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府就摆烂！重生娇妾要享福》 第1章 惊醒 第1章 斜阳下垂，鸦声乱起，天边的云却像是被血染了一样，红得透透的。 距京城十里外的一座破庙里，徐瑶蓁娇美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右侧的眼角到嘴边。 身上一件粗布衣裳，还补了几个洞。 徐瑶蓁是被饿醒的，她用手抚着挽不起来的头发，被从詹府扔出来时，头发也被绞了大半。 若不是她划烂了脸，绞了头发，落入尘埃，詹府的主母和詹文司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甘心啊，为什么她爱的男人，会如此对她。 忽然间，听到一阵脚步声。 詹文司派的人追来了，詹文司宁愿亲自派人杀了她，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徐瑶蓁看着越来越近的，暗把身上唯一的簪子握在手上。 “啊……” 当这个男人把大手抚上她细弱的脖子上时，她用尽所有力气，把簪子插到方脖子处。 一股鲜血，直喷到徐瑶蓁的脸上。 “你……” 她爱了恨了的男人，就是这样对她的。而这个他派来的杀手，太小看她这个软弱的女人了，失了先机，最后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就倒在了她的脚边。 他的血，把她破旧的裙子染红了大半。 徐瑶蓁的鼻子中，冲进一阵阵血气味。 这个男人，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叫什么。 “呕”徐瑶蓁跑到破庙门口，吐得胃都发疼。 都这时候了，她还扔不掉一身的好教养。 可这个男人--与她从小就定了亲的男人，说杀她就杀，还要亲自动手。 “蓁妹妹，蓁妹妹？” 徐瑶蓁忽然感觉有一阵轻微的春风吹过，顿时惊醒了过来。 她慢慢转过头。 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那狰狞的脸，还在她眼前晃。 他骂她是贱人，下贱货，他都让她做妾了，她还不满意。 徐瑶蓁害怕地向后连着退了几步，一下撞到了石桌上。 如敲鼓般的心声，一下一下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她明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徐瑶蓁微微晃了晃头，又是一阵春风吹来。 不知道刚才是梦还是真，让她无法辨别。 徐瑶蓁的鼻尖，还总能闻到那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此时，那个勾魂一样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蓁妹妹” 是詹文司，果然是他。 只是詹文司现在就在他们家后院门外，俩人隔着一道门，和几十步。 平常詹文司这时候总来找她隔着门说话，家里人都躲开了。 徐瑶蓁不明白梦里的事为甚还会出现，她好像也在梦里梦到过的。 詹文司今日是来跟她道别的。 “蓁妹妹，明早我便进场科考了，你等我。” 徐瑶蓁抬腿刚要往门口走，突然顿住了。前面那道门，她曾经打开过。甚至，还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他与詹文司自小定亲，到了年纪就会成婚。 如今詹文司学业大成，眼见着在春闱高中后，就会功成名就。 “蓁妹妹，等我高中时，定娶你过门。” 随后詹文司也不等徐瑶蓁回复，就把一样东西从那门缝里塞了进来。 本是用布包着的，一下就滚落了出来。 是簪子。 她一直抓在手里的那个簪子。 “叩叩” 有人在敲后门，徐瑶蓁没动地方，她的眼睛却盯着那个簪子。 “有人在吗，能否借口水喝？” 门外的人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此时，可却有一种熟悉感。 徐瑶蓁在捡起簪子后，突然打开门，举起手里的簪子，朝门外的人插了过去。 门外的男人，没想到打开门后一个小娘子会冲出来，会伤害他。 “啊……” 男子的胳膊被那个簪子后插伤了，正滴一滴往地下淌血。 他的叫声引来了路人。 这个男人立即大骂了起来。“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我只不过是要口水喝。” 徐瑶蓁却直接关上了后院的门，那个簪子也留在了那个男人的胳膊上。 徐瑶蓁紧紧靠在后门上，喘着粗气。 徐瑶蓁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该怎么处理？ 徐瑶蓁摇摇晃晃回到自己屋中，呆坐了一会儿，就见嫂嫂余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哎哟，蓁儿，你怎么了？怎么把摄政王府的护卫给扎伤了。” “那个姓乔的是你哥好不容易找的关系，咱们家要是做了摄政王府的生意，以后就不愁吃喝啦。现在文司眼见着有出息了，我们要是攀上了摄政王府，等你嫁进詹家的时候，还能多给你备些嫁妆。” 摄政王府。 徐瑶蓁慢慢站起身，她想起一件事来。 一起走到徐氏的跟前，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嫂嫂，摄政王府是做大庙。我们要做生意就要做长期的。” “还用你说？”徐氏转过头，翻了个白眼。 自家男人宠这个小姑子，她也没法子。 小姑子年少失去父母，余氏看着她人小小的，觉着可怜，就没怎么苛待。 不过，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小姑子天天坐吃山空不事生产，还当公婆活的时候的大小姐呢。 眼见着到了嫁人的年纪能打发出去了，詹家近两年却不提两家的婚事。 徐氏心里跟明镜似的，詹文司学问越来越好，詹家早想退婚了。 不过余氏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詹家的亲家，他们家做定了。 就这时，大哥徐江如跑了进来，他本是看铺子的，听到门口有人提到了刚才徐瑶蓁扎伤摄政王护卫的事儿，赶紧跑了回来。 只是，刚跑出几步远，就听到有人叫他。 当这人把刚从别处听到的事讲给他听时，徐江如吓得魂都飞了。 所以他一回家，就赶紧招呼大家收拾东西。 “赶紧收拾包袱，再不跑来不及了。” 徐瑶蓁不明所以。“怎么了，是摄政王府的人要抓人吗？是我把那乔明扎伤的，要抓也抓我。” “别说了，快收拾吧。”余氏这时候只听男人的，几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徐瑶蓁却在想着怎么应对眼前的事儿。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他们徐家被一大堆人给围住了。 “哦，伤了我的人就想跑吗？”摄政王坐在轿子里，声音淡淡的。 徐瑶蓁从家里不紧不慢地出来，跪在了轿子旁。 第2章 活路 第2章 裴云栖耳力非凡，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他伸手揭开车帘一个小缝。 就看到一张完美到极致的脸，侧颜就有种勾人入魂的本事了。 美人裴云栖见过许多，并没有放在心上。 跪在轿边的徐瑶蓁想的却是，怎么进入这位摄政王的眼。刚才那只手掀轿帘，她没看到，但她对自己美貌是有些自信的。 否则，她上辈子不会让詹文司的白月光，一直嫉恨。 即使詹文司对她没有多少爱，也无法阻止这个女人多次的戕害。 徐瑶蓁现在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就听到裴云栖低沉的声音从车轿中传来。 “乔明是我王府之人，你一个小娘子，竟敢随意伤人？” 徐瑶蓁的脑子飞快转动，一直低着头。 她很清楚，裴云栖不能糊弄，必须得说出让对方相信的话。 此时，一个下属从队伍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正是徐瑶蓁的那个簪子，递给了裴云栖。 簪子前端，还沾着血。 裴云栖用手轻轻把车轿的门朝旁边推开了一半，把徐瑶蓁的正脸看得更清楚了。 “啪”一声，他把簪子扔到了徐瑶蓁的腿边。 一时间，他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徐瑶蓁紧张得握起的拳头，还一直低着头。 “表姐夫” 乔明的胳膊上的伤已经绑好了，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恭敬地朝轿子里的裴云栖施了一礼，愤慨地看着徐瑶蓁。 “表姐夫，这个臭娘们儿想杀我，你得为我作主。” “哦，你想怎么样？”裴云栖的眼神慢慢地从徐瑶蓁身上收了回来。 现在的徐瑶蓁才转明白这件事。 很可能裴云栖外出办事返回时，路过此地，正好看到了被她扎伤的乔明。 而乔明又与裴云栖是亲戚，他这才找过来的。 只要不是惹了裴云栖本人，徐瑶蓁就觉着这件事好办的。 “小娘皮细皮嫩肉的。”乔明舔了舔唇角。“我……” “他突然敲我家后门，我打开门后他就伸手拉我。”徐瑶蓁突然插了句。“他吓到我了，我手里正拿着根簪子，自然就扎了他。” 徐瑶蓁的话说得又快又急，也难掩婉转轻脆之声。 裴云栖不由地眯起了眼。 “你胡说，我只是借口水喝。” 若是平时，乔明一定上去把徐瑶蓁给办了。但他现在还是裴云栖的护卫，他不敢乱来。 裴云栖看了眼旁边的一个下属，没多大功夫这个下属回来了。 “王爷，问过邻居了，他们就看到乔明一直在骂人和踹小娘子家里的门。” 没有人看到发生什么事。 但几乎所有人都信了徐瑶蓁的话。 乔明突然说道，“我是来找她哥徐江如的。” 徐江如一直跪在院子门口，没有靠近。听到提自己，赶紧跪到了徐瑶蓁的旁边。 他现在也很紧张，生怕说错一个字。 “回禀王爷，小人和乔明约的地方是在我的铺子，我在铺子里等了他一天。” “下贱东西，你敢胡说八道，看爷弄不死你。”说话间乔明居然用那只好手去扯徐瑶蓁。 徐瑶蓁被吓得还在地上打了个滚，沾了一身的土。 “拿下。” 两边的护卫，一同把乔明给摁住了。 “带回去。”裴云栖又看了一眼狼狈的徐瑶蓁，没再说话。 摄政王府车马和护卫，把这条不太宽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的。等他们全都离开后，看热闹的人才敢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徐家兄妹搀扶着回了家。 余氏刚才也在不远处跪着，这会儿腿还在发软，回到家她才敢说话。 “怎么办，得罪了乔明，我们的铺子开不下去了。” 见余氏哭哭啼啼的，徐瑶蓁心里也是一片慌乱。 先不说得罪乔明会有什么后果，乔明上辈子追着杀她，被她突然反杀。可以看出，本来就是个酒囊饭袋、好色之徒。 这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且，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动静如此之大。 离他们只半条街的詹府，无一人出现。包括明日要上考场的詹文司，也没有来过。 刚才裴云栖前脚送了簪子，后脚就发生了这些事。 整条街的人都来看热闹，唯有詹府，无一丝动静。 徐江如这时候也想到了詹家。“若是妹妹早嫁过去呢？” 余氏却突然哭了起来。“发生这么大的事，妹妹和那乔明说不清楚了，詹家肯定不想要这婚事了。” “别胡说。” 徐江如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走。 乔明肯定会来报复的，徐瑶蓁心思回转。“除非卖铺子跑人。” “呜呜……”余氏捂着脸大哭了起来。“那个天杀的乔明，为什么非要跟我们家过不去？” “你是约他到铺子么，他为什么要来家里。”余氏哭哭啼啼的说个没完。“我们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了这种好色之徒。” 余氏的想法和别人一样，都觉得乔明是看上了徐瑶蓁。 徐江如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拍了下大腿。“卖铺子，走。” “去哪？”徐瑶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外。 “父亲母亲过世后，我们的宅子和家产被人抢夺，才搬到了这里。日子刚稳定下来，又要被人逼迫逃离这里。” “哥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徐瑶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乔明到她家里来，肯定不是喝水的。 也不会是像别人以为的，看上自己了。 徐瑶蓁没有证据，也不敢往下想了，只能等以后一步步去查。 还有詹家，不管有没有发生今天乔明的事，詹家只会她妾。 真的是前有豺狼有虎豹，都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哥哥，你去听一下摄政王平常都去什么地方？” 徐江如一个激灵，感觉后背一股凉气往上冒。“你要做什么？” “活路，我要去找一条活路。” 不一会儿，徐江如就打听出来了，眼神里都是担忧。 “摄政王今晚在白樊楼吃酒。” 徐瑶蓁着意打扮了一番，浅粉的衣裙，略薄的淡蓝褙子，更显得她颜色娇俏。 外面又罩了件披风，移步若如莲花在风中飘动。 煞是美。 下了牛车，徐瑶蓁远远就看白樊楼已灯火遥上，有三楼之高，甚是繁华。 徐瑶蓁让哥哥在楼下等着，她自己上了二楼。 到了一个阁间门口，听了听没有声响。 徐瑶蓁便轻轻跪在门外，低声道，“小女徐瑶蓁，求见王爷。” 不多时，门被从里打开了，一双带着暗纹的黑色翘头皮靴出现在徐瑶蓁的面前。 第3章 旖旎 第3章 徐瑶蓁慢慢抬起脸，巴掌大的脸，在微黄的灯光之下，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王爷，救救我。” 话语间，有几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顺着脸颊流入脖子，更显得皮肤娇嫩。 吹弹可破。 裴云栖一直不说话，盯着徐瑶蓁亮晶晶的大眼睛。 就在徐瑶蓁脖子都抬酸了，才听到眼前的男人沉沉的声音，带着一点哑音。 “进来跪。” 徐瑶蓁微愣了一下，仍低着头，走进阁间内。 阁间内竟然只有裴云栖一人，徐瑶蓁走到桌子前先给裴云栖斟了杯酒。就在裴云栖皱眉的时候，她把外面罩着的披风脱了。 薄如蝉翼的褙子，更显得徐瑶蓁肌肤娇嫩无比。 露出的肌肤，嫩得可掐出水来。 美人见多了，裴云栖只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嘴角却有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徐瑶蓁目标明确，有点小心思，他并不讨厌。 徐瑶蓁一直在偷看裴云栖，一点点看着他的表情。 “谁陪你来的？” “哥哥。” 裴云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徐瑶蓁又给斟了一杯。 “你有婚约的。” 徐瑶蓁连忙跪在裴云栖脚边，泪水又是一滴又一滴流了下来。每一滴又顺着脸颊流到了褙子上，落在肌肤之上。 徐瑶蓁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他、他要我作妾。” 做他妾不若汝妾。 裴云栖眯着眼睛思索中，从窗外吹进一股轻风来。 扬起了徐瑶蓁的一丝发梢，发梢又顺着脸颊扫走了一滴泪。 徐瑶蓁仍微低着头。 脖子间，有一抹粉白。 她并未察觉到裴云栖的变化。 现在的裴云栖眼睛里多了一些异色，似乎是想克制些什么。 只是，他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丰神之姿，让他显得又那么平静。 阁间里的气氛，顿时旖旎了起来。 裴云栖握紧了一只手，才出声的。 “起来吧。” “倒酒！” 徐瑶蓁离开白樊楼时，回看着眼湮没在昏黄灯火的楼宇，还有那张清贵的脸。 裴云栖坐在窗边，并看着她上了牛车。 徐瑶蓁心中如打鼓般响着，那不是说，她刚才下牛车时，就被那人看着了。 她给他斟了三杯酒。 他说，“我要与王妃商议一番。” 与徐瑶蓁想的差不多，却也有不同。 她本就知道想进摄政王府是难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告诉他一些事。 最近要进摄政王府的女人，不只她一个。 但是要哪个女人先进后进，或不进，都得由摄政王府的女主人王妃说了算。 “王爷怎么说的？”回到家后，徐江如才敢问出来。 徐瑶蓁摇了摇头，她也拿不准。 “那你歇着，哥哥去还了牛车。”徐江如拿起两串面人，一同给邻居送过去了。 徐瑶蓁今天走了与梦里不同的一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至少现在是不悔的。 她着衣落衫，睡不着，在后院走走。 只走了几步，居然听到后门那里有声响，正当她转身回屋时，听到是在叫她的。 “蓁妹妹，蓁妹妹。” 声音虽低，却听出来是詹文司。 徐瑶蓁没有说话，她梦里没有这一遭，她后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如若她打开门说两句话，即使不想给詹文司做妾都不成了。若还有其它选择，那是死路一条。 真的是费尽心机要害死她，詹文司明一早就要去科考了，天不亮就得起身的。 真是好手段。 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梦里逼着自己做妾的男人，有着一副豺狼心呢。 徐瑶蓁轻吁了一口气，慢慢往屋里退着，不敢有一点声响。 “蓁妹妹，你在不在，我记得你最怕热，今日闷热，我就来找你说两句话。” 隔着一道门，詹文司的话说得情深意切。 现在的徐瑶蓁没有热，是因为心烦睡不着。 她慢慢退着，一不小心踩到一根烂枝子。“咔嚓”一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动静大。 “蓁妹妹，你在对不对？”詹文司的声音大了起来。 徐瑶蓁的眉头皱得死死的。 这个詹文司，分明是想害死她。 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想她死。 乔明，也一定是他找来的。 乔明的出现与詹文司是前后脚，分明是计划好的。 徐瑶蓁把银牙快咬碎了，指甲把娇嫩的掌心都给掐破了。可这些疼，都无法抑制她心中的恨。 “回去” 徐江如给了徐瑶蓁一个眼神，刚才他已经把詹文司的话和妹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亏得自己年长这么年，被姓詹的这个小人给耍的团团转。 却是如自家那嘴碎的夫人说的，詹家早就想退婚了。 现在连脸都不要了，什么昏招都使得。 而徐瑶蓁紧着眉头转身回屋时，一眼就看到顶门的大粗棍子。小跑过去拿起了棍子，又跑着递给了哥哥。 “嗯，用这个。” “嘶……”徐江如瞅了一眼手里的棍子，挥了两下。又冲着徐瑶蓁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屋。 徐江如迈着大步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门，就举起了手里的粗棍子。 同时，使出吃奶的劲吼了起来。 “抓贼啦……抓贼……” 他这一嗓子，不仅惊动了左邻右舍，把刚出门打更的两个更夫也给惊动了。 这种事，更夫们常见，抄起手里的家伙冲了过来。 “别打，别打，哎哟，哎哟……别……” 等众人散开了后，才发现打的是詹文司。 “举人老爷，您这是干啥呢，好好的装什么贼人。” 众人知道打错了人，而詹文司是有功名的，他们可不想吃官司，赶紧撇清自己。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詹文司，用手只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徐江如转身把棍子扔进自家院子里，带上门，这才上前扶住了詹文司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吧，唉！” 第二日一早，徐瑶蓁刚起，家里唯一的婆子把饭做好端进了堂屋。却见詹家的人，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啪”地一声，詹母把一样东西摔在桌子上。 徐瑶蓁朝哥哥看了过去。 徐江如还是客客气气的。“亲家母，您这是怎么了？” 詹母的眼角往边上一斜，冷哼了一声。 “我要跟你们徐家好好算一算，这些年，我们家倒贴你们家的钱物。” 第4章 算账 第4章 詹母现在带着一肚子火气，早上宝贝儿子的前途差点就毁了。 要不是有詹文司的恩师作保，确定是本人，詹文司根本就进不了考场。 对于一个等了三年又三年的学子来说，这一次能不能更进一步，是极其重要的。 现在的詹文司也才26岁，年岁不大，学问一年比一年好。比同上学的那些同窗，要好上许多。 詹母早就想与徐家断了关系，尤其看到徐瑶蓁那张过于娇媚的脸，她就不喜。 分明就是个灾祸，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会长成这么媚惑。 只是儿子要她，詹母免为其难决定纳徐瑶蓁作儿子的妾。 让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徐瑶蓁还没进门呢，就惹出那许多风流事。以后真要进了他们詹家，那还了得。 估摸着，没一天安生日子了。 只是因徐詹两家的婚事，是过逝的徐父和詹家老爷子定下的，他们詹家曾受过徐家不少助力的。尤其詹家老爷子，当年要不是徐父的帮助，早死在半路上了。 但是，詹母就一直看不上从商的徐家，她自己的儿子，她有打算。早在徐父徐母一出事那会儿，就在琢磨着退婚的事。 又怕过于冒失了，被人戳脊梁骨。 反正詹文司一时半会儿不会成婚，而他们家老爷子，现在也不提当年徐家救命的事儿了。詹母暗喜，本就在等机会。 眼下，就是个机会。 今日，詹母特意穿了件丝制褙子，垂纹罗缎的罩衫，金线绣边的丝绦面的鞋子。 真可谓，富贵无比。 如今詹文司参加会试，已经让詹母脸上无比荣光。她私下里偷偷收了别人送的百亩良田，其它一些看不到的好处，都是詹文司在成为举人老爷后带来的。 詹母眼里的徐瑶蓁，只会成为阻挡她儿子前进的绊脚石。 尤其是在听到徐江如叫她亲家母，吊梢眉微挑。她心中早想好了应对的说辞，都没有用正眼看徐家的人。 “咱们两家也算是旧识了，你们家这些年什么情况，你们都清楚。自从你们父母过世后，我们一直帮了不少忙，贴了不少，今天咱们就算算这个账。” 徐瑶蓁知道这是打的要账的幌子，来退亲的。 她看了眼詹母，下巴尖尖的，一身的华丽衣裳，怎么看都是来笑话自家的。在梦里头她做了詹文司的妾后，詹母挑自己毛病的时候，比正房夫人还要多。 自己真是糊涂，怎么早没看出来詹母从未瞧得上自己。自己还那么费心地讨好她，结局就是自己的落难离不开她背后的黑手。 “詹伯母” 徐瑶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幽幽的，却听得詹母眉心微紧。 她直起了后背，脸色明显不愉。“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没规矩。” 徐瑶蓁并不理会她，说道，“您是要跟我们家算这些的账的，不过，我这里也有本章。” 随后徐瑶蓁同样拿出一个小册子，放在桌子。 刚才詹母扔在桌子上的小册子她随手翻了翻，是他们两家这些年来往一些银钱货物的账目。 但是，只有记他们徐家从詹家借走的，没有写还的。包括以前詹家穷困时从徐家借走的未归还的，都没有记录。 别的大概不记得这些，可徐瑶蓁记忆里很好。 过去的事和账目，她记得清楚，甚至刚才还又想起了梦里的一些，帮她把遗漏的全部补齐了。 徐瑶蓁看着詹母笑了起来。“既然要算，我们都要算一算嘛，尤其是我与詹文司定亲的时候，我父亲送给你们的那对玉蝉，也要退还给我们家的。” 那玉蝉是一对的，徐父与徐母当年的定情之物。 徐瑶蓁手里有一只，另外一只在詹文司手里。 徐瑶蓁就看着詹母，梦里发生的事告诉她，另外一只玉蝉不在詹家的手上。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那东西早不知道扔哪了。”詹母一副把玉蝉作不值钱的态度，顺手拿起了徐瑶蓁写的那个册子看了起来。 这么一看不要紧，又再三与自己那写的册了对了又对，发现自家反倒还欠了徐家1300两还多。 因都是徐父徐母活的时候的事，詹母把册子紧紧抓在手上，吊梢眉抖了两下。 “这东西，不能作数吧。”詹母干巴巴笑着，脸色很难看。可她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这些账，我是没见过的。” 徐父徐母都是心软的人，又与詹家结了亲，平常银钱上往来便松了些。这么一来，许多的钱，并没有记在账，更是没有让詹家的人写欠条。 全都是口头承诺。 一年又一年，詹家靠着徐家的银钱上的帮助，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詹文司上学的学资再也不用愁，经常有好衣裳穿，能买想要的书。 只是，随着詹文司的学问一天比一天好时，詹家的人越来越看不上徐家了。 正值徐父徐母出事，整个徐家自此从青砖大宅搬到这里的小院子住了。虽与詹家只隔半条街，居住条件差距还挺大的。 詹母今日来徐家时，身后带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 今日詹母不认欠徐家的银钱，站起身便要走，余氏迅速上前拧住了她胳膊。 刚才余氏坐在旁边早就急了，听到詹家还欠自家这么些钱，她怎么能让人走了。 “詹婶子，咱们俩家多年的交情，你们家不会不欠钱吧。” “哪来的银钱，什么银钱。”詹母把余氏甩开，又把自己拿来的账册夺了过来。 “哼，我这个是有账目记录的，你们那个分明就是现编的。你们要是不服，咱们就去报官。” 詹母不怕报官，尤其儿子这一次考下来，定然能更进一步。 那些人，全都会给儿子面子的。 走到门外，詹母叉着腰指着徐家三人又骂了两句。 “什么破左蝉右蝉的，这些东西我们家没见过。今天这些钱，你们赶紧凑钱，要不然，咱们就见官。” “欺人太甚!”徐江如气得在原地跳。“心肝都烂了，心肝都烂了。” 徐瑶蓁刚要与哥哥说话，却听到一阵马蹄声。 他们这条街上，很少能见到马车的。 徐瑶蓁转过头看向门外，马车停在了他们家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较美的老妇人。 徐瑶蓁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应该是那个人身边最信任的嬷嬷了。 云嬷嬷一抬头，就看到一双如明月般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一头乌发，简单梳了个髻，身后用丝带把头发系在一处，身上的衣裳虽然简朴，却更衬得其主人的与众不同。 云嬷嬷不由暗暗吃惊，对于徐瑶蓁镇静的样子，也微微赞叹。 这么个处事不惊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为王妃所用。 “这位嬷嬷，您是？”徐江如向前一步，走到了近前。 云嬷嬷却看向徐瑶蓁。“这位就是徐姑娘吧，我是摄政王府的人，来找姑娘说几句话。” 第5章 玉蝉 第5章 “坐下” 云嬷嬷让坐下，算是给足了徐瑶蓁面子。 徐瑶蓁轻云般挨着凳子坐下，姿态无比的好，云嬷嬷暗中点头。 看着倒是像个规矩的人。 只是，现在王妃让她来看看这个徐瑶蓁，除了是因为王爷看上的，也要能给王妃解决问题的。 “您喝茶。”徐江如端茶进来后，就站到一旁不走了。 云嬷嬷虽未说什么，也能感觉出来徐家人是疼徐瑶蓁的。 这样环境长大的姑娘，一般心思不会太复杂。 来之前，徐家的情况他也查过了。也知道徐瑶蓁有个未婚夫，甚至今天参加春闱。从以往的学问来看，詹文司是很有可能中榜的。 除非，徐瑶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意图攀附权贵，又或者想恢复曾经徐家富商的状况。 这些是极有可能让徐瑶蓁抱上摄政王府的。 云嬷嬷想了许多，眯了眯眼后，突然说道，“徐姑娘，不瞒你说，我家王妃是不同意你进摄政王府的。咱们王府后院的事，都是王妃说了算。” 她的意思即是，王爷再喜欢也没用的，摄政王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是有规矩的。 徐瑶蓁早知道会是这样，也清楚云嬷嬷的考量与试探。 随即给了哥哥一个眼色。 徐江如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册子来，双手递到了云嬷嬷跟前。 他胆子也大，马上就说出今天詹母来闹的事。 “一个是詹家给我们的账册，另一个是从我父还活着的时候，就给詹家的财物的记录。” “哦，还有这东西？”云嬷嬷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詹家恐怕是看不上如今的徐家了。 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小人，云嬷嬷见的多了，也不做评论。 她随手把两个册子翻了翻，尤其是徐瑶蓁写的那个与詹家来往钱财的账册，看得无比仔细。 “这个黄暖玉玉蝉，可是聂匠人生前最后制的那对？”云嬷嬷随后像是自言自语道， “价值连城的东西呀。” 可以想像得到，当年的徐家有多风光？ 若不是徐家兄妹身后没有靠山，也不会被人夺了家产，又赶出了大宅子。 “我这有一只。” 徐瑶蓁的话刚说完，徐江如立即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云嬷嬷。 聂匠人的东西，云嬷嬷也只是在王爷的书房里见过一次。 现在存的聂匠人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云嬷嬷都不舍得上手拿，在光下看了又看，喜爱之色无以言表。 “好东西啊，你们家不错。” 云嬷嬷离开时，带走了徐瑶蓁手写的那个账册。 而徐瑶蓁把自己那块玉蝉直接送给了云嬷嬷，她什么话也未讲。 云嬷嬷把她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最终点了点头。 这就是告诉徐瑶蓁，她过关了。 不过，也暗示了要他们赶紧解决詹家。 “所有进我们王府的人，都是清清白白的。” 徐瑶蓁目送云嬷嬷离开的，她想着这位嬷嬷是个厉害的，一定是王妃的亲信。 但是，徐瑶蓁也不是泥捏的，只要这只玉蝉送出去，另一只詹家不想还也不行了。 玉蝉再恢复成一对，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么好的东西就这么送人了……”余氏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可惜的是自家男人只听小姑子的。 余氏还要说什么，被徐江如瞪了一眼。“你懂什么，妹妹的事你不要和别人提。” 余氏撇撇嘴去干活了，今天铺子都没开，心疼钱，摔摔打打地去了后院。 半盏茶功夫，又去找徐瑶蓁。“找你的，在后院呢。” 徐瑶蓁到后院后，就看到了詹文司的妹妹。 “阿珆，是你啊！” 詹其珆，詹文司的二妹。 在梦里，她可没少刁难徐瑶蓁，甚至在詹母面前说尽徐瑶蓁的坏话。 詹其珆是徐瑶蓁的闺中密友，两人一直有说不完的话。 但，自从徐瑶蓁做了那些个梦后，发现许多未曾发生的事。更加确信了梦的真实性。 她看以詹其珆就知道没好事，耐着性子，坐在了石凳上。 “怎么不从大门进来，整的就像做了亏心事的。” 被戳穿了心事的詹其珆，抬手用力推了一下徐瑶蓁。 她动作这么大，推得徐瑶蓁晃了两下。 詹其珆拿着帕子捂在嘴边笑了起来。 “我还不是为了你脸面着想，你们家做事不地道，我娘回家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就好像贼喊捉贼。 我偷你家，是因为你家不缺钱。 詹其珆就是说，她都为了徐瑶蓁着想，即使徐瑶蓁被詹母羞辱和咒骂。 徐瑶蓁太了解詹母能做出来的事了，不仅会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甚至还要把自己踩到脚底下用力碾。 “唉，你瞧，我为你想了这么多。”詹其珆继续说着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话。 “等我哥中了，就把你抬进门。” 她用了抬，不是娶。 徐瑶蓁心中冷笑，看样子，詹母是想赖掉欠他们徐家的银子和人情，想要极尽羞辱她，把她弄去给詹文司做妾。 又和梦里对上了。 看样子，詹家不退婚了。 徐瑶蓁不接詹其珆话，只问一件事。 “我父亲当年送给你们家的定亲之物，那只黄暖玉的玉蝉，你娘说什么时候还我家了么？” “你、你说什么呢？”詹其珆转过头看了看徐家简陋的后院，“扑哧”一声笑了。 “徐瑶蓁，你怕不是得抑郁症了吧？就你家这条件，还能拿出暖玉这么好的东西来。” “唉，我找你有事呢，你没看见我连丫鬟都没带吗？” 詹其珆处处彰显自己的优越感，但詹家以前穷困，从小干过不少的活计，手上力气大，一下抓住徐瑶蓁的腕子时，立即把徐瑶蓁抓疼了。 詹其珆完全不顾徐瑶蓁一直疼得吸气，她的手反而更用上了力。 “徐瑶蓁，昨儿个摄政王到你家了，他都说什么话了？” 摄政王来的时候排场大着呢，整条街的人能避的都避了。 虽然詹其珆很想出来看裴云栖，却被詹拘着不让出门。等她好不容易出来时，裴云栖的队伍连背影都寻不着了。 “松开。”徐瑶蓁厉呵了声，声音还是轻柔柔的。 詹其珆不屑地撇了撇嘴，松开了手。 只是，徐瑶蓁觉得腕子处疼得很，低头一看，红了一大圈。 她气恼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的，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瑶蓁下了逐客令。 詹其珆见徐瑶蓁真恼了，站起身时甩了两下帕子。“还当自己是徐家的大小姐呢，你就等着被抬进我们家吧。” 走了两步，詹其珆转过身又冲着徐瑶蓁得意地笑了两声。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要进摄政王府的。” 詹其珆还不知道自己的话，在徐瑶蓁心中的份量。 她是又气又恨。 恨的是詹家见徐家如今势微，就这么作贱她，连詹其珆这个先前只在背后偷偷学她样子的，今天都在她头上踩。 徐瑶蓁掏出帕子擦了擦泪，回屋又换了件浅湖绿的外衫，衬得人更加娇柔动人。 徐瑶蓁戴了淡青纱的帷帽，穿了件宽大的薄披风，一个人出门了。 她如今只有这一条路，摄政王府这条路，拼也要拼出来。 何况，还有詹其珆这个竞争者。她不知道的，肯定更多。 虽云嬷嬷今点了头，但未到最后，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徐瑶蓁来到了白樊楼下面，虽是白日，不像夜里那样热闹，却有不少的人进出的。 徐瑶蓁微微掀起帽子帘抬头望着楼上的那个窗，是裴云栖之前在的那个阁间里的窗。 这个时候，恐怕这个人，正在府里或是其它地方忙着吧。 正当淡青纱的帷帽收回视线时，那个窗子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推开了。 手的主人，也探出了头。 是裴云栖。 他一眼就看到了呆愣在楼下的徐瑶蓁。 第6章 又见 第6章 徐瑶蓁走上楼时，还是有些诧异的。 她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又或者心中太烦闷，慢慢就走到了白樊楼这里。 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裴云栖。 “你怎么回事，为甚要让我离开？” 一个男人清亮的声音从阁间内响起。 徐瑶蓁站在门口，没有推门，也没有动地方。 “下次你得请我吃酒，我去看那俩个家伙怎么样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来到了门口，徐瑶蓁向后退了一步。 他在开门的同时，转过头看着裴文栖道，“你下次下手轻些，动不动就杀人，跟个杀神似的，没女人喜欢，你……” “哎哟，我的妈……”闵敏芝在看到徐瑶蓁的脸时，惊叫出了声。 虽然美人见过不少，但是就像她这样娇媚动人的，是头一次见。 只看了两眼，闵敏芝就收回了目光，转身继续看向裴文栖。 “怪不得不去理会杀人的事，原来在这等着小娇娘呢？” 徐瑶蓁看着这个男人虽然嘴上说得笑嘻嘻的，眼神却带着探究。她慌忙低下头。 徐瑶蓁知道他，京城有名的贵公子，也是摄政王妃的亲弟弟。 闵敏芝。 很多少女最想嫁的人，人品贵重，是有名的谦谦君子。 闵敏芝看到徐瑶蓁并不怕他也不慌，虽然不说话，但是没看出一丝的不怯。他呵呵笑了笑，冲着裴云栖眨了眨眼。 “我说摄政王啊，今天是斩首那俩个恶徒的好时候，你怎么能不盯着呢？” 裴云栖最近盯着大理寺再办一个重案，抓了一对雌雄大盗。 这俩个人，不仅偷东西，还劫色杀人。可谓是坏事做尽，让人恨不得出之而后快。 上半个月终于抓到了这两人，陛下亲定今日在菜市口斩首。 很多百姓都来观看。 作为此大案真正的主事人，裴云栖出现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却躲在这里品茶喝小酒，任谁也想不到他能会是这样惬意的人。 “你要去吗？”裴云栖突然问道。 徐瑶蓁看到对方的目光时，这才知道是跟自己说的。 在那梦里，什么样的惨烈的景象她没见过。 现在裴云栖这样问自己，徐瑶蓁微微吸了口气，轻轻点头。 “走，车就在下面。” 倒是闵敏芝像是更加积极的，走在最前面。 徐瑶蓁以为自己会是单独坐个小轿跟着，没想到在到了马车前时，裴云栖突然伸出大手抓住她娇软的柔荑，近乎把她带进怀里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车厢里了。 马车的车厢里，只有徐瑶蓁与裴云栖。 裴云栖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内的主位上，而徐瑶蓁斜坐在地上。 她的一只手，仍被裴云栖抓着。 车外传来了闵敏芝的声音，他骑着马的。“哎呀，今天的天气不错呀。” 徐瑶蓁在感觉自己的手被裴云栖抓着时，脸红了红，微微用点力，并没有把手抽回来。 裴云栖像是故意看她笑话一样，一直到她的小脸都皱紧了，才松开了她的手。 只是在松开徐瑶蓁手的同时，发现她的手被抓红了，裴云栖皱了下眉继而又松开了。 只是，当他看到徐瑶蓁腕处有一道青紫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是……”裴云栖想了想。“乔明那天抓你的？” 虽然裴云栖的声音很轻，但是徐瑶蓁居然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丝愠怒来。 “不是他，”徐瑶蓁摇头。 她记得云嬷嬷说过的那句话：进摄政王府的都是清清白白的 “是邻居家的一个小妹妹，她自小做的活计多，手劲就大的哩。”徐瑶蓁必须澄清这些。 甚至她与未婚詹文司之间，也必须不能有丝毫瓜葛。 徐瑶蓁慢慢坐起了身子，把衣袖往前揪了下，遮住发红的手和青紫的细手腕。 她还不知道，她这样做，反倒让裴云栖心里更不舒服了。 “我自小家规森严，从未与外男有过接触。” 说到这里时，徐瑶蓁深深的看了一眼裴云栖，又很自然地咬了下唇瓣。 看着甚是委屈。 “与詹家的人，也只与你卷接触。他偶尔找来，只会隔着一道门说话。” 徐瑶蓁这样说，其实裴云栖是信的。 因为他一直发现，徐瑶蓁很少抬头与人直视，尤其是男人。 头一次在徐家门外见到这个女人时，她眼里从未有看任何人，只是跪在自己的车轿旁。 那时，她也一直半垂着头，眼神从未乱看。 看一个人，只看他眼神就能判断出大致情况。 裴云栖阅人无数，自然一眼就看懂了徐瑶蓁。 现在她把这些话亲口说出来，也说明她更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小妹妹啊。”裴云栖听她说这个，心中有些不舒服。 “嗯。”徐瑶蓁仍然半垂着目，慢悠悠答道。“詹家的妹妹。” “她说，她要进摄政王府，过好日子呢。” “呵呵……”裴云栖不由笑了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 徐瑶蓁的语调里，带着一股娇憨，与那纯粹的撒娇是不同的。 裴云栖伸手把座位旁边的一个小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玉瓶。 瓶盖子掀开，一股药香气传了出来。 “这是宫里常用来活血化瘀的药。” 裴云栖的话说得平常，就像是说“这个膏药我家产的”，用手指挖出一点，慢慢地给徐瑶蓁擦拭着。 先给她擦的是刚被自己抓红的手，然后是腕子发青之处，他的手指修长，涂得很轻很慢。 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徐瑶蓁“嗯”了一声。 裴云栖抬眼望了她一下，发现她脸颊绯红。 他抿着嘴角笑了下，把膏药的盖子盖上，又把瓶子递在了徐瑶蓁的眼前。 “拿着吧。” “这……”徐瑶蓁略有迟疑，抬起的手又顿住了。 “是宫里的好药呀，用在我身上，可惜了。” “药就是用的，没什么可惜不可惜。”裴云栖又坐直了身子，这才朝着徐瑶蓁微微抬了抬手。 “你也坐吧，别跪着了。” 其实徐瑶蓁是半跪着半坐着的，马车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也还算舒服。 但是她记得云嬷嬷提过几次的--规矩。 不仅摄政王府是个几种规矩的地方，摄政王裴云栖本人，更看重规矩。 就在徐瑶蓁的半个屁股刚在马车侧面的座位上坐定，就听到外面阵阵嘈杂声。 “来了，来了。” “那两个杀人犯，被押送过来了。” 第7章 死刑 第7章 “你不怕？” 听到杀人犯被押上刑场，马上要处以斩刑时，裴云栖发现徐瑶蓁一直在发愣。 这个小女人，像是对杀人这种事情，并不害怕。 裴云栖不由地感到奇怪，也不由地问出了口。 这时候他并未察觉到，他对徐瑶蓁有了不同的情绪。 这时候的徐瑶蓁脑子里想的是梦里的那件事，虽然身上穿着披风，整个人却如同浸在冰窟窿般。 她怕么？ 谁不怕死人呢？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应该是的。 她被逼死时，一头撞向红色的圆柱。 还有比她死的更惨烈的吗？ 她会怕么？ 她要的是，更好的活下去。 改变命运。 徐瑶蓁微微的吐了口气，抬起头时，发现大裴云栖正盯着她看。 她不知道，她现在脸色刷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无比的惹人怜爱。 裴云栖抬起手，在徐瑶蓁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 这一下，却很温暖。 “别怕。” 徐瑶蓁能听出来，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并不会安慰人。而且，她并不是怕。 可是，她还是乖巧地低下了头。 就在裴云栖安慰徐瑶蓁的时候，大马车的车门，被车夫从外面轻轻推上了。 车厢内，明亮的日光，也略微显得有些昏黄。 气氛，又一次凝固了起来。 “叩叩”忽然间，马车外响起了敲响声，随后就是闵敏芝的声音。 “王爷呀，行刑官都走了，您还在这看甚呢？” 闵敏芝是嘴角带着笑说这些话的， 他知道裴云栖不会生气。 裴云栖这时候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刚才一直放在徐瑶蓁的头上。 这个胆大又胆怯的小女人，脑袋居然那么小。 只有他的巴掌大的大的感觉。 徐瑶蓁胆大的是敢告状，想改变摄政王妃纳新人进府的计划。 胆小呢，刚才明明跟着来的，却听到要被砍头的时候居然吓得整个人都在打岔。 裴云栖让马车调头，往徐瑶蓁住的穷巷区域赶。 到了白矾楼的时候，白矾楼要下车去，她朝裴云栖晃了晃自己的荷包。 “给哥哥打一壶好酒，再买只烧鸡。” 裴云栖点头让她下车，并未跟上。 不一会儿，车夫转回，站在车外低着头回复。“徐姑娘身上未带银钱，用一只二钱重的银镯子换了一壶好酒、一只烧鸡和一包枣子糕。” “一会儿马车就停在穷巷前面的街口吧。”裴云栖并没说多余的话。 徐瑶蓁上车时，就发现裴云栖盯着她的荷包看，她立马解下来递了过去。 她现在手上多了个篮子，也是白矾楼给的搭品，她那二钱银镯子的做工好，是娘活着的时候陪她在珍品阁买的。 徐瑶蓁轻轻嗅了嗅鼻子，烧鸡的香味很浓，今日出来，总要买点东西回去。 要不然，哥哥要问许多。 况且，家里现在日子不好过，詹家又虎视眈眈，她也要顾着点家里。小侄子去了嫂嫂娘家住了一个月余，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在这下车吧。”裴云栖随手把徐瑶蓁的荷包扔回了她怀里，没有再看她一眼。 徐瑶蓁微微点头，拉开车门下了马车。 车夫早就在车外备好了下马车的车凳，徐瑶蓁下车很是方便。而且，她发现，马车停的街口正好是人少的位置。 她下车时，马车也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影。 徐瑶蓁把帷帽拉紧了些，挎着篮子慢慢朝着走着。 直到她走出好远一截子，裴云栖才吩咐了一声。“回府” “哟，你、你去白矾楼啦？”余氏看到白矾楼特有的印了印签，在篮子的柄上，还有糕点的外纸包上。 “快来，当家的，你快看，妹妹买了好些东西。” 余氏这一嗓子，把正在后院踱步的徐江如给叫了过来。 本来徐江如还以为徐瑶蓁会从后门回来了，没想到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从外面进来了。 徐江如走到前院，正了正身子，故意沉声说话，声音还不小。 “上哪儿去了？居然去白矾楼了，你手上就那么一点银钱，怎么就舍得花了呢。不想着存下来给自己多备些嫁妆，就知道乱花钱。” 徐江如这顿数落，一是说给邻居听的，二是要让这个胆大的妹妹记一记。 徐瑶蓁把篮子塞进徐江如怀里，轻哼了一声。“快吃吧，还打了你最喜欢喝的杏花酒，再磨蹭一会儿枣子糕冷了就不好吃了。” “当家的快点。”余氏最喜欢枣子糕，尤其是白矾楼的，甜而不腻，软而不沙，入口甚好。 “我先把烧鸡的肉拆下来，鸡骨头让刘妈再去炒两个菜。”余氏说干就干，一边拆肉一边忍不住抿口水。 “嫂子，给刘妈和刘正分一些。”徐瑶蓁看到余氏翻白眼时，马上又道， “虽然他们母子俩得靠咱家活着，也是咱们家败落后唯一愿意跟着咱们的。詹家与咱家定难善了，很是需要他们的助力呢。” 徐江如知道徐瑶蓁有打算，马上瞪了眼余氏。“照妹妹说的去做。” 余氏撇撇嘴，不情愿地把鸡肉分出小半碗，又端起分出的鸡骨头去厨房了。 等余氏离开，堂屋就剩下徐瑶蓁与徐江如了。 徐瑶蓁立即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她递给了徐江如。 “哥，这个你拿着。咱家的香烛铺子其实就是个杂货铺，每日的进项都是可数的，都不够家里吃用的。这里面，你拿出二两银子给刘正，让他去办点事。” 徐江如大吃一惊，徐瑶蓁有没有钱，他是知道的。“你哪来的钱？” 徐瑶蓁也没瞒着。“摄政王给的。” 一共给了300两。 刚才徐江如无意中捏了一下荷包，发现里面多了东西。她立即打开，就看到多了三张100两的银票。 他们家败落这些年来，家里就再也没有见过大于10两的银钱了。 “刘正这个人是个鬼机灵，你给他二两，让他办些事儿，顺便试探试探他。” 对于徐瑶蓁想做的事，这两三百两明显是不够的。 在梦里，她看到了许多。 也知道刘正可靠，反倒是刘妈不行。 但是，现在要是说给哥哥嫂嫂，他们未必信的。 即使信了，把刘妈赶走了，刘正为人孝顺，也不会留在他们徐家。 刘正这个人是个可用之才，也是可造之材，让这人溜走了对他们家来说是一大笔损失。 眼下还不是解决刘妈的时候，徐瑶蓁现在不急。但是却可以让哥哥知道，刘正这个人值得培养。 天还未大黑，附近几条街上，都在传关于詹家的事。 詹家的姑娘，要进摄政王府做妾了。 詹家的儿子已经是举人老爷，虽不能入国子监读书，学问去极好的，现在又下场，指不定更进一步呢。 这样的有学之家，居然让家里的姑娘去做妾。 谣传归谣传，可很多人是不信的。 哪曾想，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挂有摄政王府灯笼的大马车，就停到了詹家的大门口。 一个颇有气势的嬷嬷，大步从马车上下来，带着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壮实的老妈子，后面又跟着五六个仆从，一同闯进了詹家。 第8章 打人 第8章 徐瑶蓁戴着帷帽挤在人群中，她出来时专门换了一件粗布碎花的裙子。 这才天刚亮，詹家的大门外，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瑶蓁远远看到摄政王府的云嬷嬷，站在詹家的院子当中，她带的人，把詹家的人都围在了中间。 最中间的，是被摁着跪下的詹其珆。 身上的好衣裳，都沾满了土，头发也垂下几绺，甚是狼狈。 “詹二姑娘。”云嬷嬷看着詹其珆发白的脸，斜了下嘴角，很是不屑。 想爬高枝儿的她见多了，真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跟摄政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居然敢到处说摄政王要纳她当妾。 “听说你，詹二姑娘，你要进我们摄政王府做妾，听说你爱慕我们王爷许久，非他不嫁么？” 哼！ 云嬷嬷连着哼了好几声，用手弹了下衣袖不存在的尘土。 “你以为我们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任你传一些流言，就可以让我们王妃做主认下了你。” 忽然间，云嬷嬷提高了嗓门。“想什么美事呢？” “我没有。”詹其珆跪着时仍然据理力争，她抬头朝人群中迅速看了眼，并未发现徐瑶蓁。 可是，关于思慕摄政王的事，只有个别人知道，这里面就有徐瑶蓁。 詹其珆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想要从那些看热闹的人里，找到徐瑶蓁。 而徐瑶蓁呢？ 早在詹其珆刚伸脖子时，就微微下后撤了撤。 人那么多，哪能发现她，现在个个都恨不得挤在最前面了。 詹家的热闹，都想来看。 詹家现在自命得很，整个穷巷区，他们都看不上了。 要不是其他地方的房子太贵了些，他们早就搬走了。 他们瞧不起别人，别人自然也看不上他了。 “真是丢人现眼啊，詹家的姑娘，以后没人要喽。” 这里是汴京城，一寸土一寸千金，京里的好些大员，都是从这里搬走的。而有些小官员，仍然住在这一片。 大家伙呀，早就想见詹家的笑话了。 詹其珆一直不服，找不着徐瑶蓁，又大喊着。“是徐瑶蓁，是她，我喜欢王爷的是，就告诉她一个人了。” “啪”地一声，云嬷嬷亲自动手，狠狠一巴掌甩在詹其珆的脸上。 直接把詹其珆打翻在地。 云嬷嬷的手指几乎要摁在詹其珆的脑门上了，嘴里大骂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不断攀附我们摄政王府。今日，我等奉我们王妃之命，好好教训这些个恶徒。” “听闻这家也有举人老爷的，现在也下了场。”云嬷嬷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楚。 “若是高中了，我今日上门来的行为就是得罪了一位官老爷。” 云嬷嬷话风一转，下巴昂起。“可我没办法呀。” “这个小贱人，口口声声拿我们摄政王府说事儿。若不惩治她，我们王府和王妃的脸面，以后往哪搁？如何去惩治那些犯错的人。” 云嬷嬷毫不给詹其珆任何机会，朝两边的人摆了一下手。“动手。” 两个壮实的个仆妇，一看就是在王府里干惯了这种事儿的。 一个从后面摁住了詹其珆的肩膀，不让她动弹，一个扯着詹其珆的衣领，抬起大巴掌开始抽脸。 “啪啪啪”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詹其珆不再叫唤，脸肿的都看不到眼睛了。 那两个仆妇，这才把詹其珆扔在了地上。 “让各位看笑话了。”云嬷嬷做事情很有排面，有始有终。 “今日大家伙儿给做个见证，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摄政王府的脸面。” 云嬷嬷自始自终，没有提摄政王一个字。 詹其珆躺在地上，还想说点什么，立即被詹母用帕子把嘴给塞住了。 云嬷嬷回看了詹母一眼。 她挑了下嘴角，又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在穷巷住长了，生出了些妄想，以后管好了。别再得什么疯病，惹出点麻烦。” 云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她的眼睛看向众人的时候，在徐瑶蓁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 “今日也让大家见笑话了，我们王府不是什么妈妈狗都能进去的。” 云嬷嬷带着摄政王府的众人离开后。 徐瑶蓁极其明白她的意思。 摄政王妃那边，并不同意她入府。 理由嘛，应该就是她出身穷巷。 云嬷嬷离开时的意思，就是指明不会从他们这破落地方，去给摄政王府挑人的。 他们这里的人，连当摄政王府的奴仆都不够格的。 包括徐瑶蓁自己，都被云嬷嬷判定为不够格。 如果自以为能攀上高枝儿，只有挨打的份儿。更甚者，还会没了命。 云嬷嬷那悠悠瞥过来的一眼，太能说明问题了。 徐瑶蓁是不会让梦里的惨剧再发生的，她要办的事，就会想办法办成。 回到家里，她手里捏着裴云栖给的200两银票，只琢磨了下就想明白了。 此时，徐江如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刘正。 不过刘正站在远处，并没有跟过来。 “蓁儿，感觉怎么样？”徐江如走过来时，手里还提着一小包点心，放在桌子上。 徐瑶蓁知道今儿晚上肯定侄儿宾儿要回来了，哥哥才舍得花钱买些点心和蜜饯吃吃。 “哥，刘正这个人还是可用的，我给你的银钱，你记着铺子里多进一些货。”徐瑶蓁又道， “香烛卖不了几个钱，多进些杂货，正儿八经地把杂货铺做起来。” “嗯，也行。”徐江如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泥胚子和一柄小刀。同徐瑶蓁说话的时候，手上也没闲着。 “摄政王府的气势，你今天也见着了，还要继续吗？” “嗯。”徐瑶蓁点头。“让刘妈陪我出去一趟，我去买点丝线。” 徐瑶蓁想要更进一步，只能让裴云栖忘不了她。 她也没有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给她300两银子，对她就真有心思了。 裴云栖说过的，在摄政王府，所有后院的是归王妃管。 现在她很明显就被王妃踢出局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认命。 徐江如明白徐瑶蓁要做不同的事儿，走不一样的路，只让她当心，别的不再说了。 刘妈跟在徐瑶蓁身边，用手扶着，深感徐瑶蓁被养的好。 虽然徐家落魄多年，徐瑶蓁娇贵的气质与能勾人魂的那双眼睛，从来就没变过。 “刘妈，你知道的，詹家已经跟我们家撕破脸了。” 徐瑶蓁说话的时候，用眼角扫着刘妈的表情，对方立即露出了些许心虚，迅速又掩盖了过去。 徐瑶蓁就知道，那天詹文司给她送了金簪后，乔明又那么巧出现在她家后门那里。 即使詹文司想与她撇清关系，也会在春闱之后，甚至是放榜以后，绝不会那么急。 谁会急呢。 徐瑶蓁自然知道的。 而随时把自己消息告诉对方，又精准地知道自己最近因天气转暖时常在后院的石凳上坐会子的。 也只有刘妈了。 “刘妈，你背后的主子对你倒是挺大方。”徐瑶蓁指了下刘妈的脚。 “勾了金丝边的鞋子，刘妈，你儿子刘正的鞋子磨得厉害，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你都不舍得给他做一双。” “可你却有钱做这么好的鞋子。” “你的钱哪儿来的？” “你……你想做什么？”刘妈害怕地直往后退。 原来，她俩到了牙行的门口了。 第9章 棘手 第9章 “徐姑娘。” 徐瑶蓁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裴云栖那个车夫。 看样子也是会点身手的。 “徐姑娘，在下是王爷的侍卫，你是要买人么？” 站在牙行门口，总归是要用银子买点什么。徐瑶蓁能理解这位曹侍卫的意思。 “我家的境况不好，养不起了。” 曹侍卫看了眼被徐瑶蓁扯着的老妈子，身上穿着件罩衣，明显是在厨房干活的。还一个劲地冲他摇头，嘴里还嚷着“不能卖，不能卖。我还有儿子，儿子还在徐家，儿子还在的。” 旁边已经有人朝这里走过来了，再一会儿，恐怕徐瑶蓁就不好处理。 徐瑶蓁现在觉着这事处理的急了。 买卖人口送到牙行，虽是正当，但是她却少了些思虑。 本来是要把刘妈放着以后慢慢处理，但是这个刘妈现在已经拿人钱帮外人办事了。 徐瑶蓁现在一身的秘密，身边总有人盯着，什么事也办不成。 “这位妈妈……”曹侍卫看了眼徐瑶蓁又看了眼牙行。 在他眼里，觉得徐瑶蓁是大小姐脾性，跟这个妈妈闹矛盾了。 但是自己主子现在稀罕着徐瑶蓁，他立即上前拧住了刘妈的一只胳膊。 把他们都给带到了白樊楼。 见到裴云栖时，徐瑶蓁不免吃了一惊。 裴云栖又是大白天在白樊楼吃酒，她站在门口的地方没进去，曹侍卫已经把刘妈让人给带到了另处。 曹侍卫把看到徐瑶蓁的情况，跟裴云栖简单说了一下，就退出去了。 离开时，还示意徐瑶蓁进门去，他得把门带上。 “怎么了？”裴云栖却忽然笑了起来。 现在徐瑶蓁微拧着眉，一副心事很重的模样。 待到徐瑶蓁走到近前，他又道，“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卖开自家的老妈子了。” 徐瑶蓁家现在的状况，裴云栖摸得门清的。 要不是真被逼得急了，徐瑶蓁这稳当当的性子，不会跟家里连声招呼都不打，独自一人扯着个老妈子出门，要卖人的。 徐瑶蓁抿着嘴，微低着头，未说话。 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的。 打发刘妈子是早有的想法，但是刚才确实是出来买丝线，看到牙行时，突发奇想的要把刘妈处理掉了。 有种，就有种感觉。 若不是现在处理了刘妈，以后自己会因为这个人在关键时候，会被刘妈害得很惨。 其实刘妈现在也还懵着，徐家一家子老实的，咋徐瑶蓁突然要卖了她。 她被看管在白樊楼后院的一个小房间里，门口守着的两个人，是刚才徐瑶蓁认识的什么侍卫。 她知道徐家以前是顶尖的商户，认识的人也多的，可从未听说哪家随便就带侍卫的。 这么大排场的人，徐瑶蓁这个贵阁姑娘，是怎么认得的。 徐瑶蓁与其他人家不同，以前家里好的时候是一直娇养的，后来家里出了变故，搬到穷巷这里来住，但是徐江如这个当大哥的，仍把她当眼珠子宠着。 也根本不出门的，认识的人都是邻居。 刘妈心里盘算着，要是下次再见着乔家的人，得好好说道说道，好处也要多拿些。 徐瑶蓁这里，心思转了一会儿，眉间仍未舒展开。“不顺” 她的意思，裴云栖觉着有意思，与自己碰到的那些满心算计的女人还是不同的。徐瑶蓁的心思，只能算是小心思，一眼就看明白了。 裴云栖立即来了兴趣，想知道徐瑶蓁怎么跟自己告状。 “坐下说。” 裴云栖还亲自给徐瑶蓁倒了杯茶，又朝门外吩咐一声，“上两盘新鲜果子。” “啊，这个不顺吧……”徐瑶蓁倒不知怎么讲了。 “从头讲。”裴云栖今日来这是有事的，他要等个人的。 现下还有时间，就跟徐瑶蓁说会儿话。 “刘妈她……”徐瑶蓁又转了下思路。“昨日云嬷嬷去了詹家，从詹家出来后，又去……去了乔家。” 徐瑶蓁虽不是亲眼见的，但是夜里梦到了。 早上醒来，汗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刘妈偷偷把云嬷嬷来过自家的事告诉了乔薇灵。 而云嬷嬷又去了乔家，又是与去詹家同一天。 乔家的乔薇灵可是詹文司心中的白月光，乔家…… 徐瑶蓁迅速瞟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又把唇抿得紧紧的。 裴云栖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乔明那天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了自己一声“表姐夫”，要不是这样的关系，他也不会因为路过穷巷区那边帮乔明的。 也不会因此与徐瑶蓁识得的。 但是，乔家与摄政王府的关系盘根错节。 裴云栖此刻的声音，也如平常那样冰冷异常。“说点别的吧。” “比如说，你的亲事。” 本来依照徐瑶蓁的计划，詹家会很快与她退亲的。但是，现在乔家的身影总是似有似无的出现。 这让徐瑶蓁很不放心。 上辈子她也拒绝过詹家，但是，最终被各种设计，成了詹文司的妾。 乔家。 徐瑶蓁攥紧了手上的帕子，她现在也顾不得惹裴云栖不快了，直接说道， “乔……詹文司背地里早与乔薇灵私定终身，他们各种使手段作贱我。我、我能怎么办？” 徐瑶蓁忍着不哭出来，可泪珠子如珍珠般，一颗颗从眼角落了下来。 在肩膀上，晕染了一小片。 裴云栖一直也没把乔明突然去惹徐瑶蓁的事当回事，乔明是个色批，他只当是乔明看上了徐瑶蓁，才去敲后门胡闹的。 但是这事一联系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乔明可是乔薇灵的亲弟弟。 裴云栖顿时明白这里面的事，确实如徐瑶蓁所说，这些人，联手起来作践她一个。 徐家出变故时候，徐瑶蓁也才10岁的样子吧。 这些年，也没少吃苦。 裴云栖又看了眼眼前这个温顺的女人，却总是命运不济。 要说出路，她给自己作妾，也不为失是一条更好的路。 裴云栖又看着她，硬是忍着泪不流，把眼睛逼得发红，可总有那么几滴大大的眼泪流下来。 他这会儿觉着，自己刚才可能态度不太好？ “别难过。”裴云栖伸手大手在徐瑶蓁略小的头上摸了摸，发丝滑润，带着一股清香。 裴云栖眼角不自主地缩了缩。 裴云栖沉了沉心，他之前就说过的，徐瑶蓁要进摄政王府的事是由王妃决定的，他让人给王妃递了话，现在王妃那边应该是反悔了。 裴云栖本以为让徐瑶蓁给他作妾，本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这里面掺杂的关系和利益竟然会这么多。 一件简单的小事，竟然变得棘手了。 裴云栖的脸，阴沉得可怕。 第10章 哄着 第10章 徐瑶蓁吃了几颗果子后，又站起来给裴云栖斟了杯酒。 “谢谢王爷。” 她的声音糯糯软软的，又像是在裴云栖心上挠痒痒。 裴云栖浅笑了一下，把曹侍卫叫了进来。“把那个婆子安排了。” 他又看向徐瑶蓁抬了下下巴。 “在呢，带着呢。”徐瑶蓁连忙从荷包里，掏出刘妈的卖身契。 要不是徐瑶蓁确实是临时起意要把刘妈卖了，否则裴云栖真当她是今天是专门出来办这个事的。 曹侍卫刚才已经把徐瑶蓁在牙行前放心的事儿说了，裴云栖现在越发觉着这个女人有意思。 “人我会处理的，你把她托牙行转卖给别的人家，她还有儿子，终归不好处理。” 裴云栖真还未见过她这样，看着柔柔弱弱的，胆子真是大。 要是刘妈反咬徐瑶蓁一口，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曹侍卫都会办好的，她儿子那头，会交待好。” 裴云栖现在又是觉着徐瑶蓁是个未有见识的小姑娘性子，鲁莽任性，家中多有变故，仍不失天真。 此时的徐瑶蓁，一只手攥紧了帕子，另一只手又抓着这只手，她现在心跳如鼓，额头浸出了一些汗。 梦成真了。 她改变梦中之事，成真了。也因为昨夜噩梦后带来的一些预警…… 成真了。 “不舒服？”裴云栖见徐瑶蓁脸色忽然发白，还有汗珠子落下来。 赶忙掏出帕子，轻轻给徐瑶蓁擦着脸颊上的汗珠滴。 “我、我自己来。”徐瑶蓁接过裴云栖手上的帕子，一股微浓的香气传来。 摄政王特用的冷香。 徐瑶蓁是懂这些的，但是她只是微嗅了嗅，便故意捏着鼻子打了个很小的喷嚏。 趁机又把帕子还给了裴云栖。 徐瑶蓁抬眼又随意看了看，现下家里的问题是解决了。 “你……” “嗯？”裴云栖看着徐瑶蓁，却见她磨磨唧唧把荷包朝他这推了推。 刚才徐瑶蓁拿刘妈卖身契的时候，那荷包就要桌子上。 徐瑶蓁还低着头，一副羞愤无比的模样。“你喜欢荷包的图案么？” 裴云栖的眼神温和了些许。 他确实对徐瑶蓁荷包上的图案有兴趣。 是几片叶子与几颗小石子儿。 “是有些与众不同。”裴云栖随意答了句。 平常姑娘家都是绣花和鸟的，还没见过有人随意地绣几片草叶子和几块小石头的。 徐瑶蓁其实是早注意到裴云栖看她的荷包，今日出来，并不是借口。 她是真的要买些上好的丝线，给裴云栖也绣个荷包的。 徐瑶蓁抬头看向裴云栖，正好有一束暖光从窗外飘了进来，照在裴云栖的脸上。徐瑶蓁少有的觉得心里有了些暖意，说起话来也是更加软糯了。 “嗯，给你绣一个。” 裴云栖并未说拒绝的话。 一直到徐瑶蓁离开，他的脸上一直都被阳光的暖意温着呢。 曹侍卫负责把徐瑶蓁送上了街，又看着她买好了丝线，回到了穷巷。只是他一直远远跟着，并未到近前。 一直回到白矾楼，看到裴云栖等的人来了，他就站到了离阁间阁较远的位置。 曹侍卫今日总觉着哪哪都不对，徐瑶蓁刚才说是要给王爷做荷包的时候，跟哄孩子似的。 就这，王爷不仅没说什么，还点头了。 那荷包曹侍卫也看了，真看不出哪好。 曹侍卫站在阁间门外，脑门都要想出包了。 “乔家现在打着你们摄政王府的旗号，在汴京城很是招摇呀。” 裴云栖对面坐着的男人，正轻抿着茶。修长白皙的手指，以及一丝没有折的浅色衣裳，都能看得出此人的尊贵。 他看到裴云栖在喝酒，立即放下了茶碗。 “大早上的，你怎么喝酒？” 这个酒是刚才徐瑶蓁给斟的，他只是一下一下抿着味道，没有一口喝进嘴里。 裴云栖是在想事。 他放下酒杯。“乔家啊。” “闵家的远亲，你的王妃似乎很看重。” 裴云栖的王妃是闵家嫡女，闵若君。 翌日清晨，摄政王府。 云嬷嬷一边布菜一边看着饭桌上的两个人。 摄政王和王妃，俩人安静地吃了早饭，从始至终都未说一个字。 尤其是王妃，云嬷嬷是真替她捏把汗。 王爷最近一直没在府里，昨夜回到府里后，今一早就来陪王妃用早饭。 但是王妃却不主动开口，把云嬷嬷急坏了，但她现在给王妃使眼色，人家不仅不抬头，扫见她的眼神时也当没看见。 “王妃” 裴云栖迈步刚离开，云嬷嬷就叹气。 “王妃，您就软一回，哄哄王爷。他高兴了，不就多来您这几回。这样下去，王爷跟您的感情就越来越淡了。” 王妃闵若君却毫不在意。“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把我休了，这件事，我是不能退的。” 云嬷嬷只能无奈摇头。 那个徐瑶蓁不知道给王爷施了什么魔法，怎么就一定要这个女人进府来的。 可越是这样，王妃越是不能应的。 “现在还没进府呢，他就这么上心。”闵若君拍了下桌子，眉都拧在一起。 “那个女人要是进府来，还不把王府给搅得天翻地覆的。” 云嬷嬷附和道，“说得也是，咱们王府是有规矩的地方，这后院还是王妃说得算。即使王爷，也得给您脸面的。” 王妃有看好的人，云嬷嬷是知道的。 是乔家的。 “那个乔薇灵，你见了后，什么感觉？” 云嬷嬷知道乔家是与王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是远亲，却是走得较近。 也是乔家会钻营。 “乔薇灵是乔家的嫡女，不过他们整个乔家要靠着您这颗大树的。” 云嬷嬷打心里面是瞧不上乔薇灵的，以她的条件，做个小官的正头娘子，享一辈子平常人的福气，是没问题的。 现在呢，贪上了摄政王府泼天的富贵，想借着王府的权势往上爬。 还真是不怕摔着呢。 “乔家母女呢，想来拜见您。” 闵若君眯了眯眼睛，脸色有了一丝怒意。“我一直与乔家保持着距离，就是不想让外人说乔家借我的势。” 云嬷嬷，“那您要不要单独见一下乔薇灵，她手上有聂匠人的另一只玉蝉呢。” 闵若君的手正握上了挂在腰间的玉蝉，暖意温润。 第11章 梦噫 第11章 徐瑶蓁回至家中，提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的都是她挑好的丝线。 要给那个男人做荷包，马虎不得。一进门，就看到急火火的哥哥。 徐江如看到她回来时，一个劲地往她身后瞅。又朝院子外面看了看，这才朝徐瑶蓁瞪大了眼睛。 “你……你不是真把……” 徐瑶蓁对刘妈有意见，徐江如当兄长的，早就看出来了。 尤其今日从铺子归家后，听说妹妹把刘妈带出去了。 徐江如心里一直就七上八下的。 他就有个念头。 如果是他，家里有刘妈这么个碍眼的人在，少不了找机会把这个人打发了。 徐瑶蓁的性子，看着娇娇软软的，实在是主意正着呢。 徐江如朝着徐瑶蓁抖了抖眉毛。“人呢？” 徐瑶蓁看着哥哥都快急得上房了，连忙道，“哦，给她寻了个好去处。” “说清楚。” “摄政王在郊外的庄子上，正需要人手的。刘妈干活利索，人家一眼就相中了她。” 这种话徐江如是不信的。 摄政王是什么人？ 权倾朝野，富可敌国。 他手下的庄子，还能缺得了人？ 但是，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刘正听的。 刘正一听自己老娘有出息了，居然去了这么好的地方。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而且，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徐家的大恩。 “这……”余氏却不高兴，趁着晚上跟徐江如一个被窝时候，把两条粗眉拧了起来。 “咱宾哥明儿个就要从他外祖家回来了，家里也没人伺候着，现在连做饭的老妈子也没了。” 徐江如都听徐瑶蓁的，现在妹妹没说买人的事儿，他也不急。 瞪了自家没出息的娘们一眼。“你懂什么？” “睡觉。” 家里的活计就全落在了余氏身上，她气哼哼地瞪了一眼徐瑶蓁房间的方向。 翌日清晨，徐江如看到余氏还在生闲气，眼圈都有一些发黑。立即从怀里掏出2两碎银子递了过去。 “今儿个宾哥儿回来，弄点好菜去。” 余氏看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也不问哪来的银钱。“那，给你再打点好酒。” 徐江如手里还余30多两银子，铺子里进了很多的新货，同时也把铺子后面那片不大的空地买了下来。 他是想在铺子后盖间屋子，甚至在旁边也再开个铺子。 徐江如一直是想再兴盛徐家，从那些抢走自己家业手中的人，把产业再抢回来。 可惜他总是时运不济，这里是汴京，天上掉下个石子儿随便在街上砸个人，都和那些王公贵族有着七拐八弯的关系。 当徐江如的香烛铺子生意开辟新的门路，眼见着要赚钱了，这路子马上就被别人抢走了。 那些人都是有本钱有人，徐江如吃了一次又一次的哑巴亏。 这些年过来，能咬牙一直坚持着，就是为了妹妹徐瑶蓁。 徐瑶蓁一定得有不菲的嫁妆才行。 要不是詹家这一系列的背信弃义的事儿，徐江如也不会看着徐瑶蓁一步步去给人做妾的。 若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会想尽法子给徐瑶蓁另谋出路。 徐瑶蓁是知道哥哥的心思，所以从未提一句有关这条路，其实也是艰难的。 她现在知道，摄政王妃似乎看上了乔薇灵。 而乔薇灵亦是她那好未婚夫的白月光。 在梦里，她的上一世中，詹文司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了乔薇灵做正头夫人。 徐瑶蓁忍不住的冷笑。 任那装腔作势嘴甜心毒的詹文司，怎么也不会想到，乔薇灵人家打心里早看上的是摄政王府。 徐瑶蓁推断，乔家虽是摄政王妃母家的远亲，以闵家这种大族根本不需要乔家。 那乔薇灵想从摄政王妃嘴里分一杯羹，就得有价值不菲的东西。 那就只有一样了。 他们徐家送给詹家的那只黄暖玉的玉蝉了。 聂匠人的东西，又是聂匠人不传之物，价值连城。 自己与詹文司定亲之物，被詹文司作为定情物送予乔薇灵。 现在这东西，恐怕已经到了摄政王妃的手上了吧。 大差不差的，现在闵敏芝决定见一见乔薇灵。 为的就是那只玉蝉。 许是白天想事情太多，夜里时候，徐瑶蓁又做起了梦。 “快点，来人，徐娘子不见了。” 徐瑶蓁紧闭着眼睛，一头的虚汗，在拔步床上不停地左右翻滚。 她想醒来怎么也醒不来。 哄哄闹闹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人。 “老奴看到徐娘子进了前面的屋子，那屋子是男客的房间呀。” 即使是在梦里，徐瑶蓁能听出来是刘妈的声音。 明明她被送走了，为什么还会跟着自己？ 徐娘子？ 她已经…… 忽然间，一个她熟悉的男人出现在梦里。 詹文司。 一身红色官服的他，面露怒色，站在那间屋子门口。 “请问在屋里的是哪位贵客，我的妾室刚才闯了进去，能否让她出来。” 若是屋里真的是男客，若是徐瑶蓁真的刚才闯了进去。 孤男寡女。 不管徐瑶蓁有意还是无意，她浑身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徐瑶蓁确实在屋内，她头晕目眩。 一头栽到了床上。 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淡淡的冷香进了徐瑶蓁的鼻中，使得她的鼻息更加粗重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本想用力从这个人身上挣扎着起来，却伸手扯去了自己的外衫。 香肩白皙柔润，乌发落在男人身上。 徐瑶蓁额上的汗珠，一层层冒了出来，眼神迷离，青丝遮了半张脸。她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怎么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徐瑶蓁轻咬着红唇，试图想从男人身上下去，可浑身又像着了火一样，男人身上的冷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好个美人。” 一个翻转，徐瑶蓁被男人搂在怀里又迅速被男人压在身下。 屋外的人还在叫着，可徐瑶蓁却什么也听不清。 她只感觉烛光恍恍惚惚中，一闪又一闪。 男人身上的汗珠，不断滴到她的身上。 她的唇瓣，流着男人的味道。 失去意识前，徐瑶蓁听到了男人的嗤笑声。 “美人儿，你被人下了药了。” 第12章 卖了 第12章 徐瑶蓁醒来时，浑身都是滚烫的。 她睁眼时，看到烧尽的烛火，以及从窗户透进来的晨光时，有种不真实感。 她居然做这种梦。 徐瑶蓁轻捶了一下床，习惯性地咬了下唇，立即“嘶”得叫出了声。 在梦里，她的唇被咬破，现在是真的被自己给咬破了。 虽是梦，可是却如此的真实。 她的唇角破了皮，用手轻轻碰一下都好疼的。 是在梦里咬破的。 徐瑶蓁清晰得记得，那个男人说的。 她是被下了药。 追着她的人，就是詹文司。 梦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可以有一条，让徐瑶蓁记忆犹新。 就是刘妈带人指明的，她跑进了一间男人住的房里。 果然，刘妈一直都是他们的人。 想害自己的那些人。 幸好自己的感觉灵敏，把刘妈处理了。 倒是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詹文司啊，詹文司。 今日正好是他考完下场的时候了。 恐怕詹文司以为，自己已经被乔明败坏了名声，或者是当时已经被乔明掐个半死了吧。 按下狂跳的心，可那股淡淡的冷香，倒是让徐瑶蓁略有些在意了。 这股冷香，有些熟悉的。 可是为什么？ 梦里的男人，真的是他么？ 至于她与詹文司这辈子，都不可能善了的。 不管是詹家还是詹文司，从自己和自家吞进去多少，就让他们加倍地吐出来。 前几日詹其珆被云嬷嬷教训后，詹家人在这一片巷区，缩着脖子过日子。 今日，詹文司从考场一回来，詹家人一定会为前几日丢的脸面，通过今日的排场找回来。 果不其然，当余氏娘家人把宾哥儿送回徐家时，就碰到了詹家租用的大马车。 詹母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挺胸抬头，带着一群人早早下了马车，步行回到詹府的。 那样子，分明告诉左邻右舍。 他们詹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詹文司，有无限的可能。 那些笑话过他们的人，就等着被收拾吧。 余氏的娘家嫂嫂卫氏亲自把宾哥儿送别来的，一进徐家就甩了两下帕子，笑了起来。 “恭喜妹夫，恭喜妹妹了。” 徐瑶蓁没出房间，但也竖着耳朵听着。 只听着余氏直愣愣地问道，“嫂嫂，看你说哪儿的话，喜从何来？” “这詹家眼见着发了，这次詹文司再中了，就是官老爷呀。”卫氏笑嘻嘻地把手在余氏胳膊上轻轻拍了拍。 “你们徐家，要东山再起喽。” 余氏一点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呵，想得美呀。” 卫氏听出这里面有事，只是当她刚想打听，被连忙从屋里出来的徐瑶蓁用话给拦住了。 “卫嫂嫂。” 徐瑶蓁手上还拿着一捧上好的丝线，递了过去。 “宾哥儿让你操心了，这个你拿着。给家里的妹妹，绣个荷包什么的。” “哟，这么好的东西。”卫氏刚要伸手去接，又改成了用帕子接，生怕自己的粗手把好丝线给刮坏了。 可再看徐瑶蓁那双如玉葱般的手，又如乳膏般的玉白肌肤。 羡慕得卫氏，连连啧啧了好几声。 暗道，徐家落魄了，可徐瑶蓁这大小姐的模样，这一点都没变。 现在本人来了，卫氏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混说亲事了。 “嫂嫂，詹家现在名声臭了。”余氏赶紧把前儿个詹其珆胆大妄为想男人，又被云嬷嬷狠狠教训的事儿详详细细的说了。 “摄政王府是那么好进的吗？” “哟，那她是不好嫁了。”卫氏眼珠子乱转。 “詹文司再有出息，他这个妹妹的名声坏了。以后就是给人做妾，也都去不了好人家。” “唉，摄政王府那可是在皇城边上的真正的皇亲贵胄。”卫氏破脑袋都不敢想。“詹文司再上进，与人家皇家比，他也就是说小指甲盖儿。这詹家姑娘，心怎么这么大呢？” 余氏微微瞟了眼徐瑶蓁。“谁说不是呢？” “不过吧，要是有手段的，能进那府里做妾，詹家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卫氏与余氏又说了一会儿话，走的时候顺走了半只烧鸡。 “詹家真要跟咱们退亲？”余氏又看向徐瑶蓁。 徐瑶蓁却摇头。 “这时候要直接退亲，詹文司的名声也得跟着毁了。” “那、那你……” 徐瑶蓁微微斜了她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看着徐瑶蓁轻悠悠地迈着莲花步离开，余氏撇了撇嘴。 “又当自己是家里的大小姐呢，哼。” 徐瑶蓁在屋里一针一线绣着荷包。 心思又转到了那个冷香上，她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略作打扮后，穿的粗布衣服，戴了帷帽，徐瑶蓁从后门悄悄出去了。 只是，刚转了两个弯儿，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詹其珆，一个是刘正。 詹其珆的脸还微微肿着，额角上的伤也结了痂。 詹其珆拿了不到一两的碎银子扔在刘正的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刘正。 刘正低头弯腰。 徐瑶蓁却把詹其珆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咬牙切齿的，似乎要瑶是谁似的，整张脸都变形了。 “你是他家的伙计，一个月也没个铜板，你只要帮我把消息打听好了，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刘正点头哈腰一直不抬头。 但是徐瑶蓁却发现，刘正只点头不应声。 这家伙，果然是鬼精鬼精的。 等他俩分开后，分别向另外两边的巷子出口转出去了。 徐瑶蓁这才慢慢现了身。 她都不用猜，也能明白詹其珆要对付谁。 就是她，徐瑶蓁。 因为詹其珆那天被詹嬷嬷打的时候，一直在找自己的身影。 徐瑶蓁就是钻在人群里，没有让詹其珆看到她。 所以呢，詹其珆对她是更加恨了，恨之入骨都不为过。恨不得要把徐瑶蓁食之肉吮之髓，要她不得好死。 詹其珆在梦里，就从来与徐瑶蓁不对付的。 徐瑶蓁上辈子受的那些苦，就有詹其珆的一份功劳。 本来徐瑶蓁眼下有很多事要一件件去处理，不想理会她。可这位，却要处处跟自己做的。 徐瑶蓁心里有了想法，也没有再上街，就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见哥哥徐江如顶着一头汗跑了过来。 “不好了，詹家想要把你绑了卖给他人做妾。” 第13章 怀里 第13章 听到哥哥说的话，徐瑶蓁心里倒是踏实了。 果然与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自然同时也确定了刘正的品行，以及对自己的忠心。 詹其珆敢做这么大胆的事，又一个人悄悄出门，那定是早打算过的。 即使这样，也不是她一个人敢做得出来的。 詹其珆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定是她身后有人给了她勇气。 今日詹家那头一直在忙詹文司考后归家小庆一番的事，即使詹母恨母了自己，线下也没有精力考虑这些。 不过詹其珆定是没少跟身旁的人咒骂自己，扬言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 有心人听了去，自会给詹其珆出个狠毒的主意。 与其让她徐瑶蓁给詹文司做妾，倒不如直接卖了换取更多的利益。 比如，徐瑶蓁是玉蝉真正的主人，就不会有人知道。 乔薇灵。 又是乔薇灵。 梦里这个女人，多番害自己。 甚至昨夜的梦里，那男人说自己中了药，才会扑到他的身上。 她的药，一定掺在酒水里的，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媚药。 无色无味。 梦里的徐瑶蓁毫无察觉。 这很不平常。 徐家在败落前，就是做了多年的药材生意。 徐瑶蓁在耳濡目染之下，是懂得一些药理的。 显然，这个药，就是针对她的。 徐瑶蓁咬紧唇瓣，胸脯一上一下的，缠丝边的短褙子，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小腰盈盈一握。 徐瑶蓁不能将其身，看了一眼针线框里差最后收针就能完工的荷包。 比她自己的荷包，要大两圈。 她轻轻拿起剪子，鼓起小脸儿，用力在荷包上剪了两剪子。 一个好好的荷包，就这样成了一块再无法用的碎布。 徐瑶蓁换了件淡绿的长褙子，披了件薄披风，戴了帷帽挎了小篮子就要出门去。 被剪烂的那个荷包，也塞在了小篮子里。 在院子里碰到了小丫鬟宁儿，是徐家败落后，几年前唯一买的一个小丫鬟。 现刚13岁整，先前是跟着徐瑶蓁的。 徐瑶蓁见她实在年纪小，就让她去伺候宾哥儿了。 余氏对这个事，最满意的。以往对徐瑶蓁看不惯的地方，也就睁眼闭眼。 “小姐，你上哪去，我陪你去。” 宁儿看到徐瑶蓁时，立即提着裙子小跑了过来。 徐瑶蓁知道这是哥哥叮嘱过的。 让她身边跟个人方便一点。 徐瑶蓁看着打扮还是干净利索的宁儿，点了点头，不过却交待了宁儿两句。 “我让你走你就走，我让你停你就停。不管看到什么，或是去哪儿，不能跟任何人提。” 宁儿以前跟在徐瑶蓁身边两年，她也机灵着，立即应了。 出了门后，也是紧紧跟在徐瑶蓁的身侧，甚至见对面有人过来，立即转到了徐瑶蓁的外侧。 一路走下去，徐瑶蓁带着宁儿，去了离绣庄不远处的果子铺坐下了。 实则离白矾楼也不远。 “小姐，这里的果子贵着哩。”宁儿战战兢兢的坐在凳子上，左右张望着。 徐瑶蓁抿着嘴没说话，不一会儿，桌子上摆了两盘果子和两碗乳酪。 “小姐，你可真好。”宁儿双手捧着乳酪碗，泪眼汪汪的。 徐瑶蓁只是浅笑，伸手把淡青色的帷帽摘了下来。 她刚拿手指捻起一颗蜜饯，还没来得及放入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徐姑娘，你……你也在呢？” 徐瑶蓁早就看见他了。 正是裴云栖身边跟着的曹侍卫。 若不因着远远见着他忙碌的身影，徐瑶蓁也不会做到这个果子铺来。 徐瑶蓁微抬眉眼，就见曹侍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竹篮里都是包好的吃食，也有这间果子铺的东西。 徐瑶蓁心里明白，现在裴云栖身边有人，是女人。 她没说话，微微点点头，这才把蜜饯送进嘴里。 甜的，酸的，还带着一点苦。 人生百味。 曹侍卫朝徐瑶蓁拱拱手，迈着大步迅速离开了。 他的方向，正是去白矾楼的位置。 宁儿伸长脖子朝外面街上看了又看。“啊，白矾楼啊，我这辈子要是能去那里吃一次，死也瞑目了。” 徐瑶蓁打趣道。“那你的命也太不值钱了。” 主仆二人正说笑着，就见曹侍卫又转了回来。 “徐姑娘，我们王爷有请。” 裴云栖就站在白矾楼2楼阁间的窗户边，看着徐瑶蓁带着一个小丫鬟，亦趋亦步、脚下生莲般，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了。 他的嘴角，不由的带上了一丝笑。 “王爷” 一声娇酥入骨的声音，听得裴云栖直皱眉。 裴云栖慢慢转过头，用阴鸷的目光看向了这个女子。 他一字一字道，“若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就你今日的举止，我一定剜了你的两个眼珠子，挖了你的膝盖骨，再把你挂在城墙上暴晒49日。若你还不死，把你剥皮拆骨做成人皮灯笼。” “啊……” 刚才还在施展媚术的女子，吓得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我、我不敢了，奴家、奴家不敢了。” 她快被吓死了。 而且，并未觉着裴云栖在开玩笑。 “滚。” 裴云栖的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了一个侍卫。 立即把这个女子两条胳膊给抓住了。 这女子吓得抖如筛子，不敢多说一个字。 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可谓是丑态百出，丢人现眼。 “把她送回乔府，交给乔大人处理。” 侍卫领命出去了。 裴云栖冷眼扫了下隔壁。 他的王妃，就在隔壁呢。 裴云栖重新坐在椅子上。 刚坐好，徐瑶蓁慢慢地走进了阁间。 刚才若是没看错的话，那个被裴云栖的侍卫给拧上马车的，正是乔薇灵。 她动作倒是快。 可惜，高估了自己的价值。 跟在徐瑶蓁身边的宁儿，站在门外，与曹侍卫大眼瞪小眼。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来了白矾楼。 与此同时，面色铁青的闵敏芝，在云嬷嬷低声地劝导下，悄然离开了白矾楼。 闵敏芝今日来这，就是为了乔薇灵手里那块玉蝉。 东西到手后，做个顺水人情，就让乔薇灵去隔壁了。 那里是裴云栖长年包着的阁间。 只可惜，乔薇灵实不顶用。 闵敏芝也看到了如仙子般的徐瑶蓁，虽戴着帷帽，仍能感觉到她的出尘与勾魂。 闵敏芝走到白帆楼的楼下，朝二楼那个隔间只瞄了一眼，终见到了刚摘了帷帽的徐瑶蓁。 她心中更是坚定先前的打算。 绝对不能让这个妖女进摄政王府。 否则，她这个王妃，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而在阁间里的徐瑶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王妃给记恨上了，她看着裴云栖从她的小竹篮里，掏出那个被剪坏的荷包时，眼里瞬间聚上了泪水。 裴云栖朝她看了过来，徐瑶蓁的泪珠子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 “你怎么……” 裴云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怀里扑进来一只软乎乎的小猫。 恨不得，让他含在嘴里一辈子。 徐瑶蓁扑进裴云栖怀里时，那股熟悉的冷香也感受到了。 是他。 与她发丝纠缠，交颈缠绵的男人。 是他…… 第14章 亲近 第14章 裴云栖感觉到伏在自己怀里的小猫，微微动了动。 他这才直起身，又摸了摸她的头。 徐瑶蓁又想被惊吓到一样，微微直了一下身子。 如果梦里是真的。 那不管是预示还是上一次有发生过的，那她还怕什么呢。 徐瑶蓁总觉得按照梦里的指示，去做就行了。 她那一只小脑袋，狠狠瞪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 味道是与梦里一样的。 不会错。 她转身坐在椅子上，回想自己的委屈，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 大概是与这个男人“亲密”过，徐瑶蓁那股娇憨劲上来了 裴云栖看她这脾气一会儿一个样，甚觉着有趣。自己身边那些女人，闹脾气的时候，也会先看自己的脸色。 这个小女人倒好，想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 一张脸，就跟那七八月的天似的。 裴云栖刚在徐瑶蓁对面的坐下，只见徐瑶蓁的泪珠子，又跟豆大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落着。 他不由柔声道，“怎么了，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难过。” “呜……”徐瑶蓁居然哭出了声，一只胳膊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呜……我就要被卖了，我要被卖了。” “腾”地一下，裴云栖站了起来。 可左右一想，不对，徐瑶蓁的哥哥可是把她当眼珠子呢，那天处理了那个老妈子，今天出门又弄来一个小丫鬟跟着。 裴云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重新坐下了。 “又是詹家？” 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家子了。 但是詹文司现在是参加春闱的举子，要是动了他，那些爱闹事的书生就会给自己制造很多麻烦。 不是不动姓詹的，是时机没到。 现在陛下都亲自在过问春闱的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詹家的人动刀子。 “是詹其珆。”徐瑶蓁抿着嘴瞅了眼裴云栖。 “还、还有乔薇灵。” 一开始裴云栖是真的对这个名字没怎么在意，现在听来听去。 一种难言的恶心的情绪，就冲上了裴云栖的头。 “如此无德无行无耻之人。” 刚才让侍卫把乔薇灵送回了乔家，若是乔家还要脸，这阵子就会把乔薇灵送到外面住一阵子。 等自己的火气下去了，这件事儿完全到裴云栖跟前不叫事儿了。 乔薇灵才会被接回来。 但是。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手腕颇多。 把王妃给笼络住了，想以乔家嫡女之身进王府给他作妾，另一方面，又勾搭上了詹文司，使得詹家背信弃义，又想尽法子折辱眼前这个小女人。 这时，裴云栖又瞅了眼那个被剪成碎部片子的荷包。 “所以，你就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把我的东西给剪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徐瑶蓁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 裴云栖用手敲了敲那是碎布片子。“那要怎么惩罚你？” “我这不是又出来买丝线了。”徐瑶蓁的小脸嘟了起来，她才委屈呢。 裴云栖点了点头。“倒是识趣，不过得有惩罚。” 徐瑶蓁黑亮的眼睛闪了闪。“可，我会做大逆不道的事。” 她这一番胡扯的样子，把裴云栖逗笑了。 “哦，那我看你有什么样的胆子。” “那你闭上眼。” 裴云栖真的闭了眼睛。 忽然间，感觉怀里一暖，腿上坐上了那香香软软的娇躯。 脸上又被软软的唇轻挨了一下。 “哦，你胆子确实大。”裴云栖略沉下了脸。 若是换个女人，她定一脚踢出门外去。 可裴云栖就是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女人，是真的壮了天大的胆。 坐在他怀里的这具娇软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清颤。 裴云栖没由来地心疼了些许。 他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因为害怕，小脸都有些发白的小女人。 而她的唇瓣，更显得娇艳欲滴。 裴云栖直接亲了上去。 徐瑶蓁感觉自己陷入了这个男人的怀里，无法动弹一下。 一切都由着这男人主导，她的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忽然间，一阵春日的冷风吹来。 带来了清冷的雨滴和细碎的吵闹。 原来外面下起了小雨。 裴云栖把徐瑶蓁放开时，发现这个小女人都呆呆的。 他不由叹了口气。 自己今日是越界了，他往日可不是这样的。 徐瑶蓁却突然从裴云栖的身上滑下，站了起来。 又因为浑身发软，一个没站稳，立即朝地上倒去。 裴云栖伸出长胳膊，把她捞进了怀里。 又把徐瑶蓁送到了椅子上。 桌子上有热茶，他亲手给徐瑶蓁倒了一杯递过去。 “喝点茶吧。” 徐瑶蓁这时候脑子里也是“嗡嗡”响，她到底做了什么呀？ 啊，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徐瑶蓁的脸和脖子，瞬间就红的跟烧红的碳似的。 裴云栖摇了摇头。 “乔家那边，我会处理的。你呢，就在家给我绣荷包的。” 徐瑶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可我嘴馋，怎么办？” 其实徐瑶蓁以前是根本不出门的，她这相貌，出门并不是好事。 “以后你哪儿都别去，想吃东西就吃白矾楼这的，挂在我账上。” 徐瑶蓁自然是知道裴云栖在这里常年包着一个阁间，定期结一次账。 可她算根葱？ “还是算了。”徐瑶蓁不想招惹无谓的麻烦。 这个时候门外是未来报。“王爷，乔家姑娘已送回去了。” 裴云栖现在听到这个人就觉着恶心，他皱了下眉头，冷声吩咐门外的侍卫。 “告诉乔家大老爷，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谁给说了什么，到我这儿都不行。” 可以听得出，裴云栖得有多讨厌乔薇灵了。 这件事，曹侍卫亲自去办了。 他是亲眼看着乔家把乔薇灵绑上马车，送出京城的。 其实曹侍卫也不明白，王妃怎么非要跟王爷不对付，顺了王爷的心，不是最重要的么。 整个摄政王府，还不是王爷说了算。 同时，乔薇灵被逼着送走的事，立即传到了摄政王府。 闵敏芝摔碎了一只茶碗后，更是暗暗发誓，不会让徐瑶蓁好过。 徐瑶蓁这边，在白矾楼时就清楚了乔薇灵的状况。 可她对这件事，并不乐观。 梦里发生的没一件好事。 如今这些事，也正在一件件的进行着。 改变自己崎岖的厄运，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徐瑶蓁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裴云栖。 但，太依靠这个男人，他定会厌烦的。 而且，裴云栖对处理女人的事，并不是很在意。 就看他刚才处理乔薇灵，就知道了，完全不符合裴云栖的作风。 这个男人，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他曾经把他的一个敌手，剥皮拆骨点了天灯。 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乔家也确实抱上了摄政王府这条大腿。 徐瑶蓁现如一只可怜的蚍蜉，她的那些敌人，个个都是苍天顶冠大树。 徐瑶蓁暗自盘算了一会儿，叹口气道， “其实乔姑娘心中早有如意郎，说不定是什么人逼迫她，才走这一步的。若我猜得不错，她的如意郎一定会去看她的。” 裴云栖的脸忽然就沉了下来。 第15章 被架火上烤 第15章 裴云栖立即看出来徐瑶蓁的小心思，他是想现在这件事，到此为止就行了。 稍微惩戒了乔薇灵，也让王妃那边明白他的态度。 他只不过是让一个女人进府做妾，又不会给她过高的待遇。 裴云栖是尊重他的王妃的，他知道王妃无非就是跟他憋着一口气。他现在小小惩戒一下乔家，王妃那边明白他让日子小小快活一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爱。 但是，裴云栖却抵抗了女人的嫉妒心。 他对徐瑶蓁所做的这些，之前在别的女人身上没有发生过。 这些一件又一件的事，反倒是让他的王妃感到害怕了。 闵敏芝现在，更加不会退让一半步的。 对这件事看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在局中的徐瑶蓁。 所以她想把事情再往前推一下。 但是，裴云栖不想现在的事被更多的人知道，有损他摄政王的脸面。 一向冷血铁面的摄政王，为一个女人三番四次出手，这种事儿说出去了，他以后在汴京还怎么立足呢？ 摄政王的威严在哪里呢？ 徐瑶蓁也确实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就试探着往前再推一步。 可是，裴云栖却觉得这事到现在可以了。 但是，裴云栖目前还是很稀罕徐瑶蓁的，这么个活灵活现有趣的女人，贼胆儿大，但总是面对难事时，在原地着急打转。 现在的徐瑶蓁知道裴云栖明确的态度后，小脸也逐渐从粉红变成了刷白。 就像被人欺负过似的。 她这副惹人怜惜的模样，让裴云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我……事情太多。”裴云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需要帮手，就去找曹侍卫，你的事他也给你搭了几手，跟你也算熟人了。” 徐瑶蓁逐渐抬起如玉般的细白面庞，眸光亮了亮。 刹那间，心中百转千回，知道了分寸，真正的心思掩藏了起来。 “好。” 其实啊，徐瑶蓁，是知道裴云栖不想再继续管了。 就如之前对自己不利的那个乔明，据曹侍卫说，就是关起来打了板子，然后就放回家养着了。 她明白自己在这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眼里、心里，并不那么重要。 怎么能让这位对自己上一点点心的，她还需要再多下些功夫的。 “今日下雨了，我有一道拿手菜，郑和是这样的时候。”徐瑶蓁不再提一个字，关于刚才的事。 徐瑶蓁的语调，略微轻快了些。“王爷哪日有兴趣，我给王爷做来吃。” “哦，你还会做菜呢？” 