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给所有美少年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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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同人] 《（同人）[原神]给所有美少年一个家》作者：金色风【完结】


    文案：


    我要给所有美少年一个家！视角主受，美少年都是攻


    鹿野院平藏：


    怪盗x名侦探


    「昨晚酒宴结束后你去了哪里？请如实回答，曼尔尼先生。」


    「我有些醉了，就先回房间休息了。怎么，你在怀疑我吗？名侦探。」


    「哎呀呀~并不是怀疑哦，」少年弯起眼睛，衬得眼下两颗痣更加惑人，「我会抓住你的。」


    赛诺：


    土味情话x冷笑话


    「我是火系你是雷系，我们就是天雷勾地火！」


    赤沙之杖戳入墙内，拦住了阿无的去路，他僵硬转头。


    赛诺又单手锤在另一边墙上，将他彻底禁锢。


    阿无看着耳边墙上的裂缝咽了咽口水：「赛诺……你干嘛呢？」


    赛诺肃穆道：「从此以后你的情话只能对我说。」


    「……哈？！」你脑子坏掉了吗？


    真的会有人喜欢土味情话吗？


    重云：


    火辣辣大哥哥x纯情除妖师


    蓝发蓝瞳，剔透的就像冰雪的童子。


    漫不经心地走到他身边用雪糕怼他的脸，一如往常地抛下惊雷：「是先吃这个，还是先吃我？」


    雪童子变成了红烧雪童子：「阮、阮桦先生！」


    斥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磕磕绊绊地喊他的名字。


    阮桦：啊……雪糕是不是要被烫化了？


    林尼：


    大画家x大魔术师


    画家抱着被子看向躺在身边的拥有美丽紫眼的少年，略微尴尬道：「呃，其实……我只是把你当作弟弟。」


    少年露出伤心的表情：「你不想负责吗？」


    画家：「……我会负责的。」


    提纳里：


    不靠谱巡林员前辈x直率稳健巡林官后辈


    「前辈，野外的蘑菇不可以乱吃！」


    「也不可以让别人乱吃！」


    散兵：


    诺第一次遇见人偶时，是在某次迷路到借景之馆，看了一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只好向里面的人偶问路，结果人偶露出纯良的表情，比他还迷茫。


    诺：。


    第二次遇见人偶是在某个漆黑的地方，他又迷路了，面无表情地向身边唯一的活物问路。人偶这回没有迷惘地回看他，但他表情恶劣，还一直在阴阳怪气。


    诺：。


    第三次遇到人偶时，他依旧还是迷路了，但这次还不等他问路，人偶就从高空坠下。于是他只好先把人偶接住再说。


    之前诺总是会走，就像留不住的云，即使缓慢，但他就是一直在向前。可这一次他没有，因为在看见人偶仿佛要破碎的眼神时他心软。


    冷面酷哥x傲娇猫猫


    温迪：


    浪子x浪子，看谁先动心


    菲米尼：


    「小企鹅，今天一整天都要和我待在一起！」


    「如果是你的指令的话……」


    闲不住小太阳x暗暗言语诱导的社恐


    行秋：


    「少年，请留步！」


    「我观你骨骼惊奇，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啊！」


    行秋观察着眼前拦住他去路的少年，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道袍，脸上还戴着小圆墨镜。


    少年故作老成道：「我这里有一本从天而降的掌法，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行秋望着他手里线脚都露出来的秘籍，忍不住笑了：「我很感兴趣。」


    闻言少年霎时眉飞色舞：「只要一百万摩拉，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一百万摩拉你怎么不去抢啊）


    江湖骗子x富家少爷


    魈：


    魔神战争结束后，侥幸活下来的泽巫陷入沉睡来抵御磨损。


    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是被某个青色小鸟从蛋里孵出来。


    望着小鸟清冷的眼，泽巫疯狂分泌口水：这鸟好香哇——！


    佛系话痨x007卷王


    想写一些「我把你当兄弟/宿敌你却想……」的情节嘿嘿


    其他美少年想到再加，也可能会改变


    内容标籤：单元文 原神


    主角：很多，很多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少年是宝藏！！


    立意：为一切美好！


    第01章 怪盗x侦探


    「马里奥老爷——」


    「尊敬的黄金流星和他的同伴白银伴星来了！」


    「什么？！」身材中等、两鬓有些许白发的马里奥老爷惊喜极了，他回身向朋友致歉，「抱歉，贵客来了，我得去好好招待他们。」


    朋友很理解：「我懂，我懂，那可是旅行者啊！」


    「想不到你居然能请到这样的大人物。」


    「哈哈哈哈哈，都是运气好。我只是向冒险家协会提交了委託，没想到竟然是旅行者接了我的委託。」马里奥老爷的神色是掩不住的得意。


    「有旅行者在，你的宝石肯定不会被偷了吧。」


    「这……」马里奥老爷的得意顿时就下去了，他面露难色，虽然旅行者是很厉害不错，但是要偷他宝石的那位也很厉害啊，至今仍未没失手过一次……


    「唉，但愿能一切顺利。」


    -


    宴会上觥筹交错，人们穿着华丽，姿态优雅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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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蒙漂浮着四处张望，被这里豪气的装潢震到了，她朝走在自己前面的金发少年小声道：「旅行者！这里好好看，好闪啊！」


    她又有些期待的搓搓手：「肯定还会有很——多好吃的吧，嘻嘻~」


    「派蒙，你不要只惦记着吃。」金发少年无奈地转身。


    「我知道，我知道。」


    派蒙认真地抱着手说道：「我们的目的是来阻止『怪盗利拉兹』偷东西的。」


    「嗯，看来派蒙并没有被吃的迷花了眼。」金发少年欣慰地点头。


    「我才不是那种只知道吃的傢伙啦！」


    「我尊敬的『黄金流星』，还有『白银伴星』，非常感谢你们愿意大驾光临。」在金发旅行者空和他的白色伙伴拌嘴的时候，马里奥老爷终于从宴会的另一头赶了过来。


    他擦了擦脑门上因为着急而冒出的汗，恭敬道：「我竟然将我尊贵的客人晾在这里这么久，太失敬了。还请你们原谅我的无礼。」


    「呃……没关系啦！我和旅行者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派蒙连忙摆手，她朝旅行者小声说道，「旅行者，怎么办呀？马里奥老爷他一直用敬语，搞得我好不自在啊。」


    「我也感觉挺不自在的，」空先是贊同了自己伙伴的话，然后和马里奥老爷说：「你把我们当朋友就好了，不用一直这么……尊敬的。」


    「这……」马里奥老爷觉得有些不妥，但在空和派蒙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同意了。


    「好吧，旅行者和派蒙。」


    派蒙满意点头：「嗯嗯，这样就感觉好多了。」


    空正经道：「请先和我们说说这次的委託吧。」


    谈到这个，马里奥老爷的表情忧虑了不少。


    「你们应该听说过『怪盗利拉兹』吧？」


    -


    派蒙：「关于他我和旅行者也听说过一些。」


    「据说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怪盗！」


    「当他看中一件宝物时，他就会给宝物的主人发一张预告函。并且他每次都能偷盗成功，至今也没有一个人抓到过他，因此还有一个传说！」


    「传说他是海中的妖精，只要一碰到海水就会消失，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都能逃离抓捕的原因。」


    马里奥老爷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你们了解的已经很透彻了。」


    「那么马里奥老爷也收到预告函了吗？」空问道。


    「是的，」马里奥老爷从口袋里拿出来妥善保管好的白色信件，「这是我前天醒来后就出现在我床头的。」


    空接过信件仔细查看，上面是一行灵动飘逸的字，内容是：


    在13号晚上，我将会偷走马里奥老爷的「水色月光」。


    ——利拉兹


    今晚就是13号。


    「哎呀呀~真是目标明确呢。」


    身边突然有声音传来，空一惊，慌忙转头，看见的就是正饶有兴致地瞧着预告函的褐发俊秀少年。


    「平藏？！」


    「唔？」鹿野院平藏听到呼唤才慢悠悠地看向空，他笑眯眯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旅行者。」


    「平藏？！！」派蒙惊诧地望着他。


    「还有派蒙，也好久不见啦。」


    派蒙：「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嘛……不如你们问问马里奥老爷？」鹿野院平藏笑得闪耀。


    马里奥老爷也有些惊讶：「原来你们认识啊，不愧是旅行者，人脉果然广博！」


    「额，虽然你们都认识，但我还是简单介绍一下吧。」马里奥老爷站在两方人中间。


    「这两位是旅行者和派蒙，各国闻名的热心肠。是接受了我的委託来保护我的『水色月光』的。」


    「这位是鹿野院平藏先生，稻妻有名的侦探。也是我委託来保护宝石的，顺便看看能不能抓住利拉兹。」


    派蒙震惊：「我还以为你只委託了我们呢！不过你居然想抓住利拉兹吗？」


    马里奥老爷不太好意思挠挠头：「哈哈哈，每一个被利拉兹觊觎宝物的人应该都想抓住他吧。而怪盗最大的对手就是侦探，推理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宝物被偷走了的话，确实是会很想抓住小偷的。」派蒙表示理解。


    空却想起了另一个传闻：「但是，据说被利拉兹偷走的宝物其实在最后一般都能以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回到原主身边。」其他的特殊的没有回去的宝物，则是因为主人本身就不是走正规途径得到的，所以至今还不知所踪……大概还在利拉兹手里吧。


    派蒙：「欸？可是被偷走的宝物为什么还会回到原主人手里啊？难道是因为利拉兹其实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他不小心把宝物弄丢了，然后宝物又被原主人捡到了……」


    「呜哇——！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她猛地摇摇头，「所以真实的原因要么就是有正义人事出手把被利拉兹偷走的宝物抢了回来，还做好事不留名的还给了失主；要么就是利拉兹会把自己偷走的宝物再还给原主人。」


    空点头，贊同了派蒙的猜想：「对，而且鑑于宝物几乎每次都会再回到原主人手里的情况，第二种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利拉兹为什么要这么做？」派蒙很不理解，「辛苦偷走宝物又还要回去。」


    「这难道是他的恶趣味吗？」


    「恶趣味？我到觉得他应该是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哦。」鹿野院平藏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似的笑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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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见见他啊，怪盗利拉兹。」


    「就像马里奥老爷说的，怪盗最大的对手就是侦探，侦探的对手也总是怪盗啊。」


    「那也不是所有侦探都有资格做怪盗的对手。」


    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


    -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气质卓越的少年穿着礼服踱步而来，扎成马尾的银色长发摇曳着，水蓝色的眼眸就如同最上乘的宝石。


    「欸？你……那个、额……」派蒙因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可以叫我曼尔尼，」曼尔尼平淡道，「抱歉，我是听到了你们在谈论利拉兹，所以才忍不住插话。」


    「打扰了。」


    派蒙：「完全没有看出歉意啊！！」


    鹿野院平藏摸着下巴打量他：「嗯，听你刚刚说的话……你似乎对利拉兹能力挺自信的？」虽是疑问句实际上却没有太多疑惑的意思。


    曼尔尼清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答：「算不上自信，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利拉兹的对手的，这位侦探先生。」


    「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就是因为利拉兹至今从来没有失手过。而许多自以为是的想要抓住他的侦探却一次又一次失败了。」


    派蒙：「这种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曼尔尼先生一直都是这样，虽然嘴上说着并没有推崇怪盗利拉兹，但实际上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其实就是利拉兹的粉丝。」马里奥悄悄地对他们说。


    「只是曼尔尼先生好面子一直都不承认罢了。」


    马里奥老爷朝他们挤眉弄眼：「不过啊，你们瞧。一向对酒宴不怎么感兴趣的曼尔尼先生一听到利拉兹要来就立马表示要参加我的酒宴了呢。」


    「原因是什么真是太明显不过了。」


    「啊！对了，你们可别当着他的面说这个啊，他会恼羞成怒的！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曼尔尼保持冷静道：「马里奥老爷，我就在这里，我可以听到。」说到最后甚至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马里奥老爷：「啊哈哈哈……」


    「所以这傢伙其实是喜欢怪盗又不承认的傲娇吗？」派蒙瞭然道。


    感受到气氛不对，空赶紧扯了扯派蒙的小披风。


    「怎么啦，旅行者？」派蒙转头问，然后就注意到曼尔尼不满的视线，「呜哇——那个，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曼尔尼一直盯着她……真的吓人一跳呢！完了，忘了傲娇本人就在这里，他看起来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曼尔尼撇嘴：「你们与其关心我到底喜不喜欢利拉兹，还不如好好关心一下『水色月光』。」


    「毕竟就算酒宴再怎么热闹，利拉兹也不会就此放弃的。」


    说完，曼尔尼就举着酒杯离开了。


    -


    「我刚刚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派蒙望着曼尔尼有些炸毛的背影问道。


    「哈哈哈哈哈，放心吧！曼尔尼先生不会真正生气的，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马里奥老爷笑着回答。


    「这样啊。」


    派蒙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意识到有人把她自己放心了的话说了出来。


    鹿野院平藏笑着发问：「马里奥老爷，能和我祥细说说这位曼尔尼先生吗？」


    第02章 怪盗x侦探


    「曼尔尼先生啊，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天才商人。」马里奥老爷回想着。


    「你们应该也看见了，他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吧。但他现在已经和我一样是枫丹数一数二的富商了，年少有为啊。」


    马里奥老爷还连带着夸耀了自己。


    派蒙惊嘆：「好厉害！居然这么年轻就是个超有钱人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马里奥老爷因为派蒙讲的话笑了出来，「是啊，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是一个有钱人了。」


    「他对商机、金钱的敏锐度真的很让人羡慕嫉妒啊。」


    「嗯嗯！」派蒙非常认可，毕竟曼尔尼现在才十几岁，他就已经到了马里奥老爷的水平，而马里奥老爷却都年过半百啦！


    所以马里奥老爷的羡慕完全可以理解！


    空转头看向鹿野院平藏：「你怎么突然想要了解曼尔尼先生呢？」


    鹿野院平藏说：「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一个成功有为的富商，却喜欢怪盗吗？有点意思。」


    马里奥老爷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哎，这有什么，人有钱了就爱有点小癖好嘛，就像我……咳咳。」


    他紧急咳嗽两声后生硬道：「你们还没见过『水色月光』吧？我带你们去见见！」


    「好啊。」鹿野院平藏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


    派蒙扯着空的辫子：「有钱人都有小癖好，所以马里奥老爷也有吗？他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啦？」


    空的余光注意到了身形踉跄了一下的马里奥老爷，他决定不为难人：「派蒙，你不要多问了。」不然这个委託可能就要泡汤了。


    派蒙不甘不愿的：「好吧。」


    -


    酒宴中心的高台上，熠熠生辉的钻石躺在红色的绒布上，高贵灵动，明艷干净，就如同映射着月光的粼粼海水。


    「哇！好漂亮啊——」派蒙脸都要趴在隔绝保护宝石的玻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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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里奥老爷骄傲地挺胸：「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得到的至美！」


    「我已经可以理解为什么怪盗利拉兹会想要偷走它了。但是，为什么马里奥老爷要把宝石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呢？」派蒙望了望都是人的宴会厅。


    马里奥老爷得意地说：「反正不管放在哪里，利拉兹都会想尽办法打听到消息的吧。那不如直接放在外面，有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利拉兹才应该更不好得手哈哈哈！」


    「这个酒宴就是我专程为他设的！」


    「是个不错的主意。」空点头称赞。


    派蒙：「看不出来呀，马里奥老爷居然这么有智慧。」


    马里奥老爷：「哈哈哈哈哈！就让利拉兹来吧！我到要看看，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怎么偷我的『水色月光』。」


    骤然间，酒宴的灯光都暗了。


    人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而惊慌失措。


    「啊——」


    「怎么回事？」


    「灯坏了吗？」


    「马里奥老爷！」


    -


    「女士们，先生们。」


    「晚上好。」


    机械合成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随着一声响指，几簇灯光亮起，同时打往一个方向。


    银色的白袍展开，黑发散乱，高礼帽遮住半张脸。


    「得知这是马里奥老爷特意为我准备的酒宴，我很开心。」灯光聚焦处的人露出的嘴角微扬。


    「既然有人如此期待，那么我也不应该让表演平淡收场。」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不见了。


    「等等！他是……」


    「利拉兹！」


    「怪盗利拉兹！」


    -


    「他去哪里了？」马里奥老爷慌乱地四处张望。


    派蒙也跟着到处看：「利拉兹居然直接就这么出现了，他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被抓住吗？」


    「恐怕是对自己有十分的自信，」空戒备地注意四周，「小心『水色月光』，不要让利拉兹有机会得手。」


    「砰——砰——砰——」


    宴会厅传来了一声声碎裂的声音。


    「怎么啦？！」派蒙被吓得躲到了空的背后。


    鹿野院平藏眯眼道：「是窗户上的玻璃碎了。」


    「要开始了。」


    -


    「利拉兹！他在这里！」


    「不对，他在这里！」


    「明明在我这边，我刚刚还撞到他了！」


    一时间大家都在呼唤利拉兹的名字。


    派蒙更害怕了：「怎么回事啊？他究竟在哪里啊？」


    「……旅行者，你要保护好我啊！」


    空无奈了：「利拉兹是来偷宝石的，又不是来偷你的。」


    马里奥老爷也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他瞠目结舌：「我、我没看错吧？」


    「这么多利拉兹？」


    在黑暗中待久了，人的眼睛就会习惯黑暗。众人虽然依旧看不清四周，但已经能够模模糊糊捕抓到黑影了。批着斗篷、戴着高礼帽的黑影显然就是怪盗利拉兹了。


    于是人们看见一个又一个利拉兹从破碎的窗户处跃进宴会厅，穿梭在人潮中。


    空皱起眉头：「是障眼法。」


    「欸？！那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派蒙从他肩膀处往外看。


    「都是假的。」


    鹿野院平藏极为迅速地抓住某个伸进展柜的手：「哎呀呀~真正的怪盗当然是要趁机达成目的啦。」


    被他抓住的黑影被从窗外打进来的月光照耀着，在朦胧中勾起了唇。


    鹿野院平藏一惊，但在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利拉兹」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迅速将展柜中的宝石抛了出去。


    不远处的真正的利拉兹早已等候多时，接住宝石后，他右手食指与中指併拢伸出，在头部轻点又向外撇去，手腕灵活地旋转两圈后置在胸前，利拉兹面带微笑地弯腰，黑发倾泻。


    「再见，各位！」


    随后就从窗户跃了出去。


    马里奥老爷不可置信：「我们这边的这个也是假的？！」


    似乎是被他的大嗓门震到了，他们面前的「利拉兹」啪地一下，变成了水落在地上。宴会厅中的其他「利拉兹」也是如此。


    「追！」鹿野院平藏翻过利拉兹翻过的窗户，朝着月光下跃动地人影追去。


    空紧随其后，派蒙揪着他的披风漂着，偷懒地跟上了他。


    马里奥老爷由于没有那种能够轻松翻窗户的好身手，只能留在宴会厅里安抚受到惊吓的其他人。


    我的宝石一定要追回来啊——


    他内心泪流满面地想。


    -


    利拉兹身姿灵巧地向前奔跑，甚至还有空回头看追出来的傢伙们。


    他眉头轻皱，注意到那位稻妻的名侦探体力似乎比他还好，速度也很快，就这么一会儿，竟然就要追上他了。


    至于同样跟在后面的金发旅行者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是各国闻名的强大冒险家。


    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抓住的。


    -


    前方是悬崖，悬崖下面是广阔的大海。


    利拉兹的脚步不停，义无反顾地朝前奔去。


    派蒙跟着空看见这一幕：「他疯了吗？！前面可是悬崖啊！」


    善良的白色小精灵见他不停，急忙挥手呼喊：「餵——你快停下来啊，前面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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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拉兹充耳不闻。


    鹿野院平藏神情凝重地加快了速度，瞬时就赶上了利拉兹，相隔只有几步之遥。随着他右拳握起，风元素逐渐聚集其上，就在他出拳快要击中怪盗时，利拉兹猛地张开双臂向下倒去，他面朝上坠落，望着技能落空且被迫止步的侦探。


    挑衅地做了个口型，他知道鹿野院平藏能看清是什么。


    「你也不过如此啊，侦探。」就这还想与怪盗成为宿敌？


    然后就在与海面接触的一剎那化成泡沫消失了。


    -


    笨拙的膨膨兽们并排跳着可爱的舞蹈，球球章鱼和帽子水母轻松惬意地游动着，泡泡海马成双结队地进行着玩不厌的互吐口水游戏。


    粉红的珊瑚中重甲蟹排着整齐的队列走过，悠悠水獭抱着贝壳随着水流飘荡。


    一道暗流猛地打来，毫无防备的悠悠水獭被沖的一激灵，紧抓着的贝壳也掉了。


    贝壳不断向下落去，落在了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中。


    头上套着潜水头盔的少年将鲜艷的贝壳递还给悠悠水獭，悠悠水獭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他一会，才欢喜地接过。


    见到悠悠水獭开心的模样，少年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于是他继续像企鹅一样在海水中静静漂泊。


    漂着漂着一股激流差点将他掀翻，少年无奈的转头，果然看见了某个故意的傢伙朝他笑着。


    来人黑色的长发如水藻般浮动，蓝色的眼睛弯起，高礼帽被抱在手中。


    正是成功逃离追捕的怪盗利拉兹。


    利拉兹没有准备潜水装备，目前是靠肺活量在海中活动的。


    少年拉着他向上浮，在巨大的圆月下，两人相继从海中冒头。


    「菲米尼。」利拉兹高兴地看着他。


    菲米尼摘下沉闷的潜水头盔，明明他面对的是利拉兹开口唤的却是：「曼尔尼。」


    「你成功了吗？」


    曼尔尼，也就是怪盗利拉兹的真实身份。


    他掏出几乎要和月光融为一体般的宝石，神情得意：「『水色月光』，我拿到了。」


    菲米尼看了许久，然后认真称赞：「很漂亮。」


    「这是当然的，」曼尔尼眼神闪亮，「马里奥老爷为了保护它可是请了好些傢伙，有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还有一位来自稻妻的侦探……」


    「哼，一个自以为了不起的侦探。」


    「还以为自己能做怪盗的对手呢，但结果却是我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水色月光』。」


    「虽然报废了一些幻偶。」


    幻偶是曼尔尼根据水形幻灵的自如变幻而想出的技能，幻偶在行动时一般变成利拉兹的模样替他吸引注意力。


    -


    曼尔尼轻哼着将「水色月光」举至头顶，对着圆月看它。


    但这一次他看得有些久了。


    菲米尼疑惑：「曼尔尼？」


    「不对……」曼尔尼神色变了。


    「什么？」


    「有问题……宝石有问题！」


    第03章 怪盗x侦探


    「它之所以被叫作『水色月光』是因为它平时就和普通钻石一样散发着浅色光辉，最多也只是色泽更为上乘罢了。但如果将它举在光下看，它就会发出如水一般的淡淡蓝光，就像月光照耀下的海水。」


    「又或者说是海水中的月光。」


    「是非常美丽的存在。」曼尔尼轻声说道。


    菲米尼看向被他举起的『水色月光』，惊诧地发现它并没有发出什么蓝光，只是寻常地反射月光而已。


    「它……」


    「它是假的。」曼尔尼接上他的话。


    又喃喃自语道：「可我明明记得在马里奥老爷带旅行者他们去看它的时候，它还是会发蓝光的，那时候它绝对是真的……」


    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


    在他假意被气到离开之后？不对，那个时候大家的目光基本都放在『水色月光』上，他也有在暗处一直注意着，不可能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换走的……他唯一没有盯着『水色月光』的时候是……！


    是他切断电源后！有一小会时间他在向酒宴上的其他宾客问好！是那个时候……绝对是！


    曼尔尼紧抿着唇，还是第一次为自己的表演欲而懊恼。没错，表演欲，他那时候是故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的。对于怪盗利拉兹来说，每一次偷盗都是一场盛大的表演，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观众。


    他总是会在偷盗前发预告函，目的就是召集「观众」。


    但这一次，他竟然被戏耍了！！


    曼尔尼愤怒地咬牙，到底是谁？！


    马里奥老爷？不，他没有那种本事。


    可以在短时间内悄悄换掉一个宝石的本事……当时在场的大概只有三个人有，一个是他手上功夫极强的利拉兹，还有两个分别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那个稻妻来的侦探。


    ……不管是谁，胆敢戏弄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


    太可恶了……


    曼尔尼愤怒地拍了下海面，溅起一阵水花。


    那些傢伙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利拉兹居然失手了……第一次失手……


    ……太丢人了。


    微微低下的脸上滑落一行清泪，从白皙的鼻翼到秀气的下巴，最后滴入海面，泛起一圈圈波纹。


    菲米尼在他生气后就一直关注着他，这会看到他哭了，直接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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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图安慰：「这……也没关系的，怪盗利拉兹还是很厉害的。」


    曼尔尼会哭，其实是在菲米尼的意料之中，他明白曼尔尼一直以来的骄傲，这会被人骗了当然很难过。毕竟他从小时候开始就特别的要强……唉。


    「这只是一次失误而已，人都会失误的。」菲米尼感觉自己的语言还是过于苍白了，于是他伸手给自己的兄弟一个拥抱，希望他可以有点慰藉。


    曼尔尼回抱他，重重说道：「我记住了，下一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虽然……但是曼尔尼你还在哭啊！


    -


    -


    最终还是菲米尼觉得他们继续在海水里一直泡着不太好，才将哭得停不下来的曼尔尼拖回家的。


    壁炉之家，里面都是一些相依为命的们。


    曼尔尼和菲米尼就属于这里，在此他们还有一对关系比较亲近的哥哥和姐姐。


    作为大哥的林尼见到曼尔尼是哭着回来的时候十分惊讶：「我亲爱的弟弟这是怎么了？」


    曼尔尼红着眼睛不讲话。


    菲米尼替他开口：「……曼尔尼这次失败了。」


    林尼与自己的妹妹琳妮特对视一眼，由于是双子，两人一模一样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愕。


    林尼迟疑问道：「是我理解的那个失败吗？」他是用眼神示意菲米尼，曼尔尼不会是没偷到宝石吧？


    「呃……」菲米尼浅浅地点了点头。


    但不管他的动作有多轻，这种行为还是惊动了曼尔尼，他用力擦干自己的泪痕，语气干巴巴：「我先去休息了。」


    琳妮特连忙拉住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曼尔尼，不要难过了。」


    「是啊是啊，只是一次失败而已，我的弟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的！对吧？」林尼也凑过来安慰。


    「当然不会！」曼尔尼情绪起伏极大地抬头，说出的话坚定又自信，「这次是我大意了，但失败只会让我更以后的表演更天衣无缝！」


    「下一次，我不可能再在这种事情上犯蠢了！」


    林尼欣慰地瞧着他：「嗯嗯，这才是我的弟弟。」


    「加油。」琳妮特继续鼓励地拍拍他的脑袋。


    菲米尼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曼尔尼能走出来就好。」


    曼尔尼扬起眉头：「你们是怎么想的？这种小事怎么可能打击到我……我最多只是有些生气而已！」


    「嗯嗯嗯嗯。」林尼望着他泛红的眼眶与另外两个弟弟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


    只是会被气哭而已哈哈哈哈哈！


    「不过啊，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呢，曼尔尼你也确实需要一次失败了。」


    曼尔尼不可置信地转头：「林尼！你说什么啊？！」


    林尼认真道：「一直以来的成功让你走得越来越快了，但走得过快也是很容易走偏的。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于偷盗这件事比以往要自大多了，你觉得你是一个行家了，认为已经没有人可以捕抓到你的影子了。不是吗？」


    「……」曼尔尼张着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有自信是好事，但对于魔术来说，永远保持着谦逊才能创造更多奇蹟。而再盛大的表演也需要以平和的心态来做准备。」林尼含笑凝视他。


    琳妮特也贊同道：「哥哥说得没错，曼尔尼最近很躁动，你确实需要被压一压气焰了。」


    曼尔尼别扭地撇过头：「……我知道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摆出师兄师姐的架子来训他。


    「我以后会更注意的，不会当那种狂妄的傻瓜的。」


    -


    「曼尔尼，我们已经打听到了！」壁炉之家的其他兄弟姐妹们兴沖沖地朝他报告。


    「在酒宴上替换了宝石的是鹿野院平藏！」


    「据说这是他自发的一个行为，在你拿走假的以后，那个马里奥老爷差点哭得天都要塌下来的时候，那位聪明的侦探突然掏出了真正的『水色月光』！」


    「那可真是给了马里奥老爷一个大惊喜啊，在验明他手上的宝石是真的而怪盗利拉兹带走的居然是假的宝石之后，他给鹿野院平藏的报酬直接翻了几倍！」


    「砰——」


    曼尔尼重重砸下了手里的书，他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兄弟姐妹们兴致盎然地汇报。


    「我是让你们去打探消息的，不是让你们回来给我说书的！也不需要你们反覆强调我偷的宝石是假的这件事！」


    「你们、只要言简意赅地汇报、就可以了！」


    在他咬牙切齿的说完后，其他家人们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哈，你别生气啦，曼尔尼！」


    「主要是现在枫丹民众都在说，鹿野院平藏大侦探是怪盗利拉兹的克星！」


    「对对对！蒸汽鸟报还将给了你们一个头条！让我想想，标题是……《震惊！怪盗利拉兹第一次失手，原因竟然是因为那个男人！》哈哈哈哈哈超有趣欸！」


    曼尔尼恼怒得眼眶都红了，他咬着下唇，颤动地低下头：「你们……」


    还在嘻嘻哈哈的家人们立觉不妙，摸着脑袋散了一干二净。


    「我们还有其他任务，就先走了！」


    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曼尔尼，气得水元素都开始控制不住地四溢。


    但他语调却意外的冷静：「鹿野院平藏，我们之间的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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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先生，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了！」


    在鹿野院平藏即将返程，来到枫丹码头乘坐船只前往璃月再回到稻妻的一天。


    马里奥老爷不仅将丰富地报酬交给了他，还热情地邀请他留在枫丹：「虽然不知道和稻妻的相比如何，但我还是自认为枫丹的景致是十分不错的，鹿野院先生真的不再多停留几天吗？」


    「枫丹的景确实很美，我也很想在这里旅游一段时间，但我的上司在工作上实在是催得紧。」鹿野院平藏可惜地嘆气。


    「关于这个，马里奥老爷可以向旅行者求证，我可没有撒谎哦~不然我一定会在枫丹好好游玩一下的。」


    一起来送鹿野院平藏离开的旅行者跟着点头：「这是真的，天领奉行在工作上很需要平藏。」


    「唉，好吧……」马里奥老爷表露遗憾，「不过，鹿野院先生下次再来枫丹可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啊，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鹿野院平藏笑着许诺：「没问题没问题！」


    就在他们谈笑时，以不可挡之势飞来的猩红玫瑰打破了他们之间轻松的氛围。


    玫瑰梗擦着鹿野院平藏的鼻尖飞过，深入墙面时又变幻成了一张红色的卡牌。


    派蒙被惊得往旁边飞了一大截：「哇哇哇！什么什么？！」


    鹿野院平藏冷静地拔下卡牌。


    背面印得是鲜艷欲滴的玫瑰，正面则写了一行字，内容是：


    致鹿野院平藏，


    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不一般的可以与我为敌的才能，我们的战争开始了。哈，这次是我大意了，你就好好地笑下去吧，等到下一次赢得一定会是我。侦探先生。


    ——你的对手，利拉兹。


    第04章 怪盗x侦探


    「平藏，这是什么？」空好奇地凑近。


    「是……一封战书。」


    鹿野院平藏敛眸翻看着手中的卡牌，复又抬头看向马里奥老爷。


    「马里奥老爷可以借你的预告函看一看吗？利拉兹给你的那个。」


    马里奥老爷手摸向口袋：「噢，当然可以。不过真是太巧了，我身上刚好就带着它呢。」


    鹿野院平藏：「我知道马里奥老爷身上带着它。」


    「欸？！」派蒙惊讶地张大嘴，和马里奥老爷一起望向他，「你怎么知道马里奥老爷随身携带了这个？」


    当然是因为这几天利拉兹的预告函马里奥老爷就没离身过啊，他把预告函放在上衣口袋里，在他做出某些行动时总会把它露出来的。而这很自然的就被观察敏锐的鹿野院平藏发现了。


    「是侦探的直觉哦~」俏皮地回答了派蒙的问题后，鹿野院平藏认真地接过预告函和自己手中的卡牌对比了起来。


    两张卡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卡上的印花也很相似。


    嗯，确实是利拉兹给他发的卡牌……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鹿野院平藏将预告函和卡牌都交给旁边好奇的旅行者，让他自己比较一番。


    自己却摸着下巴笑了起来：「哎呀呀，哎呀呀！看起来，我是被盯上了呢。」


    「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计划吗？利拉兹原来是一个记仇的人啊。」


    「一直以来从没有失败过的传说被打破了，不管是不是记仇的人都会生气的吧。」空将预告函和卡牌递给马里奥老爷还有派蒙看。


    他对着鹿野院平藏打趣道：「你惹到那位怪盗先生了，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说不定这就是侦探和怪盗成为宿敌的开始呢。」


    「那我还挺期待的。」鹿野院平藏绿色的眼睛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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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妻，和枫丹一样是多海的岛国，但比起枫丹能够一望无际的广阔，稻妻更为神秘深邃。明明身在海的正中给人的第一感觉却不是清新，反而是雷电的贵气与威严。


    「这就是永恒的国度。」


    曼尔尼按住头上的礼帽防止被风吹走，他新奇地打量着这个雷电的国家。


    他如今是一幅游客的打扮，银发因为太过显眼而被染成了黑色，蓝色的瞳眸也改为了绿色。


    改变发色和瞳色，这是他常用的技术，银发太过少见，若不做出什么改变极容易就被人猜到他是利拉兹，所以他通常会在行动前变个颜色。


    现在他是以利拉兹的身份来稻妻当然不能用自己原本的发色和瞳色了。


    向免费送他来稻妻的北斗船长道谢，曼尔尼迎着海风走下了船。


    -


    在路过某个买狐狸面具的铺子时，曼尔尼犹豫的停下来了脚步。


    他改变的只是发色和瞳色这种容易改变的，脸还是他本身的脸……用礼帽可以大概遮挡半张脸，但谁知道侦探会不会以露出的另外半张脸而识破他的身份呢？


    毕竟枫丹的富商曼尔尼可没有理由来稻妻啊，而且还是黑发绿眼的曼尔尼，这也太可疑了。


    思考过后，曼尔尼向老闆要了一个红色的狐狸面具。


    ……虽然戴着面具招摇过市也很可疑，但有总比没有好。


    佩戴好面具的曼尔尼一转身就遇到了闲逛过来的鹿野院平藏。


    他身形僵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


    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他……这就是璃月人说的冤家路窄吗？


    幸好买了一个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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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要插肩而过的时候，鹿野院平藏忽地停了下来。


    他含笑后退一步拦住了曼尔尼的去路：「唔……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有点老套，但是这位先生，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曼尔尼：「……！」竟然这么敏锐？！明明已经遮得严严实实了！


    他故意粗声粗气地说：「我对你这种类型的没有兴趣。」


    「欸……？」鹿野院平藏愣住，然后笑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觉得你很眼熟。」


    曼尔尼：「眼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的脸了就觉得眼熟？」


    鹿野院平藏：「你的脸确实看不见一点呢，不过我说的和脸可没有关系哦，让我眼熟的是你的身材和气质。」


    「哼，这种玄乎的东西。」曼尔尼轻哼。


    「我十分确信自己没见过你，你所谓的眼熟只是你的错觉，别烦我了。」


    望着曼尔尼的背影，鹿野院平藏陷入思忖，真的是错觉吗？不，我一定见过他……在哪呢？


    转进拐角后总算摆脱掉了某人如芒在刺的视线，曼尔尼微送了口气。


    这傢伙怎么回事啊？侦探的直觉吗……哈，真是刺激。


    虽然只是场意外，但既然侦探已经捕获到了一点怪盗转瞬即逝的痕迹，那么他也不能输了。


    要尽快赶到目标附近才行，毕竟一场精彩的魔术是离不开表演前细緻的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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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同心，这次就拜託你了！」天领奉行的同事郑重地委託后就迅速离开了。


    留鹿野院平藏略微苦恼地站在原地。


    「平藏——！」


    鹿野院平藏闻声转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伙人。


    派蒙飞在最前头：「我们听说利拉兹给你发了预告函，就拜託绫华带我们来参加这次宴会啦！」


    派蒙和空身边的蓝发少女就是他们口中的绫华，其名为神里绫华，是稻妻三奉行之一的社奉行家的大小姐。


    鹿野院平藏：「不愧是你们，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所以你真的被发预告函了吗？」空走进他问道，「利拉兹想偷走你的什么呢？」


    「我的心哦~」


    「欸？！」派蒙飞在空中也和空一样踉跄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鹿野院平藏被他们的反应逗笑了，「利拉兹并不是想要偷走我的东西，我这里也没有他想要的宝物。」


    「他只是把预告函发给我而已，真正目标另有其人。」


    一旁端庄站着的神里绫华点头道：「对，怪盗利拉兹想要偷的是柳木先生家的一颗黑欧泊。」


    派蒙：「黑欧泊？是指黑色的欧泊吗？」


    神里绫华展开笑颜：「不管哪种欧泊都是五彩缤纷的，而叫『黑欧泊』也不完全指他是黑色的欧泊，只是相比浅色的欧泊胚体色调要更深。」


    「据我所知，柳木先生手中的那块黑欧泊是体色极深变彩色中有许多红色的欧泊。是非常稀有的品种呢。」


    派蒙赞嘆：「听起来就好厉害！利拉兹还真是只挑宝物下手啊！」


    「听柳木先生说被利拉兹盯上，其实也是对藏宝家的另类肯定呢。」神里绫华浅笑。


    「难怪马里奥老爷要被利拉兹的预告函珍藏起来……」派蒙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不对！利拉兹的预告函不都是发给宝物的主人的么？为什么这次是发给平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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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接过预告函翻看，上面的内容是：


    致鹿野院平藏，


    侦探先生，我即将偷走柳木贵二的「戏剧性相遇」。希望你这次可以阻止我……开玩笑的，你是阻止不了我的，这次我一定会赢。


    ——你的对手，利拉兹


    空若有所思：「看来他真的盯上你了。」


    「我以为上次的卡牌只是警告呢，结果他竟然真的有和你继续斗下去的意思。」


    「很有趣吧。」鹿野院平藏笑眯着眼将预告函收了回来。


    「利拉兹是个不服输的傢伙呢，正好上次我也有些不甘心，本来还以为可以抓住他的。这次就再比一比吧。」


    「平藏先生找到对手了呢。命中注定是对手的两人，各站在天秤的两端，为了不让天秤过度倾斜而相互警惕着靠近……」神里绫华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后红着脸低头，「抱歉，我似乎说得有些多了。」


    鹿野院平藏不在意道：「是《侦探与怪盗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吧，没关系，这本小说我也在看。里面关于侦探与怪盗的关系描写很有意思。」


    「居然还有小说么……」派蒙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空倒是有些奇怪：「平藏你似乎对利拉兹关注过头了。」


    「过头了……？唔，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就……这大概是侦探和怪盗间的气场引起的吧。」鹿野院平藏很快就找到原因。


    派蒙不明觉厉：「……气场？」


    鹿野院平藏竖起了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对！侦探和怪盗间相互拒绝又相互吸引的气场，据说是因为侦探和怪盗就像镜子的两面，是极尽相似又截然不同的。」


    神里绫华讶然捂嘴：「这也是《侦探与怪盗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里的内容……」


    原来平藏先生真的看了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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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进行中，神里绫华带着他们在宴会厅中活动，主要是带着派蒙吃东西。


    「说起来，」派蒙在百忙之中抽空问道，「为什么柳木先生也要举行宴会啊？」


    鹿野院平藏：「唉，是因为他听说了马里奥老爷守护住宝石的全部计划，他总觉得按马里奥老爷的方法来一定就可以保护好宝物。」


    「他还让我在利拉兹出现的时候把宝石也换了。」


    「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但是利拉兹又不是笨蛋，上过一次的当怎么可能会上第二次。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法这次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平藏有新的办法了吗？」


    在派蒙迫不及待地问出这个问题后，宴会的灯忽然全熄了。


    「欸？看来利拉兹很喜欢拉灯这个行动啊。」


    第05章 怪盗x侦探


    黑暗降临时，就和马里奥老爷举行的酒宴一样，这次宴会也慌乱了一阵。


    但这回不是利拉兹出现让众人平静下来的，是宴会的举办者——柳木贵二出面主持的秩序，他显然比马里奥老爷更冷静一些。


    柳木贵二高声道：「还请各位保持安静！不要让怪盗利拉兹趁乱偷走我的宝石！」


    他转头朝已经站在展柜旁的鹿野院平藏使了个眼色：「接下来就拜託你了，鹿野院先生。」


    明白柳木贵二是要让他悄悄替换宝石的鹿野院平藏无奈点头：「啊啊，我会的。」


    虽然比马里奥老爷更平静，但也没有聪明到哪去啊。都说了已经用过的招数是不会再起效果的。


    -


    「柳木先生，如果允许的话，我们也是可以帮忙的。」神里绫华带着旅行者和派蒙走近柳木贵二。


    柳木贵二惊诧又欢喜：「当然允许！社奉行家的小姐愿意帮助我，我真是不胜感激……不过，这两位是？」


    「他们是旅行者和派蒙，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那位旅行者么！太好了，有你们再加上破坏过怪盗利拉兹计划的鹿野院先生在，这次利拉兹也别想偷走我的『戏剧性相遇』！」


    -


    「哇！这就是戏剧性相遇吗？」派蒙趴在展柜的玻璃上仔细观看，「真的好漂亮……黑色和各种浓烈的颜色撞在一起，这就是五彩斑斓的黑吧！」


    柳木贵二面露骄傲：「它的美丽是理所应当的，这可是我废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黑欧泊。」


    派蒙：「说起来，它为什么要叫『戏剧性相遇』呢？」


    「因为黑夜总会吞没一切，但它的黑色却和彩色共存了。就像一场带着绚烂色彩的盛大演出突然出现在寂静的夜晚，打破了宁静的黑，这是我所理解的戏剧性相遇。嗯……不过它更为人所知的另一种说法是彩色与黑色相遇居然没有吞没与被吞没，这件事本身就极具戏剧性。」


    「这两个意思，都很不错啦！『戏剧性相遇』真是一个好名字嘿嘿~」派蒙激动完后发现周围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


    空看着她缓缓道：「刚才的声音不是从我们之中发出的。」


    派蒙：「哎？」


    「是我。」机械合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看上面。」


    抬头望去，是漆黑的天花板上有人悬挂其中。白色的斗篷垂落，利拉兹一只手抓在天花板上，未被面具遮住的嘴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悬、悬空了！」派蒙震惊。


    「不是悬空，他有抓住东西。」鹿野院平藏眯眼道。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发现利拉兹与天花板相连处有一张卡牌，卡牌深深插入板内利拉兹的手则牢牢抓住卡牌另一端。


    神里绫华也很惊讶：「这是可以办到的吗？」利用卡牌挂在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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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意外，居然还有位美丽的女士么……」利拉兹空闲的那一只手伸出，「那我会绅士一点的。」


    无数利锐的卡牌从他手中飞出，寒光阵阵，仿佛只要稍微碰到就会被割破皮肤。


    空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拔出单手剑打落卡牌。


    但卡牌在要接触到人的一瞬，它们忽地变成了芬芳的花瓣。


    危险的锋芒化为了浪漫的花雨，在场的人没有不为之惊嘆的。


    「天吶……」宴会中优雅的女士们捂脸。


    在花雨干扰视线的时候，利拉兹趁机消失了。


    神里绫华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是真的花。」


    派蒙不满地叉腰：「所以利拉兹刚刚是在吓唬我们么！」


    -


    比起利拉兹到底是不是在吓人柳木贵二更在乎的是他的宝石，他回头看向展柜，还好他的宝石还……


    他的宝石呢？！！


    「展柜里的宝石不见了！」柳木贵二喊道。


    空和神里绫华也连忙看向展柜，果然空空如也。


    「是在刚才，趁我们被吸引住了注意的时候偷走的！」空笃定道。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也叫道：「平藏，平藏也不见了！」


    「在那里！」神里绫华指向宴会厅的一角，「鹿野院先生和……怪盗利拉兹都在那里。」


    「他们似乎在战斗。」


    空当机立断：「我们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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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平藏一拳轰向利拉兹的面门，但很快就被挡了下来。


    「把宝石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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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拉兹一脚踢向他：「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吧，名侦探。」


    鹿野院平藏接住他的脚并抓住脚踝，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利拉兹扬眉：「你好像很惊讶，是因为我叫你名侦探吗？」


    「但是你在稻妻很名是事实不是吗？我只是待了几天就听见有不少人谈论你呢，天领奉行的天才侦探。」


    鹿野院平藏回了他一个笑：「我还以为怪盗利拉兹心高气傲瞧不上我呢？」


    「心高气傲是天才的特权。至于瞧不瞧得上你……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利拉兹哼笑着加重腿上的力量，不断下压。


    鹿野院平藏抓住利拉兹脚踝朝□□倒，右脚向后一滑，又猛地蹬地借力将腰一扭，右腿带着暴风踢向利拉兹。


    风拨动了利拉兹额前的碎发，绿色的眼中华光微闪，放松身体任由整个上半身倒在地上。


    鹿野院平藏一击直接踢到了墙上，如蛛网般的裂缝在墙面蔓延。


    虽然避开了对方的攻击的，但此时两人的姿势都过于怪异了些。利拉兹的左脚踝还被鹿野院平藏抓在手里，他的上半身却已经躺在了地上，鹿野院平藏则因右脚踢在墙上而身体倾斜。


    都是极别扭的姿势。


    -


    惊呆了后面赶来的旅行者等人。


    利拉兹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他不爽皱着眉道：「快点松手！」


    鹿野院平藏：「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放手了不就要被逃走了。


    「……啧。」利拉兹霎时化成了一滩水。


    在鹿野院平藏惊愕的目光中他抓住利拉兹的手也被淋湿了。


    宴会厅的某处角落，一双莹莹的绿眼睁开了。


    -


    利拉兹的突然消失惊住了其他人，派蒙不可置信向前飞来：「利拉兹又变成水了！和上次一模一样！」


    空表情也很凝重：「这大概是他的技能……平藏，宝石被他偷走了吗？」


    「是的，如你们所见，他逃走了。顺便带走了展柜里的宝石。」鹿野院平藏点头。


    柳木贵二激动地朝前迈了一步：「但是利拉兹偷的应该只是……」


    「应该只是假的对吧？」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柳木贵二的发言。


    利拉兹坐在高高挂起的吊灯，居高临下地往下注视着他们：「在我放出花雨的时候，宝石就已经被调换了对吧，侦探先生？」


    利拉兹放下的花雨不仅挡住了空他们的视线，也挡住了他自己的视线，鹿野院平藏就趁那时调换了宝石。


    柳木贵二：「……你怎么知道？」


    鹿野院平藏无奈扶额：「柳木先生，……你这不就暴露了吗？」


    柳木贵二也意识到了，他刚刚不由自主地说出的话让利拉兹应证了宝石是假的猜测。而他原本是想用假宝石骗过利拉兹的，就像马里奥老爷那次一样让利拉兹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真的宝石，从而离开这里。


    但现在利拉兹已经知道宝石被替换了……他绝不会轻易离开的。


    柳木贵二紧张地冒出了冷汗，他恳求道：「拜託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的『戏剧性相遇』啊！」


    神里绫华郑重地说：「我会全力以赴的。」


    「我们也会努力的！」派蒙和空对视一眼。


    -


    利拉兹没有理会对他警惕万分的旅行者和神里绫华，直接朝着鹿野院平藏冲去。


    他从吊灯落下，带着利箭般的大片卡牌沖向鹿野院平藏。


    这次和刚才的卡牌可不一样，不会半路再变成花雨了。


    「平藏——！」


    鹿野院平藏敏捷地躲开大部分卡牌，剩下躲不过的就用风元素挥开。


    利拉兹手指分别抓住几张卡牌，迅疾地攻向鹿野院平藏。鹿野院平藏几个错身就与他缠斗起来。


    「他彻底盯上平藏了！为什么啊？」派蒙焦急地看着打斗中的两人。


    空也目不转睛：「因为真正的宝石就在调换了宝石的平藏身上，利拉兹的目的只是得到宝石而已。」


    神里绫华注意到他们的打斗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了，身为守护稻妻的社奉行，她有责任保护参与此次宴会的民众们。


    于是她对柳木贵二正色道：「柳木先生，我们就先疏散民众吧。」


    柳木贵二：「好！」


    利拉兹抽空望了他们一眼，神里绫华和柳木贵二要退出演出了，接下来就是那位旅行者和他的伙伴了……


    鹿野院平藏加快了攻击，他贴近利拉兹：「你在走神吗？」


    「哼，都是因为侦探好像一直在顾虑什么，不能让我尽兴，所以才有些无聊而已。」利拉兹拉长声音道。


    除了演出的主角，其他人已经可以退场了。


    -


    空握着单手剑一直在找机会加入战斗，但利拉兹和鹿野院平藏之间的打斗让人完全插入不进去。仿佛是天生的默契，他们总能无缝在对方的招式后衔接自己的反击。


    但现在两人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在讲悄悄话。空也找好了时机，就在他准备加入的时候，身边的派蒙突然被拽走了。


    派蒙惊慌失措：「旅行者！救我啊——！」


    旅行者望了眼战斗中的两人，就追着派蒙离开了。


    第06章 怪盗x侦探


    令人惊异的是带走派蒙的也是利拉兹，派蒙都被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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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有两个利拉兹啊——」


    空也略显迷茫地追在后面。


    -


    余光注意到是谁带走了派蒙，再加上利拉兹说的话，鹿野院平藏很快就想明白了。


    「你是想和我独处么，怪盗先生？」


    「哎呀呀~这会不会有些暧昧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该分出个胜负罢了。」利拉兹冷眼说道。


    「咦？你是想在武力上和我分出胜负吗？」鹿野院平藏故作惊讶，「可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么想的呢？」


    他使劲将利拉兹压在墙上：「怪盗先生，现在和我对打的也不是真正的你吧？」


    利拉兹微讶地抬眸。


    鹿野院平藏几乎要和他鼻尖贴着鼻尖了：「带走派蒙的怪盗先生也不是真正的你，你们都只是和刚才那个怪盗先生一样是可以变成水的……某种分身。」


    「你怎么看出来我们都不是真的的？」利拉兹感到一丝兴奋了，这次行动进行的一直都很顺利，他还以为这个侦探其实并没有那么聪明呢。


    「因为你体重很轻，不仅是和你打斗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还有就像是上一个可以轻松利用卡牌挂在天花板上的怪盗先生一样，你也可以坐在吊灯上。如果那是个大型吊灯的话或许还说得过去，可那只是个和派蒙差不多大的灯，所以这就和你挂在天花板上一样是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


    「起码是正常体重的成年人做不到的事。」


    「而在马里奥老爷那里我又见识到了怪盗先生你拥有众多分身的能力，所以才猜测现在所出现的每一个你都是假的，真正的你在另一个地方。」


    鹿野院平藏绿色眼眸弯起道：「毕竟，如果我有这种能力的话，也一定会这么干的。躲在暗处看别人费劲的想要抓住的是自己的分身，嗯……确实是一件可以令喜欢玩游戏的人愉快的事啊！」


    利拉兹这时候才发现，这位少年侦探的眼睛是翠绿色的。和他变幻出来的虚假木讷的绿不同，侦探的绿是充满阳光的明媚绿色，仿佛要照耀出一片天地。


    啧，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


    「你猜得没错，『我』不是『我』。」利拉兹张扬笑，机械合成的声调古怪，「所以，试着抓住我吧……侦探先生。」


    利拉兹将礼帽摘下，朝鹿野院平藏飞了出去。鹿野院平藏下意识的侧身躲避，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利拉兹已经消失了。


    不，或许不是消失，而是这个分身已经没有用了，所以被毫不犹豫地化成了地上的一滩水。


    鹿野院平藏上前一几步观察地上的水液。


    只是普通的海水……利拉兹这招还真是厉害。不过，为什么这个分身没有用了？是因为被他知晓这只是一个分身，所以认为分身已经无法从他这里抢到宝石了吗？


    不对……绝对有哪里不对！


    「平藏！带走派蒙的利拉兹也是假的，他又变成水了……」旅行者和获救的派蒙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派蒙累得不轻：「那个利拉兹也太能跑了！他带我绕了好大一圈！还好有旅行者救我。」


    空将视线投到地上的水滩上，神情微变：「你这里的也是假的？」


    「对，我们至今所见的利拉兹都是假的。」鹿野院平藏点头。


    派蒙震惊：「都是假的？！那真正的利拉兹又在哪里呢？」


    「对啊，真正的利拉兹又在哪里呢？他为什么还不出现……」鹿野院平藏陷入沉思。


    虽然利拉兹本体现在也还没有行动，可他又不像是会放弃这次偷盗的人。


    但他的分身都消失了，本体却还不出现……为什么？他不是已经知道宝石在他手上了吗？


    利拉兹接下来的目标应该还是他才对，他为什么不继续对他出手呢？


    -


    鹿野院平藏环顾了眼同样在思考的旅行者和干着急的派蒙。


    派蒙……派蒙被抓走是为了拖住旅行者不让他和他汇合，那如果现在他们三个一起待在也是被拖住了呢？


    没错，他们三个现在就是被拖住了！


    如果利拉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让分身拖住他，那么就说得通为什么本体到现在还不出现了，因为他本来就只是想把他拖住罢了，没有必要再让本体现身。而现在他和旅行者还有派蒙都已经被他拖在这里了，神里绫华和柳木贵二又在忙着疏散客人……


    现在还真是一个很好的行动时机……不过行动什么呢？


    利拉兹是为了『戏剧性相遇』而来，但宝石在他身上。利拉兹还要行动什么呢？


    ……除非！


    鹿野院平藏打了个响指，他急忙拿出了被藏得好好的绚丽黑欧泊。


    「平藏！你快把这个放回去！不要让利拉兹看见了，不然他肯定会来偷的！」派蒙很紧张地说。


    「不，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来偷这个了。」鹿野院平藏语气平静地注视手中的宝石。


    旅行者因他的话心中一惊，他也跟着看向鹿野院平藏手中的宝石。


    「你发现什么了吗？」


    「发现了，」鹿野院平藏露出了一个无奈地笑，「我手里的这个也是假的。」


    他将绚丽的黑欧泊高举，在月光的照耀下，黑欧泊上被刻出的小字就显露无疑了。


    那是一个「l」。


    利拉兹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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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


    -


    鹿野院平藏带着旅行者和派蒙往原本盛放宝石的宴会中央赶去。


    边跑边解释：「你们应该都知道魔术吧？」


    「魔术的手法就是吸引注意力。利拉兹用分身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本体却迟迟不肯出现。这只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一重手段，还有一重就是这个假的『戏剧性相遇』了，看似是我们趁他不注意用假的宝石替换了真的并且被他看破了，实际上是我们换走的宝石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鹿野院平藏越说越兴奋：「是障眼法，魔术师惯用的手法。他用障眼法遮挡住了真正的宝石，在我替换宝石之前。所以真正的『戏剧性相遇』一直都在展柜里！」


    「然后用分身看似追击实则引开我们，还制造了混乱使神里小姐与柳木先生无暇顾及。」


    「这段时间就是他，利拉兹本体悄无声息出手的最好时机！」


    「哈哈哈，用大动作掩盖小动作。我们的怪盗先生是位优秀的魔术师！」


    派蒙：「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我们可是被完完全全地骗过去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怪盗先生这招用得太完美了。用障眼法迷惑我们让我们为一个假宝石这么辛苦，既以牙还牙了上次他的失败，又成功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都转移到了我身上……」鹿野院平藏笑得眼下两颗痣更加惑人了，「哎呀呀，好厉害好厉害~」


    派蒙边飞边跺脚：「什么呀！平藏现在完全被利拉兹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空略感无奈：「派蒙……神魂颠倒应该不是这么用的吧。」


    「咦？是么……」


    -


    等鹿野院平藏他们来到展柜前时，果然见到了正在拿宝石的利拉兹。


    带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将散发着华光的黑欧泊勾到手中。


    利拉兹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往宴会厅楼上跑去。


    鹿野院平藏立即追了上去，他双眼紧盯着利拉兹身后随着跑动飘扬的白色斗篷。


    「砰——」


    利拉兹迅速地打开了一扇窗户，他蹲在窗户上看着不断靠近的鹿野院平藏，朝他挑衅地笑道：「你明白的比我想得要快一些。」


    然后就在一轮圆月下化为了泡沫。


    透明的泡沫被侦探收入翠绿的眼中时却变成了彩色，在极强的色彩冲击下，侦探的心急促地跳动不止。


    鹿野院平藏知道在利拉兹拿到宝石的那一刻，他就无法阻止他了。


    是他略输一筹。


    -


    -


    「所以我的『戏剧性相遇』真的被利拉兹偷走了？！」


    「不——」柳木贵二悲痛地倒在地上。


    「你振作一点啊！」派蒙拼命地摇他。


    神里绫华也很担心：「柳木先生……」


    鹿野院平藏低下头诚恳道：「很抱歉，柳木先生，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宝石。」


    旅行者也跟着道歉：「我也是，非常抱歉。」


    「不……」柳木贵二艰难地伸手，「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们都很努力了，要怪就只能怪利拉兹太狡猾了！！」


    「啊——可恶啊！我的『戏剧性相遇』！」柳木贵二痛苦抱头。


    「唰！」


    一个信封插进了柳木贵二的脑袋边。


    柳木贵二当即就被吓得从地上窜了起来。


    鹿野院平藏拔出信封，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将其拆开。


    最先倒出来的是一颗五彩斑斓的黑色石头。


    柳木贵二：「！」


    「这不是我的『戏剧性相遇』么！」


    派蒙：「咦——这是怎么认出来的啊，万一是假的呢？」她已经对真宝石假宝石什么的有心理阴影了。


    「当然可以认出来！这可是我的宝贝！」


    在将『戏剧性相遇』递给柳木贵二后，鹿野院平藏又掏出了信封里面的信件，上面还是很简短的几行。


    致侦探先生，


    很遗憾，这次是我赢了。


    ——利拉兹


    鹿野院平藏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利拉兹给他的挑战书。


    他将两次留言对比着看，嘴角上扬。


    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微芒。


    他们的战争吗？


    怪盗和侦探。


    第07章 怪盗x侦探


    「所以利拉兹为什么要把偷走的宝石还给柳木先生啊？我完全搞不懂哇？」利拉兹奇怪的行为让派蒙双眼冒出了迷茫的圈圈。


    鹿野院平藏摸着下巴分析：「那么原因就只能是一个了，偷走宝石并不是利拉兹真正的目的。对到手的宝物并不在意，他果然是以对待游戏的心态来对待偷盗吗……」


    「……说句自恋的话，」鹿野院平藏平静的绿眸中闪着某种光亮，「我认为怪盗利拉兹，他是为我而来的。」


    「……？」派蒙点头，「这么说真的很自恋欸。」


    空没懂：「平藏，你是为什么这么觉得的？」


    鹿野院平藏笑着拿出三张卡片：「这就是原因哦~」


    他手中的分别是利拉兹给他的挑战书、预告函和获胜宣言。


    不知不觉他和利拉兹也已经暗戳戳交流了好几个来回了呢。


    「难怪利拉兹把本来应该给柳木先生的预告函给你了，原来你们早就暗通曲款了！」派蒙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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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暗通曲款不是这么用的。」


    神里绫华也很惊讶：「原来平藏先生早就和利拉兹是对手了吗？这次利拉兹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赢过平藏先生？」


    她温和笑起：「总觉得利拉兹有点孩子气呢，这位有名的怪盗先生应该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吧。」


    鹿野院平藏非常贊同这点：「没错没错，不管是这种对于偷盗像是游戏般的心理，还是经过这几次我所了解的他的身形和骨架大小，利拉兹绝对是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人。」


    「而且性别为男。」空煞有其事道。


    派蒙差点绝倒：「这个都看得出来，就不用你说了啦！」


    神里绫华好奇地问：「平藏先生打算怎么应付利拉兹呢？」


    「当然是抓住他了！」鹿野院平藏笑道，「这可是他邀请我的。」


    -


    柳木贵二：「虽然不是很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利拉兹愿意把我的宝石还给我，这是一件好事吧。」


    他重重嘆了口气：「唉——还真是虚惊一场啊。」


    神里绫华安慰这个苦主：「柳木先生请打起精神来啊，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派蒙附和：「对啊对啊……虽然你可能只是被不小心牵连的，但是你的『戏剧性相遇』没有丢欸！」


    「啊哈哈哈，」莫名有些心虚的鹿野院平藏打着哈哈道，「今晚精力消耗太太了，大家一起回去休息吧。」


    柳木贵二：「说得也是，我可以放心入睡了。」


    「不过利拉兹明明不想要我的宝石还来偷……太恶劣了。」柳木贵二越说越不甘。


    「他竟然瞧不上我的宝石……可恶，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呜呜呜……不可能，我的宝石就是最好的，利拉兹真是没品……」


    派蒙震惊：「你真正在意的就是这个吗？！！」太离谱啦，柳木先生——！


    柳木贵二落泪：「利拉兹偷走了我的宝石又主动把它还回来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就丢大发了呜呜呜呜……」


    「放心吧，利拉兹不是看不上你的宝石才送回来的。」空无奈地安慰。


    他只是想打他们当中某个傢伙的脸而已。


    「……呜呜真的吗？」


    「当然啦，相反柳木先生的宝石也是因为太过珍贵才会被利拉兹盯上的呢。」


    「太好了！这下我终于能睡好了。」


    -


    -


    「利拉兹——」


    鹿野院平藏握着风拳打断了在场某个靠近展柜的侍从的行动。


    侍从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鹿野院平藏的攻击，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右手轻抚过自己的脸。下一秒，平平无奇的脸就戴上了面具，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


    他面上平静：「竟然能看穿我，还不错嘛。侦探先生。」


    心里却有些不爽，这可是他新设计的伪装技能，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不会变脸的！好不容易学会的变脸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识破了！


    鹿野院平藏没管他说什么，不断发起攻势，试图找到他的破绽。


    展柜里的宝物也已经没什么好管的了，真正的宝物早就被利拉兹拿到了。


    接下来可不能让他逃了。


    利拉兹不停后撤躲避攻击，侦探先生这种笃定的样子，看来是发现他已经得手了。


    得赶快离开才行，不然璃月的千岩军就要来了。


    利拉兹轻巧跃起，稳稳停在阳台上。背对着月色时，白袍飞扬。他笑着朝鹿野院平藏飞来自己的高礼帽。


    鹿野院平藏熟练的躲开，但这次礼帽中冒出的是大团白烟。


    看见白烟的瞬间，鹿野院平藏就觉不妙，果然在他的视线被阻隔时，利拉兹怪异的合成音传来：「再见。」


    鹿野院平藏奋力突破白烟的阻隔来到阳台时，利拉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被他拽在手里的只有那顶礼帽。


    -


    利拉兹吊着根丝线缓缓向下，眼看就要接触到世界上最具价值的画了。一张大网朝他罩了过来。


    他瞳孔紧缩，虽然有尽力躲避，但这网却意外的大，他还是被网住了。


    利拉兹惊诧地望着踱步走出来的鹿野院平藏和他身后的警卫队。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已经被他的水分身吸引走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


    「哎呀呀哎呀呀，哎呀呀~是谁这么不小心踩中了我们布下的陷阱？」鹿野院平藏眼下的两颗泪痣都生动了起来，「原来是我们的怪盗先生。」


    「晚上好啊~」


    利拉兹：「……啧。」


    鹿野院平藏早就识破了之前出现的利拉兹全是分身这件事，并且还在安放宝物的地方布下了陷阱，就等着利拉兹上钩。


    看来这次要失败了。


    利拉兹不爽地从袖口滑出卡牌，卡牌是金属做的，格外利锐，轻而易举地划开了罩在他身上的网。


    利拉兹趁机逃走。


    -


    自从应下利拉兹的战书，像上面那样有输有赢的较量已经是常态了。


    鹿野院平藏现在除了日常解决天领奉行的工作，就是追着利拉兹往各国跑。


    每当利拉兹盯上某个国家的倒霉富豪的收藏品时，他就会给少年侦探送预告函。


    ……很多时候因为他不想跑太远，都是拜託靠谱的快递公司狛荷屋送的。当然，利拉兹还是有谨慎地改变了面貌的。甚至可以说他之所以学会变妆寄快递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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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原因嘛，当然是为了不让侦探抓住啦。毕竟这可是他下的战书，要是被抓住了，蹲梅洛彼得堡是小事，会让利拉兹丢脸可是大事！


    总之，利拉兹的预告函以前是发给倒霉富豪的，但自从和鹿野院平藏槓上后，他就只发给他了。也幸好利拉兹偷盗的不算太频繁，让鹿野院平藏有可以跟着他到处跑的空闲，不然怪盗和侦探的较量可能会因为侦探上司的不同意而被迫停止了。


    唔，不过利拉兹只把预告函发给鹿野院平藏这件事还是吸引了一大波人的注意，毕竟这搞特殊搞的也太明显了。


    吃瓜群众中，《蒸汽鸟报》报社的记者夏洛蒂对他们的关注犹盛。她追踪报导了怪盗与侦探的每一次交锋。


    写出了不少销量火爆的报导，如《知名的怪盗与侦探，他们的关系是……？》、《无法留住的水流……侦探懊悔的背影》、《天生的敌人、宿命的对手》、《怪盗失足，他追他逃》等多篇报导。


    -


    -


    《致命的失误！即将被捉住的怪盗！》


    「唰——」


    看到这夸大事实的标题，曼尔尼用力将手里的报纸揉成一团。


    「才没有要被捉住！」被纸团扔进垃圾桶后，曼尔尼就带着黑气离开报刊亭。


    却在和不知道为什么还停留在枫丹的褐发侦探擦肩而过时被叫住了。


    曼尔尼瞪着猫眼回头：「有事吗？」


    鹿野院平藏含笑望着他：「曼尔尼，好巧啊~你也来看报纸吗？」


    「侦探先生怎么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曼尔尼皮笑肉不笑。


    这傢伙自从和他经常相遇在异国他乡后就对他亲近了不少，甚至直接叫他曼尔尼了。


    至于为什么总会相遇，那是因为鹿野院平藏是追着利拉兹去别的国家的，曼尔尼是为怪盗利拉兹的行动踩点去的。


    「你就原谅我的嘴笨吧，曼尔尼。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鹿野院平藏用湿漉漉的绿眼希冀地看着他。


    曼尔尼：……他撒什么娇啊？！


    他忍住后退一步的冲动说：「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熟到可以闲聊的地步吧？」


    「还没有吗？」鹿野院平藏假装难过道，「我还以为已经那么多次『巧合』的相遇，我们已经可以算是朋友了呢。」咬重了「巧合」的读音。


    曼尔尼蓦地抬眸注视他弯起的绿眼。


    ……怀疑我了吗？


    曼尔尼：「或许别人是这样，但我比较慢热。」


    「是么？那希望下次曼尔尼可以承认我们是朋友。」鹿野院平藏平静地转移话题，「对了，曼尔尼应该是和我一样为了《蒸汽鸟报》报社的新一期报刊来的吧？夏洛蒂记者写报导的水平一向很高，让我看看这次写的是……即将被捉住的怪盗……哈哈哈。」


    曼尔尼瞪他：「很好笑吗？利拉兹可没有要被捉住，没有！」


    「我听说了，他昨晚很轻松就逃走了，不是吗？」


    「额……确实是这样。」鹿野院平藏被瞪的移开视线。


    「哼！」


    等曼尔尼气鼓鼓地离开后，鹿野院平藏若有所思。


    曼尔尼的反应虽然也可以用是利拉兹的粉丝来解释……但直觉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呢……


    -


    「曼尔尼。」


    「『父亲』要回来了。」


    第08章 怪盗x侦探


    「父亲」要回来了。


    刚回到布法蒂公馆的曼尔尼就听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父亲」——阿蕾奇诺，是布法蒂公馆或者说壁炉之家内所有人的「父亲」。壁炉之家隶属于至冬国的愚人众，而「父亲」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高大的「父亲」，威严的「父亲」，是壁炉之家所有人的王。


    曼尔尼对她也颇为敬畏。是的，是她，虽然是「父亲」，但阿蕾奇诺确确实实是女性。


    所以得知「父亲」将回来时，曼尔尼向壁炉之家的中心人物，他亲爱的哥哥林尼询问：「具体什么时候呢？是因为那个预言吗？」


    林尼认真点头：「『父亲』已经在路上了，我想她很快就会到了。」


    「也确实是因为那个预言……但事到如今我们也无法在将那件事只当做一个预言了，它已经在发生了。」


    每一个枫丹人从孩童时期起就听说过一个预言，一个关于淹没的预言。


    ［直到某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开始上升，背负罪孽的人们会被海水淹没。］


    ［最终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王座上哭泣。］


    而近些年来，枫丹的海平面的确正在上升。就连他们小时候一起戏玩的海滩都被海水淹没了。


    「不止如此，曼尔尼你最近应该有听说过那件少女连环失踪案吧？」林尼神情凝重。


    曼尔尼：「当然，虽然那时候我在国外，但我也听说了，你和琳妮特都被牵扯进去了。」


    「嗯。」琳妮特点头。


    林尼：「但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重点在于少女失踪的真实原因是被溶解了。」


    曼尔尼惊愕地缩紧了瞳孔。


    「等等！林尼，这是在开玩笑吗？」少女连环失踪案结案时，曼尔尼还在国外和鹿野院平藏玩猫鼠游戏呢，所以他只关注了林尼和琳妮特的冤屈有没有得到洗刷，并没有详细了解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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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米尼也道：「曼尔尼，这是真的。在审判庭我们都看见了，有人被溶解了。」


    ［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


    「……真的会溶解？」曼尔尼呆滞。


    琳妮特解释：「是接触了原始胎海，我们枫丹人如果接触原始胎海水就会溶解。」


    林尼说：「据说这是因为我们背负的罪孽才会这样。」


    曼尔尼：「所以预言……真的会发生？」


    -


    「曼尔尼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林尼揽住了自己面露惶恐的弟弟妹妹们。


    琳妮特也抱住他们：「我们是家人。」


    菲米尼贊同道：「家人会一起面对困难的。」


    曼尔尼感受着他们的体温，安心道：「嗯，只要和家人在一起，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林尼笑着说：「大家也不要太悲观嘛，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拯救枫丹的办法的。『父亲』也因此回到枫丹了不是吗？」


    在各国声名狼藉的愚人众，行事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多半是邪恶的。愚人众的执行官在这方面大概犹胜，但执行官［僕人］阿蕾奇诺这次回到枫丹的确是为了拯救自己的故乡。


    ……除了拯救故乡之外，还要顺带捞一下自己的同事。


    -


    「［公子］大人被关进了梅洛彼得堡？」曼尔尼惊讶地放大了声音。


    「为什么？他不是来枫丹休假的吗？为什么会突然被关进去？」


    菲米尼：「……」这个问题难住他了，于是他默默地戴上了企鹅潜水头盔。


    琳妮特看向了双哥哥林尼。


    被寄予希望的林尼艰难地保持着笑容，他压力山大地开口：「是喻示裁定枢机判定的［公子］大人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系，所以他才被关了进去。」


    曼尔尼：「……可少女连环失踪案不是一个持续二十年的案件吗？［公子］大人现在才19岁对吧？」


    林尼：「……是这样的，但喻示裁定枢机确实判得他有罪。」


    曼尔尼：……太离谱了。只是来枫丹休假的［公子］大人莫名被卷进案件就算了，他还得对一个比自己年纪都大的案子负责……


    「咳咳，曼尔尼这件事其实就和你接下来的任务有关了。」林尼在尴尬过后正了正神色。


    壁炉之家隶属于愚人众，那么自然也是要愚人众下发的完成任务的。


    林尼认真道：「『父亲』要你潜入梅洛彼得堡尽快与［公子］大人会面，并了解他的情况。」


    「『父亲』说，关于偷盗的游戏该放一放了，曼尔尼。」


    曼尔尼蓝色的眼眸闪烁着冷酷的光亮：「是。」


    -


    -


    枫丹廷的咖啡厅，曼尔尼点了一杯奶芙咖啡坐在这思考究竟该用什么办法短暂的进一下监狱呢？最好是那种不会损害他枫丹富商名誉的方法。


    「曼尔尼！」


    清朗的少年音扰乱了曼尔尼的思绪，他闻声回头，看见就是鹿野院平藏迎着阳光走来的这一幕。


    阳光照耀下少年翠绿色的眼就像在发光一样，两颗泪痣点缀着他更加可爱。


    「鹿野院先生？」曼尔尼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待在枫丹？」


    鹿野院平藏拉开他身边的椅子，装作难过道：「曼尔尼你怎么这么问……该不会是不想我继续留在这里吧？」


    「不会吧？不会吧？」


    「……」曼尔尼喝口咖啡冷静了会，干巴巴地说「我就问问。」


    「呼~那就好，我还以为曼尔尼讨厌我呢。」鹿野院平藏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着又笑道，「其实，是我请假了！」


    「正好这次又来了枫丹，再加上马里奥老爷盛情难却，我就跟上司请假在枫丹旅游几天了！」


    「是么，那我祝鹿野院先生在这玩得开心。」曼尔尼淡淡道。


    鹿野院平藏拉长声调：「曼尔尼~我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吧？你对我怎么还是那么疏离，叫我鹿野院先生……哎呀呀，我要伤心了——」


    曼尔尼：「……」


    又喝了口咖啡：「这是我的礼貌。」


    「没有否认！所以我是你的朋友吧？」鹿野院平藏朝他可爱地眨了眨眼睛。


    曼尔尼艰难道：「……嗯。」


    不要把自己找漏洞的才能用在这里啊，侦探先生。


    我们可不是什么朋友，是敌人才对。


    -


    「作为朋友，曼尔尼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鹿野院平藏含笑问道。


    听到这话，曼尔尼保持着姿势没动，他转动着水蓝色的眼瞳静静望向鹿野院平藏。


    突然变得正经了……他想干什么？


    鹿野院平藏单手托腮，弯着眼睛盯着他。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弯弯的眉眼深处是审视。


    这是一次试探。


    曼尔尼在心里轻哼，面上冷淡道：「请便，但我不会什么都回答你的。」


    「没关系，只是几个小问题，曼尔尼想不想回答看自己意愿就好了，」鹿野院平藏轻声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


    「曼尔尼的哥哥林尼先生是一位厉害的魔术师，他的魔术表演令人惊嘆。那么，曼尔尼呢？你喜欢魔术吗？」鹿野院平藏翠绿的眼眸缓缓暗沉。


    「或者说曼尔尼是不是也会魔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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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尔尼的眼睫上下翻飞的了一瞬，他平静开口：「看不出来鹿野院先生居然还对魔术感兴趣。」


    「哈哈哈，我在枫丹也见过几次林尼先生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所以就被魔术深深的折服了。」鹿野院平藏这次笑得更真诚了些。


    「林尼的魔术确实很厉害，他可是能登上［欧庇克莱歌剧院］表演的大魔术师！」对于这件事曼尔尼与荣同焉，「至于我会不会魔术……你只要在枫丹多打听一会就能知道，林尼和琳妮特的街头魔术表演我还有菲米尼时常会作为助手去帮忙。所以我会点魔术技巧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都只是些小把戏罢了。」


    「还做不到能让名侦探惊嘆的程度。」


    鹿野院平藏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点头称赞：「嗯，天衣无缝的回答。」


    谁又知道曼尔尼口中的小把戏究竟是什么程度的魔术呢？这看似回答却还是隐瞒了重要部分，但你又不能说他有所隐瞒的情况出现了。


    不过鹿野院平藏也并不气恼，或者说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表情不变接着发问：「那可以再点隐私的问题吗？」


    「三天前，利拉兹出现的晚上，酒宴结束后你去了哪里？曼尔尼？」


    「我有些醉了，就先回房间休息了。怎么，你在怀疑我是利拉兹吗？名侦探。」曼尔尼反问。


    「在真相出来之前，不管是多么不可能的事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吗？曼尔尼，你可不要生气啊~」鹿野院平藏笑着讨饶。


    曼尔尼：「哼。」


    「那这个问题我就不继续下去啦。下一个问题，利拉兹的神之眼也是水元素的吗？」鹿野院平藏的语气渐渐平缓。


    「利拉兹的神之眼是什么元素我……」曼尔尼怔住，不对，被他带偏了！


    曼尔尼冷静后重新看向鹿野院平藏：「利拉兹有没有神之眼还不一定呢，侦探先生！」


    鹿野院平藏：「我看到喽，在夜晚神之眼发出的光是很明显的。更何况利拉兹的神之眼就和曼尔尼的一样美丽呢，哎呀呀，想不注意都难。」


    曼尔尼捧着咖啡杯的手微蜷。


    ……不可能，不可能清楚的。就算能看见神之眼的光芒，也不可能看清他神之眼上的装饰的。


    这傢伙是故意的，他是在扰乱他的心绪。


    曼尔尼镇定道：「鹿野院先生的眼睛还真是厉害，不仅看清了利拉兹有神之眼还看清了他的神之眼长什么样……呵，说到底，鹿野院先生就是在怀疑我是怪盗利拉兹吧。」


    「你今天问的所有问题都是在质问我吧？」


    「哎呀呀~并不是怀疑哦，」少年弯起眼睛，衬得眼下两颗痣更加惑人，「我会抓住你的。」


    第09章 怪盗x侦探


    「真是荒谬，怪盗利拉兹是个喜好偷窃珍宝的傢伙，但以我的财力我还需要去偷窃那些东西吗？我完完全全可以用自己的钱把它们买下来。」曼尔尼的语气讥讽。


    「我是怪盗利拉兹这件事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成立。」


    鹿野院平藏还是那副笑容：「但怪盗利拉兹偷窃珍宝的目的也不是贪图钱财，他最后都会把偷来的宝物还回去。」他认真地注视怔愣的曼尔尼。


    「利拉兹只是将偷盗看作一场游戏、一次演出而已。所以『曼尔尼是利拉兹这件事从根本上不成立』是不成立的。」说到最后鹿野院平藏朝他轻眨左眼。


    曼尔尼瞳孔无法遏制地缩紧，……为什么？鹿野院平藏为什么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们才交手几次？为什么搞得他们就像什么心灵相犀的傢伙一样？


    「还有一个问题，曼尔尼去过稻妻吗？我在稻妻遇到了个给我的感觉特别像曼尔尼的人呢。」鹿野院平藏又笑着说，「不过曼尔尼是银发蓝眼，那位先生是黑发绿眼。」


    曼尔尼：「我从没去过稻妻，还有连发色和瞳色都不一样我和他哪里像了？」


    「是直觉哦~直觉告诉我，你们是相似的。」鹿野院平藏再次拿出了自己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的手势。


    闻言，曼尔尼反而平静了：「直觉？哈，鹿野院先生迄今为止的一切说法似乎都没有实质性证据呢，你一直在用猜测、直觉来认定我和利拉兹的关系。」


    没必要慌张，曼尔尼。只是猜测的话，鹿野院平藏是无法抓捕你的。


    鹿野院平藏认真点头：「嗯，是这样没错。」


    曼尔尼黑着脸微笑：「没错啊……」


    「没有实质性证据，鹿野院先生就跑到我面前来打扰我、耽误我以及恐吓……」


    「欸？……恐吓？」


    「就是那个你说的要抓住我。」


    「啊！我是说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是利拉兹的，证明后我就会抓住你的。」


    「呵……」


    -


    -


    「名字。」


    「曼尔尼。」


    「鹿野院平藏。」


    梅洛彼得堡的接待员玛蕾蒂语气冷淡：「我先和你们确定下罪名和刑期……」


    「你们的罪名是……」


    「因为在芙宁娜大人巡视时当街斗殴，干扰了芙宁娜大人难得干的正事并破坏街道，所以被抓入狱。刑期是六十天……没错吧？」


    「嗯嗯。」鹿野院平藏乖巧道。


    曼尔尼随意地点头。


    玛蕾蒂双手抱胸：「你们胆子很大嘛，竟然敢打扰芙宁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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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平藏可怜兮兮地挠脸：「呃，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有什么？」曼尔尼则平静地问。


    「啊，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大概是芙宁娜大人居然会干巡视街道这种正事……实在是太难得了！」比起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犯的罪，玛蕾蒂明显对芙宁娜没有去看歌剧而是在巡视这件事更感兴趣。


    曼尔尼淡淡地回答她：「据说巡街是为了察看作为水神子民，也就是她的子民的我们生活的如何。」


    「哦哦！不愧是芙宁娜大人！」玛蕾蒂崇敬地鼓起了掌。


    鹿野院平藏：「……」


    -


    离开监狱登记处后，鹿野院平藏主动向曼尔尼挑起话题：「你们枫丹人的性格都这样吗？真是出人意料。」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严肃的玛蕾蒂女士，结果对于他们的罪名也并没有觉得很冒犯，明明他和曼尔尼打扰的得可是他们枫丹的神明……而且她对作为水神的芙宁娜女士的态度好像也不是对待一位神明，反而像是对待什么大明星一样。


    「娱乐至死是流淌在我们枫丹人血液里的东西。」曼尔尼轻声回答他。


    「娱乐么……」鹿野院平藏若有所思。


    利拉兹会成为怪盗也是为了乐趣吧？


    他灵光一闪想到：「所以曼尔尼突然和我动手也是为了娱乐吗？」


    「……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神之眼到底有多美丽罢了，侦探先生。」曼尔尼瞪他一眼。


    ［更何况利拉兹的神之眼就和曼尔尼的一样美丽呢］。


    在街上和曼尔尼说过的话重新浮现在鹿野院平藏的脑子里。


    鹿野院平藏：「……」


    唔，是在不爽他暗喻曼尔尼就是利拉兹的意思呢。


    侦探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曼尔尼也些微松了口气，名侦探盯得太紧了，从见面开始就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绿色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


    但他的计划还算成功，除了刑期有点长之外……希望壁炉之家的其他人可以照顾好他的商铺。


    因为「父亲」的命令，曼尔尼原本就打算进监狱。然后就在他思考该找什么罪名进监狱的过程中遇到了鹿野院平藏，并且被鹿野院平藏那副笃定能抓住他的样子搞得极其不爽，于是他突发奇想地决定拉着稻妻的名侦探一起体验一下监狱生活。


    关于芙宁娜女士会在那个时间点巡街这件事曼尔尼是知道的，他原本就有考虑过是否要利用这点达成目的。正好有了鹿野院平藏的加入，让他既能心安理得的揍他一顿又能找到正当理由（？）进入梅洛彼得堡。


    -


    -


    梅洛彼得堡是一座封闭的水下监狱，在枫丹总是能听到家长们教育自己的孩子说：「在捣乱就把你关进梅洛彼得堡！」由此可知梅洛彼得堡的可怕。


    在梅洛彼得堡里有独特的通用币「特许券」，因为犯人们也并不是清闲的只需要坐牢的，他们还需要打工赚取特许券，甚至还因此有一定的活动。想要在梅洛彼得堡生活必需得有「特许券」，如果没有「特许券」当然也能活下去，因为犯人们每天都可以去特许食堂免费领一份福利餐，但有「特许券」则可以在梅洛彼得堡生活的更好。


    这是带领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熟悉监狱的犯人介绍的，他也不是免费的好心的介绍，主要是带新人也可以得到「特许券」。


    嗯，「特许券」是要凭自己的本事赚取的，一般可以去梅洛彼得堡里的生产区打工赚取。


    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现在就在生产区打工，无趣的进行加工零件。


    -


    鹿野院平藏偏头瞄向旁边，曼尔尼低下头灵活地翻动手指，进行着工作。银色长发倾斜，仿佛将灰濛濛的监狱都给照亮了。蓝色的眼满含认真，修长白皙的手指都染上了点污浊。


    很赏心悦目，也很格格不入。


    曼尔尼干净的就像不该出现在梅洛彼得堡一样。


    察觉到鹿野院平藏的目光，曼忍无可忍地望过来。


    你这侦探到底还要观察他到什么时候啊！有必要盯得这么紧吗？！


    面对曼尔尼清凌凌的目光，鹿野院平藏双颊微红。他朝他露出笑容：「曼尔尼，你去休息吧，你的工作我帮你。」


    曼尔尼：「？」


    「不需要。」冷淡的拒绝。


    曼尔尼收回视线，这个侦探在打什么坏主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梅洛彼得堡主要分为生产区和宿舍区。


    宿舍区顾名思义就是犯人们休息的地方。


    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在看守的告知下来到了同一间宿舍。


    曼尔尼问：「可以换宿舍吗？」


    看守：「不可以。」


    在看守「你们难道会打架」的视线中。


    曼尔尼面无表情：「……」


    鹿野院平藏浅笑：「没关系没关系~看守先生您先走吧，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行。」然后看守就走了。


    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相顾无言。


    还是鹿野院平藏先打破了平静：「曼尔尼不想和我一起住吗？」


    曼尔尼：「……不太想。」


    鹿野院平藏不解：「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差吧？」


    曼尔尼沉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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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还要他直说是因为看你不爽吗？这不是他们之间互相知晓的事情吗？


    曼尔尼觉得鹿野院平藏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有失水准了。


    「嗯……不是讨厌我的话，」没有得到回答的鹿野院平藏自顾自地说着，「那就是曼尔尼你害羞了！」


    「哎呀呀~曼尔尼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侦探先生的脸原来这么大。」曼尔尼轻声嘲道。


    鹿野院平藏只是笑着看着他。


    曼尔尼先是镇定自若，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就径直躺到床上了。


    「我休息了。」


    -


    宿舍内，昏暗的光线下。


    曼尔尼不住攥住手心，再次摊开时手心竟有了一层汗。


    真是够了。


    背后的目光如有实质，从他躺下开始就一直盯着他。曼尔尼的背都快被这视线烧穿了。


    曼尔尼恼怒地翻身坐起：「你——！」


    还没等他发火就对上了一张无辜的脸。


    鹿野院平藏躺在对面床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曼尔尼，怎么了？」


    曼尔尼压低声音：「你别看了！」


    鹿野院平藏：「？」


    「我说、不要、再、盯着我、看、了！」曼尔尼一字一句说出开。


    「！」


    鹿野院平藏诧异地瞪大眼睛：「我一直在盯着你吗？」


    「对不起，我……就是没忍住。」鹿野院平藏讲到最后声音都要隐没进监狱内滴滴答答的水声里了。


    非常非常有可能是怪盗利拉兹的曼尔尼就躺他对面，他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向他投去视线、不对他好奇。不过，这种行为确实有些冒犯了。


    曼尔尼耐着怒火重新躺下：「麻烦你不要像那些私家侦探一样惹人嫌好吗？」


    「抱歉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少年清越地声音在黑暗中犹为明显。


    「不过说起来，我和私家侦探区别也不是很大。」


    「因为出轨什么的，我也会查哦。」


    曼尔尼对此不屑一顾，查不查出轨关他什么事。


    第10章 怪盗x侦探


    第二日，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分道扬镳。


    鹿野院平藏是想跟曼尔尼一起的，但是曼尔尼言辞拒绝了。


    「侦探先生，不要像没断奶的小猫一样跟着我。」


    「曼尔尼……就让我和你一起嘛！」


    「不要，你快放开我！」


    曼尔尼颦着眉回头：「我需要点个人空间。」


    鹿野院平藏一怔，缓缓松开了手。


    他想起来了，曼尔尼似乎来自愚人众的壁炉之家？


    据说愚人众第十一席［公子］在某次审判时被关进了梅洛彼得堡，所以曼尔尼其实是带着与［公子］有关的任务进来的？


    可为什么要把他也带进来？


    -


    曼尔尼的确是打算进行任务，他在和鹿野院平藏分开后没有去生产区打工。


    反而开始打探［公子］达达利亚的消息。


    曼尔尼并没有要掩饰自己目的的意思，他也不担心梅洛彼得堡的看守会对他的行为有什么意见。


    毕竟从他进入梅洛彼得堡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梅洛彼得堡管理者的视线范围。


    他的行为是被默许的，或者说他能进入梅洛彼得堡这件事本身就是愚人众与枫丹高层博弈过后的结果。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打探，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大概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无意义的遮掩了，直接找到［公子］大人与他汇合才是正事。


    -


    「唔……你说那个橘发的小哥啊，他确实是一个干活的好手呢。不过大部分时间都不在生产区，至于他喜欢去哪嘛，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曼尔尼神色冷淡瞧了眼面前这装模作样的犯人。犯人故作思考，就差把贪婪写在脸上了。


    曼尔尼塞了些特许券给他。


    犯人霎时喜笑颜开：「你很懂嘛！」


    「那我就想起来！那位小哥是个闲不住的，他最喜欢去的……是［拳力斗技场］！」


    ［拳力斗技场］，地如其名，就是个打拳的竞技场。以特许券为赌注的竞技场。


    虽然对［公子］大人的性格早有耳闻，不过都被以莫名其妙的罪名关进监狱了，居然还有心情找乐子……该说不愧是执行官大人吗？


    「你想去那里吗？我可以为你带路哦。」犯人见他若有所思便殷勤道，希望从他手再得一些特许券。


    「不用了。」曼尔尼拒绝。


    -


    他真傻，真的。


    曼尔尼目光呆滞地盯着拳技场上正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


    他单记得［公子］大人是个有名的战斗狂，却忘了稻妻的某位名侦探也是个打拳的好手。所以拳技场这种地方又这么可能只有［公子］大人在呢，他想摆脱的名侦探当然也是不会缺席的。


    曼尔尼：「……」


    好想走，可是［公子］大人也在台上欸。要是他走了，任务怎么办……


    就在曼尔尼纠结的时候，台上正在对战的少年一下子就从黑压压的人群中发现了他。


    绿色的眼睛亮了亮，鹿野院平藏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也是因此，他的敌人发现他露出了破绽，利用这一瞬成功将他击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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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平藏麻利地从地上爬起，边揉着酸痛的肩膀，边朝曼尔尼跑去。


    他无视了对手的挽留和观众们的欢呼，眼里欢喜的只看得见曼尔尼。


    「曼尔尼，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还没说出口，曼尔尼就见鹿野院平藏柔弱的往他怀里倒。


    「曼尔尼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让你看到我输掉的一面了……好痛啊。」鹿野院平藏声音委屈地捂着肩膀。


    曼尔尼倒也没拒绝他的倚靠：「……谁让你不专心。」眼睛还偷偷瞄了眼他的肩膀。


    不会真的很严重吧？


    「没办法嘛，曼尔尼出现的时候，视线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走了。」暧昧的话张口就来，鹿野院平藏继续柔弱地靠着曼尔尼。


    在曼尔尼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他一下的时候，鹿野院平藏的对手也跟着走了过来。


    -


    橘发青年抬手打招呼：「哟！你们好，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吧？」


    鹿野院平藏迅速站直身体：「没有哦，达达利亚先生有什么事吗？」


    达达利亚，橘发青年就是曼尔尼费劲进梅洛彼得堡要找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大人。


    曼尔尼也没有想到他来拳斗场找人还会碰见鹿野院平藏和达达利亚进行战斗这件事，并且如今［公子］大人明显一副意犹未尽打算再比一场的样子。


    他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和他相认，毕竟名侦探好像还不知道他是愚人众……


    但达达利亚显然没有曼尔尼的那么多顾虑，他朗笑道：「啊，其实也没什么。平藏，你的拳法很厉害。刚刚你也没有尽兴对吧，你愿意和我再比一场吗？」


    「达达利亚先生很强，我也输得心服口服，所以再比一场倒也不用了。」鹿野院平藏摇头拒绝。


    「平藏，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们都知道你刚刚会输是因为分心了，这样我赢得也不是很痛快。」达达利亚劝他。


    在战斗中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分心导致的失误都是不可挽回的，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但他们的比斗是在竞技场上，两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在意这个的，不求输赢，只要痛痛快快的战一场。


    鹿野院平藏浅笑：「好吧，那我们就再比试一场吧，这次我会全力以赴的。」他确实也没有过足瘾。


    达达利亚：「哈哈哈！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们回到台上继续打吧！」


    「很抱歉，达达利亚先生。我是答应了和你继续比试，但不是现在……」鹿野院平藏歉意地解释，他转头看向曼尔尼，「我的朋友来找我了，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待着。」


