这些日子先不要出海了。还有你自己,也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到处乱跑,知道吗?”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其中蕴含的关切和担忧却是显而易见的。 彩珠听了少年的话,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从他的嘱咐。 少年见状,继续说道:“还有,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你也别再掺和了,找个合适的理由推掉吧。这事儿太危险了。”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个村子最近有些不太对劲,感觉很不安全。” 说完,少年将茶杯稳稳地放在桌上,便再也没有多看一眼,仿佛那杯茶已经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第235章 破案 夜晚,万籁俱寂,大勇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彩珠的房间,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与此同时,少年也听到了动静,他快步如飞地赶来,紧紧跟随着大勇走进了屋内。 屋内,爷爷早已在里间安然入睡,为了不打扰爷爷的休息,三人默契地移步到了少年的房间。一进房间,大勇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村长让我来通知你,平安的案子破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惊得彩珠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大勇,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而一直以来都显得淡定从容的阿潮,此刻也不禁皱起眉头,急切地看向大勇,似乎在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大勇说着,连忙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下,然后用手肘随意地擦了一下湿漉漉的嘴巴,继续说道:“平安确实是摔死的。平安家铺了一条石子路,那条路上的石头高低不平,平安应该就是被其中一块石头绊倒,然后额头磕在了石头上,导致流血不止,最终惨死了。” 大勇的话一说完,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色,他有些忘形地看着彩珠,补充道:“而且,绊倒平安的那块石头还是我发现的呢!” 彩珠凝视着大勇,看着大勇如此兴奋的样子,心里却一点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沉重。她默默地扭过头,目光落在一旁的阿潮身上。 而此时的阿潮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桌上的宝剑,似乎正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抗衡。他原本就白皙的手掌因为用力过度越发苍白,显示出他正在极力压制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暖流。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少年已经渐渐掌握了控制内力的方法。只是让他不太明白的是,他体内的这股内力明明雄浑强大,却让他感觉不到一点霸道之气。 这股内力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无需刻意去控制,它便能随心所欲的自由流转就如同上次他将石头插入平安体内时那样,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内力的运行,这种感觉让阿潮自己都惊叹不已。他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自己练得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功法。 彩珠见少年沉默不语,心中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开口询问道:“阿潮,你是不是也觉得有问题?” 少年深吸一口气,原本紧握剑柄的手突然用力一抬,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彩珠和大勇脸上都变了颜色。 过了好一会儿,大勇才回过神来,他连忙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彩珠身前,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满脸怒色地对少年吼道:“阿潮,你这是要干什么呢?你想吓死我们啊!” 少年却对大勇的呵斥恍若未闻,他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大勇,浑身散发出一股愤然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那这两个案子里面这么多的疑点,你们又该作何解释?”少年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大勇被少年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转身看了一眼彩珠,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然后,大勇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一屁股坐在彩珠的身侧,定了定神,这才缓缓说道:“河生说了,你说的那些疑点不过是巧合罢了。咱们暮云村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大家亲如一家人,根本没有人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即便有……”说到这里,大勇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他飞快地瞟了少年一眼,终究还是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彩珠的性子向来急躁,她心急如焚地拽着大勇的手臂,仿佛那手臂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她迫不及待地开口催促道:“你快说呀!” “即便有也是我这个外人干的!”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体内那股刚刚被压制住的内力像是被点燃了导火索一般,又开始不听使唤地快速运转起来。 彩珠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勇,等着他的回答。然而,大勇却被少年通身散发的冷意吓得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少年的说法。 彩珠闻言急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嘴里愤愤不平地嘟囔着:“村长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我找他去。”说着,她迈步便要往外走去,一副要去找村长理论的架势。 大勇见状,心中大急,连忙伸手一把拉住彩珠的手,生怕她真的就这么冲动地去找村长。然而,彩珠此刻一心只想为阿潮讨回公道,哪里还顾得上大勇的阻拦,她用力一挣,便挣脱了大勇的手。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际,突然间,一道冷峻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两人耳边炸响:“站住!” 这道声音犹如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彩珠心头的怒火。她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于冲动了。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少年。 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如寒星般冰冷,直直地落在彩珠身上。看着被气得脸色微微发红的彩珠,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缓声道:“你拿不出任何证据,就这样去找村长,又有什么用呢?” 彩珠听闻此言,眼眸之中仿佛有一道光芒闪过,她快步走到少年面前,急切地问道:“你有证据?” 少年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解释道:“正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现在才什么都做不了。” 一旁的大勇见状,连忙插嘴道:“你没有证据,那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就是个意外!”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 然而,少年却毫不示弱,他挺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如果单纯只是单个的疑点,我或许还会相信这只是个意外。”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让大勇完全无法反驳。 大勇被少年的气势所震慑,只得稍稍妥协,说道:“那你说说,到底有哪些疑点?” 第236章 案情分析 少年动作优雅地缓缓坐下身来,他那高耸的墨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脑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拂过白皙的颈项,更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少年的眼神明亮而锐利,他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观点一一道来:“首先,那块距离尸体仅有两步之遥的石头,其凸起的一面恰好与平安的伤口完全契合,这一点你又该作何解释?” 大勇面对少年如此犀利的问题,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道:“那也有可能……是平安在摔倒之后,头部恰好撞到了你所说的那块石头上,但当时他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挪动身体,试图寻求救援。然而,最终由于失血过多,他还是不幸离世了,这样说难道不行吗?” 少年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宝剑,似乎在思考大勇的回答。过了片刻,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言,平安在摔倒后磕破了脑袋,流了大量的血,那么他要挪动那区区两步的距离,必然需要耗费巨大的气力。而且,那条石子路崎岖不平,石头高低错落,坑洼不断。在这样的路况下,他胸口的衣衫必定会有非常明显的磨损痕迹。” 少年说着,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这……”大勇听到少年提出的疑点,不由得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少年的目光清冷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他的眼眸扫过对面的两人,继续说道:“第二,平安若是倒地后碰撞到地上的石头,血迹最多只会溅射到附近的石子上。这是常识,不可能溅射到如此远的距离。能做到如此的,只有一个解释……” 彩珠静静地看着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她被少年的冷静和聪明所吸引,不禁想要听听他接下来的分析。 “是什么?”彩珠好奇地问道。 少年的声音坚定自信,仿佛他所说的便是不容置疑的真相:“平安是站着被人敲破额头,血迹才会溅得到处都是。” 彩珠听闻少年的话后,脸色变得惨白,仿佛亲眼目睹了平安被杀害的惨状一般,她惊恐地用一只手捂住嘴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完全无法相信少年所说的话。 而站在一旁的大勇则低头沉思着,眉头紧锁,显然少年的分析更符合逻辑,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整个案件。 少年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反应而停止,他若有所思地继续分析道:“第三,假设真如你们所说,平安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那么他在摔倒之前为什么要把院落里翻得乱七八糟?他到底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少年的这一连串疑问,让原本就安静的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这些问题确实对案子的进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除了已经死去的平安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恐怕没有人能够知道答案。 然而,少年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停下,继续说道:“至于天明……”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彩珠和大勇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和疑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打断了少年的话,急切地问道:“天明跟平安的死有什么关系?” 相较于两人的坐立难安和满心狐疑,少年却显得气定神闲,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猜……他们俩的死本来就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少年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点燃了大勇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他像被电击了一样,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满脸惊愕地盯着少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是说天明也是被杀害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头,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胡说!他们两个的死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呢?” 与此同时,彩珠也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她缓缓地伸出手,紧紧握住大勇的手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大勇身上汲取一些力量,让自己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她的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可是,我觉得阿潮说得很有道理啊。天明从小就在海边长大,他的水性可是你们几个当中最好的,怎么可能会溺水呢?”说完,她又满脸疑惑地看向少年,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天明和平安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的眼眸在灯火的映照下,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熠熠生辉,其光芒甚至盖过了灯火的亮度。他的外貌本就俊美,此刻更是犹如仙人下凡,令人不敢直视。 然而,真正令人折服的并非他的外表,而是他那超乎常人的智慧。当他说出“那就要看天明和平安之间有什么关联了”这句话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勇和彩珠听闻此言,皆是一愣,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他们仔细琢磨着这其中的关联,但苦思冥想许久,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大勇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除了他们都是暮云村的人以外,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关联了。” 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对大勇的回答早有预料。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缓缓地指向大勇,轻声说道:“错。他们之间的关联,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大勇和彩珠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少年见状,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他接着说道:“他们都和龙鱼有关。” “龙鱼!”大勇和彩珠失声惊叫,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勇和彩珠突然意识到,当初捕获那条巨大龙鱼的人,就是天明、平安还有河生!这个发现让大勇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他的声音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而且,我和郑涛还一起参与了宰杀那条龙鱼……” 说到这里,大勇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下一个要死的人,会不会就是我呢?”他喃喃自语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相比之下,少年的表现却异常冷静,他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大勇和彩珠的心上。“照目前的情节发展来看,河生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少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大勇和彩珠的心情愈发沉重。 第237章 等 夜里的风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咆哮着、怒吼着,无情地席卷而过。它那狂暴的力量带起了窗棂的剧烈振动,仿佛是幽灵在窗边游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这风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给这本就阴森恐怖的氛围更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彩珠满脸忧虑地看向阿潮,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有些迟疑。终于,她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难道这真的是天谴……”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与阿潮那清冷的眼眸相对。那一瞬间,彩珠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击中,身体猛地一颤,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阿潮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彩珠,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天谴。所谓的天谴,不过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用来混淆视听的借口罢了。”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凶杀现场的画面,那些疑点如同一颗颗拼图碎片,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像。 “不过……”彩珠听到阿潮的话,稍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时,一旁的大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将脑袋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不过什么?” 阿潮看了大勇一眼,缓声道:“郑泽虽然整天神神叨叨的,但也许他会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彩珠闻言,有些疑惑地接过阿潮的话题:“郑泽的话怎么能信呢?况且他说这是天谴,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天谴这种说法吗?” 少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深邃而神秘。他的眼睛如同黑色珍珠一般,泛着隐隐的光,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真实想法。 “郑泽脑筋不清楚,可是在天谴这件事上却说得特别的清楚,有模有样。”少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的目光扫过彩珠和大勇,观察着他们的神态,然后才继续分析道:“所以,我猜……”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接着说:“不是他听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便是有人同他说了些什么。要知道,以他的智慧,是绝对不可能将凶案联想到天谴上去的。” “对呀!”大勇突然激动地喊道,他的手臂用力地敲打了一下桌面,发出“砰”的一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懊悔地说道,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像是要立刻去找郑泽问个清楚。 然而,彩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大勇的衣角,阻止他冲动的行为。“现在半夜三更的,郑泽早睡下了。”彩珠轻声说道,“再说,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还没问出来什么就打草惊蛇了。” 大勇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一样,浑身发冷,仿佛所有的热情都在瞬间被冻结了。他一脸郁闷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手无力地一摊,无奈地说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彩珠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转向少年,轻声问道:“阿潮,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少年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眼皮,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那便等吧!” “等?”彩珠和大勇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显然都不明白少年心中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第二天,彩珠决定带着阿潮一起去妈祖庙祈福。这段时间,暮云村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因此,妈祖庙里挤满了前来祈福的村民。 当彩珠踏入妈祖庙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突然被一个身着华丽貂皮的身影吸引住了。定睛一看,竟然是浩博! “彩珠,你瞧瞧我这身貂皮,漂亮不?”浩博满脸得意地凑近彩珠,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他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扭动着身体,好让彩珠能更清楚地看到他身上那件昂贵的貂毛。这件貂皮大衣毛色鲜亮,质地柔软,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色。 彩珠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浩博,然后开口问道:“可是村长不是说封了渡口,不让大家离开这里吗?你怎么还能去云溪镇呢?” 浩博微微一笑,伸出弯曲的食指,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在彩珠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然后柔声解释道:“我呀,是跟着村长一起去的。你知道的平安死了,于是村长就叫我去给他当船夫,开船呢。” 说到这里,浩博的兴致愈发高涨,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云溪镇可真是热闹非凡!好像有什么大人物到了那里,整个镇子都像炸开了锅一样。村长这几天也是经常往镇上跑,忙得很呢!” 彩珠听着浩博激动地讲解,心中却如坠冰窖般难过。平安和天明的尸骨尚未寒,村长竟然还有心思去云溪镇拜见什么大人物,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只见他面色沉静,宛如一泓深潭,似乎完全没有被浩博的话语所影响,只是淡定地看着前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妈祖庙的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仿佛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一般。彩珠和少年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他们心知肚明,这定然是出事了。 没有丝毫犹豫,彩珠立刻迈开脚步,朝着大殿的方向飞奔而去。少年见状,也紧跟其后,两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穿越过拥挤的人群。 浩博看到这一幕,不禁大吃一惊,他一边气喘吁吁地追赶着彩珠,一边高声喊道:“彩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大家都在往外逃,你们怎么还往里挤呢?” 然而,彩珠根本无暇顾及浩博的呼喊,她一心只想尽快赶到大殿,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少年更是对浩博的叫嚷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放缓。 “哎呀,小心我的貂毛!”浩博被拥挤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他的貂毛外氅在人群的推搡中被弄得乱七八糟,这让他心疼不已。 然而,此时的彩珠和少年早已顾不得浩博的狼狈,他们在人群中艰难地前行,拼尽全力地往里挤。尽管周围的人都惊慌失措地往外逃,但他们却义无反顾地朝着大殿的方向前进。 第238章 血流成河 大殿内,妈祖神像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般屹立在正中央,她的身躯高大而气派,面容慈祥而和蔼,仿佛在俯瞰着芸芸众生。 案台下,一摊血水静静地蔓延着,已经悄悄地抵达了门槛处。这本该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人们来到妈祖庙,都是为了祈求平安顺遂。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正当几人虔诚地跪拜磕头时,突然间,一大片猩红的血水如幽灵般悄然无声地流入了众人的眼帘。这场景实在是太过突然,太过诡异,让人猝不及防。 在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竟然发生了如此诡异之事,众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许多不明所以的村民见状,也吓得惊慌失措,他们不顾一切地往外狂奔,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一般。 于是,原本应该庄严肃穆的妈祖庙内,瞬间乱成了一团。里面的人拼命想要逃出去,而外面的人却因为好奇,拼命地往里面挤。一时间,呼喊声、惊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惊恐地大喊了一句:“妈祖娘娘流血了,快跑啊!”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像无头苍蝇一样,跟着大家一起疯狂地往外逃窜。 在汹涌澎湃的人潮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人们向前涌动,然而,在这湍急的人流中,却有三道身影与众不同,他们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儿一般,奋力地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生路。 少年身轻如燕,步伐矫健,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步都精准而有力,仿佛在这混乱的场面中游刃有余。紧跟其后的是彩珠和浩博,他们虽然气喘吁吁,但也紧紧地跟随着少年,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少年踏入了大殿,这座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建筑此刻却显得有些阴森。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大殿内,除了案台前那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水外,别无他物。 彩珠和浩博也紧跟着走进大殿,当他们看到地上那滩血水时,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仿佛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在暮云村,妈祖娘娘可是如同神只一般的存在,村民们对她充满了敬畏之情,所以根本没有人敢去翻动案台上那块红色的绸布。 少年的目光缓缓扫过那高高在上的神相,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挑,那块红色的绸布便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般被挑了起来。 就在这时,站在少年身后的彩珠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她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到了一样,猛地躲到了少年的身后,然后战战兢兢地从少年的肩膀后面偷偷往下看。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给吓走。只见案台下,竟然躺着一具尸体,那尸身之下,早已是血流成河。 “河生……”浩博惊恐地尖叫出声,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浩博紧紧地扶住彩珠的手臂,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案台下河生的尸体上,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然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少年。他毫无顾忌地缓缓蹲下身子,手中紧握着长剑,剑鞘轻轻地拨弄着河生的尸身,似乎对这恐怖的场景毫不在意。他的动作显得异常从容,而他的脑海中则在飞速地思考着。 “如此看来,死亡的时间应该是昨日午后至丑时。”少年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就像他正在观察一件普通的物品一样。他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将彩珠和浩博从恐惧的深渊中唤醒。 两人稍稍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少年身后。彩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安地问道:“真的是河生死了吗?” 浩博的心跳依旧很快,他想起了平安身死的现场,当时有人曾提到过天谴的说法。如今,河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妈祖庙的大殿之内,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否真的是妈祖娘娘对河生的惩罚。 少年对彩珠的提问恍若未闻,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尸体背后那三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上。这三道伤口显然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硬物硬生生地剜出来的,而且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少年不禁心生疑虑,究竟是什么样的硬物,竟然能够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他暗自思忖着,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的凶器,但一时之间却难以确定。 不仅如此,少年还注意到从案台到殿门口,少说也有五六步的距离,然而地上的血水却蔓延得如此之远,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流淌开来。按照常理推断,如果河生死于昨日午时之后,那么这些血水应该早就凝固了,又怎么会一直流淌到现在才被人发现呢? 少年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似乎身体还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挺直了身躯,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泓寒潭,冰冷而锐利,扫视着庄严肃穆的大殿。 这座妈祖庙向来是人们前来祭拜的地方,香火旺盛,人流量不小。可为何直到现在,这具尸体才被人发现呢?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疑问愈发浓重。 如果说尸体是被人移尸至此的,那么如此大量的血水又是从何而来呢?少年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凌厉而敏锐,他仔细地审视着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解开这个谜团。 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河生的尸体被放置在案台底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将尸体藏在这座妈祖庙内呢?如果这里就是第一现场,那么按理说整个大殿应该会留下一些打斗的痕迹才对,但实际上,除了尸体下方流出的血水,其他地方竟然没有丝毫的血迹。 然而,如果这里并非第一现场,那么如此大的一摊血又该如何解释呢?尸体被移动到此血只怕早就流干了。而且,凶手为什么要特意将河生的尸体藏在这案台之下呢?即使要藏匿尸体,也不应该选择在这每天人来人往、人流量最多的妈祖庙大殿里啊。 这一系列自相矛盾的行为让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扑朔迷离,仿佛有一层浓雾笼罩在真相之上,让人难以看清。 第239章 离开这里 河生身死的消息如同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暮云村。这个原本宁静的小村庄,瞬间被悲伤和惊愕所笼罩。 村长得知这个噩耗后,心急如焚,他在众多村民的簇拥下,脚步匆匆地跨过门槛,迈入了大殿。一进入大殿,他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蔓延至脚底的血水时,他那苍老的面庞上,泛起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他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站在案台前的少年,然后蹲下身去,轻轻地扶起河生的头颅,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村长小心翼翼地将河生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臂弯里,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它。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触摸着河生那已经失去温度的脸颊,感受着那熟悉的轮廓和触感。 河生的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而他的爹因为妻子的死,对河生产生了深深的怨恨。河生的爹常常借酒消愁,喝醉后便会对河生拳脚相加。河生自幼就生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受尽了折磨和苦难。 若不是因为村长的悉心照料和庇护,恐怕河生早就死在了他那亲生父亲的拳头之下。村长对河生视如己出,一直以来都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而河生也对村长充满了敬爱之情,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十年前,河生的父亲因病离世,这对年幼的河生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然而,幸运的是,村长及时伸出援手,将孤苦无依的河生接回自己家中抚养。村长一生未婚,也没有子女,河生的到来,犹如给他那孤寂的晚年生活注入了一股清泉,带来了些许欢乐和温暖。 然而,今日的一幕却让村长心如刀绞。他眼睁睁地看着河生倒在血泊之中,那鲜红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村长那原本就下垂的眼皮,此刻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过了好一会儿,村长才稍稍缓过神来。他缓缓地蹲下身子,轻柔地将河生的尸体放在地上,仿佛生怕惊醒了这个沉睡的孩子。然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用一种充满怒意和悲痛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到底是谁?”村长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其中的愤怒却显而易见。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少年,似乎心里隐藏着无尽的恐惧和怒意。 少年静静地站在众人面前,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庞冷峻如霜,让人难以从他的表情中解读出任何情绪。面对村长的质问,他毫无惧色,只是冷冽的抬起长剑轻拍了一下村长指到自己面前的手臂。 村长见状,气得浑身发抖。他怒不可遏地看着拦在少年跟前的彩珠,“彩珠!自从他到此以后,咱们暮云村就没有太平过。” 彩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心急如焚,连忙伸手拦住了少年,仿佛要将他护在身后一般,摆出一副保护的架势。 村长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看着彩珠,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自从这小子出现在暮云村,咱们暮云村就开始不断地死人!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地上的尸体,声音略微有些哽咽:“这些人,可都是你自幼一起长大的亲人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接着,村长的手又颤抖着指向了那名冷峻的少年,厉声道:“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我们怎么能让他继续留在村子里呢?” 彩珠听了村长的话,心中更加焦急,她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气鼓鼓地说道:“阿潮他时时刻刻都跟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凶手!