就看徐瑶蓁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竟然还会的不少。 徐瑶蓁轻轻笑了笑。“只是一道煨羊羔肉而已，家常菜。” 徐瑶蓁这辈子确实是，没有怎么下过厨。 但是在梦里时，她为了让詹文司养好身体，能够在官场上一展宏图，能学的都学了。 女红针线，在汴京也是有名的。 至于厨房里的事，她更是有数道拿得出的拿手菜。 而最根本原因，她从小懂得医理，医食同道，一日更精于一日。 只可惜，乔薇灵容不下她这样能干的妾室。 徐瑶蓁的美貌与才情，把乔薇灵完全比了下去。 詹文司呢，他需要乔家的助力。 心中是知道徐瑶蓁一直是被冤枉的，却都按着乔薇灵安排好的进行。 他们都把本子写好了，就等她朝这张网里跳呢。 她从噩梦中惊醒，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徐瑶蓁也要做那个执笔人。 徐瑶蓁离开白矾楼时，跟在她身后的宁儿，一直紧抿着嘴。手里提着整整一大篮子的吃食，全是白矾楼。 去买了丝线和面料，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去路上，一直憋着不说话的宁儿，终于敢张开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嘿嘿，小姐，刚才那个大哥，给我拿了一大盘子果子，还给我抓了一把枣，唉呀，我、我居然吃上白矾楼的东西了。” 宁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人很机灵。 在快到徐家的时候，她指了指詹家的方向。“小姐，我听说这两天好些个媒婆都上他家呢。” 徐瑶蓁明白，是毕竟那些有钱有势的商人之家，来跟詹家说亲呢。 徐瑶蓁扯了下宁儿的袖子。“跟咱们没关系。” “哦。”宁儿用手捂着嘴，又用的一点点头。 “他长得那么丑，哪配得上小姐。” 徐瑶蓁抿着嘴笑了。 一篮子的白矾楼带回来的吃食，又让余氏与5岁的宾哥儿，全都高兴坏了。 翌日清晨，一个一个精明强干的婆婆敲开了徐家的门。 徐江如认识的，她是曹婆子，与他们隔着两条街，不远不近的。 “我找你家姑娘说几句话，我也是慕名来的。”曹婆子说着从挎着的篮子里，泡出一块细致的上好的布料。 “我打听过的，这附近就你们家姑娘手巧。我啊，偶得了这么块好的料子，想着在上面绣点什么，可又怕毁了这么好的东西。” 余氏看着那水光滑面的料子，咽了咽口水。 “真是好料子呀，得不少银子吧。” 曹婆子点了点头。“一两银子一尺啊，不过啊，我可买不起。别人送的。” 等徐瑶蓁过来时，见到曹婆子第一眼，从长相上就知道她是曹侍卫的娘了。 也只有余氏一人，真以为人家上门是来说料子的事儿。 她还在算曹婆子那块料至少得有个三五米吧，叠起来那么厚一块。 等人都散了，只留徐瑶蓁与曹婆子时，曹婆子把那块料子往徐瑶蓁跟前推了推。 “这两天下雨，天凉了，姑娘那块料子做衣裳。” 徐瑶蓁知道，这是裴云栖送她的。 大概是怕影响她名声，就让曹侍卫的老娘，拐着弯儿给送来了。 “这个料子是太妃娘娘送姑娘你的，娘娘说，姑娘你放宽了心。” 徐瑶蓁这才知道，这料子跟裴云栖一点关系也没有。 早听闻摄政王府有一位梁太妃，没想到手伸这么长。 很明显，是想要徐瑶蓁与王妃斗呢。 徐瑶蓁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她挖空心思想进摄政王府，她只是想摆脱现在的命运，进王府后低调做人呢。 可这位太妃，直接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徐瑶蓁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16章 被带走 第16章 “打听清楚了，确实是跟詹家有婚约，现在天天有媒婆上詹家，詹家那头可谁也没答应。” 云嬷嬷让人又盯了詹家两天。 王妃闵敏芝多方确认，确定自己占个理字。“那个徐家姑娘，看中的无非是王府的权势。” 随后她拿起茶碗抿了口茶。“她以为王爷真把她当回事了？” 云嬷嬷立即附和。“是的，要真当回，那乔薇灵就不会是被送在庄子上养一个月了。还有乔明，也不会再抬一房小妾进屋了。” 裴云栖处置乔薇灵的事，虽然驳了闵敏芝的面子，却让她看清楚了王爷真正的心思。 闵敏芝却倒没之前那么心急了。 不过要让徐瑶蓁进摄政王府，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詹家是不想要她了。”云嬷嬷又继续说。 “上次乔明不就看上她了，她还闹上了。不如就让她给乔明作妾，一顶小轿子抬进去，任她性子再烈，也得被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闵敏芝故意惊讶片刻。“哦，那不是太委屈她了吗？” “哟，她那小门小户的，她去的可是乔家啊。”乔嬷嬷笃定道。“是她高攀了。” 徐瑶蓁今后的人生，就被乔嬷嬷两片唇，就这么给定下了。 任她如何算，也想不到，上面的太妃娘娘，会看上徐瑶蓁。 人没见过，就送过去两匹上好的唐锦料子。 曹婆子连着两天去了徐家三趟，好的料子都装在篮子里，上面盖着碎花布。 左右邻居，都以为她跟徐瑶蓁这讨教绣活呢。 徐瑶蓁直接被逼上了梁太妃这条船，她根本就没有下去的机会。 “我啊，在太妃的院子里，管些花花草草的，平常不受重视。” 徐瑶蓁放下手里的绣活，给曹婆子加了点茶水。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看着越不引人注目的，却往往是真正的心腹。 就比如，背叛他们的刘妈。 按照梦里的进程，用不了多久，刘妈就会是乔薇灵的心腹了。 巧的是，乔家那个庄子，离着摄政王府的庄子并不远。 “您说笑呢，太妃娘娘身份高贵，您也是得脸的。” 徐瑶蓁无意中夸了曹婆子。 曹婆子抬眼瞅了瞅她，细短的眉毛微微挑了挑。“其实，我也知道你是被逼入府的，实则是个命苦的姑娘。” 人家都说到这里了，徐瑶蓁掏出帕子在眼角擦了擦。 她稍微憋一下气，眼睛就发红了。 “我，我好怕的。” 徐瑶蓁在一憋气，泪珠子掉下两颗来。 曹婆子暗道，乖乖。 怪不得摄政王那么清冷的人，都能被勾了魂。 “曹妈妈，您有所不知，詹家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他、他们想把我卖给一个杀猪的做妾，那个杀猪的婆娘，是在刑牢公干的，一巴掌拍死个人。” “哦……”曹婆子头一回听闻这样的事，嘴巴张的能塞得下一个鸭蛋。 不过曹婆子心里是不相信徐瑶蓁说的，像她这样长得跟天仙似的，哪个男人不想要？ 即使詹家另有打算，詹文司也定舍不得放过这么美的小娘子的。 曹婆子暗暗撇了撇嘴。 正这时候，门外响起了特别聒噪的声音。 “徐瑶蓁，徐瑶蓁……” 是詹其珆来了。 徐瑶蓁连忙朝曹婆子笑着。“是詹家姑娘来了，她……啧，算是我的好友吧。” 曹婆子朝门外看去，就见一个略微长得壮实的姑娘，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曹婆子越看眼睛睁的越大。 詹家姑娘一直恋慕着摄政王，上次因为嚷嚷着想要进王府做妾，还被王妃身边的云嬷嬷带人给教训过的。 如今曹婆子一看她，就觉着教训的还不够。 “徐瑶蓁，我娘说有家馆子做了个新菜，煎猪肉。”詹其珆一说起吃的，眼睛都在放光。 “是新菜，我带你去吃。” 徐瑶蓁看了眼詹其珆，她不知道她这样明显，都是把人家当傻子么。 可是，她还只能去。 不能上山，又怎么能打到豺狼呢？ “哪天呢？” “明日，我来接你。” 詹其珆说了几句话后，确定徐瑶蓁肯定会去的，这才放心地走了。 曹婆子却不放心了，要是徐瑶蓁真出点什么事，太妃娘娘这边也不好交代。 太妃是想把徐瑶蓁捧起来与王妃去打擂台的，可不能折了半道上。 见曹婆子也匆匆忙忙离开后，徐瑶蓁戴了帷帽，出了趟门。 还是得带宁儿一块去，正好邻居闫五叔驾着牛车出门，她俩还蹭了一次车帷帽。 徐瑶蓁看着威武而盛气的摄政王府紧闭的大门，她带着宁儿在周围又转了转，在看到王府的西角门开着。 是送菜和柴火的，都驾着牛车，一车一车送过来。 徐瑶蓁躲到远处，宁儿上前去问话的。 没一会儿，宁儿就回来了。 “小姐，曹侍卫出门了，说是陪王爷外出的。” 徐瑶蓁紧抿着唇，回去的时候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好法子。 翌日，还未到午时呢，詹其珆就来叫她了。 徐瑶蓁只能静观其变了。 当她跟着詹其珆坐上詹家那花大价钱租的马车时，就知道没有退路了。 不过，詹其珆却是比她还紧张。 徐瑶蓁身上准备了些药粉，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不过，徐瑶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管她是怎么与命运抗争，前面等着她的，总会是那个最坏的结局。 她今日，恐怕会是名声尽毁。 可，如若不跟着詹其珆出来，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等着她的，会是更大的阴谋与下作的手段。 不管是姓乔的还是姓詹的，都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徐瑶蓁浑身轻颤，轻轻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厢上。 命运，真的不可逆转吗？ “你家那个小丫头没跟你吗？” 詹其珆还想跟徐瑶蓁打探打探，是不是徐家的人，知道她是跟着自己出来的。 徐瑶蓁暗骂她蠢笨如猪。 最近只有他们詹家租了车行的马车，左邻右舍都看见了。 徐瑶蓁轻声说，“宾哥儿哭闹个不停，就让她留家了。” 徐瑶蓁都能看出来詹其珆的窃喜。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徐瑶蓁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了看，像是一个挺大的庄子。 “我们走了不少时候了，你就吃个煎猪肉，跑这么远？” 詹其珆瞪了她一眼，又在徐瑶蓁心想退了一把。 “那种小馆子不合我的身份，我带你来乔家的庄子上。乔家可是摄政王妃母家的亲戚，人家这庄子上要什么有什么。还差你一口煎猪肉。” “快点，还要我请你啊。” 詹其珆骂骂咧咧地先下了马车。 徐瑶蓁也跟着下去了。 她的脚刚落地上，就看到远处站着的乔薇灵。 徐瑶蓁知道自己这是被变相地被带到乔薇灵跟前了。 只是，除了个别人外，没有人知道她与摄政王的关系。 徐瑶蓁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毕竟，是她在裴云栖面前玩的那一手，让乔薇灵被送到这个庄子上的。 第17章 连环计 第17章 “你就是那个谁？” 乔薇灵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瑶蓁。 与梦里如出一辙，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充满敌意。 徐瑶蓁没说话。 站在一旁的詹其珆又用胳膊推徐瑶蓁，不过这次徐瑶蓁躲开了。 詹其珆又有瞪了她一眼。“你躲什么躲，人家可是真正的高能贵女。看看这庄子，已经是她的呢。你有什么？” 随后詹其珆又舔着脸朝乔薇灵笑得特别谄媚。 “乔姐姐，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哦，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徐瑶蓁都能感觉到乔薇灵的脸，顿时就僵成一块木头了。 她撇头微挑了下嘴角，差点没憋住。 乔薇灵也是被詹其珆给整恶心了，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走了。 “她为什么走，我肚子饿死了，走了这么远的路。” 詹其珆转头又问徐瑶蓁。 徐瑶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咱们稍微转一转，正好也看看厨房。” “好啊。” 有个丫鬟带着徐瑶蓁她俩转。 这个庄子特别的大，正好走到一个亭子位置，徐瑶蓁也累了，詹其珆一直很饿，他们就坐在亭子里歇息。 这个停止位置比较高，看到庄子周围的情况。 徐瑶蓁就看到这个庄子对面，有一大片看不到边的稻田。 又因为这两天一直有下雨的，春日里的稻田全都讲的碧绿碧绿，微风吹拂，都朝一个方向点头，像是在预示着今年会是个丰年。 “哎哟，那么多天田呀。”詹其珆都注意到了那望不到边的绿田地。 “那不是咱家的。”去取了一些饭前茶点的丫鬟，返回时正好听到了。 “那是摄政王府的产业，咱们这附近好几个庄子，周围大部分的田产，山头，全都是那王府的。” “天哪，这么有钱。” 詹其珆的叫唤声，也让徐瑶蓁感到诧异。 难道说，詹其珆一直嚷嚷着要去给摄政王做妾，就只是看中了对方的脸吗？ 裴云栖是有名的相貌。 但是，敢觊觎他的人，几乎找不着。 以裴云栖的手段，这种人活不过开篇后的第二节。 徐瑶蓁走在后面，冷冷地看着詹其珆。 就这么个看似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却是在梦里使各种手段作践自己。 一侧的丫鬟看詹其珆这么没见识，就多说了两句。“王府在这边有几万亩的良田呢，往往路过的客商，都会惊叹几句。” “顺着那条田里的路，翻过那个小山，就是摄政王的庄子了。那个庄子里还有温泉呢，很多达官显贵，都想上那个庄子上泡一泡。” 丫鬟再摇了摇头。“可惜啊，听说王妃是个喜静的。” 徐瑶蓁是侧面与闵敏芝接触过多次了，这个王妃，恐怕不是喜静，而是不喜欢温泉。 她趄正喜欢的，恐怕是奇珍异宝。 他们徐家那对黄暖玉的玉蝉，这会儿应该都到了这位王妃的手上。 吃饭的时候，乔薇灵没有出现。 借口是累了。 徐瑶蓁清楚，她是不屑与她们一同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 就在她们吃了一半时，有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是乔明。 他用阴狠的表情盯着徐瑶蓁，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乔明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他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徐瑶蓁浑身发冷。 一股股凉气，从后背直冲到天灵盖。 乔明。 果然，他们都是计划好的。 不管徐瑶蓁愿不愿意，都会走上这一步。 梦里自己吃酒误食下药的，又误入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后来…… 后来很多事梦里还未出现。 但是，乔明却成了与自己私通的男人。 是乔明自己跳出来的。 主动承认徐瑶蓁早与她有旧。 会早到什么时候呢？ 就是乔明敲徐家后门开始吧。 他们真的是好计策。 连环计，一环扣一环。 断了一个，后面的又马上能接上。 徐瑶蓁就是他们这些人手上的蚂蚱，不管往哪里跳，都跳不出他们给画的圈。 在梦时，徐瑶蓁再三跪求，詹家无人相信。 包括对她有些爱护之情的詹文司，也都站到了与她的对立面，大骂她是贱人。甚至，看错她了。 詹文司情真意切的流泪，徐瑶蓁却傻傻地相信。 自己，被冤枉的事，他是不知情的。 事实上，他们全都一环扣一环中的，重要的一员。 每个人都知道。 若不是冒险走出这一步，把想通这些。 每一环，他们都计划好了。 好深的计谋，好深的心机。 徐瑶蓁不得不佩服乔薇灵。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的她，着实轻易就能让自己上当。 徐瑶蓁离家时，已经给哥哥留了信，希望他不要急。 等她走过这一道一道荆棘路，一定会告诉他真相的。 徐江如多次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徐瑶蓁的房屋，就在客房这一排的西侧。 门上写着“肆” 当明月慢慢从云中露出半张脸时，徐瑶蓁已经到了东侧的客房。 而门上的“肆”，还在。 徐瑶蓁整夜未睡，悄悄爬到她原在的西侧的那间房的后墙下蹲着。 整整蹲了一晚。 也听了整晚的床摇的“咯吱、咯吱”声。 翌日，徐瑶蓁梳洗好，一出房门，就看到自己那好未婚夫。 詹文司看到徐瑶蓁完好无损地从房间里出来，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在这个房间？” 昨夜，徐瑶蓁不仅听了整晚的墙角，还看到了，詹文司在幽暗的月下与乔薇灵的幽会。 俩人紧紧搂在一块，甚至还亲吻了许久。 一直到帮着打了三下，这俩人才惊恐地分开了。 也是如此，徐瑶蓁在地上捡到了一块帕子。 现在看到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人模狗样地站在自己面前。 徐瑶蓁就觉得好笑。 她故意转头看向自己的门牌。“怎么了，我的房间是肆啊。有什么不对吗？” “啊……”詹文司首先失态地大叫了起来。 他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疯一般地冲向了西侧。 而西侧门上的门号，是-- 壹 “啊……” “啊……” 壹号客房里，传出了一阵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徐瑶蓁拿着帕子挡在嘴角上，眼神幽暗而狠绝。 第18章 小妾 第18章 徐瑶蓁手里拿着帕子，就是昨夜捡的那一块。 她就这样拿在手上。 毕竟这块帕子上，什么也没有绣的。 “我的帕子在她手上，你去给我要来。” 乔薇灵远远就看到徐瑶蓁，冲到詹文司的跟前，让他去办。 詹文司冲她微微摇头。 “现在要紧的是阿珆。” “阿珆怎么了，你那个妹妹或者什么祸事吧。她除了吃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她感兴趣的呢？” 詹文司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今日的事，他们每个人都有参与。 只是，结局却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詹文司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徐瑶蓁，一副完全与世无争的模样。 而在那个写着【壹】号的房间，终于有了动静。 先出来的是乔明，他抿着嘴，一脸的厌恶。 慢慢走了出来。 乔明与其他人一样的反应，看到淡然自若的徐瑶蓁，脸上除了震惊外，就是咬牙切齿了。 “你……你……” 徐瑶蓁把那块帕子塞进了袖子里，又拿着手里的扇子随意扇了扇。 她清楚，这些人也清楚。 后面的话，谁敢说出来呢？ 他们的这一计，走空了。 不过也不算走空。 不是还有位在里面呢？ 徐瑶蓁眼珠子转了转，轻声道，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乔六爷这么为难。这庄子对面不是摄政王的庄子嘛，派人去找找，说不定王爷也在的。即使他在不，他身边的管事，也是能帮上忙的。” 要是让裴云栖来，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变了。 稍微一查验，就是他们一帮人合伙起来挟持徐瑶蓁至些，又故意安排让徐瑶蓁住在那个西侧的人少的客房。 只是，徐瑶蓁客房的号变了位置，到了东侧。 詹其珆住的【壹】号房，到了那个不会有人去的西侧。 徐瑶蓁就知道，詹其珆不会在进屋后再出去，她要等自己出事来笑话自己的。 徐瑶蓁一开始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迷香。 立即出了房间。 这些人大概以为徐瑶蓁一个人，任由他们宰割了。 自信过头了。 以至于房间附近，一直没有一个人。 也便于了徐瑶蓁行动。 梦里的预测，果然是真的。 徐瑶蓁又一次成功了。 “抓住她。”披头散发的詹其珆突然从【壹】号房里跑了出来，用手指着徐瑶蓁。 “抓住她，是她害我，抓住她。” 詹其珆一边吼一边朝徐瑶蓁冲了过来。 徐瑶蓁见状，立即转头就跑。 她虽提着裙子，却跑得极快。 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她早就想好了退路。 那条乔家门口的稻田，穿过这条路，就是摄政王的庄子了。 徐瑶蓁跑出去好大一截子，那些人才反应过来。 詹文司、乔薇灵、乔明，还有那些受他们指使的下人。 全朝朝徐瑶蓁的位置追了过去。 他们是本能的去追徐瑶蓁，早计划好的，要在这里彻底毁了徐瑶蓁。 被乔明糟蹋过的，事后随意赏给一个下人。 等着徐瑶蓁的，就是一辈子的苦不堪言下贱人的日子。 徐瑶蓁行兵险棋，他们谋算的，她都预判到了。 “别让她跑出庄子。”乔薇灵停下来，立即吩咐庄子上的人，从各个方向去堵徐瑶蓁。 乔薇灵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徐瑶蓁，任你长得再美，再有法子，也是一辈子要被我踩在脚的命下的命。” 一旁丫鬟附和。“贱人只配下贱命。” 徐瑶蓁一口气跑出乔家庄子时，那些个下人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等她过去后，个个才听到了主人的叫喊声。 徐瑶蓁一出乔家庄子，发现路上好些石子，她穿着绣花鞋跑不快。 徐瑶蓁立即把鞋脱下，穿着袜子提着裙子，一头就要往那边的田里扎。 “吁” 就在徐瑶蓁朝前用力奔跑时，一匹高头大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啊” 徐瑶蓁不由轻叫了一声，这才抬起了头。 只见裴云栖坐在骏马上，正微皱着眉看着她。 徐瑶蓁只看了眼裴云栖，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求大人，给、给民女作主。他们、他们乔家要……要……” 她现在的狼狈样，裴云栖看着心里微微有一丝怒意。 发丝凌乱，提着鞋在地上飞奔，还想跑进田里，真的是个，胆大的小娘子。 徐瑶蓁狠狠心，眼睛红红的，继续道，“他们乔家家大势大，要逼良为娼。” 本来跟在裴云栖后面的曹侍卫，不由“啧”了一声。 他是想提醒徐瑶蓁，不要什么话也说。 只是，当曹侍卫刚有这么点想法，就见十几个下人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棍棒。 其中一个看似是领头的，立即冲马上的裴云栖抱拳行礼。 “大人，这是我家的家生子怜儿，偷了主人的东西，打扰到大人了。” 随后他一挥手，那些恶奴上来就要拉徐瑶蓁。 裴云栖的马突然前蹄抬高，嘶鸣了起来。 把那些农奴吓得向后退出去好远。 而裴云栖的马头撇了一下，高大的骏马就横在了徐瑶蓁的前面。 “起来” 徐瑶蓁这才站起身，又很随意地把鞋子扔在地上，更随意地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在脑门上擦了擦。 若是此时不合时宜，裴云栖都想把这个胆大的小女人，摁着打屁股了。 要不是自己来得及时，今日真非出大事不可。 不过这也倒让裴云栖重视起这件事。 乔家的胆子真大啊。 敢把人劫持到这来。 “表姐夫，表姐夫。” 乔明这才跑了过来。 裴云栖看了看他也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分明是色气上涌。 裴云栖的脸色一沉。 “谁让你这么称呼本王的？” “王爷。” 乔明不在意的咂咂嘴，又露出一副谄媚的样子。 “王爷，这小娘皮欠收拾，您就别操心了，让我带回去吧。” 乔明想绕过裴云栖的马过去拉徐瑶蓁，却被马头给挡住了。 “王爷，您……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乔明带着一丝探究的表情，看向了裴云栖。 裴云栖答非所问，阴沉着一张脸。 “在我的地盘，你带着一帮恶奴追着一个女人，乔明，你们乔家真是把你养得不错啊。” 乔老爷有六个儿子，乔明就是最小的那个幼子。 今日，要不把徐瑶蓁带回去，乔明这口恶气难咽。 “王爷，她是我的小妾。” 乔明自信，上次那事也是匆忙，以裴云栖的地位，不会记得徐瑶蓁的。 第19章 我好怕 第19章 徐瑶蓁听了乔明的话后，正欲上前辩解。 突然从人群里挤出一人来，冲着徐瑶蓁扑了过去。 “小姐，小姐，老奴可算是找着你了。” 原来是曹婆子。 她的出现，瞬间扭转了书面。 若是刚才徐瑶蓁说话的，并不能证明她自己，反倒惹得她是有很大问题的。 谁家小娘子，一个人跑出来的呢。 尤其徐瑶蓁的穿着虽然凌乱，但是裁制是好的。 这样一来，就会引得人不由地他想。 反倒是乔明的那些话，更让人信服了。 而曹婆子，也是徐瑶蓁一步步往前走的，一步暗棋。 刚才徐瑶蓁在看到人群里的曹婆子，心就放下了。 “妈妈，曹妈妈，呜呜……”徐瑶蓁抱着曹婆子大哭了起来，眼泪珠子大，又是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裴云栖的手微微紧了紧，他刚才居然想掏帕子的。 他的手刚才一下就放到了袖子里。 “妈妈，我与你走丢后，到这个庄子借住了一晚。哪成想，今早起来后，他们看到我就追。明明……明明是官宦人家的庄子，怎么能如此，怎么能如此……” 徐瑶蓁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又是有理有据的。 那些扛着锄头到地头干活的农户与佃户们，都没上来看。 听到是乔家做的事，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姑娘，你赶紧跟着你的老妈子回家去吧。那可是乔家，一贯如此。他们家官大着呢，惹不起的。” “说的是啊，我有亲戚就是乔家庄子的佃户，每年的租子，要比作为其它庄子的佃户，高出整整两三成呢。” “真是黑心肝的。” “是啊，姑娘，你只是路过的，没必要惹这家，惹不起。赶紧走吧。” 还有人愿意去帮借牛车送徐瑶蓁离开。 曹侍卫立即向前迈了一步，朝各位拱了拱手。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王爷在呢，他今天会被这位小娘子做主的。” 众人这才发现高大的棕红的骏马上，坐着一位俊朗冷肃的郎君。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给裴云栖磕了个头，立即都散了。 随后曹侍卫带着人，就去了乔家的庄子。 即使知道徐瑶蓁是被劫持来的，也要走个过场。 “表姐夫。”乔明急了，随后看到裴云栖的脸阴沉了下去，马上又改口了。 “王爷，真的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来我们庄子上的。” 不一会儿，曹侍卫把詹文司、乔薇灵，以及衣服依然凌乱头发乱七八糟的詹其珆，给带到了近前。 “王爷，人都带到了。” “都带到本王的庄子上，挨个分别问询。要注意分寸，别把人吓着了。” 裴云栖调转马头刚要离开。 随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在了徐瑶蓁的头上。 他这人举动，没人觉着有什么问题。 只有乔灵薇，眼皮微微跳了跳。 看了看徐瑶蓁那张明艳的脸，她暗暗咬咬牙。 这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詹其珆，突然扑倒在地上，大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请为民女做主啊。民主女主被徐瑶蓁那个小贱人害的，是她害民女的。” 刚才已经简单问过下人的曹侍卫，基本弄清楚什么情况了。 他是觉得詹其珆失身的事，真是活该。 也不由暗暗佩服徐瑶蓁的应变能力，能想到把门上的门牌的字给抠下来换了。 幸好，她够聪明啊。 而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徐瑶蓁，这个时候，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外人，曹婆子同样松了一口气，看着徐瑶蓁倒有了不同的看法。 “那会忆，你答应跟着詹其珆出来，我就觉得不妥。没想到她敢直接劫持你，把你带到乔家的庄子上来。不过，这样狠毒之人，越早收拾是越好的。” 要是以前曹婆子只是有太妃的命令，把徐瑶蓁看顾好。 现在却多了几分真心。 “谢谢妈妈。”徐瑶蓁亦是真心。 曹婆子也真心实意地说，“你也看明白了，这里面的事，不只是有乔家。所以，你还要进摄政王府吗？我想，如果你现在反悔，我让我儿子帮你找个好人家。” 徐瑶蓁摇了摇头。“妈妈，我现在早已身不由己。即使我能嫁好人，可是权势能压死他。我，还是会沦为别人的玩物。” 不是詹家，乔家，还有别人。 曹婆子看了看她那祸国殃民的外貌，这样的好品貌，也确实得有人护得住。 “到了。” 外面车夫喊了声，徐瑶蓁跟着曹婆子下了马车。 她回头还专门看了一眼拉车的高大的马，虽然只是普通的马。 在汴京城里，能出行随意坐马车的，也是少数。何况现在，只是庄子上用的。 徐瑶蓁也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她仍是跟在曹婆子身后。 曹婆子是梁太妃的心腹，肯定也是对王爷的庄子熟悉的。 在行至一个大院子门前，曹婆子停下了脚步。 “王爷刚才看着脸色不好，你小心说话。他的脾……，另外，这是王爷的私庄，王妃都不大来的。” 曹婆子缩了缩脖子。 她居然敢智慧王爷。 徐瑶蓁总有种错觉。 裴云栖的私产，那就像小男孩自己的玩具。 不喜欢外人碰。 徐瑶蓁低着头跟着曹婆子进了大院子，直奔主屋。 这边房屋的设置，就比乔家气派了许多。 “参见王爷，人带来了，幸好老奴赶上了。” 曹婆子也是掐着点的，知道徐瑶蓁刚到乔家也不会有事。 只是她也没想过，乔家会这么快动手。 裴云栖只点了点头。 曹婆子识趣地退下了，转身离开时，还送了徐瑶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知错吗？”裴云栖是很久没碰到让自己生气的人了。 眼下的徐瑶蓁算一个。 徐瑶蓁立即就跪下了。 “我、我那个怕啊，一害怕就提着鞋跑，一出来，就碰着英明神武的王爷您了。” 裴云栖顿时感觉不大对劲，平常一受了委屈。 就拐弯抹角跑来跟自己告状，还总爱哭。 现在怎么跟转了性似的。 他不由地往徐瑶蓁身边走了走，背着双手，低头看着这个胆大的女人。 “哦，那你说说，你怕什么了？” “我、我……”徐瑶蓁薄润的樱桃小嘴一撇，眼泪又跟那珍珠一样，滴滴的往下掉。 裴云栖还没来得及斥责，突然发现自己的一条腿被抱住了。 娇软的躯身，就紧紧靠在裴云栖的腿上了。 一只柔软的小手，还往大腿上抱。 “呜……我好怕……” 第20章 要纳她为妾 第20章 徐瑶蓁在地上，又整个人扒在裴云栖的腿上，哭了两声后，发现裴云栖没什么动静。 既没说话，也没有把她一脚踢开。 徐瑶蓁都做好了被狠狠骂一顿的准备。 毕竟，徐瑶蓁这次是冒了很大的险。 她也算着曹婆子会帮她，也会去叫救兵的。 她慢慢仰起头，这才发现裴云栖正用极其震惊的表情看着她。 裴云栖的眼神里，没有以往的冰冷寒凉，多了分人气。 徐瑶蓁瞬间乖觉，连忙直了直身子，抿着嘴鼓起腮帮子，眼泪又滴下一串来。 “行了。”裴云栖快被她这变脸的速度，整懵了。 都不知道她是真哭假哭。 但是看到她豆大的泪珠，裴云栖就忍不住想帮她去擦。 其实这是真正让裴云栖感到震惊的。 他为什么会有些忍不住。 袖子里的手，早已握成了拳。 今日，在看到徐瑶蓁一副狼狈样子冲到自己面前时。 裴云栖的拳头，就常在袖子里。 裴云栖想了片刻后，转过脸时，发现徐瑶蓁已经站了起来。 他随即又沉下脸。 “谁让你站起来的？” 徐瑶蓁轻咬着唇瓣，一边用眼角偷看着裴云栖的脸色，一边慢慢往下跪。 膝盖还没弯起来时候，她的肚子叫了。 “咕咕……” 徐瑶蓁皱着小脸，一只手放在肚子位置。 用婉转娇娇的声音一脸为难说，“哎呀，从昨午时就没怎么吃饭的。在乔家那头，生怕被人害了，连半步路都不敢走错。” 裴云栖烦躁了起来，冲门外喊了一声。 “上菜。” 门口一直等着的曹侍卫，立即去厨房了。 裴云栖的住处，不是他的亲信，不能随意进来的。 厨房那边只敢把菜端到他院子门口，再由侍卫端进去。 裴云栖一直就极其注重规矩的。 徐瑶蓁这回是规规矩矩地跪到了裴云栖脚边，低着头。 嫩白的肤色，大概因为饿急了，居然有些急得发了粉。尤其脖子的位置，粉嫩粉嫩的。 裴云栖动了动了动唇，并没有让她起身。“想吃什么？” 徐瑶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煎猪肉。” 一听这个，裴云栖马上皱起了眉。 他可是从曹婆子那里听到了，詹其珆就是叫徐瑶蓁去吃煎猪肉的。 裴云栖又冲着门外说了句。“煎猪肉。” 语气是不好的，但是心思还是明了的。 曹侍卫去厨房问了有没有人会做煎猪肉时，烧饭的一个婆子马上答道， “这是汴京城最近刚时兴的菜食，咱们这已经学会了。且等着，一会儿就给王爷做好。” 没多大功夫，一桌子菜都上来了，曹侍卫和另外一个侍卫，一一给摆好。 徐瑶蓁还跪着呢。 “起来吧。”裴云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就像、像是…… 总发不出脾气来。 进食的时候裴云栖不说话的，今日也不需要人布菜。 他看了好几眼徐瑶蓁。 她一直低头吃菜，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徐瑶蓁是真的饿了。 至于那个煎猪肉。 好吃。 八宝鸭子，香溜云片，八珍饭，烩羊肉，蒸圆子，还有几种蔬菜，一共十多道菜。 那盘煎猪肉，基本都进了徐瑶蓁的肚子。 徐瑶蓁离裴云栖坐得远些，几乎是面对面的。 她也确实饿坏了。 裴云栖早放下筷子，就看着她。 徐瑶蓁吃完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也没看一眼裴云栖的脸色，站起身到边上给裴云栖沏了茶。 她把茶碗端到裴云栖跟前，用略带些欠意的表情道， “最近被詹家和乔家吓坏了，有日子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徐瑶蓁虽然吃得多，却是细嚼慢咽，看着煞是好看的。 裴云栖这会儿对徐瑶蓁有了一种新的感觉。 她是鲜活的。 不若第一次闯到自己近前时，就像是玉雕般那样，美是美，甚至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 却总是心事重。 不知是不是最近的事，让她想明白了什么？ 徐瑶蓁并不是想明白。 而是前面崩碎。 许多事，不管她如何努力，命运总是走向那个梦中的点。 她在梦里就是被乔明指着说，与她私通。 无人信她。 现今，为了破这一局，她铤而走险。 如今，乔明仍说她是他的女人。 他配么。 徐瑶蓁这辈子除非死了，也不会让人再污清白一次。 所以，她换了客房的门牌号。 使得詹其珆进错了房间。 而，乔明也自然会找错人。 不知，这步死局，是否解开了？ 徐瑶蓁就跟在裴云栖的身后，她并未换衣服，所以还是披着他的披风。 进了这个大庄前院的大堂屋，就看到已经跪着三个人了。 乔明，乔薇灵，以及詹其珆。 而詹文司却站在另一角落里，缩着脖子头疼很地低着。 詹其珆收拾了收拾，挽好的发髻，衣裳还是早上穿的那身。 乔明是被捆着的，脸上有几道长印子，像是被人用指甲挠的。 徐瑶蓁变是乖顺地与曹婆子站在了一处。 她俩站着临门比较近的位置。 裴云栖坐在主位。 面无表情地看着跪着的这三个人。 曹侍卫站出来刚要说话。 詹其珆突然向前一扑，大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求王爷为民女做主。民主是被害的，就是被她害的。” 詹其珆转过身用手指指着角落。 徐瑶蓁的位置。 “是她，就是她害我的。”詹其珆用两只手捂在脸上，“呜呜”大哭了起来。 她微胖的身体，团成一大团趴在地上。 裴云栖拿起茶碗抿了口茶，声音冰寒彻骨。 “在我庄子边上发生这种事，我正好遇上才会过问一句。” 曹侍卫马上大声道，“我们王爷。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管你们这些闲事。” 裴云栖继续冷言。“我只想听真话。” 他的这话，让跪着的三个人全部浑身一颤。 曹侍卫继续大声补充。“若是有一句假话，把你们都送到府衙，那时候，就不是关起门说话的事儿了。” 乔家，丢的可不是面子这么简单。 乔明咬咬牙，决定认了这件事。 他转头深深看了眼徐瑶蓁，眼神里暗藏了无数的恨意。 “我，愿意纳她为贵妾。” 乔明深深吸引了一口气，朝裴云栖磕了个头。 像是下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王爷，我愿意纳徐家女为妾，是贵妾。” 第21章 勾着 第21章 乔明刚把想法说出来，却让裴云栖对乔家更加失望了。 而且，心中多了些懊悔。 若是那日徐瑶蓁与自己耍小心思时，裴云栖接着她的意思，帮她把乔家这几个人先后都收拾了。 徐瑶蓁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给自己缝荷包呢。 裴云栖的眼睛在徐瑶蓁身上略停留了一瞬后，又明白，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打破自己的规矩。 不过现在来解决，倒能算是在规矩之内。 乔家的庄子都被他的万亩良田围着，出了伤风败俗之事，他出面解决，合情合理。 “哦，贵妾。”裴云栖看向徐瑶蓁。“乔明说愿意为你负责，徐姑娘，你的想法呢？” 徐瑶蓁抬起头轻轻地看了眼裴云栖，明白他是给自己机会把这些人挨个解决的。 暗中思忖，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复杂。 她慢慢朝前走了两步，轻施一礼后，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我并不识得他的，不知这位公子因何说出这样无耻至极的话来。他想污我名声，也要看我朝律法容不容得下？” 徐瑶蓁的意思，若是乔明胡言乱语。 定要告他的。 乔明迅速转过头，狡辩道。“我与你本就旧识的，要不然。你怎么来我家庄子呢。” 徐瑶蓁没有看他，看向了裴云栖。“回禀王爷，我是跟着邻居家的乔姑娘一块出来吃煎猪肉的，我也不知为何就到了乔家的庄子。” “老奴能证明。”曹婆子适时站了出来。“我与小姐本是邻里，她家最近正好需要帮厨的婆子，我就到她家做工了，得空时就在小姐跟前伺候着。” 随后曹婆子指着詹其珆。“那日，就是这位乔姑娘来接我家小姐的。我本来要跟着去的，可这位乔姑娘不由分说把我家小姐拉上了马车。” 曹婆子用力捶了捶腿。“我跟着跑了一路，幸好路上碰到了好心人，把我送过来的。差点就把我家小姐给丢了，东家要是知道，肯定要撕了我。” 曹婆子的话听着啰里八嗦。 但是，字字都在指明一件事。 徐瑶蓁是在詹其珆的胁迫下，才到了乔家的庄子的。 “你胡说，你这个心黑肚烂的糟婆子，我……” “啪” 詹其珆的脸上，抬了一巴掌，直接被打得飞出去半个身子。 她倒在地上的同时，从嘴里掉出了一颗牙。 满嘴的血。 “啊……”詹其珆张着嘴，想吐嘴里的血沫子，又不太敢，眼睛盯着曹侍卫。 她若知道她骂的是这侍卫的亲娘，一定会觉得这巴掌打的不冤。 “王爷跟前，哪由着你等撒泼。” 曹侍卫这一巴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徐瑶蓁心中暗暗忐忑。 她得罪过裴云栖次数挺多的，不会记仇吧。 这人听说是个手狠的性子。 真要给自己一巴掌？ 徐瑶蓁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娇嫩的脸。 裴云栖看她这动作，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按下心中的怒气，冷着脸继续说。 “看样子，没人愿意说实话。” 裴云栖的话音刚落，从堂屋外面进来十几个侍卫，站到了堂屋的两侧。 把他们这些人正好围在了中间。 乔明也是摄政王府的侍卫。 他只是普通侍卫，与摄政王的亲卫是不同的。 这个时候，乔明才开始害怕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裴云栖来真的了。 若是真惹得他生气了，他的皮都得被扒了。 而乔家，都不敢崩个屁。 乔明转头看了眼一直蹭在角落里当孙子的詹文司，不知什么时候跪在地上了。 他刚参加了进士科考，早已是举人，平时看着清高的读书人，居然是个软蛋。 詹文司跪在地上的姿势特别难看。 就像一头老狗，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等着人赏赐呢。 乔明是我回了视线，咬咬牙，这才说道，“是我小……” “是我六哥乔明看上了徐姑娘的天仙之姿，这才拜托詹家帮忙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我六哥与詹姑娘共度一晚。他们也有夫妻之实，我回去定然禀报母亲，一定给詹姑娘个名分。” “王爷，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字差池，不得好死。” 乔薇灵几句话，就把这件复杂的事，全都推到了乔明的身上。 而她的半句誓言，也加强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乔明本来是想说这件事，是他的小妹乔薇灵一手策划的，而他与詹其珆均是听从了她的安排。 这才有徐瑶蓁被笨胁迫诓骗到乔家的这个庄子上的。 如此，乔薇灵玩了一手颠倒黑白。 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同时，像是这事与詹家没什么关系。 只是詹其珆帮乔明，那他俩肯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 “不是的，你撒谎。” 詹其珆直接就慌乱了。 她的哥哥马上就要中进士了，她就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了，她除了裴云栖外，是不会给别人做妾的。 “住口。”乔薇灵狠狠瞪着一张脸肿成猪头的詹其珆。 她的眼神极其可怕，若是詹其珆敢说半个与她有关的字眼，乔薇灵回过头就弄死她。 许是乔薇灵的眼神太可怕了，詹其珆缩着脖子，小声嘀咕。 “我不给人做妾的，我不做妾的。” 徐瑶蓁冷冷看着她。 前两日，这位还想着找杀猪的绑了她，逼她给那杀猪的做妾。 现在又听了乔薇灵的，让自己给乔明这个人家做妾。 轮到她自己了，她要死要活不愿意。 徐瑶蓁的眼角也扫了扫詹文司。 她一直站着，而他却是个软骨头，跪在地上偷都不敢抬。 裴云栖正好看到徐瑶蓁的眼神，还在那咬牙切齿。 裴云栖不由地心情有些好起来了。 他的眼神慢慢看向了那个人骨头。 “詹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裴云栖似乎刚看到詹文司一样。“你是有功名在身的，起来吧。” 詹文司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站起了声。 徐瑶蓁似乎对裴云栖多了些东西，她用一种充满情感的眼神，望向了这个男人。 转了下小脸，露出耳后的一片粉白，还有一个深不浅的牙印子。 裴云栖伸手去碰茶碗的手，微微晃了一下。 暗骂了一句。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勾自己呢。 徐瑶蓁耳后这个牙印子，就是被裴云栖咬的。 自然是她主动让这男人咬的。 第22章 他想两个都要 第22章 裴云栖在徐瑶蓁耳后那块咬一口的，也是冲动。 甚至，可以说是被这个女人给气的。 只是，她罩着自己的大披风，又头发扯了扯，笑着对自己说着，“这样就看不到”这种话。 裴云栖本以为她乖巧听话，平时总是那样的。 但是，现在呢，居然故意歪了下脖子，让自己看到那个浅浅的牙印。 裴云栖这时，心里有了些很不痛快的感觉。 他眯了眯眼。 而他与徐瑶蓁之间的小动作，似有可无的，无人察觉。 毕竟，那几人没人敢抬头朝他这看一眼的。 包括刚被点名的詹文司更是，他恨不得马上跪下。 但是，裴云栖说他是有功名之人，无需跪着。 詹文司再三行礼感谢，就差把“巴结”二字贴在脸上了。 “禀王爷，小的是来接舍妹的，她说……” 其实詹文司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统一他们说好的剧本的。 因为裴云栖是允话他们再讲下去的。 “哦，看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詹文司抿着嘴不再说一个字，两只脚后跟往后又蹭了蹭。 徐瑶蓁斜到他的小动作后，鄙夷之情写在脸上。 曹婆子立即直起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正这时，裴云栖放下手里的茶杯，对着门外道， “都听到了吧，乔家大老爷。” 乔薇灵的生父，乔容徽。 现在乔家的家主了。 乔容徽迈着大步进来了，脸上满是恭敬，又行了个十分恭敬的礼。 “王爷，是下官教子无方，让您久等了。” 在看到乔容徽的时候，曹侍卫就让人赶往汴京，通知了乔容徽。 “你已经听完了吧。”裴云栖是让乔容徽直接应了这事，赶紧解决，他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浪费。 可是能生出乔薇灵这样女儿的人，肯定不会是个好相与的。 不管怎么样，乔容徽也不愿意吃哑巴亏。 “听差不多，但是，我儿甚是喜欢那位徐姑娘，我想请王爷给做个主。把她与詹家那个，一同纳了吧。” 呵呵，让裴云栖作主，把徐瑶蓁一顶小破轿子抬进乔府，之后就任由他们处置了。 今日之事，徐瑶蓁与乔家结了大梁子了。 他们一定会让徐瑶蓁生不如死的。 裴云栖冷冷地看了徐瑶蓁一眼。“徐姑娘，乔家并不是一般的门户，你怎么考虑的呢？” 主动权，交在徐瑶蓁的手上。 “哦，这个事儿由老奴来说吧。” 曹婆子向迈了一步，给王爷行了礼，又给乔容微施了礼问了个安。 “乔大老爷，我家小姐是不给人做妾的。即使再高的门户，也是不能的。” “咱们虽然是小门户，可也懂得礼义廉耻。有那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非要赶着给人做妾。还是个那样……随意就闯进别人姑娘屋里，行苟且之事的男人。我们姑娘，高攀不起的。” “你……”乔容徽脸都要绿了，用手指了指曹婆子。 “不知好歹。” 徐瑶蓁这才轻声细气地道，“我早有心仪之人，还是请乔大老爷给六少爷另寻他人吧。” 乔明在家排行老六。 是个惹祸的主，却是乔容徽最疼爱的孩子。 “哼，不识好歹。” 乔容徽说了好几个这样的字眼。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盒子，向前伸了伸。 曹侍卫拿过来看了看，然后转交给裴云栖。 “是地契” 乔家的那个庄子的地契。 乔容徽出手大方，那么大的一个庄子和旁边的一些田地，都送给了裴云栖。 乔容徽也是来给裴云栖赔礼道歉的。 “下官教子无方，给您添麻烦了。” 裴云栖鸡没耐心的摆了摆手。 而乔容徽在路过曹婆子时，总觉得这个老妈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乔薇灵从徐瑶蓁身边路过时，轻哼了一声。 乔明用阴狠的目光瞪着徐瑶蓁，不甘心地离开了。 詹文司扶着鼻青脸肿的詹其珆慢慢往门口走去，他想与徐瑶蓁说几句话的。 忽然发现徐瑶蓁手上拿着那块帕子，不就是乔薇灵让让他拿回来的么。因这些事都发生的突然，詹文司把拿回帕子这一茬给忘了。 即使詹文司想说两句解释一下，在这里都不可能。 乔薇灵同样也是如此。 他们都是经过徐瑶蓁身边时，发现徐瑶蓁手上的丝帕的。 但，摄政王裴云栖和他的众亲卫还在呢，无一人敢随意提半个字。 等这些人都走了，曹侍卫带着那些亲卫，还有曹婆子，都出去了。 敞亮的堂厅里，只余裴云栖与徐瑶蓁二人。 徐瑶蓁迈着莲花步，走到裴云栖近产前，乖顺地施了一礼。 又上前给裴云栖重新沏了茶水，端到了近前。 “我是专门来谢谢王爷的，要不然，我、我只能撞柱子了。” 把茶碗放下后，徐瑶蓁掏出帕子擦着发红的眼睛。 “看一看这些人，我与他们无冤无仇，都想把我逼上绝路。” 本来裴云栖还想说她两句的，看她又因为这些人，又气哭了。 连忙态度软和了下来。 “不是还有我吗？什么事情你都一个人去做，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也值得。”徐瑶蓁把手里的帕子甩了甩。 “这是我亲手捡的，有亲眼看到的。詹文司与乔薇灵两人抱在一起。我有了证据，就可以退婚。况且今天想着逼我给这个作妾，明儿个说不定又琢磨着把我卖给杀猪的。我是个苦命的，可我想好好活呀。” 裴云栖之后不再说话。 伸出胳膊轻轻地把徐瑶蓁放在自己的腿上，又给这个胆大的小女人，理了理鬓角的乱发。 “这样吧，我让曹婆子跟着你。” 裴云栖身形高大修长，肩宽径瘦。 他把徐瑶蓁放在腿上用长胳膊又搂进怀里，就感觉徐瑶蓁是小小的软软的，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起来。 徐瑶蓁是直接吸了吸气，她是没想过有这样的好事。 “她可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 “不防事的。”裴云栖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起来。 “她能让曹婆子找你，就是想放出来的。” 徐瑶蓁略微有些不懂。 总觉着裴云栖提到自己的亲母时，语气怪怪的。 随后徐瑶蓁用两只胳膊绕在裴云栖的脖子上，又晃了晃腿撒娇。 “不过你是发大财了，乔家的那庄子不仅有良田，也有几个山头呢。” 裴云栖轻轻地拍了拍徐瑶蓁的肩，就跟哄小孩子似的。 “一会儿让曹侍卫把你送回去。” 随后裴云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想吃什么，去白矾楼，挂我的账。” 有曹侍卫在，挂裴云栖的账，就省心多了。 徐瑶蓁欢欢喜喜地走了。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着呢。 她更知道，裴云栖也知道。 这整件事的背后，是摄政王妃在操纵着。 另外，用在徐瑶蓁那间房里的迷药，甚有些特殊。 徐瑶蓁是无比在意的。 第23章 杀机暗藏 第23章 徐瑶蓁回到家时，听到嫂子余氏在念叨自己呢。 “哎呀，她怎么还不回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平常余氏经常给徐瑶蓁甩脸子，现在她只出去了一天，就急成这样。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哥哥徐江如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妹妹是天生的大富大贵的人，运气好着呢。你别胡说八道。” 余氏又马上反驳。“行了，知道了，妹子是那天女下凡，福星罩顶。” 随后她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的。 徐瑶蓁就这么进了家，把正在闹情绪的两口子，一下给惊得怔愣住了。 “哎呀，妹妹。”余氏第一个站起来，冲到了徐瑶蓁身后。 直接把曹婆子手上的篮子抢了过来。 她还让曹婆子不要客气。“都是邻居，麻烦您帮忙，您还送我们东西。” 曹婆子恭恭敬敬地给余氏施了个礼。 余氏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说话都有些打哆嗦。“啊，这、这可使、使不得。咱、咱们都是邻居。” 余氏是徐家败落后，才嫁给徐江如的。 一个卖油郎的女儿。 没有见识。 被一个多年邻居的老婆子给行了礼，吓得后退到徐江路的旁边。 徐江如正跟徐瑶蓁低声说话，看到这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是知道曹侍卫是曹婆子的儿子，他脑子转的快。 立即给曹婆子回了个礼。“曹妈妈，您到我家帮忙，是给我们天大的面子。我们家啊，没多少活，自己能忙得过来。要不，您就随意。” “老奴记得了。” 随后曹婆子离开了。 等人走了，余氏憋在肚子里的话，这才吐出来。她还用拧了拧徐江如的胳膊。 “她要给咱帮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让她随意。她要是不想干怎么办？” 徐江如瞪了她一眼，坐在了椅子上。“你有那么大脸，能指得动她？” “咱这一大片儿谁不知道，曹婆子有个好儿子呢。” 余氏这才想起来。 又惴惴地坐下了，忽然又站了起来，上前拉住了哈哈。徐瑶蓁的手。 “妹妹，你不知道，你出去这天发生天大的事了。詹家遭了报应那詹其珆刚才被乔家一顶小轿子就给抬走了。” “唉呀，怎么说的呢？”余氏晃了晃头，完全不明白。 “詹文司身上有功名啊，他的妹妹就这么给人做妾了，那乔明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上次不还随便敲咱家后门，你用簪子扎了他。他就叫来王爷……唉，那詹其珆还不被乔明给折腾死啊。” 一说到裴云栖余氏自动忽略了。 摄政王的凶名，她想着就害怕。 “妹妹，这些权贵都得罪不起。就上次来咱们这儿那个王爷，听、听说……” 徐瑶蓁是一直在裴云栖的庄子上的，裴云栖也在。 莫不是经常发生了什么事？ 余氏还不知道旁边兄妹二人，都是面上平静，竖起耳朵等她往下说。 “他、他杀人。”余氏压低的声音，同时伸手从篮子里掏出一块糕饼塞进了嘴里。 “咳咳，他手下的，这两天在汴京到处抓人。好多人都被抓进去了。” 余氏送不送他的两条粗眉毛。“你们不知道？” 徐瑶蓁确实不知。 徐江如倒是知道点，但是这种事儿和摄政王相关的，不算稀奇。 “他啊，是皇帝的爪牙。” 徐江如的这话是说给徐瑶蓁听的。 可却是把余氏吓了个半死。 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的宾哥儿，把小脑袋从外面伸进来，天真地问徐瑶蓁， “姑姑，什么是爪牙？” 徐瑶蓁从篮子里拿出几颗杏干，塞到了宾哥的手里，摸了摸他的头。 “这两日上学时，淘气了吗？” 宾哥儿摇摇头，眼睛亮亮的。“夫子还夸我呢，说我会读书。” 宾哥儿的学问是徐瑶蓁教的，3岁开始教，也教了两年了。 她转身又回到堂屋。 “咱们家宾哥儿，是当状元的料。” 余氏高高兴兴地拿了装吃的篮子，带着宾哥儿出去了。 徐江如这才面露忧心。“想来，詹家那边更不会轻易放手了。” 徐瑶蓁早就想到了。 詹家的人，应该也都知道是她换了房门上的牌子，詹其珆这才被乔明给糟蹋了。 詹家也会因此与乔家来往更密切了。 与梦里的又几乎一致。 徐瑶蓁掏出怀中的帕子。“哥哥，你以前跟爹爹南闯北，一定见过这种料子吧。” 徐江如接过帕子，左看右看，又在太阳底下照了照。 越看越觉着不可思议。“你哪来的帕子，这帕子的料子恐怕不简单。” “这种料子叫素云锦，是10多年前先帝的一个宠妃特有的一种料子。因备受先帝宠爱，她又极喜爱这种云锦，名字里有一个素字。所以先帝给这种料子赐了一个素字，但是，自从这个宠妃死后，这种料子就再也见不着了。”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不掉脑袋，也得剥层皮的。” 御赐之物。 先帝宠妃。 宠妃早死。 这一串串的连在一起，徐瑶蓁总觉得前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在等着她。 而丢了帕子的乔薇灵，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去了家里那个在角落里的小道观。 “这什么味儿？”徐江如拿着帕子再三闻了闻。 然后眼神里有露出震惊。 “是爹爹的。” 这也是为什么徐瑶蓁帕子拿回来，一定要给哥哥看的。 “那本爹爹写的各种奇药方子的书，我都藏得好好的。但……” 现在有人会配这个药。 即使徐父还活着，这些药方也都被他小心谨慎地藏着。 到底是谁？ 徐瑶蓁心中万分忐忑，但是，若要破这个局，扯开一个小口子。 还得靠那个男人啊。 徐瑶蓁吃了午饭，睡了一小会儿，在外面又下起了小雨。 她想出去走走。 曹婆子紧紧跟着了。 余氏见她又出去了，转头就告诉了徐江如。 “要是碰到詹家的人，可就不得了了。” 徐瑶蓁在门外不远处碰到了詹文司，他连伞都没打，浑身湿透了，急匆匆跑到她的近前。 “帕子呢。” 徐瑶蓁今日罩着披风，把披风的帽檐又往前拉了拉，别人几乎看不到她的脸。 詹文司这么精准地跑到她近前，那是在门口一直盯着呢。 他威胁着，“徐瑶蓁，你别自寻死路。” 第24章 不要脸的狗东西 第24章 “徐瑶蓁。”詹文司再三叫了她的名字。 “你是不可能争得过她的，把帕子交出来。” 徐瑶蓁只是透过细雨，看着他狰狞的脸。 也许是梦里总监这张脸，现在却更加讨厌这张脸了。 甚至，徐瑶蓁都不由地有些恍惚。 梦里的詹文司与眼前詹文司，合在了一起。 是啊，他从来都是薄情寡义。 是她自己没有看清楚而已。 “徐瑶蓁，你有哥哥，有侄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被你牵连的呢。” 詹文司把手伸向徐瑶蓁，手掌朝上。 细雨仍下着。 徐瑶蓁把帕子掏出来，慢慢放在詹文司的手上。 她注视着眼前人，心绪翻滚。不由低喃道， “祝你前程似锦，抱得美人归。” 詹文司拿过那块帕子，甚至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随后只留给徐瑶蓁一个决然的背影。 曹婆子这才往前凑了一步，低声问道，“那块帕子……” 徐瑶蓁不知道她有没有瞧出来帕子的料子的特殊，而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乔薇灵” 过了一小会儿，曹婆子的声音才传进徐瑶蓁的耳中。 “真是无耻。” 徐瑶蓁慢慢走在细雨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再过半月余，詹文司就会去参加殿试。 不出意外，他将会碰到他的贵人。 从那时起，詹文司才真正开启他的官场人生。 不过他的学问算是好的，很多人都看好他，又有不少人都惦记着让他做婿。 所以徐瑶蓁最终成为詹文司的妾，是必然的事。 现在呢，詹家那边已经不想让徐瑶蓁做妾了。 但是拒不退婚。 定是打着要把她折磨死的主意呢。 一是为了给詹其珆出气，二是乔薇灵的授意。 现在乔詹二家，依然捆绑在了一起。 乔明还把詹其珆弄进了门。 俩家，想分都分不开。 “又要上街买丝线去？” 到了街上，虽然是雨天，但是行人还是不少的。曹婆子看着徐瑶蓁一直低着头走路，这才问了起来。 “去药铺。”徐瑶蓁先要去问问，最近市面上，什么地方出现了那种含有媚药的迷香。 这是徐父当年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并未听说他送给别人。 到了一家位置稍偏僻药铺门前，徐瑶蓁掏出帕子，把帕子交在了曹婆子手上。 “这里面的东西，只能给掌柜一个人看，问他最近谁用过这样的东西。他要问，你就说最近乔家刚进门的小妾用过的。” 曹婆子马上懂了，这帕子里恐怕就是那屋里子的迷香渣子，被徐瑶蓁包了些许来。 她点点头，进了药铺。 这家名为“古安堂”的药铺，外面看着非常不起眼。 但是铺子里的药柜，却是一排又一排，明显这家药铺实力非凡。 曹婆子暗暗咋舌。 又佩服徐瑶蓁了，一个不出门的姑娘，连这种地方都知道。不过一想到徐家以前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并且就明白了。 不一会儿，曹婆子从药铺里出来了。 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徐瑶蓁。 “怎么了？” 徐瑶蓁的话刚说完，就感觉身后有一个黑影罩了过来。 她吓得转过后退。 随后用两只手向上揪了揪大斗篷的帽檐，这才看清楚来人。 “王、王爷。” 徐瑶蓁暗自嘀咕，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人？ 曹婆子给徐瑶蓁使了个眼色，挑了挑眉，看向了裴云栖。 意思是说，刚才那点迷香，被王爷拿走了。 徐瑶蓁跟着裴云栖到了古安堂的后堂，等到茶上来后，她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裴云栖看着她未说话。 徐瑶蓁长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却又显得沉静。刚才她在雨中低着头走路时，他从远处就见着了。 万万没想到，她是来自己的铺子里的 碎发贴在脸颊处，身后长发也有略微被打湿的地方。 一张小脸因为春春雨中的寒气，被冻的有些发红。 裴云栖站起身，又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来。 这才说道， “性子这么急，就不能等雨停了。” 徐瑶蓁接过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水珠，抬头看了眼裴云栖。 这个男人，这会儿又是一副冷冰冰的。 她把湿了的帕子捏在手上，低垂着眉眼，微弱的光从窗外扫在她的脸上，显得面色娇美动人，又弱不禁风。 裴云栖暗自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要去查那个香的来处？” 房间里的视线并不亮堂，因为雨天，屋内只在角落里点了两盏灯。 裴云栖的脸色，更加晦暗不明。 徐瑶蓁知道这个男人不好糊弄，而且裴云栖极重规矩的。 要不是这两次她通过小聪明让他不计较，否则徐瑶蓁可能就会被这男人拒之门外了。 若不是重规矩，他直接就能把她带进摄政王府。 何需自己图图徐之的。 “因为想活着。”徐瑶蓁的眼睛再就红了。 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豆大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极其惹人怜爱。 若是徐瑶蓁跟他撒娇，要求些什么，裴云栖大可按自己的方式办就得了。 把她轰出去，或者给点甜头哄一哄。 可人家根本没有求他。 是正好撞上了。 裴云栖也知道那迷香的来处，乔家的手段也不算什么稀奇的。 豪门大户里，有的是这些作践人的法子。 只是，当古掌柜来时，裴云栖却不由大吃一惊。 古掌柜并未进屋，在门外把自己查到的事，先与曹侍卫说了。 曹侍卫进屋悄声与裴云栖说了几句后，才退出去的。 关上门时，他不由地瞅了眼徐瑶蓁。 暗暗稀奇。 “你还没有说呢，你为什么要找这个迷香的来处。” 徐瑶蓁这时候早已想好了主意，说的话不急不徐。 “我家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我哥哥懂一点药。闻到我拿的那个帕子上的味道不对。我赶紧把这个迷香给他看，他说这不是普通的迷香，里面掺了媚药。” “我、我……”徐瑶蓁眼里的泪珠了，这才落下来。 一滴一滴。 裴云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没动地方。 随后就看到徐瑶蓁用他的帕子，轻轻抹着眼角的泪珠。 “我是害怕，若是这样的药用在我的身上，我是真的只有死了。” 徐瑶蓁真情意切，坐在椅子上一点点颤抖了起来。 梦里的她，不就是被逼着撞柱而死的嘛。 “我一想到，这些药是乔薇灵的，她又、又与……” 乔薇灵与詹文司私下定情，俩人又都是三心二意，不忠不贞之人。 裴云栖暗自冷笑。 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这才想到，徐瑶蓁捡到过乔薇灵的帕子，确实能说明那迷药是乔薇灵的。 而且，最近针对徐瑶蓁的这些事，也都是乔薇灵在幕后操纵的。 本来以为一个闺阁女子，因为拈酸吃醋，做一些出格的事。 “那帕子呢？”裴云栖想要查证一番。 徐瑶蓁露出苦涩的表情来。“被詹文司要走了。” “他就在我家门前等着，不给不行。” “那帕子上有何记号？” 徐瑶蓁摇头。 “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号，什么也没有。” 帕子是女儿家的个人私物，若是被人拿了，确实着急。 只是，詹文司来要，那就有意思了。 他们是一点也不避讳彼此的关系。 连脸都不要了。 不过也是明着告诉徐瑶蓁，她是不可能成为詹文司的妻的。 回去的路上，一向沉稳的曹婆子，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不要脸的两个狗东西，把王爷都惹生气了。” 只是，徐瑶蓁突然感觉有个人影朝她冲来，连忙向旁边躲闪。 是詹文司，他想伸手抓徐瑶蓁却抓了个空。 “蓁妹妹，你去哪了，让我一顿好找。” 第25章 她不知 第25章 “蓁妹妹。” 詹文司面露痛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啊。 “你、你私会男人？”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詹文司在街上口出狂言，分明就是要置徐瑶蓁于死地。 “你胡说什么呢。”曹婆子用手指着詹文司。 “我们小姐刚去药铺的，有那里掌柜与伙计作证。詹先生，你空口白牙就污人清白，枉你这样的人还参加科考。” 殿试在即，若是詹文司的名声坏了，极有可能会传到陛下的耳中。 詹文司收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架势，却又朝徐瑶蓁靠近了一步。 “蓁妹妹，你我二人本有婚约，你何必把我当作外人。” 徐瑶蓁只看着他的脸，感觉是如此的陌生。 这么一个无耻小人，在梦中，自己居然被他逼得无处可去。 只能血溅当场。 徐瑶蓁深深吸了口气，按下心中恨意，轻声道了一句。 “詹先生，你我二人有婚约，又从何说起呢？” “你……”詹文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明明这么个柔弱的小女人。 他明明那么容易就能把她捏在掌心中的。 不对。 詹文司眯着眼睛看向徐瑶蓁，发现她之前没什么不同。 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婆子。 这个婆子就是他们把徐瑶蓁欺骗到乔家的时候，这个婆子突然出现的。 他也打听过。 曹婆子是摄政王身边的一个亲卫的老娘。 以徐瑶蓁不俗的面貌，确实能吸引一些男人。 可摄政王是谁呀？ 呵呵，摄政王府里可不缺女人。 詹文司就想的是徐瑶蓁早已无路可退，更不会攀上什么权贵？ 他是知道徐瑶蓁这个人的，清高自傲，不会对什么人低三下四。 可现在就要给徐瑶蓁安一个不贞的罪名，用一抬小轿把他抬进自己家里来。 就像自家妹妹那样，现在是乔明的贵妾。 但他也不敢再闹下去了，毕竟功名要紧。 詹文司藏下心中的龌龊，又换了一副嘴脸。 “蓁妹妹，你一个闺阁女儿家，不呆在家中等嫁，把我这个未婚夫又放在哪里呢？” 这还是在说徐瑶蓁出门勾搭汉子。 徐瑶蓁不想跟他站在街上说废话。“詹文司，你我确实有过婚约，但那是以前的事了。” “你……”詹文司怒视着徐瑶蓁，心中早有了厌恶之意，都有些装不下去了。 “我们俩家早有婚约，也是有文书有证，还有定亲礼的。那文书还是你父亲笔写的。” 徐瑶蓁的嘴角轻斜，表情淡然。 “我父亲早已过世多年，随你们怎么说。你拿证据来吧。” 徐瑶蓁转身就走，曹婆子跟上去了。 詹文司早把那对徐家送的玉蝉送出去了，徐瑶蓁这边的也送给了摄政王妃。 恐怕，他们要好好想一下法子的。 詹文司记得在原地跳脚。“不可理喻。” “你简直不可理喻。”“徐瑶蓁，你居然敢悔婚。” 街坊邻居好些都看了过来。 詹文司气轰轰地走了。 “他这个人啊，表里不一。”曹婆子担心徐瑶蓁把詹家的人得罪太狠了。 “他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你这样折辱他，他定了会报复你的。” 果然，未出两日。 詹文司的报复就来了。 在私塾上学的宾哥儿，被私塾给辞回了家。 束修也给退了。 宾哥儿很爱读书的，又努力，这件事对5岁的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两只眼睛都哭红了。 被余氏抱在怀里，低声地抽噎着。 “这里是汴京城，姓詹的还没当官呢，就想一手遮天了。” 余氏心疼的也跟着掉泪。 “我们一次次被他们欺负，现在又想断了我们宾哥儿的前程，他……我跟他拼了。” 徐江如知道，只要有一家私塾把宾哥儿辞回家，汴京城里这些小的私塾，都很难进去了。 那些私塾的先生，都是互相认识的。 徐瑶蓁本以为这次只是詹文司的报复，因自己下了他的面子，他气不过。 怎么也想不到，这又是一次连环计。 摄政王府中。 刚从太妃的院子里走出来的闵若君，看见一个一个丫鬟急着走了过来。 她身边的云嬷嬷连忙迎了上去。 不一会儿，云嬷嬷亦趋亦步地跟着闵若君，错开半步的位子，低声说着那些事。 “王妃，不是按照咱们计划进行的。那个徐瑶蓁，也是有点运气的。她居然从乔家的庄子跑了出来，迎头就碰上了咱们王爷。还有那么多佃户都在围着看，王爷不得把这件事办了。” 闵若君停在了花园边上，看着园子里的一枝细高的白梨花。 “有些人，就如这花，风一吹花朵就散了。来年呢，经过一年的雨水，又开了。所以啊，这种人，得连根拔起。唉，可惜这花了。” 这一枝白梨花，今年开的不甚好。 云嬷嬷朝不远处的花匠招了招手。“这白梨招虫了吧，都多长时候了，还没长好。咱们王妃不喜欢，铲了吧。” 云嬷嬷又赶紧跟上了闵若君。 “乔家那姑娘，确实有些本事。手上有些药，托人送了老奴一些。” 说话间，云嬷嬷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来。 “我找人问过了，确实是一种迷药。是一种很厉害的药，这里面还掺着媚药。我亲自去府外找小医馆的大夫给查验的，说是这种药，连那勾栏瓦舍里，都是好友的。” 随之云嬷嬷把药又塞进了怀里。 “詹家那个丑姑娘，上次喊着喜欢咱王爷的，就是沾了这东西，才跟乔明搅和在一块儿的。” “唉，可惜了。”云嬷嬷叹了口气。 闵若君只是轻笑，眼神仍然是温柔的，整个人看上去仍是端庄的。 “才刚开始。” 云嬷嬷跟着点头。“乔家那边已经动手了。她那侄子，刚被私塾给辞了。看她有什么法子，过几天，有的是让她好看。” 徐瑶蓁只以为是件小事，没太放在心上。 她在家里还在给裴云栖绣荷包，宾哥儿正坐在她旁边练字。 “姑姑，宾儿会努力的。” 春日的汴京城，雨水就是多。 徐瑶蓁绣了几针心头又烦闷了起来，她干脆带着宾哥儿读起了书。 曹婆子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她买了些羊肉回来。 徐瑶蓁要下厨做两道菜，也让家里人沾沾荤腥。 徐家的日子难过，曹婆子也没啥好法子。 太妃那边毫无多余的指示，只让她听王爷的，跟着徐瑶蓁便好。 但是，曹婆子最清楚的了。 裴云栖这个，最是无情冷心，把规矩看得最重。 只要王妃不开口，徐瑶蓁就不可能进得了摄政王府的。 唉！ 第26章 磋磨 从摄政王府里扔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的。 有人就把那株王妃不喜的白梨，送到徐江如的铺子去倒卖。 精明的刘正拿着这株叶子快掉光的梨树，一个劲地摇头。 “我们只是个杂货铺，不收东西，你从哪弄来的，扔哪去。” 只是那人扔下东西就走了，一个字也未说。 “我查过了，是乔家的，他们到底要做甚呢？” 刘正把这枝看着要烂的白梨树，拿给徐江如看。 “掌柜，扔了吧。” 徐江如明白这一日是会来的，他让刘正看着店，他用布包了这枝白梨树，往家里去了。 “妹妹。” 徐江如一进自家院子，就喊了起来。 他把东西放在后院的石桌上。 徐瑶蓁轻轻用手打开，就看到那枝白梨花。 虽然是看着烂了，但是根处明显是被人故意用铲子铲坏的。 徐瑶蓁略作思考后。 指着石桌旁边的空地。“种这吧。” 徐江如不解，看向她。“若是他们要追问起来……” 没有好惹的。 徐瑶蓁知道，即使不这么做，会有更大的风波。 她目前是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等着。 徐瑶蓁拿起桌子上的书，继续教宾哥儿。 徐江如叹了口气。 徐瑶蓁又做了噩梦。 逃无可逃的她，只能这么来。 她比谁都清楚。 那些人，就是想要一点点磋磨她。 直到她死，也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她的家人。 现在知道了詹文司把乔薇灵看得很重，却又想在自己这里占尽便宜。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蓁妹妹，蓁妹妹。” 詹文司像是吊丧一样的声音，在徐家后门外面响起。 他这样喊，比以前更大声。 无非，就是想让左邻右所知道。 徐瑶蓁让宁儿带着宾哥儿回屋，她走到后门前，把门打开。 “詹先生，你定要毁我名声了？” 詹文司当众给徐瑶蓁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的弯着腰。 “蓁妹妹，你我二人早已定亲，你这说法又是哪儿来的？” 徐瑶蓁紧紧咬着薄唇，直到咬得生疼，才慢慢放开。 她得冷静才是。 “詹先生，定亲的事，你拿什么来证明呢？” 徐瑶蓁试图把门关上，不愿与之多言，却被詹文司用手给拦住了。 “蓁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无情？” 邻居有人是听到的，轻轻叹了口气。 都明白徐瑶蓁，是被逼着给詹文司做妾呢。 这么多年的邻里，一条街上的人。 是那阴沟里的老鼠，还是逮耗子的猫，大家心里都门清着呢。 邻居闫五家的探出头，冲着詹文司冷哼了一声。 “我说詹先生，你眼见着就要出人头地了。你们詹家，很快要搬出穷巷了吧。唉呀，以后不得了了。” 她这么一说，别的看热闹的人，她都插科打诨。 “呵，詹先生，你们家还能看得上咱们穷巷的姑娘吗？这几日，你娘总出门，是给你相看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了吧？” “哈哈……” 许多人跟着笑了起来。 徐瑶蓁冷冷看过去。 趁着詹文司转头功夫，立即把门关上了。 “啊……” 还死抓着门的詹文司，他的手被门缝狠狠夹了一下。 “哈哈……” 他的狼狈，又引起多个邻里的取笑。 詹文司暗恨，瞪了眼徐家的后门，转身走了。 他本以为，徐家后门这边人不算多，他随便说些什么，就会被有心人传出去。 詹文司自己应该也没有想到。 他春闱后，成了穷巷的名人，大家看见他都想多瞅两下。 指不定这个人真高中了，以后当了官，大家伙都能跟着沾沾福气。 詹文司气急败坏地回去了。 一进家里，就见着妹妹詹其珆回来了。他立即大吃一惊。 “你怎么突然回娘家呢，你知不知道现在乔家得罪不得？” 詹其珆扔下手里的云片糕，恨恨道， “我在乔家就是个下贱的妾，谁也想在我头上踩两脚。我想吃块云片糕，也要看乔明的大老婆的眼色，有的时候，她吃剩下的才轮到我吃。我……” 詹其珆伸出胖手又拿起块酥糖，塞入嘴里。一边吃一边哭。 “自打进了乔家，乔明那腌臜货，就没进我屋里一回。” 男人不喜的，不管在哪家府中，连粗使丫鬟都瞧不上。 “哥，你得给我想办法。”詹其珆把粘了糖霜的手，伸舌头舔了舔，这才用帕子随意地擦了几下。 詹文司看着直皱眉。“正在筹谋中，你别急。” 詹其珆恨恨地把帕子摔在地上。“我要那徐瑶蓁，被千人骑万人压。你把她弄进咱家做妾，再把她卖去青楼。” 这个詹文司也是有打算的。“这事不急。” “嘶……”拿起茶杯时，詹文司刚才被门夹过的地方，又痛了起来。 他也对徐瑶蓁恨意多了些。“不听话的女人，有的是让她听话的时候。” “你要怎么做？” 詹文司眯着眼睛，阴狠毒辣的一面与平时温文尔雅的书生，完全不一样。 “我最近搭上了个贵人，自然有法子的。有些人，只有让她慢慢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失去。” 詹文司用力握了下拳头。“她才会听话。” “哼。”詹其珆站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一定要让她跟男人勾搭的事，被当众抓出来。哥，我之前找过杀猪的朱老三。他愿意的。” 詹文司此时的眼神也是幽幽的。 徐瑶蓁那张娇美明媚的脸，使他的喉咙微微发干。 詹其珆斜了眼詹文司。“哥，你不会真看上这个贱女人了吧？” “你不要忘了，是她害我的。你还惦记她，你有没有良心？” 詹文司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这时候，詹母才从外面进堂屋来，坐在了詹文司旁边。 她看了看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今日去了詹事府主簿夫人办的游花会，那些个贵女们一个个花还美。乔家那个，我看着不好拿捏。我是担心你以后，被她……” 乔灵薇，现在仅一点手段，就把他们整个詹家拿捏的死死的。 詹母见着她，心底发怵。 这样的人，进他们家，恐怕她这个婆母，日子艰难。 “我必须娶她做正妻。”詹文司一步步还算好的。 “乔父的官职不高，平日又闲散的很。却是在詹事府任职。” 詹事府有40余人共事。 都是侍奉为东宫太子的。 前途不可限量。 乔家是沾上了摄政王府的光，要不然乔父本就商贾出身，不可能轻易当官的。 “那一步……”詹母又看向詹文司。 现如今这个儿子与以前不同了，许多的主以还得他来拿。 “东西已经到了徐家。”詹文司亲眼见着了那枝白梨花，被种在了徐家的后院。 这也是詹文司因何定要敲开徐家的后门看一看。 “下一步，报官吧。” 第27章 试探 坊间很快就传起了摄政王府丢了东西。 那东西是王府里花大价钱从南边买来的，珍贵得很。 消息刚传起来，就有衙役在穷巷到处查问。 那些人还未到徐家问询时，徐瑶蓁先一步出门去了。 她戴着帷帽，与那些衙役捕快擦肩而过。 紧跟在徐瑶蓁身后的曹婆子，回过头盯着那几个衙役的方向。 看到徐瑶蓁走出了很长一截子，赶紧追了过去。 “小姐，似乎是去咱家那处了。” 曹婆子看着戴着帷帽的徐瑶蓁，根本没有回头，甚至都没应她一字。 她也看不清徐瑶蓁是什么脸色，只能跟着向前走。 七拐八弯儿后，就到了一个地方。 曹婆子倒吸口凉气，心中对徐瑶蓁的好感，更升了几个度。 是嘛，碰到难事，得找能解决问题的人才是呀。 即使呆在家里，又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那可是不行的。 徐瑶蓁走进了这间偏僻的药铺--古安堂，掌柜的正也是在的。 她径直走到柜台前。 曹婆子立即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聪明地先开了口。 “古掌柜，我们那个药，给找出来了么？” 古掌柜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一眼戴着帷帽的徐瑶蓁。 不一会儿，徐瑶蓁在古安堂的后院的一间屋子里，见到了裴云栖。 亦是上次见这人的地方。 徐瑶蓁先行了礼，才摘下帷帽轻轻放在桌上。 其实徐瑶蓁只是碰下运气，没想到裴云栖今天真的在药铺这里的。不过，她今日是来求人的，怎么也得想法子找到人才是。 徐瑶蓁心中亦有猜测，这个药铺，对于裴云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裴云栖看着多日不见，越发乖巧的小女人，不由地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 “坐吧，跟我这么生疏。” 徐瑶蓁这才坐在了椅子上，微低着头，拿起茶碗抿了口茶。 她得稳住才行。 见她就是不说话，裴云栖抬眼看向了一直磨蹭着不离开的曹婆子。 “怎么了？” 曹婆子先是深深地看了眼徐瑶蓁，咽了口唾沫，给自己暗中打气。 告诉自己，她现在所做全是为了将来。 曹婆子先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 “回禀王爷，现在外面的衙役在穷巷区到处查问，在找丢的东西。他们查的是……” 她看了眼裴云栖。 裴云栖瞬间就明白了。 后面的话，并没有让曹婆子再说下去，而是微微眯了眯眼。 曹婆子这才赶紧退了出去。 “娘，你怎么回事？”站在门外的曹侍卫，听到曹婆子刚才说的时候，都替她捏了把汗。 “王爷的脾气你不知道么，最讨厌没规矩的人。你这样干涉他和徐姑娘的事，小心回头处置了你。” 曹婆子自然知道的，却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小姐不易呀，詹家的人不死心，尤其是那姓詹的狗东西，明显的仍惦记着她的。看狗东西那眼神，恨不得一口把小姐给吞了。你们男人，哪懂得女人的不易。” 曹侍卫也确实不懂，但能理解徐瑶蓁眼下的艰难，叹了口气。 “我看徐小姐，是有些运道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碰上咱们王爷的。娘，牵连到王府的，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包括徐瑶蓁要进摄政王府这件事。 亦如此。 而在屋里的徐瑶蓁，倒未觉着自己有运道。 在她的梦里，只有苦难。 她的家，她家的铺子，她的哥嫂，还有侄子…… 全都没了。 徐瑶蓁的一只手用力捏着茶碗的边缘，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只能守着裴云栖的“规矩”，按照他画的圈来。 之前的撒娇卖乖是在庄子上，那会儿他又亲眼看到自己的难。 出手也是顺理成章。 如今，徐瑶蓁要是再用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 她只有无比乖巧，在裴云栖的圈子里，他才会护着她。 想及此，徐瑶蓁轻轻地把茶碗放回了桌子上，低着头。 也未提一个字关于那迷香的事。 徐瑶蓁今日穿了件浅粉的小立领的软料子长衫，更显得身躯曲线玲珑。她露出袖子的那截腕子的肤色，在白日里都泛着粉白。 裴云栖就不笑不严的瞅着她。 徐瑶蓁又是这样过于乖巧的模样，让裴云栖反而有些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一有事就找他来告状，若是以后进了府，那自己的日子还要不要过？ 但是，徐瑶蓁仍不说话，紧抿着樱桃嘴，眼圈却在一点点变红。 眼角的泪珠，眼睛的药落下了。 裴云栖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啊。”裴云栖主动开口了。 但是，有些话，他得让眼前这小女人明白明白的。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王府里，后院都是王妃说了算的。你也别同她置气，你的事，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 “嗯。” 徐瑶蓁垂着眉眼，略歪了下头，露出一点脖子，皮肤粉嫩白皙。 却只掏出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未有给裴云栖一个正眼。 然后正起身，微微点点头，行了个福礼，转身就走了。 徐瑶蓁本身就不像个话多的。 今日，近乎没话。 曹侍卫进来时，就见裴云栖黑着一张脸。 裴云栖刚才还想说，今日古掌柜亲手做了煨牛肉。牛肉少见的，他本打算让徐瑶蓁陪他一同吃饭的。 结果，这个小女人只留给了他一个伤心的背影。 曹侍卫看出来裴云栖心情不爽利，更不敢出声，只轻轻地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转身就退了出去。 只刚退到门口。 听到裴云栖叫他。 “回来。” “王爷。” “你娘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曹侍卫抬头看了看裴云栖的脸色，又看他是不想动筷子的模样，只能把话说完。 “是那位詹先生，一定要把徐姑娘抬进门做妾的。” 随后曹侍卫抬头又看了看裴云栖的脸色，果然，脸色变冷了。 “说啊。” 曹侍卫硬着头皮把话一股脑全说完了。 “是咱王府里丢了一枝南边来的稀有的白梨花，说是穷巷那边有人见着了。其实就是有人扔在徐家那的，徐姑娘觉着好看，还让她兄长给种上了。这不就是人家扔了个套，一整个徐家人都自个儿往进跳。这么一来，衙役来抓人时，詹家不就有理由，来胁迫徐姑娘去做妾了么。” 曹侍卫说完时，一直弯着腰，不敢抬头。 “哦，若是她不愿意呢？” “全家去吃牢饭呗。” 第28章 以小博大 曹侍卫说得不错，那些设了计谋的人，都觉着徐瑶蓁和其兄长一家，定然完了。 以后啊，只有着被他们捏死的份。 当云嬷嬷把这事的苗头与闵若君一字一字说完时，她还是笑得淡淡的。 “这世上，有些人就喜欢攀附高山。可是啊，却不知自己根本没那实力。摔下来的时候，粉身碎骨啊。” “一个无足轻重、想攀高枝的丫头而已，还劳你放在心上。”云嬷嬷心中明白的，王妃是越发把王爷的后院看得紧了。 其实要说王爷对哪个女人上心的，至今还没有呢。 大概那个徐瑶蓁，就是有个好皮子吧。 徐瑶蓁是离开“古安堂”好久了，裴云栖还坐在原处喝茶。 这地方是他的产业之一，也是处理公务之地之一。 除了几个身边的人，无人知道他总来此处的。 徐瑶蓁走了好一会子了，裴云栖的鼻间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这个小女人。 裴云栖摇摇头。 曹侍卫本来以裴云栖听说徐瑶蓁接下来的处境，会跟着急，却未想到这位王爷只是“哦”了一声。 他是想帮徐瑶蓁一把的，一是她处境确实不易，二来他觉着王爷对徐瑶蓁有些不同的。 到底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准的。 眼下呢，就是要从侧面帮一帮徐瑶蓁的。 而徐瑶蓁与曹婆子归家后，见到了与梦里一样的情形。 嫂子余氏抱着侄儿宾哥儿抹泪，而年幼的宾哥儿小脸刷白，失神地窝在余氏怀里。 显然是现在的情形被吓到了。 而哥哥徐江如，却是不在的。 “哎呀，妹妹，你可算回来了。”余氏看到徐瑶蓁时，大哭着说着刚才的事。 “妹妹，怎么办，那些衙门的人说，你哥哥盗窃，就那颗歪枝子，怎么办啊，会杀头的，呜呜……” 徐瑶蓁看了眼自家，几乎是被那些衙役彻底翻了一遍。 包括自己房里。 好在之前的东西，徐瑶蓁出门前已藏了起来。 汴京发生盗窃案。 重者可杀头，轻者也要狠狠打板子，甚至流放。 徐瑶蓁让曹婆子带会儿宾哥儿，把孩子一定要安抚好。 回来的路上，徐瑶蓁买好的吃食。 宾哥儿在梦里，就是被吓到，生了场重病后，之后就一直呆呆傻傻的，后来…… 徐瑶蓁深深吸了口气。 她若不把那枝白梨花接下，可能丢进他们家院子的，就会是乔明的衣物、钱财，又或是詹文司的。 那时，不仅她自己无法脱身，全家也如梦里那样。 走在她前面。 这就是权势。 稍一出手。 便是杀招。 徐瑶蓁转头看向了一直未说话的小丫头宁儿，虽然在偷偷抹泪，但是比余氏要镇定些。 “宁儿，你带着我嫂子先去吃点东西。不要当着宾哥儿的面哭，孩子小，容易惊着了。” 徐瑶蓁在回来的路上，去了一个比古安堂大上许多的药铺，买了两颗安神丸。 这里面都是好药，不便宜的，她拿了一颗出来，让曹婆子一点点掰开喂给宾哥儿吃下。 徐江如被抓进去的事，裴云栖马上就知道了。 曹侍卫一一汇报。 “全家人都抱在一块哭了，全是女人和孩子，看着真是可怜。不过徐姑娘在回去的路上，上大和药庄买了两颗安神丸。看样子，她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差役上她家去了。” 曹侍卫叹了口气。“徐姑娘真可怜，那枝白梨花值好几贯钱呢。她兄长被抓了，按照刑律，要么流放要么近乎打死。” “好好的一个人，一辈子就完了。” 裴云栖听他说完后，却摇了摇头。 “我若是打了招呼，她的兄长肯定没事。那王府里……” 曹侍卫抿了抿嘴。“现在府里都在说您不喜热闹，后院也不喜添人，若是有人犯了您的忌讳，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忌讳。 是王妃。 她现在已经注意上了徐瑶蓁，若是裴云栖伸手帮了，她下次触手就不像现在是“教训”一番的。 闵若君是断定裴云栖，不会下她面子的。 裴云栖也确实这么想的。 但，不代表他不做点什么。 “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问过我娘了，没丢什么钱财，就是家里被翻得乱糟糟的。” “给她送500两过去，告诉她，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曹侍卫应了声，确仍在原地没动。 “还有事儿？”裴云栖现在有些后悔让曹婆子去了徐瑶蓁跟前了，连自己身边人都受影响了。 曹侍卫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这是徐姑娘自个儿的决定。” “这样的大事，她能有什么法子？” “她……”曹侍卫眼神闪了闪，略显心虚。 他是担心说多了，惹裴云栖厌烦。以后自己在王爷跟前的处境，也会受影响。 “好了，知道你心软。” 裴云栖之所以重用曹侍卫，就是因为他这人是大多数人没有的赤子之心。 “她到詹家门口跪着去了。” “腾”地一下，裴云栖站了起来。 “她跪过去干甚？” “求詹家帮忙的。” 徐瑶蓁，做了一夜的噩梦。 天未亮时，便起身了。 站在窗前，又想到天大亮了。 她太弱小了。 “肯请詹伯父詹伯母，看到我们两家还有旧情在，帮帮我们吧。” 徐瑶蓁衣着简朴，挽了个简单的歪髻，穿着一件厚实的披风，泪水连连，跪在詹家门口。 詹家的门，未见一丝动静。 詹文司就在门内的。 他本以为，这次能把徐瑶蓁逼到绝处，来找自己的。 未想到，她跪在自家门前。 “你干什么去？”詹母站在詹文司的身后。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对着小贱人心软。她是怎么害了你妹妹的，你最清楚。” “我知道。”詹文司在原地走了两步。 “娘，她手上有我与他当初定亲的文书，是她父亲与我爷爷共同书写的。左邻右舍也知道。” “那怕什么呢？”詹母早已有了打算。 “她父早已死了多年，你爷爷老得早没记性了，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詹家老爷子，明明硬朗的很。 他们在门里的话，徐瑶蓁跪在门外，听了一句半句。 有一个词，叫做以小博大。 日照央央，天上层层云朵慢慢散去。 只余下一片晴蓝。 第29章 他来 徐瑶蓁贵在詹家门口，请求詹家帮忙。 这一事，震惊了整个穷巷区。 有许多的邻居赶忙过来，有人上前把徐瑶蓁给扶了起来。 看着她眼睛里盈满泪水，一直低声哭泣，泪水都停不下来。 只要是在这里的，都心疼他。 “詹家已不是以前那个穷模样的，徐家妹子，詹家的那个公子眼见着要带着全家飞黄腾达了。你呀，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去找找别人。” 徐瑶蓁拉着她的衣袖又大哭了起来。“婶子，那要怎么办？我要去求谁呀，我、我谁也不认识啊……” 其他围观的人都跟着叹气。 是啊，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她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徐瑶蓁伏在一个婶子的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们家也只与詹家有些交情，我同詹文司，是早早定过亲的。我只有求、求他们了。呜呜……” 可怜。 无助。 弱小。 徐瑶蓁与詹文司有婚约的事，整个穷巷区的人几乎都知道的。 一家挨着一家，住的紧密。 谁家还能藏着什么秘密呢？ 这些婶婶叔叔们，无不心疼徐瑶蓁，又无不叹气。 “忘了吧。” “是啊，都过去了。” “你父母去世的早，婚约的事，莫要再提了。” “别再想了。你们家跟詹家，都是过去的事了。” 所有人都在劝徐瑶蓁，忘记过去。 放下与詹家的事，当做从未存在过一样。 詹家门外一直都是哄闹闹的。 可詹家的大门，连个门缝都没有打开过。 如今这件事，更像是与他们詹家从未有任何关系。 “哼，这个时候想起我们了，让我们去帮忙，门都没有。” 詹母用力拍着桌子。 “是她自己不知道天有多高，得罪了乔家。跟我们姓詹的有什么关系呢？” 随即詹母又高兴了起来，两条眉毛也跟着要飞起来似的。 “这下啊，我们阿珆一定会高兴的。” 一想起詹其珆在乔家日子过得不如意，詹母又换了一副恨毒了的表情。 “要不是那小贱人，我阿珆怎么会去给乔家那、那个做妾呢？” 詹姆本来想说乔家那个混不吝。 可现在又说不出口来。 詹文司坐在椅子上，紧皱着眉。 其眼角总往门外的位置飘。 “啪”地一声，詹母亲用力又拍了一下桌子。 她手指着詹文司。 “我告诉你，你别想再把她弄进家门来。你看不出来吗，乔薇灵容不下你身边有别的女人。你要是想让这个家安宁，就收收你的心思。” 看到儿子脸色不愉，詹母的语气又放缓了些。 “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有柴烧。我的儿啊，你现在重中之重是要过了殿选。眼见着殿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要收心在你的学问上。等你当了官，有了权势，自然能当家作主的。” 詹姆打心里是很不喜乔薇灵霸道的做派。 现在就指着他们家和詹文司，做这做那，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乔家树大根深，在汴京盘根错节，身后又靠着摄政王府。 一想起这个摄政王府。 詹母的心里就一阵阵害怕，身体不由得发抖。 只是一颗半死不活的树枝儿，就能让徐江如去死。 这种滔天权势压下来，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他们压的死死的。 詹母长长的吐了口气，排遣去了一些心中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你自己去做官，才是顶顶要紧的。女人，脸蛋好线段好的女人，祸事有些温柔小意，还是别的，你将来想要多少都有。” 詹文司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家院子的那道厚厚的门。 这道门外。 徐瑶蓁的哭声，与她的命运都已经决定了。 詹文司转身去了书房。 他的前程才是顶要紧的。 母亲说的对，牺牲一个徐瑶蓁，根本算不得什么。 徐瑶蓁在詹家门口也算是闹了一通。 她这比起梦里的那些人阴狠的手段，只能是小打小闹。 可她，做到这样子，实属不易了。 回到家里，嫂子余氏也露出担忧的表情。 余氏同样眼睛红红的。“妹妹，你哥的事，只能慢慢想法子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徐瑶蓁轻轻点了点头。 又问了宾哥儿，知道这孩子现在很好。 也放了半颗心。 “嫂子，今日再给宾哥儿用上一颗安神丸。” 徐瑶蓁从大和药庄买回来两颗价格不菲的安神丸，就是给宾哥儿用的。 她把药丸从荷包拿出来，递给了余氏。 余氏又是哭了一会子。 徐瑶蓁低着头红着眼圈，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刚进门，她就察觉出不同。 屋里有人。 这是徐瑶蓁在梦里经历过千难万险后，拥有的警觉能力。 她的一只脚才进了房间半步。 徐瑶蓁不敢向前动一下。 慢慢地撤回那迈了半步的脚。 忽然，她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拉住。 徐瑶蓁整个人被这只大手，拉入了光线略微暗一些的房间中。 徐瑶蓁不由叫出了声。 只叫了一半，就发现不对了。 “别叫了。”裴云栖放开了徐瑶蓁。 他看着徐瑶蓁因为痛苦整个人都憔悴不堪。别说眼睛了，一张精致的小脸，看上去都红的不像样子。 裴云栖从袖中掏出帕子，递了上去。 徐瑶蓁看了一眼他。 这才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上次裴云栖给她用的帕子，她还未还呢。 “你、你怎么在这？”徐瑶蓁没想到裴云栖竟然会亲自来找她。 又为了避嫌，免人闲话，悄悄进了她的房间。 裴云栖倒不像是做贼的模样。 他转身坐在椅子上后，很自然地盯着徐瑶蓁的脸看。 “我自然是为你的事来的。” 裴云栖从未像现在这样着急。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左思右想，还是来了。 “咳咳……”裴云栖头一次这样大喇喇地坐在一个姑娘家的闺房里。 他为了避免尴尬，就提起了一件事。 “昨个儿你走太急了，古掌柜那边已经查到那个香的来处。没来得及跟你讲。” 徐瑶蓁拿起旁边的壶，给徐瑶蓁倒了杯清水。 “现在只有这个了，委屈王爷，你喝些润润嗓子。” 裴云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水。 是温的。 徐瑶蓁慢慢道，“那香是从乔薇灵那里来的，她一个闺阁女子，会有这样的东西。我想，一定是家里的兄弟从外面给她带来的。” 裴云栖看了眼徐瑶蓁，微微动容。 心中多了些心疼。 再看看徐瑶蓁现在住的房间，虽是里外间，却都是小小的。 甚至还带了着破旧。 徐瑶蓁也是金尊玉贵长到十岁的。 若不是父母出了意外，现在也是前簇后拥的大家闺秀。 如今却处处受人挟制。 仍不得一点法子来。 裴云栖本是想隐瞒真正的来处的。 现下，却觉着让徐瑶蓁知道也无妨。 “是长居在乔家道观内的一个女道士，她似乎是个调香高手。” 裴云栖眉眼间，自带了些愠怒。 “一个出家人，掺和红尘之事，事情不会简单。我只是告诉你这个香打哪儿来，但之后的事，你就不要再去管了。” 徐瑶蓁心中微动。 她现只想知道一件事。 “那个迷香，有名字吗？” 裴云栖在微弱的阳光下，看向徐瑶蓁。 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探究。 第30章 让谁安心 徐瑶蓁说话的时候，只有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裴云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子，这才收回了视线。 “那个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何如此有兴趣？” 上次裴云栖就察觉到徐瑶蓁对这个迷药兴趣很大，尤其这个迷药里面，还掺着一点点媚药。 他让古安堂掌柜去专门查这个药。 越查越是让裴云栖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一向不把乔家放在眼里，现在也多了一些不良的心思。 