    达达利亚跟着看向曼尔尼：「哦，是的。刚刚就是因为他出现了，你才分心的吧。」


    「你好，我是达达利亚。」


    曼尔尼：「……曼尔尼。」


    达达利亚语气很真诚：「平藏居然为了你愿意放弃战斗，你们关系真好……」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个战斗狂。


    曼尔尼在心里默默诽谤之后，反驳道：「我和鹿野院先生关系也没那么好，我也不是为了他来到这里的。」他们之间可是敌人啊。


    达达利亚：「欸……？」


    鹿野院平藏：「曼尔尼……」


    曼尔尼认真地说：「我是为您而来，［公子］大人。」


    -


    不管是梅洛彼得堡还是拳技场，都是因为［公子］大人才来的，和鹿野院平藏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许有一点吧，他是利用鹿野院平藏才进梅洛彼得堡的，咳，就一点点。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他的目光变得审视。


    「壁炉之家的曼尔尼，代『父亲』大人向您问好。」曼尔尼向他行礼。


    「［僕人］阿蕾奇诺？」达达利亚问道，「她派你来的？」


    「是的。」曼尔尼垂眸。


    「『父亲』大人很关心您的安危，所以特派我来探查。」


    「担心我的安危……得了吧，我还不知道我的那些同事是什么德行吗？他们可没这么有同事爱，阿蕾奇诺是想以我为由向枫丹施压吧。」达达利亚对此嗤之以鼻。


    曼尔尼保持沉默，这是执行官之间的事，他没有资格评判。


    「行了，你就回去告诉我在这待得还不错，至于她想怎么利用这件事从枫丹高层谋取利益我也不会管。毕竟我可是来度假的。」达达利亚摆摆手，没有为难曼尔尼，也没有奢求他们可以把他早点捞出去。


    就像他说的，他的同事可都是些没有同事爱的傢伙，才不会管他怎么样呢。


    曼尔尼低头：「是。」


    「关于您和鹿野院先生的比试，你们不用顾虑我。请继续比吧，我不会打扰的。」正事说完了，曼尔尼又开始说他们之前谈论的话题。但他一直没有回头看鹿野院平藏，即使不看他也可以感受到名侦探的目光。


    鹿野院平藏感觉很惊奇，但并不是为曼尔尼是愚人众的身份，毕竟关于这点他早就知道了。让他惊奇的是曼尔尼的态度，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曼尔尼这么谦逊的模样！要知道曼尔尼平常可都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


    「确实，你不是为了平藏过来的，那我也不用给你们留出相处的空间了。」达达利亚点头。


    曼尔尼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的确不会干扰他们继续比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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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藏你听到了吧，就让我们继续去战斗吧！」达达利亚战意满满。


    鹿野院平藏沉思了一会，也没有拒绝，不过他对曼尔尼说了一句：「你等等我吧，曼尔尼。」


    语气很平静，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质问曼尔尼归属于愚人众这件事。


    -


    然后鹿野院平藏又和达达利亚就回到了台上。


    曼尔尼：「……」


    他正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他为什么一定要在下面等鹿野院平藏啊！


    他就不能走吗……


    直接走掉算了。


    ……但是，鹿野院平藏说「等等我」时的眼神……让人完全无法拒绝啊！


    他答应鹿野院平藏等他了吗？好像没有吧……还是直接走算了。


    可恶，为什么挪不动脚啊，他在心虚什么啊！


    ……可直接走掉的话，那傢伙真的会伤心的吧。他刚才听到他说不是为了他来这里的时候的眼神……


    ……你完了，曼尔尼。


    你心软了。


    第11章 怪盗x侦探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曼尔尼还是等到了鹿野院平藏和达达利亚的比试结束。


    痛痛快快打过一场后，达达利亚明显很愉悦：「平藏，你的拳法真的很厉害哈哈哈哈哈。」


    「希望下次我们有机会可以再比一次！」


    鹿野院平藏：「达达利亚先生也很强大……不，应该说达达利亚先生是我遇见的最强的人之一。」


    「只是之一吗？看来我还远远不够呢。不过我会不断变强的，总有一天成为最强！」达达利亚目光坚定。


    鹿野院平藏笑道：「达达利亚先生这样的人，一定可以的。」


    -


    等达达利亚离开后，鹿野院平藏将视线移向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曼尔尼，他的笑容逐渐淡了。


    曼尔尼：？！


    什么意思？！你看见我就不笑了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曼尔尼想通然后生气，鹿野院平藏率先耸下了眉眼。


    「曼尔尼，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曼尔尼张了张嘴，这要怎么回答？回答就是讨厌他吗？可是莫名说不出口……回答喜欢？更不行了！


    但鹿野院平藏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样子，接着丧气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可你说你不是为了我来拳技场的。」


    「我在想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像这次一样……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的不断靠近你……」


    「但是曼尔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但在我这里你是特别的那一个。」


    特别的那一个。


    曼尔尼怔住了。


    曼尔尼纠结地瞧了一眼鹿野院平藏，又瞧了一眼。名侦探的呆毛都变得无精打采的了！


    咳，虽然怪盗和侦探是敌人。但不仅是侦探，在怪盗心中侦探也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而且如果敌人一直那么没有精神的话，就算是赢了也没有意思吧。


    于是曼尔尼决定大发慈悲的安慰一下名侦探：「……也不是啦。」


    鹿野院平藏惊喜抬眼，翠绿的眼就像拂晓下的草地，微微发亮。


    曼尔尼真是别扭极了：「我……你在我这里也是特别的……你别多问！我是不会说原因的！」


    「至于你说的不喜欢你，其实还好，我也没有不喜欢……就是……」他不讨厌名侦探，所以应该是也没有不喜欢他的吧。


    曼尔尼「就是」了半天，却怎样也开不了口。


    「我知道了，曼尔尼。我明白你的心意了。」鹿野院平藏弯着眼睛笑得灿烂，他了解曼尔尼的性格，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了，因此他也明白了在曼尔尼心中他究竟被放在什么位置，剩下的曼尔尼说不说出口也无所谓了。


    他在曼尔尼心中一定有一个无法替代的独一无二的位置。


    这是侦探的直觉告诉他的。


    -


    曼尔尼偷偷红了耳朵：「你知道就好了，以后别一直问了……」


    「嗯嗯。」鹿野院平藏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曼尔尼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撞上了他灼灼的目光。


    曼尔尼犹豫了会，还是道：「平藏，你应该知道愚人众吧？」


    鹿野院平藏惊诧地问：「你叫我什么？」


    曼尔尼超小声：「……平藏。」


    虽然他和鹿野院平藏还是敌人，但经过刚刚那一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对鹿野院平藏也不是那种真正的敌人的感觉，反而还有些复杂，不是真的讨厌……或者说根本就不讨厌的那种。所以他才愿意叫他名字，不对，他之前对于叫鹿野院先生还是叫平藏并没有什么所谓，只是一直不想如名侦探的意才一直喊得比较疏离。


    但是现在名侦探都那么失落了！就是因为认为和他不是朋友所以才那么难过的！


    所以曼尔尼也不介意给鹿野院平藏提供一点安全感啦。


    「曼尔尼！」鹿野院平藏欢欣地喊着他的名字，没有其他意义，只是想喊他。


    曼尔尼：「嗯。」


    很快又恼道：「我在认真的问你问题！」


    鹿野院平藏笑意不变：「我知道愚人众，我也知道曼尔尼也是愚人众，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曼尔尼不用觉得是欺骗了我而愧疚哦，」鹿野院平藏举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因为你是骗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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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的话狂妄又自信。


    但曼尔尼难得的不为此感到愤怒，反而还松了口气。


    鹿野院平藏不介意他是愚人众真是太好了。


    ……欸？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鹿野院平藏介不介意他是愚人众很重要吗？


    他不会真的把名侦探当成朋友了吧？！


    他可是要抓住怪盗的侦探啊！


    曼尔尼你清醒一点！


    「有点饿了……曼尔尼，我们去吃饭吧！」鹿野院平藏开心地揽住他。


    曼尔尼：「好。」


    他怎么就答应他了？？！


    -


    -


    曼尔尼与鹿野院平藏面对面坐着，鹿野院平藏抬眼就能看到曼尔尼银色的发旋。


    对于曼尔尼不是为了他去拳技场这件事，鹿野院平藏其实并不意外。曼尔尼对他一向都是避之不及的，特意到拳技场找他确实是很让人惊喜的猜测，但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而鹿野院平藏对曼尔尼说得那些话，被拒绝的悲伤确实是有，却也没有很多。他了解曼尔尼的性格，虽然他们才认识不久，但神奇的是他就是了解。曼尔尼之前疏远他，是对他有些莫名的偏见，也可能是作为怪盗面对侦探的心虚哈哈哈。总之，曼尔尼因此不待见他，但曼尔尼又足够心软，所以只要他卖一下惨，曼尔尼就会心软到主动和他拉进距离了。


    想到这鹿野院平藏满足地眯起了眼，他被叫平藏就是最好的证明！


    ……啊，不过，他为什么一定要曼尔尼和他变得亲密呢？


    鹿野院平藏并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换句话说，作为少年天才侦探的他一直都是有傲气在身上的。在天领奉行的鹿野院同心是没有助手的，即使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侦探，这并不是没有人愿意当他的助手，而是他认为除了直觉能成为他助手的少之又少。同理，他对朋友的要求也是如此，虽然侦探每天笑嘻嘻的一副很好接近的样子，但是真正能够靠近他的人却没有多少。


    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是有距离的……但曼尔尼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们在某种层面上是相似的……


    他是想曼尔尼成为朋友吗？……难道不应该是为了找到证明他是利拉兹的证据而故意接近曼尔尼的吗……唔，好吧，就算这么想也骗不了自己呢。鹿野院平藏承认，他在和曼尔尼相处时并没有这种想法。


    那，他就是想和曼尔尼做朋友？


    ……不对。


    侦探再次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对曼尔尼和对朋友还是不一样的，旅行者和派蒙也是他的朋友，但他明显感觉自己对旅行者他们与曼尔尼之间是有差别的……这个差别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差别？


    在鹿野院平藏渐渐出神的时候，曼尔尼终于忍受不住他的视线了，他瞪他：「你能不能好好吃饭。」别一直看着他了！


    这个谜团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解开。


    鹿野院平藏在心中想到，他对曼尔尼插科打诨道：「嗯嗯，我会的~曼尔尼是在关心我吗？我很开心哦！」


    曼尔尼别开头：「……才不是！」


    瞧见曼尔尼充血的耳垂，鹿野院平藏支着下巴凑近他：「曼尔尼，我以后打拳养你吧。」


    -


    我以后打拳养你吧。


    打拳养你。


    养你。


    曼尔尼瞳孔地震：「你在说什么啊？」


    「养我？为什么？名侦探，你在开玩笑吗？」


    「一点也不好笑。」


    「我是真心的，曼尔尼~」鹿野院平藏拉长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曼尔尼干苦活的话，我心里就很不舒服呢。反正我在拳技场也可以赚到很多特许券，不如以后就让我来养你吧。」鹿野院平藏开心地笑着，他认为这个想法很棒。


    「以后曼尔尼就不要去生产区打工了，陪着我一起去拳技场吧。」


    之前鹿野院平藏也提到过一次类似的想法，他想要帮他完成工作，但曼尔尼明确的拒绝了，还认为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现今，或许是从他轻描淡写的话中曼尔尼察觉到了侦探的真心，又或许是既然又冤大头送上来要主动养他而曼尔尼正好也单纯的不想打工了，总之曼尔尼这次没有拒绝。他垂下眼眸，露出了一个难得不是嘲讽的微笑：「好啊，那可要努力赚取特许券才行。」


    很少笑的人，真心笑一次就会闪闪发光，将月亮都比下去，虽然在梅洛彼得堡内看不到月亮。鹿野院平藏被曼尔尼的笑煞到了。


    -


    -


    鹿野院平藏结束比斗后回到了他与曼尔尼的宿舍，整个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以往曼尔尼都是和他一起的，但今天曼尔尼要去确认一下达达利亚的情况。


    因为他已经几天没出现在拳技场了，曼尔尼觉得自己作为下属有必要去关心一下上司。


    但他却没有找到人。


    「平藏，［公子］大人失踪了。」


    第12章 怪盗x侦探


    「达达利亚先生失踪了吗？」


    鹿野院平藏从床上翻身坐起，绿色的眼眸变得犀利。


    「是什么原因呢？你有线索吗？」


    曼尔尼摇着头坐在他旁边：「没有，我也是和其他犯人打听过后才知道他已经消失了几天。」


    梅洛彼得堡内部封闭，地势特殊，［公子］大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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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帮你，曼尔尼。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侦探。」鹿野院平藏安抚地拉住了曼尔尼的手。


    曼尔尼垂下眼睫，的确，鹿野院平藏的探案能力很强，如果有他帮忙的话……但这是愚人众和枫丹高层的事，鹿野院平藏只是来枫丹旅游的，他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曼尔尼再次摇头：「平藏，这件事你别管。」


    「等刑期结束你就快点回稻妻吧，枫丹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虽然觉得［公子］大人会因持续二十年的少女连环失踪案而被判罪很离谱，但作为枫丹人，曼尔尼在心底还是相信喻示裁定机是不会出错的。而现在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的［公子］大人又失踪了，少女连环失踪案又似乎和越来越近的枫丹预言有关。


    溶解……


    这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枫丹的和平要结束了。


    大灾难即将来临，有多少枫丹人能幸免呢？


    名侦探不是枫丹人，他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


    「可是，曼尔尼我不想走。」鹿野院平藏回答。


    曼尔尼倏地抬眼：「为什么？」


    鹿野院平藏认真注视他：「你们枫丹的那个预言快要成真了对吧？」


    曼尔尼怔住，是他忘了，以鹿野院平藏的洞察力他怎么会不知道枫丹的预言呢，又怎么会不从最近枫丹的事件中联想到那个预言呢。


    「你觉得那个预言是真的吗？」曼尔尼艰涩地问。


    「虽然我很想安慰你说它是虚假的不可能的，但很抱歉，我是一个侦探，在侦探这里一切皆有可能。」鹿野院平藏说道。


    「曼尔尼，在谜底揭晓之前我会一直对这个预言保持相信的态度，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曼尔尼扯开一个笑：「什么叫作你想安慰我预言是假的？名侦探，我想你想错了一件事，我不需要安慰。」


    他的眉眼透着高傲，这种针锋相对的语气在他叫鹿野院平藏为平藏后就很少出现了。但鹿野院平藏将他看作弱者的行为令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如此。


    「就算预言是真的，在那一天来临之时我也不会退缩。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我的家人和我要守护的一切。」


    鹿野院平藏弯眼笑道：「我知道，曼尔尼是很坚强的，但是曼尔尼想保护家人，我也想保护曼尔尼。所以我暂时不想离开枫丹，就让我留下来保护你吧。」


    保护……谁？！！


    曼尔尼在热气蒸腾中甩开鹿野院平藏一直握着他的手：「我不需要保护！」


    「而且如果预言是真的，就算你不是枫丹人留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好选择，你还是早点离开吧。」如果预言成真，到时候整个枫丹都会被淹没的，就算鹿野院平藏不会溶解在水里他也逃不开茫茫大海。


    「就是因为预言成真后的糟糕结果所以我才想留下来帮忙啊，我可不想你溶解在水里。」鹿野院平藏绿色的眼睛又开始闪烁令曼尔尼感到不自在的光了。


    曼尔尼：「我不需要保……」


    「不是保护，是合作，」鹿野院平藏露出点无奈的意味，「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但我现在已经身处其中了，那么我就不能对一个国家的灾难视而不见。我不仅是想要保护我的朋友，我还想要帮助在灾难中的普通人民。所以曼尔尼我们合作吧，一起帮助这个国家更多的人民。」


    「……」曼尔尼终究是妥协地别过头，「你还真是一个烂好心的侦探。」


    「还有……别老把我们是朋友挂在嘴边，你这个笨蛋。」


    -


    「虽然我同意了你留在枫丹帮忙这件事，但［公子］大人的事你还是不能参与！」曼尔尼认真警告，「你属于稻妻的天领奉行，没有稻妻高层的允许你就不要管这件事，我不想利用……我的朋友。」


    「总之这是我们愚人众和枫丹高层的事，你不要搅和进来，听懂没有！」


    鹿野院平藏笑着点头：「懂了懂了。」


    「哎呀呀~看到曼尔尼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呀~」


    「也没有很关心你！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内疚……和你没有多少关系，你不要误会！」曼尔尼凶巴巴反驳他。


    「这样吗……啊，好难过啊——」鹿野院平藏垂头丧气道。


    曼尔尼……曼尔尼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后补充道：「也有一点点关心你，就一点点。」这句话的声音超小，要不是侦探先生对周围细微的事物有着极强的捕捉能力，大概是会听不清曼尔尼在讲什么的。


    -


    -


    确认了鹿野院平藏不会私自参与进［公子］大人的失踪事件后，曼尔尼就开始着手应对这件事。


    首先，他先用特殊方法将信息传递给了会在梅洛彼得堡外的水域定时巡游的菲米尼。


    然后他开始自己调查这件事，在此期间他又确认了一下鹿野院平藏到底是不是在认真打拳、没把什么小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


    中午的特许餐厅，结束了上午的事情的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来到了这里领取每日一次的福利餐。


    虽然他们的特许券已经足够日常生活了，但是能够享受免费午餐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啊……今天运气还真差，抽中的居然是最难吃的盒饭。」鹿野院平藏没精打采地倒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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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种抽奖的快乐也是他们领取福利餐的原因之一。


    曼尔尼平静地打开了自己的盒饭，看清是什么后他惊诧地挑了挑眉。


    鹿野院平藏羡慕地凑了过来：「哇，是超级幸运的人才能抽中的盒饭呢！」


    曼尔尼的盒饭里有很多鹿野院平藏爱吃的油炸食物，反观鹿野院平藏的盒饭里基本都是蔬菜，肉类少得可怜。


    他嘆了口气：「唉，今天运气真是太差了。」


    曼尔尼动了动耳朵，他一脸冷淡的把自己的盒饭和鹿野院平藏的盒饭调换了一下。


    然后又在鹿野院平藏惊诧的目光中平静地塞了口菜进嘴里。


    鹿野院平藏慌忙阻止：「曼尔尼！这个不好吃！」


    曼尔尼瞥他一眼：「我知道。」


    「我们换回来吧。」鹿野院平藏将超幸运盒饭推向曼尔尼。


    曼尔尼却继续吃着基本都是蔬菜的盒饭，咽下一口饭后不耐烦道：「你好烦啊，名侦探。」


    「曼尔尼……」


    「啰嗦，你不是还要养我吗？不多吃点肉食哪来的力气养我？」曼尔尼继续吃着。


    「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油炸的东西。」他复又补充了一句。


    鹿野院平藏没有再想要换回盒饭了，他用湿漉漉的翠绿眼睛盯着曼尔尼，口中再次发出无意义的呼唤：「曼尔尼……」


    曼尔尼被烦得差点扔了筷子：「你还要这样叫我几遍？」……就叫名字什么都不说！


    鹿野院平藏笑容灿烂：「抱歉，曼尔尼，我就是想叫叫你。」


    他声音轻轻：「我好开心啊。」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笨蛋。」曼尔尼嘟囔着，名侦探真是个笨蛋，他就只是和他换了一次盒饭而已，鹿野院平藏可是一直在用打拳赚来的特许券养他啊！这个笨蛋，这两件事很明显就是他更吃亏嘛，现在反而还笑得那么开心。


    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心的侦探先生还在举在筷子问：「曼尔尼你真的不想吃点油炸的吗？真的很好吃！」


    「不要，你自己吃吧。」


    「你尝尝嘛，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不要……」


    -


    -


    在调查［公子］达达利亚失踪原因的几天，曼尔尼并不算一无所获，他锁定了三个人。


    据说这三个犯人经常跟着［公子］达达利亚到处走，还自称为他的小弟。


    曼尔尼向他们套过话，虽然他们都说不知道达达利亚失踪的原因，但他们的神情不自然、语气生硬，很明显，他们并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不过就在曼尔尼打算继续询问时，他在梅洛彼得堡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


    「曼尔尼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曼尔尼被激动的林尼和琳妮特抱了一个满怀。


    曼尔尼有些茫然：「林尼？琳妮特？菲米尼？你们怎么进来了？」


    琳妮特表现的更为冷静：「是『父亲』的任务。」


    曼尔尼：「什么任务？」


    「曼尔尼，我们安插在这里的探子最近一段时间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回音。」林尼平复了一下情绪。


    菲米尼点头：「所以我们特别担心你会不会也出事。」


    曼尔尼：「我才没有那么弱，而且我不是有一直在给你们传消息吗？」


    林尼：「你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出事。所以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按照『父亲』的吩咐也进入了梅洛彼得堡，这下我们对你的消息就能了解的更及时了。」


    琳妮特：「我们总算可以安心了。」


    菲米尼：「嗯。」


    第13章 怪盗x侦探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曼尔尼好奇道。


    林尼开口：「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


    「传说？」


    「对，就是那个梅洛彼得堡有一直藏有着一个秘密的传说。」


    曼尔尼对此有些印象：「传说梅洛彼得堡就是为了守护那个秘密而存在的。」


    林尼点头道：「『父亲』已经通过某种方式确认，枫丹的神之心并不在水神芙卡洛斯身上。」


    曼尔尼懂了：「所以『父亲』是怀疑神之心在梅洛彼得堡吗？」


    「是的，调查那个秘密就是我们的任务。」


    曼尔尼：「需要我协助你们吗？」


    琳妮特摇头：「不用。」


    菲米尼：「曼尔尼只需要调查［公子］大人的事就好了。」


    多年的默契让曼尔尼明白了他们的言外之意，由他继续调查［公子］的事情，将此放在明面上来迷惑梅洛彼得堡的高层，掩护林尼他们的任务。


    「好。」


    -


    -


    「你不要过来啊——」


    「救命啊！」


    曼尔尼踩过地上的浅水滩靠近哀嚎的三人，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在三人心上。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想要的消息，我就会放过你们。」


    亚力克、奥莱尼、普里耶三个就是自称为达达利亚小弟的人。


    曼尔尼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友善的询问他们关于达达利亚的信息，结果这三个傢伙固执的认为他是监狱的看守派来的死活不肯透露一点。


    无奈之下，曼尔尼只好採取非正常手段，将他们暴打一顿。


    但这三个傢伙居然意外的忠诚硬气，就算被痛扁的屁滚尿流也还是不肯透露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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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公子］大人即使是在监狱里也能收服这样的小弟，该说不愧是愚人众里好评最多的执行官吗？


    曼尔尼嘆了口气，要不是这三个小弟妨碍了他的任务，他都要为此喝彩了。


    -


    -


    「旅行者，你快看啊——那不是曼尔尼吗？」派蒙指着前方，「他怎么也在里面……哎，不对！他是在揍人吗？」


    空循着派蒙的手指望去，看见曼尔尼正一个包围了三个人。


    「嗯？就算是在梅洛彼得堡，私自斗殴也是不被允许的。」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莱欧斯利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


    派蒙捂嘴：「欸？！」


    「怎么办啊旅行者？我刚刚是不是不该认出曼尔尼，他会不会受到惩罚啊？」派蒙在莱欧斯利背后偷偷问道。


    空说：「先不要急，我们也过去看看。」


    「嗯嗯。」


    -


    为什么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派蒙会进枫丹的监狱呢？又为什么梅洛彼得堡的最高管理者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因还要从旅行者和派蒙以「吃了至冬使节为水神芙宁娜大人准备的糕点，使枫丹政治核心陷入短暂静默」的罪名被判入监狱说起，唔……或许应该再往前一点说，毕竟这个罪名只是枫丹的大审判官那维莱特为了能够让旅行者潜入梅洛彼得堡而随意编造的罢了。


    总之，旅行者和派蒙会进入梅洛彼得堡是因为那维莱特的授意，而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莱欧斯利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在旅行者和派蒙抵达这里的时候，莱欧斯利甚至还亲自迎接了他们，带领他们了解梅洛彼得堡。结果就在这了解的过程中遇到了正在威逼利诱达达利亚小弟的曼尔尼。


    并且曼尔尼的痛扁被莱欧斯利制止了。


    莱欧斯利正色道：「梅洛彼得堡禁止斗殴，先生们。」


    亚力克震惊：「莱欧斯利大人！」


    普里耶害怕地痛哭：「……呜呜呜我们错了。」


    奥莱尼卖惨：「莱欧斯利大人，如您亲眼所见我们可没有斗殴啊，我们都是单方面的被揍！」


    曼尔尼：「……」尴尬地收起了拳脚。


    莱欧斯利点头：「嗯~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转头问：「曼尔尼先生，方便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什么起得争执吗？」看似是询问实则是不容许拒绝的语气。


    曼尔尼冷淡开口：「只是一些个人恩怨罢了。」


    「哦？是么？」莱欧斯利后半句问的是亚力克三人。


    莱欧斯利想要知道他们打起来的真正原因。


    但亚力克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却只是不甘心地点头，默认了曼尔尼的说法。


    奥莱尼（严肃）：老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亚力克（抹泪）：尤其是绝对不能让莱欧斯利大人知道！


    普里耶（坚定）：我们一定要誓死掩护老大！！


    对此曼尔尼并不意外，从刚才三人的宁死不屈中他就知道了他们对达达利亚的忠诚。而亚力克三人似乎是认为达达利亚的失踪其实是他逃狱了，所以他们是不会说出原因的，因为在他们心中暴露达达利亚失踪就等于暴露达达利亚逃狱。


    莱欧斯利摆摆手：「好吧，既然是你们的私人恩怨……」


    「那就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处罚吧。」


    -


    「哎呀——」派蒙在空中滑了一跤，「我还以为莱欧斯利就要饶了他们呢。」


    莱欧斯利哈哈笑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轻易饶了他们，那么又把梅洛彼得堡的规则又置于何地呢？」


    「在梅洛彼得堡犯了事，总得接受点惩罚才行。」


    亚力克哀嚎：「莱欧斯利大人，我们三个可是受害者啊！」


    「嗯……你们三个都打不过曼尔尼先生一个，看来是很缺乏锻鍊啊。那就罚你们在生产区的工作量翻三倍吧。」莱欧斯利为自己的决策感到满意，「这样你们不仅能好好工作，还锻鍊了身体。」


    无视掉亚力克三人的嚎叫，莱欧斯利又转向曼尔尼：「至于曼尔尼先生……」


    派蒙和空紧张地闭住呼吸。


    曼尔尼抬头仰视：「我可以捐赠摩拉给梅洛彼得堡。」


    莱欧斯利深吸一口气：「哦——」


    一个枫丹富豪的捐赠……啧啧啧。


    「好吧，那就罚曼尔尼先生在出狱之前都不准接近他们三个。」


    曼尔尼皱起眉头，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果然不好糊弄，他明明能猜到他究竟是为什么接近他们三个的。


    是的，作为梅洛彼得堡的主人莱欧斯利怎么可能不知道达达利亚已经失踪了这件事呢，也就那三个傻瓜以为没人知道这回事了。


    这是要干扰他打探达达利亚的消息吗？


    莱欧斯利：「我希望在梅洛彼得堡每个人都能遵守规则。」


    曼尔尼不甘道：「……我知道了。」


    -


    -


    「那时候真是吓我一跳呢，我还以为那你的工作量也要翻倍了呢！」


    特许食堂，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旅行者和派蒙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曼尔尼抬起下巴：「不用担心，我不会被罚的，梅洛彼得堡还等着我捐钱呢。」


    派蒙感慨：「做个有钱人可真好啊。」


    空斜斜地看着她：「如果派蒙能少吃一点，我们也可以当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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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有很会吃吧，嘿嘿。」派蒙尴尬挠头。


    「不过说起来，曼尔尼和平藏怎么会在这里呀？」


    鹿野院平藏笑着回答：「是因为我和曼尔尼在枫丹大街上太亲密了，所以就被抓进来哦~」


    「是这样的原因吗？！」派蒙惊讶。


    空也问道：「那到底是有多亲密呢？」


    曼尔尼冷冷地说：「打了一架的那种亲密。」


    「……什么呀！和我想的根本就不一样嘛！」派蒙跺脚。


    鹿野院平藏浅笑：「哎呀呀~那派蒙想到哪里去了呢？」


    派蒙视线飘忽：「呃……这，这我不方便说啦！」


    -


    「你们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鹿野院平藏好奇道。


    「是因为……」派蒙说到一半，又降低声音问空，「曼尔尼应该也是愚人众吧？」


    空点头：「他和林尼他们是家人。」


    「那我们的目的应该也是可以说的吧。」


    「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派蒙站直了身体：「咳咳，我们是为了［公子］的消息进来的啦。」


    曼尔尼眸光一动：「你们也是为了［公子］大人？」


    派蒙：「没错，据说［公子］他在梅洛彼得堡失踪了，我们被拜託下来探查的情况」


    空：「也？」


    曼尔尼点头：「我的任务也是这个。」


    「哇，那这么看来真正担心［公子］的人还是有的嘛。」派蒙他们在来食堂之前先见过了林尼他们，并且发现他们身为愚人众并不是很在乎达达利亚的具体情况。


    她还以为也就她和旅行者已经算是比较关心［公子］的了，还好还有一个曼尔尼……


    曼尔尼说：「今天和我对峙的那三个人有关于［公子］大人的重要消息，但我已经被罚不能接近那三个人了，所以［公子］大人失踪之谜就拜託你们了。你们有线索之后请务必告诉我，事后我会给予委託费的。」


    鹿野院平藏：「噗。」


    派蒙：「欸？」


    曼尔尼：「就当是我委託你们了吧。」


    空扯着嘴角：「果然，我们还是比较真心关心［公子］的那个。」曼尔尼只是把这个当成一个普通任务嘛。


    -


    -


    因为调查的行动受到了莱欧斯利的禁止，所以曼尔尼就老老实实了几天。


    这几天他将关于［公子］的一切调查都委託给了旅行者和派蒙，把他自己则和鹿野院平藏在监狱里轻轻松松过了几天日子。


    但不出意外的，很快就出了意外。


    「曼尔尼——！」


    这一天，曼尔尼难得悠闲的和鹿野院平藏在梅洛彼得堡里闲逛，两人还顺便讨论了怪盗利拉兹。


    但慌张的林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旅行者和派蒙也担心的跟在他身后。


    曼尔尼扶着林尼的肩惊诧地问：「怎么了？」


    他很少见林尼这么失态。


    「琳妮特……她被莱欧斯利抓住了！还有菲米尼也不见了……」林尼回答完后，又六神无主地说，「我要去找他们！」


    「林尼！」


    第14章 怪盗x侦探


    因为儿时的遭遇，林尼对妹妹被抓走这件事有心里阴影。


    双生的妹妹一遇到危险，他就怎样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林尼直接冲进了梅洛彼得堡最中心的建筑，等曼尔尼他们紧跟着赶到时，他已经和莱欧斯利对峙上了。


    「林尼！」曼尔尼冲到林尼身边按住他的肩膀。


    林尼手覆上曼尔尼的手：「抱歉，曼尔尼我现在有点乱……」


    曼尔尼摇头：「没关系，哥哥。我会替你冷静的。」


    他会拦住林尼的，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林尼缓了缓后，再次扭头望向站在楼梯上的莱欧斯利：「你早就知道我们在调查……」


    随着林尼的质问，曼尔尼也转头看向莱欧斯利。


    琳妮特是在医务室被抓的，菲米尼是因为旅行者和派蒙调查出了达达利亚消失的路线，而前去查看后再也没有回来……


    从他们进入梅洛彼得堡的那一刻起，莱欧斯利就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不论是曼尔尼还是林尼他们。甚至就连他们的目的他也一清二楚，林尼他们所想的让曼尔尼继续调查［公子］失踪这件事来掩盖他们探查梅洛彼得堡的目的，从一开始就被识破了。莱欧斯利放纵着他们的行动，但又在最后故意阻止曼尔尼继续调查下去，这是为了误导林尼他们，就像是在说「看啊，我已经被你们迷惑了，我的重心已经放在了曼尔尼对［公子］的调查上面了」。


    这就使得林尼他们在调查梅洛彼得堡时一定程度上放松了警惕，才导致现在琳妮特被抓、菲米尼失踪的局面。


    -


    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是被你抓了的吧。」


    莱欧斯利慢条斯理道：「纠正你一点，琳妮特是在我手上，但菲米尼可没有。」


    「……没有？」林尼的眼神变得愤怒，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按你们之间的约定，今天菲米尼先生应该回来了，然而他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却又不在我手里，你觉得他会在哪呢？」莱欧斯利反问。


    「……你难道把他留在了海里？！」林尼不可置信道。


    「我只是关上了梅洛彼得堡通往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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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尔尼的眼神也逐渐愤怒。


    莱欧斯利还在侃侃而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自然是有事想找你聊聊，林尼先生是枫丹有名的大魔术师，而和明星谈判总是需要足够的筹码才行。」


    莱欧斯利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后又嘆了口气：「本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你们相处的还算愉快，但谁让你们打起了『禁区』的主意，这我可就不能不管了。」


    「林尼先生，现在的局面对你们很不利。琳妮特小姐在我们手里，菲米尼先生还泡在海里，只要我不打开大门，那他迟早会有危险的。」


    「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你们可以联繫……你们的那位『父亲』。」


    「……你想见『父亲』？为什么？」林尼问。


    「她的孩子在我这里，难道不应该来开个家长会什么的吗？」莱欧斯利笑道。


    -


    曼尔尼盯着莱欧斯利，在林尼和他周旋的时候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果然很有手段，他的目的是利用他们和「父亲」谈判……但不可能的，无论是他还是林尼都不会答应他的条件的。


    林尼冷静道：「不论你们向我们施加什么样的压力，我们都不会允许你们利用我们要挟『父亲』的。」


    果然……林尼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琳妮特和菲米尼在莱欧斯利的手上。


    莱欧斯利：「林尼先生，你们现在还有一次机会，请［僕人］过来见一面，或者……」


    曼尔尼脚往后蹬，借力朝莱欧斯利冲去。


    「曼尔尼——！」


    曼尔尼在空中挥拳打向莱欧克斯利，对于他的突然发难莱欧斯利只是惊讶了一瞬，就抬手抵挡住了他的攻击。


    一击不成，曼尔尼顺着莱欧斯利挥拳的势往后跃，避开了他的反击。


    因为莱欧斯利力道过大曼尔尼用手抵在地面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鹿野院平藏急忙跑过去帮他稳住身体。曼尔尼滑行过的位置出现了五道明显的长痕，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曼尔尼的五指中夹着五张金属制成的卡牌。


    扶起曼尔尼的鹿野院平藏注意到这个后眸光闪了闪。


    曼尔尼刚刚的攻击方式和利拉兹的一模一样。


    「曼尔尼！」林尼也关切地跑了过来。


    派蒙震惊地说：「你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呀？！不是说好帮林尼冷静的么！」


    结果最冲动的就是曼尔尼了！


    -


    曼尔尼冷声：「谈判已经不可能了，他不愿意放了琳妮特，我们也不愿意将父亲牵扯进来。」


    「那就看看谁的力量更强吧……唔！」曼尔尼感到后颈一痛，诧异回头。


    梅洛彼得堡的护士长希格雯正举着手枪对着他。


    曼尔尼瞳孔一缩：「……什么？」


    然后他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


    等曼尔尼再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坐在一起的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


    他茫然坐起：「琳妮特，菲米尼，你们没事？」


    「我这又是在哪里？」又环顾四周观察着。


    「曼尔尼，你终于醒了。」


    转头又看见了正在倒水的鹿野院平藏，他将水杯递给曼尔尼：「抱歉，那个时候我走神了，才害你中了麻醉枪的。」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曼尔尼接过水杯。


    林尼也松了口气：「你总算醒了。」


    琳妮特：「我们刚刚还在担心你呢。」


    「放心吧，我对人类的身体可是很了解的。麻醉的剂量是不会出错的哦~」希格雯温柔微笑着走了进来。


    「你——？」曼尔尼对于她的出现感到警惕。


    希格雯叉腰道：「这里是梅洛彼得堡的医务室哦。」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所以请不要对我的出现感到惊讶。」


    之前琳妮特就是在医务室消失的，而刚刚也是希格雯给了他一枪麻醉针。


    所以即使希格雯的态度再温柔曼尔尼也无法放松警惕。


    「曼尔尼，误会都是误会啦！」随后进来的旅行者和派蒙解释道。


    「林尼你们快点将事情原委告诉曼尔尼吧！」


    -


    「梅洛彼得堡外的海水里混合了原始胎海水？」曼尔尼惊诧地问。


    「是的，我为了寻找［公子］大人的踪迹潜入了水中，然后身体就发生了摄入少量胎海水的反应，后面我昏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菲米尼虚弱道，「幸好有克洛琳德小姐救了我。」


    所以菲米尼这才是菲米尼失踪的真相？琳妮特也只是和他一样中了麻醉枪昏过去了，莱欧斯利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们……


    「克洛琳德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曼尔尼问。


    希格雯微笑道：「克洛琳德小姐是公爵的客人哦~」


    「是莱欧斯利请她来的……？」曼尔尼犹疑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希格雯叉着腰温柔地说：「公爵说他只是一片善心！」


    曼尔尼：「……」


    所以在办公室里和他们对峙是为了戏弄他们吗？不对，莱欧斯利想见「父亲」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可是为什么？


    「啊！对了，公爵还说了，希望曼尔尼看在他救了你家人的份上出狱后可以多捐些摩拉。」希格雯笑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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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尔尼轻声说：「……我会的，看在他救了菲米尼的份上。」


    -


    然后在希格雯护士长离开去找莱欧斯利后，曼尔尼与家人们先是互相安慰了一番，就开始分析莱欧斯利的目的。


    林尼：「莱欧斯利原本对我们的行为不闻不问，但又在琳妮特调查医务室的地下挡板时候突然发难……我猜医务室的地下藏着一般人难以见到的东西。」


    「他手上有筹码，甚至想与『父亲』交涉。」


    「这是我的一些猜测，但剩下的我想不出来。不过旅行者应该能够为我解惑。」


    旅行者？为什么要问旅行者？


    曼尔尼不太理解，坐在他身边的鹿野院平藏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凑到他耳边道：「在你昏过去的时候，旅行者去了莱欧斯利那里一趟。」


    曼尔尼点头，旅行者是着名的热心肠，而且他还受了枫丹的大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委託，莱欧斯利确实可能会讲一些事情告诉他。


    果不其然，空点头称赞：「林尼已经很厉害了，你猜中了很多。」


    然后他就开始讲述，梅洛彼得堡一直守护的那个秘密。


    梅洛彼得堡的下方封印的是原始胎海，但最近封印出现了点问题，导致原始胎海水渗透，梅洛彼得堡外围海域的胎海水浓度上升。这也是菲米尼昏倒在水域的原因。


    而已知原始胎水会导致枫丹人溶解，枫丹的预言极大可能会从梅洛彼得堡开始。


    曼尔尼：「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


    「竟然是这样吗？」鹿野院平藏也有些惊讶。


    林尼思考：「所以莱欧斯利想见『父亲』是想应对这场危机？」


    他认真地对空：「你放心吧，我们会去跟『父亲』说这件事的。」


    「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派蒙看开心地搓手：「嘿嘿~那太好了。」


    -


    -


    因为曼尔尼和菲米尼的身体都有些无力，曼尔尼是因为中了麻醉枪，菲米尼是因为摄入了原始胎海水。总之，除了旅行者和派蒙，其他人都一起挤在了医务室休息。


    林尼再次思考：「嗯，我们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平藏先生你为什么也留下来了？」


    第15章 怪盗x侦探


    「欸？我么？」鹿野院平藏从容不迫道，「就像林尼担心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我也很担心曼尔尼啊。」


    「所以我当然要留下来啦。」


    林尼保持着微笑：「平藏先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曼尔尼的，你还是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啊……」鹿野院平藏神色纠结，「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曼尔尼，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被撒娇的曼尔尼也很纠结，接下来应该是家人的时间……但鹿野院平藏他……


    「曼尔尼，拜託了——」鹿野院平藏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又来。


    曼尔尼忍了忍，然后在林尼看不争气的弟弟的目光中别扭开口：「就让他留下来吧，哥哥。」


    「唉。」林尼扶住额头嘆了口气。


    琳妮特安慰他：「哥哥，你就别担心了，曼尔尼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菲米尼点头：「对啊对……啊？」


    什么年纪？和他的年纪有关系吗？


    跟菲米尼同样不懂还有曼尔尼，他迷茫地注视着林尼和琳妮特开始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比如什么「曼尔尼他都不懂！」「可是，他在自己还不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爱了不是吗？」「但是……唉。」「好了，哥哥……」


    曼尔尼真的不懂不理解，他和菲米尼对视一眼，统一认为这大概就是双子的默契吧，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也能进行下去。


    反倒是靠在他身上鹿野院平藏眸光闪烁。


    爱？


    唔……他对曼尔尼的感情好像有点眉目了。


    -


    就这么休息了一晚，再次醒来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


    曼尔尼睁眼，先看到的是鹿野院平藏小扇子般的睫毛和他眼下的两颗痣。


    因为医务室床位不够，琳妮特单独一张床，而林尼和菲米尼一张，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挤一张。


    曼尔尼推了推睡在外面的鹿野院平藏，然后收穫了一只睡眼朦胧的小鹿，鹿野院平藏眯着眼睛往他这边挤。


    边挤边问：「怎么了？」


    曼尔尼挡住他：「外面，好吵。」


    「！」鹿野院平藏瞬间翻身坐起。


    「外面好像在喊什么？」相继醒过来的林尼他们也感觉不对劲。


    鹿野院平藏和同样能够行动自如的林尼一起往外跑：「我们去看看。」


    -


    「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据说是莱欧斯利安排的撤离。」探听完消息回来的林尼和鹿野院平藏眉头紧锁。


    「这个时候……」曼尔尼也皱起了眉。


    鹿野院平藏打了个响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和梅洛彼得堡封印的原始胎海有关。」


    菲米尼问：「那我们……需要撤离吗？」


    「哎呀！你们果然还在这里。」希格雯从医务室门口迈步走来。


    她温柔地说：「请不用担心哦~公爵已经让旅行者去请救援了，很快就会没事的。」


    琳妮特：「可是外面的犯人们在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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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格雯：「这只是以防万一，我相信公爵。」


    「如果你们担心的话，就一起向上撤离吧……但是你们现在行动还不是很方便吧？」她提议后又担忧地说道。


    林尼冷静道：「我们就待在这里，我相信旅行者。」


    -


    因为不好插手梅洛彼得堡内部的事情，曼尔尼他们只好待在医务室里等消息。


    在听说那维莱特来到梅洛彼得堡后，希格雯立马开心地跑了出去。然后又过了好一会，他们终于在医务室等到了旅行者和派蒙。


    「这次的骚乱是因为梅洛彼得堡下的封印松了，莱欧斯利就让我和旅行者去请那维莱特来帮忙，他和克洛琳德继续防守在下面，防止原始胎海冲上来。」


    旅行者和派蒙不仅为他们带来了梅洛彼得堡发生骚动的原因，还带来了［僕人］阿蕾奇诺的消息。


    「她还说林尼太要强了，偶尔要学着依赖别人哦！」派蒙挥动着手指笑眯眯地，「还有还有！还有曼尔尼内心的海浪太过波涛汹涌了，希望曼尔尼有一天可以将激流都隐藏在海面之下！」


    琳妮特贊同地点头：「不愧是『父亲』，很一针见血。」


    菲米尼：「林尼太逞强，曼尔尼太冲动。」


    林尼无奈又尴尬：「喂！」


    曼尔尼垂了垂眼，他那时候直接对莱欧斯利动手确实太冲动了。


    「曼尔尼？」


    曼尔尼抬眸才发现鹿野院平藏正眯着眼睛看他，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差点忘了！名侦探还在这里呢，这么能让他看了笑话！


    他轻咳一声：「『父亲』是对的，我会改的。」


    鹿野院平藏很惊奇：「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屑于伪装是天才的特权呢。」


    曼尔尼哼道：「不懂变通可不算是天才。」


    -


    -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曼尔尼通过给枫丹那因为他和鹿野院平藏打斗而被破坏的街道捐了一大笔钱财而直接出狱，顺便捞了捞某个名侦探。


    其实这件事原本就是不用入狱的，因为芙宁娜当时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冒犯，只是让他们要注意补偿受损的街道。但曼尔尼以他们冒犯了水神大人为由执意要入狱，芙宁娜对此也没有办法，不过只要他们补偿了损失那么随时就可以出狱。


    出狱后曼尔尼带着鹿野院平藏进入了枫丹最贵的德波大饭店吃了顿大餐，并扬言表示鹿野院平藏以后在枫丹的消费他全包了。


    鹿野院平藏算是见识到了曼尔尼的钞能力，他调侃道：「曼尔尼不会是要包养我吧？哎呀呀~我会不好意思的。」


    曼尔尼斜睨了他一眼，淡定点头：「没错，就是包养你。」虽然是为了还鹿野院平藏在梅洛彼得堡里养他的人情，但是名侦探的这个说法明显让他占据了上风，他很满意。


    「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回稻妻工作了吧！」鹿野院平藏笑得灿烂，「那我现在就给九条大人回信说我还要在枫丹多待几天，她要扣我的工资就扣吧。」


    「因为我已经有人养了。」


    「等等！」曼尔尼瞪圆眼睛，「你的上司催你回稻妻了？」


    也对，侦探原本也只是说来枫丹旅游几天的，结果他跟着他又一起进监狱待了那么多天，他的上司对他的旷工无法再容忍下去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明白后，曼尔尼又对鹿野院平藏说：「……要不，你就回稻妻吧。」


    闻言，鹿野院平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


    「曼尔尼——！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留下来和你合作，我们一起应对枫丹的这次危机。」鹿野院平藏有些焦急地说。


    曼尔尼皱着眉垂眸：「可是，你已经不能在继续待在枫丹了吧？你的上司现在需要你回去工作，难道你还能放弃在稻妻那边的工作吗？」


    「……而且你也知道了，梅洛彼得堡下封印的是原始胎海，灾难离我们已经很近很近了。」


    「你如果继续待在枫丹，先不说会面临什么危险。我接下来也会变得很忙，要处理很多任务，也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了……」


    『该把怪盗的游戏放一放了，曼尔尼。』


    「父亲」的话回响在耳边，曼尔尼确是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灾难已经近在咫尺，他不能在为自己的游戏而任性了，他要用尽全力拯救自己的家乡。


    所以侦探和怪盗的追寻游戏就停止吧。


    鹿野院平藏静静望了他一会，最终退了一步：「好吧，曼尔尼，那我就先回稻妻了。」


    「不过如果情况真的到了很危急的时刻，你要记得通知我啊，我一定会赶来的。」


    -


    曼尔尼怔怔回望他。


    ……为什么？名侦探为什么不趁机追问下去呢？他都已经透露到这个份上了。


    不管是在梅洛彼得堡里用的卡牌成爪还是刚刚他说的陪他玩游戏，这两点无论怎么看都很可疑吧？卡牌成爪是利拉兹用过的招数，而游戏……曼尔尼从来没和鹿野院平藏玩过游戏，只有怪盗和侦探之间一直保持着猫鼠游戏。


    为什么侦探不追问呢？他已经把身份摆在他眼前了不是吗？


    明明之前还说对他是利拉兹这件事不是怀疑，那为什么他现在都把证据放在他面前了，怎么还问都不问一句？如果继续问下去，那不就是戳穿他身份的大好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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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搞什么啊？」这样下去还要怎么抓住怪盗利拉兹啊？


    笨蛋侦探。


    鹿野院平藏疑惑道：「嗯？我不是已经答应回稻妻了吗，曼尔尼你还是不满意吗？」


    「你好难哄啊。」侦探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笨蛋。」曼尔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脸。


    -


    -


    「曼尔尼？」


    曼尔尼回神，呆呆地望向林尼。


    林尼嘆了口气：「你怎么了？怎么最近总是在发呆呢？」


    琳妮特幽幽补充道：「是从那位平藏先生离开后开始的呢。」


    曼尔尼迷茫：「啊？」


    「所以曼尔尼是在想念平藏先生吗」菲米尼好像懂了。


    「没有！」曼尔尼别过头，又加重语气道，「我怎么可能会想那个笨蛋嘛！」


    「那个连抓住我这种天才怪盗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的笨蛋！」


    菲米尼点头：「是这样啊。」


    林尼和琳妮特瞭然的用眼神交流。


    琳妮特：我就说吧。


    林尼：好吧好吧，曼尔尼真的是长大了。


    「林尼，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平复了心情的曼尔尼又将头转了回来。


    「啊，白淞镇的受灾情很严重，『父亲』让我们前去援救。」


    「好。」


    第16章 怪盗x侦探


    白淞镇的灾难是突然间含有原始胎海水的海水上涨，而白淞镇因地势低洼而被淹没，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居民都溶解了。而剩下的居民在慌乱的逃窜中也有伤亡。


    不过好在白淞镇上涨的海水渐渐消退，目前就剩下白淞镇下层的积水依旧危险。


    而曼尔尼他们就是奉命来白淞镇进行灾后的一系列援助。


    他们到达时受到了刺玫会的欢迎。白淞镇是刺玫会的根基，所以对于愚人众的帮助刺玫会的会长娜维娅由衷地表达了感谢。


    娜维娅同样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重要的人，但即使眉宇间难掩伤痛，她依旧在冷静地应对一切。就像刺玫会的名字一样，娜维娅是一株坚强的玫瑰。


    -


    援助过后，他们又和刺玫会的会长娜维娅一起参与了由旅行者和那维莱特组织的茶话会，这个茶话会甚至还邀请了克洛琳德。


    茶话会的地点是白淞镇，讨论主题是「如何让水神芙宁娜透露出她所知晓的关于预言的情报」。这是一个为神明设下的陷阱。


    白淞镇受到的灾难让旅行者和那维莱特都无法继续再等待下去了，水神芙宁娜在预言中的灾难逼近时却没有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这令众人都很焦灼。而那维莱特想要阻止预言的发生就很需要芙宁娜所掌握的关于预言情报，因为除了她大概没人会更了解这个预言了。她可是枫丹的神明啊。


    经过讨论后 ，他们决定先由旅行者尝试直接询问，如果芙宁娜还是拒绝透露，他们就打算审判神明。


    -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了行下去，但芙宁娜拒绝透露她所知晓的情报。


    所以，一场对于神明的审判开始了。


    在正义的国度枫丹，即使是神明也可以审判。


    这场审判註定是惊世骇俗的。在审判过程中，众人知晓了枫丹人都是由上代水神利用原始胎海将纯水精灵变化而成的人类，而枫丹人会溶解于原始胎海也是这个原因。审判最后的结果也十分出人意料。水神芙宁娜只是一个凡人，她没有神明的权柄。


    就在众人为此感到震惊时，一条巨大的鲸鱼从时空裂缝中穿梭而出，跟着它一起出现的还有愚人众执行官［公子］。


    -


    通过［公子］的力量暂时击退巨鲸后，一阵白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然后那维莱特和旅行者就去追击那条鲸鱼了。


    在曼尔尼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时，海平面飞速上涨迅速地淹没了许多地方，预言开始了。


    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娜维娅去组织刺玫会开启早就开始准备好的船只救援枫丹民众，刺玫会开始于海面上搜寻着自己游上来的人。


    浮在海面上的民众们神色都是惊喜的。


    因为。


    「我们没有被溶解！」


    「预言没有发生！」


    「太好了——！」


    海面上有人管了，海下不会游泳或者被困住的人也需要救援。


    「预言没有发生真是太好了！」林尼笑着从高处往下看，「琳妮特、曼尔尼、菲米尼，水下就交给我们吧。」


    曼尔尼也松了口气：「好。」


    虽然海水淹没了枫丹，但是大家都没有被溶解，应该不用再通知侦探，鹿野院平藏也就不用从遥远的稻妻赶过来了。


    他也不用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侦探了。


    -


    曼尔尼和菲米尼合作将一个从巨石底下拉出时，梅洛彼得堡的方向浮起了一艘巨大的船舰。


    曼尔尼感嘆：「原来他们还藏了这一手。」


    菲米尼点头：「很厉害。」


    「我们都很厉害，」曼尔尼笑着说，「在灾难面前，大家都有在想办法自救和救助他人。」


    望着巨大船舰放下勾子救人，曼尔尼的眼里映照着阳光：「所有人都很了不起。」


    「……还有芙宁娜大人也是。」对于这位，即使知晓她只是凡人，曼尔尼对她的看法也依旧没怎么变化。先不提她在为期间做出的都是一些正向的决策，就凭她以凡人之躯背负着整个枫丹的期望担任了五百年的神明这件事，她都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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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淹没枫丹的海水逐渐退去，悬在所有枫丹民众心中的预言终究是没有发生。


    在这次灾难中活下来的民众们欢呼着，即便他们的家园遭受了重创但他们还有明天。


    组织民众重建枫丹时，那维莱特向所有人说明了是芙宁娜耗费了所有神力拯救的枫丹，所以她才会在被审判时施展不出神力。


    但当了五百年神明的芙宁娜已经很累了，她想要休息。于是从此枫丹再没有水神，只有凡人芙宁娜。


    曼尔尼若有所思：「真相是这样吗？」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呢，毕竟当时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注意到曼尔尼的走神，壁炉之家所有人的「父亲」——阿蕾奇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多想，这世界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必需要了解的。」


    「……是，『父亲』。」曼尔尼明白了，这不是他这个层次该想的事。


    阿蕾奇诺又突然想到什么：「他是叫鹿野院平藏对吗？」


    「欸？」曼尔尼愕然抬头。


    阿蕾奇诺牵起一抹笑：「林尼已经和我说了。」


    「我也已经了解过他，是个聪慧机敏的孩子。我觉得很合适。」


    曼尔尼懵了：「父亲？」


    「我要走了，」阿蕾奇诺从容地回头，「等我下次回枫丹，带他来见我吧。」


    曼尔尼：「……」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阿蕾奇诺的背影。


    什么意思？什么叫很合适……还、还要带名侦探见「父亲」？！


    热度从脖颈缓缓攀上曼尔尼的脸颊，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林尼已经和我说了……』


    林尼！！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


    因为需要重建的地方太多，曼尔尼与林尼他们是分了不同的区域管理的。所以要想质问林尼得先完成工作后回到布法蒂公馆才行。


    「林尼！」等曼尔尼带着怒气回到公馆时，他刚好就看见了正在公馆门口的林尼。


    「曼尔尼！」


    但在他喊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也喊出了他的名字。


    下一刻，少年温热的体温就拥了上来，曼尔尼被抱了个正着。他用余光看见褐色的发丝时就意识到了这是谁，于是愣愣地任来人抱着。


    林尼扶住额头：「曼尔尼，你回来的也太巧了。」


    「唉，这位朋友找你，你们好好聊聊吧。」说完，林尼就转身进了布法蒂公馆。


    曼尔尼仿佛忘了自己这么着急赶回来的目的，他只是有些迟疑地问：「……平藏？」


    「是我。」名侦探翠绿色的眼睛光彩熠熠，就如同曼尔尼最喜欢的宝石一般。


    ……不过，和宝石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名侦探的眼睛永远都会倒映着他的身影。


    等曼尔尼从鹿野院平藏居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震惊中缓过来后，他红着脸一把推开他。


    「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被推开的鹿野院平藏颇为委屈，「明明说好了，只要情况一有不对就通知我的，结果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你们枫丹的危机都结束了。」


    「曼尔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从信上看到枫丹被大海淹没时的心情，幸好信的后面还写了但预言是假的，没有人被溶解。」鹿野院平藏夸张的吁了口气。


    「还好你没事。」


    「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对此曼尔尼有些心虚，他确实和名侦探约好了有情况会通知他……但是审判芙宁娜大人时他根本就不认为那是什么危机的情况，毕竟他们当时只是想要关于预言的情报罢了，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啊。所以他只是将那件事以可能会有新进展一笔带过，没在信里和鹿野院平藏细说。


    等到事情结束后曼尔尼才又写了一封信给他，详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但是，就算很心虚，曼尔尼还是不想在和鹿野院平藏的对局中让对方占据上风的。


    于是他反问：「可你收到的信是我写的，如果我有事的话根本就写不了那封信吧？你究竟在担心我什么啊？笨蛋侦探！明明都要怪你想不明白才对！」


    鹿野院平藏摇头：「不是的，我知道是你写的，我也清楚你既然还能够我写信的话，你大概是没有危险的……但是，曼尔尼……」


    「就算我的理智将这一切都分析出来了，可在我没有亲眼见到你没事之前，我的感情都是不受我控制的。」所以鹿野院平藏在得到消息来，立刻就请假再次来到枫丹了。


    -


    「平藏……你在说什么？」曼尔尼整个人红得都要被蒸熟了，什么叫感情不受控制？他们难道不是虚假的朋友真正的宿敌吗？！


    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啊——？！


    见到他红得不正常，鹿野院平藏担忧地拉起他的手：「曼尔尼，你怎么了？好烫……海水里果然还有点原始胎海吧？你是不是不小心接触到了，你现在的身体好烫啊。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你别管！」曼尔尼甩开他的手，跑向布法蒂公馆大门。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鹿野院平藏面上勾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曼尔尼，我会等你的。」


    曼尔尼推门的手一顿，他回头：「什么？」


    鹿野院平藏笑着说：「我是说明天见，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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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肯定很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曼尔尼：「你别管我！」


    太假了，刚刚还说担心他担心的不得了呢，结果现在撩完了就说明天见了。


    难道就不知道让他收留他一个晚上吗？


    ……可恶的侦探！！


    第17章 怪盗x侦探


    「曼尔尼，据说你盯上了璃月的那个翡翠？琳妮特想要一些霓裳花，就拜託你带点回来啦！」林尼从曼尔尼的房间门口探头。


    曼尔尼正在研究接下来要偷盗的目标，闻言抬头冷酷道：「我会帮琳妮特带的，但是林尼你，我还有事要问你。」


    「我么？」林尼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和『父亲』说了什么，才会让『父亲』对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曼尔尼眼神犀利。


    「哦？『父亲』对你说了什么呢？」林尼反倒是来了兴趣。


    曼尔尼不满地抿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好吧，」林尼妥协的举起双手，「我和『父亲』说曼尔尼经过这些事情后多少有些成长了呢。」


    曼尔尼瞪圆眼睛，没想到林尼会耍赖：「我问的明明不是这个！」


    「欸？不是这个吗？那是什么呢……」林尼故作思考，「曼尔尼你不和我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嘛？」


    「是……是关于我和某、某个人的。」曼尔尼回答的磕磕巴巴。


    林尼点头：「嗯嗯，某个人……是谁呢？琳妮特？菲米尼……还是我？」


    「哎呀，真难猜啊——」


    曼尔尼忍无可忍地说：「是鹿野院平藏！」


    「是那个傢伙啦！」既然都说出口了，他就自暴自弃道，「『父亲』好像误会了我和他的关系，还让我带他去见她……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尼和说『父亲』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说到最后曼尔尼幽怨地看了林尼有眼。


    「哦哦！原来是他啊！」林尼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着说，「我确实和『父亲』聊过他，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话哦。我说的是『鹿野院平藏很喜欢曼尔尼』呢。」


    曼尔尼默默红了耳根：「还有呢？」


    「还有啊……」林尼笑意渐深，「我说『曼尔尼也很喜欢他』。」


    「……」曼尔尼沉默了。


    -


    林尼凑到他眼前：「我亲爱的弟弟，我说对了吗？」


    沉默许久，曼尔尼缓缓点头：「……嗯。」


    鹿野院平藏喜欢他，他也喜欢鹿野院平藏。


    「原来是这样吗？」菲米尼从门口探出头。


    「果然。」琳妮特也探头。


    曼尔尼炸了：「你们怎么都在？！」


    琳妮特平静道：「我们是和哥哥一起来的。」


    曼尔尼：「……！」


    「好了好了，先不要计较这些了。」林尼打圆场。


    「曼尔尼，既然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出去见他呢？」林尼笑着问，「平藏先生在外面可都要等你一天了。」


    曼尔尼：「我才不要见他！」


    总不能名侦探说明天见就明天见吧！


    就算是喜欢一个人他曼尔尼也要占据上风！


    菲米尼走到曼尔尼身边从窗外看去：「原来，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平藏先生。」


    曼尔尼假装没听见。


    琳妮特：「噗。」


    林尼：「噗呲。」


    -


    送走捣乱的家人后，曼尔尼又从窗户往外望了一眼楼下呆站着的某个人。


    心中默默诽谤：这个笨蛋，就不会进来找他吗？


    他不出去，又没有说不让他进来。


    最后再看了一眼桌上册子，一份拍卖会分发的说明了各种拍卖品的册子。


    曼尔尼就走下楼了。


    ……也不能真让鹿野院平藏等一天啊。


    -


    -


    当曼尔尼的身影出现时，鹿野院平藏的脸上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笑。


    太好了，曼尔尼终于来了。


    看来这场博弈还是曼尔尼先心软了。


    「曼尔尼~」


    曼尔尼在他面前站定，盯着他瞧了一会，然后伸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鹿野院平藏微怔，然后拉住曼尔尼的的手笑着说：「好啊，那我就把自己交给你啦。」


    闻言曼尔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在前面，但嘴角却不禁微微弯起。


    -


    枫丹廷外的某处海滩。


    曼尔尼回头问：「你在枫丹的海里下潜过吗？」


    鹿野院平藏摇头：「我对枫丹的海下世界早有耳闻，但很遗憾我一直都没什么机会游览。」


    「是啊，侦探先生可是个大忙人。」曼尔尼轻笑，鹿野院平藏来到不是要找利拉兹就是要找他，难得一次想要好好旅游还被他坑进了梅洛彼得堡，确实是没什么时间好好逛逛枫丹。


    曼尔尼握紧了鹿野院平藏的手：「我们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算你没有下潜过，我也不会再回去给你租借潜水装置的。」


    他认真地说：「待会你就好好抓住我，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你要带我潜水吗？」鹿野院平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嗯。」曼尔尼拉着他慢慢向海中走去，走到合适的位置时，他叮嘱鹿野院平藏闭眼。


    见侦探乖乖的闭上了眼，曼尔尼注视着他轻声道：「一、二、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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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噗呲——」两声，海面上溅起了两捧水花。


    曼尔尼带着鹿野院平藏向海下游，令他意外的是鹿野院平藏居然没有慌乱地扑腾。除了跳下来的时候因为紧张抱住了他的腰，鹿野院平藏简直安静的过了头。


    到达目的地时，曼尔尼瞥了眼还闭着眼的鹿野院平藏，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可以睁眼了。


    鹿野院平藏缓缓睁开双眼，先是被水中散着发的曼尔尼给惊艷了一瞬，然后又是被周围庞大的鱼群震撼了。


    曼尔尼在水中浮动的银发令他整个人都柔和了，总是不满地望着鹿野院平藏的眼也都变得水莹莹的了。


    被这样注视着，鹿野院平藏的双手忍不住用力，想要将曼尔尼禁锢地更近一些。


    但因为力道过大，曼尔尼被他勒得吐了个泡泡。


    笨蛋！！


    曼尔尼眼神传递着这个讯号。


    鹿野院平藏弯着眼将脑袋蹭在他的脖颈，完全把曼尔尼抱住。


    原谅我吧~


    他朝曼尔尼眨了眨眼。


    曼尔尼别过头不理他，然后鹿野院平藏就故意也吐了一个泡泡。


    曼尔尼被他跟个鱼似的傻样惹笑了，气消了就带鹿野院平藏四处游。


    -


    他们路过了互相吐口水的可爱泡泡海马，但鹿野院平藏因为好奇而不小心地戳翻了其中一个，成功打断了它们之间的比试。


    又路过酷似那维莱特审判官的悠悠海獭。


    穿梭在庞大的鱼群中，惹得它们四散又聚拢。


    枫丹的海底世界充满着梦幻色彩，如同童话一般。


    就是可能会不小心冒犯到领地意识比较强的鱼类，然后因为在海下不能释放元素力而只能被追着游。


    曼尔尼拖着身上的大型挂件——某个侦探，优雅地躲开了攻击，双腿就像鱼尾一样灵动，轻轻一摆就游出去好远。


    拖着鹿野院平藏游出攻击范围后，曼尔尼还在不停地往上游。


    「呼——」被带着探出水面后，鹿野院平藏长长地呼了口气，虽然在枫丹的海下也能正常呼吸，但终究有点怪异，还是在空气中呼吸更舒服。


    放松下来的鹿野院平藏忽地发现带他游上来的曼尔尼却没有和他一样探头，他有些困惑地张望：「曼尔尼？」


    「噗——」他身后的海面跃出一道人影，曼尔尼宛如飞鱼一般从他头顶跃过，带起点点浪花。


    鹿野院平藏怔愣地抬头，又怔愣地用视线追随着他。曼尔尼从他身后跃进他身前的海中，又自如地在海中绕着他游了一圈，才慢慢浮出水面。


    曼尔尼浸湿了的长发如海藻地缠绕在脸颊、下巴和脖颈处，他随意伸手地拨开。


    鹿野院平藏见他如蛊惑的海妖般浮在海中，蓝色的眼瞳看似莹润实则暗藏锋芒。于是他呆呆开口：「曼尔尼。」


    曼尔尼疑惑地看他：「嗯？」


    「你刚刚那招，好漂……好厉害，我不会。」鹿野院平藏蓦地笑了。哎呀哎呀，糟糕了，他的心跳好像开始不受控制了。


    「你不会？那我可以教你。」曼尔尼也露出了得意的笑，难得侦探也有需要别人教的时候！


    鹿野院平藏：「好啊。」


    -


    鹿野院平藏无愧于天才的名号，只是看了几眼他就学会了鱼跃，让曼尔尼特别没有成就感。


    于是曼尔尼感到没意思地上了岸，他躺在草地上数星星。


    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呢。


    鹿野院平藏自己玩了几次鱼跃后也上岸了，他坐在曼尔尼身边。


    手耐不住寂寞地勾缠着曼尔尼的银发，他牵起一缕细细观察其在月光下的光泽。


    在曼尔尼不耐烦之前他又被余光中的一朵花吸引了。


    鹿野院平藏望着它蓝色的花苞，奇怪道：「它在海底好像不长这个样？」


    「这是海露花。」曼尔尼也坐了起来，跟着凝视海露花，他一点也不意外侦探能发现这花和海中的是一个品种。


    「海露花……」鹿野院平藏好奇地伸手想要摸摸。这种花在海中和在这里的形态不一样，排除一些看不见的因素，单看易知晓的因素，这里和海中最明显的区别大概就是水份了。这花会是因为水分不同吗？


    思考中的侦探没注意到曼尔尼也同时伸了手。


    曼尔尼倒是注意到了，但是他是不愿意在和侦探的对峙中落于下风的，所以要避开也得是侦探先避开！


    于是两人的手不出意料地碰在了一起，碰撞时曼尔尼手中凝聚的水元素也落在了海露花上，海露花就这么开在了他们的手心。


    曼尔尼和鹿野院平藏同时呆住。


    两人对视着。


    一个心里想侦探居然真的不避开……他什么意思！！


    一个想果然是水元素导致的形态不同……


    但都心动如鼓。


    第18章 怪盗x侦探


    「曼尔尼，今天我们要去哪玩呢？」鹿野院平藏按照惯例在布法蒂公馆等曼尔尼。


    他待在枫丹的这几天，曼尔尼带他逛了海下，参观了现在成为景点的枫丹科学院，他们还一起坐了飞艇看了歌剧。几乎跑遍了枫丹所有好玩的。


    所以他以为今天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他们会继续出去玩。


    但等曼尔尼从公馆出来时，鹿野院平藏的直觉告诉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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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一样。


    -


    曼尔尼递给他一个花盆，花盆里有一株含苞的海露花。


    鹿野院平藏茫然地接过，还开玩笑地问：「这是礼物吗？」


    谁知道曼尔尼竟然点头了：「没错，这是礼物！」


    「哎呀呀，可是我们没人过生日吧？曼尔尼，这难道是定情信物？」鹿野院平藏笑吟吟地望着他。


    曼尔尼却没有生气：「随便你这么想，反正你得给我收好了。」


    鹿野院平藏的笑渐渐淡了，不对劲，曼尔尼的反应太不对劲了，平常他要是说这些话可是会被曼尔尼瞪的。虽然他讲这些轻佻的话完全是出于真心，但曼尔尼总是会害羞（恼羞成怒）。


    这次居然这么平静，有问题。


    这盆花有问题。


    曼尔尼可不管鹿野院平藏心里弯弯绕绕了什么，他叉腰道：「你回到稻妻后给它浇点水它就开了。」


    「记住你必须回到稻妻后才能浇水！」


    鹿野院平藏歪头：「一定要回到稻妻才行吗？」


    「一定！」


    「好吧，但我可以先放在你这里吗，我们接下来不是还要去玩吗？带着它不太方便。」


    曼尔尼斜睨他：「你的假期不是要到了吗？还玩？老实回稻妻工作去吧。」


    「欸？」鹿野院平藏懂了，「曼尔尼你是要我现在就回稻妻吗？」


    「嗯。回去后记得给花浇水。」


    「曼尔尼，我不想走——」鹿野院平藏试图挽留，但回应他的是曼尔尼的关门声。


    -


    -


    「不愧是鹿野院同心，这么快就搞定了这次的案件！」天领奉行的同事夸赞道，「额……鹿野院同心这是要下班了吗？」


    「嗯，我家里养了株花，必须每天都要喝饱水的那种，所以我得回去浇花了。」鹿野院平藏快速收拾东西，然后在和同事告别后就走了。


    「花？」同事觉得奇怪，「鹿野院同心不像是会种花的人啊，还这么宝贝……」


    不管同事这么想，回到家里后的鹿野院平藏急急忙忙往卧室的窗户上一看，果然，海露花又闭合了。


    他拿过花洒装满新鲜的水后为海露花浇灌，等海露花重新绽放才停止。


    鹿野院平藏笑着点点了曼尔尼送他的这盘海露花，坐在它旁边的床上掏出了塞在枕头底下的卡牌。


    这依旧是一张预告函。


    上面写着：


    致侦探先生，


    我打算在下个月去偷盗在璃月举行的拍卖会上的一件宝物。不过一直以来我们之间的对决似乎有些太过简单了，所以这次我不会告诉你我要偷什么，你自己来猜吧，侦探。


    ——利拉兹


    -


    这封预告函是鹿野院平藏回到稻妻那的天发现的。


    他按照曼尔尼的要求，给海露花倒了一杯水使其盛开，然后在海露花的花心，看到了的一枚红球。将红球拿在手上后，红球突然炸出了一团白烟，烟雾很快就散去了，但再看时手中就只剩下预告函了。


    这是从曼尔尼送的花中拿到的预告函，利拉兹的预告函。


    但可惜的是，即使再怎么坐实了鹿野院平藏关于曼尔尼和利拉兹是同一个人的猜测，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利拉兹可是能够将预告函发在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的怪盗，一朵花的花心这种地方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关于怪盗真实身份的实质性证据，利拉兹一直都隐藏的很好呢。


    -


    不过，最让鹿野院平藏感兴趣的还是预告函的内容。


    隐藏了自己真正所要偷取的宝物的信息，而且还是拍卖会上的拍卖品，那么多拍卖品……这还真是一个艰巨的挑战呢。


    利拉兹给他猛地增加了一层难度。


    但鹿野院平藏却没有任何踌躇，先不提他对这些案件天然的兴趣，再怎么说这可是利拉兹给他下的战书啊，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拿到预告函的时候是上个月，也就是说预告函上写的下个月已经到了。


    ……嗯，这次就和九条裟罗大人说是出差吧。


    -


    -


    「中原杂碎，好吃不贵！」


    「走过路过的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卖糖葫芦喽——！」


    面对着热闹的市街，曼尔尼向上抬了抬礼帽。


    这里就是璃月啊，不愧是商业之都。


    -


    「所以，就如平藏先生所言，怪盗利拉兹盯上了这次的拍卖会？」拍卖会主办方请来的客卿平静地倒了杯茶。


    「对，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利拉兹没有说他将偷取哪件拍卖品。」鹿野院平藏神色严肃。


    拍卖会的主办方不淡定了：「那怎么办？我的那些拍卖品可都是很贵重的！哪一个都不能丢啊——要是丢了我们拍卖行的名声也要跟着丢了。」


    「钟离先生！平藏先生！请你们想想办法啊！」


    钟离安慰他：「张先生莫要自乱阵脚，不如好好想想利拉兹最有可能偷的是哪件拍卖品？」


    张先生抓着脑袋道：「会不会是最贵的那个！那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啊！」


    「嗯，有可能。」钟离点头。


    他转头见鹿野院平藏盯着介绍拍卖品的手册若有所思，便淡然一笑：「平藏先生比你我与利拉兹打交道的时间都要长，他定是比我们要了解利拉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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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平藏先生对于利拉兹的目标是否已有了答案？」


    张先生闻言满含期望地看过去：「平藏先生……」


    鹿野院平藏放下手册：「我确实有些猜测，不过我还没有把握肯定利拉兹想要的和我猜的是不是同一样。」


    「平藏先生认为是什么？是不是最贵的压轴的那件？」张先生迫不及待地问。


    鹿野院平藏摇头：「请在再给我点时间，让我仔细想想。」


    -


    在璃月港的阁楼上注视着万家灯火，曼尔尼感觉很奇妙，璃月和枫丹是两种不同的热闹。


    璃月的码头很宽阔，这么宽的地方可不利于隐藏啊。


    拍卖会到时候将在璃月的码头举行，但码头的视野太好了，在这里进行偷盗难攻易退。


    周围有海域他可以轻松的利用海水逃走，又是不用担心被抓住的一天。


    不过在这么宽阔又视野好的地方他得想一个办法进行偷盗才行。


    -


    -


    张先生紧张地盯着台上：「拍卖会已经过半了，怪盗利拉兹他会来吗？」


    「一定会的，」鹿野院平藏笃定道，「不过拍卖会已经进行一半了他还没出现，那就说明前半程里没有他想要的那个宝物。」


    「刚好，给我排除了几个怀疑对象。」


    鹿野院平藏打了个响指：「现在我这里只有两个怀疑的对象了。」


    鹿野院平藏低头看了眼手册上被圈出来的拍卖品，弯起了眼睛：「张先生，我大概已经可以确定利拉兹想要偷的是哪个宝物了。」


    「哦？」钟离感兴趣地抬眼。


    张先生更是激动：「真的吗？快快快，快告诉我！」


    举起手中的册子，鹿野院平藏笑着道：「是这个『真心』。」


    张先生有些不相信：「平藏先生你会不会搞错了？这个……算是这次拍卖会里最不值钱的几个之一了。」


    钟离看了眼鹿野院平藏指的宝物，贊道：「玻璃种的正阳绿翡翠？确实少见。」


    「这……少见是少见，可是它还未经过细加工，价格并不算太高……」张先生犹豫道，「利拉兹真的会看上这种半成品吗？」


    「我听说他眼光很高的。」


    「确实眼光很高，」鹿野院平藏贊同点头，「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利拉兹偷盗的所有宝物，除了它们惊人的价格之外，还有一点。」


    「什么？」


    「它们都有一个含有特殊寓意的名字。」


    「马里奥老爷的『水色月光』，还有柳木先生的『戏剧性相遇』这些宝石都是有自己独特的名字。」


    鹿野院平藏再次指了指手册上莹润剔透的翡翠：「这颗『真心』也是一样。」


    张先生想了想：「据说这个翡翠的买主切原石时切了整整三分之一才切到它，买主当时还以为自己买的是废石，差点都要放弃了。但又心有不甘，于是让师傅继续切下去，结果这一切就切出了个玻璃种。」


    「事后买主为了纪念这一次惊心动魄的赌石，将这翡翠命名为『真心』，说是什么切这块石就像是剥开一层层外衣才看到里面的真心。」


    钟离瞭然：「原来如此。」


    鹿野院平藏：「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利拉兹的目标一定就是它。」


    「下一个要被拍卖的就是『真心』了吧？还请张先生让埋伏的人做好准备。」


    「好。」


    -


    等「真心」被拍卖时，鹿野院平藏才注意到这个颜色的翡翠和他的眼睛颜色有些像。


    第19章 怪盗x侦探（完）


    「这颗『真心』由五千万摩拉起拍——！」


    「请各位……咳咳，哪来的烟？」拍卖师咳嗽着问道。


    「好问题，就让我来回答你吧。」机械合成的声音在高台中间响起。


    鹿野院平藏急忙喊道：「张先生！埋伏！咳咳咳……」


    「好……咳咳，好呛。」张先生捂在口鼻。


    钟离左右看看然后也跟着捂嘴咳嗽了两声：「确实。」


    -


    「动手！」张先生大喊。


    拍卖台上的红色地毯下忽地钻出了一群人，这些人的手里都拎着一根线。


    利拉兹歪了歪头：「原来还有陷阱……」


    话音刚落，利拉兹的身影突然变多了，一个个利拉兹从他身后冒出，向各方跑去。


    拍卖会现场因此短暂静默了一会后又爆发了一阵阵尖叫。


    「利拉兹！」


    「好多好多。」


    很快，真正的利拉兹也混淆在其中了。


    张先生呆愣过后抓紧时间大喊：「收——！」


    埋伏着人们用力一拉，手中的长绳就牵着地上平铺着的大网收紧。


    这张网网住了大部分的利拉兹。


    但还有一小部分在拍卖会上逃窜。


    鹿野院平藏用眼睛快速扫过剩下的利拉兹，然后锁定了自己的目标追了上去。


    -


    利拉兹不断地回头看向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侦探，他有些发懵。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这傢伙一直跟着他？难道说他就已经认出来他是本体了？


    ……但怎么可能呢，在来璃月之前他可是找林尼他们试验过的，有这么多分身的话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辨出谁是本体。


    利拉兹面具下的脸悄悄红透了，搞什么啊这个侦探！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发现了他，还一副认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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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拉兹转过头，呼出口气，从燥热难安的状态下冷静下来。既然已经被识破了，那么在继续混淆下去也没用。


    于是利拉兹所有的分身都突然地改变了方向，他们朝着鹿野院平藏跑去，在侦探蓦地睁大的双眼中倒映着一个个向他扑来的人影。


    「欸——？！」


    利拉兹的分身将鹿野院平藏一层层地叠在了最下面。


    利拉兹看清侦探的处境后满意地笑了，并且按稳自己的礼帽从容地跳入海中。


    入水的瞬间就再也找不见他的身影。


    -


    等鹿野院平藏从一群利拉兹中挣脱出来时，连利拉兹本体的衣角都看不到了。拍卖会的宾客也早就跑光了，只剩下颓废的张先生和他的打手们，以及一直喝茶的钟离先生。


    「呃，张先生……」鹿野院平藏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这次是他失误了，明明已经认出利拉兹了却还是让他跑了。唉，也怪利拉兹最后那招太出人意料了，居然派一群「利拉兹」淹没了他，对此他实在无法招架。


    「呜呜呜——」张先生默默掉眼泪。


    「张先生莫哭，还请你先看看我的边上是什么。」钟离放下茶杯浅笑。


    「什么……」张先生转头看见了钟离脚边的一个大箱子，他好奇地上前。


    钟离：「你打开看看。」


    张先生依言打开了大箱子，金灿灿的光芒打在他脸上，让他直接愣在原地。


    鹿野院平藏大跨步走来，发现箱子里全是摩拉，摩拉中间还躺了一张卡牌。


    看见着眼熟的卡牌，鹿野院平藏挑眉将其拿起，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


    ［『真心』，我买了。］


    张先生目瞪口呆：「这、这是？」


    鹿野院平藏笃定道：「利拉兹留下的。」


    钟离点头：「不错，这就是怪盗利拉兹放在我脚边的。」


    「我想他大概是想和张先生买下『真心』。」


    当时利拉兹刚将分身全部放出，其他宾客都在慌忙离开这里，只有钟离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利拉兹觉得有趣就观察了他一会，结果钟离还想邀请他一起喝茶，利拉兹拒绝后就将这箱子留在了他脚边。


    听完钟离的讲述后，张先生仰天长啸：「这些摩拉买『真心』确实绰绰有余，但是他既然有钱买为什么还要来偷啊——！」


    -


    -


    另一处无人关注的码头，海面上逐渐聚齐了一圈圈气泡，气泡再缓缓凝聚成了一个湿漉漉的少年。


    曼尔尼从海中游上，将怪盗的装扮全都收了起来，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干爽的衣服。


    他用手使劲拧了拧自己的长发，在码头上坐下等着海边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干。


    陡然间，他在不经意地回头时望着了眼神复杂的侦探。


    -


    一场闹剧结束后的璃月港就有些冷清了。


    鹿野院平藏安抚了张先生一番后，这次来璃月的任务也结束了。他就决定在璃月的码头四处逛逛，怎么也不能白来璃月一趟吧。


    就在他发现自己越走越偏想要往回走时看见了在月光下闪着光的银发。


    ……曼尔尼？


    这个名字刚浮现在脑海中，银发的主人就转头了，他也刚好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就是曼尔尼。


    短暂怔愣过后，鹿野院平藏走了过去：「曼尔尼你也来璃月了？」


    曼尔尼：「嗯。」


    「你的头发怎么是湿的？」鹿野院平藏又问。


    曼尔尼平静道：「刚洗完澡。」


    「是么？骗人。」鹿野院平藏凑近他耸动鼻头，「虽然很淡，但你身上的是咸咸的海水味。」


    「你是去海里洗个澡吗？曼尔尼？」


    「这与你无关。」曼尔尼冷下脸。


    「说起来利拉兹这次依旧是跳海逃走的呢，然后我又在这里碰见了同样是从海里出来的曼尔尼，好巧啊~」


    「我只是路过。」曼尔尼可不担心这个，毕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鹿野院平藏所说的这些都只能是巧合。


    鹿野院平藏没有在乎他冷淡的态度，继续说道：「今天是利拉兹行动的日子，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这次的偷盗不能完全算是偷盗。」


    曼尔尼不理他。


    鹿野院平藏：「曼尔尼，你就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曼尔尼硬邦邦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给钱了！怎么样怎么样，意不意外？」


    「那个『真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为什么利拉兹这次居然给钱了？」鹿野院平藏思忖着。


    现在不特殊，以后就特殊了，笨蛋。曼尔尼在心中想到。


    -


    鹿野院平藏听不见他的心声，但却在低头看到曼尔尼垂下的和头发一样带着水汽的睫毛时，鬼使神差般的，轻声问道：「你觉得璃月怎么样？据说海灯节的时候这里更热闹，还会点很多灯，特别好看。」


    「曼尔尼，我可以邀请你一起来璃月过海灯节吗？」


    曼尔尼抬眼看了他一眼：「……可以。」


    -


    -


    曼尔尼将手中莹润的吊坠提起，对着阳光看它。他不禁弯起嘴角：「大功告成。」


    他手上的就是经过细加工的「真心」，他将这枚翡翠做成了吊坠的模样。打算在鹿野院平藏成年那天的时候送给他，顺便在那天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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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曼尔尼不愿意在和侦探的感情中处于下风，但是他也不是喜欢犹豫不决的人，这次告白他准备了很久。从预谋得到「真心」时起再到现在专门去学习了如何制作吊坠，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准备好，时间长到他已经成年了，而鹿野院平藏在下个月也将成年。


    把手中的吊坠妥善放好，曼尔尼又将目光移向了桌上的信件。


    是鹿野院平藏寄给他的信，上面询问他是否愿意陪他过生日。


    ［你愿意来稻妻吗，曼尔尼？或者我去找你也可以，不过可能会比较晚……因为我的同事还有姐姐打算拉我一起庆祝，希望你不会烦我那么晚去打扰你。］


    曼尔尼带着笑提笔给鹿野院平藏回了一封信。


    ［你不用过来，我会去的。］


    -


    「曼尔尼。」鹿野院平藏的个子拔高了不少，原本他也就比曼尔尼高了半个脑袋，但如今因为曼尔尼没长多少，所以他们已经相差一个头了！


    曼尔尼得仰头看他了，这是曼尔尼现在最不爽侦探的一点。


    但鹿野院平藏今天过生日，所以他决定暂时先原谅侦探这点。


    曼尔尼抬头认真注视着今天成年的侦探，他将手中的盒子交了出去。


    「生日快乐。」


    曼尔尼缓了缓，尽量冷静的开口：「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鹿野院平藏笑着地回望他：「我也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曼尔尼感觉不妙，以他这几年来计划总是被鹿野院平藏打破的经验来看，这次他的告白可能也不会那么顺利。


    这可不行！唯独这件事不可以被破坏！！


    他立即抢先道：「我喜欢你。」


    鹿野院平藏身体一抖，诧异地看着他：「什么？」


    「我喜欢你，平藏。」


    「做我男朋友。」


    「曼尔尼你……」鹿野院平藏轻眨眼睛，「你这是表白吗？」


    「不过，曼尔尼，你怎么问都不问就让我当你男朋友？」


    曼尔尼露出了一如既往的骄傲神色，他问道：「你会不愿意吗？」


    「不会，我愿意的。」鹿野院平藏盯着他笑得灿烂，「我刚刚想和你说得也是这个。」


    「做我男朋友吧，曼尔尼。」


    -


    「所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你自己打开看看。」


    鹿野院平藏打开了盒子，里面躺了一枚翠绿的吊坠。


    他用同样翠绿的眼眸看了吊坠好一会。


    他认出来了，这是「真心」。利拉兹唯一用钱买的宝物。


    唯一用钱买的宝物也是利拉兹的真心。


    哎呀~好厉害的怪盗，把侦探的心也偷走了。


    鹿野院平藏好半天才平复了自己噗噗乱跳的心道：「曼尔尼，你可以帮我系上吗？」


    「嗯。」曼尔尼觉得自己作为男朋友可以宠一宠这个撒娇鬼。


    他接过吊坠，双手绕过鹿野院平藏的腰，他们距离突然变得好近好近。他红着耳朵多此一举地说道：「这个是系在腰上的。」才不是他想抱他嘞。


    鹿野院平藏主动低头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嗯。」


    第20章 土味情话


    「不好了不好了！」


    「阿无——我们要完了！」


    商队的成员罗纳克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原本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少年，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红发乱翘地问：「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了？」


    罗纳克紧张道：「大风纪官来了！」


    「什么大？」


    「是大风纪官！」


    「什么风？」


    「大风纪官！」


    「啊？什么纪？」


    「大风纪官啊！！」


    「哦，什么官？」


    「阿无——！！」罗纳克崩溃地挠头，「你别闹了！」


    「哎呀，你冷静点，」名叫阿无的少年又趴回了桌子上，「不就是风纪官嘛，瞧把你急的。」


    「他们好打发的很。」阿无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我已经遇到他们很多次了，哪一次不是轻轻松松脱身？」


    罗纳克半信半疑：「真的吗？」


    「阿无你这么厉害？大风纪官你也能应付？」


    阿无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当然。」


    「太好了，那就全交给你了。多莉小姐说了这个据点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守住啊！」罗纳克迅速熘向后门，「我就先撤了。」


    「等等，你还没跟我说风纪官找过来的原因呢？」阿无拉住他。


    罗纳克：「嗐，还不是那个……多莉小姐贩卖禁忌知识这件事嘛！」


    阿无：「哦……禁忌知识是什么？」


    「哎呦呦，差点忘了你是最近才回的须弥，还不知道这些……不过我现在有点急，下次再和你解释！」罗纳克将自己的衣角从阿无手里扯出来。


    「总之你把大风纪官赛诺打发走就好了。」


    「赛诺？」阿无再次站起来了，「你说谁？」


    「现在可不是和你玩这个假装耳聋的游戏的时候，我得赶紧走了。」罗纳克说完就熘了。


    「不是，这次我没玩游戏！罗纳克！」阿无怎么喊也喊回人，他有些焦虑地坐下又站起，搞什么啊，怎么是赛诺……原来大风纪官不是普通的风纪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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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哇——！赛诺……据说他超可怕的！


    -


    就在阿无惶恐不安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有人吗？」略微沙哑的少年音从门外传来。


    阿无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是吧，这么快就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没人回应？」少年低低再次传来，「那就打扰了……」同时传来的还有门把手晃动的声音。


    他打算直接进来？这可不行！


    阿无冲过去「啪」的一下打开门：「私闯民宅啊——」


    门外深肤的白发少年愣愣地看着他。


    阿无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他如火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


    过了许久，阿无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眼睛好酸qaq……


    赛诺终于开口了：「你好。」


    阿无：「……」


    我去，好不要脸，居然还能这么正经的打招呼，明明刚刚都要破门而入了！


    但是他是那个超恐怖的赛诺……忍。


    阿无强颜欢笑：「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赛诺：「我是教令院的大风纪官赛诺，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


    -


    阿无内心尖叫中，救命啊啊啊——！


    他竟然直接就提出来了！


    该怎么办？！


    答应吗？


    不行，绝对不行！这个据点可是很重要的，禁忌知识什么的里面当然有，而且他以为来的只是普通的风纪官所以根本就没收拾……万一把赛诺放进去被他查到不该查的可怎么办？


    必须想个办法……


    就用那招吧，那招不管是什么困难只要是困难就能用的……


    阿无眼睛一闭一睁，就慢慢红了眼眶，他轻声道：「你知道吗？」


    赛诺：「？」


    「我不知道。」


    阿无：「……先让我说完。」


    「好。」


    阿无深吸口气，掩面而泣：「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独自前往璃月生活，在异乡无依无靠的……」


    赛诺：「你好可怜。」


    他信了！


    阿无埋在手里的脸露出邪魅一笑，很好，不愧是他，卖惨这招用的依旧是这么如火纯青！


    虽然心得暗暗得意，但是阿无面上还在哭：「我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了须弥，回到了我妈妈留给我的房子……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感受妈妈仅存的气息……」说到动情处阿无抬起宛如被水洗过唰唰流泪的眼睛渴求地望着赛诺。


    赛诺：「……我明白了。」


    他掏出钱袋，给了阿无一把摩拉：「故事，讲得很好。」


    「情绪很到位。」


    -


    阿无沉默地望着他手上拿着的摩拉，感觉自己的卖惨受到了侮辱……才怪嘞！他现在觉得大风纪官赛诺真是前所未有的帅！


    「哎！你、你这……嗐。」阿无一只手推拒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摩拉。


    「来都来了，还给什么摩拉啊，真是的。」


    「你开心就好。」赛诺认真道。


    阿无惊喜了，想不到赛诺人还怪好的！


    赛诺完蛋了，居然惹到了他阿无！要知道谁对他好，他可是就要对谁好的！


    阿无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看向赛诺开始发功：「你知道爱情是从哪里开始的吗？」


    赛诺不理解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不知道。」


    「从你我开始。」


    「……」赛诺陷入了思考。


    阿无再接再厉道：「我犯错了。」


    「……什么？」


    「爱你我不知所措。」


    「……」


    赛诺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才严肃开口：「你知道猫会喵喵喵，狗会汪汪汪，鸭会嘎嘎嘎，鸡会什么吗？」


    阿无：「咯咯咯？」


    赛诺摇头：「鸡（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阿无：「……」


    攻势逆转。


    阿无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个世界像他这么完美的语言大师居然还有第二个！


    他和赛诺相顾无言，他相信赛诺此刻的内心肯定和他一样不平静，这种遇到知己的震撼感他懂，毕竟他也正体会着呢。


    可惜，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正确的人。如果这时候赛诺不是来查他的该多好。


    阿无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赛诺，久久移不开眼。他不意外的发现赛诺也同样复杂地盯着他看。


    果然，赛诺的内心也在动荡啊，阿无感慨着。


    最终还是赛诺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我……再见。」


    「欸？」阿无惊讶，「你就走了？」


    什么意思，不查了？


    赛诺转身离开：「嗯……你别想我。」


    阿无：「……怎么可能不想。」你可是我难得遇上的知己啊！


    闻言，赛诺加快了脚步。


    -


    -


    「所以你就派其他风纪官继续调查，自己却偷偷熘了出来？」长着狐狸耳朵的少年不理解地问。


    赛诺跟着他一起坐在树上，眼神却还是呆滞的：「提纳里，我现在很乱。」


    「哦？为什么？」提纳里好奇了，从赛诺开始讲述时起他就觉得今天的赛诺有点不一样。


    「我爱上他了，但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赛诺声音低落。


    「哎呀——！」提纳里一个没坐稳摔下了树，他躺在地上震惊地问，「你说什么，你、爱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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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就是我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热烈的颜色……就像森林里的大火。」赛诺回忆着少年的红发和红眸。