村长,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随便怀疑他呢?” 然而,村长似乎并没有被彩珠的话所打动,他刚要开口反驳,却突然看到少年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这一次,直接打在了村长的手臂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村长的手臂被打得一阵发麻,他不由自主地扶住了自己的手臂,满脸惊愕地看着少年,怒吼道:“你……” 少年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他就是那严寒的化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一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不过,看你这身手,居然能接住我这一击,而且手臂竟然没有断掉,倒是有些能耐。” 少年那双狭长的眼眸,如同寒星一般,冷漠地扫过村长的手臂,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村长被少年的目光一扫,心中顿时有些发虚,他的眼珠快速转动着,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不好惹的少年。 少年那清冷的眼眸,将村长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村长如此匆忙地想要赶我走,难道是害怕我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少年的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钢针,直直地刺进了村长的心脏。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咱们暮云村数十年来,向来不欢迎任何外人!你如今伤势已经痊愈,明日我便派人送你离开这里!” “村长……”站在一旁的彩珠见状,焦急地想要开口劝阻,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村长无情地打断了。 “就这么定了!”村长猛地一挥衣袖,大声说道,“浩博,你替我把河生送回家。”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了大殿,留下一脸惊愕的彩珠。 浩博面色凝重地抱起河生那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尸首,缓缓地跟在村长身后。河生的身体显得异常沉重,仿佛他的离去带走了浩博心中的一部分。 彩珠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满脸的不满和愤恨。她忍不住嘟囔道:“村长也太不讲理了!”声音中透露出对村长行为的极度不满。 少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落在案台上供奉的清香上,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如同一层朦胧的白纱,轻轻地覆盖在妈祖神像之上,给整个大殿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庄严的氛围。 然而,当他的视线移到案台底下时,却被那触目惊心的鲜红色血水所吸引。那血水在地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与庄严肃穆的大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整个大殿披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第240章 通往未知的黑暗 白天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妈祖庙,到了夜晚却变得异常冷清。万籁俱寂,只有一弯明月高悬于枝头,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妈祖庙的屋顶和地面上,使得这座庙宇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庄严肃穆。 由于白天在妈祖庙内发生了一起命案,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夜晚此刻更是人烟稀少,整个庙宇被月色笼罩,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突然,一道亮白色的光芒如闪电般穿过月色笼罩下的门槛,如同一支冷箭一般直直地窜入了大殿内。这道光芒速度极快,转瞬即逝,但却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光芒消失后,一个身影出现在大殿内。那是一个少年,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月光下若隐若现。少年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的繁星,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庄严肃穆的妈祖神像以及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有些困惑。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动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今天河生的尸首竟然出现在这大殿之内,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奇怪的事情。如果说这大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叫人如何相信呢。 然而,他自己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会对河生的死如此在意。按常理来说,他并非那种好奇心异常强烈的人。可不知为何,河生的离世却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紧紧地牵动着他的神经。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告诉他,只有他才能守护好这暮云村的安宁。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妈祖神像。妈祖神像庄严肃穆,俯瞰着下方的芸芸众生。少年的脚步不自觉地移动着,慢慢地转到了妈祖神像的背面。 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变化引起了少年的警觉。他的目光被高处的一块黑影所吸引。那黑影在妈祖神像的头部背面,若隐若现,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少年的心跳微微加快,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脚下一个灵巧的移步,如同飞燕一般轻盈。他的脚尖轻轻点着妈祖神台,借助这一点支撑,身体猛地一跃,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攀升到了高处。 站在高处,少年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那块暗影的真面目。原来,在妈祖神像的头部背面,有一块比其他部位更黑的区域,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若不是少年拥有超乎常人的目力,恐怕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差别。 少年站在妈祖神像背后,他那白皙的手掌轻轻一推,只听“喀喇”一声,那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妈祖神像竟然开始晃晃悠悠地向着一旁移动。伴随着神像的移动,地面发出一阵尖锐的“呲呲”声,仿佛是神像在痛苦地呻吟。 少年并没有被这声音吓倒,他冷静地观察着神像底下的变化。只见一排石梯缓缓显现出来,仿佛是隐藏在神像之下的秘密通道。这石梯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往何处。 少年从袖口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折子立刻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他手持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顺着石梯一步一步地向着地底下走去。 这石梯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阶梯一般,越往下走,坡度就越发陡峭。少年手中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周围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这石梯真的通向那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 不知走了多久,少年终于走到了楼梯的尽头。这里是一座山洞,洞穴之内布满了不规则的巨石,这些巨石参差摆放,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宫之中。 突然,少年的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他定睛一看,只见那些巨石竟然在他眼前快速地移动起来,如同有生命一般。这些巨石迅速幻化成无数的石墙,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向着少年疾驰而来,似乎要将他吞噬。 少年身形敏捷如狡兔,快速地在石头间穿梭,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了石头的撞击。他的身体仿佛与石头之间有着一种默契,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到安全的缝隙。然而,这并非易事,稍有不慎,他便会被巨石砸中,成为石下的亡魂。 就在少年紧张地躲避巨石时,他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只见他手臂挥舞,瞬间绽放出一阵绚丽的剑花。那长剑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蛇,在巨石间游刃有余地穿梭。坚硬的巨石在这把长剑的攻击下,竟然如同泥土堆砌而成一般脆弱,被砍得七零八落。 少年的体内,一股暖流正如同淳淳的溪水般在经脉间流淌。这股暖流给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他的动作更加流畅、有力。而这股力量的源头,正是他对剑术的热爱和执着。 少年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那个屋顶之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红绸剑舞的身影。那是多么酣畅淋漓的一场表演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让人惊叹不已。那红绸如同火龙一般在空中飞舞,与他手中的长剑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想到这里,少年的心中涌起一股澎湃的激情,他的斗志被彻底点燃。他仿佛置身于那最高处,俯瞰着一切,将所有的困难都踩在脚下。这种感觉让他无比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自己的剑术去征服这片乱石之地。 巨石在空中乱飞,少年的手腕轻轻翻动,长剑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收入剑鞘。那些原本坚硬无比的巨石,此刻却如同松散的泥土一般不堪一击,纷纷散落一地。而乱石之间的缝隙,此时也如同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那未知的黑暗深处。 第241章 销声匿迹三十年 在一片漆黑的深处,隐藏着一座庞大而神秘的密室。这座密室宛如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四周的墙壁散发出一种古老而沉静的气息。 密室的地面是一圈靠墙而建的道路,其材质如同深幽翠绿的翡翠,光滑而通透,仿佛能映照出人的灵魂。这道路的颜色鲜艳而深沉,给人一种置身于翡翠世界的错觉。 而在密室的中央,是一片与四周道路同样翠绿的池水。池水静谧如镜,若非水面上偶尔泛起的细微涟漪,人们很容易将其误认为是一块巨大的、通透光滑的祖母绿翡翠地板。 然而,当少年刚刚踏入这座巨大的密室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如幽灵般袭来,直刺骨髓。这股寒意仿佛来自地狱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股寒意侵袭的瞬间,少年体内的那股暖流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不怀好意的寒冷。它像是被惊扰的沉睡巨兽,猛然苏醒过来,以惊人的速度在少年体内奔腾流转。 刹那间,那股暖流如同一股炽热的洪流,迅速驱散了周身的冰冷。少年的身体逐渐恢复温暖,原本因寒冷而颤抖的身体也渐渐稳定下来。 在密室的正对面,有一扇门宛如镶嵌在墙壁之中一般,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它的存在。这扇门与周围的墙壁浑然一体,只有在其周围细微的缝隙间,透出一丝微弱的红色光芒,仿佛是这扇门的唯一破绽。 少年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快步上前,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当他踏上地面时,却突然感到一阵异样——这地面异常光滑,宛如踩在翠绿的冰块之上,稍有不慎,便会滑倒,跌入那翠绿色的池水之中。 少年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将体内的暖流汇聚于手掌。他的手掌变得白皙而温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轻轻将手掌放在那道门墙上,稍稍一推,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门墙竟然应声倒地。 门墙背后,展现在少年眼前的是一间置于密室内的狭小幽闭的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火焰边上,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正裹着好几层厚重的貂毛,昏昏沉沉地靠在墙边。 少年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的貂毛上,不禁想起了浩博身上那件罕见的七彩貂毛。这貂毛本就极为贵重稀罕,然而,在这贫瘠的渔村,少年竟然在一日之内见到如此多的貂毛,而且它们似乎是廉价的粗布一般随处可见。 正当少年沉浸在思考中时,突然间,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少年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眼睛迅速眯起,像一只警觉的猎豹,敏锐地捕捉到了危险的信号。 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脚下轻轻一转,敏捷地侧身一闪,躲开了那呼啸而来的巨大钢叉。那钢叉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从门口猛扑而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钢叉的前端是三根长长的钢爪,闪烁着寒光,被一根粗壮的铁链紧紧牵动着。它就像一只巨大的钢手,张牙舞爪地扑向少年的后脑勺,似乎要将他的脑袋撕裂。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巨大的钢爪从自己的脸庞擦过,他甚至能感觉到钢爪上的寒气,仿佛那是死亡的气息。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连串熟悉的画面。 这些画面如同电影中的闪回镜头一般,迅速在他的眼前闪过。那些往事,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随着钢爪的掉落,如同一幅破碎的画卷被突然拼凑完整。 若不是少年拥有这世间最敏锐的反应力,恐怕他此刻早已被那三道钢爪刺穿脑壳,命丧黄泉了。 少年的目光冷冽如冰,他紧紧地盯着收回铁链的那名男子。在微弱的光线之下,那男子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但少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和惊讶:“能走到这儿,你果然有些能耐!” 少年背负长剑,身姿挺拔如松,傲然屹立于火光之中。熊熊烈焰映照下,他那清晰的下颌线如刀削斧凿般,勾勒出一张凌厉而又不失青春朝气的面庞。 少年微微抬起那高傲的头颅,眼眸微眯,轻蔑地凝视着被男子握在手中的钢爪,口中缓缓吐出五个字:“乾坤铁意爪……” 男子闻听这个名字,原本垂坠的眼眸深处瞬间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要知道,这乾坤铁意爪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至少三十年了!而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竟然不仅能够认出这兵器,还能准确无误地叫出它的名字! 然而,男子的惊诧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毕竟,从他第一眼见到少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猜到这个少年绝非等闲之辈。此刻,他的眼底泛起一丝猩红,原本低沉的嗓音也变得有些嘶哑:“好,既然你认得这铁意爪,那就让你尝尝它的厉害!” 话一出口,男子手腕猛然翻动,只见他手中的铁链如同一条通人性的蛇精一般,瞬间活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一条灵活的巨蟒,直直地朝着少年飞驰而去。 少年身形如蝴蝶迅速移动,他的双脚在地面上轻盈地转动着,仿佛与地面之间没有丝毫的摩擦力。眨眼之间,他便如一道白色闪电般疾驰而过,在这狭窄且滑溜的地面上,他的身影显得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只见少年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将钢链缠绕在剑身之上。那三道原本张牙舞爪的钢爪,此刻却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再也无法对少年构成威胁。 男子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婆娑步?李相夷!” 男子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能够使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婆娑步。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然而,就在男子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远远地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村长,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声音将男子从惊愕中瞬间拉回了现实。 第242章 寒池灵晶 在一片漆黑的角落里,彩珠走在最前面,突然而来的寒意使得彩珠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而在她的身后,紧跟着浩博和大勇两个人,他们宛如左右护法一般,紧紧地守护着彩珠,一步也不敢离开。 村长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完全忽略了突然出现的三个人。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李相夷早就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李相夷自创的婆娑步……” 村长的话让彩珠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对这个李相夷一无所知。彩珠好奇地用手捂着嘴巴,压低声音向身后的两人问道:“李相夷是谁呀?很厉害吗?” 浩博和大勇同时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他们显然也对这个名字毫无头绪。 少年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那黝黑的眼眸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明亮而澄澈。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却如同山谷中的回音一般,悠扬而深沉:“李相夷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死了呢?而且,在这世间,除了李相夷,又有谁能够在半招之内就缴了你的兵刃呢?术仙赤霄子!” 话音未落,突然间,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从密室外传来,“彩珠,彩珠……”那声音充满了焦虑和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大勇也因为寒冷,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紧紧地抱住彩珠的身体,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同时用自己渐弱的体温试图温暖冰冷的彩珠。 少年听到这呼喊声,剑眉微微一挑,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如疾风般冲出了密室。 一出门,他便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彩珠静静地躺在大勇的怀中,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而浩博则站在一旁,双手放在唇边,不停地哈着气,然后又焦急地上下揉搓着彩珠的手臂,似乎这样就能让她暖和起来。 少年见状,心头一紧,急忙蹲下身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彩珠的腕间,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刹那间,他的眉眼间弥漫起一层凝重的阴霾。 大勇心急如地看着少年,声音颤抖地问道:“彩珠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有事啊?”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远处,落在了那个双手交叉在身前、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村长身上。少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能穿透村长的内心。 稍作停顿后,少年回过神来,他迅速扶起彩珠。看着彩珠那越发惨白的脸庞,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厉声说道:“扶好她!” 说罢,少年深吸一口气,一手搭在彩珠的后背,一手则搭在大勇的肩头,将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手掌处灌入两人体内,替他们驱散寒意。他知道唯有如此,彩珠和大勇才不会在这冰冷的密室里被活活冻死。随着内力的注入,彩珠原本冰冷的身体逐渐有了一丝暖意,她的脸色也开始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大勇和浩博见状,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们齐声呼喊着彩珠的名字,希望能唤醒她。 直到彩珠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双眼,少年才如释重负般地慢慢收回手掌,他的目光温柔而关切地落在彩珠的脸上,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可觉得好一些了?” 彩珠的眼眸明亮而有神,她凝视着少年,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有些虚弱地问道:“我……我怎么了?” 然而,还没等少年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沧桑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来自村长,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情绪:“这池子里的可是寒池灵晶啊!在池边待上半个时辰,人就会被活活冻死!” 村长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少年,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接着,村长的语气变得越发凝重,他继续说道:“你竟然能够以内力救活她?这……这怎么可能?” 面对村长的质问,少年却并未直接回应。他的眼神冷冽如冰,直直地看向浩博,眼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他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你们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带她去那间房里,全部待在火边,千万不要出来。” 说罢,少年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那间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房间,仿佛那是唯一能拯救生命的地方。 浩博猛地扭过头去,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间被熊熊火光映照得通亮的房间上。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弯下腰,抱起彩珠,然后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少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浩博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那间屋子,直到他们安全进入,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向村长。 两人相对而立,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村长凝视着少年那张冷峻的面庞,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问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暮云村?你留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村长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少年,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少年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东海之战的激烈场景,少师那一剑排山倒海之势划过海面,瞬间将海面劈成了两半。滔天的海浪如怒龙一般咆哮着,将他和笛飞声分别卷入了海底。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这个陌生的渔村里,对自己的身份和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在茫茫大海中漂泊,最终被海浪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大勇兴奋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天明,你没死啊……” 彩珠和浩博也闻声看去,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人手忙脚乱地推搡着天明,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立刻苏醒过来。 少年站在原地,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那向来从容不迫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房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来,这个人就是天明!竟然是天明! 这一刻,少年的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些被迷雾笼罩的真相。 随着心绪逐渐明朗,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所有如同珠子一般散落一地的真相,终于可以被串联起来。 第243章 皇室丑闻 彩珠心急如焚地看着天明,只见他双眼紧闭,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墙边,无论怎样呼喊都毫无反应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感到自己仿佛失去了依靠,茫然失措地望向少年,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真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少年的目光却如同火炬一般,直直地盯着村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是在他年幼时,师父曾跟他和师兄讲述过的一个江湖秘闻。而那时候的他对江湖和外面的世界满心的好奇,这些从师父嘴里说出来的江湖事,他都当成了故事一般听的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随着回忆的深入,少年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透过村长看到了那个拿着酒壶给他讲故事的老头。“当年的赤霄子,虽然只是一介普通的术师,但在高手如云的武林中却声名远扬。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那独门的炼丹术。据说,赤霄子炼制出的一颗丹药其功效足以抵得上常人苦练十年的内力!如此神奇的丹药,怎能不让那些崇尚武力的江湖人士为之疯狂呢?因此,便有了术仙赤霄子的传奇…” 少年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村长耳边炸响,令他惊愕不已。想当年,自己纵横江湖之际,这少年恐怕尚未降生人世呢!然而,如今这少年竟然对自己的过往了如指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些陈年旧事,早已在时光的流转中被传得面目全非,其中的真相恐怕唯有村长自己才心知肚明。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能够洞悉那些深埋在岁月尘埃中的秘闻。 “想当年,朗月国的国君对长生不老之事痴迷至极,一旦听闻术仙之名,便迫不及待地将赤霄子请入宫中……经历了十年时间赤霄子果真炼就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丹!”少年的讲述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将众人带回到那个遥远的时代。 大勇艰难地搀扶着昏沉的天明,一边倾听着少年讲述几十年前的故事,心中暗自诧异。而彩珠和浩博则围坐在火堆旁,拼命揉搓着几乎被冻僵的双手,试图驱散寒冷。当他们听到少年提及长生不老丹时,都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莫说是他们这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人,即便是当年的朗月国国君见到这一幕恐怕都会惊叹不已吧!毕竟,谁能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所谓的长生不老丹呢? 然而,就在众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少年却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将视线转向了村长。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丹呢?”少年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想来不过是一枚起死回生兼具增进内力的丹药罢了……” 他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村长的心上。尤其是当他看到村长那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睛此刻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来时,少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其实,从当初听闻,少年就对这所谓的长生不老丹心存疑虑。他不相信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丹药,更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些江湖骗子编造出来的谎言,用来欺骗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们罢了。 村长听到少年的话后,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狐狸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要知道,这颗丹药可是他耗费了整整十年时间才炼制而成的,其中的艰辛和困难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且,这颗丹药一直被朗月国君奉为神只,是自己的得意之作,也是骄傲所在。 然而,如今这颗被视为稀世珍宝的丹药,在少年口中却如此轻描淡写地被说成了一颗普普通通的救死扶伤的药丸,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呢? 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颗丹药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罢了。 这颗丹药确实有一定的功效,可以让人在瞬间变得鹤发童颜,功力倍增,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年轻的状态。但这也仅仅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并不能真正让人长生不老。 可朗月国的国君却对这颗丹药深信不疑,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了这世间唯一长生不老的仙人。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短短不过半月时间,朗月国的国君竟然因为过度虚耗而变得奄奄一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赤霄子,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赤霄子心里非常清楚,这颗丹药本就是瞬间凝聚人体内的所有气血,达到短暂的神奇效果。最后,因为气血亏损,而油尽灯枯。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朗月国君的亏损来得如此之快,为了拖延时间逃离,赤霄子想出了一个极其残忍的办法。 他谎称以刚出生的全阳体质的婴孩之血可以解长生不老丹的毒性,恢复药效。而这个孩童须是矜贵之体,血脉相同之人。这个谎言虽然荒谬,但对于一心想要长生不老的国君来说,却是一根救命稻草。 国君听闻这个消息后,毫不犹豫地决定用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来赌一把。他不顾众人的反对,残忍地命令手下将当时后宫刚出生不过半个时辰的小皇子抓来,当做解丹药刚猛药性的解药。 可怜的小皇子就这样差点成为了父亲追求长生不老的牺牲品。 最终朗月国国君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而赤霄子因为良心的谴责,抱着小皇子逃离了皇宫。 从此,赤霄子和小皇子便音信全无,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这个故事成为了朗月国历史上的一个谜团,同时皇室内为了遮盖丑闻便将所有的过错全数推到了赤霄子的身上。风光了数十载的术仙一夜之间成为了过街老鼠。而皇室丑闻也在新国君的威压下被掩盖了。 这么多年来,朗月国皇室从未放弃对赤霄子的追杀。只是谁也想不到,堂堂的术仙竟然会躲在大熙境内这么一个贫瘠落后的渔村之内。 第244章 区区第十 “好小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密道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怀好意。 众人闻声,纷纷将目光投向密室门口。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现在那里,他身穿一件七彩貂皮大衣,显得格外张扬。男人的腰上挎着一把锋利的斧刀,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在他身后,还紧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跟班,一看就不是善茬。 赤霄子看到这一幕,心中的不安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就像被堤坝拦住的汹涌江水一般,终于再也无法遏制,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赤霄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他连忙伸出手臂,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挡在了男子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雷耀扬,你……你答应过我的,会给我时间安排好一切,然后再跟你们回去。” 被称为雷耀扬的男子,一脸的傲慢与不屑。他用粗粝的拇指随意地拨了一下鼻头,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废物来安排我做事了?”说罢,他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像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面前负手而立的少年。 少年面对雷耀扬的挑衅,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和不屑一顾,仿佛完全不把雷耀扬放在眼里。少年的眼眸狭长而深邃,犹如夜空中的寒星,冷冷地扫过雷耀扬那不可一世的轻狂神态。 只见雷耀扬突然伸手,毫不费力地将挡在面前的赤霄子推开。赤霄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雷耀扬却视若无睹,他步履轻狂地径直朝少年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赤霄子眼见雷耀扬欲对少年下手,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去抓雷耀扬那七彩貂皮的下摆,企图阻止他继续向前冲。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抓竟然成了导火索,彻底激怒了雷耀扬。 雷耀扬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他毕竟功力深厚,瞬间运气稳住了身形。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赤霄子,怒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给老子闪开!”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把抓住赤霄子的衣领,用力一扯,赤霄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 雷耀扬顺势伸出手掌,一掌狠狠地推向赤霄子的胸口。这一掌蕴含着他深厚的内力,掌风呼啸而过,带起密室内的阵阵寒意,仿佛要将整个密室都冻结一般。 就在掌风即将击中赤霄子胸口的一刹那,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如同闪电般伸出,精准地抓住了赤霄子的手腕。这只手的主人显然身手不凡,只见他轻轻一带,赤霄子的身体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腾空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而那道原本势不可挡的掌风,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目标,呼啦一声从赤霄子的耳旁掠过,带着刺骨的寒冷,消散在空气之中。 