都说乔家是抱上了摄政王府的大腿，在这里面，那些药物，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裴云栖察觉到这些，但是徐瑶蓁这个与外界未有甚接触的小女子，怎么也能有这么多的心思。 徐瑶蓁却又给裴云栖倒了杯清水。 倒水的时候，慢慢说道，“那个药厉害，詹家要是再用在我身上，我恐怕……” 手里的水杯失手掉在了地上，徐瑶蓁的泪珠，已经掉满了嫩嫩的脸上。 屋里的光线不算亮，但是裴云栖看到了那挂着的泪珠，明明是掉在徐瑶蓁柔弱的肩上，却又像是砸在他的心上了。 裴云栖站起身，把徐瑶蓁搂着，又用了用力，让她偎进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儿，就像是只小猫咪一样，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 裴云栖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么个被人逼着都去下跪了，她想知道那么多，应是未雨绸缪吧。 “春眠” 裴云栖说完这个名字时，又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再一次发抖了。 他伸出大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抚，又把手放在她柔弱无骨的腰肢上。 “有我，没事。” “嗯。” 徐瑶蓁终于知道了。 果然，与父亲留下的那本书的名字是相同的。 这是一种可怕的巧合。 或许，有人手里是有那本奇方的副本。 徐瑶蓁不敢往下想。 她慢慢地从裴云栖的怀里出来，也把他的帕子打湿了大半。 徐瑶蓁脸色微红，声音低得似在挠痒痒。 “又把你的帕子弄脏了。” “无防。”裴云栖这次把帕子收回来，直接塞进了袖子里。 “来，我有东西给你。” 裴云栖从袖子里又拿出一个不大的玉盒，放在了徐瑶蓁的手心上。 “这里面有两颗安神丸，是宫里面御制的。” 这就是宫里的皇上和娘娘们用的药物，而裴云栖说了个“御”，多半是太医院为当今陛下所制的了。 这样的好药，即使在梦里时，詹家成了太子一系，也未见过的。 当今陛下，虽比裴云栖大一些，辈份上却要小上许多。 按血缘亲属，裴云栖是当今陛下的表叔。 但是裴云栖今日之功与权盛，都是靠自己挣来的。 也深得当今陛下信任。 徐瑶蓁略微有点受宠若惊。 看着盒子里的两颗包裹着蜡衣的药丸，有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把玉盒慢慢合上后，又放回到裴云栖的手上。 徐瑶蓁摇头。“这样贵重的东西，给我用不上，即使我能用，也浪费的。” “给你就拿着。” 裴云栖把玉盒随意放回到徐瑶蓁的手心上，顺势又拉上了她小小的手。 “你安心用着。” “你家兄长的事，我会处理的。不过，你也知道，这次是我的王妃给你个下马威。让你兄长在里面多呆几天，不会真吃什么苦的。” 徐瑶蓁明白。 自己若是不苦上一苦，那个摄政王妃，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现在还没到与之撕破脸的地步。 “这安神丸是极品的药物了，我留一粒给我的侄子吃，他年岁小受了惊。我在大和药庄买的药丸，恐怕不能根治。” 徐瑶蓁拿出一粒药丸，又把玉盒重新放回的裴云栖的手上。 “另一粒，就拿给王妃吧。王府里事务多，她分神劳心，是紧需要这东西的时候。” 裴云栖诧异地看向徐瑶蓁。 笑着收起了那枚玉盒，心中为她的懂事而感到开心。 “进府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徐瑶蓁乖巧的点头，转脖子的时候动作略大。 一抹粉白，又露了出来。 她依旧声音软糯。“我相信你，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此时，外面忽然刮起了凉风。 风中带着些湿气，打进了徐瑶蓁的屋里。 “恐怕要下雨了。”裴云栖站起了身。 不知不觉，呆了有2个时辰了。 送走裴云栖后，徐瑶蓁转过身，发现桌面上做了一半的荷包之上多了几张银票。 她拿起来数了数。 有800两。 这些银子，够她打点一下，去看看哥哥了。 去探监的事，曹婆子都给踩好了点，安排周全后，徐瑶蓁带着食盒来到了监牢。 有曹婆子一路打点，徐瑶蓁戴着帷帽，又有披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地方我来就好，小姐，何必遭这一回罪呢？”曹婆子觉得徐瑶蓁就是脾气倔，什么事都要亲自来。 甚至，她还心眼实诚。 “那么好的药，就用在宾哥儿身上了，哎哟，小姐，你可真舍得。” 徐瑶蓁轻轻向前走，梦里的惨剧，有所变动。 她这时却不能掉以轻心。 “哥哥对我一片赤诚，当眼珠子疼。宾哥儿是哥嫂唯一的孩儿，才将将5岁，遭遇这样的变数，最是受苦了。” 现在开始变的，就是宾哥儿。今日用了那颗裴云栖带来的安神丸，开始会笑了。 徐瑶蓁跟着开心。“他好了，哥哥才会安心。我们一家，才能度过危难。” “也是这个理。”曹婆子现在对徐瑶蓁，已经有半颗真心了。 “我估摸着，王爷拿回去的那颗药丸，能让王妃暂时安心。” 徐瑶蓁不知道那个贪恋至宝的摄政王妃，是不是能安心？ 至少，哥哥的事，算是有了着落。 “不过，我看姓詹的未必死心了。”曹婆子今日出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詹文司。 可能还想上前来说些话的，被曹婆子狠狠瞪了一眼。 “上他家求救，他置之不理。现在又上前来套近乎，小姐，恐怕又是贼心不死。” 徐瑶蓁何尝不知道詹文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的心必定不在我这儿的。但，他又舍不得放开我。贪恋我的美貌，却又贪着乔家带来的权势。他无非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与我一直来往不断。” “是啊。”曹婆子都不能小瞧这些人。 “小姐，他是想着让人知道，你是他的人。他呢，对你好着呢。” 第31章 对她是不同的 第31章 “哎哟，这里黑都慢一点。” 牢里的衙差举着灯笼，说话极其客气。 他还转头看了两眼徐瑶蓁，这年头真的是什么时候都有。 这种娇养的小姑娘，都会跑牢里来。 不仅他这个见惯了人情冷漠的牢差不懂，曹婆子也不理解。 王爷都说过了，用不了两天功夫，徐江如自会放出来。 多呆这两天，就是为了让摄政王妃出口气。 “哎呀，你怎么来了？”正嘴里叼着根稻草晃腿的徐江如，看到徐瑶蓁时，立即坐了起来。 “这不是你待的地方，赶紧出去。” 徐瑶蓁对牢狱这地方不陌生。 在梦里，她是被詹文司亲手送进来的。 徐瑶蓁慢慢把食盒打开，徐江如立即把手就伸了过来。 “烧鸡，馋死我了。这鬼地方，饭都是馊的。” 曹婆子转过身，掏出几角碎银子递给了衙差。“官爷，拿去打酒喝。” “快点啊。” 差役离开后，曹婆子就站远一点地方给望风。 徐瑶蓁只说一个事，为的是让哥哥小心。 “是那药，春眠。” 徐江如眼皮跳了两跳，看了眼徐瑶蓁。 “麻烦大了。” “现在还无防事，不过以后更要小心点。” “是啊，守着咱的小铺子过日子吧。” 徐瑶蓁愧疚的看着哥哥。“你的手艺，也……” “别提那东西。”徐江如立即就打断了她的话。 “幸好你那对玉婵送出去了，可以看得出那些权贵爱死这些东西了。我 有这样的手艺，都是祸害。” 徐江如有再三叮嘱。“你懂药的事，千万莫让人知道。” 不过徐瑶蓁已经透露了些给裴云栖，否则她拿对“春眠”敏感的事说不过去。 “现下，安安稳稳的活着。” 徐瑶蓁知道的，只有他们全家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顶要的。 曹婆子离开时给差役的头头拿了一个荷包，里面有近10两的碎银子。 “今日麻烦几位了，打酒买肉吃去。” 这一趟，前前后后打点了有近百两的银子。 徐瑶蓁不心疼钱，曹婆子是替她肉疼的。 “小姐的手上本就没多少银子，王爷给的那些，你得多买一些水粉才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香喷喷的。王府里的妖精多着呢，你得勾着王爷才行。” 徐瑶蓁不由失笑。 现在曹婆子比她还要急。 要说这世上不多的，柔弱无骨、妩媚多情、才情又有情的美人，在摄政王府里，就有好几位。 徐瑶蓁进王府，只是为了摆脱詹家和乔家，要说去和那些人争宠，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估计连摄政王妃都会以为她是为了得到裴云栖的宠爱，或者是为了摄政王府的滔天富贵。 进王府，只是她的权宜之计。 不是徐瑶蓁一生之计。 “就小姐走的这两步，身段美妙，小脚轻盈徐徐的，又有着天仙一般的美貌。唉，我看着你啊，就像随时要飞走似的。” 曹婆子呵呵笑了起来。 “没哪个男人不爱的。” 摄政王也是男人啊。 要不然，詹文司就跟见着肉骨头的哈巴狗一样。 各种使手段后，却频频回来要跟徐瑶蓁说有定亲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詹家单方面悔婚。 徐詹两家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詹家依旧拿着当时定亲文书不松手，除了詹家想极尽所有羞辱徐瑶蓁，也无别的了。 “无耻之徒。”曹婆子这两天嘴皮子都骂薄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大和药庄。 徐瑶蓁又去买了几种药材。 又在糕点铺子给宾哥儿买了果子，伙计说刚做出来的蜜枣买的人多，徐瑶蓁二两。 在他们快到家时，巷子口停着一顶小轿，看着很不起眼。 徐瑶蓁只看到一只缩回去的手。 细白柔嫩，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不会是哪家大小姐，偷跑到穷巷和人私会的吧。”曹婆子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徐瑶蓁脚步不停，低声喃喃。“乔薇灵” “啊，她怎么？”曹婆子转过头，看着那顶离开的小轿。 “太不要脸了。她前段时间还想给咱们王爷当妾，王爷不愿意，她还想当着王爷的面脱衣服，被王爷差点给掐死了。” 徐瑶蓁眉心微挑。 她上次在白矾楼看到徐瑶蓁从裴云栖的阁间里出来，步里行里带着一丝踉跄。 没想到乔薇灵真舍得下脸。 也有可能想让裴云栖怜惜她，并未真的脱衣物。没想到，裴云栖不吃她那一套。 “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没有个省油的灯。” 曹婆子没有细说。 只等徐瑶蓁进王府后，再与她好好说道的。 眼下最急的，还是防着那起子小人的算计了。 只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徐瑶蓁梦里头，乔薇灵是不允许她进詹家门的。 就觉着詹其珆的主意不错，要把她送给杀猪的朱老三。 “曹妈妈，把我这个金簪子送给吴里常。” 吴里常就是朱老三的老婆。 在女刑狱里当狱卒的，而且还是刑牢。是个顶需要关系才能进去的。 吴里常的父亲就是老牢头了，后来回家闲着后，就把这份饭碗传给了女儿。 吴里常孔武有力，一巴掌能把一个成年男子扇出去三丈远。 是天生吃狱卒晚饭的。 吴里常还是个醋坛子。 朱老三能挣银子，可还是被老婆收拾的服服贴贴。 梦里徐瑶蓁是很爱詹文司的，这个贱男人不忍心，早早把她给藏了起来。 乔薇灵的算计扑了空。 徐瑶蓁与曹婆子叮嘱了几句。 “金簪子不大，只有1钱，却是个心意。你跟她说，我就喜欢她这样爽利的人。” 曹婆子马上明白了徐瑶蓁的意思。“如果她也想给朱老三纳个妾呢？” 徐瑶蓁失笑。“那朱老三离死就不远了。” “噗嗤”曹婆子笑出了声。 “哼，凭她乔薇灵怎么算计，也想不到小姐你早明白她的打算。” 乔薇灵就是怎么看徐瑶蓁，都觉得她与摄政王关系不简单。尤其是摄政王裴云栖，那看徐瑶蓁的眼神，就是与他人不同的。 乔薇灵装着这样的小心思，又不能说给别人听。 她却能把徐瑶蓁慢慢折磨死，才能出心中这口恶气。 “大小姐，人带来了。” 乔薇灵慢慢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跪在廊下的一个婆子。 衣服脏乱，头发也是凌乱不堪。 “刘妈，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跪着的刘妈，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 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救了老奴啊。” 这个刘妈，正是徐家的那位。 当时徐瑶蓁突发奇想地想把她卖掉的，正碰上裴云栖，被裴云栖带走了。 如今，在裴云栖庄子上干重活的刘妈，又被带到了乔薇灵的身边。 这也印证了乔薇灵的猜想。 摄政王，对徐瑶蓁是不同的。 她好恨。 第32章 被查封 第32章 徐瑶蓁这时候，早把刘妈忘得一干二净。 裴云栖当时只把刘妈让曹侍卫派人，送到了庄子上。安排干个重活。 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没人会在意，庄子上少一个老妈子。 毕竟摄政王的庄子，在汴京的周围就有好几个。 底下的佃户与干活的人，数不胜数。 一个在庄子上干活的老妈子突然跑了，也不会有人当回事的。 管事知道后，只当是与之前的人一样，怕吃苦就跑了。 “这也没干多长时间，工钱也没拿几回，以后用人眼睛都放亮些。” 他们并不知道，跑了的这个老妈子，并不是外头雇的，是卖身契在王爷手上捏着呢。 一个小小的失误，后面差点酿成大祸。 徐瑶蓁只在家里等了两日，徐江如就被放出来了。 他倒没受什么罪。 就是全身臭烘烘的，余氏捏着鼻子给他洗了好半天。刚进门的时候，跨火盆时裤脚角也烧了个大洞，最后直接把这身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灶堂里烧了。 “今天吃芭蕉叶烧肉，还下了肉汤面。每人都要吃两碗，好好去一去晦气。” 余氏少有的大气了一回，刚才去买了整整二斤肉。 包括曹婆子和宁儿，都坐下来一块吃。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今天朱老三还多给割了一小条肉，看来是知道你今日回来了。他那老婆真是个有本事的，每个月都能挣回不少银子来。” 余氏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话多得不得了。 徐瑶蓁坐在一旁绣荷包，是她自己用的。 给裴云栖绣的那个，绣了一半就在那搁着了。 “哥，你进去这几天，嫂子最着急了。你现在没事儿了，陪着嫂子回娘家看一看。” 徐江如正有此打算。“我明儿个去铺子里瞧一瞧。” 徐江如这几天被抓了起来，估计铺子里是没人来了。 翌日清晨，徐江如踩着露水到了自家铺子。 铺子没有开，徐江如就绕到了后面。 之前徐江如刚把后面的空地买了下来，铺子后院本来就有两间房，刘正就住在这儿。 徐江如刚要推门进去，听到了一声哭声。 “哎呀，我的儿啊，娘可受老罪了。那个天杀的小贱人，竟然想把我卖掉。后来又把我送给了王爷。我在那庄子上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干不完的活。儿啊，娘差点见不到你了。” 是刘妈。 她回来了？ 徐江如被吓的没敢动一下，站在门外偷听着。 “娘。”刘正现在也把事情弄明白了。 他给老娘递了一碗水。 “娘，你先喝水润润嗓子，我有话问你。” “你万不能相信那姓徐的小贱人。”刘妈恶狠狠道，“还有徐家一大家子，都得送他们去坐牢。” 刘正其实这段时间，从徐家发生的事已经看出些苗头来的。 他娘一定是与徐家作对，才被送走的。 但是是送到摄政王府的庄子。 这是让刘正最震惊的。 徐家什么时候跟摄政王搭上关系的？ 之前本来是要走乔明这条线的，结果不仅得罪了乔明，把整个乔家都得罪的狠狠的。 可是跟摄政王府来比，乔家算不得什么？ 刘正也是经过衡量的，自己要是和老娘一样背叛主家，那结果一定比老娘现在惨。 死。 尤其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徐家省里呢。 “娘，你的卖身契呢？” “我……”刘妈到现在才想起这么关键的东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不知道。” 刘正叹了口气。“那你是什么时候和乔家接触上的呢？” 刘妈眼神躲闪。 她早在一年多前就拿了乔家的好处，这种事，是不能说的。 刘正抓住她的胳膊，表情严肃。“娘，这是关乎我们娘俩生死的事。你可不要被地一点蝇头小利给勾走了魂，到最后弄不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路？” “你给我滚。”刘妈用力把刘正甩开，用手指着刘正的鼻子。 “你这个龟儿子。你老娘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被姓徐的差点欺负死了，你不想着给我报仇，还胳膊往外拐替他人说相的。” “娘啊，乔家把你弄出来，你真的以为是好心吗？”刘正的声音也提高了些。 “他们没有你的卖身契啊。到时候，谁有你的卖身契，就可以随意把你发卖，甚至……打死。” “哈哈……”刘妈叉着腰嚣张地站了起来。 “就徐家那几个鳖孙，看他们能把老娘怎么样？乔大小姐让我到她身边伺候了，你娘我要飞黄腾达了。我今天来找你，看你是我儿子，才给你指条明路。你要是非要跟着徐家一块找死，我也不拦着你。” 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 徐江如连忙躲闪开，转到墙角藏了起来。 只见刘正对着老娘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随后站起身，抹了把泪回去了。 徐江如并未回铺子，而是到家里，把这事儿跟徐瑶蓁说了。 徐瑶蓁早就知道刘正是个顶聪明的人。“他应该猜到了，也看出来刘妈压根不知道自己是送送到摄政王府的庄子上的。她以为跟着乔薇灵就万事大吉了？” “哥，你带着嫂子和宾儿，去岳丈家多住几天，嫂子自嫁给你，没跟你享过一天福。铺子的事，就交给刘正，就这样随意开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刘正很显然已经站到了他们这边，暂时是可以放心的。 徐江如离家之前，去铺子那露了个脸，随意跟刘正说了两句，又留下五两铺子里要用的钱。 刘正却眼睛红红的，想跟徐江如说一下自己老娘的事。 结果徐江如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看好铺子，不要多想。 刘正感动之余，心下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一定要跟着徐家。 春雨打蕉芭，忧愁亦烦忧。 可惜，有生之年不知是不是可以到南边，去好好看一看遮雨的蕉芭叶了。 徐瑶蓁的梦里，是被詹文司带去的。 在梦里时候，她也是那段时间有了詹文司的孩子。 却未成想，刚回到汴京。 哥哥就被关到了大牢里，打断了双腿。 想及此，徐瑶蓁的心就一阵阵发疼。 这种事，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小姐，小姐。”曹婆子现在慌乱的不像样子，一路跑进来的。 “铺子，铺子被查封了，那些人，往家里来了。” 第33章 上门抓人 曹婆子走到门口，连提着的篮子都甩了出去。 大惊失色道，“小姐，他们把铺子封了，朝咱家来了。” 终是来了。 与梦里发生的事情，又是一致了。 看来，梦里的预兆，很可能不是预兆那样简单。 似乎是徐瑶蓁亲身经历了一般。 她暗暗数着门外的脚步声突然顿住。 “砰”地一声。 徐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被困的结结实实的人，先一步扔进了徐家的小院。 “啊” 是刘正。 被人用力推倒在地上，额角直接擦破了。 对于来者而说，徐家的这个住处，就是个蚂蚱大的地方。 “呵，徐姑娘在家，你家兄长呢？” 乔明腰间带着佩刀，身上穿着摄政王府侍卫的服饰，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撇着两条腿，赞成八字，一只手指着徐瑶蓁的方向。 看到这条狗，还这么猖狂。 徐瑶蓁差点被他气笑了。 幸好徐瑶蓁在梦里预知了哥嫂和侄子的结局，就是这个腌臜货，打伤了哥哥，吓坏了宾哥儿，也把嫂子余氏踹伤了身子。 本来徐瑶蓁以为，她是死前才见到乔明的。 可随着梦，一件接着一件出现梦中，她才明白，乔明早已与她有着血海深仇。 既然梦里是她最后把对方用金簪捅死的，那如今，这个结局就不会变。 徐瑶蓁捏着手里的帕子。 狠狠地摁下心中的滔天恨意，缓缓朝乔明和他身后的打手们施了一礼。 “家中只有我与一个老妈妈在的，不知道各位大爷，闯入民宅是有事吗？” 就在徐瑶蓁说话的时候，曹婆子冲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刘正给拉了起来，迅速扯到了徐瑶蓁旁边。 曹婆子其实心里压根不把乔明放在眼里，但是乔明很受王妃闵若君的青睐。 乔明前些天闯的祸，惹了王爷不高兴。可闵若君却还把乔明给提成了一等侍卫。 后来王爷也没在追究这件事。 甚至还送了一颗太医院出的极品好药给王妃，这位王妃才没有再与徐瑶蓁计较了。 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乔明自己张罗的。 他觉得王妃一定恨死徐瑶蓁了，而他也要借着摄政王府和王妃的大旗，好好折辱徐瑶蓁的。 只可惜，今日徐家只有徐瑶蓁在，让乔明少了借口。 他本来想着徐江如一定会拦在徐瑶蓁前面，与他发生冲突，他在借机受点伤。这中间，他因伤发怒，把徐家一家子趁机全都收拾了。 至于徐瑶蓁，也趁机弄进自己的后院去。 女人一旦上了男人的床，之后的事情。就都由这个男人算了。 乔明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乔家就徐瑶蓁和一个婆子在。 徐家大门大开着，他一路气势汹汹过来，本来是造势的，结果围过来的众多左邻右舍，线下却成了他行凶的阻力。 悠悠之口。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上次裴云栖要不是因为在附近办事，看在人多的面子上，才会管他的闲事。 现下，他若直接上前拿了徐瑶蓁，却没了可行的借口。 正当乔明左右思量利弊时，一个狗腿子靠了过来。 “六爷，要不这样，您把她弄到女牢去。嘿嘿，到时候，要怎么样，还不是你的一句话。” 这条狗腿的声音不大。 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徐瑶蓁不由朝后退了两步。 她是想过乔明会用各种法子逼迫她，就没想过会把她送进女牢。 要是做了女囚，徐瑶蓁只有一死了之了。 因为关进去后，要先挨板子。 女囚被打板子，是要脱裤子打的。 这就是刑律。 乔明当然知道，可他却犹豫了。 因为还是与刚才的一样，没有借口。 “他们家还种着摄政王府的那颗树枝呢，这不行吗？” 这个狗腿子直接到徐家后院，把那颗白梨花给拔了起来。 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徐江如被关进去放了出来。 王府已经说明这是扔掉的。 并不是丢的。 摄政王府里头的好东西，怎么可能丢了呢？ 这样发生这样的事。 裴云栖的脸，就是第一个丢的。 乔明今天就是想趁乱搞事，但是徐家人不齐，他没机会。 但是乔明却不甘心。 他盯着徐瑶蓁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嫩得恨不得上去抱着一顿啃。却又恨这个女人三番五次找他的麻烦。 还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 乔明抬起了手。 “等等。”徐瑶蓁一声娇斥，喊住了正要动手的那些打手。 “我是良民，你们敢胡乱抓人，就不怕刑法么。我今日要是被无故进去了，明日我兄长就鸣冤敲鼓告御状。” 徐瑶蓁的眼睛都红了，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我不会死，我会到御前一头撞死。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被凌迟处死，死和我们一块肉，都喂狗去。” 徐瑶蓁就像地狱回来的女阎王。 把那几个年轻力壮的打手，都吓得后退一步。 乔明也是真的怕。 徐瑶蓁不像说得是假话，而且今日之事，看到的人太多。 他虽不甘心，也只能招呼一声，带人离开了。 看着乔明一群人的背影，徐瑶蓁的身形才又晃了晃。 曹坡子赶忙扶住她。 徐瑶蓁紧紧抓着曹婆子的一只手，手指的指尖都泛着白。 徐瑶蓁太清楚了，乔明不可能放过她的。 刚才围在她家门口的人里，有许多恨她的人。 詹其珆，詹母，还有刘妈。 刘妈原来这时候已经到了乔薇灵的身边，徐瑶蓁暗暗冷笑。 刘正看到了她了吧。 这个狠心的女人。 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受苦，却还能笑得出来。 刘正这会儿已经被曹婆子给松了绑，他朝地上啐了两口。 全是血沫子。 刘正的眼角扫了那些围着的人。 看到了自己的亲老娘。 他的心寒到了底，也绝了与老娘说清楚自己知道的那些事。 不过再一回想。 刘正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未讲啊。 否则，自己也可能会被乔明一伙人弄死。 现在徐家明显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看徐瑶蓁要怎么处理了。 刘正退到厨房，帮着去弄饭了。 徐瑶蓁还是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曹婆子的手，如若不这样，她一定会跌倒的。 梦里啊，她就是这么被逼进牢里的。 虽然没有被脱裤子打板子，却也受了不少的苦。 当时以为自己家得罪了贵人，哪曾想，全是人家设计好的。 詹文司那时候出现了。 她以为她得救了。 “蓁妹妹。” 詹文司又如梦中那样，适时地出现了。 徐瑶蓁感觉气气的恶心。 她撇过了头。 悄悄把50两银票塞到曹婆子的手里。“送给她，如果她帮我办好了，我只会有重谢。” 曹婆子心领神会，迅速把钱塞进了袖子里。 她主仆二人之间的机锋，詹文司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第34章 春雨露水 第34章 曹婆子离开徐家时，先去了一趟摄政王府。 简单地打听了一下，确实王妃最近心情甚好，并未对之前的事再放在心上。 曹婆子才算放了一半心。 正要去找儿子曹侍卫，却被告知与王爷出城去了。 至于去哪里不知道。 只清楚是摄政王裴云栖现在辅管的一个大理寺，碰到了个很棘手的案子。 前段时间处死的几个狂徒，没想到其身后还有其他谋划者。 简单的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裴云栖只能亲自来监管这件大案，原来是陛下过问了。 陛下之所以过问此事，原因在于马上殿试。 天下学子，集于那一刻。 关乎者天下人、朝廷，以及本朝的国运大事，不能出一点意外。 裴云栖这才带着一众亲卫，离开汴京，亲自去抓那几个人了。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曹婆子真急了。 她按着徐瑶蓁的安排，把50两银子送出去了后，又匆匆忙忙赶回了徐家。 这时候詹文司已经不在许家门口晃了。 曹婆子到厨房找到刘正，看着锅里煮着清菜汤，就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带骨头的肉。 “我来做，煮个荤的，咱们也压压惊。” 刘正偏过头，迅速抹了下泪。 他没想过，曹婆子能这么暖人心，更衬得自己的亲老娘是那么的无情。 曹婆子人老成精。 一下就看出来刘正的心思。 刘妈她是认得的，刚才在围观的人群里也看到了。 惊叹这个死老婆子的心狠。 不过她拿肉出来的事，倒是让刘正更加与徐家一条心了。 “那个姓詹的，我刚才把门关上后，他才不舍得离开的。” 刘正现下来了精神，就开始骂人了。 “曹妈妈，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刚才小姐差点被抓走了，他就站在人群里瞅着。见着小姐没事儿了，这才站出来。” 曹婆子冷笑了一声。“小人得志，即使将来高中，也走不长远。” 在朝中能立足的，都不是一般人。 要么真小人，要么真君子。 詹文司这样，哪头都不占的，虚头巴脑。 在官场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若是徐瑶蓁听了，定会竖大拇指的。 梦里，徐瑶蓁看到的詹文司可不就是这样。 他的官，都是靠着岳丈的势。 只是现在呢，乔大老爷自己也不好过。 曹婆子端着饭去了徐瑶蓁的屋里。 就见徐瑶蓁拿着帕子抹泪儿，她赶紧把饭摆上，并安慰道， “小姐，你还是顶聪慧的。算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让你兄长嫂嫂出去了。要不然，今天这事恐怕很麻烦。” 徐瑶蓁就是清楚，以曹婆子的精明，一定会想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 不过绝对想不出来，自己在梦里是经历过的。 进牢里，并不是只有一次。 被詹文司适时机的搭救，也不是一次。 梦里的她，对詹文司感激涕零。乖乖缩进他怀里，由他吻着，甚、甚至…… 想想就恶心得想吐。 如今想来，她真的是蠢如猪啊。 一次又一次掉进别人的陷阱而不自知。 不过从现在开始，徐瑶蓁就不会给他们任何一次机会了。 徐瑶蓁深吸了口气，掏出5两银子，让曹婆子这几天看着家。 曹婆子欲言又止。 “要不，咱们躲出去吧。” 她并不知道徐瑶蓁的算计。 若不置死地而后生。 她自己会死的很惨不说，哥嫂和年幼的宾哥儿，也会重复梦里的悲剧。 “钱送到了，就等着吧。” 徐瑶蓁并未吃饭，反而是站起身，看着门外。 风里，又带着丝丝潮气。 “又要下雨了。” 汴京的春雨，总是防不胜防。 正如裴云栖离开那日，再无消息。 徐瑶蓁是知道的，曹婆子低着头退到门外，不敢提一句裴云栖的事。 徐瑶蓁却悄悄地笑了。 若是梦里无差错，裴云栖现在这个案子，就是与【春眠】有关的。 丝丝缕缕，缕缕丝丝。 似乎，有一张大网，慢慢地将徐瑶蓁与裴云栖罩住了。 “滴、滴、滴……” 有血珠落在了徐瑶蓁的肩上。 她摸着黑慢慢朝前走。 雨，也在淅淅沥沥的飘着。 但是，浓重的血腥味，让视线模糊的徐瑶蓁，不得不停下脚步。 其实，她也走不动了。 后面是追兵，她哪也去不了。 不想死。 她好不甘心呀。 乔薇灵上次没有让她被当众抓住，没有被捉奸。 这次，竟然打晕她，把她送到贼窝里。 徐瑶蓁幽幽醒来后，就听到有人喊她，要抓她送给贼头目。 那些贼人，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 也只有乔薇灵告诉那些贼人的。 她陷在贼窝里，又崴了脚，几乎是无处可逃了。 这…… 与上次梦里被众人追着抓奸，是何其的相似？ 不过她当时误入一个房间，碰到了裴云栖。 她当时中了正是春眠。 这个迷药何其霸道。 让她与裴云栖春风一度，也是因为裴云栖在，她逃过一劫。 现如今，贼窝里，她没有出路。 徐瑶蓁的一只手扶在一间门上，手上黏黏的。 是血。 是哦。 这里是贼窝。 刚才好像被人攻了进来，大部分贼人都被杀了。 只不过还有一部分未死，那几个攻进来的人，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徐瑶蓁手上一不小心用了点力，“吱呀”一声，这扇门就被推开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居然是…… 还不等徐瑶蓁弄明白，她的腰肢就被人紧紧搂着了。 “是你……为什么是你？” 裴云栖眯着眼睛，用尽所有抵抗着药性。 是裴云栖。 徐瑶蓁吃惊不已。 但是，梦里的她，更是无比的清晰。 她未醒来。 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春眠。 徐瑶蓁不由看着地上躺着的，全是裴云栖的亲卫。 “他们只是昏过去了，我却中了另一种药。” 徐瑶蓁的樱桃小嘴，吐出两字。 “春眠” 裴云栖紧紧掐着她的腰肢，力气大得很，她差点喘不上气了。 裴云栖满头大汗，用狠厉的目光盯着她。 徐瑶蓁能听到男人快速的心跳声，连忙道，“是乔薇灵，乔府有个道姑，是她手里的药。” 徐瑶蓁不知道自己在梦里道破这些，会有什么用的。 她红红的樱桃小嘴，被男人狠狠咬住了。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呵，真是有缘啊。” 徐瑶蓁只感觉天旋地转。 被男人压在身下。 褪去衣衫。 一夜春雨露水。 第35章 心机太深 第35章 徐瑶蓁是被屋外的雨声给吵醒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了一整晚。 徐瑶蓁醒来时，感觉浑身骨头都被压碎了一样。 那个该死的男人。 差点要了她的命。 最后她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只听到门外有混乱的脚步声，还有喊她的名字的人。 不知道是被乔薇灵买通的贼人，还是詹府的人。 总之，都是不怀好意的。 徐瑶蓁用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她得好好洗一洗，出了一夜的汗。 这梦。 唉…… 如今，裴云栖外出，不知道还会不会陷入到那个贼窝里。 她梦里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起什么作用。 徐瑶蓁脑子很乱。 梦里，她与裴云栖已经在一起两回了。 每次，她都跟被车碾了似的。 只是，事后她又与裴云栖如何，她又未再梦到过。 不过从梦里的进度可以看得出，她并未被抓住。 乔薇灵的奸计并未得逞。 同时，同样被大雨吵醒的裴云栖。 头疼得捏了捏眉心。 他夜里竟然梦到了抓贼，然后好像有一具酥软的身体，躺在他怀里。 后来，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他好像记得【春眠】。 裴云栖不由想到了徐瑶蓁。 若不是这个小女人一直执意想要弄明白春眠的来由，他也不会去接触。 裴云栖叫来曹侍卫。 “去把春眠拿一份给跟随的医者，让他试试，这个药能不能分离。” “分离？”曹侍卫一点都不懂。 “记得古大夫说过，这个春眠里是迷药加了媚药，药性霸道。却在制作中处理的很好，几乎是无色无味。” 古大夫还说，若是那种制这样药的顶级高手。 甚至可以做到真正的无色无味。 徐瑶蓁也就是从一点点味道里，闻了出来。 她在梦里吃过一次亏。 “跟着咱们出来的是小古大夫，他应该有法子。” “王爷，咱们这次会路过一个贼窝，要不要顺便端了？” 裴云栖想到这个，立即就觉得头疼。 他摆了摆手。 “派两个人先了解一下这个贼窝的情况，然后交给附近的府衙，哦不，转交给附近的驻军大营。让他们多带一些人去，直接扫平这个贼窝。” “是，王爷，这一带的老百姓和路过的客商一定会感谢您的。” 裴云栖这边又继续赶路了。 坐在宽大舒适的马车上，他脑子里总是想着那具酥软的躯体。 这时候，又会不由自主想到徐瑶蓁，垂颜欲滴的小脸，却总爱哭。眼睛里的泪珠，又如珍珠般，滴滴垂落。 裴云栖把手捂在心口，有些难受。 他离开汴京时间紧急。 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安排，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毕竟，他不在时，曹婆子也会去找太妃娘娘的。 裴云栖的亲生母亲--梁太妃。 是很喜欢年轻姑娘的。 裴云栖眼神幽沉，与刚才的神情判若两人。 曹婆子却未去找梁太妃，她并不觉得太妃会过问这样的形式。 况且，这件事若是让王妃知道了。 以后徐瑶蓁的日子，恐怕又该难过了。 但是，曹婆子看徐瑶蓁还在绣荷包，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小姐，乔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二连三地针对你，恐怕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徐瑶蓁慢慢地收了针，终于把裴云栖的这个荷包绣好了。 除了料子是好一些，图样和颜色，都略显普通。 但裴云栖就喜欢这样的。 图样呢，又与徐瑶蓁的荷包图样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徐瑶蓁把荷包轻轻放在笸箩里，看着要急上强的曹婆子。她心里反而安定了不少。 “曹妈妈，这才到哪儿呢？乔家的事，也只是劫难的开始而已。” 徐瑶蓁上辈子，吃的那些苦。 都要给这些人一一还回去。 她要还数倍的。 “我今天出门，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咱门外瞅。”曹婆子记得叉腰站了起来。 “我倒看看，他们谁敢闯进来。不管怎么样，先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徐瑶蓁浅笑，她按照梦里的指引已经布置好了。 只要不出大差，就能摆脱囹圄。 再之后，说不定能让把乔薇灵彻底踩死。 徐瑶蓁眯着眼，看着在门口的曹婆子。 现在差的，是裴云栖。 必须得有这个男人的助力才行，否则她的谋划目前也是寸步难行的。 裴云栖外出公干，怎么样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消息。 得在徐瑶蓁最需要的时候，他能赶回来。 徐瑶蓁想了又想。 柳叶细眉挑了挑。“曹妈妈。” 徐瑶蓁等曹婆子到跟前时，她回身去箱笼里拿了一个小包出来。 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用金丝线绣的花样，徐瑶蓁推到了曹婆子跟前。 “曹妈妈，您先前是梁太妃身边的人，现在跟着我做事委屈了。我呢，也是打心眼里感谢太妃娘娘的。你看，我这有一个福寿万代的长寿鞋的花样，你帮我看看。这个样子，太妃娘娘会不会喜欢？” “哎哟，真是漂亮啊。这样子绣在鞋上，金丝打底，走起路来一定显得富贵。” 其实摄政王府什么样子没有。即使没有这样的花样，梁太妃的衣着也是富贵无双的。 不过曹婆子会说话，另外她也确实想去跟梁太妃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 梁太妃现在尤其喜欢身边有年轻姑娘，花儿一般的年纪，看着心里就喜欢得紧。 “嗯，若不是王妃的原因，太妃娘娘早就想接你过府了。” 徐瑶蓁轻轻笑了笑，偏过头用帕子遮在脸上。 显得无比害羞。 “你总算有空想起我了。”梁太妃看到曹婆子的时候，故意把话说重了些。 曹婆子慌忙跪在了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梁太妃太面带笑的摆了摆手。 “你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你儿子现在又跟在王爷身边，你给我跪什么？快起来吧。”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曹婆子恭恭敬敬地把一个小布包递了上去。 旁边的蔡妈妈接了过去，立即就打开了。“好像是什么花样子，倒是没见过的。” 曹婆子先指着长寿样子说，“这个叫福寿万代，金丝打底的鞋样子。只要多绣几圈金丝，走起路来就显得富贵的很。一双鞋，就是万年长寿。” “哎哟哟，真是好寓意啊。”蔡妈妈不由地叫了起来。 “另外一个呢？”梁太妃的声音听不出喜乐。 曹婆子又说道，“这个叫美人尖。” “也是金丝线打底，却是小朵的玫瑰花组成的。远远看上去，活脱脱一张美人脸呀。呵呵……” 曹婆子看到梁太妃的脸色缓了下来。 心中又暗自佩服徐瑶蓁的眼光。 虽然从未见过梁太妃，只凭自己几句话，便知道梁太妃是个极其爱美的性子。 如今年纪大了，这个性子却从未变过。 梁太妃收回了视线，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这个徐瑶蓁，心机太深了。这样的女人进王爷后院，恐怕不妥。” 第36章 拿钱 第36章 曹婆子听了梁太妃的话后，又赶紧给跪下了。 “太妃娘娘，若不是没法子，也不会求到您跟前儿来。” “您先前觉得徐姑娘乖巧，也确实是如此。只是，那乔家步步紧逼。乔明想抢她，姓詹的那斯毁了婚约不退想着折辱她，詹家姑娘与乔明苟且也怨在她身上，唉，一个好好的姑娘，都被逼上绝路了。” 梁太妃脸上，没什么变化。 一旁的蔡妈妈，吃惊之余，连忙把曹婆子扶了起来。 “咱们太妃娘娘最见不得这些姑娘受苦了，曹妈妈，你好好说说。” “唉。”曹婆子掏出帕子擦了擦脑门的汗。 果然同徐瑶蓁说的那样，不能委屈了自个儿啊。 其实徐瑶蓁担心的是曹婆子胳膊是一直在梁太妃那的，所以跟她故意说了两句“贴心”的话。 “曹妈妈，太妃娘娘身份贵重，你可千万别为我的事惹了她不快。凡是要多为自己考虑，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儿。” 曹婆子的张良计。 一直都是，下跪，认错。 在梁太妃这里，一向都好使的。 曹婆子离开时，蔡妈妈扶着梁太妃躺在了榻上。 “这个曹婆子，出去您的院子没几天。心早偏到别人那儿了。” “她啊，无非是想谋个前程吧。”梁太妃眯着眼睛又道， “派人去通知一声吧，能不能来得及，交给老天爷吧。” 曹婆子在梁太妃这里的事儿，没出一个时辰就传到了王妃闵若君那里。 云嬷嬷半弯着腰，靠近王妃的身边。 “这个曹婆子，在太妃院子里管花草的，怎么就去了那个贱人身边伺候了？王妃，这事儿您看……” 闵若君放下手里的书，低头看一眼手跟前的棋盘。从棋盘上拿起两颗被吃掉的棋子，随手扔在棋盒里。 “乔家不是在处理吗？” 云嬷嬷给闵若君换了杯热茶，又双手奉上。 “乔家是一直使手段的，整了好几回都没把那小贱人给收拾了。尤其是乔家的姑娘，您都让她见着王爷了，可她是个不争气的。王爷没看上她。现在她一次次求您，您又给乔明提成了一等侍卫。可他们这兄妹，没一件事是能办成的。” 乔家姑娘说的正是乔薇灵。 她经常让人给云嬷嬷捎一些好东西，却不算贵重，能让云嬷嬷拿给家中子女用，还不扎眼。 “不急。”闵若君轻轻抿了口茶。 “王爷一直是看重我的，我呢，也不会拂他的面。不过嘛，那个女人进府，不会那么容易的。至于乔薇灵，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很显然，闵若君对徐瑶蓁的那口怨气已经散了。 云嬷嬷嗤了一声。“乔薇灵确实不行，她跟那个要殿试的詹文司，私会了无数次了。两个人搂搂抱抱，好些人看见了。” “啪”闵敏芝把手里的茶碗摔在桌子上，面露怒色。 整个摄政王府最重的就是规矩，她这个王妃与王爷一样，最看重这些。要不然，以摄政王府如今的地位，早就惹当今皇帝不快了。 闵敏芝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是明媚的春光。 收回视线的时候，满眼的鄙夷。 “她还真敢啊。不过，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可不是。”云嬷嬷早就想说了，只是乔薇灵之前很讨王妃喜欢。现在是不吐不快。 “她还总惦记咱们王爷，又跟别的男人私会。他们私下里还交换了信物。啧啧……” “你怎么知道的？”闵若君看了一眼云嬷嬷，略带探究。 “唉，我、我是拦着那个曹婆子专门问的。” “她会不会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我觉得不太会。”云嬷嬷摇了摇头。 “这事，对那小贱人最没好处的。是她拣着那二人私会的证物了，可惜，被姓詹的给要了回去。” 云嬷嬷啐了一口。“原来她也是个好拿捏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咱们王爷给迷住了。” 闵敏芝没有再对这件事回应一个字。 私会信物这一事儿绕了一大圈，终于停在了最合适的地方。 云嬷嬷一口一个小贱人，全是骂徐瑶蓁的。 徐瑶蓁先前旁敲侧击的跟裴云栖说过，但是裴云栖事物繁忙，这样的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现在，确实是无意被曹婆子说给云嬷嬷听的。 是真的无意的。 云嬷嬷东打听西打听，曹婆子就捡一些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儿说了。 “嗯，曹婆子说那个帕子虽是乔薇灵的，上面没有绣字。只是，她虽然随意看了看，就觉得那帕子的料子，在太阳下照着还反光，总觉着非同凡响。” “非同凡响啊。” 这样的东西，正中闵若君下怀。她要弄清楚，乔薇灵手里握着的到底是什么？ 以乔家的家世，商贾出身，不可能有这样顶尖的好东西。即使有，闵敏芝你也会打听清楚。 乔家说的是背靠摄政王府，真正靠的是她这个王妃。 “你去安排人，悄悄的打听。” “唉。”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她以为这事儿就黄了。 哥哥徐江如已经确认过的，乔薇灵帕子用的料，是先帝的宠妃独有的。 【素云锦】 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当年这位宠妃活着的时候。 也是天下独一份的。 后来宠妃死去，先帝把所有的素云锦与她陪葬。 自此天下，再没有这种料子存在了。 如今，却出现在了乔家。 乔薇灵手上的帕子，还有一块这样的。 “小姐，云嬷嬷还扯着我问了一会子。”曹婆子一回来，就跟徐瑶蓁说了去见梁太妃的情况。 “太妃娘娘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回来了。” 徐瑶蓁没有见到梁太妃，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 但是，没有出言训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今日又是让曹婆子焦急的一天。 天色逐渐暗下来后，一个人影在徐家门外鬼鬼祟祟听了一会儿后，就像是在黑暗中。 就在杀猪的朱老三正在收摊时，看到一个人低着头，急匆匆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朱老三连忙迎了上去，把一双发油的手往身上外面的大罩衣上抹了抹。 “原来是詹先生啊，今儿个肉卖没了，要不明日，我专门给您留一条上好的五花。” 来人是詹文司，他朝朱老三摊位后面的房子指了指。 “上你家说。” 朱老三的眼神晦暗不明，低着头，穿过了半条巷子，到了自家的院子。 能看到家里已经点上了灯。 朱老三老婆也下了岗，早一步回来了。 吴里常长得壮实，在女牢里做狱卒，在家里朱老三也都听他的。 詹文司就是来找她的。 吴里常穿着常服，看到詹文司跟着来到家里时，眉角微微挑了挑。 “哦，詹先生，稀客。” “哦，我有事求吴娘子。” 吴里常现在看着就是个寻常的妇人，詹文司从怀里掏出一个10两的银锭子放在了桌子上。 “实不相瞒，徐瑶蓁那天哭着要给我做妾，都不愿意与我分开。可她得罪了乔明，恐怕要遭遇一回殃。我恳求吴娘子，帮她一回。也是帮我，日后定有重谢。” 詹文司离开时，又留了二两碎银子在桌子上。 朱老三走过去，拿起那锭10两的银子，看着自己当家作主的老婆。 呵呵笑了两声。 “这个姓詹的真会想，就这么点银子想让咱们帮忙。呵，徐瑶蓁可是给了50两。不过，娘子，你是怎么想的？” 吴里常伸手把那二两碎银子捏了起来，在手上耍了两圈。 “等着呗。看谁给的钱多。” “那……事情要怎么办？” 吴里常耸耸肩。 “刑狱大牢，也不是我这么个小小的狱卒说了算。” 拿钱能不能给办事，吴里常不理会的。 朱老三走到她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膀。 “还是娘子会谋算，让他们狗咬狗。嘿嘿，我们照拿钱就行了。” 第37章 图谋 第37章 徐瑶蓁刚起一会儿，就听到哥哥叫她的声音。 “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徐江如摆了摆手。 “就我一个回来了，岳母想让你嫂子和宾哥儿多住几日。” 徐江如之所以回来，就是听说乔明跑家里来了。 他是昨晚上听说的，整整一晚没睡好。 “妹妹，你怎么样？”徐江如脸带怒意。 “我一定饶不了那厮。” 徐瑶蓁心中大惊。 她是好不容易把哥嫂一家哄走了，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徐江如疼她，为了护着他，一定会得罪乔明。 乔明又会借机惩治哥哥，而嫂子与宾哥儿自然会受牵连。 徐瑶蓁好不容易谋划出改命的办法，怎么又朝梦里的方向拐去了。 “哥哥。”徐瑶蓁忍不住心口发疼，眼睛和鼻子都红了。 “哥哥，你就是为了我，这几日必不能回家。” 徐瑶蓁拉住徐江如的手。 “哥哥，今后几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什么，你都不要管。” “妹妹，你在胡说甚呢。”徐江如甩开了徐瑶蓁的手。 “爹娘早早过逝，我不管你，谁还管你呢？” 徐瑶蓁这才发现自己是急过头了。 “乔明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我自有脱身的法子。可哥哥你呢，要是被她抓住了，一定会把你打个半死。甚至、甚至会把你打成……残废。” “我不怕。”徐江如还觉得徐瑶蓁有点危言耸听。 “妹妹安全了，哥哥我做什么都行。你别担心我，这里是汴京。姓乔的要是做过了头，我们就去告他。” 徐瑶蓁忽然明白。 这就是为什么在梦里乔明会打断哥哥的腿，让他一步路走不了。 一个走不了路的人。 怎么还有可能去鸣鼓申冤呢？ 乔明打断的不仅仅是徐江如的腿。 还有徐江如一生的希望。 自那以后，徐江如就再也没有从床上下来。宾哥儿接二连三受到刺激，痴呆了一阵，竟然走在了徐江如的前面。 徐瑶蓁是好不容易如走到如今这步的，不可能让梦里的事再语重心长。 她语重心长道，“哥哥，我已经做了准备，你只要等着瞧就可以了。” “不行。”徐江如态度坚决。 对付乔明这种人，不能只交给徐瑶蓁一个人的。 “我是你的哥哥，亲哥哥。就是死，我也要在你前面。” 徐瑶蓁是一下犯了难。 这时候曹婆子走了过来，不由的插了一句。 “小姐，大爷都是为你担心的，总不能让他干看着呀。” 只是，徐瑶蓁想的是，能让哥哥避开是最好的。 可现在徐江如就是要跟他站在一处，要与她一同承担。 徐瑶蓁深深看了一眼哥哥。 然后与曹婆子道，“曹妈妈，我有一物交予你，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拿出来。” 徐瑶蓁回到屋里拿出一个帕子包的物件，送在曹婆子的手上。 “记着，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打开。” 即使徐瑶蓁不说，曹婆子也能感觉到捏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一个不大的簪子。 曹婆子思谋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徐瑶蓁戴过这样的东西。 至于徐瑶蓁说的最紧要的时候。 她自然是心领神会的。 她懂，徐瑶蓁也懂的。 乔明那天，无非是试探。 在乔明身后藏着的乔薇灵，一定会找准时机出手的。 梦里时，乔薇灵积极给詹文司出谋划策，让徐瑶蓁成了詹文司见不得人的小妾。 又被她三番五次设计谋害。 如今，并未像梦里那样顺利。 徐瑶蓁轻捻着两根手指细细算着，也是到了乔薇灵亲自出手的时候了。 徐瑶蓁喝着冬雪泡的茶，雪是她自己在冬季的时候收集了一些。一直密封在地窖里。 喝进嘴里凉透了。 煮过的茶水又晾了凉，徐瑶蓁想要的就是这种冷心冷肺、全身发冷的感觉。 如坠冰窟。 被逼到绝路时。 徐瑶蓁一步步如何自救？ 害她的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徐瑶蓁忽然站起身，急着走向前院。 “曹妈妈，有一事疏忽了。” 曹婆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扫帚赶了过来。“小姐，是什么事没想明白？” “吴里常，朱老三的老婆，你拿给她50两时，她除了说都包在她身上，还问了你些什么？” 曹婆子又把前两天的事回想下。“嗯，并没有多说。她不问不是对的么，你给钱，她替你办事，问多了不是惹麻烦吗？” 徐瑶蓁摇了摇头。“吴里常和朱老三夫妻俩，是极其贪财的。” 她很担心。“50两，恐怕喂不饱。” “那要怎么办？” 徐瑶蓁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抿了一口冰凉的茶水。 她需要好好想想。 就在徐瑶蓁心里不宁时，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在了朱家的门口。 吴里常一眼就看到了从小轿上走下来的贵女-- 乔薇灵 乔家如今日渐兴盛，虽不是簪缨富贵之家，身后却有摄政王府做靠山。 吴里常虽整日里在刑牢里呆着，也听闻了乔家与詹家的来往。 她带着谄媚的笑迎了上去。“哎哟，乔大小姐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乔薇灵立即把披风的帽子往上揪了一下，没有说话，低着头匆忙劲了朱家的院子。 到了院子里，乔薇灵仍然站着。 跟在乔薇灵身边的刘妈，立即上前递了一个荷包上去。 刘妈的下巴又昂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倨傲。 “吴娘子，知你不是一般的妇人。我们大小姐赏你200两银子。” 吴里常捏了捏手里的荷包，轻薄的很，里边装的是银票。 200两啊。 吴里常又是一顿感恩戴德。“谢乔大小姐的赏赐。若是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随时吩咐。” 乔薇灵没有回话。 冲着刘妈轻轻点了点头。 刘妈靠近吴里常，恶狠狠道， “徐家那姑娘，需要你好好照看照看。到时候，我们会派人与你戏说的。” “啊，哦，是，是。” 吴里常又是一通千恩万谢后，乔薇灵踩着夜色离开了。 “擦着寒夜来的，别是动什么歪心思吧。”朱老三心理有些不得劲儿。 吴里常也是有些摸不透了。 “那乔大小姐一句话也不说。就让那个刘妈张口。这200两虽多，可要是他们动了阴狠的心思。那这些银子，属实不算多。” “就是不知道乔家大小姐图谋着什么？” 吴里常摇摇头。“肯定不会小，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刘妈，不就是徐家原来的那个婆子吗？” 第38章 恐要定 第38章 第38章 乔薇灵要用200两银子买徐瑶蓁的命。 人命关天的事，并不是小事。 所以乔薇灵要亲自去看一看，否则，以她这样的贵族大小姐，出现在一个卖猪肉的家里，是极不合适的。 不管有没有吴里常吴娘子这个女刑牢的狱卒在，乔薇灵的出现就是不合规矩。 乔薇灵的异常，连朱老三这个大老粗都感觉到了。 朱老三与老婆吴里常又唠了一会子，总是觉着不踏实。 “娘子，她不会是还琢磨着别的。而不是直接买命，这样一来，风险更大了些。唉呀，娘子，你还得打听打听。” “尤其是那个刘妈，她儿子现在还在徐家帮着看铺子的，赶明儿一早我去问问。” 朱老三跟老婆吴里常絮叨了一会儿，才睡过去了。 吴里常心里却不这么想。 她在刑牢里见过太多冤假错案了。 被坑杀的普通百姓比比皆是。 吴里常明白，她要选择帮了乔薇灵就是站队了，要是不帮，她和朱老三也不会落好。 乔家不是善茬儿，更不会让200两银子打水漂去。 吴里常是个贪财的，琢磨了一夜，狠了狠心，拍了拍朱老三的肩膀。 “当家的，我去找刘妈，让姓乔的加钱。你跟刘正问一问，徐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的。” 朱老三就没有把徐瑶蓁当回子事。 “那个徐家姑娘，就是要么死，要么给乔明做小老婆，有钱人家的妾，能活得过几个月呀？” 不管怎么样。 徐瑶蓁肯定是死定了。 但是，吴里常打开装钱的盒子时，看到了曹婆子送来的50两银票，还有一枝不大的金簪。 她略作迟疑，把这支没什么花纹的金簪，别在了发上。 朱老三看了眼，笑着恭维了两句。 “娘子就是美。” 吴里常白了他一眼，笑着扑了上去，俩人大早上又闹腾了一回，这才收拾好各自出门了。 这会子，徐瑶蓁正在听刘正说铺子里的事。 本来徐江如说最近关了吧，但是徐瑶蓁却觉得开着好。 “哥哥，你去铺子里忙吧，家里的事你别管我。就按照我们昨个说的，需要你的时候，曹妈妈会告予你的。” 徐江如随即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曹婆子。 曹婆子却笑了起来。“大爷，紧需要你的时候，让都会找你的。你一定得听小姐的，不能冲动。” 徐江如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 就在徐江如刚离开家，朱老三在徐家后门位置，鬼头鬼脑地探望。 曹婆子一眼就看到了他，冲过去就扯住了朱老三的耳朵。她故意大叫了起来，为的是让邻居听到。 “哎哟，朱老三，你真可以呀。跟你多要了一丝肉，你就在家里要钱来了。你钻钱眼里了？” 朱老三趁机进了徐家的后门，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人。 “哦，刘正没在家啊。” “在铺子那呢，这不被人给封了两回了，现在刚开，事儿多着呢。” 曹婆子松开捏着朱老三耳朵的手，她没怎么用劲。甚至还发现，这狗东西耳朵上还有个牙印子。 曹婆子不动声色地撇了下嘴角。“哎哟，我们都忙着呢。全都想法子糊口呢，哪能跟你这满肚子油水的人比呀。” 对于曹婆子的冷风热嘲，朱老三还是笑了起来。 “刘正没在，我去铺子找他。” “等等。”曹婆子连忙拦住了朱老三，她的眼角瞟了一眼徐瑶蓁的位置。 徐瑶蓁刚才听到了朱老三的声音，就躲在门后，悄悄给曹婆子打手势。 一定要把朱老三留下来。 “唉呀，有个事问你。我儿子啊前段时间刚给我打了一个金簪，只有巴掌一半长，很小的一个金簪。” 曹婆子有意无意地抚了一下用木簪子插着的头发。 “可是我这两天怎么也找不着，我就想啊，是不是前儿个去你家不小心付猪肉钱的时候丢在你摊上了？” 朱老三不由想起自家老婆，今早头上刚别的那支金簪。 他连忙摇头。“怎么会，金簪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要是看着了肯定给您送回来。” “行了，既然来了，坐下喝杯茶吧。”曹婆子把朱老三摁着坐在石凳子上。 “我问你，姓詹的是不是去过你那？” 詹文司这几天功课做累了后，就在徐家周围转。 徐瑶蓁就觉得恶心。 曹婆子跟上去想骂人，却见他拐进了朱家。 “你……”朱老三看曹婆子的脸色都不对了，怎么这个死老婆子什么都知道。 哦，他突然想到一个事。 曹婆子的儿子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 这可不是一般人啊。 “你还不赶紧说实话。” 在潮婆的威逼利诱下，朱老三就把詹文司给卖了。 可是乔薇灵的事，他一直都没提。 等朱老三离开后，曹婆子来到了徐瑶蓁跟前。 “小姐，他们肯定要快动手了。唉，您真觉得没问题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 徐瑶蓁知道。 这个倒不是她梦到的，而是猜到的。 因为在梦里的那天，詹家与乔家私下里换了庚贴。 乔薇灵与詹文司的婚事，就被两家悄悄定了下来。 现在呢，他们还未有动静。 毕竟詹其珆已经给乔明做妾，乔家的贵女再给詹家的人做正堂夫人，怎么说这么难听的。 所以，需要一个契机。 让很多人都觉着，乔家做了正确的决定。 那就是詹文司高中的时候。 他们都在等。 徐瑶蓁也在等。 她轻轻与曹婆子道，“殿试快了吧。？” “嗯，两天后。”曹婆子并未从徐瑶蓁琢磨不定的语气中，感受到不同。 一直到那一天，她才总算回过味儿来。 “殿试呀。”已经到了目的地的裴云栖，也明白这天的重要性。 曹侍卫端着杯热茶进来放在了桌子上。“嗯，再有两天确实殿试了。” “王爷，属下听说那位詹先生才学不错，恐怕这次是要中了的。” “是么？”裴云栖并不觉得意外。 “要不是因为他有些才学，乔家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乔薇灵与一个有婚妁的男子私会，要是这样的事被传出去，两家的脸面都完了。” 曹侍卫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恐怕是要提前定下亲事了。” 此时，乔母拿着几个学子的贴子，进了乔薇灵的闺房。 却发现人未在。 而桌子上，放着一副巴掌大的小画像。 是乔薇灵的。 落笔之处： 文司 第39章 送信 第39章 “你给我进来。”乔母怒气冲冲，把手上的巴掌大的小画像扔在了乔薇灵的脚下。 “你居然敢私会外男，你给我说清楚这件事。要不然，就给我去跪祠堂。” 乔母相对于乔家大爷乔容徽，对子女的是相对严厉的。 不过偏疼些家里的幼子乔明。 可是对唯一的女儿，很是严格。 乔母之前有听说过詹文司，从其夫那里也有听到，但是她总归是有些不满意的。 他们乔家已经不是过去的商贾之家。 虽然家里弟弟还在做着商务，但是现在都是与官府合作。与过去有着天壤之别。 乔家的那些男儿好几个已经有了官职。 甚至，他们与摄政王府越走越近。 有这样的好的基础，眼见着乔家越爬越高，肯定是要找萌妹与才学更高的男子做女婿。 至于詹家，乔母从来没有想过的。 “詹家根本与我们乔家不配，他们家闺女都来给你六哥做妾了，你竟然想嫁进这样的人家。” 乔母把手里看好的几个人的贴子，放在了乔薇灵的手边。 “这里不管哪个人，都比姓詹的出身要好得多。薇儿，你可别鬼迷心窍。嫁错了人，吃一辈子苦。” 乔薇灵却不紧不慢地拿起那几个帖子随意翻了翻。 “母亲，确实比詹文司条件要好。可是，人家说要娶我了么，愿意与咱家接触么？” 乔薇灵的一句话，把乔母给说愣住了。 乔母眨了眨眼，“我、我们家条件这么好，他们凭什么不愿意？” “母亲，父亲是詹事府的主簿，才七品官。在这遍布皇亲国戚的汴京，随便掉下块牌子都能砸中一个关系户。七品官，呵，算什么？” 乔薇灵倒是挺明白的。“那些有实力的才子，家学优秀的，早就被更高的门楣的官员门庭看中了。他们，为什么会选我？” 一个七品官家中的贵女，即使有摄政王府的关系，也是个屁大芝麻官的家中女。 乔薇灵自然恨不得生在三品二品官府中，可她知道，这就是现实。 但是项目不甘心。“可，可是你父亲还会升官的。” “詹事府的那十几位，比资历比能力和后台，哪个不比父亲强。” 乔薇灵露出了不甘心不认命，与狠辣。 “母亲，我不能认命，但却不是给这些人做妻，他们掌握不住。倒不如，嫁给我能掌握住的，他若是高中，至少也是个七品。” 乔母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若这样说来，未来的女婿比自己的丈夫确实要强。 起点高，人年轻，机会就多。 劝走了乔母，乔薇灵抓着那几个贴子，用力甩在了门外。 丫鬟见者，捡起来后，处理掉了。 即使汴京那么多皇亲国戚和四品五品官，也很难拎出一个在财力上比得了乔家的。 乔薇灵有些底气的，也明白要把詹文司拿捏在手里的重要性。 徐瑶蓁，却不能给詹文司做妾。 更不能活着。 因为，摄政王看上了她。 乔薇灵得不到的人，凭什么别的女人能得到？ “来人。”乔薇灵的话音刚落，刘妈就小跑的进来了。 她一边跑一边抹着嘴角的点心沫子，刚正与两个小丫鬟偷吃点心了。 乔家，真的富有。 刘妈决心要成为乔薇灵的心腹。 所以，刘妈第一个就跑了过来。 别的年轻丫头都没她脚快。 乔薇灵本来就是叫她的。“我们后日动手，你让六哥那边准备好。到时候，他可别露馅。你这两天盯着点，别让他和他的人外出吃酒。” 乔薇灵担心的是乔明喝多了，不小心把他们的事说出去。 那绝对是要出大事的。 因为乔薇灵是要杀人的。 先诛心，再杀人。 刘妈的眼睛里露着异样的兴奋的光。“小姐，您瞅好吧，这事儿绝对能办好。徐瑶蓁那个贱丫头，也就跑不了。” 乔薇灵阴恻恻看着她。 刘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瞧我这破嘴。”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时候，徐瑶蓁盯着晴朗的天空。 “天晴了，明天的殿试，一定是个好日子。” 曹婆子也是阳气脖子往天上看。 “天真蓝啊，明个儿陛下见那些学子们，一定会很高兴。” 徐瑶蓁向微微眯了眯眼。“确实很高兴。” 危机在一步步靠近，起来的风，吹向徐瑶蓁白皙的脸庞。 她甚至能从春风里感受到春季娘娘的，一丝丝暴躁。 这个时候，谁能最稳得住。 谁就会笑到最后。 翌日天还未亮，詹家租的马车就到了门前。 他们租了整整两辆大马车。 詹母与詹父，还有詹家老太爷，乘坐着一辆马车。 而另一辆马车，独独由詹文司坐着了。 詹母去三清道观求了福祉，也上了不少的香油钱。 观中有朴素的小道士，送上祝福，很真诚。 “施主定能心有所愿，贵公子独占鳌头。” 为了这个“独占”，詹母觉得寓意非凡。 便多花了二两银子，给詹文司单独租了一辆马车。 他们要全家把詹文司送进宫门去。 穷巷区里许多人家，都伸长脖子看。 望着詹家的马车，渐渐走远。 “呵，老天爷不开眼，这种人也能殿试。” “嘘，别乱说话。若是真的高中，咱们这些邻居也能跟着沾光。” 现在都七嘴八舌地胡说一通，没有人再提徐瑶蓁一个字。 徐瑶蓁今日要出门。 她本来是想单独出门的，可是曹婆子这几天人家过得心惊肉跳的，怎么也不肯离徐瑶蓁半步远。 “小姐，姓詹的去了，那是不是他们就要动手了？” 曹婆子现在终于回过一点味儿来了。 “朱老三啊，他们俩口子，到底拿了詹家多少银子。小姐，老奴在摄政王府里也是个老实人，兢兢业业一辈子，从未像现在觉得害怕。” 徐瑶蓁只是送她几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要我死，我就死中求生。曹妈妈，人不能只看眼前的。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棋手。” 曹婆子不懂棋的，但是，她懂人。 现下，她总还是惦记的一个事儿。 “不知道太妃娘娘那边的人，有没有出发去给王爷送信呀。” 世上的事，总是这样的。 怕什么，就来什么。 摄政王府的梁太妃，确实派了人。 而且就是在曹婆子找去的当天，她就派人给裴云栖送信去了。 梁太妃现在还不想丢弃徐瑶蓁这颗棋子儿。 举手之劳的事。 只是，那个送信的，到了半道上，被土匪给劫走了。 裴云栖联系的当地驻军大营的人，现在还没有攻打到贼匪的窝里。 裴云栖并不知道，他离开汴京几日。 徐瑶蓁的命，已悬在剑上。 因为，徐瑶蓁被歹人劫走了。 第40章 中迷药了 第40章 徐瑶蓁被掳走的时候，她是有点意识的。 没想到这个迷药这么厉害。 不愧是她爹啊，光是迷药就让她一下倒了。 徐瑶蓁被扔在一辆马车上，手里攥着一小包药粉，是自己制的解药。她趴在车厢里，闻了又闻，脑子里这才清醒了些。 好在她最近一直在研究【春眠】的。 上次去好几家药店分别买了不同的药，又找了各种借口，让曹婆子帮着买了几种药。这才零零散散的算是把解药给配好了。 【春眠】本身是一种很厉害的迷药打底，再加上特制的魅药而制成的。 马车颠簸的很厉害，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的。 门外的两个车夫，也逐渐开始说起了话。 大感觉这徐瑶蓁一直没动静，是没起身的。 “哎，咱们大哥说了，这个小妞漂亮，弄到了手就去当压寨夫人。” “呵呵，那还用说，刚才我抓着她的时候，那小腰和小手软的。唉，经不是……” “三子，你快别妄想了。乔爷给送的消息，咱大哥光是看到画像就被迷住了。” 徐瑶蓁听到后，脑子“轰”地一下子就炸开了。 是那个贼窝。 梦里的事，终归是避不过去了。 甚至现在还要比梦里发生的时候，提早了些。 与梦里不同的是，梦里只有她一个。 现在她被关的地方，还有其他几个年轻姑娘。徐瑶蓁被扔在地上后，房门重新从外面被锁上了。 徐瑶蓁慢慢站起身，看到三个面带惊恐又打量着她的姑娘，年纪与她相仿。 “妹子，你新来的，赶紧把自己的脸图黑一点。你也被……”有个年纪看着大一两岁的，看到徐瑶蓁的脸时，话到嘴角顿时停住了。 另一个接着道，“你好美哦，那些土匪，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徐瑶蓁刚才在马车上已经听明白了，也清楚了是乔明搞的手脚。 这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乔薇灵，冲着乔明发火。 “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今天要收拾她的，你敢坏我的事。” 乔明轻哼了一声，丝毫不在意。 “你那法子我觉得不行。把那徐小贱人弄到刑牢去，也就扒裤子打几十板子，一时半会也不能把她真怎么样。我把她画像送给那贼首，就她那相貌，得多少人会惦记着。我跟你说，她绝对会成为那些贼人的玩物。” 乔薇灵紧咬着牙，被气得浑身在发抖。 她让刘妈盯着乔明的，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与贼人勾结。背着自己，不知道干了多少事。 乔薇灵很讨厌这种不可控的感觉。 这时候，徐家这边，徐江如已经要急疯了。 悠悠醒来的曹婆子，紧紧拉住徐江如的胳膊。 “大爷啊，你一定要冷静啊。现在不知道那两个贼人的身份，去哪里找人？” “一定是乔家干的。”徐江如想去找过去。 “大爷，这不行，小姐说了，不让你乱来。”曹婆子这会儿也精神了，想起来刚才和徐瑶蓁时，俩人突然被录过的人脸上洒了一把药。 等曹婆子晕乎乎睁开眼，发现那两人和徐瑶蓁都不见了。 “大爷，那两人是打来的，都不知道，先不能去乔家。” 徐江如急得不行，这几天徐瑶蓁就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需他急。现在真发生事儿了，人都不见了，他哪能不急的。 “别、别急，要是被人知道小姐不见了，会出大麻烦的。” 徐江如冷静了少许后，看着曹婆子。“我先悄悄打听一下。” 而就这时候，曹侍卫那边拿着一张画像找到了裴云栖。 “王爷，不好了，徐姑娘……” 曹侍卫不再说话，把手上的画像递了过去。 裴云栖拿过来看了一眼，“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哪来的？” “就是要去端贼窝的齐将军的手下，叫刘太的守尉送来的，是他下面的探子钻到贼窝去打探消息，从贼首那搜到不少的东西。附近村子里有好些年轻姑娘被抓了，属下担心……” 裴云栖明白的，那个贼首有徐瑶蓁的画像，八成是已经把人给掳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裴云栖感觉心里一阵的不安。 曹侍卫把那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刚才送来的，不过说今晚那贼首要大婚。” 这时候，徐瑶蓁正被一帮贼婆娘扯着给换红衣。 她千算万想的，从未想过会被逼着与人成婚。 徐瑶蓁挣扎了一会儿，口脂都被蹭到脸上了。“你、你们松开，我自己来。” 唯一的法子就是拖延时间。 若是如梦里那样，到夜色上来时候，就有官兵冲上来的。 徐瑶蓁怎么也甩不开那几个力气大的贼婆娘，她的胳膊被扯得生疼，腕子都有些发红了。 “你们快松开，出去，我自己来，再、再给我弄碗面吃。”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贼婆娘互相看了看，然后留下一人看着徐瑶蓁，其余的人出去了。 “别想耍花招，我们老大娶你当老婆，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个留下来的贼婆娘，挺着肥肥的肚子，死盯着徐瑶蓁。 徐瑶蓁把掉在地上的红衣甩了甩，慢慢套在自己的衣裳外面，对着铜镜比划了比划。 从梳妆台子上拿了两支特别粗的金簪子，三支短的玉簪子，把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同心髻后，这些簪子全都插在了头上。 都插得死死的。 同心髻梳发梳得很慢，她的发量也大，那个盯着她的贼婆子看到她把最后一缕头发别好，这才叫了起来。 “赶紧的，天都黑了，磨磨蹭蹭的。” 徐瑶蓁看了眼梳妆台上就没别的可心的首饰了，就把一柄不大的玉梳也斜插在发髻的右侧后，不紧不慢地抬起自己柔弱无骨的手。 “我是要做你们压寨夫人的，我这么美，连个金镯子，玉镯子都没有。哼，你们的老大，真是小气。” 那个贼婆娘刚抬起手习惯性地要打徐瑶蓁，被她用一根青葱般的手指反倒给指着了。 “我可告诉你，是你们老大求着我给他做压寨夫人的，你敢让我不高兴。小心以后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至少要先打你80个大板子。” 许是徐瑶蓁的虚张声势，让这婆娘确实怕了，她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拿着一对金镯子和移动的玉镯子进来了。 徐瑶蓁都戴在了腕子上，有些沉。 到这时候，她才开始给自己上妆。 徐瑶蓁从童经理看到那个贼婆娘还在盯着自个儿，马上沉下脸。 “我要的面呢，告诉你，面里给我加酱牛肉，要不我可不吃的。” 刚才徐瑶蓁要镯子时，贼老大听了后反而哈哈大笑。“好，她想要什么都给了她，以后，她就是我的压寨夫人了。” 贼老大以为徐瑶蓁屈服了，别的小弟都觉得徐瑶蓁这样的小姑娘，肯定是怕了。 一个个喝酒吃肉，不停地拍贼老大的马屁。 徐瑶蓁终于把自个儿收拾好后，她要的面条也上来了。 牛肉是刚卤出来的，片片带着筋，看着就香。 就在徐瑶蓁把面条吃完后，也未见那个贼婆娘进来。 外面轰闹闹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 徐瑶蓁慢慢地站起身，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 “徐瑶蓁，徐瑶蓁，你在哪里？” “徐瑶蓁，我是你哥哥派来的，让我找你的。徐……” 那人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身上沾着血气的裴云栖，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柄长剑。 眼神迷离。 很显然，他中了迷药了。 徐瑶蓁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被一条长臂紧紧搂着腰肢。 她被男人摁在了床上。 男人的头紧紧贴在徐瑶蓁的脖子处，粗重地喘息着。 “真香。” 第41章 危险 第41章 裴云栖还有意识的，沉沉地盯着被他压着的徐瑶蓁。 他把头搭在小女人的脖子地方，咬了几下后，趴着未动地方。 酥软的娇躯，让裴云栖根本无法理智，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 “咬我。” 裴云栖沙哑着声音，一只手探在徐瑶蓁的身后，把这个女人搂得更紧了。 “快点。” “我……”徐瑶蓁现在脑子还有些浆糊。 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裴云栖和梦里的一样，真的中招了。 中的正是【春眠】 她轻轻咬了咬红唇，慢慢张开了樱桃小口。 只是当徐瑶蓁刚向前伸了下脖子，她的嘴就被裴云栖给咬住了。 徐瑶蓁被搂得死死的，一下也动不了。 心里却还在想，又如梦里一样。 男人又急又躁，大手伸向了她的衣领。 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半边的香肩。 “嘶……”徐瑶蓁的肩上就被咬了几下。 疼得她直冒汗。 裴云栖也是急出了一头汗，他知道这样不行。 摄政王从来不强迫女人。 这是他的规矩。 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徐瑶蓁慢慢闭上了眼睛。 该认命了。 “轰隆”一声巨响。 天上的雷声，带来了瓢泼大雨。 也把近乎失去理智的裴云栖给惊醒了。 他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迅速收拾好自己。 裴云栖转过身又克制地帮徐瑶蓁整理好衣衫，他的手微微在打着颤，差点又失控了。 直接把徐瑶蓁抱了起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能听到摄政王府的亲卫们和守尉刘太的人，到处喊着抓贼寇。 “我带你走。”裴云栖把徐瑶蓁放在马上，跟着一同跃上了马。 又用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徐瑶蓁整个人都遮住了。 别人能看到的，只有策马疾驰而去的裴云栖。 曹侍卫是唯一知道徐瑶蓁也被掳来的，看到裴云栖独自骑马离开时，暗道一声“没人性”后，就开始清点被迫上山的良家妇女去了。 甚至，贼窝里所有的财务，都要收缴归于朝廷。 大雨的倾盆，使得裴云栖清醒了不少。 他苦笑，让随行的大夫研究【春眠】，却没想到直接要一份解药。 那个贼首，居然敢对他下药。 还有那些到处喊徐瑶蓁名字的人，全都被他一剑斩杀。 裴云栖慢慢清醒了些，把怀里的小女人又搂紧了些。 这时，他才缓缓说道，“应该是乔明把你的画像送给那贼人的，现在画像已毁，你不必担心。” 至于乔家派去想进一步毁徐瑶蓁的人，裴云栖知道那一定不会是乔明。 徐瑶蓁更清楚，一定是乔薇灵派的人。 她一定不甘心自己这么轻巧地让她成了一个贼首的压寨夫人，一定要让她死不足惜，或者是要名声尽毁被蹂躏致死。 徐瑶蓁知道这些，却没有说话。 只是乖巧地窝在裴云栖怀里，轻“嗯”了一声。 裴云栖心里那种极其熨帖的感觉又上来了，他也没有多想。 不过经此一事，倒是对徐瑶蓁的事，终于开始尽心了些。 “你的事，我都会放在心上，等我的。” 一路疾行，天渐亮时，已能看见汴京城高大的城门了。 裴云栖先下了马，又把徐瑶抱下了马，他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舍让她一个人回去的。 裴云栖摇了摇头，他大概是糊涂了。 裴云栖解下自己的皮风，罩在徐瑶蓁身上，又帮她系好了带子。 “别让人看到你，悄悄回去。” 徐瑶蓁仍然乖巧，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对玉镯子，递给了裴云栖。 “我……那贼人给我的，我……” “你拿着吧，换些钱用。”裴云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顺手把披风的帽兜给她罩上了。 “回去吧，这会子路上没什么人的。” 徐瑶蓁的眼睛里尽是不舍。“你、你要小心。” 裴云栖心中微暖，朝她摆摆手。 徐瑶蓁这才缓缓转过身，一只手揪着帽兜，慢慢朝城门走去。 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 与梦里的些许差错，是她最想改变的那段事实。 她与裴云栖并未实质上发生什么，也让裴云栖意识她是个守规矩的女人。 最令她满意的是，乔薇灵的计谋又败了，甚至裴云栖已经对她的厌恶只多不少的。 乔薇灵以为裴云栖不会猜到是她么？ 裴云栖当然猜到了，还怕吓着徐瑶蓁，并未说出来。 裴云栖心中已有了盘算，只是眼下还有案子要解决的。 等他忙完眼下的事。 徐瑶蓁刚到了城门口，就听到哥哥徐江如焦急又颤抖的声音。 “妹妹……” 徐江如带着一身的雨水跑到了徐瑶蓁跟前，昨夜他在外找了徐瑶蓁一夜，也淋了一夜的雨。 徐瑶蓁眼睛微红，心疼地拉着哥哥的胳膊。 “哥哥。” “嗯，你没事就好，回家再说。” 徐氏兄妹悄无声息地回了徐家，都顾不得梳洗，聚在了堂处里，徐瑶蓁也把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却未提裴云栖和她之间的旖旎情事。 一旁给他二人上热茶的曹婆子，立即惊呼了一声。“太险了，小姐，太险了。” 徐瑶蓁能看出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立即把帽兜掀开了。 徐江如与曹婆子眼珠子都瞪大了。 只见徐瑶蓁的头上，插满了金簪和玉饰。 她先把那柄玉梳拿了下来，塞在徐江如的手上。 “这是上好的玉饰，哥哥，这个给嫂嫂。” 她把其中一个小的金簪，给了曹婆子。“曹妈妈，我的事还需你以后多费心些。” 曹婆子激动的眼睛都红了，迅速地接了过来。 她伺候梁太妃娘娘几十年，平常也会赏赐些东西，却从未给过这样贵重之物。 曹婆子不缺金簪，可徐瑶蓁的这份心，让她实在感动。 以前若是有5成真心，现在也有7成了。 “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徐瑶蓁确实有事的。 “我看这几日乔薇灵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盯着点我哥哥。还是按照我之前讲的。” “唉，你放心吧，都交给我。” 曹婆子去给他二人烧水去了。 徐瑶蓁掏出一个帕子，把头上的金簪和玉饰，都摘下来放到了帕子里，然后又从腕上摘下一对金镯子和一对玉镯。 尤其是那对金镯子，有筷子粗的。 徐江如的眼睛越瞪越大。“这些东西是脏物，你怎么就拿回来了。” 徐瑶蓁乖乖坐在椅子上。 “王爷说我拿的这些都是我的。哥哥，我们也要为以后打算。你把这些东西藏一个可靠的地方，等以后肯定要用得着的。” 徐江如未懂徐瑶蓁的意思，却按照她的去办了。 “轰隆隆” 外面外面又重新下起了大雨。 徐瑶蓁站在窗边，想着裴云栖。 不知道他归京时，如何处理乔薇灵，她是拭目以待的。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换上了马车，正在闭目养神。 他这会儿早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叫了曹侍卫一声。 “在那个贼窝里，我还有抓到跟乔家有联系的人？” 曹侍卫连忙上前回话。 “王爷，相关之人已全部被当场斩杀，任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倒是有一个咱们王府的人，是太妃娘娘派来的，就是告诉您一声，徐姑娘有危险。” “哦？” “我见徐姑娘已被您带走了，就把他放回去了。” 第42章 嫉妒她 第42章 徐瑶蓁回到房间后，正好曹婆子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 放浴桶的隔音那里，能感受到润润的湿热水气。 徐瑶蓁把裴云栖的大披风脱了搭在椅子上，那件深红色的嫁衣，大部分没有弄湿。 徐瑶蓁把衣服一件件脱下，露出白皙柔嫩的肌肤。 只是在肌肤上面，有几处发红发紫的印子，尤其是腰和再朝上一些的地方。 能看到指印。 “那个该死的男人。” 徐瑶蓁慢慢滑进浴桶时，顿感一阵舒服。 可是，肩膀上的疼痛也提了她，刚才她被那个轻薄了。还差点被…… 幸好裴云栖规矩大，自控力强。 要不然，定会与梦里的一样，和这个有着冷香却带着极高热度的男人，在一起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徐瑶蓁周身的肌肤，在温热的水中，慢慢也变得粉红了起来。 她转头看了眼帘子外的铜镜，一会儿定要好好照一照，免得被哥哥和曹婆子发现她脖子上留下的咬痕。 徐瑶蓁深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里。 雨，不知不觉地已经停了。 带着雨后的彩色的光，扫进了徐瑶蓁的屋子里。 她未着一缕，从浴桶里出来后，慢慢走到了铜镜前。 镜中的少女，纤纤细腰，臀部微翘，有着傲人的前峰，每走一步，都如白莲盛开。 只是，她坐在凳子上后，便能看到上臂与上身的指印，还有肩上、脖子上的咬痕。 “嘶……” 徐瑶蓁疼得不由发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徐瑶蓁从梳妆台旁边的一个多层盒子里，拿出一盒药物。 这是她自己配的【润肌膏】。 长时间用这个膏，不仅可以起到滋润的作用，还能够修复肌肤上的淡痕。 徐瑶蓁现在身上的“痕迹”，不能算是伤，擦这个润肌膏，着实合用的。 徐瑶蓁把全身擦过后，才套上了衣服。 “阿欠” 徐瑶蓁感觉略有些鼻塞，大概是淋过了雨，刚才又光着在屋里站了会子，有些受了风。 徐瑶蓁连着换了三块巾子，把长长的乌发绞得半干后，这才躺进了被子里。 前两日刚晒过太阳的被子，睡进来舒服得很。 徐瑶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一会儿睡着了。 这两天的事极多，徐瑶蓁也是累极了的。 梦里，也没有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 就在徐瑶蓁入了梦香时，裴云栖也倒在榻上小憩。 他刚梳洗一番后，又吃了碗小古大夫送来的汤药，主要是给他解体内余下的药性的。 不过这也让裴云栖以后更加谨慎了。 身上也得带些药包，那些小人，确实有时防不胜防。 曹侍卫见裴云栖休息后，慢慢退出房间，悄悄带上了门。 刚转过身，就看到了古行一。 他微抱拳。“小古大夫，辛苦了。” 古行一眯了眯眼，哼了一声。正想甩袖子走人，蔡想起有件事忘了问了。 “王爷有没有说别的，或者是让人把那两具尸体送回乔家去？” 古行一有发现不同于山贼的人，有两人。 那俩人当时喊徐瑶蓁的时候，他只听了半句，就见人被裴云栖给杀了。 只是，以裴云栖的脾气，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咽下这口气的。 曹侍卫知道古行一是认识徐瑶蓁的，只能把裴云栖找到徐瑶蓁并送回去的事讲了一遍。 “其实，太妃娘娘也看中徐姑娘的。还专程派人通知王爷徐姑娘要出事，结果正好路过的时候，被那伙贼人给抓上山了。” 古行一“嘶”了一声，缓缓摇头。 “不太对啊。”古行一这件事就是不对。 “时间上对不上啊。乔家的人来得晚，那伙贼人根本不会知道太妃娘娘会派人送信的。哎呀，那不就是说，徐姑娘真正的麻烦，并没有解决。” “啊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呀？” 事情太多，曹侍卫居然没想到这么关键的事情。 太妃娘娘派人来给王爷通信，本就是很偶然的事。 乔家不是在王府安插了眼线，这种小事被他们知道的可能性极低的。 也就是说，徐瑶蓁回到家后，才真的危险呢。 “不行，我得去禀报。” 曹侍卫刚要去，被古行一给拉住了。 “时间再紧，也得让王爷休息。而且，这次的贼首被王爷一剑砍了。而王爷真正找的两个贼人，其中一个是这个贼窝的贼首，另一个人，至今找不着。” 裴云栖的公事是很紧要的。 他不可能脑子一热，扔下手里的公务不管。 为了一个女人跑回汴京。 裴云栖的脸往哪搁，他的摄政王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呢？ 这时，睡着的裴云栖，总也是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 他在梦中，也睡得不安稳。 同时，乔家这边，乔薇灵并未等到派去的两个家丁的回报。 那两个人，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那贼窝里喊两嗓子就回。 这么简单的事。 竟然会办砸了。 乔明知道那两年没回来，心里也是担心的很。 “他俩咱府里的家丁，要是被什么人给抓了，我们乔府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薇儿，你干嘛非要掺和这些事呢？徐瑶蓁暂时放过她，过了这阵子，再想法子。” “不行。”乔薇灵心中有侥幸的想法。 “如果那两个人被杀了最好，要是跑回来，也得把他们杀了。”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乔明看着乔薇灵，真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跟一个下等的女人过意不去。 虽然徐瑶蓁没有成了他的小妾，以后极大可能会是詹文司的小妾。那等人进了门，再好好收拾不就得了。 “薇儿，詹文司这次殿试，我听闻陛下还站在他旁边看了一眼。” 乔明心中对这个未来的妹夫，更加满意了。 “明日就要出结果了，你何必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呢。要是詹文司真的高中，你惹他不快，你们婚后他便不会给你脸的。” “哼，我要的是一个正头夫人的身份，和他的潜力。”乔薇灵极其的不屑。 她其实从未真正看上詹文司，只是这个男人很容易被自己拿捏而已。 “我要他一个，他也只能有我一个。” 乔明是疼爱乔薇灵的，可又觉得她的话有些疯魔。 只是乔明并不清楚乔薇灵心中真正的想法。 否则，也并不会觉着现在是疯魔的。 真正的乔薇灵就是个极端的疯子。 乔薇灵无比憎恨徐瑶蓁。 恨她的貌美，恨她会装，恨她勾了一个又一个。 连裴云栖这个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男人，竟然也看上了她。 凭什么啊。 裴云栖，可是乔薇灵最想的男人。 只要能进摄政王府，能在这个男人跟前伺候着，她做个低贱的妾室，也是愿意的。 可是，裴云栖，居然不要她。 只要那个贱人。 徐瑶蓁，她是不会放过的。 正睡得香的徐瑶蓁，突然打了个寒战。 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慢慢向上打开。 徐瑶蓁睁开眼后，也突然想到。 乔薇灵不能如愿后，便会再向她下手的。 乔薇灵啊，是多么的嫉妒她啊。 呵呵，嫉妒到要吃了她的肉，食她的血呢。 第43章 她只要美就够了 第43章 徐瑶蓁睡了个好觉。 她伸懒腰时候，发觉肩膀和脖子还是生疼生疼的。 赶紧来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又擦了两遍【润肤膏】。 昨日润肤膏的作用下，她的肌肤是更加嫩滑了。 现在徐瑶蓁懂药理，会做一点自己需要的药物。关乎这件事的一切，除了哥哥徐江如之外，连曹婆子都不知道的。 徐瑶蓁自始至终，从未想过告诉任何人，关于自己真实的情况？ 她在父母精心的培养下，不仅会的东西多，而且从小便极其聪明，要学的东西，都学的不错。 甚至，在她的梦里，她那些年为了詹文司又学了更多的东西。 包括时势、地理、棋战，等，全都有所涉猎。 许多的许多。 只是现在，一切都以尘归尘土归土。 即使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的。尤其是药理，这是她给自己上的一道锁链。 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打开的。 包括裴云栖在内，她也是不会讲出来的。 这件事，就只会烂在自己肚子里。 还有父亲的那本记录药物和他钻研出方子的书，同样也只能烂在她的肚子里。 那本书，只一两个方子，现下你引出了这么多事。 要是别人手里真的有副本，后面麻烦的事情，怕数也数不清的。 其实包括哥哥徐江如在内，也是有技艺在身。 只是他们…… 没有选择。 多年前的徐父徐母的意外，家的败落，被人轻贱，这一件件事情的发生，都让徐家兄妹懂得了一个道理。 藏 他们要把自己藏在芸芸众生中。 与其他人一样。 他们都是普通人。 想及此处，徐瑶蓁微微挑起嘴角。 看着铜镜中，貌若天仙，眼波流转，樱桃小嘴，细柳弯眉…… 这样一个娇美的女人，何需去做那许多耗神的事情。 她，只要美就够了。 法这，徐瑶蓁自然不是泥捏的。 乔薇灵肯定会有后招，一计不成，便会再生一计的。 她等着就是。 而这次，她仍会借裴云栖这趟梯。 甚至这次的裴云栖手里是握着一把带血的剑的，一定会毫不留情朝乔薇灵那细小的脖子上砍过去。 “咯咯……” 徐瑶蓁坐着笑了一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起身，从她的衣服当中，挑了件桃粉的衣衫，又把做好的一双鞋拿了出来。 徐瑶蓁走到门口，红唇微动，如莺鸟之声般萦绕。 “曹妈妈，曹妈妈，这双福寿万代的长寿协做好了。你快来看一眼，这个样子行不行？” 徐瑶蓁不仅多绣了12圈的金丝线，把一双上年纪的人穿的鞋，做成了光彩夺目的效果。 着实有些，看不出是上年纪的人穿了。 若不是上面有着不同状的“寿”字，真的还以为是个年轻妇人穿的呢。 “哎哟哟，我的天爷，小姐，你这是一双什么样的巧手啊？” 曹婆子北京的一张嘴快合不上了。 “太美了，太美了。太妃娘娘，一定喜欢。” 一双鞋，用不了多久的。 徐瑶蓁在前两日便是做好了的。 不过吧，她故意没有做那双“美人鞋”，她就是要等等看。 饭要一口一口吃。 有些人，也要一点一点接触。 把自己的实力一下全部暴露出来，徐瑶蓁，就只是那个还在梦里糊涂着的无知女人呢。 梦外的她，每走一步。 既小心，又能帷幄其中。 “哟，小姐呀，这么好的鞋子。我，我都舍不得送过去了。” 徐瑶蓁拍了拍她的手，她现在也把曹婆子当作了亲人了。 以前隔着七层肚皮，现在只余三层了。 徐瑶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 更不能差池半毫的。 “曹妈妈，等以后有了空，我给您做一双更好穿的。” 徐瑶蓁把鞋底翻起来，又让曹婆子看。 “这个底做了加厚软底，正适合上年纪的人穿。” 轻便，好看，还能护着腿脚的。 徐瑶蓁几乎是把方方面面想到了。 也说明她是真的用心了。 “小姐，这些天你可不能出门，我先把鞋给太妃娘娘送过去看一眼。” 曹婆子知道，徐瑶蓁就这样的手艺，梁太妃也不舍得她去别的地儿了。 梁太妃正斜躺在榻上，拿着一柄小铜镜，照着自己的脸。 看着早已逝去的美人，已是黄昏，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心痛啊。 当年，她就是因为这张脸，才、才……做出了那样的事。 唉…… 美人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时候蔡妈妈低着头迅速走进来。“太妃娘娘，曹婆子来了。她带了双鞋。” 梁太妃随意的摆了摆手。“扶我起来吧。” 不一会儿，曹婆子垂着肩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快到梁太妃跟前时，“扑通”一声跪下给行了个大礼。 “拜见太妃娘娘，老奴来给您请安了。” 梁太妃的眼神闪了闪，眼睛几乎眯在了一起。 “我还以为能看到传闻中跟仙女一样的姑娘呢，结果啊，是你这个老虔婆。” 梁太妃派人去给裴云栖送信，于情于理，徐瑶蓁都要来叩头谢礼的。 曹婆子不敢起身，双手举起了怀里的小包袱。 “徐姑娘她啊，现在是实在不敢出门的。外面盯着她的人太多，老奴只能来跑一趟了。她昨夜是一晚没睡，眼睛都哭肿了。一边哭一边说着有太妃娘娘惦记着她，她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在家里的徐瑶蓁，打了满意的哈欠，又钻被窝睡回笼觉了。 完全不知道，曹婆子把她形容成一个“胆小怕事”“受惊过度”的样子。 “唉，整晚睡整晚睡不着，这不，就给您把鞋做好了。”曹婆子继续拍马屁。 “她啊，现在就惦记着您的事儿。这不，我离开徐家的时候，她连一口饭都没吃呢。” 梁太妃是个美人。 年轻时候是。 现在是老美人。 她总是喜欢那些美得过头的姑娘。 让裴云栖见一见的。 以前啊，梁太妃给裴云栖没少安排见的。 只是这个儿子，他心里从来装不下女人。 现在呢，却有这么个美人儿好像很不一样。 梁太妃太知道男人一旦动起心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 “呵，她一个小姑娘家，长得美，这就够了。” 只要美就可以。 第44章 委屈 第44章 徐瑶蓁在梦里，就见到过摄政王府的梁太妃。 但是，只是在她的寿宴上见到的。 徐瑶蓁陪在詹文司的旁边，去了一趟摄政王府。 梦里的信息并不多。 只见到了梁太妃那张极美的脸，便与一众妾室站到了拐角位置。 她想过很多很多可能性。 没想到的是，梁太妃会这么想见她。 曹婆子一回来，就跟她回报了这个好消息。 “哎呀，小姐，太妃娘娘还问起你怎么不去给她见礼。她应该是想见你了。” 徐瑶蓁本以为，梁太妃会想着让自己赶紧做另一双更漂亮的“美人鞋”。 毕竟，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梁太妃极其爱美。 而依照徐瑶蓁的计划，她就在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作用下，加深梁太妃对她的印象。 以徐徐图之。 大不久的将来，她到了摄政王府后，能有一个“靠山”。 而不是这么早的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只是，现在却是让徐瑶蓁太为难了。 “太妃娘娘，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一定要去拜见吗？” 徐瑶蓁担心的是会不会又把那个王妃给得罪了。 现在她的精力，还是要放在与乔薇灵的争斗上，若是再有王王妃掺和进来，她必败，或者会死的很快。 “小姐。”曹婆子扶着徐瑶蓁坐下了。 “小姐，太妃娘娘无非是想见一见你。你可能不知道，太妃娘娘一直想给王爷找两个贴心的妾室。” 这才是徐瑶蓁担心的。 这事弄不好，就会让自己再一次被前后夹击。 徐瑶蓁坐在椅子上，突然有些发冷。 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肩膀。 肩头上还留着裴云栖那男人的牙印子，她在梦里，已经与裴云栖不止一次真正在一起了。 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她现在是越来越不适宜这种感觉了。 难道，梦里的那些事，还要继续发生么？ 她再和裴云栖在梦里荒唐？ 徐瑶蓁的脸微微红了红。 徐瑶蓁低下头，抓起鞋底子捏了两下，道， “等这双鞋做好后吧，总不能什么也不带。王妃娘娘肯定什么都不缺，但是咱们得会做人。” 曹婆子觉着徐瑶蓁说得有理。 就在之前曹婆子离开后，梁太妃才慢慢看向那双鞋，拿起来看了又看。 蔡妈妈连忙又看了几眼。“好巧的一双手，据说是个极美的人。” 