    提纳里重新跳上树：「……那确实很热烈了。」


    「所以赛诺你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嗯，」赛诺点头，「不过我们是两情相悦。」


    提纳里惊悚的发现赛诺脸红了，但因为他肤色较深一般人还看不出来，多亏提纳里和他相识多年才能看出他脸红。


    虽然但是提纳里觉得他有点自信了：「你怎么知道的？」就见了一面，总不能两个人都一见钟情吧？


    「他对我说了情话……」


    提纳里绝望的发现赛诺红的更厉害了。


    要命。


    但他还是很好奇：「什么情话？」


    赛诺半是害羞半是炫耀的复述了一遍阿无当时说的。


    提纳里听完后：「……」


    他神色复杂：「说实话，他和你……挺相配的。」这么土的情话……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赛诺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他的祝福。


    「……」提纳里又问，「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呢？」


    赛诺回答：「我没谈过恋爱。」


    提纳里懂了，因为没谈过，所以当时不知所措就直接离开了是吧……


    「不过，我给他留了一句话，」赛诺自信地笑了起来，「我对他说『鸡（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见提纳里不解他还好心解释道：「这是一个谐音冷笑话，因为我之前问了一个问题『猫会喵喵喵……』，所以『鸡』同机会的『机』。」


    提纳里：「……谢谢，但我不需要解释。」


    赛诺自顾自道：「这句话其实是我在鼓励他，喜欢我也不用害怕，因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他可以准备准备然后来追我。」


    提纳里真心地说：「我祝福你们。」


    来一个人帮他分担一下赛诺的语言攻击吧。


    赛诺很感动：「提纳里，你不愧是我的朋友。」


    -


    另一边轻轻松松打发了后面找过来的风纪官后，阿无有些恍惚地坐回了桌子上。


    他还是搞不懂，赛诺怎么就走了？


    难道他也跟他一样，对于他们这对知己居然是在互相对立的立场上遇见而感到痛心？


    第21章 土味情话


    在艾尔卡萨扎莱宫的会议室内，艾尔卡萨扎莱宫之主，无所不有的超级大商人——多莉·桑歌玛哈巴依，她正在为自己手下的商队做月末总结。


    「这个月来大家都很努力，让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赚到了很多摩拉，不错非常不错！但是我也有不是很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你们没有赚更多的摩拉！」


    「我们的目标是赚到所有能赚到的摩拉！」


    阿无举臂高呼：「协助桑歌玛哈巴依赚到所有能赚的摩拉——！」


    其他商队负责人有气无力：「嗷——！」


    多莉同样兴奋：「摩拉摩拉~我爱摩拉~~」


    阿无：「啦啦~」


    其他商队负责人：「啦——」


    -


    见大家情绪如此高昂，多莉满意地点头：「嗯嗯，很好，看来都为下个月赚更多的摩拉而鼓足了劲呢！」


    她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阿无，感慨道：「不愧是我的二把手，自从你来了后大家的气氛都更热烈了呢！」


    「大家，再次为阿无的到来欢呼！」


    其他商队负责人（被迫的）：「好喔！」


    阿无礼貌地站起来：「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这次阿无将正式从璃月转到须弥！同时他还为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多莉继续说道。


    「璃月的飞云商会已经同意和我们合作了，我们的商业版图更大了！」


    其他商队负责人：「终于有一个真正值得庆祝的事了。」


    多莉：「这都要多亏了阿无坚持不懈的沟通。」


    「作为奖励，这次阿无的工资将翻一倍！」


    阿无谦虚地摆手：「哎~我做的都是应该做的，但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要奖励我，那我也不推迟了。」


    「顺便再问在座的各位一个问题，一周有七天，你们猜我最喜欢哪一天？」


    没人回答。


    「为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工作的每一天！」阿无激动喊道。


    多莉心情大好：「哎呀哎呀~你们应该多和阿无学学，我决定了，让阿无这次的工资翻两倍！」


    阿无：「谢谢桑歌玛哈巴依老爷！」


    「你是自己人，可以和他们称呼我有多莉小姐。」


    「但我认为『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读起来有种韵味，既朗朗上口又能体现对你的敬仰……所以还请允许我这么称呼。」


    「行吧，那就按你喜欢的。」


    其他商队负责人：拍马屁功夫一流才是这傢伙一来须弥就当二把手的原因吧。


    -


    会议快结束时多莉又严肃地强调：「这次我们的情况有些危险，大风纪官居然查到了那个据点。」


    见大家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后她话音一转又变得轻松了起来：「不过，这次我们依旧避开了搜察，这还是要多亏了我们的阿无！是他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直面大风纪官赛诺，守护了那个据点。」


    其他商队负责人互相对视：一来就立两个大功，看来二把手还是有点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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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决定先暂缓贩卖禁忌知识，避避这次的风头，以及那个据点之后就交给阿无管理了。」多莉一脸信任地看向阿无。


    「我想阿无既然打发教令院的大风纪官有了第一次，肯定也会第二次和无数次的对吧？」


    「……」阿无对此感到压力山大，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打发走赛诺的……但是现在会议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呢，他绝对不能在领导和同事面前露怯。


    于是他只能故作镇定的打起包票：「就放心交给我好了！」


    「嗯~散会！」多莉喊完后开心地跑向了自己的卧室，「嘿嘿~摩拉摩拉~我的摩拉我来啦~」


    在多莉消失后，阿无也在同事们负责的注视下跑向了自己的卧室：「工资~摩拉~嘿嘿嘿~~」


    -


    -


    那次艾尔卡萨扎莱宫会议之后，阿无就暂时在那个重要据点住下了。


    也不知道是据点就在须弥城的原因，还是风纪官依旧没有打消对他们的怀疑的原因，阿无总是在出门吃饭的时候遇到一般路过的赛诺。


    阿无（惊恐）：他为什么每次遇到我都不说话，这难道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吗？


    可是冤枉啊——岩王爷在上，他可是一点违法的事也没干啊，做的都只是些小本买卖。


    不对，岩王爷早就遇刺了，现在可能不灵了。而且这里是须弥……草神大人保佑啊！


    在向草神祈祷后，阿无当晚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小女孩坐在鞦韆上问他，遇到了什么烦恼。阿无在梦里鬼使神差地把对于赛诺的烦恼全说了，还保证道：「天地良心，我现在真的只是在普通的卖一些东西。」


    「嗯嗯，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小女孩安慰他，「但我认为可以你先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很好奇对方的目的的话，为什么不主动去问问他呢？说不定都只是误会哦~」


    阿无嘆气：「唉，你还是太单纯了，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大风纪官的位置的人能是简单的人吗？」


    是的，这几天阿无狂补了风纪官和大风纪官的知识，这次他已经清楚大风纪官和风纪官的区别。简单说的话就是大风纪官统领所有风纪官，这可是统领的位置欸！赛诺在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就是统领了，轻易就办到了他没有办到的事，这还能是一个简单的傢伙吗？所以小女孩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不懂社会的险恶，也根本不懂一个大风纪官会有怎样的小心思。


    小女孩莫名怜爱地望着他：「那就按你自己的内心去做吧。」


    「还有，谢谢你和我聊天，我很开心。」


    「现在的须弥会做梦的人已经很少了。」


    -


    阿无猛地从床上坐起，原来只是一个梦？


    ……这也太真实了，怎么好像真的有一个人在跟他聊天似的。


    不过如果是梦的话，那和小女孩的聊天应该是他内心想借小女孩之口说出的对自己的启示吧？


    『找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


    小女孩让他主动去找赛诺问清楚，所以是他自己内心想要去找赛诺问清楚吗？


    嗯……绝对是这样没错，毕竟赛诺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实在是太惊悚了，如果他不问清楚的话，恐怕每天都要晚上都睡不好觉。


    好吧，赛诺你给我等着，等着我明天睡醒了就去找你。


    这么想完阿无又躺回了被窝，香甜地入睡了。


    -


    第二天，赛诺像以往一样普通的路过阿无的家门口。


    然后，阿无家大门「砰」的打开了，红发少年一脸神清气爽地望着他，深沉道：「我等你很久了，赛诺。」


    终于来了。


    赛诺心想，终于决定鼓起勇气向他表明心意了么？


    但他脸上很平静：「好，『鸡』会一直留给你。」


    阿无战术后仰，果然，赛诺一脸你终于来了的表情，其实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吧！看来这些天他的刻意遇见都是在向他施压，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风纪官！而且他居然还……说出了上次的对话，这是打算和他用美丽的语言艺术来进行对决吗？


    赛诺……也是喜爱语言艺术的人啊……这样的知己居然和他是对立面……太遗憾了。


    那么作为对手，他阿无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阿无冷静道：「我给你科普一下，微辣、中辣、特辣、变态辣还有我想你辣。」这是先发制人，告诉对面他已经知道他一直观察他的事了。


    赛诺：「！」


    他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了！！


    既然这样那他也要热情点，让对方不用感到焦虑而是开心。是时候拿出他压箱底的冷笑话了。


    赛诺压低声音：「你知道我为什么是风纪官吗？」


    「因为帮犯人纪（记）下错误是我的职责。」


    这句话太强了，赛诺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贊，从他们都知道的话题开始聊是最快让人拉近距离、互相熟悉的方法。


    -


    听到赛诺的冷笑话后，阿无震惊了。


    这是威胁吧……是威胁吧……威胁……


    真的好可怕啊，大风纪官！和其他风纪官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行不行，他不会退缩，要是现在退了就完蛋了！他会被抓去关大牢的……那种事情不要啊！


    阿无重整旗鼓：「你走路能不能小心点，总是一下子撞在了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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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能不能别老跑到我家门口了。」


    赛诺默默红了脸，但僵硬道：「不行，我只是路过。」


    阿无：「……」这个年纪就成为大风纪官的傢伙果然不好糊弄，居然直接拒绝了。


    但他是不会放弃的：「我的身体很好，可以抗日落果，可以抗风史莱姆，但抗不住你。」


    赛诺想了一会他的话：「那其实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日落果很轻，风史莱姆就更别提了……


    阿无：「……」


    「管好你的嘴。」


    「……为什么？」赛诺懵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没讲冷笑话的时候这么说。


    阿无歪嘴笑：「因为我怕我随时都会亲你。」


    哈哈哈，怕了吧！知难而退吧，赛诺！


    赛诺的确后退了一步，他现在红的特别明显，一脸震惊地望着阿无。


    然后无措地离开了。


    阿无点头，很好，这次关于语言上的艺术是他赢了。


    而且赛诺现在应该也明白他不是轻易可以被撬开嘴的人了吧。


    就在阿无以为结束了要进门的时候，赛诺突然回来了。


    他整个人烧着似的：「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第22章 土味情话


    阿无：「？」


    什么情况，这就是大风纪官的调查能力？？


    怀疑了他这么久，还一直给他施加压力，结果连他名字都没查出来？


    啊？？？


    「我叫阿无……」阿无有些迟疑地望着赛诺。


    赛诺听到后，沖他匆匆点完头就飞快地离开，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阿无陷入了沉思，他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啊？他有这么可怕吗？大风纪官居然被吓跑了？


    不对，赛诺的目的好像不是抓捕他……毕竟有这么多次机会要抓早抓了，没必要一直在他家门前晃，还晃的那么明显。


    -


    接下来的几天坐实了阿无的猜想，赛诺还是会路过他家门口，但已经连和他对视几秒都做不到了！只要他们一对上视线，赛诺就会慌忙扭过头。


    所以……赛诺总是来找他真的是有什么隐情吧！没错，虽然赛诺一直说只是路过，但阿无还是看透了真相，赛诺就是来找他的！


    于是他再次埋伏在门后，耳朵趴在门上静静聆听。


    他听见了风过的声音，听到树上的鸟叫，听到了远处市集的叫卖声。


    终于，他听见了比一般人要轻、又很沉稳的脚步声。


    来了！


    阿无眼前一亮，这几天不仅是赛诺在观察他，他也有在观察赛诺。赛诺因为没穿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总是更小些，但又因为具有身为大风纪官的武力，所以他的下盘很稳，走得不像一般人那样漂浮。


    每次赛诺靠近的时候，他都能凭藉着这独特的脚步声听出来。


    七步、五步、三步，到门口了！


    就是现在！


    阿无猛地拉开门：「赛诺！」


    门风带起了赛诺额前的白发，因为没有防备，阿无和他都快要鼻尖贴上鼻尖了，他惊愕地瞪大眼睛：「阿无……？」


    阿无红色的眼瞳泛着暖意：「现在几点了？」


    赛诺：「……六点。」


    「不，」阿无摇头，「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进来坐坐吧。」阿无将房门拉得更开邀请道。


    赛诺咽了咽口水，仿佛前面的大门是什么潭虎穴，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阿无总不至于现在就对他做什么吧？


    虽然他看起来不高，但赛诺确实已经成年了……就是不知道阿无有没有，如果没有……那犯罪不就是他了么？！


    -


    阿无刚给自己和赛诺倒了水，就莫名其妙地听见赛诺问他：「你几岁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十九岁了，就是长了一张娃娃脸才看起来未成年。」对于赛诺的问话，阿无已经不会像以往一样一惊一查德认为赛诺在试探他了。因为他的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赛诺接过水，假装不经意地说：「我也成年了。」


    「嗯嗯，」阿无随意敷衍过去，这个他知道，大风纪官赛诺的年龄在须弥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他还是我无所不有的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手下的人。要情报有情报，没有的情报还可以花钱去买。


    「嗯。」赛诺点头。


    阿无单手托腮地盯着他：「赛诺，你是不是……想和我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上的发展？」


    赛诺骤然将视线扫向他，声音有些发紧：「……我都行，看你。」


    果然！


    阿无彻底懂了，果然赛诺其实不是来抓他去蹲大牢的，他一定是被那天他们之间的语言交流吸引了。


    他真的懂，因为自从那天后，阿无也被赛诺深深吸引了。但苦于赛诺风纪官的身份一直不敢接近，如今赛诺都这么主动的找上门了，他也要努力才行。


    不过赛诺看起来好像是比较害羞的那种，都不好意思和他提出自己的渴望。刚好他不要脸……啊不，刚好他承受能力更强不容易害羞。


    阿无认真地看着赛诺：「看我的意思的话……赛诺，既然你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那么剩下那一步就由我来跨越吧！」


    「等等，你说的九十九步是指我每次路过绕着你房子转的那几圈走的吗？」赛诺突然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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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无震惊：「原来你还绕着我的房子转圈？！」


    赛诺可疑地偏头：「咳，我现在在说的是九十九步的问题。」


    「哦，」阿无拍了拍他的肩，「九十九步只是顺口提的啦，没什么含义的，不用在意。」


    赛诺有些失落：「……哦。」


    -


    阿无扶正他的肩：「好了，别管那些了。我现在要向你走出那一步了。」


    赛诺心跳如鼓地望着他，要来了吗，向他表白……那他该不该答应呢？


    阿无酝酿了一会，开口道：「我不想做你人生的插曲，我想做你一生的主题曲。所以，赛诺我们来做朋友吧！」


    「好！」赛诺答应着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朋友？」


    「对啊，」阿无兴奋地揽住他的肩，放声高歌：「朋友一生一起走——！」


    「好兄弟，一辈子。」


    赛诺：「……」


    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阿无见赛诺惊喜的都呆住了，自己也很高兴。这个世间知音难觅，难得能遇到一个知己，那必须得和对方成为好朋友才行啊！不然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赛诺缓了一会，问他：「你只想和我做朋友吗？」


    「果然，你也不满足于只是普通朋友吧？」阿无握住他的手，一脸「真是没办法」的表情，「那我们就将当挚友吧！」


    赛诺：……还是不太一样。


    望着阿无高兴的样子，赛诺开始思考：阿无究竟是打算循序渐进和他先从朋友做起然后再谈恋爱？还是真的只是想和他当朋友？


    这是个问题。


    赛诺居然高兴的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哎呀，没必要没必要，之前他肯定在为如何成为他的挚友而徘徊犹豫吧，现在终于达成所愿了一定觉得很不真实感吧。


    赛诺的心思真是太纤细敏感了。


    阿无也在心中思考着。


    于是两人就怎么对坐对着沉思，气氛竟也意外的和谐。


    -


    「赛诺，」阿无拍桌而起，「我要和你、我的挚友分享一个好东西。」


    他决定了！作为挚友他一定要帮助赛诺走出拘谨，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


    「最近天好热，你知道为什么吗？」


    「……有很热吗？」


    「因为我和你的友情正在升高。」


    赛诺：「……」


    阿无见他再次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打算吊他的胃口了，迅速的把自己垫桌腿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东西被拿出来的一瞬，桌子骤地矮了一角，双手撑在桌上的赛诺身体也随之一歪。


    阿无拍了拍书上的灰，将它重重压在桌上。


    赛诺定睛一看，阿无放在桌上的是一本白皮书，书的四个角破破烂烂，内页还有些泛黄。


    封面上写几个巨大的字，「语言的艺术」。


    「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在我人生灰暗的时候是它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我。」阿无虔诚地将书翻开。


    往赛诺面前一推：「现在我将这束光分享给你。」


    赛诺低头看向书面的内容：「是福不是祸，是你老婆躲不过？」


    「……你知道喝什么酒最容易醉吗，和你的天长地久。」


    「我知道有三个人喜欢你……」


    阿无抢答：「我呀我呀我呀！」


    赛诺：「……」这个确实是下面的答案。


    阿无又道：「我是迷人的男人，你是迷人。」


    赛诺：「……」这是下面的一句话。


    使劲吹了一口刘海，使其飞扬，阿无骄傲道：「这本书我已经倒背如流了。」


    -


    「你……」赛诺觉得事情不简单，「你平常说的那些话，都是从这里学来的？」


    「没错，这是一本伟大的书。」阿无认为自己真是一个天才。首先他和赛诺在语言这方面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但他们是殊途同归的，所以赛诺看了他的书肯定会有不小的启发。然后再加上他主动分享自己的秘籍这种行为，肯定会让赛诺明白他和他成为挚友的诚心，从此应该也不会再不敢相信这件事了。


    「所以你说的那些情话并不是出于真心的？」赛诺眼神利锐地扫向阿无。


    阿无摇头：「我每次说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只是在不同的语境他们有不同的意思。」


    赛诺：「根据语境变化而自由变化的吗？《语言的艺术》？的确很有艺术性……放在教令院如果有人愿意研究的话，都可以开一个课题了。」


    「将完美的语言展现出来是我的至高追求！」阿无的表情充满信仰，「赛诺，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讲那些冷笑话？」


    赛诺双手抱臂：「因为好笑。」


    阿无：「……」他还以为是为了让人沉默呢，毕竟赛诺的冷笑话每次都带了一些沉默效果。


    「所以你是为了让他人露出笑容才讲冷笑话的吗？」


    「就是这样。」短暂思考过后，赛诺坚定地点头。


    阿无倒吸一口凉气，趴到桌上激动地握住赛诺的手：「我们真是灵魂最契合的挚友啊——！」


    他是为了将语言的艺术带给大家，赛诺是为了让他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和赛诺都是纯粹的人呢！他们不成为朋友还能成为什么吗？没有了！！


    他们就是命中注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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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土味情话


    「所以你和他现在是朋友了？」提纳里边忙着整理草药边抽空搭理赛诺。


    赛诺盘起腿坐在地上：「嗯。」


    「可你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吗？」提纳里回头，「真的甘愿就这么和他做朋友？」


    「说实话，我不想和他当朋友，」赛诺严肃道，「但这个朋友我必须做。」


    「提纳里，有一招叫细水长流、日久生情。」


    「你之前还说你们是双向奔赴的呢，现在就日久生情了？」


    赛诺沉痛道：「我以为你会懂我的……」


    提纳里将头转了回去：「我不懂。」


    赛诺「哦」了一声：「你不是对这个深有体会么？」


    提纳里翻了个白眼：「你讲完了吗？讲了就快走吧，不要打扰我了。」他就不应该同情赛诺和他聊这么久。


    赛诺：「……那我走了，提纳里，你也不要闲下来，作为我的朋友帮我想想办法吧。」


    提纳里：「……我很忙的。」


    「好，我相信你。」


    「喂，我还没答应呢！……唉，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提纳里嘆了口气。


    -


    -


    「你来了。」阿无站在门前，沐浴着阳光。


    赛诺逆着光走来，隐藏在阴影处的脸庞和身体格外有气势：「我来了。」


    阿无露出慎重的表情：「要现在开始吗？」


    赛诺的脸还在阴影处：「可以。」


    阿无吸气又吐气，以此缓解心中的紧张感：「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你只需要听前三个字就好了。」


    赛诺以手背挡住半边脸，剩下半边神情凝重，居然一上来就放这么厉害的招式吗？


    那么他也会全力以赴的。


    「你知道什么矿变成石容易被欺负吗？」


    「……夜泊石？」阿无焦灼地流下了一滴冷汗，竟然出了这么难的题，没办法，只能随便猜一个了。


    赛诺做出高深莫测的姿态：「是老石。」


    阿无：「……！」


    「老实的人容易被欺负，而璃月有一种矿就叫老石，所以是『老石』。」赛诺摊开手解释道。


    阿无搓着胳膊后退了几步，好冷啊——！


    这种无色无痕的强大冰系攻击……赛诺的雷系神之眼是染色的吧，那其实冰系神之眼才对！


    「但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阿无顺势将搓胳膊的动作转为抱臂的动作，重新找回自信，「如果我把你推到花园里，我就会找不到你。」


    「因为你像花儿一样美丽。」


    赛诺：「……」这是什么精神攻击，他竟然被控制地做出了脚趾扣地的动作！


    得立即反击才行！


    「你知道透明的剑是什么吗？看不见（剑）。」


    阿无：「……我昨天晚上失眠了，因为被子太轻压不住想你的心。」


    赛诺：「……」


    阿无：「……」


    -


    两人通过眼神默契决定中场休息一会，因为对手的沉默效果实在是太强了。


    他们现在一时半会都不想开口了。


    阿无既觉得赛诺棘手又觉得和这样的语言家交流确实是一种享受，他们都能秒懂对方的意思，并且还都真心敬佩着对方的实力。


    这就是高手对决吗……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金色的脑袋突然探了出来：「呃……抱歉，打扰你们了。」


    「那个……我叫卡维……不是，我是说能不能麻烦你们让一让，别堵在门口了……」卡维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不好意思啦，我没注意。」阿无歉意给他让了一条道。


    谁知卡维听见他道歉后，表情变得特别惊恐：「没事没事！你们不用在意我的，不用在意！……我就先走了，再、再也不见！」


    卡维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场，边跑还边嘀咕着什么。


    阿无和赛诺因为优秀的听力，将他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健康之家还治疗精神病吗？」


    「……还得去告诉艾尔海森，大风纪官好像疯了……」


    赛诺：「……」


    阿无：「……」


    「大风纪官疯了，又何尝不是一种大疯纪官呢？」赛诺不在意地朝阿无认真说道。


    阿无也很认可：「人们对于无法理解的人总是会冠于疯子的名号。」


    「但不用担心，因为这世界上总会有真正理解你的人。」


    「那我已经有理解我的人了，那就是你。」赛诺说道。


    阿无双眼弯起：「嗯，我也是。而且我认为理解我的人不需要很多，一个就足够了！」


    赛诺感动地点头：「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遇见你是我的荣信。」


    阿无也道：「我有一包盐，我们的友情无需多言。」


    「……」


    「我发现我们的语言在互相侵扰啊不，互相侵染中越来越像了。」


    「是啊。」


    -


    「你们也进入『林居狂语期』了？」健康之家的大门再次打开，里面医师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们。


    阿无被吓了一跳，蹦到赛诺旁边问：「『林居狂语期』是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赛诺先是拉着阿无离开医师的视线，然后再向阿无解释，「『林居狂语期』是教令院的一些学者为了连接世界树而进行的一种修行阶段，到这个阶段的学者精神都出了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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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还是把我们当初神经病了嘛，他们根本不懂我们的所进行的都多么高雅的艺术对决。」


    不远处应景地传来医师关门的声音：「有病就治，没病就别在这儿待着！」


    赛诺收回视线：「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跑到健康之家来呢？」


    「哦，我是来送东西的，」阿无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裹，「是我的一个客户约了我在这里见面。」


    「至于为什么把你也叫来……我是想着反正都要出门见人了，不如把你也一起见了。」


    赛诺吐槽：「……你，好宅。」


    「平常不出门就算了，难得出一次门还被你利用的这么彻底。」


    「哈哈哈哈哈哈，还好还好啦。」阿无尬笑。


    -


    -


    「你们好，我是来找人的。」狐耳的少年敲响了健康之家的大门，里面的医师见到他面露惊喜：「提纳里先生！」医师们对他非常尊敬，还想邀请他进去坐，但被提纳里拒绝了。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是来找人的，不会待很长时间。」


    -


    「提纳里先生！」


    「提纳里？」


    阿无惊喜地叫出声后，发现赛诺好像也认识提纳里：「你和提纳里先生认识吗？」


    「我们是朋友，」赛诺点头，「你也认识提纳里？还是说他就是你的客户？」


    「对，我的客户就是提纳里先生！」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毛茸茸地狐狸耳朵从草丛中探出，接着提纳里整个人慢慢走了出来。


    他讶然地挑眉：「赛诺？你怎么在这？」


    他们不久前才刚从化城郭分开，怎么这么快就又碰见了……


    赛诺：「我来见朋友。」


    「朋友？」提纳里将视线移向阿无，是一个生面孔呢，最近唯一听说的赛诺交朋友的只有那件事了……所以他就是……


    「提纳里先生！」阿无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包裹塞给提纳里，「这是你要的货，请给一个五星好评哟亲！」


    提纳里掂了掂手里的包裹：「五星好评？你们现在还搞这个了？」


    阿无说：「是的，我们现在正在朝着高质量服务化发展。」


    「好，我会给你五星好评的，不过请问你的名字是？」


    「阿无，提纳里先生叫我阿无就好了。」


    -


    「阿无啊……」提纳里拉长尾音，又假装不经意间提到，「我听赛诺说过你。」


    「欸？」


    「赛诺说他见到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


    提纳里在赛诺期望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说完这段话，然后绝望的发现赛诺又脸红了。


    提纳里：……为什么要让他来做这么尴尬的事，好累。


    阿无一愣，随后高兴道：「这、这样吗？！」


    「其实我见到赛诺的第一眼也被他独特的气质震慑到了，之后又通过一些接触我发现他是一位优秀的冷笑话大师。自此我就明白他是我命中注定的挚友！」


    居然有人觉得赛诺的冷笑话优秀……还有赛诺你再红下去路人都要看出来你害羞了……


    「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的朋友，」提纳里嘴角抽搐地补完后面一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就要回去了吗，提纳里？」赛诺挽留他，怎么不再多说几句。


    「嗯，因为海芭夏好像进入『林居狂语期』了，她在森林里已经待好几天了。」提纳里走得很急。


    「我得去看看她，别出什么意外了。」


    「好吧。」


    -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要在须弥逛逛吗？」提纳里走后，赛诺迫不及待地问阿无。


    「那我们就逛逛吧，刚好我对须弥还不怎么熟悉。」


    然后他们就在某条街上遇到了在健康之家以为他俩疯了的金发青年，卡维颓废地蹲坐在地上，一头金发被他揉得凌乱不堪。


    还突然仰头大骂：「可恶的艾尔海森——！」


    路过的阿无和赛诺：「……」你这精神好像也不太正常啊喂！


    发泄完后，卡维也注意到了呆在原地看着他的两人。


    卡维：「……」


    「呃……嗨？」阿无试探性地打招呼。


    卡维仿佛失去了灵魂：「嗨……」


    「你不用担心，我们没觉得你疯了。」赛诺还安慰他。


    卡维：「……」


    虽然还不如不安慰。


    第24章 土味情话


    「你的舍友把钥匙全带着走了……所以你现在是进不去了吗？」阿无在卡维旁边坐下。


    卡维垂头丧气：「是的。」


    赛诺：「你的舍友好像是艾尔海森？」


    卡维：「是……你们可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啊！」


    「为什么？你不想让人知道吗？」阿无好奇地问。


    「……答案说出来可能有些丢人。」卡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阿无点点头：「好吧，不过我大概也可以猜到，因为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和我说过你。」


    卡维猛地转向他：「桑歌玛哈巴依老爷？！你认识她？」


    「她是我的老闆，」阿无摆摆手，「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说她的艾尔卡萨扎莱宫是建造的，还说你是一个愿意为理想而奋斗的人。」


    艾尔卡萨扎莱宫曾因为卡维的错误选址而被死域侵染，其中建好的部位大半尽毁。卡维为了能够继续建造艾尔卡萨扎莱宫，主动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甚至还向多莉借了款，所以他现在不仅破产了还欠着多莉的钱。目前只能住在收留他的艾尔海森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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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理想而奋斗么……唉，我倒是希望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手下留情，别总因为钱的事情折腾我。」卡维轻声。


    「哎，你先别难过嘛！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是真的很欣赏你，她说过『唯独理想不可估价』。」阿无蹲下拍了拍卡维的肩，心中同情的想到，所以你才会欠那么多钱啊。


    「……这样么，谢谢。」但卡维被安慰到了，他笑了起来，「我会一直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的，就像你们说的……为理想而奋斗。」


    「……不过我还得先想想该怎么进门，我不会要一直坐在门口等吧？」卡维哀嚎着挠了挠头。


    「啊啊，艾尔海森他一定是故意的！」


    赛诺提议：「或许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去酒馆待着？」


    「额……这个，我最近有点拮据。」卡维尴尬道。


    「那就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


    阿无研究了会门锁，他自信地站直身体：「就交给我吧！」


    卡维抱着自己的包忐忑地问：「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在璃月的时候我专门学过这种技艺。」阿无从口袋拿出了一根铁丝，腰间的火系神之眼亮起，铁丝被烧成了想要的形状，「我可是很专业的哦！」


    阿无拿着铁丝低下头捣鼓半天，又突然抬起头。


    「怎么了？」卡维担心地问。


    阿无看向赛诺：「赛诺，那个……我是见义勇为啊，你应该不会因为我撬锁把我关起来吧？」


    赛诺给予他鼓励的视线：「我不会那么做，况且就算要抓也是抓卡维，是他教唆你的。」


    「啊？我没有啊！」卡维震惊地指着自己，「赛诺，你怎么回事啊？！」你的脑子果然坏掉了吧！


    「那就好。」阿无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他手一动门就「咔哒」一声开了。


    卡维再次震惊：「居然真的可以……」


    阿无替他将门打开：「完美。」


    卡维：「真是太感谢了！你们要不要进来喝点水？」


    -


    「哇，好大的房子啊。你的舍友一般什么时候回来？」阿无四处张望着，询问卡维。


    卡维翻开本书，随口回答：「下班就回来。」


    「啊，对了。我还没向你们道歉呢，」卡维忽地抬头，「对不起，我之前在健康之家还以为你们精神出问题了……」


    「没想到你们其实没事，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阿无：「……你为什么觉得我们精神出问题了？」


    赛诺盯着他：「我也想知道。」


    「……大概是你们讲话的内容一般人都有些吃不消和无法理解吧，感觉只要听了脑袋就一片空白……已经可以说是精神攻击了。」卡维为难地望着他们。


    「怎么会……？」阿无不可置信道，「赛诺，难道我们的语言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吗？」


    「给人震撼感的精神冲击……不愧是我们啊，如此高超的语言艺术！」


    赛诺看了眼懵住的卡维，又看了眼笑容欣喜的阿无，他最终贊同了阿无：「你说得对，是我们太强了。」


    卡维：「……好可怕，那种感觉又来了……我的脑子……」


    -


    为了防止卡维的脑子烧了，赛诺主动转移话题：「卡维，你在看什么？」


    「我……」卡维愣愣地低头，将视线聚焦在书本上后才缓过神来，「我在寻找一种配方。」


    「诶？配方？什么配方？你生病了吗？」阿无好奇地伸头凑过去。


    卡维摇头：「不是给我用的，是给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你和他关系已经这么和缓了？」赛诺有些惊讶，居然到了这么关心对方的程度？


    「和缓？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艾尔海森那种傢伙……」卡维语气愤愤，「我的钥匙被他一起带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我非常非常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但艾尔海森每次都不承认，那没办法，就当是来自学长的关怀了，我决定帮他提升记忆力。」


    「所以我要找的是一种提升人记忆力的药，只要吃了它，我不信艾尔海森还能不小心把我的钥匙也拿走！」


    「啊？这就是你的报复啊……」阿无惊嘆，怪没有杀伤力的嘞。


    「我帮你。」赛诺用他与□□同样锐利的眼神，替卡维快速翻看书本，且很快就找到了。


    「是这个吗？」


    「没错！就是这个！」卡维高兴地点头。


    「我看看！」阿无探出脑袋，「功效，提高记忆力……副作用，腹泻？」


    「卡维，这个药还有副作用欸。」


    「腹泻……？这不是更好吗！咳……我的意思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是药三分毒嘛。」卡维假意咳嗽道。


    -


    「不过，这上面的药材虽然大部分都可以在商铺买到，但是还有一种药商铺里是没有的。」阿无细细端详着配方。


    卡维着急：「是哪个？应该怎么才能得到呢？」


    「这个，」阿无指着一株绿色的草药，「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最近有说这个草药已经断货了，哪个商铺都买不到这个，就连我们手里也没有货。」


    「难道我的计划连实施都没有实施就要失败了吗？」卡维失落地垂下了头。


    阿无：「虽然商铺没货了，但是我们可以去森林里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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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里……采？」


    「对啊，这种草药森林肯定会有的，只要我们有一个熟悉森林又精通植物学的人带路就好了。」


    -


    -


    「所以你们就找到了我？」提纳里虚着眼望着眼前的两人。


    「没错，因为提纳里在这方面很强。」赛诺信任地看着他。


    提纳里嘴角抽抽：「谢谢你的夸奖，但我没空……」


    阿无扯住他：「等等，提纳里先生！」


    「卡维说这是他一生的请求，请你一定要帮助他，他不想再在寒风中可怜的等待艾尔海森下班了！」


    「卡维？那他人呢？」提纳里晃了晃大耳朵。


    赛诺：「他去赚钱了。」


    「赚钱？」


    「因为雇我和赛诺还有你都是要花钱的。」阿无严肃道。


    「他有雇我们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去森林里转转。」提纳里说。


    「好吧，其实是卡维今天有工作来不了，只能拜託我们。但他答应了会把今天所得的工资都给我们！」


    提纳里：「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现在兜里才会没几个摩拉……唉，行。看在卡维的份上，我就帮这个忙吧。」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们真觉得这配方可以提升人的记忆力？」


    赛诺摇头道：「效果或许有但应该不多，就当给卡维一个心理安慰了。」


    -


    「按照那个草药的习性来看，它喜欢湿度高的地方，我们可以去水天丛林看看。」


    根据提纳里的提示，採药小组来到了水天丛林。


    阿无仰着脖子一直向上看：「树，好高啊。」


    「须弥的树都这么大吗？」


    「须弥的森林里湿度和温度都很高，所以才能长出这些高大的树，而水天丛林的树是须弥最大的。」


    「提纳里先生懂得好多。」


    「因为我在教令院是研究这个，还有叫我提纳里就可以了。」


    提纳里也抬头往上看：「我们可以到那些树上去看看会不会有那个草药。」


    「树上也会长吗？」


    「树上会长草，为什么不会长它呢？」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应该怎么上去呢？」


    赛诺指了指天上黄色的四叶印：「用那个。」


    「很多冒险家都是靠他来跨越高山和陡坡的。」


    「须弥，也太神奇了。」阿无感嘆。


    赛诺示范了一遍：「只要选中它，就会被草绳拉上去。」


    「好，我也来！」阿无迅速地上手了。


    -


    一行人通过好几段的四叶印成功到达巨树中部的位置。


    提纳里分配任务：「我们先自己寻找那个草药，找到后可以拿给我看，我来分辨究竟是不是那个草药。」


    「嗯。」


    「没问题！」


    -


    三个人各自扒拉着一块区域。


    赛诺突然开口：「你们不觉得，单纯就这样找，很无聊吗？」


    「确实啊，我感觉在这么下去我都可以站着睡着了。」阿无贊同道。


    提纳里没说话。


    「那就让我活跃一下气氛吧，」赛诺打算出手了，「你们知道花为什么好笑吗？」


    阿无思考了会，迟疑道：「因为是笑话（花）？」


    「不，是因为它有梗。」赛诺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提纳里：「……」


    阿无：「……气氛好像更冷了。」


    「为什么？不好笑吗？」赛诺疑惑，「不过你的解释也挺有意思的，下次如果有人猜到我这版的答案，我就用你说的答案。」


    「这是两手准备。」


    提纳里：「……够了。」


    阿无：「可以啊。但赛诺你活跃气氛完全失败了，还是看我的吧！」


    「你们猜猜我的心在哪边。」


    「左边。」赛诺抢答。


    「……」根本不打算回答的提纳里。


    「错了，正确答案是在你们那边！」阿无比了个大叉。


    赛诺纠正他：「在我这边就够了，不要放到提纳里那边去。」


    提纳里心很累：「够了……我说够了。」


    阿无诧异地看着他：「提纳里你不喜欢吗？那我换一个，保证能让你感觉到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不用了，我觉得这里没有那种草药，我们去下一棵树吧。」提纳里扶着额头拒绝。


    -


    「等下，赛诺你先别过来啊啊啊啊——！」阿无拒绝地大喊。


    「你们别过来，我还没连上！」提纳里拒绝地大喊。


    「连上了连上了！提纳里你连上了，靠你了全靠你了！」阿无紧紧抱着提纳里的腰，赛诺抱着他的腰，提纳里苦苦地抓紧唯一的一根草绳。


    提纳里艰难道：「你们快点连上别的草绳去。」


    阿无低头：「赛诺，你先连走。」


    赛诺：「我在瞄准。」


    「来不及了……」提纳里感到手中的拉力消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绳断了。


    「掉——下——去——了——哇——！」


    阿无随着身体下坠尖叫着。


    「别怕。」


    在坠落过程中，阿无看见赛诺做了这个口型。


    然后他就被扯进了少年并不宽广的怀抱，就像被人扯进了炽热的沙漠，阿无的身体也随之升温。赛诺拥着他，将他护在怀里，自己背部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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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


    提纳里再次闭上了眼，他刚刚就不该睁开双眼。


    -


    阿无脸红完之后又觉得这太不应该了，赛诺因为他们的友情而保护他，他居然还害羞上了！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阿无唾弃完自己后，义正言辞道：「赛诺，你别这样。我们有难同当，放开我，让我们一起摔到地上！」


    赛诺：「我拒绝。」


    「赛诺……想不到我们认识的时间明明没那么长，你就这么重视我了。不愧是我认定的挚友，果然重情重义！」阿无真是感动坏了。


    提纳里闭着眼睛想：可不是重视你吗，他和赛诺认识这么久，赛诺都还没这么保护过他呢。


    真是够了，所以他为什么要和他们待在一起。


    赛诺微微偏头往下看：「不会让你受伤的。」


    阿无肃穆地闭上眼：「赛诺你怎么动我的东西？」


    提纳里不该睁眼但竖起耳朵：好劲爆……


    「可我没动，你是有东西掉了吗？」赛诺疑惑道。


    「怎么没动，你动了我的心啊！」阿无火红的瞳孔倒映着赛诺怔愣的表情。


    「欸，赛诺，你的脸好红啊啊啊——！」


    提纳里不理解，提纳里想不通。


    为什么他们坠落的过程这么漫长，这都多久了没还落地。


    「我没事。」


    在赛诺倔强地回答完后，阿无深深地看了赛诺一眼然后继续开始土味情话。


    「从此以后我要将你称为您了，因为你在我心上。」


    赛诺抵抗不住地更红了。


    阿无倒吸一口凉气，嘶——！


    不对啊，情况不对啊！


    赛诺在脸红什么啊？！


    他……他不会……！


    变质，他们之间真挚的友情竟然变质了。


    太沉痛了。


    提纳里：「快点落地吧，我受不了了。」


    -


    躺在草地上青年听见风声后睁开了与嫩草同色的眸，他疑惑地向上望去。


    看见了极速坠落的三个人影。


    「哇哦~」青年发出感嘆，「从树上掉下来的倒霉蛋居然有三个哈哈哈哈哈……提纳里？！」


    微微眯着的眼骤然瞪大，青年急忙举起放在身侧的弓。


    瞄准，然后射出三箭。


    三道迅疾的雷光飞向坠落的三人。


    第一箭射向提纳里，提纳里察觉后歪头躲开，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谁的箭，抬手一把抓住插进身后树干的箭矢。


    第二箭射向被赛诺抱着的阿无的衣服，雷光闪过，阿无就被射穿衣服钉在了树上。赛诺发现后立即松手，自己向下坠去。


    但很快第三箭就紧跟着飞来，射在了赛诺下方的位置。赛诺看见后一脚踩上去，将箭踩得沿树向下滑行了好一大段才稳住。站稳后往下看，赛诺发现自己离地面就剩几米距离了。倒不是放箭的人故意将箭射在他脚下，让他多滑几段的。主要是赛诺身上服饰较少，也不像提纳里一样和放箭的人因为有极高的默契而会选择抓住箭矢，所以第三箭才放在他下方。


    赛诺直接跳下地，抬起双手对阿无道：「你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阿无神情复杂：「……赛诺，不是我不想下去，主要是这由不得我。」


    他奋力将手向后挣了挣，但就是够不着身后钉住他衣服的箭矢：「我被钉住了啊——！」


    -


    提纳里松开手轻巧地落到了地上，然后气势汹汹地朝放箭的好心人走过去。


    「前辈！你能告诉我明明应该在带柯莱去须弥城採购的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啊……」放箭的好心人，摸着耳朵思考，一双眼睛没精打采地眯起，「大概是因为柯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这不是柯莱能不能独当一面的问题，问题是採购应该是你们一起完成的任务。」提纳里叉着腰教育他，「居然将採购的任务全交给柯莱，自己却在这里偷懒，真是太没有前辈的样子了。」


    青年还是眯着眼说道：「提纳里~看在我救了你们的份上，这次就饶了我吧，求你了。」


    提纳里扶额：「不要用这种懒散的语气求人啊……」


    阿无和赛诺收回视线，面面相觑。


    「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有可能。」


    「那怎么办啊，我还在树上挂着呢！」阿无哭丧着脸。


    赛诺后撤一步：「不用担心，我来救你。」


    左脚在草地里一蹬，赛诺借着雷系神之眼的力量踩上了粗大的树干，快速地向阿无移动。


    高速移动产生的风将他的额发吹向脑后，露出了少年清俊的脸。


    等赛诺跃到阿无身旁，拔掉箭矢将他带回地面时。


    阿无望着赛诺的下颚线，捂着心脏无措地想，完了，他好像也友情变质了。


    「哇，公主抱。」


    一声感嘆唤回了阿无的心绪，他扭头然后看见了一双眯眯眼。


    「？」


    他眯着眼睛是怎么看清周围的？


    不对！他刚刚说公主抱？！


    阿无猛地回头：「赛诺你先放我下来！」


    赛诺乖乖把他放下，阿无拘谨地站好后别过头不敢看他。


    赛诺不解地问：「阿无，你怎么了？」


    「我没事。」


    怎么之前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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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恋爱的酸臭味。」眯眯眼青年对着阿无和赛诺点评道。


    阿无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我和赛诺可是惺惺相惜的挚友！」


    眯眯眼青年：「情人也可以惺惺相惜。」


    阿无整个人红爆了。


    「卡塞尔前辈。」赛诺看不得阿无受欺负，警告地喊出眯眯眼青年的名字。


    卡塞尔：「嘁——」


    「提纳里，赛诺欺负我。」


    「前辈，你先不要转移话题，关于你偷懒的事我们还没聊完。」提纳里转向他。


    卡塞尔闻言直接躺在地上：「哦。」


    一副「你说吧随便你说吧」的样子。


    「前辈……唉。」


    阿无害羞完了就好奇地戳了戳赛诺，问道：「这位……我们的救命恩人是？」


    赛诺抱着双臂说道：「是提纳里的前辈，名叫卡塞尔。」


    -


    「提纳里，你别光顾着说我了！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从树掉下来的吧？堂堂大巡林官和大风纪官还有这位……额？」


    「我叫阿无。」


    「还有这位阿无，你们居然还会犯从高处坠落的这种低端错误吗？」卡塞尔躺在地上翘着腿反问。


    提纳里短暂惊讶于他的反击后，耳朵和尾巴都耸拉了下来：「我这只是意外，前辈。」


    卡塞尔的眯眯眼瞬间就瞪大了：「提纳里快来让前辈抱抱，呜呜……我的提纳里小狐狸，前辈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快快快，把你的耳朵和尾巴给前辈揉揉！」


    阿无震惊地看向赛诺：「他……他这是？」


    「间歇性变态发作了，不用管，很快就好的。」赛诺贴心地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奇怪的画面。


    「前辈……不要埋尾巴……呜哈。」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阿无的睫毛忍不住扇了扇。


    赛诺的手牢牢盖在他脸上，手心被他的睫毛轻轻扫过，痒意直达心底。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阿无：「只是治病的过程而已，可以当做没听到。」


    阿无听着背景音惊嘆：「真的好变态啊。」


    -


    「原来是来找草药的啊，那慢走不送了，我继续睡了。」卡塞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可以，前辈。你和我们一起，等找到那个草药后你要和我一起去找柯莱。」被用完就丢的提纳里试图将他拉起来。


    但卡塞尔纹丝不动。


    「提纳里完全被卡塞尔前辈拿捏住了。」阿无看着他们感嘆道。


    赛诺问：「拿捏住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提纳里被卡塞尔前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意思。你看刚刚提纳里任摸任抱的……给他治病就算了，现在还不想和他分开，这不就是被拿捏了吗？」


    「是这样么？那我应该也是被阿无拿捏了。」


    阿无：「欸？」


    「因为我也可以任摸任抱，我还不想和阿无分开。」赛诺认真地注视阿无。


    阿无：「！」


    直球，是直球！赛诺直接打直球了！


    阿无从耳朵红上脸：「我……我的意思是提纳里现在注意力全在卡塞尔前辈那边了，但我们的草药还没找到呢……呃，对就是这样。」


    赛诺顺着他转移话题：「的确是这样。只要遇上卡塞尔前辈，提纳里的注意力就会被分走。」


    「今晚卡维不会等不到我们了吧？」


    「……不知道。」


    -


    -


    「人呢？」卡维在门口东张西望，「真的要找一天吗？那个草药居然这么难找么？」


    「可是他们再不来的话，艾尔海森就要下班了啊。」


    就在卡维焦急的时候，他终于从门口望见了几个人影。


    「你们终于回来了！」卡维惊喜地迎上去，「哎？提纳里还有卡塞尔前辈你们也来了啊。」


    提纳里：「我和前辈是来须弥城找柯莱的，只是顺路一起过来，现在就不打扰你们了。」


    卡维明白了：「哦，好。」


    「对了，这次也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没事的，再见。」


    卡塞尔挥挥手：「我也算是参与了这次行动哦~记得把摩拉分我点。」


    「原来卡塞尔前辈也帮忙了吗？我会分给你的。」卡维老实地点头。


    -


    「草药我们带回来了，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阿无和赛诺缩进卡维的房间，低声问他。


    卡维拿着草药，势在必得地回答：「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按照配方让艾尔海森吃下去了。」


    赛诺：「该怎么做？」


    「我会亲自下厨，将其他药材加进饭菜里，你们就留下来一起吃，迷惑住艾尔海森，但这个草药我会泡进茶里单独给艾尔海森喝。」卡维冷静地说出计划。


    阿无吃惊：「你竟然还会做饭吗？」


    「咳……因为家务都是我做的嘛。」卡维不好意思地说，艾尔海森可不是那种会好心资助学长的人，所以他得包揽家务才行。


    「这样啊。」


    「我有一个问题，」赛诺举手，「为什么我们也要留下，你继续像往常一样和艾尔海森一起吃饭不就好了？」


    卡维眼神犀利了起来：「因为，我担心艾尔海森会不配合我们，所以到时候我们可能得用强的。用强的话我们三个人更保险，毕竟双拳难敌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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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阿无感嘆，「你想得可真周到。」


    「我觉得我是一棵树。」


    卡维：「什么？」


    「这样我就栽到你手里了，你太聪明了卡维，不愧是设计出艾尔卡萨扎莱宫的人！」


    卡维欣悦地笑了起来：「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的卡萨扎莱宫。」


    赛诺：盯jpg.


    「赛诺，我脸上有东西吗？」卡维疑惑地问，怎么一直看着他……？


    赛诺冷酷道：「我现在看你不爽。」


    「啊？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


    教令院的书记官、卡维的室友艾尔海森，在众人的期待下他下班了。


    是真的期待。


    因为艾尔海森一打开门就收到了三双眼睛闪亮亮地注视。他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屋子。


    「好热闹，这么多人都是你的朋友吗？」他拉开餐桌旁的一张椅子坐下，淡定地问卡维。


    「还有，虽然我不想扫你们的兴致，但我个人不太喜欢聚餐。所以麻烦你们如果下次要聚不要在这间屋子里。」


    卡维怒视他：「你已经很扫兴了。」


    「还有，我们这是为了你聚的餐。」


    「为了我？」艾尔海森偏头，「为什么？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需要聚餐庆祝的事。」


    卡维眉宇间压不住得意：「你很快就知道了。」


    「先吃饭吧。」赛诺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对，先吃饭。」卡维点头。


    阿无已经狂炫三碗饭了：「卡维做饭好好吃……！」


    「谢谢。」


    -


    不对劲，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就很不对劲。


    艾尔海森不动声色地吃着饭菜。


    就如他说的一样，他最近可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就算有他也不会选择聚餐庆祝。


    而且卡维昨天还因为他不小心把钥匙顺走的事和他吵架，但今天居然对他的态度还不错……不仅是不错，甚至他还愿意做晚饭。


    所以卡维绝对有阴谋。


    是什么呢？


    应该和多出的这两个人有关系。他们一个是教令院的大风纪官，平常工作上也没什么接触。还有一个是桑歌玛哈巴依·多莉手下的，据说最近很得重视。


    他们为什么会聚到一起？


    艾尔海森回忆着昨天到现在的细节，从脑子里拉出了一段可疑的记忆，昨天他回来开门时有注意到门锁上了细微的划痕，很细微但瞒不过他。


    再加上昨天卡维没带钥匙却能进屋，是有人帮卡维撬锁了。


    撬锁的当然不可能是大风纪官，所以是多莉手下帮忙的？


    继续回忆，艾尔海森还想起来了卡维最近总是翻看的书。


    以及昨天对他不小心拿走钥匙的行为很生气，今天还能给他做饭。还有两个帮手可以帮他……


    艾尔海森敛眉，他已经差不多猜到卡维究竟想做什么了。


    -


    果然，饭后卡维就开始行动了。


    他先是给阿无和赛诺倒了杯茶，然后又不经意间地给艾尔海森也倒了一杯。虽然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不耐烦，但他倒茶的行为就已经很反常了，更何况艾尔海森还看见卡维往他泡茶的茶叶里加了什么。


    艾尔海森在三道期待的视线中端起茶杯但没喝，他平静地问：「卡维，关于屋外的门锁上的痕迹你有什么头绪吗？」


    卡维茫然地看着他：「痕迹？什么痕迹？」


    倒是阿无不可置信地说：「痕迹？！怎么会？我已经很小心了！」他急急忙忙站起身往门口跑去。


    赛诺紧跟在他身后。


    「等等，我也去看看。」卡维放下茶杯追了出去。


    等他们三个都出去后，艾尔海森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茶杯与卡维的调换。


    没过多久，他们三个人回来了。


    卡维说：「艾尔海森，我们看到那个痕迹了，但我觉得那完全可以忽略。」


    「如果你真的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让阿无帮忙撬锁的。」


    艾尔海森平静地说：「原来你昨天是撬锁进来的……你不用担心，我没打算怪罪你们，只是看到了痕迹问一嘴而已。」


    卡维松了口气：「那就好。」他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放松地喝了一口。


    「我怎么感觉这茶味道怪怪的。」卡维迟疑地看着手中的空杯。


    然后就听艾尔海森说：「味道奇怪？你自己倒得茶你自己不知道什么味道？」


    「还是说你多加了什么？」


    「那我的茶杯也不应该会有奇怪的味道，我就算多加了东西也是加到你的杯里……等等！」卡维反应过来，他震惊地扭头望向艾尔海森，「你难道换了我和你的杯子？」


    -


    艾尔海森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举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后对他遥遥碰杯：「茶不错。」


    卡维拍桌而起：「艾尔海森！」


    「我的肚子……」站到一半卡维又受不住地捂住了肚子。


    阿无和赛诺已经惊呆了。


    卡维被反杀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艾尔海森居然那么难搞！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打算给我下什么东西吗？」艾尔海森站起来俯视他们。


    迫于来自艾尔海森身高的压力，阿无和赛诺只能将卡维的计划合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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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泻药？」艾尔海森皱起了眉。


    卡维捂着肚子反驳：「是提高记忆力的药！腹泻只是一点小小的副作用而已！」


    「是么，那你应该高兴才对，」艾尔海森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这么有作用的药进了你的肚子，希望它能提高你的记忆力。」


    「既然茶已经给你喝下，那我就不奉陪了。你自己解决关于腹泻的小小副作用吧。」艾尔海森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对了，」临到门口艾尔海森突然回头，「我觉得比起我，你们更需要去看看脑子，居然连这种药方都信。」


    阿无：「……他好会阴阳怪气。」


    赛诺：「阴阳怪气也算种语言的艺术，艾尔海森果然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傢伙。」


    「哎？」阿无猛地看向赛诺，「你被他吸引了么，就是我用土味情话吸引到你一样？」


    「没有，我是指另一方需要注意艾尔海森。」赛诺摇头道。


    「另一方面是？」


    「一时无法和你说清楚，但和我的工作有关。」


    「好吧。」


    「放心，最吸引我的语言始终来自于你。」


    「为什么要讨论这种吸引力……还有你们能不能管管我，我要不行了。」卡维弯着腰难受地说。


    -


    「对哦，卡维，你没事吧？」阿无想起现在中招的是卡维了。


    赛诺架起了卡维，冷静地问：「是要我们带你去看医生吗？」


    卡维气若游丝：「是要我带去厕所啊……」


    赛诺一下就松开了他：「抱歉，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吧。」


    卡维：「……我是让你把我送到厕所门口，没让你跟我一起进去。」


    阿无塞了好几捲纸给卡维，在厕所门口忧心忡忡地问：「怎么样，够用吗？」


    「不够我再给你买点过来。」


    「够了，」卡维扶着门框，「让我进去吧，求你们了。」


    「在里面你要照顾好自己啊——！」阿无捨不得地他关上了门。


    赛诺补充：「出事了就喊艾尔海森，我们先走了。」


    卡维：「够了，你们够了。」


    「以及艾尔海森……等我好了，就去找他算帐！」最后的一句话是他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


    -


    和卡维道别后，阿无和赛诺沐浴着灯火与月色走在须弥城的街道上。


    在某处拐角，赛诺陡然发难。


    一道寒芒闪过。


    赛诺的武器赤沙之杖狠狠戳入墙内，拦住了阿无的去路。


    阿无僵硬地转头，然后赛诺又单手成拳锤在另一边墙上，将他禁锢于赤沙之杖和手臂之间。


    阿无左转头右转，望着两侧耳边墙上的裂缝咽了咽口水：「赛诺……你干嘛呢？」搞什么搞什么，突然袭击他是搞什么啊？！


    赛诺肃穆道：「从此以后你的情话只能对我说。」


    「……哈？！」这短短几秒阿无的脑中闪过了很多东西，最终却只能表达出一个语气词。


    「赛诺……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莫名其妙起来。


    赛诺如盯住猎物般盯住他：「你刚刚对卡维说情话了。」


    「……有吗？」


    「就是那句，你是一棵树，然后栽到卡维手里那句。」赛诺提醒他，随后又像某种犬类一样用鼻尖蹭他的脖子，「你为什么不栽到我手里呢？」


    阿无：「……！」你在说什么啊？！


    阿无感觉自己被赛诺鼻尖蹭动的地方开始变得灼热。


    赛诺，不会是在撒娇吧？？？


    「我……不行的啊，赛诺！」阿无努力在发热的脑子中寻一丝清明，「我不能答应你只讲给你听的要求，因为我的理想就是让世人见识到语言的艺术！。」


    赛诺顿住了：「好，我不会阻止你实现理想的。」


    说完后他又抬眼问道：「但你可以保证，只有对我讲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在须弥城街道上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月色攀上赛诺的白发，将他衬得认真又耀眼。


    被困于他与墙之间，在令人窒息的燥热中，阿无听见自己说：


    「……嗯。」


    -


    -


    「和我私奔吧。」


    这是在那天夜晚过去半个月后，赛诺与他见面时说得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第25章 土味情话（六）


    「什么？」


    阿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呆呆地看着赛诺。


    赛诺朝他伸手：「我打算自我放逐一段时间。」


    「你要和我走吗？」


    「自我放逐」？


    阿无愣住：「你不当风纪官了？」


    「风纪官如今只是贤者［统御］知识的工具，我们立下的誓、遵守的原则在当下的教令院毫无意义。」


    赛诺语调沉稳又坚定：「无需他人赋予权力，我会以自己的立场去审判。我将在暗中继续调查教令院的贤者，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所以你要『自我放逐』？」


    「嗯。其实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大概要消失一段时间的。」赛诺转身背对阿无，邀请阿无一起走只是见到他后突如其来的想法罢了。


    「你不要担心，相信我，不会很久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阿无拉住赛诺的手臂，神情难得正经，「虽然我不太懂你们教令院的运作体系啦，但是你确实是在与须弥的高层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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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不用想也很危险吧……赛诺，我要和你一起走。」


    「不然我绝对会担心到吃不好睡不好的！」


    赛诺眸中含着欣喜回头：「好，你跟着我一起，我会保护好你的。」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我很强。」


    -


    「你等我一会，我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好。」


    阿无让赛诺在门外等，他自己则回到屋内，结果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没人。


    「罗纳克？」阿无关上门张望道。


    罗纳克悄悄从桌下探出头，他小声道：「大风纪官走了吗？」


    「……」阿无，「你倒也不用这么谨慎，赛诺又不是来抓我们的。」


    「怎么可能？大风纪官不是来抓我们的，那他还能是来干什么的？」罗纳克不相信。


    「额……」阿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直接说赛诺是来带他私奔的吗……这也太那什么了！


    「总之，赛诺不是来抓我们的。」阿无把还藏在桌下的罗纳克拽了出来。


    「罗纳克你听着，我有事情交代你。」


    「我要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这个据点就交给你了。」


    罗纳克吃惊地回答：「阿无你要去哪啊？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大风纪官谁来处理？」


    「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你怎么还是那么怕赛诺？我们最近又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阿无不理解。


    罗纳克做贼心虚地凑到他耳边，超小声道：「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的，多莉小姐让我带话给你，我们从今天开始可以进行禁忌知识的买卖了。」


    「所以我们可不能被大风纪官抓住把柄啊，不然我们就完了。平常大风纪官盯我们这盯得那么紧都是阿无你处理的，你真的不能走哇。」罗纳克悲伤道。


    阿无有些心虚地转头，罗纳克所说的赛诺盯他们盯得紧，其实都只是赛诺来找他出去玩而已。


    这下误会可大了，他该怎么解释呢？


    算了，有点麻烦，还是不解释了吧，等他们知道他和赛诺的关系了，自然就会懂的。


    不过罗纳克也提醒阿无了，如果他想和赛诺继续凑到一起，不管是当朋友还是当……恋人，他以后都不能干违法的事情了。


    得有空找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说一下，把他调去只去处理一些正规的交易。


    -


    「阿无！」罗纳克无奈地喊他，「你在发什么呆呢？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你真的不能走！」


    「罗纳克你就放心吧，我这次是和赛诺一起走，所以他不会查过来的。」阿无试图扯开自己被死死抱住的大腿。


    「赛诺和你一起走？」罗纳克惊呆了，「为、为什么？」


    阿无说出了纠结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赛诺的台词：「我们私奔去了。」现在直接说，以后就不用解释了


    罗纳克目瞪口呆：「私奔？……你和大风纪官？！！」


    「嗯。如果我奔月失败了，那一定是因为人间有他。」


    「啊？？」


    -


    阿无告别石化了的罗纳克，他推开门就看见赛诺站在远处的树下等他。


    「赛诺，让你久等了。」


    「没有，」赛诺摇头，「你是在处理工作吗？」


    「对……还有关于我的工作，我想要和你说清楚，」阿无有些紧张但他已经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了，「我待的这个商队其实并没有那么守法。」


    「原来是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啊，那我就放心……不是，你知道？！」阿无震惊地望着他。


    「对，桑歌玛哈巴依·多莉是个黑心商人，她的交易绝不只明面上的这些。」赛诺说道。


    阿无愣愣想到，是哦，他早就说过他是桑歌玛哈巴依老爷的手下来着。


    赛诺：「不过多莉也并不是那种会触碰底线的商人。她不是一个恶人，也不是一个好人。但在她踩踏底线之前我出手审判的。」


    「如果你是因为是她手下的身份担心我会抓捕你的话，我只能说你担心对了。」


    「等等！答案不应该是我不用担心吗？」阿无伸出尔康手。


    「我也想要这种答案。但抱歉，如果真的有你需要接受审判的时候，我只会亲自出手。」赛诺认真地注视他。


    好傢伙，不愧是能当上大风纪官的赛诺。阿无也不禁发出如此感嘆，并且无可救药地发现就算赛诺说出这样有些冷酷的话，他也依旧对此心动。


    是的，心动。


    自从发现自己的友情变质后，阿无和赛诺相处的时候就无法不为他心动了。


    赛诺是非常优秀的语言学家，也是非常厉害的风纪官。


    面对这样一个人，大概任何都不可能不会越来越爱的吧。


    「赛诺，我发现了，我对你的爱就像你妈打你一样，不讲道理。」阿无坦率地说。


    「那如果我不是风纪官了你还会爱我吗？」赛诺思考了一会问道。


    阿无挑眉：「当然啦！宝，我今天钓到了一条鱼，爱你到至死不渝。」


    赛诺愣了一下：「你的情话总是让我意想不到。」


    阿无笑了起来，糟糕，平时玩笑开多了，赛诺好像并不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呢。


    -


    -


    「……这里是？」阿无用手指挡住风沙，抬眼望向远处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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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诺为他介绍：「这里是阿如村，沙漠民居住的地方。」


    「沙漠民？」阿无注意到村里的村民大部分肤色都和赛诺一样黑，他疑惑道，「赛诺也是沙漠民吗？」


    「嗯，但我并不来自阿如村。所以我对阿如村的了解都来源于作为风纪官时的案件往来。」


    赛诺走在阿无前面替他挡下大部分风沙：「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等人，所以我们在门口守着就好了。」


    「等谁？」


    赛诺：「你见过的，艾尔海森。」


    「你又答应卡维要整他了吗？」阿无迷茫地问。


    「不，现在是干正事的时候。艾尔海森在我的嫌疑名单上，我有些事要找他问清楚。」赛诺严肃地说。


    「哦。」阿无在赛诺旁边坐下，望风的事还是交给赛诺了。


    -


    等到艾尔海森和金发旅行者一起出现时，赛诺提着赤沙之杖就沖了上去。


    然后艾尔海森和他就要打起来了，后面来了一个飒爽的姐姐劝架，差点劝着劝着又要打起来了。还好来了个能控场的温柔姐姐，她成功将所有人带进阿如村的村长家并坐下温和地交谈。


    只能说还得是御姐啊。


    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什么草神大人被囚禁，贤者妄图造出新神啊这类的。然后大家一起攻进教令院，干翻贤者救出草神大人。


    不过在干翻贤者之前，阿无先目睹了金发旅行者和草神大人联手干翻被造出来的新神。不仅发现草神大人就是之前在他梦里出现，提示了他误会赛诺的小女孩，还见证英雄救美。


    在那个大机器人（据说是新神）里面掉出一个少年时，天降神兵，一身黑的帅哥懵逼地接住了少年。这一幕是很养眼的，如果帅哥没有被美少年砸得脚都镶进地里的话。


    见证了一切的阿无：「……」好非人类的身体素质。


    之后黑发帅哥在问完路之后，就抱着少年消失了。


    然后金发旅行者身边的小漂浮物开始大喊：「那傢伙好像把散兵也一起带走了啊——！」


    是哦，帅哥把他们打败的俘虏带走了诶。


    -


    处理完贤者后，草神大人开始掌管须弥，她首先就是让赛诺官复原职继续当大风纪官了。


    阿无也回到了在须弥城的据点，然后多莉亲自迎接了他，还说要用他打败邪恶贤者救了草神大人的名声将他们商队的价格打上去！


    阿无：「虽然……但是，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啊。」他根本就没什么功劳，还是说当摄像机这种事也算吗？


    多莉：「没关系，只要你参与了这件事就行，重在参与嘛！」


    这种重在参与啊。


    多莉保证：「我涨得那些价会给你抽成的！」


    阿无立马拍着胸脯道：「桑歌玛巴依老爷，从此我的名声随便你使用！」


    「很好，我当初就是看上了你这会赚钱的性子。」


    「我刚刚吃了点药，为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赚钱很重要！」


    「好！你和赛诺的事情我同意了，以后不用私奔了！」


    「啊？」


    第26章 土味情话（完）


    「同、同意什么啊？」阿无脸色爆红，「我和赛诺什么都没成呢！」


    多莉歪头：「你们不是情侣吗？」


    阿无：「……现在还不是。」


    「暗恋？明恋？还是暧昧期？」


    「应该是暧昧期吧。」


    「喔，那你要努力啊，你都跟着赛诺私奔了结果却和他什么都不是。你的名声已经不清白了，这对我们的产品销售很不利呀，我想把价格打上去都难了！」


    「原来我的名声还不清白了么……」阿无忍不住吐槽。


    「嗯？」


    然后在多莉的瞪视下，阿无立刻改口：「我是说，我真是罪该万死啊——！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声不清白了会对我们商队产生如此不利的影响！」


    「还请桑歌玛哈巴依老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去向赛诺表白，和他成为情侣。这样我和他私奔的事就不会干扰我的名声了。」


    多莉：「……桑歌玛哈巴依老爷也是给你们小情侣之间制造情趣的工具吗？」


    「自己想表白的话可不要拿我做藉口。」


    「嘿嘿~」


    -


    -


    「猎人用弓箭射狐狸，自己却受伤了。」


    「因为那是反射弧（狐）。」


    赛诺再次在餐桌上拿出来自己压箱底的冷笑话。


    提纳里：「……」


    卡维：「……」


    艾尔海森：「……」


    金发旅行者空和他的伙伴派蒙：「……」


    这是一次算是庆功宴的聚会，一起为成功解救草神大人而庆祝的聚会。


    卡塞尔眯着眼道：「赛诺，你的冷笑话只能中午说了。」


    「因为早晚会被打。」


    「你是觉得出现『狐狸』的冷笑话冒犯提纳里了吗？那我再讲一个。」


    是狐狸的提纳里：「……」


    「你们知道毒蘑菇旁边为什么没有其他植物生长吗？」赛诺用严肃正经的语气询问众人。


    「因为它是独（毒）蘑菇。」


    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赛诺便好心解释到底。


    「在这个冷笑话中我把毒换成了孤独的独。」


    「……」


    还是没有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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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赛诺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阿无接收到了赛诺求助的目光，便特意转头找可爱的小派蒙暖场：「知道赛诺讲冷笑话为什么会冷场吗？」


    「因为他讲的是冷笑话，不是热笑话。」


    「原来是这样……个头呀！你们不愧是能成为语言上惺惺相惜的好友的傢伙，讲得冷笑话都一样可以把人冻死。」派蒙抱着手臂抱怨。


    「冷笑话是赛诺擅长的领域，我只是耳濡目染，其实我真正擅长还得是土味情话，」阿无摇头道，「就像这样，可爱小派蒙，别抱怨了，抱我。」


    「咦——惹！」派蒙迅速飞远了。


    赛诺盯了一会派蒙，然后对阿无点头：「看来你学到我的精髓了。」


    -


    卡塞尔撑着下巴说：「我明明也学到了，我讲得那个冷笑话也很好啊，你怎么不夸我？」


    赛诺抽空回答他：「提纳里会夸你的。」


    刚好这时候提纳里给卡塞尔夹了一筷子蔬菜：「前辈，多吃点这个。」夸是不可能夸的，这个世界上赛诺有一个就够了，最多只能再多一个阿无……


    赛诺继续道：「提纳里不仅会夸你，还会像妈妈一样管你。」


    「赛诺！」提纳里警告了一句。


    卡塞尔望着碗里的蔬菜，受不了道：「提纳里，我们走吧，这里我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求偶期的狼战斗力可真强。」


    「我只是正常回答你的问题。」赛诺说。


    求偶期……！


    阿无脑子炸了。


    「求偶期是什么意思啊？！」


    有人和阿无一样脑子炸开了。


    派蒙和卡维同时惊诧地大喊，喊完后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迷茫。


    他们扭头看说出这话的卡塞尔，结果卡塞尔正在被提纳里教训他为了不吃蔬菜而想要离开的逃避行为是不对的，提纳里还为他科普人吃蔬菜的各种益处。看起来，卡塞尔完全没空理他们。


    于是他们又将视线放回赛诺身上，但赛诺只是神秘莫测地说了句：「等我成功了，你们就知道了。」


    卡维非常震惊：「不会吧，赛诺你真的……？！」赛诺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我听说旅行者是蒙德的荣誉骑士，所以旅行者是容遇（荣誉）骑士，难怪总是可以在各种地方遇到他。」赛诺又抛出了一个冷笑话。


    「话题转移的太生硬啦——！」派蒙不满跺脚。


    空虚着眼无语地看着他：「我该说谢谢吗？居然成为了你的素材？」


    艾尔海森放下碗筷直接走了：「教令院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艾尔海森，不再多待一会吗？」


    「不了，我对你们的话题不感兴趣。」


    「什么啊，艾尔海森这傢伙。」


    -


    -


    「所以阿无，你有听到卡塞尔前辈的那句话吗？」聚会结束后，赛诺和阿无走在回阿无的商队据点的一条无人小道上。


    阿无：「赛诺……呃、我听到了。」


    「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赛诺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他。


    「你真的是狼吗？」


    赛诺：「？」


    阿无说：「就是你看你平时都顶着这个长长的尖耳，然后你说提纳里是狐狸，卡塞尔前辈说你是狼。」


    「所以你真的是狼吗？」


    ……那句话重点是这个吗？！


    赛诺沉默了一会，然后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我以为你知道这是帽子。」


    阿无：Σ( ° △°)︴


    「居然是帽子吗？我还以为是耳朵……」


    「耳朵……」赛诺侧过脸，「你没看到我有属于人的一对耳朵吗？」


    阿无也想起来了赛诺的耳朵一直露在外面：「……是喔。」


    好吧，虽然赛诺不是狼，但他还是转移话题成功了。


    阿无之前可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赛诺表白的，结果谁能想到今天的聚餐卡塞尔前辈差点把他和赛诺的情况点明了。而且赛诺还抓住了这次机会，一副想要和他明说的样子，这可不行，他连表白的草稿都打好了，绝对不能浪费！


    赛诺也反应过来阿无其实是在转移话题了，但他却将这理解为了另一种意思。


    阿无不会是还想他继续当朋友吧？！所以才那么急着转移话题，甚至连让他把话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痛，太痛了。


    他爱上了一个人，可那个人只把他当朋友……


    -


    「赛诺，我们友尽吧。」


    「……什么？」一道晴天霹雳降下，赛诺瞳孔地震。


    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当？！


    阿无自信出击，接下来就是他展现语言艺术的时刻了！


    「我们友尽吧。」


    「因为爱情开始了。」


    赛诺过了几秒才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他红褐色的眼中爆出喜悦的强光：「所以你是这个意思吗？」


    「这是告白吗？」


    阿无点头：「没错，这就是告白。」


    「赛诺，我对你的友情早就变质了。」


    「所以我不想当你的朋友了，我想当你的男朋友。」


    「我愿意，我接受，我来当你的男朋友。」赛诺一向平稳的声调难得变快了一些。


    阿无也开心地笑了，他举起自己火红色的神之眼：「我是火系神之眼，你是雷系神之眼，我们就是天雷勾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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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一个人生建议要给你，这辈子和我在一起！」


    「现在我只想变成一种人，你的人。」


    「刚刚聚餐的时候你喝酒了吗？」


    赛诺终于有了回答的机会：「没有。」


    「那你知道什么酒最好喝吗？和我天长地久。」


    阿无的情话攻击接连不断，赛诺根本无法招架，他现在脑子很晕，想不出能够说给阿无听的同水平情话。


    「赛诺你头昏吗？」


    赛诺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这就是他和阿无之间的默契吗？拿璃月的话来说应该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阿无自信一笑：「我当然知道啦，其实我也一样。因为爱情使人头昏。」


    赛诺很贊同：「有道理！」


    -


    将自己压箱底的土味情话都拿出来后，阿无也从心脏的剧烈跳动中缓了过来。


    是的，虽然阿无表白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淡定，甚至还能彪出一大堆土味情话给予赛诺疯狂的连击。但是其实他超级紧张的，紧张的在表白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赛诺正常聊天了，他只能平着本能不断输出情话。


    现在他终于冷静，他呼出一口气看向一脸恍惚的已经被他的情话砸傻的赛诺，认真地说：「其实情话是我随口说的。」


    赛诺眨了眨眼睛。


    「但喜欢你是真的。」阿无的视线对上赛诺的。


    赛诺也从阿无的轰炸中回神，从阿无说友尽开始他就觉得不真实感特别重，特别是阿无还一直输出，这让他既开心又有些不相信。


    直到阿无现在说出这句话，他才有脚踩到地上的感觉。


    他明白了，这次阿无说的情话都是认真的，就像他之前想要的一样，阿无说的情话只对他是真心的。


    赛诺认为自己就算找不到和阿无同水平的情话也没关系了，因为现在他只要同样献上真心就好了。


    赛诺和阿无头抵着头：「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


    第27章 火辣辣


    阮桦一如既往地等在璃月港的入口处，他怀中抱着食盒对即将出现的人翘首以盼。


    这件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当时阮桦在郊外帮姐姐採摘野生的琉璃百合，等他好不容易採摘到足够的琉璃百合拿，一大群丘丘人将他围了起来。


    阮桦谨慎地后退，如果是两三个丘丘人他还能对付，但是这么一大群就艰难了。


    虽然有草系神之眼，但是阮桦的战斗力并不强，神之眼在更多的时候是帮助他在野外寻找草药和一些野生植株的。


    所以见自己被丘丘人围住后，阮桦的第一反应就是希望姐姐不会因为他回去的时候那过于狼狈的模样而担心。


    丘丘人们一点点逼近他，阮桦只能一步一步后退。


    「急如敕令！」


    「邪魔退去！」


    白衣蓝发的少年拎着巨剑跳入丘丘人的包围圈。


    泛着寒气的冰剑驱散了丘丘人。


    少年宛如游龙，身法灵逸地将丘丘人一一斩灭。


    「你没事吧？」连眼睫都是蓝色的少年用他那双纯净的蓝眼睛望过来。


    「我名重云，是驱邪除魔的方士。」


    阮桦怔怔地盯着他看，在心中想：这是雪的仙童吗？好美丽。


    -


    经过那次被救后，阮桦就每天开始逮名为重云的少年。


    至于为什么用「逮」这个词，那是因为……


    阮桦见到在烈阳下撑着伞的蓝发少年走近后，他眼前一亮，立即从树荫下跑去少年面前。


    重云被跑过来的阮桦吓了一跳：「阮桦先生……！」


    阮桦将手中的食盒递给重云：「是冷餐。」


    倒不是阮桦过分的就给重云吃冷餐，而是重云是纯阳之体，平时要控制自己的体质就不能吃热食，有太阳时出门除魔还要打伞。


    「谢谢。」重云接过食盒认真道谢。


    阮桦拉着他走到璃月港门口的亭子里坐下：「在这里坐吧。」


    「……好。」重云压力山大地坐下。


    他打开四盒，里面都是没有放绝云椒椒的菜品。重云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清爽的口感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吃了，但重云还是要感嘆，阮桦先生做得菜真好吃！


    就是阮桦先生能不要……就好了。


    阮桦期待地问：「你喜欢吗？」


    果然，又要开始了……重云忐忑地回答：「这些菜很好吃，我很喜欢。」


    阮桦瞬间笑开：「太好了，那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天天做饭给你吃~」


    「不、不用了！」重云着急忙慌的拒绝，「阮桦先生我当初救你只是顺手而为，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需要你做这些的！」


    「可是，」阮桦为难地望着他，「姐姐说了，被人救的话是要以身相许的。」


    重云耳朵泛红：「莺儿小姐应该不会同意你和一个男人结婚的……」


    男人？


    阮桦戏嚯地扫了眼重云的小身板，你就也只能算是个男孩。


    重云察觉不出他眼神的意思，只能僵硬着任他打量。


    阮桦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嫌弃我是一个男人，不能为你生孩子。」


    「在方面我确实没用……」他低敛下眼眉，「但我们结婚以后生孩子这件事可以让你来啊，重云这么厉害的方士就算是生孩子也肯定不在话下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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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的！」重云全身爆红地站了起来，他将阮桦做得饭菜全塞进嘴里，含糊道，「我没有嫌弃你是男的……」


    塞完后他转身就跑：「还有……就算是方士我也生不了孩子啊！」


    亭子里只留下阮桦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了声：「噗。」


    就算不想和他结婚却也还是会认真解释不是嫌弃他……嗯，饭菜也是每次都全吃完了，有点可爱。


    -


    阮桦提着食盒回到春香窑后，莺儿放下手中的香料笑着问他：「又去找他了？」


    「嗯。」阮桦将食盒放好，帮莺儿一起整理香料。


    莺儿问：「你喜欢那个孩子什么？」


    「被救了就要以身相许，你教过我的。」阮桦认真地看向她。


    「……」莺儿有些头痛道，「但是姐姐应该也教给你怎么分辨哪些话是不是玩笑话吧？」


    阮桦沉默地看着她。


    莺儿低声抱怨：「那个孩子哪里好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阮桦反问她：「那蒂玛乌斯哪里好了？」


    「你应该叫他姐夫，」莺儿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阮桦的额头，「他哪里好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呀~就喜欢他那种呆头呆脑又真诚的样子。」莺儿说到最后又自顾自开心地笑了出来，自此上次去蒙德过风花节后，莺儿每次想到蒂玛乌斯都是这幅甜蜜的模样。


    阮桦移开视线，嘀嘀咕咕道：「姐姐这种陷入恋爱的样子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哎呀~我明白了，我的弟弟不会是吃醋了吧？」莺儿夸张地捂住嘴，「因为姐姐最近一直在和蒂玛乌斯约会，所以你才故意说要和那个孩子结婚，好引起姐姐的注意？」


    「……不是。」阮桦弱弱地反驳。


    「看来就是这样了，我的好弟弟呀~」莺儿掐住阮桦的脸往外扯，「感情可不能这么游戏，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你说要和那个孩子结婚，但其实你说得话全是假的，你让那个孩子怎么想呢？他最近因为这件事很困扰吧？」


    「他救了你，你就算要戏弄也不应该戏弄他。」


    阮桦：「……我没有戏弄他。」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他？这才多久啊？姐姐可不相信一见钟情哦。」莺儿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过，你也是一个大孩子了，自己惹出来的事要先自己解决，等你解决不了姐姐再帮你。」


    「所以你就去和那个孩子好好说清楚吧。」


    「……哦。」阮桦闷闷地出门。


    -


    阮桦在路上仔细思考了莺儿对他说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出口的负责。


    虽然他确实是在和重云开玩笑，但也确实表现出了追求的态度。每天都在璃月港外侧的那条路上等着重云，还给他做饭……唔，做饭是真的为了报恩才做的，但是重云好像的确为他的言行感到困扰。


    要跟他好好说清楚……可该怎么说呢？


    「阮、阮桦先生！」


    听到这个月来格外熟悉的声音时，阮桦及时转头，果然看到了重云。


    他正跟几个少年少女聚在一起，他身边的人阮桦还基本上都认识。万民堂堂主的女儿香菱，厨艺很好。往生堂堂主胡桃，是个鬼灵精怪的孩子。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这个没怎么接触，就是他家的僕人经常会到春香窑来买香膏，是大客户。


    重云微红着脸问他：「阮桦先生怎么在这里？」


    阮桦将视线转到他身上后就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睛里，少年不识爱恨，却将心动表露于眉眼。


    「我是来找人的。」阮桦用如常的语气回答，他想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和重云说清楚了。


    「找人？」重云睁着蓝色的眼睛望着他，流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阮桦点头：「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来找你的。」


    他一步步靠近重云，重云随着他的走近慢慢后退，最终阮桦凭着高出半个头的优势将他赌在了墙角：「今天天气很好。」


    重云：「……今天是阴天。」


    「就是因为阴天才很好，」阮桦低头认真道，「很适合我们去约会。」


    阴天重云就不用撑伞了。


    重云：「！」


    「那个、我……阮桦先生……我们……」


    在少年语无伦次的时候，阮桦平静地继续说道：「反正我们以后都是要结婚的，现在去约会培养下感情不好吗？」


    胡桃：「哇呜——！」


    香菱惊讶：「原来重云和阮桦先生是这种关系！」


    行秋在憋笑。


    -


    重云抬手想要推开阮桦，又在要碰到他时不敢再往前推，只能手忙脚乱地说：「我真的不需要你以身相许的！」


    「请你不要再开玩笑了……！」


    阮桦为难道：「可是我没有开玩笑。」


    重云怔愣仰头。


    「和你结婚的，我是认真的。」


    「真的很认真，我考虑过了的。」


    阮桦考虑过了，姐姐说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还让他找重云说清楚……本来他确实是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说清楚这只是一个玩笑，将此事就此揭过，直到他看见了重云见到他后藏不住雀跃的眼神。


    重云喜欢他，这是他从那个眼神里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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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又此，那么还需要怎么说清楚呢？直接将那个「想要结婚」继续下去就好了，只是这次不再是假的了，阮桦是真心的。


    因为重云喜欢他呀。


    「所以我们去约会吧。」


    -


    太热了……真的太热了！


    重云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纯阳之体了，他的体温一直在升高，已经快到那种吃了绝云椒椒的状态了！


    重云的视线乱瞟，最后求助地看向看热闹的行秋等人。


    接收到讯号的行秋清咳一声，看在重云都快要昏过去的份上，他这个好友还是出手帮帮他吧。


    「阮桦先生，很抱歉重云这次不能和你去约会，因为他之前就已经和我们约好了。」


    重云：「对对对！」


    「如果你们要约会的话，可以下次再找个时间。」


    「对对对……不对，行秋——！」


    阮桦后退：「好，那就下次再见。」


    第28章 火辣辣（二）


    「阮桦先生，我……」重云试图解释。


    阮桦却先一步理解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现在还小，正是爱玩的时候，就和朋友去玩吧。」


    「下次我们再约一个时间约会吧。」


    重云无力地垂下了脑袋：「不是时间的问题，我是说约会的事。」


    阮桦认真想了一会后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你还小所以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会等你长大。」


    「也不是这个啊……而且我不小了！」重云红着脸反驳。


    「那我对你做一些大人的事情，你可以接受吗？」阮桦懵懵地瞪圆眼睛，真的不小了吗？


    做一些大人事情……大人的事情……


    是什么啊……


    重云头顶都快冒烟了，他眼睛里甚至还出现了蚊香圈。


    行秋连忙上前扶住他，以免他晕倒在阮桦目前丢人。


    「阮桦先生，我们还有待会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下次再约重云吧！」


    阮桦说：「好。」


    「但重云他没事吧？」


    「放心放心，等会就会恢复的！」胡桃拍着胸脯保证。


    「嗯，那再见。」


    -


    -


    在和重云他们分开后，阮桦找到了他的朋友烟绯。


    因为真的打算和重云结婚了，所以他认为自己大概需要法律援助，这某些事情上。


    -


    阮桦坐在烟绯对面，难得拘谨地给她倒了杯茶。


    烟绯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主动给我倒茶了？」


    阮桦低眉顺眼地说：「我想和人结婚了，所以来找你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事。」


    刚喝了一口茶的烟绯直接「噗」地喷了出来。


    「什么？结婚？你？！」


    「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阮桦轻轻摇头，「不是我喜欢他，是他喜欢我。」


    「等等！」烟绯发现事情不简单，「你的意思是你想和人结婚并不是因为你喜欢人家，而是人家喜欢你？就是这个原因你才想结婚的？」


    「嗯。」


    「阮桦！」烟绯加重语气。


    「虽然我早担心过你在感情方面会不会因为拗不过弯来而吃亏，但是我今天才发现我还是低估你了。你是笨蛋吗，结婚这种事情怎么能因为对方喜欢就同意呢？起码得你自己喜欢才行！」


    「难怪你需要律法的帮助，说吧，是不是对方哄骗的你？只要你告诉我他是谁，我绝对可以把他告得让千岩军将他送进大牢关个几天！」


    「重云没有骗我。」阮桦皱着眉否定了烟绯那与事实相差甚远的猜想。


    「你居然还为那傢伙说话！……等一下，」烟绯的表情从「没想到你还是个恋爱脑」变成了迷茫，「你说谁？」


    -


    「重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烟绯艰难地继续问道，「……重云好像还没成年吧？」


    「对，这也是我想向你咨询的事。」


    事情一下就从复杂的「好朋友疑似被人骗婚了，她该怎么让他清醒顺便帮他告死对面」变成了简单的「她的好朋友要和未成年结婚」……


    不对不对，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啊喂！！


    「阮桦你清醒一点！在法庭上你这样就从原告变成被告了啊！」烟绯拍桌而起，瞪视阮桦。


    事情真的更复杂了，原本她只需要帮助阮桦告倒对面、再慢慢让阮桦清醒就好了，但是现在步骤变成了要先让阮桦清醒，不然他就要告倒了。而所有与阮桦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是那种倔强到底的死脑筋，其中他的姐姐的男朋友蒂玛乌斯应该最深有体会，因为他认为是蒂玛乌斯分走姐姐的注意，所以至今都不待见他。要知道莺儿和蒂玛乌斯才是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地步的情侣！


    结果现在莺儿和蒂玛乌斯还没结婚呢，反而是阮桦居然又一根筋的想要和重云结婚……


    只见阮桦他还恍然地点头：「果然，和未成年结婚是犯法的么。」


    「你之前居然还不确定吗？」烟绯对此感到震惊，「这难道不应该是常识吗？」


    「我当然知道这个是常识，只是想问你这方面有没有法律的漏洞。」阮桦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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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说没有漏洞，未成年被保护得很死。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阮桦你别想不开。」烟绯嘆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阮桦忧郁了：「可是这是救命之恩欸。」


    -


    「你先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和重云结婚，结婚的原因为什么还是他喜欢你而不是你喜欢他？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救命之恩？」烟绯皱眉严肃地问道。


    阮桦点头：「嗯，姐姐说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虽然我之前是为了吸引姐姐的注意才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在我发现重云喜欢我后我觉得和他结婚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那你快点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他喜欢你就一定要和他结婚啊？不应该你喜欢他才想要和他结婚吗？！」烟绯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开始了，这种有点道理又说不通的情况开始了。


    「因为救命之恩。」阮桦认真地说道。


    烟绯试图理解：「所以其实是你认为救命之恩必须要报答，然后发现重云喜欢你，于是你打算和他结婚报答他？」


    阮桦：「嗯。」


    原来是这样，阮桦也太认真了，只要和他解释清楚根本就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报答就好了……不对！还有一个问题！


    烟绯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不对吧，你怎么知道重云喜欢你，这种事情你能肯定吗？」如果阮桦真的有这么敏锐的话她也不至于在这里和他掰扯这么多了！


    阮桦答：「重云看我的眼神和蒂玛乌斯看姐姐是一样。」


    这句话槽点太多了，先不说你这个傢伙根本就没有那种可以看出别人眼神含义的敏锐度。原来你还是知道蒂玛乌斯喜欢你姐姐的吗？！那你还这么不待见他，该说不愧是姐控吗？


    烟绯无情道：「理由不成立，我劝你放弃这种想法。否则到时候就算我们是朋友，我也不会帮你的。」


    阮桦低头：「我知道不能和未成年结婚……所以我可以先当重云的童养媳，以后再和他结婚。」


    「……童养媳在璃月是不提倡的，而且这也得经过双方家长同意、你们自己的同意才行！」烟绯瞪他。


    「现在你同意了，你们家长呢？重云本人呢？他们同意吗？」


    阮桦弱弱的「哦」了一声。


    -


    -


    另一边，重云清醒后就立刻和行秋他们道别，朝着来时奔跑，一路都在找阮桦。


    终于让他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阮桦先生！我想了一下，既然你是来找我的，那我不应该把你丢下……」重云撑着双膝喘着气说道。


    「诶？」重云迷茫，好不容易找到阮桦，但是现在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烟绯拽着阮桦的衣领拖着他走：「你的想法太危险了，和我去一趟千岩军那里吧……嗯？重云？」


    重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撇着嘴生闷气的阮桦，然后问烟绯：「烟绯小姐，发生什么了？阮桦先生他……？」


    「你说这个啊，」烟绯右手拎着阮桦左手叉腰道，「这傢伙死脑筋的想要和未成年结婚，我得把他送进去吃几天牢饭，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未成年本人的重云，「烟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我已经问得很清楚了，没有误会，这个傢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还是说你说的误会是那个未成年不愿意和他结婚，是他一直在难为人家？」烟绯眯着眼睛道。


    重云深吸一口气，这……该怎么回答？！如果说他确实不愿意和阮桦先生和结婚，那阮桦先生是不是就要被关进大牢了？这是绝对他不愿意看到的！但如果说他愿意和阮桦先生结婚……想到这重云脸又染上了绯色。


    烟绯挑眉：「你脸红什么？难道说你就是那个未成年？」


    「是、是的，」重云害羞地点头，「烟绯小姐我没有怪阮桦先生的意思，你可不可以放了他？」


    这么看来重云对阮桦好像真的不太简单呀，烟绯没想到阮桦居然真的看准了。没办法了，她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在律法和情理允许的范围内灵活变通才是她的作风。更何况她本身也就只是想吓唬一下阮桦而已，谁知道阮桦没吓到，反而吓到了另一个。


    「哎呀，这样吗？既然重云你作为当事人都不介意的话，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结婚的事还是得到你们都成年了才行哦，还有亲密的事也要注意分寸！」


    ……亲密的事？！


    重云红脸道：「烟绯小姐你误会了，我和阮桦先生不是那种关系！阮桦先生他是开玩笑的！」


    「没有开玩笑，」撇着嘴的阮桦转过头看他，一副怎么你还是不懂的委屈模样，「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烟绯危险地微笑道：「看来你还不知悔改，还是关几天吧。」都说了不要强迫人家！


    「等等啊！烟绯小姐，你就放了阮桦先生吧……！」


    第29章 火辣辣（三）


    阮桦有气无力地拍了拍重云的背：「重云，我肚子疼。」


    「放我下来。」


    他正被重云扛在肩上，而重云在跑动的过程中肩膀还一颠一颠地顶到了他的胃。


    重云着急地避开前方的行人，他分神安慰阮桦：「阮桦先生，请你再忍耐一下，不然我们会被追上的。」


    「站住！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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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绯的声音从身后人群中遥遥传来。


    「烟绯小姐你就放过阮桦先生吧！」重云恳求道。


    烟绯：「你先把他放下！」


    「请恕我不能答应！」


    重云扛着阮桦穿梭在璃月港的大街小巷里，烟绯在后面招手追着。


    不追了不追了……她一个大人跟小孩闹什么。


    烟绯喘着气停下看重云带着阮桦跑远，她信了，她真的信了，阮桦看得真准。就重云这拼命救他的样子绝对是喜欢他！如果不喜欢，他干嘛要带着一个莫名其妙说要和自己结婚的变态跑那么多条街，就是为了不让他入狱？


    不会真要让阮桦当成童养媳了吧？


    而且她是什么可怕的人吗？为什么要这么躲她啊——！


    -


    重云转头发现烟绯放弃追他们后，他在一个隐蔽的小巷里放下了阮桦。


    见阮桦难受地捂着肚子蹲下，重云也跟着蹲下，他又担心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情急之下就这么做了……真的很难受吗？」