赤霄子的心像被重锤敲击一般,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让他至今仍惊魂未定。 他用颤抖的手臂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心中暗自思忖: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和设想。 就在刚才,少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和犹豫。他的身手矫健灵活,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优美而自然。然而,这看似轻松的舞蹈背后,却蕴含着无尽的玄机和奥妙。 少年在不知不觉间就轻易地化解了雷耀扬那冷冽如寒风的掌风,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赤霄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少年的实力充满了敬畏。 稍稍回过神来的赤霄子,感激地紧紧抓住少年的手臂,同时斜眼瞄了一下雷耀扬,提醒少年道:“这位可是新晋万人册排名第十的高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啊!你一定要小心应对才行!” 雷耀扬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在武林中的排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之情。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挎在腰间的斧刀,手心里传来的触感让他心痒难耐。他恨不得立刻就挥舞起那把锋利的斧刀,在少年面前大肆炫耀一番自己高深莫测的武力修为。 少年浓黑的眼眸微眯,嘴角牵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雷耀扬:“区区第十而已……”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雷耀扬心中的千层浪。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好大的口气!”雷耀扬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请问阁下是排名第几的大侠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挑衅,似乎在嘲笑少年的不自量力。 能登上这万人册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高手,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凡的实力和背景。而这个少年,竟然如此狂妄地对第十名的高手不屑一顾,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 雷耀扬身后的一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臭小子,你该不会想说自己排在第一吧。哈哈哈……”他的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调侃着少年,他们的轻狂笑声在密室内交织,仿佛要将少年的自尊彻底撕碎。 然而,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少年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他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平静而又深邃,让人无法窥视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终于,少年清冷的声音在密室内响起,带着强烈的自负:“到此地不过月余,什么样的宵小都敢来耀武扬威了!” 话刚落音,只见那少年手腕轻转,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技巧。随着手腕的翻动,那柄被世人誉为旷世的宝剑,宛如沉睡的巨龙,缓缓地苏醒过来。 刹那间,一道清冷的银光闪过,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让人眼前一亮。这道银光比那寒池灵晶还要寒冷几分,仿佛它本身就是由冰雪凝聚而成。 紧接着,那少师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离鞘而出。剑身闪烁着寒光,剑气如同一股无形的旋风,迅速席卷四周。这股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在这股强大的剑气覆盖之下,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这威压如同山岳一般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原本就寒冷的密室,此刻更是犹如冰窖一般,寒冷刺骨,连那寒池灵晶的寒意都被掩盖了下去。 第245章 这号人物 雷耀扬,这位新近崛起的高手,早已对周围人的阿谀奉承习以为常。无论他走到哪里,迎接他的都是众人崇拜和羡慕的目光。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江湖中,他深刻地领悟到了作为一名高手所带来的虚荣。 因此,即使面对少师剑如此强大的剑气覆盖,雷耀扬依然毫无惧色地紧握着腰间的斧刀,毫不犹豫地全力迎击少师一剑。 然而,当斧刃与少师剑相触的瞬间,雷耀扬才惊讶地发现,少年的神态自有傲视一切的不屑一顾。这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态度让雷耀扬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仿佛少年对他这一招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 可是,当雷耀扬亲身感受到那强大剑气的压迫时,他才惊愕地意识到,被江湖众人奉为高手的自己,在这股剑气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的雷耀扬,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即便是那些在万人册榜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又有几人能够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能够在抬手之间便将自己的兵刃轻易挑落呢? 身旁的跟班满脸惊恐地扶住雷耀扬那有些趔趄的身体,他的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这……这怎么可能?万人册榜上应该没有这号人物啊!” 雷耀扬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他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脑袋,有些恼怒地骂道:“蠢货!我刚才不过是太轻敌了而已,你瞎嚷嚷什么!还不快去把我的斧刃给我捡起来!” 男人被雷耀扬这么一拍,身体猛地一颤,他战战兢兢地朝着一旁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走到斧刃旁边时,他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那少年,只见那少年负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正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才弯下腰,哆哆嗦嗦地捡起斧刀,然后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它交还给雷耀扬。 雷耀扬一把夺过斧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紧紧握住斧柄,感受着那沉甸甸的重量,然后挑衅般地挑了挑眉毛,看向那少年,朗声道:“刚才我只是没有准备好罢了。小子,你可敢再与我打一次?”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而得意的笑容,他的声音清脆而坚定:“那便赌一场吧。”话音未落,少年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如鹰隼一般,径直投向小房间里正围坐在火堆旁,目光齐刷刷看向自己的那几人。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修长的手指如同指挥家的指挥棒一般,缓缓地指向身侧的赤霄子,仿佛在向雷耀扬展示一件珍贵的赌注,“他们,便是作为赌注。” 雷耀扬的目光顺着少年的手指望去,他那精明的眼眸迅速扫过赤霄子等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得有本事赢才行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少年实力的质疑和不屑。 就在这时,彩珠突然站起身来,满脸忧虑地看向少年。她的目光紧盯着刀光剑影交错的战场,只见斧刀在利剑的猛攻下,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而雷耀扬则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艰难地抵挡着那如疾风骤雨般的剑花攻击。 然而,与雷耀扬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少年的气定神闲。他手中的长剑如同灵动的游龙,上下翻飞,剑花飞舞,令人眼花缭乱。每一剑都看似轻松随意,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威力,使得雷耀扬在这凌厉的攻势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少年并没有预料到雷耀扬竟然是如此要强、不肯服输之人。在自己如此完美无缺、毫无破绽的剑花攻击下,雷耀扬竟然咬紧牙关,顽强地抵抗着,不肯轻易认输。 在那强大的剑气压迫之下,雷耀扬的双腿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难以支撑,最终不得不弯下膝盖,单膝跪地。然而,他并未屈服,依然昂首挺胸,抬起手臂,竭尽全力地抵挡着这股恐怖的力量。 少师剑在雷耀扬面前舞动,每一剑都如毒蛇吐信,阴险狠辣。少师剑的主人嘴角含笑,似乎对雷耀扬的抵抗感到颇为有趣,他轻声说道:“你这认输的态度还是不够诚恳啊……” 少年的目光缓缓垂落,落在雷耀扬的膝盖处,他的内力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从手掌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剑柄之上。随着内力的注入,少师剑的光芒愈发耀眼,剑气也变得更加凌厉。 雷耀扬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他拼命想要维持自己的姿势,但那股强大的力量却如同泰山压卵一般,让他渐渐无法承受。终于,在少师剑的又一次猛刺之下,雷耀扬的另一只膝盖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这是雷耀扬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打得如此窝囊,如此憋屈。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少年身上的傲气并非盲目的自负,而是一种带着杀伤力的力量。 当众人带着满身的疲惫,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少年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猛地伸手,勾起赤霄子的铁意爪,如同扔垃圾一般,将其毫不留情地抛入寒池之中。 刹那间,寒池中的水像是被惊扰的巨兽,掀起一阵巨大的水花。那铁意爪的铁链在接触到池水的瞬间,便被一层冰霜迅速覆盖,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 少年微微用力,将铁意爪从寒池之中挑起。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三道铁爪之间,竟然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块,宛如一件精美的冰雕艺术品。 彩珠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和大勇他们一起扶着无精打采、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的天明。她的目光紧紧落在天明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彻骨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惊叹:“难怪这里如此冰冷彻骨了!”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急切地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不然早晚都会冻死在这里的!”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焦虑和不安,似乎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第246章 收服 自从密室之内那场惊心动魄、实力悬殊的激战之后,少年展现出的高超剑法让雷耀扬瞠目结舌、叹为观止。他完全被少年的实力所折服,心悦诚服地成为了少年的追随者。 雷耀扬紧紧地跟随着少年,仿佛少年身上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满脸崇拜地对少年说道:“你的剑法简直太厉害了!那一招一式犹如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却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雷耀扬的目光随即落在少年背负在身后的那把名剑上,他不禁被这把剑的外观所吸引。只见剑柄镶嵌着宝石,整把剑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雷耀扬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眼睛几乎要贴到剑鞘之上,仔细端详着这把绝世神兵,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称赞:“这定是一把绝世神剑啊!只有这样的宝剑,才能与你那出神入化的剑法相得益彰,才能耍出如此强大的剑气!” 此时此刻,雷耀扬对少年的崇拜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他觉得少年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战神,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甚至,如果此刻少年突然放了一个屁,雷耀扬恐怕都会将其赞誉为神来之风,是一种超凡脱俗的表现。 为了能与少年更进一步地套近乎,雷耀扬特意走到少年身侧,用肩膀轻轻顶了一下少年的手臂,然后故作随意地问道:“欸,你说要是你和那个排在第一的笛飞声相比,谁会更厉害一些呢?”说这话时,雷耀扬不禁挑了挑眉,心中暗自盘算着,总有一天他一定要亲眼目睹这两位绝世高手一决高下。 少年满脸鄙夷地躲开了雷耀扬的轻狂举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笛飞声早已是我手下败将,你哪看来的排名简直就是儿戏!” 雷耀扬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发愣,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几岁的少年,竟然会如此狂妄自大,甚至比自己还要不知天高地厚。然而,尽管心中有些不满,雷耀扬还是一脸崇拜地回应道:“怎么能说是儿戏呢?这万人册排名可是武林中的权威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略显熟络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见状,迅速而灵巧地闪身避开,同时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你给我好好说话,哪有你这样轻浮的高手!” 雷耀扬却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紧跟着少年的脚步,继续说道:“你武功确实厉害,不过笛飞声的实力嘛……”他得意地一甩头,“除非剑神李相夷死而复生,否则这天下恐怕没有人能与他一较高下!” 少年听到李相夷这名字,心底不禁涌起一丝诧异:“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李相夷死了?一代剑神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雷耀扬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暗自思忖:“这少年对李相夷的痴迷程度,恐怕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不禁又仔细端详起少年来,越看越觉得这少年身上竟隐隐散发出几分传说中李相夷的风采。 突然,雷耀扬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猛地惊呼出声:“哦,我知道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周围的几个人都吓得够呛,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雷耀扬却浑然不觉,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地对少年喊道:“你……你你你是不是李相夷收的唯一的徒弟!”他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发颤,仿佛这个猜测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发现。 虽然雷耀扬并没有真正见过那些榜上有名的高手,但这些江湖中的传说,他可是耳熟能详。李相夷的名字,在江湖中可谓如雷贯耳,其传奇经历更是被人们津津乐道。 然而,面对雷耀扬如此激动的反应,少年却显得有些无奈。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雷耀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李相夷还有个徒弟。以后少听那些江湖谣言!”说罢,少年便不再理会雷耀扬,转身迈开坚定的步伐,快步向前走去。 一旁的彩珠见状,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像只好奇的小猫一样,急忙凑到雷耀扬身边,满脸好奇地问道:“老听你们提起这个李相夷,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雷耀扬完全无视对方的话语,他的步伐如同疾风一般,紧紧地追在少年的身后。 “你才应该少在这个荒芜的渔村逗留,这里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你看看你,连如此劲爆的江湖之事都一无所知……”雷耀扬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嚷嚷着。 “你等等我啊!”见少年毫无停留之意,雷耀扬连忙加快脚步。 在宗室祠堂内,赤霄子正襟危坐于堂上,一副庄严肃穆的模样。然而,这宁静的氛围却被突然闯入的雷耀扬打破。只见雷耀扬毫不客气地一把将赤霄子从座位上拽了下来,然后自己则点头哈腰地拱手请少年上座。 少年面无表情,坦然地接受了雷耀扬的邀请,端坐于堂上。而雷耀扬则迅速站到少年身后,手握斧刀,宛如一名忠实的保镖。他的两个跟班也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毕恭毕敬地站在雷耀扬两侧,形成了一幅颇为滑稽的画面。 这一幕让下方的彩珠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赤霄子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面对雷耀扬的强势,他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忤逆,只得乖乖地走到一侧的座椅上坐下。他的神态显得有些紧张,目光不时地落在坐在对面的天明身上,时不时的轻叹一声。 少年的目光明亮而有神,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后,才缓缓地轻启那性感的薄唇,说道:“这里的命案,还是由术仙前辈亲自来讲明吧。”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247章 血腥的修罗场 雷耀扬手臂猛地一抬,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赤霄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威胁:“给我好好说,想清楚了再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怔,少年的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回过头来,与雷耀扬对视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雷耀扬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脸上原本的凶狠瞬间被讨好所取代,还顺手拍了一下身后跟班的脑袋,故作严肃地训斥道:“这么凶干嘛,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雷耀扬自己也感到十分困惑。他可是万人册榜上排名第十的高手啊,怎么会对一个默默无闻的臭小子产生敬畏和崇拜之情呢? 少年似乎并不在意雷耀扬的态度变化,他傲然地环视了一下祠堂内的众人,然后将目光落在雷耀扬身上,继续说道:“既然你那么想说话,不如你替术仙前辈来说吧。反正整件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 雷耀扬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了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英雄?剑……小剑神?”雷耀扬喃喃自语道,似乎对这个称呼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在他的心目中,剑神这个称号一直都是属于李相夷的,那是一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令人敬仰的存在。尽管他对眼前的少年也充满了钦佩和崇拜,但他始终认为没有人能够真正取代李相夷在他心中以及整个江湖人心中的地位。 然而,当雷耀扬沉浸在对自己给少年取的这个称号的自我陶醉中时,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冷冽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自己。他惊愕地抬起头,只见那少年正端坐在前方,用一种凌厉而毫无情面的眼神盯着他。 “你的耳朵是冻在寒池之中了吗?”少年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雷耀扬心中猛地一紧,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呵斥过。他一向都是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可是,当他与少年那冷厉的目光对视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气势竟然在一瞬间被压了下去,原本竖起来的汗毛也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瞬间全部耷拉了下去。 只见雷耀扬满脸无奈地从少年身后缓缓走下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他走到祠堂正中间时,突然猛地一把推开了站在那里的赤霄子,动作十分粗鲁,没有丝毫的客气可言,“站到一边儿去”。 赤霄子显然对雷耀扬的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顺从地应了两声:“是,是。”然后便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迅速地走到了天明的身后,安静地站着,仿佛天明就是他的主人,而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仆人。 少年虽然年纪尚轻,但他的观察力却异常敏锐。他立刻注意到了赤霄子的这一举动,心中不禁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了前方,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而此时的雷耀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反应。他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那柄巨大的斧刃,斧刃横在胸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准备随时动手的刽子手。他的双脚则大大咧咧地分开,站得极不规矩,给人一种非常轻浮的感觉。 这样的姿态,与少年之前对他的描述如出一辙。雷耀扬完全没有一点高手应有的风范,反而更像是一个刚刚在屠宰场磨好刀、准备大干一场的彪悍屠夫。 接下来雷耀扬所说出来的真相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完全颠覆了所有人对人性的认知。 这件事情要追溯到二十年前朗月国的那件在江湖上已经流传了许久的皇室秘闻说起,但实际上真正了解其中内情的人却寥寥无几。而这一切的源头,都要从赤霄子这个人说起。 赤霄子原本是当年朗月国第一大帮拜火教的第一术师,他的武力修为虽然平平,但在道法方面却有着深厚的造诣,尤其是他那独门的炼丹术,更是堪称神乎其技,在江湖上被人们广为传颂。 然而,当时的朗月国君却是一个极度迷恋长生不老之术的昏君。他对朝政毫不关心,整日里只想着如何能够炼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好让自己能够与天地同寿。由于赤霄子的术法在天下间赫赫有名,所以这位昏君对他简直是奉若神明,言听计从。在昏君的眼中,赤霄子已然成为了他实现长生不老愿望的唯一希望。 而赤霄子也果然没有辜负他那“术仙”的称号,经过整整十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炼制出了一颗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瞬间震惊了整个朗月国。 这颗丹药的出现,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无数渴望长生不老的高手们闻风而动,纷纷涌入皇城,只为了争夺这颗珍贵无比的丹药。 一时间,皇城内杀声四起,刀光剑影交错,血流成河。原本繁荣不衰的皇城,瞬间变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罗场,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惨不忍睹。 若不是有朗月国的护国神教——拜火教,以及皇帝的亲卫队羽林军拼死守护,恐怕皇室早就被这些疯狂的高手们推翻了。 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朗月国的国君心急如焚。他深知这颗丹药已经引起了太多的纷争和杀戮,如果再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决定立刻服下这颗丹药,希望能够早日实现长生不老的愿望,同时也平息这场因丹药而起的轩然大波。 然而,只有赤霄子自己心里清楚,这颗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奇。它只不过是当初的自己为了获得丰厚的封赏和至高无上的地位与荣耀,而故意夸大其词吹嘘出来的。如今,这颗丹药却引发了如此惨烈的一场杀戮,确是赤霄子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是,当时的赤霄子早已被皇室的夸赞和追捧冲昏了头脑,沉浸在虚荣的喜悦中无法自拔。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甚至引起了天怒人怨。 第248章 丧心病狂 尽管这一切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当朗月国君真的吞下那颗被众人疯狂争抢的丹药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颗丹药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它在朗月国君的体内引发了一场惊人的变化。原本松弛的皮肤在一夜之间变得紧致有弹性,仿佛时光倒流,他的身体机能也像是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一夜之间,朗月国君宛如脱胎换骨,他的外貌年轻了整整二十岁,仿佛回到了自己二十岁时的青葱岁月。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欣喜若狂,难以自持。 于是,朗月国君开始放纵自己,他广纳后宫,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整日沉醉在酒色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完全沉浸在长生不老的幻想中,对这种荒诞的陷阱深信不疑。 然而,只有赤霄子心里明白,这所谓的长生不老不过是药物催生的气血逆转,是一种回光返照的现象罢了。 赤霄子虽然对这一现象心知肚明,但他也无法确定这种回光返照能够持续多久。他只知道,当朗月国君的气血耗尽、气虚血亏之时,这个谎言终将被揭穿,而他也将面临无法预料的后果。 正当赤霄子暗中盘算着如何逃离朗月国,远走他乡以躲避可能的灾祸时,一群羽林军突然闯入,不由分说地将他强行带进了宫中。 赤霄子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当他被带到宫殿内,看到床榻之上那个满头白发、满脸褶子的老头时,心中不由得一紧——这正是朗月国的国君。 此时的国君看起来异常虚弱,他气喘吁吁地怒目瞪着跪拜在下的赤霄子,显然对他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赤霄子自然不敢提及国君之所以气虚血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自己的荒淫无度加速了衰老的速度。面对国君的质问,赤霄子深知此刻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咬咬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陛下,依微臣之见,要想恢复药效,恐怕唯有生饮童子的骨血一途了。” 赤霄子的话音刚落,国君那原本苍老无神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对于生的渴望,以及对长生不老的执念,让他几乎立刻就要下令去寻找童子骨血。 然而,就在这时,赤霄子连忙出声打断道:“且慢,陛下!这童子之血绝非普通孩童的骨血所能比拟,必须是……” “必须是什么?”国君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他焦急地追问。 赤霄子的眼珠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一样,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仿佛在努力思考着什么。他的心中暗自思忖:“必须是骨肉至亲之骨血方可与自身之血相容……”然而,这所谓的骨血之事,实际上不过是赤霄子随口胡诌出来的借口罢了。 事实上,这药物的效果早已将国君的身体彻底掏空,使其气血严重耗损。再加上国君自身的放纵和不节制,更是加速了他衰老的进程。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如今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赤霄子之所以编造出这样一个荒谬的谎言,无非是想拖延时间,以便寻找机会逃脱困境。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国君竟然如此疯狂,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竟然不惜对自己刚出生不足一月的小皇子痛下杀手。 当赤霄子怀抱着那哇哇大哭的奶娃子时,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个可怜的小生命,还来不及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要成为国君荒唐行为的牺牲品。可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赤霄子无奈地叹息一声,趁着给小皇子作法的机会,他毅然决然地抱起小皇子,如飞鸟一般逃离了这个吃人的地方。 “时隔这么多年,新任的国君为何还要找赤霄子的麻烦呢?”彩珠满脸狐疑地看向自己一向敬重的村长,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困惑。尤其是今天听到的这个秘闻,更是让她惊叹不已,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父亲! 雷耀扬似乎察觉到了彩珠的目光,他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少年,然后迅速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来寻找本帮的第一术师罢了。”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不自然,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彩珠并没有被雷耀扬的话轻易说服,她依旧狐疑地看着他,轻声问道:“真的吗?”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怀疑。 雷耀扬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好了,朗月国的秘闻你们都已经听过了,谁都不许传扬出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大家赶紧离开。 彩珠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雷耀扬如此坚决的态度,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去,一步一回首地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出祠堂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再次回头看向端坐上方的少年。少年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彩珠的举动,他与彩珠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嘴角随即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轻声说道:“都散了吧!” 彩珠看到少年的笑容,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迈着缓慢的步伐,渐渐远去。 随着彩珠的离去,祠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只剩下了混沌不堪的天明,赤霄子和雷耀扬几人,他们彼此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在思考着什么。 赤霄子突然间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蹲下身来,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他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天明那苍白如纸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轻声呼唤道:“天明?……” 然而,天明毫无反应,他紧闭着双眼,嘴唇微张,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赤霄子的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站在一旁的雷耀扬,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怜悯,相反,当他看到天明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涌上心头。 雷耀扬知道,天明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那寒池灵晶的缘故。天明被它所伤,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这样一来,倒也省了自己再出手。 第249章 价值连城的南荒翠玉 赤霄子紧紧地抱着天明,仿佛生怕失去他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显得有些艰难,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而导致身体有些颤抖。 他直起身子后,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凝视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过了片刻,赤霄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阿潮,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我知道,如今只有你能够救天明了。” 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身材修长而挺拔,一袭亮白色的衣袍显得有些飘逸。他的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少年的眼眸狭长而深邃,此刻正静静地打量着赤霄子。这天下第一的术师,果然名不虚传,其观察力之敏锐,令人惊叹。 然而,与赤霄子的沉稳相比,一旁的雷耀扬则显得有些夸张。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少年,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他……”雷耀扬突然仰头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刺耳。 “那可是寒池灵晶之毒啊!这天下能解此毒的人又有几个!”雷耀扬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似乎对少年的能力表示怀疑。 少年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那根粗壮的手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毫不客气地抬起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挑,便将那根手指挑开了。 “下次再拿你的手指着我,我就把它切下来!”少年的声音冰冷而严肃,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雷耀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他习惯了这样的举动,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眼前的少年并非普通人。看到少年面沉似水,他连忙讨好似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还不自然地耸了耸肩。 少年悠然自得地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赤霄子,心中虽然对他的恭敬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赤霄子前辈,您是如何得知我能够解这寒池之毒呢?” 赤霄子慢慢地抬起头,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少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信任。他缓缓地说道:“昨晚,彩珠他们三人都遭受了寒池的寒气侵袭。若不是你以内力将其化解,仅凭他们三人的功力,恐怕早已被冻死在寒池之中了。” 少年听到赤霄子的话,心中不禁一动。他想起昨晚在寒池边遇到彩珠等人时,他们确实被寒气所困,而自己当时也是出于本能地运用内力帮助他们抵御寒气。 一旁的雷耀扬听到赤霄子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对少年的剑术早已心悦诚服,但对于寒池灵晶这种极寒之物,即便是他自己,凭借数年的内力也只能勉强让寒气不至于侵入经脉而已。 要知道,这寒池灵晶的寒气可不是一般的寒冷,其毒性之强,即便是天下排名靠前的武林高手,恐怕也难以轻易化解。而在雷耀扬的认知中,能够解此寒毒的,恐怕唯有李相夷的扬州慢这门绝世内功了。 因为太过霸道的内力不仅无法化解寒毒,反而会对早已冻伤的经脉造成更大的损伤。只有扬州慢这种至纯至阳的内力,且毫无一丝霸道之气的功法,才能够抵挡住这极寒的寒毒。护住心脉的一丝生机。 雷耀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少年,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天明的身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雷耀扬的心跳都似乎停止了。