梁太妃歪在榻上的时候，把这双万寿鞋丢给了蔡妈妈。 “让人照着这个样子，给我再做两双。” 不出预料，徐瑶蓁给梁太妃送鞋的事，被传进了闵敏芝的耳里。 她立即就摔了一只茶碗。 云嬷嬷又骂了起来。 “好个贱蹄子，居然走了太妃的关系，凭她这样能算计的，王爷竟然喜欢的。哼，要知道，花无百日红。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迟早要被王爷厌弃。” 闵敏芝听到“花无百日红”时，怒意立即就消了下去。 “我这个婆母，一直喜欢插手后院的事，现下她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的。通知下去，把西凉院给收拾出来吧。” 这次，表面上是闵敏芝退让了。 云嬷嬷听了这个地方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是王妃您有法子，那地方，可是咱们王爷最讨厌去的地方。那会子，老王爷宠妾灭妻，把太妃和王爷扔到西凉院生死不管的，要不然咱们王爷……” “闭嘴。” 闵敏芝的训斥让云嬷嬷立即闭了嘴。 云嬷嬷还是撇着嘴，啧啧了几声。 “可惜啊，那么好的院子，雅致极了，上好的摆件也不少，院子里种的也全是奇花异草。空了这么多年，便宜那小贱蹄子了。” 闵敏芝盯着被她扔在地上的茶碗，摇了摇头。 “可惜这一套青白瓷了，六缺一。” 随后她朝云嬷嬷摆摆手。“收拾了吧，把其它五只按照惯例处理了吧。” 一套湖田白的上好茶具，少了一只碗，余下的便不再成双成对。 闵敏芝有自己的铺子，把余下的放到铺子里转卖了。 铺子里的伙计只要说一句话，便会迅速有人买了去，甚至比原价还高些。 【就是王爷用过的那套，碎了一只，放在这里摆着。要是您愿意出高价，可以忍痛转给您。】 裴云栖即使厌恶此事，也不能拿闵敏芝的“勤俭持家”来给她立规矩的。 云嬷嬷依照闵敏芝的指示，先去跟梁太妃知会了一声。 “王妃知道您喜欢那徐姑娘，已经着手安排她的住处了，就在西凉院。不过那里边有好些旧物，不知太妃娘娘还要不要？” 蔡妈妈上前用力推了一下云嬷嬷。 “那里全是太妃娘娘的东西，都给娘娘搬进这院子里来。怕不是，王妃看上了哪件了吧，好些还是老王爷活着的时候留下的好东西呢。” 蔡妈妈把“好东西”三个字用力咬牙说了，谁不知道王妃是个贪财的。 梁太妃只是淡淡地冲蔡妈妈点点头。 蔡妈妈带着人就去搬东西了。 她一伸手又把云嬷嬷拉了出去。 “云嬷嬷，徐姑娘确实受太妃娘娘看中。现在这些东西全都要搬走的，那院子空下来了，你们可得补点好东西。不能让太妃娘娘的脸上过不去。我啊，也会去看的。” 蔡妈妈扭着屁股走了，云嬷嬷拿着王妃给的东西，坐上摄政王府的大马车，就去了穷巷区。 今日，整条穷巷区都要炸了。 詹文司，中了。 中了同进士。 是最后一名。 即使这样，也是天大的喜事。 让许多没中的举子红了眼，也让詹家水涨船高。 “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高中。呸。”曹婆子叉着腰，在门口伸长脖看。 看一会儿骂两句，再看一会儿再骂两句。 “呸，一帮捧高踩低的狗东西。现在都去詹家讨喜去了，还说要与我们不认识。” 人都是这样的。 以前还同情徐瑶蓁的，现在都去詹家舔詹文司的鞋底子。 这时候，也没人会觉得徐瑶蓁去给詹文司做妾是委屈她的。 还有人，暗暗羡慕她的运气。 “呸，一帮狗东西，见不得人东西，好人家的姑娘要是没路子，怎么会给人去做妾？” 妾能好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呢？ 曹婆子见太多了。 “当年摄政王的老王爷，把七八个妾室是爱到了骨子里，把当年的王妃就是现在的梁太妃和王爷赶到了西角上的小偏院住。” 曹婆子压低了声音。 “可那些妾室，现在还有一个活着的吗？老王爷的美娇妾最多的时候，有三四十个呢，哼。” 曹婆子看到徐瑶蓁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忧虑。 这场意识到自己说话说秃噜了，赶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巴。 “哎呀，我这破嘴。小姐你跟别人是不同的，一定……”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曹婆子的说话。 “哐”一声。 云嬷嬷带走人，几乎是闯进了徐家的。 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呼啦”一下子，全部涌进了徐家的院子里。 云嬷嬷斜着嘴角笑了起来，冲着徐瑶蓁看过去。 “徐姑娘啊，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她朝身后的人摆了下手。 第45章 妾已定 第45章 云嬷嬷进来的时候，我跟着摄政王府的丫鬟婆子。 一副要找麻烦的模样。 不过徐瑶蓁发现她身后都是普通的丫鬟婆子，与上次冲进詹家打人的时候不痛的。 曹婆子扶着徐瑶蓁朝前走了几步，便被云嬷嬷给叫住了。 “徐家姑娘，果然好手段呀。”云嬷嬷就是这样说的。 目的呢，是为了让徐瑶蓁难受。 等她再进了摄政王府后，就会觉着现在的日子是多么好。 “哼，把东西放下。”云嬷嬷哼了一声。 “我们王妃说了，徐姑娘人长得美，手段了得，颇得我们王爷喜爱。这不，让我马上送了些绫罗绸缎来。徐姑娘好好做两身衣裳，下个月初四，是个不错的日子，徐姑娘打扮漂漂亮亮的，进王府做妾吧。” 云嬷嬷几乎是把“做妾”两字，用喊的。 跟着她那辆摄政王府大马车来的人，全都听到了。 本来好些人是凑到詹家门口恭喜詹文司的，远远到有摄政王府标志的大马车过来了。 本来以为是来詹家的，没想到直接从詹家门口过去，把凑热门的人全都挤到了墙根底下了。 也都看到那辆大马车，停到了徐家门口。 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才明白，徐瑶蓁被摄政王看上了。 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徐瑶蓁长得跟天仙儿似的。 许多人都看向了詹家的方向。 只见詹文司一脸的阴郁之气。 而在詹文司旁边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同他站在一处。 现在没人注意他俩，都被徐瑶蓁的新身份给吸引了。 活生生的摄政王的妾啊。 站在詹文司旁边的，正是乔薇灵。 她的下一步计划已经备好了，就等着徐瑶蓁掉进来呢。 没想到，摄政王妃亲自安排，让徐瑶蓁做了裴云栖的妾。 乔薇灵的寇指把手心都掐出了血。 她都未察觉出来。 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乔薇灵戴着帷帽来给詹文司庆祝，同时，今日也是她与詹文司商量定下亲事的日子。 本是她的好日子。 乔薇灵暗恨，恨徐瑶蓁夺了她心目中的男人。 又恨摄政王妃太没用。 连个小小的徐瑶蓁，都弄不死。害她还把从徐家弄来的那么好的一对黄玉蝉送了出去。 “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乔薇灵暗骂。 “走吧，别看了。”乔母从詹家出来后，拍了拍发愣的乔薇灵。 “只是一个妾，上不得台面，哪能跟你的正头娘子比。我跟詹母说过了，我们等他的职务定下来后，就把你们的亲事也定下来。” 现在乔母回家慢慢备着。 虽说两家儿女定亲也是大事，不过要等詹文司的职务定好，也需要些日子，所以并不算争。 今年定亲，明年年初就得嫁人了。 乔母心里是极舍不得乔薇灵的，回去的路上絮絮叨叨跟她说了许多事。 “我看詹文司的母亲不好相与，你以后与她小心相处些。” 乔薇灵早就把詹母和整个詹家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 这种事，她也不想与母亲说，只是语气淡淡的。 “母亲，在别处再置个宅子吧，小一点也行。詹家人太多，住的地方小，还是在那种地方。” 徐瑶蓁以后都不会住的地方，她一个官员之女，是贵女，凭什么要去住。 况且，他们乔家背后靠的是真正的高位之人，论实力，也未必比摄政王差。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要低调。 等时机成熟时候，他们乔家肯定要一飞冲天的。 乔薇灵是不可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那这样一样，她就不会与詹家的其他人住在一起。 乔母听了她的想法，只说会给她想办法。 她还被徐瑶蓁的美貌惊到了。“怪不得连摄政王都会惦记着，那样貌，就是祸害，幸好她是去王府做妾的。” 徐瑶蓁进摄政王府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真的是有人恨有人忧，就有人喜。 余氏带着宾哥儿，当晚就回到了徐家。 看着那些被摄政王妃派人送来的两箱子东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全都是上好的料子啊，真、真是……没想到。” 余氏是真的没想到徐瑶蓁手段这么厉害，现在看这个小姑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而徐瑶蓁把离自己最近的料子摸了摸，朝曹婆子打了个眼色。 “哦呵呵，这些料子确实是好的，我收拢一下，给小姐做两身好衣裳。” 然后曹婆子上手摸了摸，用力扯了下，脸上变了。 徐江如瞪了一眼余氏。“妹妹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惦记着？” 徐瑶蓁笑着说道，“我屋里有一匹好料子的，嫂子做个新裙。” 徐瑶蓁看上去很高兴。 她回到后，曹婆子跟了进来。 云嬷嬷留下的两箱子东西，都搬进了屋。 见着没人了，曹婆子哼了一声，拿出一匹布，用力一扯。 “吃啦”一声。 布就被轻易的扯碎了。 “这种料子是一般在库里被雨水泡过的，被太阳晒过后，一扯就碎。但这些全都是好料子，为了想法子能用，后来又包浆，三洗三浆后，基本就能定型。平常做一些床上的料子，还是好用的。或是贱卖了，穷人家里冬季用上这样的好料子，也是比较抗寒的。” “一般人也不会用力扯这些料子，用个两三载，又是一个铜板能买几尺的好东西。或是浆得薄，料子暂时没问题，摸着也是滑软的，但是穿在身上用力扯时，必定会烂。” 曹婆子叹了口气。 “后宅尽是这些些磋磨人的法子，小姐，摄政王府这个门啊，进去就是翻滚的河水，一不小心就会尸骨全无。” 徐瑶蓁懂的。“老王爷的那些妾，一个也没活下来。” 徐瑶蓁又拿钱出来，让曹婆子照着箱子里的料子，再去买几匹一样的。 “用我们买来的料子做医生。” 曹婆子看到徐瑶蓁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好久没回家了，就准备回家一趟。 走到门外，竟然碰上了鬼鬼祟祟的詹文司。 “曹妈妈。”詹文司拦住了曹婆子，带着满脸的怒意。 “蓁妹妹她，她为什么宁愿给别人做妾，也不愿意跟我？” 曹婆子白了他一眼，想了一下后，又换了一副笑脸。 “当然是因为摄政王位高权重呀。唉，詹大人啊，你要爬多久，才能到摄政王那个位置呀。呵。” 曹婆子讽刺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却未看到詹文司眼里冒着寒光。 紧紧握着双拳，发誓一般说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徐瑶蓁只能是我的。要做妾，也是我的妾。” 与此同时，乔薇灵让丫鬟帮她把手上的伤擦上药后，这才躺进被子里。 想到白天时候，摄政王府那宽大的马车，云嬷嬷盛气凌人的模样，还有徐瑶蓁娇羞的神色。 无一不让乔薇灵怒火升天。 她发誓，绝不可以。 绝不能让徐瑶蓁进摄政王府。 乔薇灵又坐起身，朝门外吩咐道， “让我六哥在前厅等我。” 乔薇灵披上外衣时，盯着摇曳的烛光，暗想： 徐瑶蓁，你等着我的怒火吧。 第46章 再生毒计 第46章 徐瑶蓁夜里又做梦了。 仍然是噩梦。 她醒来后，觉得浑身疼痛。 她几乎是跑了一夜，追她的人，一直不放过她。 最后，她情急之下，竟然跑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院子里面还有一栋高楼。 原来她刚才是从后院跑进去的。 是一家青楼。 正当徐瑶蓁想调头跑出去的，被一群人给拉了进去。 她想喊又喊不出声。 突然她被人推进了一间房间。 “我……” 正当徐瑶蓁想离开时，又被一个人给拽进了怀里。 虽然没看清他的脸。 但是那个人的气息真的是太熟悉了。 徐瑶蓁的肩膀还生疼，这上男人压着她整整一晚。 徐瑶蓁只看到烛光摇曳，一闪一闪的。 “我、我不想。”徐瑶蓁想多次推开他。 可男人的力气大得出奇。 徐瑶蓁的美目中尽是泪珠，她想说话，软唇被男人狠狠噙着。 只能发出一阵可怜的“呜呜”声。 衣带尽散，徐瑶蓁哭肿了眼睛。 他只是把她抱在怀里拍着背，什么话也没讲。 之后他又带着她骑着马穿过汴京，出城了。 再之后，她又被放到了城外。 “在家等我。” 徐瑶蓁差不多是被气醒的。 规矩，又是他的规矩。 可梦里还叫她“小娇娇”。 这个男人不管梦里还是梦外，心里只有规矩。 她想要住进去，着实难。 只能徐徐图之了。 徐瑶蓁用手捶着床，眼泪在眼中打转。 “这个该死的家伙。” 不管在梦里梦外，规矩与摄政王府的名声，都是横在裴云栖前面的。任何人，要想打破这个。 结局一定会惨不忍睹。 所以徐瑶蓁连在梦里都被他随意扔在城门外。 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亲密，时时守着他的规矩。 可今日起晚了些的裴云栖，却懊恼无比。 他春梦了。 还是跟那个还未进府里的爱哭的娇气得不行的小丫头。 他大概是最近太忙，没有碰女人缘故吧。 一个女人，能在床上哭成那样子，可他还兴奋得不行。 裴云栖大早上就洗了个冷水澡。 徐瑶蓁起来洗漱一番后，坐在铜镜前，又化了个简单的淡妆。 她今日要出去一趟，买些要用到的东西。 以后进了摄政王府，那个院子就是她的天了。 “小姐，把帷帽和披风都穿戴好，免得被那起子小人又给盯上了。” 曹婆子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睛时不时往周围扫着。 “我昨个还见他在门外头转悠。” 徐瑶蓁知道那个是詹文司。 现在她已经定下来要进摄政王府的，詹文司的心思即使收不回去，也不用她操心。 该担心的那就是别的人。 比如，乔薇灵。 乔薇灵已经要气炸了，一切的谋算，居然把徐瑶蓁推进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的怀里。 她却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六哥，你去找吴里常，还按照我们说的办。” 乔明现在也是垂头丧气。 他先前没有听乔薇灵的，私自把徐瑶蓁的画像送到土匪窝，以为徐瑶蓁被贼人劫走就万事大吉了。 虽然后来乔薇灵让他派两个家丁去造势，目的就是让徐瑶蓁清白被毁，死也要死在土匪窝。 可是，到现在那两个家丁还没有回来，据说那个贼窝已经被附近的驻军给一窝端了。 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他们乔家的人应该也是死在里面了。 这样也好，与他们也扯不上关系。 就在乔明往刑牢那边走的时候，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他刚要发脾气，就见那人迅速加进的巷子里，又转了个角消失了。 乔明出于好奇，跟了上去，见他是进了转角最里面的那个不大的小红门。 这地方乔明熟的。 春兰院的后门。 春兰院是汴京有名的勾栏之一，这里乔明常来。 刚才那个人戴着帽子，半遮着脸，乔明还是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他摇摇头，还是去刑牢了。 在刑牢门口看到了一张被风吹起来的通缉令。 上面那个长大胡子的人…… 乔明凑进去一看，不就是刚才那个人吗？ 他心头微震。 不过现在有要紧事，先去找吴里常的。 乔明是万万没有想到，吴里常这个女牢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把乔薇灵给的200两银票塞回给了他。 “你们都是我办不成。”吴里常冷哼了一声。 “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要把徐瑶蓁弄到牢里来，都别找我。” 吴里常都不给乔明一点时间，甩完银票转身就走了。 她实在是心痛啊。 全全身哪哪儿都痛。 但徐瑶蓁现在已经是摄政王的妾室了，下个月初三就要进摄政王府了。 眼见着没几天了，要是徐瑶蓁出了什么差池，摄政王会干看着吗？ 这汴京城里，谁不知道摄政王把脸面看得极重。 吴里常再爱财，也得先有命花才行。 乔明骂骂咧咧出了刑劳，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张通缉令。 他心中有了计较，回了乔家。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要找个由头，把徐瑶蓁悄悄绑了送进刑劳。 再脱裤子打几十板后，再划花她的脸。 徐瑶蓁有个好皮囊，身子看上去也是柔弱无骨。 然后再把她卖进花楼里，做最低贱的妓。 这是乔薇灵的计划。 只是，摄政王妃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让徐瑶蓁进府了。 把乔薇灵的全盘计划给打乱了。 而她，现在听了乔明提到那个通缉犯时，双眼微亮。 “六哥，你说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春兰院” “那是什么地方？” “青楼。” 乔薇灵心中大喜，果然，天不负苦心人。 她拉着乔明又一阵嘀咕。 乔明听了后，反而有些迟疑了。 “这样……那人可是通缉犯，东窗事发后，怎么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妹妹，要不……算了吧。徐瑶蓁进摄政王府，也算不了什么。王爷都没正眼瞧过她。” 乔薇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瑶蓁不死，我心中这口郁气就下不去。六哥，你要看着我死吗？” 乔明把乔薇灵左看右看，不确定地问道， “薇儿，你难道对王爷也是……” “出口。”乔薇灵眼睛发红，死死瞪着乔明。 她现在就像个恶鬼一样。 乔明诧异地看着她，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乔薇灵站在窗边，缓缓流下了泪。 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被徐瑶蓁给占了。 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这次之计，徐瑶蓁绝对逃不过的。 只要被沾上了，徐瑶蓁那时候就是一个青楼妓女。 “哈哈……” 第47章 被掳 第47章 徐瑶蓁带着曹婆子上街好好转了一转。 她以后可没这样的好机会了。 买了些水粉，又去品尝了几种新上市的果子，随后又去看了花。 街上有两家新开的赏花店，很多妇人和小姐都在看插花。 “小姐，你看看那间店。”曹婆子用手指着街旁边的一间铺子。 徐瑶蓁转过头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好像什么也都卖，不过品质都是上好的。” “是的，这间铺子都是日常为多，却皆是上品。”曹婆子压低了声音。 “因为东西都是从摄政王府流出来的。” “谁？” 曹婆子指着从裤子里刚出来一个喜滋滋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超大的盒子。 “小姐，男人刚买了一套茶具，还是少了一只的。他这么高兴，那是因为这套茶具是王燕用过的。” 徐瑶蓁立即明白了。 看了一眼铺子的名字。 【闵悦楼】 徐瑶蓁不禁笑了。 这个贪财的摄政王妃，就差把自己的名字贴出来了。 怪不得这间铺子都是摄政王府里的东西，贴上裴云栖大名的东西，不贵才怪呢。 “摆在外面的，都是平常的货。”曹婆子知道的较多。 “要是真正从府里流出来的，都是被藏起来的。几乎是出来一件，马上就能高价售出。” 徐瑶蓁干巴巴笑了两声。 她脑子里想的是，裴云栖去别人家做客。主家拿出来最珍贵的器具招待客人。 这一套东西，是裴云栖以前用过的。 “好了，我们回去吧。” 徐瑶蓁在街上随意看了看，就回去了。 却不知道，她被人尾随了一路。 这人看着徐瑶蓁与曹婆子进了徐家，而那曹婆子关上门的时候还机警地朝外看了看。 他挑了挑眉毛。 确定徐瑶蓁住的地方后，转身离开了。 他左拐右拐，拐到了后巷的一间小红门跟前。 而门前，有人已经在等着了。 门口站的这俩人，是乔明与刘妈。 乔明戴着竹笠，低垂着头。压低声音道， “人你也看到了，怎么样？” 刚才那个一直偷偷跟着徐瑶蓁的，叫姚豹子。 他正是最近被通缉的恶徒，也是裴云栖要抓的人。 这人身上背着重大凶案，也藏着一些秘密。 裴云栖抓到他，要撬开他的嘴。 现在姚豹子藏在春兰院，无意中被乔明发现，现在乔明就要他把徐瑶蓁给抓起来。 “这个女人的脸我没见着，她一直戴着帷帽。你们一直说她美，我什么也没看到。身段倒是不错。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呢？” 乔明拿出了500两银子递了上去。 “肯定不会让你白干。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你只要带着那个女人走就行。至于你想拿她怎么样，都可以。” 姚豹子先把钱收了起来。 突然间从怀里掏出一柄明晃晃的刀。 “呵呵，我可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你们要是转手把我卖给官府，我不就彻底完了。所以你们两个，就死在……” “姚爷。”刘妈及时出口，看着姚豹子手里的那柄尖刀，舌头都在打结。 “姚爷，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我们只是有事相求，别的不敢多想。而且那贱蹄子，马上就要进摄政王府做妾了。要……呜呜……” 刘妈的脖子突然被姚豹子紧紧捏住，他手上微微用力。 姚豹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是谁？” “松、松……咳咳……”刘妈被松开后，咳了好一会儿。 “她，她现在是摄政王的妾，就因为模样好，是被王妃亲自安排的。” 这是乔薇灵教刘妈这么说的。 派刘妈跟着乔明，一是防着他乱说话，二就是要把徐瑶蓁和裴云栖的事抖给姚豹子。 乔薇灵很是能摸得懂人心，她跟刘妈说。 “姚豹子现在跟王爷不对付，只要提一句她现在贱妾的身份，那姚豹子一定会主动想法子，去抓徐瑶蓁。他现在又躲在妓馆里，绝对不会让徐瑶蓁好过的。” 本来刘妈还不信的。“姓姚的真的乐意，他是一直是王爷要抓的人。” 一个通缉犯。 乔薇灵却胸有成竹。“这是男人的胜负欲。” 姚豹子现在悄悄返回汴京，一是躲着裴云栖的抓捕，二是要亲眼看着这个摄政王的笑话。 哈哈，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裴云栖，就是找不着他。 刘妈看着姚豹子转身进了那扇小红门，立即把腿跟着乔明就跑了。 他俩以为刚才真要死在姚豹子手里了。 深夜的时候。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有一人，悄悄摸进了穷巷区。 正是姚豹子。 他从怀里掏出那柄尖刀，插进徐家后门的门栓位置。 刀尖轻轻一挑。 “啪嗒”一声，门栓就被挑开了。 姚豹子轻手轻脚摸进了后院，只见不远处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屋里的徐瑶蓁正在跟曹婆子指着一匹很不起眼的面料说， “这匹面料闻着有股怪味，咱们刚才都摸过的，赶紧洗洗手。” 徐瑶蓁这会儿心里是后怕的。 要是上面被沾了什么病的，这料子一看就是给男子备着的。不管是哥哥还是宾哥儿，她要是给用了这料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尤其是宾哥，他才5岁。 不管闵若君是不是真的想要她全家的命，可办这件事的人，的确是这么想的。 “哦，这个好像就是西市的那个鱼腥气。难道这面料以前跟鱼在一块放过。唉呀，要是对鱼过敏的人就麻烦了。” 幸好徐家的人没有这样的。 徐瑶蓁想着这些都是云嬷嬷安排的，应该是什么损招都用一下。 徐瑶蓁把布料拿着又闻了闻，又闻了闻自己的手。 “曹妈妈，要不烧些水来，好好洗一洗。” “嗯。”曹婆子推门出去了。 徐瑶蓁今晚没睡，就是因为昨晚那个梦，让她心里总不踏实。 她刚站起身要去洗洗手的，忽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还不等她出声，那人手上抓着一把药撒在她的面上。 又是那个味儿。 是【春眠】分解后的迷药。 徐瑶蓁中过这个迷药不只一次了，她太熟悉了。 那个男人把一个黑布袋子罩在她头上，转头就看到桌子上有一锭银子和一匹布料放在一处。 他把银子装进怀里，布料拿起来看了眼就扔进了布袋子。 姚豹子把整个黑布袋子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刚踏出房门，就看到走过来的婆子。 姚豹子立即掏出那柄尖刀晃了晃，在曹婆子被吓得只张着嘴的空档，他迅速跑出了徐家。 一眨眼功夫，消失在黑暗中。 “啊，天爷，出大事了。”曹婆子不敢叫出声来，要是被人知道徐瑶蓁是大半夜被一个男人从房中掳走的。 这事要是说出去的话，徐瑶蓁这辈子是真的完了。 曹婆子冲向了徐江如的房间。“大爷，大爷，不好了。” 徐江如知道徐瑶蓁被一个男人掳走后，吓得脸都白了。 “报官吧。” “不行。”曹婆子紧记着徐瑶蓁说的。 她迅速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徐江如的手里。 “小姐是死了也不能让人知道她被掳走的这件事。小姐说了，她真的要出事儿，以前你拿着这个，去找王爷。” 徐江如是关心则乱，眼下更是方寸大乱。 “找王爷容易，可是人上哪去找呢？况且，王爷现在外出是有公务在身的。” “就、就说……”曹婆子心一横，眼一闭，狠狠咬牙。 “就说，那个通缉犯回汴京来了。是他，就是他，掳走了小姐。” 第48章 拼死一搏 徐江如听了曹婆子的话后，更是心惊胆战。 “若是出现一点差错，妹妹以后……” “大爷，想不了这么多了。小姐聪明得很，只要王爷来得快……” 徐江如连夜去租了辆马匹，天未亮时城门一开，他骑着马就出了汴京城。 徐江如骑在马上，一点也不敢耽搁。 不过在雨中奔驰的同时，徐江如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每一件，都是与徐瑶蓁有关的。 却是件件透着诡异。 那些人惹不起，他们躲起来就是了。 总归，不会像现在过得心惊胆颤，日日不得安宁。 一股冷风吹来，徐江如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他的脑子却又清醒了一些。 突然想起徐瑶蓁说过的话。 “躲，我们要躲到哪去？天涯海角，偏僻村落，还是像外公一样，大隐隐于市。最终还是躲不过去。” “只有迎难而上，解决了这些该解决的人，我们才能过安稳的日子。” 所以，是要用些手段的。 “驾！”徐江如挥着马鞭，加快了雨中疾行的速度。 只能同摄政王说，他想抓的人，就在汴京。 这个人，知道徐瑶蓁是他的妾室，悄悄掳走了。 徐江如，向前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几乎是在同时，被抓走的徐瑶蓁醒了。 她一开始是装睡，后来因为过于疲累，真的睡了一会子。 地方呢，正是她梦里出现的青楼。 竟然连摆设都有些相同。 那个凶狠的贼人姚豹子，把她扔在地上后，突然嚷嚷着浑身痒，就跑了。 一直假装被晕过去的徐瑶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什么也没发现。窗户和门都被从外面别的死死的，根本推不开。 想到那个姚豹子突然浑身发痒，起疹子，徐瑶蓁差点笑出了声。 他应该就是过敏了吧。 云嬷嬷备着这些腌臜的东西，都是想欺负徐家的，给徐瑶蓁下马威。现在阴差阳错，让这个贼人生病了。 过敏症要是不及时治，会要人命的。 姚豹子确实一开始没当回事，还以为自己拿回来的那匹布有什么脏东西。 一开始觉着身上痒，还去喝了一壶酒。喝完酒后更痒了，他身上难道太厉害，又去冲了个澡。 结果，就在徐瑶蓁悠悠睡醒来时，姚豹子整个人都肿成了一头猪，大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的相好春娘使了银子，让丫鬟去小一点的医馆请大夫。 青楼妓馆的人，大医馆是不来的。 小医馆也要找熟人才行。 不过他们平时接触的那些人，肯定是治不了姚豹子的。 现在姚豹子呼吸困难，人已经昏过去了。春娘给他用凉水降温，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找小医馆，最好找年纪大的大夫。这样大夫不仅医术好，还会好说话一些。” 春娘说完这些后，就感觉时间不够用的。 小丫鬟就想起了一个地方。“是个七拐八拐在小巷子里的医馆，叫古安堂，掌柜子是个很老的大夫。看样子也好说话。” “还不快去把人请来。”春娘从头上拿下一个金簪。 “拿这个当诊金，这样一来，那老大夫就不好意思不来了。” 古大夫看到金簪时，才真信了是青楼一个娘子的相好病了。 他听小丫鬟描述后，就清楚是过敏了。 拿了些过敏常用的药，提着药箱就跟着去了春兰院。 在看到已经快不行的姚豹子时，古大夫差点笑出声。 王爷要抓的人，没想到躲回汴京来了。 而且，还病得“如此严重”。 古大夫给姚豹子施了针后，开了三天的药，又让丫鬟去自己的医馆抓药。 “每隔三天我会来一趟，前半个月最凶险。一个月内，不准出门，不能见风。要不然，这个病不仅好不了，还会造成残疾。” 实在是姚豹子病倒的时候太吓人了，春娘连连点头。 “都听古大夫的，真是谢谢了。” “千万别见风，别开窗。”古大夫又叮嘱了一句，这才离开的。 一回到古安堂，立即写了封短信，到后院的鸽子屋，掏出一只肥肥的信鸽。 等到信鸽飞上天后，古大夫又回到古安堂。 马上又是一个普通的年老的大夫。 而在信鸽飞出去没多久。 一路发疯赶路的徐江如，终于到了裴云栖暂居的住所。 幸好离汴京不是特别远。 要不然，以徐江如一人一马，也不可能走那么快的。 “哦，徐大爷，怎么是你？”曹侍卫正好从院子里出来，就见到站在大门外发愣的徐江如。 “曹侍卫，终于找到你们了。”徐江如正琢磨着是不是真的找对地方了，竟然看到了熟人。 他上前紧紧抓住曹侍卫的胳膊。“快，快救救蓁儿，她……” “徐大爷。”曹侍卫一眼就看出来出了大事儿，连忙把他拉进了院子。 “徐姑娘的事，得跟咱们王野说。” “唉，唉。”徐江如这时候的心才算落下一点点。 而也因此，激动得都想落泪，用袖子随意在眼睛上擦了一下。 他的动作被曹侍卫看到了，暗想徐瑶蓁是个有福气的。 竟有这么一位好哥哥。 “王爷，他是徐姑娘的兄长，徐姑娘出事了。” 裴云栖随即看向了徐江如，发现他满身是半干的雨水，走过来的时候，脚底还淌着水。 一看就是在雨中急着赶路来的。 “坐下说。” 可是徐江如却没有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给裴云栖施了个礼。 “事情从前几日摄政王妃到我家送礼说起的，王妃身边的云嬷嬷送来了两箱礼和30两银钱，要下月初三让家妹进王府的。” 裴云栖眉梢微调。 他竟然不知道这一件事。 不过，应该是王妃想通了。 想及时，裴云栖朝曹侍卫摆了下手。 “上热茶。再给徐先生找一身合适的衣服。” “唉，王爷，恭喜了。” 曹侍卫下去了。 而徐江如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家妹这件事传开后，我们家就被人盯上了。唉，就在昨天，家妹被这贼人给掳走了。” “什么？”裴云栖感觉自己高兴劲儿刚上来，这股气就被吊到了嗓子眼。 可是越想越不对。 徐瑶蓁是要做他的妾的，裴云栖是什么。 他是摄政王。 权倾朝野，富甲天下。 怎么有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 敢动他的人。 裴云栖站起来在原地走了两圈，眉头紧锁。“是什么人？” 其实，裴云栖这会儿心里头，有点犹疑。 他担心的是那詹文司，这么一来，徐瑶蓁不仅名声尽毁，还会连累他丢面子。 “是个叫姚豹子的，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裴云栖眼里像是能喷出火来，似是也要把徐江如一剑砍死。 因为裴云栖的手紧紧在袖子里握成拳头，他袖子里藏着短匕。 裴云栖现在的脸色，已经冷得没有一丝人情。若是眼前人有一句假话，他直接砍掉他的脑袋。 “徐江如，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姚豹子可是本王正在追踪的贼人，你敢拿这种是开玩笑。你有几个脑袋？” 要么说最是无情将相王侯家，只一句不对，便直接翻脸。 徐江如“扑通”跪在地上。 他早已没有选择，为了妹妹，只能拼死一搏。 “王爷，小人……” “王爷，有信使。” 第49章 再次下药 第49章 “呵呵，徐大爷，你怎么走不动啊？” 曹侍卫半开玩笑地扶着徐江如。 刚才从京城飞来的信鸽，已经证实了姚豹子就躲在汴京。 而且呢，人就藏在青楼【春兰院】。 古大夫的信上，并没有提徐瑶蓁。 应该是不知道徐瑶蓁被姚豹子给掳走了，而且照姚豹子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徐瑶蓁肯定很安全。 而且，仍旧被藏在【春兰院】内某个房间内。 曹侍卫把徐江如扶到干净的房间里，又给他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徐大爷，王爷就那脾气。其实，他不一定真要把你怎么样？好在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个姓姚的家伙确实藏在汴京。你啊，别往心里去。” 随后又为了安徐江如的心。 “王爷这人规矩大，赏罚分明，徐大爷这次虽然因私事来的，却给王爷提供了重要的消息。王爷亏待你的。” 现在的徐江如后背都湿透了，他只懂得点头，什么话也不说不出来。 刚才他分明从裴云栖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 等到曹侍卫关上门离开后，徐江如捂着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今天差点就没命了。 虽然是为了妹妹，可是，那种被人提着脖子随时宰的感觉，太强烈了。 徐江如哭够了，换好了衣服洗漱一番，更加觉得徐瑶蓁的选择是对。 权利就是普通人头上悬着的一把刀，随时落下来. 他们为了躲避灾祸，能逃到哪儿去？ 到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无权无势，永远等着被别人宰杀。我为鱼肉，你为刀俎。 就把刀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裴云栖的车马也都准备好了，他心里略微有点急。 但是，徐瑶蓁身上的事，他出手也不是一次两次。 若是次次心急火燎，没了面子不说，摄政王府的规矩也不存在了。 那裴云栖又如何去御下，以后别他们只当他是个被女人冲昏头的裴云栖，而不是威震八方出言必行的摄政王。 徐江如骑着马，跟在摄政王一行人的后面。 他租来的那匹马因为奔走太厉害，脚都受伤了，曹侍卫给他换了马，又让安排人养几天，过些日子再送回汴京来。 徐江如跟在一大帮侍卫的身后，更能体会到“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沿途的百姓看到，都远远躲开，不敢多看。 他也能明白，那个乔明为什么敢那么跋扈，肆无忌惮。 都是权力带来的。 徐江如更加坚定了要护着妹妹的心思，尤其是在徐瑶蓁入了摄政王府后，一定要帮她出人头地。 徐瑶蓁要知道哥哥这么想，肯定是会大吃一惊的。 而她进摄政王府，为的只是抱一条大腿，过舒服的小日子而已。 摄政王府规矩大，徐瑶蓁想要出头，难于登天。 现在徐瑶蓁正在镜子前梳了下头，一直到天黑透了，都没见有个人来。 好在屋里还有一壶凉茶和一盘点心，否则她要饿坏的。 翌日，又是整整一天，仍未有人理会她。 徐瑶蓁又试图推门出去，试了几次都没有推动。 徐瑶蓁只记得那个姚豹子浑身发痒，是过敏了。却不知道，姚豹子因为不知道过敏的事，又喝酒洗了冷水澡，差点把自己送走了。 整整昏迷了两天，还没有醒来。 本来打算吃酒后要拿徐瑶蓁好好痛快玩一玩的姚豹子，却把美人一个人扔在屋里不管了。 夜灯初上，正是青楼妓馆最热闹的时候。 突然间，外面一阵哭喊声。 “快逃啊，官兵来了。” “快跑……” “啊……” 男男女女的声音，混杂不清。 “摄政王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裴云栖带着他的亲卫和数百亲兵，把春兰院团团围住。 里里外外，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曹侍卫带头往楼上走，按照古大夫说的，来到了一个拐角的房间。 抬起脚就踹开了门。 “砰”地一声，门里的人被吓得全都滚到了地上。 曹侍卫冷冷看了一眼。 床上没人。 地上直倒着一个小丫鬟。 他立即上前把小丫鬟提了起来。“人呢，春娘呢，还有姚豹子呢？” 小丫鬟指了指窗外。“后院的阁楼里。” 曹侍卫带人下了楼，先让人把后院的阁楼悄无声息的包围了，这才走到裴云栖的跟前。 “王爷，恐怕姚豹子发现了动静，跑到后院去了。我是担心他会伤了人，这才跟您禀报一声。” 裴云栖迈开步子就朝后院走去。 曹侍卫赶紧跟上。 现在只有他主仆二人知道。 徐瑶蓁在姚豹子手上。 从目前情况看，一定是在后院的那个阁楼里藏着。 其他的亲兵按兵不动，裴云栖的亲卫守着阁楼。 他带着几个亲信，一步步踏上了阁楼。 曹侍卫一马当先，踹开了门。 门里只见二女一男。 在三个不同的位置站着。 尤其是徐瑶蓁，还想从窗户爬出去，这里可是二楼啊。 曹侍卫急得想出声，赶紧收回的视线。 徐瑶蓁是被那个春娘硬扯来的，刚进这屋她就想从窗户逃出去。 结果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2楼。 徐瑶蓁被关的房间，就在旁边。 怪不得门窗能被堵得死死的，这里就是春娘故意干的。 徐瑶蓁转过头就看到一双怒视的眼睛。 裴云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赶紧从窗户上爬了下来。踩着小碎步，低着头跑以裴云栖的身后。 “求官爷救命啊，小女子被这个叫春娘的妓子绑在这里的。她想要逼迫我。” 徐瑶蓁只说了“想要”，啥事儿还没发生呢。 而春娘正在为姚豹子找药，听到动静后，发现徐瑶蓁已经跑到那个官爷的身后了。 她真的以为徐瑶蓁不认识来人呢。 这才直起身笑着施了个礼。 “几位官爷，这都是误会。我们做的都是正经买卖。我……” 裴云栖摆了摆手。“带走。” 后面侍卫直接把春娘给拉走了，她还想说话，又被敲晕了。 房间里就余下裴云栖，藏在他身后的徐瑶蓁，以及斜躺在榻上的姚豹子。 “你终于找来了。”姚豹子的头还在种着，呼吸仍不畅，但命是保下来了。 “不过，你想知道我过去的事，还有我那些药的来处。呵呵，没门儿。” 说话间，姚豹子掏出匕首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啊！”徐瑶蓁轻叫了一声。 裴云栖把她挡在了身后，这才慢慢走近了。 刚上来的曹侍卫见状，立即喊了一句“小心”。 结果姚豹子突然跳起，手里撒出一把药粉。 与此同时，裴云栖的剑也出手了，一剑划过他的脖子。 “骨碌碌” 姚豹子的脑袋，就滚在了徐瑶蓁的脚下。 徐瑶蓁就像是看到了梦里的自己。 一头撞在柱上……血溅当场。 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裴云栖直接接住了她。 随后把披风的带子解开，裹在了徐瑶蓁的身上。 “回府。” 裴云栖又一次中药了。 他把徐瑶蓁紧紧搂在怀里，气息不稳。 他刚才即使闭气，还是吸入了那些药粉。 又是【春眠】 第50章 云雨 第50章 姚豹子死了，却留下了很多疑问，也给裴云栖留下了麻烦。 他应该是故意用【春眠】的，就是为了嘲笑裴云栖。 即使他是王爷又如何，可还是找不到这些药物是打来的。 一想到这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东西，竟然敢在死前对自己露出那种嘲弄的眼神。 裴云栖就恨不得他再杀一遍。 裴云栖手上不由用了点力，怀中的人儿发出了“呓咛”声。 “嗯，难受。” 徐瑶蓁在裴云栖的怀里，感觉快被烫化了。 “好热。” 裴云栖赶到春兰院之前，心里是很矛盾的。 他那时候想的最多的，居然是徐瑶蓁被毁了清白怎么办？ 裴云栖一路上就安慰自己。 不就是个女人吗？ 可一会儿又一想…… 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妾了，她被贼人掳走，已经够可怜的了。 若是自己不要她，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知道徐瑶蓁是在后院阁楼里，裴云栖的心又忽悠了一下。 他告诉自己，肯定没出事儿。 一直到那个女人提着裙子跑到自己身后，还是一贯地告状。 裴云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就消失了。 现在，这个女人就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 他要不是为护着她，也不会着了姚豹子的道。 裴云栖本来可以吃药压上去蠢蠢欲动的欲望的。 可是，现在他不想了。 也不是第一次这种情况，而次次碰到这个女人。 好在她现在是他的妾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徐瑶蓁差不多醒了。 她发现被裴云栖一直抱在怀里，抿嘴笑了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裴云栖把徐瑶蓁抱到了自己的院子。 是他自己住的院子，在外院。 书房也在这边。 把徐瑶蓁直接抱进屋里的床上，裴云栖这才把披风给慢慢解开。 烛光摇曳下，徐瑶蓁的脸，微微泛着点红。 这张娇艳动人的脸，更显得勾魂了得。 裴云栖的喉咙动了动。 “饿不饿？” “嗯？”徐瑶蓁都以为…… 然后才察觉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裴云栖用尽全力，把药性压了压，嗓音却干涩难耐。 他站起身，朝外面吩咐了一声。 “来几个小菜，再来碗面。” 曹侍卫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又让人去厨房了。 在院子外面又转了一圈，和门口的几个侍卫叮嘱了一遍。 “今晚王爷是要办大事儿的，不管谁来问，都打发走。” 裴云栖一回摄政王府，王妃闵若君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云嬷嬷进来回禀了。 “王爷吩咐厨房做几个小菜，小厨房那在烧水了，应该是要洗漱睡了。大概是今日不来后院了。刚才听外院的侍卫说，今晚王爷带人端了个青楼，在查办什么人，还杀了个人。” 闵若君点点头，朝自己的床上去了。 躺在床上后，又吩咐道， “让厨房把我的燕窝端过去吧，他最近一直在外办差，今晚在外院就好好歇息吧。告诉守门的婆子，这院子里不管是谁，都不能放出去。” “是。绝不让她们出了内院，打扰王爷休息。” 云嬷嬷按照吩咐去办事了。 让守门的婆子，切不可出了错。“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晚连只苍蝇都不能从内院飞出去。” 随后她亲自端了燕窝送到前院。 王爷的院子门口守着的，都是他的亲卫，与其他王府侍卫是不同的。只是简单谢过云嬷嬷，结果东西就送进去了。 云嬷嬷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伸长脖子看了看。 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只能回去了。 “这是燕窝，你今天受惊了，把这个吃了吧。” 裴云栖把一碗刚炖好的燕窝放到了徐瑶蓁的跟前，正是云嬷嬷刚送来的。 “嗯。”徐瑶蓁又乖巧地点头。 一勺一勺，一小口一小口，把一碗燕窝都吃掉了。 裴云栖看她吃个东西，也觉得好看。 然后又拿起帕了，给徐瑶蓁擦了擦嘴角。 徐瑶蓁知道今夜要发生什么，她微微抬头愣愣看着裴云栖。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 总的来说，她不亏。 裴云栖也被她带着点痴的眼神，给看得差点又稳不住了。 立即抱起这个女人，朝浴桶走去。 徐瑶蓁头一次被一个男人伺候洗澡，本能地向后缩。 “别乱动” 裴云栖抓着她的腕子，瞬间就红了。 “你可真娇气。” 徐瑶蓁现在只穿了粉肚兜，缩着脖子，头发也落了下来，飘在里上。眼睛红红的。 看上去，又可怜又委屈。 裴云栖伸手抓住了她嫩滑的小脚，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他嗤笑。“跑什么？” 徐瑶蓁抿着樱桃小口，没有说话，可是却紧紧闭着眼睛，把双臂搂在了裴云栖的脖子上。 “哈哈……” 裴云栖被徐瑶蓁无比娇羞的模样给逗乐了，又在她柔嫩的腰上掐了两下。 徐瑶蓁被裴云栖抱上了床，她脸更红了。 一咕噜钻进了被子。 晶莹的美眸又从被了里露了出来，怯生生，又娇羞无比。 “我、我……王、王爷……” 裴云栖已经忍无可忍。 他觉得自己浑身滚烫，眼前的娇娇是他见过最可心的尤物。 裴云栖低下头，压了上去。 徐瑶蓁本就音色好听，一晚上，她就像莺鸟轻鸣般，让裴云栖都停不下来。 而裴云栖也是最近未有接触女人，还中了一点药，整整一晚。 裴云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如此的血气方刚，他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 即使对哪个女人多了点心意，也不会轻易让对方察觉。 在他畅快了一晚上后，看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徐瑶蓁，紧紧缩进被子里的，在她额上亲了亲。 裴云栖起身后，思忖着自己对徐瑶蓁的态度。 确实与别的女人不同的。 他是摄政王，不能有软肋，更不能对哪个女人真的动心。 与他而言，是灭顶之灾。 不过他也不会冷了徐瑶蓁，但是放在后院，一个月见上一次。 这里是摄政王府，处处是要规矩的。 一夜云雨…… 裴云栖的心却冷了下来。 他走到门外看到了守在门口的曹婆子。 “让她好好睡吧，别吵到她。” 曹婆子行礼。“是，王爷。” 等裴云栖走远后，曹婆子才慢慢抬起头。 她早看出来这个王爷是对徐瑶蓁不同的，不过王爷一向面冷心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心啊。 曹婆子摇摇头。 唉，一夜四次，真是…… 与此同时，徐瑶蓁被带进王府的事儿，自然也传开了。 “什么？”闵若君手里的簪子也掉在了地上。 云嬷嬷让其他的人下去后，从地上捡起簪子。给闵若君别在头上。 “王妃，消息是烧水婆子传来的，王爷闹了整整一晚上。” 第51章 划烂她的脸 第51章 “打听清楚了吗？”闵若君又重新梳妆后，脸上的怒意却没有比刚才少一点。 见云嬷嬷点头，闵若君气得浑身发抖。 “姓裴的把我当死人么，一个又一个往回领，他把王府的规矩放在哪里了？” “嘘……”云嬷嬷赶紧制止，不放心地朝门外看了看。 见其他人都站得远远的， “王爷做事从来是有章法的，一定是那起子小妖精勾的。反正没名没分，过些日子找个由头打发出去便是了。” “昨夜不是抄了一家妓馆，杀了歹人，估摸着是哪个清倌人趁机给王爷下了药。这种人，王爷不可能留下的。” 闵若君听了后，觉得是这个道理。 这时，有丫鬟来报，梁侧妃来请安了。 梁侧妃是裴云栖第一个侧妃，本因有些资历应该是我厚待的。 却从不受裴云栖的待见，进府7年，裴云栖去她房的次数都是按年算的。 闵若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歪在榻上后才让人进来的。 “王妃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取消这几日的请安了。” 每日清晨王府里的侧妃和妾室们，都要向王妃请安的。 闲聊几句后，王妃就会单独去给太妃请安。 今日闵敏芝就把请安给取消了。 梁侧妃就来问了。 她一进屋，就见王妃紧锁眉头，躺在榻上，看着像是病了。 梁侧妃赶紧走过来问安。 “王妃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身边没有伺候的人。” 云嬷嬷正好但是端着茶水进来，脚下一滞，差点摔倒。 “梁侧妃，快坐，我们王妃啊是被气的。你没听说么？” 跟在梁侧妃身边的角妈妈，把云嬷嬷拉到边上悄悄说了一会儿话。 听完云嬷嬷的话后，角妈妈的眼珠子立即瞪圆了。 “不、不会吧，王爷……”角妈妈想说，王爷那种冷面冷情又不近女色的人，怎么可能私自把个女人藏进屋里。 她还是摇了摇头。“姐姐莫不是欺我？” 云嬷嬷不解恨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你去看看啊，要么问问烧水的婆子，昨晚给王爷那头换……唉，别提了，你没见王妃都头疼了么。” 梁侧妃在闵若君旁边喂她喝了两口茶后，才退了出来。 云嬷嬷看着她主仆二人离开后，才进屋跟闵若君絮叨了起来。 “我看她俩朝外院去了，哼，这个梁侧妃啊，伺候王爷的次数是年算的，要是听到那小贱蹄子闹了王爷一晚上，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疯了。” 闵若君坐直了身子，拿起茶碗又抿了两口茶。 “我们只看戏。” 云嬷嬷又撇了一下嘴。“王爷大早上就出去了，也没有去见太妃娘娘。” “我们只管看戏。” 这时，梁侧妃在离外院一丈外的地方张望者。 只见角妈妈小跑着外院过来了。 “听着了吗？”梁侧妃着急地抓住了角妈妈的手腕。“不会是真的有、有女人了吧？” “王爷有新人本也正常。” 角妈妈把她又往边上拉了拉，俩人隐在几棵树后面。 “确实有女人，是王爷昨夜里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现在就安排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昨、昨晚……要了四次水。” “睡了，是不是？”梁侧妃眼睛通红，又狠狠的抓住角妈妈的胳膊。 “这些贱人，都跟我抢表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侧妃，低声点。”角妈妈也是赶紧劝。“王妃都不管的，咱们要不……” “不行，她什么都听裴云栖的，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梁侧妃恨得用力绞着帕子。 尤其刚才听到要了四次水，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把那个贱人弄死。 裴云栖不喜欢她，她知道。 一年也不来她屋里一次，那个女人一晚上就来了四回？ 梁侧妃感觉裴云栖就是在羞辱她。 她把嘴角都咬破了。“叫上人，我们过去。” 十几个仆妇和粗使丫环，跟在梁侧妃身后，一同进了裴云栖的院子。 现在守在门口的不是昨晚那拔人，曹侍卫也跟着王爷出去了。他们并不知道昨晚不许人进的命令。 尤其今一大早曹婆子进去了，还带些衣物。 “侧妃，请留步，这里是王爷的书房重地，府里的规矩，您是知道的。” 门口的侍卫按规矩阻拦了。 角妈妈套出几角碎银子塞了进去，旁边的侍卫都有。 “各位侍卫大哥，我们侧妃只是想见见新人。大家以后都是要一同伺候王爷的。” “我们只进主院寝房，离书房一定远远的。” “行吧，快一点，别闹出事儿来。” 后面跟着十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只认识的。 但是，这是王爷后院的事儿，侍卫也是真管不着的，就让人进去了。 “赶紧的，把人绑了。” 角妈妈一声令下，那十几个婆子粗使丫鬟就朝主屋冲了过去。 徐瑶蓁已经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了，看了眼已经绣好的荷包。 拿起剪子“咔嚓、咔嚓”两下，又给剪碎了。 “啊，小姐，你这……”曹婆子只是伸脖子朝院子看了一眼。 转头功夫，就见徐瑶蓁把好不容易给王爷绣好的荷包，又一次给剪了。 徐瑶蓁手里握着尖尖的大剪子，慢慢站起了身。 曹婆子眼珠子又是一瞠。 徐瑶蓁做的事，她从来没想到点上。 曹婆子还琢磨着带徐瑶蓁逃呢。 王爷的主屋特别的大，还有后屋和后门。 就在曹婆子不知所措时，角妈妈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贱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梁侧妃这才慢悠悠的走进来。 当她看到徐瑶蓁那跟天仙一样的脸时，恨不得上去瓜花她的脸。 再看到徐瑶蓁手上拿着个剪刀，梁侧妃“咯咯”地笑了。 “哟哟哟，瞧瞧这张小脸儿。就是靠着这张脸，勾上了爷们儿。不知道你在那妓馆里，伺候过多少个男人？哼，要不然王爷刚见你，就把你给带了回来。不要脸的东西。” “看到她手里的剪子没？” 梁侧妃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眼站在原地不敢动的那十几个仆妇，更加恨徐瑶蓁那张脸了。 “你们怕什么？角妈妈，把她的脸给我用剪子划烂，她一个妓子出身，就是我把她打了卖了，王爷也不会怪罪的。” 梁册妃的脚下，正好踩着被徐瑶蓁剪碎的那团荷包。 第52章 他来了 第52章 徐瑶蓁手里举着个锋利的剪子，把角妈妈和十几个仆妇丫鬟，都给吓住了。 她们不敢往前一步，生怕把这个天仙般的美人给逼死了。 那时候，王爷秋后算账。 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角妈妈也是被吓了一跳。 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能这么狠。 角妈妈头一次碰到这么硬的硬茬。 “怕什么？”梁侧妃越看徐瑶蓁那张脸，越是恨的牙痒痒。 “你们人那么多，怕她一个。赶紧绑了。” “等等。”曹婆子这才从人群里挤出来，挡在了徐瑶蓁的前面。 “侧妃，徐姑娘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她本来……” “啪” 曹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敢置喙的决定。”梁侧妃指着徐瑶蓁与曹婆子。 “一块给我绑了，堵住嘴。” 曹婆子以前在太妃的院子里伺候的，平常也不出院子。 后来随着年纪大了，面容与以前也不一样了。一下能认识她的，只有年纪大的那些仆妇婆子。 角妈妈正觉得曹婆子有些眼熟的，刚想提醒。 就见一个年轻的初始丫鬟上去先把曹婆子给绑了，嘴也堵住了。 “侧妃。”角妈妈又提醒了一句。“这个婆子好像眼熟的，会不会是王爷专门派过来的。” “王爷身边的人我们都认识，角妈妈，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 梁侧妃正兴奋着。 因为有两个年轻的丫鬟，已经把徐瑶蓁也给绑了，不过没敢堵嘴。 “把人带上。哦，角妈妈，你赶紧通知人牙子。” “侧妃，要不要跟王妃通禀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梁侧妃狠狠盯着徐瑶蓁的那张脸。 “你个贱人不是妓馆里的么，把她再卖去妓馆了。我看王爷还怎么宠她。” 就在梁侧妃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门口，却被侍卫给挡住了。 “侧妃，人你不能带走。”一个侍卫指着曹婆子。 “他是曹侍卫的娘，过来专门照顾这位姑娘的。” 侍卫是不准把人带走的，要不然王爷回来没法交代。 “侧妃，请不要为难我们。” “这是后院的事，王妃派我来解决的。摄政王府的后院，王爷会管吗？” 几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 确实是这样 在摄政王府，后院的事，王爷从来不会过问一句的。 他们几个人最后都看向了曹婆子。 梁侧妃挥了挥手，让他们把曹婆子给松开了。 但并没有解绑也没有嘴里塞的布扯开，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飞羽阁。 裴云栖的飞羽阁，平常人进来都得脱层皮。 今天过来带了个人走，他们现在都有些后怕，跟逃似地离开了。 “哎呀，你们怎么把人送走了呢？” 曹婆子被松开绑后，把嘴里的布丢在地上，指着那几个侍卫骂了起来。 “徐姑娘可不是什么妓馆的，那是梁侧妃借题发挥。徐姑娘是王妃给王爷定的正儿八经的良妾。” “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竟然敢让人闯进飞羽阁带走了人，看王爷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曹婆子骂完后转身往梁太妃的院子跑了过去。 一进院子，曹婆子大哭了起来。“太妃娘娘，救命呀。” 梁侧妃这边动静这么大，整个后院的人全知道了。 不过大部分人都清楚是那个让王爷一夜要了四回水的妖精，都等着看好戏呢。 闵若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梁侧妃，果然没有让本王妃失望。” 云嬷嬷感冒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前两天放到铺子里的那套湖田青白瓷的茶具，掌柜子传来消息说，被一个富商用高于平常三倍的价格买走了。呵呵，还是王妃您有法子。这少了一只的，比那成套的还要抢手呢。” 闵若君满意地点头。“只要王爷不糊涂，我们就会一直是好日子。” 此时，裴云熙正在跟闵敏芝一起说事儿。 说的还是昨晚抓到姚豹子的时候，摸着一点消息。 “他的背后好像有个了不得的人，这个人应该潜藏在皇宫里面。” “为什么会在皇宫里面？”闵敏芝很不解。 “姚豹子死前我跟他交过手，他武术的路子，明显是内廷的。” “嘶……”闵敏芝倒吸一口凉气。 “哪些药的方了，难道都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 “这个不清楚，所以叫你来的，你去查。” “好，我一定都查的明明白白。” 闵敏芝这时候突然露出一丝狡黠。 “听说，你从那妓馆里抱回个女人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正这时，曹侍卫走了进来。 他在裴云栖耳边低估了几句。 裴云栖直接就站了起来。“谁给她这么大胆子？” 见裴云栖要回府，闵敏芝赶紧道， “前几天有个江南来的富商，买了一套湖田青白瓷的茶具，花了比平常高三倍的价格。还缺了一件。最近要在京城开茶赏会，要拿出这套茶具给大家用。哦，据说是你用过的，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茶客来。” 那个富商赚的就是女人的钱。 裴云栖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去解决。然后让你母亲过府一趟。” 闵敏芝性子豁达，汴京城里有名的谦谦君子。 与闵若君这个姐姐的性子，处世上完全是南辕北辙。 实在不像是一个母亲生的。 可也确实是亲姐弟。 闵敏芝摇头叹气。“我这个姐姐，就是短视。” “所以啊，最终把两人青梅竹马那点情分，全都耗没了。” 这边裴云栖往府里赶，走一半突然停下了。 他是不是太在意徐瑶蓁了。 又一想，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发买了，自己这个正主急一点，也是应该的。 现在人牙子已经到了摄政王府。 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一个跟天仙儿一样的姑娘，立即明白这是得罪贵人了。 “娘娘，她的颜色确实是顶级的，她卖身契呢？” 梁侧妃微微一愣。 看向了角妈妈。 角妈妈着急说， “她的身契还……丢了，你先把人带走。明天我们去官府补办一个。” 一直不说话的徐瑶蓁轻哼了一声。 “你哼谁呢。”梁侧妃抬起手想打人。 只听得一声厉呵。“住手。” 裴云栖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亲卫，还有跌跌撞撞的曹婆子。 “小姐，小姐。”曹婆子冲过来给徐瑶蓁解开了绳子。 “滚。” 裴云栖一个字，屋里瞬间就剩下了梁侧妃和角妈妈了。 梁侧妃的人和人牙子，一股脑全跑了。 “你没事吧。”裴云栖来到徐瑶蓁的身边。 徐瑶蓁眼睛一滴一滴往外落，一头扎进他怀里低声呜咽了起来。 “他、他们把、把荷包绞、绞了，呜呜……没了……” 第53章 疼惜 第53章 徐瑶蓁什么话也不说，却没有告梁侧妃的黑状。 只哭了一声，一点点抽泣。 她只在这个男人怀里哭。 她只说荷包被绞了，没有说谁绞的，也没说自己被捆得发紫的皮肤，得有多疼。 “呜呜……” 徐瑶蓁在哭，肆无忌惮地扑进裴云栖怀里哭。 裴云栖不由自主抬起手，摸了摸徐瑶蓁的头。 又是那种感觉，来了。 让裴云栖觉着很舒服，又不由眷恋贪恋着的，总不想放开的。 裴云栖就这么一只手轻轻摸着徐瑶蓁的头，一只手轻轻拍着徐瑶蓁的后背，无声地在哄着她。 视她如珍宝般。 裴云栖是个冷情冷心的人，何曾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他的后院不算多，但也还可。 一妻两侧妃5个妾室，这是现在的。 前些年还另外有一个庶妃3个妾的，这4个人，就因为不守规矩，消失在了摄政王府的后院。 若不是亲眼看到，没人相信，裴云栖还是那个无情的男人么？他不是不近女色吗？ 梁侧妃直接站了起来，气得都站不住了。还是紧跟着她的角妈妈扶住了她。 可梁侧妃，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手指直指徐瑶蓁。 “你，你，你个贱人。” 徐瑶蓁不动声色地仰起布满泪水的小脸，惊恐地看着裴云栖。而她抬起手时露出的一截白嫩的皮肤，有一道青痕有一道红痕。 都是刚才被绳子捆的，发青的地方明显捆得很严重了。 裴云栖不由怒意上涌。 梁侧妃还没见过这样的矫情。 “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来人，给我拉下去打死。” “够了。”裴云栖冷冷看了她一眼。 “好威风啊，梁茹静。” 裴云栖是真怒了，连侧妃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梁侧妃觉得委屈、憋屈、嫉妒，还有浓浓的恨。 凭什么？ 裴云栖微眯了一下眼，冷冷看着她。 “她叫徐瑶蓁，是本王的妾，是王妃亲自安排的。梁侧妃，你没有听说么？” 梁侧妃当然听到了。 那个王妃最近请安的时候总提，说一个天仙般的妹妹要来了。 呵呵，她本来以为是个什么天仙儿，原来是只狐狸精。 梁侧妃笑出了声。 “不知道这位妹妹，是什么出身，不会真的是那什么妓什么楼来的吧，呵呵……” “王爷，我、我……”徐瑶蓁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几乎是每说一个字，就流一串泪珠子。 裴云栖的心也跟着缩一下。 现在徐瑶蓁这样可怜，这样让人心疼，全都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要不是因为她姓梁，早就处理了她。 “梁茹静，你身为侧妃，不做表率罢了。竟然敢私自带人闯进我的院子，在我的寝室里乱打乱砸，还敢打开我的书房。” “来人啊。” 裴云栖不徐不疾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梁侧妃的脑袋直接就“嗡”地一下，她惊恐地看着面上毫无表情的裴云栖。 这个男人如阎王一样，要向她索命的。 两眼一翻，她直接晕了过去。 裴云栖的嘴角颤了一下，这才慢慢地把后半句话说完。 “罚梁侧妃禁足一个月，不能出院子。静静的修养一月，再把摄政王府的规矩弄清楚了再出来。” 跪在地上的角妈妈连连磕头。 “老奴明白了，老奴记住了。我们一定让侧妃好好学，一定让侧妃静静的学。” 裴云栖这才带着徐瑶蓁回到了他的飞羽阁。 其实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裴云栖，对待徐瑶蓁的态度不一样的。但是，都识趣地闭上了嘴，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裴云栖带着徐瑶蓁进了寝室，让曹婆子把茶点送上来。 屋内只余下他二人时，裴云栖又怜惜地摸了摸徐瑶蓁哭花的嫩脸。 “我给你上药吧。” “我……”徐瑶蓁轻轻鼓起了脸。 小模样，又娇憨又可人。 “我今日连累了侧妃受罚，我……” “在这摄政王府里，除了我以外，你谁也不用怕。” 徐瑶蓁乖巧地点头。“我洗把脸吧，哭了一场，都变丑了。” “没事，我给你先上药。” 裴云栖帮着徐瑶蓁把外衣一件件脱下，每脱一件薄衫，徐瑶蓁就轻轻抽气。 “嘶……” 似乎是怕裴云栖听了也跟着难受，又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裴云栖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这的药是宫里秘制的伤药，不会疼的。别怕。” 徐瑶蓁脱得只余一件粉肚兜，还有一条薄裤时，又乖巧地趴在裴云栖的怀里。 她如猫儿一样，声音软糯糯的。 “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的。” 现在徐瑶蓁的后背，胳膊上，不仅有被困的痕迹。 还有被咬的大牙印，亲爱的痕迹。 裴云栖微微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个笑。 “别担心，我会轻点上药 的。” 只是裴云栖每每把药抹在徐瑶蓁的伤处，都会引得她轻颤一下。 可是徐瑶蓁眼睛湿漉漉的，想哭又忍着，裴云栖心情不郁。 其实徐瑶蓁身上最疼的，还是被裴云栖给留下的那些地方。 所以才会被轻触时，感觉疼，才忍不住颤抖的。 而裴云栖被她一颤一颤的，竟然有些情欲上头。 他看了下外面的天，这才半晌午。 上好了药，又替徐瑶蓁一件件穿好衣服。 裴云栖的手都在抖。 他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会这样差。 尤其是和眼前这个女人真正在一起后，有些食髓知味。 看来，以后得多去看看这个小女人。 也得给她安排个好的住处，免得自己过去多了些障碍。 裴云栖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好王妃，给徐瑶蓁安排了个他这辈子最恨的地方。 “你在这里先住着，王府里的住处会有人给你安排的。” 裴云栖把徐瑶蓁轻轻搂着，又慢慢吻上了她软软的红唇。 “受惊了吧？” 徐瑶蓁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她轻轻靠在裴云栖的肩膀上。 “这算什么呢？我被、被贼人掳走那会儿，才是最可怕的。我那时候想，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王爷了。” 随后徐瑶蓁又“噗嗤”笑了一声。 “可是我现在却又见到了王爷，我死也满足了。” 古人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反过来，同样。 徐瑶蓁把脑袋藏在裴云栖的怀里，暗暗想着下一步。 她现在已经进了摄政王府里。 那乔薇灵不停算计她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王爷，还能回家一趟吗？” 裴云栖笑了起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必须得回一趟，你被掳走后，你哥哥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幸好没有外传。不过，这件事我正在细查。一定给你个交代。” 徐瑶蓁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最近总是倒霉，要不，王爷送我回一次家。我也去观里上柱平安香，求个平安符去。” 徐瑶蓁记得很清楚，明日午时，乔薇灵就在三清观里与人私会。 第54章 双份媚药 第54章 能让徐瑶蓁回家两天，也是为了自己的脸面。 裴云栖总不能让人背后说，他直接抱了个女人回来。只能是，他的贤惠得体的王妃，给她抬进一个天仙儿般的妾来。 徐瑶蓁出身平民，只能是良妾。 所以徐瑶蓁要用一顶小轿抬进来才行。 裴云栖就应了徐瑶蓁的请求，让她回家住两天。不过他不能陪着回去，倒能陪着她去上香祈福。 裴云栖其实也觉得，徐瑶蓁的运道不太好。 尤其是那个詹文司，徐詹两家已经不可能做亲家了，还总跟个牛皮糖似的。这是其一。 二者，这人总是生出坏心思，让人没得厌烦。 还有那个乔薇灵，裴云栖也不得不在意了。 这个女人心发如丝，也心狠手辣。 只要给她机会，什么事也能办得出来。 还并不只是内宅那些小事。 就拿【春眠】这药来说，肯定是和乔家是有渊源的，却查不出什么有用的。 【春眠】这个药牵扯的事不一般，姚豹子宁死也不吐一句。 裴云栖要亲自盯着。 他会一直盯着。 现在从买通的几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根本就不知道乔家还有这些东西。 裴云栖虽然知道乔薇灵是突破口，但现在也无法下手，甚至乔明也知道，同样无法下手。 时机，只能等着。 又或者，创造个时机出来。 就在徐瑶蓁坐着小轿回到家时，裴云栖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好时机。 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王爷，乔薇灵明日去三清观上香，不过……” 曹侍卫有些难以启齿，总觉得这不像个正经姑娘家干的事。 “不过她明日却是要在观里见个人。” 裴云栖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谁？” “荣浅” 荣浅是汴京城有名的酒色之徒，府内有10多个小妾，府外还养着二三十个。 据说他是那个酒色魔窟【百乐园】背后的主人。 而荣浅还有个身份的。 曹侍卫的面色一怔。 裴云栖轻轻点了下头。 “他还是太子妃的弟弟。” 曹侍卫更加疑惑了。“乔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私会的。”裴云栖的面色变得狠辣 “送他们一份大礼，本王还要亲自去观看。呵呵。” 曹侍卫立即去办了。 他去找古行一要了【春眠】，是双份的，惹得古行一看了他好几眼。 曹侍卫马上解释，“王爷要的，不是我用的。” 古行一懂得。“这个药性很好，不过王爷身体应该也不错。” 曹侍卫也没做过多解释，就拿着【春眠】离开了。 关于徐瑶蓁这边的事，现在几乎是在整个摄政王府传开了。 都说王府里新来的小妾，是个属妖精的。 直接把梁侧妃给害得不浅。 最重要的，把王爷的魂都给勾走了。 可是裴云栖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的尺度控制得甚好。 这不，他也给足了摄政王妃面子。 让徐瑶蓁过两日用小轿正式的抬进府来。 每件事，都要听王妃的安排。 此时，在闵若君的【瑶云轩】里，安静得可怕。 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着。 云嬷嬷慢慢退出了门外，轻手轻脚关上了门，不敢有丁点声响。 又摆摆手让院子里的其他人都退后了些。 在房间里的，除了闵若君外，还有她的母亲。 闵母看碰上人都下去了，拉着闵若君的手才说起了话。 “男人啊，都是爱颜色的，你只要坐稳这个位子，没人能撼动得了的。我今儿来，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 不多会子，屋里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 云嬷嬷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这个节骨眼上，王妃砸个什么物件儿，传到王爷耳朵里，夫妻情分是真的伤了。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我才是这后院的主人，他想要女人可以，必须得我点头才行。” 闵母叹气，对闵若君的处境她明白，她也是过来人的。 “只不过是早过府几日而已，这个月下个月都一样。人呢，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哼，你也学学你那婆母的手段。” 闵母低声了些。 “当年老王爷的身边，最多的时候有30多位貌美妾室，后来呢，还活着一个吗？” “没人能越得过你，你做稳你的王妃。女人的颜色终有败落的时候，等她失势时，找个机会收拾她便是。你现下最重要的，是子嗣。” 闵若君用帕子擦了擦泪。“我知道，只是，他……” “别说。”闵母用帕子捂住了闵若君的嘴。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个字，懂吗？” 妈。 闵若君点了点头。“母亲，今日过府来看女儿的吗？还是有别的事？” “当然有事。”闵母看着闵若君一身华贵，屋内也看着略显简朴。 只是闵若君的常住的寝屋，分外间里间。 外间看似普通，里间却装饰得富丽堂皇。 各种奇珍异宝，摆满了博古架。连地砖都是包着金边，床边上下更是玉镂雕刻，奢侈无比。 而闵母的眼睛看到了在床头上放的一对黄暖玉蝉，无比震惊。 “是、是聂匠人的晚年作品么，是那对传闻中的玉蝉？” “如、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被你弄到手了。”闵母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你、你最近一定要低调些，切不可再把王府的东西拿到外面去了。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可王爷的脸面呢，君儿啊……” 闵若君这会儿心情也好了一些。 “母亲，你放心吧，我最近没打碎东西。” 闵母看着那对玉蝉又嘱咐道， “切不可让外人知道你有这对玉蝉，要知道，聂匠人当年为了逃避皇宫的追捕，几乎把所有的作品都毁了。若是让人知道了，你这东西就保不住了。尤其是皇家。” 谁人不爱宝物呢。 皇家之人，最是贪婪。 现在他们把从别人那里抢到的，都当作是自个儿的了。 这对玉蝉真正的原有人，徐瑶蓁已经与哥哥徐江如坐在一块说话了。 “哥哥，咱家铺子现在能扩大一些。等我进府后，我会想法子给你弄些钱，你去办这样几件事。” 徐江如一一听着。 “你明白去三清观，不需要我陪着么？” “王爷会来接我的。” 徐江如到现在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听说摄政王的子嗣艰难，他的王妃是青梅情谊，成婚已有十载，至今没有生出一儿半女。” 徐瑶蓁自然是知道的。 她梦里出现过只言片语。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日才是重要的时候。 徐瑶蓁悄悄准备好了双份的【春眠】。 第55章 滚在一块儿 翌日清晨，徐瑶蓁并未起得太早。 这是她在娘家能住的最后一天了，她想多躺躺。 要是父母还活着，她也许…… 徐瑶蓁轻叹了口气。 听到门外曹婆子的声音。 “小姐，小姐，王爷让人来传，早点出发，带你去三清观吃斋。” “好。” 徐瑶蓁自己打扮后，她的东西昨日就收拾好了，收拾了一个箱笼，一会儿放到马车上。 今日徐瑶蓁穿了一件粉色的短褙子，里面的衣裙也是淡粉的。 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又或者，是一朵娇娇够人的粉茶。 上了马车后，裴云栖高大的身躯几乎是要把徐瑶蓁拢在怀中了。 徐瑶蓁顺势就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而裴云栖却突然坐直了，徐瑶蓁歪着头用以后的眼神看着他。 “是我，是妾身让你不舒服了吗？” 裴云栖又是摸了摸徐瑶蓁的头，发现她今天挽了个妇人的发髻。 心里竟生出一种满足感啊。 “一会子到了三清观，一定要规矩此。今日你不懂，我也就不一一教你了，回头让你先变的婆子告诉你。” 徐瑶蓁点点头。 她刚才看着了，跟在裴云栖大马车后面，还有一辆略小的马车。 曹婆子冲她招手，她装作没看见，直接上了前面的大马车。 裴云栖的大马车，平常只有王妃能与他同乘的。 他这人，处处都眼严苛。 徐瑶蓁是知道自己的目的的，她给裴云栖做妾的目的，只想过好日子。 可并不是在摄政王府慢慢发霉。 要是不拿住裴云栖的心，就只能等死了。 她今日这么做，无非就是在探探裴云栖的底线。 而今后，她免不了要做些出格的事。靠的就是裴云栖的“今日你不芯片”，类似这样的理由。 摄政王府，就是一片深海，若她不牢牢抓住眼前这个男人。 还不如绞了头发直接在三清观当姑子呢。 摄政王，带着小妾来三清观敬香的事，人还没来呢，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三清观。 昨日就有王府的侍卫通知过的，让他们准备上了。 整个三清观上上下下，全都严阵以待。 生怕到时候出点错误。 乔薇灵是到了三清观后，在上香时才听说的。 她气恨地当时就把手里的香给捻断了。 跟着她的刘妈，被吓得赶紧给三清连着磕了9个头。 又让乔薇灵重新上了一次香。 乔薇灵今日是约了人的，她约的是整个汴京城的酒色之徒。 她要把徐瑶蓁介绍给荣浅认识。 现在听到徐瑶蓁也来三清上香，那真是好。 正好，让那个色鬼见见。 呵呵…… 乔薇灵站在台阶上，笑了好一会儿。 “乔家妹妹，好雅兴呀。”荣浅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荣浅之所以能与薇灵熟悉，是因为他本身与乔明关系特别好。 可谓是臭味相投。 “乔家妹妹，这厢有理了。”荣浅还给见了个礼，不过一双狗眼睛滴溜溜的转。 乔薇灵心里不舒服，脸上却一点都不显。 “瞧见没，今日的三清观，连风比平时都香呢。” “哈哈，乔家妹妹你可是说对了。”荣浅立即就说起了徐瑶蓁。 “那摄政王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带着小妾来上香。哎呀呀，看来啊，那个冷面王爷也是普通人嘛。” 乔薇灵眼中露出狠厉的神色，几乎是一闪而过。 荣浅没看清，可刘妈却是看清了的。 其实刘妈现在有些后悔了。 她居然错过了摄政王这么条大腿，抱了个七品小官家的小胳膊。 虽然，总听说乔家背后的人深不可测。 可她也没见过这个人啊。 现在看着乔薇灵又与这个汴京城出名的纨绔，在如此场合说说笑笑，无所顾忌。 简直是…… 乔薇灵昨夜又刚与詹文司私会了。 两家本来是要定亲了的，乔母那关过了，可乔父却不同意。 就是嫌弃詹家原来是做小买卖的。 总之，和乔家那种大商贾出身，是没法比的。 所以乔薇灵最近与詹文司私会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还有乔薇灵又与荣浅站在一处说笑，毫无顾及。 刘妈不敢多想。 就在这时，就看到三清观里众人朝着无处的马车奔去。 乔薇灵立即道， “这不，说曹操就曹操到了。摄政王府新来的小妾，能得摄政王宠爱，那得美成什么样呀？” “我去瞧瞧。”荣浅立即跑了过去。 乔薇灵也紧紧跟了过去。 只见从摄政王的大马车上，下来了一人。 正是摄政王本人。 而他又伸出了手，这才从大马车里出来一人。 身姿窈窕，步如莲花，声音更是如莺鸟。 “哎呀，吓死我了。”徐瑶蓁从大马车上下来时，差点从矮凳上掉下去。 裴云栖那大长腿，平常就是这么踩的。 徐瑶蓁却不行了，要不是裴云栖接了她一下，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就你娇，没事吧？” “没事。” 荣浅是在不远处听着的，就感觉心里痒痒难耐。 可惜的是，徐瑶蓁戴着帷帽，什么也看不到。 在他身后的乔薇灵，眼睛都要滴出血来了。 裴云栖当初差点要一脚踹在她心口的，怎么就对这个贱女人上心的？ 想及此处，乔薇灵朝荣浅耳语了几句。 随后荣浅脸上一喜，就跟了上去。 他俩还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曹侍卫和另外几个侍卫分别跟了上去。 而刚才曹侍卫怀里，多了一包东西，他还闻了闻，脸色一变。 竟然是【春眠】。 曹侍卫就看到裴云栖挺直了背迈着方步，走的很慢。 他咧了下嘴，还以为是王爷给他的呢。 其实是徐瑶蓁趁着转身时，又有帷帽遮挡，才把一包【春眠】甩给了曹侍卫。 她是担心这位过于正直的侍卫，会心软的。 这种事，药带少了可不行。 正如徐瑶蓁想得那样，有她多给的一包药，曹侍卫同几个侍卫分了分，又各自分开，悄悄围住了乔薇灵与荣浅进的那个房间。 他们都是有准备来的。 都带着家伙什儿的。 下药的神器。 把药粉倒入竹筒里，里面就有助燃之物，又堵住自己的鼻子。 对着窗户纸捅过去，然后“扑”一下，用力吹…… 吹…… 一共有6管烟雾，迅速进入了乔薇灵与荣浅的房间。 曹侍卫见得手后，立即招手。 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就撤了。 正去叫茶的刘妈，刚端着茶返回来时。 突然脑后重重挨了一下。 她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屋前。 屋内的二人，早就滚在了一块。 第56章 她也为妾 第56章 徐瑶蓁戴着帷帽跟着裴云栖旁边，她有两次故意被伴了一下。 所以又像是无意那样，扯上了裴云栖的袖子。 而裴云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主动抓着她的手。 别人都看不到徐瑶蓁的脸。 她的脸上并没有平时的娇弱，天线般的容貌，有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了。 她还没有把这个男人的防备心，攻破呢。 得继续想法子。 “哎哟，这是怎么躺的一个人啊？” 曹婆子故意大叫了起来。 他们就是一行人，本来就显得富贵异常。 旁边还有三清观的道人陪同着，已经引着不少来往的香客看了过来。 甚至有胆大的，女宾和男宾相携走了过来。 徐瑶蓁也都为了看热闹，没有去烧香祈福呢。 “不急。”裴云栖靠近她低声道， “看完了热闹，出了气，烧香时，正好去去晦气。” 徐瑶蓁低下头轻抿着嘴笑了起来。 “王爷真会说笑，妾身心慌的很呢。” 就在他俩说悄悄话的时候。 一声惊呼，从那个岛子的婆子嘴里喊了出来。 徐瑶蓁认识她的，正是刘妈。 刘妈现在就跟在乔薇灵身边，他们这行人每一个人都知道。 曹婆子过去故意把刘妈给掐醒，然后刘妈站起来的时候都还晕头转向呢。 曹婆子顺势把她朝屋里的方向，轻轻一推。 刚才那俩人来得急，哪能想得锁门呢。 两条赤光光的身子紧紧滚在一处，打前阵的刘妈，还有她后头的人，全都看到了。 裴云栖把宽大的身子往徐瑶蓁前面一挡，沉声道， “道仙清修之地，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污染圣洁之地。来人，把他二人给我抓起来。哼，本王今日有事在身，把他二人送到京兆府去。” “等等。”在帘子后面先穿好衣服的荣浅，连滚带爬跑了过来。 他跪在了裴云栖的前面，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王爷，王爷，息怒，息怒。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哦。”裴云栖就看他要怎么编。 “我是荣家老七啊，我、我正与家里小妾在这胡闹。请王爷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 “哦，原来是荣浅啊。”裴云栖像是刚把他认出来。 “早说嘛。快点起来吧，这么客气作甚。” 荣浅心中一阵暗骂。 他今天倒霉透了，怎么就刚把那个女人弄上手，就被人发现了。 他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刚才为什么直接扑了上去？ 倒是仍在帘子后的乔薇灵，此时脸色煞白。 荣浅的一句“我家小妾”，就定了她的前路。 她刚才醒转过来时，还想着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了。 现在，她都没有一点退路了。 “哦，既然是你的妾，那以后不要胡闹。带着人回家去吧。” 随后裴云栖朝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 “把他二人送回荣府去，今日的事与荣家老爷说一声，得好好教训教训。免得再丢人现眼。” 裴云栖的话没有一点差错，他平时就是一个看重礼数，守规严苛的人。 他让人去送荣浅，更没错。要让荣家人知道知道，这个太子妃的亲弟弟，如今都干了什么？ 裴云栖的所作所为，从任何角度来看。 都没有错。 荣浅是服的，也是怕的。 就想着把乔薇灵拉上，俩人在路上在想其他法子。 他自己有妻有妾，乔薇灵是乔家嫡女，给他做妾，回头还会影响他自己的声誉呢。 尤其是太子那边儿，乔薇灵之父，是太子府詹事。 荣浅刚起身，就听到一声尖叫。 “啊……刘妈，你怎么在这儿？我的未来嫂嫂呢？” 这个人，正是詹其珆啊。 詹其珆虽然现在是乔明的妾，但是因为其兄詹文司中了同进士，马上也要入朝为官。 她在乔家的身份就水涨船高。 而乔薇灵与詹文司的亲事，两家人心知肚明。 就等詹文司的官职定下来后，就会正式定亲。乔詹两家，关系更进一步。 所以詹其珆就会叫乔薇灵“未来的嫂嫂”，而不是大小姐，或是曾经的乔姐姐了。 就在詹其珆出现的一瞬，徐瑶蓁知道，乔薇灵给荣浅做妾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她扯了扯裴云栖的袖子。 “走吧。” 其实裴云栖也觉着没什么可看的了。 给徐瑶蓁出气的目的也达到了，而他是极度厉害乔薇灵的。 “走，我们去上香。”裴云栖带着徐瑶蓁离开了。 徐瑶蓁从帷帽里也看得出乔薇灵的脸色的惨白，还有乔母、詹母，她们脸色的难看。 “哎呀，看什么看？赶紧走。”乔母身边的两个嬷嬷，把看戏的人群，全给轰走了。 有人就一边走一边摇头。“哎呀，原来是乔家姑娘啊，早听说跟新科同进士在谈婚约的事儿，怎么就又跟那荣七搅和在一起了。” 另一人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荣家背后是太子妃啊，以后是什么前程？那小小的同进士能比得了吗？” 其他人附和。 “也是。虽是给荣七做妾，确实有无限的可能啊。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乔薇灵这时，已经跪在了乔母跟前，垂着头，一个字都不说。 她的头发还散着，头上的钗环因过于激烈在刚才都掉了。 现被嬷嬷都收了起来，用布包了起来，放在乔母的手边。 “你说说你是为了什么呀？”乔母被气得眼泪直流。 “你父亲这会子肯定知道了，你要怎么办？不如就死在这观里吧。” 乔薇灵现在到冷静了下来。 “母亲，父亲是个糊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事既已如此，我就去给荣浅做妾。不过，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你到这时候……还……”乔母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可是【春眠】的事，乔薇灵是不能同别人说的。 她跪着朝前走了两趟，抱住了乔母的腿，脸上也全是泪痕。 “母亲，你想想，女儿胆子再大，也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我怎么可能与荣七随便做出那种事。我、我现在也恨不得死了。” 说话间，乔薇灵就要朝桌子撞去。 被两个嬷嬷给拦住了。 乔母用帕子擦了擦泪，又把乔薇灵给扶了起来。 “那你觉得是谁害你呢？” “摄政王的小妾。”乔薇灵的眼中立即充满了无限的恨。 比以前还要恨百倍千倍。 “母亲，她就是徐瑶蓁，原先是她要嫁给詹文司的。” “是她。”乔母也是恨意冲天。 “定饶不了她。” 这时，徐瑶蓁默默给三清上了香。 心中又默念。 “千万别让乔薇灵死得太快，我要亲手割断她的喉咙。” 梦里，乔薇灵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捅向了她的肚子。 她肚子是隆起的。 再转头，就见裴云栖正好看过来。 徐瑶蓁露出一丝浅笑。 “王爷，妾身今天高兴！” 第57章 徐姨娘 第57章 徐瑶蓁在回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坐着小一点的马车。 马车有些摇晃。 徐瑶蓁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的眼里全是寒光。 只是来的路上趴在裴云栖腿上小憩了一会儿，竟然梦到乔薇灵要害她的孩子。 她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好在现在，她暂时不会有孩子的。 在家时候，徐瑶蓁与哥哥便说过这件事的。 整个摄政王府，哪哪儿都好，就是子嗣不旺。 从上一代老王爷开始，便是这样。 到裴云栖这代，好像并没有改善。 裴云栖看着身体很好，实际上身体确实很好。 徐瑶蓁自己体会过的，感觉很不错。 可能是因为在梦里就与裴云栖有过多次亲密接触，在实际行动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的契合。 裴云栖是看着徐瑶蓁走着莲花步进了摄政王府，这才吩咐人调转马头。 “去大理寺。” 裴云栖要去查一些卷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徐瑶蓁从侧门进了摄政王府后，仍戴着帷帽。 她发现所有人都看到她时，全都躲躲闪闪，似乎她是瘟疫般。 “别理这起子小人，全都知道小姐你得罪了王妃，又惹得王爷怜爱。全都一个个心里不知道怎么眼红呢。” 不过也确实让徐瑶蓁明白了件事，裴云栖是真的一点都不干涉后院的事。 徐瑶蓁跟着曹婆子往自己的住处走。 摄政王府是真的大。 一直到徐瑶蓁走得两条腿发软了，才到了自己的住处。 本以为会是个又偏又破的小院，却没想到位置是偏，院子确实极其雅致。 徐瑶蓁对花草是懂得的。 一眼就看出来，这院子里除了一些常见的花草外，甚至几株兰花。 而且长势极好，也被打理得好。 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妾该住的地方。 徐瑶蓁站住了脚。 “曹妈妈，这地方我不能住。” “唉，这哪能由得你呀，我的徐姨娘。” 徐瑶蓁这时才有一点真切的感受。 她是真的给裴云栖做了小妾。 徐姨娘。 她以后就是徐姨娘。 “这个院子的事，晚些时候跟你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略作洗漱后就去正式拜见王妃了。” 徐瑶蓁点头。 “应该的。” 昏晨定省的去给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请安，甚至要伺候梳洗用饭。 徐瑶蓁在梦里，伺候过乔薇灵的。 “西凉院” 徐瑶蓁咀嚼着这个院子的名字。 总觉得这样雅致特别的院子，不应该叫院，而应是“苑”。 “曹妈妈，我身边还安排有别的人吗？” “有的，还有两个小丫鬟。一个翠莲，一个素莲，都是十二三的小丫鬟。” 曹婆子的话里，带着些怨气。 “这么小两个丫头片子，干什么活？” 徐瑶蓁知道，摄政王妃在处处让自己明白这她在府里的地位。 徐瑶蓁轻轻笑了笑。 “无防，王妃是个心软的。” 曹婆子震惊地看着她。 是一直知道徐瑶蓁有主意，而且聪慧异常，这次又不知道有什么新法子了。 他们正站在院子门口近的地方。 徐瑶蓁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甚至包括那两个伺候的小丫头，都有可能背后各有其主。 进了正屋，徐瑶蓁看了眼略显空空的房间，好些家具也都看上去很陈旧。 徐瑶蓁伸手摸了摸桌面。 上面还有些小毛刺起来了，没有刷就放进来，显然是那些下人看人下菜碟的。 徐瑶蓁早预料会有这样的事。 她坐在椅子上时，就发现椅子腿儿都在打晃。 曹婆子刚要给沏茶，茶叶包打开后，一股浓浓的霉味。 徐瑶蓁明白，全都合起来欺负自己一个。 她的眼睛眨了眨，泪水就在眼眶中转着，又调转头看着曹婆子。 “曹妈妈，这屋里的东西，有一件能用的吗？我是不是要去找王妃说清楚。” 其实是王妃身边的云嬷嬷只把事情吩咐下去了。 梁侧妃跟前的角妈妈却又冒了出来。 她装作是说闲话的，只是跟那些下人埋怨徐姨娘不懂事，从没进府时候，就惹王妃不快。 角妈妈也不提一句梁侧妃，打着的是王妃的旗号。 又说徐姨娘现在进府了，还专门跟王爷说要住好地方。 所以才得了【西凉院】。 府里的人全是人精。 都是看主子的脸色。 摄政王府规矩大，从来都是王妃闵若君在后宅一人说了算的。 现在来了个小妖精，把王爷迷的北都找不着，还欺负王妃。 下人们，有的是手段。 这些手段，全都不显山不露水，又能让人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不是觉得那些桌烂椅摇不好么，茶水有霉味么？ 想要修，还是想要新的，想要新茶，还是想要好茶？ 使银子来呀。 徐瑶蓁本来琢磨的找王妃说两句，可这话说起来还是需要机会的。 不能贸然跑去跟王菲直接告状。 王妃可不是裴云栖，已经跟徐瑶蓁有了一定的感情。 现在的王妃是恨不得把徐瑶蓁给撕了呢。 云嬷嬷已经得到了这个好消息。 马上去与闵若君那边报告去了。 “哎哟，王妃，那个徐姨娘刚进门，就被收拾了。虽是些老手段，也让她明白，咱们这王府的后宅，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别以为长得一张漂亮的脸，哄一哄王爷，就万事大吉了。” “想在这王府活下去，得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闵若君摆了摆手。 “好了，这些小伎俩，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嗯，要是她闹呢，就把东西给他换了。” 闵若君现在是不想弗了裴云栖的脸面。 今天裴云栖带着徐瑶蓁去了三清观上香，据说还亲审了一对在观里乱搞的狗男女。 没想到，竟然是太子的小舅子荣家老七，以及乔薇灵。 闵若君是对当初让乔薇灵见裴云栖的事，悔得不行。 原来是这么个下贱玩意儿。 她心里头对徐瑶蓁那点怒意，少了些。 这才说若是徐瑶蓁闹，就给换了。 可云嬷嬷呢，却直接就与人说另一套。 “唉，咱府里啊，要变天了。要是徐姨娘想要好东西，就得多花钱。她啊，手头宽着呢。” “徐姨娘啊，家里哥哥可是开铺子的。” “人家开的可不是一般的铺子。” “杂货铺。” “哈哈……” 众人是笑作一团的。 不管是云嬷嬷，还是那些下人们，他们敢这么做，又肆无忌惮的笑话徐瑶蓁。 就是因为徐瑶蓁住在了【西凉苑】。 不管云嬷嬷这边怎么取笑，徐瑶蓁她第一个客人便来了。 “哎哟，是徐妹妹呀，快来让我看看。” 只见一个穿了身粉衣粉裙的年轻女人，就这么闯进了屋。 她上来就拉着徐瑶蓁。 “果然长得跟天仙似的，怪不得王爷喜欢了。” 徐瑶蓁见她的脸也是白里透着粉，看着就显得让人喜爱。 但，每一句话，跟带着刺儿一样。 第58章 徐姨娘失宠了 第58章 徐瑶蓁能看得出来，这位长得跟蜜桃似的是个得宠的。 “姨娘，这位是白姨娘，比你早来了几年，王爷喜欢的紧。” 曹婆子上了茶时，就给徐瑶蓁介绍起了这位。 同时，还顺带夸了两句。 都是为了徐瑶蓁以后能在王府里好过一些。 白姨娘爽快地笑了起来。 “哎哟哟，福利的老人就是好用啊。什么都懂，对哪儿也都熟。” 曹婆子又赶紧给她行了个礼。 “白姨娘说哪儿的话，其实我是看着徐姨娘长大的。我们是前后巷的邻居，自然就跟来了。” 白姨娘不信邪地撇撇嘴，然后突然屁股底下的椅子晃了。上下。 她“啊呀”叫了一声后，突然蹦了起来。 “天啊，妹妹，你这是什么椅子？我、我还是先走了，改天再叙啊，改天再叙。” 白姨娘逃也似地跑了。 徐瑶蓁知道这位是来探虚实的，并且一个妾穿的那么招摇，就是告诉自己她多么得宠。 不说一身的绫罗绸缎，光是头上那支锚金镂空素玉簪，极贵的东西。 不过也说明裴云栖这个男人，对女人也是很大方的。 她只要想法子把男人的心牢牢抓住，无法想象的财富就会向她滚滚而来。 这时候正在大理寺查看以前卷宗的裴云栖，顿感鼻子一阵难受。 打了个喷嚏。 曹侍卫是赶紧把手上沾了尘土的卷宗，旁边抱了抱。 “王爷，这些卷宗有几十年了，全是灰尘。我等属下整理好，给您抱到旁边屋子去。” “不必了，赶紧忙完早点回去。” 裴云栖心里头，对那个娇滴滴的身影总是念念不忘。 他微微晃了晃头。 却又想以她是个极爱哭的性子，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徐瑶蓁遇事就会六神无主，受欺负了也不懂得反抗。不知道，刚进府里适不适应？ 有没有人欺负她？ 一想到这里，裴云栖的心理就跟被猫抓了一样。 立即跟众人吩咐道， “最近你们也跟着我外出办事，还去剿了匪，都没有歇息的时候。今日把事情迅速办完，都早点下职吧。” 现在跟在裴云栖身边的，全是亲卫。 也都跟曹侍卫一样，非常懂王爷心里惦记着什么？ 都是异口同声道，“是” 而徐瑶蓁现在呢？ 正往王妃的瑶云轩去呢，而就在去的路上，才从曹婆子嘴里听到了那个噩耗。 “西凉院就是以前太妃娘娘和王爷住的地方，那会子老王爷宠妾灭妻。