    「要不我带你去不卜庐看看吧？」


    阮桦摇头：「没关系，我缓缓就好了。」


    「哦，好。」重云眼巴巴地看着他。


    阮桦眨了眨眼，重云现在好像很期待被需要……姐姐说过适当的示弱和依赖可以满足男人的保护欲，唔，如果对方是少年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奇效。


    于是他轻声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倚靠。」


    重云迅速地扭过头红着耳根道：「你、你可以靠着……我。」救命，虽然知道阮桦先生说的是想要一个可以给他靠的东西，但是真的好像在说他想要一个依靠……做阮桦先生的依靠……！


    咳咳，给阮桦先生靠着……这样虽然有些失了分寸，但是他把阮桦先生顶到肚子疼的！他得负责才行。


    果然有效果！阮桦眼睛亮了，重云即使依旧在害羞，但是他没有拒绝诶！


    不愧是姐姐，太厉害了。


    等阮桦将毛茸茸地头靠在他肩颈的时候，重云浑身僵直，超小心地瞥了阮桦的头顶一眼。


    「……阮桦先生，你的头发散开了。」就一眼重云就发现了阮桦原本盘好的头发变得散乱了。


    阮桦摸了摸，大致知道是什么散成样后就放弃了：「就让它散着吧。」不然还能怎么办，他也不会这个款式的盘发啊。


    他今天的盘发是莺儿帮忙盘的，好看但复杂。


    「我帮你吧。」重云认真地伸手替将阮桦盘发理顺，然后绝望地发现被他整理过后的甚至还不如刚刚那样子呢。


    重云尴尬道：「呃，阮桦先生……我……」


    阮桦无所谓道：「没关系，干脆就不用那个款式的吧。」


    他直接将簪子扯出，长发全部散开，随后他又随意抓了几下，用簪子盘了个最简单的发型。


    期间阮桦黑色的发丝有几缕蹭过重云的鼻尖，重云被碰到后练呼吸都不敢。


    阮桦盘发完成后就站起来了，他朝重云伸手：「好了，我们走吧。」


    -


    重云拉住阮桦的手顺势站起：「走去哪儿啊？」


    阮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去约会啊。」


    原地踉跄了一下，重云差点摔倒：「约会？！」怎么又是约会？？


    「不然呢？」阮桦更惊讶地望着他，「你回来找我不就是要和我约会吗？」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都来找我了，结果我还要丢下你和朋友去玩这不好……」重云解释。


    阮桦点头：「嗯，我知道，所以你现在来找我约会了。」


    他原本就是对重云说找他是为了约会的，重云还认为丢下他不好回头来找他，那不就是答应和他一起约会了吗？不然他回来找他干嘛？


    「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但不是为了约会……」重云试图说清楚，但奈何说不清楚。因为若是让他说出究竟为什么来找阮桦的所以然他也说不出来，他当时只是觉得应该来找他所以就来了。


    「你是为了我来的，竟然不是为了和我约会吗？」阮桦歪着头不理解地问他。


    「……」重云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明白了，你在害羞。」得不到答覆的阮桦自认为明白了。


    「别害怕，我说过在你成年前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烟绯也说了那是犯法的，我们只是在培养感情而已。」


    「毕竟我现在是你的童养媳。」


    「……什么童养媳？」重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阮桦视线可疑地转移了一瞬，他好像还没和重云商量过这件事……烟绯说了这是要得到重云没有他们双方家长同意才可以的事，那他还是改天再说吧。


    「这点现在还不重要，我们先去约会吧。」阮桦拉着重云就往外走。


    重云呆呆地任他拉着，震惊地消化刚刚那句话里的信息。


    「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呀？！」


    -


    -


    刚出巷子就听到一声呼喊。


    这疑惑中带惊诧的声音惊动了阮桦和重云，他们同时将头转向声音来源。


    原来小巷口处就是一个亭子，亭子坐的原来就是行秋、胡桃和香菱三人还有一锅巴。


    而胡桃正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们，她趴在亭子的栏杆上再次问道：「你们在这个小巷里做什么呢？」问完她兴奋地还瞟了一眼阮桦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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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是因为被重云扛过所以乱的，头发也是，虽然头发重新盘过了但阮桦只是随手盘的，所以还是有些散乱的。


    重云也知道胡桃他们是误会了，他顶着他们调侃的目光慌乱地回答：「你们想什么呢！我和阮桦先生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我们只是在约会。」阮桦认真地替重云补充道。


    行秋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哦——，约会啊。」


    胡桃同样拉长语调：「约会啊——」


    他们懂他们懂，只是在约会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和头发弄乱的嘛。


    只有香菱真的以为他们在约会：「原来你们已经到约会的程度了。」


    虽然三个人都比较惊讶，但明显惊讶的不是一个点。


    「你们误会了！」重云在胡桃和行秋的目光中头顶开始冒烟。


    香菱和锅巴一起困惑地望着他：「误会？难道你们不是在约会吗？」


    「我们就是在约会，只是重云比较害羞……抱歉，我们先走了，请给我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吧。」阮桦摇头，然后拉着重云的手将再次僵硬的他带走。


    -


    重云现在脑子特别乱，他和阮桦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可是他的伙伴们（特指行秋和胡桃）显然误会了他们。更糟糕的是他完全无法在短时间内解释清楚，毕竟这件事还得从烟绯那开始说起……还有阮桦先生那里也需要解释，阮桦先生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真的不是来找他约会的，但他也无法解释清楚既然不是为了约会为什么还要来找阮桦先生。


    ……而且为什么胡桃他们会误会啊？重云也视线停驻在阮桦身上，原来他是不觉得有什么的，但想到胡桃他们眼神后，重云现在也感觉阮桦先生的样子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忽地，走在前面的阮桦停了下来，他皱着眉转身：「我还是觉得……」


    重云匆忙收回视线：「……什么？」


    「你的手好烫。」


    阮桦将重云直接推到路边的高墙上，身体贴近不让他逃走，然后撩开他的额发和他额头相抵。


    他严肃地问：「真的很烫……重云你发烧了吗？」


    「……」差点以为阮桦是要亲上来的重云呼吸都屏住了。


    虽、虽然阮桦先生没有亲……但还是靠的太近了！重云甚至都闻到了阮桦身上那因为在春香窑工作而长时间浸在各种香膏里的气息，他身体热度持续升高：「我没有……发烧。」


    「嗯，我也觉得不太可能。」阮桦垂眸道，这几天气温一直很稳定，重云也没有落过水，他甚至还要打伞遮阳，根本就没有机会生病。


    「所以……」阮桦牵着重云的左手贴上自己和他相比都算是温凉的脸，歪着头一脸纯良道，「果然是因为你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火气旺盛吗？」


    「阮桦先生……！」


    因手与脸部皮肤相接之处的温度差带来的颤慄使重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就像正在燃烧的火焰触碰到了凉水，但这点水非但没有浇灭火焰还使其燃烧的更猛烈。


    重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完蛋了，他好像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纯阳之体了……身体不住升高的体温快要将他热化了！


    阮桦也注意到了他体温的变化：「越来越烫了……重云，你不会是纯阳之体失控了吧？」


    说什么血气方刚其实都是开玩笑的，但阮桦没想到少年人这么经不起逗，只是几句话而已重云竟然连纯阳之体都要控制不住了。


    重云脑子已经晕了，他现在和醉绝云椒椒的状态差不多了。


    「阮桦先生……想要抱……」


    第30章 火辣辣（四）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阮桦迷茫地眨了眨眼，重云想要什么……？


    「阮桦先生，我想抱你。」重云乖乖地重复了一遍。


    「……」阮桦陷入了思考，虽然重云还小，说得可能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抱」，但他还是再确认一下吧，「你想怎么抱？」


    重云很敢地直接上手搂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扣，甚至还提要求：「阮桦先生可不可以靠在我身上？」


    即使被重云的动作打了个猝不及防，但阮桦还是松了口气。还好重云想的不是那种不太和谐的「抱」，不然他真的会被烟绯关进去的。


    而且只是靠着他这种小事当然没问题呀。


    不过……


    「你突然好热情啊，」阮桦顺从地靠向重云的臂膀，他的呼吸打在重云脖颈处，「是发生什么了吗？」


    「……唔？热情？我么？」重云晕乎乎地在阮桦的肩窝蹭了蹭，「我没有感觉，只是在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阮桦有些担忧地偏过头，他为了迁就重云是微微屈膝地靠着他的，所以他现在和重云差不多高，但由于重云一直将头埋在他脖颈处乱蹭，他只有偏头才能看清重云的脸。重云脸上的红根本就没消下去过，他甚至还保持着被阮桦推靠在墙上的姿势，整个人的体温也高得烫人。


    不对劲，重云的状态不正常。


    阮桦将五指插入重云的蓝发中，他微微使劲让重云停下乱蹭的动作，脑袋正对着他。


    「重云，你的纯阳之体是不是失控了？你身上真的好烫。」阮桦带着安抚的意味问道。


    重云摇头：「纯阳之体？没有失控！我现在感觉特别好！前所未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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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就是失控了嘛。


    -


    阮桦发觉重云的纯阳之体失控后除了体温特别高之外，和那些醉酒的傢伙好像差不多，都有些神志不清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嘛，还因此意外地坦诚也说不定呢。


    重云用力一推一压，将自己和阮桦的身位调换了，变成了他压着阮桦，阮桦背靠着墙的姿势。


    他撒娇地把头往阮桦手心蹭：「好舒服……阮桦先生你再揉揉！」


    「是要我给你按摩吗？」阮桦边问边揉着掌中的重云的蓝色脑袋。


    「不要阮桦先生给我按摩！我来阮桦先生按摩就好了！」重云被他一问立马就要强的让阮桦停了手，他自己反而伸手揉向阮桦的脑袋，但他的手却仿佛不听使唤，头没按摩到还把阮桦好不容易盘起的头发又弄散了。


    黑色长发落在他们的颈窝，带起异样的搔痒。


    重云将想要揉阮桦脑袋的手转向他们肩窝处的长发，他挑起一缕耸动鼻尖嗅了嗅：「好香啊……和阮桦身上的气味一样。」


    「气味？」阮桦正在试图拯救自己的头发，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气味呢。


    「就是很香的气味。」重云埋头在阮桦颈窝的行为越发熟练了。


    「很香的气味？那应该是不小心沾染了一些香膏的气味的原因。你喜欢吗？」阮桦将自己的头发全部理顺了，但一时半会还盘不起来，因为他身上还有一个大型挂件呢，不方便动手。


    「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香膏。」


    「不喜欢香膏，但是喜欢阮桦先生的气味。」重云闷闷道。


    阮桦垂眸再次捏住重云的后脑勺，迫使他抬头：「喜欢我？」


    重云因为体温异常他的吐息都是灼热的，常年打伞养出来的白皙皮肤染着重重的红色，他蓝色的眼瞳也覆盖了一层雾气，是个人都能知道他神志不清了。但他回答的很认真：「喜欢。」


    「喜欢阮桦先生。」


    热气扑到了阮桦的脸上，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啊，重云的眼睛里倒映着他欸，真的好热……他都被重云传染了，耳根开始发烫。


    但是……阮桦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重云。


    他好可爱。


    -


    「有妖气！」


    重云突然目光如炬地射向阮桦身后：「阮桦先生你快躲到我后面！」


    「这里有邪魔，让我来除掉他们！」


    重云将阮桦拽开，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纸符贴到他们之前靠的墙上：「邪魔退散！」


    阮桦：「……」


    「你会不会看错了？」他试探性问道。


    「我不会看错的！我可是方士。阮桦先生你不用担心，虽然这个邪魔狡猾的一直不肯现身，但我会保护你的！」重云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然后他开始上蹿下跳，和空气斗智斗勇，还打了墙几下。


    阮桦：「……」


    少年人就是活泼呢。


    -


    -


    「重云你醒啦？」


    重云缓缓睁开眼，适应着橙黄的光线。


    他转动眼珠看了看周围，行秋、胡桃、香菱和锅巴把他围了一圈。


    他坐起来惊诧道：「怎么是你们？」


    「阮桦先生呢？我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他的小伙伴们互相对视几眼，然后问他：「你还记得你和阮桦先生走后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重云摸着头开始回忆，他记得那时候他被阮桦先生拉着走了，后面阮桦觉得他的体温不对还以为他发烧了，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量体温，他们凑得特别近。他还记得阮桦先生的睫毛好浓好长……


    「喂，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表情收一收，等会再害羞啊。」胡桃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将他的思绪拉回。


    行秋撑着下巴猜测：「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让你热血沸腾的事呢。」


    「才没有！」重云下意识地反驳，但心脏却忍不住紧张地加快跳动。


    -


    「没有吗？」香菱很惊讶，「我还以为你又不小心吃了绝云椒椒呢？结果居然不是吗？」


    「绝云椒椒？你们说的热血沸腾是这个？」重云张了张嘴怔忪道。


    「不然还能是哪个？」胡桃反问。


    行秋也道：「不是绝云椒椒的话，那你刚刚那么着急是在反驳什么呢？」


    重云抵不住他们的目光，转过脸道：「没、没有！」


    「没有什么让我热血沸腾的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问？」


    「还不是因为某个傢伙被阮桦先生送回来的时候，是一副纯阳之体失控的样子……」胡桃摆摆手。


    行秋笑眯眯地说：「对呀，这个傢伙是谁呢？」


    重云震惊：「我纯阳之体又失控了？！」


    -


    「嗯，还多亏了阮桦先生把你送回来呢。你都不知道你当时一直在喊什么除魔之类，可把我们吓了一跳！」香菱点头道。


    「阮桦先生把我送过来的？」


    「是啊是啊，还是公主抱过来的哦~」胡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当时虽然嘴上喊得厉害，但搂着阮桦先生搂得可紧了！」


    「欸——？！」重云懵了。


    行秋：「据说你突然就纯阳之体失控了，阮桦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情况于是就把你带回来给我们处理了，还好阮桦先生没有丢下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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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云急声道：「阮桦先生才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才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是是是，阮桦先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他把极其丢人的你一路带到了我们的面前，」胡桃严肃道，「那时候的你有多丢人你是不知道，要不是璃月港的父老乡亲们都知道本堂主认识你，本堂主都想装做不认识你了！」


    「……真的很丢人吗？」虽然重云对于纯阳之体失控时的事没有印象，但从别人的口中他还是了解过他失控时的状态的。


    香菱也忍不住吐槽：「真的很丢人，你一直在喊有妖邪，还乱扔符咒！」


    「呃，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重云低下头道歉。


    「其实我们还好，主要是阮桦先生，我都不敢想他是怎么忍过来的。」胡桃同情道。


    重云的头更低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的纯阳之体就失控了，明明我一点绝云椒椒的味都没闻到。」


    -


    「除了绝云椒椒以外的东西或者事情有发生吗？」行秋追问，「比如什么让你情绪激动的事？」


    胡桃和香菱也将八卦的视线转了过来。


    「让我情绪激动的事？」重云喃喃自语，让他控制不住情绪而导致纯阳之体失控的事好像只有一个，就是当时阮桦先生和他贴得太近了，他记得他的体温一直在升，后面就没意识了。


    「……你们帮我分析一下，」重云向小伙伴们寻求帮助，「我的纯阳之体好像是因为阮桦先生才失控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阮桦先生我的纯阳之体就很难控制。」


    「难道阮桦先生也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吗？比如让我的纯阳之体不稳定的这种特殊体质？」


    行秋：「……」


    胡桃：「……」


    香菱：「咦？还会有这种体质吗？」


    重云垂头丧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每次阮桦先生相处都控制不好，可是和你们就不会……」


    难道阮桦先生是和绝云椒椒一样的他碰也碰不得的东西吗？他难道以后要避开阮桦先生吗？


    ……可是，他不想欸。


    一点也不想避开阮桦先生。


    -


    「见到阮桦先生你就控制不住纯阳之体，有没有一种可能……」


    行秋看不下去了。


    「你是恋爱了。」


    第31章 火辣辣（五）


    「对呀！心跳加速、身体发烫，重云你这个状况不就是春心萌动了吗？哎呀哎呀，依本堂主看吶，阮桦先生说的结婚现在也不是不可能呢。」胡桃嘻嘻笑着说。


    「春心……萌动！」重云讶然地喊出声，最后两个字的音调一直向上拐，直接破了音。


    「我、我对阮桦先生吗？」重云感到自己的体温再次不受控制地升高，他仔细辨着认行秋和胡桃是不是在开玩笑，「真的吗？你们不会在耍我玩吧？」


    行秋和胡桃对视一眼：「你自己真的就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重云疑惑地问。


    胡桃气恼于他的迟钝：「唉，你真是要气死本堂主了！当然是对阮桦先生的感觉啊？」


    「你喜欢他你感觉不出来吗？」


    重云迟疑地回答：「你们是说我的纯阳之体遇到阮桦先生不受控制这件事？」


    「可如果这是其他因素导致的呢？」


    行秋气定神闲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们问的感觉不是这个。接下来你只要认真回答就好了，你想到阮桦先生会开心吗？见到他的时候呢，又是什么想法？」


    想到阮桦先生……会开心吗？


    重云思忖着行秋的问题，想到阮桦先生……他一想到阮桦先生就会想到他秀丽的脸，每次都认真注视他的眼和被压在墙上时他那仿佛要亲下来的模样……


    重云想着想着脸就红了。


    胡桃差点翻了个白眼：「得了，又是这个表情。」


    行秋：「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重云红着脸承认，「我……我感觉我想到阮桦先生是开心的，我见到他也很开心。」


    「嗯嗯，」行秋有些欣慰，「那阮桦先生向提出结婚你是什么感觉？如果是别的什么被你救的人对你说结婚，你又是什么感觉呢？」


    重云：「阮桦先生的话我不讨厌，如果是别人我会很烦恼。」


    胡桃发现盲点：「阮桦先生你就不烦恼了吗？」


    「我也会烦恼，」重云摇头，他在行秋的引导下他也慢慢明白了，「但不一样，如果是别人提出那种要求，我的烦恼和现在对阮桦先生的烦恼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别人，大概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回璃月港了……我宁愿在山里躲一阵。」


    「但对于阮桦先生……其实仔细的话我每天都会走那条郊外通往璃月港的路，可能我也下意识想要见他吧。」


    阮桦每天都会等在那条路上给重云送吃的，重云却次次都走那条路，从来没有想过避开。


    「想每天都见到他。」


    -


    「开窍了。」胡桃欣慰叉腰。


    行秋也道：「终于，这阵子我听他动不动就念阮桦先生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只有香菱和锅巴还在感嘆这个世界变得好快，他们努力消化着重云这从被迫约会变成他恋爱了的事。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感情了，但重云还是很迷茫：「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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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菱奇怪道：「什么怎么办？阮桦先生想和你结婚，你喜欢阮桦先生这不是正好吗？」


    「你们可以直接在一起呀！」


    「……可我觉得阮桦先生可能没那么喜欢我。」重云低声道。


    「他都想和你结婚了，这还不够喜欢你吗？」香菱震惊地问。


    「不是的，我可以感觉出来，阮桦先生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说想和我结婚的。」


    「那阮桦先生为什么还要和你结婚？」


    「他说是因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和我结婚只是因为我救了他……」


    这也是重云现在才明白他喜欢阮桦的原因之一，因为阮桦其实从来没有给他情感上的正面反馈，所以他之前也没有想通对于似乎是在开玩笑的阮桦先生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如今想通了，重云反而还更加不安了。阮桦先生不喜欢他……


    「这有什么，阮桦先生不喜欢你，你就去追嘛！」胡桃拍着重云的肩膀鼓励道。


    行秋点头：「我觉得可以。」


    香菱：「对对对！重云你要努力啊！」


    重云愣了一会，然后点头道：「你们说得对，虽然阮桦先生现在不喜欢我，但我可以去追求他！」


    「我会让他最后是因为喜欢我才想和我的结婚的！」


    胡桃欢呼：「大胆追爱吧少年！」


    -


    -


    另一边，春香窑。


    「回来了？」莺儿正在炼制能制造香膏的精油，听见开门声她回头看了一眼，手中动作却不停。


    「嗯。」


    阮桦坐在炉灶前帮她控火。


    莺儿不动声色地问：「我让你去和那个孩子说清楚，你说的怎么样了？」


    阮桦：「已经说通了。」


    「哦？真的说通了吗？」


    莺儿微笑着说：「说通了你还要和他结婚？甚至还想当他的童养媳？」


    阮桦蓦地抬头：「姐姐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莺儿背后冒出黑气，「当然烟绯告诉我的，要不是她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弟弟这么死心眼。」


    「还主动想当人家的童养媳。」


    莺儿训斥道：「其实就算烟绯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这件事，你和重云在街上搂搂抱抱的事几乎全璃月港的人都知道！」


    搂搂抱抱……应该是重云纯阳之体失控的时候，虽然其实在搂搂抱抱但是他们可不是姐姐想到那样啊！


    「姐姐你误会了……」阮桦尝试解释。


    「误会？你就说搂搂抱抱是不是真的吧？」


    「这个是的，但我和重云只是单纯的抱在一起。」


    「单纯的抱在一起？」


    「我让你去和人家解释清楚结婚只是玩笑话，结果你倒好，解释着解释着还和人家抱起来了！抱起来就算了，是不是还死活都要和人家结婚？」莺儿搅拌香料的动作逐渐用力。


    阮桦心虚低头：「因为是救命……」


    「因为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莺儿语气重重地打断阮桦，「你除了说这个还会说什么？」


    「……」阮桦不敢说话了。


    -


    瞧着自己弟弟头顶可爱的发旋，莺儿嘆了口气，终究是训不下去了。


    她扶着额头：「是姐姐不好，都怪姐姐最近只顾着和蒂玛乌斯在一起而忽略了你，导致我的弟弟感情上出了问题。」


    「没有出问题。」阮桦小声反驳。


    「还没有出问题？那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想和他结婚，因为你喜欢他吗？」莺儿问道。


    阮桦：「……因为他喜欢我。」


    「对，就是这个。你想和他结婚是觉得他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喜欢他，阿桦你觉得这样正常吗？」莺儿皱着眉头问。


    「这样不正常吗？」阮桦不懂，「明明对面李爷爷总是说，当初之所以会和王婆婆结婚都是因为王婆婆喜欢他，还有隔壁张大娘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不是只要对方喜欢我就可以结婚了吗？」


    莺儿：「……」


    她有些头疼：「李爷爷只是嘴硬罢了，其实他也是喜欢王婆婆的，不然怎么会和她结婚呢？」


    「那张大娘？」


    「张大娘当然也是喜欢赵大爷的。」


    莺儿认真地看着他：「你要结婚，不止需要对方喜欢你，还要你喜欢对方才行。」


    阮桦茫然地望着她。


    「唉，现在脑子乱吗？」莺儿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的。


    阮桦点头：「嗯，我现在脑子好乱。」


    「没关系，想不明白就慢慢想，」莺儿重新笑起来，她安抚着阮桦，「姐姐带你去翘英庄玩吧？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和重云结婚，顺便散散心。」


    「但你要记住，如果想要和人结婚的话你自己的喜欢也是很重要的。」


    「……」阮桦纠结了会，然后问道，「只有我和姐姐吗？」


    莺儿温柔地说：「当然啦，只有我和你呀，正好趁这段时间把姐姐因为约会而忽视你的时间补回来好不好？」


    阮桦欣喜地笑了：「好。」


    没有蒂玛乌斯好耶~


    -


    -


    第二天，莺儿趁着阮桦收拾东西的时间来到春香窑关上店铺，他们去翘英庄的时候就不营业了。


    然后莺儿就撞见了等在春香窑门口的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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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方士乖乖地坐在店门一角，头搁在双膝上紧张又期待地等着。


    少年听到脚步声后雀跃地抬头，见来的是莺儿他又有些失望，但很快就礼貌地站起，打招呼道：「莺儿小姐。」


    「呀！是重云啊，」莺儿捂着嘴弯起眼睛，「是什么风把我们厉害的少年英雄吹来了？」


    「莺儿小姐你别打趣我了，我不是什么少年英雄。」重云不好意思地挠头。


    莺儿继续笑：「你帮那么多人除魔诛邪，还不算少年英雄吗？」


    「莺儿小姐……」


    「好啦好啦，姐姐就不开玩笑了。」莺儿摆摆手。


    「你是来找阿桦的吗？」


    「嗯，我是来找阮桦先生的。」重云红着脸承认。


    「阿桦在家里呢，姐姐带你去找他。」莺儿笑着走在前面。


    「谢谢莺儿小姐。」


    想到终于可以见到阮桦，重云就忍不住高兴，他连人都还没看见脸上就先扬起了一抹笑。


    「阿桦最近给你带来了好多困扰吧。」


    重云怔怔抬头，莺儿无奈地声音从前方传来。


    第32章 火辣辣（六）


    「其实没有，我没有觉得阮桦先生是困扰……」重云在莺儿讶异的目光中认真地说。


    「你……」莺儿有些说不出话，总不会是重云真让她弟弟撩到了吧？


    就凭阿桦那种蹩脚的情话也能成功？


    盯着重云耳朵上那显眼的红，莺儿不敢相信道：「你喜欢阿桦吗？」


    重云害羞地点了点头。


    莺儿……莺儿的头又痛了，都怪她制止阿桦制止的太晚了，竟然让一名无辜少年的心被她的傻弟弟骗走了。


    但退一步来讲，这么轻易就被撩动心弦的重云难道就一点错也没有吗（bushi）？


    「唉，」莺儿嘆气道，「重云，你现在还小，可能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可能是因为你从没遇到过像阿桦一样对你死缠烂打的人，所以你才会在懵懂中认为自己对阿桦也有好感，但这其实都是你的错觉。喜欢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重云因她的话愣了一会，然后经过认真思忖后他说：「我知道莺儿小姐不相信我对阮桦先生的感情，觉得这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产生的误会……但我觉得喜欢就是一件简单的事。」


    少年方士眼神纯澈如头顶蔚蓝的天：「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证明。」


    「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阮桦先生这就足够了。」


    「……年轻就是好啊，能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样轻狂的话。唉，姐姐真是老了。」比起少年人的勇敢无畏她反倒是要更张前顾后了。


    -


    不过……


    「好，那姐姐就认可你这单纯的喜欢了，」莺儿眼神欣慰地望着重云笑，「你是个好孩子，或许真的很适合我那个傻弟弟也说不定呢。」


    「但姐姐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哦。」


    「你还小，阿桦也是，你别看他比你大几岁，但其实啊他的性子不比你成熟多少。」


    「当初阿桦说的那些想要和你结婚的话都是玩笑话，我也不知道他那时是怎么想的……」


    「……」重云有些瞭然又有些失落地注视着莺儿。


    「至于他究竟喜不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所以如果你觉得阿桦的玩笑话骗了你的感情，现在想要不喜欢他也是来得及的，但姐姐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怪阿桦？」


    「姐姐也明白都是因为阿桦先不懂事的招惹你，才让你生出喜欢阿桦的感觉的，你生气了姐姐就让阿桦给你道歉好不好？」


    「我知道的！」重云赶忙道，「我……我其实看得出来阮桦先生没有那么喜欢我。」


    他低声说道：「但我就是喜欢上阮桦先生了，也没有要怪阮桦先生的意思！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他不喜欢你，还要和你结婚，这就是错的。」莺儿轻声道。


    重云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还没等他想出来，莺儿又道：「但姐姐还是要为我那傻弟弟解释一下，其实他不懂这些，他只是在周围老夫老妻的影响下以为只要对方喜欢自己，就可以和对方结婚。」


    「阿桦不是故意撩拨你的，他是真的以为可以和你结婚。」


    老夫老妻的影响下……以为对方喜欢就能结婚……！


    重云的脑子打结了，阮桦先生是将他们当成老夫老妻了吗？……不对不对！应该是阮桦先生居然知道他喜欢他吗？！


    这这这！


    所以他的喜欢是被默许的，阮桦先生甚至要因为他的喜欢而和他结婚……！


    莺儿奇怪地发现面前的少年不仅走路同手同脚了，整个人还跟蒸熟了似的。


    莺儿：「？」


    这是想到什么了？


    「没、没关系！」


    「我会努力让阮桦先生喜欢上我的。」重云克服了让他脑子混乱的害羞，坚定地喊道。


    莺儿怔然地望着他，终是笑了起来：「好呀，姐姐支持你。」


    -


    阮桦收拾完要带去翘英庄的行李后，就趴在窗边百般无聊地等待着莺儿。


    姐姐，好慢啊……只是关个店需要这么久吗？不会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


    比如说蒂玛乌斯那个傢伙突然来到了璃月，还知道了姐姐要和他去过二人世界，然后对姐姐撒泼打滚的要求把他也带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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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桦手指用力捏了捏窗沿，这种事情他才不要呢！


    可恶的蒂玛乌斯！


    「阿——切！」蒂玛乌斯打了喷嚏。


    他手中的药剂因此差点没拿稳。


    将一旁做着研究的砂糖吓了一跳：「蒂玛乌斯你没事吧？」


    蒂玛乌斯揉了揉鼻子：「没事，应该是莺儿想我了嘿嘿~」


    -


    「阮桦先生——！」


    发呆中的阮桦听见声音后下意识地低头，然后他就看见了重云在阳光下发光的明蓝色头发，和那带着灿烂笑意的眼眸。


    重云见阮桦看过来，他更加努力地挥了挥手，面上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喜悦。


    阮桦看清重云后也不自觉笑了，他趴在窗沿上往下看，惊喜地问：「重云，你怎么来了？」


    莺儿发现阮桦看到重云时竟然没注意到他旁边的自己亲爱的姐姐，或者说阮桦是眼里只看见了重云而下意识地忽略了姐姐。


    莺儿嘆了口气，看来阿桦也不一定是不喜欢重云。


    「阿桦，收拾好了吗？」


    「姐姐？」


    「姐姐不说话你是不是就看不见姐姐也在这里了？」


    阮桦目移了一下，然后心虚地说：「……没有。」


    「好啦，姐姐不计较了。重云是来找你的，和他道个别吧。」莺儿说完就进了房屋。


    阮桦愣了一下，然后从楼上走下，来到重云面前。


    重云疑惑地问：「道别？难道阮桦先生是要出门吗？」


    「嗯，我和姐姐要去翘英庄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重云慌张地问，他没想到居然这么突然，明明他才想好要追求阮桦先生的！


    阮桦歪头思考：「……不知道，这些都是姐姐安排的，我还没有问她要什么时候回璃月港。」


    重云难过死了：「阮桦先生……」


    阮桦牵起他的手：「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每天都想我，等我回来我们再约会培养感情。」


    「然后等你成年我们就结婚。」


    坐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莺儿：「……」


    说好的会在翘英庄冷静想想到底还要不要结婚的呢？怎么现在又对人家重云说这种话啊——！


    -


    「……」重云不敢看阮桦，但手却悄悄握住了阮桦的手，他耳朵泛红：「那阮桦先生会想我吗？」


    阮桦呆住了：「……」


    这该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阮桦只能干巴巴地看着重云，他不知道会不会思念重云。


    重云也没有失落：「我希望阮桦先生会想我。」


    「我也每天都会想念阮桦先生的。」


    他蓝色的睫毛微垂，神色柔和：「等你回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现在不能说吗？」阮桦有些好奇。


    重云摇头：「我现在说会给去翘英庄的阮桦先生造成困扰的，我希望你知道的同时我还能用行动证明我是认真的。」


    「好吧，」阮桦不甘愿地点头，「重云，你好会啊。」


    「诶？！」


    「这样我在翘英庄的时候肯定就会想你了，因为你吊足了我的胃口。」


    「我大概每天都会想起你今天和我说得这些话了。」


    「……虽然我很高兴阮桦先生会想我，但我不是故意的！」重云怕阮桦误会，急忙解释。


    「嗯。」阮桦见到重云慌了手脚的样子，觉得他特别可爱。


    -


    -


    翘英庄山清水秀，气候宜人。


    一晃眼就过去半个月了。


    但阮桦却有些耐不住了，他第一百八十遍问莺儿：「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莺儿头也不抬地给蒂玛乌斯写信：「你怎么这么想回去？」


    「一天问那么多。」


    「……也没有很多遍，」阮桦丧气地趴在桌子上，「但是，姐姐。」


    「人为什么会思念另一个人呢？」


    莺儿笔下一顿：「你思念谁？」


    她明知故问：「烟绯吗？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以前也没见过你这么想她呀？」


    「不是烟绯，是重云。」阮桦闷闷地埋头。


    「我来到翘英庄后每天都想他……为什么？」


    即使心中已瞭然，但莺儿还是道：「姐姐不知道哦。」


    「我们明天就回璃月吧，你回去问问重云，说不定他会给你答案呢。」


    「真的吗？」阮桦立直了身体。


    「姐姐不知道哦，但反正你都是要见重云的不是吗？」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是让我的阿桦来翘英庄仔细思考到底还要不要坚持和重云结婚的来着。阿桦，你思考出结果了吗？」


    阮桦重新趴回去：「我觉得……还是可以和重云结婚的。」


    「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可以。」


    「该说你死脑筋还是什么好呢？怎么永远都是可以结婚？」莺儿真的不懂，她的傻弟弟明明还没明白自己的感情，但偏偏就是要和重云结婚。


    「我不知道。」


    莺儿嘆气：「你知道的，阿桦，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阮桦不解地看着她。


    「你忘了姐姐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姐姐早就和你说过如果要结婚的话什么是最重要的。」


    第33章 火辣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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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结婚什么事是最重要的？


    姐姐说的好像是「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他喜欢？


    阮桦陷入了迷茫，他喜欢重云吗？


    莺儿揉了揉阮桦的头：「好啦，别想啦，傻弟弟。」你想不明白的。


    「回到璃月港就去和重云见面吧，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阮桦眨了眨眼，呆呆道：「哦。」


    -


    「重云，你在做什么呢？看你这几天怎么一直在捣鼓这块木头。」胡桃凑到重云背后好奇的看着他不停地雕刻手中的木块。


    重云还没开口，行秋就先带笑意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重云在刻制定情信物。」


    「什、什么定情信物？！」重云被惊的差点被刻刀刮到自己的手，「行秋——！」


    「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在给阮桦先生雕刻辟邪用的桃符，这样以后阮桦先生出门的时候就可以多一份保障了。」


    「哎哟哟，不是在给阮桦先生做定情信物~只是在给他做桃符保护他~~」胡桃学着他讲话，「这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哈。」


    「谈恋爱……重云和阮桦先生已经在一起了吗？！」香菱对此表示吃惊。


    「没有的事，你不要听胡桃乱说！我和阮桦先生还没有在一起，只是……我打算等阮桦先生回来追求他。」重云低下头默默加快了雕刻的速度。


    「这样啊，」香菱点着下巴回想：「说起来，我今天好像看见阮桦先生了呢。」


    「真的吗？」重云猛地转头，「你在哪里看见的？」


    「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从我家过来的路上，正好看见春香窑开店了，而阮桦先生就在门口。是吧，锅巴？」香菱向锅巴询证。


    锅巴抱着大馒头点点头。


    「那我……！」重云吧唧一下站起，注意到小伙伴们都用瞭然地目光看他后，他又缓缓坐下，「我桃符做好了再去找阮桦先生。」


    行秋凑到胡桃耳边道：「谈恋爱了果然不一样。」


    胡桃贊同：「是吧是吧。」


    香菱：「但是我也没看出哪里不一样啊？」


    「哎~你看他这急不可待的样子，以前也就只有要去除大妖的时候会这样吧？」


    「毕竟重云可是被称为『心若冰清，面容寒霜』的方士呢。」


    「那到底是谁融化了这块冰呢？」


    「啪」！


    重云再次大幅度地站起，他如被蒸熟的虾一样又红又忍不住微微蜷缩：「桃符做好了，我、我走了。」


    -


    -


    阮桦利用草元素使春香窑店门前的花草变得更精神些，它们可是半个月都没人照顾了，作为娇贵的观赏性植物难免有些萎靡。


    在他蹲下温柔地抚上一朵花时，一道急切又雀跃地脚步接近。


    阮桦闻声望去，就见重云手中握着什么朝他奔来。


    「阮桦先生！」


    「重云。」阮桦也很惊喜，他想要起身但重云却比他动作更快地蹲下了。


    两人面对面着，重云因奔跑而急促的呼吸抚到阮桦脸上。阮桦一如既往地紧盯着重云的眼睛，他一向喜欢重云明蓝色的眼。重云则在和他对视几秒后就败下阵来，耳根浮上一片绯色，他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阮桦先生……」重云率先先开口，但才刚叫出名字就被阮桦伸手摸了额头。


    「！」


    阮桦在重云惊诧地视线里为他擦拭额上的微汗：「太阳太大了，重云你都出汗了。」


    「和我进去吧，里面凉快些。不然你的纯阳之体又失控怎么办？」


    「好。」重云顺从地被牵起，他还扯过自己的袖口给阮桦擦手，阮桦是直接用手为他擦汗。


    阮桦：「？」


    重云害羞的不敢看他。


    阮桦不明所以地说：「我不嫌弃你。」


    「嗯，但我想给阮桦先生擦干净。」


    -


    进入春香窑将重云按在座椅上后，阮桦微微出神。


    姐姐去送香膏给客户了，现在春香窑里只有他们两个。重云的衣服袖子脏了，而且他是跑过来的纯阳之体的他会比一般人更怕热。


    所以……


    「你把衣服脱了吧。」阮桦坐在他旁边哄他。


    重云：「！」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阮桦支着下巴看他：「你没听清吗？我是说你把衣服脱了吧。」


    「阮桦先生想干什么？」重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帮你洗衣服啊，」阮桦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衣服脏了，我帮你洗吧。而且你现在不是很热吗？你脱下来应该也能凉快一点。」


    「你也不用害羞，姐姐不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说完阮桦还打算直接上手帮重云脱。


    重云连忙拽住自己的衣领，他一副被调戏的良家少男的模样：「阮桦先生，你不要动手……！」


    阮桦不理解：「怎么了？」


    「我无法在阮桦先生不知情的情况下安然地享受这些！」


    「啊？」


    重云依旧拽着衣领但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后视死如归道：「我喜欢阮桦先生！」


    「阮桦先生再做这些事情我会多想的！」


    阮桦还是不懂：「可是我知道你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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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


    阮桦先生真的知道他喜欢他！


    重云也想起了上次和莺儿的谈话，他现在感觉自己要热得昏厥了！


    「但这和我让你脱衣服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想帮你洗衣服……还有你说的多想是多想什么啊？」阮桦好奇地寻求答案。


    -


    重云脸红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好烫啊……」阮桦用左手摸上重云的脸，拉长声调道，「就和上次纯阳之体失控一样，你的体温一直在升高……这次也是因为我吗？」


    重云想要后撤躲开阮桦的手，但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一样无法动弹。


    「好吧，既然你不想脱衣服那就不脱了，」阮桦一点点靠近他，「那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阮桦先生想问什么都可以。」


    「我去翘英庄后，你想我吗？」


    「想……的。」


    「每天都想吗？」


    「……」重云又一次害羞地开不了口了。


    阮桦没等到他的回答后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每天都在想重云哦。」


    「是因为我在阮桦先生离开前和你说的那些话的原因吗？」


    「啊，对哦，还有这件事。」阮桦懵懵地想起了，重云还说过等他回来了有事要告诉他呢。


    唔……他明明应该很记挂这件事的，但是很神奇，在翘英庄的时候他其实都没有想到过这件事。他更多的时候是在想念重云，只是单纯的想起和重云的初见、后来的每一天，并没有掺杂这件事。


    甚至要不是重云提醒他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事。


    于是阮桦摇头：「不是的，我就是在想重云。」


    「想念是一件好累的事，我根本没空想其他的。」阮桦抱怨着。


    「每次一不留神就开始想你了。」


    重云受到了重击，他的心脏被直球之箭射中。被击中的心剧烈跳动，声音震耳欲聋。


    偏偏阮桦还要继续撩拨。


    「重云，而且我现在也还想和你结婚。」


    「为什么呢？」


    「姐姐说你会告诉我答案。」


    「那你能告诉我吗？」


    -


    「为什么我会想和你结婚呢？」


    重云艰难回道：「因为……你……喜欢我？」


    「欸？」阮桦缓缓睁大眼睛。


    「抱歉，阮桦先生！我只是头脑发热才这么说得，你要是觉得冒犯……」重云懊恼于自己的莽撞。


    「不用抱歉，」阮桦发现重云真的告诉他答案了，「因为我应该就是喜欢你。」


    这回换重云愣住。


    「姐姐说如果要和一个人结婚，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


    「其实我这次去翘英庄就是考虑和你结婚这件事的，但我想到最后还是想和你结婚。所以我是喜欢的，和你结婚。」


    「还有你因为喜欢我所以每天都想我对吧？」


    重云呆呆点头。


    「那我也每天都在想你，这也是我喜欢你的证明吧。」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就继续考虑结婚这件事吧。」阮桦开心地拉起了重云的手，然后就碰到了一个硬物。


    他奇怪地低头：「这是什么？」


    重云顺势将手心的桃符放入阮桦手中：「是我刻的辟邪桃符，可以保护阮桦先生不受邪魔侵扰。」原本是他打算用来追求阮桦先生博好感的，但现在阮桦先生也喜欢他……


    收回微微颤抖的手，重云吸气呼气几次尽量使自己平静。冷静啊重云，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纯阳之体失控！


    阮桦垂眸注视手中的桃符，还是项鍊款式的。他又把桃符塞还给重云：「你给我戴上吧。」


    「嗯。」


    在戴的过程中阮桦问道：「那你现在愿意和我结婚吗？」


    「……愿意。」


    「但我们等你成年……不对好像你成年也还不能立刻结婚。」


    「阮桦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先谈恋爱呢？」


    「是哦，结婚之前还可以谈恋爱，」阮桦点头，「好，那就等你成年了，我们就谈恋爱！」


    重云期待地望着他：「一定要等我成年吗？」


    「当然了，烟绯告诉我必须要成年了才行，不然是犯法的。」


    「有这么严重吗……」


    第34章 画家


    ［所有人都会淹没在海里，只留下水神坐在神座上哭泣］。


    当被突如其来的海水淹没时，梅里克脑子里浮现的就是这个在枫丹人尽皆知的预言。


    他抱着自己的画册在重力作用下沉沦于海中，口中仅存的氧气不断化作气泡向上漂去。


    ……看来，预言降临了。


    因头脑昏沉而缓缓闭上双眼，却在最后凭着眼皮的缝隙望见了如矫健地游鱼一样划开水流的身影，以及那双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


    梅里克下意识伸手。


    ……好美丽。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唇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上，接着缓解窒息感的氧气也被及时渡了过来。


    -


    海水淹没枫丹时，林尼就组织了愚人众开船救助被淹没的民众，他也同样在海中搜寻。在救了几个人被海草或巨石困在海底的人后，林尼没有休息多久就又继续下潜。结果这次刚潜入海下就被不知名的光芒闪了一下，林尼用手挡在光线直射，他朝发光源看去，发现竟是一个不断沉入海中的少年。少年的金发因反射海中的萤光，不断散发出晃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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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尼注意到是人后，他就立刻游了过去，并及时给缺氧的少年渡气。虽然他现在在救人但是看到近在眼前的金光他还是忍不住想，怎么会有人真的发光啊！


    「噗——」


    林尼抱着几乎已经昏厥的金发少年破开海面，喘了口气后他抱着怀里的人往岸边游去。


    「噗通！」


    一本厚重的似乎是书的东西落入海中，林尼有注意到这是金发少年即使溺水了也依旧紧紧抓住的东西。他连忙伸手将因吸足了水而下沉的这东西捞了上来，将少年连带着它一起带上岸。


    上岸后，将少年平放在地，林尼想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抬起一看却发现那一本东西正在滴滴嗒嗒地往下滴着变色的水。


    林尼：「？」


    随手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已经模糊不清，成了各种色块的组合。


    这是画册？


    疑惑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瞬，林尼便将其抛之脑后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得先确认溺水之人的情况。


    -


    -


    「先生，醒醒！醒醒！」


    梅里克在一阵阵轻柔地推动中恢复意识，他眼睫颤动着慢慢露出了金色的瞳。


    虽然恢复意识，但梅里克还没适应明亮的光线，他只能看见一个脑袋逆着光悬在他上空。


    「啪哒」。


    上方的脑袋还从下巴那里滑落了一颗小水珠滴向梅里克的眼睛，幸亏他反应够快及时合上眼皮才避免了眼睛被砸的惨剧。


    梅里克的睁眼又闭眼明明是很微小的动作，但上方的人还是察觉到了，还非常有礼地擦去下巴上剩余的水珠并且道歉：「抱歉，我没注意。」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梅里克再一次睁开眼，这次他更适应光线了，终于看清了悬在上空的紫色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人已经清醒却一直没有回答这件事让上面的人显然有些迷茫，美丽紫瞳中的担忧变成了困惑。


    梅里克依旧没有回应，但他却向上伸手试图触碰那双紫色的眼睛。


    紫色眼睛的主人微微偏头避开：「……先生？」


    行动没有成功的梅里克忍住心里的遗憾，他坐起身温声道谢：「我现在感觉还可以……谢谢你救了我。」


    「我叫梅里克，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梅里克认真地说，「你救了我的报酬，我之后会交给你的。」


    「我是林尼，报答什么的就不用了。」林尼笑着摇头。


    -


    「林尼……？我听说过你，那个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的魔术师。」梅里克回忆道。


    「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的魔术师？」


    「嗯，所以你是凶手吗？」


    在枫丹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这个案件的结果吗？而且居然直接就问他是不是凶手，噗！


    林尼先是有些惊异，然后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梅里克先生，你的消息好像有些滞后了。我只是被捲入少女连环失踪案的普通人，先不说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执律还会不会让我在外面逍遥，就说真正的凶手在破案之时就已经被抓住了这件事，难道梅里克先生没在《蒸汽鸟报》上看到吗？。」


    梅里克吃惊：「原来已经破案了，好吧。我不怎么关注社会新闻。」就连林尼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都是他在写生的时候听说的，后来因为写生地点比较偏就没有听到这件事的后续了。


    「是么？那我和梅里克先生比应该是很关注社会新闻的，」林尼朝他轻快地眨了眨眼，「因为我经常看《蒸汽鸟报》，而梅里克先生的画可是经常登上蒸汽鸟报的哦~」


    「所以，我也知道你，大画家梅里克先生。」


    「我的画上《蒸汽鸟报》？好像是因为夏洛蒂……」梅里克费力地回想，这位记者小姐是个十分难缠的角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交大部分情况下梅里克都会同意她的各种请求，这大概就是他的画会上《蒸汽鸟报》的原因吧。


    不过他不否认他是大画家的事实。


    「啊对了，你叫我梅里克就好。」梅里克突然又想到了称呼问题，虽然不喜欢和人交流，但林尼救了他，这种是可以适当亲近的。


    他话题跳转得太快，林尼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啊，梅里克。那你叫我林尼就可以了。」


    梅里克认真喊他：「林尼。」


    「既然梅里克你已经没事了，就请你暂时在这里等待一会吧，海里还有其他人需要帮忙。」


    「我可以帮你一起救人。」梅里克跟着林尼站了起来。


    林尼有些担忧地问：「没事吗？」你才刚被救上来啊。


    梅里克看出了他的想法，他犹豫了会还是解释道：「我也有神之眼，会被淹没都是因为海水趁我专心画画的时候偷袭我的原因。」


    「噗，」林尼被他的解释逗笑了，「说起来你的画册是这个吧？」


    林尼将地上的画册捡起递给梅里克。


    「嗯，就是它，谢谢你把它也救了上来。」梅里克难得有些开心地接过画册。


    「不用不用，」林尼摆手，「不过它的颜料好像都糊在一起了，你的画没事吗？」


    「有事，这代表我的灵感全被颜料吞噬了。」梅里克翻开画册。


    「欸……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难过。」林尼从地上捡了个贝壳变成虹彩蔷薇送给梅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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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但我没有难过，」这个小魔术让梅里克不自禁又看了眼林尼的眼睛，然后他接过粉色的花说道，「因为小小的画册是装不下我的灵感的，所以就算画册里的画被吞没了也没关系，我还有更多的灵感可以画出来。」


    -


    「好了，不要在讨论我的画了，现在去救人更要紧。」


    林尼再次劝他：「梅里克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哦。」


    「没有勉强。」梅里克的肩膀上宝石亮起蓝白色的光，他湿漉漉披在肩膀的头发缓缓结冰，随意地伸手一拨就将头发上的薄冰打碎，冰渣零零散散地下落。


    注意到林尼惊讶的目光，梅里克礼貌地问他：「你需要我帮忙弄干头发吗？」


    林尼赶忙摇头：「不用了。」


    能够自然而然地关注到微小的动作是魔术师必要的技能，林尼轻松地看清了梅里克其实是用让自己头发上的水结冰的方法弄干头发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尝试，这样弄干头发也太危险了吧！要知道在提瓦特世界碎冰也是有伤害加成的啊，而且这种方法一个控制不好就容易把头发一起碎掉啊喂！


    梅里克故意用这种方法弄干头发其实是有炫技成分在的，他这是在告诉林尼他实力很强不用担心，毕竟能够精准控制冰元素而不伤害头发。林尼也知道这点，所以他也没有再劝梅里克待在这里休息。


    林尼只是告诉他：「海水虽然淹没了枫丹，但现在下降的速度也很快，许多陆地也重新露了出来。」


    「梅里克，你只需要将海中漂泊的民众带到附近的陆地上就行了。」


    梅里克踩上海面，随着他脚落下的瞬间，海水结冰。


    冒着寒光的蓝色画笔漂浮在梅里克身边，他在阳光下回头：「我知道了。」


    还有些碎冰并没有被拨下，依旧顽强地卡着梅里克发间，这些细小的冰渣折射出太阳的光线，使梅里克的金发开始散发细碎的闪光。


    林尼闪了下眼，他默默扭头感嘆：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怎么真的有人会发光啊——！


    -


    「林尼，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等林尼将一个昏迷不醒的溺水者带上附近的船只治疗时，琳妮特幽幽地出现在他身后。


    林尼却一副早有预料般回头：「琳妮特，你在担心我吗？」


    「不用担心，我一直在救人。」


    「我不怀疑哥哥在救人，但是……」琳妮特耸了耸鼻尖，然后接着道，「哥哥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你味道。」


    林尼忍不住后退：「你在说什么啊，琳妮特。」


    琳妮特跟着逼近：「我闻出来了，是颜料的味道。」


    「欸？」林尼闻言呆了一会，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手的颜料。


    应该是拿梅里克的画册时蹭到的。


    但是梅里克的颜料不是不防水吗？怎么他手上的还没掉？


    第35章 画家（二）


    枫丹水位下降回正常深度后，林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布法蒂公馆。


    然后被同样在海里捞了一天的人的曼尔尼叫住了。


    「林尼，你手上的是什么？」


    林尼拉开一条椅子瘫了上去：「颜料，不小心沾上的。」


    琳妮特也跟着坐下，但她的坐姿还是比较端庄的：「哥哥还没有洗下来吗？」


    「洗不下来……」林尼抬起沾染了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的那只手，嘆气道，「我试过了，怎么洗都洗不下来。」


    「是防水颜料？」曼尔尼坐在他旁边观察他的手。


    「我觉得它应该不防水，但是它好像又确实防水。」林尼想起那已经糊掉的画册，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怎么搞都不掉的颜料，不禁有些头大。


    摆弄机械小企鹅的菲米尼也好奇地抬起望向林尼的手，他问道：「这是怎么沾上的？」


    林尼：「……这件事还要从我捡起一本画册说起。」


    -


    「因为专注于画画而即使被水淹没也丝毫没有察觉的画家？」琳妮特的关注点在这。


    菲米尼：「那他应该很喜欢画画。」


    林尼故作伤心地扶额：「重点是不是偏了？唉，想不到哥哥遇到困难的时候，比起怎么帮哥哥解决问题，我亲爱的弟弟妹妹居然更在乎的是自己感兴趣的人？」


    「……」曼尔尼无视了林尼夸张的话语，但他却在认真的思考，「画册上的颜料遇水就糊了，沾在手上却怎么洗也洗不下来……所以应该是那位画家的颜料在画纸和皮肤上的防水性不同。」


    菲米尼也画过画：「颜料一般是不会在手上留存太久的，林尼可以多等几天让他自己慢慢掉。」


    林尼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


    -


    -


    「林尼，都一个过去星期了你的手居然这样，这个颜料连颜色都没有变淡……」琳妮特在林尼端起茶杯时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颜料，这下她也跟着忧虑了。


    现在是壁炉之家的下午茶时间，林尼正与弟弟妹妹们一起吃着点心喝着茶。他现在倒是看开了，只是感嘆道：「是啊，这样的颜料真是从来没见过呢。」


    「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掉……这个颜料比想像的更持久。」菲米尼担忧地说道。


    琳妮特皱眉：「一个月都不会掉了也说不定。」


    「这段时间还好，我们一直在协助枫丹庭的重建工作。但林尼，之后我们还有魔术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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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林尼也严肃了：「确实，颜料一直沾在手上会吸引观众的目光，魔术表演可能就没那么顺利了。」魔术，就拿林尼最常用的空手出牌来说，这是一种手上动作不断的表演，如果观众一直注意着魔术师的手……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琳妮特头上的猫耳动了动：「不能放任下去了，我们得想个办法。」


    「可以去找梅里克先生。像他那样的画家对自己使用的颜料的见解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的颜料很大概率是自己调配的，可能只有他才有方法清洗……」菲米尼小声提议。


    「林尼……琳妮特，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菲米尼惊惶地垂下头。


    林尼与琳妮特对视一眼：「没什么，菲米尼。我们只是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


    「真是太厉害了菲米尼，不愧是我的弟弟。」


    菲米尼不好意思的应了几声：「啊，嗯……」


    「对了，曼尔尼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早就出去了，好像是鹿野院平藏来了。」


    「哦……」


    -


    -


    「您好，请问梅里克在家吗？」


    林尼按照从壁炉之家的消息网中获得的地址走，来到了枫丹庭边缘的房屋，但梅里克房门紧闭，只有他隔壁那栋房屋的老爷爷在外面晒太阳。


    于是林尼向老爷爷问道：「我找梅里克有些事，请问他在家吗？」


    老爷爷没有理他。


    林尼不得不再次询问：「爷爷？您睡着了吗？」


    老爷爷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大声道：「小先生，你是在和老头子说话吗？」


    「是的，爷爷。我想问您梅里克在家吗？」林尼提高音量。


    「什么——？再大声点，我老头子听不清啊——！」老爷爷拢着耳朵问他。


    林尼大声喊道：「爷爷——！我是说梅里克在家吗？」


    「哦——！好孩子，爷爷吃过饭了！」老爷爷很高兴地笑了。


    林尼：「……」


    -


    「你也是来找梅里克先生的吗？」


    有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尼转过头，然后看见了一位拿着相机的粉发少女。她是《蒸汽鸟报》报社里最有活力的记者——夏洛蒂。


    林尼朝他打招呼：「夏洛蒂小姐。」


    「原来是林尼先生啊！真是太巧了，我们居然能在这里碰面。」夏洛蒂惊喜地看着他。


    她热情邀请道：「虽然梅里克先生不在，但是意外碰见林尼先生也是一件幸运的事。不知道这次林尼先生能不能接受我的採访呢？」


    「夏洛蒂小姐，很抱歉，我现在在梅里克有很重要的事情，专访什么的还是下次吧。」林尼摆手推拒。


    夏洛蒂重重嘆了口气：「好吧，林尼先生有事的话也是没办法的。」


    太好了，这次专访又成功拒绝了……可喜可贺，他不用成为夏洛蒂小姐笔下爆炸性新闻的主角了。


    林尼暗暗松了口气，过后他又问道：「夏洛蒂小姐刚刚说梅里克不在家？」


    「哦，对。林尼先生是来找梅里克先生的，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刚刚询问了哈米爷爷，他确实是告诉我梅里克先生早上就出去了，」夏洛蒂举着相机说道，「我也是来找梅里克先生的，凭我敏锐的嗅觉我发现梅里克先生最近在创作新的作品，而且还是在枫丹刚刚经受过灾难的这个时候……所以我怀疑他正在进行的创作应该是和灾难有关的主题。」


    「以梅里克先生的能力，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一幅大作，所以我打算一直蹲点在这等待梅里克先生回家。」


    林尼：「等等，夏洛蒂小姐，哈米爷爷是……？」


    「你不知道吗？哈米爷爷就是隔壁的老爷爷……他常常坐在这里晒太阳，对梅里克先生的行踪了如指掌。」夏洛蒂指了指重新眯眼休息的老爷爷。


    「……」林尼跟着看过去，「你是怎么问出来的，哈米爷爷好像有点耳背。」


    林尼说得很委婉了，哈米爷爷岂止是有点耳背，他刚刚那么大声喊，树上的鸟都被惊飞了，结果哈米爷爷还是听错了他的问题。


    夏洛蒂贊同地点头：「哈米爷爷的耳朵确实不太好，我也是问了好一会才问出来的。不过我在这方面也算是熟能生巧了，我第一次来问了整整一天，梅里克先生都回来了，我都还没问出来。」


    「现在，只要一小会我就能问出来了。」她明显对自己的进步感到骄傲。


    林尼夸奖她：「……夏洛蒂小姐真有耐心。」


    「嘿嘿，干我们这行的这点耐心是必须的！」夏洛蒂元气满满地说，「林尼先生要和我一起在这里等梅里克先生吗？」


    「不，既然梅里克已经出门了，那我还是去外面碰碰运气吧。」


    -


    其实林尼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梅里克，毕竟他们只见过一面，并不算是相熟。


    但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让他朝着他们相遇的那个地方走去。


    彼时被海水淹没只露出了尖尖小角的山坡，只能为林尼和梅里克提供一点落脚位的山坡，在海水褪去后展露了全貌。


    一侧是平缓的长坡，一侧是崎岖的尖峰。


    林尼顺着长坡向上走，感觉气温竟在一点点降低。这在枫丹是很奇怪的，因为以枫丹的海拔是不可能在爬山时有这么明显的温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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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没走多久林尼就看见了莫名被冰封住的丘丘人和浊水幻灵。


    而梅里克正架着画板站在它们中间作画，他神色宁静又专注。即使林尼已经走到他身后了他也没有察觉。


    在山峰处烈阳直射，他的金发一如既往地发光，林尼一个没注意又被闪到了。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一直发光啊喂！


    林尼缓了缓，然后主动出声：「梅里克。」


    梅里克的画笔一顿，他诧异地回头：「你是……林尼？」


    「你怎么来了？」他平静地问道，语气中没有作画被打断的不满，也没有见到认识的人的惊喜。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呀。」林尼露出了热诚的微笑。


    「找我？是需要我还你恩情了吗？」梅里克直白问出口。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林尼笑容顿了顿，然后继续轻快道，「因为我确实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梅里克将画笔直接丢进一旁的水桶：「没问题。」


    「是什么事？」


    -


    「你沾上了我的颜料？」梅里克将林尼伸出来的手握着仔细看了看，「面积还挺大的。」


    林尼问他：「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去掉它吗？这对我的表演来说有些不便。」


    「很简单，只要用我特别调制的水洗手就好了。」梅里克放开他的手，开始收拾东西。


    「但那种水我身上没有准备，所以你可能要跟我回趟家才行。」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梅里克。」林尼答应后又看了眼被梅里克取下的画。


    「这是两个星球吗？」


    第36章 画家（三）


    这副画显然是未完成品，它的背景是大片大片的蓝，像是枫丹水下的蓝。蓝色中浮着两个紫色的球体，它们仿佛是两颗互相吸引的行星，之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两颗紫色的星球乍一看甚至极为相似，但若细看就会发现两颗星球上的生机是不同的。


    梅里克给林尼看完画后，模稜两可地回答他：「是星星也不是星星。」


    「那是什么？我很好奇，你可以告诉我吗？」林尼真诚地发问。


    梅里克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说：「是星星也是眼睛。」


    「是星星也是眼睛……？」林尼跟着重复了一遍，他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


    「很好看。」他夸赞道。


    「你觉得好看？」梅里克轻声自语，「那还不错。」


    -


    梅里克带着林尼回到了枫丹庭的最角落，他的家。枫丹庭的设计形状是椭圆形，梅里克的家就在最外围街区的一角，周围除了哈米爷爷没有其他邻居。


    当梅里克在自己身上找寻钥匙的时候，一旁等待多时的夏洛蒂跳了出来：「梅里克先生，终于等到你了！」


    梅里克在淡定地找到钥匙后才回应她：「夏洛蒂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夏洛蒂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我是来为梅里克先生做专访的，希望你这次可以认真对待。」


    「唔……专访？」梅里克无辜地歪了歪头，「什么时候的事？」


    夏洛蒂震惊地后仰：「难道你忘了吗？是上次你答应过我的，说只要你有新作品了就会接受专访！」


    梅里克手撑着下巴思考：「……我有新作品了吗？」


    「少来！」早就中这过招的夏洛蒂现在已经不吃这套了，梅里克先生绝不可能再凭着反问句让她产生自我怀疑了！


    「……啧。」梅里克盯了她一会，然后闷闷地撇头。


    「所以我才讨厌和别人接触过多。」


    夏洛蒂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因为画展的事她和他接触太多了，那些糊弄人的招数用多了现在就不管用了。


    「好了，梅里克先生。你就不要逃避了，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很快的！」夏洛蒂掏出纸笔。


    「好吧，」梅里克转头询问林尼，「你可以等我一会吗？」


    林尼一直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他们的对话，梅里克转向他后，他便笑着点头：「没问题。」


    -


    「你最近是在创作新作品吗？」夏洛蒂直接而快速地发问。


    梅里克：「嗯。」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接受这种採访，但是如果对方是夏洛蒂的话他就感觉可以接受，毕竟这位努力的记者和其他人相比可要利落的多。


    得到回覆的夏洛蒂兴奋地继续问：「那么请问是什么主题呢？这个可以回答吗？」


    「主题……」梅里克思索了一会，然后回答，「主题是『初见』。」


    「『初见』？」夏洛蒂对此感到惊讶，「梅里克先生之前不都是『自然』这类为主题吗？这次居然是『初见』的主题，真的很难得啊！」


    「梅里克先生方便给我看看你的画吗？我真的很期待！」夏洛蒂拜託道。


    梅里克从收拾好的工具中找到那副画，然后摊开：「你可以看。但是不能拍照，因为我还没画完。」他注意到夏洛蒂蠢蠢欲动的相机后，又补充一句。。


    「我不会拍照的！」夏洛蒂保证，她认真仔细地观察梅里克手中的画，「这是两颗星星？」


    梅里克：「嗯。」


    「所以梅里克先生这次的主题其实还是自然吗？我还以为会是人呢……结果是两颗星星的『初见』啊。」夏洛蒂一副虽然失望但又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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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画人。」梅里克坦然道。


    「这是因为你和人接触太少的原因啦，梅里克先生要多交些朋友才行……」说到一半夏洛蒂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尼，她笑道，「嗯，梅里克似乎已经交到新朋友了，大进展！」


    「啊，对了。说起来林尼先生之前来找你的时候，因为你不在家还恰巧和我遇上了呢。然后林尼先生就出去找你了，想不到竟然真的把你找回来了！」夏洛蒂感嘆，「那么林尼先生找梅里克先生的要紧事完成了吗？」


    她图穷匕见地露出了专业记者的微笑：「完成了的话，可以接受我的採访了吗？」


    林尼：「……」


    看戏看到自己身上了。


    他苦笑：「夏洛蒂小姐，我们还没有忙完，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夏洛蒂怀疑地凝视了他一会，然后问梅里克：「真的吗？」她突然想起，不止是梅里克，林尼也是会找藉口拒绝採访的！必须慎重应付他们才行！


    林尼也跟着望向梅里克，虽然但是他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指。


    不早点除去颜料的话，会耽误魔术师表演魔术的，所以这件事确实很紧要。


    想明白后的梅里克严肃点头：「是的，林尼的事很重要，我们得早点解决。所以夏洛蒂小姐你下次再採访他吧。」


    「好吧……既然梅里克都这么说了，」夏洛蒂无奈地嘆了口气，「林尼先生，希望下次你可以接受我的採访。」


    林尼打着哈哈：「哈哈哈下次看看情况再说吧。」


    -


    「好，那我不打扰两位了。拜拜~」夏洛蒂挥手道别。


    「再见。」


    「拜拜！」


    「……嗯，什么声音？」他们讲话的声音终于吵醒了隔壁一直在睡觉的哈米爷爷。


    哈米爷爷睏倦地睁开眼，他看清梅里克正站在门口开锁后乐呵呵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喔！梅里克，你回来了。」


    梅里克听到哈米爷爷说的话后转身，哈米爷爷的耳背很严重，所以就在林尼以后梅里克要大声回答他的时候，梅里克却幅度很大地点了点头。


    林尼：「！」


    哈米爷爷依旧笑得很慈祥：「你旁边的这位小先生是你的朋友？」


    梅里克又点了点头。


    「真好，来找你玩的朋友越来越多了。年轻人就应该多和人交流，我说的对吧，梅里克？」


    梅里克继续点头。


    见梅里克怎么乖巧，哈米爷爷顿时就心满意足地重新躺回去了。


    林尼：「……」


    唯一一种能和哈米爷爷无障碍交流的方法让你找到了！


    -


    -


    在哈米爷爷又睡着后，梅里克就带着林尼进了自己的家。等梅里克进门看到客厅的杂乱后，突然有些后悔直接就这么带林尼进来了，他居然忘了自己家现在还是这个鬼样子……


    林尼也很诧异，因为梅里克的家不是一般的那种杂乱，而像是那种被什么沖刷过的样子。


    发现一根海草无力地趴在地上后，林尼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疑惑道：「梅里克你家被淹没后没有打扫过吗？」


    梅里克：「……」


    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对林尼说：「沙发已经干透了，放心坐吧。」


    林尼犹疑地问：「……你是在转移话题吗，梅里克？」


    梅里克假装很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被你发现了。」


    林尼被他这样逗乐了，他坐在梅里克旁边，亲昵地问：「所以为什么不打扫呢？」


    梅里克低下头整理袖子：「……我不会，以前都是请阿姨来打扫的，但是因为海水刚褪下去，这一个星期阿姨都没空……所以我就没有管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不会做家务有什么不好，但是林尼算是他第一个愿意带回家的朋友，他有些忐忑林尼会不会因此对他的印象变差。


    「你不会吗？」林尼也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这样的。


    「嗯……」


    见梅里克现在特别尴尬，于是林尼又体贴地主动转移话题：「哈米爷爷的耳背好严重啊，我和他说话完全没法，他这个状况持续多久了？」


    梅里克松了口气，心里对进退有度的林尼好感度疯狂上升：「从我搬过来之前就有了。」


    因为林尼很有好感，梅里克也愿意跟他多说一些：「其实哈米爷爷的耳背也是我当初选择买下这栋房屋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很偏。」


    林尼大概懂了他的意思：「你是因为这里很偏不会有多少人经过，而如果有人特意来找你也会被哈米爷爷的耳背劝退才选择这里的？」就像他和夏洛蒂一样，他们就因为想清楚梅里克的行踪而和哈米爷爷纠缠了很久。


    「是这样的。」梅里克肯定了他的猜测。


    「你好像很讨厌社交？」林尼轻声问。


    梅里克平静地回答：「我讨厌的是非必要的社交。」


    -


    林尼对他的回答很感兴趣：「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是非必要的社交呢？」


    「谄媚讨好、嫉妒针对、还有其他的无聊理由，因为这些来找我的，都是非必要的社交。」


    「当然，最关键的是我不喜欢被打扰，如果打扰到我，不管是什么我一律都视为非必要社交。」


    「那我会打扰到你吗？」林尼找到方向后和他拉近距离，脸对脸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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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里克一抬眸就撞进了他神秘的紫色眼睛里，明明背着光的是林尼，但眼中光华流转的也是林尼。


    梅里克仿佛被那双眼睛蛊惑了：「你永远不会打扰我。」


    林尼愣住。


    梅里克并不知道，正对着光线的他在林尼眼中也会发光。


    第37章 画家（四）


    「这里没有。」


    「这里……这里……这里，全都没有！」


    众多杂物中间，梅里克难以置信地翻找着。


    林尼险险避开被他扔出来的各种东西，他试探性问道：「梅里克，你需要帮忙吗？」


    扔掉手中找出来的最后一个瓶装水，梅里克呆若木鸡：「竟然，找不到了……」


    林尼捡起他扔出来的那瓶水，仔细观察上面飞舞的字迹——a系列颜料专用。


    「a系列颜料？梅里克，你的颜料都是你自己制作的吗？」林尼好奇地望向他。


    「嗯……不仅有a系列还有b系列、c系列等等，你沾上的是l系列颜料，但是我现在找不到l系列的清洗剂了……」梅里克还是有些不相信，在他的家里他竟然找不到他的东西？！


    「你先不要着急，应该是现在你家里太乱了的原因，所以才一时半会找不出来。」林尼安慰他。


    「我也来帮忙吧，你告诉我它长什么样，我们一起找。」


    「……和乱没有关系，不管有多乱只要是在我的地盘上，我都可以找到属于我的任何东西，任何！」梅里克闷闷地强调，「但是我现在居然找不到l系列的清洗剂了……有问题这绝对有问题！」


    亏他还自信的表示可以帮林尼洗掉手上的颜料，结果现在却什么也找不出来！还要林尼安慰他……这也太丢脸了。


    因为情绪低落，就连梅里克那闪耀的金发都黯淡了。


    「梅里克……」林尼正思考着该怎么安慰他，可随着他们距离的拉近，以及梅里克那因为翻找这种大幅度动作而导致的衣领下歪，林尼注意到了他锁骨处的蓝色。


    他伸出食指隔空指了指那抹蓝：「梅里克，你这里是什么？」


    梅里克顺着他的手指低头，原来他锁骨处也沾上颜料，不只是锁骨，他衣服的领口上也有蓝色。


    梅里克恍然：「是我画画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洗掉就好了。」说完他从不远处的颜料盒里掏出了一瓶清洗剂，这个颜料盒是他这次出去画画时用的，所以里面就装有这次所使用的相关颜料清洗剂。


    他将瓶子拿在手上看了眼后，身体顿时就僵住了。


    他震惊地喃喃：「……这是l系列的清洗剂？！」


    他竟然从一开始就被l系列的清洗剂带在了身上？那他还让林尼和他一起回家……多此一举了。不对！现在多此一举都是小事了，关键的是他刚刚还那么丢人的在林尼面前找不着这瓶清洗剂！


    为什么他的这些尴尬事情总是让林尼碰见……他的紫眼睛真的不会因此对他印象变差，或者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什么的吗？


    梅里克长舒一口气，暗暗深呼吸。


    ……没关系的，梅里克，人尴尬的时候是可以不要脸的。


    -


    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么手里的颜料应该直接交给林尼的，但是他现在得挽回自己在林尼心里的形象……


    于是梅里克拉起林尼沾了颜料的那只手，然后将自己的脸放了上去。


    白皙精緻的脸与林尼手上各种艷丽的颜料相衬映，白的愈白艷的愈艷，十分惹眼。


    「梅里克……！」林尼瞳孔颤动，他被烫到似的想要缩回手，但梅里克却直接把头部的全部重量压在了林尼手上，使他的手一时还缩不回去。


    梅里克故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使自己尽可能看上去更无邪：「我找到了。」


    林尼忽然不敢看他的脸，于是视线下移，结果却不小心将视线停在了他染了颜料的锁骨处。


    林尼：「！」


    梅里克没有注意到林尼的窘迫，他继续说道：「我找到清洗剂了。」所以快把他刚刚丢人的样子忘掉吧！


    他没有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只是不小心忘记了……


    林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梅里克真的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


    梅里克：「！」


    「你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吗？」他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我一直都认为梅里克很棒！」林尼原先是为了让他们解除这种姿势才哄人的，但现在他感觉哄梅里克就像哄他的弟弟妹妹一样有趣。


    「嗯，谢谢。」梅里克真诚地道谢。


    林尼轻声问他：「那你现在可以让我去洗手了吗？」


    梅里克平静地起身为林尼指了一个方向：「可以，卫生间在那边。」


    等林尼走后，他悄悄握拳：很好，凭着本事矇混过关！他的形象保住了。


    -


    「很轻松就洗下来了。」林尼湿着手惊喜地走了出来。


    「梅里克你身上的颜料要洗吗？」


    「要的，」梅里克走到洗手台前，他突然想到，「林尼，这只是一件小事。」


    林尼不解其意：「嗯？」


    梅里克：「这只是一件小事，所以算不上我还了你的恩情。」


    「你有其他想要的吗？」


    「小事吗？」林尼弯眼笑着说，「可我觉得这已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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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梅里克不满地扭头。


    「我的命怎么可能就只值一次洗手？！」


    「噗——」林尼「噗呲」一声，他带着笑意道，「好吧好吧，那么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梅里克可以满足我~」


    他环视一圈梅里克凌乱的家，然后朝着他轻眨左眼：「请问梅里克可以去我家住几天吗？」


    梅里克愣愣地望向他，甚至就连他锁骨处的水都没擦干净，水痕透湿衣领。


    梅里克迷茫地问：「去你家住？为什么？」


    林尼认真解释：「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的家太乱了，梅里克。」


    梅里克还是懵懂地看着他。


    「这么乱是没法住人的，你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几处不是吗？」林尼无奈道。


    梅里克从外面带回来的画板和颜料盒都是堆在其他东西上面的，而且地面上还有很多海草在躺着。


    「去我家住几天吧，等阿姨有时间打扫好了你的家，你再回来怎么样？」


    梅里克敛下眼眸：「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而且我住在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一个星期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要是梅里克不说最后一句话林尼都不会继续纠缠下去，偏偏他就是说了这么可怜的一句话。而林尼现在正好因为刚才的事对他有滤镜，他现在觉得梅里克就像琳妮特他们一样可爱，所以他更加无法放心让他一个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了。


    「但是，你不是问我还有其他想要的什么吗？」林尼凑近梅里克，他微微低头，神秘的紫色眼瞳锁定住梅里克，「我只有这一个请求，你就满足我吧，梅里克。」


    梅里克下意识屏住呼吸，真的好漂亮，这双眼睛……唔，被这样盯着的话，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呢。


    「好。」梅里克听到自己的嗓音稍稍艰涩地回答。


    「太好了，我的家人肯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等下，还有家人？！


    -


    跟着林尼前往布法蒂公馆的路上，梅里克抱着自己的颜料盒犹豫了许久还是问道：「林尼，你的家人……多吗？」


    林尼一边帮梅里克抬着画板，一边回答：「我的家人还挺多的……」


    梅里克感到了窒息。


    「不过，他们的事情比较多，很少有时间在家。你应该只会见到的琳妮特、菲米尼还有曼尔尼他们。」


    三个……梅里克松了口气，三个人的话虽然还是有些多但他还可以接受，毕竟他们都是紫眼睛的家人！


    林尼看出了他的紧张，宽慰他：「你不用担心，我的弟弟妹妹们都是很可爱的。我觉得你们肯定可以相处得非常好！」


    「嗯，我也觉得。」梅里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有三个人的话，他还是愿意社交的。


    「噗！」


    即使梅里克困惑地瞧了过来，林尼也没有停下笑：「抱歉抱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梅里克这种认真的模样就觉得特别可爱~」


    梅里克严肃道：「林尼，我比你大。」


    「欸？」


    「你不可以觉得『哥哥』可爱。」


    「……哥哥？！」这会轮到林尼惊讶了，他没有想到被他看做和琳妮特他们一样需要哄的梅里克，竟然想当他的哥哥？


    「嗯，因为我比你大。」梅里克理所当然地说。


    「等……！梅里克，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的？」林尼问他。


    梅里克淡定地解释：「你不是说我《蒸汽鸟报》看得太少了吗？所以后面我就找来了和你有关的所有《蒸汽鸟报》，我是在某一篇关于你的介绍中知道我比你大一个月的。」


    「所有的，关于我的报导？」林尼难得露出呆滞的表情。


    「梅里克，你……」最后林尼莫名的还是无法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故意调侃地问道，「怎么你就比我大一个月，就想当我哥哥了？」


    「大一个月不能当哥哥吗？」梅里克感到奇怪，「可是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吧？」


    「你们是双胞胎，你不也就比她大几个小时吗？既然大几个小时都可以做哥哥，那我大一个月为什么不可以？」


    林尼：「……」无言以对。


    梅里克还期待地望着他：「快点叫我哥哥。」他要做紫眼睛的哥哥！


    林尼：「……哥哥。」其实他有很多理由可以将此矇混过去，就像对待夏洛蒂的採访一样，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这么叫了一声。


    第38章 画家（五）


    「林尼，你回来了？」琳妮特打开门看见林尼身边的少年后愣住了。


    林尼为他们介绍：「琳妮特，这是梅里克，我邀请他来家里住一段时间。」


    「梅里克，这是我的妹妹琳妮特。」


    「你好，琳妮特。」梅里克主动打招呼，他惊喜地望着琳妮特，紫眼睛的妹妹也是紫眼睛！不过比起林尼的眼睛神秘的淡紫，琳妮特是更为瑰丽的深紫，它们是各有千秋的美。


    但如果让梅里克选，他还是最喜欢林尼的紫，因为是林尼他才喜欢上紫眼睛的。


    琳妮特朝他点点头：「你好。」


    「琳妮特，可以请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吗？」林尼帮梅里克将东西搬进屋里。


    「好，」琳妮特点头后又平静的来了一句，「这还是哥哥第一次带人回家呢。」


    梅里克：……这句话好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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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尼倒是明白了琳妮特的调侃，他无奈道：「琳妮特，别闹了。」


    琳妮特：「好吧。」


    -


    「你好……我是菲米尼……」


    傍晚，餐桌上。


    林尼与梅里克坐在一起，琳妮特与菲米尼坐在他们对面。但身为主人的菲米尼反倒比梅里克更拘谨。


    因为……


    梅里克正睁着金灿灿地眼好奇地望着他，菲米尼不是紫眼睛的弟弟吗？为什么菲米尼没有紫眼睛呢？


    难道紫眼睛只遗传给了林尼和琳妮特吗？这太不公平了——！紫眼睛应该是他们所共有的才对！


    林尼收到菲米尼求助的目光后，才注意到梅里克盯着菲米尼走神很久了。他疑惑地问：「梅里克，怎么了？」


    「紫眼睛……」梅里克皱着眉轻声道。


    「什么？」林尼不解。


    梅里克转向他还带着控诉地说：「菲米尼不是紫眼睛，明明你和琳妮特都是紫眼睛……」


    林尼哭笑不得地望着他：「……梅里克。」


    「这是因为我和琳妮特是双胞胎，菲米尼是和我们一起在壁炉之家长大的弟弟。」


    梅里克没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和琳妮特是有血缘关系的，菲米尼和我们没有，但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弟弟。」


    梅里克：「……哦。」这就是他少了一个紫眼睛的原因吗？


    -


    「梅里克喜欢紫眼睛吗？」在梅里克失落的时候，琳妮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梅里克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林尼，坦然道：「喜欢。」


    「为什么？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梅里克竟然从琳妮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萌萌的请求意味。


    唔……可爱。


    「因为好看。」梅里克思考了会，认真回答她。


    「所以梅里克是认为我和琳妮特的眼睛很好看吗？」林尼好奇地伸头过来。


    就连琳妮特也在紧紧盯着他看。


    原本梅里克回答这个问题是不紧张的，但被两双眼这么期待地望着，他反而感到些许压力了。


    于是他慎重回答：「我很喜欢。林尼的眼睛很神秘，明明是浅淡的紫色却仿佛有迷雾蔓延其中，令人一眼望不见底。琳妮特的眼睛是更深的紫色却更为透彻，他人看见的就是你的真实色调。」


    等下，这是更慎重的回答吗？怎么感觉说的太多了……


    没想到梅里克会这么说的林尼和琳妮特同时愣住了，连菲米尼也不禁抬头看向他。


    梅里克继续道：「嗯，这和你们的身份也很像呢。」


    「欸？」


    「就是林尼是魔术师，而魔术师就是需要一层表面的浅色来迷惑观众，从而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达成完美的魔术表演。琳妮特是魔术师的助手，那么就只需要始终如一地协助魔术师进行表演。不是这样吗？」说到最后梅里克注意到林尼他们的眼神变化，他困惑地反问。


    林尼扬起微笑：「没有哦，梅里克关于我们眼睛颜色的说法很有意思。」


    呼~差点以为梅里克要猜到他们愚人众的身份了。


    梅里克却没有被他笑容迷惑，他眨眨眼补充了一句：「还是说，其实你们有我不知道的颜色更深沉的身份吗？」


    林尼是擅长用笑容带动观众情绪的魔术师，他的笑一般不可信。


    -


    林尼被他问得僵住，琳妮特适时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好吧，林尼嘆了口气，人是他要带回来的，他得处理好这件事，不然像之前的旅行者一样产生信任危机可就遭了。


    「在我回答之前，梅里克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梅里克点头同意：「嗯。」


    「梅里克知道愚人众吗？」林尼略有迟疑地问。


    「愚人众……」梅里克陷入沉思，「好熟悉的名字……他是一个人吗？」


    琳妮特惊讶：「你没听说过吗？」


    梅里克瞭然：「哦，所以他不是一个人？」


    「愚人众是至冬国的隶属于冰之女皇的一个组织，但它的名声在其他国家都不是很好……」林尼停顿了会，然后又问道，「梅里克没有听说过吗？」


    「可能吧，我对『愚人众』这三个字有印象，但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我没记住。」梅里克认真说道。


    林尼扶额：「看来你真的是除了画画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并不是自大的认为所有人都应该知道愚人众，但至少在枫丹，在经历过灾难的枫丹，应该只需要多留意一下就能注意到在郊外驻留的愚人众成员吧，而且他们也是有想尽办法在枫丹的灾难来临之际提供了一些帮助的。


    「那我就重新向你介绍一下吧，我是林尼，这是琳妮特和菲米尼，这里是壁炉之家。我们属于是愚人众的壁炉之家。」


    「愚人众执行官［僕人］是我们的『父亲』。」


    事先和梅里克解释清楚，免得他对他们的身份有牴触。


    「所以你们就是那个名声不好的愚人众吗？」梅里克恍然大悟，「那林尼把我带到壁炉之家来是想让我也加入愚人众吗？」


    他虽然知道了愚人众名声不好，但却没什么牴触的心理，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林尼他们对待他很真诚，并不是坏人。更何况他们还有紫眼睛……啊不，是更何况林尼还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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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妮特摇头：「不是的，是因为哥哥喜欢才邀请你来家里玩的。」


    「琳妮特——！」林尼急声喊着自己的妹妹。


    梅里克：「原来是这样。」


    他礼貌道谢：「谢谢，我也喜欢林尼。」


    「……」林尼嘆气。


    不过梅里克没有因为他们愚人众的身份而牴触他们实在是太好了。


    -


    -


    「梅里克去看我和琳妮特的魔术表演吧？」


    「梅里克，我带了些小蛋糕回来给你，是你最喜欢的那款哦！」


    「梅里克你要去写生吗？我陪你啊。」


    「梅里克……」


    因为梅里克是被林尼邀请来布法蒂公馆做客的，所以林尼总是下意识地多照顾他，经常喊他一起去玩或者给他带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就像今天……


    「梅里克，你手上的是什么？」路过的琳妮特被他手上一瓶黑黑的东西吸引了。


    「一瓶猫。」


    「嗯？」


    「这是林尼给我的一瓶猫。」梅里克抱着手中下宽上窄的玻璃瓶转身，玻璃瓶的瓶口处也探出了一个猫猫头。


    琳妮特歪了歪头：「我还是不懂。」


    「林尼刚才给我表演的时候，他的帽帽猫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点意外，钻进瓶子里就出不来了。」


    琳妮特好奇：「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外。」哥哥竟然会出现这种失误。


    梅里克：「猫，长胖了。」


    梅里克说完手中的一瓶猫还配合地将上半身伸出瓶外，但下半身任它不管怎么挣扎也出不来。


    琳妮特：「……噗。」


    「我觉得这是平时梅里克给罗瑟兰餵了太多小点心的原因。」寻来道具，想要将瓶里的猫救出来的林尼无奈道。


    -


    梅里克紧紧了抱住一瓶猫的手：「因为帽帽猫很可爱。」


    罗瑟兰也很配合地努力伸长脑袋来蹭他，虽然下半身还卡在瓶中。


    林尼摊开手嘆气：「就是因为这个，罗瑟兰在我头上的重量才会越来越难以承受，在这样下去我会被压得长不高的。」


    帽帽猫之所以被叫帽帽猫就是因为他总是待在林尼的礼帽里。


    「现在还出现了这种卡住的情况，罗瑟兰的减肥已经势在必行了。」


    闻言，梅里克和罗瑟兰同时心间一颤。


    「好、好吧，」梅里克见林尼格外坚定，只能和罗瑟兰一起低眉妥协，「但林尼可以等我画完帽帽猫再给它减肥吗？」


    「……它卡在瓶子里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嗯……」林尼故意拉长语调，引起梅里克的紧张，「可以啊，不过梅里克要画画的话，我陪着你一起吧！」


    他又言笑晏晏地问自己的妹妹：「琳妮特，你要一起来吗？」


    「不用了，哥哥，那太无聊了。」早就已经坐下开始下午茶的琳妮特并不想，梅里克画画的时候很安静，几乎不会和人聊天，如果要陪着他的话就只能干坐着看他画。这些对于喜欢安静的琳妮特来说不是最难以忍受的，最难以忍受的是林尼也在，既然林尼也在的话她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了。


    别误会，琳妮特没有讨厌自己的哥哥，只是她实在受不了和他们单独的待在一个空间时那奇怪的氛围。


    即使是从未分离的双子，也会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林尼只能遗憾地说：「好吧。」


    -


    梅里克将一瓶猫放在阳光下，自己在不远处支起画板。


    罗瑟兰露出脑袋在瓶口眯着眼睛睡觉。


    林尼和梅里克的头挨挨碰碰地靠在一起。


    这是林尼喜欢的不需要引导、带动他人情绪的安静时光。


    第39章 画家（六）


    微风习习，阳光正好。


    曼尔尼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脚步一顿，犀利发问：「林尼，你们是在约会吗？」


    怎么会有人在自己家门口约会？


    林尼嘴角抽搐：「曼尔尼，你不要因为自己在谈恋爱，就看谁都在谈恋爱。」


    曼尔尼撇嘴：「明明是你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梅里克对他们的谈话仿若未觉，他专心致志地画着卡在瓶子里的罗瑟兰。


    曼尔尼好奇地看了眼他，然后就被阳光下的金发闪到了，他眯着眼睛问：「林尼，他是……？」


    林尼为他介绍：「这是梅里克，我的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曼尔尼不太相信。


    「哥哥，」刚刚注意力一直在画上的梅里克转过头来，他认真地补充，「我还是林尼的哥哥。」


    「……」曼尔尼，「真的吗？」他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林尼：「……」


    梅里克还记得这件事啊。


    「梅里克确实比我大一个月。」


    梅里克点头：「所以是哥哥。」


    曼尔尼：「……你们玩的真花。」


    然后他转身就走了，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梅里克：「？」


    他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林尼骗他：「可能是觉得我更适合做哥哥吧。」


    「！」


    「不要，我才是哥哥。」梅里克又沉入画中世界了。


    -


    和梅里克只是朋友，林尼认为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直到他看见梅里克收拾好了行李，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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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里克，你要走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地开口。


    「嗯，」梅里克往上提了提画板，「阿姨已经把我家打扫干净了。」


    是这样，当初他邀请梅里克来布法蒂公馆小住，理由就是梅里克的家太乱了，无法住人。而现在他的家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他也确实应该搬离这里了。


    可是……


    为什么会这么不舍呢？


    「梅里克你再多待几天吧，曼尔尼、琳妮特和菲米尼都很喜欢你……」


    「可是我已经和他们道过别了，」梅里克静静地望着他，「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我们都已经同意了，哥哥，」琳妮特从沙发上站起来无奈道：「是梅里克想要走之前和你说一声，他才等到现在的。」


    「你总不能让梅里克不回家吧？」


    「好吧，」林尼深吸口气，既然梅里克决心要走，那他也不好挽留了，「我送你吧，梅里克！」


    「我帮你拿画板。」


    琳妮特：「我也一起帮忙吧。」


    「谢谢。」


    -


    -


    梅里克打开家里的门锁，顿时眼前一亮，屋内可以说是焕然一新。阿姨打扫得很干净，而且颜料等画具也是按照他之前习惯的位置摆放的。


    「梅里克？」他身后的林尼奇怪地喊了他一声，梅里克就侧身让他和琳妮特先进屋。


    林尼也被惊到了：「好干净！」


    「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了。」


    梅里克眉宇间暗含骄傲：「原本就应该这么干净。」


    见此，林尼和琳妮特笑着对视一眼。由于林尼手里还抱着画板，就只有琳妮特面无表情地鼓掌。


    「好厉害啊，梅里克。」


    「嗯，」梅里克坦然接受了夸赞，他随手把工具盒放在大厅的地上，还指导林尼，「把画架放在这里就好了。」


    「这个位置吗……」林尼将画架放下时不小心扯动了上面的白布，白布滑落至地。


    「梅里克，这个布掉了……」林尼看见白布滑落后露出的画时怔住了。


    琳妮特注意到林尼盯着画发呆后，也跟着探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惊艷：「好漂亮的色彩。」


    画架上固定的画整体色调是枫丹海下的浅蓝，两颗浅紫色的星球漂浮在其中，画的色调乍一看过去都是浅的，但那两颗星球却意外的勾人视线。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吸引目光的是星球中心的小小……深紫色？不对，是深蓝色！这深蓝与周围的浅紫色融合的很好，不细緻些根本看不出。这唯一的深色隐藏其中，为浅紫的星球增添了神秘感。


    「啊，露出来了。」梅里克走过来将地上的白布捡起。


    「不过我本来也是打算给你们看的。」


    「是因为林尼，我才能画出这幅画的。」


    林尼迟疑地看向他：「……因为我？」


    「嗯，你给我的灵感。」


    -


    「琳妮特，你说梅里克他是什么意思呢？」


    离开梅里克的家后，林尼困惑地问着自己的妹妹。


    「为什么是我给他提供了灵感？我感觉我并没有做什么……不过那幅画看起来确实有些熟悉。」


    琳妮特盯了会林尼的眼睛：「哥哥，你最近有照过镜子吗？」


    「当然，每次演出前我都会整理自己的着装。」


    「那哥哥为什么不仔细看看你的眼睛呢？」琳妮特扭头看向街边商店的玻璃窗。


    林尼跟着转头，从玻璃中看见自己模糊的身影和浅紫色的眼睛。恰好玻璃中映照的云朵缓缓挪开，露出了浅蓝的天空，蓝色为底，紫色在中，就像梅里克所画的一样。


    林尼呆滞在原地，他怔怔地瞧着玻璃反射出来的自己的眼睛。


    「梅里克画的……是我的眼睛吗？」


    心跳如雷般鼓动，又仿佛被人轻轻攥住，酸与麻袭上了林尼的胸膛。


    为什么？


    梅里克为什么要画他的眼睛？


    「哥哥？」


    琳妮特担忧地叫了一声，等到林尼凭着本能将脸转向他时，琳妮特微微睁大眼睛：「你的脸好红。」


    林尼愣愣地摸向自己的脸，温度滚烫。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林尼垂下头，哑声问：「琳妮特，为什么梅里克要画我的眼睛呢？」


    「我不知道，哥哥，」琳妮特摇头，「这或许是只有你们才知道的事。」


    「……我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现在的思绪很乱。


    「琳妮特，你先回家吧……」林尼低声道，「我打算去问梅里克原因。」


    琳妮特用果然的神情看他，并不意外他会突然这么说：「好，那哥哥要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另一边，梅里克正在欣赏自己最新画出的作品。虽然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但是……


    他的手指触上画中的其中一颗星球。


    为什么就是没有林尼看过来时的那种感觉呢？


    好奇怪啊，他画的明明就是林尼救他时他看见的眼神……他果然不擅长画人吗？


    就算用这种方式也画不成功……


    「梅里克！」


    梅里克听到声音后慢吞吞地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并不打算理会。直到他听到外面的人又喊了一声。


    梅里克：「！」好像是林尼的声音，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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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跑向打开，匆匆将其拉开，果然看见了外面正粗喘着气似乎是跑过来的林尼。