仅仅是半盏茶的功夫,他就看到天明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竟然开始慢慢地恢复了血色,就像是春天里的花朵,逐渐绽放出生命的光彩。 赤霄子紧紧地握住天明那逐渐变暖的手,感受着那一丝微弱的温度,他的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欣喜。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种对生命奇迹的惊叹。 ———— 海岸边,少年静静地站立着,他的身影宛如一座雕塑,与身后波澜壮阔的大海融为一体。他背负着少师,那亮白色的身影在蓝色的画卷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远处,天与海在视线尽头相融,湛蓝的天空和幽蓝的大海交汇成一条朦胧的线。洁白的云朵像般飘浮在天际,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脚下的沙滩金黄而细腻,踩上去软绵绵的,留下一串串清晰的脚印。海浪一波波涌来,轻吻着沙滩,然后又缓缓退去,带走了细沙,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洁白的浪花,如同绽放的花朵,在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 彩珠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清脆悦耳,仿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地洒在少年的耳畔:“阿潮。” 少年听到这声呼唤,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就像风中的垂柳,轻柔而不失坚韧。当他的目光与彩珠交汇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温润谦和的笑意,那笑容如春日的微风,和煦而温暖。 少年静静地凝视着彩珠,似乎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然后,他慢慢地从腰间摸出那块沉甸甸的南荒翠玉,这块翠玉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南荒翠玉递到彩珠的手中,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关切:“要好生的照顾爷爷,保重自己。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就带上这块翠玉,去四顾门找我。” 彩珠低头看着手中的翠玉,它的质地温润,触感冰凉,上面刻着一个精美的“令”字,显然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将翠玉塞回少年的手中,“这东西一看就不便宜,我不能要。” 然而,少年并没有让彩珠如愿,他迅速伸手拉住彩珠的手,将那块南荒翠玉稳稳地放在彩珠的手掌中。 少年的眼眸狭长而深邃,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比那块南荒翠玉还要清澈透亮。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直直地看着彩珠的眼睛,轻声说道:“拿着吧,比起你的救命之恩,这块石头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你一定要好生保管,切莫要弄丢了,因为在关键的时刻,它可以号令武林一呼百应!” 第250章 唯一的徒弟 仅仅经过短短数月的相处,少年便深深地感受到了暮云村的民风淳朴。这里的人们虽然并不知晓那些绝世的功法,也没有超乎寻常的智慧,但他们却日复一日地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然而,当少年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之后,他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个偏僻的渔村了。他心中有着许多未完成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那块四顾门的门主令,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物品。它不仅是一件珍贵的宝物,更是唯一能够证明他真实身份的关键证据——他就是李相夷。 这块门主令具有的特殊意义在于赐生则死赐生则死。即使在没有李相夷本人在场的情况下,只要门主令出现,不论何时何地,江湖同道们都会听从号令,前来相助。 唯有如此,他才能够毫无牵挂、心无旁骛地离去。少年静静地伫立在甲板上,海风轻柔地吹拂着他的发丝,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手中那只彩珠给他的荷包上,神色异常凝重。 就在这时,雷耀扬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从少年身后冒了出来。他伸出手,妄图一把夺走少年手中的荷包。然而,少年的反应异常敏捷,只见他身形一闪,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地旋转了一圈,不仅巧妙地避开了雷耀扬的抢夺,还顺势将荷包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紧接着,少年的另一只手臂微微抬起,那把少师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如闪电般迅速地击打在雷耀扬的手腕之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雷耀扬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仿佛那一瞬间他的手腕已经被打断了。 雷耀扬满脸痛苦地瞥了一眼眼前这个毫无愧疚之意的少年,心中不禁埋怨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下手这么重吗?”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力地甩动着自己那已经红肿不堪的手腕,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吸气声,那模样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然而,少年却对雷耀扬的抱怨充耳不闻,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嘲讽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还有脸在我背后搞偷袭!” 少年狭长的眼眸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仿佛那无垠的蓝色能给他答案。自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这个问题就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他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 以李莲花的个性,他肯定会四处寻找自己。毕竟,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和默契。然而,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李莲花却始终没有出现。这让少年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被遗忘在了这个偏僻的渔村? 他暗自思忖,以自己的惊才绝艳,即使身处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按照李莲花的智慧和四顾门的实力,也不应该到现在还找不到自己啊! 就在少年陷入沉思的时候,雷耀扬揉着疼痛的手腕,满脸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带着他一起啊?”雷耀扬说着,还朝着船舱里努了努嘴。 少年身形挺拔,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手持少师剑,迎风而立,衣袂飘飘。那高耸的墨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如同黑色的绢丝一般飘逸,更衬得他身姿俊逸,气质出尘。听到雷耀扬的问题,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寡淡的笑容。他斜眼瞥了雷耀扬一眼,缓声道:“留他在渔村,难道让你的人带走他吗?” 雷耀扬甩了甩依旧疼痛的手腕,背靠在船边的围栏上,好奇地看着少年,继续追问道:“他可背负了三条人命,你这个小剑神难道就不想为江湖除害?” “赤霄子前辈可比你效忠的皇室有人性!”少年气定神闲地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洪钟一般在雷耀扬的耳边回荡。 雷耀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尴尬,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少年的话,但最终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辩解道:“如今的国君宅心仁厚,可不比他爹那般。” “是吗?”少年清亮的眼眸看向雷耀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都二十年过去了,他若当真宅心仁厚,就不会命你追杀赤霄子前辈了。”少年的嘴角撇过一抹凉薄的笑意,继续说道:“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容不下一个术师,而是容不下赤霄子前辈一直想要保护的那个人罢了。” 说到这里,少年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锐利的恨意,仿佛要将雷耀扬刺穿一般。他想起了朗月国的这两任国君,一个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竟然不惜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另一个,则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同胞手足痛下杀手。 在权势面前,人性变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简直一文不值! 雷耀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的敬仰之情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这个少年不仅剑术高超,达到了绝世无双的境界,更令人惊叹的是他那无人能及的智慧。 雷耀扬当然知道朗月国君之所以命令他寻找赤霞子,无非就是因为国君得知了当年赤霄子并未如传说中那样杀死小皇子并取其鲜血,而是带着小皇子逃到了这座荒岛上,从此隐居避世。对于现任的国君来说,小皇子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因为他的存在可能会动摇他的皇位。所以,只要让小皇子死在外面,国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若不是剑神李相夷独创的扬州慢,那小子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雷耀扬惊叹道,同时用探究的目光凝视着少年,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秘密。“话说,你为什么会这扬州慢的呢?” 说话间,雷耀扬突然大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座船只都为之颤抖。“我早就说过,你肯定是李相夷在这世上唯一的徒弟,你还不肯承认!”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信心。 然而,面对雷耀扬的质问和断言,少年却显得有些茫然。他静静地注视着雷耀扬那夸张的神情,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疑惑地问道:“徒弟?”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徒弟。 第251章 沉重的秘密 雷耀扬一提起这些江湖轶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变得精神抖擞,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起来:“这天下有谁不知道啊,当年李相夷可是将他自己独创的绝世武功——扬州慢和相夷太剑,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那个多愁公子……。”说着,挠了下耳朵思索片刻后,才肯定的说道:“叫方多病啊!” “方多病?”少年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稍稍思考了一下,隐约记得好像是天机山庄的少爷。“李相夷怎么可能会收一个坐轮椅的小子做徒弟呢?这肯定是无稽之谈。你呀还是少听一些江湖上的闲言碎语为好。”少年不置可否地说道。 然而,雷耀扬却对少年的话不以为然,他激动得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了,迫不及待地反驳道:“什么江湖八卦啊!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方多病深得李相夷的真传,就凭他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怎么可能登上万人册第五的位置,而且还排在了老子的前面……”雷耀扬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话语之中。 可是,当他无意间对上少年那凌厉的眼神时,突然间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所有的兴奋和激动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少年面沉似水,双眼怒视着雷耀扬,仿佛两道闪电划过夜空,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和警告。他实在难以理解,世上怎会有如此高手,不仅言语轻浮,行为更是乖张无度,全然没有一点行侠仗义的大侠风范,反倒更像那不知名山里头逃窜出来的匪贼。 若不是看在雷耀扬尚存几分侠义之心的份上,少年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飞起一脚将他踹下船去,让他去喂那满江的鱼儿了。 然而,雷耀扬所言却又条理清晰,似乎并非信口胡诌。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不过短短数月时间,这江湖怎会变得如此陌生,连他都快要不认识了?他如今心急如焚,只想尽快找到李莲花,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船舱内,赤霄子一脸感激地躬身对着少年行了一个大礼,诚挚地说道:“多谢你,没有把我交到他们手里!”说话间,他还不忘愤愤地瞪一眼站在一旁握着斧刃的雷耀扬。 雷耀扬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看着赤霄子,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赤霄子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对自己如此不敬!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正准备开口怒斥赤霄子一番,却突然瞥见了少年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 这道目光犹如一道闪电,直直地刺进了雷耀扬的眼睛里,让他不禁浑身一颤。那目光中透露出的威严和冷漠,让雷耀扬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他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不情不愿地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撇了撇嘴,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少年见状,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再次将目光投向赤霄子。然而,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水的感觉。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虽然前辈是出于无奈,但是终究还是杀了人。” 赤霄子听到少年的话,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深重,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 “放心吧,我会将你交给四顾门。我相信,四顾门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审判。”少年的神情温润谦和,毫无一点对待杀人犯的狠厉。 赤霄子深知少年的这番好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四顾门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确实比被雷耀扬抓回朗月国要好得多。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回到朗月国,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但这对他来说其实也并非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犯下了一件不可饶恕的大错,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到了。 然而,真正让赤霄子无法释怀的是,他实在不忍心让那个他守护了整整二十年的人和那个沉重的秘密,也随着他一同走向毁灭。 不知为何,赤霄子突然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也许是因为少年竟然能够猜到他的秘密,却选择了沉默不语。而且还收服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雷耀扬,帮着他一起隐瞒下了这个秘密。这种默契,让赤霄子觉得这个少年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赤霄子静静地凝视着船舱外波涛汹涌的海面,那汹涌澎湃的海浪就如同他此刻内心的波澜一样,久久不能平息。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时候的他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抵达了这座荒僻的孤岛。为了保护小皇子的安全,他不得不隐姓埋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深埋心底。 最终,他成功地将小皇子安顿在了一户老实巴交的渔民家中,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平安长大。 从此以后,这个曾经命运多舛的小皇子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平静生活。他在这个偏僻的渔村里,远离了宫廷的纷争和权力的旋涡,每天过着简单而又安稳的日子。 然而,命运似乎又跟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六年后的某一天,那户收养的渔民一家像往常一样出海打渔,却不幸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他们的渔船在狂风巨浪中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厄运,葬身大海。 这个消息对于小皇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再次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尽管这个渔村落后又贫瘠,但村民们的朴实善良却给了小皇子无尽的温暖。他们纷纷伸出援手,给予他食物、衣物和住所。小皇子就这样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在村民们的共同关爱下慢慢长大。 第252章 无人问津的荒岛 在这座孤零零的荒岛上,暮云村里的村民们过着简单而朴实的生活。他们每天伴随着船鸣和海浪声,周而复始地劳作、休息。时光在这样的平静中缓缓流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那个神秘的少年,在海边偶然发现了一具漂浮而来的尸体开始,这个村庄的宁静便被彻底打破了。这具尸体的出现,仿佛是一个不祥的预兆,让这个原本平静的村庄,逐渐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直至此刻,少年对一切早已了然于胸,他那狭长的眼眸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扫向雷耀扬。雷耀扬,作为拜火教的高手,其实力深不可测。而拜火教,早已依附于朗月国皇室,其背后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 只是少年不知道的是,正是那条被捕杀的龙鱼泄露了被隐藏多年的那个秘密。因为当年便是这条龙鱼,助赤霄子脱离险境,来到了这片无人问津的荒岛…… 而龙鱼这种生物本身就非常稀有,在其他地方几乎很难见到,只有朗月国的海域里才会有它们的踪迹。因此,朗月国一直将龙鱼视为神鱼,认为它们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和意义。 然而,当这条极其罕见的龙鱼竟然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荒岛上时,这一事件立刻引起了朗月国皇室的高度关注。他们觉得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重要的信息或秘密,于是决定派遣雷耀扬前来调查此事。 尽管赤霄子已经隐姓埋名了数十年,但他作为拜火教的第一术师,其名声和实力仍然在江湖上广为流传。雷耀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重要的线索,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他最终还是发现了赤霄子的真实身份。 面对雷耀扬不遗余力的追查,赤霄子感到十分棘手。为了保护那个被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不被揭露,他迫不得已想出了一个计策——制造出天明已经溺毙的假象,以此来蒙蔽雷耀扬的眼睛。 然而,让赤霄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年,竟然对天明的死提出了质疑。 而一直跟随着赤霞子的平安,因为少年的推断,也在天明的死因中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 平安是个聪明且细心的人,他在调查天明死因的过程中,他逐渐察觉到一些异常之处。这些异常之处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在平安的眼中却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逐渐汇聚成一片明亮的星空,指引着他接近天明死亡的真相。 为了天明死亡的真相不至于被泄露出去,赤霞子一不做二不休。那日其实是平安请了赤霄子到自家的院落中。平安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以及对村长的了解,猜测到了一些真相。 然而,平安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和推理,认为赤霄子与天明的死有着某种关联。于是,他决定冒险一试,谎称自己有天明之死的证据,以此来试探赤霄子的反应。 赤霞子并不清楚平安究竟查到了什么证据,但平安的言辞却让他心生疑虑。平安说得有板有眼,仿佛他真的掌握了关键的线索,离真相也似乎越来越接近…… 赤霄子深知那个秘密的重要性和严重性,他绝对不能让这个秘密被揭露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冒险去赌平安是否真的掌握了证据,所以他决定采取一种极端的手段。 赤霄子拿起一块石头,本来佯装要威胁平安交出证据。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伤害平安,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逼平安说出真相或者证明他其实并没有所谓的证据。 然而平安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他只不过是在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已。天明的死是赤霄子精心策划的一个局,其目的就是为了混淆事实真相,让雷耀扬空手而归。只是平安以为自己一直跟随的那位长辈果真杀死了天明。平安的不依不饶,彻底点燃了赤霄子心里的杀意。 即使平安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赤霞子也毫不犹豫地举起那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平安…… 平安压根儿就没把村长的威胁当回事儿,他既不躲闪,也不避让。因为他不相信那个他一直敬重有加的长辈会是杀害天明的凶手,更不会相信,这个人会因此拿这块石头砸死自己。然而,当那块石头如闪电般狠狠地砸进他的头颅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这个一直以来对他慈爱有加的长辈,此刻竟然露出了如此狰狞和凶狠的一面。 在那一瞬间,平安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努力想要看清村长的脸,却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孔此刻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平安颤颤巍巍地倒下去,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石子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像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后院的石子路,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然而,赤霄子并未被这惨烈的场景所震慑,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平安口中所谓的证据。于是,他像一只饿狼一样,在平安的家中疯狂地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赤霄子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是翻遍整个院落,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终于,当他再次回到平安的尸体旁时,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平安已经死了。赤霄子不甘心地凝视着平安那毫无生气的面庞,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线索。 突然,赤霄子灵机一动,他决定将平安伪装成意外摔死的样子。他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平安的身体,他又将那块砸死平安的石头,深深地插进了原来的地方,仿佛它从未被移动过。 做完这一切,赤霄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暗自庆幸。他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毕竟,他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村民们对他都十分信任。 不仅如此,赤霄子还巧妙地利用了那个神志不清的郑泽,教唆他散播天谴的舆论,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条已经被宰杀的龙鱼身上。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对平安的死产生怀疑,也会被郑泽的胡言乱语所误导,从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所谓的天谴上。 然而,又是那个一身白衣的神秘少年将赤霄子天衣无缝的的部署不知不觉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尤其是少年那双狭长黝黑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赤霄子不禁心生恐惧,他开始怀疑那个少年是否已经看穿了他的计划。心中的不安和愤怒越来越多…… 第253章 河生之死 寒池中的灵晶,原本是拜火教的神物,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然而,当初赤霄子在逃离朗月国时,却舍弃了其他所有财物,唯独带走了这寒池灵晶。 拜火教以火为信仰,每一个拜火教的弟子,都会在身体上种下拜火种。这种拜火种,虽然能赋予弟子们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也会带来炽热和热毒的副作用。而寒池灵晶的存在,恰好可以驱散这些热毒,使得拜火教弟子们能够在保持力量的同时,免受热毒的侵害。 更为关键的是,寒毒与热毒相互克制。这意味着,只有拜火教弟子才能真正驾驭这寒池灵晶,而其他人一旦接触到它,就会被寒毒所伤。 正因如此,这寒池灵晶成为了赤霄子的致命弱点,彻底出卖了他的行踪。为了不让雷耀扬找到天明,赤霄子迫不得已,将天明藏匿在了这寒池灵晶的密室之内。 这个密室,是赤霄子在二十年前初到此地时,就秘密建造的。二十年来,这个密室一直隐藏得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所以他不得不将天明藏在这里。赤霄子以为,只要给天明施功护体,再加上点火驱寒,就能护住天明。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天明的身体竟然如此脆弱,他输入天明体内的内力,根本无法护住天明。 赤霄子将天明藏在密室之内,本以为这个秘密可以被永远封存,但他万万没有料到,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河生,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发现这个秘密。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赤霄子像往常一样,摸黑给天明送去食物。然而,就在他打开密室门的一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背后闪现出来。赤霄子心中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河生。 河生的出现让赤霄子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河生发现了。而河生呢,他看到村长的异常举动后,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这些天来,村长总是神神秘秘的,行为举止也变得有些奇怪。于是,河生决定暗中跟踪村长,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河生一路尾随赤霄子,来到了妈祖庙。他惊讶地发现,村长竟然启动了一个隐藏的机关,然后顺着一条暗道一路向下走去。河生心中越发好奇,他紧跟着村长,走进了那间密室。 当河生踏入密室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显然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然而,还没等河生来得及仔细观察,他就感觉到一股冷冽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赤霄子站在密室的中央,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河生。他的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显然对河生的突然闯入感到非常愤怒。而河生则有些不知所措,他扫视了一圈密室,然后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义父,这里为何会有一间密室?” 就在话刚出口的瞬间,河生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汹涌的波涛般向他席卷而来。这股寒意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河生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但他的目光却依然紧紧锁定在赤霞子身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然而,就在这时,火焰旁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河生的注意。那个身影看起来有些熟悉,他的脚步似乎有些不稳,身形也有些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河生凝视着那个身影,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他喃喃自语道:“天明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然而,还没等河生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阵剧痛突然从他的背后袭来。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有三根粗硬的钢爪像闪电一样迅速插入了他的背部。 刹那间,河生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提起,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铁链狠狠地抛向了寒池。 寒池里的水冰冷刺骨,河生的身体在接触到池水的瞬间,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他的身体迅速被一层厚厚的冰所覆盖,整个人也在瞬间失去了知觉。 赤霞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寒池内那座已经被冻结成冰雕的河生身上,心中的剧痛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赤霄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缓缓地收回那只曾经威力无比的乾坤铁意爪,仿佛这只爪子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终于,在一阵摇晃之后,赤霄子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扑倒在寒池边,眼睛直直地盯着池子中的尸身,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却无法哭出声音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手杀死这个由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然而,自从河生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秘密,自从河生踏入这寒池的那一刻起,赤霄子就深知,即使他不亲自动手,河生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寒毒已经深入河生的骨髓,十二个时辰之内,他必将被活活冻死。可是,如果让河生就这样死去,寒池灵晶的秘密恐怕就会被雷耀扬发现,而这也意味着藏在这里的天明将会暴露…… 赤霄子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最终,他还是决定将河生的尸身藏起来,以掩盖自己的罪行和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具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的尸身从寒池中捞起,然后将其藏在了妈祖的神台之下。做完这一切后,赤霄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同时也为了更好地隐藏这个秘密,赤霄子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云溪镇购买貂毛,顺便叫上了浩博一同前往。 而那具被冰冻的尸体,在妈祖庙香火的热力催化下,开始慢慢解冻。随着温度的升高,尸体表面的冰层逐渐融化,原本被冰封的血液也开始流淌出来。 这些血水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地面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作呕。 冰冻使得尸体的腐败速度减缓,从而延迟了死亡的时间。这也导致少年根据尸体的状况推断出的死亡时间比实际时间晚了大半天。 而这半天的时间差,恰好让赤霄子没有了作案的时间。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彻底打破。 然而,赤霄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让他一直心有余悸的少年,竟然如此聪明绝顶,能够通过种种蛛丝马迹,猜到所有的真相! 第254章 这个世界的诸多异样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艘行驶的船只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船尾带起滚滚的浪花,仿佛是在与身后的孤岛道别。随着距离的不断拉大,那座孤岛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站在船头的赤霄子,与身旁的少年并肩而立,少年一袭白衣随风飘扬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赤霄子正欲开口,却突然瞥见雷耀扬正学着少年的模样,怀抱着斧刃,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少年身旁。 只见雷耀扬隔着少年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投来一个挑衅且耀武扬威的眼神,似乎在向赤霄子示威。少年见状,眉头微微一沉,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迅速将手中的少师负于身后,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然后用他那深邃而坚定的目光直视着赤霄子。 就在这时,少年那如山谷回音般动听的声音在海风中悠然响起:“前辈,您有话不妨直说!”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赤霄子站在少年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似乎想要缓解内心的紧张。每次面对这个少年,赤霄子都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压迫过来,让他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赤霄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只是担心天明,想必……想必你早已猜到了他的身份……”说到这里,赤霄子的眉头紧紧皱起,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赤霄子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能看到天明所在的那个渔村。他忧心忡忡地说:“我刚才一直在想,我们把他留在暮云村会不会错了。即使我不能再保护他了,但总好过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战力值全无的地方吧……” 然而,少年却没有像赤霄子那样表现出焦虑。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清俊英挺的眉眼宛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地看着那片凛凛的海面。少年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前辈有没有想过,你离他越远,他反而越安全。” 赤霄子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他凝视着少年气定神闲的模样,心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诧。但很快,他便理解了少年的意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 少年的话语仿佛一道清冷的月光,穿透了赤霄子原本漆黑迷蒙的内心。他不禁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的巅峰时期,那时的他声名远扬,无人不知。