母子俩一直窝在那屁大的院子里……” 曹婆子瞅了一眼徐瑶蓁的脸色。 “太妃娘娘在那个院子里一直住到王爷14岁时候，那会子老王爷身体也不大行了。整个王府里里外外，全都靠着王爷。这才让太妃娘娘搬到了现在的住处。” 徐瑶蓁这才明白。 裴云栖因为童年被欺压冷待，那段日子成了他心中挥不去的阴影。而与那些相关的，他都不待见。 所以裴云栖恨【西凉院】 自然也就不会找来看她了。 刚进府就失宠么？ 徐瑶蓁还没尝到得宠的滋味呢。 她来到瑶云轩时，发现屋前一个人也没有。 别说其他妾室了，连个丫鬟婆子都不见。 徐瑶蓁拿起手绢挡在额前，看了看刚西斜的日头。 恐怕今天是见不着了。 徐瑶蓁恭恭敬敬地在门口行了礼。 “妾身给王妃见礼来了，没想到王妃歇息这样早。妾身带来了三清观观主亲手写的福符，是观主叮嘱一定要交给王妃的。既然这样，妾身明日早晨再送来。” “等等。” 闵若君气得咬牙，朝云嬷嬷摆摆手。 “哎哟，是徐姨娘呀。”云嬷嬷就站在廊下与徐瑶蓁说话，连台阶都没下。无比的傲慢。 “王妃这几日头疼，把昏晨定省暂时取消了。你们刚进府，不知道也正常。东西给我吧。” 徐瑶蓁站着没动。 云嬷嬷这才下了台阶，从曹婆子手里接过了盒子。 “老奴还要伺候王妃，先告辞了。” 看着云嬷嬷一副不把徐瑶蓁放在眼里的模样，曹婆子气的直磨牙。 “哼，我让翠莲去问的，她竟然不跟我说实话。这小贱蹄子，看我一会儿回去怎么收拾她。” “再观察观察吧，她们找人问话，别人也未必说的是真话。” 徐瑶蓁越发感觉，自己的处境堪忧。 那就得更要抱住裴云栖这颗大树了。 回到西凉院时，徐瑶蓁站在院子外面，把这三个字看了又看。 一进屋，就让曹婆子去找人。 “把那个‘凉’字给抠掉吧，听着就晦气。” “要不重新起一个，把院名换了。” “还是叫西院吧，不过是草字头那个苑。” 这个曹婆子知道，“是不是改的太简单了？” 徐瑶蓁失笑。 “曹妈妈，你不会真的以为换了一个名字，王爷就会喜欢上这个地方吧？” 曹婆子还真的有这种想法。 徐瑶蓁知道自己是自从踏进这里，就开始失宠了。 果不其然，裴云栖当晚回府后，先去了王妃的院子坐了一会儿。 夜里就宿在了白姨娘那里。 裴云栖一开始确实是想找徐瑶蓁的，王妃闵若君的两句话，就让他改了主意。 “徐妹妹住进来了，我让她挑院子，她挑了最是繁华的院子。这倒没什么，可那是西凉院呀，云嬷嬷劝了她两句，被她给骂了。唉，年纪小气性大些，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闵若君没说徐瑶蓁 一句坏话，就让裴云栖觉得她是恃宠而骄。 心头的那股热乎劲，竟也下去了些。 刚出了瑶云轩，就被守在门口的白姨娘给拉走了。 一连三天，裴云栖日日都宿在白姨娘那的。 徐瑶蓁就被困在了院子里。 云嬷嬷又当笑话说给闵若君听。 “她把那院子的名字改成了西苑，王爷恨的又不是那名字，是地方。” 闵若君这两日休息好了，头也不疼了。 “明日让他们都来请安吧。” “是。” 现在白姨娘这边，更是准备着给裴云栖的晚饭。 今日厨房那边通报，又上了一道新菜。她让晚上送来，给裴云栖尝尝。 换换口味，总吃那么几种菜。 是会腻的。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徐瑶蓁的后脚跟都没站住，就失宠了。 曹婆子这边依照徐瑶蓁吩咐，把终于做好的荷包拿给儿子曹侍卫。 “把这个交给王爷，现在徐姨娘日子过得真苦，顿顿是豆腐白菜。” 裴云栖也自然拿到了荷包，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发现与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了。 以前是几片竹叶盖着几粒小石子，其惬意随性，说明荷包的主人性情舒展开阔。 现在荷包上却是一颗大石子和一颗小石子，紧紧挨在一起。 裴云栖的心也被微微刺了下。 “晚上去西……” “西苑，徐姨娘那边刚给改了名儿。” 第59章 宠妾 第59章 “王爷，王爷。” 白姨娘还在昨日拦王爷的地方等着，等了又等。 也没见王爷的影子。 她不死心地又喊了几句，还是没见着人。 “素锦，你去打听一下，王爷今天去哪个院子了？” 不一会儿，素锦白着脸回来了。 “西苑” “这个贱人。” 白姨娘气得回了自己的【桃花苑】，气得饭都没吃。今天好菜多，便宜了桃花苑的丫头婆子们了。 桃花苑有一个极大的桃树，而白姨娘爱笑，长得很白。 像一颗蜜桃。 所以很得裴云栖的喜欢。 进府以来，从没像今天这样憋屈。 白姨娘发誓，要让徐瑶蓁好看。 这会子的徐瑶蓁，正拿着帕子抹着眼角的泪。 她乖巧无比，坐在一个椅子边上，垂着头不说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 裴云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大片人。 除了曹婆子和翠莲素莲外，其余的都是府里的下人。 有厨房的，库房的，花房的，等等，跪了10多个人。 “说，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裴云栖屁股下面坐着一把新的椅子，刚才他进来刚坐下，就因为椅子摇晃差点摔下去。 随后才注意到屋里的摆设不仅全换了，还都换成了陈年的旧物，全都是摇摇晃晃的，好些外面的漆皮都卷起来了。 徐瑶蓁看到他来时，还露出迷茫的眼神。 就是不相信他能来这里的。 裴云栖低头就盾到徐瑶蓁正吃着一盘豆腐，连碗白饭都没有，吃的是粗米，青菜是清水煮菜梗。 裴云栖以前带过兵，多少年了，他只有在军营时才吃过这样的东西。 没想到在自己府里的桌子上，竟然出现这样的饭菜。 裴云栖直接一脚就把桌子踹翻了。 然后这些人前前后后跪了过来。 现在裴云栖微微有点后悔了，要是在徐瑶蓁进府头一日他过来就好了。 也不会被几个下人欺负。 “都交给秋白礼吧。”裴云栖让曹侍卫把这些人带走了。 徐瑶蓁发现每个人都面如死灰，却都不敢提求饶。 曹婆子扶着徐瑶蓁从一张掉皮的椅子上站到边上，没一会儿，大管家秋白礼亲自带着人，把徐瑶蓁屋里的摆设，里里外外全部换了。 就连那张略小的床都换成了软榻的八宝架子床。 还在外间添了一件贵妃塌，上面也都摆上了可用的物件。 小茶几，茶盘，茶具等等。 床脚又放了香炉。 屋里专门添置了放香炉的高架子。 “王爷，只添置了一部分。其余的，这几日我再从外院仓库挑一些过来。” 秋白礼来到裴云栖跟前，一一汇报着着。 这些本是内院管家闻娘子管的。 可这些时候她却告假了。 裴云栖对这些不关心，只吩咐事。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把他们都打发到庄子上吧。” 秋白礼用眼角扫了眼刚坐在塌上的徐瑶蓁，慢慢退了出去。 曹婆子悄声跟徐瑶蓁嘀咕。 “若那些人求饶的话，保不齐会被打死。咱府里都是家生子，到了庄子上，不仅能活命，以后还有机会回来。” 徐瑶蓁暗暗吃惊。 摄政王府的规矩，比她想得还要严苛。 不一会儿，秋白礼又进来了。 身后跟着几人，全都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秋白礼道， “今日厨子做了几个新菜，黄芽菜煨火腿，杨公圆，烧锅白肉，鸽子汤。还有其他八道菜，都是府里厨子常上的，徐姨娘刚进府，尝尝味道怎么样？” 其它八道常食用的菜是： 菜花头煨肉，卤鸡，烧首尾，珍珠菜，酱瓜，煨木耳，烧素衣，奶汁白菜。 还有两道凉菜，以及饭后要上的三道点心。 酒是不太呛口的兰陵酒。 徐瑶蓁默不作声地挨着裴云栖坐下。 这里的每一道菜，徐瑶蓁在梦里都吃过。 可也是跟着詹文司积年累月地参加一些宴席，才一道道吃到的。 而这些，也全是裴云栖常吃的菜。 徐瑶蓁没有傻到真的以为府里的后院的女人，也能天天这么奢侈。顶天儿，一顿有那么一两道菜。 只有裴云栖。 整个摄政王府的主人。 他喜欢吃的，厨房随时给备着呢。 “饿坏了吧，先吃菜，一会儿再让他们给你下碗素面。” 裴云栖知道徐瑶蓁可爱吃了。 看着她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菜，两只眼睛亮亮的，脸还鼓了几下。 真是可爱极了。 裴云栖没忍住又伸手在徐瑶蓁的脑袋上摸了摸，连语调都温柔了不少。 “喝酒吗？” 徐瑶蓁能感觉到他心情好了一些，轻轻点头。 然后主动举起杯，凑到裴云栖脸跟前。 “妾身敬王爷。” 现在屋里就只余他二人，裴云栖就抓住了徐瑶蓁的手。 “你怎么敬？” 徐瑶蓁羞红了脸，把酒抿进嘴里，慢慢朝裴云栖靠上去。 唇齿之间，尽是酒香。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 裴云栖的大手握着徐瑶蓁的腰，不舍得松开。 裴云栖疼惜徐瑶蓁的娇毕竟，他稍微多了些力道，怀里的人儿就捶打他的肩膀，要么还咬他。 眼泪就没停过。 这么娇气的，裴云栖只遇到徐瑶蓁这么一个。 夜里，裴云栖摸着徐瑶蓁滑嫩的脸，还有些泪痕。 裴云栖把她轻轻带进自己怀里时，暗笑着这个小女人就是个小娇娇。 现在裴云栖也觉得这地方，曾经的西凉院，也没那么讨厌了。 第二日清晨，徐瑶蓁起来后，还是觉得自己跟被车碾了似的。 洗了个热热的澡，才觉得舒服了些。 今天开始就要给闵若君请安去了，昨晚夜都深了，瑶云轩的人过来通知的。 那时候过来，为的就是确认裴云栖是不是真的来了【西凉院】。 这个裴云栖十几个没踏入的地方，现在来了。 现在叫【西苑】。 本来徐瑶蓁就有种隐隐的猜测，裴云栖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很可能是因为某些人。 会不会有什么白月光的。 徐瑶蓁把自己擦干净后，身上的被咬过的地方更疼了。 她又拿出自己整的【润肌膏】，把身体擦了擦。 等穿好衣服时，头发也干得差不多，就让素莲给她梳头。 今日徐瑶蓁打扮得较精致，头上插着金厢倒垂莲簪，又用了珍珠簪子与金饰做配。 耳朵上戴着垂莲坠。 一身淡蓝的长裙，上身穿一件薄的的浅蓝长衫，外面套着绣着转花的蓝色短褙子。 鞋子是坠了小珍珠的蓝绒面丝花绣鞋。 徐瑶蓁今日的装扮更加明媚娇俏，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曹婆子紧跟在她身边。 徐瑶蓁在走向摄政王妃的瑶云轩时，能想得到会收到多少双红眼的盯视。 不过，她在从梦中醒来那一刻，就清楚自己钓什么。 她要做妾，自然是给摄政王做了。 这一步达成。 而她，这番筹谋来到摄政王府。 是来做宠妾的。 第60章 第1次请安 第60章 徐瑶蓁是以宠妾的姿态来到摄政王府的。 她就没想着能与这些后宅的女人们，和平相处。 一进瑶云轩，就看到齐刷刷的一群娇艳女子，见她进来，全都调整过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裴云栖有一妻二侧妃五妾。 如今算上徐瑶蓁，就是六妾。 侧妃有之前见过的梁侧妃，不过她今天没来。 因为擅自在夏尔镇王府撒泼，打骂徐瑶蓁，被禁足一个月。 另一个侧妃是余侧妃，为人冷冷清清的，只是用眼角微微扫了一下徐瑶蓁。 另外五个妾室，比较得宠的白姨娘已经见过了。 其余四个是萧姨娘，楚姨娘，文姨娘，还有一个柳姨娘。 这位柳姨娘看徐瑶蓁的眼神怪怪的，还冲着徐瑶蓁浅笑了一下。 对于他们的一些情况，徐瑶蓁是有点了解的。 尤其是这个柳姨娘，居然能算得上是乔薇灵的表姐。 柳家也是王妃娘家闵氏一族亲戚，竟和乔母也有些亲戚关系。 柳姨娘也能算是乔薇灵的表姐了。 而萧姨娘和楚姨娘，都是朝中大臣家中的女儿。 文姨娘呢，是裴云栖有一次南下，带回来的。应该身份也不简单。 徐瑶蓁默默站在他们身后，白姨娘回过身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直到半炷香之后，云嬷嬷才出来说让大家进去。 不过云嬷嬷的眼神在徐瑶蓁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按照平时，大家伙跟王妃闵若君说几句话，她也不爱与别人多说，就随意聊两句，就打发大家走了。 只是今天李若钧却一直看着徐瑶蓁，像盈盈的。 “我们这来了位天仙一样的妹妹，大家都认识一下。徐姨娘。” 徐瑶蓁被点名了，她朝各位施了个福礼。 “见过各位姐姐，王妃说笑了，要说美貌，我也只能算是中上。哪能和各位姐姐相比？” 闵若君点了点头。 “我们啊，都出自官宦和名门。学的都是琴棋书画，管家算帐，那些妖精般的手段，呵。” 她这一个“呵”字，其他妾室都低下了头。 徐瑶蓁却在一点点观察这个摄政王妃的住处。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 过于简朴。 就像闵若君身上穿的衣服，看似颜色重了些，料子却是极上等的。 一匹下来也要上百或几百两银子。 这只是很随意的一件常服。 徐瑶蓁又一次被摄政王府的财力，给震惊到了。 之前裴云栖随手给她的上千两银子，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好了，你们下去吧。哦，白姨娘你等一下。”闵若君把白姨娘叫住了。 “乔家嫡女要嫁到荣府去，是以平妻之位过去的，太子妃亲自吩咐下来，要给大办的。我也收到了帖子，你和……” 闵若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下，视线停在了徐瑶蓁身上。 “就徐姨娘吧，你是新人，颜色也是中上，一块去吧。” 闵若君没有带一个侧妃，带着两个妾去的。 足以说明，她内心对这桩婚事的鄙夷。 要不是有太子妃出面帮张罗着，闵若君这个摄政王妃，根本就不会去。 她顶多让一个侧妃带着两个妾室去。 “我是最不爱出门的。” 闵若君想想要应付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觉得头疼。 这会儿请安的人都走了，云嬷嬷才给摆上来早饭。 “要不然，以后别让他们晚上过来请安。王妃您也能清静清静。您这也不是坏规矩，整个汴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您这样的了。说到后宅管的规矩安稳，谁不竖大拇指啊？” “就这么办吧。” 闵若君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是谁，云嬷嬷很清楚。 她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王爷，唉……” 云嬷嬷的话锋又忽然一转。 “幸好当时王爷没看上乔薇灵，要不然，她那朝三暮四的性子，肯定得把咱们王府弄的乌烟瘴气的。前阵子还真被她骗了，以为她真是个助力。” 要说这事，闵若君现在也是一直在后悔。 她先抿了口茶。 “算了，以后啊，咱们只拿东西，不跟人深接触。这个乔薇灵，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动了太子妃。还弄到了个平妻之位。” 乔父只是太子詹事府的一个七品主薄，还没能力让太子妃操心他家女儿，是个什么身份嫁给弟弟荣浅呢。 徐瑶蓁回到西苑后，就收到瑶云轩传来，以后晚上不用请安了。 不过徐瑶蓁想的是，他的那对黄暖玉婵，没有在闵若君身上看见，也没有看到屋里摆着。 依着闵若君贪财爱宝的性子，很可能就是放在内室了。 徐瑶蓁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裴云熙知道自己的王妃，把乔薇灵当初推给他，并不是为了扩充他的后院。 而是直接用一对玉婵，把这个威风八面的摄政王直接卖了。 越想越觉得有趣。 徐瑶蓁同坐在边上做针线的曹婆子笑着说， “王府里那些被转出去卖了的东西，只要说是王爷用过的，都能卖高价。要是哪天我被王爷厌弃了，我就拿他的贴身之物去卖。曹妈妈，把王爷的衣物多留一些，尤其是肚兜和亵裤。” “啪嗒” 曹婆子手里的剪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素莲正在帮曹婆子捻线头，歪着头偷偷笑了起来。 两日之后，就是乔薇灵出嫁的日子。 “一个平妻，不就是个妾？闹这么大动静，不会是有孕了吧？” 白姨娘与徐瑶蓁坐一辆马车，与徐瑶蓁相处，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时候了。 之前的不愉快，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日子尚短。”徐瑶蓁说的正是乔薇灵和荣浅在三清观被抓奸那会子。 到现在，才刚过去一周的样子。 下了马车，徐瑶蓁总感觉怪怪的。 她一转头，居然发现詹文司正站在不远处愣愣地看着她。 徐瑶蓁低下头跟着闵若君朝着走。 白姨娘已经注意到了詹文司，马上问道， “徐姨娘，那个男人是谁呀？怎么一直在盯着你看？” 徐瑶蓁轻笑了下，用扇子挡住自己半边脸。 “白姨娘，真会说笑。明明他是被你的美貌惊艳住了，站在那成了个傻子。你还赖在我身上。” 闵若君回头看了她俩一眼。 正这时候，就听旁边有个官宦家妇人说道， “看见那个发愣的人没？他啊，之前把未婚妻抛弃了，就要娶乔家姑娘呢。结果呢，人家进了荣府了。” “哟，这是不是叫现世报呢？” 徐瑶蓁抬脚刚跨进荣家，听到詹文司在叫她。 “蓁妹妹” 徐瑶蓁不由皱起了眉。 忽然，感觉一个黑影罩了过来。 转过头，看到裴云栖站在她的边上。 正沉着一张脸。 看着她。 第61章 宴席一 第61章 徐瑶蓁听到詹文司叫她，就觉得一阵阵恶心。 可是詹文司就跟叫魂一样，还在叫着她的名字。 “蓁妹妹，你……” “你们先进去。” 裴云栖突然就站在了徐瑶蓁的身边，跟王妃说道。 很自然地就挡住了詹文司的视线。 闵若君点了点头，却也注意到了那个詹文司一直在看着他们。 一旁曹侍卫机灵地走到前边，去叫了个丫鬟过来给引路。 然后低声地同闵若君说到乔薇灵。 “回禀王妃，是詹乔他们二人私会曾经时被徐姨娘看到过，当时徐姨娘还拿到了证物，又被他们给抢了回去。真是可怕的心思。” 闵若君是知道徐瑶蓁曾经与詹文司有过婚约的，在听到詹文司还这么叫徐瑶蓁时，只觉得丢脸。 要是今天这事解决得不好，徐瑶蓁回到摄政王府后，没好果子吃。 闵若君又深深看了眼徐瑶蓁，勉强点头。 她其实就是装着这种心思，要徐瑶蓁当众丢脸。到时候，徐瑶蓁就很容易被裴云栖给厌弃的。 没想到裴云栖突然出现了，明显就是在维护徐瑶蓁。 闵若君暗恨。 不过曹侍卫刚才说的证物，闵若君倒是挺有兴趣的。 她朝曹侍卫点点头。 “我会留意的。” 能直接接触到乔薇灵的，基本就是闵若君了。而与裴云栖站在一条线，才是她这个王妃该有的。 闵若君带着白姨娘跟着荣府的丫鬟往后面走，一直慢慢跟在后面的云嬷嬷，后退了几步，转了个弯，往后院去了。 这时，徐瑶蓁紧跟在裴云栖旁边。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了。 刚才闵若君的恨意，她已经感受到了。 “王爷，妾身去寻王妃吧。” 裴云栖刚才也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腿，他一边走一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又或者是看詹文司那人很讨厌，竟然敢觊觎自己的女人。 是啊。 就是这样，徐瑶蓁现在是自己的女人，他不能让别人再想着了。 尤其还是前“未婚夫”。 裴云栖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些，跟紧菡桃，与那些夫人们远点。” 后宅女人也是分等级的。 正妻与正妻在一起，小妾与小妾在一起。 菡桃是指白姨娘，徐瑶蓁点了点头。 只是她转身的时候，脑子突然一阵刺痛。 痛得徐瑶蓁站在原地晃了两下。 有一些画面从脑子当中闪现，又一下子不见了。 可徐瑶蓁却出了满头的密汗。 她居然看到自己浑身湿淋淋的浮在荷花池当中，衣服完全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有个男人把她从水中捞起来，又抱上了岸。迅速解下外衣扔在她身上。 这个男人，正是眼前的男人。 徐瑶蓁带着一丝迷茫，看向裴云栖. 若是真有前世,他们俩…… 纠缠数次。 现在徐瑶蓁之所以急出汗，是因为那个闪现的画面中，乔薇灵就站在荷花池边上。 嘴角露着得逞的笑。 乔薇灵的身后，全是汴京城各家夫人和小姐们，对徐瑶蓁指指点点。 “哟，这不会是又是个想爬摄政王的床吧，刚才不就有一个。呵呵，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哎呀，快别这样说。我家这个可是官人的心头好呢，有着一块长大的情谊。不可能有那些歪心思的。” 乔薇灵表面上在为徐瑶蓁说话，实际上在拱火。 裴云栖会遇到个想爬床的？ 徐瑶蓁会被人推到荷花池里，当众湿了全身，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他俩都是在参加容府的宴席上，出的事。 徐瑶蓁的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抓着裴云栖的袖子。 她恨恨地咬牙。 乔薇灵啊乔薇灵，竟然还不死心。 尤其是她今日嫁人呢。 真不怕把自己的好日子给搞砸了。 徐瑶蓁深深吐了一口气。 一转头就碰上裴云栖关切的眼神。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有些头疼。”徐瑶蓁用手摁摁额角。 “我晚点去找白姨娘，我先走走，这里人太多了。” 裴云栖这边确实不能陪着徐瑶蓁，有人一直在等他。 徐瑶蓁指了指旁边的素莲。 “有素莲在，王爷，你忙你的去吧。” “如果是一会儿还不舒服，去找侍卫，让他把你先送回去。” “嗯。”徐瑶蓁柔弱地回了声。 除了微微皱着眉，也确实看不出哪不舒服。 素莲紧跟在徐瑶蓁身后，发现她往没人的地方去，倒也没拦着。 因为徐瑶蓁刚才说头疼，就是因为前面人太多了。 徐瑶蓁要去找一个地方，是一个假山。 不大的假山中间是空的，边上有一些小洞，照进假山里。 在这个里面还放着个小桌子，平时供人暂时休息一下的。 徐瑶蓁按照那个画面中的方向，找着那个假山。 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瑶蓁灵机一动。 “哎哟，哎哟，我的脚。” 素莲大惊，连忙扶着徐瑶蓁的胳膊。 “姨娘，你怎么啦，哪不舒服？” “我崴脚了，还有我的脚，我的脚好疼。” 徐瑶蓁的声音不高，却是特有的软绵中带着脆音。 非常的特别。 正往这边过来的云嬷嬷，一下就听出来是徐瑶蓁的声音。 她走过去的时候，眉头皱的紧紧的。 “徐姨娘，你不会是装病的吧？可别给咱们王府丢人。” 素莲真心给解释了一遍。 “姨娘刚才就是在透气的，一脚踩在一个石子上，就把脚给崴了。云嬷嬷，赶紧找个能歇息的地方，让姨娘坐下。” 云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徐瑶蓁一眼。 “前面有个凉亭。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没人。走吧。” 徐瑶蓁就顺势靠在了云嬷嬷的身上。 眼见着要到凉亭了，云嬷嬷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她又变得很警觉。左右看了看，看到旁边有一个假山。 “别说话。”云嬷嬷把徐瑶蓁扶进了假山里，不让徐瑶蓁问一个字。 这时，就听到在假山背后有人在说话。 而其所在位置，正是那个凉亭的侧面。 “一会儿啊，你去给摄政王上茶。这个茶壶分阴阳两面，给他上的茶与所有人是不同的。知道了吗？” 只听一个软软的声音回道，“是” 刚才那个声音又道， “你这种扬州瘦马，本没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人物。谁让你长得像他那个爱妾呢。只要让他喝了这个，你今天就能跟他成了好事。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会把你接进府的。以后啊，你就是摄政王的妾室。” “明白，婢子一定办好这件事。” 徐瑶蓁眼珠子一转，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一张娇嫩的面容，似乎是被气的通红。 “我……” “徐姨娘。”云嬷嬷紧紧拉住她，脸色凝重，声音极低。 “交给老奴，你们在这等着，哪都别去。继续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徐瑶蓁“感动”得流了几滴泪。“嬷嬷，靠你了。” 云嬷嬷悄悄离开假山，绕道往宴席上去了。 徐瑶蓁这才坐在了假山下的石凳子上。 果然，与梦里一样。 这里，能听到很多东西。 徐瑶蓁莞尔一笑。 第62章 宴席二 第62章 与梦里的事情发生的有很多相同之处。 在一些关键点，徐瑶蓁只要参与进来，就可以改变她与裴云栖的结局。 现在今日乔薇灵婚宴上的第一件事。 乔薇灵设计要让裴云栖名声受损，让他被一个装作婢女的女妓子，沾了身。 在梦里也没有得逞。 但是，对于一向名声不错的裴云栖来说，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梦里是裴云栖亲自解决的。 一个男人再强，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也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现在呢，徐瑶蓁就在这个关键处。 假山。 让摄政王妃闵若君的人，参与进来。 以后的事，就只是后宅的事儿。 与男人们，无半点关系了。 乔薇灵的意图，就是后宅的一些腌臜脏水引到裴云栖的身上。 那徐瑶蓁就用同样的办法，再给她泼回去。 徐瑶蓁低垂着头，拿着帕子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跟来侍候的素莲，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她听了云嬷嬷的话，仔细在这里偷听着。 还听了一些关于荣府里乱七八糟的事儿，也确认了那个找来妓子去污王爷的人，是个什么身份了？ 徐瑶蓁把云嬷嬷拉进来，就几乎让这件事，开始转向后宅了。 她坐在假山下的石凳上，静静地听着，慢慢地等着。 只等了一刻钟的模样，云嬷嬷风风火火的来了。 她身后跟着闵若君。 白姨娘留在了宴席上。 如果摄政王府的女眷一下子都不见了，一定会引起人注意的。 其他的丫鬟婆子，与白姨娘留下。 基本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 “那两个人走了？”云嬷嬷一来到假山这边，绕着假山外面和旁边的凉亭转了两圈。 发现没有人后，才进了假山里边。 徐瑶蓁轻轻点点头，表情仍然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声音也是娇娇弱弱的。 “她、她们说再有一刻钟，就会去席上敬酒。不仅会给王爷上不同的酒，也、也会……” “是什么？”闵若君都快急死了。 而徐瑶蓁说话慢慢悠悠的。 她看向了旁边的素莲。“你也听全了吧，你来说。” 素莲才13岁，你觉得这种事又吓人又刺激，她语速很快地把事情就说完了。 “是还要给王爷衣服上弄湿，要引得王爷去换衣服。那时候，他们还有好几个女人冲进去。” “好大的胆子。”闵若君没想到在堂堂的荣府，竟然会有人算计他们摄政王府。 “还有呢，知道是什么人吗？” 素莲慌忙点头。 “那个人自称是可杏，好像是什么姑娘还是二夫人身边的。这个最后没有听太清，他们说话声音特别低。” 随后素莲机灵地跪在地上。 “奴婢今日，随着姨娘来府里吃酒。其实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见。” 闵若君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云嬷嬷摆摆手让素莲起来了。 “好了，你是家生子，这次也算立功了。不过闭紧嘴，王爷王妃自然不会怪罪的。” “是。” 云嬷嬷转身离开了。 徐瑶蓁这才慢慢的站起身。 “咱们去凉亭上坐着吧，那里有风。” 还能看风景。 其实素莲这时候才觉得有些怕。 徐瑶蓁扶着她的手，慢慢的朝前走。 现在看不出来是崴过脚的。 “你是立了功的，一会儿王爷肯定要过来，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进了凉亭。 徐瑶蓁坐好后，素莲这才给徐瑶蓁跪下磕了三个头。 “今日姨娘保了奴婢的命，奴婢这条命，以后就是姨娘的。” 徐瑶蓁没想到，无心之举，她简单的一句话，能收了一个人的心。 她把素莲扶了起来。 “你表姐是白姨娘身边的素锦吧，你们全都是家生子。你跟她不是一条心，以后他会找你算账的。” “那倒不会。”素莲这会儿说话她轻快了许多。 “她有自己的娘老子，我有自己的娘老子。我们关系是不错，可主子不一样，以后走的路自然也不同。” 徐瑶蓁没想到这个看似年纪小的素莲，倒是个通透的。 果然，没一会儿，裴云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并不算好。 闵若君没有跟着，应该是已经回到宴席上了。 云嬷嬷还紧紧跟在后面。 同行的，还有曹侍卫和另外两个侍卫。 “听说你崴脚了。”裴云栖过来就坐在了徐瑶蓁的旁边。 徐瑶蓁摇了摇头。“已经好了，刚才不小心踩了颗石子儿。唉，也是倒霉。” “呵，你这可不是倒霉。”裴云栖阴着的脸，忽然露出了一丝愉悦。 “你可是我的福星。刚才的我听王妃说了，没想到啊，乔薇灵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 徐瑶蓁用眼角扫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云嬷嬷，她就故意嗤笑了一声。 “唉呀，我想着上次在乔家的庄子上时，就见他痴痴地看着王爷，原来，是早已心属了。可惜，她现在是荣七少爷的二夫人了。” “休要胡说，本王不缺娇妾，个个美若天仙，心地善良。她盯着本王，谁知道成了什么样的恶毒心思呢？” 徐瑶蓁被逼着带到乔家的庄子上，其实当初也是有着王妃的授意的。 这事，云嬷嬷知道的非常清楚。 她就是期间帮着推动事情的那个中间人。 现在听到徐瑶蓁突然提到这件事，云嬷嬷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然后赶紧站出来打断这个话题。 “回禀王爷，刚才素莲说那个叫可杏的，老奴知道这个丫鬟。她确实是乔薇灵身边伺候的。老奴刚才去问过了，这个可杏跟着乔薇灵已经来了荣府。” 云嬷嬷又让素莲，把刚才听到的所有事重复了一遍。 素莲现在知道听了这些不该听的事，是可以活下来的。 说话的时候，就没那么紧张了。 不过她还是看了看徐瑶蓁。 看到徐瑶蓁对她点了两下头，也的心才算安稳了。 “王爷，事情是这样的……他们还说，这件事办好了，也能给荣府带来好处。” 裴云栖听完整件事情后，心中也有了章程。 “去打听一下，除了那个给我上酒的，他们还安排了几个女人。” 徐瑶蓁心里微动。 很自然地抓住了裴云栖的手。 裴云栖反手与她的软手抓在了一起。 “小娇娇，别怕，有我在呢。” 第63章 宴席三 第63章 裴云栖还以为徐瑶蓁害怕了，把俩人在床上的称呼也随后叫了出来。 “小娇娇，有本王在，你担心什么？” 现在的裴云栖，与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是不同的。 只是，裴云栖自己，并不认为他对徐瑶蓁有什么不同？ 徐瑶蓁父母早逝，家道中落，身娇体弱，性子又软，很容易被欺负的。 裴云栖就觉得自己对她心软一点。 这有什么的呢？ 对自己的女人心软一点，每个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曹侍卫他们都习惯了裴云栖现在这样了。 可云嬷嬷还没习惯，她的嘴唇抖了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而且，看刚才王爷那意思，并不把这种疼到骨子里的宠爱，当回事儿。 云嬷嬷想着，这种事儿，还是别和王妃说了。 要不然，王妃又生气，想法子惩处徐瑶蓁，指不定会得罪了王爷。 两个人夫妻的感情，这些年本来就淡了。 唉，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会很麻烦。 尤其，摄政王至今还没有子嗣。 从上一代老王爷那开始，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 同样，徐瑶蓁对于裴云栖这种很自然的情感表露。 也是略微有点吃惊。 不过她并未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出有多少柔情蜜意？ 徐瑶蓁还是时时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表向所迷惑，她是来做宠妾的，不是真的要爱上这个男人的。 随即，徐瑶蓁的眼角就上了几滴泪。 她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声音软软的说道， “妾身就是知道，王爷是最好的了。” 云嬷嬷听了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徐瑶蓁这嘴甜的跟蜜一样。 怪不得能把男人哄住了。 看样子，也得让王妃学一学，这些狐媚子的手段。 刚才，就有荣府的丫鬟送上来点心和茶水。 徐瑶蓁先用帕子擦了擦手，拿起一块点心放在了裴云栖的嘴边。 “宴席上都是吃酒多，王爷也一定饿着肚子，吃两口点心垫垫。等回了府里，妾身给王爷亲手做两道下酒菜。” “好。”裴云栖的心情更加愉悦了。 说话间，裴云栖的两个亲卫，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 “启禀王爷，打听过了，一共12名女子，都是乔薇灵花钱买来的。尤其那个叫苏腰红的，更是南边送过来的。” “启禀王爷，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荣家七公子会过去。” “下去吧。”裴云栖拉着徐瑶蓁站了起来。 确认她的脚现在确实没事了，指了指宴席的方向。 “我们去席上吧。” 徐瑶蓁心中有点佩服这个乔薇灵的。 要不是自己梦里出现的，今天恐怕裴云栖也确实得栽在这件事上。 不仅有扬州瘦马等着，还有十来个绝色等着。 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尤其那个瘦马，最后也是得弄进府来。不管以后如何，这次裴云栖就得吃一回亏。 乔薇灵，连环计没完没了，而且手伸得特别长。 徐瑶蓁收回了思绪，被裴云栖拉着走了一段，又“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裴云栖还以为徐瑶蓁又崴了脚了。 “哎呀，前面是什么呀，怎么那么好看？” 徐瑶蓁伸长脖子朝远处看去。 裴云栖看了后，不由笑了起来。 “是荣府的荷花池，他们家的荷花很出名的。你看到那几个在池上泛舟的，是在采一些小朵的莲花。今日荣府的婚宴，有几道与荷花有关的小吃。” 现在还是春季，荷花池里并没有什么万朵荷花盛开的景象，也没有池泥下的藕长成。 倒是有一些刚长上来的小小的荷花骨朵。 荣府不愧是太子妃的母家，是有些奇巧手艺的。 不管哪个季节，都能用与荷有关的东西做出点心和吃食。 “你喜欢这？”裴云栖看着徐瑶蓁眼睛在闪着光。 想着她以前在家即使能出门，也就是买点吃食，估摸着连花都没怎么看过。 “要不然，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去席上绕一圈的。” “嗯。”徐瑶蓁知道他现在是去给乔薇灵回击的。 “你也要小心。” 徐瑶蓁把一个贴心的妾，做得处处到位。 裴云栖带着侍卫离开了。 本来只留下徐瑶蓁与素莲在这看荷花，也没什么的。 不过云嬷嬷，也同样流了下来。 “徐姨娘看完了，我一会儿送你到宴席上。” 徐瑶蓁像是一点都不好奇宴席与更衣室那边将要发生的事，这倒让云嬷嬷有点好奇。 “徐姨娘，你不想亲眼看着王爷无碍吗？” 徐瑶蓁倒是用略微奇怪的眼神望向她。 “王爷能力出众，又有众多亲卫跟着，我自然是相信王爷的。” 云嬷嬷被这话噎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 她暗暗记着，徐瑶蓁对王爷的这种信任、依赖，以及狐狸精手段。 等有机会，跟王妃好好说一说。 就在徐瑶蓁回头的功夫，就听到远处传一片尖叫声。 “啊……” 徐瑶蓁他们仨，都伸长了脖子看。 然后就见许多人，都朝那个尖叫的地方跑了去。 而尖叫声越来越大。 “来人啊，王爷欺负人了，王爷……” “王爷……” “摄政王……” 好像是裴云栖出了什么事儿？ 徐瑶蓁却没有动。 云嬷嬷本来也想去看的，见徐瑶蓁没动，走了两步后，又退了回来。 “徐姨娘，不想去看看吗？” 徐瑶蓁摇了摇头。“王爷来了。” 果然，就见裴云栖迈着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步履轻松，淡定从容。 身上还是刚才那件衣服。 只不过前襟位置，有一点湿了。 徐瑶蓁的眼角，扫到旁边的矮树丛里，有个黑影闪过。 她抬起头，朝着裴云栖看过去。娇娇地叫了一声。 “王爷。” 就在徐瑶蓁抬脚时，顿时感觉自己被人用力向旁边推了过去。 “扑通”一声。 就听到有人叫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徐瑶蓁以为自己要掉下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捞住了腰。 紧紧的。 这只大手似要把徐瑶蓁的腰给捏断了。 “快来人啊，摄政王府的徐姨娘落水啦。快来人啊。” “摄政王府的徐姨娘，落水啦。” 裴云栖紧搂着徐瑶蓁的腰，站在这些人的身后。 第64章 幕后一 第64章 徐瑶蓁感觉被搂着得太紧，但是看着裴云栖黑沉的脸，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她拿着帕子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那些个上窜下跳的，他们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快点，快把人捞上来，她可是摄政王的妾呀。” 下面的人在池子里捞“摄政王的妾”，远处还有人在喊“摄政王爷他……” “啊，怎么是个老妈子啊？” 有人一眼就看到被捞上来的是个年纪大的老妈子，脸色眼见着就变了。 “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有一队人朝他们的位置跑了过来。 打头的是曹侍卫。 他立即跑到了裴云栖的旁边。 “王爷，那边已经结束了。正在到处找您呢。” 曹侍卫的一声“王爷”，惊动了在荷花池边上的人。 他们这才看过来。 自然也看到了在裴云栖身边的徐瑶蓁。 这时候那个从河里救人，又刚才大喊着“徐姨娘”如何的人，震惊地看向被救上来的老妈子。 “你是谁？” 云嬷嬷这时候终于喘过了气，站起身，把自己的头发上的水用手微微拧了拧。 抬起手就朝那个人脸上甩了两巴掌，指着他就破口大骂。 “瞎了你狗眼的东西。我是摄政王府王妃跟前的嬷嬷，你们这些没长眼的，烂了心肠的玩意儿。想占老娘的便宜，看我不打死你们。” 不管是刚才那几个乱喊乱叫的，还是下水救云嬷嬷又趁机占便宜的几人。 全都是男人。 却都被云嬷嬷挨个甩了七八个耳刮子。 云嬷嬷披头散发，叉着腰，用手指着这几人狠狠骂了好一会子。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裴云栖的跟前。 “王爷，求王也给老奴做主啊。这起子小人要害老奴，他们把老奴踹进池子里，还在水下拉拉扯扯的。要不是老奴年轻时候学过游水，今日就遭了他们的暗算了。” 云嬷嬷哭声特别的大。“王爷啊，求您给老奴做主啊。老奴一辈子清清白白，就被这些人给毁了。” “老天爷啊，这可是堂堂的荣府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老奴没有活路了啊，呜呜……” 云嬷嬷哭的凄惨，声音也极大，引来了很多人。 自然也有许多的宾客。 荣府的人也迅速赶了过来。 荣家的当家人，太子妃的父亲，荣国振也到了。 今日是荣府的大喜日子，接连发生两件大事。 该惊动的人全都惊动了。 所有经事的人，都聚到了荣家的正厅里。 徐瑶蓁这时候，已经与王妃呆在了一处，她低眉顺眼的，甚至慌里慌张地把刚才的事简述了一遍。 不过她略过了都在喊“徐姨娘”的事，只说云嬷嬷突然掉进池子里了。 闵若君这会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露寒光，一只手紧紧捏着茶杯。 “欺人太甚。” 关起门的时候，要怎么收拾徐瑶蓁那是摄政王府自己的事儿。 可出门参加个喜宴，接连二三被人算计。 任认都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太子妃这时候已经回去了。 在刚才听说裴云栖衣服被一个侍女不小心弄湿时，她就借口走了。 不过留了自己的亲信，盯着荣府发生的事。 而荣母现在就坐在离着摄政王府女眷旁边，他们前面放着一块很大的屏风。 屏风外面，就是摄政王和荣家的一干男眷。 容家虽然是太子妃的母家，可是在摄政王面前，也不敢拿乔。 荣国振首先发话，看向裴云栖黑沉沉的脸。 “王爷，可以开始了吗？” 裴云栖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小的方木盒，是他刚从袖子里掏出来的。 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见裴云栖不说话，荣国振大呵一声。 “把人给我带上来。” 带上的来的是被困的结实的荣浅，今天的新郎官。衣衫不整，头发也都披散了下来。 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还未从醉酒和色气中脱离出来呢。 “混账东西。”荣国振拍了两下桌子，指着荣浅骂了起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嗯？”裴云栖轻哼了一声。 极具威胁，也极有压力。 现在跟着一块能留下来的，有两个皇亲，还有大理寺少卿在。 正是闵敏芝。 他是刚上任半个月，没想到能碰到这种“大案”。 荣国振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了。 即使女儿是太子妃，今天这事不能简单了的，荣浅酒后发疯的借口，也不能糊弄过去了。 荣国振咬咬牙。 “犬子胡闹，那些个女子扰了王爷的雅性。这样，我让他给王爷赔个不是。若……” “等等。”闵敏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荣相，看来你的卓绝能力，只是在朝堂。而断案的事，还是交给下官吧。” 大理寺少卿的职位，确实是最合适的。 闵敏芝朝曹侍卫招了招手。“去找位对那些下三滥药物比较敏锐的大夫来，我这儿有一样东西要他验。” 不一会儿，古世勖古大夫进来了。 他是太医院前任院判，很多人都识得他。 古世勖朝各位座上的施了礼后，慢慢道， “我正好被荣老夫人请到府里问诊，赶巧了。” 荣老夫人一直是都只吃古大夫的药，荣国振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我家有一样东西，请大夫给看一下。” 说话间闵敏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酒壶来。 他指着这个酒壶道， “这个酒壶正是我从那个婢女手里拿到的，也是她上酒时不小心把酒洒在王爷衣服上的。” 随后闵敏芝就把酒壶递了过去。“古大夫，这酒壶有些门道。你看看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酒？” 古世勖接过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 随后皱起了眉。 “是上好的葡萄酒，噫，不对，这个味道怎么这么杂？” “酒壶底下有一个按钮。”闵敏芝提醒。 “古大夫，你用手摁一下。” 古世勖把手在酒壶下摁了一下。 然后又在酒壶上闻了闻，随后眼睛里就露出无比震惊的神情。 “媚药，剂量下的极重。” 闵敏芝朝裴云栖与荣国振点点头。 “荣浅就是喝了这个酒，参与那些女子混在一起的。可是，那个苏腰红也给王爷倒了一杯。要不是王爷被王妃叫走，说不定还真的就喝了这个被下了药的酒。” 裴云栖眉头紧急。 荣国振却还是想和稀泥。 “一个婢女的话，当不得真。” “如果她是个妓呢，江南专门买来的瘦马，苏腰红为首，一共12人。” 闵敏芝叹了口气。 “这幕后之人，真的是用心良苦。” 第65章 出气 第65章 闵敏芝提到的幕后之人，让荣国振的眼角跳了跳。 他其实刚才就想到了，但是这件事是发生在自家的，不能让这件事抖出来。 只能烂在锅里。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古大夫居然被老夫人也给请来了。 这件事，到这里已经无法糊弄下去了。 “把那个逆子给我抬下去，家法处置。”荣国振想着把荣浅捞出来，别的事裴云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且慢。”闵敏芝把人给拦住了。 “荣相，我的案子还没审完呢。你别急，这件事啊，荣七公子确实也是被害的。” 荣浅身上的媚药是怎么中的，闵敏芝当然知道了。 曹侍卫带人把荣浅打晕灌药，闵敏芝就在旁边看着呢。 他这看戏看了大半天，摩拳擦掌就等这时候了。 “这事怪不得荣七公子，他是今天喜宴上吃多了酒又中了媚药后，与那12个女子才纠缠在一起。嗯，这事我刚才已经问过那些女子们了。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 闵敏芝笑着道， “我啊，觉得这个事儿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有人想害摄政王，不过赶巧他有事躲开了这一劫。更巧的是，荣七公子赶上了。唉，都赶巧了。” “哪有那么多的巧事？”荣国振急的直拍桌子。 “到底是谁？要害我荣家。” “把人带上来。”闵敏芝一挥手，几个侍卫提着一个丫鬟进来了。 “诸位，那10多个女人都认过了，就是受她指使的。也是她使人把他们从江南买下来的。” 这些侍卫把这个丫鬟又摁在地上，没有松手，不让她动一下。 这时候，一直伸长脖子从屏风后面瞅着事态的荣夫人，她一眼就认出跪在地上的丫鬟是谁了？ “你……” 荣夫人直接从屏风后面出来，伸手扯住丫鬟的头发，确定没有认错。 “你，怎么是你？” “夫人，这人你认识啊？”荣振国心脏狂跳，总觉得要得罪摄政王了。 “唉，是老七那个平妻，乔家那个身边的丫鬟。” 荣夫人直感觉天旋地转。 “她、她就是一直跟在乔薇灵身边的，叫可杏。” “原来如此。”闵敏芝像是刚知道这件事一样。 一脸的恍然与震惊。 “是荣浅二夫人身边的丫头呀。” “好，既然这件案子破子，那就轮下一件。” 别说荣国振了，荣夫人听到这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丫头是为谁办事的？ 当然是为他身后的主子。 今日给荣浅娶了平妻，哪是娶妻，简直取了个活阎王。 要灭他们荣家啊。 荣夫人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眼见着就要跌倒。 有丫鬟婆子过来，赶紧把荣夫人扶到后面休息。 徐瑶蓁微低着头，拿着手帕悄悄擦泪。 委屈极了。 一副想哭，又忍着不能哭，眼泪一直在忍着，咬着唇，极其艰难的模样。 闵若君眯着眼盯着她，心中的怒火女稍下去了些。 听到现在，她现在也总算是真正的明白了。 乔薇灵是不能进摄政王府做妾，就恨了王爷恨了他们王府，恨着王府里每一个人。 不能拿她这个王妃怎么样，就拿刚进府做妾的徐瑶蓁开刀。 真是好心机。 好手段。 幸好当初王爷讨厌她。 闵若君现在又一次庆幸当初的事，进展并不顺利。 “王爷，王爷，给老奴做主啊。” 云嬷嬷现在换了件干净衣服，头发随意扎了个髻冲进来了。 她在外面等了好久。 终于可以上场了。 云嬷嬷直接就跪在裴云栖的跟前，然后她一伸手就抱住了容国振的一条腿。 “王爷，相爷，求几位大人给老奴做主啊。”云嬷嬷哭哭啼啼，就把刚才被人踢进池子里，又差点被非礼的事给讲了。 她说的唾沫星横飞。 容国振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还不等他或是闵敏芝问呢，云嬷嬷站起身冲到那个可杏的跟前，揪着对方的衣领，抬起手就给了几个大耳刮子。 “啪啪啪” 云嬷嬷这几个耳刮子打得可杏发髻也歪了，脸也肿了。 却因为嘴被堵着，说不出话。 只能摇头。 “我刚才已经替各位大人审过了，那几个叫处喊我们府上姨娘名的，就是这个叫可杏的吩咐的。她可没少使银子，每人给10两了。” “王爷，你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这个年纪，这是要被活活逼死。” 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裴云栖，这时候才道， “让她说话吧。” 不管结果如何？ 可杏是不可能活着了。 她自己大概也明白这个结局，嘴上堵着的布一被扯开，立即磕头谢罪。 “请各位大人，饶命啊。奴婢都是听我家小姐安排的，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就把我弟弟送到相公馆里。我也是被逼无奈。” 徐瑶蓁有点服气乔薇灵的脑子，她怎么什么很绝的点子都能想出来。 对身边人这样，谁会不怕她。 “原来都是她干的，好哇，好个你的小姐。” 刚缓过来的荣夫人，立即从后面又冲了出来。 “对，她就是你们乔家的小姐。跟我们荣家没有一点关系。” 荣夫人立即大叫了起来。 “来人。把她给我从哪儿来，再送回哪儿去？” 裴云栖眯起了眼。 “妇人之见，赶紧给我下去。”荣国振让下人把荣夫人给扶了下去，这才看向裴云栖。 “王爷，这事总归是牵扯到您的，下官生感愧疚。这件事，您看着怎么办？” “她是你们荣家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裴云栖就要站起身离开。 “啊，王爷，下官明白。”荣国振表面上是听裴云栖的意见，实则一直在试探。 “我把她关起来，让她一辈子出不来。” “她是太子妃看上的，给荣七公子定的平妻。” 裴云栖沉声道， “总归，是要给太子妃面子的。” 荣国振心想，太子妃早跑了。 就是不想掺和这里面的事儿。 可裴云栖非常的清楚，乔薇灵一定是用什么东西去交换的，才得了太子妃的青睐。 所以，这个答案，也得找出来。 “送去皇家寺院吧，那个地方，最适合静心清修了。” 荣府的喜宴，成了一场笑话。 几乎连一夜都没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荣浅在自己的喜宴上喝多了，跟12个江南来的瘦马鬼混。 这些瘦马，现在全被他收了，放在自己那个外面藏女人的院子里。 而荣浅要娶的那个平妻。 被送到了皇家寺院去清修。 这么一来，乔薇灵一辈子也不可能回来了。 被乔薇灵买通的那些下人，夜之间也全都消失了。 徐瑶蓁能猜到乔薇灵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长久以来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在回去的时候，还是与白姨娘乘一辆马车。 白姨娘仔细地商端祥着徐瑶蓁的脸。 “妹妹啊，你这样娇俏。怪不得让别人动心思呢。” 第66章 心疼 第66章 白姨娘在马车上的说的话，又酸又阴阳怪气。 什么叫容易让男人动心思。 女人长得美一点，就是错吗？ 徐瑶蓁当下就冷下了脸面。 她的声音虽然还是柔柔的，听着却带着一丝怒气。 “白姨娘，你长得也不赖吗？难道，你的容貌就是用来让男人起心思的吗？” “你……”白姨娘甩了下手上的帕子。 正好把车停下了。 白姨娘抢先一步下了马车。 下车时，狠狠剜的一眼徐瑶蓁。 她咬着牙低声还嘀咕了一句， “不就是靠的那张脸么，呸，装什么纯啊？” “你在说什么？”裴云栖突然出现在白姨娘的身后。 那句难听的话，他是听到了。 在回来的路上，裴云栖还有点担心徐瑶蓁的。 今日遭受了那么多的惊吓。 尤其是在荷塘池边，要不是他机警，手又快把她紧紧捞在怀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脚就会踹在这个娇弱的女人身上。 几乎是刹那间的事。 裴云栖把徐瑶蓁拉着躲开的一瞬时，那男人的脚丫子踹在了云嬷嬷的屁股上。 云嬷嬷直接掉进了荷塘池里。 裴云栖心中，略微有些怕。 他这个人一直在感情上都是很冷静的。 今天也是表面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心里却一直在为自己的这个女人，捏着一把汗。 所以裴云栖才会故意提到皇家寺院。 那可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比如，当年裴家的老王爷的那些妾室。 被扔到皇家寺院去清修，没有一个能活着的。 裴云栖看着徐瑶蓁要下马车时，立即过去接住了她的手。 “慢一些。” “哎。” 徐瑶蓁慢慢地走下了马车。 迎上了两对愤恨的目光。 一个是王妃闵若君，一个就是白姨娘。 闵若君转身进了摄政王府，白姨娘小跑着追了上去。 “王妃，你看，让这小贱人今日出了头。看看王爷疼她那样子，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得意呢？” 闵若君现在听了这种话，竟然没有前些日子那么愤怒了。 她冷眼看着白姨娘，居然露出了一丝笑。 “有本事，你就把王爷抢回来。” 闵若君转身就朝着自己的瑶云轩过去了。 本来边上已经备了小轿，闵若君并没有坐，挥挥手让人都下去了。 云嬷嬷和两个丫鬟都紧紧跟在闵若君的身后，两个丫鬟脚步放慢了些。 与闵若君和云嬷嬷拉开了一些距离。 云嬷嬷马上明白了闵若君的心思。 “王妃高啊，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然后您就静静的看戏。就像近日在荣府一样，乔薇灵输得很惨，也是她太心急了。” “不要提她了。”闵若君把自己的打算与云嬷嬷又说了一下。 “明日荣府的事，就会传遍汴京城整个大街小巷。荣府那个不成器的，还把那10来个女人放在自己外面的府里。这样门楣的家府，要尽量远离。” “嗯。”云嬷嬷今天也感受到了荣府的“繁荣”，以及不着调。 “荣相这个家，管的也不怎么地。乔家啊，更别说了。咱们以后有这两家，都离得远远的。” 闵若君走得很快，而徐瑶蓁反倒是累得要瘫了，坐着小轿回了自己的西苑。 裴云栖呢，去了前院。 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日与荣府的事，也需要再理一理。 便就没有去后院。 徐瑶蓁刚从轿子上下来，曹婆子就在西苑门口等着了。 见到她时，曹婆子立即冲了过来。 “哎哟，姨娘你可算回来了。” 曹婆子又对看上去也是疲累的素莲道，“你下去休息吧。新娘这边我伺候，还有翠莲呢。” 其实院子里还安排了两个新的丫鬟。 是上次大管家秋白礼给安排的。 不过徐瑶蓁对她俩还没熟悉起来，还让曹婆子给安排的事情。 徐瑶蓁对自己院子里的事，也需要慢慢梳理明白。 回到自己屋子，徐瑶蓁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翠莲过来给徐瑶蓁慢慢按着后背，还有她的腿。 曹婆子已经把巾子摆好，温热的，给徐瑶蓁递了过来。 “姨娘擦把脸，再吃碗燕窝粥，舒舒服服的睡。” 徐瑶蓁点点头，胳膊懒懒搭在小机上，看到屋里只剩曹婆子时，才慢悠悠地说， “今日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你觉得乔薇灵，多久能出来？” “出来？”曹婆子马上摇头。 “不可能的。就咱府里原来那几个厉害的老姨娘，在老王爷失势后，太妃娘娘把她们送到了皇家寺院，没多久全死在里面了。” 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徐瑶蓁轻轻笑着，拔了拔手上的勺子。 “她啊，本事大着呢，你走着瞧。不过，有个事你得好好打听打听。” “什么事儿？”曹婆子几乎是贴到了徐瑶蓁的脸边上。 在听到徐瑶蓁说的事后，整个人被吓得直接跌到了地上。 “啊，姨娘，这……这……恐怕……” “你怕了么？” 曹婆子立即从地上站起来。“那倒是不怕。” “只不过觉得希望很渺茫的。” 徐瑶蓁的梦是不会错的。 所以她要打听清楚这件事，才能弄明白下一步要怎么办？ “去打听你的。不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儿子。我们也得花点钱，笼络一些人。” “您觉得哪个人行？” “我们先试试，就白姨娘院子里的，我忘记叫什么了。只知道她是素莲的表姐。” 曹婆子知道。 “她叫素锦，和素莲一样，全都是家生子。娘和老子，也都在咱府上的。” “嗯。”徐瑶蓁想着要做宠妾，不仅要得到裴云栖的爱重。 手里还得有产业才行。 “我手里的钱太少，汴京城的铺子就别想了，你帮我打听打听。汴京城周边，或者离着汴京城不远的那些市镇，有没有合适入手的铺子。” “哎，确实手里得有进项才行。指着府里的月例银子，日常的打点开销，恐怕都不怎么够。” 曹婆子的这话，让徐瑶蓁更加坚定了决定。 要在摄政王府想法子迅速提高自己的地位，地位高了，钱财也就多了。 徐瑶蓁琢磨着弄银子的事。 而裴云栖却盯着手里的木盒子看。 今日徐瑶蓁的委屈娇弱与无能为力，他亲眼见到了。 正暗暗后悔前段时日，在徐瑶蓁未进府时，对她的故意冷落了。 本来是想着不让她有什么多的心思，没想到她的处境，艰难到如此。 裴云栖心中，慢慢生出了自己都捉摸不定的一种情绪的。 心疼。 第67章 礼物 第67章 裴云栖坐在书房里，本打算是要看一些公文的。 他这几日忙的都没有功夫看这些了，可现在，确实根本看不进去。 他现在不仅心疼着徐瑶蓁，还后悔自己之前的行为。 是自己的女人。 裴云栖他是摄政王，他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裴云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 想着徐瑶蓁总是如小猫一样，扎进他怀里时，总能让他高兴。 但是看这时候，这个女人应该已经入睡了。 后宅的大门虽是落了锁，他要是想过去，随时都可以。 不过裴云栖真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今日他对徐瑶蓁的照顾，应该也让府里其他女人不满了。 裴云栖一直都想着一碗水端平。 现在想来，略微有些难的。 就后院那个跋扈的梁侧妃，他是一天都不想去。 每次过去的时候，都是纯粹盖被子睡觉。 要不是自己的母亲梁太妃，总嘀咕着，他才不会过去。 若不是为了摄政王府的脸面，他都可以不给这个母亲的面子。 裴云栖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想了想，就朝后院过去了。 他谁也没让跟着。 裴云栖并没有走门，而是翻墙进去的。 没有人知道他悄悄去了徐瑶蓁那里。 西苑。 他曾经最讨厌的地方，现在却最喜欢到这里。 裴云栖，讨厌的是人，并不是这个地方。 到了西苑时，看到徐瑶蓁屋里的灯还亮着。 刚到了门口时，听到徐瑶蓁娇气的声音了。 “唉，把王爷这些亵衣亵裤都得装好，等咱们以后落魄了，还能拿这些卖钱的。就像王妃那样，能得不少赢钱了。” 曹婆子赶紧把裴云栖的一包亵衣装好，这话，她可不敢回应半个字。 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了裴云栖的声音。 听着冷冷的。 “哦，本王哪里少的你吃，少的你喝了？让你还干上乞讨的伙计了。” 曹婆子手脚麻利地把几个箱笼都盖好，她也不知道王爷听见了多少？ 不过看徐瑶蓁一点都不紧张的模样，她低着头赶紧就往外走。 徐瑶蓁马上缩回了被子，打了个哈欠。 “累了，睡吧。” 裴云栖过来把衣服鞋袜脱了，也钻进了被子。 怀里钻过来软软的一团，他心中甚至还有些窃喜。 裴云栖摸了摸徐瑶蓁的脑袋，用自己的下巴轻轻顶着。 “以后啊，缺钱的时候，跟本王说。” “嗯” 徐瑶蓁闭着眼睛后，很快就睡熟了。 裴云栖也累了，搂着猫一样的小女人，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 曹婆子把烛灯熄了时，也没惊动到他。 天未亮时，曹侍卫悄悄找了过来。 带来了裴云栖的衣物，还有官服。 今日裴云栖要上朝的。 曹婆子楞了这个蠢儿子一眼。 “是王爷安排的吗？如果不是，你赶紧备好沐浴的，王爷肯定要回去前院儿的。” “哦，都备好了。我这不是急吗？” 曹婆子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别人。 “别让我们姨娘太遭人恨了，还有，让你二叔从乡下回来吧，我这有个活计给他干。” “哦，行。” 曹侍卫刚离开，裴云栖已经到了西苑门口。 “伺候好她。” “是。” 裴云栖离开时，就把那个小盒子留在了徐瑶蓁的枕头旁。 一会儿小女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这人礼物，他其实准备了一段时间。 就是一直没想好，以什么理由送出去。 昨个儿徐瑶蓁受了惊吓，这个礼物，正好用来压惊的。 徐瑶蓁是压根没有被惊到的。 裴云栖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就在裴云栖刚离开，徐瑶蓁就睁开了眼睛。 她暗暗笑了笑。 这男人还是会一点疼人的，只是亲了亲她，并未叫醒她。 看到枕头边上的小盒子。 徐瑶蓁慢慢打开了。 是一张折起来的契书。 “曹妈妈。”徐瑶蓁把这张契书重新放进了盒子里，然后把曹婆子叫了进来。 “今日咱们先去一趟太妃娘娘那里，自进了府，就没得空给她老人家请安的。” “可不能叫老人家。”曹婆子现今与徐瑶蓁熟了，说话也随意了些。 “太妃娘娘年轻时就是汴京城有名的美人，到现在，也是极爱美的。” 徐瑶蓁抿着嘴笑了笑。 “知道，咱们今日就去送美人尖。” 给梁太妃做的那双为“美人尖”的鞋子，是为各种美人定制的一样。 不管是鞋的名字，还是鞋样子，全都美到极致了。 再加上徐瑶蓁过人的绣功。 别人很难做出一模一样的了。 徐瑶蓁到现在，也没想着给裴云栖做一双鞋或裤袜的。 她要紧紧抓牢这个男人的心，得步步为营。 让这个男人，慢慢发现她的好。 而每一项好。 都能给这个男人带来惊喜。 或者说，会让裴云栖认为是徐瑶蓁下了心血的-- 难得的礼物。 “姨娘，那个盒子里装的什么，是王爷送你的东西么？” 曹婆子有些好奇。 “好东西，我哪天带你去看，你就知道了。” 徐瑶蓁并没有直接说是什么，她要好好吊一吊曹婆子的胃口。 “哎呀，老奴心里快养坏了。” 徐瑶蓁没理她的难受，把那盒子放到了自己的小箱笼里，又上了锁。 钥匙呢，挂在她的脖子上了。 “哎呀，姨娘。”曹婆子的脸都轻轻皱了起来，脸子上的褶子跟着一块抖。 “姨娘，你是故意逗老奴的吗？” “明个儿就告诉你。”徐瑶蓁低声地又道， “隔墙有耳。也不知道这院子里，有多少双耳朵呢？” 徐瑶蓁带着曹婆子先去太妃娘娘那里去请安了。 路过院子里时，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后背。 出院子时，徐瑶蓁已经感觉到这双眼睛了。 她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西苑。 “刚才蹲在院子里的，那人是谁？” 曹婆子这才想到跟徐瑶蓁说的。 “本来今儿个就要跟你说的。他是上次被罚到做粗活的花房的刘成，他上次并未出错。就是在院子里收拾花草时，被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们给连累了。” 徐瑶蓁并未接下这个话。 她觉着得加紧了。 她还刚想着要去买通一些人，人家的手都伸到她院子里来了。 不仅有丫鬟，婆子，还有不起眼的仆从。 花房啊。 “他也是家生子吗？” 第68章 月银 第68章 花房人的，被秋大管家都派到做粗活了。 还能脱身重回到花房。 虽然曹婆子说，这个叫刘成的，花房的一个老老实实的花匠。 因为西苑一直因为就是种着很多奇花异草，花房那边有人专门来照顾的。 时间已久的老习惯。 可徐瑶蓁确实很不习惯的。 被人盯着，很难习惯。 到了梁太妃的院子--暮安苑，徐瑶蓁还没到院子门口呢。 就见着蔡妈妈走了过来。 “哟，徐姨娘，快进来。” “太妃娘娘这些天还念叨你来着，知道你刚进府，一定是有忙不完的事儿。” 蔡妈妈现在的态度，与当初是天壤之别。 曹婆子暗自撇了撇嘴。 “起早了还习惯不，这时候可不比在家做姑娘。总是要早起的。” 梁太妃让徐瑶蓁坐下。 梁太妃的态度也很好，看着徐瑶蓁的时候，一脸的温和慈爱。 徐瑶蓁是正正式式地给梁太妃行了个礼，礼毕后，才坐下了。 她脸上的是带着很甜的笑，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都是个娇憨可人的模样。 “太妃娘娘，妾身心里对您是最感激的。” 徐瑶蓁用帕子还擦了擦因感激而流出的泪滴。 “妾身自小多磨难，自打结识了您，才觉着日子跟着幸福了。” 梁太妃也是一同感慨，伸手拉住了徐瑶蓁的手。 她的眼圈也跟着红了。 “孩子，以后就好了，在府里好好的。” “嗯，妾身一定时常来，您别嫌我来得勤就行。” “哪能呢，我就喜欢年轻孩子在我身边。” “太妃娘娘对我的好，妾身记着了，妾身是个有福的。看着太妃娘娘，就不由想起以前最疼爱我的美仁表姐了。” 徐瑶蓁从太妃的暮安苑出来时，眼睛都红红的。 曹婆子一个字都没说，一直都低着头。 看着徐瑶蓁腕上那只碧翠的镯子，深感自己以前只懂得下跪，嘴巴就跟锯嘴葫芦似的。 听听徐瑶蓁是怎么说的。 哎哟，拐着弯儿夸梁太妃年轻、貌美。 梁太妃高兴得眼睛都睁开了。 曹婆子伸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 “唉，我这破嘴。” 徐瑶蓁却不这么想。 梁太妃给她的感觉并不算好。 这么一个看似貌美，温柔似水之人。 却能隐忍多年把所有小妾悄无声息的弄死，绝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不过想着，她与梁太妃隔着好几层呢。 连个正经的婆母都算不上。 因为她只是个妾。 梁太妃呀，人家是王妃闵若君的正儿八经的婆母。 徐瑶蓁到了瑶云轩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白姨娘又开始酸唧唧的刺儿她了。 “哟，昨晚王爷什么时候到你院子里的？守门的婆子，都没见着王爷。” 徐瑶蓁就不知道这事儿。 她回了个腼腆的笑。“我哪知道，要不然等王爷回来，白姨娘你去问问。” “你……哼！”白姨娘甩着帕子进屋了。 今日居然看到梁侧妃出来了。 她本来是被禁足一个月的，这才将将十日。 徐瑶蓁当作没看见她。 只是梁侧妃那双冒火的眼睛，似乎是要把徐瑶蓁给烧着了。 徐瑶蓁坐在最末位置的椅子上。 柔嫩的右手抚上左腕那只碧翠的镯子。 梁侧妃的眼睛越瞪越大，用手指着徐瑶蓁，只会说“你、你……” 徐瑶蓁同样瞪着眼睛回看着她。 “梁侧妃，何事？” “你、你，你好的很。” 梁侧妃紧紧握着一只拳，要把手里的帕子扯碎了。 梁太妃的镯子。 她怎么会不认得呢？ 这个镯子梁侧妃可是眼馋了好久的。 那镯子本是一对的。 不知什么原因打了一只，梁太妃似乎很喜欢这只镯子，经常会戴在腕子上。 现在这只品质极佳的镯子，到了徐瑶蓁的腕子上。 梁侧妃哪能不恨呢？ 她面色暗沉，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狠厉，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闵若君仍然出来的晚了一些。 随意说了几句话，拿出一个名册来，说了下大家的月银。 又单独点了徐瑶蓁。 “徐姨娘，你刚来，就按照3两月银来吧，一年后就会有5两的月银。每个月伺候王爷的时间是两天。” “这么大个王府，能够蒸蒸日上，靠的是规矩。” 徐瑶蓁又挨了众人的白眼。 两个侧妃各3天，其余6个妾室都是2天，王妃自己12天。 其实，裴云栖很少在后院呆的。 所以他出现在后院时，各个妾室用各种招数抢人。 这些年白姨娘稍微受宠了些，就经常干抢人的事。 结果呢，裴云栖现在都躲着她。 这个名册也会送到裴云栖那里。 “哎哟，王妃一下分走那么多日子，这下我们更难见到王爷了。” 从姚云轩出来，柳姨娘凑过来跟徐瑶蓁叨叨了两句。 徐瑶蓁没有接她的话茬。 她径直离开了，柳姨娘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子，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 回到西苑，徐瑶蓁就为月银愁。 她没想到，摄政王府发月银这么抠。 太妃娘娘是月银30两，王妃是20两。 她们个个手上有产业有钱。 徐瑶蓁要什么没什么。 她还有这么一院子的要养的。 曹婆子一下子就看出来徐瑶蓁为什么皱眉了，就笑着给她解释了起来。 “咱们王府里确实上上下下的主子手里都有钱，本身王府也是富的流油。之所以把月银定得很平常，那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每个月的银子，不只是有月银。” 其实呀，月银才是最少的。 看似月银不多，实际呀发钱的日子多。 曹婆子给徐瑶蓁一一数着。 “四季的衣裳补贴，瓜果肉食的补贴，冬季炭火及大冬衣的补贴，每个月都会有各种大小的不起眼的节日发银钱。尤其是大节，给发的更多。全都是10两起步的。然后呢各个院子的主子拿到这些钱，就会匀一点赏给下人。所以摄政王府不仅全是家生子，全都被管的服服帖帖。” 古人诚不欺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 曹婆子属的这些什么四季的衣裳、首饰、瓜果和炭火什么的，本来就摄政王府都会给备着的。 然后又会给各院再发一份相等的补助。 徐瑶蓁顿时有种掉进福窝里的感觉。 裴云栖，到底有多少银子呀？ 然后她把那个裴云栖随手扔给她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曹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啊，地契。”曹婆子立即捂起了嘴。 生怕让别人听到一丝声音。 第69章 怒意 第69章 曹婆子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抓着地契。 她比徐瑶蓁还要激动几分。 “姨娘，这、这是真的？” 徐瑶蓁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没有想到，裴云栖会把乔家赔过来的那个庄子给了她。 所有手续都给办好了。 契主的名字，就是徐瑶蓁。 “我的神佛老爷呀，这个庄子就在王爷那个温泉庄子边上。” 曹婆子这么激动，就是这个道理。 “旁边的田地，也都有王爷的人帮管着。咱们只要找个能管庄子的人，可靠一点的，就行了。” 徐瑶蓁可能用摄政王府的那些家生子。 她想着让哥哥带着一家子去，可又一想，这不行。 最近宾哥儿上了新学堂，是个比之前更好的私塾。 曹婆子知道情况，跟徐瑶蓁把徐佳现在的情况都说了。 “嗯，自姨娘进了王府里，咱们徐府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曹婆子把一只手上下翻了翻，一张老脸也是得意的不行。 “那些人恨不得把咱们铺子里的陈年老货都买走了，尤其是杀猪的朱老三，他跑咱铺子里买磨刀石。付账的时候，次次多给银子。” 徐瑶蓁知道，朱老三俩口子拿了自己的钱，没给好好办事儿。 还差一点跟乔薇灵合起伙来害自己。 现在也知道乔薇灵的下场了，害怕自己秋后算账。 徐瑶蓁早把他俩的事儿给忘了。 “咱们还得多弄钱。虽然府里的银钱这么一算，确实不少，可花销也大。咱们这个院子哪儿都要钱，花房那边派过来的，也总要时尚打赏点的。” “也是。” 曹婆子这才想起一个人来。 “前两日我让我儿子通知他二叔来了，现在在我家那边住着呢。以前呢，他也是给太妃娘娘看过庄子的。后来被家生子给顶掉了，也就只能离开了。” “人怎么样？”徐瑶蓁现在可不敢用摄政王府的人。 “人自然是好的，是个看庄子的好手。” 曹婆子早一步替徐瑶蓁谋划着了。 “本来想着给姨娘买个小庄子的，让他去管着。现在有现成的大庄子，肯定会尽心尽力给管好。” 曹婆子又说起这个小叔子。 “他叫曹九，以前读过几年书，我家那个活着的时候就不许他二叔卖身。后来呢，曹九想进摄政王府做事，就艰难了。” 徐瑶蓁懂了。 想博个功名，却没有天分。 不过这种识文断字又勤奋肯干的人，确实可以试一试。 “那你去安排吧。” 那个乔家的庄子，牌子早撤了下来。 现在改成了【环雾庄】 实际上就是被裴云栖的产业包围了。 就让管事的随意给换了个名。 徐瑶蓁对现在的状况还算满意，不过有点在意那个花匠刘成。 虽说是每日过来检查一下花草，收拾一会子后，就离开了。 但是…… 徐瑶蓁对所有陌生人，都存有一种天然的敌视感。 迄今为止，在她梦里出现的那些陌生人。 每一个都想害她。 这个花匠虽然还未出现在徐瑶蓁的梦里，但他看过来的眼神，让徐瑶蓁感觉很不舒服。 曹婆子想了想，就有了主意。 “我去花房那里看一下，让他们换个婆子来。侍弄花草我也是行的，不过这院子里的好些花过于名贵了，我怕给弄死了。” “让他们把那些名贵的花草全移走了，移到花房去。要是死上一两株的，我可赔不起。” 徐瑶蓁还是别让这些人来了。 “花匠也是个男人，总往这院子里来，不行的。” 裴云栖知道了可能不会多想，不代表别人不会。 尤其，那人分明没装什么好心。 曹婆子下去安排了。 花房的人又去请示了王妃闵若君。 云嬷嬷跟着埋怨了几句。 “就她事多，一天天的不得安生。那些花草啊，在那院子里那么长时间，要是挪死了怎么办？” 闵若君倒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 “太妃给徐姨娘送了只镯子，那镯子她时常会戴着。你说，她这么珍视的东西，为什么要送人？让花房的人小心些，把那些花草好好养着，等太妃娘娘过寿时，让她好好欣赏。” “哎。” 不知怎么的，徐瑶蓁今日就觉得头疼。 想睡又睡不着。 月华初上。 裴云栖踩着月光，来到了西苑。 一进屋子，就见软塌上斜着个娇软美人。 屋内点着熏香，与裴云栖平日里闻到的那些都不一样。 有一点梨子的淡淡的香甜。 又有雪冷的清幽。 “这是什么香，味道有些特别。” 裴云栖坐在了徐瑶蓁 的旁边，很自然的把手伸到了她的后背。 徐瑶蓁抿嘴笑了笑，娇柔柔地道， “就是普通的梨花香，之前在街上的香铺买的，王爷喜欢，我以后就多点些。” 徐瑶蓁现在只着了件薄衣，里面的粉肚兜，看得清清楚楚。 裴云栖想到她娇躯被自己压着时，又娇气又哭闹的样子，就有些忍不住了。 裴云栖也顺势压在了徐瑶蓁的身上，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徐瑶蓁的腕子。 狠狠地与徐瑶蓁亲了一会子，他才松开。 徐瑶蓁喘息着躺在裴云栖怀里。“王爷，洗漱安歇吧。” 裴云栖站起身准备去沐浴时，这才注意到徐瑶蓁手腕上多了一样东西。 他抓起徐瑶蓁的手腕，仔细看了起来。 当裴云栖看清楚是什么时，直接就把徐瑶蓁摔回了塌上。 裴云栖的脸直接就变了。“这个东西是哪来的？” 裴云栖被吓得倒在塌上，眼泪都忘了落了。 “快点说，东西哪儿来的？” “是太妃娘娘……” 裴云栖站在地上，一脸的阴郁之气。 怒火差一点就压不住了。 裴云栖还未失去理智，转身就走了。 徐瑶蓁没敢叫他，却低声地抽泣了起来。 “妾身，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收了。呜呜……” 裴云栖迈着大步，头也未回，走出了西苑。 只是徐瑶蓁 的低泣声，一直在他心中环绕。 裴云栖觉得浑身都难受。 “姨娘，怎么啦？王爷怎么一脸怒意的出去了。” 曹婆子刚把裴云栖的寝衣给准备好，就看到裴云栖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瑶蓁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抬起腕子看着那只碧翠的镯子。 “这个东西，有很大的问题。” 就在裴云栖怒气冲冲地离开西苑时，差不多后院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包括梁太妃这里。 梁太妃听到蔡妈妈的汇报后，终于露出了笑。 “我这个儿子啊，也会碰到让他断脊梁骨的人。等到这个人，真正走进他心里的时候。我一定要亲手……” 这个镯子，只是杨太妃的一个小小的测试。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瑶云轩。 云嬷嬷扶着闵若君躺下。 “她会不会因此失宠啊？” 第70章 勾引 第70章 勾引 现在很多人都在盼着徐瑶蓁失宠呢。 对于徐瑶蓁自己来说，并没有觉得有多被宠爱。 什么才是真正的宠爱啊？ 就比如那位传说中的素云妃，要不是早亡，先帝没准就把皇位传给素云飞的儿子了。 可惜那个孩子命苦，早夭。 只是素云妃只要活着，就能轻易改变仙帝的想法。 这是徐瑶蓁，她所知道的宠爱。 至于裴云栖，大概也只是刚对她上些心思而已。 她想要做到真正的宠妻，这才刚开始。 这个摄政王府，处处有陷阱。 一个镯子，就能让裴云栖翻脸了。 何况其它呢。 天还没亮，整个摄政王府其它院子，都知道了王爷昨晚上一脸怒意从【西苑】离开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徐瑶蓁的笑话呢。 徐瑶蓁却睡得很安稳。 曹婆子为这个事，琢磨了大半晚，早上起来，眼睛都肿的。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点了。”曹婆子在伺候徐瑶蓁梳洗时，压低了嗓音。 “其实姨娘你也能感觉到的，王爷与太妃不合。太妃的东西，王爷不喜欢。” 徐瑶蓁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又多想了一层。 这个镯子，一定是有什么事儿。 这种事只有本人清楚，徐瑶蓁也没有探查的想法。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裴云栖消火。 去给王妃闵若君请安的时候，从主子到丫环，一个个看徐瑶蓁的眼神全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徐瑶蓁离开瑶云轩时，那个柳姨娘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随后又像是跟她说话会沾上什么病似的，含着泪转身走了。 梁侧妃倒是站在瑶云轩院子外，狠狠盯着徐瑶蓁的背影。 角妈妈走到近前。 “她也得意不了几天了，您消消气。” 梁侧妃狠厉冷笑。 “她以为靠着那层皮囊，真的能把王爷的心勾住吗？哼，这个王府，不是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女人该待的地方。” “事情结束后，也把她送到皇家寺院吧。听闻荣家那位新进的二夫人，跟她关系很好。” 梁侧妃低声地吩咐着。 徐瑶蓁回到西苑，就让人去打听裴云栖什么时候回来？ 曹婆子看他她明显有些疲累，给她拆了钗环，又给她身上盖了层薄被。 “姨娘，你先歇一歇。” “那件事，打听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徐瑶蓁吩咐曹婆子，去查一件事。 对于这件事，徐瑶蓁是一丁点也不敢让人知道。 曹婆子退出房后，徐瑶蓁又慢慢睡着了。 梨香淡淡的香气，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徐瑶蓁，你这个贱人。你也有今天。” 一身比丘尼打扮的乔薇灵，手里拿着一柄匕首，朝徐瑶蓁狠狠扎了过来。 “我要你死。” “啊……”徐瑶蓁轻呼了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熟悉的房间，还有淡淡的熏香的气味飘荡者。 才让徐瑶蓁的神智回笼了。 刚才她竟然也穿着一身比丘尼的衣服。 她居然如乔薇灵一样，受了足戒成了比丘尼。 最让徐瑶蓁在意的，是她挺着一个大肚子。 足足有六月余。 “啊呀!”徐瑶蓁感觉很不好。 似乎要发生什么事。 而且，梦里预测的并不是眼下的事。 反而是将来的。 是说她曾经在某个时间点，身怀有孕，被送到了皇家寺院。 能引起这样巨变的，一定是因为眼下发生了什么？ 徐瑶蓁感到头疼。 她伸手摁了摁角。 “素莲” 徐瑶蓁把这个丫鬟叫了进来。 素莲虽是年纪小，却是个胆大心细的。 上次在荣府，也是有她的助力，徐瑶蓁才能借力打力。 不仅摆脱了危机，还狠狠出了口恶气。 “姨娘，你怎么一出一头汗？”素莲连忙摆了热巾过来，给徐瑶蓁慢慢擦着额头。 “曹妈妈刚才出去了，翠莲正在院子里盯着花房的人移花呢。” 徐瑶蓁点了点头。 她把自己懒懒靠在杌机上，觉着不舒服。 “拿两个厚垫子来。” “素莲，你帮着想一想。那个花房来的刘成，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素莲把靠垫塞到徐瑶蓁的身后，这才想了一会子，竟然点了点头。 “就是觉得他来的太勤了。那会子曹妈妈也问过他，他说最近这些花草正是生长的时候，因为过于贵重，得天天盯着。” 徐瑶蓁猛然坐直了。 确实，这个刘成的行为真的是很违合。 摄政王府的人，全都是家生子。 每个人身后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的。 花房有管事，可是管事是秋大管家管着的。 他们一个个身后真正的主子，查起来也需要一点功夫。 “一会子等花房的人走了，你把他们所有刨开的地方再挖一挖。” 徐瑶蓁所能想到的就这点。 刘成无非就是和花草与泥土打交道。 花草搬走了。 剩下的就是土了。 素莲去按照徐瑶蓁的吩咐去办了，她悄悄地找了个小锄头。 不一会子曹婆子回来了。 她打听到王爷回府的时候了。 “王爷今日下朝去了一趟大理寺，今晚会晚些回来。等王爷一进后院，我再来告诉姨娘。” “不用。” 徐瑶蓁又睡了小半日，这次什么也没梦着。 她晚上没有用饭，在铜镜前画了一个淡淡的妆。 唇色也化得很淡。 看上去，略微显得憔悴。 她转过身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曹妈妈，你扶我一下。” 天色将将暗下来，裴云栖才回到府里。 本不想去后院的，可今日虽是忙忙碌碌，脑子里总想着徐瑶蓁因为他的脑怒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就在裴云栖的脚刚跨过一个后宅的门，一个淡绿的影子，就扑进他怀里了。 是徐瑶蓁瞅准机会，第一个扑过来的。 不管是白姨娘、柳姨娘，还是梁侧妃，都愣在了当场。她们从未敢做这样的事。 次次与这男人亲近，都会先看一下这个男人的脸色。 而徐瑶蓁是直接给这男人扑了个满怀。 两只瘦弱的胳膊，紧紧搂着男人的劲腰。 生怕这男人跑了。 “呜呜……”徐瑶蓁如同受过惊吓后，还一直没缓过来。 哭得都要喘不过气了。 声音也都是断断续续的。 “呜呜……王、王爷……妾、妾身好怕，妾身好怕……呜呜……” 徐瑶蓁虽是在裴云栖怀里哭着，藏在这男人身后的两只小手，一直在胡乱动。 裴云栖的火气本就没多少了。 被徐瑶蓁这么一聊拔，又哭得可怜，撒娇卖乖的。 使得裴云栖心里也不得劲儿。 心疼啊。 “好了，别怕，有本王在呢。” 俩人紧紧搂在了一处。 徐瑶蓁整个人都被裴云栖搂着，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果然，想要翻盘，勾引才是正道。这个男人，就得勾着才得行。 不过，这只是今日的开胃小菜。 第71章 宠着的 第71章 就在徐瑶蓁抱着裴云栖胡乱撒娇和哭闹时，裴云栖抬起头，看着那三个不识趣的女人。 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徐瑶蓁似乎又感觉到他的冰冷，打了个哭嗝。 裴云栖的冷意才收回了一些。 梁侧妃、白姨娘、柳姨娘，都迅速转身离开了。 不过心里对徐瑶蓁的恨意，只增不减。 等那些人离开了，徐瑶蓁才哭完了。 掏出帕子抹着泪，但是瘦弱的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 “我……”徐瑶蓁抬起头，随后眼泪又流了出来。 “妾、妾身知错了。” 这时，徐瑶蓁把腕上那只碧翠的镯子摘下来，抬起手就要扔在地上。 裴云栖立即抓住了她的手。 那只碧翠的镯子也到了他的手上。 裴云栖把这只镯子直接塞进了袖子里，又紧紧抓着徐瑶蓁的手。 怜惜地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回去吧，外面凉。” “嗯。”徐瑶蓁一边走一边用另一只手紧扯着裴云栖的一只袖子，生怕人跑了似的。 她这种娇憨讨喜的模样，让裴云栖十分受用。 “以后……”裴云栖想了想，语气又放得温柔了些。 “以后遇到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都收起来。” 徐瑶蓁乖巧地点头，又把头靠在裴云栖的肩上。 伸手扯住裴云栖的前衣襟。 “妾身以为王爷再也不理我了，昨夜整晚都睡不着。今日去给王妃请安时，眼前晃的全是王爷的影子。” 现在俩人就窝在软塌上，紧紧靠在一块儿。 裴云栖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盯着徐瑶蓁细白的皮肤，有种狂风暴雨般的情绪袭来。 裴云栖抿了抿唇，按下这种感觉。 他还没察觉，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了。 “以后，千万不能折腾自己的身体。你本就娇弱，很容易伤身。明日我让秋白礼给你送些补品来。” 徐瑶蓁立即钻进了裴云栖怀里，靠得紧紧的。 一只小手，轻放在裴云栖的腿上，似有似无地动一两下。 “嗯。” 站在门外等着叫伺候的曹婆子，刚才看到徐瑶蓁紧扯着王爷进了屋，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王爷的那几个女人的眼神，她也是看到了。 曹婆子更是多了一些提防之心。 素莲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曹妈妈，姨娘晚上没有用饭。要不要让厨房那边做点宵夜过来。” 曹婆子从身上掏了2两银子。 “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做个炙羊肉。” 徐瑶蓁爱吃肉。 别看她瘦，很爱吃。 曹婆子这边都给安排好了，菜也端进了屋。 徐瑶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裴云栖这才知道徐瑶蓁因为太害怕了，连饭都没好好吃。 裴云栖的心，又不由抽疼了一下。 他笑着在徐瑶蓁头上摸了摸。 “吃吧，我陪你吃。” 炙羊肉，鲜鱼汤，蜜火腿，蒸饼，和两个凉菜一壶热酒。 徐瑶蓁吃得挺满意。 饭后知道这顿饭花了二两银子，给她心疼的，脸都抽抽了。 “这个点厨房那边也都歇下了，把厨子叫起来弄菜，自然要多花些钱。” 徐瑶蓁觉得摄政王府里面，自己那3两月银，就够一天花费的。 裴云栖这时候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我这几天没怎么外出，身上也没带银子。明个儿我让秋白礼，再给你送1000两银子来。” 裴云栖丢在桌子上的那几张银票，曹婆子收了起来。 帮着数了数，也有300多两的。 “洗一洗，早点安歇吧。”裴云栖紧紧抓着徐瑶蓁的手，在她软软的樱桃嘴上亲了下。 其实，在遇到徐瑶蓁以前，裴云栖是一个很自持的人。 虽然府里的女人也都美艳娇嫩，可他总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但是，徐瑶蓁就那么慢慢闯进他的生活里了。 他不仅不讨厌。 还越来越喜欢。 夜里的时候，裴云栖时时能感觉到徐瑶蓁的娇弱。 却总能承受自己的力道，让裴云栖升起想要把她揉碎的感觉。 而徐瑶蓁是又娇弱又有脾气，总让裴云栖欲罢不能。 整整一晚上，裴云栖都把徐瑶蓁也哭了好几次。 他恨不得与她一辈子这样。 不由自主沉沦了。 清晨，裴云栖看着怀里像猫一样的女人。 白玉般的身子，就窝在自己怀里，嘟着发红的小嘴。 裴云栖狠狠亲了她一口，才不舍得起身的。 徐瑶蓁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睡了？”裴云栖心疼地抚着她娇嫩的脸。 “今日别去请安了，让你身边的丫鬟去和王妃说一声。好好歇一歇。” 徐瑶蓁眼睛是半睁着的。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候，都是半上午了。 曹婆子赶紧过来跟徐瑶蓁说了件要紧的事。 “素莲，在院子里真的挖到了东西。姨娘，你快起来看一看。” 徐瑶蓁听到后，眼睛立即睁大了。 徐瑶蓁收拾妥当，就看到曹妈妈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木盒子。 这个盒子灰扑扑的。 像是被埋在很久了似的，又像是故意整了这么一个盒子。 徐瑶蓁看了一眼盒子。 伸手在盒子上轻轻敲了敲。 她没有打开。 曹婆子也没有打开过，素莲挖出来后，更是不敢看。 这里面的东西。 一定是很要紧的。 甚至要命。 就在这时，翠莲进来了，后面跟着秋白礼大管家。 裴云栖让秋白礼给备了补品，还有1000两银子，一块给送过来了。 秋白礼是想与徐瑶蓁聊几句，拉近一下关系。 毕竟，王爷重视的人，就是大管家要重视的。 徐瑶蓁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补品，确实都是好东西。 她的手指在那个灰扑扑的盒子上，微微敲了敲。 秋白礼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他瞳孔俱震，眼神也完全变了。 “姨娘，这东西哪里来的？”秋白礼声音都有些发颤。 而且，与徐瑶蓁说话没有一丝客气，甚至非常急切。 徐瑶蓁看向了曹婆子。 曹婆子立即说道，“这两个是院子里挪那些名贵的花草，我就想着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结果就在一个土坑里看到的。” “关键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秋白礼慎重地给徐瑶蓁行了个大礼。 “徐姨娘，得罪了，这东西给我吧。” 徐瑶蓁本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她把盒子推了过去，眼睛却突然看到盒子的边角上的纹路。 徐瑶蓁的身子，微微颤了下。 居然是这个。 秋白礼离开西苑时，暗想这个东西竟然被人放在这了。 但是，王爷现在宠着的，就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第72章 绝子药 第72章 徐瑶蓁的梦里出现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就是一个画着古怪花样的盒子。 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个花样出奇的怪。 徐瑶蓁刚才也没有注意到。 就是在秋大管家把这个盒子摁住时，徐瑶蓁就只看到脚上那个花样。 这才想起梦里的东西。 可在梦里，这个盒子是被裴云栖拿着的。 至于发生了什么，徐瑶蓁也不清楚。 那是徐瑶蓁被裴云栖救的时候，从他袖子里掉出来的。 徐瑶蓁以为是哪个女人送给裴云栖的。 可现在想想，可能就是这个后院某个女人，手里有这样东西。 然后我就到了裴云栖的手里。 他似乎很重视。 所以才会收到袖子里。 一直到秋大管家离开许久，徐瑶蓁才慢慢回过了神。 这时，已然是一头的冷汗。 “姨娘，喝点糖水，压压惊。”素莲端上来一碗炖梨，梨子的渣子已经被挑了出来。 只有微微发黄的梨糖水，入口后是甜滋滋的。 倒也是让徐瑶蓁安心了不少。 “曹妈妈在做什么？” 素莲赶紧回道， “她和翠莲一块，又带着那两个新来的，在院子里刨坑呢。就怕还有什么东西。” 秋大管家前两天送来了两个少年纪大点的丫鬟，徐瑶蓁没让他们进屋，只让曹婆子去安排了。 徐瑶蓁吃了糖水，靠在软枕上，眯着眼睛想着那个盒子。 只是梦里的信息确实太少了。 她怎么也弄不明白，那个盒子的来处，里面的东西她没有看。 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然秋大管家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甚至不让她去探查这件事。 徐瑶蓁现在主要得弄明白，那个花房的刘成，到底是给谁办事儿的？ “姨娘。” 徐瑶蓁昏昏欲睡时，曹婆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徐瑶蓁看她连头发上都沾了土，她用手指了指屋里的水盆。 “洗一洗去。” “一会的，不碍事，是那个夏莲的话，提醒了我。”曹婆子掏出帕子沾了些水，把自己的脸擦了擦，又把和发拢了拢。 这才朝徐瑶蓁微微靠近那些。 “实在是时间太久，就给忘了。夏莲的娘就是因为那件事受牵连，全家被发配到庄子上干粗活。夏莲机灵，年纪大稳重，才被秋大管家挑中送来的。” 秋大管家在西苑挑人，是上了新的。 夏莲这个人，很明显是可用的。 “就是那件事，下的蛊毒。”曹婆子的声音跟蚊子一样。 “老王爷活着的时候，有一个宠妾，为了争宠，给老王也下了蛊毒。本来只是想着争宠的，其实是被人利用了。老王爷自那以后，断子绝孙啦。不过，幸好有咱们王爷。” “嘶……” 徐瑶蓁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 “也就是说，那东西就是……” “不能说。”曹婆子的声音低得连她自个儿都快听不着了。 “那毒很厉害，有人藏在咱们院子里，分明就是想让王爷恨你。姨娘，以后但是要更加当心。” 徐瑶蓁是懂药理的。 迄今为止，这件事只有哥哥徐江如知道。 她听了曹婆子说的后。 一下就明白了，那个带着奇怪花纹的盒子里，一定就是装着那种药。 徐瑶蓁猜测，也不是什么蛊毒。 而是绝子药。 徐瑶蓁长长的吸了口气。 她是要做摄政王的宠妾的，不是做一个精明强干的正妃的。 这些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即可。 眨眼功夫，徐瑶蓁的泪，就留了几滴。 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曹妈妈，要是王爷厌弃了我，怎么办？” “不会的，大管家做事有分寸的。” 徐瑶蓁又哭哭啼啼了一会儿，就躺到床上了。 绝子药啊。 徐瑶蓁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她那个了不得的早逝的父亲，写出的那个药理本子上，确实有类似于这样的药。 可那是过去的事。 也是别人的事。 与她何干。 就在徐瑶蓁沉沉睡去时。 秋大管家又悄悄来了西苑，从曹婆子那听闻徐瑶蓁被吓得花容失色，还哭晕了过去。 立即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曹婆子。 “王爷就猜到徐姨娘肯定受惊吓了，让我送一对碧玉镯子来。嗯，让徐姨娘安心吧。不过，王爷这两日有事，暂时不会回府。” 事情并未像秋大管家说的这样云淡风轻。 裴云栖看到那个灰扑扑的盒子时，立即打开了盒子。 里面有一颗白如玉的药丸。 裴云栖是恨不得把这个盒子和药丸，一下捏碎了。 可，他确实需要。 “去古安堂” 一路上，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声话的，连咳嗽都憋着。 裴云栖的脸好久没这么阴沉过了。 尤其是有了徐瑶蓁以后，裴云栖整个人确实明快了许多。 现在裴云栖又恢复成以前那个冷酷无情，做事狠绝的摄政王。 一到了【古安堂】，裴云栖就招来了古世勖。 “古大夫，你当时在太医院是做到院判的，可是有一种药，你一定没少接触吧？” 古世勖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老腰，裴云栖这才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了。 “属下什么药都接触过，王爷，您到底在说哪种药？” 裴云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绝子药。” 这三个字一出口，古世勖眼珠子也瞪圆了。 他伸长脖子，就看着前面桌子上放着一个灰扑扑的盒子。 裴云栖就把这个盒子递给了他。 “这个绝子药非常厉害。我父亲当年就是被小妾下了这个药，直接就断子绝孙了。” 古世勖惊愕地抬头望着他。 裴云栖这才明白这个死老头眼里的意思。 “那时候我已经出生了，只是，整个摄政王府，除了我之外，再无别的子嗣。我可能也……” “嘶……” 除了裴云栖本人，屋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止一口，而是很多口。 恨不得刚才的话没有听见。 摄政王啊，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古世勖这辈子，都能做到太医院的院判。 可从未像今日如此。 感觉死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慢慢打开了盒子。 和这里那颗白如玉的药丸，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 古世勖把药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好厉害。这个药，现在至少还有八成的药力。” “不过，敢问王爷，这个药按说不该出现的。您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裴云栖没有回答他的话。 却看向了曹侍卫。 曹侍卫赶紧把脖子朝前伸了伸。 “地里挖出来的。” 第73章 让她安心 第73章 曹侍卫说那个盒子，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可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却是不相信的。 