    「林尼，你怎么回来了？」


    「梅里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都沉默地望着对方。


    梅里克困惑地打断他们之间的沉默：「你是因为想我问题才回来的吗？」


    「那你要进来坐坐吗？」


    「好。」


    -


    进门后第一眼就能看见大厅中的那幅画，林尼再次望了画一会。


    「梅里克，」林尼认真地盯着他，「你画得是我的眼睛吗？」


    梅里克看着他又转头看着画，最后答道：「我想画的是你的眼睛。」


    「想画？」林尼抓住了这个词。


    「嗯，原本是想画的，但是我好像失败了。」梅里克丧气道。


    「你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和画上的不一样，你的眼神好像要更柔软一点。」


    「但……我明明记得你救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林尼：「……」


    从梅里克的困惑中，他恍然地发现，原来是他改变了。会为梅里克画了他这件事而心绪不宁，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原因……但这不是梅里克干扰了他的情绪，而是他自己改变了。


    想要知道答案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他执着寻求梅里克的答案的时候，自己的答案就已经出现了。他期待梅里克可以给出他想要的答覆，那么他想要的答覆是什么？当初曼尔尼看不透自己的心意时，还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帮忙的呢。


    「梅里克，你为什么想画我的眼睛？」林尼最终还是问道。


    「因为，很美。」梅里克回忆着。


    「你救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眼睛很美。」


    「对于美的追求，使我忍不住想要画下它。」


    「那我呢？」


    「嗯？」


    眼睛好看不是林尼想要的答覆，他逐步靠近梅里克发问：「除了因为我的眼睛好看，还有属于我这个人的原因吗？」


    「又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吗，梅里克？」


    「林尼……为什么要这么问？」梅里克不住地后退。这个问题好像和那幅画有关系又好像已经没有关系了，梅里克回答不上来。


    「就回答我这一次吧，梅里克，拜託拜託~」林尼软硬兼施。


    梅里克蓦地抬眸，如果说他之前还是不太明白，那么现在就清楚了。


    林尼的眼神又变了。


    他的画没有画错，是林尼的眼神不复当初。现在的林尼望向他和救他时望向他是不一样，所以「初见」没错，不对劲的是在相处过程中改变的林尼。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林尼的眼神会变得这么甜？


    梅里克没搞懂，于是他诚实道：「我不懂……」


    第40章 画家（七）


    梅里克的一句不知道让林尼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清醒点，林尼！梅里克只是画了你的眼睛，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可这是说过自己不擅长画人的梅里克啊，明明不擅长画人却还是画了他的眼睛，虽然完全看不出来那是眼睛。但这么做的梅里克总不能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吧？


    梅里克忍不住再次后退，太奇怪了，林尼现在太奇怪了……他好像要被他散发出的诡异讯息黏住了，如果有颜色可以形容他们间的氛围的话，那一定是粉色。


    「梅里克……」林尼还是想要确认梅里克和他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一样的。


    但……


    「梅里克先生！」


    梅里克房屋的窗边出现了一个抱着相机笑容灿烂的粉发少女。


    -


    少女的出现打破了梅里克与林尼之间奇怪的氛围，梅里克和林尼将视线都转向她。


    夏洛蒂挥动的手臂渐渐停了下来，她迟疑地问：「怎么了？我打扰你们了吗……？」


    梅里克和林尼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林尼先败下阵来，他嘆了口气：「没有的事，请问夏洛蒂小姐有什么事吗？」


    夏洛蒂晃了晃相机：「因为梅里克先生的新作已经完成了，所以我是来採访的！我们《蒸汽鸟报》要掌握第一手消息。」


    走上前打开大门，梅里克对趴在窗上的夏洛蒂说：「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先进来吧。」


    「嘻嘻，这是我作为记者的独特嗅觉！」夏洛蒂开心地蹦进屋内，「啊！这个就是梅里克先生的新作吗？我不太懂艺术啦……不过真的很好看！让人移不开视线呢！」


    「它是我根据林尼创作出来的，所以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应该是林尼才对。」梅里克真心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不管是作为台上的魔术师，还是作为壁炉之家的大哥，林尼都是极致闪耀的存在。


    「……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啊。」夏洛蒂不确定地看他们，不过梅里克的话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是很好的朋友吗？」大画家和大魔术师是一对好朋友，这也是枫丹民众会喜闻热见的新闻热点呢！


    梅里克思考着回答：「我应该算是林尼的哥哥。」


    「啊？」


    林尼无奈地望向他，真是的，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竟然还说是他哥哥什么的。也不知道梅里克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了。


    「你真是太坏了，梅里克。」故意拖长的尾音，既委屈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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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蒂打了个寒战，她惊悚地将视线放在这两人身上来回转。


    梅里克也震惊地看向林尼：「我有做什么很坏的事吗？」


    「是对我来说很坏的事情。」林尼可怜兮兮道，一直撩拨他的心弦，却还不负责……这实在是太坏了。


    「欸？！」


    「……算了，我还是先不打扰你们的採访了。」林尼的余光注意到夏洛蒂那蠢蠢欲动想要八卦的模样后，就打算先离开了，他可不想他和梅里克成为爆炸性新闻的主角。


    不过，他一步步靠近梅里克，低下头和他金色的眼睛对视：「你在我眼里同样耀眼。」


    紫眸弯弯，嘴角勾勾，林尼用气音道：


    「给我一个机会吧，梅里克。」


    林尼不想管梅里克究竟是不是故意这么撩拨他的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决定主动追求他。


    给他追求的一个机会吧。


    -


    -


    「林尼，你又要去找梅里克吗？」琳妮特叫住即将出门的林尼。


    林尼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然后偏头问她：「是的，琳妮特要和我一起吗？」


    「不用了。」琳妮特在心里嘆气，去约会的话就不要总是想着带妹妹了啊。


    ……林尼总是问她，难道是想要她帮忙助攻吗？但他和梅里克居然还需要助攻吗？明明每天都会见面……而且上次梅里克要去郊外写生三天，结果才过了一天林尼就忍不住找过去了。


    说起来，这次梅里克想要画的好像不是丘丘人，而是菲米尼？


    希望哥哥看见他们独处不会多想。


    知兄莫若妹，林尼看见梅里克和菲米尼一起待在时确实十分惊讶，他难以置信地问：「梅、梅里克？……还有菲米尼？」


    「你们在干什么？」


    梅里克不理解他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我们在画画。」


    林尼：「我知道你们在画画……但梅里克你是在给菲米尼画肖像画吗？」梅里克说过他不擅长画人，原本他还以为梅里克用独特的方式画出的他的眼睛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结果梅里克还要给菲米尼画画吗？他竟然不是唯一吗？！


    就算菲米尼是重要的弟弟也不能……！


    「不是，」梅里克思考了会林尼话中的意思，慢半拍地回答，「我是在画菲米尼说的《企鹅佩伊》的故事，我觉得非常可爱。」


    闻言，林尼松了口气：「这样吗？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画得怎么样了吗？」


    「好。」


    「真的很可爱。」林尼看见梅里克画出的企鹅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林尼出现开始就一直在缩小存在感的菲米尼也忍不住点头：「梅里克，画得很棒。」


    「你喜欢吗？」梅里克问他。


    「……喜欢。」


    梅里克将手里的画册递给他：「那就送给你吧！」


    菲米尼连忙摆手：「不、不用了，这是梅里克辛苦画出来的……」


    「没关系，本来画的就是你说的童话故事，就应该给你的。」梅里克塞进他的怀里。


    「好的……谢谢！」菲米尼难得露出笑容，然后他又看了眼他们俩个，自觉已经不适合在待下去了，于是道，「我昨天和朋友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潜水……我就先走了，不好意思！」


    林尼：「朋友？还是那一个吗？」


    「嗯。」


    「那你就快点过去吧，不要让他等太久了。」


    「好。」


    -


    等菲米尼走后，梅里克忽地抬头望向林尼：「感觉你今天好像不是那么开心？」


    「嗯嗯，梅里克感觉的没错哦。」林尼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以为梅里克只会画我一个人，但仔细想想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梅里克并没有说过只会画我一个人，你想画就可以画谁……」林尼凑近他问道，「但是我希望梅里克只画我一个人，可以吗？」


    温热的呼吸扑到梅里克脸上，他感觉最近林尼似乎很喜欢和他凑得很近。


    ……不过林尼的占有欲还挺强的，居然提出这种要求。梅里克睫毛往下扇了扇：「好，我就只画你一个人。」虽然他还想画琳妮特的眼睛，但是林尼都这么说了诶！他还是不画了……反正他也不擅长画人。


    -


    -


    「梅里克，你来了！」林尼喜悦地将他拉进布法蒂公馆。


    今天布法蒂公馆的人格外的多，许多梅里克平时见不到的林尼他们的兄弟姐妹都出现在了这里。就连罗瑟兰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它兴奋地从林尼的帽子中钻出来，扑进梅里克的怀里。


    「帽帽猫！」梅里克笑着接住已经减肥成功的罗瑟兰。


    「喵~」


    「今天罗瑟兰也很高兴呢。」琳妮特托着蛋糕从厨房走出来。


    「因为林尼过生日的原因吧。」曼尔尼拎着几个瓶装的神秘液体跟在琳妮特身后。


    梅里克看见了曼尔尼手里的东西，他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菲米尼小声回答：「是酒，因为林尼成年了，所以他想尝试一下酒的味道。」


    林尼从曼尔尼的手中接过酒水，他轻眨眼睛：「今天除了我和梅里克，你们都只能喝果汁和牛奶哦~」


    梅里克上个月就成年了，所以他也可以喝酒了……但是：「林尼，我不会喝酒。」梅里克犹豫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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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有喝过酒，也不知道他喝酒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没关系！」林尼笑容变大了，「就当初次尝试了，而且还有我在呢，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担心哦。」


    「又来了。」琳妮特虚着眼看他，明明自己也没尝试过，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可靠的样子……不过既然哥哥这么高兴，那这次就随他吧。


    见林尼这么自信，梅里克便点头应下了他的邀请。


    -


    然后等梅里克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是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


    身边是陌生的……不对，好像是认识的人！


    梅里克僵硬地转过头，入眼的就是熟悉的白发和凌乱的衣物……


    身边人被梅里克翻身的动静弄醒了，紫色眼瞳迷濛地睁开，又下意识抱着梅里克蹭了蹭。


    然后才懒洋洋道：「醒了吗？」


    就算孤僻如梅里克也明白醉酒后和别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大部分时候意味着什么，他往身后的被窝缩了缩，缓缓道：「其实，我只把你当做弟弟……」


    闻言，林尼霎时就清醒了，他瞪大自己的眼睛，又难过又不可置信地问：「你难道不想负责吗？」


    「……」梅里克良心不安了，「好吧，我会负责的。」


    得到他的承诺后，林尼顿时就安心了。


    「所以我们昨天发生了什么？」梅里克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林尼无辜道：「昨天你喝醉后就抱着我睡了一晚上。」


    梅里克：「……那我能不负责吗？」


    林尼狡黠道：「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了。」


    「哦。」干巴巴的回答。


    「噗哈哈哈，」林尼翻起压在他身上，藏不住笑的温柔说道，「梅里克，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像是炸开的烟火，梅里克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色彩，他恍然地明白了，原来林尼眼神的转变是这个原因……


    他低声说：「……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听到这个回答林尼的眼神更亮了，他微微下压：「我也是，梅里克。」


    「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的吧？昨天你醉了后一直在说喜欢我……」


    「别说了林尼！我……」梅里克想要把自己蜷缩着藏起，却还是被林尼压得动弹不得，他只好害羞地亲上去。


    「我是行动派。」


    还是那句话，人在尴尬的时候是可以不要脸的，现在或许还可以加一个，人在害羞的时候也是可以不要脸的。


    第41章 巡林员


    又长又尖的黑色立耳，耳廓内还是粉色的！周围细微的动静都可以让其轻轻颤动。黑色妹妹头的少年眉宇间还有绿色的挑染，上褐下绿的眼眸安静地盯着自己，就像宁静森林里的一半枯叶一半绿草。


    还有最重要的，在身后不停摆动的墨绿色看起来非常蓬松的大尾巴。


    ……狐狸是犬科来着，嗯，所以爱摇尾巴是正常的……？应该。


    卡塞尔眯着眼一脸审视地盯着名为提纳里的少年。


    提纳里揉了揉耳朵，疑惑地问：「前辈？」


    「你就是今天就任的巡林员提纳里？」


    「是的，前辈你好。」


    「我知道你，提纳里。阿弥利多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像你这样的人才不留在教令院做研究，跑到化城郭加入巡林队做什么？」卡塞尔抱着双臂问道。


    提纳里还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比起教令院那些神神叨叨的『大项目』，我更想用自己的所学改善雨林环境。」


    「志气不错嘛……嗯，好吧，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想要加入，」卡塞尔伸出一只手，「那就把你的耳朵给我摸摸，作为你的入队缴费吧。」


    -


    「哎呀——！」


    听到卡塞尔的逆天言论后，跟在他身后的巡林员们脚下不稳，摔成了一团。


    「等等，卡塞尔前辈！我们巡林队没有这个规矩吧？」


    「对啊！入队缴费什么的完全是没有的事啊。」


    「卡塞尔前辈这种玩笑话在我们内部说说就好了，别在外面说啊，会败坏我们巡林队的名声的！」


    巡林员们七嘴八舌地试图改变卡塞尔那不恰当的言辞。


    还有人从提纳里这里下手，试图纠正提纳里对他们的印象。


    「那个，提纳里……你别听卡塞尔的，他就是乱说的！我们巡林队可没有什么入队缴费的规矩，还有摸耳朵什么的……这种奇怪的事也是没有的。」


    提纳里：「真的吗？」


    「嗯……嗯！」


    「你刚刚迟疑了吧？果然你们也是想摸他的耳朵不是吗？」卡塞尔抓住漏洞，「而且说什么玩笑话在巡林队讲讲就行了……我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


    「不对不对，差点被你们带歪了，我是说提纳里不是要加入我们吗？那他不也是我们巡林队的人？既然这样那我和他开个玩笑，让他把耳朵给我摸摸又怎么了？」


    一个巡林员吐槽：「前言不搭后语，卡塞尔前辈又开始不要脸的胡说八道了。」


    「卡塞尔前辈不要这样啊……！」其他人想要挽救巡林队的形象但奈何有人不配合。


    「在这样下去，我们巡林队真的会成为民众口中奇怪的傢伙的。」


    「提纳里你快逃吧——！我来帮你拦住邪恶的卡塞尔前辈！」和提纳里差不多大的巡林员突然死死拖住卡塞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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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塞尔：「？」


    「你们好烦啊。」


    这些傢伙怎么奇奇怪怪的，搞得他跟个坏人似的。


    要是提纳里说句不愿意，他不就不摸了么。


    卡塞尔从眯着的眼中睁开一条缝，仔细看了看，然后发现队里其他巡林员们都是一副凄悽惨惨兮兮的样子，于是他也就打算顺着这些脑回路清奇的傢伙们的意了，不摸就不摸呗。


    真是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他们纠缠，这也太消耗时间了，有这个闲功夫他还不如去雨林里找棵树好好的睡一觉。


    反正提纳里都加入他们了，以后他总有机会摸到的！


    但在卡塞尔开口前，提纳里就先温顺地将耳朵凑到了他面前，低着头转动那特殊的眼珠望向他：「卡塞尔前辈，请你轻一点。」


    卡塞尔：「！」


    他不仅学着其他人叫卡塞尔前辈，还主动给他摸耳朵！


    太可爱了叭！


    -


    太可靠了叭！


    提纳里一定是发现即使他们在卖力也无法阻止卡塞尔前辈，才决定为了他们队内的和谐主动牺牲自己的，他小小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是多么可靠啊！


    ……就是这位巡林队新人的清白他们是保不住了呜呜呜呜呜，卡塞尔前辈实在是太恶魔了！


    其他巡林员感动地望着正在被卡塞尔揉拧耳朵的提纳里。


    作为稀少的巴螺伽修那和人类共生而留下的血脉，提纳里已经习惯被人好奇耳朵了，他对于他人想要摸耳朵的想法也不过分反感，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同意这个小小的请求的。


    虽然卡塞尔看起来不太礼貌，但他却对他很有好感，所以自然会允许卡塞尔想要摸耳朵的要求。


    可感觉到卡塞尔的手指逐渐从耳尖往下移，还一直向下时，提纳里云淡风轻的表情变了。他忍不住按住卡塞尔的手说道：「卡塞尔前辈，耳朵的根部不可以摸哦。」


    「嗯？为什么？」卡塞尔不解对垂下头和他对视，提纳里因此才发现卡塞尔一直眯起的眼睛原来那么大，就像娃娃一样。


    和提纳里瞳眸的上半部分颜色极为相似的黄眼正好奇地盯着他，提纳里也认真回答：「因为耳朵根部很敏感。」


    闻言，卡塞尔只好退一步：「好吧，既然耳朵根部不能摸，那我可以咬一咬吗？就咬耳尖。」


    太不要脸！卡塞尔前辈，这和骚扰有什么区别啊——！


    巡林员们痛心疾首地全都盯着他们。


    新人的清白，这次真的不保了啊……


    「不行！不可以！提纳里你快跑吧！」


    急切喊出声的巡林员喊完后就发现，不管他喊得有多急都晚了，因为卡塞尔已经上嘴了。


    啊呜一口，把提纳里的耳朵尖给包了进去。


    其他人：「……！」


    提纳里：「……」


    -


    满足了的卡塞尔，麻利地撒开已经懵住的提纳里。


    「好了，迎新活动就到这里吧。我接下来就去睡觉了。」他摆摆手，利用雷系神之眼「咻」的一下离开了。


    还留下了一句话：「新人就给你们带了。」


    其他人：这算什么迎新活动啊喂！


    提纳里：「……」


    一位较为年长的巡林员一脸沧桑地拍上了提纳里的肩：「如果，你觉得被冒犯了就追上去跟那小子打一架吧，放心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


    其他人也赶紧道：「对对对，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


    「不过你也要做好以后还会遭到卡塞尔前辈的毒手的准备……」


    「卡塞尔前辈绝对会死性不改的！」


    「咳咳，好了，不要随意乱讲卡塞尔的坏话，」还是那位较为年长的巡林员打断了其他人的议论，就在提纳里以为他会维护一下卡塞尔的名誉的时候，他说，「万一被卡塞尔知道就完了，你们到时候得承包卡塞尔一个月的巡林任务后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差点忘了！好险啊……」


    但他这么一说，就有人想到了一个主意：「提纳里，要不让卡塞尔前辈帮你做巡林任务作为他冒犯的补偿怎么样？」


    「……不用了。」平静下来的提纳里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耳朵，卡塞尔刚才咬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把他耳朵咬得有点痛……这么匆忙地咬了一口还咬完就跑，看来他也是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而且在其他人那里卡塞尔的风评也不太好啊……唉，还这么看似乎不是什么可靠的前辈呢。


    「巡林任务我会认真完成的。」


    说起来，巡林任务居然还可以让别人代班，巡林队也有些过于懒散了……


    -


    -


    「卡塞尔前辈，你睡得还好吗？」


    等卡塞尔从雨林回到化城郭后，就看到提纳里正抱着一堆文件坐在他们巡林队的工作用的小屋外面。


    卡塞尔脚步微顿，眯着眼睛问他：「你怎么待在这儿？」


    提纳里抱着文件站起：「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卡塞尔前辈。」


    「特意等我？为什么？」


    「我刚成为巡林员还有很多事情不甚了解，需要一位前辈指导。」


    「可我不是已经说了让他们带你吗，难道他们不愿意？」卡塞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不应该啊，据他所知这位提纳里在教令院的人缘可是很好的，没道理到化城郭就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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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纳里摇头：「是我想要让卡塞尔前辈指导我的。」


    卡塞尔：「……」


    他试探性地问：「你是被我咬了耳朵后，故意来报复我的吗？」


    「你误会了，虽然你咬完耳朵这件事的确很让人意外，但也达不到要报复的程度，」提纳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地方，「我选择卡塞尔前辈是因为我还在教令院时就曾读过你的毕业论文，我很喜欢『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蕈菇』这个观点。」


    卡塞尔沉默地重新眯起了眼睛，让他带新人这件事就已经是很恶毒的报复了……结果这个新人还喜欢他那篇胡说八道的论文。


    虽然提纳里看起来好像是狐狸，但这个世界就是要大胆假设的嘛。


    所以……


    「……你不会是喜欢吃蘑菇吧？」


    提纳里讶然地望着：「我确实喜欢吃蘑菇，卡塞尔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卡塞尔：果然。


    因为除了喜欢吃蘑菇的人，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谁会喜欢「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蕈菇」这句他当初只是为了发泄情绪而随便乱写的话。


    第42章 巡林员（二）


    「你找别人吧，我带不了你。」卡塞尔虚着眼拒绝道。


    提纳里被拒绝了也没有着急，他只是反问：「为什么呢？」


    卡塞尔随意扯了个藉口：「因为我不喜欢吃蘑菇，我喜欢吃肉。」


    提纳里：「可是我们的喜好不同与这件事并没有关系。」


    「啊？没有关系吗？」卡塞尔疑惑道，「可你不就是因为那句蕈菇才选择我带你的吗？」


    提纳里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解释：「我喜欢你关于世界是蕈菇的观点，并不是以为你喜欢吃蘑菇。我只是单纯为前辈能提出这样的观点而感到惊嘆，而且卡塞尔前辈在毕业前也是阿弥利多学院远近闻名的天才，我会选择学术知识丰富的前辈指导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学识丰富？在我还是教令院学生的时候或许是这样，但我现在只是一个社畜。」卡塞尔仿佛累极一般拖长声音。


    「我已经被工作熬光了所有精力……」


    「现在巡林队里不管哪一个都比我学识丰富，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卡塞尔的再三拒绝终于让提纳里皱起了眉：「卡塞尔前辈，我是诚心想要请你指导的。」


    他不解地问：「你是讨厌我吗？所以才一直拒绝？」


    「小狐狸，」默默嘆了口气，然后卡塞尔又笑眯眯地揉着他的耳朵，「你这么可爱，前辈怎么会讨厌你呢？主要是前辈好可怜的，每天都有巡林任务……如果再带你这个新人的话，前辈真的会累坏的！」


    「像你这么可爱的狐狸宝宝肯定不会让前辈累着的，对吧？」


    嘴角上扬出一个标准的弧度，再配上卡塞尔那眯起的双眼。


    提纳里抱着双臂：……好假，笑得好假。


    他本来不想计较的，但是卡塞尔一直在拒绝他，所以他只好威逼了：「你今天早上咬了我的耳朵。」


    卡塞尔：「……」笑容僵住。


    别提这件事，他们就还能继续聊。


    因提纳里提了早上的事，卡塞尔只好正面回答了，他略感不耐烦道：「提纳里，为什么一定就得是我？在这里谁教你不是教？」


    提纳里：「理由我也早就说过了，因为我喜欢前辈的那篇论文，所以我想要前辈指导我。」


    「啧。」卡塞尔的眼睛不再眯起，他大大的黄色眼瞳定定望向提纳里。


    提纳里也坦然地回望他。


    嘶——这小鬼眼神这么坚定是搞什么，好难缠啊，不会如果他一直不答应就要一直被这小鬼纠缠吧？仔细想想要是每天都有一个小鬼烦他……就算这个小鬼有可爱的耳朵和尾巴，这种事情也不要啊！


    见提纳里没有一点妥协的模样，怕麻烦的卡塞尔只好答应了：「好吧，既然你非我不可了，那我就大方的答应你吧。」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提纳里认真地看着他：「前辈请说。」


    「既然你叫我前辈嘛……那以后你的耳朵还有尾巴，以后都是我的了。」


    提纳里：「……」


    -


    「前辈，这件事……请恕我无法答应。」提纳里艰难地反驳，他现在后悔了，他也并非是一定要卡塞尔前辈指导不可。


    「果然，这个要求有些太过分了。」卡塞尔没感觉意外。


    因为这句话，提纳里甚至暗暗升起了期待，前辈要改变主意了吗？


    卡塞尔：「那我们各退一步，你的耳朵和尾巴还是你的。」


    「但是，你可以让我咬一咬耳朵。」他偷偷舔了下牙齿，提纳里的耳朵口感非常好，很弹牙。


    提纳里短暂沉默后，迅速抓住了卡塞尔话语中的漏洞：「卡塞尔前辈，你这个要求似乎只有我退了一步？」这算什么各退一步。


    「哦？你不服吗？」卡塞尔不在意道，「那在你的耳朵和尾巴属于我和咬耳朵的要求之中选一个吧？」


    「……」提纳里无法做出选择。


    「说不出口吗？」卡塞尔眯着眼睛轻笑，「就让前辈帮帮你吧，这两个要求，很明显是咬耳朵更轻松吧？」


    提纳里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先提出一个对方无法接受的要求，再提出自己真正的诉求，成功的机会就会增加。这是前辈教给你的第一课。」卡塞尔心情很好的靠近提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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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就让前辈试试耳朵吧。」


    「前辈，你可以不咬耳朵吗？」提纳里直言，「你咬人有点痛。」


    「好啊，那前辈就换个方式。」


    湿漉的触感点在耳朵上，虽然只有一瞬，但却宛如一道电流从耳朵尖窜到了尾巴根。


    卡塞尔舔完耳朵后将罪恶的手伸向提纳里的尾巴，抓住后轻轻地捏了捏，手感果然很好！


    「你的尾巴炸毛了，小狐狸。」


    -


    提纳里整个人向前一蹦，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卡塞尔前辈！」


    卡塞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怎么了？」


    「你——！」提纳里捂着自己的耳朵暂时说不出话来，手中的触感甚至还有点湿……是刚刚被舔的原因。


    「前辈，你是变态吗？」


    卡塞尔眯眼看他：「你现在才知道吗？」


    「我还以为这种事在我咬你耳朵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毫无心理负担地说道。


    提纳里：「……」


    「你现在后悔找我指导了吗？」卡塞尔微微弯腰问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我不会后悔的。」提纳里依旧没有改变主意。


    耳朵又被咬又被舔的，便宜都给占光了，提纳里为此付出了那么多，他更不会轻易放弃了。更何况卡塞尔一直是这种态度，他如果这时候放弃不就如了他的愿了吗？虽然提纳里不是记仇的人，但是卡塞尔做得这些事就算是他也难以忍受。所以若是能让他不爽，提纳里也是很乐意的。


    ……但耳朵为什么一直在发烫啊？


    提纳里捂着耳朵思考。


    而卡塞尔这次真的笑不出来了，他连眼睛都不眯了，枯黄色的眼眸认真地盯着他。


    「你认真的？」


    「是的。」


    「……好吧，」意外的是得到这个答覆的卡塞尔并没有继续折腾提纳里，反而问道，「有人给你安排住处吗？」


    提纳里迷茫地摇头：「没有。」


    「我知道了……最近巡林队收纳了挺多新成员的住处不太够了。」卡塞尔眯起眼睛平静地说。


    「现在基本都是两个人住一起，目前是一个人住的好像只有……」卡塞尔说着说着突然卡住了。


    提纳里：「前辈？」


    卡塞尔丧着脸说：「目前是一个人住的只有我，所以你得跟我一起住了。」


    好烦啊，本来要带新人就很烦了，结果现在就连居住都要和他在一起了……这就是祸不单行吗？


    「是要我和卡塞尔前辈一起住吗？」提纳里也有些僵硬，比起卡塞尔他才是更需要担心的那个，毕竟他的耳朵和尾巴还在被某个不靠谱的前辈觊觎着呢！


    「是啊，你就偷着乐吧。」卡塞尔闷闷地说。


    虽然……但是他们住在一起到底是便宜了谁啊！


    「跟我走，我带你去住处。」


    「……好。」提纳里认命地抱起文件跟在卡塞尔后面。


    -


    余光看见提纳里手上那一叠文件后，卡塞尔感兴趣地回头：「你手上的是什么？」


    「是其他人把工作丢给你了吗？啧啧啧，这是开始欺负新人了么……那我以后的工作是不是也可以丢给你了？」


    「……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巡林队的大家对我都很好，没有把工作丢给我，所以前辈还是把偷懒的想法摈弃吧。」提纳里嘴角抽搐道。


    「那你手上的是什么？」


    「这些是我自己找来的，近些年来关于雨林生态情况的报告。」


    卡塞尔震惊了：「不是吧你，你还真是来改善雨林环境的？」刚上任就想要了解雨林的生态了，这是有多强的责任心啊？


    「嗯，我说过我会尽力的。」


    「你这样的傢伙待在教令院绝对会屈才的，还好你来我们化城郭了。」


    「欸？」提纳里惊诧地从后面望着卡塞尔的背影，「前辈居然认为我在教令院才是屈才吗？」


    他当初要来当巡林员的时候，可是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不值得的事呢，就连他的导师也在挽留他，希望他能在教令院工作。卡塞尔前辈居然认为他在教令院才是屈才？


    「难道不是吗？比起教令院那些荒芜飘渺的研究，将你那有关植物学的本事放到当巡林员保护雨林这种实事上来才更妥当吧。况且狐狸本就该行于山野。」卡塞尔懒懒散散地说着。


    提纳里无视了他最后一句话，直接问他：「前辈似乎对教令院有点意见？」


    卡塞尔微讶，没想到提纳里居然从这么几句话里看出了他的态度，看来小狐狸果然还是狐狸，也没有真的像被他欺负的时候那么呆嘛。


    「我不是对教令院有意见……不对，我确实对教令院有意见，不过只是对教令院的少数人有意见。真正让我不屑的是教令院里那些没有必要的自讨苦吃的研究。」卡塞尔说到最后语气逐渐加重。


    「我知道了。」提纳里发现了卡塞尔情绪的不对劲，于是他掌握分寸地不在追问。


    -


    「啊，到了。」卡塞尔带着他停在一间屋子门前。


    他拉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以后你就跟我住了。」


    第43章 巡林员（三）


    后悔了。


    提纳里后悔了。


    他不应该选择卡塞尔指导他的，卡塞尔根本不配被称为前辈，他一点前辈的样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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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纳里，快帮前辈倒杯水呜呜呜我要被渴死了。」


    「提纳里，前辈的小狐狸~帮我做个饭吧。」


    「提纳里帮帮我……」


    爽了，卡塞尔爽了，跟提纳里住在一起之前，他没想过会这么爽。


    比他一个人住舒服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使唤提纳里。虽然帮不帮全看提纳里心情，但是就像他了解的那样，提纳里是责任心很重的人，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会帮忙的。


    这样做确实无耻，但是卡塞尔不要脸。


    对于使唤后辈这件事，他表现得十分理直气壮。


    「提纳里，今天的巡林任务……」


    「前辈！」忍无可忍的提纳里重重放下水杯，「有点前辈的样子，适可而止吧！」


    「……」卡塞尔见他生气了，默默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哦。」


    「咳咳，其实我今天是打算带你去巡林，让你见识一下真正危害雨林的东西。」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正色道。


    「真正危害雨林的东西？」提纳里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是他不想信，主要是卡塞尔的前科太多了。他昨天还说要带他去维护雨林的生态平衡，结果就是带着他去道成林的某个湖里捞成群的鱼，打算一天吃一条，现在那些剩下的鱼都还养在后厨呢。


    「前辈你这次没骗我吧？」


    「当然！」卡塞尔信誓旦旦地点头，他拍了拍自己坐的沙发边缘，示意提纳里坐过来。


    提纳里乖乖地坐了过去，然后就被卡塞尔揽住脖子，连头发带耳朵的搓了个遍。


    「这次，前辈肯定会教你点有用的东西！」


    提纳里：「……」原本你也知道你之前教的捞鱼技巧是没有用的吗？


    -


    「对了，提纳里。你的箭术如何？」


    「还算可以。」提纳里谦虚地说道。


    于是卡塞尔从屋里挑了把猎弓给他：「那你就跟我一样用弓吧。」


    巡林队的成员使用的武器一般都是用弓箭和斧头的，但……


    「斧头什么的太难用了。」


    卡塞尔不喜欢斧头，他的屋里只有弓箭。


    -


    -


    道成林里有身上长着蘑菇的蕈猪到处跑来跑去。这种生物一出现就卡塞尔盯上了，但由于他眯着双眼将带着攻击意图的眼睛隐藏了起来的缘故，蕈猪一时并没有在意他，等它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被一根闪着雷光的箭刺穿了。


    成功狩猎到蕈猪的卡塞尔喊提纳里过来，喜滋滋地说：「狐狸宝宝快来，我们中午吃这个~」


    他吃蕈猪肉，提纳里就吃蕈猪背上的蘑菇！


    天吶，这个世界上怎么又怎么完美的生物，不仅长了他喜欢吃的肉还长了提纳里喜欢吃的蘑菇！一只蕈猪就解决了两人的吃饭问题，直接让他们俩个不用再麻烦地分趟去寻找食物了。


    「是是是……」提纳里嘆了口气，不需要卡塞尔指挥就任劳任怨地处理起了蕈猪。


    「前辈，你说的危害雨林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卡塞尔舒心地躺在地上，懒洋洋道：「不急不急，它离我们还有点距离，等我们吃饱了再出发。」


    -


    再次出发时，卡塞尔带着提纳里偏离了巡林路线，走进了繁茂的森林，森林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却有动物不断的惊慌失措地跑过他们身边。


    提纳里观察着慌乱逃跑的动物们，发现它们似乎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存在。动物总是更敏锐的，它们对于危险的事物会下意识地远离。提纳里心中微沉，看来卡塞尔这次真的没有骗他，威胁雨林环境的东西确实存在，并且还十分危险。


    随着不断深入雨林，周围的植物可是逐渐变得枯黄泛黑，仿佛被什么汲取了生命一般。


    「提纳里。」卡塞尔在一处灌木丛外眯着眼停住了脚步，他紧盯着前方。


    「拿好你的弓，我们到了。」


    提纳里紧握住手中的猎弓：「嗯。」


    卡塞尔慢慢拨开灌木，前方的景象一点点呈现。黑色的土地突兀地出现在翠绿的丛林中，巨大的黑色的瘤子似的东西立在黑土中间，其余枯死的树木围绕着它，还有许多似乎是被感染的魔物其周围徘徊。


    提纳里见到此种景象时不禁瞳孔一缩，这是……？


    「这是死域，」卡塞尔平静地说道，「它是由某种不祥的力量形成。」


    「我在资料里读到过，没想到它竟然比资料里所写更可怕……」提纳里皱眉。


    「资料？你看的那些文件？那些东西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曾经的死域或许就是里面记载的那样，还没到这种程度，但最近的死域越来越严重了。」卡塞尔举起弓箭。


    「死域会不断侵蚀森林和普通人的生命力，只有拥有神之眼的人可以稍微抵挡它的侵蚀，但我们也不能久待，所以速战速决吧。」


    「提纳里，我教你。看到中间那个巨大的瘤子边上的红色枝节了吗？那是死域枝节。」


    提纳里学着他的样子将弓箭对准其中一个死域枝节：「我看到了，前辈。」


    「先清理死域枝节，再清理死域瘤。同时还要小心那些魔物的攻击。」卡塞尔话音刚落，手中带着雷电的箭矢就飞射出去，击碎了一个死域枝节。


    提纳里的箭矢紧随其后，绿色的箭击穿了另一个死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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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卡塞尔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真厉害啊，后辈。」


    「过奖了，前辈。」


    死域枝节被破坏的同时，他们的箭矢也惊动了游荡的魔物，身上泛着黑气的丘丘人和蕈兽朝他们沖了过来。


    卡塞尔和提纳里敏捷地避开了魔物的攻击，手中箭矢不断射出，很快就将死域枝节清理干净了。


    「这些魔物干扰的太厉害了，提纳里，先把他们清理掉！」卡塞尔的箭矢麻痹了一群魔物。


    提纳里的箭射向他射中的地方，散发的草元素与他的雷元素产生了激化反应，炸死了一大片魔物。


    卡塞尔再次称赞：「配合得不错。」


    -


    在两人的配合下，没过多久魔物和死域瘤就被清理完了。


    死域瘤消失后，黑色的土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翠绿色的大地。


    提纳里松了口气，他放下了一直举起的弓箭：「解决了。」


    「砰」的一声将放松下来的提纳里吓地炸了毛，他迅速扭头，发现是卡塞尔直接抱着弓一起躺在了地上。


    眼睛连条缝都没有打开，一副累坏了的样子：「今天运动量超标了……」


    「前辈！」提纳里无奈地喊了一声，「你快点起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卡塞尔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唔啊啊啊，我走不动了！要狐狸宝宝背背才行~」


    提纳里：「……」


    这种傢伙为什么是他的前辈啊？


    最后为了能早点回去，提纳里还是选择了背起卡塞尔。卡塞尔表示他也不是为了偷懒，主要是他真的走不动，不过为了报答提纳里他甚至还主动帮忙背他的弓呢！


    现在他背上背了两把弓，一把他自己的一把提纳里的，就是……问题是他在提纳里的背上背弓，这差不多就等于那两把弓还是提纳里背的。


    -


    「前辈，你说的死域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是什么意思？」提纳里还是问出了他比较在意的问题。


    「这个啊，因为巡林队清理死域都是由拥有神之眼的人清理的，而我们队里有神之眼的人不多，一般都是其他巡林员发现后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再去清理的。最近我已经要两个月清理一次死域……但之前我是三个月清理一次的。」


    「出现时间变得频繁了吗？」提纳里若有所思。


    「不止，死域范围也在扩大。」卡塞尔懒洋洋地摸着他的耳朵。


    「我们今天处理的这个死域，是我见过最大的一个，之前的可都没那么大范围。」


    「之前……」提纳里突然想到，「前辈，你还说关于死域的文件很久没有更新了，但既然死域已经出现了新情况为什么不更新文件呢？」


    「为什么？」卡塞尔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不需要啊，纸质文件什么的……本来也不是给我们巡林队看的，这是给教令院的人看的，但很久之前教令院就不在乎这个了，既然他们都不管了，那我们也没有写报告的必要了嘛。毕竟我们巡林员可是早就将雨林所有的变化记在脑子里了，根本就不需要报告文件那种东西。」


    「原来如此。」了解情况后，提纳里陷入了思考。


    卡塞尔侧过头看他：「你在想什么，小狐狸？」


    「前辈，虽然你大概率不会听，但还请你不要这么称呼我。」


    「哦。所以小狐狸你在想什么？」


    「……」


    见提纳里不说话了，卡塞尔眯眼笑道：「我都喊那么多遍了，你现在才让我不要这么叫，不觉得太晚了吗？」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就是很喜欢我怎么叫吧？」


    提纳里：「……我在想报告还是需要的。」


    「不过可以换种方式，换成巡林日志怎么样？这不是给教令院看的，是给我们巡林队自己看的。毕竟人的记忆是有限的，记在纸上才能更清晰些。」


    「前辈觉得如何。」


    「你不会是在报复我吧？我真的不喜欢写这些东西……」


    第44章 巡林员（四）


    「提纳里，这是我今天的巡林日志，你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吗？！」


    「还有我！提纳里，这是我写的！」


    「提纳里我也……」


    「好，不要急，我一个一个看。」提纳里一一接过巡林员们写的巡林日志。


    他提议的巡林日志受到了很大的欢迎，大家都对写日志有很大的兴趣，除了一个人。


    提纳里为大家指出日志中的纰漏后，环视了一圈问道：「卡塞尔前辈呢？」


    其他巡林员们面面相觑。


    「不知道，应该又是躲到哪个地方睡觉去了吧。」


    「真是的，前辈……」提纳里皱着眉摇头，「还是不愿意写巡林日志吗？」


    「提纳里，你快去逮他吧！我们都写了巡林日志，可千万别让卡塞尔前辈成为那个不用写日志的例外啊。」其他人起闹道。


    提纳里自信地动了动耳朵：「放心吧，我会让前辈也写的。」


    -


    卡塞尔从道成林深处某棵树上醒过来后，伸了个懒腰。


    「睡的真不错，嗯……天都要黑了？该回家吃饭了，提纳里晚上会做什么菜呢？」


    房屋大门被悄咪咪打开一条缝，卡塞尔鬼鬼祟祟地探头，他四处望了望，果然闻见了厨房传来的香气。心下一松，卡塞尔直接大啦啦地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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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提纳里就是在厨房做饭！


    「……前辈。」


    刚这么想完，身边就传来了幽幽的一道声音。


    卡塞尔僵着脑袋回头，发现提纳里竟然就在门后等着！


    他还朝他微笑：「我等你很久了。」


    完了……提纳里居然专门等在这里，他肯定还没有放弃让他写巡林日志的想法！最关键的是他还假装在厨房做饭，用此来引他上钩！！提纳里学坏了——！


    卡塞尔缓缓后退，试图逃出门外。


    谁知提纳里站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他只要一伸手，敞开的大门就被「啪」的一下关上了。


    被关在里面的卡塞尔：「……」


    「你今天的巡林日志写了吗，前辈？」提纳里暗含期盼地问。


    卡塞尔望天花板、望地砖、望窗外，就是不看提纳里。


    提纳里：「……」


    心虚的这么明显……好，他明白了。看来今天的巡林日志还是没写。


    「唉——，」提纳里意料之中地嘆了口气，「算了，先吃饭吧，前辈。」他不打算逼得太紧。


    「你已经做好饭了吗？！」卡塞尔惊喜地看向他。


    「嗯。」


    提纳里转身进了厨房，端出几盘冒着热气的菜。


    卡塞尔急忙拉开椅子坐下：「好香！不愧是前辈最最可爱的狐狸宝宝~」


    原来厨房里的香气真的是菜香，他还以为这只是提纳里的陷阱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太夸张了，前辈。」提纳里坐在他身边无奈地说。


    -


    提纳里做的菜是他们都喜欢的，有肉有蘑菇。哦，还有上次捞来没吃完的鱼。


    这顿吃得卡塞尔很满足，他眯着眼趴在桌子上看提纳里收拾残局。本来是没有要帮忙的打算的，但突然想到他今天的巡林日志还没写……


    他立即起身，拦住提纳里：「提纳里，让我来就好了！你做饭辛苦了，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


    提纳里迟疑地看着他：「你竟然会主动帮忙，难道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还是说，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提纳里——！」卡塞尔惨叫一声，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竟然怀疑我？！我好不容易……不对，我这么好心的想要帮你洗碗，结果你还怀疑我……真是太让前辈伤心了。」


    提纳里：「……」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什么都不会干的懒鬼吗？！」卡塞尔痛心疾首地质问。


    提纳里虚着眼看他：「对啊，你就是。」


    卡塞尔：「！」捂着心脏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直到小腿碰到沙发，他才放心地倒了下去。


    「呜呜呜~前辈好伤心啊~」卡塞尔边将脸埋在沙发里假哭，边观察提纳里的反应。


    提纳里没什么反应，只是接着收拾桌面：「前辈，戏演得太假了。」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卡塞尔见哭戏对提纳里没有用，只好坐起来和他打商量：「提纳里，我们做个交换吧。我帮你洗碗，你帮我写巡林日志怎么样？」


    「不怎么样。」提纳里冷漠地将碗筷端进了厨房。


    卡塞尔跟着他进厨房，从他手里把碗抢过来洗：「你就答应我吧，提纳里~我都帮你洗碗了~~」


    「洗碗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提纳里甩着尾巴叉着腰看着他洗。


    卡塞尔：「……」委屈了，他委屈了。


    委屈的眼睛都不眯了，枯叶般的眼瞳默默盯着提纳里，手上甚至还在洗碗。一副就算受委屈也还是要干活的可怜模样。


    提纳里被他睁开的大眼睛看得耳朵抖了抖，最后狠狠心背对他：「好啦，前辈，我在这里陪你。」


    卡塞尔：「……」他要的是陪伴吗？


    -


    等卡塞尔洗完碗后，他跟着提纳里走出厨房。提纳里走到客厅的桌几旁边，指着桌上的本子和笔对卡塞尔：「前辈，巡林日志，开始吧。」


    「我已经都帮你准备好了。」


    「……」卡塞尔瞧了眼提纳里身后轻微晃动的大尾巴，又瞧了瞧他指着的本子和笔。


    对着提纳里眨了眨洋娃娃般的眼睛后，卡塞尔直接往他的尾巴上扑。将提纳里扑倒在沙发上后，还把脸埋进来毛茸茸的大尾巴。


    撒泼打滚道：「提纳里，你就帮我写吧！反正我今天巡林都是和你一起巡的，我巡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不是吗？」


    「你就帮我写吧~你是不是喜欢梳尾巴？前辈用帮你梳尾巴来交换吧！」卡塞尔说着说着忽地在尾巴毛里猛吸一口，喃喃道，「小狐狸，你的尾巴好香啊……」


    提纳里的耳朵抖得都快成飞机耳，他用手护住尾巴根：「前辈，你轻点！手不能在往前伸了！」


    卡塞尔的脸埋了半边在提纳里炸得蓬蓬地尾巴里，他睁着眼问：「你的尾巴为什么是香的？」


    提纳里缓了缓说道：「因为我擦了护理精油，里面会有草木的香气……」


    「这样啊，」卡塞尔灵光一现，「那我不仅帮你梳毛还帮你擦精油好不好？你一个人肯定很难打理自己的尾巴吧？以后你帮我写巡林日志，我帮你打理尾巴！」


    「我们这不就是天生的一对搭档嘛！」


    之前还不知道是谁一直不愿意带提纳里这个新人呢，现在就好意思说他们是天生的搭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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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纳里在心中丢掉了对前辈的敬意，默默诽谤着。


    「提纳里~提纳里提纳里~」


    卡塞尔开始摇他的尾巴。


    提纳里被磨得受不了，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我会帮你的，前辈。」


    「不过……我还有个要求。你的巡林日志必须是你完成的，所以你可以口述，我帮你将其用文字书写出来。」


    「好麻烦……」


    「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你还是自己写吧。」


    「别别别，我还是选择口述吧！提纳里你别抛弃我呀！」


    「嗯，前辈也不要忘了还要帮我打理尾巴这件事。」


    「！」


    「提纳里，你学坏了！！」


    「是前辈教得好。」


    -


    -


    从巡林日志开始，提纳里又为巡林队的大家提供很多有用的方案。


    他还按照每个人的长处给大家分配任务。并且考虑到巡林队的成员不是所有都是教令院毕业的，更多的还是道成林的居民自发为了守护雨林而加入的，所以提纳里还会定期进行巡林员们的博物训练。


    就像巡林日志的推广一样，提纳里其他的提议也得到了巡林队成员们的积极配合。


    「提纳里好厉害啊！」


    「感觉提纳里真的什么都懂呢！」


    「这就是教令院的高材生吗？」


    「哈哈哈，明明卡塞尔前辈也是教令院毕业的，但他就完全没有提纳里给人的那种安心感呢。」


    「那是因为卡塞尔前辈一直都很不靠谱吧哈哈哈哈！」


    巡林队里队提纳里的夸赞声滔滔不绝，时不时还参杂着对于卡塞尔的议论。


    躲在树上的卡塞尔眯着眼睛嘆气：「我该不该告诉下面的傢伙们，他们的讨论我全能听到……真是的，怎么还踩一捧一啊？」


    「而且，提纳里不是说是每个人的长处安排的任务吗？为什么我的任务还是巡林啊，范围还更大了……搞什么，难道我的长处就是巡林么？！唉——好麻烦啊。」


    不过因为提纳里的提议，巡林队的效率也越来越高了。


    想到这，他撇过脑袋轻笑了一声，「提纳里确实给巡林队带来了些别样的东西……如他所说的一样在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呢。」


    真努力啊。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感觉提纳里就像大风纪官统领风纪官一样统领着我们？」


    「啊！这么说来，提纳里应该是大巡林官才对！」


    「大巡林官！这个称呼真不错，提纳里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就应该有一个配得上他的付出的称呼！」


    树上的卡塞尔慢慢读出声：


    「大巡林官？」


    「这么短的时间就收穫大家的爱戴了呢。」


    「还是这么受欢迎啊，提纳里。」


    -


    于是，没过几天提纳里就发现大家对他的称呼似乎变了。


    从「提纳里」变成了「大巡林官」，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其他人口误，直到卡塞尔也这么喊他。


    他疑惑地问：「前辈，你们为什么都叫我大巡林官？」


    第45章 巡林员（五）


    「我们这有『大巡林官』这个职称吗？」


    「大巡林官？」卡塞尔重复了一遍提纳里的问题。


    「这是巡林队的大家对你的尊称哦。」卡塞尔眯着眼睛道。


    「据说是因为什么你就像大风纪官带领着风纪官一样带领着巡林员，所以就模仿大风纪官的称呼叫你大巡林官。」


    「原来是效仿了大风纪官的叫法……」提纳里打了个恶寒，「算了吧，还是别这么叫我了。」


    他无奈道：「这会让我想起某人讲得『大风纪官与大风机官』的冷笑话的。」


    「某人？」卡塞尔歪着脑袋看着他，「啊，是那个大风纪官赛诺吧？他的冷笑话还蛮有意思的。」


    「能觉得赛诺的冷笑话有意思，前辈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提纳里抱着双臂嘆气。


    「哪里不正经了？！」卡塞尔瞪大眼睛问他，「果然你就是记住我咬你耳朵的那件事了吧，明明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你还一直记到了现在。我可是早就不咬你耳朵了，我现在只用舔的！」


    「你还挺骄傲的……前辈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就很有问题吗？」提纳里嘴角抽搐。


    「提纳里，你对前辈的尊敬呢？」卡塞尔眯起眼睛，整个人忽然扑向提纳里，一把抱住他的尾巴。


    看来不给提纳里一点教训尝尝，他是不会懂怎么和前辈相亲相爱了。


    卡塞尔双手抱住提纳里的尾巴又揉又搓，还趁机舔了几口。提纳里伸手推他的头，又因为尾巴在背后，手不好发力，而根本都推不开他，只能用无力地言语劝阻：「前辈，你别这样……这太奇怪了！」


    卡塞尔揉了爽之后，就放开了提纳里的尾巴，他故意挑眉道：「如果你不为你不尊敬前辈的行为给我道歉的话，我今天是不会帮你打理尾巴的。」


    提纳里向后看了看自己已经一团糟的尾巴：「……」


    搞成这个样子，没有人帮忙的话真的很难打理好……卡塞尔前辈真是的，太幼稚了。


    他嘆气道：「我知道了，前辈，求你你帮帮我吧。」


    「求我？」卡塞尔蓦地转头。


    「嗯，求求你了。」


    卡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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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提纳里第一次求他欸？！要知道虽然他是前辈，但平时提纳里才是更可靠的那个。这么靠谱的提纳里竟然会求助于前辈的帮助！！


    卡塞尔直接昏了头脑：「咳咳，好吧好吧。既然我的狐狸宝宝都求我了，那前辈肯定会帮你把尾巴打理得漂漂亮亮的！」


    提纳里看着他压不住的嘴角，自己也忍不住愉悦地晃动耳朵。完全把道歉的事情忘记了呢，前辈。


    但提纳里也忘记了，他说的都是实话，本就不必道歉，而且揉乱他尾巴致使其需要人帮忙打理的罪魁祸首就是卡塞尔。


    「那就拜託前辈了。」提纳里温顺地看着卡塞尔，就像已经被驯服的小动物一样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卡塞尔半是享受半是心疼地摸上他的尾巴：「前辈的小狐狸尾巴都乱成这样了，好可怜啊~嘿嘿，让前辈摸摸就好了！」


    「前辈！你轻点，尾巴毛都要掉了。」


    -


    -


    「唔。」


    卡塞尔眯着眼睛牢牢地盯着被几天前他们还聊到过的大风纪官从蒙德带来的小女孩，小女孩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双手默默攥紧了头上兜帽。


    提纳里友好地弯下腰：「这个孩子是叫柯莱吗？」


    赛诺点了点头，平静地叙述：「她是须弥人，但从小就被迫离开了须弥，现在回来是想学习须弥的医术。」


    「但我不会医术。」


    「所以呢？」虽然这么问着，但提纳里已经料到自己的这位好友是什么打算了。


    赛诺：「我觉得你可以教她医术，大巡林官。」


    「够了，别这么叫我。」提纳里头痛的扶额。


    「而且我只是个巡林官，对医术什么的并不精通。」


    「但你对草药很了解。」赛诺认真道。


    「那是因为我主修植物学。」


    在提纳里和赛诺聊天的时候，卡塞尔在柯莱面前蹲了下来。


    在他蹲下时，柯莱有一个下意识向后退的动作，但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


    卡塞尔注意到了，这是一个防备的姿态。


    联想到赛诺说的她从小就被迫离开了须弥，那么小的孩子被迫离开家乡会有遭遇不用想都知道吧？


    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真正让卡塞尔在意的是：「你身上似乎有什么不祥的气息残留？」


    柯莱瞳孔猛地放大，她喉头干涩：「我……」


    「她被人注射了魔神残渣。」赛诺替她说出口。


    「魔神残渣？」提纳里皱起眉，「是谁在做这么恶劣的事，对这么小的孩子？」


    「不知道，」赛诺摇头，「我只是被师姐叫去封印魔神残渣的。」


    将魔神残渣这样危险的东西注入人体……这种变态又残忍的风格，怎么那么熟悉呢？卡塞尔陷入了思忖。


    -


    虽然很同情柯莱的遭遇，但是提纳里依旧想拒绝赛诺这将人塞给他的想法。


    「我可没有开学前班的打算啊。」


    「但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提纳里。」身为大风纪官的赛诺一向远离人群，他很少有朋友，唯一和医术沾点边的朋友也只有提纳里了。


    提纳里犹豫了，他望了眼赛诺又望了眼暗暗期盼的柯莱……


    卡塞尔明白提纳里多半会答应了，以他那正直可靠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可能再拒绝了。


    「好吧，我会尽力的。」


    果然，提纳里嘆了口气后就答应了。


    赛诺高兴道：「嗯，那就拜託你了。」


    柯莱小声地说：「谢……谢谢！」


    「不用道谢，以后你就叫我师父吧。」


    -


    「柯莱，你识字吗？」将柯莱带回他们家后，考虑到她一直在外流浪的经历，翻找着家中书本的提纳里这么问道。


    「我……不识字。」柯莱红着脸拽紧了衣袖。


    「果然么……」提纳里从余光注意到柯莱低垂的脑袋，他安慰道，「不识字也没关系的。」


    「打起精神来，每个人在学习新东西的时候都是从无到有的，你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柯莱怔怔抬头：「我其他人并无不同？」


    「对啊，你不就是一小孩吗？」卡塞尔路过从提纳里那里找出一本童话绘本递给她，「喏，你就从这个开始学吧。」


    接过童话绘本，柯莱呆呆地看着它：「童话书……」


    「虽然确实需要童话书，但是这个也不能少了，」提纳里找出一本儿童用的提瓦特识字大全，「第一课就从拼写你的名字开始吧。」


    「嗯！」柯莱重重点头。


    卡塞尔也难得没有去树上偷懒睡觉，而是瘫坐在柯莱旁边一副准备围观的模样。


    在提纳里为第一课做准备的时候，柯莱欲言又止地望着卡塞尔。


    卡塞尔感受到她的视线，睁开一只眼睛问：「怎么了？」


    「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柯莱小心翼翼地问他。


    「就跟提纳里一样叫我前辈好了。」卡塞尔无所谓道。


    「可你是师父的前辈……我应该不能叫你前辈吧？」柯莱犹豫地说。


    「有什么关系？我是提纳里的前辈和我是你的前辈有什么关系吗？」卡塞尔笑眯眯地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啦~」


    「可是提纳里先生是我的师父……」明明有点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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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听不听，反正你就得叫我前辈，其他的不许叫！万一把我叫老了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这么英俊潇洒……」


    「前辈！」提纳里叉着腰看向他，「不要戏弄柯莱。」


    「我哪有？！」卡塞尔震惊了，但还是那套话术，「提纳里，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会欺负后辈的人吗？」


    「我是你的前辈，她叫我前辈不是应该的嘛！我只是在回答她该叫我什么的问题而已！」


    「师父的前辈应该叫什么？」在卡塞尔说完后，柯莱好奇地看向提纳里。


    提纳里：「这……」


    「前辈！」卡塞尔威胁性地将手放在提纳里耳朵上，「必须，只能叫前辈！」


    「……」提纳里，「就叫卡塞尔前辈吧。」


    柯莱乖乖地喊：「卡塞尔前辈。」


    「嗯？」卡塞尔疑惑地看他，「为什么要加名字？」直接叫前辈不行吗？


    提纳里静静地注视他：「前辈不明白吗？」


    卡塞尔眯着眼睛看他：「？」


    -


    「好了，这就是你的名字。接下来你就先将你的名字写一千遍吧。」提纳里点头道。


    「……」卡塞尔，一千遍……提纳里也太严格吧。


    不过……提纳里说得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说话要留一半啊……


    「提纳里，提纳里提纳里~」卡塞尔扑到提纳里背上，「你说得不明白是什么啊？」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他轻轻揉着提纳里的耳朵。


    「前辈，你别闹了……」提纳里微微偏头看着他，但也只是口头上的阻止。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卡塞尔上嘴含住了他的耳朵尖。


    「唔……！前辈！」提纳里猛地转头，无奈道，「适可而止吧，别再惹我了。」


    「你凶我？呜呜呜你不是提纳里，你快说你是谁！把我的狐狸宝宝藏哪去了？」


    「……」


    目睹了这一切，正在拼写着名字的柯莱，笔掉了。


    师父和卡塞尔前辈……好奇怪啊。


    第46章 巡林员（六）


    提纳里最近疲惫了许多，不仅是因为他除了管理巡林队之外还要教导柯莱这件事，还有让他更疲惫的是他那不靠谱的前辈也会教导柯莱……


    -


    -


    「卡塞尔前辈，这本书上说长着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都是狐仙大人，」柯莱举起手中的书向卡塞尔好奇地提问，「所以提纳里师父也是狐仙吗？」


    「嗯？」卡塞尔扔掉了盖在眼睛上的《提瓦特识字大全》，他翻起身接过柯莱手上的书，「《狐仙大人不要啊》？还有这种书？」


    他给柯莱的不都是什么令人热血沸腾的武斗小说吗？怎么还有名字这么奇奇怪怪的……难道是志怪小说？


    卡塞尔好奇地往后面翻了翻，因为他考虑到柯莱目前识字不多的情况，所以他买的小说都是配有大量插图的，手中这本名字奇怪的也是。


    但卡塞尔翻看了几页后就猛地把书合上了，他谨慎地看了眼周围发现提纳里不在后，又看了看一脸纯真的柯莱。


    小声问道：「你说的狐仙是在哪看到的？」


    柯莱回想了一下：「就是第一页！」


    「第一页？」卡塞尔翻开第一页，发现上面就只讲了主角刚被人告知有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是狐仙后，就遇到了一个绝美的狐仙男子。他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第一页还是很纯真的。


    ……等等，狐仙是男的？主角也是男的啊！


    所以这还是本男男向吗？


    啊这这这，这么有意思的书他肯定要看看了。


    -


    卡塞尔眯着眼睛对柯莱说：「这本书不太适合你这个年纪看，我就先没收了。」


    「？」虽然很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柯莱还是乖乖地应下了，「好吧，可卡塞尔前辈你还没告诉我提纳里师父到底是不是狐仙呢？」


    「如果在别的国家你遇到长狐狸耳朵和尾巴的人确实可能是狐仙，但在我们须弥这一种族的是人类和『巴螺伽修那』共同生活时留下的血脉。」


    「『巴螺伽修那』是什么？」柯莱好奇地歪着脑袋。


    「『巴螺伽修那』曾是赤王麾下的种族，据说这名字的含义是『沙漠的大狗』！」


    「他的那对大耳朵就是用来散热的……嘿嘿嘿，耳朵~」卡塞尔想到耳朵就忍不住笑。


    「沙漠的大狗！」柯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所以提纳里师父是不是很擅长在沙漠生活？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跑到雨林来了呢？」


    「……很擅长在沙漠生活？噗哈哈哈哈！」卡塞尔笑得肚子疼，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书，「提纳里可不擅长在沙漠生活，他要是去沙漠的话就会像雨林里的树木一样枯萎的。」


    他甚至还教导柯莱：「所以如果你有机会和提纳里一起去沙漠的话，可一定要带水带非常多的水！不然提纳里就完蛋了！」


    「是、是的！我会带非常多的水的！」柯莱被他的描述吓到了，急忙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提纳里师父的！」


    「嗯嗯，不错不错，小柯莱真懂事。」卡塞尔满意地点头。


    -


    「前辈，你又在教柯莱什么呢？」提纳里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吓得卡塞尔和柯莱同时一哆嗦。


    「提纳里，你怎么来了……不是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卡塞尔视线飘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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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可疑了，前辈。


    提纳里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在他视线被吸引的时候，忽地出手拿过了他手里的书。


    「《狐仙大人不要啊》……这是什么？小说吗？」


    「前辈，柯莱的确可以看些小说了，但也得适量才行，你不觉得的你买的太多了吗？桌上那一堆都是小说吧？」


    「这本是什么，名字也太怪……！」提纳里随意翻开一页后，耳朵毛和尾巴毛一起炸开了，他不可置信地转头，「前辈——！」


    「你怎么可以给柯莱看这个？！」


    而且里面是两个男的就算了，怎么还有一个人是有狐狸耳朵和尾巴的……


    提纳里脸蓦地红透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打算给柯莱看这本啦。」卡塞尔用手抚上他的尾巴，给他顺了顺毛，但却没有效果，提纳里的尾巴还是炸炸的。


    怎么吓成这样？卡塞尔不理解，他这不是还没让柯莱看到那些图吗？


    他又安抚地摸了摸提纳里的耳朵，然后趁他不注意抢过小说：「你放心，为了柯莱的身心健康我绝对不会让她看这个的……但是前辈我对这个有点兴趣，让我仔细看看诶嘿嘿~」


    「前辈！不可以！」提纳里的耳朵在他的手下疯狂抖动，「你也不可以看！」


    「凭什么？我又不是柯莱，我已经成年了。成年人就该看点成年人该看的！」卡塞尔理直气壮地说，「而且这里面也有耳朵和尾巴欸。」


    本来提纳里还只是害羞，但听到卡塞尔最后一句话后他就非常生气了。


    他坚决道：「你不可以看。」


    卡塞尔：「……好吧。」他把小说书递过来提纳里。


    拿到小说后，提纳里学着他常用的说法来了一句：「我没收了。」


    「提纳里，你不会要销毁它吧？」


    「……当然。」提纳里微不可察地犹豫了一瞬。


    卡塞尔躺回沙发上：「没劲。」


    在一旁尽量缩小存在感的柯莱，见他们竟然对着这本小说讨论了这么久也不禁有些好奇了。


    ……里面到底是讲什么的呢？不过既然师父说了要销毁的话应该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了吧。


    -


    -


    在一次卡塞尔带着柯莱巡林的时候，因为柯莱想要吃蘑菇，所以他们就近采了一些蘑菇用来煮蘑菇吃。


    但是……


    「卡塞尔前辈，这个是什么菇？」柯莱捡起一个蓝色的蘑菇问道。


    卡塞尔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最终在柯莱期待的目光下说：「不知道。」


    柯莱：「……那它还能吃吗？」


    嗯……好问题，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菇，但卡塞尔凭着他巡林多年的直觉认为：「可以，把它扔锅里吧。」


    柯莱很迟疑：「可是提纳里师父说了，色彩鲜艷的蘑菇多半是有毒的。」


    「你也说了那是多半，万一这个就是意外呢。」卡塞尔不在意地摆摆手。


    「煮了煮了都煮了，把我们采的蘑菇都煮了。」


    「好吧……」柯莱只能听从前辈的话语。


    就在柯莱不安地煮蘑菇时，提纳里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我注意到这里有人生火就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啊。」


    「巡林任务怎么样了？」


    卡塞尔晃晃手：「一切顺利。」


    「那就好。」提纳里走近后看到了柯莱在煮蘑菇，他顿了顿，停在柯莱面前。


    「你们是打算吃这些蘑菇吗？」


    「嗯！这些都是卡塞尔前辈带我去采的。」


    提纳里看向已经开始泛黑的蘑菇汤，沉默了。


    他扭头问：「前辈，这些蘑菇能吃吗？」


    卡塞尔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随口答道：「能，肯定能。」


    「……」提纳里温和地对柯莱说，「柯莱去把这个锅扔了吧，这些蘑菇也是，找个地方处理了。」


    「记住千万不能吃，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毒蘑菇，要是误食了就糟糕了。」


    柯莱煮着蘑菇的手抖了抖，她一脸认真地沖提纳里点头：「我明白了，师父。」她现在就走，不会打扰师父教训卡塞尔前辈的！


    -


    「提纳里，我错了——！」卡塞尔抱着提纳里的尾巴撒娇。


    提纳里：「好，那前辈你说错在哪了？」


    「我不该带柯莱吃蘑菇……」


    「是毒蘑菇！前辈，你怎么还是连蘑菇和毒蘑菇都分不出来？」提纳里无奈地扶额，从以前带他巡林的时候就是这样，结果现在带柯莱巡林依旧分不出什么是毒蘑菇……


    「我就是因为分不出，所以才不喜欢吃蘑菇嘛。」卡塞尔嘀嘀咕咕的。


    「前辈……」提纳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继续训吧卡塞尔又一直撒娇，但如果不教训以后他带人不小心误食了毒蘑菇怎么办？


    「提纳里……前辈的狐狸宝宝~小狐狸~你就饶了我吧，我下次绝对不会带人吃蘑菇了！」发现提纳里动摇了的卡塞尔立即把握住了机会。


    「好吧，前辈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肯定的肯定的。」卡塞尔满足地把脸埋进提纳里的尾巴。


    -


    「既然柯莱想吃蘑菇，那採摘安全可食用的蘑菇就交给我吧。」将卡塞尔从自己尾巴上撕下来后，提纳里叉着腰说道。


    「提纳里师父，我来帮忙吧！」柯莱主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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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顺便教你怎么分辨毒蘑菇。」


    见他们打算再采一次毒蘑菇，卡塞尔也顺势提要求：「提纳里，我要吃烤肉！」


    「唉，知道了知道了。」提纳里习以为常地应和着。


    「我会带猎物回来的。」


    -


    -


    就这样，柯莱在靠谱的提纳里和不靠谱的卡塞尔的指导下，由不识字的小女孩慢慢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靠谱巡林员。


    将她送回须弥的赛诺也总是偷偷来探望她，并且在探望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好友提纳里掉毛频率似乎增加了不少。


    「教导柯莱让你很累吗？」赛诺惊讶地问。


    「不只是教导柯莱……」提纳里疲惫地回答，「我总是在担心前辈会把柯莱带坏。」


    「卡塞尔前辈么？确实有这个可能。」赛诺认为提纳里担心得很对。


    「唉……」


    -


    「对了，听说最近死域更严重了？」


    「嗯，就连一向爱偷懒的前辈也不得不每天巡林了……」


    第47章 巡林员（七）


    「最近死域出现的越来越多了，真麻烦……柯莱，提纳里，你们要去哪？」卡塞尔在难得的休息时间看见了提纳里和柯莱又拿起了弓箭。


    提纳里摆了摆尾巴：「我们要去巡林。」


    「嗯，根据其他巡林员的报告，道成林靠近璃月的方向似乎生出了一片死域，」柯莱忧心忡忡地点头，「我和师父要去看看。」


    「你们俩个一起？那快去快回吧。」如果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去巡林的话，卡塞尔或许还会主动选择加入，毕竟最近的死域越来越危险了，一个人可能会应付不过来。但既然已经有两个人了，那卡塞尔就可以放心睡大觉了。


    「前辈，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啊。」提纳里无奈地看着他。


    「我要什么精神，你就够精神的了……」卡塞尔眯着眼睛嘆气，「唉，年轻就是好啊，每天都有力气四处跑。」


    提纳里虚着眼看他：「你明明也没比我大几岁。」


    -


    不过提纳里和柯莱这次的巡林确实比往常要快一些，他们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一个吵闹的小傢伙。


    「旅行者真的没事吗？」白色的小精灵声音特别大，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了，「他身体一直都很好，从来不会像这次一样突然昏倒的！」


    提纳里耐心地向她解释：「他会昏倒和他的身体状况没有关系。有些学者在林中修行时会点一种叫『灵酚香』的植物薰香来稳定心神，这种香对大部分人来说是无害的，但少部分人会被它刺激到精神。」


    「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吗？」


    白色小精灵捂着脑袋努力思考：「所以其实是旅行者被那个……『灵酚香』刺激到了才会突然昏倒的吗？」


    「是这样的。」


    「那旅行者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呢？」


    「我去给他熬点药就好了。」提纳里背着金发少年走进屋子，正巧看见卡塞尔眯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前辈，你在啊。那这位旅行者就拜託你和柯莱照顾一下了，我去给他熬药。」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还没来得及拒绝的卡塞尔。


    于是他望向了柯莱：「他们是？」


    「他们是旅行者空和派蒙，是我和提纳里师父巡林的时候发现的。这位空当时昏迷在海芭夏前辈的山洞里，刚好我和师父决定路过海芭夏前辈时顺便看看她的状况，然后就发现他们了。」


    「海芭夏……好像最近在林中修行的学者确实只有她一个。」卡塞尔思忖着。


    派蒙也加入他们的谈话：「我们当时是准备去向那位海芭夏问话的，但是她理都不理我们……」


    「因为她现在正在进行特殊的修行，要尽量避免与人交流。」卡塞尔懒懒地回答。


    「是什么修行啊？」派蒙问。


    「这个嘛，解释起来好麻烦的，等以后你们和海芭夏再见面的时候问问她吧，或者让提纳里来给你们解释好了。」


    「你这傢伙……好懒啊！」派蒙气闷地跺了跺脚。


    -


    在他们闲聊的功夫里，提纳里很快就熬好了药，但由于提纳里已经从巡林员升职成了巡林官，他现在的工作比以往还要多，所以在他给旅行者空餵完药后又被叫走了。


    留下了一脸焦急的派蒙，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旅行者真的没事吗？他怎么还没醒啊？那个药会不会不管用啊？」


    「请放心吧，提纳里师父的医术很好的。」柯莱安慰她。


    「他很快就会醒的。」


    -


    -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派蒙高兴地扑向躺在床上的少年，「旅行者，你要担心死我啦！」


    「派蒙？这是哪……？」金发少年发懵地坐起。


    卡塞尔转头：「柯莱，告诉他。」


    柯莱乖乖解释：「这里是化城郭，主要是巡林员的驻扎地……是提纳里师父为你熬的药，他是我们巡林员的老大……」


    「不是吧，你连这个都要指使别人讲吗？！」派蒙吐槽卡塞尔，「你这个傢伙也太会摆前辈的架子了吧。」


    「别说是柯莱了，就算是巡林员的老大——提纳里我也可以使唤！」卡塞尔还挺骄傲地仰头。


    「嗯？使唤什么？」提纳里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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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没什么……」卡塞尔轻咳一声，重新瘫回了椅子上。


    见他这么心虚，显然没说什么好事，但提纳里还是顺着他的意不再追问，他问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空真诚地感谢他。


    -


    接下来在旅行者的描述中，众人知道了他在昏迷时似乎看到了有关世界树的幻觉，并且为了能够了解这个幻觉他与自己的伙伴派蒙决定去向海芭夏询问具体情况。


    旅行者空似乎每到一个国度就会面临一些危及整个国度的灾难，蒙德、璃月、稻妻都是这样，所以这次来到须弥也不例外。从旅行者和派蒙昏倒在道成林开始，笼罩在须弥上的迷雾就慢慢散开了。


    打破梦的循环，阻止大贤者的造神计划，拯救小吉祥草王。


    旅行者与须弥中其他贤明的人一起挽救了这个被贤者控制的国度，被困了五百年的小吉祥草王也终于获得了自由。


    虽然结局很美好，但过程还是相当凶险的。


    就连在只是身为巡林官的提纳里都曾陷入险境。


    -


    -


    事情还得从旅行者前往须弥城后，海芭夏精神逐渐失常开始说起。


    一般来说疯掉的学者是要被送去阿如村去的，但提纳里观察到海芭夏的状况似乎与其他疯学者不太一样，于是他决定偷偷带海芭夏到禅那园去寻找让她恢复的方法。


    本来提纳里是想背着卡塞尔和柯莱做这件事的，但是他才刚动身就被卡塞尔发现了。


    卡塞尔眯着眼睛从树上跳下来：「提纳里你要带海芭夏去哪？」


    「前辈，这件事你先不要管……」


    「为什么，你不会是想带海芭夏偷偷逃跑吧？」卡塞尔惊讶道，「你不会是喜欢她吧……还为了她想要放弃自己可亲可敬的前辈和可可爱爱的柯莱，你你你……太过分了！」


    「前辈，你想到哪去了？」提纳里无奈地喊了一声。


    「我打算带海芭夏去禅那园治病，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有些危险，要是被贤者发现就糟糕了。我不想拖累你和柯莱……」


    「去禅那园治病？」卡塞尔难得正经道，「你也觉得她的情况不一般吗？」


    「前辈也发现了吗？」提纳里担忧地看了眼海芭夏，「她和其他疯学者的状况不同……而且我们也认识那么久了，我不能让她被风纪官带去阿如村。」


    「嗯，我明白。最近须弥有些动乱，我和你一起去禅那园吧。」卡塞尔捡起了一早就被自己扔在树下的猎弓。


    提纳里注意到后问他：「其实前辈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要送海芭夏去治病吧？」


    「当然了，你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卡塞尔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


    提纳里先是叮嘱精神不佳的海芭夏跟牢他们，然后转身看向卡塞尔：「我的小心思你真的全知道？」


    「哼哼~我可是你的前辈啊，你晚上想吃什么我都知道。」


    「……」提纳里嘴角抽搐，小声道了句果然。


    果然，他就不该对前辈抱有希望的，这傢伙根本就没懂他的心思。


    唉……也不知道前辈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呢？


    如果不是的话，他应该怎么做？追求前辈吗？但以他怕麻烦的性格以后肯定会躲着他走吧……


    一向直来直往的提纳里也难得有了犹豫不决的时候。


    -


    抵达禅那园没多久，经赶来的旅行者和派蒙提供的消息，提纳里和卡塞尔将明白了海芭夏精神失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了。


    教令院的大贤者计划创造新神，而这计划背后有愚人众的影子，他们想要创造的新神就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散兵］。海芭夏会精神失常就是她在利用「灵酚香」来和世界树的意识连接时连上了散兵的意识，于是她受到了刺激，并将散兵视为神明。


    虽然知道了原因，但提纳里暂时还是无法找到治疗海芭夏的方法，于是他和卡塞尔又继续待在了禅那园。


    就在某一天，愚人众在须弥的另一位执行官［博士］找到了提纳里。


    「那位学者海芭夏，是你在照看？」博士语气平静地问。


    提纳里并不意外道：「愚人众的情报网果然厉害。」


    「你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把海芭夏带回至冬国进行治疗。」博士说。


    「你的治疗毫无进度不是吗？将她交给我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全力治疗她的。」


    提纳里拒绝地回答：「同样身为学者，难道你不知道吗？随意转移病人可不是一样容易的事。」


    博士傲慢地反问：「居然对我很不放心，你是在质疑我的水准吗？」


    话音刚落，一支缠着雷光的箭矢就从博士的眼前威胁地飞过。


    「离我的后辈远一点，博士。」


    「嗯？卡塞尔，」博士转身向后，「这么多年没见，你就是这么和前辈讲话的吗？」


    第48章 巡林员（完）


    「前辈？你配吗？」卡塞尔的弓箭对准他，讥嘲道。


    「我只是带你认清这个世界的真相罢了，竟然记恨我到现在吗？」博士摊开手，「难道你觉得比起清醒，沉溺于虚假更值得？」


    「带我认清真相？或许吧。但你想错了一点，我并不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真相才厌恶你的，贊迪克。」卡塞尔稳住弓箭踱步上前，将提纳里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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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的傲慢、冷血和自私残酷等等数不尽的缺点让我无法忍受。」


    「……缺点？这些不过是我们性格不合罢了，你却以此用来否认我……卡塞尔，那你的性格又能和这位正直的巡林官能有多合拍呢？」博士看了一眼卡塞尔身后的提纳里。


    提纳里忍不住皱眉上前一步：「这与你无关，博士。」


    「提纳里，」卡塞尔没回头地喊了他一声，「待在我身后别动。」


    「前辈……」提纳里愕然地发现卡塞尔似乎是在紧张，他在因为［博士］紧张。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卡塞尔，之前的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或者不在乎的态度，这还是提纳里第一次见到卡塞尔不再保持轻松的模样。


    「哦？前辈？你也成为前辈了啊，确实已经过去几年了，卡塞尔。」博士用怀念的语气说道。


    「比起现在，还是刚从教令院毕业的你要讨人喜欢一些。」


    「活泼一些。」


    「不像现在，只会选择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巡林官。」博士虽然傲慢但一向有礼的语气突然刻薄了起来。


    他这么说，提纳里就很不爽了：「博士，请对我的前辈放尊重点。」


    他上前握着卡塞尔的猎弓，在他耳边难得锐利道：「我的箭术要比你准，前辈。」


    由于卡塞尔一直在握着猎弓对准着博士，所以当提纳里也握住他手上的猎弓时就将他整个人拥住了。


    卡塞尔眯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看了眼提纳里，想不到狐狸宝宝心里还是很敬爱前辈的，虽然他平时总是对他进行说教……但到关键时刻还是会维护亲亲前辈的。


    「原来如此。」博士注意到他们的亲昵后，恍然地点头。


    「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这就是你甘愿做一个巡林官的原因吗。」虽是疑问但博士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和提纳里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卡塞尔平静地说。


    「这样么，那么卡塞尔，我再次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继续与我一起进行与世界有关的研究。」博士高高在上的注视着他，仿佛他说的是什么恩赐一般。


    也不知是谁拉动了弓弦，箭矢飞射而出。


    同时还伴着卡塞尔冷漠的一句话：「我不会再和你进行任何研究了。」


    博士微微偏头避开箭矢，淡淡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他又问提纳里：「你是否愿意把海芭夏交给我研究？」


    提纳里：「不愿意。」


    「呵，如果是平时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但如今冬之女皇正在召唤我，我赶时间，」博士说着。


    「贊迪克。」卡塞尔又威胁性地晃了晃手里的弓，别吓唬他的后辈啊。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你的小情人，卡塞尔。年纪大了，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我还是先离开吧。」


    -


    小情人……！


    等等这个愚人众执行官在说什么啊！


    提纳里拥住卡塞尔的姿势僵住了，等博士走了之后都缓不过来。


    还是卡塞尔在他怀里转了一圈面向他，又是揉耳朵又是搓尾巴的：「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瞧把我们小狐狸吓的，毛都僵硬了！贊迪克也太噁心人了，他凭什么威胁我的狐狸宝宝！」他捧住提纳里的脸气愤地说着。


    「前辈，不是的，我没有被吓到，」提纳里乖乖地将脸搁在他手心，「是博士他说我们是小情人……」说到最后他的耳朵忍不住往下撇了撇，差点就变成飞机耳了。


    「哦，这个应该是他误会了。」卡塞尔表面平静，他都还没有亲亲抱抱提纳里，怎么就和提纳里是情人了！这样子他不就亏了吗？！


    贊迪克真是没有眼力劲！！


    提纳里不知道他的内心戏，但也不意外卡塞尔没有回应的答覆：「……哦。」


    起码前辈对于他们是情人这件事并不反感。


    「对了，前辈。你和博士认识吗？」


    -


    关于和博士认识这件事，卡塞尔觉得可以用一句话来说。


    「前辈在成为前辈之前也是由前辈带出来的嘛。」


    他和博士相识要起源于他毕业那年，那时他正在为毕业论文烦恼。


    但就在某一天，一位自称赞迪克的学者前辈向他提出了探寻世界真相的命题。那时的卡塞尔还不像现在一样每天都跟个死鱼似的什么也不想管，还没有毕业的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于是他稍微思考后就同意了贊迪克的命题，并且在贊迪克的帮助下很顺利的接近了真相。但是世界的真相併不是甜美的蛋糕而是又难吃又不健康的过期食品。


    卡塞尔得知真相后消沉了一段时间，但他也确实因为这个真相写出了一篇论文，并且还发泄情绪的在论文中写出了「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蕈菇」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他的论文半真半假还伴着胡扯，不过他顺利毕业了。


    毕业后卡塞尔拒绝了贊迪克的邀请，还将他大骂了一顿。早在和他一起研究时，卡塞尔就发现这傢伙是个极端分子，他的研究能力的确很强甚至可以说是就连教令院也很少出现的天才，但他漠视一切，有时还非常残忍。所以对于他的邀请，卡塞尔可不敢答应，万一这是一艘贼船呢？


    后面得知他是愚人众的［博士］，卡塞尔愈发觉得他当初提出的那个命题和对他研究的帮助是不怀好意了，对他也愈发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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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利用我帮他做研究，我们之间大概就是这样。」卡塞尔挂在提纳里的背上随意道。


    「唉，想我当初也是教令院有名的天才来着，就连愚人众都看上了我的才华……」


    「世界的真相……前辈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离开教令院成为巡林官的吗？」提纳里背着他往回走，「那世界的真相是什么呢？」


    「提纳里，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真相不一定能带来什么，说不定还会带走什么。


    反正他得知真相后，就已经顿悟了。人生苦短，辛苦地活是活，轻松地活也是活，都能活，要那么努力干嘛。毕竟就连他写那种的毕业论文都可以毕业……果然这还是他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事。


    -


    -


    在博士离开后，禅那园又迎来了旅行者一行人，他们是来询问博士消息的。但就在他们追寻着博士前往须弥的渡口时，愚人众的普通士兵来到了禅那园妄图带走海芭夏。


    卡塞尔和提纳里拦住了他们，但是人太多了，即使旅行者他们及时赶了回来也一时半会的没法全部解决。于是提纳里就让旅行者先去看看海芭夏的情况，别让她被人偷袭了。


    「呼——，」卡塞尔一下就大喘着气，「这也太难解决了，贊迪克真是卑鄙，竟然派这么多人来骚扰我们。」


    「我真是要把这一辈子的运动量都花光了。」


    「这也太夸张了，不过你的体力确实不太行啊。」被旅行者带来的僱佣兵迪希雅甩了甩拳头说道。


    「前辈，你先待在我身后休息一下吧。」提纳里警惕地盯着前方的愚人众。


    卡塞尔摆摆手：「不用了，我还能打。」


    「不要逞强……」提纳里动了动耳朵然后看向天空，「好像要打雷了？」


    话音刚落，成片的雷电落下，对着愚人众和卡塞尔他们一顿乱轰。愚人众人数众多不好躲避，反而是卡塞尔三个人能灵活地四处闪避。


    于是愚人众撤退了。


    提纳里见状扭头喊了声：「前辈……」


    还没喊完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提纳里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他稳住身形后看向卡塞尔，但他半黄半绿地眼眸映照出的却是雷光。


    「前辈——！」


    「别过来！唔……」卡塞尔制止了提纳里冲过来的动作，「人体导电，你先别靠近。」


    但提纳里没有听，他直接抱住要站不稳的卡塞尔，忍受着身体通电的麻痹感问道：「前辈，你感觉怎么样？」


    「都说了让你别靠过来了……」卡塞尔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痛。


    「发生什么了？！」这时旅行者和派蒙也赶了过来。


    「卡塞尔被雷噼了，」迪希雅说，「我在沙漠见过这种情况，得静养。」


    「被、被雷噼了？！」派蒙大喊，就算卡塞尔有点变态但也罪不至此啊！


    「旅行者，可以请你们帮我照看一下海芭夏吗？我带前辈去休息。」提纳里抱起卡塞尔朝旅行者说道。


    -


    卡塞尔被放在床铺上后，他顺势瘫着，嘴里还责怪提纳里：「人刚触电的时候直接接触是有风险的 ，提纳里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提纳里却问：「那前辈为什么要替我挡雷？」


    「我是雷系神之眼，比你能扛一点。」卡塞尔理直气壮地说，并且还打算继续教育提纳里，要知道这种机会可太难得了！


    「我看你就是关心则乱……」


    「我喜欢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卡塞尔说的话卡住了，他呆滞地看向提纳里。


    提纳里下定了决心，不管卡塞尔的心意是什么，他都要先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经过这道雷的一噼，提纳里不想在等下去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这次能没事下次谁也说不准。他不想和卡塞尔抱着遗憾分离……


    「我喜欢你，前辈。」


    提纳里捧着他的脸，一点点凑近：「如果拒绝就推开我。」


    就在两人即将相贴的时候，卡塞尔突然反捧住他的脸：「真是拿你没办法。」


    「么么么么么~」他捧着提纳里，在他脸上疯狂亲亲。


    「本来还想等你在长大一点的，想不到狐狸宝宝这么等不及……么么么么么么！」


    提纳里耳朵毛尾巴毛全炸了：「前辈的意思是……也喜欢我吗？」


    「嗯？我不是一直都有在说最喜欢我的亲亲小狐狸了吗？」卡塞尔又捏住他的耳朵，「怎么这么可爱！快让前辈吃吃耳朵！」


    「哎呦……」卡塞尔刚直起身体，就没了力气，他瘫软道，「等我好了，我要吃个够！」


    「前辈，」提纳里无奈道，「你别闹了，我是认真的。」


    卡塞尔把他拉下来：「我也是认真的……那本小说你没丢吧。」


    「？！」提纳里移开视线。


    「我只是在学习。」


    「好啊，那等你成年了，让前辈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


    ……


    「前辈，你说柯莱知道我们在一起会惊讶吗？」


    「不会。」


    「？」


    「唉，整个巡林队大概只有你觉得我们不是一对了。」


    第49章 流浪者


    黑色的影子蠕动着，一只苍白的手从中伸出，接着是一个黑色的脑袋和脑袋下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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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跃出影子后，一片火红从他眼前飘落。


    他伸手接住这叶片：「枫叶？」


    抬头向上望，望见的并非是天空而是漆黑的山体，可这里却生长着成片的华美枫林。


    诺环顾四周，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地方后肯定道：「又迷路了。」


    问问路吧。


    他朝着刚刚环视中发现的唯一白色走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似乎是一个人躺在这儿。


    等他走近后，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位身着白纱的黑紫发少年。


    看清少年的状况后，诺又陷入了思考。


    少年好像在睡觉？他这是又不小心闯进别人家里了？


    诺再次用黑眼睛看向少年时，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他警惕地朝退了一步，和醒过来的少年对视许久，两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诺：「？」


    鑑于是他先闯入这里打扰少年休息的，所以诺试探性地开口打破沉默：「你好。」


    少年眨了眨眼睛，磕磕绊绊地跟着他来了一句：「你……好？」


    诺：「。」


    「我无意冒犯，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如有打扰，请见谅。」这大概是诺几百年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但为了防止少年和那些以为他闯进它们家里就是为了侵犯它们巢穴的生物一样，一言不合地就和他打起来，诺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但少年依旧只是迷茫地望着他：「嗯。」


    诺：「诺，我的名字。」


    「作为补偿，我答应你一件事。」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之事。」


    少年尝试着用手撑起身体，在他用手时诺看见了他手臂关节处的非人痕迹，那并非是人的关节而是人偶的关节。


    原来他是它，诺还以为自己这次遇见的是人类呢。


    「我、没有名字，但是你不用补偿我的。」人偶少年坐起之后说话就逐渐流畅了起来，他之前似乎是太久没说话了才比较生疏的。


    「你并没有伤害我。」


    诺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我闯入你家中这件事，即使不是故意的也不该如此。」


    「所以答应你的事我还是会做的。」


    人偶少年也只好点头：「好吧，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的话。」


    -


    「冒昧问一句，这里是哪？」诺又望了一眼周围。


    「这里是借景之馆。」


    借景之馆……诺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生不出所料的对此没有印象。


    于是他又问：「所属的国度是？」


    「稻妻。」人偶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是『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统领的国度。」


    「雷鸣的国度吗？」诺陷入沉思，他不是要去枫丹吗？居然迷路到了这里……果然，在影中穿行还是太影响视野了。


    他问人偶少年：「雷电真消陨于那场战争，现在是雷电影执掌这个国度吗？」


    「……是的，」人偶少年为他平静说出的话而惊讶，「你认识母……将军大人吗？」


    「认识，但不熟。」诺点头。


    「不过你这么问，看来你也认识她。」


    人偶少年犹豫了会，还是向他说明了他的过往。


    尘世七执政之一的雷电将军，为了让自己的国度陷入「永恒」，她试图制造出可供自己意识操控的人偶，替她在外治理稻妻，而她自己则沉入「一心净土」中悟永恒。


    「原来如此，你是神的容器。」


    「是失败的残次品……」人偶少年低垂着脑袋小声说，「她肯定已经制造出了更好的人偶。」


    可他却因为在诞生时流下了眼泪而被抛弃。


    「残次品？但有自我意识不应该比没意识的更高级吗？」诺疑惑道，「你应该是更完美的那个才对。」


    「……我是更完美的吗？」人偶少年惊奇地望着他，紫色的眼中闪着奇异地光芒。


    诺给予他肯定的答案：「嗯。」在他的常识里，有自主意识的生物就是比没有意识的要高级。


    人偶少年第一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谢谢你，诺。」


    「我只是实话实说。」


    「嗯，你真好。」人偶少年笑得更开心了。


    诺：「。」


    他真的是实话实说，没有安慰人的意思。


    -


    「你可以带我出去吗？」人偶少年期盼地望着他。


    诺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山体，又看了看周围莫名光亮的环境。


    「可以。」


    「这是你要的补偿吗？」


    人偶少年歪着头，轻柔地说：「是我要的补偿。」


    「好。」


    诺操控着地上的影子化成一把巨大尖刀，对着山壁轻轻一划，顷刻间山壁就被划开了，刺眼的白光照了进来。


    人偶少年用手挡了下眼睛，等适应白色的光线后，他呆呆地望着外面：「这就是借景之馆之外的世界吗？」


    诺颀长的身影挡在人偶前方，他逆着光回头：「走吧。」


    人偶少年用力点头：「嗯。」


    -


    -


    来到外面的世界后，人偶少年被踏鞴砂的村民捡走了，村民们还为他取名倾奇者。


    在倾奇者和踏鞴砂众人相处时，诺就在影子默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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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来说，他将人偶带到外面后就该离开了，但不知道是否是人偶看他的眼神太过信赖的原因，他对这个如白纸般的人偶有了莫名的责任心。一定要看他过得是否安好，才能安心离开。


    -


    「诺！」倾奇者捧着手里的东西，喜悦地朝着自己的影子喊了一声。


    「什么事？」诺从他的影中钻出。


    刚出来就被倾奇者用什么柔软的东西围住了脖颈，诺的身体先是因为要害被人掌控的下意识紧绷了一瞬，但感到脖子上的东西不具有威胁后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倾奇者认真的给他繫着用毛线打出来的长条东西：「这是围巾，是踏鞴砂的大家交我做的。」


    「我觉得你需要它。」


    倾奇者隐晦地看了眼诺身上的无袖黑衣和他露出来的苍白手臂，他因为长年在影中活动很少照太阳，所以皮肤总是很苍白。


    戴上围巾应该就不会着凉了吧？


    「谢谢。」虽然不知道倾奇者为什么要送他这个，但诺还是真诚地感谢了他的礼物。


    他低头仔细看了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是红色的，线脚很密但是上面的图案丑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诺思考了会然后将脸埋进围巾里夸道：「它用来遮挡脸上的阳光很合适。」


    倾奇者：「……」


    「你开心就好。」


    -


    「你越来越像人类了。」


    诺拉过倾奇者的手臂看他的关节，属于人偶的关节越来越淡了，似乎是正在逐渐变成人类的模样。


    「我也看到了！那到后面我会不会也拥有一颗心？」倾奇者欣喜地望向诺。


    他对诺似乎有雏鸟情节，不仅很依赖他，还总认为他无所不知，喜欢向他提各种问题。


    但是关于人偶会不会拥有心这件事，诺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样的事。」


    「这样么……」倾奇者顿时就有些失落了。


    「嗯，这或许是你需要花费漫长时间才能寻到的答案。」


    「所幸你并非人类，你的时间足够你一直追寻某件事。」


    倾奇者好奇地问他：「那诺也是在追寻什么吗？」


    诺摇头：「我没有追寻的事物。」


    「我只是一名流浪者，漂泊于影中才是我的宿命。」


    随着诺的话音落下，倾奇者突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诺犹豫了会朝他说道：「既然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那我就该离开了。」