如今他却藏身于这座无人问津的孤岛上,与世隔绝。 然而,雷耀扬却依旧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这让赤霄子意识到,即使他想逃避,过去的阴影会依然如影随形。但天明却与他不同,这二十年来,天明一直被赤霞子严密地保护着,若非雷耀扬的出现,恐怕这世上永远不会有人知晓天明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赤霄子心中不禁如梦初醒。只要他们三人能够守住这个秘密,天明的身份就不会被外界所知。而只要他远离天明,天明就可以在那个荒芜的渔村中,无人问津的度过平凡的一生。 赤霄子凝视着眼前这位清贵疏冷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情。他惊叹于少年的通透和睿智,年纪轻轻却有着如此深刻的洞察力。相比之下,自己虽然历经沧桑,却远不如这个少年来得明白事理。 赤霄子毫不犹豫地抱拳,然后深深地向少年弯腰行礼。这一礼,不仅是对少年的敬佩,更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如此放松且诚恳地向他人敞开自己的心扉。 少年那黝黑的眼眸微微一转,仿佛有一道灵光在其中闪过,他灵活地侧身向后退了一小步,动作轻盈而自然。紧接着,他的目光如闪电般迅速瞥向站在一旁的雷耀扬,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只见少年手中紧握着剑柄,却并未拔剑,而是将剑鞘轻轻一挥,不偏不倚地拍在了雷耀扬的屁股上。这一拍虽然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 少年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吻对雷耀扬说道:“还不赶紧扶一把前辈!”那语气中充满了难得一见的轻松快意。 雷耀扬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满脸的不情愿,他嘟囔着嘴,一脸的不甘:“你自己干嘛不扶,他又不是拜我……”然而,尽管他的嘴里还在不依不饶地抱怨着,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听话地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去,有些敷衍地扶起了赤霄子。 少年见状,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明显,他心知如今这个雷耀扬对他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啊!少年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潇洒地一甩头,那高耸的墨发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道弧线在空中舞动,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幅泼墨画卷,而那墨发则如同一条调皮灵动的黑龙,在这画卷中肆意游走。随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这条黑龙也渐渐归顺于那亮白的背影之上,与那背影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独特而又美妙的画面。 云溪镇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狭窄的街道两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摊位,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原本就不大的小镇,在这喧闹的氛围中,显得愈发拥挤不堪。 这里与江湖相隔甚远,镇上的人们甚至都未曾亲眼见过江湖的模样。然而,商贩们手中那些制作粗糙、内容低级的话本,以及说书人口中绘声绘色讲述的奇闻轶事,却如同一扇扇通往未知世界的窗户,让这些远离尘嚣的人们,心中悄然住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 而来到这里以后,少年越来越清晰的发觉了这个世界的诸多异样。同样的天空,同样的街道,同样的人群,只是为什么和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却不再一致…… 第255章 相夷太剑 山路旁的树林里,兵刃交击声混着女子的闷哼传出来,尘土被劈砍得漫天飞扬。七八个黑衣高手围成圈,刀光剑影里,一道红衣身影已摇摇欲坠。女子的肩头已鲜血淋漓,却仍咬着牙挺剑护着怀里的包裹,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啧,一群大男人欺负个娘们,出息。”雷耀扬眼皮都没抬,嘴里的果核“呸”地吐出去,正好砸在路过的树干上。 少年停步,目光扫过林子里的缠斗,只见几名黑衣高手呈合围之势,刀光剑影里,那女子的长剑已断,肩头中了一刀,鲜血浸透衣料,却仍以断剑支撑着地面不退半步。流着血的手臂护着怀里的包袱,硬生生接下对方一记劈砍。 “走了走了,江湖仇杀多了去了。”雷耀扬拽了把少年的衣袖,嘴里还啃着方才路上摘的野果。 少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道:“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跟我一起行侠仗义的是你,现在见死不救的还是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悠然地抬起下巴,朝着远处的方向望去,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此时一名黑衣人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女子身后。只见他手掌一挥,一股凌厉的掌风如利箭般直刺女子的后心。这一掌速度极快,威力惊人,显然是想要置女子于死地。 那女子本就身受重伤,此刻更是无力躲避这致命一击,她只能紧闭双眼,满脸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只听得一声怒喝响起:“妈的!”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只见雷耀扬满脸怒容,额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手中那柄斧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威力和杀意,径直朝着黑衣人飞出。那黑衣人显然没有任何防备,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斧刃毫无阻碍地斩断了黑衣人的手臂。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那黑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自己那只断臂,痛苦地蹲下身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为首的黑衣人见有人插手,怒喝一声挥刀砍来:“找死!哪来的疯子!”其余几人齐齐转头,兵器瞬间对准了雷耀扬。 雷耀扬此时满心都是行侠仗义,斧头抡得像风火轮,斧刃擦着地面掀起碎石,逼得几人连连后退。“小爷我最烦以多欺少!”他暴躁地吼着,斧柄突然横扫,正砸在左侧那人的膝弯,趁对方踉跄的瞬间,斧头顺势劈下,虽没伤及要害,却将那人的衣襟连带皮肉划开一道血口。 几人看着突如其来冲出来的雷耀扬,互视一眼后,分成两路。三名黑衣人如铁壁合围,刀风掌影织成一张夺命网,将那女子困在中央。女子肩头血涌如注,长剑早已断了,却仍用尽全力将包裹护在胸前,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把剑谱交出来,饶你不死!”一人狞笑着,朝着女子伤处便是一掌,女子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已退无可退。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人如饿虎扑食般一同向雷耀扬扑去,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凶狠,仿佛要将雷耀扬置于死地。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面对这几人如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势,雷耀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纵有高强武艺毕竟也是寡不敌众,疲于应对,每一招都用尽全身力气去抵挡,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而跟随他一起的两个跟班更不是这些黑衣高手的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就在刀锋即将及颈的刹那,一道白影如流光破空而至。没人看清他何时拔剑,只听见“铮”的一声清越龙吟,随后便是兵刃碎裂的脆响。那名攻向女子的黑衣人僵在原地,喉间涌出鲜血,胸前衣襟已被洞穿。 另外两人惊怒交加,双刀齐出,刀风裹挟着劲风扫向少年后心。他却像背后长了眼,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如柳絮斜飘,避开刀锋的瞬间,手腕翻转,剑鞘末端精准撞在左侧黑衣人肘间麻筋。那人吃痛松手,刀尚未落地,少年的剑锋已贴着他的咽喉划过,快得只留下一道冷光。 没人看清少年是何时转到另一边的。只听“噌”的一声清越龙吟,比裂帛更脆,比惊雷更急。正一刀砍向雷耀扬的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手腕突然一凉,再看时,握着短刀的五指已齐齐落地,鲜血喷溅的瞬间,他甚至没感觉到疼。 另一人刚转身,咽喉便多了个细小红点,剑刃已回鞘半寸,他却僵在原地,双目圆睁,喉头嗬嗬作响,最终轰然倒地。 剩下几人见状大惊,齐齐攻向那道白影。少年身形未动,只手腕轻旋,长剑化作一道冷电,角度刁钻得让人避无可避——一人持剑的右臂被齐肩削断,一人的丹田被剑尖点中,内力瞬间溃散,最后一人想逃,脚踝刚抬,便被剑气钉在树干上,长剑穿透他的发髻,钉入三寸深,剑柄兀自轻颤。 前后不过三息。几个人皆已倒地,或残或伤,再无威胁。 女子惊魂未定,看着满地狼藉,又看向眼前白衣胜雪的少年,握着剑谱的手忍不住发颤——她甚至没看清他的剑是如何出鞘,又是如何收割性命的。只记得那剑光太快,快得像一道错觉,却又准得狠戾,每一击都精准落在要害,干净利落,不带半分拖泥带水。 雷耀扬和他的两个跟班,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愕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巴也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手中握着的兵器,原本是准备抵挡黑衣人的攻势,但此刻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悬停在半空中。少年那快如闪电的剑法和行云流水完美无瑕的剑招让他们惊讶不已。 在暮云村的密室里,雷耀扬等人曾经见识过少年的快剑。然而,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少年的速度竟然可以快到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少年在瞬间完成了攻击,然后迅速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斜靠在树干上的姑娘。只见那姑娘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是一团没有骨头的面团一样,软绵绵地顺着树干一点点向下滑落。 而在姑娘身旁,原本她用性命相护的那个包裹已经散落开来,里面散落着凌乱的书页,最上面那页赫然写着“相夷太剑”四个字。 第256章 云雾缭绕青云庄 破庙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突然,赤霄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惊人的东西一般,失声惊叫:“相夷太剑!” 这一声惊呼,犹如平地惊雷,在这静谧的破庙中炸响。刚刚要抬脚走进庙门的雷耀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赤霄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地看着少年手中那本有些残缺的书卷。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之前在云溪镇时,就听闻剑神李相夷的相夷太剑剑谱在一个神秘人手中,全江湖的武林同道都在找这本剑谱。不想……竟然会出现在此!” 雷耀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本剑谱,仿佛它是一件稀世珍宝。他的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一把将书卷从少年手中夺了过来。 “哈哈哈哈!”雷耀扬兴奋得狂笑起来,“真是相夷太剑啊!有了它,何愁不能成为万人册第一!”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武林巅峰的那一刻。 然而,少年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本剑谱,心中却是感慨万千。自从这本剑谱出现的这几个月来,它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江湖上因为它,已经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各大门派、江湖中排得上号的高手,不论是江湖正道还是邪魔歪道,都对这本剑谱虎视眈眈,争相抢夺。为了它,不知有多少好手命丧黄泉,就连那些平日里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的人,也都撕破了脸皮,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如今的江湖,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少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猛地伸手一把夺过雷耀扬手中的剑谱。他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封面,上面的墨迹分明还是新的,心中已然明了——这本剑谱显然是近期才被人做出来的。 少年的动作并未停顿,他快速地翻动着书页,目光如炬。书中这些招式注解中的运气法门,竟然错得如此离谱!这分明就是将其他功法硬生生地嫁接过来,只是套用了相夷太剑招式名而已,跟相夷太剑没有丁点儿关系。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越往后翻看,心中的疑虑就越发深重。大半的招式都是借用了顶级剑术的原理,可谓是叹为观止! “这剑谱……”就在少年沉思之际,一声微弱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斜靠在干草堆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受伤不轻,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只是虚弱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少年的狭长眼眸扫过女子满身的伤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缓缓说道:“姑娘醒啦?姑娘方才受伤昏迷,在下不得已,只能将姑娘安置在这破庙之中,姑娘不会介意吧?” 女子摇摇头,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我叫苏青,就住在离此不远的青云庄。三个月前,家父得了这本剑谱,说江湖会因它大乱,家父不敢私藏,这本应是四顾门的东西,就该物归原主。可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从此以后庄子就再无宁日……爹爹让我务必要将它送到四顾门,哪怕……哪怕拼了这条命。”她顿了顿,声音发颤:“可我现在怕是去不了了。青云庄……怕是也出事了。” “姑娘现在的伤势沉重,不如让在下先护送姑娘回家吧!”少年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流淌而过。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雷耀扬便如坐针毡般拼命地给少年使眼色,仿佛对少年的决定极为不满。 青云庄坐落在青云山上,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翠绿的山林之间。此时的庄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远远望去,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感觉。 庄主苏长风初见这几人时,脸色颇为难看。这些日子以来,庄子内外都不太平,各种麻烦事接踵而至,让他应接不暇。今天这几个来路不明的江湖人,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护送自己身受重伤的女儿回家,但苏长风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进入厢房后,雷耀扬毫不客气地将一条腿搁在了椅子上,然后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水,仰头便喝了起来。他的动作随意而粗鲁,与这优雅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与此同时,赤霄子的目光则落在了握剑立于窗前的少年身上。他凝视着少年,沉默片刻后,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试探道:“阿潮,那本剑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何必揽这档子闲事呢?” 雷耀扬悠然自得地提着茶杯,缓缓走到少年身后,他的目光随意地瞥了赤霄子一眼,露出得意且夸张的笑容,“怎么能说是闲事呢?这事儿,我可是清楚得很呢!” 少年和赤霄子听到这话,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将目光集中在雷耀扬身上,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和询问之意。 雷耀扬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他故意用力地昂起头,然后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述起这段不为人知的秘闻:“这可是一段天大的秘闻啊!听说当年那位名震天下的剑神李相夷,竟然被他最亲近的兄弟背叛,喝下了一杯碧茶之毒的茶水,因此毒发以半招之差输给了笛飞声。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斗过后,两人都不幸陨落于东海之中。” 雷耀扬越说越兴奋,他甚至有些手舞足蹈起来,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那场惊世骇俗的战斗一般。他拿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然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后来呢,李相夷并没有死,他化身为一名江湖游医,四处游历。在这期间,他收了一个弟子,而这个弟子,便是天机山庄的少庄主——方多病。李相夷将自己毕生的绝学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方多病。再后来,听说李相夷寄身于一个小渔村,毒发身亡了。” 说到这里,雷耀扬突然停下脚步,走到少年身旁,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轻浮的笑容,调侃道:“这剑谱是不是你放出来的呀?你就别瞒着了,都是自己人,你给我们说说吧。” 第257章 搅动江湖的乾坤手 自从离开了暮云村之后,少年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所面对的,不再是那个平凡而宁静的小村落,而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谜团的世界。 然而,这个世界的真相却让他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有李莲花的经历作为前车之鉴,才让他能够如此迅速地接受这个近乎荒诞的现实。在这个原本应该属于李莲花的空间里,李相夷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有可能与李莲花取得联系。 毕竟,如果这个荒诞的世界存在着一条鲜为人知互通的密道,那么就意味着他和李莲花之间至少存在着某种联系的可能性。李相夷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他那凌厉的下颌线在微弱的光线下透露出丝丝冰冷的寒意。 尽管身处这样一个离奇的境地,李相夷并没有被恐惧和迷茫所吞噬。相反,他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他深知当务之急是首先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剑术为何会成为搅动江湖的那只乾坤手。 毫无疑问,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人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而他,绝对不允许与自己相关的一切成为祸害江湖的利器! 李莲花曾经跟他讲述过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这些信息就像一颗颗散落在地上的珍珠,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更多线索的浮现,它们逐渐被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而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冒出来的相夷太剑剑谱,使得人们对李相夷的议论再度变得炽热。此外,那个雷耀扬也时不时地冒出来,透露一些所谓的隐秘。所有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让李相夷心中原本模糊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在李相夷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这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他眉头一皱,随手拿起桌上的少师剑,一个箭步便冲出了房间。 然而,他刚走到门外,就差点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撞个满怀。李相夷反应迅速,脚下一个灵活的转身,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对方。 可那个魁梧的人却因为跑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刹车,像一头失控的蛮牛一样直直地冲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李相夷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略带调侃的眼神斜睨着雷耀扬,似乎是想看看他此刻的窘态。他那清冷的眼眸如寒潭一般,没有丝毫波澜。他慢慢地抬起手中的少师,仿佛这一举动并不是为了扶起雷耀扬,而是在展示他的权威。 雷耀扬在少师的支撑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悦地看着李相夷。当他看到李相夷略带调侃的表情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嘟囔着:“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雷耀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稍稍稳了稳心神方才开口道:“庄子里死人啦。” 李相夷的狭长眼眸微微眯起,他那英挺的长眉也微微蹙起,他似乎早就猜到会有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书房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惊恐和疑惑的表情。苏长风满身是血地倒在座椅上,喉咙口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 李相夷见状,刚要迈步走进书房,却突然被一个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这个男子大约二十来岁,身材高挑,手臂粗壮有力,步伐稳健,一看就知道是个习武之人。 男子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敌意,他毫不客气地对李相夷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苏明,不得无理!”就在这时,苏青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过来。她的脸色苍白,显然是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见到李相夷后,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然后解释道:“这是我堂弟,自幼被宠坏了,公子莫怪!” 说着也来不及训斥苏明,她一把将人推开,踉跄着冲进书房,当她看到苏长风的惨状顿时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跟着便伏在一旁失声痛哭:“爹……爹啊……” 李相夷望着她耸动的肩背,上前轻轻扶住她的手臂,语气温和得近乎叹息:“苏姑娘,节哀!不知在下是否可以查看一番?” 苏青抽噎着点头,泪眼模糊中摆了摆手:“公、公子自便……” 李相夷目光扫过书房。书桌上砚台翻倒,墨迹泼了半张宣纸,纸上还留着苏长风写了一半的字——“招”。他的佩剑仍插在墙上的剑鞘里,而刺穿他喉咙的,是一把平时用来裁纸的小匕首。 “门窗……都是从里头锁死的。”管家抖着声音,从苏长风衣襟里摸出串钥匙,双手捧给苏青,“钥匙还在老爷身上。” 李相夷的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剑锋,精准落在苏长风颈间那柄小巧的匕首上。银质刀柄沾着暗红血渍,刀刃却亮得晃眼。他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绣帕,指尖捏住帕角裹住刀柄,腕间微一使力,只听“嗤”的轻响,匕首已被稳稳拔出,刃上血珠顺着纹路缓缓滑落。 李相夷垂眸盯着掌心的匕首,狭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半晌未动。周遭静得能听见烛火的噼啪声,才见他薄唇轻启,清冽的声音带着穿透力:“刀上只有苏庄主一人的指纹。” 雷耀扬绕着房间来回踱步,心中疑惑的说道:“难不成是自杀?可哪有人用裁纸刀自杀的?” 李相夷没接话,指尖掠过书桌边缘那摊早已干透的墨迹,指腹沾了点浓黑。他转头看向房门,铜锁静静扣着,锁孔光滑无迹。“锁是普通的铜锁,没被撬动过。但门框内侧,有个极浅的划痕。” 第258章 手要放对地方 苏长风的死对苏青打击颇大。原本就因前些日子的遇袭内伤未愈,此刻骤失至亲,高烧不退,往日里灵动的眼眸也失了神采,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那口一直憋着的气骤然泄了,她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溅在月白色的床幔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这日间,青云庄的药味浓得化不开。李相夷推开苏青房门时,正见侍女端着空药碗出来,碗沿还沾着暗红的药渣。榻上的姑娘斜倚着锦枕,脸色白得像宣纸,唇瓣却透着病态的嫣红,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蒙着层水雾,见他进来,挣扎着要起身,刚动了动便一阵剧咳,帕子上顿时染开几点腥红。 “别动。”李相夷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指尖触到的肌肤滚烫得惊人,“好好躺着。” 苏青却执拗地撑起上半身,背后垫了三个软枕才勉强稳住身形。她喘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风中摇曳的蛛丝,“让公子见笑了,这点伤本不算什么,只是……你们住在庄里,我却连杯热茶都递不上,实在失礼。” 李相夷将带来的安神香放在案头,目光扫过她微微颤抖的指尖——那是内力耗损过度的征兆。他温声道:“原本想着将你送回家,我们便该告辞了。只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在下想多留些时日。” 苏青依靠着床头,眼里倏地亮起微光,说道:“公子不必见外,你想待多久都行。青云庄如今不太平,爹爹又冤死,以公子的身手, 若公子愿意留下,苏青求之不得。” 苏青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试探,轻声问道:“公子是不是也想要那本剑谱?”李相夷缓缓摇了摇头,回道:“我只想知道,苏庄主是否提过剑谱有不妥之处。” 苏青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公子也看出来了?”说着,便有些支撑不住,用力的喘息着,“爹只跟我提过,说招式看着别扭,像是……像是故意写错的。爹爹让我不要声张,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也就没有在意了。”她气息微弱,李相夷不动声色的伸手按住她的脉门,一股温和醇厚的内力顺着经脉缓缓渡过去,像一股清泉滋润着干涸的河床。苏青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好看了些。 离开时,李相夷被苏明堵在回廊尽头。他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声音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利:“你这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别以为救了青青姐就能赖着不走!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识相的就自己滚蛋!”说着,他便扬手朝李相夷的胸口推去,一根食指直直地杵了过来,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的嚣张。 李相夷垂眸看向那根碍眼的食指,苏明的指尖刚触到亮白色的衣襟,甚至还没来得及用力,李相夷的手已经动了。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听“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回廊的寂静,苏明捂着自己的右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颤抖着摊开手,只见那根刚才还嚣张地指着人的食指,指甲已经整个翻了起来,露出下面鲜红淋漓的血肉,看着触目惊心。剧烈的疼痛让苏明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砸在地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蹲了下去,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李相夷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碍眼的尘埃。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苏明一眼,声音清冷得像冬日的寒冰,顺着风飘进苏明耳中:“下次记得,手要放对地方。”亮白色的衣衫在廊柱间穿梭,背影挺拔而孤傲。 回到苏长风的书房,李相夷盯着书案上那个未写完的“招”字。墨汁早已干透,边缘却有些诡异的晕染,像是写字人突然中断时溅出的墨点。他突然想起了李莲花,他以前总是嘲笑每一次和李莲花在一起总会遇到案子,可如今真陷在这扑朔迷离的迷局里,却连一个可以商量解惑的人都没有,只剩下满室寂静。 “想不通,倒不如就出去走走,换换脑子。”赤霄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摇着一把竹骨扇,“老夫沏了今年的雨前龙井,去后面的院里坐坐?” 院子里,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浓密的绿荫遮住了大半日头,树下摆着一张石桌,两个石凳,桌上放着一套素雅的茶具,一壶热茶正冒着袅袅的白雾,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茶香和淡淡的槐花香气。李相夷将一杯茶汤清澈,香气馥郁的茶水推到了赤霄子跟前“前辈,这次的事情,只怕会耽搁许久时日。” 赤霄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时日长久些倒无妨,若此事当真牵扯到四顾门,你贸然回去,岂不打草惊蛇,让人有了防备?” 李相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在杯盏中轻轻晃动,映出他沉静的眼眸。他抬眼看向赤霄子,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前辈看出来了?” 赤霄子呷了口茶,朗声笑道:“哈哈哈,渔村初见时,便觉你气度不凡,绝非寻常江湖客。”他放下茶杯,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而你救下苏姑娘时,那身手和剑法,行云流水无人可挡,试问这世间除了你又有谁人能做到!” 李相夷抬眸,对上赤霄子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这剑谱与你,与四顾门牵扯甚多,如今还牵扯这青云庄命案,我只担心这背后之人是冲你而来!”赤霄子虽是个术师,平日里不怎么涉足江湖纷争,阅历算不上丰富,但活了大半辈子,人心的深浅黑白还是看得明白的。 李相夷沉默着,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沿。他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入了这江湖,担了这道义,有些责任终究避不开,就像藤蔓缠上老树,早已难分彼此。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凉意,却也夹杂着一股奇异的臭味,像是某种东西腐烂后的气息,与院子里清雅的茶香和花香格格不入。李相夷皱了皱眉,循味走去,后院墙根处有口枯井,井口盖着块破旧的木板,臭味正是从木板缝隙里钻出来的。他伸手掀开木板,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他下意识后退两步,恰好撞在跟来的赤霄子身上。赤霄子用扇子挡在鼻前,打趣道:“好家伙,这天下再厉害的刀剑都没能逼得你后退半步,今日却被这臭味逼得连连后退。” 李相夷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目光紧紧盯着那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眸色深沉。这口枯井里,定然藏着什么秘密。 第259章 玄阴掌 青云庄被暮色笼罩,后院那口废弃的枯井旁,已围满了人。井绳垂在黢黑的井口,末端缠着些湿漉漉的污泥,而井边的青石板上,刚被捞上来的尸体正躺在一张破草席上,是庄里的护卫周川平。 周川平的身子蜷得像只虾米,玄色劲装被井底的淤泥泡得发胀,贴在身上勾勒出僵硬的轮廓。他的脸朝下趴着,侧脸蹭着草席。有人壮着胆子将他翻过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他胸口有个碗大的血洞,边缘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伤口处泛着暗青,显然是中了阴毒的掌力。 “闪开,都给我闪开!”伴随着苏明的一声怒喝,他在两名护卫的簇拥下,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硬生生地拨开了围拢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不顾一切地挤了进来。 人群被他粗暴地分开,发出一阵骚乱和抱怨声,但苏明完全无视这些,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了地上的那具尸体上。 尸体的胸口有一个明显的掌印,掌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显然是中了剧毒。 护院陈武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一下那伤口,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伤口的一刹那,他像是突然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这掌印……”陈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显然被这掌印的威力吓到了。 一旁的雷耀扬却显得颇为镇定,他环抱着斧刃,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这掌印,我看像是‘玄阴掌’的路数。这掌力带着寒毒,中者必死,而且死状会非常凄惨。挨上这一下,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气绝身亡。” 对于江湖中那些高深莫测的功法和绝世无双的高手,雷耀扬简直就是如数家珍,仿佛他对这些都了如指掌。 然而,苏明却对雷耀扬的话嗤之以鼻,他狠狠地瞪了雷耀扬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什么玄阴掌?少在这故弄玄虚!这庄子里除了你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外人,还有谁会这些江湖上的阴险招式?” 雷耀扬虽然看起来是个粗鲁的武者,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的人。当他听到苏明口中的嘲讽时,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的手紧紧握着那把巨大的板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苏明砍成肉泥。“你说谁阴险?”就在他即将动手的一刹那,赤霄子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雷耀扬,你先冷静一下!”赤霄子焦急地喊道,“这事儿阿潮自有他的打算,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赤霄子心里很清楚,雷耀扬一旦发起火来,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蛮牛,根本不会听自己的劝阻。所以他只能赶紧把阿潮搬出来,希望能让雷耀扬稍微冷静一点。 果然,听到阿潮的名字,雷耀扬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板斧,但还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阿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雷耀扬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着少年的身影。 赤霄子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远处。雷耀扬顺着赤霄子的目光看去,只见少年正远远地站在院落的灰墙下,似乎对这边的事情并不太关心。 雷耀扬盯着阿潮看了一会儿,突然好奇地问:“这味儿有那么瘆人吗?他怎么离得那么远?” 少年面色凝重地从袖间缓缓拉出一块素帕,小心翼翼地将其挂在自己的耳畔,仿佛这块素帕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他轻轻地将素帕展开,遮住口鼻,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似乎那股恶臭味正如同恶魔一般,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他吞噬。少年强忍着那股作呕的味道,眉头紧紧地皱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不禁想起以前经常看到李莲花蒙着一块素帕,当时还觉得这块素帕或许能够抵挡住那股恶臭味。然而现在亲身体验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完全就是装腔作势啊! 无奈之下,少年只得伸手封住自己的一处穴道。才稍稍避开一些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暗暗吐了一口气,继续朝着井边走去。井沿的青苔被他的脚步蹭掉了一大片,露出了底下青灰色的石面。石面上赫然留着三道深深的沟痕,那是粗麻绳勒出的新痕,显然这口井曾经被人用麻绳吊起过什么重物。 沟痕的尽头缠着半截断绳,那断绳的断口异常锋利,仿佛是被人用强大的内力硬生生扯断的一般。李相夷站在井边,目光如炬,扫视着那半截断绳,然后又将视线投向了井壁。 在离井口两丈处,一道新鲜的擦痕蜿蜒而下,擦痕上还沾着几片玄色布料的碎片,与周川平身上的装束质地相同。 苏明见到少年逐渐走近,心中不禁有些发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到陈武的身后。他伸出那只缠着厚厚纱布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三人,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说道:“这庄里如今就你们三个外人,凶手肯定就在你们中间!” 李相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那清冷的眼眸如同一泓寒潭,不经意间扫过那个指向他们的粗大白纱包裹的手指。