古世勖用力摇了摇头。 “你们就哄我这个上年纪的，哼，不想说算了。这个事儿我也不关心。我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弄出一点解药来。上次那个厉害的迷药，解药不也被我弄出来了吗？” 等古世勖信心十足地离开后，屋里只留下裴云栖和曹侍卫了。 裴云栖拿起茶碗，轻轻地抿了口茶。 不知怎么的，心里头有点堵得慌。 以前遇到不顺心的事，也就不顺心。 从不放在心上。 可是，摄政王府是他裴云栖的，有人还敢藏有【绝子药】。 普通的绝子药，效用也就一年半载过去了。 可这个【绝子药】，效果奇佳啊。 裴云栖的父亲，自从被下了这个药后，守着后院三四十个女人，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过子嗣。 别人都说摄政王府子嗣凋零，是因为他们裴家的人，杀伐过重。 作为皇帝手里的刀。 没干过几件好事儿。 所以遭了报应。 没有人比裴云栖更清楚了。 他父亲被下了这个如白玉般的【绝子药】后，就没有可能再有子嗣的。 所以裴云栖就怀疑，他可能在年纪小的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被人下手了。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隐隐约约是有感觉的。 摄政王府里的女人，不能算多，也不算少。 从没有哪个女人的肚皮有动静。 现在有人拿这个药来害徐瑶蓁，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手里都还有这个药的。 裴云栖，绝不会轻饶的。 “啪”地一声，裴云栖把手里的茶碗扔到了地上。 “王爷，到后面的屋里暂且休息一会儿吧。”曹侍卫心里是想的王爷后宅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什么事儿也敢做。 “我把徐姨娘差人送来的香给点上，您好好休息休息。” “哦，这个你也带上了？” “是的，是的。”曹侍卫嘿嘿笑了几声。 这是他娘曹婆子塞过来的，一开始他没想着觉得有用。可他娘再三叮嘱，让他随时带着。 “我跟你说，你娘我以后的前程就靠着徐姨娘的，你可给我机灵些，该给谁办事，你得弄清楚。” 老娘的命令，曹侍卫只能听。 不过，这也只是小事，没有坏了规矩。而且，正是徐瑶蓁得宠的时候，也能让王爷高兴。 果然，裴云栖确实愉快了起来。 心中那种憋闷感，瞬间就没了。 “行，那个是梨花香吧，我闻着还是不一样。你把秋大管家给我叫来，我离府时安排的事，你让他一定要谨慎。别惊扰了她。” “哎。” 裴云栖说的，就是安抚徐瑶蓁。 他想着，这件事，一定是让这个娇娇的小女人吓坏了。唉，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小。 裴云栖其实一开始是有气的，不是气徐瑶蓁。 而是气她，这么不小心。 院子里都能让人埋东西，这种空子还能让人钻了？ 可又一想，徐瑶蓁毕竟是普通人家长大的，才将将10岁时，家中造了巨变。 住的是穷巷区，接触的也都是平民和穷苦之人，也接触不到后宅这些阴轨之事。 若是徐瑶蓁家里未遭遇那些事。 她还是在富庶之家长大的娇贵小姐，也许会在其母亲的教导下，懂一点这样的事。 唉，看来，裴云栖他以后多得为她操些心了。 而裴云栖在为徐瑶蓁劳心劳肺，其本尊，正躺在薄被子里，睡得正香。 连个梦都没有。 刚才秋大管家来的事，徐瑶蓁也不知道。 曹婆子把院子里的四个丫鬟叫到一处，又好好地教导了一番。 单独把夏莲叫住，聊了一会子。 “等姨娘醒了，让她和你们两个新来的见见。最近她也刚进府里，事情也多，好些都没来得及。” “是” “是” 夏莲已经19了，以后想要嫁个不错的人，或是奔个好前程，都是要靠着徐瑶蓁的。 她是有忠心的。 而永连，比夏莲小4岁，15了。 长得白白净净，性子沉闷，也看不出她什么心思。 徐瑶蓁睡醒后。 从曹婆子那里把这两个新来的丫鬟的情况，与她细细说了一番。 徐瑶蓁知道，这次的事，是夏莲立了功，但是永莲也没闲着，也一直在帮忙。 素莲和翠莲，更是忙前忙后。 “这四个丫鬟，暂时看不出什么。” 日久见人心的道理谁也懂得，徐瑶蓁让曹婆子去拿六两银子。 “曹妈妈你得二两，他们4人每人一两。这次咱们西苑也算是度过了一次大的危机，多亏了我们齐心协力。” “一会儿呢，你当着我的面，这银子拿给他们。是我赏的，也是希望他们明白，好好为我办事，别生什么歪心思。就会有好前程。” “哎。” 自进了摄政王府，徐瑶蓁是真没一点功夫与这些丫鬟婆子们训话。 这次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确实该她好好说一说了。 “我们上下一条心，日子一定会比别的院子好。我呢，今天出二两银子，让厨房晚上做一桌席面。你们把守门的婆子也叫上，好好地喝两盅。” 徐瑶蓁呢，自然不会与他们凑在一处吃菜喝酒。 她知道裴云栖这两日不会来。 她也没点菜，只吃了厨房送来的菜。 平常的时候，摄政王府的厨房，晚饭都是四菜一汤或六菜一汤，有两个荤菜。 可今日却全是荤菜，还有一盅燕窝，和一碗乳酪。 徐瑶蓁感到奇怪。“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 明明是王爷不回府的日子呀。 摄政王府后宅的女人，想要做什么？ 徐瑶蓁不明白。 曹婆子就去打听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是庄子的几个管事来府里和大管家对账的，大管家就自掏腰包，让厨房今日把伙食抬了抬。” 徐瑶蓁暗想，这个秋大管家，平时肯定没少贪。 腰包真厚实。 “秋大管家是跟着王爷一块长大的，前些年，王爷还送了他一个铺子呢。” 怪不得，这人很有钱。 徐瑶蓁刚用了饭，秋大管家就来了。 他来，就是想问一问，前几日花房有几个人来过。 其实啊，秋白礼早已经查清了。 他这么，无非就是想着能让裴云栖现在这个宠着的安心。 第74章 装病 第74章 “徐姨娘，我就是来问问，花房最近有几个人来过西苑？我需要挨个把你院子的人，全都要问一下。” 徐瑶蓁一直对秋白礼印象不错。 “嗯，秋管家，你找曹妈妈便是。早点弄清楚，也让我们安心。” 秋白礼又把自己早已知道的事，与曹婆子又问了一回。 曹婆子是早等着这样的机会了。 就是要把西苑给撇得干干净净。 “自打进了这院子，花房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秋大管家，我给你数数啊。一开始……” 连屋里的徐瑶蓁都听得头脑发昏。 曹婆子堪堪才说完。 “多谢曹妈妈。” 秋白礼走后，徐瑶蓁也确实安心了些。 不过徐瑶蓁也是大致有了猜测。 “曹妈妈，你说刘成后面的主子，是梁侧妃还是白姨娘呢？” “这……”曹婆子看了看徐瑶蓁的脸色。 “肯定是梁侧妃。那个盒子，是老王爷那会子的，只有太妃娘娘那里才会有。” 太妃娘娘姓梁。 梁侧妃，是她母家的表侄女儿。 “梁侧妃手上有这东西不奇怪。” 徐瑶蓁懒懒地歪在软榻上。 “那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一定被吓得不轻。曹妈妈，去跟王妃说一声吧。这几日，我恐怕起不来床了。” 晚上的乳酪和燕窝，徐瑶蓁各吃了一大碗。 肉菜吃得比素菜还要多。 曹婆子很担心徐瑶蓁积食。 “姨娘，我让夏莲去瑶云轩跟王妃说咱们这的事。我得紧着照顾你，分不开身。这几日早上姨娘倒是能多睡一些时候，不过现在得到院子里走一走。消消食。” “行吧。” 徐瑶蓁起身后，套了件长褙子，拿了柄扇子。 “你说，前院那道门边，会不会有人在那等着王爷呀。咯咯……” 曹婆子翻了个白眼。 “怎么可能，这都甚时候了，又不是傻子。” 只是…… 看到了柳姨娘站在树后面鬼鬼祟祟，一直盯着外院那道门。 徐瑶蓁直接就藏到了不远处一个亭子后面。 结果，不一会儿，就见白姨娘也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徐瑶蓁与曹婆子对视了一眼。 俩人都无声地笑了。 曹婆子狠狠翻了几个白眼。 心说这些女人，哪能跟徐瑶蓁比得来。她们一个个见着王爷都是很害怕的。 也只有徐瑶蓁，把王爷当个寻常人看待。 只这一条，徐瑶蓁就比这些人的手段高上一筹。 徐瑶蓁看了会子觉着没意思，刚要转身离开。 就见柳姨娘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徐瑶蓁急忙蹲了下去，把裙子也提了起来，准备随时跑走的。 却未想到，有个人突然从亭子的另一侧冒了出来。 是云嬷嬷。 柳姨娘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左右看了看，急急塞到了云嬷嬷的手里。 “云嬷嬷，王爷会不会迁怒，会不会挨个院子详查？” 徐瑶蓁院子拉出不干净的东西，摄政王府所有后院的人，全知道了。 徐瑶蓁现在在意的还真不是这件事，有秋大管家在那边查着呢，她不急。 只是，借着月光，她发现柳姨娘出手就200两的银票子。 徐瑶蓁又着实震惊了一次。 摄政王府的这些妾室，都是有财的紧。 她对自己在王府里捞钱一事，充满信心。 “秋大管家已经报给王妃了，还在查，应该有些线索。不过，应该不会大张旗鼓查各自的院子。不是已经都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柳姨娘马上露出胆小怯懦的表情。 “我害怕，嬷嬷，在这个院子里，难呀。” “姨娘且把心放到肚子里，有什么消息，我随时通知你。” 云嬷嬷随意说了几句安抚柳姨娘的话，披着夜月离开了。 柳姨娘又是露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眼神里都是惊恐，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独独只有白姨娘，坚定地盯着外院的那个大门。 徐瑶蓁朝曹婆子招招手，两个人悄悄回去了。 一回到西苑，曹婆子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哎呀，那个……她俩……” 徐瑶蓁知道她说的是柳姨娘和云嬷嬷。 不过柳姨娘胆小怕事，却出手阔绰，用钱从云嬷嬷那里买一手消息。 “这事与咱们无关。”徐瑶蓁想的还是白姨娘。 “今日王爷未回府，只通知了咱们和王妃，看白姨娘刚才的样子，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不过她今日穿的与平时一样，看她的表情，似乎……” “胸有成竹。”曹婆子也看到白姨娘的表情了。 “难道，她有什么御夫之术，确实有这样的女人，专修这种妖术，勾得男人三魂七魄都没了。” 徐瑶蓁觉得应该不是。 “对上王爷那张冷面，白姨娘不管有什么术，很难施展出来。” 翌日，徐瑶蓁因为“受到惊吓”，无法起身，不能给王妃请安了。 其他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高兴。 随后假装掩下这种小表情，匆匆给王妃请了安，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白姨娘却走在最后，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后。 慢慢朝西苑的方向去了。 “王妃，我看那白姨娘又不知道要作什么妖。刚才请安的时候，我就见她眼珠子乱转。” 云嬷嬷让人悄悄跟着白姨娘。发现她居然去了西苑。 赶紧就来报给闵若君。 云嬷嬷很是气愤。 “有什么事儿不跟您来说，跑去跟别人叨叨。” 闵若君拿起茶碗，先是抿了一口。 “她啊，看着爽快明媚，甜得跟蜜桃一样，其实最爱钻营。定是手里有梁侧妃的把柄了，想着去跟王爷说呢。” 可是裴云栖这几日都不会进内院来。 白姨娘想表现自己，就要直接与裴云栖说。 自然就不会告诉王妃的。 徐瑶蓁听到白姨娘来的时候，正躺在软榻上吃果子。 听到是她来，立即把未挽起的头发揽在胸前，故意“咳咳”了两声。 徐瑶蓁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吩咐道， “让姐姐进来吧，唉，我这不争气的身体。” 白姨娘一进门就看到徐瑶蓁斜在软榻上，娇娇弱弱的，轻咳着。 本来她以为徐瑶蓁是在装病。 没想到，对方眼睛发红，倒不像是装着了。 “啊呀，妹妹，你快躺着。”白姨娘赶紧过来，把徐瑶蓁重新摁摁着躺了回去。 “我找你跟前的曹妈妈，我找她，说几句话。” 谁也知道，摄政王身边的亲卫，正是曹婆子的儿子。 第75章 可靠的男人 第75章 “咳咳……” 徐瑶蓁故意咳了两声。 在门外听动静的曹婆子，立即提着一只烧水壶进来了。 她给徐瑶蓁换了碗热茶，也给白姨娘沏了茶。 随后才行了个礼。“不知姨娘找老奴何事？” 白姨娘看了一眼病歪歪的徐瑶蓁，然后叹了口气。 “唉，徐姨娘，这种污脏事，在这让你知道了，我心里也跟着难过。” “咳咳……”徐瑶蓁拿帕子捂在嘴上。 “不妨，不妨事的。” “唉，我其实是想让曹妈妈帮着联系一下王爷跟前的曹侍卫，去把那是确认一下。我一个内宅的女人，也不能轻易出门的。” “白姨娘，是什么事儿？”曹婆子现在恨不得掐住白姨娘的脖子，让她赶紧把话说完。 磨磨唧唧的，听着难受。 徐瑶蓁也是。 现在发现这个白姨娘，并不是像表面上看上去是个直肠子的性子。 “不防事，说吧。”徐瑶蓁催着她。 “唉，是梁侧妃，她啊，借着王爷的名头，帮着梁府在外面卖官。” 徐瑶蓁直接就从软塌上坐直了。 然后看向同样震惊的曹婆子。 徐瑶蓁重新躺在了软塌上。 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因为在梦里的时候，詹文司就干过这种事，而且还是为上面的一个贵人办的。 就是为了给那人敛财。 想想满汴京城的高门贵府，哪家不给自家的远亲或近朋，搞几个小官坐坐的。 只是，梁府的事为什么牵扯到摄政王府呢？ 想来，是那位了吧。 看着是个上了年纪的美人，在摄政王府里万事不管，全都是听王妃的。 可就这位，什么事儿都要插一手。 徐瑶蓁判断，一定是那位太妃娘娘干的。 她不缺钱，可不代表梁府不缺。 据说，摄政王裴云栖对梁府意见很大的。 平常都不与梁家的人来往的，甚至连表面的面子都不想给。 裴云栖就这种脾气。 他自己能力卓越，受当今陛下器重。 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啊……咳咳……” 徐瑶蓁因为过于激动，咳得脸都白了。她甚至出现的喘息困难的症状，长长地呼着气，张着嘴。 “额……” 徐瑶蓁明显喘不上气。 看着怪吓人的。 白姨娘立即站起来，匆忙往外走。 徐瑶蓁刚才想伸手拉她，被她给躲开了。 现在哪还顾得上告状，说不定徐瑶蓁有什么传染病？ 结果刚出了西苑，就碰到带着府医赶来的秋大管家。 白姨娘立即在西苑门口等着了。 现在，也只有让秋大管家去通知王爷了。 “秋管家，请留步。” 当秋白礼从西苑出来时，就被白姨娘给叫住了。 “白姨娘。”秋大管家刚才就从曹婆子那里听说了。 他暗暗骂了梁侧妃，什么事也敢沾。 梁府以前就出过类似的事。 收了别人5000两银子，把一个位置还可以的县令给了人。结果本该得这个位置县令的人，也是有背景的。 就把这人和梁家告了。 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摄政王的头上。 再后来，就是梁府打着摄政王的旗号，给人谋官的事就被彻底查了出来。 梁家的当家人还因此被陛下给撸了官职，如今还不吃教训。 还敢做这样的事。 梁家也被王爷严重警告过的，当时王爷还与太妃娘娘闹得很不愉快。 母子俩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前面的事儿才过去几年，梁府又敢来这一出。 而且，这次不是太妃娘娘出面了，是梁侧妃。 不过也足以说明，梁家落魄了。 缺钱了。 秋白礼听了白姨娘的话后，又安抚了几句。 “此事重大，我会想法子联系王爷的。不过，姨娘，切不可再与别人提起了。” “不会的。”白姨娘正要转身离开，突然问道， “徐姨娘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喘的那么厉害。” “受惊吓了。”秋白礼说的全都是府医说的那些话。 “接二连三受了惊吓，内火过旺，上阴下虚，四肢冰凉。唉……” 等秋白礼离开后，白姨娘才露出不屑的表情。 与一旁的丫鬟道， “真是个没用的，就这样的心性，还不得被后院这些人给吃了。” “姨娘说的是。”素锦也同样瞧不起徐瑶蓁。 她的表妹素莲就在徐瑶蓁身边伺候着，也是个胆小怕事的。 “一怂怂一窝，姨娘，看来，她也不是个能干的。” “唉，以前我是高看她了。” 等府医离开后，徐瑶蓁把脚底下放的汤婆子踢出了被子。 又瞪了眼曹婆子。 “差点热坏我。曹妈妈，这样的馊主意，你肚子里藏的不少啊。” “唉，在后宅想活的好，就要出其不意。现在啊，所有人都相信姨娘是真的病了。” 这么一来，不管最近摄政王府里，发生什么事儿？ 都与徐瑶蓁无关。 不过还是有人看懂了。 平时几乎不怎么出头的吕侧妃，用力把手里的剪子用力扎在一个绣得逼真的的小人身上。 “该死，装什么柔弱，还装病，真该死。” 仔细看，这个绣逼真的小人与徐瑶蓁一模一样。 而还在古安堂后堂处理事情的裴云栖，收到秋白礼的消息后，连夜回了摄政王府。 他先是让人围了梁侧妃的院子，这才赶紧来了西苑。 徐瑶蓁已经睡下了。 不过在听到动静后，看到来的男人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她的眼睛朦朦胧胧，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泪珠。 声音如猫儿般，眼角都红了。 裴云栖心疼得不得了，坐在床边，把这个让人疼惜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又用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这个家有我在。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裴云栖说出她是徐瑶蓁最可依靠的人时。 徐瑶蓁长久以来心中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全爆发了。 “呜呜……” 她的一只手紧紧抓着裴云栖的衣领，哭的停不下来。 那些无法与人说出的委屈、惊吓，以及梦里的那些桩桩件件。 都让徐瑶蓁痛苦不堪。 徐瑶蓁知道，她其实能依靠这个男人的时候…… 第76章 主意 第76章 裴云栖把徐瑶蓁紧搂在怀中，他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这样的感觉。 裴云栖对所有的女人是差不多的。 只要她们守规矩，不要把事情做得过火，裴云栖都能容得下。 毕竟只是个女人。 是的，裴云栖对身边的女人的感觉，她们只是女人。 可现扑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甚是不同的。 她每流一滴眼泪，都会让裴云栖的心抽一下。 她的哭声，像是敲碎了裴云栖坚硬的外壳。 裴云栖用力把徐瑶蓁抱在怀里。 似是要把这个女人嵌进自己身体里般，他们永不分开。 他更想与这个女人，水乳交融，时时与她融在一处。 裴云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拿过曹婆子递过来的布巾，轻轻给给这个小女人擦着满脸的泪痕。 他只觉得心疼难忍。 “不哭了，不要怕，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在你身边。” 裴云栖一直以来都是很谨慎之人，现今都未意识到，他在徐瑶蓁跟前，几乎未称过本王。 怀里软软的女人，让他感觉很舒心。 “受了惊吓，怕了，我搂着你。” 裴云栖把徐瑶蓁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徐瑶蓁哼哼唧唧低声呜咽了一会儿，慢慢地贴在他怀里睡着了。 裴云栖这时候想着，自己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都难的，却舍不得怀里这个女人掉一滴泪。 以后啊，定要好好护着她才是呢。 直到徐瑶蓁睡得沉沉的，樱桃小嘴又动了动，像是梦到了什么，又似乎在低语。 裴云栖亲了亲她软软的唇瓣，把被子给徐瑶蓁盖好。 裴云栖还有事要做，只是当他起身时，一只做无骨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裴云栖却觉得很暖心，他把这件外衣脱了，放在了徐瑶蓁的旁边。 又不舍地摸了摸这个小女人的头。 这才转身出去了。 当他离开一会子后，徐瑶蓁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才也确实睡过去了，看着手上抓着的男人的外衣，徐瑶蓁的嘴角微微翘起来。 笑了。 裴云栖现在要去处置梁侧妃的事，曹侍卫递给他一件披风。 他披在身上后，就听到曹侍卫给他汇报着梁侧妃的事。 “侧妃说她不知道这件事，都是下面的人干的。” 这也是在裴云栖的猜测之中。 不过他本来就大类这个女人，这次是彻底厌弃她。 厌弃她的原因，倒并不是因为打着摄政王府的名头，去帮梁家人卖官挣银子，而是她居然拿出了那样东西。 裴云栖今日要查的，正是这个东西。 梁侧妃今天敢拿这东西出来害人，明日就敢用在别的人身上。 比如，裴云栖自己。 这是让裴云栖最恨的。 他本来就怀疑，在少时，被无意中下过药。但是，古大夫说并没有，是他自己疑心太重了。 但是，裴云栖总是觉得哪里是有问题的。 他自己的女人也不算少的，至今未有人有孕。 若是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 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裴云栖与王妃闵若君，已经成婚十载。 至今没有一儿半女。 因有裴云栖的摄政王的威名，别人不敢乱嚼舌根。 但是，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裴云栖大致能知道。 说的还是摄政王府所有的福气，都给了他一人。 包括他自己的父王，当年也没有他如今这样的盛景。 盛极而衰。 所以，是老天爷让裴云栖没有子嗣的。 裴云栖从不信老天，他信的是自己的眼睛、耳朵，还有他所看到的。 “把所有的丫鬟婆子嘴堵了，先关着。” 裴云栖的一张脸，你已经冰寒彻骨。 一步步朝梁侧妃的空色楼，走了来。 这个院子也是很雅致的，虽不如西苑那样花团簇锦的景致，以及四季散不尽的花香，却也是个幽居之所。 院子里的小二楼，更是建得精致。 【空色楼】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在梁侧妃没有进摄政王府之前，裴云栖很是喜欢这个院子。 不算太大，却也是个上上之所。 梁侧妃怎么也没想到，她想着裴云栖会让徐瑶蓁吃一回苦头的，明明是在【西苑】发现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头上。 整个【空色楼】的丫鬟婆子全部被带了下去，外面围的都是裴云栖的亲卫。 她窝在床边，攥着手里的帕子，不停地在打颤。 “吱呀”一声。 随着开门的响声，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屋里的火烛闪了两下。 “啊……” 梁侧妃被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头上的一枝钗也掉了下来，头发散落了一半。 她现在，看着狼狈至极。 “哦，原来你也会怕。”裴云栖看她这样，就知道事情很好办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裴云栖居高临下地看了地上的梁侧妃一眼，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梁侧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裴云栖的脚边，两只手紧紧抓着裴云栖的裤脚。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我也是按照别人说的去做的。” 裴云栖恨不得一脚踹飞了她。 到这时候还不说实话。 “把人带上来。” 随之，角妈妈就被推了进来。 她身上含捆的结实，嘴上也堵着布。 曹侍卫只给角妈妈把嘴里的布扯了出来。 “冤枉啊，王爷，我们侧妃是冤枉的。” 角妈妈是滚到裴云栖的脚边的，连着磕了五六个头。 角妈妈的声音像是被撕裂了般，说的话，却是与梁侧妃大差不差的。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们在院子外发现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一个盒子和一张纸。那张纸上写的，把这个盒子埋起来，就、就能让人病倒。” 角妈妈又是连着磕了几个头，把额头也磕肿了。 “王爷啊，我们侧妃对您一直是爱得深切，不管让她做什么，她也不可能干出害您的事来。我、我们只是想让徐姨娘病一场，您也有功夫来、来我……” “蠢货。” 裴云栖是一点也不怀疑角妈妈说的。 角妈妈说的这些话与梁侧妃说的差不多。 就是拣了个包袱，里面的东西埋到别人院子里，就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裴云栖来的路上一直是非常气恨的。 尤其这件事，直接把徐瑶蓁给吓病倒了。 可看到梁侧妃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能想出这种计谋的人。 那就是，有人给她出了主意的。 第77章 宠妾路 第77章 裴云栖站起身，在梁侧妃身上用力踹了一脚。 直接把这个蠢上天的女人，踹到墙角去。 然后裴云栖吩咐道， “梁侧妃不慎摔倒，磕了头，伤了内腑，需要静养。” 静养到什么时候，这个要等裴云栖的吩咐。 “在梁侧妃休养期间，空色楼的人，不能随意出院子。懂了吗？” “懂了，懂了。”角妈妈扶着已然处于半昏迷中的梁侧妃，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裴云栖。 “王爷，给侧妃请个大夫吧。她、她这样恐怕……” 裴云栖冷冷地看了角妈妈一眼。 然后又吩咐了曹侍卫。 “去把古大夫找来，他是前太医院的院判，一定会好好地帮梁侧妃看的。” 等出了【空色楼】，曹侍卫又低声地说道， “看样子，梁侧妃也是被人给误导了。王爷，您消消气，气大了伤身。” 裴云栖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为她说话？” 曹侍卫连忙低下头，恭敬地给裴云栖行礼。 “属下都是为王爷着想，梁侧妃的事，明显有人是在试探您。咱们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后院，总觉得要来风雨了。” 裴云栖被曹侍卫的一本正经给逗笑了。 “你也太迟钝了。只要我还是摄政王，我就在风雨里。” “好了，让古世勖做一些养生的药丸拿给徐姨娘，她今天是受苦了。” 曹侍卫立即派人去通知古大夫进府给梁侧妃看病了，他也专门去通知王妃。 闵若君本来要睡下的，突然听人来报裴云栖的亲卫把梁侧妃的院子给围上了。 她立即重新穿戴好，坐在灯下抓着一块帕子，等着了。 在听到曹侍卫来时，连忙让人进来了。 “梁侧妃她一向恭谨，是犯了什么错了吗？怎么把院子给围了？” 曹侍卫就是来回答这个问题的。 “是一场误会。不过，也是因为梁家人又干那捞银子的事，全都是见不得人的。之前梁老太爷不是被一撸到底了么，现在这事也得再报上去，等着朝廷处置吧。” 裴云栖听了是这个事，先是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又不由地暗骂梁家不知足。 靠着摄政王府这么大个靠山，赚的银子足够一大家子嚼用的。 可梁府却是奢华无度，子弟们不思进取，个个大手大脚。 即使家里有座金山。 也经不住这样造的。 “我明儿个也去一趟梁府吧。” 还是需要闵若君去跟梁家寨交涉一番的。 如果他们不把这件事处理好，等陛下真的把这事儿交给了大理寺，梁家就真的完了。 即使有梁太妃，也不顶事的。 何况，梁太妃只是上一代摄政王的遗霜。 与陛下跟前，也说不上什么话的。 所以闵若君也不会去与梁太妃细说，要是梁太妃是个能上心管得住娘家的人。 梁家如今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古大夫连夜来了摄政王府。 给梁侧妃扎了几针，又开了一个方子。他把方子递给了角妈妈。 “没什么大事，气急攻心而已。按照这个先吃三天，早晚各一顿，饭后吃。老夫呢，三天后再来。记得，莫要让侧妃动气。她现在，就是气急了的。” “那、那……”角妈妈想问王爷那一脚，有没有踹坏了人。 可古大夫一个字都没提。 可见…… “哦，老夫这还有一个外敷的药。” 说话间，古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包。 “这个要适合外敷，切记，莫要动气。” 古世勖可不是一般的大夫，他是做到过太医院院判的人，什么事儿没见过。 只把了一下脉，就知道梁侧妃被人踹了一脚。 好在没有伤及内腑，踹的人，也是有分寸的。 想来，也只有摄政王裴云栖本人了。 放眼整个摄政王府，谁会给侧妃来一脚啊？ 古大夫说话极有分寸，每一步拿捏得当。 角妈妈这才相信，眼前这个老爷子，是真的，曾经在他医院做过院判的。 “那就谢谢古大夫了，我们侧妃要是有不适的地方，我就派人去寻你。” “嗯，随时来找老夫便可。” 古大夫离开空色院后，梁侧妃在用了外敷的药，及吃了一幅谷大夫开的汤药后，才总算缓了过来。 不过梁侧妃却紧咬着银牙，眼睛通红。 “他、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他为了那个女人……伤我，他伤我……咳咳……” 角妈妈也很清楚。 王爷踹梁侧妃那一脚，就是给徐瑶蓁出气的。 角妈妈想起古大夫的叮嘱，连忙把梁侧妃扶着躺下了。 “侧妃，您先好好歇歇。等身子养好了，再说以后的事儿。” 而梁家那边的事，也不会这么轻易了了的。 裴云栖没有提，不代表他不计较。 可惜，现在【空色院】的人，不能轻易外出。外面的消息，也打听不到。 与【空色院】鸡飞狗跳不同的是，徐瑶蓁睡了一个安稳觉。 那个【绝子药】昨日也确实把徐瑶蓁吓到了。 她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很容易了结的。 包括前段时间乔薇灵手里传出来的那个媚药【春眠】，恐怕裴云栖到现在都没找着，是从哪儿来的？ 要是裴云栖知道一点，徐瑶蓁也多少会能得到点消息的。 不管是哪个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瑶蓁拒绝一切与这些有关的事。 所以在徐瑶蓁醒来后，看着床边仍搭着裴云栖的外袍时，伸手轻轻摸了摸。 她是来做宠妾的，甚至要走上独宠之路。 和内宅这些女人的事，都搅不清楚，忙都忙不过来。 外面的那些事，她不想听，也不愿意了解。 这也让徐瑶蓁更是下决心，要把父亲留下的那本药理册子，藏得好好的。 她轻轻抓着挂在脖颈上的钥匙。 除了她，谁也不可能打开那个小箱笼。 而箱笼里面还有盒子，盒子也是带着锁的。 徐瑶蓁现在住的【西苑】，没有人敢进来随便翻东西。 不过，她还是去看了看小箱笼。 得放个更稳妥的地方才是。 宠妾之路，才是属于她的。 “姨娘，不好了。”曹婆子顶着一头汗跑了进来。 “姨娘，不好了，梁太妃派人来找你过去呢。” 第78章 送徐姨娘 第78章 梁太妃派人来找徐瑶蓁，让她去一趟。 徐瑶蓁马上“咳咳”了起来，刚睡起来的那股精神气儿，一下就没了。 徐瑶蓁现在整个人看上去蔫哒哒的，又歪在床上，声音也极其低弱。 “咳咳……我、我……咳咳……就、就来。” 徐瑶蓁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在门外等着的蔡妈妈，赶紧走了进来。 “啊呀，徐姨娘，你、你还是歇着吧。我去跟太妃娘娘说一声，你病的确实体重。” “咳咳……”徐瑶蓁又咳了几声。 “待、待妾身好……咳咳……” 这时，素莲端着药碗进来了。 她年纪小，说话就会冲一些。 “我们姨娘连话都说不了，太妃娘娘有天大的事，也得只能把药吃了呀。” “哦，不用。”蔡妈妈闻到了很浓的药味后，直接退出了屋。 “太妃娘娘会理解的。” 蔡妈妈走得很快。 她看到徐瑶蓁那苍白的小脸，着实有点吓人。 听着是徐瑶蓁被接二连三的吓到了。 蔡妈妈是不相信有人胆子这么小的，尤其是徐瑶蓁。她一直觉得徐瑶蓁就是个很有心机，特会算计的人。 本来以为徐瑶蓁是装病的，没想到确实是真的。 梁太妃打的什么主意，徐瑶蓁太清楚了。 昨个儿裴云栖是从他的院子里开后去了空色楼，把梁侧妃关了禁闭。 什么时候放出来都不清楚呢。 而且，今一早王妃闵若君就免了大家的请安。天刚亮就乘着马车出门了。 太妃娘娘想让裴云栖放过梁府，或者说是放过梁太妃的亲弟弟。 但是这件事已经报给朝廷了。 要怎么处置，得看当今陛下的态度了。 同时，也要看梁府怎么积极做出补救。 闵若君去梁府，找梁夫人，就是去敲打她的。 若是还不听劝？ 等陛下的惩治下来后，就不要再拿摄政王府做文章了。 这些事情闵若君心里门清。 去梁府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眯着眼睛沉着脸。 “太妃娘娘也真是的，这本该是她自己出面做的事。结果呢，她就是偏躲着，装头疼。王也拿她也没办法。” 云嬷嬷一顿埋怨，毕竟这是与他们无关之事。 “依老奴看，太妃娘娘肯定知道此事。说不定也拿了好处。那些卖官得的银子，钱肯定不少。” “是啊。”闵若君才真头疼。 “也不会只有这一桩。” 闵若君烦极了梁太妃和梁家的人。 “前面儿有梁老大爷因为这事儿被撸了下去。还以为这件事他们就停了，哪曾想，人家啊，把这个当正经买卖干了。” 闵若君这样说，自然是她早已听到了风声。 只不过没人把这件事儿揭出来，也没人往上捅。 现在梁家帮办的那个人，挤掉了别人的位置。 那人也是有关系有背景，自然不惧怕梁府的。 而梁府这次肯定会栽。 栽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怎么交代了。 闵若君无非是走个过场，给家里的王爷做足面子，让太妃那边也挑不出毛病来。 到了梁府，他们已然收到了消息。 大开府门，迎接闵若君。 梁老爷和梁夫人，都站在大门口迎接。 “王妃娘娘，快请。” 闵若君由云嬷嬷扶着，慢慢地进了梁府。 “上一次进府里的时候，也有个六七年了。这府里的变化，倒也不大。” 梁夫人连忙上前引路。“王妃您客气了，我们府、府里，一直提倡节俭、节俭的。” 闵若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既然人家不想说这件事儿，她就来说吧。 主客落座后，丫鬟上了各色茶点，全都退了出去。 闵若君坐在主位，看着明显怀着鬼胎的夫妻俩，轻哼了一声。 “今儿个呀，得由我来做这个坏人了。” “你们不开口，那我就说了。” 闵若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是想掉脑袋吗？当今陛下可是比先帝严苛的，当年你们老太爷因为这个事儿被老太爷一撸到底的。当年也是我公公帮了你们梁府。如今，你们是觉着现在的摄政王权势更大，更受陛下器重。能帮你们兜底了？” “简直是妄想。”闵若君立即站了起来。 “今早王爷已经进宫去见陛下了，你们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做卖官这种肮脏事。他去跟陛下请罪了。可他是他，王爷还会是摄政王，你们梁府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闵若君说完话站起身就走了。 “啊，啊呀。”梁夫人想辩解两句，闵若君没有给她机会。 “我、我们只是把那些人弄到边陲的地界去了，这、这也是好事啊。我们也是为朝廷解决难题呀。” “快别说了。”梁老爷叹了口气。 “没看出来吗？我这妹妹可是教了一对好儿子好儿媳，人家要往死逼咱们呢。” “啊呀，我的命好苦啊。好好不容易才过几天舒心日子。 眼见着梁夫人哭闹了起来，梁老爷把桌子上的茶碗全都摔在地上。 “哭，哭，就知道哭。” “那要怎么办嘛？” “把账本拿来吧。” “可是……” “都这个时候了，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梁老爷也是生气得紧。 他自己捞的那个不大不小的官，恐怕也保不住了。 看来，只能另想法子了。 裴云栖一出宫门，就看到自己的好舅舅如今娘梁的当家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 他已与陛下汇报了此事。 陛下觉得梁老爷虽干了蠢事，但也确实解决了一点问题。 需要严惩，也需要网开一面。 但是，此风气不可再行。 官场的事，自然都是大事。 这对于裴云栖来说也算是把这件事处理了。 若是真的让对方的亲属告个御状，摄政王府避免不了受责难。 裴云栖上了马车后，并未让梁老爷上车。 而是冷冷地道， “舅父如今发了财了，恭喜恭喜。” 梁老爷微愣了下神，然后又追了上去。 迅速地把把手里的一个小包丢在了曹侍卫的怀里。 梁老爷认识曹侍卫。 知道他是摄政王身边很得脸的人。 曹侍卫把小包就递给了裴云栖。 “王爷，一个账本一个盒子。” 裴云栖打开了盒子，竟然看到一顶头冠。 珍珠金玉冠。 曹侍卫不带脑子说，“哟，不会是给徐姨娘的吧？” 第79章 喜欢 第79章 梁老爷扔给裴云栖的小包袱里，还藏着一顶珍珠金玉的头冠。 甚是华丽。 裴云栖把头冠拿在手上看了看，想想徐瑶蓁那张娇俏娇美的脸。 还算配得上。 自然是头冠还算配得上美人。 只是…… 这头冠说不准是送王妃闵若君的。 毕竟王妃跑了一次，辛苦了一回。 “跟秋白礼说一声，给王妃送500两银子过去。” “是” 曹侍卫就知道会是这样。 而送了东西的梁老爷，回到府上后，一直坐立不安。 他看着现在反倒不及的梁夫人，却又急上了。 “我说那东西就该直接送给王妃，或者是太妃。你交给裴云栖那小子，他还是要送给王妃吗？” 梁夫人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你不也是把那几个小蹄子爱得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搁在手里怕摔了。你们男人都一个样。” “哎呀，你可真是的，说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告诉你。要是把那东西给了姓裴的，他就会给送给他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一高兴，姓裴的就能留住你的脑袋。” 梁夫人借机把梁老爷臭骂了一顿，又讥讽摄政王。 “你们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谁也不可能只喜欢一个女人。当年，姓裴的不也跟他的王妃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吗？如今后院不也是一院子美妾，前段时日，王府里就是进了个他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哼，男人。”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摄政王与其王妃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 两人感情甚笃。 而且摄政王极其尊重这个王妃，王妃呢，也是极力维护着摄政王的脸面和王府的规矩。 两个人相敬如宾。 在汴京城，也传出了一段佳话的。 徐瑶蓁听到曹婆子说起过去的时候，正在给裴云栖熨衣裳。 那件留下来的外袍，一早就让人去洗了。 现在趁着半干，徐瑶蓁就给熨好了。 曹婆子也在她身边站着搭把手，说起了王府里头知道的一些事儿。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爷和王妃。 “一直以来，王妃也未生了一儿半女，可她在王府里的地位，没人能比得过。嗯，姨娘，你抓紧点。” 徐瑶蓁挑起唇笑了笑。 “这事急不来的，那些个女人都没有，我怎么就能有了。不过，让你查的事，你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曹婆子连连点头，不停称是。 至于裴云栖和闵若君之间，是不是真的感情甚笃。 这个还得观察。 但要说尊重的化，确实是很尊重。 要说有多爱，徐瑶蓁觉着也未必有许多。 好在徐瑶蓁不是个天真的，也不会真认为裴云栖留给闵若君那点尊重，自己就能得一等。 就她得了裴云栖那如指甲盖般大的宠爱，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个男人啊…… 他是摄政王。 翻脸无情。 看看梁侧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是想让自己被裴云栖冷待，用那个药害徐瑶蓁。却没有第一时间把捡到的这个东西，拿给王妃看。 梁侧妃中了别人的圈套，是活该。 压根就没弄明白，她在这摄政王府的后宅里，是个什么位置？ 但凡她把闵若君当回事，有闵若君把这个东西转交给裴云栖。 那个幕后黑手，也不容易逃脱。 不声不响，能把那么个包袱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丢在【空色院】的门口。 肯定是内院的女人。 只要查清楚那天，有哪些个女人，丫鬟和婆子也在内的，只要是在在后院多有走动，再挨个查问。 大致方向也能摸得出来。 可梁侧妃实在太蠢了。 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王妃，而是真的按照那纸条上写的内容，把盒子里的“毒药”放到西苑。 就会让这个院子的女人，身体孱弱不堪。 最终也落得个，被王爷厌弃的地步。 徐瑶蓁想着就乐出了声。“咱们，不急，且等着看。” 她也不怎么出门，那所谓的毒药能毒到谁呢？ 所以，梁侧妃是真的蠢。 何况，徐瑶蓁自己懂药理。 还有一本写着各种奇药和毒药的本子，她还怕这个吗？ 不过，除了兄长徐江如外，没人知道的。 自进了摄政王府后，好久未与兄长见面了。 徐瑶蓁想得紧。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曹婆子现在是很了解徐瑶蓁心思的，看她给王爷熨衣服熨一半，不动了。 赶紧接过了熨斗。 “哎呀，幸好熨斗不热了。要不然，王爷这衣服定然给熨糊了。姨娘，你是在琢磨什么事儿呢？” “是想家了吗？” 徐瑶蓁点了点头。“还没与兄长分开过这么久呢。” 只是徐瑶蓁是妾室，她哪有什么资格会外面的亲戚的。 所以就在裴云栖晚上来【西苑】时候，就看到病恹恹的歪在软榻上面，没一点精神的徐瑶蓁。 “今日好些了吗？”裴云栖进屋后，就把徐瑶蓁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夜里凉了，别在榻上睡着，免得再受凉了。” 裴云栖也顺势躺在了徐瑶蓁身边，把这个小女人又紧搂在怀里。 徐瑶蓁乖顺地窝进了裴云栖的怀里，觉得暖暖的，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不过，突然感觉怀里落进了个东西。 徐瑶蓁低头看过去，是个拳头大的盒子。 “打开。” 裴云栖抓起她柔嫩无骨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腻软的皮肤，让裴云栖爱不释手，舍不得放开。 徐瑶蓁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慢慢坐了起来。 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煽动者，一下一下挠在裴云栖的心上。 裴云栖就盯着徐瑶蓁，看她打开盒子时，露出惊艳的表情。 甚至因为那顶冠过于华贵，差一点失手把冠扔掉呢。 “怎么，喜欢吗？”裴云栖从徐瑶蓁手里拿过那顶冠，帮着把徐瑶蓁把头发拆开。 又把冠轻轻给她戴上。 珍珠金玉冠。 果然，配得上。 美如画，仙若卷，姿态慵懒，眉黛流转。 在烛光的映衬下，徐瑶蓁伸手扶了扶头上的珍珠冠，黑黑的眼睛带着光亮，婉转柔顺。 裴云栖把她的下巴轻挑过来，在小小的红唇上吻了吻。 “喜欢么？” 徐瑶蓁的睫毛上带着星光般的泪珠。 “王爷……” 烛光闪动。 人影交错。 第80章 又装 第80章 徐瑶蓁起床时，已经不见了裴云栖的人影。 她赶紧又躺下，曹婆子马上在她腰下腿下放了好多个软枕头。 曹婆子赶紧问道， “这样有用么，其实咱们内宅的女人，哪个没这么做过？尤其是咱们摄政王府，特别缺子嗣。别说小子了，连个姑娘都没有。” 裴云栖在床上的表现，徐瑶蓁是最有体会的。 龙精虎猛。 一夜多次。 分明就是身体最好的时候。 徐瑶蓁，都怀疑这个男人被下了药了。 可裴云栖，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徐瑶蓁琢磨着，这事也得找机会弄明白才行。她要在摄政王府横着走，就得有孩子。 徐瑶蓁用胳膊撑着脸的一侧，懒懒道， “跟王妃再请几日假吧，就说我思念家人，病……上加病。起不来。” 曹婆子这两人是弄明白了。 徐瑶蓁从始至终，就未病过一回的。 “昨夜王爷在这休息的，再不去请安，恐怕不好吧。” 曹婆子担心的是让人说闲话。 徐瑶蓁却觉得现在正是合适的。 “我要是只病了几日就马上去请安了，会让人以为是装病的。我得病个半个月一个月，才行的。” 所以在病中，更加思念家人了。 想得，起不来身…… “我们姨娘，早上起身时，就趴在床边上哭，她就恨她这不争气的身子。自小父母就离她而去了，如今独独一个人在府里，可怜天的……唉……” 这几日王府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也让闵若君心累。 好在今早送来了500两银子，和一对金簪，都是给闵若君这个王妃的。 也算是闵若君这两天没有白忙活。 刚喘口气，就见着曹婆子哭哭啼啼一顿诉苦。 “我们姨娘真的是太可怜了，在府里时间也不长，就遇到这么些事儿。真的是太可怜了，家里父母去得早，留她一人呀……” 云嬷嬷那天是亲眼见着徐瑶蓁再次被吓到近乎晕死过去，喘气还费劲的。 所以对徐瑶蓁极度的瞧不上。 “哎呀，进府里的，还想着外面的亲人，成什么样子？让府医多开两副药，好好养着吧。” 云嬷嬷也是把闵若君的心思说了出来。 不过闵若君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行了，刚进府一直病着。确实不是个事。就让她家人来一趟吧。” 曹婆子又掏出帕子抹着眼角，狠狠流了几滴泪，千恩万谢离开了瑶云轩。 等在外面的其他人，听了后，心里都不舒服。 闵若君也看出她们这些人的心思了，心里是痛快的。 脸上却丝毫不显，拿起茶碗幽幽地抿了一口热茶。 “你们啊，也可以通知家人来看你们。离的远的，是比较难。你们大多的家人也是在汴京城的。有家人来，通报一声就可以了。我也不会拦着不让见。” 闵若君用眼角扫了一眼吕侧妃。 当今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当年要死要活一定要给摄政王做妾。还是皇帝下的旨，赐了侧妃。 没皮没脸地这么闹，才进了摄政王府。 可是老尚书要强了一辈子，名声都毁在这个女儿的身上。 所以啊，这些年，老尚书就几乎没与摄政王府有过来往。 “女眷都甚少交往的，只有尚书夫人，年节的，让人悄悄给吕侧妃送些银钱礼物。” 曹婆子一回到西苑，就跟徐耀珍汇报好消息。同时，也把其他几个女人的脸色，都说了一遍。 “脸色最难看的，自然就是这个吕侧妃。家就在汴京城，离这摄政王府最近了。两家几乎不来往。要说平时总有亲戚上门的，是那个柳姨娘。她在家时，应该受些偏爱，进了王府做妾后，家人每个月都会来个一两次。” 徐瑶蓁了解这些后。 心里也有谱了。 “让我嫂子来，带上宾哥儿，再让夏莲出府去白矾楼买些能外带的吃食，让厨房备上2两银子的席面。要多准备几个点心，嗯，多做些点心，使银子。” 徐瑶蓁絮絮叨叨叮嘱了一番。 曹婆子去办了。 等没人的时候，徐瑶蓁又轻轻拿出那顶珍珠金玉冠。 上面的珍珠粒都不大，但是有20多颗，顶上金丝镂，中间镶着玉片。拿在手里，还怪沉的哩。 徐瑶蓁猜测，这顶冠至少要千两银的。 她在铜镜前照了又照，好看。 不过，好东西自己放起来，慢慢看。 放在了那个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在另一个不算大的箱笼里。 她那个小箱笼里，稍微整理了下，现在只放了银票和那本奇书、以及她自己制的药。 徐瑶蓁要嫂子余氏带着宾哥儿，这几日抽空去一下摄政王府。 曹婆子自个儿去徐家通知的。 徐江如听说能进摄政王府与妹妹见一面，很是激动了一番。 虽是不能亲见，略有些遗憾。 但是，余氏能去，数她最是激动。 这事一定要让娘家人知道。 过去显摆也够她吹几年的。 曹婆子趁着余氏出去显摆时，悄悄塞给了徐江如一个小布包。 “姨娘说这银子看大爷是去买屋置地，或是在开铺子，都够的。她以后，还会想法子给家里弄钱。” 其实曹婆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替徐瑶蓁感到难受的。 摄政王府的妾，全都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在王府里肯定啥都不缺，但是娘家都是想法子补贴的。 可到了徐瑶蓁这里，反过来要补贴娘家哥嫂。 实在是徐家太穷了。 曹婆子哪知道，徐瑶蓁拿出这些银子的时候，偷偷哭了一会子。 她的梦里，哥哥为她而伤又拼了命，嫂嫂虽是嘴碎也从未真的怨过她，而宾哥儿小小年纪也受她牵连早亡。 她要的是借摄政王府这座大庙，借摄政王的权势。 扶摇直上。 让那些藏在暗沟里的老鼠。 全都被她一个个踩死。 现在呢，只是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 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徐瑶蓁交待曹婆子的事，她完成得不错。 甚至还让徐江如可以带着余氏和宾哥儿，有空上徐瑶蓁的庄子上住着。 “那庄子就是先前徐家的那个庄子，徐大爷，无论如何，你也得去一趟看看。” 徐江如觉得这件事是该庆祝。 以前，自己一家子，差点被姓乔的姓詹的，差点活活给逼死了。 徐江如挨了板子。 “曹妈妈，你也让妹妹在王府里小心些。我看那个詹文司，未必死心了。” 曹妈妈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还反天了，怎么，他还想要把姨娘弄回去给他当妾不成？” “他至今未娶妻纳妾，现在又入了太子的眼。前日我与他在路上碰上，他居然跟我道歉来着。” 徐江如是看着詹文司长大的。 “他的眼神里，藏着鬼心思。” 第81章 过府 第81章 詹文司的情况，与徐瑶蓁在梦里看到的几乎一样。 做了太子詹事府的主薄，位列从七品。 与乔家大老爷乔容徽几乎是同级的，矮半级吧。 乔容徽正是乔薇灵的亲爹。 詹文司才26岁。 也可以算是年轻有为。 重要的不是他的从七品职级，而是他被谁看上了？ “唉，詹文司这小子，现在入了太子的眼。不知道威风成什么样子了，詹家那些人，尾巴又都翘到天上去了。” 就因为姓詹的现在有了出息，又对徐瑶蓁念念不忘了。 徐瑶蓁听到曹婆子说来的这些事后。 直接“呕”了一声。 就在曹婆子露出惊喜的表情时，听到徐瑶蓁低声骂了起来。 “好恶心的狗东西。” 曹婆子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感到遗憾。 不过她知道，这件事太难了。 曹婆子朝门外看了看，那几个丫鬟都在忙各自的事。 她又用较低的声音道， “现在就查到老摄政王特别宠爱的那些妾，当年一股脑全送到皇家寺院去了。传出来的是都死了。别的就……” 曹婆子是不太理解徐瑶蓁的想法。 这些过去没影的事儿，打听有什么用呢？ 曹婆子当然不理解了。 徐瑶蓁的梦里有出现过。 徐瑶蓁朝架子看了一眼，上面搭的是裴云栖的衣服。 这个男人放在她这里的衣服，也越来越多。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王妃闵若君写给各院的那个名册，每人有一份。 裴云栖那里也有。 只不过，所有人只是把这个册子看一看。 但是，徐瑶蓁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就得让人去皇家寺院打听。 乔薇灵现在还关在那里。 “如果……”徐瑶蓁略微停顿了下。 她的梦里出现了一条线索，直指皇家寺院。 她在梦里，一直大着肚子。 徐瑶蓁一想起来，又羞又气。 明明，她先前的梦，是孩子被乔薇灵给害了啊。 但是，后来的梦里，却总出现她挺着大肚子的模样。 所以徐瑶蓁想，这应该是她怀身孕期间，孩子还未被害的时候。 徐瑶蓁决不能让梦成真。 可那个与乔薇灵，关系密切的男子。 一直见不到人脸，却看到他穿着与裴云栖差不多的外衣。 徐瑶蓁天天躺在裴云栖的怀里，对这个男人的身形，不要太了解。 那人绝不是这个男人。 而是另一个人。 穿着与摄政王相似的外袍。 徐瑶蓁心里一直记着这事，才着手让曹婆子去打听。 可是，现在线索就集中在了那个皇家寺院了。 “寺院啊。” 曹婆子听了徐瑶蓁的感慨后，就随口接了一句。 “唉，皇家寺院呀，除了和尚就是和尚。是离着皇家寺院还有些距离有一庵堂。所有女眷，都收留在那里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徐瑶蓁立即站起了身，在原地走了几圈。 她突然想通了。 可是，这件事，不能与裴云栖说的。 乔薇灵的那些药，且不说是打哪儿来的。 而是这些药，怎么就总是和裴云栖的事有有关联呢。 一开始徐瑶蓁就想岔了。 问题不是在药上，是在人上。 有人针对裴云栖。 乔薇灵，恐怕就是那个提供药的人。 那个与裴云栖一直暗中不对付的，恐怕也就是在徐瑶蓁梦里出现过的。 徐瑶蓁挺着大肚子，乔薇灵拿着银光闪闪的匕首一步步靠近。 那个男人的眼神，就毒蛇一样，暗中窥视着。 “原来是这样。”徐瑶蓁又重新坐在椅子上。 既然这件事牵连的是裴云栖，那就一切交给这个男人好了。 她这样无意中窥视出其中的关键，要是让这男人知道了，是要出大麻烦的。 但也不能等着。 好在徐瑶蓁现在还没有身孕，一切都可以慢慢谋划。 真的是，前有恶狼后有扑虎，内有豺狼外有凶豹。 要在这个摄政王府，成为独一无二的宠妃。 步步艰险呢。 “姨娘，你这是？” “唉，我这身体呀。” 徐瑶蓁这话刚讲出，曹婆子的眉毛一挑，赶忙给她上了两盘干果。 “要是身体真觉着不舒服，去庄子上住几日？” 徐瑶蓁摆摆手，“过些日子吧，我嫂子明儿个来的东西都备好了吧？” “好了，好了。” 随后曹婆子带着几个丫环就在外屋做针线，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 “哎哟，我这身体。” “嘶……”素莲一不小心把手指尖给扎了一下。 她努着嘴看着徐瑶蓁。 “姨娘，你这种心神不宁的模样，不如去三清观拜一拜。” 一提到三清观，曹婆子连连摇头。 “上次去过了，也拜过了。嗯，要不然，还是请示下王妃。最近咱府里也是事事不宁，倒不如让王妃带着去上香求平安。” 上次裴云栖带着徐瑶蓁去三清观时，就听得王妃很不高兴。 现下徐瑶蓁要出门，定是要找王爷的。 曹婆子如今甚了解她的心思。 “得请示王妃。” 徐瑶蓁也觉得曹婆子如今更能为自己考虑了。 “等明日我嫂子过府后，再说与王妃听吧。” 夜里，裴云栖未回府。 似乎，又是在盯着大理市在抓什么人的。 裴云栖是当今陛下手上的刀。 他要抓的人，定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徐瑶蓁的病，继续装着，等着嫂子来。 余氏坐着牛车到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口。 然后听到身后曹婆子的声音。 “来这，徐家大娘子。这边。” “我们从旁边巷子的侧门进去，今日大门不开。” 这时，徐江如也从牛车上下来了。 他跟曹婆子又问了问徐瑶蓁，知道她并无病，这才放了心。 余氏带着宾哥儿跟着曹婆子走了，是满心欢喜的。 徐江如却看着摄政王府的正门和侧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包括曹婆子都知道，正面的侧门不开，让他们从角门入，是王妃给的下马威。 就是要让徐瑶蓁明白，妾就是妾。 亲戚什么的，简直是说笑了。 是王爷开恩，王妃心善。 要说徐瑶蓁，还真不把这个下马威放在眼里。 余氏的眼里只有摄政王府的奢华与繁荣，这一路上，全是亭台楼阁与青砖瓦砾。 摄政王府的风，都带着香味。 “哎呀，真、真的是……”余氏刮了肠子好几圈，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儿来。 “咱们姨娘的院子，也漂亮着呢，里面有不少花草。今日还有不少的鲜果子送来，姨娘还多要了些。” 徐瑶蓁对家人的惦记，倒是让曹婆子钦佩的。 她是见过无数爬上高枝儿的人，早与家人断了来往。 裴云栖也有同样的想法。 想着徐瑶蓁那娇柔可人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随后就与曹侍卫道， “今日是她嫂子过府来吧，她手里没银子。你去替我送200两银子过去，让她拿给嫂嫂。” 曹侍卫是与余氏前后脚，到了西苑。 就听得余氏的大嗓门在屋里哭。 “妹妹，你咋病成这样。要是三清观不灵光，去寺院拜拜，总有能保佑你的。” 第82章 没见识 第82章 余氏在看到徐瑶蓁正躺在软榻上，以为她真是病了。立即冲过去紧紧抓住徐瑶蓁的手。 “妹妹，你怎么变成这样？” 宾哥儿有乖巧地趴在一边，看着徐瑶蓁。 两只大眼睛里都聚上了泪水。 “姑姑，姑姑。” 徐瑶蓁看到宾哥儿这么心疼自己，心里也是欢喜的。 伸手摸了摸宾哥儿的小脑袋，问了问最近的学问。 宾哥儿是极其爱学的，连忙拍了拍小胸脯，马上又高兴了起来。 “先生都夸我呢，姑姑，先生夸我学问扎实。我说，都是姑姑教的。” 徐瑶蓁笑着点头，“我们宾儿就是聪明。” 随后让翠莲带着宾哥儿去吃果子了。 “今日有鲜果，稍微吃点垫垫肚子。今日我让厨房那边做了几道好菜，嫂嫂也陪着我喝两盅。” “唉，好。”余氏坐在软榻的边上。 “妹妹，你哥哥担心你受欺负。你虽是在这府里看着风光，那也是要看人家脸色的。平日里多宽宽心，别让自己魔怔了。” 徐瑶蓁不由动容，回握上了余氏的粗糙的手。 现在她虽是得了裴云栖的一丁点宠爱，可这种日子艰难，没几人能明白。 余氏虽不明白，却能懂她的不易。 这何能不让徐瑶蓁对这个粗堪的嫂子，打心眼里敬重了。 她是知道的，余氏一直对她很好的。 “嫂子，我们到里屋说话。” 徐瑶蓁下了软塌，拉着余氏要进里屋，曹婆子进来了。 她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 “姨娘，是王爷让交给你的。王爷说，姨娘与家人亲厚，日后常来往。” “好” 余氏跟着徐瑶蓁进了里屋，看到她内室的装饰，处处精致，也是艳羡得很。 更是为徐瑶蓁感到高兴。 “唉，妹妹你也算是苦尽甘来。那个姓詹的，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呵，乔家那姑娘，跟了别的男人，还被抓了。” 徐瑶蓁自然知道这件事。 她还亲眼见了，乔薇灵与容七的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随后才轻声说， “嫂子，你刚才提到寺庙，我才记起来，乔薇灵成婚当日出了丑事，被送到了皇家寺院。如今，应该是没少吃苦呢。” “活该。”余氏骂了好几句。 “这个女人真是个下等货色，和那詹文司才是一对呢。” “哦，这个，嫂嫂拿着。”徐瑶蓁把刚才曹婆子递来的小盒子，塞进了余氏的怀里。 “回家再打开。” “哎，好。”余氏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俩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主要是余氏说家里的事。 徐瑶蓁梦里的那些劫难，好些都过去了。 心中也一阵欢喜，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姨娘，厨房那边把席面送来了。” 徐瑶蓁拉着余氏现上了席。 一开始余氏还略微有些拘谨，不一会儿发现只有曹婆子在，其他丫鬟都退出去了。 余氏这才松了口气。 “唉，咱们家日子现在好了，你哥哥天天能吃肉喝酒。不过跟王府里的吃食，自然不能比的。” 徐瑶蓁给余氏夹菜。 “嫂嫂，没人找咱家麻烦吧？” “那没有。”余氏吃了个半饱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嗯，就是那个姓詹的狗东西，突然又跟你哥哥热络了起来。就是这件事怪怪的。” 徐瑶蓁与曹婆子对视了一眼。 尤其是曹婆子，立即就为徐瑶蓁担心了起来。 徐瑶蓁在想着梦里的事，那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 许多已经被改变了。 会不会有些并没真正改变。 一定会朝着那个结局去的。 比如，乔薇灵一定会是杀死她的刽子手。 徐瑶蓁也一定会死。 想及此，徐瑶蓁微微颤了颤。 “哎哟，妹妹，还是多去拜拜。不管是什么，只要觉得灵光，都去拜。最后说不准，全都显灵了呢。” 徐瑶蓁听着余氏的话，也觉着她说的这个主意好。 “那就等好日的时候。” 随手徐瑶蓁又与曹婆子道， “跟王妃那边儿说的时候，也可把这个意思加上。” “是得这么说。”曹婆子现在看余氏哪哪都顺眼了。 转身把刚端上来的乳酪，亲手给余氏放在了跟前。 “大娘子，再尝尝这个，加了蜜。” “哎，好。”余氏又吃了一大碗乳酪。 饭后吃了好些水果，陪着徐瑶蓁聊了好长时间。 离开时，曹婆子给她拿了个包袱和一个大食盒。 全是装的各色点心和吃食，还给宾哥儿也带了一个小包狱，装的是孩子的小玩具。 “这、这……”余氏这会儿心里是有些虚的。 到摄政王府，又吃又喝，还能拿？ “这不得让人笑话？” 余氏高兴地离开了，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而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也是后摄政王府后院的其他院子里的，都笑话的不行。 “他们啊，多的是羡慕。”曹婆子拿了个小木锤给徐瑶蓁捶着腿。 “哼，除了文姨娘是从南边来的，家人离得远。他们哪个娘老子不是在京城的，有谁来王府与他们香亲香亲呢。都还不是一个个在外面借着王爷的名头，耍威风，拿好处。到手的银子和好处，也没进府给这些人分一文钱的。” 其实徐瑶蓁也是不藏着掖着。 哥哥嫂子对她好，她也对他们好。 以后会有更多的好处给家里人的。 得借着摄政王的势，慢慢地把哥哥扶持起来。 “保不齐，他们还会嫉妒不成？” 徐瑶蓁想着裴云栖说的，以后要让哥嫂都常来府里。 “唉，我这身体啊，以后得多与家人见的。曹妈妈，你看我现在不就爽利了些。” “那是。”曹婆子刚才把余氏送到大门口的。 就见着徐江如赶着牛车在门外等着了。 “我见着徐大老爷已经买了牛车了，现在出行也便利。来府里转转，是好事。” “刚才王妃那边怎么说？”徐瑶蓁说的是出去拜神求平安的事。 “噢，王妃说，她也觉着得多拜拜才行。” 徐瑶蓁猜想，三清观因为发生了乔薇灵的事，让闵若君心里不舒坦。 说不定也恶心着呢。 事实上正是如此，闵若君就是恶心着乔薇灵。 云嬷嬷在一旁笑话着徐瑶蓁。 “唉，真是小门小户。她那嫂子，离开时，拿了好大一包东西。曹婆子还给送在了门外。” 同样，后院的女人各个在笑话徐瑶蓁出身不好。 梁侧妃知道后，喝了一壶酒。 她现在，日日醉生梦死。 白姨娘在屋子里是哈哈大笑，不小心还被桃花枝划了手指尖，冒了血珠子。 “哎哟，真是笑死我了，芝麻样大的东西，都放在眼里头。果然是贱种。” 丫鬟素锦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她的表妹素莲就在西苑，据说已经得了好几次赏了。 西苑的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眉眼低的。 她摸了摸刚才被针扎过了胳膊。 真的是疼。 疼的人还有摄政王裴云栖。 他知道徐瑶蓁心神不宁，也听到曹侍卫报来余氏给自己的小女人出的主意。 “确实好，你去找秋二管家看看哪条生意好上手，带着她兄长一块吧。” 曹侍卫挑挑眉。 没想到，王爷还真的要提携徐家的人。 第83章 是喜欢 第83章 裴云栖欣赏徐瑶蓁的重情义，在以后更是对她上心了。 秋白礼的弟弟秋二管家，表面上是个辅助兄长处理摄政王的事务的。 其实，是统管着裴云栖在外的生意的。 那些生意，当今陛下也有份。 包括闵家的闵敏芝，也有一点。 这些生意是很隐秘的。 不过，裴云栖表面上的那些铺子庄子，也是由秋家兄弟来负责管的。 秋家兄弟，平日里只能见着秋大管家。 曹侍卫知道裴云栖说的只是京城的那些产业，找个合适徐江如的位置，给他安排一个。 曹侍卫找秋白礼说起这事时，秋白礼却皱起了眉。 “宠一个妾这样，王爷也太过了吧。” “王爷的事，哪容得你置喙。” 其实曹侍卫对徐江如的印象不好不坏。 “他有个杂货铺子，有一个伙计，前些日子把铺子后院也买了下来。自从徐姨娘进了王府后，他的日子也和以前一样。没摆过什么架子，与邻居相处与先前也一样。不同的就一点……” “买了头牛。” “一个开杂货铺，我也不能给他安排个掌柜。” 秋白礼一下难住了。 摄政王的那些产业，杂货铺怎么能比得了呢？ 秋白礼越想越头疼。 “他识得几个字吧，听说家里的儿子也送了学，倒是个上进的。曹侍卫，要不要你问问他，想做什么样的事儿？或者我这有个铺子丢给他管吧。” 摄政王的铺子多，好的差的都有。 在挨着古安堂不远处，有个卖家具的铺子。 位置不好，铺子也一般，做的东西不好不坏。 开了也有两年了，一直不好不坏的。 甚至可以说是赔钱的。 秋白礼本想跟王爷说说，要不要关了吧。把铺子转租出去，比现在要好一些。 “要不就这个铺子？给他个掌柜做？”秋白礼看向曹侍卫。 曹侍卫点头。“确实合适。” 他们都想着，王爷照应徐姨娘家人。 让其兄长在这么个铺子里做掌柜，已经是大大的恩情了。 包括徐江如自己也是，他听到这样的消息时。 有种被馅饼砸到的感觉。 极其的不真实。 昨个儿余氏回来时，就是从摄政王府带了吃食和布料回来。 王爷还给了个东西。 夫妻二人进屋打开后，发现里面是200两银子。 徐江如还未从这样的震惊中缓过来呢。 今日就从曹侍卫口里听说，自己成了摄政王的一个铺子的掌柜。 咋这不真实呢？ 曹侍卫看徐江如一直发愣。 用胳膊碰了碰他。“哎，怎么，不相信？” “啊，不，不，我相信，相信。”徐江如的思路这才转了回来。 “就是不知，我是下个月还是过两月去呢？” “什么啊，你随时去就行。”曹侍卫压低了声音。 “这个铺子一直不赚钱。离着古安堂不远，王爷也没想着像这铺子赚钱。平日里，铺子里所有的营收你都拿着就是。等你做熟了，每天王爷一高兴，说不准就把这铺子送你了。” 秋白礼给安排这么个铺子，也是为了让裴云栖之后的打算，提前做了准备。 “是个家具铺子。”曹侍卫铺子的情况，又详详细细地与徐江如说了一回。 “随时去就行，现在那地方，你说了算。” 等曹侍卫离开后，徐江如的心中升起一种激动。 他有可能，有可能…… 徐江如不由地把手摸向了袖中的那个小包。 “哎呀，这是天大的喜事呀。”余氏又咋咋呼呼了起来。 “好了。”徐江如不放心的叮嘱她。 “这都是妹妹的原因，我们不能给妹妹拖后腿。你以后要管着点自己的嘴，跟邻居相处，定要与以前一样。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余氏今日用徐瑶蓁给的料子，先做了件襦裙，美不滋儿的。 “我能上哪去说，无非就是回娘家说说。” 徐江如拿出10两银子递给了余氏。 “咱们宾哥儿学业也好，以前让岳父丈母娘跟着没少操心。你明日把从王府带回来的点心果子带去两包，再把这10两银子，拿给岳母。关于王府和妹妹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多说。” “知道了，知道了。”余氏接过了银子，有直勾勾地盯着徐江如手里的钱匣子。 “怎么别人家都是女人拿着钱，咱家咋就调过来了？” “怕你守不住。”徐江如迅速把钱匣子锁上了，又锁进了柜子里。 余氏也不敢多说。 毕竟，好日子刚过上几日。 徐瑶蓁还不知道裴云栖为做的事。 这几日她也休息好了，脸色白里透着粉，娇嫩无比。 这几日裴云栖都是较忙的，徐瑶蓁准备早早洗漱睡了。 衣衫褪尽，徐瑶蓁坐进浴桶里。 只一会子，她柔嫩的皮肤，都染上了粉。 徐瑶蓁慢慢用有掺着香料的皂团轻轻擦着，不管多少次，都会让她觉得疼。 娇嫩异常的皮肤，都被擦出了红痕。 徐瑶蓁用水舀舀了些水，淋在身上。 胳膊上与肩上，她刚又拿起水舀子，手却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我来帮你。” 裴云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徐瑶蓁的小脸，瞬间成了通红。 她那如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颤着。只感觉一只大手，在她身后游走。慢慢把她…… “哗啦” 整个浴桶一下进了俩人。 徐瑶蓁直接滑进了这男人的怀里，她娇羞异常，一直低着头。 她浑身的皮肤，都变得粉粉的。 徐瑶蓁轻咬着唇瓣，娇羞太过，一下又扑在男人怀里。 “你……不、不害臊……” 徐瑶蓁身子难受，话也说不清了。 一双潋滟水光的眼睛，都带上了层层雾气。 “哦，我的小娇娇，你说喜欢么？” 裴云栖贴在徐瑶蓁的耳边，痴痴笑了起来。 “嗯？说呀。” 随之，裴云栖的动作又激烈了起来。 “喜欢么？” “你……讨厌……” 俩人都沉沦在欲望里。 浴桶里的水，溅出了大半。 徐瑶蓁羞涩地把脸藏在男人怀里。 迷迷蒙蒙中，说了一句“喜欢”。 这两字，迎来了男人更加的疯狂。 第84章 似曾 第84章 几日后，徐瑶蓁从曹婆子那里得了个消息。 哥哥去了摄政王的一个铺子里，做了个小掌柜。 这本是天大的好事。 徐瑶蓁却担心哥哥，一不小心入了别人的陷阱。 这种事，徐瑶蓁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全都经历了无数次。 “姨娘不用多虑，这是个经营不太好的家具铺子。前面的掌柜年纪大了，拿着分红回老家享福去了。” 徐瑶蓁听了后也只松了半口气。 她的一只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随后又再问道， “曹妈妈，你、你说是什么铺子？” “一个不挣钱的家居铺子。” 徐瑶蓁却觉得眼前一黑。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哥哥那翻手艺，很容易就暴露了。 说好的藏得好好的。 “姨娘，这个家具铺子不大，银子赚得不多，但却能过个安稳日子。” 曹婆子以为徐瑶蓁嫌弃是个小铺子，不得几个钱。 “哦，没事，没事。”徐瑶蓁挤出了个笑。 “挺好的。” 徐瑶蓁就希望哥哥能稳住，不要暴露身份。 随后曹婆子说起了王妃的安排。 “王妃说不去三清观，去皇家寺院吧。不过，梁侧妃也希望能够去。” “梁侧妃觉着自己罪孽深重，想去多听写香油钱，拜拜神佛。保佑全王府上下，平安和乐。” 徐瑶蓁听了后直接笑了。 “她是想去多拜拜神佛，洗去她一生的罪孽吗？” 梁侧妃不仅蠢，心还毒。 徐瑶蓁刚进府，她就想害自己被裴云栖厌弃。 幸好徐瑶蓁一直都是“柔弱无能”，埋毒药害人的事，不是她“这样的脑子”能想得出来的。 她只要继续装无能装草包，抱紧裴云栖的大腿，做一个万事不管的宠妾便是。 想来，哥哥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徐江如到了那个家具铺子后，发现这个铺子的前厅和后院都非常大。三个老师傅带着十几个徒弟，还有5个伙计。 之前的掌柜在一个多月前，就拿着分红回乡养老去了。 徐江如虽觉得这个日渐不佳的家具铺子，人着实有点多。 可是，这铺子是摄政王的，铺子里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什么来路。他等等看吧。 而且曹侍卫也提醒过他的，随便管管就行。 徐江如也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摄政王不心疼钱，也愿意把这个铺子那微博的营收都给徐江如，他也不准备多管了。 袖子里的那包东西。 还是让他继续藏着吧。 徐江如的日子过得挺轻闲，来订货的几乎都是老客人了。 也不需要他上手，有伙计跟这些老客人都很熟络。 徐江如整日没事，一直到第三日，实在闲得慌，就从柜子里拿了本家具的图纸看。 看见那些家具的图纸，徐江如直皱眉。 家具这东西，不仅要实用，还要美观。 每种木料的硬度，配合不同的样式花纹，做出来类似的东西，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汴京城有的是上好的家具铺子，不过贵。 这条巷子里的铺子，都是汴京城里中下等人家常来买东西的。 徐江如拿起笔，在那些家具上，加了一些花边和修了下样式。 一页一页画了下去。 旁边5个伙计，都纷纷围了过来。 等徐江如画好了，都纷纷叫好。 “这几个矮凳可以试试，让那几个老客户拿去看看。” 徐江如想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一个家具的花样而已。 店里的师傅，也不觉得加了几个花边，这东西就能多好看或好用了。 但是还是按照徐江如画的家具图做了一批新的，摆在了店里。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摄政王府的女眷们出门上香的日子。 一共用了四辆大马车，王妃一人一辆，两个侧室 更加两，其余6个妾坐在余下的两辆马车里。 巧的是，徐瑶蓁与白姨娘、柳姨娘同乘一车。 “徐姨娘，自住进了你院子里，也没见你几回。你还真是身娇体贵呢。” 白姨娘一个劲地发酸。 柳姨娘却是默不作声。 她就是个胆小怯懦的性质。 徐瑶蓁却挑起嘴角笑了笑，又用扇子挡住了自己半张脸。 “是啊，所以才到寺里拜一拜的，把那些污糟的人心怀鬼胎的那些啊都求佛祖给收了。也让我过一过舒心的日子。唉，不过我知道，白姨娘肯定不是那种人。” 白姨娘两条细眉倒竖，狠狠瞪着徐瑶蓁。 “你也别得意。花无百日红，指不定什么时候，你还不如我呢。” 徐瑶蓁翻了个白眼。 “是，白姨娘最厉害。” 柳姨娘低着头，一个字都不说。 也不参与她俩之间的机锋。 “柳姨娘。”白姨娘又把火气对上了胆小的柳姨娘。 “你说话呀，你这么懦弱，都被人骑在头上了。” 柳姨娘的头，都滴到膝盖位置了。 就在白姨娘絮絮叨叨和徐瑶蓁怼个没完，皇家寺院也到了。 虽是离着汴京城不远，可也并不近。 马车整整走了一个半时辰。 徐瑶蓁感觉腰也快断了，后来累得厉害，她和柳姨娘靠在了一处，才算缓解了些。 白姨娘头一个下了马车，她的腰也快直不起来了。 就在徐瑶蓁下了马车，紧紧挨着她的柳姨娘，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就立即往王妃闵若君那边去了。 “这边离着【广庵堂】只需两刻钟，乔薇灵现在日日一边念经一边咒骂你。你一定要小心。” 徐瑶蓁深深地看了眼柳姨娘。 据说她的家人，是来摄政王府最勤的。而且，家里是与乔家有亲的。 现在却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至于乔薇灵对她的恨意，徐瑶蓁并不意外。 在梦里，她还只是个詹文司的妾，就被她一步步逼上绝路。害她哥嫂。 如今，徐瑶蓁是乔薇灵最爱的男人的妾室。 乔薇灵，恐怕是想把她的血吸干了。 就在徐瑶蓁慢慢想事的时候，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了。 是白姨娘。 “你差点撞到我了。”白姨娘又瞪了徐瑶蓁一眼，把她往旁边就要推开。 忽然，一声佛号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一个年轻的僧人，穿着一身僧衣。 站在旁边，朝众人施礼。 “小僧受住持之命，接各位王府女眷，去客舍休息。” 皇家寺院，自是有贵人休息的客舍。 徐瑶蓁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个僧人，只觉得他那双眼睛特别熟悉。 甚至，是他的眉眼。 总觉着是似曾相识。 第85章 白玉簪 第85章 徐瑶蓁觉得那个叫明庭的僧人，给人的感觉太熟悉了。 不由就留心上了。 不过，徐瑶蓁知道有些人是很敏锐的。 比如她自己。 所以只是向前看路的时候，顺便扫了两眼明庭。 就没有再看过去。 明廷把摄政王府一众女眷，带到安排好的客舍后，便退了出来。 皇家寺院，自然是有给皇亲国戚准备的院子。 “条件虽苦了些，但是好在是干净的。”曹婆子带着夏莲，又打扫了一番。 曹婆子知道徐瑶蓁喜好肉食，偷偷地把一个不大的包袱递了过去。 “这里是肉干，还有酱肉，好天气没有特别热。姨娘，你只能在屋里偷偷吃。” 徐瑶蓁眼睛瞪得老大，赶紧让曹婆子把酱肉给切了。 “我们赶紧把酱肉吃了，明日一早开始就礼佛拜佛，三日的化，不吃荤，忍忍就过去了。” 徐瑶蓁没想到曹婆子胆子这么大。 “这里的规矩应该挺大的，咱们一定要小心。” 曹婆子惊异徐瑶蓁竟然能说出“规矩大”这种话，眼角不由的湿了。 这段时间，她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这次出来，就带了年长的夏莲和永莲，其他两个年纪小的，都留在了家里。 徐瑶蓁和他三人，就把酱肉偷偷吃了。 好在曹婆子带的不多，肉干就塞到大包裹里了，免得被人看到。 夜里的时候，徐瑶蓁听到了外面有响动。 永莲第一个走了出去。 开门的时候，没有一声响动。 徐瑶蓁这时候才发觉，永莲走路没什么声响。 夏莲和永莲是秋大管家给送来的，果然是与普通丫头不同的。 永莲平常不怎么说话，帮着大家干点杂活。似乎没什么强项，也不像夏莲那样事事能周全。 没想到，如此谨慎小心。 曹婆子与夏莲也都醒了，看到徐瑶蓁做起了身。 刚要说话，被徐瑶蓁摆手给阻止了。 “姨娘。” 永莲很快回来了，又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徐瑶蓁的顺便蹲下。 “是那个明庭。” “嘶……他……”曹婆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徐瑶蓁看着永莲。 “他进了梁侧妃的屋子，很快又出来了。又从墙上翻出了咱们这个院子。” “啊呀……”曹婆子又赶紧捂住了嘴。 她上下唇来回打颤。 徐瑶蓁倒不觉得他们在偷情。 时间太短。 “睡吧。” 徐瑶蓁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看来，梁侧妃与那个民庭是老相识了。 关系很不一般。 翌日清晨。 徐瑶蓁在自己屋里用了斋饭后，天也才刚刚亮。 徐瑶蓁把老婆子留在屋里，带着永莲跟在王妃闵若君身后。 她们这些女眷都是来礼佛的。 最近初春刚过，外出的女眷多了起来。 今日礼佛的人，不仅有摄政王府，还有亲王府，以及相府的。以及其他徐瑶蓁认不出来的女眷。 全都从住处，朝寺院的大殿，慢慢走过去。 每个主子带着身边的丫鬟和婆子，挨个上了香磕了头。 徐瑶蓁这边磕完起身时，一眼就瞧见梁侧妃在她旁边。 梁侧妃头上的金簪，换成了一只白玉簪。 来皇家寺院上香，求佛祖保佑。 每一个善男信女，自然都会素雅一些。 包括王妃和其他精明的人，都没觉得梁侧妃头上的白玉簪，有什么问题。 徐瑶蓁由永莲，一转身，就与梁侧妃撞在了一起。 “啊呀……”徐瑶蓁整个人倒向了梁侧妃。 压在了梁侧妃到身上，也看清了那只簪子。 “哎哟，哎哟哟……” 徐瑶蓁叫了几声，才由永莲和旁边的丫鬟扶了起来。 梁侧妃却扶着后腰，挣扎着起来后，指着徐瑶蓁直咬牙。 “徐姨娘，你、你是故意的吧？” 徐瑶蓁一副着急的模样，甚至还急出了泪。 “不，不，我不……” 委屈、急切，都一起上了头。 “那你给我说清楚。你东部到西部倒，为什么要压在我身上？徐姨娘，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好了。” 一个衣着锦袍，身材修长的人出现在门口。 “这么小的事，也不觉得丢人现眼。” 是裴云栖。 他晚来了一日。 裴云栖没有看满是委屈的梁侧妃一眼，径直来到了徐瑶蓁的跟前。 拉着徐瑶蓁的手，上下左右看了看。 “你没事吧，睡着了没？” 徐瑶蓁摇头，眼神看向了梁侧妃。 梁侧妃现在是满腹委屈和不甘，眼角也都急红了。 恨恨地看着徐瑶蓁，以及裴云栖。 她哪不好了。 怎么就不如这个狐媚子了？ “梁姐姐才受罪了，是妾身的错，不小心跌在了她的身上。” 裴云栖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也才用正眼看向梁侧妃。 “既然这次你出来了，在寺院里好好拜佛。不要再生出那些歪心思，你要知道，本王不会容你第2次的。” 梁侧妃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明明没有做多大的错事，是梁家犯错的，而她也是受害者呀。 可王爷，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她，多疼惜他一点了。 裴云栖又与徐瑶蓁说了两句话后，就去了王妃身边。 在皇家寺院中，男人女女眷肯定是分院而居的。 裴云栖也要给足王妃脸面，这才把徐瑶蓁先落在一边，但是刚才抓着徐瑶蓁的手却是热的。 “姨娘，咱们也回去吧。” 等人基本都走了，永莲才提醒徐瑶蓁。 而梁侧妃，还站在原地。 满脸泪痕，看着早就远去的裴云栖。 他，从来就不爱重她啊。 为什么？ 徐瑶蓁其实也能猜出个大概。 问题，应该就是在梁太妃身上。 梁太妃想让整个娘家都紧紧抓住裴云栖这条大鱼，要让裴云栖永保她娘家不倒。 可惜的是，裴云栖不吃这一套。 不管梁太妃怎么打母子亲情牌，从未管用过。 据说以前梁太妃往裴云栖院子里塞过好几次人，全都被裴云栖给处置了。 徐瑶蓁回头看了眼梁侧妃，以及她头上那枝还在颤动的白玉簪。 “有些人，想要的太多。” 裴云栖是不可能给梁家好脸子的。 梁太妃，梁侧妃，还有整个梁家，他们想要的太多了。 欲壑难填呀。 因是在皇家寺院里，王妃吩咐过的，每个人都尽量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 “姨娘，那个白玉簪上面有个很小的字，奴婢离得远，没看清。” 回到屋里，徐瑶蓁坐在软垫上，永莲才把刚才的情况说出来。 不过，徐瑶蓁看到了。 那个白玉簪差点戳到她眼睛上。 同样回到屋里的梁侧妃，摸了摸微微松动的白玉簪。 “姓徐的小贱人，不会看到了吧？” 角妈妈给两侧妃送上一杯热茶。 “老奴看到了，这个簪子差点戳到徐姨娘的眼睛上。她是慌忙躲开的，应该是没有注意到。” 第86章 暖心 第86章 徐瑶蓁注意到那簪子上有个字。 【景】 梁侧妃叫梁茹静，即使发簪上刻字，也应该是茹或静。 而不是一个景。 徐瑶蓁把曹婆子叫到跟前。 “那个明庭，去查一查，悄悄的。” “哎” 曹婆子正要出去，又转了回来。 “姨娘，刚才吕侧妃带着丫鬟出去了，估摸着是去尚书府女眷的院子去了。我去打听过的，尚书夫人也是来的。” 户部尚书府的人，平日都不来见吕侧妃。 户部尚书不认这门亲事。 吕侧妃就是那个娘家最近，却从不来往的后宅女人。 像徐瑶蓁这样与家人特别亲近的，在整个摄政王府，还有个柳姨娘。 “夏莲看见了，六姨娘提着一个小包袱，应该是他们娘家的人来了。” 徐瑶蓁听了就没再问了。 柳姨娘与娘家人亲厚，全府上下都看得很清楚。 王妃更是乐见其成。 以体现她的大度和风范，也是京城贵妇正妻的典范。 摄政王府规矩大，即使有金山银山。 也不可能任由妾室去拿王府的东西给娘家的，所以来往密切是一回事，守着王府的规矩是另一回事儿。 徐瑶蓁就对柳姨娘手上那个包袱挺感兴趣。 想到有可能是裴云栖送的，她不由地摸了摸腕上的玉镯。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会不会是王爷送的那些。” “应该不是。”曹婆子摇了摇头。 “柳姨娘胆小怕事，家里父亲是小吏，估摸着是王妃赏的绸缎或是其它不起点的首饰。” 和徐瑶蓁一样，需要贴补娘家。 不过徐瑶蓁贴得明目张胆，刘姨娘却是鬼鬼祟祟的。 需要在寺院里呆三日，斋戒祈福，祛除邪祟。 徐瑶蓁这才知道，是裴云栖与王妃二人，从前几日开始，就已经沐浴斋戒了。 徐瑶蓁天天病恹恹的不出西苑，裴云栖最近后院根本没进，她也没责任去问一声。 徐瑶蓁暗暗告诫自己。 以后这种错误绝对不能犯。 她不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徐瑶蓁在皇家寺院的三日，就呆在屋里，外面也不去逛。 却让曹婆子和永莲，在外面打听消息。 不过昨夜，她倒是出去了一趟，见识了一场好事。 “今日上午会有一场法事，不仅寺院里的住持要主事，还有广庵堂的姑子们，也会辅助法事的进行。” 曹婆子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我看，乔薇灵一定会来。” 徐瑶蓁猜她一定会的。 在梦里，就见到过乔薇灵用刀子捅向自己的。 “让永莲盯着她。” 到了这里，徐瑶蓁才知道永莲真是个宝。 她自己说以前是走江湖卖艺的，后父亲死后，才被秋管家买来放到庄子上。 “因为姨娘身边需要人，秋大管家就把奴婢和夏莲调了过来。” 永莲性子沉闷，却是机敏过人。 才刚15岁，人也看着小小的，扎在人堆里，一点也不显眼。 让她探查乔薇灵的行踪，是最合适的了。 而且，不出来真不知道。 摄政王府的这些女人，每个人都有七副心肠。 今日法事后，就可以回去了。 徐瑶蓁用手捶了锤自己的后腰。 “唉呀，出来一趟可真累。” 法事进行得很顺利，徐瑶蓁站在人群里，看着裴云栖高大的背影，也看到了明庭，还有乔薇灵。 现在该叫净尘。 她还未削发，现在是带罪修行。 徐瑶蓁并没有感受到乔薇灵仇恨的目光。 在众人要回去时，永莲才悄悄回到徐瑶蓁的身边。 “姨娘，刚才见到了云嬷嬷。她是进了净尘的房间里，不一会子就出来了。” 永莲与徐瑶蓁回这些事的时候，表情也很平静。不似曹婆子那样，总是很激动。 “奴婢担心她什么也见不着，就用石子打了她一旁的粗树。正好，也让她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曹婆子发急。 永莲不急不缓。 “净尘与一个男人幽会，俩人抱在了一处。” “那男的长什么样？” 永莲低着头答。“云嬷嬷说她叫詹文司。” “咳咳……”徐瑶蓁笑得咳了起来。 “果然。好了，我们拿东西上马车吧。” 徐瑶蓁上了自己来时的马车，用眼角瞥见梁侧妃被丫鬟扶着，早上就听说梁侧妃夜里受了寒。 天气渐暖，梁侧妃在外面罩了件大披风。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所有人都以为她真是受了寒，徐瑶蓁却瞥见了她眼角的桃花红。 一入春色，桃色难挡。 “哎，我先上。”白姨娘抢占前头，第一个上了马车。 徐瑶蓁上车后，就听白姨娘问道， “哎哟，梁侧妃是真的病了吗？我看未必，哼，她就是怕回去再被关禁闭呢。学着装柔弱，装给王爷看呢。” 这次在皇家寺院的三天。 除了王妃闵若君外，其他人就没跟裴云栖接触过，本来都想趁机女王爷亲近亲近的，结果裴云栖要斋戒。 他们离开了，裴云栖还未离开。 至于乔薇灵和詹文司，现在有人急着呢。 徐瑶蓁猜得没错。 云嬷嬷在看到乔薇灵与詹文司幽会，立即回报给了闵若君。 “王妃，两个人搂在了一起。哎呀，我这张老脸都快顶不住了。” 闵若君看着手里的帕子，这料子她认得。 【素云锦】 闵若君把帕子丢给了云嬷嬷。“拿去给王爷吧，把刚才的事也说给他听。” 闵若君不想管了。 她所做的就是帮助裴云栖查清楚，乔薇灵手里的帕子是什么来路。 涉及到已故的妃子，还是先帝的妃子，闵若君知道这些是烫手山芋。 “与我们无关，只能是王爷现在负责的案子里，涉及到的事。王爷公务的事，哪是我们女人该操心的。” 闵若君的职责是维持摄政王府的体面，其他的也与别的无关。 回到摄政王府后。 所有人，都是如同卸下了盔甲，松快了许多。 “厨房今日的菜不错，还有姨娘喜欢的煎猪肉。” 徐瑶蓁拿着扇子朝曹婆子招了招手。 “我让你办的事办妥了？” “妥了。”曹婆子连忙给徐瑶蓁斟了杯酒。 “我专门跟寺里的僧人讲的，是给王爷的供灯，是姨娘省下的银子，都是为了王爷祈福的，长命百岁，百子千孙。” 给裴云栖请的供灯，徐瑶蓁足足花了150两银子呢。 还未从皇家寺院离开的裴云栖，本来先前听了云嬷嬷的汇报后，怒意直升。 好个詹文司，好个乔薇灵…… “他俩还是对苦命鸳鸯呀。” 曹侍卫刚要上去说两句话，就见王爷站在了香案前不动了。 裴云栖的嘴角，向上翘起。 笑了。 裴云栖从未感受过，被人关怀的感觉。 真心真意的情谊，不掺杂任何利益因素。 一盏小小的莲花供灯，放在众多的供灯中间。 并不起眼。 【祝愿王爷长命百岁】 【祝愿王爷百子千孙】 心中有一股未有过的暖流，紧紧包裹着裴云栖那颗早已冷却的心。 第87章 夜漫长，心在 第87章 裴云栖一眼就认出来，那最朴实的祝福，就是那个小女人写的。 是为他祈福的。 后宅那么多女人，每个人求的都很多。 都求荣华和恋慕他的宠爱。 甚至包括摄政王妃，都要求王府兴盛不衰，保她的王妃荣耀和私产的腰包。 他们要的是裴云栖的宠，没有一人，把他当一个人放在心上。 “王爷，这盏灯是贵府的徐姨娘所供。还在佛主前，跪了一个时辰，真是诚心可鉴。” 僧人说话也不打草稿的。 因为曹婆子偷塞给了他5两银子，上供花去的150两银子，是寺院的。 明辉自然是要为那5两银子，动动嘴皮子。 裴云栖很满意，嘴角一直翘着。 一旁的曹侍卫立即给这个僧人打了赏。 他满意地掂了掂手里刚得的一角银子，虽是不足2两，却够他吃一段时间的酒了。 裴云栖心情好了许多，从皇家寺院回到汴京城后，并没有去大理寺。 只是让曹侍卫把那块【素云锦】的事，说给闵敏芝。 “让他在宫内细细查查当年素云妃之事，尤其是上次死的贼人姚豹子，他与素云妃有何干系。” 看似没什么关系的人和事，慢慢也逐渐有了联系。 裴云栖心中像压了块石头似的，等查明一切时，和皇室有关系的，往往都不会是好事。 不知道，那时候陛下…… 裴云栖摇摇头，他只是负责查，至于当事者的心情如何。 他是无需考虑的。 裴云栖一回到王府，正要去见徐瑶蓁，甚至心中有些急切。 只是，刚进内宅，就被人给拦住了。 是梁侧妃。 她直直跪在裴云栖的脚边，哭诉着认错。 “是妾身的错，全都是妾身错了。不该妒忌刚进府的妹妹，不该由着亲属乱来。王爷，妾身的错啊。” 梁侧妃这一跪一认错，震惊了整个摄政王府。 每个人又都觉得她的佛没有白拜，懂事了，长心眼子了。 连一向只冷眼看戏的梁太妃，都慢慢把眼睛睁开了。 “算是没有白疼她，终于明白，要笼络男人的心靠那两段直肠子，是不行的。让人与我那不懂事的弟弟说一声，让他夫人进府来安抚下侧妃。哪有女人，不靠娘家的呢。你看连刚进府的人，都懂得要与娘家亲近，为以后谋划。” 梁太妃说的是徐瑶蓁。 徐瑶蓁大张旗鼓地把吃喝用的好东西，给嫂嫂带了一大包，连小侄子手上都挎着一个小包袱。 所以，都会觉得她见识浅薄，小家子气。 梁侧妃是梁老爷的族亲，旁系过继过来的，就是为了嫁给裴云栖，给梁府谋利的。 他们一家子吃相太难看，裴云栖从一开始就厌恶梁侧妃。 现在见她一副诚心模样，跪在自己的脚边哭泣认错。 裴云栖却不为所动。 他轻轻向后退了两步，声音依旧冷冽。 “哦，既然懂事了。以后就不要再犯错，记得少出门罢。” 连一句好话也没有，裴云栖甩了袖子朝西苑的方向走去。 当初让徐瑶蓁住西苑，想的是位置偏远。 可如今，裴云栖觉得甚好，离后院主屋远，却离外院很近，也最是便宜了他。 看着裴云栖毫不留恋而去，甚至没有一个眼神。 梁侧妃慢慢的站起了身，满是恨意。摇摇晃晃地靠在了角妈妈的身上。 “看到了吧，这就是裴云栖，这个无情的男人。他这么对我，也就别怪我了。” 角妈妈扶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里却是挡不住的忧色。 裴云栖一来到西苑，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还是这个地方舒适。 有他想见的人。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徐瑶蓁娇嫩嫩的声音。 “让你涂你就涂，别犹犹豫豫的。天色转暖了，天也干燥，总要涂一些保养皮肤的。” 素莲手里拿着个大盒子，里面有大半盒晶莹般透亮的膏状物。 她用手指沾了一些，给徐瑶蓁涂在后背，慢慢抹着。 徐瑶蓁的皮肤娇嫩，只几下，就发现皮肤微微发红。 素莲有些慌张。 “姨娘的皮肤过于娇嫩，奴婢不敢用力，可还是红了，唉，姨娘，你不冷吧？奴婢慢慢给你涂沫。” 徐瑶蓁现在慵懒地趴在软塌上，两只胳膊抱着一个大软枕。 身上只着了件短短的小裤，和粉肚兜。 “没事的，屋里暖和着呢。” “唉……” 素莲刚要继续，手上的那盒膏药，被一只大手给拿走了。 裴云栖冷眼看向素莲。 刚要张嘴的素莲，立即悄悄退了下去。 把里外门都关得紧紧的。 裴云栖已有快半月，没有碰过徐瑶蓁了。 实在想的紧。 而这半月，他也未进后院。 现在虽是白日里，可裴云栖早已无法忍耐。 他把徐瑶蓁摁进了怀里，感受着小女人的战栗。 大手在她的背上游移。 “小娇娇，那本王给你涂这些保养肌肤的吧，一定把你涂的粉粉嫩嫩的。” 徐瑶蓁身上每一寸粉色。 都让裴云栖爱不释手。 “这……妾、妾……哎呀……” 徐瑶蓁用小拳头捶打着裴云栖的肩膀，不一会子，嘴里就发出了娇羞的噫声。 “王、王爷……” 裴云栖伸手摸着怀里小女人满是汗水的额头，一阵痴笑。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还没好好想你呢，小娇娇，你高兴吗？高兴的话，叫两声来听听。” 徐瑶蓁看着一荡又一荡的床幔，心想，这个男人是不是过于兴奋了？ “快说，要叫什么？” 裴云栖捏住了徐瑶蓁的下巴，狠狠亲在了她的樱桃小嘴上。 “唔唔……” 徐瑶蓁说不出话来。 嘴巴被男人堵得死死的。 就像是故意的。 徐瑶蓁刚想说，嘴又被堵上了。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时，徐瑶蓁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玩弄了，太丢人了。 “混蛋。” “哈哈……” 裴云栖现在的模样，放浪形骸四个字来形容。 与平日里严苛之人，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就像是释放了某种天性般。 不受拘束。 裴云栖与徐瑶蓁从下午闹到半夜时候，连他自己都累了。 怀里的小女人，即使睡着了，都在鼓着小脸。睫毛上，挂着莹莹泪珠。 裴云栖是头一次有了种不同于以往的感情。 岁月静好。 如此就好。 只要他与怀里的女人一起，就好。 夜漫长，心在就好。 裴云栖并不知道，在他与徐瑶蓁酣畅淋漓之时。 在他的府中，有一女人与别的男人，也同样痛快着。 她一边痛快着一边流泪。 暗暗想着，是他们对不起我的。 是裴云栖，对不起我。 是整个摄政王府，对不起我。 有一人，正缩在一颗树上，看着她屋中发生的一切。 看清楚明白后，从树上落下，轻巧无声。 随即消失在不见五指的夜里。 第88章 狗东西 第88章 “姨娘，她不知为何哭了起来。还把那人的背给抓破了，我看有人朝我藏身的地方走来，赶紧就回来了。” 徐瑶蓁听着永莲的回复，过了好半晌，才算是恢复了精气神。 她昨晚差点被裴云栖给折腾死了。 早上又一大早去给王妃请安，自然也见到了梁侧妃。 精神气爽的。 那只白玉簪，还插在梁侧妃乌黑的发上。 这不，一回来西苑，永莲就把作业查看的情况，汇报了过来。 这下，在地上站了好一会儿，连总爱一惊一乍的曹婆子，也跟木头一般站着。 主仆二人，怎么也不敢相信。 梁侧妃的胆子，会大到这种地步。 前日在皇家寺院时候，徐瑶蓁夜里跟着梁侧妃一段，见她披着大披风，悄悄进了一个小院。 徐瑶蓁没有跟进去，远远看了一小会，便回去了。 也就是在第二日，他们回府的那天，梁侧妃就说夜里染了风寒，走路也不太稳当。 “啊呀，那就是说……在那日，她就……” “别说。” 徐瑶蓁立即阻止了曹婆子往下要说的话。 “别说，我稍缓缓。” 徐瑶蓁这才慢慢坐在椅子上。 “那人是明庭。” “是的。” 完全不受任何影响的永莲，说话依旧很稳当。 “是他，他的背上被挠了好些指印，可以把他抓来验证一番。” “别。”徐瑶蓁把两只手捂在脸上。 “这件事千万不能有我们院子的人说出去，曹妈妈，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你和永莲一定要管住嘴。” “不管谁知道这件事都可以，就是不能与我们有关。” 徐瑶蓁太清楚这件事的影响力有多大？ 涉及的是摄政王府的规矩，以及王妃和王爷二人的脸面。 “咱们就什么也不做？”曹婆子不甘心。 有这么大一个把柄握着，完全可以把梁侧妃掀翻了。 徐瑶蓁浅浅摇了摇头。 并不是她什么不想做，而是现在不知如何下手。 “我们且等等看。你不要忘了，一直有人盯着梁侧妃呢，那个人迟早得跳出来。” 上次就是这人，悄悄拿出来那个盒子和绝子药，哄骗梁侧妃害徐瑶蓁。 目的，自然是一石二鸟。 只不过，徐瑶蓁在裴云栖眼里，就是个娇弱无能的形象。那些个恶毒的法子，以她的“脑子”，想不出来。 至于以前徐瑶蓁用的那些小计谋。 被裴云栖自动归在了“她身体娇弱无路可走”的理由之处。 就在这时，秋大管家派人来问询，西苑添置家具的事儿。 前段时间，西苑什么都缺，秋大管家妈妈都给备全了，而且备的也全是好东西。 不过，裴云栖这人，有的时候是真的不太正经。 与他平常也不太相同。 大早上就吩咐秋白礼，给徐瑶蓁这屋，换一张大床。 “本王晚上睡着觉得硌的慌，换一张更舒适的大床吧。” 秋白礼立即就听明白了。 舒适不是重点，床要大才是重中之重。 徐瑶蓁羞得快抬不起头了。 让曹婆子带着脚快的永莲，去给处理这件事了。 换了个大床，确实是舒适了些。 徐瑶蓁躺在上面试了试。 滚了两下。 曹婆子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鄙视。 “姨娘，刚去库里的时候，就看到了闻娘子。她也在挑大床。哎呀妈呀，我都说不出口。” 闻娘子是内院的管事，似乎很瞧不上徐瑶蓁。 自徐瑶蓁进了王府后，就没见过她来拜见。 永莲接过了曹婆子的话。“闻娘子是给梁侧妃挑的大床，因为梁侧妃身体孱弱，以前的床睡着不舒服。” 徐瑶蓁表情一僵，咧着的嘴角，差些没收回来。 而永莲又说了一句顶要紧的话。 “刚刚奴婢见闻娘子，悄悄去了褚青苑那里。” 褚青苑住着吕侧妃。 “啊呀。”忽然恍然大悟的曹婆子。 “那不就是说……上次借梁侧妃之手害姨娘的黑手，就是吕侧妃了。