    「……你要走吗？」倾奇者紫色眼眸轻颤。


    「嗯，我原本打算前往的就是水之国度，来到这本就是意外。」


    倾奇者伸手拽住他的衣角，鼓起勇气问：「可以不要走吗？」


    诺定定地注视着他，随后用围巾挡住半张脸后扭过头不看他：「抱歉，在枫丹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枫丹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但是那里新诞生的水龙王和他有关系。他与曾经的水元素龙认识，如今有新的水龙出现，他怎么说都得过去看看。


    「好吧，」倾奇者懂事地松开他，抬头期盼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又可以在见呢？」


    诺：「不知道。」


    他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可能游历完整个提瓦特大陆后，他就又会回到稻妻与倾奇者相见。


    于是他将脸埋在围巾里认真道：「但我会回来看你的。」


    「你送了我礼物，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倾奇者眨了眨眼：「朋友？」


    「我知道『朋友』意思，我们应该是很亲近的人了对吗？」


    「嗯。」


    「诺，我会等你的。」倾奇者依依不捨地看他，幸好他不是人类，可以等诺很久，很久。


    「好，再见。」


    道别后，诺就钻进影子消失了。


    「诺……你还在吗？」倾奇者低头问自己的影子。


    可没有回应……


    诺真的走了，走得很干脆……


    倾奇者失落地一直盯着地上的影子，他果然还是不想和诺分开……诺是他睁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对很好的人。


    虽然他不爱主动和他说话，但倾奇者一直能感觉到诺在关注着他……可现在那份关注消失了。


    诺说再见……


    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第50章 流浪者（二）


    「散兵大人，我们已经走很久了……请休息一会吧。」紫色拿着巨锤的强壮士兵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前头带圆帽的少年。


    其他跟随在后面的愚人众先遣队成员们也都希冀地望过来。


    「哼，一群废物。」一声冷嘲传来，圆帽下少年的面容模糊不清。


    「那就安营吧，要是你们因为这个待会掉链子就糟糕了，对吧？废物们。」


    「是……是的！」雷锤头上冒出冷汗，他战战兢兢地回答完后才向其他人喊道，「大家原地休息！」


    「是！」


    -


    在愚人众安营扎寨时，离他们不远处的暗影中有什么东西在默默蠕动着。


    诺从影中探出脑袋，茫然地看了眼四周。


    ……很暗，是在深渊吗？


    嗯？灯光？


    诺黑色的眼瞳映出了不远处营寨的黄色灯光和篝火，灯火将他暗沉的眸染成了暖色。


    去问问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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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从暗影从爬出，向上拉了拉脖颈上的红色围巾朝着营寨走去。


    -


    「散兵大人！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傢伙！」雷锤收到其他人的报告后急忙跑了过来。


    「哦？」散兵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雷锤：「那个傢伙自称只是路过，来向我们问路的。」


    「但我们怎么看都觉得非常可疑，哪有人好端端的会出现在深渊里，还路过？恐怕他是我们的敌人派来打探情报的！」


    「是么？」散兵拉低帽檐嗤笑一声，「把他带过来。」


    「是！」


    -


    「我们大人要亲自见你。」雷锤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诺。


    诺抬眸平静道：「可以。」


    -


    -


    「散兵大人，人带来了。」


    「哼，我谈话不喜欢有人打扰，你退下吧。」


    当诺见到那个所谓的「大人」时，意外地发现对方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年轻。


    他以为统御这么多士兵的「大人」起码会是个青年，但对方竟然只是一个少年人。


    在他观察对方时，圆帽少年也正在自下而上地打量他。


    从包住小腿的靴子，到黑色的长裤和黑色无袖上衣，再到他脖颈处红色的围巾。


    散兵突然怔愣住了，他瞳孔难以置信地颤动，缓缓将视线上移……果然看到了一张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脸。


    「是你……？」散兵开口时嗓音竟有些沙哑。


    「？」光线太暗，诺看不清他圆帽下的脸，于是疑惑地问，「我们认识吗？」


    「我们认识吗？」散兵重复着这句话，他忽地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他抬高圆帽将自己整张脸清晰地露出，嘴角上扬但眼神却是冰冷的，他问：「你忘了我？」


    看清他的脸后，怔愣住的就是诺了。


    着装变了，眼神变了，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变了……但是不管怎么看眼前的少年都是他当初捡到的那个人偶吧。是他这次前往稻妻的理由。


    诺盯着他问：「你是……倾奇者？」


    「倾奇者……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散兵依旧冷冷地看着他，「我早就不是什么倾奇者了，我现在是愚人众第六席［散兵］，你也可以叫我斯卡拉姆齐。」


    「为什么？」诺目露不解，「你为什么不叫倾奇者了？」


    「……为什么？呵，因为人类背叛了我，而我最恨背叛。」散兵轻声道。


    「那我又何必继续用背叛我的傢伙给的名字呢？」


    「说起来，你似乎也是背叛我的一员呢，诺。」


    散兵紫色的眼不复从前的温柔，现在他眼里蕴含的是愤怒。


    「你不是说要来找我吗？为什么没有来？」散兵轻飘飘地发问。


    「我没有背叛你，我确实答应了你会去稻妻找你，但这才只是过去了几百年。」诺不理解他的愤怒，不过他有在努力朝散兵解释，甚至难得说了一个长句。


    散兵咀嚼着他的话：「才过去几百年？」


    「你什么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诺摇着头说道，「几百年就是几百年，我们都并非人类，不必为寿限所扰，百年还是十年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散兵还从他接下来的话里品出了委屈的意味：「而且我今天就是打算去稻妻看你的，但是我迷路了。」


    -


    「……」散兵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我们几百年不见面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你打算今天去稻妻找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散兵仿佛觉得这很好笑，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他用手指捻了捻笑得发红的眼角：「诺，你什么都不懂，我们到底谁更可悲呢？」


    究竟是他等了诺那么多年，结果现在才发现在他看来漫长的等待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稀松平常可悲些？还是诺仍以为几百年的时间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其实什么都改变了更可悲呢？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诺皱着眉垂眸，「你为什么在难过？」


    「还有你说你现在是愚人众……那你是加入冰之？」


    诺发觉自己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不过百年未见人偶就改变了这么多呢？


    「欺负我？谁敢欺负我？！」散兵语气骤然变重，「我已拥有了超越蝼蚁的力量，早不是当初那个白痴的自己了。」


    诺看着他一言不发，然后突然拽过他的手将他的袖子撩上去。


    散兵惊道：「你干什么？！」他刚才差点就要条件反射地攻击他了。


    诺没有回话，他抿着唇察看散兵的肘关节。属于人偶的痕迹彻底消失了，他现在的身体从表面上看已经和人类完全没有区别。


    想到几百年前还是倾奇者的人偶曾问过他的一个问题，诺开口问：「那你现在拥有一颗心了吗？」


    散兵惊愕地望向他，一时竟忘记了挣扎。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笑的模样：「心？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可是以前……」


    「够了！」散兵厌恶地皱起眉，撇过头去，「不要再提以前了，我不想再知道以前的我究竟有多愚蠢。」


    诺愣了一瞬，然后点头：「好。」


    原来如此，几百年的时光是可以雕刻人偶的，让他从如白纸般纯净变成如今这副浑身竖起尖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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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他刚才提的背叛吗？


    「抱歉。」


    散兵猛地扭过头看向依旧平静的诺。


    「我来晚了。」


    -


    诺认真地注视着散兵，黑色的双眸中倒映出散兵无措地脸，他承认道：「以后不会了。」


    「若你需要，我会出现。」


    「不需要！」散兵尖锐道，「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信任不过是给予背叛机会罢了。」


    诺明白是自己看望散兵看望得太晚了，他离开后散兵一定遭遇了很多，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充满攻击性的样子。


    时光确实不会改变人偶的样貌，但几百年间的经历可以让人偶的心性改变。原来几百年只是对他来说是毫无变化的几百年，对人偶来说几百年就足以改变许多了……


    这感觉很糟糕，就像自己养的小动物在他出门的时候突然就被带坏了，不仅拒绝了他的摸摸甚至还试图离家出走。


    「你是来看我的对吧？」在诺沉默的时候，散兵又忽然轻柔地开口，他的语气就像曾经他还是倾奇者时对待诺的语气。


    诺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问早就有答案的问题，但他还是回答：「嗯。」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散兵笑着说，「我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


    「……？」诺开始思考应该怎么拒绝。


    他是流浪者，是不会一直停留在某处的。


    「我不想你和我分开，可以吗？诺？」


    「不行，」诺拒绝他，「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我保证不会是几百年后了。」


    「但我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果然，你还是会这么选择。」散兵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诺。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将我从借景之馆带出来呢？」


    「明明你从一开始就决定背叛了不是吗？」


    -


    诺：「我没有。」


    「我也不会背叛你。」


    「那就留在我身边。」散兵身上冒出雷光缓缓走近他。


    「……」诺拽住围巾遮挡住自己的脸，拒绝和散兵对视。


    本想用强硬的手段留住他的散兵，注意到这个动作后，蓦地停住了。


    他瞧着围巾发问：「为什么还带着它？」


    「它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诺闷闷回答。


    散兵：「……」


    他攥紧拳头，神情逐渐复杂。


    猛地伸出手拽住红色围巾将诺整个人都拽近，散兵和他鼻尖对着鼻尖：「我不会放手的，就是不择手段你也要留在我身边。」


    诺的眸中泛起波澜，他看似淡漠不懂情感，但实际上活了不知多久的他对此看多遇多，已然有诸多体会了。


    此刻，他就清晰地看出了散兵的偏执，他只是想要牢牢抓住一个可以永远不会改变的事物，但世界上是否有这样的事物，又或者他是否因为抓得越紧而失去的越多……散兵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只能无助地拽住这根让他飘忽着落不着地的蛛丝。


    嘆了口气，诺退让一步：「不用着急，我会陪你一段时间的。」


    第51章 流浪者（三）


    「大哥，那个傢伙到底是谁啊？」先遣队中的火铳游击兵悄悄地问雷锤。


    「我也不知道。」雷锤摇头。


    岩使游击兵瞟了一眼正和散兵一起吃东西的诺，小声道：「但散兵大人似乎认识他。」


    「难道是散兵大人的朋友？」


    「怎么可能？！散兵大人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那你们见过散兵大人和除了那傢伙之外的人一起这样吃过饭吗？」


    「……这倒也没有。」


    「散兵大人只和他这么亲近，所以他们俩肯定是朋友！」


    「竟然是这样，难怪那傢伙出现的那么可疑，散兵大人还饶过了他……」


    -


    被下属们讨论的散兵正在询问诺：「你在深渊也生活过？」


    「嗯，为了提升武艺，我会来这里寻找对手。」诺咬着散兵给他的面包回答。


    散兵看着他吃面包：「那你平常是吃什么的。」


    「一些魔物，」诺想了想补偿道，「史莱姆是最好吃的。」


    「你的食谱还真不怎么样。」


    诺现在已经习惯散兵变成这种时不时就会来一句刺人话语的模样了，他只是好奇地反问：「那你呢，在深渊里平常是吃什么的？」


    「又为什么会来到深渊呢？」


    「我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散兵抱着双臂回答，「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冰之女皇让我在深渊里进行最后探查一番，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就要进入机动状态了。」


    「你以前不是会吃的吗……」诺见到散兵瞬间阴沉下来的神色，顿住话音，平静地说到别处，「什么机动状态？」


    「就是协助其他执行官完成任务，」虽然很不爽诺总是提到从前，但散兵还是乖乖地回答了他，不过又顺势将怒气发泄到了他的同事身上，「哼，我可不会协助那些废物，他们只要不拖我后腿就行了。」


    「嗯，你现在变得很厉害。」诺想到了最近在深渊里看见的散兵和一些魔物战斗的场景。


    「你知道就好。」散兵勾起嘴角，他默默朝着诺挨近了一些，注视着随着他的靠近而落入眼中的红色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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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颇好地问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为什么这个围巾还能留着，到现在都没有损坏？」


    「是拜託了一个朋友用鍊金术将它改造成了不易磨损的状态。」


    「为什么要保存的这么好？」虽然散兵其实心里知道答案，但他就是想听诺亲口说出。


    「因为我不希望你送我的礼物坏掉。」诺如他意愿地说出答案。


    「哼~」散兵愉悦地又悄悄挪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被挤到的诺偷偷往旁边移了移，然后发现自己已经靠着山壁了，根本移不动：「……」


    他记得他刚坐下的时候离山壁至少是有一米的……


    诺拉高围巾挡住了半张脸，杜绝散兵看到他嘆气的可能。


    -


    -


    「你们快看！散兵大人又和他一起进帐篷了！」


    「今晚也要睡在一起吗？」


    「关系也太好了吧。」


    先遣队的成员们见他们先后进入帐篷后，气氛都变得欢快了许多。


    可帐篷内并不是他们所想的好朋友和谐有爱一起睡觉的场景。


    散兵坐在床边：「你睡吧。」


    诺盖着被子嘆气：「这么多天了，你不需要休息吗？」


    「不用一直看着我的，我说了会陪你就不会食言。」


    「你也说了只是一段时间不是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走？」散兵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不允许你离开，你必须一直陪着我。」


    他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拉地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不，我不需要你陪，你必须待在我身边。」


    诺定定地望了会他，忽地伸出手。


    散兵感到了股不算重的拉扯力道，头上的圆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滑落在地。他整个人偶都被诺扯进了被窝，诺拉被子盖住他，还替他捻了捻被角。


    他将散兵拥在怀里：「休息会吧。」


    散兵被他微长的发丝刺挠到了脖颈，他试图偏头避开，但是完全没有用。诺就将头搁在他的脑后，除非他推开诺否则根本避不开这些带来搔痒的发丝。


    于是他只好生硬地回答：「我不需要睡觉。」


    他只是人偶，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


    「我知道，就当是你陪我吧。」诺闭上眼睛。


    「……算了，」散兵自暴自弃地说，「随便你吧。」


    「还有，你的头发该剪了。」他用手拽了拽诺那落在他身上的黑色头发。


    诺帮他拨开了一些：「抱歉。」


    「我不会剪头发。」


    「我看出来了，呵。」散兵挑起一缕，他发现诺的头发不仅是看起来散乱，实际上他的发尾就是被剪的乱七八糟。


    「真是糟糕的手法。」


    「嗯。」


    「……」


    等到感觉到诺呼吸平缓，陷入睡眠时，散兵动作很轻的在他怀中翻了个身，主动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不会让你走的。」


    -


    深渊里没有阳光，诺是凭着早就养出来的生物钟醒的。


    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仿佛被什么大型猫科动物压住了，四肢动不了就算了，甚至还有些隐隐发麻。诺视线往脖子处移，果不其然地看见了黑紫色的圆圆的脑袋，说着不需要休息的散兵现在却睡的很安稳。他尝试着动动手将散兵推开，但散兵抱得太紧了，他的挣动反而让他先醒了。


    散兵迷茫地睁开双眼，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着。


    「你怎么……」他凝视看向诺，话说到一半就卡顿住了，「你这是什么姿势？」


    诺平静地开口：「你压得我动不了了。」


    「……是你自己要抱着我睡的。」散兵别开头不看他。


    诺：「……哦。」


    「咳，」散兵俯身低头，「你现在一点都动不了？」


    「嗯。」


    「那你不就是任我摆布了？」


    诺疑惑道：「你想做什么吗？」


    「哼。」散兵轻哼着低下头，手摸上诺凌乱的黑发。


    「急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


    -


    向先遣队中的稜镜仕女借了一片镜子后，诺看着自己变得不再狗啃的头发后不禁发出感嘆：「散兵，很厉害。」


    散兵：「呵，这种事情简简单单。」


    「倒是你之前的头发能弄成那个样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难得。」


    散兵趁诺身体发麻的时候，帮他把头发给修理了一下，原本过肩的像海草一样杂乱的黑发，现在变成了齐肩平切。散兵还修理了他的刘海，将他英气的五官露了出来。


    散兵垂眸撩开诺的刘海，发愣地问：「你以前到底是怎么搞成那样的？」


    诺顺着他的力道抬头：「我有什么变化吗？」


    「不要问这种白痴的问题，你的头发早该打理了，现在把五官露出来就很好看。」


    「我的五官？……是你喜欢的类型吗？」诺淡淡地看向他。


    散兵仿若被烫到般松开手，他神色不定道：「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看错了吗？」诺歪着头不解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喜欢。」


    「你……！」散兵耳朵发红地看着他。


    明明害羞得不行，但又不反驳他说的话……明明已经养成了强势的性格，现在却又像倾奇者时一样摆出那副任人捏扁搓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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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对此更加疑惑了。


    散兵这究竟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为什么不说话了？」偏偏散兵都等不到他继续说后，还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我……」该说什么？


    诺不理解。


    「你对我是那种感情？」散兵却仿佛意识到什么，开始皱起眉头看他。


    「什么感情？」散兵的话题跳转的太快了，诺感觉自己跟不上。


    散兵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他是真的不明白后冷哼了一声：「哼！」


    诺：「……」


    人偶的心都是这样深不见底的吗？


    -


    -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就会离开深渊。」散兵抬高帽子看向正在整理围巾的诺。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走。」


    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睫毛轻眨：「不行。」


    「我之前选择去稻妻只是为了见你，但没想到恰巧在深渊和你相见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去陆面继续留在深渊了。」


    「我说过陪你一段时间，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够久了，刚好你明天离开，我们不如就趁此分别吧。」


    散兵震惊地望向他：「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和我分开？！」


    「你想走……呵，不可能，这次我绝不会让你抛下我的。」


    诺摇头：「不是抛弃，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只是我们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事。你是愚人众执行官，需要完成冰之女皇的任务，而我只是流浪者，漂泊无居才是我的生活。」


    「够了！」散兵红着眼瞪他，「都是藉口！你不过就是也想背叛罢了，果然没有什么是可信的，只有紧紧抓在手里的才是我的！」


    他手捏雷电冲向诺，诺谨慎地避开后一只脚踩进阴影中。


    「我不会和你打的。」


    「我要走，你也拦不住。」


    在散兵愤怒的视线中，诺迅速与脚下的影子融为一体。


    「下次我再来看你。」


    「诺——！」


    第52章 流浪者（四）


    周围的阴影开始晃动，潜行中的诺被迫停下，他观察着不停往中间挤压的阴影，短暂思考后作出判断。


    手探出影子，诺借力跃出阴影。


    影子外面果然在进行大规模的崩塌，难怪会影响到影子内部爬……


    但是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什么会塌落得那么厉害？


    诺抬头往上看，看见的是紫色的巨型机甲正在一点点瓦解，仿佛是核心的位置有一个人影在向下坠落。


    诺抬头时人影刚好落在他头上方，诺本想避开的，但因为意外的熟悉感他怔愣地伸手接住了来人。


    「砰——」


    烟尘四起，诺被来人坠落的冲击力压得双腿嵌入地里。


    诺：「……」


    低头一看，竟然是散兵。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人偶这么狼狈的模样。当人偶为倾奇者时他身边的都是善良友爱的踏鞴砂居民，没有人会伤害他。而他们上次在深渊见面时，已是愚人众执行官的人偶也早就拥有了让自己不再受伤的力量。但是如今的人偶却昏睡在他怀里，诺望了一眼身后那即使崩塌也依旧高大的机甲，不敢想像人偶从当中坠落时如果无人接住他会怎样……会痛吗？


    不用进食不用休息的人偶会觉得痛吗？


    -


    空气中瀰漫的烟尘缓缓散去一些时，远处漂浮着的小生物突然开始大喊大叫：「欸？！旅行者，纳西妲！你们快看，那里好像有一个人！」


    诺闻声抬头，将自己从关于散兵的思绪中抽离，从远处的一行人的聊天中，诺得知了漂浮的小生物似乎是派蒙，金发少年被称为旅行者，还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叫纳西妲。


    而散兵似乎是他们敌人。


    派蒙朝着他呼喊：「喂！那边那个傢伙，你是谁啊——？」


    诺敛眸沉思了会，高声道：「我是一名流浪者，无意路过此处。」


    「不知诸位可否告诉我，此为何地。」


    「此为何地？」派蒙挠着脑袋转身，「旅行者，他好像就只是路过欸，我们要告诉他这里是哪吗？」


    金发旅行者无奈地对她说：「你不觉得他在这个时候路过这里很可疑吗？」


    「而且那地方是散兵的位置吧？」


    「欸——？！」派蒙捂着嘴震惊道，「他难道是散兵搬来的救兵吗？！」


    她急忙向诺的位置喊：「喂，你以为说你是路过的我们就要相信吗？你得先告诉我们你认不认识散兵，不然我们是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


    寂静无声。


    纳西妲对派蒙笑道：「他已经走了呢，还是带着散兵一起哦。」


    「什、什么！」派蒙目瞪口呆地盯着烟尘散开后，空无一人的地方。


    派蒙气恼地在空中狂跺脚：「啊——！太可恶了，那个傢伙！竟然故意装作路过的样子来骗我们放松警惕，然后自己偷偷把散兵救走！」


    金发旅行者虚着眼道：「放松警惕的只有派蒙。」


    「我和旅行者是故意放他走的哦。」纳西妲微笑地接上话。


    「咦——？！」派蒙不解，「为什么啊？」


    纳西妲解释：「因为旅行者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他不适合再来一次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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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发旅行者跟着点点头。


    「好吧，原来是这样。我竟然忘了旅行者已经很累了……」派蒙有些愧疚。


    「那是因为派蒙全程只用看着我战斗就好了，你当然很轻松咯。」金发旅行者调侃道。


    「什么啊！我飞着为你加油也是很累的！而且我可是全程都在担心你欸……」


    纳西妲笑着注视着他们的插科打诨，她知道这是金发旅行者和自己伙伴相处的一种方式，并没有谁在责怪谁。


    不过……


    娇小的神明若有所思地低头，那个就是散兵记忆中的诺吗？


    这不是还有人在乎你吗？


    想到人偶那倔强的眼神，纳西妲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纳西妲，怎么办呀？散兵被人救走了！」派蒙还是焦急于这件事。


    纳西妲露出甜甜的微笑：「不用担心，这里毕竟是须弥啊。」


    -


    这里是须弥。


    虽然诺在影中穿行时无法得知外界的信息，但是他抱着散兵躲在暗影处，通过悄悄观察外面建筑和居民服装得出了目前身处须弥的这个结论。


    其实他也不算是骗了派蒙，毕竟他原先是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


    这次能刚好救走散兵……只能说太巧了，他竟然又一次迷路到了散兵身边。


    但散兵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现在还处于昏迷中。因此诺也不打算这么快离开须弥，他不会医术，要是带散兵离开这里也就没办法诊断他是什么情况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去须弥城的「健康之家」给散兵看看，可……这里是须弥不错，诺却不知道这处于须弥的什么位置，是不是须弥城呢？


    「这里就是须弥城哦。」温柔的女孩声在他身旁响起。


    诺瞳孔紧缩，蓦地发现原本没人的地方站了一位白发绿裙的小女孩。


    这熟悉的装扮，她是那个旅行者身边的女孩！


    仿佛没看到诺防备的姿态，小女孩背着手微笑：「你好呀，我是纳西妲。」


    「你不用担心，散兵只是因为消耗过多才昏迷的，没有生命危险哦。」


    纳西妲说的确实都是诺所担心的问题，但他从没有讲这些担心说出口过……


    诺认真地看向她：「你可以读心。」


    「嗯，」纳西妲歪着头说，「你在想……我是谁？」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纳西妲，也是须弥的草神。」


    「小吉祥草王？」诺有些惊讶，但也放松了警惕，因为他察觉到了纳西妲其实并没有恶意。


    「咦？你在想为什么五百年来从来没见过我？」纳西妲读取他的心声后就主动回答，「因为自从五百年前那场大战后，我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和记忆，还被贤者们困在教令院……所以才没有在须弥现过身。」


    不对。


    诺脚陷入阴影中渐渐下沉：「请稍等。」


    完全被影包裹，诺感觉自己和提瓦特大陆的联繫断开时，他终于可以思考纳西妲所说的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五百年前须弥的神不是小吉祥草王而是大慈树王，所以并没有纳西妲说的什么失去力量和记忆这一说，从一开始纳西妲就只是新诞生的神，由于在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大慈树王牺牲后，而诞生的新神。


    但是现在纳西妲却始终认为她是须弥从古至今的神明，大慈树王消失了，她的记忆、不，世界的记忆被改变了……应该是世界树又被人改变了。世界树承载着整个提瓦特大陆记忆，以前是由大慈树王守护，现在大概是由小吉祥草王守护……只有有机会接触世界树的人才能利用它改写提瓦特的历史，所以这次大慈树王从世人的记忆中消失应该是她自己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大慈树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诺也理清楚纳西妲为什么会不记得她了。


    他重新从影中现身，然后看见了被他平放在地的散兵已经坐起，甚至还在和纳西妲聊天。


    散兵看见他后也是一愣，随即冷笑：「你又迷路了？」


    诺：「……」


    -


    「你醒了。」诺走近散兵，担心地让他靠着自己。


    散兵试图挣开他，但是因为之前消耗过大现在体力不支而失败了，于是只能讥嘲道：「你现在又卖弄什么好心，不是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惺惺作态。」


    诺的语言很苍白：「……不是的。」


    「哼。」回应他的是冷哼。


    纳西妲一直好奇地观察他们，就像学者研究小动物一样。她见诺被散兵嘲讽地可怜兮兮地说不出话来时，还贴心地帮他解围：「你不要生他的气了，是他接住从空中坠落的你，也是他把你从教令院带出来的哦。」


    「你？」散兵皱起眉，「你还管我做什么？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正好少一个烦你的人吗？」


    「对我来说，你不只是烦恼。」诺平静道。


    但散兵炸了：「你果然在嫌我烦！」


    他愤怒地推开他：「别管我了！」


    「抱歉……」诺愧疚地低下头，被散兵强制留在身边的时候他确实感到了烦恼，那是他流浪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想要和他一直黏在一起……他对此感到很不适应。但是散兵又绝不止是他的烦恼，是他将散兵从借景之馆带出来的。或许不只是散兵对他有雏鸟情节，他对散兵同样也是如此……他对散兵总有莫名的责任，看不得他受伤、难过，似乎一定要将他照顾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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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好像他的拒绝对散兵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你不用向我道歉，」散兵扶着双膝站起来，「我们之间本就不欠什么。」


    他对纳西妲说：「我同意你的要求了，我会帮你查看世界树的。」


    查看世界树？


    诺愕然地望向他们。


    纳西妲注意到他惊讶的目光后安慰道：「别担心，我只是让散兵为我工作一段时间来赎罪。毕竟他也加入了愚人众危害须弥的计划，并不能算是无辜哦。」


    「刚好我最近需要人帮我去世界树理查找一些信息，所以就拜託他了。」


    「嗯？你在想为什么要让散兵去世界树查找信息吗？」又一次读心的纳西妲眯眼笑着说，「因为差点成为新一代神明的他曾被赋予能力，能与世界树连结，虽然现在他已经失去大部分力量，但是依然还拥有一些权能。」


    「差点成为新神是什么意思？」诺转头问散兵。


    散兵偏过头不看他：「只是想获得力量而已，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吗？」


    「我的诞生本就是为了成神，只不过我失败了……事情就是这样罢了，哼，你又何必知道那么多呢。」


    想到散兵原本就是由雷神创造的诺，也只能干巴巴来一句：「哦。」


    见他反应这么冷淡，散兵心里又更生气了，他暗暗瞪了诺一眼，也不想说话了。


    纳西妲见此，成熟地嘆了口气，这两个人明明心里都很在意对方，却一个有嘴不会用，一个有嘴跟没嘴一样。


    真是别扭。


    第53章 流浪者（五）


    「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诺在须弥停留的第十天，金发的旅行者和派蒙在须弥城外围找到了他。


    他和金发旅行者空原本是只有在教令院时的一面之缘，但是纳西妲让散兵进入世界树探查消息就是为了帮助空，所以空一直待在纳西妲这里。而散兵因为之前消耗过多也正在被纳西妲看着休养，诺默也一直不作声地待在他身边。


    因此空和派蒙对诺也算是些熟悉了，他们发现诺和愚人众不是一伙的，只是单纯认识散兵后，对他就十分友善了。尤其是派蒙，之前她在纳西妲这里见到诺还非常的气愤，直呼诺是个狡猾的骗子！


    但经过这几天和诺的相处，派蒙就对他改观了，她发觉他其实是一个寡言的好人。当初欺骗她和旅行者也只是为了救走散兵……


    「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和散兵成为朋友，不对不对，他那个性格居然能交到朋友吗？还是你这种……呃，比较正常的傢伙？」得知当时情况的派蒙如是说。


    「散兵的性格很好。」诺的回答是他对散兵的滤镜有几百米厚。


    「哼。」第三十九次路过他们的散兵对此表示不屑。


    「这傢伙……」派蒙抱着手臂看着他的背影，「别人对他的好，真是完全不接受啊。」


    「不是的，是因为我们冷战了。」诺失落地垂头。


    或者说是散兵单方面和他冷战。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结束冷战……」


    派蒙问：「你们冷战的原因是什么？」


    诺：「是因为我不愿意一直待在他身边。」


    「……」派蒙吐槽道，「这是什么肉麻的理由啊——！你们两个傢伙适可而止吧！」


    「现在我发现是以前有那种想法的我错了，散兵不能离开我，我和他必须永远待在一起才行。」诺自言自语地说。


    派蒙震惊地捂嘴：「你……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原本我以为他是可以独立的，但现今我明白了，他就像是渴望被爱的猫咪，如果明确地告知或者让他感觉到，自认为没有得到爱意的他就会枯萎……」诺还在自说自话。


    派蒙：「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啊喂！」


    空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滤镜也太厚了……缺爱什么的，散兵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现在散兵应该还在生气……等他解决完世界树的问题，我就会告诉他我愿意一直陪着他。」


    诺下定决心，他以后要和散兵永远在一起。因为散兵早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割捨的羁绊了。


    -


    但等到散兵和空他们一起进入世界树的日子，最后从世界树出来的却只有空和派蒙，没有散兵。


    「诺，我要告诉你的是……」空酝酿着，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还记得散兵吗？」


    诺：「……散兵怎么了？」


    「他出事了。」从空犹疑的神情中诺得到了这个肯定句。


    诺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了？」


    「散兵跳了世界树，他想要删除自己……」空艰难地组织语言。


    「……删除自己？」诺陷入沉思，是像大慈树王那样删除自己在世界上的痕迹吗？


    散兵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诺凝视着空：「他成功了吗？」


    空明白他问得是散兵删除自己这件事，但他也不确定：「我不知道，因为派蒙确实已经不记得他了。」


    「可是你还记得。」


    「对呀！」旁边一直插不进话的派蒙奇怪地说道，「旅行者记得是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你为什么还记得啊？难道你们说的散兵他只删除了世界上一半的人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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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是一半的人记得他，一半的人不记得了？」


    「不是，」诺摇头，「我还记得是因为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旅行者和派蒙震惊地望向他。


    「可你不是说过你已经在提瓦特活了好久好久了吗？」


    「我确实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但我也的确是外来者。」诺平静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提瓦特呢？」


    「我的故乡已经被毁灭，所以我通过影来到了提瓦特，然后在这里生活到了现在。」


    「你的故乡已经……」派蒙哀伤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们是不是不该问这么多啊？」


    「没关系，我并不难过，」诺没有觉得被冒犯，「因为我在这里交到了朋友，提瓦特中有能牵住我的缘。」


    「你们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与这个世界的缘。」


    「你这么说完都不好意思了嘿嘿……」派蒙害羞地挠头，「等等，不对！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担心散兵啊？他可是跳了世界树欸？！」


    空也担忧地望向诺：「如果散兵真的消失了，你应该会很难过吧？」


    「嗯，散兵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缘。」诺用手拽了拽脖颈上的围巾。


    「我不能接受失去他这件事。」


    派蒙犹豫地说道：「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没有很急……」


    原本是很焦急的，但诺理了理思绪后发现事情没那么轻易。


    诺嘆了口气：「想要从利用世界树删除自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等于改变整个世界的历史。散兵只是拥有了一些可以连结世界树的力量，但这些是不够他完成删除自己这件事的。」


    空福至心灵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不出意外，散兵应该是失败了。」


    「可是我不记得他了啊？」派蒙不理解，她忘记散兵的话，散兵不应该是成功了吗？


    诺点头：「是这样。」


    「他确实删除了自己在世界上的痕迹，但他本身却不一定。」


    「不，应该说凭他那点与世界树的连结是绝不可能会成功的。」


    「因为删除记忆和删除个体的存在是完全不一样的难度。」


    -


    「所以散兵还存在？」


    「嗯。」


    「那我们应该怎么找到他呢？」空询问诺。


    诺意外地看了眼他：「你也想要找到散兵吗？」他记得他们和散兵曾经好像是敌人来着。


    空无奈道：「因为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还记得他的人了吧，所以我会帮忙寻找的。」


    「谢谢，你是一个好人。」诺朝他感激地点点头。


    「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会在哪，又是什么样的状态……」


    派蒙嘆气道：「所以其实还是毫无头绪嘛。」


    诺的手指抚上红色的围巾：「嗯，不过我会一直在提瓦特找下去的，找遍七国无所谓，找到深渊里也无所谓，总之在找到他之前我是不会停下的。」


    金发旅行者和最好的伙伴派蒙对视一眼：「好吧，那我们就用最原始的办法一起寻找吧！」


    「我和旅行者就先在须弥帮你找一找，然后我们接下来去其他国家的时候也会帮忙问问的！」


    「谢谢你们，散兵知道了会很开心的。」


    「我真的想像不到他很开心的模样，除了嘲讽人的时候……」空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金发旅行者温柔地注视着，从得知散兵跳世界树开始就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冷静的诺。


    「我明白与重要之人分离的感受，和在整个世界中寻找的煎熬。」


    「但所寻终有一天会重逢的。」


    空看出了诺平静表面下的不安，虽然诺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情绪，但由于相似的经历，他还是察觉到了诺隐藏的浮躁。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诺敛下黑眸。


    -


    -


    枫丹，沫芒宫。


    白色长发的大审判官一如往常地处理着繁多的公务。蓦地，他身侧的影子开始晃动。


    那维莱特抬眸看了一眼，然后就将视线移回到手上的纸质文件中：「你怎么来了？」


    诺从黑影中浮现：「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闻言，那维莱特放下了手中的事务。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偶。」


    -


    「你找到了？」诺发懵地望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那维莱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眼中含着怎样的期待。


    提瓦特那么大，他都做好接下来在漫长时间中都得不到散兵消息的准备了，结果这才过去几天……他甚至连枫丹都没找完就收到了那维莱特的消息。


    那维莱特认真地对他说：「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派出的美露莘在须弥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少年。」


    「原来是美露莘帮忙的么……」诺差点忘了，那维莱特手下有很多美露莘，而美露莘的视觉和人类的不一样，可以看透人体的状况，由他们来找一个与人类不同的人偶确实更方便。


    「是的，」那维莱特点头，他将桌上的文件递给诺，「希望他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偶。」


    文件正中央是一张用留影机拍出的照片，照片中的蓝衣少年似乎有所察觉地侧过脑袋看向镜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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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


    诺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照片中少年熟悉的脸庞。


    不是倾奇者时虚无缥缈的白，也不是身为愚人众执行官时厚重的紫，现在的散兵是更轻盈的蓝。


    将自己从世界上删除可以让你更自在些吗？


    「是他吗？」见诺迟迟不说话，那维莱特主动询问道。


    「就是他，」诺将照片收起，沖那维莱特道谢，「谢谢你，帮大忙了。」


    「你不用和我道谢。」那维莱特温和道。


    诺和上任水龙王是朋友，所以这五百年来对新诞生的水龙王那维莱特也颇有照顾，两人也已经算是关系比较亲近的好友了。


    「以后你将他介绍给我认识就好了。」那维莱特对于诺寻找的这个人偶很是好奇。


    「嗯。」


    第54章 流浪者（六）


    「他就是散兵吗？」


    派蒙偷偷瞧了眼正在帮人看摊子的蓝衣少年，然后转头问同样躲起来偷看的诺和空。


    诺从那维莱特那里得到散兵的消息后，就立马通知了还待在须弥的旅行者和派蒙一起来找散兵，但快走到他面前时，他们又偷摸摸地躲了起来。


    「是他。」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少年看。


    空则是认为有些不对劲：「但他给人的感觉和散兵好像不太一样。」


    「嗯，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他加入愚人众之前。」诺点头说道，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偷看的原因，散兵现在似乎不太对劲


    「他现在真是一点也不像你们说的那种糟糕的性格，他居然还给撞到他的路人道歉了！」派蒙小声惊呼。


    「散兵的性格不糟糕。」诺淡淡地反驳他。


    「……这不是重点吧！」派蒙用力跺脚。


    「他的情况真的很奇怪……」空皱着眉说，「他发现自己还存在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失败了，可他现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和。」


    「以他的性格不该这样吧？」


    「嗯……直接去问他。」诺率先从隐秘处现身，目标明确地走向正无所事事发着呆的少年。


    -


    「散兵。」


    坐在地上的蓝衣少年挑高头顶上的圆帽，疑惑地望向面前的诺：「你是在叫我吗？」


    诺惊诧地低头看他，好奇怪，散兵的眼神好奇怪……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还有他问的问题……


    「嗯。」诺点点头。


    「我叫散兵……？」少年先是迟疑地重复了一遍诺口中的名字，然后又歉意地看着他，「你认识我吗？抱歉……我忘记了。」


    「你忘记了？」诺愣住了。


    「你忘记了？！」


    后面跟过来的空和派蒙也愣住了。


    「喂喂，我们真的没有认错人吗？他不记得我们欸？」派蒙单手竖在嘴边问空。


    「但他和散兵长的一模一样。」空注视着少年的脸犯起了难。


    「诺，他从世界树中删除自己后，自己也会随着自己过去消失而失忆吗？」


    诺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散兵删除自己在世界上的痕迹后会不会因此也失去关于自己的记忆，但是……


    诺径直伸出手抓向少年。


    少年原本是想避开的，但是当他注意到诺执拗的眼神时心中莫名颤动，就犹豫了这么一瞬，他不仅手臂被抓住了连袖子也被撩了上去。


    看到少年白洁光滑的肘关节时，诺怔了会，但很快他又想起散兵的身体很早之前就和人类没两样了。


    于是他直接地看向少年，掌中依旧握着他的手肘：「你是人偶。」


    少年浑身一僵，然后又慢慢放松身体，他认真地看着诺：「看来你们是真的认识我，就连这个都知道……」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一处安静的地方聊吧。」少年望着周围嘆了口气。


    他转身对小摊铺后面的老闆说：「抱歉，我有朋友找过来了，请等我处理完私事再回来帮你。」


    老闆语气不客气道：「不用再来了，既然你朋友都找过来了，你还帮我看摊做什么。」


    「况且你那是帮我吗？一直杵在这里发呆，连我的日落果被偷了都不知道！」


    少年：「……抱歉。」


    他垂下头说道：「但是你帮过我，所以我也应该给你帮忙……」


    老闆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真不用了。这位小哥，我也就是捎了你一程，这种小事就不用了还了！」


    诺听明白了，原来散兵是被这位老闆帮了，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帮忙看摊子的。


    -


    一道清凌凌的碰撞声响起，老闆直愣愣地望着被扔到摊铺上的红宝石。


    他发懵地问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帮了他，」诺指了指一旁的少年，「这是谢礼。」


    少年蓦地望向他。


    派蒙：「哇！看不出诺还挺有钱的……」


    空抱着双臂点头。


    老闆倒是没碰红宝石，反而说道：「我是在路上遇到他就顺路捎带了一程，这点小事不用什么谢礼。」


    但诺比少年还不会说话，他只会生硬地说：「收下吧。」


    老闆：「……」


    他拿起红宝石问少年：「你确实要让他把这个宝石给我吗？」


    「虽然说他这是在帮你，但这颗宝石品质这么好……买下你都不成问题了。所以他真的是你的朋友？你愿意让他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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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重心长道：「我帮你的只是一件小事，是绝对不值这颗宝石的。但要是让他用这宝石帮你还我的人情，那你就是真的欠了一个不小的人情了。」


    少年问他：「这颗宝石买我不成问题吗？」


    「对啊。」


    「好，我明白了，」少年点头，也跟着诺生硬地说，「请你收下吧。」


    老闆：「……行吧。」他是个商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刚刚能和少年说这么多也算是他善心了。


    于是老闆美滋滋地将宝石揣兜里了。


    见状，诺转头看向少年。


    现在可以去聊聊了吗？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却轻而易举地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走吧，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


    在远离人居的须弥郊外，少年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他自称自己是没有名字和过去的流浪者，有记忆开始就在郊外游荡。之所以会出现在须弥城内的市集里，是因为一次下雨时老闆看他在雨中漫步于是便出声叫住了他，还主动将他带到了须弥城避雨。


    之后他就在老闆的摊铺上帮忙了。


    「……这傢伙的性格和你们说的散兵差得也太大了吧。」派蒙小声对空说。


    诺头也没回地反驳：「不是的，差别没有很大，很久以前散兵也是这样的性格。」


    「哇——！他、他是怎么听到？」派蒙慌张地捂住嘴，将声音放得更小，「而且如果散兵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那他后面变成你们口中那样的性格……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空无奈地看向她：「派蒙，你先别说话。」在场的耳力都不错，所以就算派蒙声音降得再低，大家都是可以听清她在说什么的。


    派蒙捂住嘴用行动表示自己不会说话了。


    等派蒙安静下来后，流浪者平和地凝视着诺：「或许我就是你们口中的散兵，但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无处可去，身上也没有分文。」


    「你的那个宝石我还不起，不过老闆告诉我用它买下我不成问题。」


    「所以我现在就把自己卖给你，价钱就是你给老闆的那颗宝石。」


    听完流浪者的话，诺垂眸思考了会，然后点头：「好。」


    空：「！」


    「等等！不对吧！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拒绝吗？！」派蒙忍不住开口了。


    诺淡淡地说：「但我想要散兵成为我的。」


    既然人偶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无法割捨的羁绊了，那么他还是属于自己比较好。


    「好，那我现在就属于你。」流浪者走到他身边。


    「你、你们……这也太……」派蒙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空也无法忍受地闭上了眼睛。


    -


    -


    在确认自己被诺买下来后，流浪者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但诺却难得的停留在了须弥，没有继续去世界各处流浪。


    他还向流浪者解释：「我们要在须弥停留一段时间了。」


    「你不用担心，大概只是一百年左右，很短的。」


    「一百年吗？好，我明白了。」流浪者没有问他为什么。


    每次看到他现在的眼神，诺都会愣一会，流浪者现在的眼神和他名为倾奇者时实在是太像了。这总会让他想起曾经……


    「还有，等会旅行者会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或许可以帮你恢复记忆。」


    流浪者：「帮我恢复记忆？」


    「嗯，如果你不想恢复记忆也可以。」诺并不想强求他，无论是想要恢复记忆，还是不想恢复就这样生活下去，只要他愿意都可以。


    「我们认识很久了，对吧？」流浪者认真地问。


    「嗯。」


    「我想恢复记忆。」流浪者扬起笑回答。


    诺从他的笑容中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你的记忆不一定都是美好的，或许里面还有令你痛苦的……大概痛苦才是占据多数的。」不然流浪者当初就不会利用世界树删除自己了。


    「没关系，」流浪者温和地摇头，「我只是一个人偶，能填满我虚无心腔的只有无法摆脱的因果。」


    无法摆脱的因果……


    诺瞳孔微颤地盯着他。


    原来，不止是流浪者是他无法割捨的存在，他在流浪者那里也是一样的吗？


    归属感……他现今竟在同为流浪者的人偶身上竟然找到了归属感。


    ……这下是真的无法分开了。


    「诺！流浪者！」派蒙和空在远处挥手。


    「我们回来啦！」


    「好，我们走吧。」诺拉住流浪者的手。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


    净善宫。


    纳西妲已经等待多时了。


    她温柔地问流浪者：「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好哦，我会帮你的~」纳西妲甜甜地笑着。


    流浪者礼貌地道谢：「谢谢。」


    「不用谢，因为你以后就要为我做事了哦~」纳西妲说，「我们之前是敌人，而你对须弥的破坏短时间内是无法弥补的，所以你接下来要为我工作来赎罪。」


    「我明白。」


    第55章 流浪者（七）


    「旅行者！小心脚下啊！」派蒙急忙拉住空背后的披风试图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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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被她拉停了，但他早就跨出去的那一只脚还是踩到不知名的东西。他慎重地低头一看，发现脚底下踩中的是一抹红红的东西。


    「派蒙……这是什么？」


    派蒙跟着他一起研究半天，然后摇摇头：「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看到这儿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这东西才叫住你的。」


    「感觉好像是什么丝织品？」空观察着说。


    「旅行者你有没有觉得它还挺眼熟的，不过也有点丑啊……」


    「不丑。」


    熟悉的声音传来。


    「旅行者……！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派蒙抖着嗓子问道。


    「听到了。」空和派蒙四处张望着却看不见一个人。


    「谁？谁在这里，快出来啊！」派蒙色厉内茬地喊。


    「是我。」他们脚下的影子开始晃动，缓缓鼓起一个大包，最后大包钻出了一个人。


    「啊——！旅行者，好可怕啊！」派蒙揪着空的披风躲在他身后。


    空反倒是冷静下来了：「派蒙，你再仔细看看他是谁。」


    「谁啊？」派蒙偷偷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诺？！」


    「怎么是你呀！」


    「我一直在这，」诺指了指空脚下红色的东西，「请抬一下脚。」


    空立即将脚移开：「这是你的围巾？！」


    「嗯。」诺将拖到地上的围巾提起来抖了抖，围巾上灰色的脚印就被抖掉了。


    然后他重新蹲坐回了影子里，艷丽的红围巾就又拖地了。


    「你怎么啦？」派蒙好奇地问。


    「散兵……不，是流浪者他一直不肯见我……」诺闷闷地回答。


    「欸——？怎么会？！你们发生什么了？」


    派蒙和空震惊地望着他。


    「自从他恢复记忆后就一直让我离开……不要跟着他……」诺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流浪者恢复记忆之后就开始不让他靠近，还凶巴巴地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吗？呵，我难道不是你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无关紧要的角色吗？」


    诺张口：「我从来没有打算抛弃你……」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流浪者瞪他，「五百年前你就已经抛弃我一次了……上次在深渊的时候你又一次抛弃了我。」


    「……我不是抛弃你，只是我从来没和人这么亲近过，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离不开我……」诺试图拉住他的袖子。


    「我什么时候离不开你了？！」流浪者羞恼地甩开他的手，耳朵通红地转过身。


    「抱歉，是我离不开你。」诺再次拉住了流浪者。


    流浪者猛地转头：「你——？」诺在说些什么？他离不开他……？！


    「你知道的，我说话比较慢，这次可以请你给我一个把话说完的机会吗？」


    「流浪者，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我在这里也交了一些朋友，但你是这个世界上与我最密不可分的那个。你相信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看见了我们之间纠缠不清的缘。」


    诺顿了顿，他太久没说这么长的话了：「从那时起你就也是我停留于此界的理由了，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抛弃你的。」


    「之前对你的拒绝……我很抱歉。流浪的这些年，我很少和人这么亲近过，所以我之前还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待在一起……」


    「直到我见到了旅行者和派蒙……他们的关系，我很羡慕。也不是羡慕……是只要想到可以和你像他们一样亲近就会开心。」诺说完后认真用暗沉地眼看向流浪者，但此刻他的眼中却迸发出了亮眼的光。


    「你可以原谅我吗？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流浪者皱着眉头看着诺，如雷般炸响在耳畔的心跳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拉下帽檐遮住自己发烫的脸，他硬邦邦地说：「花言巧语是没用的，想我原谅你？还早着呢。」


    -


    「所以，你们就又冷战了？」


    「嗯，差不多。」诺还蜷缩在影子里。


    「可是你们这不是已经把话都说开了吗？其实不是不在乎，只是因为个人习惯而不理解不是吗？」派蒙疑惑道，「为什么这样还会冷战啊？」


    「流浪者也太难哄了吧？！」


    「可能他真的再也不想原谅我了吧……抱歉，我真的不会说话。」诺郁闷地埋着头。


    「诺，振作一点啊！你、你不会要哭了吧？」派蒙慌张地安慰他。


    空也开口：「流浪者应该只是还在气头上……也可能是他害羞了才会一直避着你的！」


    「你们认识这么久，他怎么会真的不理你呢？」


    「因为太晚了，我发现的太晚了。」之前一直将心思花在寻找流浪者身上，最近诺才开始静下来了好好回想，流浪者的心理状态甚至都糟糕到了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诞生与世界的地步了。他竟然才反应过来自己捡到的人偶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了，明明他当初将他留在踏鞴砂，也只是想把他留在他喜欢的人类那里。在深渊和他分别，也是以为成为愚人众执行官的他能够独当一面了……结果愚人众竟也只是将他当作弃子罢了。


    想要拥有心的人偶得到自己的心了吗？诺认为流浪者早就拥有属于自己的心了，不然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过去的经历感到绝望和痛苦呢？


    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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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反应过来的流浪者真正的需求也好，对于流浪者内心的痛苦也好……他都发现的太晚了。


    现在的流浪者应该是讨厌他这个不仅什么都不懂，还总是擅自替他做抉择的傢伙了吧。


    空见他这么沮丧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慰了，毕竟诺和流浪者之间的关系就如人饮水，冷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你们怎么在这里？」流浪者意外地看着他们。


    「欸？流浪者？！」派蒙也震惊地看向他，「我们是在……」


    她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我和旅行者在哪里都不奇怪，但是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什么叫我们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空无奈地看着乱说话的派蒙，但偏偏派蒙的话他还无法反驳，毕竟他们确实总是出现在各种地方。


    「不过……流浪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么？哼，你们可真会将问题抛回给别人，」流浪者抱着双臂回答，「我只是路过。」


    「哦~路过~」


    空和派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瞭然。


    空故意道：「我还以为你特意是来找诺的呢。」


    「胡说什么？！」流浪者猛地提高声音，「须弥城就这么点地方，我会路过不是很正常吗？」


    「嗯嗯，非常正常，那路过的流浪者现在怎么还待在这里啊？」派蒙和空一唱一和。


    「咳，」流浪者偷偷瞧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红围巾，轻笑道，「你们在赶我走？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呵，我本来是没有兴趣的，但你们这个反应倒是让我提起了些兴趣。」


    「什么呀！我和旅行者才没有什么见不到人的事呢！」派蒙成功被他的话气到了。


    「派蒙。」空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派蒙立马反应过来：「哼哼，反正我们就是没有什么事情啦，我和旅行者只是在这里聊天而已。」


    流浪者盯着派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但派蒙一点也不害怕还理直气壮地盯了回去。


    「……」


    流浪者忍无可忍地直白道：「你们到底走不走？」


    「不走不走，你不告诉我们你是来干嘛的，我和旅行者就不会走！」派蒙叉着腰挑衅地抬头。


    「……」看了地上始终没动静的红围巾，流浪者有些着急了。


    他这是怎么回事……真的伤心了？


    「我是来找诺的……现在可以请你们离开了吗？」最后那个「请」字都是流浪者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空和派蒙同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诺，你听见没有，流浪者说他是特意来找你的！」


    「你别自闭啦，快点出来吧！」


    影中渐渐地冒出一个黑色的脑袋：「流浪者，你真的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你不生气了？」


    「你觉得呢？」流浪者冷笑。


    「……哦。」诺又慢慢缩回了影子里。


    流浪者睁大眼睛：「你干什么吗？！」


    「你不想见我……我会消失在你视线里的。」诺低声道。


    第56章 流浪者（完）


    「站住！」


    流浪者拽住诺的红围巾，压下圆帽挡住他的视线后，小声道：「我没有不想见到你……你不用躲我……」


    「可你之前不是说……」诺困惑地望着他。


    「闭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流浪者红着脸瞪他。


    「哦，那你是原谅我了吗？」诺将自己唯一露在外面的脑袋搁在流浪者拽住他围巾的手上。


    「我……」


    流浪者刚好说什么就听见了旁边的派蒙在和旅行者说：「要来了要来了，他们是要和好了吗？」


    「派蒙你的声音太大了！」


    流浪者：「……」


    「你们怎么还不走？」他转头问道。


    「呃，我们……」派蒙尴尬地望天，空尴尬地看地。


    诺不理解流浪者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走：「旅行者和派蒙是我们的朋友，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对啊对啊！诺说得对！」派蒙点头贊同道。


    「朋友？我还以为我们还是敌人呢？」流浪者讥笑。


    空习惯了他的态度，温和地笑道：「我们应该早就是朋友了。」


    「哼，」流浪者这次没有反驳，「就算是朋友，接下来你们也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其余三个人一起问道。


    流浪者不满地瞥了诺一眼：「你到底想不想我原谅你了？」


    「……想，」诺顺从地说，「旅行者，还有派蒙，可以请你们给我和流浪者一点空间吗？」


    派蒙气闷地扭头：「哎呀！我就知道会这样！」


    「诺被流浪者死死的拿捏了！」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好好谈哦。」空无奈道。


    -


    等旅行者他们走后，诺看向流浪者为什么：「你想和我谈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你之前好像用一颗宝石把我买了？」流浪者依旧别扭的不看他。


    诺也想起了流浪者失忆时说的话，点头道：「嗯。」


    「你还真敢啊……」流浪者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区区一个宝石就想买下我，你究竟是有多想和我在一起？连这种手段都……」


    「对不起，那就当是你买下了我吧。」诺从影中爬出，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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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者瞳孔震颤，耳根绯红地后退一步，「你……！」


    诺见他后退就跟着前进，他认为自己说得没问题：「你不喜欢被我买下，那就把我卖给你。」


    既然流浪者对于他用一个宝石买下他这件事感到不满，那么可以将他们的关系调换一下，他并不介意被流浪者买下。


    流浪者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其实也不是对于诺买下他这件事生气……但他却也确实没想到诺会说出就当是他买下他这种话。


    「你出的钱，你还把自己卖给我？」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诺。


    「嗯，」诺贴近他，围巾的尾部落在流浪者身侧，「这样你可以开心一些吗？」


    「……笨蛋。」流浪者浑身的热气都上涌到脑袋，什么叫他可以开心一些吗？难道他说这些话都是为了让他开心……就连卖给他这件事也是？这也太蠢了。


    他重新拉下帽檐，尽量平静道：「这可是你说的，是你执意要把自己卖给我。呵，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同意吧，满足你了。」


    流浪者挑衅般地抬起头：「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如果你敢离开……那就是背叛，我绝不轻饶！」


    诺郑重地点头：「好，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


    -


    自从将自己倒赔给流浪者后，诺和他的关系就缓和了不少，或许可以说是他终于把流浪者哄好了。他们又回到了之前一起生活的状态，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诺不会再消失了，他会一直陪着流浪者。


    唔……虽然他们的相处说和差不多，但也还是有些区别的，那就是现在的流浪者因为小吉祥草王的要求要去教令院上学，而诺则只需要像别的家长一样为他准备好餐食就好了。


    这一天，流浪者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偶遇了旅行者和派蒙，他们对他和诺现在的关系特别好奇，强烈要求去他们家中做客。


    流浪者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先说好，你们吃完就走，别打扰到我。」


    「知道啦知道啦！」空和派蒙应付着。


    流浪者轻哼一声打开了房屋正门，这套房是纳西妲为了方便他和诺在须弥生活而送给他的。


    尾内的诺听见开门声后，还穿着围裙就从厨房出来了：「流浪者，你回来了？」


    然后他就和旅行者和派蒙撞了个正着。


    旅行者：「……」


    派蒙：「……」


    诺：「啊。」


    「你们也来了啊？」


    「噗——！」派蒙震惊地望着他的打扮，「诺！你穿得是什么啊？」


    诺平静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围裙：「你们没看出来吗？」


    「我在做饭。」


    「原来只是做饭……幸好幸好，是我们想多了。」空松了口气地拍了拍胸口。


    「嗯。」


    虽然不知道这么显然易见的事情旅行者能多想到哪儿去，但诺不是一个喜欢深究他人想法的人。现在除了流浪者，他对其他朋友都是保持着尊重他们选择的状态。


    流浪者原本是想嘲讽一下旅行者和派蒙不纯洁的思想的，但是撇过头看见诺的穿着后，他也忍不住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发散思维了……明明以前都不会想歪的！都怪这两个添乱的傢伙……！


    他同手同脚地从诺身边走过，进入厨房问道：「你今天做了什么？」


    派蒙这时也回过神来：「对呀对呀，诺，我和旅行者可是特地过来蹭饭的！」


    「听流浪者说最近做饭一直都是你呢！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嘿嘿……」


    派蒙搓着手期待地望着流浪者从厨房里端出来的菜。


    诺拿出四个碗：「没什么，只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普通不普通得我派蒙试过才知道！嘻嘻~」


    空也笑着说：「就让我们看看你的水平的吧。」


    两双眼睛同时盯着流浪者摆上桌的黑色的……一摊菜？


    -


    流浪者见怪不怪地菜放在桌上，看见旅行者和派蒙僵住的表情后勾起嘴角：「想试试诺的手艺？」


    他轻声道：「喏，就是这个，好好享受吧。」


    空咽了咽口水，他忐忑地问诺：「……这是？」


    「是史莱姆，」诺淡定地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史莱姆！噢，我和旅行者也是有吃过的哦~是香菱做的，口感意外的不错呢！」派蒙鼓足勇气的伸出筷子，「就让我试试吧……」


    没想到派蒙竟然也觉得史莱姆好吃，诺边嚼着史莱姆边暗暗期盼地望向派蒙。


    派蒙慎重地夹了一点点，然后又慎重地放进嘴里。


    空犹豫地问：「……怎么样？」


    「……」派蒙忽地直接倒在桌上，「快给我一杯水！」


    流浪者将手边的水推给她：「呵，不过如此。」


    即使被流浪者嘲讽，派蒙也顾不上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要被咸死了，喝了整整一杯水才有空说点话。


    「好咸啊！」


    「咸？」诺放下碗筷回忆了会，才恍然地说，「因为这是炒史莱姆干，为了让史莱姆的水分都被析出，我确实放了一点盐。」


    派蒙拍拍桌子，艰难道：「绝对不是一点！」


    诺：「……好吧，两包盐。」


    「……」空僵硬地看着自己碗里的史莱姆，他有些后悔自己跟着派蒙一起夹得那一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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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点也不觉得咸吗？」


    「习惯了。」


    「……」


    -


    最后空和派蒙还是就着史莱姆吃完了这一顿饭，虽然已经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吃饱的还是喝饱的了……


    不过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流浪者竟然面不改色地吃完了诺做的史莱姆，并且还在诺欣慰的目光中主动去洗了碗。


    诺：「流浪者一直都很喜欢吃史莱姆。」


    那么奇怪的史莱姆居然还会有人喜欢吃吗？！


    空：「……」


    派蒙：「……旅行者，原来我们之前面对的是这么强大的敌人吗？」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流浪者嗤笑：「饭已经吃过了，你们也该走了吧？」


    经过超咸史莱姆的摧残，空和派蒙确实打算之后再去吃点好的安慰一下自己的肠胃，但是……


    派蒙虚着眼叉起腰看他：「你怎么一直在赶我们走啊？」


    「我和派蒙就这么不受欢迎吗？」空也叉起腰看了看诺，又看向流浪者，「还是说……我和派蒙来得不是时候？」


    谁知道流浪者竟然真的点头了：「对，你们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派蒙：「欸？」


    「我和诺待会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没空接待你们，就不送客了。」


    诺：「？」


    他和流浪者……有事要要处理吗？


    「……」空嘆了口气，「派蒙，我们走吧。」


    「真的吗？我们真的要走？」派蒙摸不着头脑地跟在他身后。


    「走吧，按我的经验……接下来应该就是要发生那样的事了。」


    「咦？什么事啊旅行者，你和我说清楚嘛！」


    -


    吵闹的人离开了，流浪者就盯住了茫然的诺。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说有事要和你一起处理是骗他们两个的吧？」


    诺迟疑道：「可……我们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你还好意思说……」流浪者气恼地问他，「我昨天晚上放在沙发上的书是不是你拿的？」


    他本来今天打算在教令院看那本书的，但早上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偏偏教令院那里又赶时间……他只能暂时放下那本书的事先赶去教令院了。然后他在教令院里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对劲，他昨晚就是将那本书放在了家里的沙发上，除了他，能拿走那本书的就只有诺了。


    诺没有犹豫的就承认了：「嗯，是我拿的。」


    「你最近一直在看那本书，所以我很好奇。」他还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拿走那本书。


    流浪者的脸蓦地就红了：「所以……你、你看了？」


    「看了。」


    「那本书不是我买的，是多莉那傢伙莫名其妙送给我的！」


    诺并不在意那本书是怎么来的，他回想着书里的内容认真地问流浪者：「你是到发情期了吗？」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动物都有发情期，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人偶也会有发情期。


    「你胡说什么呢？！」流浪者羞恼地瞪他。


    「不是发情期，」诺瞭然了，「所以你是想和我做那些吗？」


    「！！！」


    流浪者觉得脑子要被烧坏了：「你怎么……」


    「可以。」


    「……什么？」


    「我说可以，如果你想的话那些事情都可以做。」诺将强撑气场的流浪者拉到沙发上坐下，还把流浪者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我穿围裙的时候你总是会看这里，是想摸吗？给你摸。」


    上半身凑近流浪者，诺堪称温顺地垂下眼眸：「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缓过神来的流浪猫听见他这么说后，主动地伸手……然后掐住了诺的脸。


    诺：「？」


    「我不是因为看了那本书才想和你做咳咳那些事情的……也不是想做那些事才看那本书的！」见到诺恍然的表情，流浪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连忙红着耳朵否认。


    「……我是想和你当……才看的。」含糊不清地说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语，可就连流浪者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表达清楚……


    诺这个笨蛋，会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啊，」诺艰难地在流浪者手下张嘴，「我知道了。」


    「你知道？」流浪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嗯，什么关系都可以，只要你喜欢。」诺郑重地回答。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流浪者感觉不真实感太重了。


    「不是可怜，对我来说什么关系都可以，只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诺很认真。


    「这是我第一次和人建立亲密关系，你可能会觉得我在骗你，但我是真心的。」


    「无论什么关系都好，只要你属于我或者我属于你，」诺难得勾了勾嘴角，「不对，你已经买下我了，我早就属于你了……唔！」


    流浪者掐着诺的脸重重亲向他，诺微微放大瞳孔注视着流浪者紧闭的双眼和颤动的眼睫……最终他放松了身体任由流浪者索取。


    即使牙齿和牙齿磕碰在一起带来了疼痛，但是流浪者还是为这种亲昵纠缠的感觉着迷。


    但等他放开诺后，又有些莫名恼怒：「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没反应？」


    诺真诚请教：「那我应该怎么反应？」


    「笨蛋……」流浪者再次亲上去，「你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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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浪子


    「啊~您这金黄的头发就像阳光照耀下的树莓！带着可口的甜意闯入我的心房~」紫色长发的少年握着金发旅行者的手单膝跪地，口中溢出夸张的赞美。


    「天吶，您金色的眼睛是在看我吗？」少年仿佛被击中般捂住胸口，「唔，感觉被美之箭矢命中了呢~」


    少年露出真诚的笑容：「我为您的美丽臣服。」


    空：「……」


    派蒙不满地叉着腰看他：「喂，你这傢伙是谁啊？」


    「咦？如此可爱的小傢伙我刚刚竟然没注意到？」少年歪了歪脑袋，紫色的长发从他肩膀从滑落到地上，但他丝毫不在意。


    「果然，就像太阳与月亮，即使月亮暂时被太阳遮挡，但是作为最美丽的发光体之一，月之光华总会被人发现的。」


    少年虔诚地问道：「耀眼的太阳和可爱的月亮……可以请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呃……」派蒙飞到旅行者耳边，悄声说，「虽然他说的话都特别让人尴尬，但还蛮讨人欢心的欸！」


    闻言，少年笑得更加灿烂了：「感谢您的认可。」


    「呜哇？！」派蒙被吓得往旅行者身后躲，「他、他怎么听见了？」


    空收回被握着的手，抱臂看着她：「你觉得呢？」


    派蒙每次以为自己在讲悄悄话，实际上所有人都能听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空早就习惯了。


    「我……嘿嘿~」派蒙不好意思地挠头，然后忽地扭头气势汹汹地质问任然单膝跪地的少年，「你是谁啊？突然就冲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我么？我叫弗兰卡，可爱的小月亮~」名为弗兰卡的少年保持着微笑回答。


    「诶诶诶？月亮什么的，你别乱叫啦！」派蒙害羞地捂着了脸。


    「旅行者，对方的糖衣炮弹太厉害啦！」


    空也看了眼弗兰卡，然后……


    「美丽的太阳，无论您想说什么我都会聆听您那给予我荣光的语言~」


    空：「……！」


    他甚至还wink！


    「对不起，派蒙……我也被打败了。」


    -


    「什么呀！原来你也要去蒙德！」继续和弗兰卡聊了一会后，派蒙发现他的目的地竟然也是蒙德。


    「这并不奇怪，毕竟这条路也算是通往蒙德的主要路段了。正是因为我们目的地相同，所以我们才能在这里相遇啊。」弗兰卡说完又朝着他们轻轻眨了眨眼睛。


    「这也是你看到我们就飞奔过来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的原因了吧。」派蒙虚着眼看他。


    弗兰卡弯了弯眼：「我只是单纯被美吸引了而已~」


    派蒙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好啦！拍马屁被禁止了！」


    「……好吧，既然你们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说了，但请允许我再说最后一句。」


    「不是拍马屁哦~我是真心的。」


    -


    「两位……」在旅行者和派蒙威胁的目光中弗兰卡停顿了一会直接改口，「两位朋友，你们去蒙德是为了什么呢？」


    「西风骑士团有事找我们。」


    「不愧是我看上的美丽之人，竟然还和西风骑士团有关系吗？」弗兰卡惊喜道。


    「真是的，你这傢伙又开始了！」


    「咳咳……我好像还没说我是为了什么去蒙德的吧？」弗兰卡以拳抵住嘴角，睁着一只眼睛笑道，「是为了去见我的恋人哦~」


    「谁管你去蒙德……干什么，啊？！」派蒙说着说着嘴就合不拢了，她震惊地喊，「你这种轻浮的傢伙居然还会有恋人吗？！」


    「不会是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来的吧？」


    弗兰卡哀愁地望向她：「真过分……我在您心里的形象竟然如此不堪……」


    「派蒙……说不定弗兰卡和他的恋人是真心相爱的。」空低声谴责派蒙。


    「啊？可是我感觉这傢伙是会当着自己恋人的面向别人献殷勤的傢伙欸！正常人都会介意他这种行为的吧，谁会接受自己有这样的恋人啊？所以他的恋人现在还没和他分手肯定就是被他骗了啦！」派蒙认真地思忖道。


    「没有啦，我的恋人其实完全不介意我的行为呢，」弗兰卡轻笑着凑近派蒙，「就像我理解他作为吟游诗人对灵感的追求，他也理解我对美的欣赏。」


    「等一下！你的恋人是吟游诗人？！」派蒙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旅行者……他说的不会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吟游诗人吧？！」派蒙惊恐地问空。


    空冷静地安抚她：「蒙德有那么多吟游诗人，不一定是他……你想得太多了，派蒙。」


    「对对对，一定是我想多了。」派蒙勉强淡定下来地拍了怕胸口。


    -


    「……所以为什么都到蒙德城了，我们还要一起走啊？！」派蒙指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弗兰卡大喊。


    「欸？可是我只是想去酒馆——『天使的馈赠』，」弗兰卡茫然地看着她，「我与恋人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空惊讶道：「我和派蒙也要去『天使的馈赠』……」


    「嗯，看来又是顺路呢~」弗兰卡露出灿烂的笑容。


    来到『天使的馈赠』门口，推开酒馆大门，弗兰卡对身后的旅行者和派蒙说：「我们真的很有缘分，等会我要把我的恋人也介绍给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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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他转过头看到倚靠在酒馆门边上的深肤美人时忍不住感嘆，「这性感的颜色衬得您的眼睛更加惑人了呢。」


    深肤美人：「……？」


    被弗兰卡挡在门口，没法进入酒馆的派蒙不爽道：「你怎么张口就来啊……」


    「凯亚？！」看清门边站着的到底是谁后，派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旅行者你们终于来了！」凯亚笑着朝他们招手，「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


    旅行者和派蒙已经不知道是该先惊讶西风骑士□□来和他们交流的凯亚，还是该先惊讶凯亚被弗兰卡调戏了这件事。


    「啊，说起来，这位……嗯，说话很好听的先生是？」凯亚和他们打完招呼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弗兰卡。


    「旅行者你们认识吗？」


    「虽然并不想承认和这傢伙认识……但我们确实是认识。」旅行者和派蒙萎靡地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旅行者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先生，你好，我是西风骑士团的凯亚~」凯亚笑眯眯地对着弗兰卡伸出手。


    「您好，我叫弗兰卡，是一名旅行家。」弗兰卡也笑着和他握手。


    「哎呀，是旅行家的话不就是和旅行者一样了吗？」


    「嘛，是的呢所以我和他们特别有缘哦~」


    弗兰卡的眼神滑过凯亚的腰和臀部：「对了，你的身体曲线很棒哦~」


    凯亚：「……」


    这话题是否跳得有点太快了？他本来是想试探一下这位旅行家的结果怎么突然聊上这个了……？或许也不能说是突然，毕竟这位旅行家好像从一进酒馆开始就对他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凯亚试着回答：「谢谢？」


    「天吶！迷人的您再配上这副天籁般的嗓音，究竟天使还是恶魔呢？天使以温柔带人上天堂，恶魔将危险藏于微笑之后，感觉凯亚先生似乎是两者的结合呢。」


    凯亚僵着脸笑：「旅行者，你们的这位朋友可真是……」


    「你们在做什么？」路过并且拎着一个酒鬼的酒馆主人问道。


    -


    「太美了！您这如火焰如晚霞如山间的绝云椒椒般的头发，带着独特的辛辣味刺激着我的五官。哇哦~你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在说『愚蠢的凡人』~太棒了太美啦！」弗兰卡单膝跪地，这次握住的是红发的酒馆主人——迪卢克的手。


    凯亚：「……噗。」


    抱歉，迪卢克，但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派蒙无语：「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空没有在意派蒙提出的问题，他率先看到了迪卢克单只手提熘的那个熟悉身影：「迪卢克老爷，你手上的是？」


    「他么，一个喝醉的酒鬼……」迪卢克说完就松开了揪住人衣领的手，然后他手中的少年就跌在了地上。


    「哎呦~」被扔在地上的人明显是个少年，被磕痛的他委屈巴巴地揉着脑袋起身，「好痛啊……」


    「亲爱的？」弗兰卡意外地看向揉脑袋的绿衣少年。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怎么看见弗兰卡了？」绿衣少年呆愣愣地注视着弗兰卡。


    「不是幻觉！亲爱的，真的是我！」弗兰卡甩开迪卢克，开心地拉起绿衣少年的手。


    迪卢克：「……」


    凯亚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别伤心，你出现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抛下我的。」


    迪卢克忍耐地闭了闭眼：「第一，我没有因为这个伤心，第二，你很闲吗？」


    这一天天，莫名其妙的。


    另一边派蒙和空也在小声说着悄悄话：「旅行者，你快看啊——！」


    派蒙无声地吶喊：「弗兰卡叫温迪亲爱的！」


    空沉重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两个人搅在一起了呢。


    「弗兰卡！」


    而这边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真的是自己恋人的酒蒙子温迪也开心地呼唤了一声。


    他大大地张开双臂：「抱抱！」


    弗兰卡：「抱抱~」


    第58章 浪子（二）


    弗兰卡搀扶着温迪站在蒙德城一角的房屋前，他艰难地将钥匙递给旁边的旅行者和派蒙。


    「可以请你们帮我开下门吗？」


    「好。」空接过钥匙。


    派蒙飞在一旁吃惊地问：「你不是旅行家吗？怎么在蒙德还有一栋房啊？」


    弗兰卡温柔地笑着：「因为亲爱的是蒙德人。」


    「……」派蒙被塞了一嘴狗粮，「我就不该多问这一嘴。」


    「门开了。」空说完就将钥匙还给了弗兰卡。


    -


    「非常感谢，原本是可以邀你们进去坐坐的，但是亲爱的现在状态不好……真是抱歉。」弗兰卡愧疚地看着他们。


    空摇摇头：「没关系，我们只是帮你送送温迪，待会还是要回『天使的馈赠』继续和骑士团谈事务的。」


    弗兰卡轻眨玫红色的眼睛，轻笑道：「好，那就下次再请你们来做客了。」


    -


    用脚轻轻将门踹上后，弗兰卡扶着温迪躺在沙发上。


    他蹲在沙发旁边，握着温迪的手柔声问：「亲爱的，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能自己洗澡吗？」


    温迪迷濛地睁开翠绿的双眼：「可以……吧。」


    「太好了，」弗兰卡笑弯了眼，「那您自己去洗澡，我去为您准备醒酒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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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哇~不要啊，弗兰卡~」温迪起身拥住弗兰卡，「我自己不可以的……」


    他眨巴眨巴亮亮的眼睛，可怜兮兮道：「你帮帮我吧。」


    「嗯……」弗兰卡思考了一会儿，「好吧，那我帮您脱衣服吧。」


    然后就将温迪扛了起来。


    突然倒置的视角让温迪还没一下反应过来，等感到身体悬空时，他的视线里就只能看到自己晃来晃去的小披风了。


    「等等，弗兰卡！你这样也太过分了……」他委屈地鼓起了腮帮，「不要这么有男友力嘛。」


    抵达浴室后，弗兰卡才放下温迪并且安慰他：「亲爱的，这有什么关系？」


    他捧着温迪的脸，鼻尖抵着鼻尖地平视他：「我只是觉得您很可爱呀~」


    「就像平原上从我眼前飘过的蒲公英，喜欢拨弄发丝的风，或者……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翠。」


    弗兰卡玫红色的眼眸中含着笑意，痴痴地缠着眼前的少年。


    温迪愣了一会后红着脸嘟囔：「这些话只能对我说……」


    弗兰卡弯着眼将手伸向温迪的腰间：「正事要紧，亲爱的，我来帮您脱衣服吧。」


    小披风取下、帽子摘了、上衣脱了、裤子……


    前面几项温迪都有在乖乖地配合弗兰卡，除了最后一个，他用手按住了弗兰卡的手。


    「这个可是很危险的哦~」温迪突然严肃了神情。


    「可是，您不是需要我的帮助吗？」弗兰卡不解地问。


    「确实是这样，」温迪贴上弗兰卡的耳垂，按住他的手也搂住了劲瘦的腰，他用气音问，「所以你做好被我吃掉的准备了吗？」


    弗兰卡微微瞪大了眼：「欸？」


    -


    -


    整个人陷在松软的被窝里，温迪舒适地滚了几圈，然后缓缓睁开眼。


    欸，天花板？竟然不是在郊外的树上吗？……好眼熟啊，这里……？


    是弗兰卡家的天花板！！


    温迪从床上弹射而起，他用手震惊地捂着脸，昨天的居然真的是弗兰卡吗？


    不是他喝醉了幻想出来的？


    完了，弗兰卡才刚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呜哇——他明明也想搞纯爱的，怎么不是每次都这样……


    不过说起来，弗兰卡呢？


    温迪抬起头四处张望，不在房间里？


    「咔哒」，房门被打开。


    「亲爱的，您醒了？」弗兰卡穿着宽松的衣服靠在房门口，他姿态慵懒，连领口露出了痕迹也不在乎。


    「弗兰卡，昨晚……」温迪躲在被窝里看他。


    「啊，您又在在意那种事吗？」弗兰卡歪着脑袋，长到腰际的发丝如海藻般散落在胸前。


    「虽然每次都很主动，但事后又是一副羞涩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呢~」


    「唉，弗兰卡，你就不要调侃我了。」温迪见装柔弱打动不了弗兰卡想要穿戳他的心，只好径直掀开被子走到他面前。


    「我真的有在后悔哦，一见到你就把你……唉，我怎么跟个色狼一样？」


    「弗兰卡，原本我是打算先给你一些浪漫的体验，都是美酒太醉人，美人太……」温迪拉长语调看着弗兰卡。


    「美人的诱惑确实很大，我就是被您的美色勾引了呢~」弗兰卡对他笑着说。


    「怎么又被你抢先一步？」温迪抱怨地捂住了弗兰卡的嘴，「不行哦不行哦~接下来所有的浪漫体验都得是我给你的才行，你不可以再对我说甜言蜜语了。」


    弗兰卡眨了两下眼睛表示明白。


    「但浪漫的约会需要从吃早餐开始不是吗？」弗兰卡吐出的温热气息拂着温迪的手心，「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亲爱的。」


    「哎呀！」温迪夸张地收回手捂住自己胸口，「是谁的男朋友这么好呀？」


    「咦？我的心跳得这么快……原来是我的男朋友啊，嘿嘿~」


    「我不仅要吃早餐，还要一个早安吻哦~」


    -


    弗兰卡早就将做好的早餐端上了餐桌，万幸的是他没有和温迪在卧室耽误太久，否则早餐就凉了。


    他做的是非常普通的三明治加牛奶，但温迪的那份还有一个苹果。


    「啊呜~」温迪先啃了一口苹果，「哇！是新鲜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


    「又脆又甜，这就是男朋友的馈赠吗？」


    「您喜欢就好。」弗兰卡站在桌边拿起三明治。


    温迪注意到了，从卧室走到餐桌的这段路上弗兰卡的行动都有些许迟缓。就连他们亲亲的时候，弗兰卡也是一副支持不住的样子，要不是温迪扶着他的腰，他仿佛随时可以倒下去。


    于是他立即拍了拍大腿：「弗兰卡坐我身上吃吧，我的腿比凳子柔软哦！」


    弗兰卡没有马上答应，反而是想到了以前，他犹豫地问：「那您会对我做什么吗？」


    「这个嘛……」温迪心虚地咬一口苹果，「我不是那种人啦！」


    「我只是想照顾一下，可怜的男朋友……毕竟你会这样都是因为我吧？」他不好意思地挠头。


    「你就放心地坐吧，我肯定能控制住！」


    「好啊。」见温迪这么自信，弗兰卡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娴熟地面对面跨坐在温迪身上。


    温迪：「！」


    「犯规了！弗兰卡你犯规了！」温迪手忙脚乱地喊着，「你这样我怎么忍得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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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求你了，我现在真的不行……」弗兰卡搂着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不行……到底是什么不行啊？是说站不住只能坐在他腿上的不行，还是那方面……所以在求温迪忍耐住的不行？


    太狡猾了太恶劣了！


    ……可是他更不能抵挡的是弗兰卡的撒娇欸！


    温迪晕乎乎地想。


    「好吧……不过这样的话加大了难度，所以我要求再奖励我一个苹果或者亲亲！」


    -


    「弗兰卡，我们就这样光吃饭会不会有点无聊啊？」没过多久，温迪就又闲不住地发问。


    弗兰卡嚼着东西反问他：「那亲爱的想干什么？」


    「我给你讲故事吧，」温迪自豪地说，「这可是全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要给你讲故事哦，而且还是免费的~」


    「真是再划算不过了！」


    「怎么样怎么样？想不想听？」他期待地看着弗兰卡，手还耐不住寂寞地偷偷拽了拽他是长发。


    弗兰卡点头：「是我的荣幸。」


    「那……请问我亲爱的，我想听风神巴巴托斯的故事可以吗？」


    「欸——？」温迪丧气道，「怎么又是他的故事啊，这个我已经讲很多遍了。」


    「拜託拜託，我最温柔最体贴的男朋友，我就是喜欢这个故事嘛~」弗兰卡学着温迪撒娇。


    「弗兰卡你该不会是非常敬仰巴巴托斯吧？这可不行哦，我会吃醋的！」温迪气鼓鼓夹住弗兰卡的脸，「你的仰慕对象不应该是我这个全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吗？」


    「不一样啦，温迪是温迪，巴巴托斯是巴巴托斯。」弗兰卡笑着安抚他。


    「温迪是蒙德城内最灵动的风，是我喜欢的那一缕。而巴巴托斯是托举整个蒙德的不息之风……我喜欢的是他身上的史诗感。」


    温迪：「那我和巴巴托斯之间选一个，弗兰卡会选择谁？」


    弗兰卡困惑地看着他：「可是为什么我要从你们中做选择？」


    「……为什么啊？因为我想让你选，这个理由怎么样？」


    「……」弗兰卡嘆了口气，决定还是继续宠宠自己的恋人，「我会选择温迪，因为你才是靠近我的风。」


    「哼哼~我就知道会是我~」温迪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还有一件事温迪很在意，「弗兰卡为什么把我比作风呢？」


    「是一种感觉，是我对美的感觉哦。」弗兰卡眯眼笑着回答，温迪在他眼里一直都如风一般自由。


    「嗯，」温迪也笑着说，「很巧的是，我喜欢风。」


    「您问的我都回答完了，可以请您开始讲故事了吗？」弗兰卡还是想听风神巴巴托斯的故事。


    「咳咳，我可是吟游诗人，这时候就需要点乐器……」温迪用风元素凝聚出了一把琴。


    「很久很久以前……」


    第59章 浪子（三）


    风龙废墟外的高原上，正在酣战的旅行者得到了意外的帮助。


    「哟呼~留意脚下。」


    带着风旋的箭将围住旅行者和派蒙的深渊法师们吹了起来。


    「旅行者，请离开那里。」


    弗兰卡手背的玻璃珠溢出少许岩元素，他摊开手掌，在旅行者和派蒙离开原地后，地面裂出了一条大缝。温迪配合地将深渊使法师们扔入裂缝中，弗兰卡双手合十，随着他的动作地面渐渐合拢，深渊法师被卡在了地面里并且只露了脑袋出来。


    派蒙焦急地喊：「弗兰卡，小心啊——！深渊法师是会闪现的！」


    弗兰卡回头对她微笑：「小月亮，不用担心，困住他们的不止是地面，还有岩元素。」


    「他们逃不开的。」


    「谁、谁是小月亮啊？！」派蒙都被他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撇过头不满地说。


    「谢谢你们的帮助。」空对着弗兰卡和温迪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温迪眯着眼睛笑着说，「嗨呀！我们之间哪用说什么谢谢啊，不过如果你们真要感谢，可以送我点好酒哦~」


    「苹果也行。」


    弗兰卡点头：「嗯，我和温迪只是在路过的时候顺便出手而已。」


    「路过……？」派蒙将头转了回来，「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会路过这里啊？」


    闻言，温迪得意地叉起了腰：「因为我和弗兰卡在约会哦！」


    「欸？」


    「约会？！」


    -


    空和派蒙震惊地望向他们，派蒙双手拢在胸前上半身后仰：「呜哇！……虽然早就知道你们是恋人了，但是亲眼目睹你们约会还是好让人惊讶啊！」


    「对啊，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空抱着臂问温迪，「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我没说过吗？」温迪尴尬地挠了挠脸，「……应该是我忘记了，诶嘿~」


    「卖唱的也太不靠谱了吧，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能忘记啊！」派蒙跟着空一起抱着双臂指责地看向温迪。


    温迪尬笑着：「嘿嘿……」


    「不是他的错，都是我一直在外地旅行的原因，这导致我和亲爱的一年都不能见几次……他会忘记有我这个恋人也是正常的。」弗兰卡微微低头，长发随风浮动，露出了哀伤的神情。


    「！！」


    旅行者和派蒙谴责的目光更重，温迪慌了手脚地解释：「不是的，弗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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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忘记你是我恋人这件事啦！我只是忘了和别人说你是我的恋人……」温迪虽然经常在蒙德城唱诵诗篇，但他一向神出鬼没，其实很少和人闲聊，就算聊天一般也不会聊到和恋人有关的话题上……所以他就很少提这件事。


    而且确实就像弗兰卡说的，他总是在其他国家旅行，和温迪见不了几次面，所以导致蒙德城的人也没几个见过温迪的这个男朋友。


    偏偏弗兰卡听了他的解释后眉宇间还更哀伤了，他说：「嗯，我明白的。虽然我在外面旅行的时候总会和人说我有一个可爱的恋人……」


    「但是没关系的，说不说都一样，毕竟温迪一向很受欢迎。」


    温迪彻底僵住了：「……！」


    他都不叫他「亲爱的」了！


    「太过分了。」


    「旅行者，这就是渣男吧。」


    -


    「呜呜呜呜呜~」


    「弗兰卡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温迪抱着弗兰卡的腰哭唧唧道，「我没有想过什么故意不告诉别人和你的关系，然后出轨什么的，我真的只是没注意！」


    一旁看戏的空幽幽地来了一句：「不注意就是不在乎。」


    「！」温迪对着他摆摆手，超小声地说，「旅行者！这种时候就不要添乱了啦！」


    然后又很快地转头抱紧弗兰卡：「弗兰卡，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想过野花比家花香这种事，在我心里你就是最最最好的恋人了~」


    「我发誓，弗兰卡~~」


    温迪狂蹭弗兰卡：「你别生气好不好~等回蒙德城了我就告诉全蒙德的人你是我的恋人！！」


    「……」一句话一插不上的弗兰卡。


    倒是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啊……不愧是吟游诗人，温迪的嘴就跟骗骗花吐火球一样能突突突个不停。


    「亲爱的，您别急，其实我没有生气。」弗兰卡蓦地「噗呲」笑出来，「我是开玩笑的喔~」


    「因为其实我也没有逢人就说你是我的恋人呢。」


    「咦——？！」这是惊讶的派蒙和空。


    「欸欸欸？！」这是难以置信的温迪，他瞪圆可爱的眼睛问，「弗兰卡，你说得是假的吧qaq？」


    「我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恋人吗？」


    弗兰卡不假思索：「当然是，但谁会在和人聊天的时候会动不动扯到自己恋人身上啊？」


    「所以，亲爱的不和别人说我是你的恋人什么的我真的不在意哦，因为我也是一样的嘛。」


    真的不在意吗？


    怎么感觉弗兰卡身上都开始冒黑气了啊喂！


    旅行者和派蒙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啊哈哈……」温迪脑袋两侧原本激动地微微翘起的小辫子，现在都失落地垂了。


    见他如此，弗兰卡不禁感到些许好笑，虽然对温迪不在意他们谈恋爱这种事确实有些生气，但只要想到他只是一个寿命有限的人类……弗兰卡心中就忍不住柔软起来了，而且温迪会这样，也是他常年不陪在自己恋人的原因嘛。


    于是弗兰卡捧起温迪的脸亲了亲，声音温柔：「真的没有怪你。」


    「而且我有向别人提起你的。」只是不太多而已。


    「不信的话，可以问旅行者和派蒙哦。」


    刚刚差点见证小情侣吵架的旅行者和派蒙也连忙找补：「对啊对啊！我们和弗兰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说过是来蒙德找自己的恋人的啦！」


    温迪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真的！」


    「嘿嘿~弗兰卡！」


    温迪也在弗兰卡脸侧亲了一口。


    「你放心，我会在全蒙德传唱我们的爱情故事的！」


    弗兰卡哭笑不得：「……这个不用了。」


    在全蒙德传唱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


    -


    站在高原上可以将远处风龙废墟正中的高塔收入眼中。


    「我有段时间没来蒙德了，风龙废墟的风竟然停了。」弗兰卡感嘆道。


    闻言，派蒙直接自豪地叉腰：「这就不得不提我和旅行者的努力了！」


    弗兰卡微讶：「这是你们做的吗？」


    「没错，这件事就得从机智敏锐的派蒙将迷失海边的旅行者带进刚好被风魔龙的蒙德城说起了！」派蒙一口气讲了特别长的一段话。


    空无奈地看着她：「明明是我把你钓上来的。」


    「啊哈哈，都一样嘛……」


    -


    「故事的最后就是来自异界的旅行者和派蒙在西风骑士团、迪卢克老爷……呃，还有卖唱的协助下成功降服了特瓦林（风魔龙），拯救了蒙德！」


    「这件事温迪竟然也参与了？」弗兰卡皱着眉转头看向温迪，露出不贊同的神色：「这太危险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特瓦林是风神眷属，实力强大还被毒血污染了……亲爱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为什么参与这件事？或者和我说一声让我帮助您也好。」


    温迪说：「弗兰卡……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你来了的话我也会担心你的，我可不想你受伤。」弗兰卡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啊。


    「就是啊，弗兰卡，你完全不用担心卖唱的！」派蒙贊同地帮腔。


    弗兰卡疑惑：「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卖唱的他是……」


    「咳咳！」温迪突然咳嗽一声，还拼命朝着派蒙和空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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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蒙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了，弗兰卡还不知道温迪的真实身份，暂时也没打算暴露：「当然是因为卖唱的他是有神之眼的啦！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弗兰卡听到这番说辞，眉头没有被抚平：「可是即使有神之眼，面对风神眷属也还是很危险……」


    「哎呀！派蒙，风好像带来了苹果的香气，这附近应该有一棵苹果树。你喜欢吃苹果吗？」温迪动作夸张地耸动着鼻尖。


    「苹果的香气？我怎么没闻到……啊！我是说，我喜欢吃苹果！温迪，我们一起去摘苹果吧！」


    太僵硬了……甚至叫的还是温迪的名字……


    空暗暗嘴角狂抽。


    温迪顺势道：「弗兰卡等我为你摘点苹果回来~」


    说完就带着派蒙飞走了：「芜湖——」


    「旅行者——你也等我——」


    风带回了派蒙的吶喊。


    弗兰卡：「……」


    空：「……」


    -


    直到望不见他们的身影，弗兰卡才收回视线，他扭头问空：「路过的陨星，你活了多久？」


    自从知道旅行者来自提瓦特之外后的，弗兰卡对他的称呼就从「耀眼的太阳」变成了「路过的陨星」。


    空思考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具体多久忘记了，但我和妹妹一直穿梭在各种世界之间旅行。」


    「忘记了……看来你真的活了很久呢，」弗兰卡无奈地低眉，「我也活了五百年了。」


    空：「！」


    「你不是人类吗？」


    第60章 浪子（四）


    「您知道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吗？」


    弗兰卡试探性地开口。


    「和坎瑞亚有关的那个？」空惊诧地望着他。


    「嗯，」弗兰卡点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不是人类，我诞生于那场战争，出生后不久就化成了人类的模样，我原本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可若说我是人类，这似乎不准确，因为我已经活了超越人类许多的年岁。」


    「这五百年来，我在各国旅行也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来历，不过遗憾的是我一无所获。」


    不知自己的来处，弗兰卡却没有悲伤，他勾起嘴角，语气轻快：「或许我的诞生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外呢。」


    「你诞生于那场战争吗？」空难过道，「很抱歉，我没有经历那场战争，对于你的身世我也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嗯？」弗兰卡歪着笑着说，「不用道歉哦~」


    旅行者真是个温柔的人，竟然还想帮他寻找身世吗？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身世什么的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没有过去无所谓，我可以创造未来，有你们这些朋友，我的未来一定很明亮！」


    「……就是温迪。」


    「可不可以拜託您和派蒙，不要将我不是人类这件事告诉他？」弗兰卡忽地垂下脑袋，「我不希望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我们寿命的不同而有负担，我会一直陪着他到老的。」


    「虽然我很想他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但是人类只有百年的寿命吧……」


    「但谎言是瞒不住的，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吧？」空认真地建议他。


    「没关系，能瞒多久瞒多久吧，说不定真能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呢。到时候这又怎么能算是谎言呢。」如果到温迪死亡时他都没还不知道弗兰卡不是人类，那么也是普通人类弗兰卡和普通人类温迪过完了完整的一生了……那弗兰卡的谎言也不算是谎言了吧。


    -


    空见他这么认真地思考与温迪的以后，良心有些不安，他张了张嘴：「其实温迪他……」


    「哎呀~气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伤？」弗兰卡重新露出微笑，「我们聊点其他的吧！」


    他打断空后面的话语，问道：「听说您在拜访各国的神明？」


    空默了默，还是选择顺着弗兰卡引起的新话题回答：「嗯，我想向他们询问有关我妹妹的事情。」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金发的异乡旅者在寻找自己的骨血至亲，『失散的双子』啊……旅行者，祝您早日与自己的亲人团聚。」弗兰卡双手合十为他祷告。


    空不解地看着他动作：「弗兰卡你这是？」这姿势怎么和蒙德教堂里祷告的修女一样？


    「我学的像吗？」弗兰卡笑着问。


    「这是第一次来蒙德时学习的，我记得我当时还差点就要加入西风教会了，不过因为我不喜欢每天都要在教堂里进行祷告……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空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会想加入西风教会？」虽然弗兰卡当修士似乎还挺合适的，但他也确实不像是会成为修士的性格啊？