苏明被他这一眼吓得浑身一颤,像触电般迅速缩回了自己的手指头,仿佛那只手指被李相夷的目光灼伤了一般。 李相夷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向前跨出一步,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苏明的心上,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李相夷的黝黑眼眸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阻挡在苏明跟前的陈武,似乎要透过他的身体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面对李相夷强大的气势,陈武的浓眉紧紧皱起,拳头也不自觉地捏得咯咯作响。他的脸上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李相夷眼眸扫过陈武的左手手腕上一道新鲜的划伤,伤口还有血迹渗出来。 “赵护院,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李相夷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赵武显然没有预料到李相夷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有些慌乱地闪烁着。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那还在渗血的手,然后迅速地拉了一下袖口,想要掩盖住伤口。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相夷的眼睛。 赵武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不自然,他的手在颤抖着,似乎想要掩饰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猛地捂住自己的手腕,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今早……今早我练刀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第260章 账房先生 这些天来,苏青在药食的滋养和调理下,身体状况明显好转,身子感觉爽利了许多。她在房间里与府内的账房先生沈翊一起翻阅完账簿后,正准备稍作休息。 就在这时,李相夷走了进来。苏青和沈翊刚刚忙完一摞子事务,看到李相夷到来,苏青脸上露出了清浅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公子,快请坐。您此次前来,是不是爹爹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呢?” 李相夷向来不是那种忸怩作态的人,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苏姑娘,你可知道西院死了一个护卫?” 苏青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猛地一惊,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由于身体还比较虚弱,她突然站起来有些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最后还是又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说道:“庄里最近并没有外人进来,所以……”苏青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抓着桌沿,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凶手必定是庄里的人。” 一旁的沈翊正全神贯注地整理着账簿,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显得有些朴素,但却透露出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听到说死了一个护卫,沈翊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颤,手中的算盘珠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在他起身的瞬间,李相夷那狭长的眼眸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袖口,只见袖口处沾着一点墨迹,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被李相夷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 李相夷心中一动,伸手拉住沈翊的衣袖,将那块有墨迹的地方展现在眼前。他的眸子深邃而锐利,凝视着那块黑渍,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出些什么端倪。 沈翊像是被电到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迅速将自己的衣袖抽回,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李相夷对视。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许是前些日子去老爷房内,不小心沾染到的。” 沈翊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说完,他赶紧抱起那厚厚的账簿,像是要逃离李相夷的视线一般,匆匆行了一礼,说道:“小的就先行告退了。”然后,他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李相夷看着沈翊远去的背影,他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一个如此年轻的账房先生,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文弱书生的形象,可他的脚下却如此轻盈,这让李相夷对他产生了一丝好奇。 苏青似乎察觉到了李相夷心中的疑虑,她微微一笑,语气平缓地开始讲述起有关沈翊的事情。 原来,沈翊并非真正意义上苏府的客卿,他本是管家沈牧淳的内侄。一年前,沈翊前来投靠亲戚,恰好被苏长风看中。苏长风见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礼数周全,而且还写得一手如行云流水般的草书,不禁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更巧的是,当时苏长风正需要一位可靠的账房先生来管理府中的财务事务。经过一番交谈,苏长风发现沈翊不仅字写得好,为人也谦虚谨慎,于是便决定将他留下来。 “沈翊的字写得确实不错,而且他为人谦逊有礼,爹爹在世时对他非常器重。”苏青的话语间透露出对沈翊的认可,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李相夷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关于沈翊的更多细节,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对了,苏姑娘今日找在下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苏青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仿佛那哀伤已经深深地渗入了她的骨髓。她轻声说道:“明日便是爹爹的丧礼了…明日里庄门大开,我担心会有人冲着剑谱而来。” 说话间,苏青从锦匣里取出剑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苏青小心翼翼地将剑谱递到李相夷面前,然后对他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恳切地说道:“明日无论发生何事,还请公子务必护住这剑谱。” 李相夷默默地接过这本江湖上为之疯狂的剑谱,心中五味杂陈。 苏青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继续说道:“还有爹爹和周护卫的命案,也有劳公子费心了。” 苏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信任。也许是因为少年曾经救过她一命,让她对他心存感激;又或许是因为那双清冷但澄澈的眼睛,让她相信眼前的少年拥有一颗同样纯净澄澈的心。 李相夷本来就是为了相夷太剑的事情才留在青云庄的,现在青云庄发生了命案,他相信这肯定和剑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绝对不可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 “只是这庄子里有人并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李相夷若有所思地说道。 苏青心里很清楚李相夷说的是谁,她略带歉意地解释道:“苏明,他自幼父母双亡,我爹爹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抚养长大,这在庄内庄外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说到这里,苏青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苏明却总是觉得命运对他不公平,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似的。” 李相夷听了苏青的话,心中大概有了一些了解。他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问道:“看这苏明的武功似乎不在苏姑娘之下啊。” 苏青对李相夷的观察能力表示赞赏,她点头表示同意:“苏明对于功法有着很大的野心,这也是我爹爹不放心把剑谱交给他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对这本剑谱梦寐以求,仿佛它是通往剑道巅峰的唯一途径。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本备受瞩目的剑谱竟然回到了李相夷的手中。 李相夷凝视着手中那本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相夷太剑》,他那英挺的长眉微微皱起,他知道这本剑谱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会给这个江湖带来什么。 第261章 玄阴老头的传人 这日,乌云压得很低,铅灰色的云层几乎要蹭到青云庄的飞檐。 庄门两侧的白幡被山风扯得猎猎作响,素纸糊的灯笼在门廊下摇晃,将“奠”字晃得支离破碎。 灵堂设在正厅,苏长风的棺木停在正中,盖着暗纹锦被。供桌上燃着三炷香,烟丝笔直地往上飘,却在梁下打了个旋,像是被满屋子的人影搅乱了。 来吊唁的人很多,除了苏长风的族人亲眷,大抵都是不请自来的江湖人士。 谁都知道苏长风这个人特别喜欢附庸风雅,他的书房里摆满了半屋子的古董,墙上挂的字画十有八九都是真迹,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然而,这些珍贵的藏品并没有引起旁人太多的关注,大家的注意力永远都集中在那本《相夷太剑》上。 灵堂外的石板路被香灰染得灰蒙蒙的,白幡在风中无力地拍打着廊柱,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沈翊刚刚绕过长廊,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紧紧地拽住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年侠客,手中还捏着半根尚未燃尽的香,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千霜年?果真是你啊!”那侠客激动地喊道。 沈翊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只见自己素色长衫的袖口已经被对方攥得发皱了。他不紧不慢地推了推那只紧攥着自己袖口的手,轻声说道:“兄台怕是认错人了。” 那侠客见状,连忙松开了手,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对沈翊说道:“玄阴谷的寒铁锁链,是不是该换条新的了?” 沈翊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也如寒霜一般。他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了一下,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不知兄台再说些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似乎对身后之人的话语毫无兴趣,抬脚便要迈步离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一步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让他无法忽视的话语:“当年,玄阴老头的唯一传人在断魂崖用玄阴掌拍碎了黑风寨寨主的琵琶骨。那人的气质身形与沈先生这厢,可一般无二。”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畔炸响。沈翊的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也浮现出一丝惊愕之色。 风卷着灵堂里的哭喊声飘出来,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沈翊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越过眼前的人,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尖。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片刻后,忽然轻笑一声:“玄阴老头的传人?这种江湖传闻,也值得当真?”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对这所谓的“玄阴掌”毫不在意。然而,在那看似轻松的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侠客见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至少比苏庄主的字画还要真。”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往灵堂方向瞥了一眼,接着道,“里头快打起来了,先生还不快进去瞧瞧?” 沈翊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拽皱的袖子,然后抬起脚,头也不回地朝着灵堂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而迅速,长衫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拂过石板,带起一阵极淡的寒气。 侠客站在原地,望着沈翊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方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寒意从沈翊身上散发出来,那股寒意,与两年前玄阴老头在洛阳客栈里散出的一模一样。 苏青和苏明正跪在蒲团上,心情沉重,苏长风刚刚离世,他们还未来得及从悲痛中缓过神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充满敌意的声音。 苏青和苏明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侠客正站在堂外,眼神凌厉地盯着他们。此人正是刚才在堂外与沈翊交谈的那个人。 “苏庄主如今已死,这剑谱该交出来了吧。”侠客毫不客气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便纷纷附和起来: “是呀,不过是代四顾门保管罢了。” “青云庄是想据为己有吧。” “这剑谱属于四顾门,四顾门早已放话,剑谱愿与江湖同道共有。” 一时间,堂内议论声四起,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苏青和苏明,似乎在等待他们交出剑谱。 苏青闻言,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各位前辈,家父尸骨未寒……”苏青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粗暴地打断了。 “苏姑娘……”说话的是个面生的蓝衫人,他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家来吊唁是真心的,但也想知道,剑谱……苏庄主可有交代?” “对,剑谱呢?” “苏庄主总不能把它带进棺材吧?” 众人的质问声如潮水般涌来,苏青只觉得一阵晕眩,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的丧事还未办完,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来索要剑谱了。 “剑谱在这!”伴随着这道清冷的声音,原本喧闹的灵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那个刚刚跨步走进来的少年。 苏青站在人群中,心急如焚地看着李相夷,拼命地对他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图。她将剑谱交给他,本意是为了混淆众人的视线,所有人都以为剑谱还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不会想到苏青会把这样一本绝世的剑谱给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 然而,让苏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相夷竟然毫不掩饰地主动站了出来,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只见李相夷面不改色地将那本残缺不全的剑谱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向上方抛起。刹那间,飞洒而下的纸片如同大雪纷飞的鹅毛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缓缓飘落。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漫天飞舞的纸片吸引住了,他们仰着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纸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众人的内心早已按捺不住。他们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开始移动,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能在这混乱中抢到那些纸片。 第262章 一切尽在掌握 剑谱的突然现身,犹如平静湖面上投入的巨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肃穆的灵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原本那些自诩正义之士,在面对这传说中的绝世剑谱时,瞬间撕下了伪装的面具,露出了贪婪和凶狠的真面目。 他们全然不顾往日的侠义风范,为了争夺这梦寐以求的剑谱,彼此之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完全不顾及对方的生死。 在这混乱的场面中,李相夷却显得异常冷静。他面沉似水,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混乱不堪。他让苏青赶紧将棺木推走,以免被这场混战波及。 而在远处的角落里,沈翊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的袖袍在风中呼呼作响,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吹动着。仔细看去,那鼓鼓的袖袍下,竟然隐藏着一只泛着白雾的手掌。 只见沈翊猛然挥出一掌,那只手掌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击中了眼前之人的肋骨。只听一声脆响,那人的肋骨应声而断。他痛苦地捂住左侧胸口下方,缓缓地坐了下去,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那两页珍贵的剑谱,却如同落叶一般,被沈翊轻轻地放入了袖袍之中,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相夷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沈翊袖袍下的那只手掌。他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他那墨黑的发辫,则随着他的转身,在肩头转出了一道黑色的圆弧,宛如夜空中的流星划过。 后堂内,苏青如风中残叶般颤抖着,她的手紧紧扶住苏长风的棺木,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依靠。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美丽的眼眸中奔涌而出,滴落在棺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明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他伸出手臂,轻柔地挽住苏青的胳膊,安慰道:“青青姐,别哭了,身体要紧啊。我早就说过,这些江湖人都是些靠不住的家伙!”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李相夷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愤。 苏明对李相夷的行为简直是愤恨到了极点,他觉得李相夷不仅辜负了苏青的一片真心,更是将青云庄置于不义之地。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恨,苏明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公然挑衅李相夷了。毕竟,他之前曾经挑衅过这位白衣少年,结果却被对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就在这时,管家沈牧淳和护院赵武搀扶着沈翊走了进来。沈翊的步伐有些踉跄,仿佛刚刚从一场生死搏斗中逃脱出来。他的青衫已经发白,上面还破了好几个大洞,显然是被人撕破的。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与平日里的风度翩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几人坐定之后,苏明满脸怒容,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恶狠狠地质问道:“喂!你刚才的所作所为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这剑谱可不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随随便便就拿出来!” 苏青见状,赶紧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苏明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并劝阻道:“苏明!” 然而,苏明似乎并没有领会苏青的好意,他依然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嘴巴紧闭,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李相夷则始终保持着冷静,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堂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苏青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苏姑娘,实在抱歉。在下认为,如果今天我不拿出这本剑谱,恐怕苏庄主就无法顺利入土为安了。”说着,李相夷还特意瞥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棺木。 苏明一听这话,心中更觉气愤难耐,他顾不得苏青的眼色,抢在她前面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如今这局面,你觉得伯父就能安心了……” 苏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公子,此番作为究竟是何意图?”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为了剑谱而来,你们当真以为不拿出剑谱,苏庄主便能入土为安了?”李相夷提高了嗓音强调:“只怕连那灵堂的门都出不去!” 李相夷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端坐一旁的沈翊,缓声道:“若不抛出这剑谱,又如何能知晓,那传说中的玄阴掌果真就在这庄子里呢?” 他的话音未落,在场众人皆是悚然一惊,目光齐刷刷地顺着李相夷的视线,落在了沈翊身上。 沈翊面色一变,本欲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一般。他不禁闷哼一声,手臂不由自主地垂落下来。 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只见几页剑谱从沈翊的袖袍中滑落而出,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缓缓飘落在地上。 苏明见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如饿虎扑食般死死抓住沈翊的领口,怒声吼道:“好啊!原来是你杀了周川平,你隐藏这么久究竟有何目的?” 沈翊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穿,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所以他干脆放弃了争辩。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紧紧地抓住苏明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是何目的,难道你不清楚吗?”这句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苏明原本就已经很暴躁的情绪。 苏明怒不可遏,他瞪大眼睛,满脸怒容地看着沈翊,嘴里骂道:“你这个混蛋!”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沈翊狠狠地砸去。 这一拳的威力相当惊人,沈翊根本无法抵挡,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旁的沈牧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等他回过神来,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把苏明和沈翊拉开。 苏青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她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苏明会突然对沈翊动手,于是她疑惑地看向李相夷,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解释。 然而,李相夷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第263章 伪造的效果 灵堂内一片狼藉,刚刚经历的一场浩劫让人不忍直视,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鲜血染红了地板。青云庄的护卫们面色凝重地忙碌着,不断地将尸体往外搬运,而家丁们则搀扶着那些身受重伤、倒地不起的侠客,小心翼翼地离开青云庄。 葬礼过后,本应是庄内恢复平静的时候,但仍有一些不死心的人在青云庄不远处的青云坡上设下了埋伏,等待着从庄子里出来的侠客。这些人都是为了抢夺传说中的剑谱而来,他们对剑谱的渴望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整个庄子里里外外都充斥着忙碌的身影,人们行色匆匆,无暇他顾。不仅如此,连带着方圆五里的地方也都不时传来打斗声,似乎这片区域已经成为了一个混乱的战场。 苏长风的葬礼虽然结束了,但他死亡的真相却依然扑朔迷离。苏青心急如焚,他无法接受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于是,她急匆匆地找到李相夷,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就在苏青询问李相夷的时候,苏明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他昂首阔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得一旁的雷耀扬愤懑不已,恨不得抡起斧刃砍下苏明那不可一世的头颅。 苏青目光轻移,如流水般自然地扫过苏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告之意,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苏明见状,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苏青步履轻盈地走到李相夷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然后柔声问道:“小女子不才,实在难以理解公子此举的深意,故而特来向公子请教。” 李相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声音清澈而温和,仿佛一阵春风拂过耳畔:“若非如此,苏姑娘又怎能知晓沈翊便是千雪年呢?况且,没有了剑谱,如今的青云庄便不再是众矢之的。” 苏青闻言,心中一紧,她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沈先生便是杀害周川明的凶手?那么,爹爹的死是否也与沈先生有关呢?” 然而,李相夷尚未答话,一旁的苏明便按捺不住了,他毫不客气地插嘴道:“这还用问吗?周川平分明是死于玄阴掌之下,而沈翊恰好会这门武功。依我看,直接将沈翊乱棍打死,也算是为伯父和周川平报了血海深仇!” 李相夷将那截从枯井里拿来的断绳轻轻扬起,阳光透过绳索的缝隙洒在他的手上,仿佛这绳索也变得有些神秘起来。 “这绳子可不是一般的井绳,它是庄内特制的‘牛麻’。这种绳子极其坚韧,寻常的刀剑都难以将其割断,除非用强大的内力强行扯开。”李相夷解释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随后,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而据我所知,要练成玄阴掌,需要散尽自身的内力,然后才能依赖掌风的变化,达到阴寒凝聚、轻柔如风的境界。”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看透事情的真相。 说到这里,李相夷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大家一些时间去思考他所说的话。然后,他再次开口,语气坚定地说:“至于周川平胸口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很像‘玄阴掌’所造成的,但真正的玄阴掌会让伤口周围结霜,而他的伤口只有青黑之色,更像是有人强用内力打出一掌,然后在掌印周围裹上了寒毒粉末来伪造玄阴掌的效果。” 苏青的眉头微微皱起,她那原本英气逼人的眉眼间此刻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忧虑。她凝视着李相夷,追问道:“那凶手究竟是谁呢?” 就在这时,一旁的苏明再度按捺不住,心急如焚地插嘴说道:“青青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呢?沈翊他身上可是藏着好几页剑谱呢!他肯定就是为了这剑谱才杀人的,我现在就去把他解决掉,好为伯父报仇雪恨!” 话音未落,苏明抬脚就准备往外冲,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手刃仇人。然而,他的冲动之举却被赤霄子迅速地拦住了。赤霄子一个箭步迎上去,紧紧地拽住苏明的衣角,焦急地喊道:“苏少爷,您千万不要冲动啊!” 苏明本来还想要挣扎一下,继续往外冲,但当他听到苏青的一声怒喝:“苏明,你给我站住!”他终于还是不情愿地停下了脚步。他的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一样,狠狠地瞪着李相夷,眼中充满了敌意和愤恨。 李相夷见状,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笑。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井绳扔给了一旁的雷耀扬,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轻轻地瞥了一眼苏明,似笑非笑地说道:“如今剑谱已去,相信那凶手的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了。” 沈翊的房间里,灯火如豆,微弱的光芒透过窗纸,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朦胧的光影。在这片光影中,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被映照在窗户纸上,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那股森森寒意却仿佛能透过纸张,让人不寒而栗。 \"翊儿啊,你怎么会变成千雪年呢?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沈牧淳的声音从窗户里面传出来,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但更多的还是关心和无奈。 沈牧淳在青云庄已经待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得到苏长风的信任,被委以管家一职。本以为自己的侄儿来了,两人可以相互照应,没想到如今沈翊却被软禁在庄内,让他这个做叔叔的完全束手无策。想到这里,老人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 就在这时,苏明突然推门而入,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客套。沈牧淳见状,连忙识趣地站起身来,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儿,然后轻叹一声,默默地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沈翊冰冷的眼眸注视着面前之人,往事如水般蜂蛹踏来。 第264章 一口价两万两 遥想当年,玄阴谷遭受黑风寨的突袭,谷内一片混乱。玄阴老头和他的弟子们虽奋起抵抗,但在激烈的打斗中,玄阴老头不慎被自己的玄阴掌所反噬,身中剧毒。由于玄阴老头无内力护体,无法用内力逼毒,致使剧毒侵入肺腑,生命垂危。听闻只有不断饮用千年灵狐的血,方可保命。 为了拯救师傅的性命,玄阴老头的关门弟子千雪年决定冒险一搏。他用寒铁锁链将黑风寨主紧紧锁住,将其困在玄阴谷底。然而,千年灵狐之血实属罕见之物,不仅数量稀少,而且价格高昂。 为了筹集足够的钱财购买千年灵狐之血,千雪年心生一计。他利用自己叔父的关系巧妙地混入了青云庄,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苏长风的信任,成功地当上了青云庄的账房先生。 一年来,千雪年仗着自己账房的身份,暗中将青云庄的钱财一点点地转走。他的计划原本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所作所为。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千雪年的计划。苏庄主不知从何处得到了相夷太剑的剑谱,这个消息如同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从此,青云庄成为了众矢之的,吸引了无数贪婪之徒的目光。明里暗里的偷窃和抢夺事件频频发生,让青云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同时,苏明又在无意间发现了千雪年的身份和秘密。而这个苏明,简直就是个无耻之徒,他抓住了千雪年的把柄后,就以此为要挟,逼迫千雪年去帮他盗取那本珍贵无比的剑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千雪年还没来得及动手偷取剑谱的时候,他却意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剑谱已经被苏青带走,送往了四顾门。 这下可把苏明给急坏了,他绞尽脑汁,最终决定铤而走险,雇佣了一群武功高强的杀手,埋伏在苏青必经之路,企图从她身上抢走那本梦寐以求的剑谱。 可就在这群杀手即将得手的时候,半路上突然杀出了三个神秘人。这三个人身手矫健,轻而易举地就将苏青从杀手们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更让苏明感到头疼的是,这三个人居然还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进了青云庄。这可真是让苏明如坐针毡啊! 为了摸清楚这几个人的底细,以便更好地应对他们,苏明心生一计,故意去挑衅那个带头的少年。他本以为那个少年会被自己激怒,从而暴露出一些破绽,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只是云淡风轻地轻轻一动,就将自己的指甲盖给翻了起来。 这一下,苏明可真是被吓得不轻,他意识到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无奈之下,苏明只好另想办法。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决定利用苏长风的葬礼来逼迫苏青交出剑谱。 可是,让苏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本让江湖人士们争得头破血流的剑谱,竟然会在那个少年手中。而且,这个少年对剑谱似乎毫无兴趣,竟然像丢弃废物一样,将它随意地抛了出来。 苏明得知沈翊竟然也抢到了几页剑谱,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和杀意。他本就对这剑谱觊觎已久,如今得知被他人夺走一部分,怎能不怒?于是,他心生一计,决定先将沈翊置于死地,再将那几页剑谱据为己有。 然而,让苏明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姐姐苏青似乎听信了那个少年的话,对沈翊并非杀人凶手这一点深信不疑。这无疑给苏明的计划带来了巨大的阻碍。 千雪年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了苏明到此的目的,他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说道:“你知道的,我对这剑谱根本毫无兴趣,我唯一想要的,便是那千年灵狐的血。” 苏明闻言,先是狂妄地笑了几声,仿佛对千雪年的话不屑一顾。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回应道:“现在的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言下之意,便是他已经掌控了局势,千雪年已无退路。 然而,千雪年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嘴角泛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他淡淡地说道:“别忘了,那位公子的功夫可是在你之上,而且你姐姐又如此信任他。你若是此时杀了我……”说到这里,千雪年冷笑一声,接着道:“哼,这相夷太剑,还有这青云庄,恐怕都将与你再无关系了。说不定,你还会因此给我陪葬呢!” 苏明听到千雪年的话后,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千雪年,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苏明心里也明白,千雪年所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口问道:“说吧,你要多少,才能交出剑谱!” 千雪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伸出两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口价,两万两。” 苏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万两,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更不用说如今的青云庄了。 “两万两,你怎么不去抢?便是如今的青云庄,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苏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 千雪年却不以为意,他冷笑一声,说道:“哼,庄内几处赚钱的产业都已经到你手里了,区区两万两,换你心心念念的剑谱,可一点不亏!” 看着苏明犹豫不决,他决定再给苏明施加一些压力。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明,缓缓说道:“苏明,我可告诉你,这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在三日之内不能把银两给我,那么我便会将剑谱交给苏小姐。” 千雪年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他的目光如同寒星一般,冷冷地扫过苏明,让人不寒而栗。 