这样便能说通了，闻娘子，内院管事，她随意走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她悄悄在梁侧妃的空色楼外面，扔一个小包袱。 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要太轻松。 “你再跟着去看看，她到底是王妃的人，还是吕侧妃或是梁侧妃的人。” 徐瑶蓁让永莲再去把这件事确认清楚。 如果真是吕侧妃。 那这个女人藏得够深的。 自己自从进府，她就想着时时害自己了。 徐瑶蓁又让曹婆子把这件事透露给曹侍卫。 “王爷肯定想抓到那个能弄来药的人，要真的是吕侧妃，那不是正好吗？” “姨娘高见，高。”曹婆子对着徐瑶蓁拍了一通马屁。 一是真心佩服徐瑶蓁的缜密心思，二来发现永莲不声不响地位就上来了，她有些职业危机感了。 随后，曹侍卫听到曹婆子说的这些话后，同样感到吃惊。 “是吕侧妃让闻娘子把那药扔给梁侧妃的，再陷害徐娘子。啊，娘，我听着糊涂呀。” 曹婆子一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我怎么知道这些，我就是告诉你，我去库里看床时候，就不小心看到闻娘子去了吕侧妃的院子。只觉得不对劲。告诉你是让你去好好查查的，你问老娘，老娘哪里知道？” 曹侍卫这才悄悄安排了。 没想到，事情还真的查了出来。 闻娘子早就被吕侧妃给收买了。 根本不是王妃闵若君的人。 闻娘子还是闵若君从娘家带来的。 真的是人心不古啊。 明明只是个狗奴才。 生了不该有的心。 “确定是她干的么？” 裴云栖一直都知道自己后宅的那些女人，不会是省油的灯。 却未深想过。 他以前是少回内宅的，实在觉得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儿。 现在有了小娇娇，一想到这个女人，受了委屈也只会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又或者把这些委屈都藏进肚子里。 不怎么关注自己女人事的摄政王，专门派了一只亲卫，悄悄盯着他的后宅。 尤其是吕侧妃那里。 曹侍卫这个直性子，也学会动脑筋了。 “那不是说，吕侧妃手里有绝子药？啊……这……” 不愧是母子俩。 与曹婆子吃惊的模样，如出一辙。 曹婆子那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她此时，正带着一个人进了王府。 “与你说过的话，都记住了吧。姨娘这个人好说话的，你只要好好办事，晓不得你的好处。” “嫂子，你放心。我以前看不惯那些狗奴才仗势欺人的作派，这才回家的。好好做事，本就是本分之事。” 正当曹婆子刚要说两句，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曹婆子看过去，竟是许久不见的乔明。 这小子看过去就是那个狗奴才模样。 腰里别着配刀，迈着八字步。 “哪来的？王府也敢随意进出。” 第89章 偷听 第89章 徐瑶蓁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软榻前面搁了一个很大的屏风。 只是左等右等，没见曹婆子带人来。 “姨娘，奴婢去看一下。”夏莲赶忙出去了。 一直走到外院门口时，才见着曹婆子。 曹婆子正被一个人拦着说话。 夏莲刚到王府时间不久，并不认得这个人，连忙走了过去。 “曹妈妈，你怎么还在找人说话呢，姨娘都等急了。” 随后夏莲就看一直躲在草婆子身后的男人，看着身形也比较健壮。 夏莲是在庄子上呆了许多年的，立即就看出来这人是个侍弄庄稼的好手。 这个人，给徐瑶蓁做庄头和管事，看着是合眼的。 “哦，你先带曹九去见姨娘，我带着这个在后院乱逛的竖子，去见大管家。” 说话间，曹婆子揪住了乔明的胳膊。 乔明自然不乐意了。 他本就是摄政王府的侍卫，现在被一个婆子扯去理论是非，那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哼，给老子滚开。”乔明一甩袖子，把曹婆子甩了个趔趄。 “你竟敢打人。” 曹婆子一挽袖子就冲了上去。 夏莲是退开了几步，然后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打人了。” 一众丫鬟婆子，还有在前院执勤的侍卫，靠着后院近的，全都跑了过来。 乔明很快就被摁在地上。 曹婆子在他脸上挠了两下。 曹婆子是给徐瑶蓁出气呢，这个乔明，一定没安好心。她马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乔明就打骂。 “青天白日，你鬼鬼祟祟，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大家伙都看到了，他有个前院的侍卫，被我在后院给拿住了。” “带去见大管家。” 乔明被拉走时，眼睛里全是恨意。 曹盒子是徐瑶蓁身边的人。 他恨的自然是徐瑶蓁。“贱女人，你给我等着，看老子哪天不弄死你。” 听了曹婆子的汇报后，徐瑶蓁这才记起在梦里，乔明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不管梦几次，情景如何变化？ 乔明死在自己手里的结局就没有变。 但是，现在徐瑶蓁与乔明没有正面的冲突，她自己又进了摄政王府，再没有被乔明逼到绝境的时候。 但是，乔明一定还想弄死自己。 就像是乔薇灵一直想把她弄到青楼，或是折磨死，又或是用刀捅死。 徐瑶蓁与乔氏兄妹二人之间的恨，永远不可能解开的。 她只需在摄政王府里，积蓄力量，等待机会。 徐瑶蓁隔着屏风与曹九聊了几句。 又问了问他对于现在的【环雾庄】有什么看法。 曹九说得头头是道。 庄子怎么管，田粮怎么算，山头的树该种什么该拔什么，一一都讲的很清楚。 徐瑶蓁也对这个人放心了，不过曹九说到最后声音却显得有些迟疑。 “怎么了？”徐瑶蓁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曹婆子。 曹婆子从屏风边上走到了曹九旁边。 “你这说话到关键时候就不利索，这么多年的毛病还不改。赶紧好好回给姨娘。” “唉，是那个刘妈，她在庄子里总闹。现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才好。我是担心把这事儿说出来，又让姨娘跟着闹心。” 徐瑶蓁这才知道，刘妈在乔薇灵去了皇家寺院后，又被扔回了摄政王府的庄子。 就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只是刘妈是从庄子上偷跑的。 那边的管事因此事被曹侍卫说过，对刘妈厌烦极了。然后就打听到刘妈的卖身契在徐姨娘手里。 直接就把刘妈送到了【环雾庄】。 可刘妈还不知道自己是秋后的蚂蚱，天天上窜下跳，给人找麻烦。 曹九刚到庄子上，正是要树立威信的时候。刘妈却鼓动庄子里的老人闹事，甚至还要求加工钱。 “庄子上留下的人，还是乔家的人吗？” 徐瑶蓁觉得这点很不好。 “把乔家留下的人，想法子打发了吧。” “是这个理儿，我已经在处理了。” 看来这个曹九是可用的。 徐瑶蓁打了赏后，等曹九离开了，又斜躺在软榻上了。 曹婆子走了过来。“姨娘，乔明乱闯内院的事，总得有个章程啊。我看，他心里跟詹文司一样，揣着什么坏心思呢？” 乔明一直就很是针对徐瑶蓁的，曹婆子却误会了，以为是乔明因为得不到需要证而生恨。 就像现在的詹文司一样。 徐瑶蓁是长相娇美动人，但也不是个男人都对她生出别样生思的。 “曹妈妈，这你可想错了，他是真的要杀我。我头一次与他见面时候，他袖子里就藏着一把刀。幸好我手快，用金簪插在他肩膀上。” 也是因此，徐瑶蓁才会碰到裴云栖。 “啊，竟然这样，他真的敢杀人？”曹婆子顿时想到了乔薇灵。 “难道，当初他默然敲开姨娘家后门，确实是乔薇灵指使的。” “她真是长了颗蛇心啊。” 曹婆子一直在摄政王府做活的，里里外外什么样的高官显贵都见过的听过的。 能毒成这样的，确实头一遭。 曹婆子微微缩了缩脖子。“太可怕了，那乔明如今逾矩的行为，也是想着杀姨娘啊。” 只能说，曹婆子猜过头了。 不过徐瑶蓁并未纠正她。 她听到了脚步声。 “要杀谁？”裴云栖掀帘子进来了。 曹婆子的大嗓门他是听着了，但说的都是杀来杀去的。 裴云栖坐到徐瑶蓁旁边，抓住她软嫩的小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爱不释手。 “说什么呢？杀什么人的，出来给本王听听。” 曹婆子是赶紧把今日乔明乱闯后宴的事儿说了。 “老奴猜想，乔明肯定要为乔薇灵出气的。他本来就想一直杀了我们姨娘，这下为了亲妹，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乔家一直就是王妃闵若君的远亲，以前是看在王妃的脸面，现在都欺负到门口了。 甚至还起了杀心。 裴云栖眉间紧锁，如刀般的目光看向门口。 “滚进来。” 曹侍卫跟秋白礼，两人赶紧走了进来。 秋白礼是对乔家与徐瑶蓁之间的恩怨了解的不多，他本想着有王妃的人情于脸面在，不如给乔明个机会。 “王爷，此事，要不要再好好查一查？他……没必要……” “嗯？”刚端起茶碗的裴云栖，又把茶碗放回到了桌子上。 冷冷看秋白礼。 “他都敢私闯内院，杀人的事，也没那么难。你要是不愿，就同他……” “啊不，王爷，属下马上去办。” 秋白礼从西苑离开时，用袖子擦了擦一头的虚汗。 然后又与同行的曹侍卫聊起了这件事的异常之处。 “其实乔明只是过去看一下进去的生人，他看似没什么问题。怎么会想着去杀一个女人呢？” “呵，我告诉你，乔明第一次去徐家的时候，就是想去杀徐姨娘的。幸好徐姨娘机敏，先下手为强。差点把乔明的胳膊给扎废了。” “哦，为什么呢？” “乔薇灵知道吧，她想进咱府，王爷看不上她。” 秋白礼对乔家与荣家的八卦非常清楚，不过没想到乔薇灵真正的目的是进摄政王府。 他俩一边走一边说话，没想到旁的林子里，站着一人偷听。 这人立即回去了，心里对徐瑶蓁更是恨入了骨。 “贱人，你等着，看我怎么让你死。” 只是，她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人。 一直在偷听着她的话。 第90章 自愿 第90章 俗话说得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永莲只是去送了个曹九，她腿脚快，曹婆子还要伺候徐瑶蓁的。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钻在林子里。一直盯着西苑看。 永莲就悄悄跟在这个人身后。 走近了才发现是吕侧妃。 一个侧妃，做事这么鬼祟，肯定是有原因的。 永莲脑子也好使。 一下就想到，肯定是王爷去了西苑。 果然，不一会子就见秋大管家与曹侍卫，一同从西苑出来了。 他俩还说着要处置乔明的事。 这时吕侧妃，对徐瑶蓁的恨意也是明明白白的。 永莲也看得明明白白。 回到西苑就想与徐瑶蓁说的，却见王爷在，便缩在一旁。 裴云栖的眼角一下就扫到这个小丫鬟了。 他又看向徐瑶蓁。“你这个小丫鬟不错。” 走路没什么声音。 更在徐瑶蓁身边，倒是能让裴云栖放心一点。 徐瑶蓁立即从旁边小桌下掏出一个小笸箩，就是她随手放乱七八糟东西的。 从里面找出两颗金豆子，递给了永莲。 “拿着，王爷夸你了，还不谢谢？” “谢王爷赏，谢姨娘赏。”永莲谢完后，刚要离开，被徐瑶蓁叫住了。 “那你刚才去送人，怎么回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奴婢看到吕侧妃在院子外面转悠，她咒骂姨娘。本想着晚上去她院子里转转，会不会有什么咒人的东西。” 永莲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的，一点看不出来她心里的打算。 “就想着找着了，才能证明她是骂过姨娘的，有证据了再来回报姨娘。” 徐瑶蓁都习惯永莲这种谨慎又淡定的性子了，裴云栖却觉着有趣。 “你……平常都帮你家姨娘……打听到什么了？” 裴云栖是真觉着有趣，徐瑶蓁也看出来他的想法，马上笑的时候给永莲眯了下眼。 “既然王爷想知道，你就拣有趣的说吧。” 裴云栖真没把一个小丫鬟当回事儿。 他手下有的是亲卫，什么消息打听不出来？只是对于徐瑶蓁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小丫鬟，只好奇而已。 人肯定也是秋大管家给送来的，裴云栖挺满意。 永莲苦想了一会子，琢磨着要说哪条？ 因为裴云栖这后院，可说的事儿太多了。 徐瑶蓁自是明白永莲，便提醒了一句。“倒不如说你刚看到的？” “吕侧妃的荷包里有一根长针，奴婢就觉得怪。” “哦，那你晚上去瞧吧。”裴云栖仍不觉得是个事，女人做针线时，顺手把针头插在荷包上，也不为怪的。 徐瑶蓁却用手抚了抚额角。 “妾身这两日头痛的厉害，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一样。唉，” 徐瑶蓁抬手抚着额角的时候，与永莲迅速对视了一眼。 她俩都是明白人。 吕侧妃绝对有问题。 就在这时，瑶云轩的云嬷嬷来了。 王妃派人来找裴云熙，他和徐瑶蓁说了一会子话，才离开的。 曹婆子与徐瑶蓁就嘀咕了起来。 “姨娘，你说王妃什么意思，怎么也学起了抢人了。” “她会的东西一定不少，咱们慢慢领教。” 徐瑶蓁坐在铜镜前。 “给我拆发吧，我今日得早点歇息。” 曹婆子却不高兴地翻白眼。“王爷今晚不回来了吗？” 徐瑶蓁咯咯笑了起来。 “曹妈妈，你见过肉包子能自己回来的么？”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徐瑶蓁把王爷比做肉包子了。 曹婆子和几个丫鬟都吃吃笑了起来。 而裴云栖也正如徐瑶蓁料的那样，被王妃叫去说事儿。 夜里就在瑶云轩歇息下了。 徐瑶蓁是在半夜醒来的。 她今晚睡的早，等的就是这个。 “她扎的是谁？” 曹婆子从永莲手里把那个小人儿拿了过来，与徐瑶蓁确实有几分相像。 又把小人背后的生辰八字露了出来。 “姨娘你看看。” 曹婆子随即又低声咒骂。“天杀的，怪不得姨娘这几日头疼呢。” 徐瑶蓁接过那个小人看了看。 背后缝着的是自己的生辰八字。 并没有什么意外。 徐瑶蓁只有种被狗咬的感觉。 “赶紧报给王爷和王妃。”曹婆子现在就想把王爷给叫过来。 “不用。”徐瑶蓁有自己的打算。 “王爷的亲卫不是一直在盯着后院这些人么，他们是男人，查的是王爷要的东西，也只能是查外围。也看不出吕侧妃到底在屋里做什么？” 徐瑶蓁有那些想法，却没有办法达到。 “唉，我也不知道别人的生辰八字。要是换成王爷的，这事也不好解释。” 毕竟自己的女人诅咒自己，说不通就很容易被怀疑是陷害。 曹婆子也是不知道其他人的生辰八字。 “我只知道太妃娘娘的，现在也是用不上。” 徐瑶蓁正为难时。 素莲忽然眼前一亮。“唉呀，奴婢知道白姨娘的。” 素莲的表姐是白姨娘跟前的奴婢，以前两人关系好的时候，素莲是没少听到关于白姨娘的事。 好在素莲记性好。 徐瑶蓁依照仿着那个字迹，把白姨娘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又让手巧的素莲给缝好了。 永莲再回到吕侧妃的【褚青苑】，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带着一点桃花味。 现在春桃正盛，褚青苑里，摆着有不少的桃枝。 永莲把娃娃放回小盒子里，又轻轻塞到吕侧妃的枕下。 睡在床帐里的吕侧妃，和屋子里的其他丫鬟，没有一丝察觉。 永莲走到香炉前，把香炉里的香灭掉，换上了新的香，又把香灰收了起来。 这才悄悄离开了褚青苑。 翌日，褚青苑里上上下下觉着昨日睡了个好觉。 个个心情甚好。 有丫鬟在扫香炉时，发现香没怎么烧，炉灰也没有，并未觉察到什么。很自然地换上了又新的香片。 徐瑶蓁现在要躲着这些人。 所以早上给王妃请按时，一只手摁在太阳穴，转身时候差点摔倒。 今日闵若君的心情也不错，看着徐瑶蓁又病了，免了她后三日的请安。 等徐瑶蓁刚出瑶云轩，白姨娘对着她又是一顿嘲讽。 “我看呐，有些人三日一小病两日一大病，其实那个病叫思王爷，哼。” 昨日王爷扔下徐瑶蓁，去了王妃那里。 后院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他们觉得是徐瑶蓁拈酸吃醋。 就连闵若君自己也这么认为，心里还有些得意。 现在对徐瑶蓁的戒心也慢慢少了些。 “没想到啊，徐姨娘还挺爱使小性子的。” 云嬷嬷不以为然。 “王妃，我看她就是不知好歹。唉，还有乔家那些个，全都是晦气玩意儿。” 昨晚裴云栖要她把府里与乔家有关的人，都想法子处理掉。 闵若君也觉着头疼。 这时，吕侧妃身边的丫环来了。 “禀告王妃，我们侧妃近几日心思不宁，想请几个姑子进府里做场法事。去去邪祟。我们侧妃说，不惊扰他人，只在褚青苑里做。” 等这个丫鬟离开。 云嬷嬷给闵若君出了个主意。 “王妃，把那几个当初乔家塞进来的人，和那几个做法事的姑子一块儿送回庵里。就说他们是为王爷王妃祈福的，自愿出家当姑子。” 第91章 首饰匣子 第91章 吕侧妃要请几个尼姑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做法事，王妃同意了。 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同曹婆子说， “你觉得她要做什么？” “想不出来。” 曹婆子与素莲永莲夏莲翠莲4个丫鬟又讨论了一会子，实在想不出来。 “难道她做贼心虚？”翠莲天真地说。 她年纪最小，13岁，比素莲还小1个月。平时跟着曹婆子干点杂活，也是个明白人，从不跟外面的人来往。 除了徐瑶蓁外，包括曹婆子在内的几个人，全都翻了个白眼。 “一定没好事。”曹婆子只说了一点，就最能说明吕侧妃的问题。 “8年前，她为了嫁给王爷。在赏花会上，不惜自毁名声，冲进王爷更衣的地方。她对王爷爱得死去活来。” 曹婆子这时两手一摊。 “可咱们王爷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对女人的兴趣不多，吕侧妃进府后，与其他女人也一样。都是多受冷落。可自姨娘开始，她们应该发现不同了。” 翠莲又闪着黑亮的眼睛，天真地问，“哪儿不通了？” “奴婢觉得王爷跟原来一样，那张脸永远是黑沉沉的。” 徐瑶蓁的脸却被臊红了。 曹婆子与其他丫鬟都笑在了一处。 “哎呀，你个实心眼儿。自然是王爷与别的男人一样啊。哈哈……” 徐瑶蓁也跟着笑了一回。 所以呀。 吕侧妃不甘心。 这时，在褚青苑里的吕侧妃，从枕头下拿出小盒子。 把里面的与徐瑶蓁有几分相似的小人拿出来后，用长针狠狠扎了一通。 “贱人。” 把心里的怨气终于算是发出去一些，又把东西装好。 “来人。” 吕侧妃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了广庵堂。 不仅要让这些姑子来做些法事，也把王妃的要求写明了。 广庵堂的住持净灵师太收到这封信后，立马就做了安排。 “摄政王府这次要安排几个上年纪的婆子来我们庵里，为的是给王爷王妃祈福。给他们都分开住，以后全都是我们庵里的人了。阿弥陀佛……” 至于乔明，又被打了板子，送回了乔家。 是曹侍卫亲自送的，把人交到了乔大老爷的手上。 “乔大老爷，你这儿子好好管教呀。敢随意往王爷的后院闯，这还得了？这一次打了板子送回来，还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王爷说，这样的人啊，在家好好管教吧。” 等曹侍卫离开后，乔大老爷这才冲到乔明跟前。 拍手就是几巴掌。“啪啪啪……” 嘴里也不停地骂着。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好不容易把你弄进摄政王府，你的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别的吗？” “爹，我是为妹妹报仇的。迟早我要杀了那个姓徐的贱人。” 乔大老爷的脾气这才缓了下来。 “我现在在太子詹事府里，受尽了白眼。这口气，迟早要出的。你妹妹也得想法子从那尼姑庵里出来。你急什么，现下离开了摄政王府，就不好盯着那裴云栖了。唉，你也太冲动了。” 裴云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阴差阳错，把府里的这些钉子，全给拔了。 徐瑶蓁这两日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 立即就意识到，把乔明赶出府这步路，是走对了。 有时，对裴云栖有利的，这种利好，也会转投到徐瑶蓁的身上。 徐瑶蓁是越来越坚信，梦境的真实了。 她把手抚在肚子上。 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孕育一个小生命。 那时候，会让这个“子嗣艰难”的摄政王府，掀起一阵巨浪吧。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感觉。 估计也不远了。 徐瑶蓁这几人头疼的更加厉害，说府医开的药不管用。 又让曹婆子了出府去找了一趟古大夫。 古大夫那里上次给徐瑶蓁配置的安神养心的小药丸，对徐瑶蓁有用的。 曹婆子借机去了一趟徐江如在的家具铺子。 发现进进出出买家具的人不少，忙的都是其他人，徐江如翘起二郎腿在后堂在椅子上打盹呢。 “徐大爷。”曹婆子进来就喊了一嗓子。 差点把徐江如给吓得摔地上。 “曹妈妈，快来坐。” 曹婆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徐江如。 “这上面的人徐大爷记着看一看，看完了，把纸烧了。他叫明庭，是皇家寺院的一个僧人。姨娘说，让你好好查查他的来历。嗯，这个人和……有问题。” 曹婆子差点把实话说出来。 明庭和梁侧妃，给摄政王头上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 这件事，他们所有知道的人。 目前都要装作不知道。 但是要查明庭的来历，只能是在外面的人。 “这人怎么看着……眉眼有点熟呢。” 曹婆子随意道， “姨娘也这么说。不过上次是在皇家寺院里远远看见了一面，要是大爷觉得像什么人，那就好好给查查。不过，一定要悄悄查。” 徐江如把明庭的画像塞进怀里。“一定。” 就在曹婆子离开后，一个身着锦衣，头戴纱帽的男人，进了家具铺子。 徐江如定睛一看。 竟然是那个和尚明庭，现在却穿着锦衣华服，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 跟一个贵公子般。 徐江如别过脸暗暗抽气。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自己的妹妹，恐怕盯上了不得了的人。 什么好人，会从一个和尚瞬间成了贵公子。 还置产填业的。 有伙计已经过去热情招呼了。 与黎江如猜测一样，明庭不仅在附近有个极大的院子。 还是刚购置的。 甚至，所有家具全部要定做。 “掌柜的，裴老爷说，所有东西都要跟咱们铺子定。夸咱们的价格公道。” 徐江如摆摆手让伙计忙去了。 他把两只手捂在脸上。 愁啊。 天爷，为什么这些秘密，都要让他和妹妹发现啊。 怪不得这个明庭觉得眼熟呢。 哎哟，还姓裴。 徐江如从自己的桌子上，拿了一个装首饰的匣子。 匆匆写了一封信，装在匣子里下的夹层。 这样的首饰盒子，通常会做一个隐秘的夹层。 徐江如去找了一趟古大夫，让他帮忙把这个首饰匣子，给妹妹送去。 “唉，我也只学会这么一点手艺，给她做了个小玩意，拿给她玩。” 古大夫对徐江如的手艺大加赞赏。 “听闻你把那些家具的款式给改了改，现在家居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啊。连我都听说了。” 徐江如与古大夫一阵谦虚后，就回去了。 古大夫是反手把这个匣子拿给了裴云栖。 “王爷，您可是挖到宝了。这个徐江如的手艺，堪称绝技呀。你看这个小小的首饰匣子，表面上看是上下两层。其实最底下，还藏着一层。” 裴云栖带着一丝轻笑，就把这个匣子打开了。 果然有一个夹层。 里面躺着一封信。 裴云栖的笑，立即就凝固了。 第92章 技艺一流 第92章 古世勖古大夫，什么风浪都见过。 更是惜才。 他觉着徐江如就是个人才。 只看徐江如给其妹做的这个不大的首饰匣子，内有乾坤。 古大夫还想在摄政王裴云栖面前给徐江如多说两句好话的，只是没想到，徐江如和徐瑶蓁这对兄妹。 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玩阴谋诡计。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非要偷偷写信。 现在古大夫恨自己多嘴多事，哪如直接交给曹侍卫得了。那时，裴云栖爱看不看，与自己无关。 裴云栖盯着这个精美的首饰盒子，脸阴沉了下来。 他现在其实不敢看。 是害怕。 裴云栖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害怕知道真相。 他轻轻把首饰盒子合上，交给了旁边的曹侍卫。 “送回去吧。” 古大夫也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 “这是徐姨娘要的安神药，她恐怕是忧思过重，还总会头疼。” 古大夫现在是为徐瑶蓁感到可惜。 长得天仙般的相貌，心思如此之重，太可怕了。 看样子，以前种种苦楚，被乔家与詹家所逼，才进的摄政王府。恐怕也是长了很多心思的。 说不定，还是个蛇蝎女人。 古大夫是在太医院做过院判的。 汴京城各家的后院都进过，什么样的龌龊事儿也碰到过，美貌蛇蝎的女人，见的也很多。 曹侍卫接过首饰盒子和药瓶后，看着脸色阴沉的王爷，和摇头晃脑的古大夫，立即出言道， “徐姨娘是个单纯的性子，应该不会想到她哥哥会这么做事。也许徐江如，是临时要说什么事儿？唉，王爷，还是看一眼吧。外面的事儿，太乱。” 曹侍卫知道裴云栖心里不舒坦，他赶忙把信拿出来。 薄薄的一张纸。 “啪嗒”一声，曹侍卫把怀里的药瓶子掉在了地上。 “王、王爷，是要命的事，您自己看吧。” 【妹妹，那个明庭恐怕是摄政王府的血脉啊，哥不敢想啊，为甚要碰到这样的事。他那相貌，眉眼之间与现在的摄政王至少有三分像。主要哇，明庭今日来铺子里时穿的像个贵公子，还自称姓裴。哎呀，哥不敢往下想。】 徐江如别的没有再写了。 其实，他说的不敢想。 只是告诉徐瑶蓁，这个事儿不能查的。 要查也轮不到他们查。 其实徐瑶蓁，只是觉得明婷这个人胆子过于大了。 甚至在徐瑶蓁的梦里，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盯着徐瑶蓁。 她也只是想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 绝对没想过，还会有这种事。 曹侍卫看完了，手一抖。 把这张纸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古大夫狠狠白了他一眼，把那张纸捡起来了。 只瞅了一眼后。 又后悔了。 古大夫暗想，自己一把年纪了。 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呢？ 现在裴云栖看他俩的脸色都变了，意识到是真的有事。 “拿过来。” 曹侍卫把信捡起来后，专门又折起来，轻放到桌子上，迅速退到门口。 “你……”裴云栖拿起桌子上的信，刚想骂曹侍卫两句，表情突然又凝固了。 屋子里陷入了很长久的，宁静。 曹侍卫都不敢大声喘气。 而古大夫一个姿势站着，也不敢动一下。 “呵呵……” 裴云栖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 “原来他藏在这儿呀，哈哈……” 裴云栖的笑声越来越大。 “本王找了他许多年，没想到他藏在这里。哈哈……” 藏在皇家寺院里。 谁也想不到人其实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裴云栖笑得几乎停不下来，可这笑声却渗人的慌。 “真是我的好父王啊，他果真是厉害。把人藏在皇家寺院，没有什么人可以想到的。” 当年王府里那些老王爷的妾全被送到了皇家寺院。 该死的也都死了。 老王爷是料定了梁太妃和裴云栖，不会再去皇家寺院找人了。 “呵，算的真准。” 曹侍卫赶紧活跃气氛，要不然都要被屋子里的气息憋死了。 “呵，看来徐姨娘是王爷的福星呀。唉呀，我就说徐姨娘心思最单纯。她哪会想那么多的。” “啊，是，是，徐江如也是碰巧了。想让徐姨娘帮着拿个主意吧，这才写了这封信。” 古大夫也是同样给凿补，希望王爷看在他是无意中知道的，饶过他这一次。 裴云栖随手把这封信放在烛火上，烧掉了。 “去同秋白礼取一袋东珠来，和这个首饰盒，一同拿给徐姨娘吧。” 曹侍卫亲自把这些东西送给了徐瑶蓁，又夸了夸徐江如。 “徐大爷的手艺真不错，脑子也好用。古大夫说，自从徐大爷到了家具铺子里，铺子里的生意好起来了。姨娘，哪日你可以出府去亲自看看。现在徐大爷，了不得呢。” 徐瑶蓁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的哥哥的手艺，她清楚的很。 就眼前这个首饰盒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嗯，只要能帮王爷，那就是好的。” “当然是了，铺子里赚钱了，王爷高兴着呢。” 一开始约定的是，家具铺子只要不赔钱，赚的那些三瓜两枣，都归徐江如。 只是徐江瑜到铺子里才刚月余，家具铺子不仅起死回生，生意非常好。 都引起同行的注意了。 裴云栖这时候也发现徐江如真是个人才。 应该说徐家兄妹，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王爷，这是铺子里的账本。” 账房先生把账本递给了裴云栖。 “从三年前开始到一个多月前，一直在赔钱。如今这个月，刨去日常成本，还留有20多两银子。新月才五六日，就已经与上个月的收益持平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裴云栖说的是徐江如。 “把以前的家具的样式，给改了改。重新画了一些家具的样式。” 帐房先生摇头晃脑的叹气。 “连那几个老师傅，都没想到这些样式这么受欢迎。” 裴云栖挑了挑眉。 “他只画了几个家具的样式，别的都没做？” “没有。” 裴云栖看向古大夫。 古大夫把帐房先生拿过来的那些家具图样翻了翻。 “这个徐江如，一双手真是太巧了。如果再长个几十岁，说不定能败在当年天下第一匠工聂匠人门下了。可惜了，聂匠人早已死了。” “回去吧。” 裴云栖让帐房先生先回去了，他不确定地看向古大夫。 “真有那么厉害？当今圣上的玉玺，也是出自聂匠人之手。” 古大夫似乎感同身受，只余一声长叹。 “可惜，聂匠人没有传人，连他夫人一身超绝的医术，也都没有留下来。” “可惜呀，太可惜了。” 裴云栖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放在桌子上。 “也就是说这个春眠，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聂夫人留下来的药方？” “有很大的可能。” 第93章 不一般的日子 第93章 裴云栖近几日又没有回府，整个摄政王府的后院，看似风平浪静。 徐瑶蓁对外说的头疼越来越厉害。 又是连着五天，没有给王妃闵若君去请安了。 只等那些尼姑做完法事，徐瑶蓁再出来。 在西苑里，徐瑶蓁正面色红润地坐在铜镜前。 手里拿着两支刚打好的簪子在头上比划。 “一袋子有20多颗东珠呢，个个圆嘟嘟的，大的有拇指肚大了。姨娘，你怎么只做了两只小簪子？怎么也得做一整套的头面呀。” “没想好。” 徐瑶蓁把其中一支簪子放进了徐江如给做的首饰匣子里。 “等我想好的吧。” 徐瑶蓁实则是自己已经想好了，画好了首饰样和头面的样子都放在了手饰盒子下面的夹层里了。 她之前还装认字不多，没看过几本书，无脑又无才，为的是在王妃面前示弱的。 她的事王府里后宅这些女人都知道，她是10岁家道中落。那10岁前，她一个商贾之女，又能学得了什么呢？ 徐瑶蓁看着也不像才女。 头面的事，徐瑶蓁就交给徐江如了。 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真才实学的时候。 她把首饰盒子递给了曹婆子。 “里面这个簪子的样式，我觉得普通。你拿给我哥哥，他这个人最爱钻研这些。再看看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姨娘您手指缝大，总给赏银，现在还有不到800两。” “拿700两银子吧，我们自己画的花样，让我哥哥挑个靠谱的铺子去做。记住，告诉他，他只是对木匠活还懂些，这些精细玩意儿，他可别想着上手。别糟蹋了我的钱。” 曹婆子自然不懂徐瑶蓁的意思了，以为是让徐江如帮着找花样。 连忙就去办这件事儿了。 徐江如听懂徐瑶蓁的叮嘱了。 在把首饰盒子和里面的花样打开后，还真有点技痒。 又看到徐瑶蓁给拿来的那支东珠做的簪子，又看看妹妹画的那些花样。 比这些簪子好看多了。 要是他亲手再给做起来，一定能让徐瑶蓁的颜色，更上一层。 但是，徐瑶蓁的叮嘱，还是放在心上了。 “这是你画的？” 一只手突然从徐江如身后伸过来，把那张头面的花样给拿走了。 是裴云栖。 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家具铺子。 都没有打声招呼。 徐江如赶紧弯腰施礼，在这一瞬间，他也想好了如何应对。 “王爷，这张图并不是我画的。是家母手里的东西，以前家中富裕，这些东西很多。” 裴云栖又把徐瑶蓁拿过来的那个东珠簪子，看了看。 才把手上的图很仔细看了看。 上面的墨是新的。 不过想来，就是徐瑶蓁记着画下来的。 “她的记忆如此之好。” 裴云栖现在就是有种感觉。 徐江如比现在要能干的多，而他府里的那个小女人，说不定也是个有貌有才的。 可惜，徐家早早没落。 要不然，徐瑶蓁定然是有名的才女。 裴云栖心里，是一阵心疼。明明是有更好的生活，却差点被那些人给逼死。 幸好，幸好遇到自己。 裴云栖此时，连说话语气也温和了些许。 “这样吧，你把图纸拿给曹侍卫，让他安排好的银楼去做。” 徐江如把图纸和700多两银子给曹侍卫。 “这个钱王爷出，银子我帮你再转交给徐姨娘。不过，你们兄妹二人，说个话跟传递消息似的。哈哈，太逗了。” 曹侍卫的话，让徐江如出了一头的冷汗。 还是把那个有夹层的首饰匣子递了过去。 “有劳了，我不能轻易进府，写两句话，留个念想。妹妹也算是我带大的，离开了身边，总有不舍。” “嗯。”曹侍卫拍了拍徐江如的肩膀。 “你们兄妹关系极好，知道你又当哥又当爹的。王爷都明白。不过，可惜的徐姨娘了，要是你们家业还在，她一定是个才女。” 徐江如应付了几句。 把人送走后，偷偷抹了把汗。 徐瑶蓁本就有才的很，家里宾哥儿学问是徐瑶蓁教了两年的，而宾哥儿也像她那样有才学爱学问。 只是不知，这个是好还是不好。 徐瑶蓁的梦里，她的美貌盖住了才情。 在汴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詹文司的大部分策论，全都是徐瑶蓁给写的底稿。 詹文司再誊抄一遍，上朝时便带上了。 没有人知道徐瑶蓁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她所有的一切在梦里都为詹文司付出了。 徐瑶蓁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所有。 她现在不需要才华。 只要能让裴云栖爱她就可以。 徐瑶蓁正琢磨着哥哥应该会听自己的，不会去真的上手给她做一套头面的。 正在这时，曹婆子高高兴兴的走了进来，手里又拿着一个小盒子。 “姨娘，好消息，银子又给拿回来了。” 徐瑶蓁交给哥哥，让他帮着去打头面的钱，又被曹侍卫给送回来的。 而且，打头面的事，都交给裴云栖。 曹侍卫给找的是汴京城最好的银楼，不仅要把那袋子东珠都用上，还会再加别的珠宝。 “哎呀，王爷真是疼你娘。” 曹婆子和四个丫鬟，都替徐瑶蓁高兴。 徐瑶蓁让曹婆子把钱放起来，她从桌子下面的笸箩里，拿出给裴云栖做的。 上一个荷包在刚做好的时候，为了对付梁侧妃。 徐瑶蓁把荷包用剪子绞碎了。 现在这个，想起来的时候绣两针。 在摄政王府里这么久，居然只做了一小半。 徐瑶蓁正在一针一针认真绣着荷包时，好几日卫健的裴云栖来了。 两人一同用了饭。 又是鸳鸯戏水。 一整夜，徐瑶蓁如水上浮萍，起起伏伏，随波逐流。 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时。 就在徐瑶蓁以为这男人又如同以前不想停了，她刚想哭两声的，鼻子被轻轻咬了一下。 “好了，知道你娇气，让为夫帮你去洗浴。” 徐瑶蓁面带羞涩，浑身没有力气，窝在男人怀里。 俩人在浴桶里又是一通闹腾。 翌日清晰，徐瑶蓁看到枕边放着一个东珠簪子。 是她之前让曹妈妈去外面找银楼做的一支，又是与之前不太一样。 变得更好看了。 簪子的东珠边上，多了两层金丝雕花。 徐瑶蓁把这支东珠簪子，轻轻插在头上。 “曹妈妈，今日给王妃请安去。” 而今日，也是吕侧妃从广庵堂请的姑子做法事的日子。 是个不一般的日子。 第94章 有备而来 第94章 徐瑶蓁不准备躲懒了，带着曹婆子去给王妃闵若君请安了。 其他人看到徐瑶蓁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奇怪。 因为今日连不再出头掐尖的梁侧妃，也都早早的来了。 闵若君对今日来请安的人，感到很满意。 她轻轻点点头。 “今日有两个事要与大家伙说一下。你们也都知道，广庵堂的各位比丘尼要来王府里做法事，为了不影响其他人，这个法事就在吕策菲自己的【褚青苑】里做。” “要是我们也想看看呢。”白姨娘嘴快地说出了自个儿心里的想法。 其实好心人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会去的，到最后一日，王爷应该也会去看一眼。” 这也是闵若君安排的第一件事。 “你们不要去打扰法事，每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这几日的请安也免了。等到三日法事的最后一日，我带着你们一同去观看。” 闵若君还专门朝徐瑶蓁这边看了一眼。 徐瑶蓁立即表态。“妾身自会同去，也去长长见识沾沾福。早听闻广庵堂的法事，驱邪除秽，灵得很。” 在徐瑶蓁说出“驱邪除秽”这四字时。 有数双眼睛，狠狠盯向她。 “嗯，广庵堂确实有些本事。”闵若君又继续说道， “我说的第二件事呢，便是你们这几日也都吃素吧。我已经安排了厨房，做法事的这三日，我们整个王府上下，也都同各位师太一样，食素罢。” “听王妃安排。” 从瑶云轩一出来，白姨娘走过来又继续刺儿徐瑶蓁。 “哟，我说徐姨娘，你这几天不是头疼的厉害吗？你现在怎么不头疼了，呵，不会是做亏心事了吧？” 徐瑶蓁盯着白姨娘看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头自然是疼的，不过没前几日厉害了。嗯，今日广庵堂的师太们要来，说不定她们的法事，确实能去除污秽呢。” “你……你说谁是误会呢？” 白姨娘被气的跳脚。 徐瑶蓁很淡然地摇摇头。 “自然不会是白姨娘。今日，我还要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把西苑上上下下打扫一番。要好好去除污秽。” 徐瑶蓁转身离开了。 白姨娘站在原地，用手指着徐瑶蓁的背影，说了好几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丫鬟燕儿拉拉她的袖子，低声道， “姨娘，我刚见闻娘子进了【褚青苑】，像是见不得人的模样，鬼鬼祟祟的。我就让素锦蹲着看了，咱们赶紧回院子等着吧。” “闻娘子是后院的管事，今日有那几个尼姑来王府，她去吕侧妃那，本是应当的事。会不会你看岔了？” 燕儿连忙摇头。 她哪敢说一句假话，白姨娘的厉害，她最是知道的。 “不会的，奴婢看得真真的。奴婢跟在姨娘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闻娘子刚才就是很奇怪，前后左右都看了，才进的【褚青苑】。” 白姨娘回到桃花苑不一会儿，就见素锦回来了。 “你看到什么了？”白姨娘有点兴奋。 “【褚青苑】里正上上下下忙着，没人注意到奴婢。” 素锦是用了心的，要不然，白姨娘不会饶了她的。 “奴婢就绕到后边，只听到闻娘子给了吕侧妃一样东西，让吕侧妃特别的高兴。而且，她一边小一边大骂徐姨娘。” “哦，真的？”白姨娘也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姓吕的搞什么法事，还弄来几个尼姑。看着是像模像样的，其实就是为了弄死姓徐的小贱人。哈哈……” 燕儿这时才把茶水上来。“姨娘只管看戏吧。” “是啊，我要看他们怎么狗咬狗。哈哈……” 徐瑶蓁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她回到西苑后，立即让潮破是出府给她买点荤菜回来。 “王妃想苦自己，我可不行。唉，咱们院子里还不是还有个泥炉子吗，弄点肉和菜，吃火锅吧。” “嗯，我就去火锅的馆子买一些现成的。那兔肉和鱼肉，都给骗的薄薄的。我带着永莲出府弄菜去，夏莲去准备炉子。” 曹婆子从后门出去时，还碰到了其他几个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 甚至还有云嬷嬷。 曹婆子撇了撇嘴，暗骂一声，没事自找苦吃。 闵若君就是爱办这种事，什么事儿都装着摆着，表面上是要维护王赋的体面。 实则呀，在曹婆子看来，这个王妃，就喜欢装腔作势。 夏莲把小泥炉烧好，放在了桌子上。 底下垫了一个装水的大盘子，免得有火星溅 出来。 曹婆子和永莲回来的很快。 因为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吃火锅的人没那么多。火锅馆子里，现在不仅有火锅，还多了很多应季的菜品。 曹婆子也买了两道菜回来。 不过，曹婆子也自然是把闵若君那装腔作势的事，说了一遍。 “云嬷嬷带着两个丫鬟，直接去白矾楼。见着我了，还找借口，说要给那些姑子们买一些素点心。呵，都把别人当傻子了。” “好了，这三天，让守门的婆子把门看好。” 徐瑶蓁是用直觉，也觉得吕侧妃的这个法事，办的蹊跷。 “祛除邪祟，别与我们沾染上才好。” 下午时候，西苑的门，早早关上了。 就是徐瑶蓁说的，连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 而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本来只想打个盹儿。 却未想到，做了个梦。 梦里的吕侧妃手里拿着几根长长的针，一针一针地扎在一个娃娃的身上。 仔细看去，这个娃娃竟与徐瑶蓁有着三五分相似的地方。 徐瑶蓁刚想走进再看一看。 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几位师太好好做法，让这个贱人一辈子翻不起身来。” 是乔薇灵。 她竟然到了摄政王府，衣服是姑子所穿的衣袍。 “啊……”徐瑶蓁被惊吓到了。 轻喊了一声后，便 醒了。 徐瑶蓁知道，自己的梦不会错。 刚才，她并没有在屋里。 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偷听到的？ 徐瑶蓁想的，肯定是有人看到了。 她可能梦到了这个人的事。 现在的梦，总有股说不清的意味。 就在徐瑶蓁出了一身热汗时，却见曹婆子同样顶着一头汗小跑着急急过来了。 “姨娘，不好了，乔薇灵也跟着进府了。” 果然，徐瑶蓁就知道…… 她的梦，不会错。 乔薇灵，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第95章 邪祟是你 第95章 “她个贱人，进咱们王府又要干什么？不会是一涵惦记的王爷吧？” 曹婆子把乔薇灵，狠狠骂了几句。 “这件事，一定得让王妃知道。上次乔薇灵与詹文司在皇家寺院里时，两人又抱在了一块儿。唉呀，丢死个人。” 皇家寺院发生的事，当时王妃身边的云嬷嬷也看见了。 云嬷嬷也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王妃的。 那这件事就有趣了。 想及此处，徐瑶蓁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广庵堂来的尼姑，都是吕侧妃请来的。也是她从头至尾谋划的这件事，那她自然会把这些姑子的情况告于王妃。现在乔薇灵也来了，只能说明她有所隐瞒。” 曹婆子觉得头皮一紧。 “她，到底要干什么？她是王府里的侧妃，和一个弃妇一个尼姑搅和在一块，这不是要害咱们王府吗？” “吕侧妃自然不会这么想。”徐瑶蓁让曹婆子给自己倒茶去。 “我们不说，自然有人会说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认识乔薇灵，刚才去看那些尼姑进府的，也不只有咱们院子的人啊。” 徐瑶蓁猜的没错。 就在她与曹婆子说话的时候，那个认得乔薇灵的人，几乎是小跑着去了瑶云轩。 “王妃，王妃，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呀。” 刚睡了个午觉的闵若君，听到这个人的话后，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柳姨娘，你进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平日里低声下气时候，不是很稳当的吗？” “啊，王妃。”柳姨娘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站在原地转圈。 她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被闵若君这么说，整张脸都憋红了。 “好了，有什么事儿说吧。” “是，是乔薇灵，王妃，是乔薇灵。” 柳姨娘立即把她的丫鬟见到乔薇灵的事，讲了一遍。 “我的贴身丫鬟环儿，是从娘家带来的。 王妃，你也知道的，我家与乔家有亲的，所以环儿是认得乔家的人。” “真的是乔薇灵？”闵若君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立即想到了云嬷嬷说过 的。 乔薇灵不仅惦记着王爷，还与詹文司在皇家寺院里就搂搂抱抱，不清不楚。 她现在虽然被送去当姑子休养，可还是容七的二夫人呢？ “云嬷嬷。”闵若君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两分。 “去给我查一下，不过别惊动人。尤其是吕侧妃身边的那些人，一定要谨慎。” 其实被恶心到的何止闵若君。 还有云嬷嬷自个儿的。 她与柳姨娘一前一后从瑶云轩出来，立即拉住了柳姨娘的袖子。 “姨娘，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丢人的是咱们王府。你回去后，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好的。” 看到云嬷嬷迅速地朝【褚青苑】小跑着去了，柳姨娘的表情，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呵呵，有好戏看了。” 柳姨娘回到自己的【沁心居】后，整整三日，并未出门。 甚至在最后一日，王妃带着大家去一同观看最后一点的法事，她也未跟着去。 “姨娘怎么不去看热闹呢？” 丫鬟环儿不解。 柳姨娘懒懒地躺在软塌上，让环儿伺候她饮了半碗茶，才“咯咯”笑了起来。 “吕侧妃啊，这辈子就是爱死裴云栖这个男人了。而裴云栖这些年，对身边的女人都是淡淡的。她也就没觉得有多失落。” “可如今，咱们王府里来了一位厉害的女人。长着一张跟天仙一样的脸，说话娇滴滴，酥到骨子里了。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哦，是徐姨娘。”环儿点点头，觉得柳姨娘说的对。 “所以，吕侧妃要对付徐姨娘。” “正是。”柳姨娘又打了个哈欠。 “反正王妃不让我出院子，让我躲着。正合我意，就让他们杀个你死我活，我们在旁边看戏好了。呵呵……” “姨娘，还是你聪明。” 柳姨娘笑着是得意的。 “希望姓徐的不要那么蠢，要不然，福利就太没意思了。天天看着闵若君那张假模假样的脸，我都看厌了。” 环儿却在想，整个摄政王府后院的女人。 全都假模假样的。 怪不得王爷喜欢徐姨娘呢。 这时候的需要真跟在众人身后，来到了【褚青苑】。 一眼就看到，站在尼姑堆儿里的乔薇灵了。 现在她叫净尘。 也不知道吕侧妃是怎么跟王妃讲的，她竟然没有把乔薇灵赶出去。 还让她在摄政王府里，待了整整三日。 好在曹婆子把乔薇灵偷偷跟进府的事儿，已经告诉了儿子曹侍卫。 裴云栖也肯定知道了。 所以今日在王妃带领全府的后宅女眷到达【褚青苑】时，裴云栖却还没有来。 眼见着法事接近尾声时，裴云栖才踩着坚定的步伐姗姗来迟。 不过裴云栖身上却披着一件大披风，帽兜也在头上，都看不清他的脸。 裴云栖看样子，像是生了病，不能与人见，也不能与人接触。 裴云栖只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这些尼姑做法。 而曹侍卫等人，有20多个亲卫，把【褚青苑】里外都围了起来。 看着就是裴云栖很重视这场法事，在最后关键时候，出现并支持。 不过裴云栖的行为，却让做法事的众尼姑，头上一阵阵虚汗。 她们心虚呀。 拿了钱的。 带头的姑子，把符纸烧尽，突然间，盛着符水的大碗，着起了大火。 “咔嚓”一声，大碗裂成了两半。 符水也都从桌子上全流在了地上。 “啊，邪祟，没想到王府里真有邪祟。” 带头的姑子他叫了起来。 “果然是王爷啊，是王爷的雄威英姿，把邪祟下了出来。” 这时候，没有任何人说话。 “邪祟呀……”吕侧妃突然大哭了起来。 “求王爷做主，不知道妾身是惹了什么人，竟然招来了邪祟？” 那个领头的姑子，把手里的符甩了甩。 “贫尼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邪祟的踪迹。有王爷的雄威在，那邪祟一定跑不了。” 只见这个尼姑手上的符纸，突然着起火来。 着火的符纸从尼姑的手中脱离，慢慢飘了起来。 飘着飘着，就落在了地上。 赶巧不巧的，就落在了徐瑶蓁的脚边。 “是你，你是邪祟。”那个尼姑直指徐瑶蓁。 第96章 不是他 第96章 “你是邪祟。” “邪祟是你。” 徐瑶蓁听着那个尼姑，对着自己大喊大叫。 她只觉得可笑。 看样子，这才是吕侧妃真正的目的吧。 “徐姨娘，怎么会是你呢？”吕侧妃尖顿时叫了起来。 又故意向其他人身边挤。 所有人都向旁边走，而徐瑶蓁身边一下就没人了。 曹婆子要过来时，就见徐瑶蓁拿着帕子就开始掉泪。 她立即止住了脚步。 其他人见着，都用帕子遮在脸上，偷笑了起来。 全都想看徐瑶蓁的笑话呢。 他们想的是，现在徐瑶蓁被庵堂的师太定为了邪祟。 看王爷以后怎么会再宠她的。 一个男人，是不可能增一个邪祟的。 最好呀，能把徐瑶蓁给赶出府去。 “我、我什么也没做，都、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我、我……” 徐瑶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概是太害怕了，都没有朝裴云栖那走一步。 王妃闵若君这个时候说话了。 “无稽之谈。” “好啦，都回各自的院子去吧。” 闵若君似乎是在护着徐瑶蓁。 白姨娘刚要说话，被闵若君瞪了一眼。 最后闵若君朝裴云栖的方向道， “王爷，这是府里的大事，还得您给拿个主意。” 只是裴云栖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曹侍卫向前走了一步，恭手道， “王妃，这等妖言惑众之事，王爷不觉得可信。若要众人信服，还得要拿出证据来。” “你是不相信贫尼的吗？” 那个把徐瑶蓁定为孽障的尼姑。 她朝裴云栖方向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贫尼净风，是广庵堂净灵住持的师妹，出家20多年，不打诳语。邪祟之人，一定会给贵府带来灾祸的。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把贫尼交到官府。” 话毕，便跪在了地上。 裴云栖仍是未说话。 王妃闵若君现在是懂了，王爷生气了。 谁都不想理会。 闵若君赶忙朝净风点点头，让旁边丫鬟把净风扶起来。 “师太何须如此，师太的一片赤诚，我们王爷是知道的。不过徐姨娘的事，还需查询。这样吧，你先下去休息。” 净风带她的人离开了，包括乔薇灵。 她在经过徐瑶蓁等身边时，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 无声道，“你死定了。” 徐瑶蓁看懂了她的嘴型。 不过徐瑶蓁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朝王妃行了个礼。 “王妃，妾身是出身不算好。进了王府后，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若是因为一个尼姑的一句话，就定了妾身的罪。妾身不服。” “呜呜……妾身不服呀。”徐瑶蓁把帕子抚在眼睛上，娇怯怯地哭了起来。 “妾身不服，不服呀……” 曹婆子这时候上前把徐瑶蓁给扶住，急切地与王妃说道， “王妃，我们姨娘身子弱，现在又受了惊吓，恐怕是要病一场了。能不能让老奴几个先扶她回去歇息，有什么事，您传话便是了。” “都回自己的院子吧，不能随意外出。” 闵若君现在是一副烦躁的样子，命令所有人都呆在院子里。 等人都走了，闵若君转过头，发现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离开了。 只有曹侍卫和留下的几个亲卫，还站在原地。 看似，是要等着闵若君这边的命令，他们也帮着去跑腿。 “曹侍卫，后院的事还是交给我吧。王爷今日定然是心情不佳，他最信任你。你跟在他跟前好好伺候着吧。” “那我等便告退了。” 曹侍卫带着几个亲卫离开了，吕侧妃的院子里，也就只有闵若君和吕侧妃在了。 进了屋只余他二人时，闵若君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吕青抚，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都安排好了。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鬼。徐姨娘是柔弱了些，但不代表她是傻子。何况，她身边还跟着曹侍卫的妈。你这种丢人现眼的把戏，想哄骗谁呢？王爷根本就不会信。” 吕侧妃一点都不急。 “王妃，你急什么？这不刚开始嘛，这两日让净风他们继续使把劲，这次不信，王爷下次说不准就信了。” 闵若君现在不觉得吕侧妃能有什么好法子，把徐瑶蓁给赶出去了。 她只觉得这是个蠢女人。 “你以为你是在利用别人帮你办事吗，呵，净风带着的人里有个她的弟子。俗家名字叫乔薇灵，这个名字你不会没听过吧？” 看着吕侧妃脸色微变，又继续道， “我看，你以为的聪明，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柄刀而已。乔薇灵，这辈子就想当王爷的女人。在府外多番纠缠王爷，王爷厌恶不已。这个女人后来嫁给了荣七当二夫人，大婚当日，竟然还想对王爷下手。被王爷发现后，她这才被荣府送到广庵堂的。” 闵若君站起身，冷眼看着脸色发白的吕侧妃。 “吕青抚，你真是被人利用个明明白白。后面的事，你都给我处理清楚了。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闵若君把吕侧妃狠狠教训了一回，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瑶云轩。 云嬷嬷一边帮她脱掉外面的华服，一边嗤笑。 “还是王妃高明。这个时候捅破了这件事，吕侧妃这下更不能放过徐姨娘了。” “哎呀，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哦，对对，这些事，都与咱们无关。” 徐瑶蓁是在曹妈妈和夏莲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回到西苑的。 进了屋，她立即看向永莲。 “看清楚了吗？” 现在的徐瑶蓁，与刚才娇弱哭泣的美人，完全就如同两个人一般。 西苑的几个人，都习惯她这个样子了。 变脸比小孩儿脸变得还要快呢。 “姨娘，看清楚了，是闻娘子从吕侧妃那拿走了一个小盒子，正是写着生辰八字的那个娃娃。” 永莲一直盯着闻娘子的。 “她把盒子放到了梁侧妃的院子里。” “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不得了。”曹婆子忽然叹了口气。 “唉，今日王爷一个字都没说，竟然是气坏了。” 徐瑶蓁拿起扇子扇了几下，咯咯笑出了声。 “不是他。” 此时，穿着大披风的人，一回到了飞羽阁，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第97章 泻药 第97章 “热死我了。”闵敏芝把外面的披风和外套，全脱下来扔在了椅背上。 “哎呀，出了我一身汗。” 闵敏芝又看向老神在在的裴云栖。 “你是落了个清闲，我站在那里一个字都不敢说，就怕被我姐给认出来。” 裴云栖的表情是冷漠的。 闵敏芝继续说道， “哎呀，女人就是麻烦。你这些女人，没一个省心的。哦，那个十姨娘真是可怜啊，被医院的女人一同算计。哎哟，哭的那个叫可怜呀。” 随后闵敏芝又笑了起来。 “哈哈……不过，恭喜你啊裴兄，她应该是你这整院子女人里，唯一真心对你的女人了。” “哦。”裴云栖很喜欢听这样的话。 一想到徐瑶蓁被这么多人针对，心口就略微发闷。 “你倒是看得明白。” “当然了，她是满院子里的，唯一唯一的一个，认出我是假的。” 说到这里，闵敏芝还有点佩服呢。 “她真是厉害，我进院子里后她只看了我一眼，就再也没看我了。即使被那帮尼姑定成了邪祟，只在那哭，都为在看我一眼。”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其他女人不停的朝我这边看，他就没再瞅一眼的。裴兄，这个小嫂子，要不是对你真心实意，把你真正揣在心里面，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假的呢？” 裴云栖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叫叫弱弱的，一双眼睛总能把他魂给勾走般的。 却是这样把他放在心里面。 裴云栖阴郁的心情，一下就开心了起来。 “我这里有好酒。” 其实闵若君想错了。 徐瑶蓁能认出他来，是他从院子外走进来时，带着一股淡淡的熏香。 与裴云栖不同的。 徐瑶蓁懂药理，对这样的气味敏感。 “是熏香味道不对，这个假王爷身上没有冷香。王爷平常都带着冷香味，这个人身上是另一种香。” 曹婆子和其余四个丫鬟，这才明白。 而曹婆子也懂了。 “怪不得姨娘你不往王爷怀里扑呢。” 徐瑶蓁瞪了她一眼。 “咯咯……”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愉快得很。 不过【西苑】的大门，确实在大白天就从里面给插上了。 徐瑶蓁安排的，对外就说是，等着王妃派人查问，不与别人接触。 “咱们院子还有个水井，昨日买的肉还有些，我们几个给姨娘做几道好菜。” 徐瑶蓁捂着嘴吃吃笑了笑。 “咱们的小泥炉子，还挺好用的。” “那是，炭火旺，做几个小锅子，好吃得紧。” 曹婆子去安排了。 今日厨房给徐瑶蓁送来的饭菜，白菜豆腐，豆腐汤。 曹婆子接过饭菜，用力把西苑的门用力关上后，站在门里面大骂。 “都是捧高踩低的狗东西，我们姨娘好着呢。你们才是邪祟，一帮烂玩意儿。” 曹婆子看边上看门的苏婆子，就把菜都给了她。 “我给姨娘做了个羊肉锅子，给你留半碗，你一会子来拿。不过，一定把门给看紧了，别让那起子小人想办法进来使坏。” “放心吧，曹妈妈，像咱们姨娘这么柔善的人，王爷肯定疼到骨子里了。你也莫生气，门我肯定给看的好好的。” “少说主子的事。”曹婆子又叮嘱了一句。 “姨娘，今日送的豆腐，我让苏婆子吃了。”曹婆子气坏了。 “王爷什么话都没说，他们一个个上窜下跳的。” 徐瑶蓁梦里，比这严重的事儿多的是。 “好了，一会子让苏婆子警醒些。” “嗯。” 用了饭，徐瑶蓁刚想要躺下眯一会儿。 就见曹婆子又是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姨娘，不好了，苏婆子晕过去了。” 苏婆子用了饭后，感觉肚子不适。 就去如厕了。 谁曾想，半个时辰都没从恭桶上起来。 府医来的时候，她已经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这么重的泻药，是要人命的。”府医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给苏婆子扎了针，开了药，一会儿会让人把煮好的药给送来。 徐瑶蓁被吓得晕了过去。 “唉，徐姨娘身体真娇弱，府医给开了药。” 云嬷嬷把这件事报给了王妃闵若君。 “说是这次又是接二连三的受到了惊吓，连床也下不来。”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闵若君听了后，慢慢把碗放在桌子上，眼眸里透着丝丝精光。 “看来，乔薇灵已经把徐姨娘进府前的事，都告诉了吕侧妃。” “吕侧妃的反应倒是快，定是在吃食里下了重药。可惜被守门的婆子吃了，要是那贱人吃了，以她那身子骨，绝对扛不过去。” 吕侧妃是下了死手的。 可惜，徐瑶蓁就不是吃苦的人。 她不仅没碰那些菜，现下正吃着夏莲刚给炖好的燕窝。 “还是曹妈妈聪明，借着要亲手给您用煮药的借口，又去要了些炭火，更是同秋大管家那要来一盒上好的燕窝。姨娘，你受了惊吓，多吃些。” “曹妈妈煮了一大盅，我就吃这半碗，余下的你们都分了吧。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些。” “这么好的东西，哪轮到我们这样的嘴皮子吃？” 曹婆子直接替大家伙回绝了。 徐瑶蓁自然是不会亏了自己人，以后还要靠他们给自己出力呢。 “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不吃我要生气的。曹妈妈你去抓两把金丝枣，再拿几两银子，给苏婆子送过去。” 徐瑶蓁在西苑里过得是舒坦的。 吕侧妃却以为她真的被吓到，病倒了。 “哼，姓徐的这个贱人。居然敢勾引王爷，我一定要弄死她。” 吕侧妃旁边作者的证正是乔薇灵。 她凭着一张巧嘴。把自己想方设法接近和勾引摄政王的事儿，全都赖在了徐瑶蓁的头上。 与王妃那预料的一样。 吕侧妃被气直接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眼睛都充满了血。 她紧咬着牙，似要把给撕碎了。 用力握着拳头，捶打着床。“我定不会饶过她，我要她死。” 吕侧妃就派人给的那些青菜豆腐里，下了重量的泻药。 却没想到，徐瑶蓁没有碰这些，逃过了一劫。 “下一回，我要看着她死在我的眼前。” 吕侧妃看向乔薇灵。 “净风那边准备好了吗？” 乔薇灵抿嘴笑了起来。 “随时都可以。” “你能保证这次不会失败吗？王爷到现在没有表态，说明他不信那女人是邪祟。” “放心，净尘有的是法子。她会办好的。” “你不要太自信了。”吕侧妃只担心不能把徐瑶蓁弄死。 “这个女人惯会拿娇，王爷都被她给骗了。” “放心吧，净风是我一直拿钱养着的，会办事，嘴巴也紧的。” 她俩说话的时候，窗外有人正偷听着。 第98章 罚跪 第98章 趴在【褚青苑】的后窗上，偷听的人是白姨娘身边的素锦。 他听到趴在吕侧妃与乔薇灵的密谋。 暗暗吃惊。 原来吕侧妃对摄政王有这么大的占有欲。 素锦之所以能混进【褚青苑】，也是因为就在尼姑作法时指出是徐瑶蓁让整个摄政王府，惹上祸事的根源。 邪祟。 只是，看样子，王妃并没有相信。 王爷到目前也没有什么命令下来啊。 都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态度，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素锦现在是知道，吕侧妃看到并没有把徐瑶蓁这个狐狸精怎么样，就要用上后面的招数。 而且是备好的。 素锦一直等到夜色暗下来，守门的婆子还没过来时，偷偷有溜出了【褚青苑】的。 本打算马上回到桃花苑，却看到浩浩荡荡一队人，往西苑去了。 她也赶忙跟了上去。 是梁太妃的轿子，落在了西苑的门口。 只是，梁太妃带了十几个丫鬟婆子，人有点多。 “姨娘，太妃娘娘来了。” 永莲腿脚最快，迅速进屋，告诉了徐瑶蓁。 桃花苑立即躺在了床上，头上扎上了一个宽抹额，把头发披散了下来。 梁太妃进到里屋时，就看到一个双眼含泪的病美人。 正病歪歪地要起身。 依照寻常人，这时候一定会阻止需要真的动作。 梁太妃却冷眼看着。 过了一会子，猜对旁边的人摆了摆手。 “伺候徐姨娘穿衣服。” 曹婆子与其他三个丫鬟都被挡在了外屋，只有看着年纪不大的永莲在跟着伺候。 永莲没有说话。 但，在徐瑶蓁眼神的提示下，还是把人扶起来，套上了外衣。 徐瑶蓁明显都站不稳，永莲用力扶着她。 连永莲似乎都有些扶不住的。 “你们帮她一把吧。” 梁太妃的那些婆子，用力拧着徐瑶蓁的胳膊，就要给拉出去。 “太妃娘娘。”曹婆子急眼了，冲过来跪在了梁太妃的跟前。 “太妃娘娘，我家姨娘还在生重病，府医开的药，还没来得及吃。能不能宽限一会，让她把今日的药用了。” “不用那么麻烦。”梁太妃声音冷漠。 “我只是让她去祠堂跪着赎罪，又不是要她的命。该吃什么还吃什么，让这个小丫头跟着，其他的你给送过来。曹妈妈，你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曹婆子就是明白这件事没有反转的余地。 这才想着稍微拖延一会儿。 说不定今晚王爷就回府来了。 徐瑶蓁，也不必到祠堂受这一回苦的。 只是，梁太妃把她的想法都看明白了。“徐姨娘必须受罚。” 徐瑶蓁就被梁太妃的人，给拉到了摄政王府的祠堂里。 跪着受罚了。 问其原因，自然是徐瑶蓁是沾着邪祟呢。 徐瑶蓁跪在祠堂里，永莲给她垫了两层，曹婆子又趁着送药的时候，多带了一件衣服。 “王爷被陛下叫进宫了，今晚是回不来了。” 徐瑶蓁心里很清楚，梁太妃真正针对的是裴云栖。 “我就不明白了，太妃娘娘一直和王妃不对付，现在怎么帮助王妃呢？难道不应该是护着您，与王妃处处作对吗？” “她刚才脚上穿的是什么？”徐瑶蓁轻声问。 “还不是您亲手给做的那双美人尖，那么漂亮的鞋子，光看脚，还真以为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 曹婆子从未对梁太妃，我这么大的怨念。 徐瑶蓁却是在刚与梁太妃接触时，就把这个人的基本想法看明白了。 “她表面上是为了帮助王妃，实际上是要让王爷和王妃彻底决裂。要闹的整个摄政王府，鸡犬不宁。” 这就是为什么，徐瑶蓁一直怪异的感觉。 今日总算抓到了。 “太妃娘娘，是恨着王爷的。” “啊。”曹婆子差点把药碗给打了。 “只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关系不好，王爷对太妃娘娘很冷淡。没想到，主要是恨。” 曹婆子连忙把嘴捂上了。 “我在王府里时日不短的，却原来什么也不知道。” 需要真猜的不错。 王妃闵若君也想到这一层了。 “好个老刁婆，偌大的摄政王府真要乱起来，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云嬷嬷连忙说道， “让王爷恨您呗，把您赶走了，王府不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吗？王爷再恨她当年……，她也是王爷的亲母，也不可能真把她赶走啊。” “哼，她做的那些不体面的事，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她得不到老王爷的半点宠爱，就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迟早把她送走。” 闵若君拍了一下桌子。 “明日一早，你就把徐姨娘接出来。我们自己小打小闹罢了，可不能着了外人的道。” “哎，还是王妃您大度。” 梁太妃回到自己的暮安苑后，心情甚好。 “看我那儿子，明日回来知道他的心肝宝贝跪了祠堂。王妃没有一点法子，更没有阻止。我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呵呵……真是痛快呀。” “当年我被他父亲关了起来，这个小贱种竟然不帮我说一句话。害我深深苦熬了那么多年，这个院子里的人，我不会放过的。” 蔡妈妈缩在旁边。 大气不敢出一声。 只不过令他们都想不到的是，徐瑶蓁在祠堂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个被扔在祠堂中间大供桌角落地上的，犄角旮旯里，夹着一个碎了的木片子。 永莲轻松地掏出来后，递给了徐瑶蓁。 徐瑶蓁发现上面还有字。 是人的名字。 “哎呀，姨娘，这个好像也是……”曹婆子指了指供桌上的那些牌位。 祠堂重地，她不敢说出来。 上面有一个“翁”字，其它的全都被毁坏了。 “曹妈妈，你觉得什么人的牌位，会被扔到这样的角落里。而且，肯定是用力扔到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 曹婆子觉得徐瑶蓁说的很对。 “这一块正好崩到了角落里，被留了下来。” 而曹婆子在脑中搜索着那些过去的人。 “啊，有一个人。她是老王爷的宠妾。” 摄政王府的祠堂里，摆着的是裴家的列祖列宗。 “吱呀”一声，祠堂的大门从外面推开了。 徐瑶蓁手上拿着的牌位片子，也掉在了地上。 是裴云栖。 第99章 是孩子 第99章 裴云栖确实连夜进宫了。 与陛下说完了要紧事，并未留在宫中。 梁太妃凭着自己的身份，不讲任何道理，把徐瑶蓁关进了祠堂。 裴云栖一出宫门就知道了。 盯着后院动向的亲卫，在徐瑶蓁被梁太妃的人拖走时，迅速出王府来到了宫门前。 看到裴云栖的瞬间，立即就迎了上来。 “王爷，徐姨娘被太妃娘娘关进祠堂了。” 裴云栖本就不愉快的脸，直接阴沉了下来。 “原因呢？” 这个亲卫没有回答，还是弯着腰行礼的姿势，眼睛却瞟向了曹侍卫。 “王爷，还是因为邪祟。” 曹侍卫说完后，在身后悄悄地比了个“二”字。 这个亲卫快心疼死了。 二两银子呀。 半个月白忙活了，他是真的不想干了。 可恨。 曹侍卫挨了很多白眼，假装看不见。 而裴云栖却急得不行，嫌弃他们慢。 曹侍卫草马屁股用力挥了一鞭子。“驾！” “王爷，把您送回去后，我再去白矾楼弄点菜。” 裴云栖今天忙了一整天，没怎么进食。 “煎猪肉，炙羊肉，白煨肉，鱼片，炒虾……” 裴云栖一口气说了十几种菜。 曹侍卫知道王爷惦记着徐姨娘，被罚跪祠堂。 “嗯，再让掌柜给带几样点心，都是姨娘爱吃的。” 不过有的时候曹世伟也不理解。 徐瑶蓁喜欢吃，尤其是肉食，还有其它好吃的。 可人，怎么就那么娇弱呢？ 动不动就晕倒了。 唉，还得是王爷，换别人家。 还真的是养不起呀。 还是王爷会疼人，换作别人家，这样柔弱的性子，还不知道被主母给害成什么样子呢？ 裴云栖并不知道，曹侍卫每一个想法，与他如出一辙。 一想到那个小女人，被吓得病了，还要被拉去祠堂。 裴云栖的心，似乎被人用手攥紧了。 又酸又疼。 他很想马上看到那张娇俏的脸，不知道现在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当裴云栖打开祠堂的大门时，看到那主仆三人凑在一起在说话。 身后的云嬷嬷要挤进来，被裴云栖的亲卫给挡住了。 “王爷。”徐瑶蓁手里的木片子掉在了地上，她摇摇晃晃扑进了裴云栖的怀里。 娇糯又带着点哭腔。 “王爷，切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永莲在曹婆子的掩护下，把那个木片子捡起来，俩人弯腰退了出去。 “傻瓜。”裴云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给祖宗上了三炷香后，转身拉着徐瑶蓁除了祠堂。 裴云熙的大手紧紧把徐瑶蓁的软软小手握着，二人紧紧靠在一片的。 一出祠堂，徐瑶蓁“哎哟”一声，歪在了裴云熙的怀里。 “王爷，妾身还病着，刚才来的路上走的太急，现在脚好疼。” 摄政王府是很大的。 裴云栖一弯腰直接把徐瑶蓁抱了起来。 徐瑶蓁只是想坐个软轿的，没想到…… “王、王爷……” 徐瑶蓁娇羞的把自己藏在了裴云栖的肩膀上，心里美滋滋的。 他们还未回到西苑，裴云栖抱着徐瑶蓁回去的事，已经在后院掀起了轩然大波。 “贱人，我要杀了她，我要立刻杀了她。” 吕侧妃把桌子掀翻，摔碎了一大堆东西。 “狐狸精，王爷迟早要厌弃她。”白姨娘也在叫。 而素锦更是把吕侧妃还有后面动作的事，告诉了她。 白姨娘又哈哈笑了起来。 “那我要好好等着看戏，就看这个贱人，怎么死的？” 最令人不在意的空色楼，最近一直装鹌鹑的梁侧妃只穿着一件里衣，斜躺在床上。 旁边只有角妈妈在伺候着。 “我早知道啊，男人啊，就是靠不住的。” 梁侧妃用光洁的小脚踢了踢床幔，显得心不在焉。 “女人啊，就不能光想着那种男人。” 正当梁侧妃还要说什么时，一个黑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毫无响动的，来到了梁侧妃的床边。 角妈妈缩了缩眼球，低头出去了。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挂在空中的月亮，心里慌得一刻也停不下来。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停下来的。 被裴云栖抱回院子里的徐瑶蓁，看到满桌的饭菜时，再看向这个男人时，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裴云栖的心头是又暖又痒的，伸手在徐瑶蓁的头上摸了摸。 “饿了吧，你这两日一定没好好吃饭。吃了饭再好好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这时候，徐瑶蓁是感动的。 吃了饭，她就与裴云栖一块洗澡去了。 不过裴云栖说让她好好睡觉，是真的搂着她睡了一晚。 什么也没做。 天刚有一丝亮光，徐瑶蓁就先醒了。 她看着搂着她睡着正熟的男人，这个男人相貌是真的好呀，高高的鼻梁，一对剑眉，配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怒自威。 “在捣什么乱？” 裴云栖是在徐瑶蓁刚醒的时候，他也醒了。 徐瑶蓁一双娇弱的手，在他脸上乱摸，又落在鼻梁上。 裴云栖连忙把她作乱的手抓住。 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昨晚看你吃饭的时候就要睡着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裴云栖把徐瑶蓁又折腾了个够，才心满意足起身。 “你再睡会子，暂时别出院子。” 裴云栖似乎有安排。 徐瑶蓁，懒洋洋地又重新钻进被窝子里。 嘴里似有无地嘟囔着。 “哎，我还以为太妃娘娘很喜欢我呢。” 裴云栖在一旁慢慢穿着外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别理她就是，你也不要与她亲近。她无非想让你跟她翻脸，再闹到王妃那里。再甚者，再把后院搅得乌烟瘴气。” 徐瑶蓁瞪大眼睛躺在床上，透过薄纱看着裴云栖。 这个男人，有时确实让人着迷，但有时总是隔着一层纱。 他俩其实，并未真交心过的。 “嗯，王妃是个最公正最明事理之人了。自我进王府后，她对我也是很好的。” 裴云栖是很满意这个小女人的懂事知心，从来不惹是非。 就是性子过于软弱，还得他多操心多疼一些。 裴云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徐瑶蓁的脸。 “你再睡会子，我上次给你的东珠不是帮你打了套头面了么，听曹侍卫说，银楼的东家亲手做的，加了些宝石。等头面打好了，正好陛下要带群臣去郊外泡温泉。都要让臣子们带上家眷，到时候我带着你。” “嗯。”徐瑶蓁表现出欢快的模样，又钻进这男人的怀里。 “妾身真是幸运，碰到了王爷。” 等到裴云栖离开后，徐瑶蓁立即下了床。 “曹妈妈，我琢磨了一晚上。我想到了，那个牌位既然很可能是老王爷宠妾的，那我想，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值得去进祠堂上族谱。” 曹婆子见徐瑶蓁现在这么精神，刚才王爷在的时候，却还是较弱的起不来呢。 “我记得是有一种情况可以，只要给老王爷诞下子嗣，不管男女，就可以妾的身份进祠堂上族谱。” 曹婆子说完这句话后，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难道……” 徐瑶蓁的眼睛亮了。 “对，一定是孩子。老王爷还有个孩子。” 第100章 蛊术 第100章 徐瑶蓁早就有种猜想。 那个传闻中只有裴云栖一个儿子的老王爷，一定是还有别的孩子的。 因为整个摄政王府，都隐隐透着一种诡异。 包括裴云栖也是。 他们，对孩子的事，闭口不谈。 即使如今，作为全称朝野的摄政王，连一儿半女都未曾有的。 徐瑶蓁也是想过，可能裴云栖遗传了老王爷的身体，不擅子嗣的。但是，王府里透着的另外一种感觉，就是老王爷根本不只裴云栖一个孩子。 “是啊，所以说，那人才姓裴，才敢与梁侧妃做出那样的事。” 曹婆子并没有见过明廷穿着绫罗绸缎的模样，所以也没有完全注意到明庭与裴云栖那想似的眉眼。 过于太一样了。 连徐江如都能看出来问题。 这也是归于徐江如曾经与徐父经营药材，走南闯北，见识和想法自然不同。 徐瑶蓁，自然是梦里的。 明庭对她的恶意非常之大，尤其那双犀利的眼睛里，透出来的恨。 现在徐瑶蓁也没明白他为甚会恨自己。 要恨也是恨裴云栖，恨梁太妃，恨整个摄政王府。 除非，他真的是裴云栖的亲兄弟。 徐瑶蓁也属于摄政王府里的一员。 不过眼下，她还有个关卡未过。 徐瑶蓁让曹婆子继续把院门关着。 “这次啊，若还是太妃娘娘来找麻烦，就不给开门了。” “是。” 午时刚过，睡午觉的徐瑶蓁被曹婆子摇醒了。 “姨娘，是云嬷嬷，要所有院子的人都去【褚青苑】呢。” 而西苑这里，是云嬷嬷亲自来。 “徐姨娘，一会子广庵堂的的净风师太，要做法驱除邪祟。你别站太远。” 徐瑶蓁立即站住了脚，一只手覆在额角上。 “那我还是不去了，我一看到秃头就头疼。” 云嬷嬷就差直接说，邪祟是徐瑶蓁。 所以她赶紧拉住转身的徐瑶蓁。 “哎呀，徐姨娘，那你要站哪去，你、你……可不能走。” 徐瑶蓁见她真急了，指了下身后过来的一队人。 “我就同白姨娘占一个处吧，自我进王府以来，就她同我说的话最多。” “行。”云嬷嬷是生怕徐瑶蓁不去呢。 只要进了【褚青苑】就可以。 “哼，你现在不头疼了？”白姨娘就想着来看好戏，走在最前头。 徐瑶蓁故意用手抚在额头上。“时好时坏，多谢关心。” “哼！” 白姨娘又快走了几步。 到了【褚青苑】后，徐瑶蓁就站在白姨娘身后不远的地方。 等所有人都来齐了，王妃才到的，然后只是站在房檐下，从高处看着众人。 “开坛” 净风大叫了一声，把手里的浮尘甩了又甩。 在净风和她身后几个尼姑，一通做法后，她面前的祭坛上突然冒出一股青烟。 而在青烟中，竟然飘着一个乱转的娃娃。 “哎呀。” 本来像梁侧妃那样站在前面的，全都往后退了。 一个个被吓得花容失色。 那个面色清冷的文姨娘与柳姨娘还有其他几个丫鬟，全都挤在了一起。 连胆大的白姨娘，也都吓得往后退。 徐瑶蓁假装要被吓晕了，靠在曹婆子身上。 她低声说，“看吧，马上就能看到结果了。” “哈，让我们看看佛祖给的指示。” “啊……”文姨娘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摄政王的这些小妾们，个个也怕得不行。 却都硬撑着想看看。 “把温姨娘送回去。”王妃闵若君，现在就隐隐头疼了。 她甚至后悔纵容吕侧妃做这件事。 乔薇灵还在。 “阿弥陀佛。”净风走过去，把那个娃娃拿在手上。 转了两下。 “佛祖给出了指示，似乎……”净风的目光在院子里所有女人身上扫了一遍，尤其是徐瑶蓁的身上。 “是……一个人的生辰。” “啊，快念。”吕侧妃无比激动。 “好，不管贫尼念出的是什么，请各位谅解。” 净风装模作样地那行字念了一遍。 “……” 只是当净风念完后。 院子里，出现了暂时的宁静。 “啊……”白姨娘突然跳起来，用手指向净风与吕侧妃。 “好你一个姓吕的，还有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老尼姑。绕了这么大圈子，不就是想害我吗？哈哈，老娘今天就全你们俩。” “都给我上。”白姨娘一句话，她身后的三个丫鬟婆子，跟她一同冲了上去。 “看我打不死你，你才是邪祟。呸，长得一张臭嘴，我帮你撕烂他。” 白姨娘骑在净风身上，一只手不停甩着净风，一只手扯住净风的嘴。 净风被突如其来这么打着，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姨娘的丫鬟婆子，是与吕侧妃的丫鬟婆子打在了一处。 “哎哟，住手。”闵若君都要被气的晕倒了。 她连着说了好几遍，没人听她的，白姨娘骂得更厉害，打得更严重。 “有人生没人想的糟践玩意儿，敢诅咒老娘，打不死你。” “啊……啊哟……” 这时候，“轰隆”一声，那个搭好的祭坛也倒了。 “叫人来。”闵若君头疼的要命。 就在云嬷嬷带了十几个做粗活的婆子回来时，一队侍卫也冲了进来。 迅速把正打得欢实的几人给围住了。 白姨娘的钗环也掉了，旁边丫鬟刚从地上给捡起来。 她还用力喘着气，直接拉上了同样狼狈的吕侧妃和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娃娃，走向了门口。 裴云栖站在那。 “王爷，这个贱人要害妾身，用这种蛊术害人，你得给妾身做主。” 白姨娘和他们打的眼睛都发红了。 裴云栖也是掐着这个关键时刻出现的，故意皱起了眉。 “好，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凭白受冤枉。来人呢，把吕侧妃与其一众丫鬟婆子全都关起来。” 裴云栖看了看那几个身上都挂上彩的尼姑。 “广庵堂空有虚名，借做法事在王府里兴风作浪，施……” “巫蛊，王爷，你看，妾身的生辰八字都在这个娃娃身上刻着呢。” 白姨娘都要急红眼了，生怕裴云栖因为面子把这件事轻轻掀过去。 “吕侧妃是要妾身的命啊。” “好，本王定会为你做主的。”裴云栖声音比刚才又冷了两分。 “来人，广庵堂的一众尼姑上欺下骗，兴巫蛊之术敛财，送到京兆府去。告诉京兆府尹，这种恶徒，定不能轻饶。” “王爷，贫尼是被逼的，是吕侧妃托人给贫尼送银子，让贫尼这么做的，王爷，贫尼是受吕侧妃蛊惑的。王爷开恩啊……” 第101章 咒杀 第101章 “王爷，贫尼都是听吕侧妃的。王爷啊，求您开恩啊……” 净风不停的给裴云栖磕头。 “滚开。”曹侍卫过来就揪起了她的衣领，把她朝后拖了一截子。 “王爷，饶命啊！”净风大叫着。 没人敢替她求饶，包括王妃闵若君。 她又是五比后悔，听吕侧妃的没好事。 “好了，先把她关起来，找几个婆子守着她。再好生问一问，到底骗了多少家？” 裴云栖深深地看了眼王妃。 “其余的尼姑也关到一个房间里，也都挨个问清楚。” 裴云栖把这件事交给京兆府。 “让京兆府尹那边派个女捕来，全程一定要在场。” 尼姑的事儿处理完，就要处理自己的家事了。 裴云栖这时候还是站着的，看着满院子的自己的女人。 无比的失望。 他先朝徐瑶蓁看了眼。 “你不是头疼吗，先回去休息吧。” 徐瑶蓁瞅着热闹不能看了，撇着嘴低下头由曹婆子扶着离开了。 其他人也想离开的，都不敢动，眼巴巴地瞅着徐瑶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吕侧妃，你好大的胆子，这就是你说的。为本王的王府做一场法事？嗯？你把所有人当傻子吗，你心底怎么想的，这里谁还不明白吗？” 吕侧妃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计划的好好的。 如果计划顺利，王府后宅这些女人们本就对徐瑶蓁恨的牙痒痒，一定会借此机会把徐瑶蓁咬死。 “我、我……妾身是身不由己。”吕侧妃痴痴地看着裴云栖。 “王爷，你已经好久不来看我了，我……” “好了，本王心里有数。” 吕侧妃当年突然闯进裴云栖的更衣室中，他刚换好衣服。 即使如此，他堂堂一个摄政王，被一个女人这么算计。丢了好大的脸，也损害了他的摄政王的威名。 “若不是看在吕老尚书的脸面上，早就把你送走了。” 送至哪里，这就不好说了。 庄子上，尼姑庵，全都有可能。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一片真心，上天可鉴。” “来人。”裴云栖立即下达的命令。 “从今日开始，封锁【褚青苑】，没有本王亲自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把吕侧妃放出来。” 王妃立即低下了头。 这种事她是干过的，梁侧妃当时被禁足，她做主给放了出来。 现在裴云栖说了“亲自”二字，就是在提醒她。 “白姨娘，你知不知错？” “我有什么错？”白姨娘现在手上还拿着那个娃娃，这才想起来递给了裴云栖。 “王爷，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个娃娃上面被扎了很多针眼。姓吕的在背后不知道怎么诅咒我呢？你得为我做主啊。” “行了，你也禁足一个月。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裴云栖的话白姨娘不敢反驳。 立即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回去了。 “王妃。”裴云栖看着她。 要是没有这个王妃在背后怂恿，吕侧妃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闹这么大。 “王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管束好后宅，是妾身失职。妾身愿意自罚，禁足半个月。” 毕竟是摄政王府的王妃，禁足时间太长，让人知道了，裴云栖的脸面也要狠狠丢一次。 “王妃，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王府还需要你操持，少不得你。另外，过些时日陛下要带着群臣及家眷，去泡温泉。你也做做准备吧。” 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裴云栖自然也离开了【褚青苑】。 不过看着手上确实明显被针扎过的娃娃，他抬起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暮安苑 裴云栖最近忙，都没有见一下自己那个亲生母亲了。 他眼角带着寒意，踏进了暮安苑。 “听闻你杀气腾腾的整治了后院，你是男人，把心思全放在后宅上。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裴云栖冷眼看着她。 梁太妃。 自己的亲生母亲。 现在斜在软塌上，说话漫不经心。 似乎在关心自己。 “你看看这个。” 裴云栖把那个写了白姨娘生辰八字，又被扎的浑身是针眼儿的娃娃，扔在了梁太妃的跟前。 “这个东西我小时候见过，现在到了吕侧妃手上，又被她拿来害人。” 梁侧妃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呵，娃娃而已。只要是女人，都会做这个。这种事， club在我身上。” 裴云栖转身就要走，不想听她的话，不过又把那个娃娃拿了过来。 “过些时日陛下要带着君臣和家眷去泡温泉，陛下说好久没有见你了，想与你见一面。” 梁太妃的身体突然就坐直了，从惊讶到惊喜。 “真的，他要见我？” 裴云栖没有回答她的话，人早已离开了。 蔡妈妈走到了跟前。 “老奴刚才去见了吕侧妃，她呆坐在屋里，谁叫也没反应。” “哦，那些尼姑都被抓起来了？” “太妃娘娘，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留下了一个。她藏在了吕侧妃的院子里。” 梁太妃重新躺下了，又恢复了刚才慵懒的模样。 “你找人把这个尼姑悄悄送出去，我这个儿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呆在褚青苑里，一会儿就会被发现。” “是。” 当曹侍卫来西苑时，裴云栖刚把那个娃娃递给徐瑶蓁看。 “王爷，乔薇灵跑了。每个院子都搜过了，尤其是褚青苑，没有发现乔薇灵的身影。” “她现在是个尼姑，在人群里非常显眼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徐瑶蓁暗想，你是谁帮助了乔薇灵。 “不用找了。”裴云栖冷笑了一声。 “【暮安苑】后面有一条小道，通着后街的。一定是从这儿跑的。” 曹侍卫很不解。“怎么会这样？” “太妃娘娘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还是太年轻了，她一向如此。等着吧，等到陛下的温泉日一行，你就真正见识这位梁太妃的本事了。” 在裴云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恨意。 “噫，这是什么？”徐瑶蓁把娃娃随意扯了一下就烂了，从里面掏出一团纸来。 徐瑶蓁就把纸给打开了。 上面是…… 徐瑶蓁看向了裴云栖。 这上面，分明写的就是裴云栖的生辰八字。 这个娃娃，是太妃娘娘送给吕侧妃的呀。 徐瑶蓁与一旁快站不住的曹婆子，迅速对视了一眼。 啊哟，妈呀，这么狠的妈呀。 是要咒杀掉自己的亲儿子。 第102章 娃娃 第102章 徐瑶蓁把手里的那团纸撕碎，让曹婆子扔进了外面煮汤的那个小泥炉里面。 而曹婆子一进一出，端了一锅羊肉丸子粉的汤进来了，还让夏莲又切了酱肉和两个素菜拌了摆上。 她搓着手，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今日够闹腾的，厨房那边也乱。咱们自个儿有个小泥炉，就给姨娘做了羊肉丸子汤，还有粉，也是厨房先前刚做的鲜粉。” 裴云栖看着徐瑶蓁跟一屋子婆子丫鬟，关系这么好。 心中感到甚感熨帖。 刚才从梁太妃那里出来后，阴沉的心，也开阔了些。 “嗯，这个时候吃这个正好。” “尤其是被人……”曹婆子嘴快，差点说出来诅咒。 “吃肉最合适了。” 羊肉丸子和粉煮着，确实合胃口。徐瑶蓁吃的脸都红扑扑的。 最后锅里的粉都有些不够吃，曹婆子又去给裴云栖下了一大碗面条。 “陛下带着群臣泡温泉，有什么好玩的吗？” 徐瑶蓁是只字不提今天发生的事儿，想到当今陛下带着一群大臣，在热汤里泡澡。 徐瑶蓁总觉得这种画面，有点刺眼呢。 “胡想什么？”裴云栖用手刮了下徐瑶蓁的小鼻子。 看着徐瑶蓁窝在他怀里在偷笑，就知道她乱想。 “陛下和大臣、各家家眷泡汤的地方自然不一样的。另外，你还真以为是去泡澡么，其实这是小夏猎。” 炎炎夏日，不只是陛下，还有在汴京城的那些富贵高官。 从去年深冬到今年整个春天，一直窝在汴京城，都憋的难受了。 陛下这两年不爱去打猎，尤其天气冷的时候，去猎场要走好远。 “他这个人很不爱动，现在汴京城周边的山上多了些野鸡，野鸭，野兔，野猪，还有些野鹿。都开始祸害庄稼了，所以啊，都得打了才行。” 徐瑶蓁扫了裴云栖一眼。 这个人还真是个冷面活阎王，谎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当今陛下不喜奢华，爱护百姓，所以才不愿意兴师动众的出去打猎。 徐瑶蓁有理由怀疑，那些在身上出现的野鸡野兔什么的，全都是汴京城这些官员这几年放到山上，慢慢养起来的。 “嗯，住在哪里？” “住在皇家的庄子上，离我的庄子不算太远。” 皇家的庄子很大的，房间也多。 但是，徐瑶蓁宁愿住在自己的庄子上，顺便也过去看看。 不过这件事，她做不了主。 “到时候，带你到处转转。”裴云栖把她搂在怀里，心里总是觉得很踏实。 想起院子里的其他女人，就让他心堵。 夜里，一个黑影悄悄进了【空色楼】。 梁侧妃一下就扑进那人的怀里，娇嗔道， “今日府里乱着呢，现在外面到处是侍卫巡夜，后宅也一样。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想你了。” 俩人不一会儿就传出了羞人的声音。 一直守在外头的角妈妈，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痕。 她今日看到王爷开始，两条腿就打颤。 裴云栖那冰冷的眼神，只是扫了她一眼。 就让角妈妈觉得自己守着点那丁点秘密，就被看透了。 角妈妈现在还觉得浑身发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同样觉着浑身哆嗦的是吕侧妃，她枯坐在床边，最后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 裴云栖，就没有好好看过她。 “呜呜……” 吕侧妃扑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只让我吃这样的苦，却又这样对我。姓裴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就在吕侧妃痛哭到不能自己时，她的丫鬟彩月走了进来。 “侧妃，再哭就真伤身子了。今日下午多亏了太妃娘娘的帮忙，要不然那个该死的尼姑，就会在咱院子被发现了。” 彩月嘴巴伶俐，说了几句，就让吕侧妃好了一些。 “她个尼姑跑得倒是快，奴婢刚回屋时，就被她吓了一跳。” 彩月给吕侧妃拿了热巾，帮着她擦脸。 “她是出了主意，让您受了累，她自己一走了之。现在不只是您，咱们整个院子的人，都被她给害了。奴婢听蔡妈妈说，那个尼姑本是想给王爷做妾的，不过王爷不喜欢她。” “什么？”吕侧妃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乔薇灵给利用了。 不是简单的利用，简直从头到尾把她骗惨了。 吕侧妃夺过彩月手里的热巾，在脸上随意擦了几下，用力扔在旁边的水盆里。 “该死的贱人，给我下了这么大个圈套。我怎么就信她了呢，一投就跳进圈套里了。呜呜……” 吕侧妃又被气哭了。 “我看呢，她早就小号怎么利用您了。要不然，一见着王爷带着人来了咱们院子，她慌忙就躲了起来。” 彩月也是恨乔薇灵。 “事情怎么都这么巧呢？” “蔡妈妈还说什么了？” 彩月悄悄松了口气，终于能说最关键的话了。 “她说，您就在院子里休养着，不要跟那些小贱人们生气。太妃娘娘那边，会给您想法子的。” “呵。”吕侧妃冷笑了起来。 “我不过也是她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 彩月神色黯然，也为自己的主子难过。 “可是，太妃娘娘是有法子让咱们都出去的。我听说，王妃那边气狠了，又砸了许多东西。连她也气成这样，以后姓徐的那个小贱人，也不会好过的。” “先这样罢。” 吕侧妃，已经把徐瑶蓁当作最恨的人了。 彩月打听来的消息没错。 王妃闵若君又把一套茶具给砸了，这次是一套9件的茶具，被她砸得只余手上最后一件了。 “王妃，您消消气，消消气。” 云嬷嬷把闵若君手上最后一件茶碗，给拿了过来，摆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王爷禁您的足，全都是为您考虑。要不然，您还得继续替吕侧妃擦屁股呢。” “哼，他是为了姓徐的那小贱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妃，有一件事老奴没来得及跟您说。吕侧妃手里那个娃娃，不简单。” 闵若君的心神瞬间就好上了些许。“怎么说？” “内有乾坤。”云嬷嬷走出去，把门从里关上。 “那个娃娃王爷小时候确实见过，那是因为当时老王爷的宠妾，这个娃娃诅咒过王爷。当时用的法子，是把王爷的生辰八字躺在了娃娃的肚子里。” “你是说……”闵若君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说现在那个娃娃……” “王妃，若是这个娃娃落在您手里呢？当时王爷要是交给您了。” 闵若君这才知道，自己居然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若是我接过来，必然要帮王爷出这口气。恐怕……” 第103章 独占 第103章 王妃米若君越是会像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主要还是从吕侧妃突然要请尼姑来做法事。 越是想头上的汗越往下流。 到底谁把这些事儿，一环一环的都串在一块的。 是乔薇灵？ 她不相信，乔薇灵能把他们王府所有女人算计进去吗？ 而且如此了解他们每个人的脾性。 不会是乔薇灵。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啪”地一声。 闵若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直接就站了起来。 “好个老妖婆，她是多么想掌控王府啊。呵，她年轻时候被老王爷厌弃，没做过一点主。再后来就是我来管着王府的时候了，以前她总时不时会给我添堵。没想到，连吕侧妃都听她的。” “显然就是这样。” 云嬷嬷看着王妃先前那口怒气下去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当年吕侧妃做了那些丑事，吕老尚书都准备把她送去做比丘尼了。还不是咱家这位太妃，去跟老尚书去聊了一回。呵，咱们王府不就有了吕侧妃了。咱们家这位太妃，算盘珠子也崩老奴脸上了。” 云嬷嬷早就对梁太妃意见很大了。 “王妃，太妃那边，还得时时提防才是。” 说一千道一万，这件事全都是梁太妃在背后搅弄风雨。 其实，徐瑶蓁也反应过来了。既然搅和嘛，大家就一块搅和。 她马上让曹婆子给她好好打扮一下。 “我去看看白姨娘。” “哦，把我们从外面大和药庄买的安神香带上一盒。” 徐瑶蓁前几日一直说头疼。 曹婆子上大和药庄买了两盒安神香，盒子和香上面，都刻上了大和药庄的字眼。 要是以后白姨娘那儿出什么事儿，也只是大和药庄的事儿。 徐瑶蓁现在还不知道的，大和药庄背后的东家是谁呢？ “我想着她，现在竟然头疼，我得好好瞧瞧去。” 曹婆子和夏莲，对视了一眼。 她俩看明白了，徐瑶蓁是要去看笑话的。 “唉呀，都给我出去，出去！” 白姨娘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徐瑶蓁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谁让你们进……” 白姨娘看到时徐瑶蓁时，冷着脸背对着她。 “唉，我这不是听闻白姐姐头疼嘛，我这正好有前几日从大和药庄买的安神香。