    弗兰卡弯了弯玫红色的眼：「这也是我问您是否在拜访各国神明的原因了，从五百年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想成为风之眷属，也就是特瓦林那样的存在。」


    「！」空震惊道，「你想成为风神眷属？」


    「为什么？」


    -


    「为什么？……这还得从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说起了。」弗兰卡回忆着。


    那其实是一段比较模糊的记忆，就像每个新生的婴孩都记不清自己出生时的事一样，弗兰卡对那件事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而已。


    在漆黑的地底，可怖的魔物潮涌而出。


    忽然，一小部分魔物聚在了一起，它们围着中间奇怪的东西嗅闻着。被困在其中的紫得发黑的淤泥团成一个圆球凭着生存本能瑟瑟发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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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魔物忍耐不住想要上前撕咬小紫团时，圣洁的身影从空中落下，宽大的羽翼在身后扇动着，兜帽遮住了来者的大半张脸。


    「喔呀？这是什么小东西？好奇怪啊。」


    风之魔神俏皮的声音传入小紫色不存在的耳中。


    即使说着奇怪，身着白色神袍的神明还是消灭了魔物，并将诞生地底的小紫团带去了地面。


    「你这小傢伙还是好好的在地上生活吧。」


    话落，风之魔神就像出现时一样轻盈地消失了。


    被放在地上的小紫团原地蠕动了一会，慢慢变出了脑袋和四肢，还有和刚刚见到的神明差不多的少年体型。


    将头从紫色的淤泥中拔出，剩下的淤泥自觉变成了紫色长的腰际的头发。


    他对着自己紫色的双手发了会呆，蓦地想到了刚刚见到的洁白的神明。


    他的肤色就像褪色了一般缓缓变成了白皙的模样。


    -


    「嗯……我应该是被风神巴巴托斯救了。」虽然过程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弗兰卡确定救了他的就是风神巴巴托斯。


    「那真是我见过最轻盈最自由最美丽的风了！」弗兰卡眼神憧憬地望着天空。


    「所以我成为人后旅行的第一个国家就是蒙德，我希望巴巴托斯可以让我成为他的眷属……我想报答他的恩情。」


    「不过……我来到蒙德的时候他似乎是陷入了沉睡，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现身。」


    「明明我还做了很多准备……」


    空真的很好奇：「……什么准备？」


    「因为巴巴托斯喜欢诗歌，我特意去学了很多美好的诗篇……但因为不解其意所以每次都只是僵硬的朗读……于是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空：「……」这就是弗兰卡现在讲话调调这么奇怪的原因吗？


    「然后后面还打算加入西风教会，但也因为懒惰而放弃了……」


    空虚着眼道：「所以你的准备不是都没成功吗？」


    弗兰卡嘆了口气：「是这样的，看来想要成为神明的眷属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呢。」


    「……」


    虽然但是……你以为普通人的的恋人就是风神巴巴托斯啊！


    弗兰卡——！


    -


    「弗兰卡——！」


    空被惊地抖了一下，他还以为是他控制不住喊了出来，但弗兰卡却寻着声转头了。他也跟着转头，发现喊弗兰卡的是去摘苹果回来的两人。


    温迪抱着怀里的苹果踩着风飞了过来，他带着醋意嘀咕道：「弗兰卡~你和旅行者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入迷，连我叫你都没听见。」


    「不要聊了不要聊了！」


    「看我给你带回来的苹果！这可是最甜最脆最好看的苹果！」温迪托举着红彤彤的苹果，笑得比苹果还甜。


    派蒙累极了似的飞回旅行者身边：「我也和你摘了苹果哦……偷偷告诉你，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苹果树，为了找几个苹果卖唱的那傢伙居然带我飞了半个蒙德！」


    「我要累死了！」


    空忍俊不禁地望着她：「辛苦你了。」


    弗兰卡也微笑地对温迪道谢：「谢谢亲爱的，但您这么辛苦还是自己吃这个苹果吧？」


    「欸？弗兰卡你是不喜欢苹果吗？」温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可是我给你挑的最棒的苹果哦。」


    弗兰卡情意绵绵地回望着温迪：「我喜欢苹果，但亲爱的更喜欢不是吗？」


    「但我想要把我喜欢的和你分享~诶嘿~」


    「好吧，」弗兰卡低下头就着温迪的手咬了一口苹果，他将垂落的长发撩至耳后，抬眼凝视他，「是要这样和我分享吗？」


    「欸——？！」温迪举着苹果的手抖了抖，失声喊了出来，「太犯规了，弗兰卡！！」


    「怎么了怎么了？」派蒙试探看清情况，但……


    「旅行者你捂住我的眼睛干嘛呀？到底发生什么了？」


    「嘘——！」空看着已经快要亲上的两人，果段决定带着派蒙离开现场。还有地上被卡住的深渊法师们也要带走！它们可是他和派蒙的任务来着。


    「派蒙这不是你能看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可是，你这么说我更好奇了啦！」


    -


    -


    「嗯……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旅行者和派蒙，」凯亚见到因为卡在地里过于紧了，只好被连着地皮一起撬出来的深渊法师们，难得有些沉默了，「……但这是什么时尚的新潮流吗？」


    「这不是我们干的啦！」派蒙连连摆手，「都是弗兰卡和温迪搞成这样的！」


    「弗兰卡和温迪？」凯亚点点头，「想起来了……他们好像是几年前在一起的吧。」


    空：「该说不愧是你吗？你竟然知道他们是情侣。」


    「哈哈哈哈哈，我还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哦。」


    「好像是谁说了一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骗人的吧！」派蒙不太相信。


    -


    离开西风骑士团后，空想了想还是打算说明一下弗兰卡的情况，他正准备开口……


    「嘿！旅行者——！」


    竟然温迪在蒙德城高墙的角落里喊他们。


    派蒙疑惑：「卖唱的？」


    「是我哟~」温迪站直了身体，微微抱怨道，「你们那时候怎么突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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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那时候你和弗兰卡的气氛都那样了，我和派蒙还待得下去吗？」


    「嘿嘿~」


    「我也不是故意不理你们的，原谅我这个刚和恋人团聚的可怜人吧，拜託拜託了！」


    「真是的，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关于我的身份可以拜託你们不要告诉弗兰卡吗？」


    「……」


    又来一个？


    第61章 浪子（五）


    「旅行者拜託你们了~」


    「可千万不要告诉弗兰卡我的身份啊。」


    温迪可爱地眨了眨眼，请求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知道了我是蒙德伟大的风神的话肯定会的震惊地接受不了的。」


    「为、为什么啊？」派蒙挠头，虽然之前她有帮助温迪一定隐藏身份，但她还是不太懂温迪不愿意让弗兰卡得知他真实身份的原因。


    「唉，你想想啊，」温迪无奈地嘆了口气，「弗兰卡是人类，他只有百年的寿命，而我……」


    「而你是神明，剩下的寿命几乎是无尽的……」温迪起了个头，剩下的派蒙都能想到了，她捂着嘴难过道，「这样一想你们两个之间不就註定是个悲伤的结局了吗？」


    「这也太惨了。」


    「或许结局确实悲伤吧，但我和弗兰卡相爱的日子是值得的哦！」温迪笑眯眯地回答，「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就算只有百年也没关系，剩下的千年、万年我都会好好回味这段时光的。」


    「这就是爱情啊~唉，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吧？」


    「毕竟你们没有爱情~」


    单身的空：「……」


    单身的派蒙：「……」


    她在空中愤怒地跺脚：「卖唱的！你好可恶啊——！我刚刚就不该同情你！」


    「诶嘿~」


    -


    「那就这么说定了，旅行者~拜拜~」


    望着轻快离去的绿色身影，派蒙面对温迪的轻松表情也低落了下来。


    「旅行者，虽然卖唱的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他应该还是会伤心的吧？他和弗兰卡寿命差得也太大了……」


    唯一知道真相的空：「……」


    「派蒙，有没有可能……弗兰卡也不是人类呢？」


    「咦？！」


    -


    -


    「接下来的诗歌是生性不羁的吟游诗人与一位路过蒙德的年轻旅行家……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


    身后的披风随风飘扬，带着绿色帽子的少年拨动琴弦嬉笑着说。


    「是新诗歌吗？」


    蒙德城巨大的风神像之下，人群好奇地靠拢。


    -


    派蒙和旅行者躲在人群的边缘。


    派蒙小声道：「旅行者，那我们就按说好的那样，制造『意外』让温迪和弗兰卡不经意间发现对方也不是人这个事实！」


    空郑重点头：「嗯。」


    经过昨天空的解释后，派蒙也明白了温迪和弗兰卡的情况。就是说，这两个傢伙都不是人类但又都以为自己交了一个普通人类当对象，并且都还不打算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打算假装和对方一起慢慢变老，送走对方……


    「不管怎么想……温迪和弗兰卡那两个傢伙也太麻烦了吧！」派蒙抱着双臂抱怨，「明明只要互相坦诚一点，就能解决的事情，被他们变得这么复杂！」


    「而且居然还都来找我们保密身份！」


    就是因为两个人都叫他们保守身份的秘密，害得他们现在也不好直接向他们说『啊啊啊啊你的对象其实也不是人啦，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对方寿命的问题，一起快乐的活到死吧！』。


    唉……虽然很麻烦，但是他们也做不到将这件事放着不管，毕竟他们可能是现在唯一同时知道温迪和弗兰卡这对小情侣身份的人了！所以他们只能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提醒了。


    空嘆了口气：「真是的，我们为什么又干上了这种红娘一样的事情……」


    派蒙也嘆了一口气：「这么一想我们真的参与好多这种事情呢。」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生活也太难了！」


    -


    于是旅行者和派蒙就边凑热闹边试图找到机会制造「意外」的在温迪旁边待了一上午，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旅行者你看，弗兰卡！」派蒙激动地喊，「他来了！」


    「好机会！」


    「快想想应该怎么制造『意外』让他们知道对方的身份！」


    「亲爱的！」弗兰卡开心地奔向温迪。


    「弗兰卡！」温迪看见他后眼前一亮。


    「亲爱的，忙了一上午肯定累坏了吧？我已经在猎鹿人订好午餐了……」弗兰卡说着说着视线就飘到了温迪身边站着的小姑娘身上，「哇哦——！」


    「这种像溪水一样灵动、像山泉一样甘甜、像海洋一样包容的感觉，您好，我叫弗兰卡~」弗兰卡瞬移过去，单膝跪地握住了蒙德最有名的明星芭芭拉的小手，他轻眨眼睛，「这位甜美温柔的妹妹。」


    芭芭拉：「……呃，你、你好，弗兰卡先生。」


    「……」温迪看着原本朝他奔过来、还说要和他一起去吃饭的弗兰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质问他：「弗兰卡，你不是要和我去猎鹿人吗？！怎么现在还拉上别人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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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卡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把温迪丢在一边了……气氛稍微有些尴尬，但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若无其事地松开芭芭拉的手，充满愧疚地望着温迪。


    「抱歉，亲爱的，实在是这个小姑娘身上美的气质吸引了我……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一向没有抵抗力……」


    「但是！你不应该抛下你的恋人！」温迪气鼓鼓地插到弗兰卡和芭芭拉两人中间，「我要生气了！」


    就算是热衷于摸鱼，对许多事情都保持着无所谓态度的自由之神，也不可能对男朋友忽略自己去找别人这件事无动于衷的！


    弗兰卡心虚地移开视线：「咳咳，我当然没有抛下你……我只是想和这位可爱的妹妹认识一下。」


    「认识完后，肯定就会和你一起猎鹿人的！」


    芭芭拉感受到了空气中奇怪的氛围，她也尴尬地看着他们：「温迪先生，弗兰卡先生……我、我要不先走吧？」


    「啊，可以呀~但是可爱的妹妹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弗兰卡朝芭芭拉露出温柔地笑。


    「我……」芭芭拉为难地看了看弗兰卡，又为难地看了看温迪。怎么办怎么办？弗兰卡先生在问她名字欸，她要是不说的话会不会不礼貌……可是温迪先生好像对她和弗兰卡先生刚刚的接触很不满，她是不是不应该再和弗兰卡先生有更多交流啊……呜，她该怎么办？！


    -


    「芭芭拉，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巨大风神像后面的台阶上，一位深肤大美女正从台阶上方的蒙德教堂里走出来。注意到芭芭拉为难的表情后，她善意地发问，然后审视地视线在温迪和弗兰卡身上来回转悠着。


    「罗莎莉亚！」芭芭拉见到她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嗯。」罗莎莉亚冷淡地回应了她。


    「哇哦——！」弗兰卡眼前又是一亮，「这位美艷的……」


    「额……」在温迪的死亡视线中，弗兰卡渐渐闭上了嘴。


    管住弗兰卡后，温迪很自然地和罗莎莉亚打了个招呼：「嗨，罗莎莉亚！你可别误会啊，我们没有在欺负芭芭拉哦~」


    他弯了弯翠绿的眼：「只是很普通的在和她聊天而已~」


    「是么？」罗莎莉亚带着疑问地将视线投向芭芭拉。


    芭芭拉连连点头：「是的！是这位弗兰卡先生在问我的名字，所以我们只是在正常的聊天而已！」


    因为罗莎莉亚的出现给了她勇气，所以她又转头对弗兰卡充满朝气地笑了一下：「弗兰卡先生你好！我叫芭芭拉，是蒙德城的偶像哦！」


    「哇——！」好闪亮的笑啊……弗兰卡感嘆着。


    「哼，轻浮的傢伙，」罗莎莉亚莫名不屑地笑了一下，「走吧，芭芭拉。」


    「是的！」芭芭拉积极地应了一声，对着另外两人道别，「温迪先生，弗兰卡先生，再见！」


    弗兰卡：「再见，芭芭拉~」


    温迪：「再见哦~」


    -


    「危机解除了吗？」派蒙谨慎地问着同样躲在角落里的空。


    本来弗兰卡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打算现身了，结果就看到了弗兰卡转头握上芭芭拉的手的一幕。那一瞬间，就在不远处的他们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空中风向的变化。


    空观察了一会：「好像还没有……」


    「欸——？！」


    「他们好像要吵起来了。」


    -


    「超过分了——！」温迪拖拉尾音拽着弗兰卡，控诉道，「明明你那么可爱的男朋友就在眼前，谁知道你竟然直接去拉别人的手了！」


    「弗兰卡，难道我对你就没有吸引力吗？！」


    「当然不是！」弗兰卡亲昵地解释，「亲爱的是最可爱的~我永远会被您吸引呀~」


    「那你刚刚……」


    「咦，这个点猎鹿人的订餐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亲爱的，我们快去吧！」弗兰卡抬头望了眼天色。


    温迪：「……」


    弗兰卡这难得的像小孩子一样不自在的模样，让温迪突然意识到他还是一个只活了二十多岁的人类，应该连他的零头都没有活到。于是他无奈地说：「弗兰卡，不许有下次咯~」


    「下次不许将你的男朋友抛在一边了，不然我会惩罚你的。」


    弗兰卡闻言弯着眼笑起来：「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还有，亲爱的~我有件事要告诉您。」


    温迪好奇地问：「是什么？」


    「我不打算继续旅行了，我要留在蒙德。」弗兰卡柔情地看着他。


    也是昨天和旅行者聊的那一会，让弗兰卡突然想起温迪是一个寿数有限的人类，他应该好好珍惜能够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应该任性的继续在外旅行，与他异地恋了。


    温迪同样包容地看向他：「可是，弗兰卡，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失去自由。」


    第62章 浪子（完）（捉虫）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弗兰卡摇头道。


    「和您在一起，我就是最自由的。」


    弗兰卡之前五百年的旅行都是漂泊的，直到遇到温迪他才感觉有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繫，他愿意为温迪停留。也不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因为爱上人类是他所认为的做过最大胆最自由无所顾忌的选择了。


    温迪张了张口：「弗兰卡……」


    弗兰卡低下眼眉：「所以以后我就要天天和您在一起了，希望您不会对此感到厌烦。」他是真的有这个担心，毕竟远香近臭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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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的~」温迪看出了弗兰卡的决心也不再多劝，他迅速整理情绪后轻快道，「而且我还要养你！既然你要留在蒙德，那么养家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温迪自信地说：「我会唱诗赚钱的！」


    「……」想到温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弗兰卡思考了会后认真说道，「养家还是交给我吧，我会尽快找一个正经工作的。」如果让温迪来养家……他是无所谓，但温迪会把自己饿死的吧？那么问题来了，温迪平常是怎么养活自己的呢？


    温迪瞪大眼睛：「弗兰卡，你不相信我吗？！」他难得这么有上进心，结果居然还被男朋友嫌弃了吗？！


    「我肯定可以养你的！」他试图再争取一下。


    弗兰卡温柔微笑：「好的，我下午就会开始寻找工作的。」


    温迪：「……」


    弗兰卡熟练地哄人：「请不要难过，因为我并没有认为您不能养家的意思，只是我不忍心看您为了我而过于劳累。」


    「散漫的工作、无压力的生活才是让您开心的不是吗？我不希望您因为我而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节奏，所以养家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温迪果然被哄得心花怒放：「弗兰卡，你对我真好~不愧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的喜欢，自由的风才甘愿被束缚在一个人身边呀。


    -


    「我吃饱了，今天下午我就开始寻找工作了。」弗兰卡认真地对温迪说。


    温迪：「欸？不如再休息休息吧？现在会不会有点太赶时间了？」


    「没关系。」弗兰卡微笑着回答，必须快一点才行，养温迪他可是认真的！


    然后他就站了起来，还抽空对坐在他们后面的空和派蒙说：「旅行者，派蒙，你们好，还有再见。」


    一直悄悄躲在后面，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的空和派蒙：「……」


    「抱歉，这次我比较急，下次有空再和你们聊天吧。」


    派蒙汗岑岑地回答：「好、好的。」


    目送弗兰卡离开后，温迪好奇地伸头问：「旅行者，派蒙，你们一直跟着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派蒙刚放松下来，就又被温迪问得紧张了：「原来你们一直都知道啊？」


    「欸？原来你们是在偷偷地跟着我们？」温迪学着她的问法反问回去。


    「……也没有偷偷吧。」派蒙心虚地低头，毕竟她和旅行者可是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地跟了一路，只是保持了一点距离而已。


    「好哦~那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和弗兰卡呢？」温迪真的好奇极了，旅行者和派蒙这样应该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要发生了……但为什么要跟着他和弗兰卡？


    难道这次故事的主角是他和弗兰卡其中的一个？


    -


    -


    而另一边正在蒙德城闲逛……啊，不，寻找工作的弗兰卡遇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士。


    「罗莎莉亚小姐，您好。」弗兰卡笑着打招呼。


    「哦？」罗莎莉亚倚靠在墙上回了他一声，「是你啊。」


    这冷漠的眼神、这厌世的表情、这拒绝交流的姿态……哇哦！


    弗兰卡又想发自内心的赞扬，但罗莎莉亚仿佛看穿他的想法，直白道：「把你那奇怪的表情收起来，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弗兰卡笑容僵住，好酷啊！在心里默默赞扬了一句，他就认真开始询问。


    「罗莎莉亚小姐是西风教会的修女吧？」


    罗莎莉亚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太好了，我曾经因为个人原因拒绝了加入教会，但想要在蒙德生活的话果然还是成为公职人员比较好吧……所以可以拜託罗莎莉亚小姐为我解答一些问题吗？」弗兰卡露出灿烂的微笑。


    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罗莎莉亚这回认真地凝视他：「你问吧。」


    虽然给别人回答问题这种事很无聊，但谁让她名义上还是西风教会的修女呢，唉。


    弗兰卡：「请问如果成为教会的神职人员……诗唱班活动一定要参加吗？」


    西风教会第一翘班王——罗莎莉亚漫不经心地回答：「可以翘掉。」


    弗兰卡：「教会的必修课程一定要上吗？」


    罗莎莉亚：「可以翘掉。」


    弗兰卡：「神学论文一定要写吗？」


    罗莎莉亚：「可以翘……随便写。」


    弗兰卡眼中闪出灼人的光芒：「原来还可以这样在教会工作吗？」


    「真的非常感谢您，罗莎莉亚小姐！」


    「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罗莎莉亚不想再被纠缠，转身就离开了小巷。


    弗兰卡则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前往蒙德教堂的路，太好了，原来教会的工作还可以这么轻松！这回终于可以为风神巴巴托斯工作了！


    试问除了风神眷属，在蒙德还有谁能比西风教会更接近风神呢？这次他一定会要努力被巴巴托斯看到，他要成为风神眷属！


    -


    通过自身强大的亲和力和熟练的咏颂能力，弗兰卡眼前不出意外地加入了西风教会，成为了一名见习神父……没错，要想成为西风教会正式的神父他还得经历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行。


    但就算是见习神父，弗兰卡也得到了一件西风教会的制服，黑与白相见的教袍穿在身上，紫色的长发散落在侧，玫红色的眼中总含着温柔的笑意。凭藉着秀美的面容和善解人意的性格，弗兰卡很快就成为了教会中除芭芭拉外最受民众欢迎的神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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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因为想要当上风神眷属这一目标，弗兰卡除了倾听民众的烦恼为他们告解之外，自己也会在教堂中祷告到夜晚。


    而这一点引起了温迪的强烈不满。


    「弗兰卡，你回来的太晚了！」温迪为他打开门后谴责道。


    弗兰卡鼻尖轻轻耸动，他轻柔地问：「亲爱的今天喝酒了？」


    「我就喝了几杯，而且天一黑我就回家了！」温迪想到这个就气闷，因为现在弗兰卡和他住在一起，所以他每次天黑了就都会准时回家，结果他回家了也见不到弗兰卡！


    听出他里指责的意思，弗兰卡态度良好的道歉：「抱歉，我在教堂向巴巴托斯大人祷告……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会在天黑前回来陪您的。」


    「向巴巴托斯祷告……在教堂里？」温迪神色古怪，「那你还不如在家里直接向我祷告呢。」


    以为温迪是不满他回家那么晚，想要引起他的关注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弗兰卡包容地笑道：「好啊。」


    他将温迪推坐到沙发上，自己蹲在他面前，温顺地垂下头露出洁白的脖颈，还为来得及换下的教袍，配上他特意做出的悲天悯人的神情……还有那宛如倾吐爱语的祷告词。


    「敬爱的巴巴托斯大人，请您垂怜，请您聆听……」


    敬爱的巴巴托斯大人……还有这副任人索取的模样……呜啊！原来巴巴托斯吃这么好吗？他怎么不知道？！


    真正的巴巴托斯——温迪的脸庞瞬间就涨红了。


    「弗兰卡！」温迪抬起他的头，眼睛亮闪闪道：「我们快进卧室吧！」


    弗兰卡呆住，……发生什么了？


    温迪眼神分明在说「我想吃肉」！


    他也没做什么吧？到底哪里刺激到他了？……还是小别胜新婚？可这小别也只是一天而已啊！


    被温迪推着走的时候，弗兰卡才缓过神来，他试图询问：「亲爱的？」


    「嗯嗯！我也觉得！教袍就先别脱了吧！」


    弗兰卡：「……」


    -


    -


    第二天，温迪强迫弗兰卡放了一天假，带他爬上了摘星崖。


    弗兰卡接过他递过来的塞西莉亚花，疑惑地问：「为什么来这里？」


    温迪打算把周围的塞西莉亚花编成一个花环，听到他问后解释：「是旅行者让我带你来的，说是有惊喜要给我们哦~」


    上次在猎鹿人餐馆，温迪问旅行者和派蒙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得到的却是支支吾吾地回答。


    「哎呀~这是个不方便透露的秘密啦！」


    「这样吧，你过几天带弗兰卡去摘星崖，我们在那里告诉你答案！」


    按照旅行者和派蒙的要求，再加上弗兰卡前几天正在忙西风教会的事，所以温迪距离上次猎鹿人那过了好几天才带他来到摘星崖。


    「那旅行者他们呢？」弗兰卡好奇地张望。


    「对呀，他们怎么还没来呢？」温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


    「快看，他们已经到了！」


    「特瓦林，接下来就拜託你了。」坐在巨大的苍青之龙身上，旅行者和派蒙嘱託着。


    「我知道，这是为了巴巴托斯的幸福。」蒙德的东风守护，天空之主，望着地上两个渺小的身影点头。


    没错，让温迪过几天再带弗兰卡来摘星崖，不仅是为了让弗兰卡安心找工作，也是为了给旅行者他们自己一个说服特瓦林帮忙的时间。


    让特瓦林来制造暴露温迪和弗兰卡身份的「意外」在合适不过了，其他「意外」不一定能让温迪和弗兰卡暴露，而太危险的「意外」又很有可能出事。


    只有特瓦林，它作为东风守护有绝对的力量，又不会真的危害到温迪和弗兰卡。


    -


    「唔啊啊啊啊——！」


    特瓦林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冲刺，派蒙夸张地大叫起来。


    空也焦急地喊道：「温迪，弗兰卡！你们快避开——！」


    「特瓦林又失控了！」


    温迪瞳孔紧缩：「什么？！」


    「为什么又失控了？」


    「不知道啊啊啊啊——！」派蒙张着的嘴被灌进了一大口风。


    避不开了……！


    弗兰卡冷静地望着速度越来越快，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巨龙。


    然后猛地转身，将温迪拥进怀里，以自己的后背对着不断冲下来的带着飓风的龙。


    温迪戴在弗兰卡头上的花环被飓风掀飞了，零落地花瓣飘过温迪翠色的眸。


    「？！」


    塞西莉亚的花语是——浪子的真情。


    感受着越来越接近的风，弗兰卡紧皱着眉，当他将自己的长发化成黑紫色淤泥形成的高墙时。他忽然感到怀中似乎有轻盈的风吹拂。


    「？」


    下一瞬温迪竟不知怎么地就挣脱了他的怀抱。


    就像五百年前的地底一般，黑紫淤泥变的小人遇到了挥着光洁羽翼驾驭着清风的神明。


    弗兰卡愣愣地抬头。


    温迪抚平了特瓦林冲下来造成的飓风，将特瓦林停在空中，无奈道：「别闹了，特瓦林。」


    「……巴巴托斯。」虽然是为了温迪的幸福才整得这一出，但特瓦林还是有些心虚不安。


    「呃……那个，温迪！你别怪特瓦林，是我们让它怎么做的！」派蒙连忙为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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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迪：「为什么？」


    「因为……」


    「巴巴托斯？」弗兰卡愕然出声。


    他仰着头问：「特瓦林叫你巴巴托斯？」


    「你是吗？」


    温迪温和地低下头：「对不起，弗兰卡，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欸？你身后那是什么啊？！」他瞪大眼睛看向弗兰卡身后和他长发连在一起的黑紫色的淤泥墙。


    弗兰卡：「因为我也瞒了你……我不是人类。」


    -


    「所以旅行者和派蒙，你们是为了让我和弗兰卡知道对方其实也不是人类，才带着特瓦林整这一出的？」


    经过一段稍显混乱的解释之后，温迪和弗兰卡也明白旅行者和派蒙说的要给他们的惊喜是什么。


    温迪嘆了口气：「虽然我能猜到你们要对我和弗兰卡实行一些行动……但我还真没想到弗兰卡也不是人类……」


    「不过，弗兰卡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弗兰卡：「您不记得我了吗？」


    「五百年前是您将我从地底带到地面上来的。」


    「欸？」温迪思考着，「五百年前？紫色……难道你是那个小紫糰子？」


    小紫糰子是什么称呼啊？


    弗兰卡点头承认：「是的，非常感激您，巴巴托斯大人！」


    等等，巴巴托斯大人？！温迪怔然，怎么不叫他亲爱的了？


    弗兰卡敛下眼眸说道：「其实我一直想成为您的眷属报答您。」


    但没想到他居然跳过了成为眷属这一步直接和巴巴托斯成为恋人了……这不是渎神么？


    弗兰卡内心陷入了纠结。


    「弗、弗兰卡！你不会是想和我分手吧？！」温迪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什么叫原本是想成为他的眷属啊，还是用这种语气说……不要啊——他的爱情！


    「……」


    「弗兰卡你怎么不说话？」


    「……」默默看戏的空和派蒙，还有特瓦林对视一眼，感觉不太对的更加努力缩小了自己存在感。


    弗兰卡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和您分手的意思，只是您是巴巴托斯这件事我大概还需要点时间接受。」


    「不行，我不给你时间！」温迪扑抱到弗兰卡，「我只是多了一层风神的身份，又不是少了身为你恋人的身份，弗兰卡你不可以犹豫！」


    「难道我是巴巴托斯，就不是你喜欢的温迪了吗？」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


    「我想成为风神眷属很多年了……」结果现在风神都是他男朋友了，他还没成为风神眷属……


    温迪眼前一亮：「这不正好吗？巴巴托斯的眷属是四风守护，但谁又能说他的男朋友，不是他的眷属呢？」


    弗兰卡也眼前一亮：「是这个道理！」


    这样什么烦恼都解决了，他和温迪不仅不用因为寿命分开，他现在还成为风神眷属嘞！


    第63章 小太阳


    他又来了！


    金发蓝眼的少年躲在钟錶店旁的阴影里，满心欢喜地偷偷观察。


    黑色的贝雷帽下是白金色的齐肩短发，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一边的眼睛，另一边露出的深色眼睛明明是海底的颜色却在阳光下有种剔透的清冷感，脸上甚至还有些可爱的小雀斑！


    瑞维，也就是躲在钟錶店旁的金发少年，他很早就关注到这个叫菲米尼的少年了。虽然看起来很孤僻，但是他却会做超可爱的小企鹅样的发条玩具！


    就放在［勒波特钟錶店］售卖，瑞维还抢购过好几个，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


    想到这瑞维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菲米尼，他一定要和发条玩具大师做朋友！


    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菲米尼蓦地将头转向了少年的方向，然后他就撞进了瑞维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天蓝色眼中。


    「！」


    就像被吓到了一样，菲米尼瞪圆眼睛，非常不自在地又将头转了回去。


    瑞维：「！」


    被发现了！


    那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


    发条大师——！


    他来咯！


    -


    假装不经意地来到钟錶店门口，瑞维先是专注地看了眼菲米尼提供给钟錶店老闆卡隆的新玩具，这次的企鹅是全新款式！


    咳咳……等等，不能忘了正事。


    然后瑞维把视线移到菲米尼身上，歪着脑袋带着疑惑地语气问道：「菲米尼？」


    菲米尼被惊地抖了抖，飞快地瞟了一眼瑞维，然后低着头红着脸回答：「我……是菲米尼，请问，你……有事吗？」


    第一步成功了！


    瑞维扬起耀眼的笑容，伸出手：「你好！我是瑞维，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菲米尼：「！」


    「……和、和我吗？」


    他为难地小心翼翼地看着瑞维：「我……我……」支支吾吾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嗯？」瑞维依旧满眼期待地注视他。


    「谢谢你，我……」菲米尼喘了口气，暗自酝酿着，加油，菲米尼。就要说出口了。


    「你不要有负担！」但等待了一会的瑞维却有些等不住了，他急忙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如果这对你来说是一件有压力的事，你、你可以拒绝我的！」


    「当然了，我个人的话还是希望你你答应的。啊！你别误会，我没有强迫你答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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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虽然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毕竟我们之前好像连见都没见过，但我真的是真心的……呃，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对不起啊……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自来熟的。」瑞维说到最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菲米尼声音超小：「……没关系，我不介意。」


    得到回覆后，瑞维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又问了一遍：「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菲米尼？」


    「嗯，我愿意。」菲米尼这次连耳根也像火烧一样了。


    「太好了！」瑞维欢呼一声蹦了起来，还兴奋地直接抱住了菲米尼，「哦呼~菲米尼，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我想和你做朋友很久了！」


    「我关注你好几天了——！」


    自从第一次在［勒波特钟錶店］买到企鹅玩具后，瑞维就对发明这种玩具的人产生了兴趣，后面又在一处偶然中发现菲米尼就是发明者后，就对这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有了不一样的关注。这几天他都在钟錶店蹲守着菲米尼来送货，甚至还在热情的和卡隆老闆交流时问到了菲米尼的名字！


    菲米尼的嘴唇轻微地蠕动着：「……我知道。」


    瑞维没听清，他偏头问：「什么？」


    「没什么。」菲米尼害羞地躲过他的视线。


    作为愚人众下属的［壁炉之家］的一员，菲米尼本身并非表现出来的这般毫无攻击性，经年的训练让他在第一时间就轻易地察觉到了瑞维的视线。


    只是瑞维的视线太过单纯没有侵略性，所以菲米尼也就没有对他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进行清除。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瑞维盯了他这么久，居然只是想和他做朋友。


    朋友……


    -


    「菲米尼，明天我可以约你出来玩吗？」因为成功和菲米尼成为了朋友，闲不住的瑞维就激动地表示要送已经认识第一天的好朋友菲米尼回家（菲米尼拒绝的声音太小被忽略了），并在路上提出了这个问题。


    「……可以的。」菲米尼的说话音量和瑞维一比真的是非常小声了。


    「好耶——！我知道枫丹廷附近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欸？你就到家了吗？」瑞维望着眼前的建筑忍不住感嘆，「你家好大呀！」


    「嗯……」菲米尼也跟着看了一眼布法蒂公馆，他轻声解释道，「我都是和家人们一起住在这里的。」


    「我的家人很多，所以我家就比较大……」


    「你有很多家人吗？希望下次我也可以认识认识！」瑞维和他道别，即使自来熟如他也是知道才认识第一天就和好朋友的家人见面是不太可能的。


    「会的。」菲米尼的声音好像要碎在风里。


    但这一次瑞维听见了，他笑得更加灿烂：「嗯！那么明天见了，菲米尼！」


    -


    -


    第二天，枫丹廷门口。


    「菲米尼！这里——！」瑞维上蹦下跳地呼喊着。


    他金发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关键是他脸上还带着耀眼的笑容。


    菲米尼犹豫地望了眼周围，幸好枫丹廷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菲米尼快步走向对方：「……瑞维。」


    「对不起……是不是让你等很久了？」


    「欸？」瑞维睁大了下眼睛，似乎没想到菲米尼居然还在意这个，但他很快又重新精神奕奕地回答，「才没有呢！没有等很久，我也是刚到的哦！」


    「而且菲米尼很准时啊，是我因为想到要和菲米尼一起出去玩，就比较兴奋，所以忍不住提早过来了！真要计较的话应该是我的问题才对，菲米尼不用感到抱歉的！」


    菲米尼的脸顿时就红了：「没有……不是瑞维的问题。」


    又想到瑞维前几句吐露真心的话，他即使很害羞也坚持地回应：「我也很……期待……和瑞维一起出去玩。」


    「真的吗？原来菲米尼你也很期待吗？太好了，我也超喜欢菲米尼的！」瑞维听到后非常开心，他不管这是不是客套话，只要菲米尼说了他都当是真的。


    超……超喜欢菲米尼……


    瑞维喊得好大声，会不会大家都听到了？


    菲米尼难为情地再次偷偷看了一眼周围，还好大家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注意他们。


    等紧张的情绪褪下之后，菲米尼晕乎乎的脑子才有空反应瑞维讲了什么。


    瑞维说喜欢……他好勇敢啊居然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来，不像他光是听到这样的话，现在就感觉完全不敢看瑞维了……好想戴上潜水头盔啊qaq。


    可是不行！这样的话瑞维会觉得是他不喜欢他，故意用头盔隔断他们的交流的吧……？


    -


    「菲米尼，你有在听吗？」在菲米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瑞维和他讲了一大堆与今天游玩有关的计划。


    菲米尼愣愣抬头：「什么？」


    「啊！果然……」瑞维故作伤心地看着他，又在菲米尼慌乱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开玩笑的啦，没听也没关系，接下来我会带你好好体验我的计划的！」这可是他熬夜做了半宿的计划！


    「走吧，向着郊外的山崖出发！」在菲米尼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瑞维径直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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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瑞维先是带着菲米尼偷偷摸摸的进了枫丹郊外的某处花园，里面满满的都是娇艷可爱的花朵，他们俩不知不觉就沉迷游戏其中了。


    然后受到了愤怒的花园主人的驱赶。


    「对不起嘛！我们只是觉得这里很好看，而且一朵花都没有破坏哦！」瑞维大笑着拉起菲米尼边道歉边逃跑。


    菲米尼望了眼后面气得直哼哼的花园主人，又看了眼前面肆意奔跑的少年。原本被发现后又被驱赶他是很尴尬的，但见到瑞维明媚的笑容后他竟然也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即使幅度很小但那也是笑。


    瑞维一路拉着菲米尼爬到一处又高又窄的山崖，这山崖下面就是大海，顶端则像山崖一个伸出的小尖尖般悬在海面上方。


    瑞维拍了拍最最尖的顶端，他眼眸闪亮地望着菲米尼：「菲米尼，你敢坐在这里吗？」


    一路的奔跑使菲米尼的心脏与平常不同地剧烈跳动着，他缓着气看向瑞维想要他坐的地方。真的非常尖非常窄，只能坐一个人……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我可以。」


    「好耶！这可是最好的位置！快点快点，时间不多了！」瑞维急急忙忙地将他推坐到最前方的位置，自己则在他斜后方坐下。


    瑞维晃了晃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风系神之眼：「不用担心会掉下去，我会接住你的。」


    「一般人我可是不会带他来这里的！」瑞维笑着说，这里是他次路过时被丘丘人游侠攻击的时候发现的，后面他赶跑了那个占据这里还要攻击他的丘丘人游侠，自己霸占了这里。


    「谢谢……但是什么时间不多了？」菲米尼转过头道谢，但却意外看见了瑞维蓝色的眼睛似乎慢慢燃烧了起来。


    瑞维：「菲米尼，你回头呀。」


    菲米尼回过头后呆住了，由于他们所处的山崖就在海面正上方，所以当巨大落日触碰到海面，海面因此被染上橘红色时，他们就像坐在了这不一样的海面之上一般。辽阔的燃烧的海面与渺小的感嘆自然的自己。


    身边还有少年带着笑意的嗓音响起：「怎么样，好看吧？」


    第64章 小太阳（二）


    经过第一次一起看日出后，瑞维和菲米尼的关系进步飞快，已经变成了每天都要一起玩耍的好朋友！就算菲米尼有些时候没空陪他玩，他们也是一定要见一面才行的那种朋友！


    不仅如此，菲米尼和瑞维在一起的时候，也从从脸红着不知道说什么变成了能脸红着说出自己想法的状态！


    瑞维表示这真是太好了，相处模式的转变是菲米尼开始接纳他的证明！


    虽然认识还不是很久，但瑞维其实有着与他咋咋呼呼性格截然不同的敏锐感知，所以他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中也早就发现了菲米尼对外一直都是将自己的心层层冰封起来的，只有少数人被允许进入他的小世界。而菲米尼态度的转变则代表着他的小世界现在也允许瑞维进入了。


    -


    又一次一起去玩的路上，瑞维突然兴致勃勃地问：「菲米尼喜欢小动物吗？」


    菲米尼思考了会，小声回答：「……我很喜欢海洋生物。」


    瑞维顿时笑开：「好巧啊！刚好我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陆上跑的全都很喜欢！」


    「……巧吗？」菲米尼感觉好像也没有很巧。


    「对呀！你喜欢的海洋生物我也喜欢，这难道还不巧吗？」瑞维理所当然道。


    「嗯，真的很巧。」


    跟着瑞维的逻辑想了想，菲米尼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嘿嘿，是吧是吧！我们爱好重合率这么高肯定是天生的好朋友！」瑞维笑嘻嘻地拉起菲米尼的双手，「既然上天让我们註定是朋友，那我们要一定一直做好朋友喔！毕竟上天安排的缘分最大嘛！」


    「好、好的。」菲米尼默默戴上了潜水头盔遮住自己泛红的脸。


    「菲米尼！」瑞维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潜水头盔。


    「瑞维……你不要误会！戴上这个不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意思……只是这会让我更自在点，」菲米尼急急地解释，「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


    「不是啦！」瑞维的眼睛开始闪星星，「这个超酷欸！菲米尼，你居然还有这么酷的东西——！」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瑞维兴奋地扒到菲米尼身上，「你给我戴戴吧，让我也体验体验！」


    黑色的圆圆的头盔，不知道为什么让瑞维第一眼看到就想起来菲米尼制造的发条企鹅，明明外形也不是很心，但当菲米尼戴上头盔后就变得超级像企鹅了！


    头盔正中还有一个蓝色的叉，又酷又可爱！


    而且头盔上的配色和菲米尼衣服的配色一模一样，所以这个头盔也是菲米尼自己设计的吧！？


    「菲米尼超厉害啊！」瑞维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


    「谢谢……」害羞地在头盔的保护下道完谢后，菲米尼就将头盔摘了下来套到瑞维的头上，「给你戴。」


    不愧是瑞维，完全不会为别人的行为烦恼，一点也不介意他戴潜水头盔呢。


    瑞维扶稳头盔后搞怪地晃了晃脑袋：「怎么样？是不是超酷！」


    菲米尼点头：「嗯。」


    -


    「那你快帮我拍个照，我一定要拍照留念一下！」瑞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相机递给菲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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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菲米尼接过相机，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时愣住了，他看到了瑞维偷偷拍的他们的合照……照片中他正在乖乖地喝着瑞维买给他的枫达，没有看向镜头，而瑞维则举着相机拿着枫达笑容灿烂地站在他旁边自拍，还将他的侧脸也拍了进来。


    「菲米尼，怎么了？」见菲米尼迟迟没有动作，瑞维的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切换到拍照模式后，菲米尼立即将镜头对准了瑞维。但在瑞维摆好姿势后，菲米尼却发现镜头抖得特别厉害……不，不是镜头在抖，抖得是他的手……


    完了，菲米尼失落地低下头，只是拍个照而已，他怎么连这个都做不好……


    「菲米尼？」注意到菲米尼情绪不对后，瑞维立马就走到了他身边，戴着头盔的脸凑近菲米尼细细地观察他。


    菲米尼垂着脑袋轻声问：「……可以合照吗？」


    他眼神躲闪，小雀斑处的皮肤也红红的特别可爱，瑞维被击中了，他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啊！」


    非常自然地接过相机，他挽着菲米尼的肩膀戴着头盔来了张合照，又让菲米尼戴着头盔来了一张合照，最后两个人还都不戴头盔的拍了照。


    看着拍下的照片，瑞维再次笑眯了眼睛：「菲米尼以后我们也多拍拍合照吧！」


    「嗯，」菲米尼答应着他，还抱着头盔想了会，然后鼓起勇气问他，「瑞维，喜欢这个吗？」


    他指的是怀里的潜水头盔。


    「喜欢啊，菲米尼做的头盔超级棒！」瑞维不吝啬地夸赞道。


    闻言，菲米尼重新戴上头盔，缓了口气说：「那我给瑞维也做一个吧。」


    「可以吗？」瑞维期待地望向他。


    「嗯，但我对机械只是有点了解，可能做出来的头盔没有那么好……」菲米尼低声说道。


    「才没有！」瑞维反驳他，「菲米尼才不是对机械只有一点了解呢！菲米尼超——厉害的，你的发条企鹅和你的头盔都很好！」


    「而且在我面前，菲米尼完全不用谦虚哦，因为我眼里菲米尼一直都很厉害啊！」瑞维叉着腰轻轻敲了敲菲米尼头上的潜水头盔。


    菲米尼被他敲得忍不住扶了扶头盔，歪着脑袋道：「我知道了，谢谢……瑞维。」


    「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


    瑞维：「噫——」


    「怎、怎么了？」菲米尼慌乱地问，他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突然这种表情！？


    「突然觉得，菲米尼戴着头盔好犯规，」瑞维沉重地摇头，「我超想看菲米尼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啊！结果完全被挡掉了……」


    菲米尼无措道：「如果是你的指令的话，我可以摘掉……」


    「不用啦！我是开玩笑的啦！」瑞维扑到他身上笑嘻嘻地望着他，「菲米尼你也太心软了！这么迁就我，我会得寸进尺的！」


    菲米尼的声音从头盔下传来，显得有些沉闷：「没关系，是瑞维的话，得寸进尺也没关系……」


    -


    「对了，差点忘了！菲米尼，你还记得我问你喜不喜欢动物吗？」瑞维拍着脑袋问。


    「嗯，我回答说我喜欢海洋生物。」菲米尼点头。


    「哎呀，其实我是想带你去看我家的小动物才这么问的啦……虽然你回答得好像不太符合我的预期，但是请问我的好朋友菲米尼，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玩吗？」瑞维郑重地看向他。


    菲米尼怔愣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惊喜的甚至有些磕磕巴巴地答应：「可以……当然可以！如果是你的指令的话，瑞维……我，我很高兴。」


    「菲米尼，我还是有点想问，你别介意哦，我没别的意思……」瑞维纠结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说是我的指令这种话啊？」


    这种话超怪的欸——！


    虽然一直感觉菲米尼很像那种紧密而沉默的发条玩偶……但是菲米尼真的说出这种话，就、不就跟他是他的主人一样了嘛！？


    ……这也太过了吧！


    菲米尼第一次见瑞维这么纠结，因此他也变得忐忑起来了：「抱歉，我只是习惯了。」


    「……如果瑞维不喜欢我这么说话，以后不会了。」


    「没、没有啦！」瑞维连忙摆手，「我没有不喜欢你怎么说话，不对，菲米尼怎么不管说话都很讨人喜欢！而且说话是菲米尼的自由，当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啦，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菲米尼认真地摇头：「我没有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在意的是瑞维的看法。」


    哇——！菲米尼怎么这么好！


    瑞维在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但是……瑞维也很认真地注视着菲米尼：「就算是我的看法也不用在意的！」


    菲米尼闷闷地问：「为什么？」


    「因为，如果菲米尼因我的看法而难过的话，我会比你更难过的！所以当我的看法不能给你带来快乐的时候，菲米尼完全不需要在乎我的看法，我只要菲米尼开心！」


    「……只要我开心？」


    瑞维总是夸菲米尼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在菲米尼心里他才是最好的。


    「可以给我多下点指令吗？」


    细小的声音仿佛只是错觉一样快速的消失了。


    瑞维瞪着眼睛呆滞地问：「什么？」


    菲米尼躲在潜水头盔下，强装镇定地再次重复：「瑞维可以给我多下点指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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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行瑞维的指令会让我开心的。」他补充道。


    瑞维听了后难得结结巴巴道：「好、好吧，我我尽量！」


    原来菲米尼想要的是这个嘛！？


    这种性格好色哦——！不是不是，他脑子装的是什么啊！？这种性格应该是好酷才对，就和菲米尼真的是发条玩具一样是件超……这样也好色啊。


    瑞维：「……呜呜，菲米尼我对不起你。」


    菲米尼迷茫地看着他：「瑞维？」


    瑞维握住他的手嘱咐：「菲米尼，你答应我，带『指令』这种关键词的句子可千万不要随便对别人说！」


    「嗯，我只对自己的家人说。」菲米尼乖巧地点头。


    「瑞维也是我的『家人』了。」


    「菲米尼……」瑞维流下了悔恨的宽面泪，菲米尼这么纯真，他居然还有那么脏的想法，真是太不应该了！


    第65章 小太阳（三）（捉虫）


    「咳咳，菲米尼，我要下达第一个指令喽！」


    瑞维清了清嗓子，郑重地指向他们前方的大门。


    「好的。」菲米尼也认真地看过去。


    「我命令你今天要和我在家玩一整天！」瑞维拉开大门，让外面阳光照进去。


    「嗯。」


    「咦？现在居然已经下午了吗？！我们在路上耽搁太长时间啦！」瑞维震惊地看向客厅内的钟表，「菲米尼，要不你今晚就别走了，和我一起睡吧！」


    「一起……一起睡吗？」但对于这个菲米尼却有些犹豫了，他双颊泛红地看向地面。


    见他这个样子，瑞维想到了什么，又严肃地补充道：「咳咳，这是第二个指令哦！」


    「这样么？」菲米尼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顺从地点头，「我会遵从的，但我要和家人们说一声。」


    「嗯嗯，我等下陪你一起去说吧！」怕菲米尼一个人害羞，瑞维主动道。


    「不用了，这太麻烦你……」菲米尼还没说完，眼前的瑞维突然被他家里的一个高速移动的黑影扑倒了。


    还没来得及进门的菲米尼：「！」


    「瑞维！」这大概是他声音最大的一次了，菲米尼本来是紧张地想要将瑞维解救出来的，直到他看清到底是什么扑倒了瑞维。


    那是一只金色的长毛的大型犬……


    「菲米尼，我没事……你别担心。」被扑倒的瑞维艰难地开口，他推搡着不停摆着尾巴蹭蹭的大狗，好不容易坐了起来，结果脸又被热情地舔了。


    「哈哈哈哈，发条，好痒啊！」瑞维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见到主人的发条也笑得很开心。


    菲米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发现瑞维笑起来和发条很像……都是笑得脸上只能见到三条缝的那种。


    -


    「它叫『发条』吗？很……好听的名字。」菲米尼在瑞维的带动下伸出手摸了摸大狗的头。


    「你也这么觉得吗？！嘿嘿~我果然是个取名天才！」瑞维高兴地眉飞色舞，「因为我很喜欢发条玩具，所以就给它取了一个『发条』的名字！」


    「哈哈哈，这个名字我到现在都觉得超酷！」瑞维说完还自豪地拍了拍发条的狗头，但是因为菲米尼的手还放在发条头上，所以他没拍到发条的狗头，反而拍中了菲米尼的手。


    「……！」菲米尼惊惶地看向他，懵懂的就像被人踩了尾巴都没反应过来的小动物一样。


    瑞维也没有想到居然出现了这种意外，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菲米尼，我不小心的……」


    「抱、抱歉！」菲米尼先他一步道了歉。


    「欸？」瑞维呆住。


    菲米尼垂下头：「……我是不是妨碍到你摸发条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想摸它……」


    「菲米尼——！」瑞维这次声音大得把发条都惊到角落去了，他是真的很激动了，「你干嘛和我道歉啊！这和别人踩了你一脚，你还反过来给人家道歉有什么区别！？」


    他恨铁不成钢道：「是我拍了你的手欸！怎么想都应该是我给你道歉吧！」


    菲米尼居然还因为这个先一步道歉了，这可不行啊！菲米尼这样子单独出门绝对会被欺负的！


    「可是……」菲米尼低声反驳，「瑞维也不需要给我道歉，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更不用说只是拍我的手这件事了。」


    「……这不是重点啦！」虽然被菲米尼说的既感动又害羞，什么叫他想做什么都可以，真是的，这句话也超色的……！但是瑞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纠正菲米尼错误的想法！不然以后菲米尼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重点是，不是菲米尼的错的话，菲米尼根本不用道歉！」他气势十足地盯着菲米尼看。


    菲米尼被人看得很有压力，但还是小声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但，如果发生争执的时候，我先道歉的话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只要按照指令去完成任务，就能避免无尽的责骂……」这是小时候，在「父亲」还未接管「家」之前，菲米尼试出来的生存之道。


    瑞维注视着他不说话了：「……」


    菲米尼因他的沉默而更加忐忑：「抱歉，瑞维……我会按你说的去做的……」虽然不喜欢与他人有过多交流，所以遇到许多有争议的事时，菲米尼总是选择默默地忍耐。但如果瑞维想要他去反击的话，他会乖乖按照指令行动的，只要瑞维不要生他的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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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瑞维闷闷地开口，「菲米尼不需要为了我去做你不喜欢的事！就算我有说什么『这是为了你好』这种话，只要菲米尼不喜欢，菲米尼就不需要去做！」


    「交给我就好了！」瑞维不知何时泛起红的眼睛坚定地看向菲米尼，他的金发微微炸开，就像一只小狮子一样，自己毛都还没长齐呢就嗷嗷叫着想要捍卫，「我来保护菲米尼就好了，任何一个想要欺负菲米尼的人，我都会处理的！只要有我在，就谁都不可以欺负你！」


    既然菲米尼不喜欢和别人起争执，他也不会执意让他支楞起来的，反正谁欺负菲米尼他就去替菲米尼和人对峙就好了嘛！这样子菲米尼既不用和他不喜欢的人有过多的交流，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去！


    瑞维真觉得菲米尼要是没有自己绝对会被别人欺负的！瞧瞧菲米尼说得都是些什么话，什么叫「先道歉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这绝对是菲米尼被欺负得多了才有的经验吧！


    「瑞维……」瑞维是温暖的太阳，菲米尼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直到现在，菲米尼不再害羞地盯着他蓝色的眼睛看时，他才发现瑞维是他经常在海下见到的太阳。


    透过海水，看向太阳的话，阳光也不会那么刺眼。


    「谢谢你。」


    -


    等他们两个安静地靠在一起看报纸后，躲在角落里的发条才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挤到他们中间。


    就像小孩子看见父母不吵架后才敢撒娇一样。


    「发条！你好大一坨啊！」瑞维嫌弃地抱怨，这不是妨碍他和菲米尼贴贴么！


    发条哼哼唧唧的当没听到，就挤在他们俩中间睡下了。


    菲米尼：「……」他也想和瑞维挤在一起，好羡慕啊……


    「真是的！」瑞维也哼哼唧唧的将发条的狗头挪到菲米尼腿上，然后自己从这边绕到了菲米尼的另一边。将整个人都靠在菲米尼身上后，才终于笑出来。


    「这样就好了！」


    菲米尼腿上躺着一只大狗，身上还挂着一个金毛的人，甜美的负担一下就沉重地压在了他身上，但他还是开心地笑了：「嗯。」


    太阳在天空一点点偏移，黑色逐渐侵染蓝色的天幕。


    「啊对了，菲米尼天已经黑嘞，你不是还要去和你的家人说一下今晚要住在我家这件事吗？」瑞维抬头看了眼暗沉的天。


    菲米尼：「……差点忘了。」


    「没事，这不有我提醒你嘛！」瑞维拉起菲米尼，「走吧走吧，我陪你一起回去说。」


    -


    「这条路怎么这么暗啊，路灯坏了吗？」瑞维奇怪道，明明昨天还是正常的。


    「我知道，」菲米尼接上他的话，他回忆着昨天林尼回家后讲述的事，「听说好像是这一片的能源出现了故障，所以路灯都亮不起来。」


    「哇——！菲米尼知道的好多啊！」瑞维惊嘆。


    菲米尼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是听哥哥说的……」


    「就算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那也很厉害啊！这证明你的消息来源很多嘛！」瑞维理所当然地夸赞着。


    菲米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瑞维很快就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注意。


    「菲米尼，你快看！那里，好亮啊！难道还有一个路灯是好的吗？」


    「可如果是这一片的供能都出现故障了的话，不应该单只有一个路灯可以亮，而且……」菲米尼犹疑道，「那里也不像是可以安装路灯的地方。」


    在他们的视线中，唯一的光源明显是贴在墙上的，而且那个「路灯」还和他们差不多高……先不说和周围成排的路灯放在一起，它单独的就像半路插进去的一样突兀，谁家路灯是装在小巷子里的啊？


    「那它是什么？」瑞维觉得菲米尼说得很有道理的同时更加好奇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悄悄的~」


    望着瑞维期待的眼神，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的的菲米尼只能点点头：「好吧。」


    「如果这是你的指令的话。」


    -


    缓缓靠近光源后，瑞维尖着眼睛发现那好像是一个人？


    不对，是两个人……两个叠在一起的人。


    「他们在干什么？」瑞维用气音问菲米尼。


    菲米尼看了一眼后立马就害羞地低下了头：「瑞维……我们还是走吧。」


    「为什么啊？我们还没弄清楚，他们在干嘛呢！」瑞维凑到菲米尼耳朵悄声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菲米尼耳根绯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瑞维继续观察，发现那两个人其实是一个将另一个抵在墙上，头挨在一起……所以只能看到压人的那傢伙的后脑勺，但是为什么要十指相扣啊喂！？


    震惊的瑞维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他没抓住，还被墙上的两人发现了。


    只听一直在发光的那个脑袋说：「林尼，有人。」


    因为被发现吓到的瑞维：「！」


    听到熟悉的名字的菲米尼：「！」


    -


    「菲米尼，你怎么在这里？」林尼，也就是菲米尼对瑞维提到过的哥哥讶异地望着他们。


    而他身后的发光源也好奇地盯了过来。


    「我……」菲米尼紧张地扣住手指，求助地看向瑞维。


    已经想清楚他们在干什么，并且因为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扰人家的而在尴尬的瑞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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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哥哥，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林尼大哥！呃……」瑞维结结巴巴地胡言乱语。


    林尼身后的金发发光少年恍然：「原来菲米尼是在谈恋爱吗？」叫林尼哥哥，所以他们肯定也是恋人吧。


    「这样么？」林尼故作惊讶道。


    「不是的，我和菲米尼只是朋友啦！刚刚都是我口误！」瑞维急忙解释，他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菲米尼那么害羞，说不定就算不喜欢被人这么误会也不好意思讲出来！那他必不能让菲米尼受这委屈的！


    见瑞维这么着急，菲米尼也开始急了，他主动接过解释的责任，并且还意外的比瑞维解释的还要好。


    「原来如此，是因为今晚要住在朋友家所以打算回去和大家说一声吗？」


    「嗯？想让我帮忙带话？」林尼笑着说，「可是菲米尼，我今晚也不回家住啊。」


    第66章 小太阳（四）


    「你哥也不回家……」在与林尼和那位金发画家分开并且菲米尼顺利回家报了个平安后，瑞维还是有些恍恍惚惚，他喃喃道，「而且他们那时候……是在亲……吧？」


    含糊掉让人害羞的词，瑞维巴巴地望向菲米尼：「他们是什么关系啊？」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梅里克是林尼的朋友……呃，以前是，现在他们在谈恋爱……」菲米尼小声回答。


    「谈恋爱……？」虽然从发现他们在亲亲的时候瑞维就已经差不多懂了，但是菲米尼还说他们之前是朋友欸……等一下！他们之前是朋友！？


    「朋友的话怎么可以谈恋爱啊！？」瑞维满脸通红，蓝色的眼珠中泛起了晕乎乎的圈圈，「朋友就只是朋友啊，成为恋人是不可以的吧……因为朋友就是可以嬉笑打闹但是不能亲亲的存在嘛……不然成为恋人的话就要手拉手一起逛街，相拥着看落日，还要躺在一张被子里恩恩爱爱……」他越说脸越红，怎么好像他和菲米尼已经把他说得那些事做的差不多了……


    「呜哇，所以朋友是恋人……！？」明明他和菲米尼也只是朋友来着！这么回事啊——！原来他们居然在做恋人之间会做的事吗？


    而且如果朋友能成为恋人的话，他和菲米尼不就是在……！！


    「瑞维？」菲米尼见他喃喃自语那么久，担心地喊了喊他。


    「谈恋爱！」瑞维被吓得直接大声地说了出来。


    菲米尼呆呆：「……什么？」


    「不是、不是的，我什么都没说……好吧，菲米尼你刚刚就当没听见吧，求你了。」瑞维先是手忙脚乱地辩驳一番，最终还是丧气地垂下了脑袋。


    思想完全混乱了……！他和菲米尼就是朋友，怎么会谈恋爱呢，要是和菲米尼谈恋爱的话……应该还挺不赖的吧？


    欸欸欸？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怎么又想歪了……瑞维偷偷看了眼菲米尼，结果发现菲米尼一直在很专注地看他。


    菲米尼也不一定想和他谈恋爱吧……？


    「……谈恋爱？瑞维是想谈恋爱了吗？」菲米尼垂下眼睑轻声问他。


    瑞维反应很大地摇头：「没有没有！」


    如果被菲米尼发现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菲米尼说不上是平静还是失望地点了点头：「嗯……」


    「那……如果瑞维想谈恋爱的话……可不可以……」后面的声音特别小，就算瑞维非常努力的去捕捉也捉不到。


    瑞维莫名紧张：「什、什么？菲米尼，你说大声点吧？我听不清……」


    菲米尼抬眸望了他一眼，然后戴上了潜水头盔闷闷道：「没什么。」


    瑞维：「？！」


    发生什么了？怎么菲米尼就戴上潜水头盔了？！


    -


    在莫名沉默的氛围中，瑞维和菲米尼一起回到了瑞维的家。然后在睡觉这件事上瑞维单方面陷入了思考。


    他杵在自己卧室的床边，虽然下午的时候说了让菲米尼晚上和他一起睡，但是……他们只是朋友欸，就这么睡在一起不太好吧？


    要不要加一床被子什么的？可是菲米尼比较敏感……他突然加被子的话菲米尼会不会以为他不想和他睡啊？


    但是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只有恋人才能睡一起的吧？就像菲米尼哥哥和他的男朋友一样……他之前怎么就那么粗心呢，竟然直接就邀请菲米尼睡一张床了……


    「瑞维，真的没事吗？你今天好像一直在发呆？」菲米尼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瑞维反应很大地摔在了床上，然后在短暂地和菲米尼面面相觑后，为了不显尴尬，他利索地抖开了被子：「咳咳，我当然没事！」


    「不就是睡一张床嘛！」他钻进被窝拍拍旁边自己留出来的位置邀请道，「菲米尼你快上来吧，我们躺『一个』被窝里！」


    在菲米尼疑惑地目光中咬重了「一个」的读音。


    即使他的脑子已经被小情侣污染了，可菲米尼还是纯真的啊！只要他在菲米尼面前表现的就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自然，他们之间就不会因为身为朋友居然那些跟情侣一样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而尴尬！


    咦？什么叫做想「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他和菲米尼明明就是普通朋友啊！就算有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比普通朋友之间要亲密一些……他怎么能说是「像」普通朋友呢？！如果他和菲米尼不是朋友那和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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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菲米尼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和他贴在一起时，瑞维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体蓦地就僵硬了。


    不、不能吧？他也就有些时候觉得菲米尼有些色色而已，这应该不是那方面的想法吧……？


    菲米尼感觉到了他的紧绷，奇怪地摸上他的脸，让他将头撇向自己，同时他的上半身微微坐起，非常认真地说：「瑞维……如果有事的话请不要瞒着我。」


    明明是和平常一样弱势的语气，但却意外带着平时没有的强硬。


    瑞维呆滞地仰视他，然后：「菲米尼，你领口的扣子没系好……」


    菲米尼低头看了眼，瞬间，从脸上红到胸口，就连眼角也泛起了红色。他慌乱地拽紧领口，宛如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缩回了被子里。


    -


    因为在一张被子里的原因，瑞维清晰地感觉到了菲米尼的害羞，他就像热气腾腾的包子似的捂热了整个被窝。


    身体在散发热意，唯一露在外面的脸上还是一副羞涩到任人索取的表情：「抱歉，我、我没注意！」


    瑞维望着他攥着胸口处的衣服，红着脸不敢看他还想找一个洞钻进去的模样，突然就升起了股躁意，哎呀，不行不行不能多想！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他和菲米尼也还是朋友，只是露了个胸口而已不可以想歪！


    想通后，瑞维向往常一样调笑道：「菲米尼你害羞什么呀？」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菲米尼声音轻轻：「我不是认为瑞维会做什么……」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菲米尼将绯红的脸埋入被子，轻嗅着被子里充满着的阳光的味道。


    因为瑞维在看他啊。


    在瑞维的目光下，即使只是单纯的注视，他也无法做到冷静。


    「因为什么啊，菲米尼？」迟迟得不到回答，瑞维忍不住一点点向他蠕动，贴近他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真的很没用……抱歉。」不敢说……如果告诉瑞维真正的原因的话，瑞维会因为觉得他奇怪而疏远他吗？


    菲米尼暗暗专注地观察着瑞维的反应。


    果然，瑞维不满地鼓起了腮帮：「才不是！菲米尼才不是没用呢！」


    「你不要再妄自菲薄了！菲米尼明明一直都超厉害的！」


    「再说了你的性格也没什么不好的嘛！这样很色很可爱啊！」害羞过头后就红着脸缩在床上什么的，真的超色超可爱的！


    听清很可爱前面那个词后的菲米尼瞪圆了眼睛：「……欸？」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瑞维，糟了，他怎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菲米尼……我……」他试图解释，但是却完全解释不了，因为他的确是那么认为的……总不能骗菲米尼说觉得他很那么是他口误不小心加上去的，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想吧？


    先不说这句话的可信度……再说他一点也不想欺骗菲米尼欸。


    觉得菲米尼很好就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嘛！


    不过……他是不是完了，说出那么轻薄的话，菲米尼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人不靠谱啊！但、但是躺在他床上的菲米尼真的很有魔力啊，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


    「这是佩伊。」


    在令人窒息的尴尬中，菲米尼小心地将自己一直戴在身边的发条玩具摆到了他们俩中间。


    「它一直陪着我……所以可以让它和我们一起睡吗？」


    被发条企鹅吸引的瑞维如菲米尼所料的一般暂时忘掉了尴尬，他兴奋点头：「当然可以！」


    「它也是你自己做的吗？和你提供给钟錶店的那些玩具好像啊。」瑞维的眼睛黏在了佩伊身上。


    「嗯，它们都是我做的。」菲米尼说。


    「好厉害呀，菲米尼！其实我买了很多你做的发条玩具哦……」


    佩伊的出现似乎让两人都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事，两个少年人重新聊得火热了起来。


    但即使精力再旺盛，到点了还是得睡，于是没过一会，瑞维就打起了瞌睡。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被窝里突然有一只手牵住了他的手。


    瑞维被惊地瞬间就清醒了：「！」


    是菲米尼的手？


    还没等他发问，卡在他和菲米尼中间的佩伊就被又一只手拿起，贴心地放在了瑞维的另一边。


    然后菲米尼就在被子里挪了挪，他见瑞维盯着他后，脸上带着红晕，害羞地笑了笑：「我想离你近一点……」


    佩伊卡在他们中间有点不方便，刚好瑞维也很喜欢佩伊，所以他就把佩伊放在瑞维那边，这样他和佩伊就都可以陪伴他了。


    忽地，瑞维的脸也跟着爆红，他紧张地动了动被牵着的手指。菲米尼感觉到了手心的搔痒，但却没有松开，依旧握住他的手，甚至握得还更紧了一些。


    「可以吗？」菲米尼心脏狂跳地将头抵进瑞维的脖颈小声问。


    瑞维咽了咽口水：「好哦。」


    手牵着手一起睡，他们算什么朋友哇……？！


    第67章 小太阳（完）


    瑞维经过不小心把心里埋藏着的觉得菲米尼很色的事情说出口，并且菲米尼没有生气，还和他手牵着手一起睡这件事后，他明显感觉到他和菲米尼之间的氛围变得奇怪了。


    就是在枫丹郊外看风景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被美景吸引但却会突然间就对上视线，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涨红着脸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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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是在一起制作发条玩具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在了一块，半响忘了分开……就算分开了也会闹出两个大红脸。


    又或者是在拍合照，摆姿势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是看向镜头的，但等照片出来后所见的拍摄内容却是总有一个人不看镜头，而是将视线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瑞维：「！？」


    太奇怪了！他和菲米尼之间怎么变得那么奇怪啊——！？


    菲米尼……


    就连只是想到这个名字都会不自觉的脸颊发烫呢，这到底是这么回事？难道说他真的对菲米尼起了那方面的心思？


    可是他们不是朋友吗？哪有人天天惦记自己朋友的呜……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抱有这种心思？毕竟他早就觉得菲米尼超色的了！不会吧……难道他从一开始就靠近菲米尼，其实不是想和他做朋友，而是想和他谈恋爱吗？！


    也不是没可能啦，菲米尼长得那么可爱，脾气也很好……


    还总是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什么都听他的，仿佛无论什么要求都不会被拒绝……还有那总是被绯红包裹的可爱小雀斑，轻轻柔柔的声音……


    果然，越想就越觉得菲米尼……这样子以后要怎么面对菲米尼啊！菲米尼把他当朋友，他却想……呜哇，好羞耻啊——！


    「瑞维先生？」


    -


    「瑞维先生你还好吗？」


    「我……我才没有在幻想和菲米尼谈恋爱这件事！」


    「……」想要拍他肩膀的手停在了半空。


    「呃……」瑞维尴尬地抬头，和同样一脸尴尬的《蒸汽鸟报》的大名鼎鼎的记者小姐——夏洛蒂面面相觑。


    「请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见到瑞维崩溃的模样后，夏洛蒂认真承诺道。虽然这可能是独家新闻，但是瑞维以后就是她的同事，为了同事间的情分，她会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的。


    「……夏洛蒂小姐，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瑞维哭丧着脸问。


    完了，他居然忘了，今天他是应邀来《蒸汽鸟报》做客的……结果还又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喊出来了……


    因为和菲米尼一起玩的时候，瑞维格外喜欢拍照，并且总是能拍出效果不错的风景照。于是在某次他的照片被《蒸汽鸟报》的主编发现后，就惊喜地收到了主编的邀请。


    夏洛蒂也确实是有重要的事要转达：「是这样的，主编让我告诉瑞维先生，你上次拍的深海主题的照片拍得特别好，民众反响很热烈，所以希望你可以再出一期相关报导。」


    瑞维指了指自己：「让我再出一期？！」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嗯嗯，」夏洛蒂笑着点头，「是的，欧芙小姐也就是枫丹最受欢迎的《蒸汽鸟报》的主编，认为你的能力足够加入我们了哦！」


    「而且，以后枫丹风物方面就由瑞维先生负责了！」


    「真的吗？！太好了！」瑞维欣喜地蹦了起来。


    夏洛蒂说的那期报刊是欧芙小姐给他的一次机会，只要他拍的照片反响还行就可以入职《蒸汽鸟报》。


    现在看来他的面试通过了，好耶！


    这个好消息要快点告诉菲米尼才行！


    -


    「这……这样么？瑞维很厉害，你能加入《蒸汽鸟报》……我不意外。」菲米尼听完瑞维的分享后，认真地说道。


    「也没有多厉害啦~都是菲米尼帮了我大忙的原因！要不是你，我连深海区都潜不进去，更别说拍出那些照片了，所以我能加入《蒸汽鸟报》是菲米尼占了大部分功劳才对！」瑞维拉着菲米尼的手笑得既灿烂又满足。


    菲米尼不出意外地从脸颊红到了耳廓，就连小鼻头也点着一抹红，他轻轻地反握瑞维的双手：「是你本身具有的拍照的才能让你成功的……我最多也是帮你带了路……而且，我认为就算瑞维不拍深海的风景，也可以凭藉拍的其他地方的风景照而被《蒸汽鸟报》发掘的。」


    「才不是呢，菲米尼就是帮了我很多！」瑞维贴着他反驳，「因为如果不是菲米尼的话，我是不会喜欢上拍照的！」


    「我会喜欢拍照，是因为可以和菲米尼留下很多合照呀。」


    菲米尼怔怔地望着他出神，他也想起来了……似乎是他询问瑞维能不能拍个合照以后，瑞维才每天都带着相机的并且找到机会就想和他来一张合照……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心脏声突然好大啊……瑞维会听到吗？


    菲米尼出神的时候瑞维却很紧张，等他反驳完菲米尼后才发现，他们现在贴得特别近——！


    等等，手握在一起就算了，他们的鼻尖怎么都要贴一起啦？！


    这不是……


    瑞维红着脸，瞳孔颤动着……这不是超暧昧嘛！？


    -


    回过神的菲米尼仿佛从瑞维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他轻轻向下垂了垂眼睫，再次说出了早就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瑞维想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的指令的话……」


    如果瑞维没有起别的心思，他大概还会和以前一样以为菲米尼说这句话只是想让他陪他玩，但现在……内心不纯洁的瑞维只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太暧昧了——！


    什么叫干什么都可以啊！


    菲米尼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不行了……菲米尼明明那么认真地在和他交朋友，他竟然还藏着那种心思和他在一起……这样不管怎么想都太可恶了吧！他不应该再隐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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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维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抬头：「菲米尼……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菲米尼：「嗯。」


    「就算亲亲也可以吗？」


    「……」不禁红着耳朵低下头，菲米尼慢吞吞道，「可以。」


    「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要亲了哦。」瑞维慢慢和菲米尼贴得越来越近。


    「！」菲米尼说不上是期待还是不自在地闭上了眼睛。


    「吧唧。」


    瑞维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这样子菲米尼就应该知道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和他一起玩的了吧？呜哇——！果然还是超紧张的！菲米尼会不会生气啊？会不会讨厌他呀？不过瑞维倒是从打算告诉菲米尼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被讨厌的准备，并且还精明的利用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他们之间的平和的相处来给自己谋个福利。没错，就是这个亲亲！虽然他只敢亲嘴角……但谁能说这不是亲亲呢！


    就在瑞维胡思乱想的时候，菲米尼忽然微微偏了偏头。


    这个亲亲就从亲嘴角变成了一个青涩的吻。


    -


    瑞维：「！！！」


    「菲、菲米尼！」他被吓得猛地退后了几步，这可不是他故意亲的啊！


    「嗯。」还是一声简单的应答，不过瑞维这回看清了，虽然菲米尼一开始就很红，但这绝对是他最红的时候！


    不会被自己烤熟，然后变成红烧企鹅吧，菲米尼！？


    惊愕过后就是恍然了，瑞维也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菲米尼即使这么害羞却还是要主动亲他。因为菲米尼想告诉他，他们心中的情愫是一样。


    菲米尼……居然、也想、和他谈恋爱吗？！


    他们原来都不止是想当朋友，还想当对方的恋人吗？！


    瑞维的心跳声如鼓，炸得他耳膜都要破了。


    -


    「抱歉……瑞维，我……」菲米尼最终还是忍受不住地蹲下并戴上了潜水头盔，遮住自己的脸后他缓缓松了口气，呼~差点就要喘不过来气了……瑞维的唇和他的唇贴到一起的时候，菲米连呼吸都不敢。


    「菲米尼……」瑞维跟着他一起蹲下，双颊发烫，但眼睛却亮亮地看向他，「可以把头盔摘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不想让菲米尼戴着潜水头盔。


    菲米尼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面传出来：「瑞维，我很抱歉，但是不行。」


    「可是……」瑞维也很为难，「我还想亲亲怎么办？」


    「……！」菲米尼僵住了，因为刚刚主动亲了瑞维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害羞……但是瑞维说他还想亲亲欸！


    原本盖的严严实实的潜水头盔被人往上抬了抬，直到露出菲米尼冰蓝的眼瞳为止。


    瑞维被燃烧着火焰的冰蓝注视着，耳边响起差点就要碎在风里的干涩的少年音。


    「只要是瑞维的指令，做什么都可以。」


    「超犯规的，菲米尼。」


    -


    -


    「咳咳，男朋友。」瑞维轻咳一声。


    菲米尼红着脸抬头：「……是在叫我吗？」


    瑞维也羞羞涩涩的：「……嗯。」


    菲米尼悄悄拉住他的手：「男朋友。」


    「嗯……」瑞维任他牵着，并且假装若无其事地望天，「我想聘请我的男朋友当我的助手。」


    菲米尼问：「助手？是什么方面的？」


    「就是我不是负责《蒸汽鸟报》的风物专栏嘛，然后经常要去比如深海之类的采景，所以我需要一位潜水经验丰富的潜水员做我的助手，保证我在海下的安全。」


    「而我的男朋友不就是枫丹最厉害的潜水员之一吗？」


    「也没有那么厉害……」


    「就是那么厉害！所以……咳咳，你愿不愿意啊，男朋友？」


    「嗯，我当然愿意……瑞维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菲米尼小声道，喊男朋友实在是太让人害羞了！


    「菲米尼。」瑞维也低声道，其实喊男朋友他还能故作镇定地对着菲米尼，反而是让他喊菲米尼的名字更让他害羞……因为只要喊出这个名字，他就会想到他和菲米尼已经恋爱了这件事……


    「瑞维……」这是被瑞维害羞的模样整得同样害羞起来的菲米尼。


    第68章 江湖骗子


    「祖传秘籍，祖传功夫秘籍——！」


    「居家旅行、强身健体必备啊！」


    「上至八十岁下到八个月都可以练啊！」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鸦发少年身上黄色的道袍松松垮垮地披着，乌黑色的小圆墨镜下面是灿若星河的黑瞳。


    少年口中激昂呼喊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在一块破破烂烂的布上写下龙飞凤舞地几个大字——「童叟无欺。」


    将破布挂在摊桌上后，少年就摊在了桌上，只是口中依旧在激情地吆喝。


    「百年门派，祖传秘籍——！」


    -


    「百年门派？」


    手中捧书的少年微微侧头，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


    青蓝的发丝随风飘动，琥珀色的眼眸朝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正懒懒地趴在一张桌子上语气却激昂地呼喊，脑袋旁边还有一张布，其上挂着几个大字格外吸睛。


    捧书少年走近他，右耳侧的耳坠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琥珀色的瞳眸弯弯：「这位少侠，在下行秋。无意路过此处，没想到竟能看到如此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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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桌上的脑袋微抬，小圆墨镜从鼻樑滑落，黑眸中盈满了诧异：「欸？」


    行秋的手拂过布上的「童叟无欺」，毫不在意那只块破布，他不停地点头：「形声兼备，笔走龙蛇，妙在心手。甚好，甚好！」


    少年：「……」


    他「嗖」地一下坐起，撑起上身半是故作老成半是热情道：「这位少年，我观你骨骼惊奇，又此般慧眼识珠，定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啊！」


    「练武奇才？少侠过誉了，某不过是书海一蠧，可担不起此等称号。」行秋摇头晃脑。


    「……」少年心中忍不住诽谤，书海一啥？不是，他们俩一定要怎么讲话么？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虽然心里在吐槽，但是这个叫行秋的傢伙，可是他摆了一早上摊才迎来的第一个愿意搭理他的人，这绝不能轻易让他熘走！


    于是少年继续用行秋喜欢的说话方式说道：「哎~行秋少年你太谦虚了，我能感觉得到你周身的气质非同一般，正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你以后必会有大作为……只是差了点东西。」


    「而巧的是我手上正好有件能帮助到你的东西……」少年神神秘秘地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了一本书，「此乃我祖上传下来的不世秘籍。」


    「哦？」行秋被他手中的神秘书籍吸引，「愿闻其详。」


    「呃，其详啊……这都是不世秘籍了，又岂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参透的？其中的真妙还得被选中之人也就是行秋少年你亲自参悟才行啊。」少年拉过行秋的手，将秘籍塞进他手里。


    小圆墨镜下的黑瞳流露出喜意：「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只要一百万摩拉，你就可以带走这份不世秘籍！」


    「只要一百万摩拉？」行秋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少年直觉大事不妙，他不会是嫌贵了吧？！哎呦哎呦……看来他只能人痛减个价了。


    「实在不行我……」


    「成交！」行秋先一步打断他说话，把塞到手里的秘籍收了起来，「但不知少侠能否告知我你的姓名？」


    「嘎？」


    天吶，居然会有这种冤大头！


    -


    「所以你真的买了？」胡桃拍桌而起，震惊地望着被放在桌上的就连线脚都缝得不走心的秘籍。


    「那可是一百万摩拉啊？！」香菱和锅巴做出同款捂嘴动作。


    「对啊。」行秋倒是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你傻了吗？」胡桃忍不住伸手握着他的肩膀猛摇，「很明显那个谁就是个骗子啊！？」


    「你这一百万摩拉给他还不如更本堂主呢！」


    「胡桃说得对，谁会把那么厉害的祖传秘籍拿出来卖啊？」香菱转头看向一旁的蓝发少年，「重云你说，这可能吗？」


    「呃，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大概会被家里长辈教训的狗血淋头……」重云挠着头回答，「行秋，你这次应该是真的被骗了。」


    但是行秋怎么会被人骗呢？不会一向只有他整别人的份吗？


    就算小伙伴们都说他被骗了，行秋也只是笑眯了眼睛：「怎么会呢？你们多虑了，他那么清秀可人，怎么会是骗子呢？」


    其他人：「……」


    「懂了，这傢伙是见色起意呢。」胡桃虚着眼双手环抱。


    香菱有个疑问：「但你不是说他戴着墨镜吗？这样也可以看清他的长相吗？」


    重云：「你不会是在为自己被骗找藉口吧？」


    「……」行秋举起桌上的秘籍遮住自己的脸，「我是凭感觉看出来的，有时候美是一种气质。」


    「……」


    见其他人不信，行秋无奈地摇头：「唉，多说无益，等你们见到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胡桃说：「得了吧，骗子骗到钱后哪还会留在这里，怕不是早就跑没影了。」


    行秋不这么认为：「贾明不是这种人。」


    「贾明……？」


    「不会这就是那个骗子的名字吧？」香菱不可置信道，「你问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行秋，」重云看向他，「就算你平常鬼点子很多，被人骗这种事几乎不可能……但这次，就算是我也可以肯定，你一定是被骗了。」


    贾明，假名。这种名字怎么看都不是真名吧！


    「噗哈哈哈！」胡桃忍不住了，她蹦到行秋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狂笑，「哎呀，行秋啊行秋，你真是难得糊涂啊，竟然会被这么明显的骗局耍进去。」


    「这下好了，那个骗子就连名字都是假的，他现在肯定跑到天涯海角你找不着的地方去咯，飞云商会的少爷被骗得好惨吶~」


    「……他不会跑的。」


    「怎么可能，要我是骗子我肯定远离这里到别的地方享福去……」


    「哟！这不是行秋少年？」


    -


    胡桃话音刚落，一道明快的少年音就从身侧传了过来。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鸦发黑瞳的少年如松如鹤地立于一旁。


    行秋眼前一亮，琥珀色的眼眸就像蜜一样化开：「贾明？」


    这一声「贾明」叫得其他人心里都是一咯噔。行秋的小伙伴们是因为没想到骗了他的傢伙胆子居然这么大，不仅真的没有跑路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和他打招呼。而「贾明」则是因为尴尬，「贾明」确实是假名啊，行秋少年这么单纯的嘛？竟然还真以为他叫「贾明」……，但凡行秋发现他的名字是假的并且愤怒质问他，他都不至于这样尴尬，现在这样反倒让「贾明」的内心涌出了一股欺负老实人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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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鸦发少年摸了摸鼻尖，正了正嗓音，「行秋少年果然心灵纯净，竟然接受住了我的考验。」


    「不错不错，不愧是与我家祖传秘籍有缘的人。」说完还故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秋见到他后眼神就没正常过，一直都笑吟吟的：「考验？」


    「嗯，其实我并非『贾明』。」鸦发少年高深莫测道。


    「『贾明』不过是我为你出的一道题罢了。虽说因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我必须要贩卖祖传秘籍，但我还是不愿轻易将它交予他人，……也是怕它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啊，唉。」


    「幸好行秋少年你接受住了考验，没有因为『贾明』这个明显的假名而认为我是骗子。」


    「经此事，我也彻底相信这份秘籍落入行秋少年你手中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原来是这样。」行秋的表情很惊喜。


    香菱悄悄地其他小伙伴们说：「……他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胡桃：「但是这些话……但凡认真想一下，就能发现问题吧？行秋总不会真的信了吧？」


    重云看了眼行秋：「看样子，好像是的。」


    胡桃不可置信道：「行秋被降智了！？」


    -


    行秋再次问道：「既然我已经通过考验，那现在少侠可以告诉我真正的名字了吗？」


    鸦发少年将脸上的小圆墨镜向上一推，零碎的额发也被撩起，露出与他气质不符的仙风道骨的脸。


    竟然真是行秋说得那样清秀可人。


    他扬起明媚的笑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姓东方，单名一个洛。」


    「东方洛？好名字！」行秋夸赞道，「与你身上的侠气十分相符。」


    「侠气？哎呦，我还有这玩意啊？哈哈哈哈！」东方洛笑得开怀，他自然地挽住行秋的肩膀，「行秋少年，我喜欢你的性格！」


    行秋：「！」


    「咳，我也很喜欢东方少侠的性子。」


    「哎~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如手足。我们也是第二回见面了，理应熟悉了，你就别少侠少侠的喊我了，我其实也就是个破摆地摊的！」东方洛摆摆手。


    行秋看着他：「那……应该如何称呼呢？」


    东方洛无所谓道：「叫我东方，或者阿洛、小洛都行。」


    行秋略微沉吟：「……小洛？」


    「……嗯。」东方洛面露难色，也不会没人这么喊过他，为什么行秋喊得就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真是奇也怪哉。


    「那小洛也别叫我行秋少年了，就像你所说，我们也算是熟悉了，你就喊我的名字就好了。」行秋眼神黏糊糊地提议。


    「好，以后我就叫你，行秋！」东方洛挑眉道。


    -


    行秋和东方洛这边相谈甚欢，另一边的三人也在细细观察他们。


    「嘶——，你们发现问题没有？」胡桃用气音问，「行秋他很不对劲啊。」


    香菱点头：「确实，今天的行秋怪怪的。」


    「那个东方，明显是骗子，但行秋怎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重云猜测：「行秋鬼点子那么多，这会不会是他报复骗子的计划的一部分？」


    第69章 江湖骗子（二）


    「说起来……小洛你吃饭了吗？」行秋关怀地问。


    东方洛深沉地回答：「行秋少年，不瞒你说，还没有。但我其实正有用餐的打算呢。」


    临近中午。而又因为行秋这个大冤种，东方洛今天有一大笔钱入帐，所以他早早地就将摊铺收了起来，来到了璃月物美价廉且小有名气的万民堂打算好好享用一顿美餐。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了早上刚给他「送」了一百万摩拉的行秋，他还和其他几个少年少女们坐在一起聊天。


    但除了第一眼见到他有些惊讶外，其余时候东方洛凭藉着极高的心理素质表现的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还能自然地上前和他打招呼。咳咳，只要想到不承认谁又能说他是故意坑行秋的呢，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他们明明只是正常的交易而已啊！


    「好巧啊，」见东方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行秋脸上的笑意扩大，「我和朋友们正好要一起吃饭，不如一起？」


    「我请客。」


    「欸？」香菱惊诧，「你们打算吃饭了吗？那就让我做几个菜吧！」


    说完她就带着锅巴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后厨。


    「等等！」重云伸出手却拦不住她。


    只能小声和胡桃说：「重点不是做菜吧？」


    胡桃点头：「没错，重点是行秋请客！」


    「也不是这个吧！」忍不住提高了点音量后，重云心虚地瞟了一眼行秋和东方洛那边，发现他们还在自顾自地聊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小声道，「是行秋居然还请他吃饭啊！」


    说到「他」时，重云还用神眼示意了一下：「……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如果行秋后面做得太过分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阻止他？」


    「……」胡桃沉吟，「嗯，这是个问题。」


    -


    行秋并不知道在他的小伙伴们心里，他已经在准备一个恶狠狠地阴谋了。


    他正和东方洛聊得火热呢。


    「香菱是大家公认的大厨，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菜可是一件难得的美事哦。」行秋拉着东方洛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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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月公认的大厨？


    东方洛惊嘆：「原来如此，想不到香菱少女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建树，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那我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大吃一顿。」他眉眼弯弯，脸上不再是老成的神色反倒是有些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气了，「行秋，谢谢你愿意请我吃饭。」


    行秋也跟着弯了眼睛：「你不用和我道谢，太见外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不是吗？」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格外真诚。


    「当然。」东方洛笑得见牙不见眼，哇，他的良心真的开始痛了，行秋少年……想不到他坑了他的摩拉，行秋少年居然还真心把他当朋友。


    这这这……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和客人产生感情了啊！万一以后他捨不得坑了怎么办？


    -


    -


    「好吃好吃！」


    「香菱少女的手艺实在是太棒了！」


    餐桌上，东方洛快速地扒拉着饭菜，以一种饿虎扑食地架势扫过所以菜品。


    「嘿嘿，真的吗？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自己做的菜得到了食客的认可，不管多少次，香菱总会因此而感到高兴！


    东方洛停顿了一瞬，然后真诚地说：「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了！」


    「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些……这就是人间美味么！？」他说完还抬起墨镜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人间美味……？！不至于不至于！我做的只是一些家常菜啦。」香菱听到他的话后连连摆手。


    「这些……居然只是家常菜吗？！」东方洛同样震惊。


    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只是家常菜吗？


    可是老头子却从没有给他们做过这些！


    所以他以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虽然是家常菜，但以香菱的手艺……这些菜确实可以被称为人间美味。」行秋笑着掺和道。


    胡桃犹疑地望向东方洛：「腌笃鲜、辣肉窝窝头、杏仁豆腐、松鼠鱼、翡玉什锦袋……这些都是我们璃月的传统了，你难道都没吃过吗？」


    「奇怪，看你的模样……应该的确是我们璃月人吧？」


    「怎么会没吃过这些呢？」


    「也……也不算都没吃过吧，窝窝头我从小吃到大呢！」东方洛摸着脑袋回复道，「还有鱼肉、鸡肉我也是有吃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吃的那些都没什么味道，……不像香菱做的这样好吃。」


    所以在他印象里最好吃的就是老头子就璃月港带回山上的辣肉窝窝头了。


    「没有味道……」香菱瞪大眼睛，「不会是没放调料吧？！」


    「调料？是什么？」


    行秋轻声解释：「调料就是用来调制食品的辅助用品，可以改变食物的色、香、味。」


    「连调料都没怎么吃过？你过得比我还惨啊……」重云原本以为自己从小因体质原因不能吃热食和辣口就已经够惨了，想不到居然有人吃的比他还寡淡。


    「唔哇！」


    结果话还没说完，重云就被人给了一肘子。重云吃痛地扶着腰看向胡桃，莫名其妙道：「你干嘛？」


    「你先别说话！」胡桃用气音回答，见他不明就里地点头后，才转头尬笑着望向边吃饭边好奇地观察他们的东方洛。


    「那个小洛啊……」学着行秋的叫法，胡桃哈哈哈着说道，「说起来，我们在璃月港好像从没见过你呢，你小时候是在哪儿生活的啊？」


    「我嘛？」东方洛大口吞咽完嘴里的饭菜回答，「你们没见过我很正常啦！我是从小是在山里长大的，和老头子他们一起。」


    「在山里长大？」香菱吃惊道。


    果然！


    她和胡桃还有重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这是什么小可怜？！」的意思，再看看东方洛身上这件明显缝缝补补过的道袍和他那连家常菜都没吃过的模样……不会是从小就跟着长辈在山里流浪吧？


    难怪来了璃月港后要当骗子……


    行秋到底有不同见解：「难道说小洛是小说里那种隐世门派的人？」


    东方洛夹菜的手一顿。


    「行秋，这怎么可能啊，如果是隐世门派的人就不可能过得这么惨了吧？」胡桃说到最后将声音降到非常小，大概是东方洛听不清的程度。


    「对呀，隐世门派应该是重云家里这种吧？」香菱也附和地说。


    重云来自驱邪世家，虽然没有隐世，但是也跟隐世门派差不多吧。但他的家族的财力就算不能和行秋家这种璃月第一商会比，那也是底蕴深厚的。由此推测那些隐世门派财力应该也不低才对，不可能会出现让小孩从小就吃窝窝头和没有味道的肉食（总不能调料都买不起吧）长大这种情况。


    所以很明显东方洛就是普通的在山里长大的小流浪……说不定还是盗宝团带大的！所以才会一来璃月港就行骗，这是因为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这么一想很有可能啊喂！


    -


    「行秋，虽然你被骗一百万摩拉很惨，但是现在请你先放下私怨。趁小洛现在还只是搞搞这种漏同百出的江湖骗局，先将他带到正道上来要紧啊！」


    「不然他以后要是受他的盗宝团家人蛊惑，犯的错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对啊对啊！你如果想报复他，等他改邪归正以后再报复也不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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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一个大好少年啊！他连菜都没吃过几个呢，他以后的人生可不能悔了！」


    小伙伴们在耳边跟蚊子一样嗡嗡又小声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得行秋头都大了。


    他举起从东方洛那买的秘籍挡住脸，无奈道：「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点……？」


    胡桃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觉得我们想得多，等出事了就要觉得我们想得少了！」


    行秋：「……」


    东方洛：「……」


    虽然行秋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小，但先不说他的耳力比一般人好这件事……都在一张餐桌上，还坐得这么近，就算他们再小声，东方洛都能听清。