第265章 沈翊之死 青云山的山风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携带着滚滚的落叶席卷而来,如同一群受惊的飞鸟般冲进了青云庄。这些落叶在风中飞舞,仿佛是大自然的使者,给青云庄带来了丝丝的凉意。 堂内,苏青端坐于主位,一袭衫裙随风而动,更显其飘逸出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悉心调理后,苏青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她的眉宇间重新展现出那逼人的英气,宛如破晓的晨曦,令人不敢直视。 苏明则坐在苏青的旁边,他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静静地扫视着堂下的众人。他的目光飘忽犹疑,看每个人都像是不怀好意。 堂下坐着管家沈牧淳,他的身旁便是沈翊。沈翊虽然被软禁在庄内,但他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颓丧之意,反而显得颇为从容,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在他身后,护院赵武以及庄中的几位管事都依次而坐。 另一边李相夷稳稳坐在红木茶桌旁,雷耀扬和赤霄子一左一右坐在侧后方,将这本不大的议事厅坐得满满当当。 青云庄发生了太多事,直至今日,那几起命案还悬而未决,众人认为必须要有人带领着风雨飘摇的青云庄度过难关才行。所以今日便是苏青正式接管青云庄的日子。然而,苏青本身对庄内的事务并无太多兴趣,她更向往的是一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因此,她今日特意招来众人,商议将部分事宜交由苏明掌管,而她自己则只想做一个逍遥的庄主,远离那些繁杂的俗事。 说话间,众人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苏青的言谈,忽听得身侧传来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那声音短促而痛苦,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了喉咙。众人皆是一怔,循着声音望去的瞬间,脸上的表情齐齐僵住,瞳孔骤缩,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方才还气定神闲端坐喝茶的沈翊,此刻已被极致的痛苦扭曲——眉头拧成了死结,嘴唇泛着青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恐怖景象。他双手死死捂住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先是踉跄着晃了晃,随即双腿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咚”的一声闷响,他重重摔在冰凉的地上,双眼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不过转瞬之间,起伏的胸膛便彻底没了动静,连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都消散在空气里。 “翊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了死寂。沈牧淳手中的茶杯“哐当”落地,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袍角也浑然不觉,他踉跄着扑上前,膝盖重重磕在地上,顾不得疼痛便伸手将沈翊软倒的身体扶起。可怀中的人早已没了温度,脖颈无力地垂着,任凭他如何摇晃、哭喊,那双眼终究没能再睁开一下。“翊儿啊……你醒醒……”沈牧淳的声音哽咽着,泪水混着痛心疾首的呼喊砸在沈翊冰冷的脸上,却再也换不来半分回应。 “快!快叫府医!”苏青最先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大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乱。几个小厮慌忙应声跑出去,不过片刻功夫,须发皆白的府医便背着药箱匆匆赶来,见此情景也不敢耽搁,急忙放下药箱蹲下身,手指搭上沈翊的腕脉。 指尖触及的皮肤一片冰凉,脉搏早已停跳。府医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翻了翻他的眼睑,最后只能无奈地松开手,对着围上来的众人沉重地摇了摇头,一声长叹里满是惋惜。 李相夷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扫过沈翊的遗体,又看向桌上那杯只喝了一半的茶,眉头微蹙。他从桌上拿起白瓷茶杯,正是方才沈翊用过的那只,杯沿似乎还留有沈翊的温度。“有劳先生……”他将茶杯递到府医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帮忙看看这茶水是否有问题。” 府医接过茶杯,先是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茶水尚有余温,萦绕的只有清雅的茶香,并无半分可疑的异味。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残余的茶水中,银针在澄澈的茶汤里静静待了许久,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银白,没有丝毫发黑的迹象。府医收回银针,摇了摇头:“回各位,这茶水并无问题。沈先生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并无中毒的迹象。” “那他是……”苏青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雷耀扬抢了先。雷耀扬本就性子急躁,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往前一步急声追问:“既然没中毒,那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啊!” 府医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困惑与不解:“依老朽看,沈先生的死因,倒像是心脏与脏腑骤然剧烈收缩所致……可怪就怪在,老朽前几日还给沈先生诊过脉,分明记得他脏腑康健,尤其是心脉,平稳有力,绝无半分隐疾。”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药箱背好,眉头紧锁,“这般急速收缩,简直像是……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一般,实在蹊跷。” 李相夷接过府医递回的茶杯,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目光落在杯中残留的茶渍上。方才丫鬟给众人倒茶时,他看得清楚——一壶茶水,几只茶杯,分毫不差地分到每个人面前,自己杯中的茶还冒着热气,苏青、雷耀扬几人也都喝了,若真是茶水有问题,断不会只有沈翊一人出事。 难道真的是突发恶疾,一命呜呼?可他分明记得,不过片刻之前,沈翊还是一派坦然,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别说痛苦的征兆,就连一丝疲惫的神色都没有。那样一个鲜活的人,怎么会在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遗体? 李相夷将茶杯举到眼前,对着光仔细端详,杯壁上除了淡淡的茶痕,再无其他异样。可他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沈翊的死,太过突然,太过蹊跷,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第266章 假剑谱 赤霄子目光在地上沈翊的尸体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他不动声色地朝四周扫了一眼,见众人或沉浸在震惊中,或围着沈牧淳劝慰,便悄悄挪步到李相夷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猜测:“你说……这事会不会与那剑谱有关?毕竟沈翊身上,可还带着那几页要紧的东西。” 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当即不再迟疑,俯身蹲在沈翊身旁。他动作轻柔却利落,指尖避开沈翊僵硬的肢体,顺着衣襟、袖袋细细摸索。不过片刻,便从沈翊紧拢的左衣袖内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正是那几页众人皆知的剑谱。 李相夷刚拿起剑谱,旁边的苏明已快步上前,不由分说便从他手中将剑谱夺了过去,指尖捏着纸页边角,像是怕被谁抢了去似的。“还是我来收着妥当,”苏明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戒备,“上次那事还没过去呢,在你手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给撒了,这般要紧的物事,还是交给我保管才放心。” 就在苏明毫无缘由地抢走剑谱的瞬间,一旁的雷耀扬突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猛地爆发了。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怒容,手中的巨斧更是被他高高举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朝着苏明劈去! 而此时的苏明,正沉浸在得到剑谱的喜悦中,完全没有预料到雷耀扬会突然发动攻击。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把巨大的板斧如闪电般朝自己袭来时,心中一惊,本能地向右闪身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苏明在侧身的同时,右手迅速抬起,一股强大的内力在他掌心汇聚。眨眼间,他的手掌仿佛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刀,横着劈向雷耀扬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雷耀扬的手腕被苏明这一掌狠狠地击中。他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斧刃竟然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险些砸到他自己的脚。 雷耀扬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他怒不可遏地一脚踩在斧柄上,借着这股力量,斧刃猛地向上旋转起来。雷耀扬眼疾手快,顺势一把抓住斧柄,将全身的内力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汇聚到斧刃之上。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将斧刃狠狠地砍向苏明! 面对雷耀扬如此凶猛的攻击,苏明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了。他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迎上雷耀扬的斧刃,两人瞬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近身搏斗。 “把剑谱还回来!”雷耀扬怒声咆哮,他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手中的斧刃更是如狂风暴雨般不断地劈向苏明。 苏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为了那本剑谱而来。如今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雷耀扬手中的斧头在空中挥舞,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苏明!” “雷耀扬,住手!” 苏青和李相夷几乎同时开口,试图阻止这场争斗。然而,两人的呼喊并没有让两个人停下,他们的攻击依旧凶猛无比。 见此情形,李相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一个潇洒的落座。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悠然自得地喝起茶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却让苏青等人不禁心惊胆战。他们不知道李相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他竟然还有心情喝茶。 就在雷耀扬的斧刃即将砍中苏明腰间的一刹那,李相夷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带着幽远的回音一般:“一本假剑谱而已,也值得你们如此拼命?”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斧刃在距离苏明衣服仅有寸余的地方戛然而止,而苏明和雷耀扬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双双转头看向那正悠然喝茶的少年。 一时间,整个场面都变得异常安静,只有李相夷喝茶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而其余的人,也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闻一般,全部将目光投向了李相夷。 “假的?”雷耀扬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缓缓地收回斧刃,一步一步地走向少年,边走边嘟囔道:“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李相夷看着雷耀扬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调侃道:“担心?你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 “喂,你不是……”雷耀扬本想反驳李相夷,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他原本想说少年乃是李相夷的弟子,这本剑谱又是从他手中流出,如今还闹出了人命,自然担心会有人借机对少年不利。然而,当他扫视了一圈四周后,觉得少年的身份一旦公开只怕会对他更不利,于是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既是假的,你干嘛不早说啊!” 李相夷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深地看了雷耀扬一眼,缓缓说道:“你以为没有人知道这剑谱是假的吗?”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李相夷心中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查出这假剑谱背后的主谋,避免更大的劫难降临,他又怎么可能会挑起这样一场战事呢?虽然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即便没有他挑起的这次纷争,这场浩劫恐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少年的话语让在场的人们愈发摸不着头脑,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少年的意思。然而,就在一片沉默之中,苏明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嘲讽,说道:“哼,为了得到剑谱,竟然如此信口开河,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苏明猛地转过头去,目光如炬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苏青,继续说道:“青姐,像他这样心计深沉、满口胡言的人,你难道真的还要把他留在庄内吗?” 苏青听到苏明的话,原本英气的面庞上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慢慢地迈开脚步,朝着苏明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坚定。走到苏明面前时,苏青停下脚步,直视着苏明的眼睛,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他何必说谎呢?” 苏明显然对苏青的回答感到十分不满,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义愤填膺地反驳道:“还不是为了得到这本剑谱!” 苏青并没有被苏明的激动所影响,她冷静地扫了一眼苏明手中紧握着的剑谱,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方才在灵堂之上,他又何必将剑谱拿出来呢?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得到剑谱,完全可以将其藏匿起来,而不是如此轻易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第267章 四顾门密案 又是一条人命!这一次,死者竟是沈翊。令人费解的是,他的死既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就倒地不起,仿佛真的就是突发不适导致的猝死。 现场的人们对此并不感到特别惊讶,他们都认为,这不过是因为之前抢夺剑谱时过度耗费体力所致。毕竟,那场激烈的争夺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苏青和苏明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护卫们将尸体搬走。然而,与其他人的冷漠不同,沈牧淳却悲痛欲绝。他紧紧抱着沈翊的尸体,痛哭流涕,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沈牧淳一直无儿无女,自从沈翊来到他身边后,他才真正体验到了天伦之乐。他早已将沈翊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却要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怎能不让他伤心欲绝呢? 然而,在这片哀伤的氛围中,只有李相夷显得与众不同。他端坐在茶桌旁,手中拿着沈翊刚刚喝过的茶杯,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杯沿,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门窗反锁的密室,内力震断的牛麻绳,众目睽睽之下的杀人于无形……这凶手的手段,未免太诡异了。 假剑谱、树林中的追杀、离奇的命案,再加上江湖上的纷争……这一切,就像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而李相夷渐渐意识到,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一旁的雷耀扬看到这一幕,心中愈发焦急,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赤霄子听到雷耀扬的声音,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他,轻声提醒道:“阿潮肯定是想到了一些可疑之处,你先别打扰他!” 就在这时,李相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他迅速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雷耀扬,郑重地说道:“快去,给我抓一只猫或者狗过来。” 雷耀扬对李相夷的要求感到十分不解,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解地问道:“你想干嘛?” 赤霄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雷耀扬的腰,使出浑身力气,吃力地拖着他往门外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叫你去你就赶紧去嘛,哪来那么多废话?” “喂,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你要是再磨蹭下去,等会儿阿潮生气了,你可就死定了!” “我可是万人册排名前十的高手,哪这么容易死!” “你又打不过他……” “……” 随着声音渐渐远去,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暮色如同一团浓墨,沉甸甸地笼罩着青云庄,仿佛要将整个庄子都压垮。堂内的气氛更是异常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炷香之前,雷耀扬在庄子后面的山上捕获了一只野猫,李相夷小心翼翼地将沈翊喝茶的那个茶杯放在野猫的嘴边。原来,这只茶杯的内壁避开杯口处,竟然涂抹了一层薄薄的肉油。 那只野猫显然对这股肉香毫无抵抗力,它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尽情地舔舐着杯子的内壁。然而,就在它大快朵颐地享受着这美味的瞬间,突然间,野猫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嚣,然后毫无征兆地倒过头去,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李相夷见状,立刻伸出他那两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探到野猫的鼻间。果然,如他所料,野猫的鼻息全无,已然死的透透的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耀扬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只野猫会和沈翊一样,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气息。 “这还不明显吗?”赤霄子冷哼一声,他用一块花布将野猫的尸体包裹起来,然后斜睨了雷耀扬一眼,“这杯子上有毒!” 雷耀扬脸上的错愕几乎要溢出来,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这……这不可能啊!方才府医明明仔仔细细查过沈翊的尸身,并无中毒迹象,分明就是猝死的!” 李相夷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锐光,语气沉了几分:“从前四顾门经手过一桩密案……”他的目光似穿透了眼前的迷雾,落在了遥远的记忆里,那个同样悄无声息倒下的剑客身影清晰浮现。“无影堂曾从西域寻得一盒秘药,无色无味,初看与普通药物无异,可一旦遇热便会催发药性,能让人的脏腑在瞬间衰竭而亡。” 他俯身拾起那只倒扣在地上的茶杯,杯沿还沾着些微褐色茶渍。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杯口,能隐约看到一圈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痕迹。“凶手就是把药涂在了沈翊的这只杯口上,”他用指腹轻轻点了点那圈痕迹,“这药就神不知鬼不觉得混着茶水进了体内。府医查不出毒,就是因为这本就是药物并非毒物,而药效也早已随着脏腑衰竭散尽了。这才造成了猝死的假象。” 雷耀扬听得眼睛都直了,猛地从椅子上探过身来,满脸好奇:“四顾门的密案?这等隐秘事你怎会知道?” 雷耀扬的话语像块石头砸进李相夷心里,让他猛地回过神来。是啊,当年这案子何等机密,除了他,也只有四顾门内几个心腹知晓内情。为了不让这样的药物流入大熙,当初他亲自销毁了药物,连卷宗都锁进了四顾门的密室,对外只字未提。 作为能杀人于无形的这个药物‘灼息香’,整个天下除了四顾门当初和他一起办案的几人,几乎无人知晓。可如今,这销声匿迹的秘药竟重现青云庄——这背后藏着的,究竟是何等的惊天阴谋? 李相夷自嘲地牵了牵嘴角,若是换作从前,他此刻怕是早已提剑赶往四顾门,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可如今,自己竟变得和那李莲花一般,顾虑重重瞻前顾后。李相夷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和李莲花在一起的几年,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李莲花影响了! 第268章 证据 青云庄的命案在一只野猫的离奇死亡后,逐渐显露出端倪,而李相夷心中也对隐藏在幕后的真凶有了些许猜测。正当他苦思冥想如何找到确凿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时,管家沈牧淳的死讯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关键证据送到了他的面前。 众人急匆匆地赶到库房,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只见管家的尸体高悬在房梁之上,脚下的凳子被踢翻在地。库房内堆满了各种杂物,显得有些凌乱不堪。而在离尸体较远的一个角落里,摆放着几个木箱,其中一个箱子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又是密室?”赤霄子的目光在库房内快速扫视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 李相夷同样仔细地观察着库房内的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走到那只敞开的空木箱子前,弯腰捡起一块沾着木屑的铁片,仔细端详起来。这块铁片看起来像是被用来制作某种机关的材料。 李相夷两根手指轻轻捏着那片铁片,小心翼翼地将其递到苏青面前,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苏明,是不是懂点机关术?” 苏青一脸狐疑地看着少年清冷的眼眸,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困惑,她回答道:“苏明的确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关颇有兴趣,也喜欢自己动手摆弄一番。不过,这和管家的死又有什么关联呢?” “苏庄主和管家都是死于密室之内。”李相夷道,“但书房和库房的门框内侧皆有划痕,像是被细铁丝之类的东西从外面勾着锁上的。至于井里的护卫,能无声无息震断麻绳,要么是内力极高,要么……是用了什么机关。” 苏青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相夷,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沈管家和我爹的死都并非自杀?” 李相夷那双狭长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泊,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真实想法,他缓缓说道:“不仅如此,这四起命案,四位死者皆是命丧同一人之手。” 李相夷面沉似水,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被平放在地上的沈牧淳尸体,缓声道:“你们看,管家脖子上的勒痕是朝上的。” 苏青闻言,急忙转头看向地上的尸首,只见尸体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一道狰狞的勒痕赫然在苍白的脖颈间,她不禁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上吊的勒痕不都向上吗?” 李相夷摇了摇头,解释道:“是向上,但角度不对。”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是自己上吊,由于身体的重量,勒痕会更靠近下颌;可他的勒痕却在颈侧,这更像是被人从背后勒住,然后再吊到房梁上,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李相夷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雷耀扬突然插嘴道:“既然如此,那凶手究竟是谁呢?小爷我这就去把他抓来!”说罢,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李相夷的神情却愈发严肃,他的语气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不带丝毫波澜:“你不必去抓,只需看看谁不在这里,谁便是凶手。” 他的话音刚落,房内的所有人都如遭雷击,惊愕地看着彼此。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交汇,仿佛都在彼此的脸上寻找着凶手的蛛丝马迹。 突然,苏青发出一声惊诧莫名的呼叫:“苏明?”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爹待他视如己出,你说他是杀人凶手,可有证据?” “苏明大概是绝对没有预料到,当管家在拼命挣扎的时候,他的指甲缝里竟然会留下这么个东西。”李相夷一边说着,一边从赤霄子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一把薄薄的匕首。这把匕首的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轻易地刺破任何物体。 李相夷用刀尖轻轻地挑起一点深色的布料纤维,那纤维极其细微,若不仔细观察,恐怕很难发现它的存在。他将这一点布料纤维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然后缓缓说道:“这颜色,和苏明平日里常穿的那件墨色锦袍,简直如出一辙啊。” 苏青听到李相夷的话,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她凝视着少年用匕首刀尖挑出来的那块布料纤维,只见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光泽。苏青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那片布料,感受着它的质地和纹理,然后在指尖摩挲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雷耀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跨步便往外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老子这就去把那厮给带过来!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雷耀扬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只留下一个大大咧咧的背影和他那豪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紧接着,雷耀扬揪着苏明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拽进了门里。苏明显然不愿意就范,他一边用力挣脱着雷耀扬的束缚,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放开我!你们这是干什么?”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搡地进了门,雷耀扬怒不可遏,他用尽全力按着苏明的肩膀,想要将他按跪在地。然而,苏明却异常执拗,死活不肯下跪,他暗中使力与雷耀扬对抗着,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雷耀扬见状,气得直跺脚,他怒喝道:“奶奶的,你给老子老实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李相夷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直直地扫向雷耀扬,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雷耀扬被这道冷厉的目光一盯,原本嚣张的气焰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收敛了几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李相夷的眼神没有丝毫停留,他紧接着转头看向一旁满脸怒容的苏明。苏明的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长袍,但此刻,他的肩头却已经被扯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苏明似乎察觉到了李相夷的注视,他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当看到自己肩头的裂口时,心中不禁一紧,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的神色。 第269章 高人在暗中谋划 堂上的气氛异常凝重,苏明被雷耀扬像拎小鸡一样野蛮地按在地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在刀身上闪烁。 苏明的脸上充满了疯狂,他的眼睛瞪得浑圆,透露出一种癫狂的气息。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要冲破屋顶一般:“是我又怎么样?那剑谱明明能让我们青云庄崛起!那些人碍事,就该杀!” 苏青站在一旁,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苏明,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沟壑,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愤怒。 苏青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怒吼:“苏明!”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堂上炸响,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然而,苏明并没有被苏青的怒吼所震慑,他反而发出了一阵夸张的笑声。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毛骨悚然。他用匕首指着苏青,继续癫狂地说道:“伯父犯傻,你也跟着犯傻,活该被人追杀!” 苏青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她拼命地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生怕自己会在这一刻失去理智,将苏明一刀毙命。 李相夷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搭在苏青的肩头,他轻轻地将苏青向后带了一下,让她稍稍靠后一些。 李相夷慢慢地迈步向前,步子显得那么沉稳而坚定。他走到苏明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明。他的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直直地射向苏明,让人不寒而栗。 “我猜苏庄主早就看出来剑谱是假的。”李相夷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丝丝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要把假剑谱还给四顾门,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把剑谱给你,而是因为他深知这剑谱若是流落江湖,必将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导致江湖陷入一场浩劫。” 李相夷稍稍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而,你却误以为是苏长风不愿意把剑谱给你,从而编造出假剑谱的谎言来欺骗你。于是,你心生怨恨,一怒之下便杀了他!” 苏明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哼,苏长风死有余辜。” 李相夷并没有被苏明的态度所影响,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冷淡,“你在井边销毁机关的时候,不巧被周川平发现了。你担心事情败露,便毫不犹豫地将他杀死,然后将他的尸体抛入井内。” 苏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张狂的模样,“哈哈哈,没错,还有那个沈翊,坐地起价竟敢勒索我,他的玄阴掌再厉害又如何?还有沈牧淳那个老家伙,揪着沈翊的死不放,还在库房翻到了我做机关的证据。” 苏明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了一阵狂笑,“哈哈哈,所有阻碍我得到剑谱的人都该死,包括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苏明趁雷耀扬一个不注意,猛地一挣,迅速挣脱了他的束缚。只见苏明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如闪电一般直刺少年的面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少年的反应却异常敏捷。他脚下轻轻一转,身体灵巧如水迅速侧身,同时手腕一翻,一把长剑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他的手中。 紧接着,少年腰间一扭,侧身持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尖稳稳地抵在了苏明的脖颈间。一只手,从苏明的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沓剑谱。而苏明挥出的匕首,擦着少年的耳垂,狠狠地刺出,却只是在虚空中留下一道寒光。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电影中的动作一般,在众人眼前闪过。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 一瞬间过后,众人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雷耀扬见状,心中大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苏明的后衣领,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然后,他毫不留情地将斧刃抵在苏明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动手!” 苏明错失了刺杀少年的良机,心中懊恼不已,但他仍然不甘心就此罢休。只见他手中的匕首在空中胡乱地舞动着,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李相夷打断他,“可你忘了,假剑谱是谁弄出来的。” 苏明有一瞬间的愣神,半晌才回应道:“什么?” 李相夷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他缓缓说道:“能仿造出《相夷太剑》的假剑谱,还知道如何利用它挑起纷争,这背后肯定有高人在暗中谋划。而你,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蠢货罢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幕后之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借你的手,把青云庄的命案嫁祸给‘为剑谱所杀’,这样一来,江湖人士就会更加坚信剑谱是真的,从而让这场混乱持续下去。” “四顾门!”雷耀扬突然像被雷劈中一样,如梦初醒般地惊叫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江湖上为了这本剑谱已经混乱不堪,死伤无数,而这次苏长风的丧礼竟然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是,作为江湖刑堂的四顾门却一直没有露面,这实在是太反常了!”雷耀扬喃喃自语道,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少年,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会突然决定留在这青云庄里,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急着去四顾门。原来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站在一旁的赤霄子听到雷耀扬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啊……” 然而,面对眼前的这一幕,苏明却完全失去了反应。他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了。 第270章 门主 夕阳如血,穿透层层叠叠的云层,将最后一丝余晖洒在了青云庄。庄内,假剑谱被李相夷当众烧毁,熊熊的火苗舔舐着纸页上的文字,仿佛也烧尽了江湖上的一场迷局。 雷耀扬站在一旁,看着李相夷,满脸笑容地拍着少年的肩膀:“还是你厉害啊,这么快就把这案子给破了。” 李相夷面无表情地斜睨着搭在自己肩上那只粗糙宽大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手中的剑轻轻一挑,雷耀扬的手掌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一般,迅速被挑落。 李相夷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在空气中回转:“破的是案,可江湖的乱,哪有那么容易平息。” 雷耀扬似乎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只是撇撇嘴角,说道:“至少青云庄的这起命案算是了结了。” “了结?”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官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近及远,带着未解的谜团,驶向那更深的江湖。而那本已经燃尽的伪谱,不过是这场风波里,最先落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 暮色如墨,仿佛能渗出丝丝凉意,沉甸甸地压在四顾门的飞檐之上。那墨色的暮霭,就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一般,将整个建筑都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廊下的灯笼在穿堂风中摇曳,那微弱的火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将纪汉佛、石水和白江鹑三人的影子投射在青砖地上,忽明忽暗,就如同他们此刻那颗沉甸甸的心一样,飘忽不定。 正厅里异常安静,静得甚至可以听见烛花爆开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肖紫衿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他身上的紫色锦袍上绣着暗金云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华贵而神秘。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椅扶上的雕花,那雕花在他的摩挲下似乎都变得光滑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渐渐浓郁的夜色之中,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厅中还有纪汉佛等三人的存在,又仿佛他早已将他们的来意看穿,只是懒得去理会罢了。 “彼丘那边,还是没有出门吗?”纪汉佛一边脱下那件被夜露浸湿的外袍,一边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石水点了点头,回答道:“送去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放在廊下,方才去看的时候,已经凉透了。而且,窗纸上的影子从早到晚都没有动过,想来他应该又是抱着那些书看了一整天吧。” 白江鹑往火盆里添了一块炭,随着炭块的落入,火星四溅,噼里啪啦地炸开。就在这时,他忽然开口说道:“昨天我在翻阅旧档时,偶然间看到了当年的卷宗。在那卷宗的末页,竟然还有彼丘补上的批注,上面写着‘守正辟邪,当如青松立雪’。” 他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窗外。透过窗户,他似乎能看到那漫天的飞雪,以及那被积雪覆盖的青松。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接着说道:“如今倒好,青松自己先枯在雪地里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肖紫衿,终于在这一刻抬起了头。当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时,竟有几分像极了当年那个跟在李相夷身后舞剑的少年。然而,与当年不同的是,如今他的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明亮,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沉沉的暮气。 他看着白江鹑,缓缓说道:“他既然愿意躲起来,那就让他躲着吧。反正这四顾门,如今也并非是离了他就转不动的。” “转得动!”纪汉佛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盏被震得摇晃起来,里面的水也溅出了半盏。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可转得对吗?” 议事厅里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凝固了一般。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只有火盆里的炭火,还在不时地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仿佛是在提醒人们这里并不是完全的死寂。 肖紫衿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腰间的玉佩。那块玉佩是他新近雕琢而成的门主令,玉质通透,晶莹温润,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纪大哥,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肖紫衿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自从相夷……自从他离开之后,是谁不辞辛劳地将四散的门人一个一个找回来?又是谁费尽心力地重建了四顾门?如今的江湖,提起四顾门,又有谁不尊称我一声‘肖门主’?” “称一声门主,就算对得起李门主了?”石水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她的手紧紧地按住腰间的青雀鞭,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它抽出来一般。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肖紫衿,满脸怒色地质问道。 “上月墨影阁在赤风坳公然劫走了镖银,那可是受害的三个标师用性命换来的啊!他们可都是江湖门客,这报帖都递到门里三天了,你竟然轻描淡写地说什么‘墨影阁与我门素有往来,不必深究’!前些天,盘龙寨在浣花溪绑了一名无辜女子,那女子的家人哭天抢地地求到咱们四顾门,你却冷漠地说‘官府自会处置,我四顾门不必越俎代庖’!”石水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李门主当年建四顾门时怎么说的?你难道忘记了?他说‘江湖事,江湖了,定要让奸恶邪狞寸草不生,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这才是我们四顾门的宗旨啊!” 白江鹑则挪了挪肥胖的身体,“前几日下山,听见茶馆里说书的讲‘李相夷三战青竹峰’,说他单剑挑了二十八寨,只为救那被掳去的五个绣娘。底下听客拍着桌子叫好,说‘这才是真正的大侠’。”他抬眼看向肖 紫衿,目光里裹着冰,“可他们不知道,当年那个跟着李相夷冲在最前面的少年,如今连青云庄的血案都要装聋作哑。” 第271章 眼中的光芒 “门主。”纪汉佛也忍不住提醒,他的声音比往日更低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位曾经与李相夷、肖紫衿一同策马江湖的侠客,如今岁月已在他的鬓角添上了几缕银丝,那是操劳和疲惫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肖紫衿这才缓缓收回目光,他的眼皮微抬,似是漫不经心地看向纪汉佛,然而在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江湖事多如牛毛,纪大哥指的是哪一件?”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如同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纪汉佛身侧的白江鹑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忍不住蹙眉,插话道:“自然是那本所谓的《相夷太剑》剑谱!不过短短三月时间,因它丧命的江湖人已不计其数……”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懑和无奈,似乎对这江湖上因一本剑谱而引发的血腥杀戮感到痛心疾首。 《相夷太剑》——这四个字像一块投入沸油的水滴,自数月前突然在江湖上冒出,便瞬间点燃了所有武林人的贪欲。谁都知道李相夷当年剑法通神,若能得到他的剑谱,无异于一步登天。可只有他们这些真正亲近过李相夷的人才清楚,相夷太剑从来靠的不是招式图谱,而是那份融入骨血的剑意,哪来的什么剑谱? 肖紫衿漫不经心地将玉佩抛起,然后稳稳地接住,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向他们的时候,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听说了,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死,多一个青云庄,少一个青云庄,与我四顾门又有何干?”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何干?”白江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当年李门主建立这四顾门,为的就是制衡江湖乱象,护佑那些无辜之人!青云庄上下百余口,难道都是该死的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似乎无法理解肖紫衿为何如此冷漠。 听到“李门主”这三个字,肖紫衿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像是在品尝什么苦涩的药。然而,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很快就恢复了冷漠。 “李相夷?”他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已经死了。现在的四顾门,是我肖紫衿的。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自信,仿佛他就是这江湖的主宰,任何人都无法质疑他的决定。 “道理?”纪汉佛上前一步,“看着江湖人为一本子虚乌有的剑谱自相残杀,这就是你的道理?紫衿,你忘了当初我们四个跟着你和相夷,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了吗?你忘了相夷说过,四顾门要做江湖的规矩,而不是被江湖摆布的傀儡吗?” 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佛彼白石四人,每当提及江湖杀戮,总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总爱笑着说:“四顾门就是要管这些不平事”的少年。那时的李相夷,红衣似火白衣胜雪,剑光如电,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风口浪尖,将所有的黑暗一剑劈开。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仿佛那些被尘封的滚烫记忆正像汹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那时候的李相夷,可谓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那如剑般的眉毛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锋芒。而站在他身旁的肖紫衿,虽然话语不多,但每当李相夷冲锋陷阵之时,他总会默默地拔出长剑,帮李相夷一把。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肖紫衿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最终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门主,”纪汉佛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之意,“您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下去了。” 肖紫衿的手指原本正停留在座椅的雕花上,突然间,他加大了指尖的力道,使得那原本光滑的木纹都微微泛起了白色。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向纪汉佛,眼中的寒意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纪大哥,您这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吗?”肖紫衿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的冷漠却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不敢!”纪汉佛连忙躬身行礼,但他的身体并没有退缩,“只是属下还记得,当年李门主创立四顾门,可不是为了让我们像乌龟一样缩在这山门里,更不是为了眼睁睁地看着江湖人士自相残杀!他曾经说过,‘武林不是屠宰场,这里应该有规矩,应该有公道’,难道您已经把这句话给忘了吗?” “我没忘!”肖紫衿的声音陡然转冷,“但我更记得,自李相夷失踪后,是谁在江湖各派的觊觎中守住了四顾门,是谁在废墟上把这牌匾重新挂起来的。”他站起身,紫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重建四顾门,是为了让它活下去,不是让它再像从前那样,为了所谓的‘公道’,把自己搅进无休止的纷争里! “可这不是纷争,是浩劫!”一直沉默的石水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冽如冰,“那本剑谱根本就是假的!李门主的剑法,从来就不是一本谱子能写尽的,更不会藏在什么青云庄!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搅乱江湖,肖门主难道看不出来?” 肖紫衿忽然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带着几分诡异的寒意:“假的又如何?真的又如何?江湖人自己贪念作祟,为一本虚无缥缈的剑谱杀红了眼,与我四顾门何干?”他走到三人面前,目光像淬了冰的刀,“你们总提李相夷,总提他的初衷,可你们别忘了,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我肖紫衿!” 第272章 没承认也没否认 纪汉佛缓缓地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笺,那信笺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血渍已经干涸,颜色也变得有些发黑,但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求四顾门主持公道,莫让奸人借剑谱之名乱了江湖……” 肖紫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封信笺上,他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别过了脸,避开了纪汉佛的视线。 “江湖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肖紫衿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今日有人抢夺剑谱,明日就会有人争夺秘籍,打打杀杀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相夷当年实在是太过天真,他竟然会认为单凭一个四顾门就能护得住所有人的周全。” 纪汉佛猛地抬起头,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失望,直直地盯着肖紫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纪汉佛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年你与李门主一同立下誓言,要让四顾门成为武林的脊梁,要让‘侠义’二字不再只是一句空话!你也曾说过,要与他一起,让这江湖少一些血腥杀戮,多一些公平正义……” “他是李相夷!”肖紫衿突然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猛地吼出声来,声音之大,仿佛要冲破屋顶,连那原本平静燃烧着的烛火都被震得剧烈摇晃起来,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吼声而颤抖。 “他有那柄天下第一的少师剑,有那身鬼神莫测的武功!我不是他!我根本守不住你们所期望的那个理想,我能做到的,仅仅只是守住四顾门的这块牌子而已!”肖紫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和痛苦,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纪汉佛静静地看着肖紫衿,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疲惫,“守住牌子有什么用呢?李门主建立这四顾门,可不是为了让后人守着一块破牌子苟延残喘地活着。他的初衷,是想让整个江湖都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总有那么一群人,愿意为了‘公道’这两个字,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性命都赔进去。” 纪汉佛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肖紫衿的心上,他不禁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纪汉佛缓缓转过头,望向窗外,蓼园的窗内依旧寂静一片,那个身影丝毫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就在他凝视那扇窗户的时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看到窗纸上那道原本僵硬的影子,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黑暗中微微颤抖着。 “那是以前。”肖紫衿突然抬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青瓷茶杯被震得跳起半寸,滚烫的茶水泼在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纪汉佛,语气里的冰冷像是从极北冰窖里捞出来的,能冻裂人的骨头,“以前有李相夷在,谁会看得到我?”他猛地倾身向前,紫衣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他像太阳,站在他身边的人,都只能是影子。”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眼底翻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那股近乎偏执的狂热烧得他脸颊发烫:“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猛地一掌拍在自己心口,声音陡然拔高,“李相夷死了!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挡我的路,再也没人能压着我了!” 纪汉佛、白江鹑、石水三人齐齐一震,踉跄着后退半步。烛火恰好在此刻爆出一声脆响,照亮肖紫衿扭曲的侧脸——那上面哪还有半分当年与李相夷并肩笑谈的少年影子?哪还有为了正义公道挥剑的少年的身影了。 石水握紧了袖中的鞭子,指节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寻常更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肖门主,您重建四顾门,我们都佩服您的魄力。可既然重建了,就该守住李门主留下的那份心。他不在了,我们更该替他看着,不能让这门里的规矩,变成一句空话。” “替他看着?”肖紫衿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弄,“我为什么要替他看着?李相夷?他活着的时候,谁的眼里有我肖紫衿?所有人提起四顾门,只会说‘那是李相夷的四顾门’,我呢?我肖紫衿在所有人眼里,算什么?” 肖紫衿猛地站起身,“当啷——”一声脆响炸开,腰间悬挂的玉佩狠狠撞在桌角,裂开一道细纹。他像是被这声响惊了魂,突然定在原地,眼神涣散地望着虚空,仿佛透过重重烛火,看到了很多年前的景象:他与李相夷并肩而立,花瓣落在两人肩头,少年人眼里的光比日头还烈:“紫衿你看,等我们把四顾门建起来,以后江湖上再有人受了欺负,只要喊一声‘四顾门’,咱们就提着剑赶过去,像救自家兄弟一样护着他们。” 那时的风都是甜的,他是怎么答的?肖紫衿眼睛里铺满了亮光,伸手把剑往身前挪了挪,低声说:“好,我跟你一起。”那时他是真的相信,相信他们能一起肩负起江湖的道义。 纪汉佛却在那瞬间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看着肖紫衿脸上那转瞬即逝的迷茫,再想起这些日子江湖上的血雨腥风,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人心里的窟窿,早就不是用“门主之位”能填满的了。他张了张嘴,想说“当年你也是真心想护着这江湖的”,可话还没出口,就被肖紫衿猛地扫过来的眼神钉在原地。 那眼神里哪还有半分迷茫?只剩下淬了毒的凌厉,招招都往人的心口扎。 “那本剑谱……”纪汉佛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细碎的颤音。他盯着肖紫衿的身影,喉结滚动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后半句,“是你放出去的?” 这句轻飘飘的质问,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正厅中央。白江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咯咯作响;石水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按上了腰间软鞭,眸光锐利如刃。他们都在等一个答案,却又怕听到那个答案——那答案会像淬毒的针,刺穿他们对四顾门最后一点念想。 肖紫衿没有回头。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窗棂上的雕花,仿佛在玩味那些凹凸的纹路。暮色已漫过窗沿,将他的侧脸浸在一片昏暗中,只露出下颌线绷紧的弧度。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这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让人心寒。他缓缓抬起手,仿佛要将整个江湖都握在掌心。 第273章 贪婪和鲜血铺就的局 “江湖乱了,才好重新洗牌。”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划破窗纸上的暮色,仿佛要将窗外那片沉沉夜色都握在掌心,“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平日里道貌岸然,暗地里男盗女娼;那些藏污纳垢的邪教,更是把杀戮当游戏。让他们斗,让他们杀,杀到最后,剩下的才配站在我面前。” 他转过身,紫色衣袍带起一阵裹挟着戾气的风。烛火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暗影,那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迷醉的狂热: “李相夷总说要做武林的规矩,可笑!规矩是给弱者定的。我偏要做这武林的主宰——等我把这些碍眼的障碍都扫干净,四顾门就会是真正的武林至尊。” 他向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像踩在三人的心尖上:“到那时,江湖人提起四顾门,只会想起我肖紫衿。他们只会记住这个名字,比记住李相夷更深刻,更长久。”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慢,像是在铸造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碑。 纪汉佛三人面面相觑,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烙铁。石水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被白江鹑暗中拉住了衣袖。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更有深深的失望——那个曾经在李相夷身边,会为了一句“公道”红着眼眶的肖紫衿,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不懂,那个曾经沉稳内敛的肖紫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紫衿,你……”纪汉佛的声音干涩得像晒裂的土地:“你怎么能这么想?这不是我们要的四顾门,更不是相夷当年建立四顾门的初衷!” “够了!”肖紫衿猛地一拍桌子,青瓷茶杯应声翻倒,最后那点滚烫的茶水泼在他紫色袍衣的前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却像感觉不到烫,只死死盯着纪汉佛,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别再跟我提李相夷!” 三人被他这声怒喝震得一愣,正厅里霎时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肖紫衿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怒意翻涌,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当然不会懂。 那本所谓的《相夷太剑》,根本就是他伪造的。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用贪婪和鲜血铺就的局。他算准了江湖人的贪婪,算准了那些名门正派骨子里的虚伪,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整个江湖的欲火。 青云庄主?不过是他推出去的第一个棋子。一个手握“剑谱”的庄主,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结果早已注定。 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公道。他要的是混乱,是杀戮,是让那些曾经只知李相夷的江湖人,在血流成河之后,抬头看见的是他肖紫衿的身影。 李相夷活着的时候,他就像活在对方的影子里。无论他做得多好,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越过他,落在那个更耀眼的人身上。那种被人忽视的滋味,他受够了。 如今,李相夷死了。这江湖……终于该换个主人了。 肖紫衿的目光掠过三人震惊的脸,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等那些门派杀得两败俱伤,等江湖的秩序彻底崩塌,他就会带着四顾门的人,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到那时,他会制定新的规矩,会让所有人都记住,是他肖紫衿,结束了这场浩劫,是他肖紫衿,成了武林真正的主宰。 他会比李相夷做得更好!李相夷的理想太天真,江湖从来不是靠善意就能守住的,唯有权谋,唯有绝对的掌控,才能让人俯首听命。 烛火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灯芯爆出一连串的火星,仿佛被他话语里的戾气惊得瑟瑟发抖。纪汉佛三人站在原地,他们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东西在李相夷消失的那一刻,就已经跟着死了。那面“四顾门”的牌匾虽然重新挂了起来,可里面的骨肉,早就被换了。而如今重建的四顾门,早已不是他们记忆里那个以侠义为骨的地方了。 廊外的风更紧了,卷着暮色灌进窗棂,吹得灯笼的光晕忽明忽暗。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咚——”三下,沉闷得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夜色还很长,而这江湖的血,恐怕还要流很久很久。肖紫衿重新转向窗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却一片冰冷。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他站在武林之巅,脚下是无数枯骨,头顶是万里晴空,阳光洒在他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遮住他的光芒。 “明日卯时,我带一队人去青云庄。”纪汉佛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缓缓站起身,腰间的佩剑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无论怎么样,总得去看看。你是门主,去不去,自己定。”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在烛火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决绝的疲惫。石水和白江鹑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紧随其后。白江鹑回头看了眼,见肖紫衿依旧站在原地,只是那封信被他捏得变了形。 门“吱呀”一声合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肖紫衿猛地一拳砸在案上,砚台里的墨块“啪”地裂成两半,浓黑的墨汁溅在他手背上,像极了凝固的血。他盯着那半块断裂的墨块,眼前忽然闪过很多年前的画面——那时四顾门刚立,他和李相夷在桃树下相对而立,李相夷手里握着那柄为他新铸的剑,笑着把那柄寒光闪闪的破军塞到他手里,眼里的光比头顶的日头还亮:“紫衿,你看这江湖,总要有人做那束光……”。 那时的光,是真亮啊!亮得能照进最深的巷陌,亮得能让最凶的匪盗都不敢直视。 肖紫衿缓缓摊开手心,看着那道被墨汁染黑的掌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和疯狂。 光?他现在就要做那轮最烈的日头,哪怕烧尽一切,也要让所有人都抬头看他。 第274章 配不上莲花二字 惊蛰刚过,江南的雨还带着三分凉意,如牛毛般的细雨飘飘洒洒地落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清新而又略带寒意的感觉。然而,与这清冷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洛阳城外的竹林里却热闹得不像样。 三辆镖车翻倒在泥地里,箱笼裂开的缝隙里滚出几锭元宝,在泥泞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些元宝仿佛成了十几名黑衣汉子的玩具,他们肆意地将其踢来踢去,发出阵阵清脆的撞击声。 而镖师们则被捆在一旁的槐树上,他们的脸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显然刚遭受了一顿毒打。为首的老镖头更是凄惨,他咳着血,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满脸刀疤的恶汉拽着头发往林子里拖去。 “爹!救我!”女孩的哭喊声划破了雨幕,在这寂静的竹林显得格外凄厉。那刀疤脸却不以为意,反而发出一阵比雨声还要刺耳的狂笑:“这‘振威镖局’的千金,果然有几分姿色,今天就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间,数道白光如闪电般从雨幕中疾驰而出。这些白光速度极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直直地砸向人群。 众人只觉得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眼前划过。当他们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时,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原本凶神恶煞的刀疤脸此刻正捂着手腕,痛苦地跪在泥地里,而他手中的那把刀竟然已经断成了三截! 在刀疤脸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青年。这青年身姿挺拔,气质高雅,他的袖口处绣着半朵金线莲花,显得格外精致。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身斜指地面,剑身上滚动的雨珠在微弱的光线下竟然泛着莹白的光泽,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领头的独眼龙更是一脸不屑地摸出了腰间的腰刀,恶狠狠地说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管爷爷们的事?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只见那几名原本站在青年身后的白衣青年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身形一动,如鬼魅般迅速地冲向了那些黑衣人。 没有人能看清楚他们究竟是如何出剑的,那速度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只听得一连串清脆悦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有人在这瓢泼大雨之中弹奏起了琴弦一般,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待众人回过神来,定睛再瞧,只见那十几柄原本气势汹汹的刀此刻竟然全都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纷纷颓然落地,溅起一地的泥浆。再看那些持刀之人,每个人的手腕上都多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深浅一致,分毫不差,仿佛是经过了精心测量一般。 “认打,断手。认绑,送官。”为首的青年面沉似水,他缓缓收剑入鞘,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莲花门?”老镖头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喊道,“难道是近来传说中的那个……” 还没等老镖头把话说完,那青年便开口打断了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雨声:“没错,正是莲花门。”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门行侠仗义,守护公道。今日有人在此作恶,我等岂能坐视不管?” 青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尤其是那些黑衣人们,他们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杀出这样一个程咬金。 那独眼龙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然后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递到青年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误……误会!这都是误会啊!我们……我们是戾风堡的人,早就已经投靠莲花门了,这是……” 青年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令牌。只见那是一块木质的牌子,上面雕刻着一朵莲花,仿佛在风中被吹歪了一般。然而,与这粗糙的木牌相比,青年从怀中取出的另一块令牌则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块玉质温润的令牌,通体洁白无瑕,宛如羊脂白玉。正面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花蕊清晰可见,仿佛能闻到那股清幽的香气。而在令牌的背面,则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义”字,在这漫天的雨幕中,竟隐隐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雨丝渐疏,青石板上的水洼倒映着天光。那白衣青年抬手将玉牌高举,雨水顺着牌面滑落,却丝毫掩不住莲花纹路上流转的温润光泽,连背面的“义”字都似要透出筋骨来。 “莲花门令牌,分内外。”青年将玉牌亮给众人看,“外围弟子,持木牌,可保留原属门派,遇不平事可亮牌相助,事后报于莲花门分舵即可。门内弟子,持玉牌,着月白衫,习莲花神剑,剑在人在,见不公事,无论对方是谁,必拔剑相助;护公道时,纵舍性命,亦不会退。” 话音落,他眼角余光扫过地上那枚被独眼龙当作幌子的木牌,那牌面刻的莲花歪歪扭扭,木料粗劣不堪。青年眉头微蹙,抬脚便将木牌踢飞出去——“啪”的一声,木牌撞在槐木老树上,裂成数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道:“你们这牌子,配不上‘莲花’二字。” 黑衣人们吓得缩颈,没人敢吱声。恰在此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几个月白劲装的身影从林子里快步走出,腰间莲花长剑的剑鞘在雨雾中泛着暗光。他们步伐一致,落地无声,动作整齐划一,显然都是练家子。为首的女子抱拳道:“师兄,分舵那边来报,戾风堡总坛已尽数捣毁,堡主郑血狼连同账册一并捆了,正往县衙送呢。” “账册”二字入耳,独眼龙本就发软的腿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在泥水里,溅起的浊水混着血污沾了满脸。他方才还仗着戾风堡势大想蒙混过关,却不知人家早已端了他的老巢。 第275章 总有光亮照得到的地方 被松了绑的老镖头看着青年手中的玉牌,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泛起水光,抬手抹了把脸,竟抹下满脸老泪:“莲花门……”他声音发颤,带着不敢置信的激动,“真的像传说里一样,在洛阳设了分舵?听说你们总坛……总坛的门头用了种神奇的颜料,夜里亮得跟白昼似的?” 青年点头,语气平和却带着力量:“总坛在隐墟山莲花峰。门楣用的‘月华石’磨成的颜料,白日吸足日光,入夜便流转光华,亮如白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便是要让所有的人都能远远看见,那里是讲道理、有公义的地方;也要让活在黑暗里的人知道,这世上总有光亮照得到的地方。” 说罢,他转身解开老镖头身上残留的绳索,又从怀中取出一枚新的木牌。这木牌虽不如玉牌温润,却打磨得光滑,正面莲花纹路清晰,背面刻着“外围”二字。“振威镖局若愿入我莲花门外围,这枚木牌您先收着。”青年将木牌递过去,指尖因握剑而带着薄茧,“日后若遇危难,只需亮牌,无论何时何地,天下莲花门弟子,见牌如见令,必倾力相助。” 老镖头双手接过木牌,雨水打湿的木块入手冰凉,却烫得他心口发颤。这枚小小的木牌,竟比他押过的任何一批重镖都让人踏实。 远处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伴着官差的呼喊穿透雨幕:“莲花门的侠士在吗?县令大人说了,戾风堡的案子多谢相助,特命小的们前来接应!” 带头的青年朝官差方向拱手致意,随即转向那些仍在发愣的黑衣人,只吐出两个字:“带走。” 月白长衫的弟子们应声上前,动作干净利落,将黑衣人反手捆住。脚步声渐远,老镖头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发现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透出点微亮的天光。 “爹。”被救下的女儿怯生生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方才受的惊吓还没完全散去,“他们……他们的莲花神剑,真的能和当年的相夷太剑比吗?” 老镖头握紧手中的木牌,抬头望向隐墟山的方向。那里,据说有一座亮如白昼的山门,有一群穿月白衫的人,正用莲花神剑,在这混沌江湖里劈开一道光。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会的。” 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像是在回答女儿,又像是在对这世道,对心中那份久违的希望,郑重承诺。 一定会的。 ———— 暮春三月,江南的风里裹着新抽的柳丝气,漫山草色泼泼洒洒漫过青石板路,杂花像是被谁失手打翻了胭脂盒,从山脚一路开到云深处。黄莺群飞时翅尖扫过桃花瓣,落得游吟诗人的青衫上满是粉白,本该是江湖儿女腰悬长剑踏春而行的时节——或是在扬州的画舫里论剑,或是沿塘江寻一处古刹访禅,或是于江南的雨巷中追一段陈年恩怨。可今年不同,连最喧闹的瀚溟湖畔,酒肆里说书人的醒木都敲得格外沉,满座江湖客屏着呼吸,听那些震动武林的大事: 这场风暴来得比江南的梅雨更急。一夜之间,盘踞在北邙山、作恶多端的“戾风堡”被人连根拔起。谁也说不清是哪个时辰动的手,堡中三百余喽啰,或擒或伤,无一漏网。 天蒙蒙亮时,巡街的老卒见堡主“郑血狼”及其八大护法,被人废去武功,扔在洛阳府衙门前。郑血狼平日里那双能瞪得小儿夜啼的铜铃眼,此刻只剩满眼惊恐,四肢软得像没骨头,被废去的丹田处还留着淡淡的伤痕。旁边压着的罪状写得密密麻麻,从一年前劫掠洛阳富商的千金,到上月强征山民的粮草,每一条都落着受害者的红手印,连当年被他活活打死的货郎之子,都由白发老母按了指印作证。条条桩桩,皆是欺压良善、劫掠商旅的恶行。 三百余喽啰更是奇,没见一滴血,却个个被捆得结结实实,或扔在堡中演武场,或被塞在山下的废弃窑洞里,嘴里都塞着浸了药的布团,连哼都哼不出声。有好事者翻墙进戾风堡查看,只见粮仓里的陈年米粮原封不动,后厨的铁锅还温着昨夜的残羹,唯独藏着兵器的密室被劈成了两半,那些沾过血的刀枪剑戟,全被折成了废铁。 最让人脊背发寒的是现场那朵金莲花。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得能数出脉络,花心处还嵌着柄寒意凛凛的匕首,在晨光里流转着冷光。洛阳知府对着这印记翻遍了案牍,江湖耆宿们捻着胡须苦思冥想,愣是没人说得清这标记的来历。有人说像数百年前销声匿迹的“净莲宗”,可那门派早在正邪大战中覆灭;有人猜是某位隐世高人重出江湖,可谁有本事在一夜之间端掉戾风堡,还能让勾结官府的眼线半个字都递不出去? 此事一出,洛阳震动!戾风堡势力不小,与地方官吏多有勾结,寻常江湖门派避之不及,谁敢如此雷霆手段,将其连根铲除?更令人称奇的是,动手之人似乎对戾风堡了如指掌,行动间干净利落,全无拖泥带水,事后现场只留下一朵用栩栩如生的金色莲花印记,再无其他线索。 正当江湖人士还在猜测这神秘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时,第二桩、第三桩事接踵而至。 川蜀的茶马古道又掀了波澜。垄断盐茶贸易的钱万贯,被人从自家那号称“万无一失”的密室里拎了出来。那密室设在地下三层,机关密布,连他亲儿子都得凭三块令牌才能进入,可动手的人不仅破了机关,还把钱万贯多年来的账本摆得整整齐齐。账本里记着他如何用“借粮”的名义吞并商户家产,如何勾结山贼劫杀同行,甚至连给当地县令塞了多少银子都写得明明白白。钱万贯被点了“笑穴”,瘫在密室门口咯咯直笑,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而账本上压着的金莲花,比洛阳那朵多了几分锋芒,像是带着股嘲讽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