    虽然一开始因为行秋的问题紧张了会，不过后面发现其他人都没往那方面去想，甚至还在带偏行秋的思路后，东方洛也微微放了点心。


    但就算是这样，东方洛也直觉此地不宜久留，正好餐桌上的饭菜大家都从吃的差不多了。


    于是，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吃饱了，多谢招待。」


    「正巧我等会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告辞。」


    「等等！」


    东方洛刚转身就被人拉住了，甚至因为力道过大，他差点还被拉得跌倒。疑惑回头，就看见原来是胡桃、重云、香菱三个人一起拉住了他。


    「……」


    「咳！」胡桃率先撒开了手，似乎不经意问道：「小洛，你接下来是要去忙什么啊？」


    「我……去巡山。」东方洛犹豫着回答。


    「巡山啊……巡山！？」胡桃意识到不对后惊呼。


    巡山！不是，正常人谁巡山啊！？


    所以果然吧，小洛果然是被盗宝团养大的吧，只有盗宝团要去打劫的生活才会巡山吧？


    感到事情的紧迫性，胡桃连忙推出行秋和重云。


    「求你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吧！」


    「拜託了，他们真的很好奇！」


    「……」


    重云：「……等等，还有我的事吗？！」


    可是他已经和阮桦先生约好了，等会去约会的啊——！


    第70章 江湖骗子（三）


    「其实我真的不需要帮忙的。」东方洛站在郊外山丘上回头对身后的两位少年说道。


    但在胡桃和香菱的极力劝说——什么「你一个人巡山多辛苦啊！还是让他们两个帮帮你吧！」之类的理由下，东方洛只能无奈答应。


    要不是下午胡桃的往生堂有业务，香菱得在万民堂帮厨，她们铁定要跟着一起来凑个热闹。但现在只有和东方洛关系更好（骗与被骗）的行秋，和虽然不想承认，但最近因为找不到可抓的妖邪可而显得格外闲散的重云可以陪着他了。


    重云：「……不是，我明明和阮桦先生还有约会的啊！也不是很闲吧！」


    胡桃和香菱一人一边按住他的肩膀，痛心疾首道：「约会想什么时候约都可以，但失足少年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走回正道的啊，重云！」


    「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


    重云：「额……」


    「好吧，我会帮忙的，」重云无力地耸拉下肩膀，「但是我得先和阮桦先生说一声……希望他不要生气。」


    这他还是第一次放阮桦先生的鸽子呢，感觉好愧疚啊啊qaq。


    「欸~这有什么，放心吧，重云！我和香菱会帮你和阮桦先生解释的。」


    「嗯嗯，就交给我们吧！」


    「好，你们一定要帮我解释清楚啊！」


    这边三人在咬着耳朵讲悄悄话，另一半行秋则含蓄地笑着询问东方洛在璃月港生活的如何。


    「……嗯，大家都很热情。」东方洛一边敷衍着行秋，一边聚精会神地偷听着重云三人之间的悄悄话，然后不禁抽了抽嘴角。


    他在这些少年心里到底是形象是不是越来越歪了啊？


    虽然这是他希望的，但这好像有些矫枉过正了？


    -


    「小洛你这就是跟我们见外了，」行秋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说完他还给重云使了个眼色。


    「……」重云没精打采地回答，「行秋说得对。」


    「……好吧，既然你们如此热心，那我也就明说了，」东方洛脸上的犹疑退去，神情凝重道，「其实我接下来要做的并非巡山这么简单。」


    「璃月港八街九陌、软红香土，与我以往所居大相迳庭，实在是繁华迷人眼。所以我便在这附近买了一座宅邸，打算在此长住。」


    重云惊讶道：「你居然买了一个房子？想不到你还挺有钱的呃……」说到一半他就想起了东方洛为什么挺有钱的了。


    「是啊，这还得多亏了最近入帐的一笔巨款啊。」东方洛显然也不可能忘记这件事，对此他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毕竟他和行秋那可是你情我愿的正当交易！


    咳，不过一百万摩拉确实有点坑啊……，早知道他和行秋会成为朋友，他就报价少一点了。


    行秋无视了东方洛和重云不自在的神色，含笑问：「小洛想在璃月港长住，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怎么不先和我说一声，让我帮你看看呢？」


    「某虽不才，但是对璃月港的一些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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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云：「是啊，小洛你别看行秋这样子，但他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头脑的。」


    行秋：「……」这样子是哪样子？


    「多谢行秋少年的好意，但之前你我相识不相熟，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东方洛后退一步揽上行秋的肩膀，笑容明媚。


    他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冤大头？羊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啊！


    行秋嘆气道：「唉，也是。虽然我对小洛一见如故，但却忘了你我也不甚熟悉，关于住所这种私密的事当然不会与我详谈了。」


    重云：「……」


    是啊是啊，为什么要告诉你人家的住所啊？好让你半夜去翻人家的围墙然后偷袭他，报你被骗之仇吗？


    不对不对，行秋虽然恶趣味了点，但应该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以后在璃月港我有不懂的事，定会请教行秋的，还希望你不要嫌我烦才好啊！」东方洛扶起小圆墨镜真诚地看向他。


    少年鸦色的眼睫微微下垂，黑瞳只映出了行秋的脸。


    行秋略微慌乱地避开东方洛的眼睛：「……嗯，我绝对不会嫌弃小洛的。」


    重云：「！」


    看见行秋心虚地躲开了东方洛的视线，重云也慌了。就算他觉得行秋不会干半夜偷袭到人家然后把人套麻袋打一顿这种事，可行秋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心里没鬼的样子啊！


    「咳，那个……小洛，你刚刚说你要做并非巡山这么简单，又和我们说买了宅邸，所以是要我们帮你搬家吗？」重云转移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哦对，差点忘了正事。」东方洛送开揽住行秋的手，理了理松垮的道袍，懒洋洋道，「我身无一物，璃月港的那个摊位还是租来的，哪里需要搬家呢？」


    「我说并非只是巡山那么简单，是因为我的宅邸也有些问题。」


    「或者说事实上这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宅邸。」


    「而是一座闹鬼的宅邸。」


    「闹鬼？！」


    重云眼睛亮了，笑着说：「太好了……！不是，我是说，小洛，你不用担心，我是降妖除魔的方士。」


    「可以帮你捉鬼。」


    东方洛也笑：「原来重云是方士一族的？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在捉鬼之前，还请两位朋友和我一起在宅邸附近巡视一番，清一清路上的丘丘人等妖魔。」


    「没问题。」


    -


    不得不说，神之眼真是个好东西哇！


    东方洛惊嘆地望着行秋和重云的配合，行秋给丘丘人挂上水元素，重云则趁机将丘丘人们冻住再打出碎冰伤害。


    在两人默契的合作下，丘丘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重云手握重剑攻击的时候很帅气很一往无前，但东方洛的目光还是更多的在行秋身上。


    行秋的剑法飘逸灵动，轻盈流畅，再加上他那卓绝的身姿，就连战斗都令人赏心悦目。


    东方洛的视线从行秋身上慢慢滑到他的剑上，眸光微闪。


    行秋的剑法真是高超啊，不过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古华派？


    大概是东方洛的目光太灼人了，处理完最后一个丘丘人后，行秋微笑着回望了过来。


    「小洛？」


    「太厉害了！」东方洛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行秋还有重云少年，有你们这样的高手在，我就安心许多了。」


    「高手什么的……你太夸张了啦，」重云挠挠头，压抑着激动地说，「不过，你放心，捉鬼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太好了太好了！现在天色已晚，也是小鬼们活跃的时候了，我们快点去我的宅邸看看吧！」东方洛也激动地搓搓手。


    重云打了鸡血般率先走在前面：「是这个方面没错吧。」


    「没错没错。」


    重云在前面开路的时候，行秋在后面拽了拽东方洛宽大的袖口。


    东方洛：「？」


    行秋小声地说：「小洛放心的太早了，接下来怕是只能你和重云出力了。」


    在东方洛惊愕的目光中，行秋羞赧道：「我怕鬼。」


    这——！


    想不到刚才还剑法凌然的行秋居然怕鬼！


    「没关系，怕鬼什么的是人之常情嘛！」东方洛安抚地拍了拍行秋的肩膀，「别慌，虽然我学艺不精，但好歹也是个道士，待会我保护你！」


    「你只要躲我后面就行了！」


    行秋松了口气：「那就麻烦小洛了。」


    -


    -


    不一会他们就走到了东方洛买下的宅院前，也不知是不是天色暗沉的原因，这处宅院竟隐隐散发着黑气，靠近时还有一股寒凉直冲心头。


    重云皱眉凝视：「比我想得要严重一些，而且居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难怪之前没听说过这座闹鬼的宅邸。」


    跟着重云一起推开宅院大门，进入庭院中时东方洛则一直碎碎念着：「难怪卖我那么便宜，这座宅邸的鬼气那么重，里面不是恶鬼就是怨鬼了！」原本只以为便宜的原因是这里离璃月港有些距离，再加上有小鬼闹事，这才导致这座宅院因的卖不出去而降价。结果到好，偏僻是真的，小鬼却不是小鬼……这么多黑气肯定是凶鬼的程度了！他还以为是自己赚了呢，只需要处理个小鬼就可以得一个大宅院什么的，现在看来完全是亏了啊！这要是请人除鬼，花的钱都可以买两个这宅院了！奸商啊奸商，这么吓人的宅都敢卖他那个价，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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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抱怨，手上也没闲着，右手掐指快速翻算，……呼，还好，有惊无险。东方洛舒了口气。


    此行应该还是顺利的。


    在他卜算时，重云也将宅邸粗粗观察完了一圈：「小洛，行秋，里面的鬼气较重，我再进去看看，你们就先在这等我。」


    走之前重云还给了行秋一个眼神，让他保护好只是普通人的东方洛。


    「好嘞！」东方洛没注意到他们眼神交流，只是心事重重地点头，希望重云给点力直接把凶鬼拿下，不然他就亏大了！


    行秋若有所思地低头问他：「小洛，很棘手吗？」


    「嗯？」东方洛偏头避开他扑面而来的热气，在这种阴冷的环境里人讲话都起雾了啊喂！


    「确实棘手，但你别怕，这鬼也就只是棘手了。」东方洛连忙安慰怕鬼的行秋。


    「我解决它还是没问题，就是麻烦了点。」他会亏钱的——！


    「那……」行秋的话仿佛在嘴里转里几圈，说出来后都缠绵不少，「小洛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我很害怕哦。」说完人还往东方洛身上靠了靠。


    「……」


    怎么感觉怪怪的。


    但在看见行秋好似羞愧地红了脸后，东方洛便无视了心中的异样，他郑重地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保护你！」


    怎么说行秋也是他在璃月的第一个朋友不是？


    第71章 江湖骗子（四）


    璃月港郊区。


    当最后一抹余晖隐秘于天际，山雀趁着扑腾着翅膀飞过月色明亮的夜空，闪耀的星光撒在羽翼上，静谧又美好。


    外面在月与星的映照下如与世隔绝的仙境，但夜色中幽静的宅院却深沉的似乎连光也照不进去。


    嚯，天这么黑，墨镜还是摘了吧……！


    一只温热的手偷偷伸进掌心，将墨镜摘下来然后仔细观察这阴森庭院的东方洛，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激得抖了抖，差点就把挂在腰间的木剑拔出来了！


    他回头瞅了眼躲在身后的行秋，控诉仿佛都写在了眼睛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喂！这么阴森的环境不要突然动手动脚啊！要不是他还记得自己身边有一个活人，真的会忍不住拔剑好嘛！


    和他对视了一会，行秋讨饶地笑了笑：「抱歉抱歉，小洛，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主要是我太害怕了。你知道的，我怕鬼嘛~这里的环境又这么古怪……」说完又贴近了几步，人基本要挂东方洛身上了。


    「我真的很害怕啊。」


    少年浓密的眼睫低垂，琥珀色的眸子水光浮动，似乎真的因为这古怪而又诡异的环境感到恐惧。就连原本悄悄伸过来的手都忍不住用力拽了拽东方洛的手，他又像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一般，不禁红着脸瞥了眼东方洛。


    东方洛：哇……！


    被行秋这一眼看得，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底蔓出，搞得他全身都麻了。


    一阵阴风应景地吃来，吹拂起行秋长长的耳坠。耳坠刮挠着东方洛的脖颈，搔痒从脖颈传进心里，又从心里传遍全身，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怎么感觉被电了一下……？


    东方洛也用力握了握掌心中那在阴冷环境里不停传来温暖的手，摇摇头将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都甩了出去，然后信誓旦旦地对行秋保证：「你别怕，有我在呢！」


    「而且我们还有重云！他不是方士嘛，据说他们方士一族在这方面都很专业的！」


    「有他做大头，我们就在这里做着小头摆摆烂 、捡捡漏……咳咳，我是说我们一定要相信重云的能力，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等着吧！」


    「嗯。」


    不知道是不是东方洛的错觉，他好像看见行秋嘴角上扬了一抹微小的弧度，但眨眼间又不间了……唔，应该是错觉吧。


    行秋现在这紧紧贴着他的模样，明显是还怕得很嘛，怎么可能会笑呢？


    不过，行秋原来这么好看么？他平时总挂着微笑却给人一种的感觉，现在不笑了还一直这么依赖地盯着他，就像眼里只有他一样……哇，好戳人心啊。


    而且行秋还香香的，是书墨的味道，这就是老头子口中的城里人吗？


    -


    就在两人贴在一起各想各的时候，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只是这次的阴风比刚刚的更猛烈些，呼啸着穿过庭院走廊。


    东方洛感到一丝不对劲，他抬头时，正好看见重云焦急地跑出来。


    「小心！」


    「铛——」


    东方洛一手护着行秋一手拔剑快要抵住吹拂到脸上的阴风。


    再细细一看，才发现阴风中竟隐藏着尖锐的利爪，东方洛的木剑抵住的正是这东西。不过惊奇的是木剑竟然没有被利爪削断，反而稳稳抵住了它，碰撞时还发出金鸣之音。


    看见二者对峙的这一幕，重云惊讶地在跳到庭院里时没控制住方向，差点滑过头了。而行秋则是眼神微微亮，居然毫不意外的样子。


    但他们似乎放松的有点早了，一击不成，阴风中躲藏的东西张着血盆大口就朝东方洛和行秋撞了过去。


    哇哇哇！果然是个凶鬼！太凶残了——！


    东方洛连忙撒开剑，抱着行秋往侧边一扑，避开了这一击。


    攻击被躲避，那凶鬼也不再追击，反而继续朝着前方冲去。


    东方洛一惊，发觉这凶鬼竟然是想逃出这庭院！？他和行秋刚刚站的位置是这座宅邸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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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凶鬼明明是把这宅邸当成老巢了，这么现在要跑了啊！？是什么让它这么害怕？


    「哪里逃！」清朗的少年音与符箓一起落下，原来是重云反应过来后立刻封住了凶鬼的去路。


    东方洛注视着他们的争斗，眉头微皱地想，不行，现在看似是重云占上风，但是那都是因为凶鬼想要逃走不愿多作纠缠。如果那凶鬼认为走不了了，打算鱼死网破怎么办？那重云这道行也不是说打不过，但肯定代价不小！


    不管怎么说重云也是来帮他的，他怎么能干看着？


    东方洛一急，想起身但没成功，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压着一个人，是刚才被他带着往这儿躲的行秋。他先扶起行秋，也顾不着想行秋那没由来的大红脸了，急急忙忙提着剑去加入了重云和凶鬼的比斗。


    留下行秋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小洛的道袍是不是太……宽松了点，他被带着扑倒时头都伸进他的领口了！


    行秋坐直身体，一边关注着东方洛他们的战斗，一边伸手害羞地捂住张脸。


    平常伶俐的脑子现在跟着浆糊似的，还一直想着一句话…………好可爱！


    -


    凶鬼发觉逃不了后果然越发凶狠，比原先猛了不只一点。重云也只能短暂制住它一会，他刚想要开口让行秋别傻坐在地上了，来帮帮忙。就看见东方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凶鬼正后方。


    他将手中的木剑横放在胸口，把手里的小瓶罐倾斜，一抹黑红的液体从中流出倒在了木剑上，直到倒满木剑为止。


    然后东方洛念了一个诀，对着凶鬼简简单单地挥了一剑。


    一剑中，凶鬼便哀嚎着倒地了。


    宅院中瀰漫的黑气渐渐消散，月光与星光也终于撒落在庭院里。


    重云愣愣地收回手，原来小洛这么厉害吗！？


    行秋明亮的琥珀色眼眸映着星光望向东方洛。


    好厉害……小洛的剑法比那时候更强了。刚刚这一剑像极了他那时候为了保护他而挥得那一剑，但更完美了，至简至朴，却圆润的没有如何破绽，那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一剑。


    在两人惊嘆地目光中，东方洛看似轻描淡写地站在原地，实则内心已经开始哭泣了！


    完了，他的摩拉……亏了！啊啊啊！他刚才倒在剑上是黑狗血，很辟邪，但也很难得，巨贵啊——！


    还有他的木剑也因为那一击裂了一条小缝，呜呜呜他的雷击桃木剑啊，才刚下山就磨损了……养护它可是要很多摩拉的！


    ……难怪老头子天天哭穷，原来下一趟山这么烧摩拉啊！


    -


    -


    「你们是问我刚才那一剑吗？其实也没多厉害啦，主要是我手里的是好东西，黑狗血、雷击桃木剑都是很驱邪的，这俩一起用还是打一只凶鬼自然能打出那个效果。」东方洛和行秋重云坐在简单收拾过的一个房内，在幽幽灯火中重新戴上了被摘掉的小圆墨镜。


    「我倒觉得还是重云少年的纯阳之体更厉害些，我还奇怪嘞，为什么那凶鬼会想逃跑，原来是因为重云少年这罕见的体质啊。」


    重云嘆了口气：「这体质是不错，因为它我从小驱邪就很顺利，但凭体质驱邪不过是耍小聪明，真正的方士自当以方术见长。」


    东方洛：「可重云少年你刚刚困住那凶鬼的方术也可谓是出神入化，妙妙妙啊！」


    「欸？真的吗？」重云激动抬眸。


    东方洛重重点头：「真的真的，要不是你困住它，我怎么有机会捡漏消灭它呢。」


    「而且重云少年明明有这般好的体质，居然还注重术式的修行，真是让人敬佩。」


    「还、还好啦，我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也没那么夸张，」重云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其实小洛才是让人敬佩呢！原来你是真的道士，我们还以为你是……」


    虽然对重云少年和另外两个少女们关于他身份的猜测一清二楚，但是东方洛还是恶趣味地问：「是什么？」


    ……是被盗宝团养大的骗子。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不擅撒谎的重云僵硬地打着哈哈。


    行秋轻笑出声：「我早就说过了，小洛是正经道士，你们还不相信。」


    「重云啊重云，难道我在你们眼里这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吗？」


    重云垂头道：「好吧，在这方面上还是你更厉害。」


    东方洛饶有兴趣地转过视线：「行秋，那你也不妨说说看，为什么就认定我是真道士呢？」要知道他到璃月港后用那么贵的价格卖秘籍，谁都会觉得他是个江湖骗子吧？


    和行秋他们经过这晚的共患难后，东方洛对于他们没有了刚开始的隔阂，也无所谓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了，所以也不执着于隐瞒身份了。他现在更好奇行秋为什么不怀疑他是骗子。起初还以为是因为行秋好骗，结果如今发现行秋似乎反而是这方面看得更清的那一个，他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了。


    谁知行秋只是露出了和往常一样的微笑：「或许等以后，小洛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就像等以后我们就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一样。」


    「欸？」东方洛惊愕地瞪大眼睛。


    重云迷糊了：「小洛的真实身份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是道士啊……行秋，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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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秋弯了弯眼：「对呀，小洛是道士，但他一开始不是还故意隐瞒吗？导致你们现在才知道他是真的道士。」


    如果不是那凶鬼重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小洛大概不会主动暴露吧？不过无法对需要帮助的人袖手旁观这点，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小洛。


    重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东方洛却微微拉下墨镜，定定地望着行秋。行秋注意到后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的只是这个意思吗？


    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东方洛热情道：「好咯，已经很晚了，不如你们就在我家睡一觉吧。就是我还没来得及布置，有点简陋了。嘿嘿，勿怪勿怪呀！」


    「你愿意收留我们已经很好了，肯定不会怪罪你的！」


    第72章 江湖骗子（五）


    「中原杂碎——好吃的中原杂碎！」


    「上等的布料，各位客官，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哟！」


    「纸鸢！卖纸鸢咯——！」


    作为商业都城的璃月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而吃虎岩这一块是最接近民生的一条街里面充斥着各类小贩的哟喝声。


    来到璃月港的这一个月，东方洛也非常有眼光地在吃虎岩这好地段占了个位置。


    今日他如往常一般就着周围的吆喝声，在打着瞌睡中等待着第一单生意。


    按照惯例，每次第一个来他摊位上的都是……


    「大师——！」


    「东方大师！早上好哇！」兴高采烈地声音响起，一位青年脸上挂着笑走来。


    东方洛也随之打起精神来：「志华呀，又来了？」


    「是呀是呀，每天不来找你算一卦我不安心啊。」志华坐在了东方洛摊位前面唯一的位置上。


    「你今天想算什么？」东方洛在心连声啧啧，这志华怪迷信的，每天风雨无阻地找他卜卦，关键是还就只卜一天的运势，这简直是他的衣食父母啊，除了行秋外给他送摩拉最多的一位。


    志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今天想算……桃花运。」


    「桃花运？」


    「是，就是这个，」志华左右张望了会，然后抬手遮住嘴小声道，「大师，不瞒你说，我刚才已经拜託旅行者帮我看过关于爱情的好兆头了。旅行者说看见了有鸟儿成双对……所以我就来找你算一卦，看看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成双对的鸟儿嘿嘿。」


    大名鼎鼎的金发旅行者，东方洛还是听过的。旅行者是个热心肠，总会帮助有迫切需求的人，并且总能以雷霆之速完美解决别人的需求，口碑极佳，受人尊敬。而志华嘛，就是总是拜託旅行者的人之一，他每次拜託的内容还都是让旅行者帮他寻找爱情来临的徵兆。


    东方洛知道志华喜欢看爱情方面的好兆头，但没想到他有旅行者帮忙不够，竟然还要来他这也算一算。


    啊这……！


    东方洛往后仰了仰，吸了口凉气然后真诚地看着志华：「算桃花运是吧，你放心吧，这方面我也很擅长的！交给我，包有结果的！」


    反正不管是好是坏，算出来了就是结果嘛。


    「老规矩，50摩拉一次哈。」


    「好嘞！」志华痛快地付了摩拉，「大师，我就拜託你了。」


    「还是只算今天的吗？」


    「是的。」


    东方洛手写了一张卦纸，取过桌上的三枚摩拉，投掷在卦纸上六次。


    看着卦象，东方洛陷入了沉思：「嗯……」


    志华紧张了：「大师，结果如何啊？」


    ……红鸾星一点都没，志华你今天还是单身哇，啊不对，看这孤寡的卦象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单身了。


    但这肯定不能明说呀，不然卦算的准不准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客心里开不开心。要是顾客不开心了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来了……志华可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啊！一定要让他宾至如归！


    但卦象也是不能谎报的……


    于是东方洛意味深长道：「你这卦象很好哇，虽然今天没有你的有缘人，但这卦象说了只要你愿意等，以后定有良缘，毕竟爱情不能随便的嘛！」


    「这……」志华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我今天碰不上爱情吗？」


    「咳咳，是这样……但你这不是只算了一天嘛，说不定明天就有爱情了！毕竟爱情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来嘛。」


    「是的，大师你说得对！」志华颓废了会就又打起了精神，「我是不会放弃的！明天、以后我都会继续来算我的爱情，我会一直等待下去！」


    「哎呦！好好好！欢迎欢迎！」东方洛也很兴高采烈。


    「下次再来嗷！」


    乐呵地送走了志华，低头看到摊位上的卦象，灵光一闪，东方洛忍不住好奇地给自己也摇了六次摩拉。


    「啊——？」


    鸦发少年仿佛不信邪似的又摇了一遍，结果卜算结果和上次一模一样。他又摘掉了戴在脸上的墨镜，用毫无遮挡的视线细细地看。


    宽大的袖袍撑在桌上，少年清新俊逸的一张脸隐隐透出纠结的神色。


    怎么会……他就随便算一算，结果还真有啊。


    桃花当头？哪有哇？他最近也遇上什么小姑娘啊？认识的胡桃和香菱，但他们之间绝无那些情情爱爱啊，毕竟她们俩到现在都还对他真道士的身份将信将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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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会是他把志华的桃花运和自己的算反了吧？还真是奇了怪了。


    「小洛，你怎么了？」


    一片阴影挡住了东方洛仔细观察的卦象，他下意识地抬头。


    他第一反应是，好美的小姑娘！第二反应是，不对，这是行秋啊喂！


    -


    「行秋……你怎么来了？」


    下意识地把桌上的卦象打乱，东方洛慌张地问着目前身姿优雅的少年。


    「来找你玩啊，」行秋低头看了眼已经乱七八糟的桌子，疑惑道，「我刚刚看小洛好像很烦恼，是应该在算卦吗？」


    东方洛嘆气：「是啊，志华他又来找我算卦了，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让我给他算桃花运……」搞得他也脑子一抽地给自己也算了一卦。


    「哦？桃花运？」行秋好奇地在桌对面坐下，支着下巴看向东方洛。


    「小洛还会卜算这个吗，那可不可以帮我也算一卦？」


    「你也要算桃花运吗？」东方洛讶异。


    「没错，因为我想知道我离心想事成还差多远。」行秋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他。


    「好哦，我给你打九折！」东方洛发觉了行秋那灼人的视线，但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期待结果。


    盯了东方洛一会，发现他什么也没察觉的行秋本来心中很是挫败的，小洛就跟块木头似的一点也不开窍，明明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但在东方洛说给他打折时，又忍不住一阵惊喜，贪财的小洛居然愿意给他打折！！于是他的眼神愈发温柔了：「谢谢小洛，你对我真好~」


    「哎，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嘛！」东方洛在璃月生活的这一个月多亏了行秋带他了解城镇的生活方式，不然他这种常年住在山里的肯定很难融进来，也不会这么快就在吃虎岩有这一个像样的摊位了。行秋真的帮了他很多，而他刚来璃月的时候还狠狠地坑了把行秋……咳咳。然后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知道了以行秋的聪明那次之所以会被他坑完全是因为他不计较，不然就他那低劣的骗术谁会给他一百万摩拉啊，……其实也不完全是骗，那本秘籍也确实是个真秘籍，只不过没他说的那么高端而已。综上所述，不管是因为行秋刚开始的不计较还是后来的帮助，在他心里行秋早就是一位非常特殊的朋友了。


    有时候他还挺好奇行秋为什么会这么热心地帮他的？


    心中想七想八的，手上却迅速地将行秋的卦象算了出来。解读一番后，东方洛不住地瞟了行秋好几眼。


    不是吧，你也桃花当头啊！？还有缘人就在身边？好事将近？这卦象怎么和他的那么像啊喂！


    见他神色怪异，行秋好奇地问：「怎么样？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放心吧，你会心想事成的。」东方洛深沉地点头。


    「真的吗？！」行秋不禁喜上眉梢，「这太好了！」


    他眼中本就浓稠的琥珀色在他弯眼笑后更是仿佛要滴落一般的稠密。


    啧啧啧，东方洛摇摇头，行秋这幅样子真是春心荡漾啊。


    「咳，对了小洛，」欣喜过去后，行秋想起了正事，「你还记得我们昨天约好的事吗？」


    东方洛眨眨眼：「陪你去书舍？」


    「嗯！今天万文集舍进了一批新书，我最喜欢的小说下册也在其中！」谈到书，行秋变眉飞色舞了起来。


    在行秋给他介绍有那些书的时候，东方洛就安静地听着，他望着行秋张扬的眉眼也跟着笑了。


    虽然他对什么书呀之类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喜欢行秋谈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的神态。


    「好啦，我们路上在慢慢说吧，我先收个摊。」既然早就答应行秋今天陪他去万文集舍了，那他也就得收摊了。还好今天还是有赚50摩拉的，谢谢你志华。


    -


    万文集舍，


    行秋不仅将所有新书都买了下来，还直接翻开了一本，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东方洛也习惯了，他让老闆把除了行秋手上看的那一本外其他的书全送的他家去。因为行秋家里并不支持他总看这些小说，所以他一般都会把小说藏起来的。原本是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后来认识了东方洛，就藏到他的家里去了，这可比藏他自己房间里安全多了。


    见行秋短时间应该是无法从书中的世界出来，东方洛也打开了本书坐在一旁陪着他看。


    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行秋悄悄抬眼看了看他手上的书——《帝君尘游记》。


    行秋勾了勾嘴角，又将视线放回了手中的书里。


    -


    「小洛，醒醒。」


    一股轻柔的力道将东方洛推醒了，他揉了揉眼，迷茫地看了会天。


    日照当空，好天气哇。


    行秋秀丽的脸突然占据了他的视野，他关切地问：「还没完全醒么？」


    ；


    「……」东方洛发了会愣，意识慢慢回来了。


    他好像在看书的时候又睡着了……，唔哇！他竟然又在嗜书如命的行秋面前看书看睡着了，行秋不会嫌弃他吧？


    「小洛，你在想什么？表情好可爱啊。」行秋学着他趴下，笑眯眯地问。


    ……好吧，行秋连他可爱这种离谱的话都夸的出来，看来目前应该还不会嫌弃他。


    「唉，没什么。」东方洛沮丧地坐起身，他什么能改改这头一沾书就睡的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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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不过从高往下看行秋趴在桌子上真的好可爱啊，行秋刚刚也是这样的视角吗？原来也不只是滤镜很重的原因啊，真可爱嘿嘿~


    见他傻笑，行秋也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反而是道：「小洛，已经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


    「你请客吗？」


    「嗯，就当你陪我一早上的报答了。」


    「好啊好啊，我要吃好吃的！」


    「新月轩怎么样？」行秋眨眨眼道，「早就说过要请你吃这家了，这次我预约上了哦。」


    新月轩！


    东方洛眼睛发亮，据说这家可是超贵、超难约的！


    「行秋，你太棒啦！」东方洛迫不及待地拉起他，「快快快，我们快去！」


    「小洛，你别着急嘛，新月轩跑不了的。」行秋哭笑不得的被他拉着走。


    「这路上我在和你说说『月菜』吧。」


    「我们璃月有两大菜系，一是『璃菜』，二是『月菜』，『璃菜』最有名的是琉璃亭，『月菜』则就是新月轩了……」


    -


    「重云，张嘴，啊——」


    「啊……」


    东方洛的表情崩了，露出了没见识过世面的震惊脸，连脸上的墨镜都震掉了！他和行秋从万文集舍走到新月轩走的是街道上方的廊亭。然后就很不巧地在路上碰见了重云和一位陌生男子亲亲密密的……吃饭，应该是吃饭吧。


    重云和陌生男子……


    长得还挺美的陌生男子又夹了一筷子餵过重云，重云在东方洛有如实质的目光中脸色爆红的张口吃了下去。


    重云紧张极了：「阮桦先生……有、有人来了。」


    阮桦似有所觉地抬头：「是你的朋友，我明白了，要和他们打招呼吗？」


    然后他就朝东方洛他们点点头：「行秋还有……这位是？」


    行秋笑着回答：「这位是小洛，刚来璃月港没多久。」


    「好的，」阮桦了解地收回视线，然后疑惑地用小拇指勾了勾重云的小拇指，「重云，你怎么不打招呼？」


    重云耳朵红透了，连头都不敢抬：「行秋，小洛，……你们好啊。」


    为什么会在约会的时候碰见他们啊！呜，还是在阮桦先生餵、餵他的时候，好尴尬啊！


    还是多年好友行秋替他解了围：「我们也就是路过，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哈继续。」说完拉着世界观重塑中的东方洛跑了。


    后面还隐隐约约传来了谈话声。


    「好吃吗？这是我特意学来的凉菜做法。」


    「清清凉凉的很好吃！」


    「重云，喜欢就好……」


    「阮桦先生……」


    哇哦——，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么？


    东方洛感觉他好像明白今天给自己和行秋算出的桃花运为什么那么像了。


    第73章 江湖骗子（完）


    「你就是东方洛？」


    如往常一样，没有生意的时候东方洛就坐在摊位上发呆。直到被人叫回神，他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看着就精明的男人。


    东方洛挂上敬业的微笑：「啊，我是，我就是东方洛，客人是要算命吗？」


    他指了指桌边的平铺的破布，上面写还是他和行秋初见时的「童叟无欺」，只不过现今又多了一行「神机妙算」。


    指着那两行字，东方洛自信扬眉：「我很灵的。」


    「嗯，不会错，」男人没有理他，兀自点点头，「一个算命的江湖骗子。」


    「欸……？」东方洛的笑容僵住了，怎么感觉好像不对劲？


    男人倨傲地俯视他：「跟我走一趟吧，我们家大少爷要见你。」


    「大少爷？我认识吗？」东方洛诧异地问。


    男人听到他的问话后嗤笑道：「我们大少爷可是很忙的，哪有空跟你这个江湖骗子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你们家大少爷找我干嘛？」东方洛随意撑着脑袋问，也不因为男人的态度生气，得知他与所谓的大少爷不认识后，他就有些兴致缺缺了。


    有这个时间和青年闲扯，他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和行秋谈恋爱呢。唔，既然他和行秋都是对方的有缘人，处个对象应该很简单吧……？


    自从上次见到重云和那位阮桦先生的亲密互动后，东方洛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男生和男生也可以谈恋爱，难怪他总觉得和行秋相处的时候氛围很不对劲，看来那都是暧昧期的拉扯感啊。想通了两个男生也可以谈恋爱这件事之后，东方洛再回想之前和行秋的相处……行秋其实是在钓他吧！之前没有发觉的时候行秋怪怪的，现在想想……感觉还挺美的嘞，咳咳。


    「还不是因为你拐走了我们家二少爷！」男人咬牙切齿地说。


    「……！」正在想事情的东方洛猝不及防听到了这一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不是，我没有啊，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二少爷啊喂！而且他的心现在已经是行秋的了，哪有空拐跑旁的人啊，他连行秋都没拐到手呢！


    男人见他否认还更生气了，气愤道：「你还不承认？」


    「二少爷果然看错人了，竟然认识了你这么一个、一个没有担当的……唉！」


    被指责的东方洛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内心却开始诽谤：不是一个担当的什么啊！？你说话不要只说半截啊！他和二少爷到底什么关系啊？你不要讲得这么暧昧好么，现在可是男生和男生也可以的时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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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你必须得和我走一趟，我们大少爷想见你。」男人一副不想再计较的模样。


    「好吧，我跟你走。」东方洛跟在他身后，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大少爷和二少爷乱碰瓷。


    -


    「你就是行秋总挂在嘴边的小洛吧，请坐。」文雅的青年说道。


    东方洛呆若木鸡地坐下，从被那个精明的男人带进这奢华的店面开始，到进入厢房见到所谓的大少爷，也就是青年的模样后他就有些呆了，这青年的发色瞳色，还有眉眼，和行秋真的太像了……然后还有青年亲和地和他打招呼的行为，他现在不用想都已经能明白这大少爷是谁了。


    行秋好像确实说过自己其实是某个商会的少爷来着……原来是璃月第一的商会——飞云商会啊。


    见东方洛有些拘谨，青年笑着给他倒了杯茶：「不用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行秋的大哥。这次约你见面其实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行秋最近一直日思夜想的人。」说到最后青年忽地朗笑了一声。


    听到日思夜想几个字时，东方洛忍不住一窘，这讲得他和行秋也太暧昧了……，不过眼前的青年果然是行秋的大哥，所以既然他是大少爷，那行秋就是二少爷了……呃，带他来的男人好像还真没污他清白。


    「想不到居然是你……难怪，」青年摇头嘆息，「我就说行秋怎么会对一个只认识一个月多的人那么上心，原来是你。」


    东方洛诧异地瞪大眼睛，行秋的大哥这样子可不像是和他不认识啊！？


    他迟疑地问：「我们认识吗？」


    青年也有些惊讶：「你不记得了？」


    「不过也是，那时候你还小，记不清也很正常，」青年很快又笑了起来，「我们确实认识，那年你九岁。」


    「我小时候？我从小就跟老头子在山里长大，这么多年来除了这次从没下过山，但我九岁的时候好像确实在山里见过外人……」东方洛回忆了起来。


    老头子是他的师父，他师父是一位隐世门派的掌门，从小就带着他和几个师兄在山里隐居、修行。但也不是真的不问凡尘事，他们师徒会在山中降妖除魔，也会帮助迷路的旅人。但山里终究渺无人烟，他见到的外人很少，所以行秋的大哥这么一提醒，他也能很快找出相关的回忆。


    那次只是一次正常的巡山，他拿着桃木剑和老头子走在山路上，然后遇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那小孩当时摔在地上，被丘丘人包围，他比老头子走得快先看到了小孩，而且当时情况还特别危急，于是他提剑就上了。


    还好后面老头子赶来了，不然也只是一个小孩的东方洛还真打不过那么多丘丘人。


    把摔在地上的小孩拉起后，那小孩抱着他就是哭哇，等小孩哭够了他和老头子就带着他下山找家人去了。在路上他们也了解到了小孩出现在山里的原因，他想像小说里的侠士一样行侠仗义，于是就偷偷被着家里人上山了。结果就遇到了一群丘丘人，还被追着跑，还在跑的时候摔跤了，还刚好被东方洛看见了。不过也幸亏被东方洛看见了，不然小孩就危险了。


    老头子听后倒是乐呵：「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有一颗侠义之心，长大后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东方洛忍不住吐槽：「但他什么都不会就进山，这种行为也太危险了吧。」


    小孩闻言抬起眼睛有斯文又自信地说：「嗯，这次是我鲁莽了。但我以后会和哥哥一样厉害的！」


    老头子瞥了他一眼，这般小的年纪讲话有模有样的，此子非凡人啊。


    东方洛看着小孩亮亮的带着崇拜的眼睛，不禁红了耳朵：「咳咳，我真的很厉害吗？」


    「嗯！哥哥刚才救我的时候真的很厉害！」


    「哼哼，也还好吧。」


    快走到山脚时，他们见到急匆匆来找小孩的人们，于是这短短的相遇就结束了。


    -


    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东方洛震惊看向青年：「你是那小孩的哥哥？！」他记得后面来找小孩的人里就有一个半大的少年，按时间来算应该就是青年现在的年纪，所以青年应该就是小孩的哥哥了……但如果他是小孩的哥哥，那行秋不就是那个小孩嘛！？


    可、可是不是个小姑娘吗？


    妹妹头、圆圆的大眼睛、俏生生的小脸蛋……这么可爱居然是男孩子吗！？


    不对呀！那是行秋！所以……，东方洛咽了咽口水，犹豫地问：「行秋他，认出我了吗？」


    青年气定神闲地点头：「行秋从小就过目不忘，更何况你还救了他，他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哇哦~好消息，他和行秋从小就认识，行秋还在他出现在璃月时认出他了。坏消息，但他没有认出行秋，还觉得人家小时候是个小姑娘。


    东方洛尴尬地朝青年笑了笑：「哈哈哈，这样啊。」


    青年也是松了口气：「原本还以为行秋交了什么奇怪的朋友，天天往外跑。但他现在毕竟是青春期，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好多问他的隐私，就想着和他的朋友见一面，了解一下。」


    「现在知道是你，我就放心了。你是行秋的恩人，他对你上心是应该的。」


    「你如今是在璃月生活吗？若是什么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飞云商会……」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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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年滔滔不绝的时候，厢房大门被猛地推开，行秋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青年皱眉：「行秋，为何不先敲门？」


    「大哥，你别为难小洛，是我先的！」行秋急急地说道。


    青年微愣：「什么？」


    东方洛：「……！」等等，行秋是什么意思？！


    刚刚是关心则乱，现在稍稍冷静点的行秋发现了他们表情的不对劲，于是重新措辞：「我是说是一直都是我主动带小洛去到处闲逛的，我不务正业是因为我性格本就如此和小洛没关系。」


    「行秋，你误会了。唉，我是你大哥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我没有要为难你朋友的意思，只是和想见见小洛。」青年摇摇头道。


    「更何况，小洛是你的恩人，我们家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他呢？」


    闻言，行秋蓦地转头望向东方洛：「你都知道了？」


    东方洛点头：「对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知道了他们小时候就见过，也知道了行秋故意没有告诉他，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事。


    ……虽然也有他自己没认出行秋的原因。


    「我……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的，」行秋慌忙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在没有任何前提的时候重新认识我。」


    「咳咳，行秋、小洛，我还有商会的事要忙就先走了。行秋，之后记得带小洛来家里吃饭。」发现自己弟弟和恩人好像有点问题要解决的青年决定将空间留个两个少年。


    大哥走后，行秋更放松了一些，他坐到了东方洛的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小洛我现在是不是比那时候厉害多了，是不是和你一样厉害了？」


    「现在我也能独自行侠仗义了。」


    东方洛怔然地望着他，他想起了行秋小时候说过长大后会变得和他一样厉害，然后行秋刚才说他想让他重新认识他……


    「所以你是想让我知道你现在真的很厉害了，才不告诉我，我们小时候还有那一段事的吗？」


    行秋笑着看着他：「对，而且我还想着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对我印象深刻一点了，也不用多深刻，到下次我们再分别很久你也能认出我的程度就行了。」


    东方洛僵住了，他艰难地解释：「……咳，我其实……呃，没认出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个妹妹……」


    这回轮到行秋愣了：「……想不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的理由，这么戏剧化的发展，真是和小说一模一样，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所以这都会误会啊行秋！」东方洛见他发愣就感觉自己好多了，起码没那么尴尬了，他直接道，「把事情想得简单，不要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来，我再问你几个问题，把我们之间剩下的弯弯绕绕都捋直了！」


    行秋：「好啊。」


    东方洛将墨镜摘了下来，这玩意可别挡住他的脸发挥哈，摘完后他认真地注视着行秋：「第一，你真的怕鬼吗？第二，重云和阮桦先生你认识的，所以你知道男生和男生也能谈恋爱吧？第三，这可能有点自恋，但我还是想问……刚刚你对你大哥说是你先的，是想说你先喜欢我吗？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行秋被问得一时答不上来，怎么回事……小洛怎么突然……？


    深呼吸了一次，行秋才道：「第一，我不怕鬼，当时只是想和你亲近亲近。第二，我知道。第三，我喜欢你，在璃月港认出你的时候喜欢上的。」


    东方洛满意点头：「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和我谈恋爱？」


    行秋：「……！」


    东方洛笑得如清风朗月：「我师父让我下山长住，所以我以后陪你一起行侠仗义，一起去万文集舍读书，一起去和裕茶馆喝茶呀。」


    行秋琥珀色的眼眸成了化开的蜜糖：「可你看书不是会睡着吗？」


    「嗯，差点忘了，那我以后陪你一起睡觉。」


    「好啊。」


    第74章 佛系魔神


    在温暖黏腻的包裹下，泽巫于黑暗中沉沉地睡着。


    黑暗里不知时间，仿佛沧海又桑田，又仿佛只是剎那。


    泽巫甦醒了，他在粘稠的液体中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然后熟练的将粘液吸收殆尽。


    粘液吸收完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原本光熘熘的身上长出一层绒绒的羽毛。接着他又开始用新生的稚嫩的喙敲啄周围黑暗的壁垒。


    「咚咚咚。」


    小小的喙居然很轻易的就将壁垒敲出了裂纹，一缕缕光亮从裂纹中透了进来。


    泽巫也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这么轻松，看来是外面的环境很安全，他的壳将大部分营养都传给了营养液，所以这壳才这么薄。难道又是哪个好心的鸟妈妈把他这个没爹没娘的流浪小蛋给收养了？


    嘛~虽然他不需要父母，但是既然对他有养育之恩，他肯定会给那只鸟妈妈养老送终的！


    想清楚后，泽巫这次蓄足了力，狠狠一敲，被他敲击的蛋壳即刻破了个洞。敲出这个洞后，他反而不急了，顺着这个小洞他开始一点点啄食蛋壳。即使他的壳将吸收到的大部分营养都传给了营养液，但也不代表他的壳里没有营养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破壳什么的他可以边吃边破嘛！


    -


    魈回到望舒客栈时，看到的就是被他好好窝住的蛋破了个大洞，还有一个小巧可爱的鸟喙在蛋里面慢慢地啄食蛋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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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魈：「！」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有着火焰花纹缭绕的蛋。


    于是，正窝在蛋里啃泽巫自己壳先是感觉蛋晃动了一下，然后又看到了怼在他辛辛苦苦啃出来的洞上的鎏金色大眼。


    还有一阵低稳又清冷地少年音通过蛋壳震到他的脑子里来。


    「你……破壳了？」


    「叽——！」泽巫发出了被吓到的悽惨尖叫。


    魈立马拉远了和蛋壳的距离，他捂着耳朵扭头：「抱歉，我没有恶意。」


    你知不知道鸟吓鸟吓死鸟啊！？


    「啾啾啾！」泽巫把毛绒绒的鸟头伸到蛋壳外面，对着魈就是一顿啾啾。


    啾得魈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任他叫。


    等泽巫啾完后，他才舒坦地细细观察起眼前的少年来。


    哇啾！青色的，原来捡了他的不是好心鸟妈妈，而是只好心的小青鸟哇啾！


    虽然这小鸟看起来有几千岁了，但闻起来又确实是小鸟！等等，好像不仅有小鸟味！


    香啊啾，好香的味道！


    泽巫双眼放光，和这小青鸟一比他的壳都不香了！


    「啾啾啾——叽！」泽巫使劲扒拉着蛋壳想把身体也扒出了，但因为他啄出来的洞太小了，不管怎么努力都只有一个脑袋能在外面。急得他啾啾直叫。


    听到他又开始啾了，魈还以为这只被他吓到的幼鸟还在训他，但幼鸟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甚至还有点泣音。


    魈奇怪地抬头就发现泽巫正使劲朝他这伸着脖子。


    魈：「……你怎么了？」


    泽巫：「啾啾！」饿了！


    魈垂眸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纤长手指戳了戳泽巫小小的鸟喙：「你不是可以吃自己的壳吗？」


    趁魈的手再伸过来的时候，泽巫一口含住了他的指尖，美……没味！


    也是，戴着手套呢，能有味才怪，可恶的手套居然阻挡他和小青鸟迷人的躯体贴贴……而且怎么还啄不破，质量这么好干嘛，呸！


    只能看不能吃让被香迷糊了的泽巫清醒了过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也只是只小鸟啊！他啄不开手套不是很正常，不对不对，这不是啄不啄得开的问题，似乎好像是眼前的这小青鸟把他孵出来的……他不能恩将仇报哇啾！所以他不能吃鸟！


    可恶啊啾，等他长大了他一定要只小青鸟包在嘴里好好地含一含、舔一舔！不能吃难道还不能嗦么！？


    -


    魈也想不到刚刚破壳的幼鸟那小小的脑瓜里能想那么多事，在泽巫沉默的时候他把他重新放回了他窝好的位置，自己则坐在鸟蛋旁边休息。


    就如鸟蛋还没有破壳的往常日子一样。


    「你能听懂我说话。」


    魈平静地开口：「你不是一般的鸟，我几百年前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你。」


    他皱着眉说道：「但你一直没有孵化。」


    「若不是帝君告诉我你只是陷入了沉睡，我还以为你已经没有生息了。」


    「……所以你是什么？」魈将蛋举到能让泽巫与他平视的高度。


    「咳咳，没错我可以听懂你说的话，」泽巫严肃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红色的绒羽，看到魈的表情后不满地啾道，「你震惊什么啊啾！你都说我不是一般的鸟了，所以我会人类的语言这件事又什么好震惊的！？」


    「怎么？认为我可以看懂你心里的想法很不可思议？哼哼，你这种不大的小鸟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我当然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来。」


    只是稍稍瞪大了眼睛的魈：「……」


    「所以你是什么？」不管泽巫骄傲得意的模样，他又问了一遍。


    「小崽子，你知道凤凰吗？」泽巫仰着头问。


    魈将他连他的蛋壳一起扫了好几眼：「你是凤凰？」


    「没错没错，就是我，见到我，是不是特别高兴呀？」泽巫自信满满地看着他，看在这小青鸟把他孵出来的份上，他允许小青鸟知道他尊贵的身份！


    谁知道魈下面又问了一嘴：「凤凰是什么？」


    「啾叽——！？」


    幼鸟特有的柔弱又贯穿力十足的叫声再次传透了魈的耳膜。


    -


    沉默了好久，魈还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在窝里不断发抖的蛋壳。


    「别哭了。」


    「啾！你居然不认识我，我堂堂凤凰……现在都没有鸟认识了啾！」蛋壳猛地跳了一下，然后抖得剧烈了。


    发现自己的安慰不仅没有任何用，还让幼鸟哭得更伤心了的魈愈加沉默了。


    他僵硬地收回了拍蛋的手。


    缩在蛋壳里的泽巫真的很伤心，在提瓦特大陆上居然有鸟不认识他……他可是所有禽类的神明啊！明明大家都很爱戴他的，结果这只小青鸟竟然不认识他呜哇哇！


    「你有名字吗？」是又沉默了好一会的魈，良心上的不安让他无法抛弃哭泣的幼鸟不管。


    泽巫眼睛含泪地从蛋里露了个头：「我叫……泽巫啾叽。」


    「泽巫啾叽？」魈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


    「泽巫！没有啾叽！啾！」泽巫忍不住瞪他，好没常识的鸟，居然不知道后面两个音只是语气词嘛？！


    「……哦。」


    于是，又冷场了。


    发现魈没常识后，泽巫的情绪就稍微好一点了，边啃蛋壳边问道：「你呢？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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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哭饿了，香喷喷的小青鸟就在眼前还不能吃……


    「魈。」


    「不错嘛，你名字还挺好听的！」泽巫很惊喜，他还以为没常识的小青鸟是不可能像他一样，给自己取到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这是帝君给我取的名字。」魈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啃蛋壳。


    泽巫好奇道：「帝君是什么？你们青鸟族的大王吗？」


    魈：「帝君是守护璃月的神明，岩之神——摩拉克斯。」


    泽巫一惊，噎到了：「咳啾啾！」


    由于他刚刚努力地啃，他的蛋壳上的洞已经可以让他整只鸟都出来，所以他咳嗽着就滚出了蛋。


    红色的绒羽随着咳嗽不停抖动，没有杂质的就像一团火焰在跃动。看得魈内心一软，这是他孵了……咳，守护了几百年才出生的幼鸟啊。刚开始捡到泽巫，他只是因他身边没有大鸟守护而动了恻隐之心，便打算帮他寻找父母，但他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他的父母。时间长到早就过了禽类正常的孵化时间，他也没有找到泽巫的父母，而泽巫也没有任何要孵化的迹象。他开始以为自己捡到的本就是一颗死蛋，还是帝君看出来了他的烦恼，告知他「时候未到，等他醒了就好。」


    于是魈在望舒客栈为他准备的房间里做了一个小窝，将泽巫放在其中等他醒来，结果这一等就是几百年。


    还好，泽巫终是出生了。


    泽巫咳嗽完，还没等喘上一口气就又听见了魈的声音：「你知道你父母在哪吗？」


    「我天生地养的，没有父母。」泽巫有气无力地回答，真可怜，他是说他自己……小青鸟竟然认识摩拉克斯，看来他连等长大后嗦一嗦小青鸟都不行了啾，他打不过摩拉克斯。


    那么香的小青鸟，结果却一点都动不得，只能看不能吃，唉……！


    「你没有父母……」看见泽巫怎么失落，魈还以为是他提到了他的伤心事导致的，当下就有些慌乱了，但又不知从何开始安慰。


    而且泽巫没有父母……难道要他来把泽巫抚养长大吗？可他身负业障，正常动物都会因趋利避害的本能而躲避他……


    「啾！你怎么不说话了？」就算因为不能吃鸟而很难过，但泽巫其实还是有一直关注着魈，毕竟魈在问他问题嘛，结果魈才刚才就一直在发呆！在提瓦特大陆上，居然有鸟在身边还会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上！？


    他的魅力呢！？就、就算他现在只是一个五短身材的小红鸟，他也还是那个魅力四射的凤凰大人好嘛！


    「等等，你的表情……你改不会是想把我送给别鸟吧？」扑腾到魈面前想引起他注意的泽巫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这小青鸟不为他的魅力折服便罢了，竟然还想把他送给别的鸟！！


    魈：「……」


    他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泽巫能轻易看穿他的内心。


    第75章 佛系魔神（二）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小红鸟窝在魈的肩膀上摇头晃脑地唱着。


    轻灵悦耳的歌声回荡在山间，所有听见这歌声的鸟雀都好奇地扑腾着翅膀飞落到他们周围的树上，还有一部分鸟雀忍不住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啾啾啾~~」


    「咕~咕咕咕~」


    百鸟朝凤。


    泽巫见到这么多鸟雀被他的歌声吸引，不禁唱得更起劲了。


    「啾~啾~~！」


    看来他的魅力还是不减当年哇啾！都是小青鸟没品位，才会不喜欢他！


    「啾~~叽！」内心刚诽谤完魈，泽巫的喙就被兀的捏住了。吓得他还以为被魈知道他在悄悄说他没品位这件事了。


    还好魈只是无奈地对他说：「安静点。」


    「叽？」泽巫不解地歪歪头，因为喙被捏住，他现在没法发出嘹亮的鸣叫也没法说话，只能搞出点哼哼唧唧的动静。


    「我要带你见的是留云几位仙人，他们一向喜爱清静。」


    等周围的鸟雀因发现泽巫没有唱歌而慢慢停下鸣叫时，魈才松开捏住泽巫的喙。


    「哦，我懂了，你是希望我打扰他们对吧啾！那我就先不唱了，等我们回家后再唱！」泽巫用脑袋蹭了蹭魈的脖颈，「没办法，我太受欢迎了，每次唱歌都会把这些小傢伙吸引来，我也控制不了嘛。」哼哼，见识到他强大的鸟格魅力了叭，现在知道自己孵出来的是提瓦特大陆上最特别的一只了鸟了叭啾！


    「……」


    魈被他蹭得身体僵了僵，然后加快了赶路速度，几个跳跃间就到达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前。


    泽巫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一番周遭的风景，一阵风吹来，把他蓬松的绒毛吹得乱七八糟。


    「啾叽！」泽巫不满地叽了一声。


    魈发觉他的狼狈后，抬手替他挡住了风。


    「降魔大圣？为何事造访本仙的洞府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成熟的御姐音让泽巫的耳朵动了动。他忍不住从魈的手中探出个脑袋，想要看看是谁在说话。


    一只优雅的仙鹤缓缓落到他们面前，身姿凌然的令人惊嘆。


    泽巫眼睛放光地瞧着她，哇啾，本来这线条流畅的身躯就已经足以让她被称为美鸟了，结果这只鹤的羽毛居然还是非常少见的蓝白色！还有这些羽毛上美丽奇妙的花纹……简直是鸟中仙子啊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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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降魔大圣，本仙把这两位都叫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一张石桌上放着永远温热的茶壶，留云借风真君也就是泽巫看到的鸟中仙子，挥了挥翅膀，桌上的茶壶便开始自动给石桌边上的魈、还有被留云借风真君喊来的另外两个仙人倒上了茶。


    「降魔大圣突然来访，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头上有着长角的鹿忧心忡忡地问道。据说这位是削月筑阳真君，既然是仙人，又如此仙风道骨，那么他在鹿中应该也是只帅鹿，但可惜的是泽巫欣赏不来。


    他只喜欢看好看鸟类，像香香小青鸟、鸟中仙子留云借风真君，还有另一个仙人他就能欣赏。眼珠子不停地在他们之中转来转去。


    哦，因为另一个仙人也是只鹤，还是跟留云借风真君一样优雅漂亮的鹤，唯一不同的是这只鹤的羽毛是棕红色的。


    啾啊，留云借风真君是鸟中仙子，这位鹤就是鸟中公子，他还叫理水叠山真君，和留云借风真君一样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魈摇头：「是有事，但并非什么大事。」说完他把手中的泽巫放到石桌上。


    泽巫：「叽！」


    还沉浸在鸟色里的泽巫突然被放到了所有仙人的视线中间，他都惊呆了。原本因为体型小，他躲在魈的手里也什么仙人注意到他，或者注意到了也不是很在意，结果现在魈居然直接把他放到了众仙最好观察他的地方。


    理水叠山真君奇怪地看着他：「这是？」


    魈简洁地说道：「几百年前，我捡到了一颗蛋，现在他孵化了。」


    「哦？这小东西就是那颗蛋？」留云借风真君来了点兴趣，她伸长了脖子细细观察泽巫。


    一边观察，一边嘴上还闲不住地说：「我还记得当初他好像是个红色的蛋，嗯，孵出了红色的小崽子，不错不错。」


    被留云借风真君凑近的大头吓得往后退，但一下没站稳直接跌坐在桌上的泽巫：「……」


    救命，这鸟中仙子的一个头都比他一只鸟还大啊啾！


    「孵出来了确实是件好事，所以降魔大圣是特意来告知我等这个喜事的？」削月筑阳真君也将脑袋伸了过来，凑近看看泽巫这小红鸟。


    「不是，」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我是想让你们收养他。」


    「欸？」


    别说在场的众仙了，就连泽巫都懵了，好嘛，他就说嘛！魈怎么会突发奇想的带他见见他的朋友，原来还是想把他送给别的鸟，而且这里不仅有两只鸟，还有一只鹿！鸟类都已经满足不了魈的要求了么？！


    「啾啾啾！」泽巫蹦跳到魈面前的位置，疯狂啾啾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和别的鸟或者鹿一起生活哇啾！


    香香的小青鸟不能吃就算了，难道以后还要见不到闻不到么？这样他也太惨了吧！


    理水叠山真君见他这样不禁笑了声：「降魔大圣，看起来这小傢伙好像不同意啊。」


    魈沉默地看着泽巫：「……」


    「啾啾啾！」不许把我送人！泽巫很是倔强地回盯着他。


    「我身负业障，你跟在我身边终有一天会受不了的。」嘆了口气，魈还是解释了一下。


    「啾啾，啾！」藉口藉口，都是藉口！你就是不想养我叭，明明我都没吃你家大米！泽巫委屈了 ，他吃的都是自己的蛋壳好嘛！而且什么业障，他怎么听都没听过啊啾。


    但是这真的是他第一次被一只鸟这样嫌弃……


    泽巫委屈又沮丧地垂着头坐在石桌，还赌气地背对着魈。


    理水叠山真君见状有些惊嘆：「这小傢伙很有灵性啊，实不相瞒，我第一眼见他就有心生欢喜。」


    「若要收养他也不是不可。」


    留云借风真君也道：「他也有些讨本仙欢心。」


    「但要本仙收养他还是算了吧，理水也不行。」


    魈诧异地望向她：「为什么？」


    「大圣莫不是忘了，当初他还是蛋的时候你不就是把他送来给我和理水孵……咳，养他了吗？」留云借风真君严肃地说，「那么结果是什么样呢？」


    「是这孩子蛋上的火纹越来越黯淡，气息越来越微弱。」


    「而他只要回到你身边就又神奇的恢复了活力，本仙猜测若不是这几百年跟在你身边，他能不能这么快孵出来还确定呢。」


    「……」魈又重新看向了坐在桌上背对他的泽巫，就这么陷入了思考。


    削月筑阳真君笑着摇头：「降魔大圣，这孩子与你有缘，虽说他现在已经安全出生了，但有了当初的前车之鑑，你应该也知道跟在我等身边成长，对他来说未必有跟在你身边更有利啊。」


    魈还是犹豫：「可是……」


    留云借风真君插话道：「若你身上的业障对他真的有影响，他还是蛋的时候就该被影响了，他现如今不也好好地出生了吗？」


    「大圣，这是你的缘，不必太过忧虑。」


    「你孤寂这么多年，有只鸟陪也好。」理水叠山真君嘆道，「就是不知为何我对这孩子也很欢喜啊，短短一会竟也有了不舍。」


    「以后让大圣多带他过来看看你不是妥了，不过这孩子确实有些奇异……」留云借风真君看着泽巫喃喃道，「几百年才能孵化出来……不，几百年还是大圣捡到他后我等才知道的时间，说不定他还不止孵了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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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古怪的是他竟让我和理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都生了好感……」留云借风真君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这么一说，确实很古怪啊，我就没像你们一样什么第一眼就心生好感。」削月筑阳真君瞪大眼睛。


    魈：「泽巫说他是凤凰，留云听说过吗？」


    留云借风真君皱眉道：「好像听过……但没什么印象了。」


    理水叠山真君不在意地说：「或许是某种奇特的鸟族吧，就是不怎么出名罢了。」


    「也是，罢了罢了，不纠结了。」削月筑阳真君点点头。


    不怎么出名罢了……罢了……


    泽巫感觉天都要塌了，他是凤凰啊！鸟族的神啊！结果小青鸟不认识他就算了，这两只鹤也不认识他，还说他不怎么出名！


    他只是爱睡了一点，怎么就不出名了啾！！


    留云借风真君冷哼：「本仙既然有印象就一定知道凤凰是什么，等本仙回去查查古籍！」


    「查到了本仙就来告知你等。」说完她就扇着翅膀飞走了。


    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无奈地对视一眼：「唉，留云又在较真了。」


    泽巫：哼哼，最好快点查到，然后把他的身份说出来震惊在坐的所有鸟！特别是小青鸟！


    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说出来……自己说出来哪有被别人发现然后大为震撼的那种爽感啊啾！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先离开了。」


    魈伸出手将泽巫从桌上捧起，然后对着另外两位仙人点头致谢。


    「今日，多谢。」


    泽巫在他手里疯狂抖毛。


    晚了晚了！现在来找他已经晚了！小青鸟刚刚居然真的想把他送给别的鸟……太过分了啾！


    还把放肩膀上，以为这样他就会原谅他吗？不可能，他一定要……香香香！这一闻味道就知道肯定好吃！


    小青鸟太香了哇啾！


    ……看在他这么香的份上，就先原谅他叭，等以后腻了这香味他一定要他好看！


    第76章 佛系魔神（三）


    黑沉的夜晚无星也无月，迅疾的狂风吹得敞开的木窗咯吱作响。细细密密的雨珠从窗外飘进来，转瞬即逝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了屋内，在睡梦中的泽巫因为嘈杂的雨声与雷声而不安稳地翻动着团成球的身体。


    一抹青色随着雨珠一齐飘落进屋，魈抬手将大开的窗户合上，又引来清风将自己身上的雨水和淋湿地板的水一起顺着窗台空隙吹出去。


    确认已经干燥后魈才转身走向床铺，他先给脸朝下窝在被子里快把自己闷死的泽巫手动翻了个身，然后自己再坐在床上合眼。


    泽巫睁开一只眼睛，挪了个位置让自己贴着魈躺，又悄悄动了动鼻子。


    泽巫：「！」


    香得嘞！这小青鸟每天半夜都出去就算了，关键是还每回回来身上都跟刚从锅里出来似的香！……嘶，这么看来这小青鸟身上的香味很有问题啊，或许这香不是小青鸟肉质美味的那个香，而是他被什么给腌入味的香？哇啾！那如果他找到小青鸟身上香味的真正来源，不就能解决关于小青鸟只能看不能吃的问题了嘛！？


    不愧是他，居然这么快就发现关键了啾。


    嘿嘿，找到那个香味源头之前，他还是继续多吸吸小青鸟吧~香喷喷~


    在泽巫悄咪咪吸魈的时候，魈周围紧绷的气息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眼泽巫，果然，只要和靠近泽巫他身上的业障就会舒缓很多。


    ……但也不知道这对泽巫是否会有什么害处？


    魈思考了会，还是将泽巫抱在了怀里，是的泽巫现在已经长成鸽子大小了，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一只手捧起是团雀模样了。


    「啾啾？」泽巫双眼迷瞪瞪地望着魈，用头使劲蹭了蹭他，然后在香味中昏昏欲睡。


    他吸，吸吸吸……


    魈：「……」


    他调整了一下泽巫的姿势使他睡得更舒服些，自己则还是保持着坐姿，让周身因战斗而起的杀伐之气慢慢消散。


    目前看来好像对泽巫来说没什么影响，甚至还让他越长越大了……为什么？


    -


    「嗝啾！」


    第一百八十六个，一百八十六个嗝！


    紧接着泽巫又在魈担忧的目光中打了第一百八十七个嗝……于是不得不悲伤的承认在他昨晚毫无节制的狂吸中，他好像吃撑了。


    站起来跳一跳，肥嘟嘟的肚子也跟着晃了晃，他甚至还积食了！？感受着胃里沉甸甸的感觉，泽巫难以置信地又打了个嗝。


    虽然早就知道小青鸟身上的香气能让他果腹，并且他还表面上假装吃魈餵的大米之类的谷物，实际上一直在靠奇怪的香气填饱肚子。但是吃到今天这么撑还是第一次！泽巫捧着肚子陷入沉思，难道真是他昨晚太不节制了？


    忽然，头上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下一秒又被拨变成了被揪。


    泽巫：「……怎、怎么了啾！？」什么东西，为什么连在他的头皮上？


    「你好像换毛了？」魈带着点迟疑的语气从上方传来。


    「换毛？」泽巫懵了懵，「好像是有这茬……」


    -


    「对啾对啾！」泽巫兴奋地看着镜子中头顶一根彩羽的火红小鸟，镜子是魈向望舒客栈老闆娘借来的……


    泽巫看看那根彩色的独苗苗羽毛，又摸了摸自己肥肥的肚子。他就说嘛，这么好好的会吃撑，原来是他改换羽毛了！他的身体比他先想起了这茬，所以自动开始积蓄起了换毛需要的能量，但是他自己没想起了啊啾！这就导致了能量一直积在肚子难以消化，反而这么多天了才长出这么一根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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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鸟快快快！为我护法！」泽巫激动地啾啾。


    魈：「……换毛也需要护法么？」


    「你个没常识的啾！」泽巫蓬松的绒羽直接炸了，「换毛可以我们鸟生中很重要的事！要是出了意外，羽毛不好看了怎么办！？」


    「而且我可是凤凰啊啾！要是我的羽毛出问题了，我的威严我的善良我的温柔这些美好的品质都会不复存在的啾！」


    身为鸟族的神，他的羽毛必须是最好看最完美的！


    「……」因为是善战的夜叉所以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的魈，默默嘆了口气，他点头道，「我知道。」


    「有我在，你安心便可。」


    满意地点点头，泽巫郑重其事地飞到有阳光的窗台上，昂首挺胸地张开双翼。


    慢慢地催动体内的能量，让其一缕一缕地分散到身体各处。首先是头顶，除了原本长出的彩羽外又长出了两根纤长的彩羽。接着是尾翼，毛绒绒的小短毛中渐渐冒出了一根又一根华美的火红色长羽，末端带点彩。最后是两侧的翅膀，两边各长出了两根火红的翎羽。如果说之前的泽巫还是一只散发着温暖的小雀，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一只俊美鸟儿的雏形，像是旭日初升的太阳。


    魈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太阳鸟」用长长许多的喙慢条斯理的梳理着羽毛的场景，他眼中的困惑慢慢化为了惊艷，现在的泽巫以鸟类的审美来看真的是只很特别的鸟了。魈有点理解泽巫为什么这么重视换羽毛这件事了，如果换成功都是泽巫这样的话应该没有哪只鸟儿愿意将就。


    不对，泽巫和别的鸟不一样，别的鸟一天一天的换，而他刚刚那一会则换了好几根，不过也特别赏心悦目就是……这就是凤凰吗？


    但这天突兀地换毛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泽巫每天都会长出新的羽毛，幼鸟的绒毛渐渐褪去，光滑有力的新羽慢慢覆盖全身，体型也逐渐变为了鹰的大小。他身上的羽毛主要还是以红色为主，但在头顶的长羽、翅膀和尾部的翎羽最末端有彩色点缀在上，整只从圆滚滚变成了现今这般华美雍容的模样。


    泽巫站在望舒客栈的屋顶上，微微张开长喙：「啾~！」


    和以往短促尖细的声音不同，这一声鸣叫更悠扬空灵，清脆地直击心灵。


    鸣叫传递的范围内，所有的鸟类都开始往他身边飞，大片大片的鸟群从别处赶来，这副场景是震撼的，望舒客栈暂时歇脚的客人们的惊异地看着这一幕。


    「啾叽~」


    泽巫淡定地又叫了一声，天空中的鸟群便自觉地围着他转圈的飞。


    哼哼，怎么样？他现在声音这么好听，长得这么美，还有这么强的号召力，小青鸟不得被他迷死！


    暗戳戳地瞥了眼站在他旁边的魈，泽巫心中得意地想。


    很快他又发现魈的反应好像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这么站立难安是几个意思啊啾！


    泽巫翅膀一挥，一副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的意思，他问魈：「你不喜欢吗？」


    魈皱眉看着下方越聚越多的人们：「太引人注目。」


    「我不喜在人前现身。」


    泽巫闻言思考了会，然后主动跳进魈的怀里：「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走吧？」


    「去哪？」


    「去没有人的山头！」


    -


    魈不仅带着泽巫来到了没有人的山头，还带他来到了海边。


    海边的悬崖上，魈双手环抱地静静站立着。


    泽巫这次不再是简单的鸣叫，而是唱起了歌。


    歌声清越嘹亮，原本只是独奏渐渐地出现了合音，比望舒客栈时还要壮观的鸟群飞来绕着他们转圈圈。


    泽巫迫不及待道：「怎么样怎么样？这回喜欢了吗？」


    「嗯。」虽是独来独往的夜叉，但魈并不讨厌这些生灵，而且这似乎是泽巫的一片心意。


    「谢谢。」


    哇啾啾！第一次听到魈怎么温柔的声线，激动的泽巫直接扇着翅膀飞到鸟群中带着鸟儿边唱边舞，他优雅地绕着魈飞舞，时不时发出悦耳的鸣叫。


    凤舞是鸟族中最美的舞蹈，更何况是还有一大片鸟族伴舞的凤舞。


    虽然周围是鸟儿们连绵不绝的合唱，但魈却觉得内心宁静。他注视着这一幕的双眸犹如落日熔金般美丽。


    直到泽巫飞累了，再次站到他肩膀上：「小青鸟，我好像从来没听你唱过歌。」


    魈：「……」不祥的预感。


    「唉，我忘了你是个没常识的鸟……所以你是不是不会唱啊？」


    这也太悲伤了！身为鸟族却不会唱歌……要知道就连乌鸦也会嘎嘎嘎地唱好嘛。


    「咳咳，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教你唱歌哦啾！」


    有他这种唱歌大师帮忙教唱歌，小青鸟肯定激动坏了吧。


    「不用……」


    「我就知道你害羞！没事的，在我面前你不用害羞，我肯定会很用力的教你的，放心吧。」


    「……」


    「来，先跟我一起开个嗓！啾啾——！」


    「……」


    「别害羞嘛！啾啾，唱！」


    「……啾。」


    「是啾啾！」


    「啾啾。」


    「太没有感情了！」


    -


    经过痛苦的教学后，魈回到望舒客栈把泽巫放下，自己又出去扫荡了一番作乱的妖魔，再回到望舒客栈后倒头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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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巫有些忧心忡忡地窝在他身上，唉，小青鸟发现自己五音不全这件事肯定很悲伤，怎么学都学不会，怎么唱都没感情，唉……善良的凤凰大人会默默陪着他的。


    不过说起来，这小青鸟一直保持着人形，外面好像也是人类更多的样子，难道现在变成人生活更方便？


    这么昏昏沉沉地想着，泽巫的身体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魈也难耐地皱起了眉，他感觉自己胸口越来越重，似乎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第77章 佛系魔神（四）


    「啾——！」


    一声悽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魈倏地睁开眼睛，想站起来没成功，只能半坐着，他迷茫又警惕地看着眼前这压在他身上的陌生少年。


    睡醒之后泽巫发觉自己的视野变宽广了许多，高度好像也变的不一样了。


    啊，毛茸茸的翅膀变成了光洁的手臂，头顶的羽毛也化成了火红的长发，尾巴没有了……身上还穿了一套彩色的衣服……


    他变成人了啾！？


    但这些都不是让泽巫发出惨叫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看见了他和魈的床上多出来的一根羽毛！红色的！羽毛！


    这个房间只有他和魈两只鸟，而魈又是一只青色鸟，那么问题来了，这根红色的羽毛是谁的呢！？


    从泽巫变成人这件猝不及防的事中回过神过来的魈，一低头看见的就是红色长发的艷丽少年抱着根红色羽毛哭的那叫一个悲伤啊。


    关键是这个少年还坐在他怀里，想到昨晚胸口压大石的梦，魈就更沉默了，本来只是因为被迫学唱歌而导致的心灵上的疲惫和待在泽巫身边很放松的原因，他才睡着的，结果就做了这么个不安稳的梦。而且，现在他也知道导致他做噩梦的罪魁祸首是谁了。泽巫居然选择在压着他睡的时候化成人形……鸟和人的重量能一样吗？


    但现在看泽巫哭的这么伤心，魈也没办法在继续想胸口压大石这件事了。


    他略带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掉毛了——啾！」泽巫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红色的羽毛抛给魈看。


    「我现在是一只丑凤凰了！」


    泽巫崩溃了，缺了一个羽毛的凤凰就不完美了，他都不敢想像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丑。


    他的鸟生完了。


    「……」


    魈看了一眼被他捧在手心的红色羽毛。


    犹豫道：「只是一根羽毛而已，你身上还有很多……」


    泽巫哇哇大哭：「什么叫只是一根羽毛，你这个没有常识的鸟！」


    「像我这么完美的鸟，每一根羽毛都是非常珍贵的啾——！」


    「要是别的鸟要看见我掉毛了，都是要跟着我一起哭的，你不哭就算了你还说只是一根羽毛！」


    「呜哇哇！渣鸟，你没有心。」


    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你快点和我一起哭啊！」


    「……」


    -


    「怎、怎么样？」


    泽巫用翅膀死死的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不敢看，他根本就不敢看这么残忍的画面。


    在变回原形时，他还特意让魈把房间里的镜子遮住了。


    少了一个羽毛的他现在肯定很丑，这么丑还是不要辣自己的眼睛了，就让魈看看就好了，反正这个渣鸟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掉毛了。


    魈用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圈泽巫的身体，最后有点迟疑地扯了一下他用来挡眼睛的翅膀。


    「这里少了一根毛。」


    泽巫天都要塌了，噩耗啊！他掉的居然还是他最重要最美丽的翅膀毛，他原本华丽的翅膀哇，在天上舞动时能够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翅膀……


    「啾啾啾……」泽巫伤心地闭着眼（因为还是不敢看）变化成人形，这段时间，在他的翅膀长好之前他都不会再变回原形了。


    他的原形现在这么丑……太丢鸟了。


    「其实还是很好看的，一点也不丑。」魈试图安慰他。


    泽巫一点也听不进去，他兀自伤心着：「……为什么翅膀会掉毛呢？」


    「你的翅膀很大，应该是昨晚睡觉不小心压到了……」魈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直接抿起了嘴。泽巫是和他挤着睡的，如果他的羽毛真是因为被压住才掉的话，那么能压到他的那个人好像只有他。


    果然，彩衣少年也想多了这点，他因恼怒而使艷丽的脸泛起一层薄红，红眸中荡出涟漪，当真是面若春桃。


    「都是你的错啾！」


    魈怔然地看着他，然后绯色缓缓蔓上耳朵，竟是一点也不反驳。


    泽巫瞪圆眼睛：「……你脸红什么？」


    等下，能让没有平时对什么都无感的小青鸟脸红，难道他现在的模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泽巫越过魈伸手去够桌上的镜子。因为不常化作人形，所以使用手臂非常生疏的他，勾了很多次才将镜子勾到手。


    泽巫迫不及待地望向镜中的少年，充满生命力的红发，长而卷翘的睫毛，纯净的红眸，还有这精緻而又昳丽的五官。


    「哇！」


    他这副长相可真好看，不愧是他，居然幻化的如此完美。


    泽巫兴奋地转头：「魈，我好不好看？」


    魈别过眼，声音很低：「嗯。」


    这么害羞？泽巫怜悯地看着他，难怪这小青鸟对他的原形没什么感觉，甚至连那掉毛了都不关心，原来是审美已经变成人类的形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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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好的一只鸟，现在居然只欣赏得来人类中的美。


    好可怜喔。


    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呢，虽然他这是掉毛的都是因为小青鸟的错，但小青鸟的审美都畸形嘞……这么可怜，他还是不计较了吧。


    而且作为鸟中的神，泽巫认为自己有必要拯救一下误入歧途的小青鸟。


    「这个送给你了。」他将被小心翼翼拢在手中的红色羽毛递给了魈。


    「送给我？」魈不解地望向他。


    「对呀，」泽巫笑得灿烂，「虽然是你压得我掉毛的，但没办法谁让我就是那么善良呢。这可是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掉的毛，你一定要好好收起来，这个很珍贵的！」拿到了他这美丽的羽毛，小青鸟的审美肯定就能回归正途了嘿啾，不愧是他，能想出这个办法简直是天才！这提瓦特大陆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拒绝最美丽的凤凰的羽毛呢，就算是审美歪了的魈也不行。


    果然，魈还是接过了他的羽毛，他就知道小青鸟也无法拒绝！


    明明对掉毛在意的不得了，却愿意将这么珍惜的羽毛送给他。感受着红色羽毛内充沛的火元素，魈的心仿佛也被这羽毛温暖了。


    「泽巫。」


    「嗯？」


    「多谢。」


    看着魈动作轻柔地将自己的羽毛收起来，泽巫心情不错地哼起了歌。


    「魈，我都那么珍贵的羽毛送给你，你要给我回礼才行！」


    「你想要什么？」


    「听每天在望舒客栈来来往往的商人们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界叫璃月，而璃月有最繁华的商业都市璃月港。你带我去璃月港看看吧！」


    魈：「……」


    「怎么了？」怎么突然沉默了？


    「我不喜凡人的喧闹，所以对璃月港并不熟悉。」魈闷声道。


    泽巫震惊：「你居然还是个宅鸟！」


    「都几千岁了，你还不熟悉璃月港！？」


    -


    -


    服饰各异的人们熙熙攘攘，来自各地的商人们热情地招呼客人，璃月港的热闹如往常。


    泽巫和魈也特别顺利地混迹在了其中，唯一让他们回头率增高的就是他们那两张各有千秋的俊脸。


    泽巫担心地扯了扯魈的手：「怎么样怎么样？我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地方不像人吧？」


    因为在闹市，所以他下意识提高了音量，结果声音大得让周围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们。


    「嗯。」


    「太好了！」泽巫自己高兴完了还不忘安抚魈，「其实你现在也特别像人。」


    「……」魈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还没等他想好，泽巫就又抛了一个新问题给他：「我们接下来要怎么玩……怎么逛璃月港？」


    魈：「我也没来过几次。」就算来了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呵呵，这位小友第一次来璃月港吗？」在他们两个纠结的时候，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魈转过身有些激动地望着来人：「帝……钟离先生。」


    泽巫好奇地打量来人，青年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稳重的岩石。


    ……还有一双奇特的黄金色眼睛，望着他眼里菱形的符号，泽巫觉得异常熟悉，他好像在哪见过？


    为了抵抗磨损、躲避魔神战争，他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曾经的记忆都褪色了。陷如今能让他觉得熟悉的，一定是当初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的。


    可是他也不记得有谁叫钟离呀？


    钟离对泽巫若有所思的目光仿若为觉，他温和道：「若不嫌弃，我可以为你们介绍璃月港。」


    魈慌乱回答：「不用麻烦……」


    泽巫则高兴地点头：「好啊好啊，你嗯……，应该是本地人对吧？」


    钟离含笑着回答：「本地人？我确实是。」


    他又安抚地看了眼魈：「不必紧张，只是闲逛罢了。」


    魈：「……是。」


    奇奇怪怪的，泽巫眯着眼睛看他们，小青鸟怎么回事？


    -


    「哇！那里好热闹啊，围了好多人！」泽巫兴奋地指着某地。


    「这是璃月特色的说书，一种口头讲说的表演形式。」钟离介绍道。


    泽巫好奇地问：「那他在讲什么呢？」


    「嗯……也好，走了这么久不如坐下喝口茶。至于他讲了什么你可以自己听一听。」


    跟着熟练的钟离一起坐下，泽巫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人独特的语调：「上回书说到，岩王爷摩拉克斯……」


    「岩王爷摩拉克斯……？」泽巫愣住，他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就是岩之魔神嘛，好像是听过他现在成为璃月的神了……而且似乎还陨落了？他刚听到时还惋惜过呢，毕竟摩拉克斯当初那么强……


    想着想着泽巫的眼睛突然瞟到了正在悠哉喝茶的钟离，整只鸟都僵住了。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


    钟离眼中的菱形似乎亮了一瞬：「怎么了，小友？」


    魈也注意到他的不正常，担忧地唤了一声：「泽巫？」


    「摩拉克斯哇啾——！」


    第78章 佛系魔神（完）


    他就说肯定在哪见过钟离那奇特的眼睛叭！


    原来是摩拉克斯的眼睛和钟离的长的一模一样。


    等一下！一模一样哇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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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模一样的眼睛，仔细一闻就能闻到的岩石味道，还有魈见到他后那奇怪的反应……钟离就是摩拉克斯啊！


    不是说摩拉克斯陨落了嘛，那他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石头是谁啊啾！


    泽巫慌了，他刚刚还当着钟离的面直呼了摩拉克斯的名字……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反、反正他好像在摩拉克斯面前暴露了，不对，应该是摩拉克斯就是知道他是谁才故意接近他的吧！和他不一样，摩拉克斯的记性很好的，他肯定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就在气氛因为泽巫脱口而出的摩拉克斯而僵持的时候，台上的说书人哈哈大笑道：「这位小友看起来特别激动啊，哈哈哈没关系岩王爷嘛谁不喜欢，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激动哦，想听岩王爷的故事且听我细细道来！」几句话间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引了回去。


    慌乱之下泽巫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因为能听到摩拉克斯的故事太激动了。」


    不过说起来，看摩拉克斯这么熟练的模样，以前没少来吧？他还挺自恋的，居然喜欢听别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魈忽地开口：「泽巫，你的头发在抖。」


    头发在抖？


    「这是因为这是我的羽毛嘛我害怕就会抖……！」糟糕，说漏嘴了！


    「怕？你怕什么？」魈不明白。


    钟离轻笑，在泽巫惊恐的视线中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小友说的头发是羽毛所谓何意啊？」


    泽巫：「……」他真的好怕啊，感觉完全暴露了啾……


    见泽巫不答，钟离也不再逗弄他，他嘆道：「前几日我发觉山中异象，还以为是新生降临，想不到竟是故人归来。」


    想不到吧哼哼，用涅槃来沉睡可是他的底牌啊啾，就算他是很弱的魔神那也是不能轻视的存在！


    不过，摩拉克斯说的异象不会是指他带着一大批鸟在那又唱又跳吧？原来他暴露的那么早，大意了！


    但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摩拉克斯已经殒落了，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谁知道这是个假消息啊。摩拉克斯还是这么狡猾。


    魈的视线在泽巫和钟离之间来回转，迟疑问道：「钟离先生，这句话是何意？」


    「呵呵，原来魈还不知道吗？」钟离笑着摇摇头。


    「在魔神横行的时代，有一位羽之魔神，是所有鸟族的魔神。他常年居住在天上，因周身浓烈的火元素他就如烈阳般浮于自己的领地上空，所有鸟族在他的照耀下生存。」


    「该魔神名为凤凰泽巫。」


    「……！」


    魈怔愣地望向泽巫。


    钟离继续道：「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魔神战争爆发之初，羽之魔神便莫名消失，鸟族也从他的领地散落到了各地。」


    「若不是神明消散，信徒一般是不会离开神明的。」


    钟离嘆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意外：「我原以为他已殒命，想不到是金蝉脱壳。」


    「是凤凰涅槃啾！」泽巫纠正他的说法。


    魈定定地看着他：「这就是凤凰？」


    算了算了，反正摩拉克斯也早就知道他是谁，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而且他不是早就想过等小青鸟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让他大吃一惊的，现在就到这个时候了嘛！


    看着魈的眼睛，泽巫心里什么隐瞒的想法都没了：「没错，这就是凤凰。而我就是他口中的羽之魔神凤凰泽巫！」


    他不禁骄傲地抬着头看向魈：「小青鸟，现在你知道我究竟是谁吧？」


    「所以你是故意变成一颗蛋的？」魈垂下眼问道。


    「我的能力中有一个名为『涅槃』，使用它我就会回归诞生之初的幼态，在这种状态下的我魔神力量是很弱小的，上面的傢伙也会因此判定我没有资格对那个位子进行角逐。」泽巫解释道，本来不想在摩拉克斯面前说的，但谁让小青鸟问了呢，而且他还是摩拉克斯的手下，唉。


    「所以我在这几千年来一直进行着涅槃，将我的魔神力量压制到最小，但只要涅槃我就会进入沉睡，沉睡之后的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所以你捡到我是一个我也想不到的意外，不是我有意接近的啾。」泽巫撇开眼睛闷闷地说。


    魈惊诧地抬眼：「……嗯，我知道。」


    他没想到泽巫竟然会解释这个，可他并没有认为泽巫是故意出现在他身边的，毕竟泽巫待在他身边从未有过对他不利的想法，而且他只是一只鸟啊……一只单纯的、爱美的鸟。


    「是我主动捡到你的。」


    泽巫见小青鸟态度没什么变化，眉眼中的愉悦藏都藏不住却还是矜骄道：「你知道就好，捡到我还是你的幸运呢啾。」


    「嗯。」


    钟离欣慰开口：「也好，既然已经相伴百年那么继续相伴下去也不错。」


    和魈聊得投入才想起摩拉克斯还在旁边的泽巫：「！」


    -


    「等下啾！」泽巫紧张地看向钟离，「摩拉克斯你不打算让我和魈分开吗？」


    钟离反问：「为何要让你们分开？」


    「因为他是你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的下属啊，而我是羽之魔神，魔神和魔神之间不都是敌人嘛？」虽然泽巫好像是听说过摩拉克斯和几位魔神成为了朋友，但他和摩拉克斯应该算敌人，毕竟他们不熟欸。


    「魔神与魔神之间都是敌人……」钟离眼中浮现出点点怀念，「你沉睡太久了，泽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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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神战争早已结束，只要不危害璃月，你我就不是敌人。」


    「更何况岩之魔神摩拉克斯已经殒落，现在只有往生堂客卿钟离。」


    「咦？」对啊，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还可以不当魔神嘛！只要他们都不是魔神了，他们就不会是敌人，至于危害璃月什么的他才没那么多精力做这些呢。


    「咳，羽之魔神也早就消失啦，现在只有普通的凤凰泽巫。」


    他学着钟离这么说，是代表他愿意捨弃魔神的身份继续在璃月生活下去，主要是他想和魈一起生活下去啦。


    钟离和魈都明白他的意思。


    「也好。」钟离温和地望着他，得知泽巫甦醒时他内心也没有过多的防备，且不说泽巫沉浸于与魈一同待在望舒客栈，就算是魔神战争时期他也是难得的温和的魔神，并没有其他魔神的侵略性，反倒更愿意与自己的子民安于一隅。


    如今他愿意捨弃魔神身份和魈待在一起，虽说有些令人意外，但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倒是魈……这副表情真是少见，千年来持续的战斗早已让魈失去了对外物的表现力，如今竟还会露出这副表情。


    终于不用再孤独了。


    「所以你是没意见了吧，摩拉克斯？」泽巫问道。


    钟离无奈点头：「我一直都没意见。」


    于是泽巫又看向魈：「怎么样？以后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啾？」


    迎着他暗戳戳期待的目光，魈点头的同时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执着和我在一起？」


    「那还有什么为什么，不就是应该想所以才要吗？」泽巫瞪大眼睛，小青鸟怎么傻傻的，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要问。


    「随心而为吗？」魈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我也想和你继续在一起。」


    不爱笑的清冷美人突然笑了，那杀伤力是很强的，泽巫就直接看呆了。


    好吧啾……，他承认小青鸟的姿色是还不错，也就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叭。


    -


    -


    在摩拉克斯那里暴露了身份的泽巫回到望舒客栈后，彻底放开了，他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高歌一曲，引得群鸟来朝，对此客栈的老闆娘倒是乐见其成，这也算是望舒客栈的景点之一了。到晚上挨着魈睡时他也从偷偷吸香气变成了光明正大地吸，还顺便告诉了魈这件事。


    魈听到后怔愣了一阵，然后告诉他：「我身上并没有香气，只有业障。」


    泽巫好奇地问：「业障是什么？」


    「魔神意识消散后余留下来的力量与怨恨，它们化为淤积的秽物侵扰众生，作为夜叉我一直在同它们战斗，因此我身上背负的便是它们的业障。」


    「所以你是被污染了啾！？」泽巫一下就坐直了。


    「嗯，」比起这些早已习惯的事，魈更担心的是泽巫吸收的究竟是什么，「你所谓的香气极可能是业障，此物非善类，你以后别……」


    泽巫捂着魈的嘴打断他：「我才不在乎这个。」


    「你说你身上沾染的是魔神残渣？凤凰火是至阳之火，而我体内的火元素是最多的，所以魔神残渣中若是被我吸收，其中的秽物便会因我体内的火而消泯，剩下的魔神的力量则会作为养分被我吸收。这应该就是我觉得你香的原因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魈别过头，只是有些没想到头脑简单的泽巫会从几句话中分析出这么多，果然本质还是不可小觑的魔神吗？


    但泽巫专注时模样又与平时格外不同，特别吸引人的视线。


    泽巫皱眉道：「但我现在太弱了，只能吸收一点你身上的魔神残渣，不能帮你全部吸走……」


    魈摇头：「不弱，你现在很厉害。」既然已经知晓魔神残渣不仅仅不会对泽巫有危害，甚至还能化作能量补充到他身体中，魈也放下心来了。


    他笑着说：「遇到你的确是我之幸。」


    「……！」怎么感觉有点热啊啾！


    泽巫默默收回了搭在魈身上的手，小青鸟这么坦诚……突、突然就不好意思了啾。


    「你等我以后变得更厉害，就能帮你解决身上的业障问题了。」


    -


    明白香味究竟是什么之后，泽巫吸收的更卖力了，随着他补充的越来越多，他又开始换毛了。


    但这一回泽巫不仅没有鬼哭狼嚎，反倒还有些兴致勃勃地将羽毛收集了起来。


    魈一开始没懂他在做什么，直到有一天他像往常结束战斗回到望舒客栈，然后就看到了平常应该早已入睡的泽巫还在勤勤恳恳地跳来跳去。


    不知何时，泽巫化成了原型，他嘴里叼着一根彩羽观察着身下巴掌大的鸟巢。


    「你在做什么？」魈的面上空白了一瞬。


    泽巫抽空回他：「你看不出来吗？我年龄到了，该搭窝了。」


    魈：「……」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泽巫努力的将原本只有巴掌大的鸟巢搭得越来越大，可就算他和魈睡觉的位置都逐渐被挤压了，他还是不满意，唉声嘆气的觉得不够大，为什么他掉毛掉得那么少……


    魈默默观察了几天，在某次泽巫盯着鸟巢又一次嘆气的时候，将自己的羽毛递了过去。


    震惊地看着被递过来的青色羽毛，泽巫懵住了。想着以往魈没常识的样子，他不确定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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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魈从耳根红到了脸上。


    泽巫震惊地思考了好久，最终还是接过了魈的羽毛。


    鸟族搭巢时，只会将伴侣的羽毛加进来。


    经过他们共同的努力，鸟巢被搭成瞭望舒客栈的床那么大，成功取代了他们原本的床。


    泽巫故作镇定地轻咳：「以、以后我们就一起睡这个了啾。」


    魈更是熟透了：「好。」


    -


    虽然成为伴侣的过程有点没头没脑，但泽巫和魈还是过的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只是有时的氛围会很奇怪，让鸟的羽毛微微立起的奇怪。


    就像现在一样，泽巫尝试完整地夹起老闆娘不知道第几次供奉给魈的杏仁豆腐，结果还是之前一样失败了。


    「……」够了！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杏仁豆腐还是会碎掉！？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闹了啊啾！


    啾——唔？


    泽巫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块完整的杏仁豆腐，魈平静地收回筷子，然后平静地说：「我帮你。」


    如果他耳朵没红的话，确实很平静。


    眼尖的泽巫看见他通红的耳朵也感到了不自在，好怪啊，他的毛都要竖起来了啾！


    他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杏仁豆腐？」


    「因为它的口感就像美梦。」


    「美梦是什么感觉？」泽巫是真的好奇，魔神都是很少做梦的。


    魈抿了抿嘴，然后尽量保持冷静地说道：「……是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泽巫：「……！」


    他也会撩的！


    「咳，我看有些小说里说传功什么的，亲密接触的话会传的更快一点，我觉得传功跟吸魔神残渣应该也差不多。」


    「要多亲密？」


    「啵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