给你拿一盒过来。” “用不起。” 不过白姨娘确实有点头疼，昨晚是气的一晚上没睡着。 现在能不头疼吗？ “我是来告诉白姐姐一个好消息的。” 白姨娘白了一眼徐瑶蓁。 “有什么好消息啊？我要在屋子里被关一个月呢，什么好消息也与我无关。” “过些时日，王爷要带着咱们去装子上泡温泉。到时候，王妃自然是要出来主持这件事的。她一出来，你不也就能出来了？” “我又不是她，她是王妃，我是……” 白姨娘忽然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对啊，我生病了，我想去庄子上养病。” “谢你了。” 徐瑶蓁并没想着让她谢，只是这次她是替自己受过。 徐瑶蓁不想以后东窗事发，白姨娘拿这个事儿来拿捏自己。她这一趟来，两人也算是两清了。 这是白姨娘，把她的话给理解错了。 她是想让白姨娘提早与王妃去商议，没想到她自己先要去庄子上。 当日，同样在禁足的王妃闵若君。 就收到白姨娘的请求，在府里总是想着要被人害，夏的日日不能入夜。 想去庄子上休养一阵子。 在屋里禁足，和被关在庄子上，没大差别。 “她还真会挑地方。” 闵若君自己都想找这个借口先去庄子上呆着了，王府里没一件能让人省心的事儿。 “让她先去吧。这件事报给王爷一声，看王爷怎么给安排吧。” 毕竟之后的温泉之行与陛下的出行有关的，肯定要让裴云栖知道的。 裴云栖就把白姨娘安排到自己一个较偏的庄子上去了。 “那边人少，让她好好养着吧。” 徐瑶蓁在知道白姨娘去了很偏远的一个庄子上后。 颤了颤嘴角。 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本来的意思，是想让白姨娘赶紧抱好王妃的大腿。 不过，白姨娘现在出门了，也要比关在屋子里强百倍。 “没发现你这么淘气。”裴云栖是知道徐瑶蓁去找白姨娘的。 “此次去陪着陛下和宫里的娘娘打猎泡温泉，本来也没想带着她。白姨娘这个人，本就是个掐尖要强的。她到时候在府里，也很麻烦。” 裴云栖就烦那些女人一个个吵吵闹闹，一点都不贴心。 他躺在徐瑶蓁的腿上，眯着眼睛，觉着这样的日子确实是好呀。 裴云栖眯着眼睛。 徐瑶蓁拿出一柄玉梳，慢慢帮他梳头发。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裴云栖的额头，与耳边。 手指肚软软的，在裴云栖脸上滑动。 “别乱动。” 裴云栖伸出一只手，包住了徐瑶蓁的小手，轻轻揉捏了几下。 “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后悔过？” “没呀。”徐瑶蓁把玉梳放下，抽回自己的手。 她的皮肤娇嫩，被裴云栖抓了几下居然都红了。 徐瑶蓁鼓起了脸，抿着嘴，看着更加可人了。 “我呀，恨不得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呢。在王府里带着，不知道比外面要好多少。” “哦，没想着给别人做个正头娘子？” “唉，我长得太美了。正头娘子，没有我这种模样的。” 裴云栖伸胳膊把徐瑶蓁搂进了怀里，在她唇上亲了好一会儿。 细细的，温柔的，小心的。 像是在对一件珍宝。 徐瑶蓁也慢慢地回应着他。 “哎，你们干什么？” 门外想起了曹婆子的话。 云嬷嬷带着两个孔无有力的婆子，把曹婆子和夏莲翠莲拦住了。 “我们来请王爷的，王妃现在很不舒服。” 就在他们吵闹的时候，屋的烛灯突然就灭了。 夏莲抢一步又回到门口，冷眼看的云嬷嬷等人。 “一定是王爷把屋里的蜡烛吹灭了，云嬷嬷你要请王爷就请吧。奴婢们都不拦着。” “老奴明日再来。” 云嬷嬷心里那个气。 哪有个姨娘把个爷们儿霸占上，都不让别的女人上手了。 这叫其他女人怎么活？ 一出西苑，就看到有个人影在晃动。 云嬷嬷就冲了过去。 “怎么是你呀？” 第104章 霸占 第104章 云嬷嬷冲过去把那个人的衣领给扯住了。 更要抬手一巴掌打上去，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是我。” 云嬷嬷抬起的巴掌，又收了回来。她现在心情不好，说话也带着脾气。 “闻娘子啊。这么晚你不睡觉，躲在西苑门口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 “我、我……”闻娘子忽然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 “唉，我不是上次得罪了徐姨娘嘛。现在她正得势，我担心她跟王琰吹个枕边风。我这差事，可能就保不住了。” “哦。” 云嬷嬷伸手把那个布包夺了过来，打开后发现里边是两支精巧的银簪。虽然不是贵重东西，却胜在奇巧好看。 “如今的徐姨娘，是看不上你这样寒酸的东西。算了，回去吧。” 闻娘子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 “好吧，那我回去了。云嬷嬷，麻烦您老帮我保密呀。” “知道了，知道了。”云嬷嬷随意摆了摆手。 等人走开了，跟在云嬷嬷身后的一个婆子凑上来。 “看样子，这个小贱人很会笼络人心呀。平常时候，闻娘子清高的很，谁也不爱理。” 云嬷嬷冷冷的看着她。 “呵，是我说错话了。”这个婆子拉住云嬷嬷的胳膊。 “一会儿咱们几个吃酒啊，你也正好休息休息。” “行，让厨房那边炒俩菜。” 云嬷嬷今晚不用值班，跟闵若君说王爷已经歇下了。 闵若君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腹部。 “老王爷是不是早就中了药，然后才有了王爷。所以王爷的身体，也是有受了影响。所以才子嗣艰难的。” “依老奴看，便是这么一回事儿。问题肯定不是王爷的问题，他身边能人多，要是有事儿，早就吃上药了。” 云嬷嬷对这件事很笃定。 “这么大的事儿，王爷不可能瞒您的。” 云嬷嬷等米若君睡下后，这才来到厨房这边。 几个关系好的婆子，早已把酒菜准备好了。 “唉，女人长得美，就是命好。看那徐姨娘，天天变着花样来厨房要吃的。管事跟秋大管家报过的，这么大个厨房，也不是伺候她一个人的。结果呢，秋大管家反倒把管事给骂了一顿。说她要是管不了厨房，就交给别人。” “可不是，这种美貌，在汴京城也是很难见到的。怪不得把王爷魂都勾走了。” “哼，光有美貌有什么用？那得能生出孩子来。咱们王府……” “好东西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云嬷嬷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可是没孩子的问题，也确实是整个摄政王府不太能提的一件事。 他们任何人都不知道。 裴云栖从不在意这件事。 他甚至厌恶孩子。 确定地说，他会厌恶自己的孩子。 “我的父王，很讨厌我。我的出生，让他盘算的事情落空了。” 裴云栖搂着徐瑶蓁，俩人交颈而卧，发丝纠缠。 徐瑶蓁在黑暗中，迅速就抓住了裴云栖的大手。 在梦里，徐瑶蓁挺着大肚子。 她和裴云栖有多次亲密接触，俩人和如今一样，非常的契合。 每次都是难舍难分。 他们对彼此，又是那样的眷恋万分。 在梦里的徐瑶蓁，从未梦到过与詹文司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行为。 所以徐瑶蓁总是觉着，她梦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的。 徐瑶蓁在这个男人怀里蹭了蹭。 吃吃笑了两声。 “那些人，都不知道王爷的好。可是，妾身知道呀。” “哦，是么？” 黑暗中，两具身体又激烈的纠缠了起来。 翌日清晨。 徐瑶蓁自然是睡过头了，她刚吃过了晚饭，就看到柳姨娘带着丫鬟过来了。 徐瑶蓁可不认为她是与自己来聊天的。 在摄政王府里，徐瑶蓁早就看明白了。后宅这些女人之间，是没有意义的。 有的只有你死我活。 前阵子梁侧妃彻底失去了裴云栖的信任，彻底被厌弃了。而吕侧妃，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结局。 吕侧妃相对于来说，更让人生恨。 她居然一直拿针扎徐瑶蓁。 徐瑶蓁没有与裴云栖说过，白姨娘的生辰八字是她换到娃娃上的。 在这之前，一直被白姨娘扎的是徐瑶蓁。 “柳姨娘，屋里太闷了，我们到院子里坐吧。” 徐瑶蓁的西苑里，有个很小的小凉亭。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这会儿坐在凉亭里面，还是很凉快的。 “徐姨娘，你这个院子真好呀。有花草，还有凉亭。唉呀，真是羡慕你呀。” 徐瑶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么要不我们换？” 柳姨娘的脸色，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般，僵了一下。 “呵，说哪里话？你想让，王爷肯定舍不得呢。” 西苑在徐瑶蓁来之前，都空了那么久了。 也没见有人来住。 要不是裴云栖并不是真的讨厌这个院子，而是与这个院子有关的人。 同时，他也是很喜欢徐瑶蓁的。 两相之下，一个空冷了十几年的院子。 在徐瑶蓁搬进来后，开始热闹了起来。 “唉，我与你可比不了。”柳姨娘叹了口气。 “最近我们都见不着王爷。本来王爷就不爱来后院，这几日因为吕侧妃的事，不知道他还是不是还生气呢？” 现在徐瑶蓁有点明白了。 是来打听裴云栖的事。 哦，是来抢人的。 “王爷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什么事情，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徐瑶蓁并不顺着柳姨娘的话说。 “回回进后院时候，不会通知我。他愿意来呢，我就陪着他。他要是不愿意来，我也不会上赶着去撵人。老话不是说过的么，女追男，隔层山呢。人越追，跑得越远。” “你……” 柳姨娘本来想好好与徐瑶蓁说一说。 把王爷让给自己两天。 只是柳姨娘没想到，徐瑶蓁软硬不吃。 柳姨娘直接站了起来。 “徐姨娘，王爷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伙的。你可不能一人独占了，你想霸占到王爷到什么时候？” 徐瑶蓁也站了起来，冷眼看着这个一直装作胆小的女人。 那日那个尼姑净风做法事，被吓到的只有文姨娘。那才是真正的胆小呢。 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的东西。 “呵，这事儿你可别问我。”徐瑶蓁说话丝毫不客气。 “你得去问王爷，他啊，为什么要霸占我呢？呵呵……” “徐瑶蓁，你别得意。” 第105章 出行 第105章 “柳姨娘真不是个东西。”曹婆子在柳姨娘离开后，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会咬人的狗不叫，平时看着胆小怕事。现在居然找上门来咱们姨娘把王爷让出来，呸，什么东西。” 一向不爱说话的永莲，都没忍住。 “就她这两面三刀的性子，还想跟咱们姨娘抢王爷。做梦。” 曹婆子又跟四个丫鬟叮嘱了一番。 “王爷以前不爱进后院，你们也看出来了。他们一个个都在跟王爷斗心眼儿，没有哪个真心对王爷的。就咱们姨娘最单纯，所以王爷才经常来的。咱们一定要把门户都看紧了，不能给别人钻空子的钱。” 年纪最小的翠莲，立即握紧拳头。 “没有哪个主子像咱们姨娘这么好，连我娘都说，我是一个有福的。以后不管是谁，对姨娘不好，我翠莲第一个饶不过他。” 徐瑶蓁听他们七嘴八舌的一阵说，心里也是暖暖的。 现在看她院子里的人，都跟她一条心。 “闻娘子来了。”刚出门口的夏莲，冷不丁就看到这么个人。 立即大声喊了一句。 “是闻娘子呀，不知道今天刮的哪儿的风，把你这么个大贵人给吹来了。” 曹婆子直接挡在了门口，根本不让人进。 闻娘子脸色顿了一下，她是后院的管事。 也是王妃闵若君的亲戚。 在这摄政王府后院里，不管哪个院子，都会给她三分薄面的。 “曹妈妈，我找徐姨娘。” 曹婆子白了她一眼。 “姨娘正睡着呢，现在没法见人。有事儿改天吧，要不等姨娘睡醒了。” 闻娘子刚才分明听到屋里笑声嬉戏，很明显，徐瑶蓁不想见她。 闻娘子走出西苑时，眼睛里都透着毒。 “她是寡妇吗？” 徐瑶蓁觉得这个闻娘子的行径非常奇怪。 “不是寡妇。早年间，她有个未婚夫，在边关当兵的。闻娘子等到19岁时，未婚夫从边关回来，两人要成婚。” 曹婆子把两手摊开。“一场空哦。” 原来是闻娘子的未婚夫，突然就死了。 “都在传是那男的受了很重的伤，回来没多久就病死了。” 徐瑶蓁是一阵唏嘘，拿起扇子摇了摇。 “她还真是可怜。不过吧，我还是觉得有一点奇怪。她明明是王妃带进府的，她怎么就跟吕侧妃关系那么好。现在无端地跑到我这来，一定也是为吕侧妃的事。” “想来也是因为吕侧妃。” 曹婆子又跑到院外，瞅了瞅。 担心会不会又有什么人在西苑外头盯着。 闻娘子把两只镶了珍珠的银簪子，又送还给了吕侧妃。 “徐姨娘那根本不让我进，我也说不上话。现在西苑有秋大管家亲自照看着，也用不上我。” “贱人。天天使着狐媚子手段，王爷的魂都被她勾走了。她一定用了什么妖法，或是给王爷用什么药，才能把王爷勾成这样。” 吕侧妃笃定徐瑶蓁用了见不得人的法子。 “王爷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狠心过，我不相信，他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我这么爱他。为了他，我脸都不要了。” “我再去打听打听，不过你可再不能冲动了。” 闻娘子一直给吕侧妃出着各种主意，只是没想到这次吕侧妃会这么轻易被别人利用了。 “行，等我以后掌握了摄政王府。一定让你做大管家。” “一言为定。” 闻娘子离开【褚青苑】时，眼神幽暗。 看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妃，奴婢有事禀告。”闻娘子来了瑶云轩。 “王妃，要不要见她。她刚才去了西苑，连半炷香的一半时间都不到，就从西苑出来了。” 云嬷嬷现在顶瞧不上闻娘子。 “分明就是个墙头草，手里拿着的送给徐姨娘的东西。是怎么拿进去，又怎么拿出来的？” “她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先去褚青苑那边，带着厨房的婆子，把菜送了过去。” “让她进来吧。” 闵若君还是让闻娘子进来了。 “闻娘子，我最近几日身体不适，不太愿你出门。现在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闵若君答应裴云栖要禁足半个月。 她不能主动破了规矩。 有几件小事，就交给闻娘子了。 “过些时日，王爷要带着府里的女眷去温泉庄子上住几日。也不是每个人能跟着去的，你帮我拟个名单吧。” “另外，这次他们还想打打猎。我记着，那一片地方离着你娘这地方不远。正好，你同秋大管家，先过去准备着。” “是。” 闻娘子先去找了秋白礼，问好了先一步要出发的时间。 这才回去把闵若君要的名单，给列好了。 闻娘子是有一点才情在的。 簪花小楷，写的工整漂亮。她父亲原是教书先生，她自然从小便是耳濡目染。 如今这些所学，在摄政王府里倒是有些用处。 翌日，闻娘子拿着名单去了瑶云轩。 闵若君看了看没问题，就让她给各院发了下去。 除了被禁足的和已经离开去庄子上修养的白姨娘，其他人都能去。 可惜的是文姨娘却病下了。 她那日着实被那个尼姑净风的胡搞的法事，给吓到了。 “文姨娘还真是胆小呢。”曹婆子和夏莲在给徐瑶蓁收拾东西。 “现下院子里除了咱们，还有柳姨娘，萧姨娘，楚姨娘去的，两个侧妃都不去。” 一个王妃，四个姨娘，对于摄政王的裴云栖来说，他后院的女人真不算多。 不过在出发前，楚姨娘又不去了。 她父亲是个小吏，本不起眼。不过她颜色甚好，被上峰看中，就七拐八拐送到了摄政王府里。 平常极其不起眼的一个人。 宁愿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愿出来。 这次去地方稍远，又是去玩耍的。 前后怎么也得一个月。 与前次全府女眷外出不同的是，这次徐瑶蓁一个人也坐上了大马车。 王妃自己乘坐一辆，柳姨娘和萧姨娘，坐另一辆稍小的马车。 徐瑶蓁这辆马车，本来是要给他们三四个人一同乘坐的。 其他人全没来。 倒是便宜了徐瑶蓁。 就在徐瑶蓁昏昏欲睡的时候，车马的队伍停了。 徐瑶蓁半眯着眼睛，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摄政王没有在，哥哥的冤屈，恐怕难了。” 徐瑶蓁仔细听着。 一下子不困了。 没想到这次出行，还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第106章 失神 第106章 “永莲” 徐瑶蓁叫了一声同在打瞌睡的丫鬟永莲。 “姨娘，我已经醒了。” 永莲在大马车上陪着徐瑶蓁。 听到徐瑶蓁的声音，两只眼睛瞬间睁开了。根本不像是刚才还在打瞌睡的人。 “他们好像是来找王爷的，似乎有什么冤屈？你跟过去看看。” 徐瑶蓁在梦里经过多次生死，最了解那种有冤无法诉。 没有任何活路的感觉了。 从刚才两人的画里面，徐瑶蓁听出来他们那个兄长，大概是受了什么冤屈而亡。 估计是想找王爷伸冤的。 普通百姓找达官贵族伸冤，也是冒着丢命的危险的。 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冤屈竟然不小。 好在现在路上马车略多，摄政王府的车队，停下一会子稍作了下修整。 得空间，永莲问到了事儿。 “姨娘，他们怀疑兄长是被未过门的嫂嫂给害死的。他们也是近日在收拾大哥的遗物时，找到了一样东西。可惜，我还想多问一些，他们俩突然跑了。” “怎么了？” 永莲摇了摇头。 “有好些女眷下了车。大概是怕人多，就跑了。” 徐瑶蓁想着等看到裴云栖，就去说一声。 也就没把这件事，过于放在心上了。 这次出行的汴京城这些贵族高官的女眷们，有的柱子在了猎场周围的皇庄。 有的就住在附近自家的庄子上。 徐瑶蓁并没有住在皇庄，而是住在了摄政王的庄子上。 王妃带着其他两个妾室，住到了皇庄去。 王妃要与其他高门皇室的女眷们，交际的。有些事，也需要她出面。 徐瑶蓁只说要累瘫了，动不了了。 王妃就让她留在了王爷的庄子上。 徐瑶蓁是想自在的泡温泉。 不受打扰。 也不想跟那些不认识的女人，说一些无边际的话。 在梦里，这种事儿她做的多了。 实在是没去。 而且，在皇庄也免不了碰上熟人。 比如詹文司，还有詹其珆。 这兄妹二人，徐瑶蓁在来的路上就听曹婆子提到了，他们都来了。 徐瑶蓁现在不想见这些人。 她只想舒舒服服，享受着泡温泉的快乐。 在这边庄子上，徐瑶蓁连泡了两天的温泉，她一个人一个池子，旁边的更大的池子曹婆子与四个丫鬟，也跟着享福了。 “乱闯什么？”门外有看门的粗使婆子，大喊着拦住了来人。 “周管事，这是王爷让姨娘住的地方，你怎么敢乱传？” “不是，我是着急跑过来出了一头的汗。别误会，别误会。” 周管事吓坏了。 “是徐姨娘庄子上的庄头，曹九，他有事儿求见姨娘。我就赶紧跑来通报了。这么热的天，所以才出一头汗。” 曹婆子和四个丫鬟，与徐瑶蓁，也都刚收拾好。 全都瘫坐着。 “我去看看吧。”曹婆子到庄子外面。 就看到曹九带着两个明显受伤的人。 两人身上的衣服，有许多破的地方。 还有血痕。 “什么事儿？怎么带这样的人来了？”曹婆子知道曹九不是那种没分寸的。 “这两个人被人追杀，咱们庄子上都是普通庄稼汉。一不小心就受了牵连，送了命。王爷的庄子上，肯定会武的多，我琢磨着让他俩过来躲两天的。” “你胆子真大。” 曹九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他这人一向胆大心细。 “我这不是一开始先把他俩藏在庄这里，后来看那几个杀手离开了。我又悄悄地跟了上去，然后就见着了摄政王府的人。” 曹婆子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你这是给姨娘找事儿。如果他俩是匪徒，怎么跟王爷交代？” “不是，是王府的闻娘子。内宅的管事，我认识她也有好几年了。我是亲眼看着她与那几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站在一块说话的。她给了那些人一大包银子呢。” “你啊，胆子真够大的。” 不过也算是把话交代清楚了。 曹婆子不敢做主。 但还是让曹九把俩人带到了庄子里的门口，这样一来别人是看不着他们的。 就在曹婆子去把这件事告诉徐瑶蓁到时候，闻娘子也来到了这个庄子上。 好在有裴云栖的命令，除了徐瑶蓁，任何人的话都不能听。 闻娘子让看门的侍卫去里面通禀。 在门里面的三人，脸刷刷的都白了。 好在侍卫确实都是听懂话的，知道没有徐瑶蓁的关系，那些人不能进。 有关系的，自然要照顾一下。 就给曹九三人，指了指拐角转过去的一排房间。 “随便找个屋子里呆着便可。” 闻娘子在门口找侍卫随意问了两句，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 那几个亡命之徒，花了她这么些年攒的积蓄，竟然没有把两个普通人给宰了。 她只是听那些匪徒说这两个人冲进了一个庄子，他们进去找了一番，没找着。 很有可能跑到别的地方藏了起来。 闻娘子能想到的好的藏身之处。 就是摄政王的庄子了。 不过如今看来，可能性不大。 这个装置的防备性，还是很高的。里里外外的侍卫，不下百个。 “她又要搞什么事啊？”徐瑶蓁发现这个闻娘子，越来越奇怪了。 曹婆子刚才一进来，还没来得及把曹九和那两个人的事儿说了呢。 罪魁竟然找上了门。 曹婆子，直觉着眼皮跳。 低下头站在一旁。 “王爷王妃，现在都在皇庄。担心徐姨娘在这里出什么危险，派我过来看一看。” 徐瑶蓁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很明显，闻娘子在撒谎。 王妃是恨不得她一直呆在庄子上呢。 徐瑶蓁淡淡一笑。 “王爷的庄子，有几百个侍卫护着。闻娘子，那你告诉我一下，我得在什么情况下能出事儿呢？” “我可没这个意思。” 闻娘子立即站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要赶回去给王妃复命去了。” 闻娘子一步不停地往外走，徐瑶蓁轻走了几步，停在门口。 斜着上身站着，就盯着闻娘子。 有一人，正与闻娘子面对面碰上了。 裴云栖。 虽是夏日，他仍然着一身暗色锦服，衣服上不带着丝毫褶皱。 每走一步，都带着无尽的贵气与逼人的气势。 闻娘子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更是忘了行礼。 失神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徐瑶蓁看着这一幕。 心中大骇。 第107章 驱逐 第107章 徐瑶蓁看到发愣的闻娘子时，她也是斜着身子站在门口。 徐瑶蓁的眼神，从未像现在这样冷。 裴云栖走到她身边时，甚至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 裴云栖顺着徐瑶蓁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 “小娇娇？” 徐瑶蓁在大白天头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这么叫她，心中不由羞涩了起来。 狠狠白了他一眼。 徐瑶蓁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进了屋。 徐瑶蓁平时是很柔顺的，像今日这样突然变了脸，裴云栖从未见过。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裴云栖跟前，没人敢跟他甩过脸子的。 虽然徐瑶蓁还没有这样做，但是裴云栖却在想，是不是自己太放纵这个小女人了。 所以二人坐在屋里时，位置隔得老远。 夏莲给上了茶后，正觉得奇怪，却看到曹婆子的脸色更奇怪。 俩人都是悄无声息地带上门。 “曹妈妈，姨娘和王爷怎么了？” 曹婆子现在头大着呢，还有曹九和那两个鲁家的兄弟。 还在这个桌子上藏着呢。 “哎呀，这不是很平常的么？嘴唇和牙齿还打架呢，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夏莲虽然觉得曹婆子说的有道理。 但在平常时候，碰到这种事时，曹婆子是最紧张的。 夏莲通知厨房摆饭，她转头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曹婆子，仍是有些纳闷的。 饭菜上来后，徐瑶蓁默不作声地用饭。 她仍吃得不少。 裴云栖弄不明白这个小女人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虽然裴云栖想甩手走人，可还是想问清楚。 一直到吃了饭，用了茶后，裴云栖才有挨着徐瑶蓁坐下。 两人挤到一张榻上时，没了距离，心里的话也愿意说了。 “哎，是什么事儿惹恼你了？还给我摆脸子。” 徐瑶蓁又是用力甩开他的手，还是狠狠白了一眼裴云栖。 什么话也没说。 站起身，回了里屋。 自己单独去床上躺着了。 其他四个丫鬟，分明已经看到裴云栖脑门上的青筋在蹦。 全都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啪”地一声。 裴云栖甩袖子抬腿就走了。 曹侍卫紧跟了上来。 “王爷，您就这么走了？那徐姨娘不是更生气吗？” 这时，登上马车的裴云栖，脚下一顿。“你娘说什么了？” “我娘也是很奇怪。”曹侍卫刚才是见着曹婆子了。 平常母子二人见面的时候，是会多说一会子话的，尤其是曹婆子，有说不完的唠叨话。 但是今日曹婆子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说。 “什么话也没说？” “没有，只看了我一眼，就走啦。” 曹侍卫头一次被这么无视，还怪不适应的。 “先回皇庄吧，明日陪着陛下打完猎后，再来。” 与此同时，闻娘子也回到了皇庄那头。 她先去用了饭，再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总是觉得坐立不安。 徐瑶蓁在她离开时，看着她的眼神过于冷了。 “不能这样干等着。” 闻娘子马上想到了办法。 她站起身，朝王妃闵若君那头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这么晚？王妃都要歇下了。” 闻娘子低着头答道， “云嬷嬷，我这不刚从王爷的庄子上回来么。我是不放心徐一娘一个人在那边，你知道的，那庄子上有几百个侍卫呢？” 云嬷嬷转过头看了眼闻娘子，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这种话你可不要乱说，事关王爷的名声。” “是。” “你去王爷的庄子上了？” 闵若君正在用珍珠粉敷脸，总觉得出来这一趟，皮肤都有些发干了。 “是的，就是去看看徐姨娘那边还有没有需要再备着的东西。她独自在那个庄子上，总归我们跑腿的多跑几趟。” “嗯，她爱清净，不想凑热闹。就让她在那呆着吧。” 闵若君是乐见其成。 徐瑶蓁那张脸太吸引人了，而且闵若君也见着荣家和乔家的人了。这两家人，现在都与王爷不对付。 要是徐瑶蓁在，这个女人是个爱惹事的，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事儿。 闵若君想想就头疼。 “这两天你多跑两趟吧，她要用什么，你都给她。” “是。”闻娘子话说完了，没动地方，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在闵若君看过来时，这才说的。 “王妃，奴婢在回来的时候，看到王爷了。” “啪” 闵若君把手里的化妆盒子，立即扔在了梳妆台上。 她之所以觉着徐瑶蓁留在王爷的庄子上更好，就是因为这几日在皇庄和狩猎场里，裴云栖一直与她在一起的。 久旱逢甘露。 说不定会有枯木逢春呢？ 闵若君想的是，若是能怀上个孩子。 那一定是老天对她的眷顾。 只是，这才与裴云栖没亲密几日，又被狐狸精给勾走了。 就在闵若君阴沉着脸时，听到了裴云栖的声音。 “是在说本王吗？” 裴云栖刚才在外面把闻娘子的话都听到了。 他的脸，阴的能滴出墨来。 闵若君迅速换上了一张笑脸，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难听话的。 “王爷，闻娘子是内管事，说的都是看到的。” 裴云栖心里有火，正好没处撒。 一脚就把跟前的一只椅子踢踹了出去。 那只椅子撞到对面的桌子上，立即就碎成了数块。 全都飞溅到了地上。 闵若君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她忽然明白，裴云栖的心里，徐瑶蓁非常的重要。 她恨恨咬牙，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来。 “扑通”一声，闻娘子跪下了。 “是奴婢的错，求王爷惩罚奴婢吧。” 裴云栖平常是不会管内宅的事。 碰到这样的事情，通常都会交给王妃来处理。 闻娘子就是算准裴云栖从不管内宅。 只是，却听到了一句晴天霹雳。 “好呀！”裴云栖冷笑。 他虽然不明白徐瑶蓁为什么生气，但是肯定是与这个闻娘子有关的。 裴云栖自然就恨她多事，本来就想处置她。 这个蠢货，现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裴云栖当然要满足她了。 “好啊，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就离开王府吧。” 裴云栖一句话，就驱逐了闻娘子。 闻娘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眼睛一翻，白的多，黑的少，直直倒向了身后的地上。 云嬷嬷大叫了起来。 “来人哪。” 第108章 杀人凶手 第108章 闻娘子被驱逐出了摄政王府。 裴云栖亲自说的话，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这件事，已是既定事实。 根本没有还转的可能。 但是她是突然晕过去，又磕到了头。 直接就给病倒了。 闵若君立即就让云嬷嬷去问秋大管家，现在给闻娘子结算工钱等事宜，是不是合适？ 秋大管家太明白这个王妃的性子了。 往糊涂点上说，就是讲究公平规矩，与人和善。 要是玩明白的地方说，就是爱假装个烂好人，来突出自己摄政王妃的好形象。 秋白礼明白闵若君思谋的事儿，也 不能下了她的面子。 “请回复王妃，很多记录账目都在王府里呢。只能等回去给闻娘子办这件事了。” 闵若君收到这个消息时，马上明白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云嬷嬷，去跟王爷说一声。闻娘子现在气火攻心病下了，等回府后我会把她送走的。” 现在的闵若君只想装好形象，并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去了猎场。 闵若君带着两个丫鬟，在与几个贵夫人聚了一番后，专门去看了一趟闻娘子。 闻娘子病病歪歪的躺在床上，眼睛都哭肿了。 闵若君让旁边丫鬟把自己给准备好的小包袱，递给闻娘子。 里面是银两与其它的一些用得上的物品。 这时候闵若君颇显是一位端庄大气的王妃，她拉住了闻娘子发冷的手。 “王爷那个脾气，一直就那样。你还招惹他，要是昨个悄悄退出去，也就没事儿了。不过，你也别担心。” 闵若君又拍了拍旁边自己给准备好的小包袱。 “我给你备好了银子，还有推荐信。以前你在我们闵府做过女夫子，你父亲生前又是有名的先生。回京城后，你先回闵府住上几日，我母亲会帮你找一家合适的贵府做女先生。” 在闵若君看来。 一个女先生，比那内宅的管事风光多了。 不仅操心少，男的银子也多，更不会像这样冒冒失失就得罪了主家。 闵若君自以为是为了闻娘子好，却不知燃起了闻娘子心里无边的仇恨。 她眼睛红红的，暗暗咬牙，藏起了自己真正的心思。 “多谢王妃，我都听王妃的。” “唉，在咱们王府想要过得好，就得听话，守规矩。” 闵若君以为把闻娘子的事儿办妥了，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教导着身边的丫鬟。 不过这些丫鬟倒是从闻娘子身上看到了一点。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不能跟王爷说话。 既不能求饶，更不能认错。 不说话，还有一线希望。 只要说话，就是相当于把刀子递在了王爷的手上。 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哪禁得住王爷手里的刀啊。 一个个心里面，更是把裴云栖当活阎王了。 在王府庄子上的徐瑶蓁，很悠闲地在泡温泉。 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冷眼盯着闻娘子后，产生的一系列不可调和的后果。 “姨娘，王爷都被你气走了，你就一点都不急吗？” 这件事儿都过了一天了，曹婆子才开始关心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人啊？就不能太顺利了，也不能走太近。最近我和王爷走的太近了，我对他又过于好了。时间久了，我也就跟王府后宅里其他的女人没区别了。” 想要让人家爱重你，你得把对方先虐个千万遍。 曹婆子巴咂了两下嘴，觉得很有道理。 “这就叫……” 徐瑶蓁趴在温泉池子旁，长长叹了口气。 “刻骨铭心。” 其实徐瑶蓁知道，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但是，她必须这样做。 算计了这么久，不能让这个男人心心劲儿已过了，就把自己抛出脑后了。 若是这样，她怎么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宠妾呢？ 可是，人又不能在一个歪脖树上吊死。 终归，还是要多给自己找条后路。 “曹妈妈，昨天你慌慌张张，是怎么了？好久带来的人有问题吗？” 昨日本来曹婆子要与徐瑶蓁说曹九和鲁家兄弟二人的事儿，但是，闻娘子突然来了。 都把曹婆子的思路给打断了。 然后就是，王爷也突然来了。 徐瑶蓁与他又闹了别扭，把王爷气走了。 曹婆子的脑子，一直到今天清晨，还都是乱哄哄的。 “唉，本来就想跟您说曹九和那鲁家兄弟的事，只不过，现在王爷不在。您是更不能单独见他们了。” 只见个曹九，还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只要见了曹九，绝对又会提到鲁家兄弟二人身上的事儿。 “不急吧，让他们先在庄子里住着。” 就在徐瑶蓁想着裴云栖估摸着也还要生好几天的气，没想到曹侍卫来了。 曹侍卫急匆匆赶来，是请了一会子假， 不放心自己的亲娘。 “娘，你昨怎么啦？一直不理我，我一晚上没睡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曹婆子立即白了他一眼，刚想要把他轰走，听到徐瑶蓁那边的吩咐。 来的是永莲。 永莲人就看着不大，长相小巧，走路还没声音。 她来找曹婆子的时候，把曹侍卫吓了一跳。 “曹妈妈，姨娘说，带着曹侍卫一块吧，正好听听曹九要说什么？有曹侍卫在，有他给做见证。别人知道姨娘见外男，也不会传出不好的闲话来。” “是个好主意。”曹婆子又瞪了一眼曹侍卫。 “一会儿脑子给我放聪明点。” 曹侍卫当然知道曹九，自己的亲叔叔能不认得吗？ 而且还是他让人通知曹九来的，给徐瑶蓁的【环雾庄】做庄头和管事的。 “神神秘秘，能有什么事儿？” 本不以为然的曹侍卫，在看到曹九身后的二人也不免吃了一惊。 这两个人虽然已经收拾过了，可还是能看到露出的皮肤有受伤过的地方。 徐瑶蓁坐在屏风后边，四个大丫鬟守在屏风两边。 曹侍卫没敢坐，就站在离门近的地方。 徐瑶蓁先发话了。 “曹管事，庄子的事，以后找机会慢慢跟我说。而且我也想到庄子上好好看一看。现在呢，你跟我说说鲁家兄弟的事儿吧。他们怎么就被人追杀了呢？” “扑通！” “扑通！” 鲁二牛和鲁三牛，一同跪在了地上。 先给徐瑶蓁磕了头，一齐又痛哭了起来。 “求贵人一定要帮忙呀，我兄弟二人是被我大哥生前的未婚妻买了胸图追杀的。” 曹侍卫这才知道，这里面还牵扯到凶杀案。“所以你们误打误撞跑到了王爷的庄子上？” “是先跑到隔壁的庄子上，是这位曹管师带我们来的。” 曹侍卫又继续问道， “追杀你们的人真的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人，有何证据呢？” “ 有、有的。”鲁二牛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封信正是证据，就是能证明闻娘子是杀死我大哥的凶手。” “哪个闻娘子？” 裴云栖走了进来。 第109章 为别的男人 第109章 裴云栖在皇庄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心里想着徐瑶蓁竟然跟自己闹脾气，这个小女人胆子真够大的。 “一定是本王平时太宠着她了。” 往往裴云栖对着旁边侍卫说这样话的时候，曹侍卫就会随意搭两句。 其他人不像曹侍卫这么八卦和胆大，谁让曹侍卫的亲妈就在徐瑶蓁身边伺候呢。 他上前搭话，也都能答在点子上。 但是，今日裴云栖连着说了几句后。 没听着有人搭的话。 抬起头看向周围。 裴云栖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欢迎你都带着隐隐的怒气。 “曹侍卫呢。” 一个侍卫赶紧答复。“不放心他老娘，回王爷的庄子上去看一看。他说去去就回。” 裴云栖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开一些。 立即站起了身。 “走吧，跟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贴身侍卫，互相看了看。 心里都明白裴云栖是怎么了？ 和自己小老婆闹情绪，自己跟自己闹别扭。 又不想让自己难受。 他们早就看透了王爷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了。 平常最宠这个姨娘的，然后嘴上总说，规矩最重要。 呵呵…… 所以呢，事情就赶巧了。 裴云栖亲耳听到了鲁家俩兄弟，被人追杀的事情。而且，这个追杀他们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摄政王府上的一个内宅的管事。 裴云栖心头那点散去的抑郁，又全都上来了。 他迈着大方步，进了门。 一抬头就看到徐瑶蓁躲在屏风后面。 裴云栖更气了，但是，现在不是和这个胆大的小女人计较的时候。 裴云栖并没有和徐瑶蓁说一个字，而是甩了下自己的衣摆，大刀阔斧般坐在了主位。 徐瑶蓁从屏风后，正好看到了裴云栖高高的发冠。 她轻挑起嘴角，无声的笑了。 裴云栖回来的还挺是时候的。 由这个男人出面应对现在的局面，比她和曹侍卫，更合适。 裴云栖坐定后，微微皱起了眉。 “倒茶。” 然后看了一眼曹侍卫。 曹侍卫赶紧给鲁家二兄弟介绍。 “这是我们王爷。把你们的冤屈，详详细细说出来。” 鲁二牛和鲁三牛，跪着爬到裴云栖的跟前。 他二人哽咽了起来，情绪很激动。 “王爷，王爷，真的是你。我们这几日一直跟着王府的车队，却一直没有看到王爷，我们以为没有希望了。” “把人扶起来。” 这时候曹婆子和丫鬟夏莲，把茶点摆了上来。 曹婆子把其中两碗茶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曹侍卫看到没自己的茶水，轻轻撇了撇嘴。 不过还没忘记自己的正事。 “你们快起来，跪着说话，能说清楚吗？” 曹侍卫其实明白，平常他们这样的人，在裴云栖跟前，只能跪着。 但是，那是犯了错的人。 现在，他们是苦主。 那个凶手，目前的身份还是摄政王府里的一个管事。 “嘶……”曹侍卫倒吸了口气。 “啊呀，王爷，昨个不是把闻娘子赶出府吗？可是，闻娘子今日病倒在床上，王妃回报说，等几日的吧……” 下面的话，曹侍卫都不敢说了。 真的是，心中暗想。 怎么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王妃怎么总给王爷办坏事儿呢。 这个王妃，到底有没有把王爷的事儿放在心上？ 曹侍卫现在，对王妃很不满。 要是昨天按照王爷说的办，那闻娘子现在就会回到摄政王府。 等他们调查情况清楚后。 回去就能直接把人抓了。 瓮中捉鳖。 鲁家二兄弟，在听了曹侍卫的话后，吊着的颗心，微微往下放了放。 他们是知道闻娘子现在是摄政王府的内在管事，很受王妃重视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收买亡命之徒，追杀他们兄弟二人啊。 曹九这时候还站着呢，他和曹侍卫站着不远。 向前迈了一步。 “回禀王爷，小人是亲眼看到的，闻娘子把一大包银子给了匪徒。当时他们说是500两。而且，闻娘子要求那几个匪徒，一定要把鲁氏兄弟杀死了。” 裴云栖是知道曹九的，看着这种圆盘子脸，和曹侍卫如出一辙。 他看着就糟心。 “好了，曹侍卫，你再继续问吧。” 徐瑶蓁在屏风后面，感觉嗓子有点干。 清咳了一声。 裴云栖转头看了一眼屏风，没有理会。他还以为徐瑶蓁想跟他撒娇求饶。 没门儿。 “继续说。” 裴云栖的声音听着是冷冷的。 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曹侍卫在心里是鄙视的，没想到一向心如铁的王爷。 逃不过绕指柔啊。 “你们二人，谁来说？” 鲁二牛重新给裴云栖跪下了。 “我是家中老二，信是我发现的，也一直藏在我身上。就由我来说吧。” “闻娘子在我大哥回乡成婚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其实我们家觉得愧对她，因我大哥去边关当兵，耽搁了她，没能及时成婚，害得她年纪长了几岁，过了适婚年龄。总让人笑话。” 后来鲁大牛立了一点点军功，拿到赏银，就赶紧回乡来与闻娘子成婚来的。 “在我大哥回乡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我大哥回乡后，突然她就变得很冷漠了。没几日，我大哥上吐下泻，突然暴毙了。” “我们本以为是大哥在边关当兵时，染上了恶疾。回乡后，也没有及时治疗。却没想到……” 鲁二牛抹了一大把泪。 “没想到，他是被人杀死的。” “何以见得？”裴云栖问道。 “我们有一封信，就是在大哥回乡不久后，收到的闻娘子的信。” 现在这封信在曹侍卫手上的。 他赶紧递给了裴云栖。 “王爷，信我看了，里面写的正是闻娘子要退婚的事。我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候，闻娘子已经快20了吧。鲁大牛信守承诺，拿着丰厚的聘礼来与她成婚，她为什么要退婚呢？” 他们能理解的是，鲁大牛肯定拒绝了。 否则，也不会在这几日后突然暴毙。 徐瑶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听着软软糯糯，却有点冷飕飕的。 “能为什么？为别的男人呗。” 第110章 抓人 “有些女人，觉得自己能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徐瑶蓁说这话的时候，两条细柳眉，也跟着拧了起来。 “所以呢，在看到更好的男人时候。就自然看不上现在的男人。她退婚不成，自然要让这男人消失了。” 裴云栖听着这些不像样的话，被这个小女人娇娇糯糯地说得出来。 他气得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胡闹，还不下去啊！” 曹侍卫也赶紧给自己老娘打眼色。 这么关键的时刻，一个姨娘下掺和什么？ 王爷能想不到吗？ 徐瑶蓁从屏风后站起来。 轻哼了一声后，才离开的。 裴云栖是真的头疼啊。 心想，这个女人，就是让他惯坏了。 “继续说。” 鲁二牛看了一眼弟弟，鲁三牛刚才还在发愣，立即挨着鲁二牛跪下了。 “我们拿着这封信，找人给读了，本来我们兄弟二人不太识字的。可为了找出杀害哥哥的凶手，我们把这里每一个字都背了下来。再后来，又借口去闻家，找出了闻娘子以前留下的笔记，再三对证，确定是一人所写。” 裴云栖很赞赏这兄弟二人。 并没有因仇恨而昏了头，反倒是一步一步来。这也能理解，他二人在那几个匪徒的手里，竟然活了下来。 “信我也看了，王爷，确实看着像艺人所写。不过，为了更肯定些，我刚才让人去请秋大管家了。” 秋大管家在这方面，也算半个行家。 裴云栖又抬了抬手。 “要说的事很多，我也需要了解很多其他的事。你二人坐在凳子上说。” 随后裴云栖叫来了他庄子上的一个人，按照鲁二牛和鲁三牛的描述，把那五个亡命之徒全都一一画了出来。 这就是裴云栖为什么 说要忙的事情很多。 “派出去两队人，就在这附近搜寻。把这五个亡命之徒，拿到庄子上来。鲁二牛、鲁三牛，你们还要与他们对峙。” “是，王爷。”鲁家兄弟二人齐齐答道。 曹九这时候又跳出来说， “他们五个先前在环雾庄里查闹了一通，我想，现在估计也还在这周围。” 裴云栖的眉毛挑了一下。 “庄子上没有护卫吗？” 曹九立即露出了羞愧之色。“庄子上平常就我们几个人，我，两个分管田产的小管事，还有三个做杂物的婆子。” 曹九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 “环雾庄就在王府庄子旁边，本想着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子闯进来的……” 其实曹九这么做也没错的。 平常时候，摄政王府的侍卫，也会经常到环雾庄查看的。 这时，庄子的周管事也正好进来了，听到这话，头上的汗直接就下来了。 几乎是小跑着进门的。 “回禀王爷，咱们庄子的侍卫，平常巡查时，都会把环雾庄包含进来的。从未发生过有匪徒敢轻易闯庄子的事，今日之事，实属意外。” 周管事说的没错。 曹九突然问道。 “哎，之前那个刘妈不是扔到了我们环雾庄了么？以周管事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她这个人，就是一肚子脏货，谁对她好，谁就会倒霉。” 曹婆子正站在门外。 她对刘妈很了解的。 平常时候，曹婆子可不敢随意掺和爷们儿的事。 现下，涉及到徐瑶蓁了，她才跳出来说的。 “王爷，那个刘妈，就是她当初害姨娘的，是她和乔家那个烂货一块害我们姨娘的。现下庄子周围的匪徒要是找不着，说不定就是她给藏了起来。” 裴云栖轻皱着眉。 “下去吧。” 然后他看向了曹侍卫。 “一个个越来越没规矩了。” 又沉吟了片刻，声音听着坚毅无比。“去抓人。” 曹婆子是真的了解刘妈这种卖主的性子。 几个侍卫把刘妈和五个匪徒一块抓来了。 “果然，在刘妈屋里的地窖里，找到这五个人的。” 曹侍卫有点佩服自己的老娘。 环雾庄现在就他们几个人。 刘妈也没人管着，她住了间比较大的房间。还带着一间地窖。 也不需要她干什么重活，就是帮着一些佃户送送水或送点汤食，其实日子还是过得很好的。 但是，她却还不满足。 本来徐瑶蓁一直顾不上收拾她，她要是老实地度日，当个缩头乌龟。 以徐瑶蓁的性子，也会看在其子刘正的脸面上。 饶她一命的。 但是，却还想着害徐瑶蓁。 把那5五个匪徒，藏在了环雾庄里。一定是想着伺机而动。 裴云栖一想到有这么一个祸害，还离得这么近，随时想着要了自己小女人的命。 他的心像是被刀片划过一样。 丝丝疼痛，蔓延了开来。 “问清楚。”裴云栖此时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阴云密布，都像是在夸他。 眼睛里的杀意，也都溢了出来。 “王爷，这些人确实该死。手上一定沾了许多人命的。” “既如此，与京兆府知会一声。派人与陛下那边也讲一下，我明白要在附近巡查。另外，把我们的人再调一部分过来。” “是！” 秋白礼也来了，配合曹侍卫等人查询字迹，梳理案情，一一都做了。直到京兆府尹带着人来时，直接都接手了，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包括曹二牛和曹三牛，他们从未想过，还能如此顺利为大哥报仇。 当初从村里逃出来时，找过许多人，都觉得他俩疯了。 甚至，有人就直接通知了闻娘子。 上次闻娘子借口说是回乡处理事，就是撒谎说家里亲戚想孩子过继在她名下。 其实就是处理曹家兄弟告她谋害大哥之事。 虽然有确凿的证据，也形成了证据链，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文娘子为何要杀掉曹大牛。 即使当时曹大牛拒绝了闻娘子退婚的事，但她突然给曹大牛下毒，是什么造成的？ 曹侍卫带着人回了皇庄，却没有找到闻娘子。 不得已去找了王妃。 闵若君正在陪几个贵夫人聊天，旁边的云嬷嬷碰了碰袖口。 “王妃，王爷那边有事。” “王爷他人呢？” 闵若君一会子准备和王爷一块儿拜见几个身份高贵的皇族贵亲。 曹侍卫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闻娘子身上背着人命，京兆府的人已经去了被害者乡里，要开关隐私。不知王妃，可清楚闻娘子的下落。” 闵若君只觉得两眼一黑。 “她、她应该在房间里……” 曹侍卫摇了摇头。“没找着，恐怕听到风声跑了。” 闻娘子已经躲了起来。 曹侍卫只能回去复命了。 “王妃。”云嬷嬷扶住站不稳的闵若君。 “这下麻烦大了。” 第111章 迷住 第111章 王妃闵若君，又后悔了。 昨天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 因为和闻娘子家有一丁点亲戚关系，就允许她身体好了以后，再处理的。 早上时候，闵若君还看过她的啊。 这人怎么没一点良心？ 反过来坑自己呢。 云嬷嬷这次却没有多少劝慰着王妃了，当时她就说过的，还是要跟王爷一条心。 王爷说什么，就去给办了。 最近因为徐瑶蓁的事，王妃本来就与王爷之间有了一点不愉快。 现在这件事好不容易过去了，又跑出吕侧妃作妖，王妃又被连累。 好么，现在到了皇庄，陪着皇家打猎。本是最悠闲不过的事了，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王妃总是跟王爷对着干。 云嬷嬷劝了几次都不管用。 “王妃，这件事儿跟咱们也没关系。咱们就是按部就班做事，闻娘子这个人在府上做了那么久的事，杀人也是十年前的，” “对，我只是做一个王妃该做的事。王爷那边，即使恼了我也没关系。” 云嬷嬷暗自叹气。 都知道王爷会恼，总是不能顺着王爷些。 次次要后悔一会子。 “使人再去她层里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没？” “看过了，曹侍卫那边把闻娘子的屋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她是早收拾好东西，立即就跑的。根本不像是临时收拾的，一点东西都没留下。” “告诉府里其他人，一定要眼睛都睁大了。能不外出就不外出，我也只去几个宴席，还有狩猎的宴席。不相干的人再找我，就说我忙去了。” 闵若君把这些事安排好后，又回到了刚才和几个贵夫人相聚的宴席上。 这几日，宫里的几个娘娘召见了闵若君几次，全是因为裴云栖是陛下的近臣。 “真是扫兴。”闵若君闻娘子给带来的麻烦。 “让萧姨娘和柳姨娘，不要出院子了。” 云嬷嬷也去通知这件事了，然后发现王妃的做法是多余的。 附近的侍卫多了起来，明显就是王爷安排的。 还有禁军也扩大了巡查的范围。 毕竟闻姨娘的事，只能是小事。 与陛下和贵族们的娱乐相比，一点都不重要。 云嬷嬷去通知萧姨娘和柳姨娘后，又多留了几个人看着门户。 “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让我们出门？”萧姨娘紧皱着眉。 “我还跟别人约好打马球的，他们都在外面玩，把我们扔下。还不把我们憋死。” 柳姨娘却浅浅地笑了。 “还是徐姨娘好呀，她现在肯定是在王爷的装置上泡温泉呢。” 有丫鬟来报，王琰没有在皇庄，王妃出去宴客了，并未在庄子上。 秋大管家也未在。 似乎，所有人都在忙。 而且都有事，只有他们不能出门。 柳姨娘转了转眼珠子。 “王妃既然不让我们去外面参加宴席，我们不如去找徐姨娘吧。我们也去泡温泉。” “皇庄里面有温泉，有专门供女眷们泡汤的地方。柳姨娘，你想去找死，别拉着我。” 萧姨娘家里父亲是低阶位的武将，一直被上峰打压和抢功劳。他们萧家多年受窝囊气。 而这个上峰当时还想把萧姨娘娶了当小妾，萧姨娘不受这种气，就进了摄政王的后院。 也是从那时候起，萧家就再没有被这个上峰给欺辱过了。 萧姨娘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并不想要摄政王的宠爱。 她只要摄政王妾室这个身份便可。 对于裴云栖喜爱谁亦或是偏疼哪个，她是从不在乎的。 裴云栖这个人性子冷淡，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人称为活阎王。对人下手从不留情面。 冷情冷心的人，才能成为陛下的一柄刀。 让萧姨娘意外的是，徐瑶蓁的出现，让一直冷冰冰的摄政王府的后院，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尤其是裴云栖，竟然也逃不过绕指柔。 萧姨娘是真的只想看戏。 并不想参与其中。 但她最近发现，柳姨娘并不若看上去那样胆小。 甚至胆子很大。 王妃下令不让他们出门，柳姨娘竟然要去找王爷。 萧姨娘直接就拒绝了。 “我要练会子枪，皇庄的饭食是真不错，我多吃了两盘子虾。要活动活动。” 被萧姨娘直接拒绝后，柳姨娘就从饭厅回自己房间了。 坐在床上，越想越气。 她以前也是使过很多招数的，可是王爷的心里就像放着一块铁。 用火烧都不会有温度的那种感觉。 柳姨娘的目的就是要做摄政王的宠妾，柔弱无骨，娇媚动人，这些她都做过了。 却丝毫没有打动摄政王。 而且王爷对哪个女人都是很冷淡的，甚至不带一丝的情谊。 柳姨娘以为王爷就是这样的。 没想以，突然有一天，这个男人也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有这份感情，现在在别人身上。 柳姨娘可不能甘心。 王妃叮嘱不让出小院，柳姨娘烦躁地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子。 再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 她正想让跟在身后的丫鬟说话时，一柄利刀就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说话。” “闻娘子。” 柳姨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刚才不知道，现在懂了。 “啊，他们要抓的贼人，竟然是你？” 闻娘子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把手里的刀收回来。 她眼睛里冒着冰冷的杀气。 “想办法子离开这。” “要……去哪啊？” 柳姨娘和她的丫鬟杏儿，俩人紧紧靠在一起，全都在发抖。 “你想去的地方。” “啊……” 柳姨娘知道，自己要真走这一趟。 她可能就要完了。 她以后还怎么扳倒徐瑶蓁。 徐瑶蓁还不知道柳姨娘在想法子带着闻娘子，冲着她来呢。 她正在温泉里泡着，心里暗自嘲笑那些办案的。 他们这些男人，确实很难理解一个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会做出的疯狂行为。 大概裴云栖到现在还不清楚，他10年前无意中路过的地方，只是让随从停下来喂了喂马。 就造成了一桩血案。 那时候裴云栖刚刚16岁。 正是少年时，最俊俏时候。 裴云栖的相貌本来就出众。 十年前，一身红衣，从远处奔骑而来。 鲜衣怒马，韶华正盛。 哪个年少的女子见了不怀春了。 “在想什么？” 裴云栖的声音出现在徐瑶蓁身后。 徐瑶蓁整个人被带进他怀里。 她顺势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嘟起了唇瓣。 “妾身在想，一个红衣美少年，是怎么把一个待嫁娘子，给迷的三魂去了七魄。” 第112章 扎在心口 第112章 “惯会胡说，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裴云栖敏锐的猜到，这个小女人在说她。 “居然敢调侃本王，看本王怎么惩罚你？” 徐瑶蓁转身就逃出了裴云栖的怀里。 但是她忘了自己在水里，一转身，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水里栽了下去。 裴云栖伸胳膊把这个淘气的小女人，搂进了怀里。 又气又心疼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别闹，这边的水深，小心淹了你自己。” 徐瑶蓁伸出小拳头在裴云栖的胸口捶打了两下，娇哼了一声。 “你十年前种下的冤孽债，你忘了吗？” 裴云栖压根不记得。 徐瑶蓁之所以记得，自然是夜里梦到了。 梦里的闻娘子，拿着尖刀，朝她扑了过来。 嘴里说的话，让徐瑶蓁大吃一惊。 “贱人，我都计划的好好，眼见着要得到王爷了。却被你这个狐狸精给打扰了好事。” 徐瑶蓁是怎么说的呢？ 她相当嚣张地掐着腰，指着闻娘子刚骂了半句。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站在边上曹妈妈扑过来，大骂了起来。 “呸。心坏肠烂的玩意儿。就你这个大年纪的，比王爷大了三四岁，和王府里院子里的那些婆子一样的老货。王爷得多瞎，才会看上你。呸，恶心死老娘了。” 徐瑶蓁这才明白，十年前裴云栖还是少年模样，带着自己的亲卫路过闻娘子所在的村子。 当时的裴云栖接管整个摄政王府不久，事务繁忙，到处奔走。在回汴京城的路上他们这一行的马匹需要略微修整一下，只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少许。 裴云栖那过人之姿，满身的富贵之气，出众的出身。 让差些时日便要嫁人的闻娘子，看痴了。 红衣的少年模样的裴云栖，成了闻娘子心中深深的痕迹。 如果不能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就只有死了。 闻娘子把未婚夫毒死。 又利用亲戚身份，进入闵家教授女学。正值闵若君要嫁给裴云栖，她趁机跟了过来。 在摄政王府，做了内院的管事。 一直默默无闻，却心思诡谲。 徐瑶蓁也是在梦里知道，摄政王府后院的很多祸事，便是闻娘子在后面搅弄风雨。 就比如，吕侧妃，能那么恨徐瑶蓁，还与乔薇灵在一起谋划，少不了闻娘子中间的传递消息。 当这些一一出现在徐瑶蓁的梦中时，她被惊出了一身汗。 怎么也想不到，闻娘子对培训期还有这样的心思？ 而让徐瑶蓁更加担心的是，在他们周围的这些人，个个都不简单。 “说呀，怎么不说话了？”裴云栖的一只大手从徐瑶蓁的短上衣探了进去。 “别闹。”徐瑶蓁现在心里很担心。 “我很害怕，要是闻娘子跑来寻仇怎么办？” “京兆府的人正在外面抓她，她能跑到哪去？” 裴云栖不相信一个女人，没有别人的帮助，还能上天入地。 “现在确定她是没有同伙的，抓到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你怎么不老实？” 徐瑶蓁一只手抓在男人的肩膀上，自己的身体被男人的一只大手抓着。 她的脸红了。 也许是温泉池子里的水太热了。 “我们在这里……” 裴云栖刚伸手要剥眼前小女人的衣服，眼神突然病的犀利看向了门口。 “是谁？滚出来。” 徐瑶蓁在这里泡温泉，门口只有她的人。 裴云栖刚进来时，看到的是曹婆子和夏莲。 但是，他们是不会进来的。 就见从墙上溜下来一个人。 徐瑶蓁刚转过头，就被裴云栖抱紧在怀中，而他俩的身上，也罩上了裴云栖宽大的外袍。 徐瑶蓁吓得不敢动一下。 那个朝他们走过来的人。 正是闻娘子。 闻娘子的眼睛里，带着某种疯狂。 裴云栖的另一只手，也探向了腰后。 “姓裴的，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这么对我。既然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闻娘子说话间，忽然间从身后拔出一把尖刀。 跳进了水里。 徐瑶蓁只感觉自己又被裴云栖护着向后退去，更是不敢转一下头。 “去死吧。”闻娘子举着刀朝裴云栖扎过去。 裴云栖向后转了一下。 刚要躲开闻娘子手里的刀，这柄尖刀其实根本没几分真力，裴云栖压根就不担心自己会被伤到。 可是闻娘子的嘴角忽然挑起一丝诡异的笑。 手里的尖刀，顿时转了个方向朝裴云栖的怀里扎去。 若是裴云栖想要挡住闻娘子这一刀，就要用胳膊去挡。 这样一来，他自己就会受伤的。 本来就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 “噗嗤”一声。 闻娘子瞪着眼睛，看向慢慢露出头的徐瑶蓁，嘴角流出了血。 她嘴里的血越来越多。 身体慢慢向后倒去。 闻娘子心口位置，正插着一柄刀。 是裴云栖别在腰后的那柄小刀。 裴云栖把徐瑶蓁抱着进了温泉池子旁边的房间，这才又重新站在温泉池子旁。 “可惜了这一池子的好水。” 闻娘子瞪着眼睛，飘在冒着热气的温泉池子上。 水上溢满了血色。 “啊……” 刚听到动静的曹婆子，头一个跑了进来，就看到温泉池子里飘着的尸首。 立即就大叫了起来。 等到曹侍卫这些亲卫都赶来时候，曹婆子扶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徐瑶蓁站在一边。 等闻娘子的尸首被拉上来后，差不多知道事情的曹婆子，指着闻娘子的尸体一通咒骂。 “下贱玩意，不知道自己的丑样子，什么人都敢肖想。” 现在裴云栖也知道了十年前的事，也是曹侍卫他们刚查出来。 也查出来曹大牛确实是被毒死的。 也证实了十年前的裴云栖在曹大牛死前几天，到过那个村子。 曹婆子站在边上立即就听出了门道，所以气恨得指着闻娘子的尸首骂了好一会儿。 徐瑶蓁这时候已经梳妆好了，看向这个温泉的小院外头的人。 “柳姨娘怎么来了？” 夏莲低声回道， “就是她把闻娘子带来的，现在哭哭啼啼说她是被闻娘子用刀顶着后心逼着同来的。” “呸。”曹婆子今日是又气又恨。 “一个个全是心肠烂的东西，都想打王爷的主意。没门儿。” 徐瑶蓁伸手拉住曹婆子的手腕。 “曹妈妈，你现在去看一下。闻娘子到底死没死？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她突然赴死，太奇怪了。” 不一会儿，曹婆子摇摇晃晃、慌慌张张回来了。 “闻娘子，不见了。” 徐瑶蓁盯着已然给裴云栖跪下的柳姨娘。 “她身边的丫鬟呢。” 曹侍卫带着人在庄子里和周围搜寻了一整夜，都不见闻娘子的身影。 同时不见的，还有柳姨娘的马车，和她的丫鬟。 第113章 不想好过 第113章 柳姨娘的丫鬟杏儿，是在五里之外发现的。 方向是汴京城的。 闻娘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马车也不见了。 杏儿被打晕扔在路边的。 闻娘子肯定是回汴京城了。 这个消息不是好消息。 听着就让人难以入睡。 徐瑶蓁更是心神不宁。 她又重新梳洗了一番，素莲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换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裙。 徐瑶蓁坐在屋子里，还能听到柳姨娘的哭声。 素莲低声嘀咕。 “她可真能哭，哭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就跪在王爷的脚跟前。王爷进了屋，她又爬进去继续跪着哭。太能哭了。” 徐瑶蓁发现这个柳姨娘，确实有些本事。 很会哭。 也很能哭。 “王爷，妾身是太害怕了。被闻娘子用刀逼在脖子处，不敢动一下。只能听她的。” 裴云栖现在是怒火冲天，听着她的声音就觉得心烦。 “你别哭了，本王有话问你，你先起来吧。” 柳姨娘还是哭哭啼啼，摇摇晃晃地坐在了椅子上。看向裴云栖的眼神，是无比的委屈。 “王爷，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裴云栖的声音冷冷的，他的心更冷。 “他拿着刀要来杀本王的，你就把她带来了。” “她，不，不是的。”柳姨娘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妾身不知道啊，她并未说对王爷不利。若是妾身知道她、她真正的想法，妾身即便自己死了，也不惧她的威胁。王爷，妾身真的不知道。” 这种哭声。 让人听着很是心烦。 现在他们这些人都知道，闻娘子逃向了汴京城。 柳姨娘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闻娘子驾着马车，打着柳姨娘的旗号，把她和丫鬟带出了皇庄直奔这里。 徐瑶蓁不相信柳姨娘什么都不知道。 曹婆子也不相信。“到底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外面已经听不到柳姨娘的哭声了。 “肯定是让她回屋了，真是便宜她了。” 徐瑶蓁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可惜闻娘子跑了，没有真凭实据。王爷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刀都扎在她心上了，她为什么没死啊？” 曹婆子不解。 永莲的眼睛一亮。“奴婢以前听说有一种人，心是在右边的。” 徐瑶蓁觉得这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希望王爷的人能在汴京城追踪到她吧，这个闻娘子，藏的太深太厉害了爆。。” 徐瑶蓁本来就觉得那个脾气很暴戾的吕侧妃，能搞出那么多阴谋诡计。身后一定有人指点的。 现在看来，肯定就是这个闻娘子。 此时的闻娘子，已经悄悄地回到了汴京城。 她最熟悉的地方。 这里的医馆最多，闻娘子打算找家小医馆，买点药物。 没想到刚进汴京城，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见到这些人的主人时，闻娘子不由大吃一惊。“是你，明庭？” 明庭现在还打扮的贵公子模样，朝着闻娘子轻轻笑了笑。 “在下姓裴。闻娘子先在我这里养伤吧，我这里有大夫，摄政王府的人，不会查到你的消息的。” 曹侍卫最后查到的结果，就是闻娘子进了汴京城后，便没了踪迹。 “汴京城里藏了起来。” 裴云栖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还真是会藏。” 裴云栖所担忧的不是为娘子藏起来了。 而是这种躲避方式。 太熟悉了。 如之前那个姚豹子，就是前回汴京城藏了起来。 看来有一股他们不知道的力量，一直藏在暗处，坏裴云栖的事。 裴云栖心情不佳，夜里只搂着徐瑶蓁睡了。 可徐瑶蓁夜里也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裴云栖同样睡不好的，见她做噩梦了，一直抱在怀里哄。 几乎哄了一晚上。 天刚亮时，徐瑶蓁红着眼睛才慢慢睡去。 不过睡前，一只手紧紧拉着裴云栖的衣角，嘴里还嘟囔着。 “别走，别离开我。离开我你会受伤的，别走。” 裴云栖想到昨晚闻娘子手里的刀，就冲着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扎来的。 想及此处，心中的恨与怒一阵阵往上翻。 太可恨。 若是抓到闻娘子，一定把她剥皮拆骨。 裴云栖见自己的衣角被抓着，也就没起身。 陪着天亮才算最安稳的小女人，一直睡到半晌午才起身。 “你就在这院子里呆着，不要离开。我多留一队人在院子里守着，我这两日也不回皇庄的，我都会在庄子和周围。不过我已经回过陛下，要在这附近巡查。我一办完事，就会来陪你。” 裴云栖说话的时候，脸上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用手近期摸着徐瑶蓁的脑袋。 “别怕，有我在呢。” “嗯。”徐瑶蓁眼睛还是红的，泪珠子在眼里转。 裴云栖虽是心疼，可公务耽搁不得。 他很不舍得离开了。 徐瑶蓁看着裴云栖离开时的身影，和他藏在腰后的那柄短刀。 若不是昨日在温泉池子里发生那样的事，徐瑶蓁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连她也 不信的。 恐怕，连睡觉的时候，都在别着这柄刀吧。 徐瑶蓁轻轻地舒了这口气。 裴云栖这个人，心入海底。 徐瑶蓁又躺了会子，起来直接用了午饭。 饭毕后，只见柳姨娘摇着扇子朝她这儿走了过来。 柳姨娘的脸上，扑了不少的粉。 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不过，精神却好了许多。 “徐姨娘，昨天真是吓人啊。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听闻你也没睡好呀。啧啧，你还真是娇弱。不过，你现在看着精神是蛮不错的。” 柳姨娘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在讽刺徐瑶蓁装柔弱扮娇气。 所以霸了一晚上的王爷。 徐瑶蓁今日心情本来就不好，想着晒会儿太阳。 再想想今后的事怎么办？ 没想到柳姨娘，这个时候来触自己的眉头。 她平常看上去就是个好脾气。 其实，徐瑶蓁自己最清楚了。 她可从未有过什么好脾气。 徐瑶蓁没有说话，看到远处一个身影。 立即扑了过去。 “呜呜……” 裴云栖刚才就听见柳姨娘那些带刺儿的话了。 他的眉毛也倒竖了起来。 “柳姨娘，好日子你是不想过了。” 裴云栖摆了摆手。 “来人……” 第114章 心疼她了 第114章 裴云栖其实心情也不好。 闻娘子这件事，在他心中落下了一个深痕。 有人一直在暗中算计他。 可是裴云栖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裴云栖不怕被人暗算。 他并没有输过。 现在确实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 裴云栖无从下手。 裴云栖心情不愉，该做的公务做完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夜里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女人，她的呜咽声，是那么让人心疼。 昨天的事吓到她了，她害怕自己受伤，他自己离开她。 裴云栖迅速处理好公务，立即往回赶。 刚迈进院子，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朝自己跑来。 这个小女人，扑过来就又流泪了。 裴云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却也觉得心要碎了。 他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好怀里的这个小女人。 虽然裴云栖知道自己肩膀上扛着多大的责任，他也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 在碰到徐瑶蓁之前，裴云栖从没觉得他的生命里，会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出现。 曾经以往，女人对于他而言，是摄政王的标配，是王府的脸面。 他需要王府规矩，需要这些女人得体，这些女人看重的是他的权势。 以前，裴云栖从没觉得这样的关系有什么问题。 他不爱这些女人，就给她们别的。 只是遇到徐瑶蓁后，裴云栖这才慢慢察觉，他的后宅，这些女人想要的很多。 很多很多。 个个精于算计。 贪婪无比。 后宅那些对于徐瑶蓁的流言蜚语，裴云栖是知道的。 他不予理会。 他给徐瑶蓁只是一丁点而已，这些女人就不满意了。 他们得到的可比这个小女人得到的多太多了，却从不满足。 所以裴云栖以前不愿意进后院，现在进了后院，基本只去小女人那。 她活得最真实，喜怒哀乐随时都表现出来。 让裴云栖极有成就感。 就像现在，兴许是为了维护自己这个是摄政王的脸面，也不会当面与别人撕破脸。 只会委屈的哭。 裴云栖的心，也要碎掉了。 他抬手拍着徐瑶蓁的后背，声音轻柔。 “不哭了，有我呢。” 裴云栖抬起另一只手，朝侍卫招了招。 “柳姨娘与歹人勾结，差点害了本王。把他送到庄子上，反省上一段日子。” “啊……不……王爷……这里不是庄子么？” 柳姨娘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要送妾身去哪里呀？” “去陪白姨娘吧。记住，管好你的嘴。” 裴云栖的眼睛，就跟能下刀子一样，盯着柳姨娘。 柳姨娘被吓得一哆嗦。 不敢再说半个求饶的字。 “好些了吗？” 送走了柳姨娘，裴云栖拉着徐瑶蓁回了屋。 又把她抱在床上。 “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睡一会儿吧。” 裴云栖的大手，在徐瑶蓁的眼睛上摸了摸。 “眼睛这么红，哭坏了怎么办？” 徐瑶蓁紧紧抱上了裴云栖的胳膊，把脑袋搁了上去。 声音娇娇软软的，听着让人心都酥酥麻麻。 “妾身有王爷在，谁都不怕。” “哈哈……”裴云栖心中的阴霾，去了一大片。 徐瑶蓁又露出很难为情的样子，嘟起了嘴。 “唉呀，王爷对妾身这么好，会让别人生气的。不过……妾身不怕的，妾身有王爷。只是以后老了丑了，王爷莫要嫌弃的。” “怎么会？”裴云栖伸手在徐瑶蓁的的小鼻子上摁了一下。 “你哪儿都是美的，全身上下都美，即使以后老了，也是美的。那时候，本王也老了，你也不要嫌弃本王。” “唉呀，妾身才不会呢。”徐瑶蓁缩在这个男人怀里。 听着他的心跳。 她的小手就往男人的身后探，刚往前伸了一下。 手就被抓住了。 “别闹，好好睡一会儿。” 徐瑶蓁知道今天不行的，她下次一定努力。 一定要慢慢让这个男人放下心防，她要成为宠妾之路，还有很长一段路。 而且，徐瑶蓁还要做两手准备。 她也要给自己准备好退路。 不过对于处置柳姨娘这一事，徐瑶蓁还是满意的。 至于闻娘子的去处，徐瑶蓁也不再操心。 这个女人离开摄政王府。 是件好事。 徐瑶蓁自己通医理的，悄悄给自己把脉，并未有孕。 她不知道摄政王府怎么了？ 这些女人怎么都怀不上了。 徐瑶蓁自己也是。 她现在几乎是独宠了，裴云栖除了偶尔去王妃那，基本就在自己这里了。 两人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徐瑶蓁肚子没一点动静。 只是在徐瑶蓁的梦里面，她是怀孕的。 而且，很大可能她的梦就是发生过的-- 人真的有上一辈子吗？ 难道是上辈子，她有过裴云栖的孩子？ 但是，现在她多番经营，终于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好几个月了，肚子没有一点动静。 昨夜，徐瑶蓁一直哭一直哭。 是梦到摄政王府着火了。 裴云栖护着她，一切都很混乱。 有几次暗箭射来，都是有裴云栖在。 突然间，一大片烧着的木头朝他们这儿砸了过来。 裴云栖护在前面，而徐瑶蓁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徐瑶蓁仔细想想，是个女人的身影。 梦里没有看清楚。 但是，最清楚的却是哥哥徐江如挡在了她身后。 那个女人手里的刀，插进了哥哥的身体里。 “啊……” 徐瑶蓁总算把昨夜的梦看清楚了。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裴云栖心疼地抚着徐瑶蓁满是汗珠的额头，找帕子给她擦了擦。 “听到你喊哥哥，是想哥哥了吗？” “我要去找哥哥。”徐瑶蓁抓紧裴云栖的手，非常的紧张。 “我怕他出事，我要去找他。” “你急什么？”裴云栖把起身要往出走的徐瑶蓁给抱进了怀里。 “你哥哥现在在汴京城，你想见他，也得回汴京城。可是，我在这边还有公务在身，我不能陪你去。” “哦，我可以自己去。” 徐瑶蓁已经打定主意了，见不到哥哥不放心。 “不行。” 裴云栖摇了摇头，不赞同。 “你别去了，这件事我来安排。” 之前就说好要把徐江如一家接到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徐瑶蓁没有安排，裴云栖觉得这次机会不错。 与此同时，徐江如的店里，接待了一个新客人。 是来挑家具的。 这个客人脸色不太好。 但是，徐江如，总觉得这个客人有点眼熟。 第115章 用不着装 第115章 在徐江如的家具店里，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客人。 看着好像很不舒服。 本来徐江如想着要不把旁边医馆的古大夫给叫来，不过这个人的眼睛就盯着家具。 徐江如把心里那点对客人的担心也放下了，他立即止了一个机灵的伙计，来带着这个客人看新家具。 回到后堂，坐在椅子上抿着茶水。 徐江如却觉得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一想到上次和姓“裴”的人有关的事，徐江如头上又开始冒冷汗。 这些无关的人和事，他还是不要想了。 天色暗下来后，也没什么客人了，徐江如本打算回家的。 这几天忙着铺子里的事，有两人没回家了。 就在这时，家里杂货铺看铺子的刘正来了。 他现在也算个小掌柜了。 杂货铺比原来面积大，货物又多了。 因为家里姑奶奶徐瑶蓁进了摄政王府里，有了王府的关系，杂货铺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徐江如又招了个小伙计，帮着刘正一起看着家里的铺子。 日子也算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刘正来找徐江如，是告诉他一个消息。 “王府的人来咱家里接人，让您和夫人，再带着宾哥儿，一同去庄子上住几天。” 徐瑶蓁在郊外得了一个好庄子，徐江如是知道的。 现在王府的人来接他们过去住，那说明徐瑶蓁也在。 一想到好久没见妹妹了，徐江如也想的很。 到家后，让余氏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坐上了王府的马车。不过，他又让刘正和宁儿一同跟着。 刘正是很兴奋的，没注意徐江如和几个侍卫之间的眼神交错。 他根本不知道，是一个侍卫悄悄与徐江如说的，要把刘正带上。 徐江如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定是刘妈惹事了，出了事儿。 侍卫们没人再说别的，徐江荣也没有再问。 车马直接就到了【环雾庄】，就是徐瑶蓁的那个庄子。 下了马车后，需要真理就觉得气氛有些紧张。 因为庄子里里外外，王府的侍卫也太多了些。 这是徐瑶蓁自己的庄子。 一个普通的田庄而已。 用得着王府的侍卫吗？ 曹九这时候迎了过来。 “徐大爷，徐夫人，里面请。姨娘在王爷的庄子上呢，你们去休息。房间我都给安排好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让丫鬟来告诉我一声。” 徐江如知道曹九，是这个庄子的管事，是曹侍卫的二叔。 曹家现在和徐家，都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了。 曹九，对于徐江如来说，就是自己人。 “曹管事，太客气啦。我以前也是跟着家父，走南闯北，去过好些地方。但是这个庄子，经营的好。多亏了曹管事费心。” 客套话说完，就要说正事儿了。 其他人都去自己的屋里休息，包括刘正。 曹九把徐江如拉到一边说话。 “刚才跟在你们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是刘正吧？” “正是。” “他母亲是在庄子上的刘妈吗？” “正是。” “唉，我也不知怎么说出口了。” “刘妈怎么了？” “死啦？” 徐江如还是很吃惊的。“发生了什么事？” “前日有贼匪闯进庄子里，刘妈与之缠斗了起来。最后，杀死了一个贼人，自己也受了重伤。没救过来。唉……好人啊，好人啊。” 徐江如当然知道刘妈是什么德性。 这个死老婆子，绝对适合贼人合伙啦。肯定是被王爷的侍卫，一同给反杀了。 一个庄子里的婆子，和贼匪勾结，害自己的主子。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整个环雾庄的人，以后没脸见人了。 包括刘妈，她的儿子刘正，更没脸见人。 自己的亲娘，跟贼人勾结。 他自己的名声，也跟着完了。 “好，这件事我跟刘正去说。” 其实徐江如很明白，像刘正的脑子，一定能想通。 这件事这么处理，也是为了全他的脸面。 “事情就是这样的。王府那边，给了30两银子，咱家姑奶奶又给添了20两。一共给你50两银子，你也别推拒，拿着吧。” 刘正颤颤巍巍接过了50两银子，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 “她，我会给他买个好棺材，圆她个好名声的。” “这就对了，咱们活着的人得向前看。” 刘妈与那五六个贼匪一同被处死的事儿，徐瑶蓁是刚知道的。 没想到刘妈，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死了。 在徐瑶蓁的梦里面，刘妈是一直跟在乔薇灵身边作威作福。 直到自己被逼撞柱而亡时，她还好好活着呢。 徐瑶蓁轻轻的吐了口气。 心中压着的石头，似乎轻了一些。 命运，可以逆转的。 徐瑶蓁，也在一点点看到了希望。 “明日一早，我去外出公务，你到你的庄子呆一日，晚些时候，我去接你。” 裴云栖心中有些不舍。 从他们出来这阵子的事上看，太多人针对这个小女人了。 自己不过时，对一个女人好了一点点而已。 只是一点点。 他自己守着那条界线呢。 却让很多人坐不住了。 “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太妃过两日恐怕要见你。” 裴云栖先给徐瑶蓁漏了个底。 “从亲戚上论，我是陛下的表叔，太妃那边的辈分就大了一些。陛下小时候，与我关系不错，在太妃跟前的时间也多。陛下很久未见她了，她这两日陪着陛下多说了些话。过了这两日，她就要先回府了。” 徐瑶蓁知道皇家的秘密多，也不问别的。 “太妃娘娘是年纪大了，想先回去了吗？” “是的。” “她在皇庄见我，是想让我陪她一同回去吗？” 裴云栖也有这样的猜测。 “陛下应该也会提前回汴京城，其他人也玩不了几天了。” 徐瑶蓁轻哼了一声。 “我要是不回呢。” 她就知道，家里的这座太妃娘娘，就见不得裴云栖好。 他们俩在这边庄子上呆得好好的，日子有点蜜里调油那意思了。 太妃娘娘看不过眼了。 “我会早早回去陪你的。”裴云栖在徐瑶蓁的额上亲了一下。 “她还是摄政王府的太妃，有的时候，王妃都拗不过她。” 徐瑶蓁知道王妃是为了装脸面做好人。 可她是一个妾。 她用不着这样。 “她要是让我带回去两个美人呢？” 第116章 是她 第116章 徐瑶蓁是女人。 知道女人恶心女人用什么法子？ “太妃娘娘是咱们王府的一座山，我可惹不起。” 徐瑶蓁猜想现在这位，就是不想让裴云栖舒服，就想拆散他们俩。 最合适最恶心人的方法，便是塞女人。 “太妃娘娘让我陪着她先回府，要是她直接送两个美人让我一起带回去。唉……” 这种难题，轮不到徐瑶蓁去想。 裴云栖一开始想的，就是自己这位亲娘，平日是最看不得自己好。 想让自己和眼前的小女人分开，甚至自己在外面公务多了，时间长了，他们的感情自然就会淡下去。 却忘了塞女人的事儿了。 这是梁太妃一贯的手段呀。 以前塞过来的女人，裴云栖是看都不看。再后来，一塞过来就被王妃想法子给打发了。 现在又换着手段搅和自己的后院。 不让自己过一天好日子。 裴云栖冷笑。 把徐瑶蓁紧紧搂在怀里，摸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自己的心也跟着软着。 想把他们分开，门儿都没有。 “是呀，你都说了，你是个妾。这种事，需要你管吗？” 徐瑶蓁轻轻嘟起了嘴。 “让我找王妃告状。” “正是。” “嘻嘻……” 梁太妃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穿了。 她住的房间里，正点着香，是当今陛下让人送来的。 当今的陛下，小时候梁太妃经常见，也算好的。 只是今日陛下说的那番话，让梁太妃心里很不舒服。 她是裴云栖的母亲不错，可是这个不孝子，什么时候把她当做亲母来看待了呢？ 现在有了个可心的女人，竟然连这个女人也更加猖狂起来。 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太妃娘娘，是要安排徐姨娘过来伺候您吗？”蔡妈妈慢慢把一双鞋放在了梁太妃的脚边。 “这双鞋是徐姨娘给您做的，国公府的夫人借去两日让身边的丫鬟学着做了一双。做是做好了，穿在脚上也挺好看。就是没您这双鞋瞅着好看的。” 蔡妈妈倒不是给徐瑶蓁说好话，而是要是因为拿捏徐瑶蓁又和王爷的母子关系，越来越差。 她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毕竟是要靠王爷过日子的。 摄政王府能有今天的光景，靠的全是现在的摄政王。 “王爷脾气不好，可也比老王爷那时候的光景要好。老王爷那时候也没有得多少陛下的器重，摄政王府也没有现在的风光，还是咱们王爷有本事。” 梁太妃听了这话，却气的坐了起来。 “他有本事了，一点都不听我的。我想要的，他没有一间给我办的。” 蔡妈妈的脸也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她知道，梁太妃想要的，王也根本不允许。 更何况，王爷也是为此最恨梁太妃的。 蔡妈妈悄悄叹气。 好好的日子，非要弄得大家不愉快。她想劝劝，只是梁太妃不愿意听。 只能去通知王妃，让王妃来安排了。 闵若君听到这件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毕竟徐瑶蓁当初是与梁太妃先相识的。 他们都还不知道，徐瑶蓁一直避着没有见梁太妃。 直到徐瑶蓁进了王府后，才真正的与梁太妃见面的。而徐瑶蓁又在梁太妃面前表现的娇娇弱弱的，也未让梁太妃有多喜欢？ 因为徐瑶蓁和裴云栖看着就是一条心。 梁太妃是不允许这样情况出现的。 裴云栖这种人，怎么可能碰到和他互有心意的人了。她这个儿子，心是石头做的。 即使有女人与他能互通心意，那也是暂时的。 “这些后宅的女人，他们的心思，有几个是真的放在男人身上的？全都是为了自己。” 梁太妃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男人以为女人爱自己，女人以为自己是爱男人的。等到有一天，他们发现真相的时候，又要怎么去面对对方？哈哈……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蔡妈妈给梁太妃倒了杯茶，低着头不敢回这样的话。 徐瑶蓁是没想到，梁太妃要她去的命令这么快。 裴云栖和她说了不到半天时间，王妃那边就派人来通知她了。 徐瑶蓁还要同哥嫂多呆一会子，她才到环雾庄不一会子。 “要不然，你去忙你的吧。”徐江如也是很舍不得。 刚与妹妹坐下聊了几句，但是摄政王府规矩大，他也不想妹妹难做。 徐瑶蓁根本不想去。 跟曹婆子说道，“跟来人说一声，我晚些时候去。我等王爷回来，先和王爷说一声。” 曹婆子现在心里面对梁太妃，已没有一丝敬意了。 站在徐瑶真的角度来看，梁太妃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曹婆子出去后，徐瑶蓁又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给哥嫂和侄子宾哥儿分了分。 “都是王爷陪着陛下打猎得来的皮毛，还有一些野味。让厨子赶紧烧了，咱们也尝尝烤肉的味道。” 余氏高兴地上手摸着那些皮毛，兔毛的多，眼睛里全闪着光亮。 “你是咱家的姑奶奶，想怎么样都行。” “别那么没出息。”徐江如说了一句余氏。 又沉 着脸看向徐瑶蓁。 “太妃娘娘在王府里地位可不一般，你可不能这么任性。” “我知道的，就是现在王府里不太平，所以我哪儿都不想去。” “怎么啦？”徐江如立即想到了那几个贼人，还有刘妈的结局。 “难道又是有人陷害？” 说到这里，徐江如给余氏送了个眼色。 余氏带着丫鬟和宾哥儿出去玩了，尤其是宾哥儿，现在去了上好的学堂，很是刻苦。 少有这种能出来玩儿的时候。 屋子里余下他们兄妹二人时，徐瑶蓁才把近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个闻娘子真是心机深，她偷偷恋慕王爷，为了接近王爷，把自己的未婚夫都杀了。事情败露后，还和贼人勾结。也不知道现在被什么样的贼人给接走了。” 在接近汴京城的地方，也发现了闻娘子驾走的那辆马车。 “真是好算计呀。” 徐江如是真觉得摄政王府里的日子，不好过。 “若是以后过不下去，回家来。哥哥养你。” 徐瑶蓁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从不会说什么虚言。 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些银票递过去。 “这些帮我先存着，等合适时机到了，做点别的买卖。” “好。”徐江如把银票收进怀里，就碰到怀里放着的一张纸。 “昨个店铺里来了一个新客人，总感觉怪怪的。我又看他面熟，偷偷画了下来。” 徐瑶蓁结果这张纸时，脸色就变了。 “居然是她。” 第117章 笼络 第117章 徐江如没想到妹妹还认识这个人。 “是谁？” “闻娘子” 徐江如听了后，立即夺过这张纸，就要烧掉。 却被徐瑶蓁给拦住了。 “不只是王爷要抓她，京兆府也在悄悄抓她。她胆子大，买通贼人在陛下的狩猎度假时间，闹出这么大的事。京兆府自然要管的。” “虽本是王府的事，可闻娘子身上背着人命。王爷抓到她，也会送到京兆府的。” 徐江如眼睛一亮。“有赏银。” “我让刘正去办，让他快去快回。” 即使闻娘子认识的那伙贼人想查，也查不出来和徐瑶蓁他们有关。 刘正这人很机灵。 他听了徐江如的安排，期间也大概知道了是他娘勾结贼匪的事。现在是陛下带着大臣出来狩猎休假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 刘妈根本不能活。 刘正庆幸自己，早早与之撇开关系，一直在徐家的杂货铺里老老实实的干活。 他也知道徐江如安排的事情一定不简单，所以稍微装扮了一番，打扮成一个庄稼汉。 他是从环雾庄出来后装扮的，离开时从庄子里架了牛车出来的，直接到了京兆尹府。 徐瑶蓁晚上在庄子上，等到了裴云栖。 裴云栖陪着她和各少吃了顿饭，然后带她离开了。 一直到裴云栖的车马走出环雾庄好远，余氏还觉得跟做梦一样。 她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生疼，才觉得是真的。 “啊呀，我的两条腿一直发软。没想到，跟王爷坐在一块吃饭了。” 徐瑶蓁在自家是很随意的。 裴云栖就随她了。 只是，把徐江如两口子，吓到了。 徐瑶蓁坐在马车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懒洋洋地倒进男人的怀里，但出小拳头捶了两下。 “唉，我就要去陪太妃娘娘了，真不想去。” “舍不得？” “嗯。” 徐瑶蓁的小手在男人腰上轻轻滑着。 “是王妃就派人来通知的，我推脱说要等王爷。” “呵呵……”裴云栖心情甚好，自己的女人，心里只有自己。 “嗯，我陪你一块去。” “算了吧。”徐瑶蓁对梁太妃的心思是了解的。 “看看她要做什么吧。” 徐瑶蓁若不是普通的妾，裴云栖跟着就跟着了。 要是梁太妃给她盖一个恃宠而骄的帽子，出点幺蛾子，徐瑶蓁烦也烦死了。 即使她现在是真的恃宠而骄，也不能让让梁太妃用这个拿她的错处。又再作妖，给她找麻烦。 徐瑶蓁带着曹婆子和四个丫鬟连夜赶到了皇庄。 她先是见了王妃，专门提到之前给梁太妃做过两双鞋的事。 “太妃娘娘会不会还想让妾身再给做两双鞋，只是现在手边没材料，做不来。” 王妃闵若君感觉像是好久未见徐瑶蓁了，总觉得有些刺眼。 “徐姨娘，这几日在王爷的庄子上养得好。小脸粉粉嫩嫩的，脸都在发光。” 徐瑶蓁皮肤白皙，在庄子上泡了温泉，这几日心情也好一些，脸色自然好了。 她假装听不懂闵若君的暗讽，还笑了起来。 “谢谢王妃夸奖。在庄子上住得舒心，什么事也不用想，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害自己。精神自然就好了起来。” 提到害人这事情，闵若君头又疼了。 想到那个闻娘子，还是自己带进王府的。现在居然要杀王爷，她心口就像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拧了两下。 闵若君现在也没有精神了，摆摆手正要让徐瑶蓁下去呢。 “好了，你先回去吧，明早同我一块去拜见太妃娘娘。” “王妃。”云嬷嬷走了进来。 她看到精神焕发的徐瑶蓁时，眼睛也不由地沉了下。暗想，这个小妖精，居然越来越好看了。 “王妃，刚才国公府夫人给太妃娘娘那边送了两个丫鬟过来。” 没什么精神的闵若君，迅速抬起了头。 “直接送到太妃那边了？” 徐瑶蓁听了后，当下就明白了。 自己预料的没错。 梁太妃呀，是想着给王爷塞人呢。 没想到先一步被王妃知道了，还真是天算不如人算。 徐瑶蓁站起身告辞了。 走到你的门口时，还能听到闵若君在发脾气。 “国公府的太夫人送来的吧，她和咱们太妃那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什么事儿，都要互相掺和一回。以前梁侧妃进府的时候，不还是国公府太夫人帮着一块把人送来的。” 徐瑶蓁跟一旁的曹婆子对视了一眼，他俩都在暗骂这个国公府太夫人，真是爱多管闲事。 反过来想，梁太妃也一定没少掺和国公府的事儿。 等着瞧就是了。 翌日，闵若君带着徐瑶蓁，还有萧姨娘，去给梁太妃请安。 梁太妃脚上穿着正是徐瑶蓁给做的话说美人鞋，金丝和小珍珠串织在一起，光看着脚，就会觉得这个人很美。 闵若君看到这双鞋的时候，长过脸盯了一眼徐瑶蓁。 徐瑶蓁朝边上曹婆子使了个颜色。 曹婆子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布来，悄悄塞给了云嬷嬷。 云嬷嬷心领神会迅速塞进了怀里。 那双鞋真漂亮。 她想着，王妃换个桃色，再配上米粒大的粉珠子，竟然比太妃娘娘还要美。 梁太妃年轻时候确实美色过人。 现在年纪大了，天天还一副美人斜卧塌的模样，连徐瑶蓁看着都觉得很无语了。 “太妃，这两个丫鬟是昨晚国公府太夫人送来的吗？真真的美人坯子，看着我都心动了。” 闵若君伸出手把其中一个丫鬟的手，摸了一下。 好滑好嫩，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分明就是专门挑选和训练过的。 有着这样一身好皮子，十个男人得有九个得栽在她的裙下。 闵若君虽是对王爷有信心的，裴云栖那人，对女人是很挑剔的。看看后院那些，哪个不是美人坯子。 “这样好颜色的丫鬟，我身边竟然没有。太妃，把这两个丫鬟送给我吧。” 闵若君张口了，梁太妃没法拒绝。 闵若君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徐瑶蓁留下了。 她还站着的。 “你也坐下吧。”梁太妃一只手抚在额角上，看着徐瑶蓁。 “你是个会笼络人心的。” 第118章 回府了 第118章 王妃闵若君，现在对待徐瑶蓁的态度，不像不像先前那么尖锐了。 其实是徐瑶蓁总想法子躲着，避开王妃的锋芒。 对着闵若君的时候，多是低眉顺眼。该有的规矩和尊重，都是有的。基本不与这个王妃作对。 这些在王府的后院，本是好事。 可是却不是有些人想要看到的。 梁太妃拿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了口茶，然后招来蔡妈妈。 “这碗茶凉了。” 蔡妈妈拿着茶碗去换了。 “你小小年纪，心机这样深。都被你算计到了，我的儿子你也没逃出你的手掌心。真是厉害。” 梁太妃把徐瑶蓁很是夸奖了一顿，目光却带着一丝冷意。 “你啊，别以为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也被男人爱过。可是到最后，终究还是一拍两散。” “你年轻。不明白男人的爱是很肤浅的，什么时候后悔了，就来找我。” 梁太妃是真的在夸徐瑶蓁。 “你的绣工不错。离开了王府，也能活得很好。” 徐瑶蓁要离开时，太妃娘娘的眼睛里，又恢复了柔和的眼神，却不乏无比的自信。 “再好看的女人，对男人来说，只是个物件儿。尤其还是一个妾。见不得人的，永远见不得人。” 蔡妈妈重新把茶水端上来时，低声地询问。 “那两个女的，被王妃带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 “可惜了，那么柔软的身子骨，都是千挑万选挑选出来的。” 蔡妈妈觉得这两个还是有用的。 “王妃要是帮着王爷真的收了，说不定还能分了徐姨娘的宠。” “谁知道呢？”梁太妃似乎又对这些事不关心。 “我只过好我的日子便可。” 而徐瑶蓁刚离开梁太妃这头，又被王妃叫去了。 不过徐瑶蓁对梁太妃的两面三刀，也是深有体会。 怪不得王妃次次都能被梁太妃拿捏住，却又无可奈何。 说话温柔，处处为你着想，实际上字字都是刀子。 直戳你的心口。 “那两个丫鬟，浑身柔弱无骨，皮子滑腻，定是专人培训过的。” 闵若君说的也直接，便看着徐瑶蓁。 徐瑶蓁也同样是柔若无骨，皮肤滑腻白皙，但是她身上却有一种光彩。 和那些专门养着伺候人的不一样。 她似乎腹有诗书才华，不是那勾着爷们儿的妾。 闵若君觉着自己的想法太荒谬，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事儿你们也都碰上了，国公府送来的，这俩人要怎么处理？” 萧姨娘第一个站起来。 “国公府送来的，再送回国公府吧，这种专门养着伺候人的玩意儿，他们府里一定养了不少。” 国公府太爷，60多岁的年纪了，就喜欢十几岁的小姑娘，国公府里养着不下二十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 “你觉得呢？”闵若君看向徐瑶蓁。 “要不问问王爷吧。”徐瑶蓁声音软糯糯的，似乎她真的毫无主意。 “这事情听着有些复杂，涉及到国公府太爷的人了，妾身着实没主意。” 本来闵若君也是想把人再塞回国公府的。 国公府后院似乎快要塞不下这些年轻小娘子了，还要往他们摄政王府塞。 这个国公府太夫人，分明就是要看他们摄政王府的笑话。 他们国公府乌烟瘴气的，也不想让别人家好过，没一个有好心的。 但是徐瑶蓁说这是男人的事儿，闵若君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很对。 “我再想想怎么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徐瑶蓁这才站起身。 “太妃那边说，让我明日陪她一同回王府的。” “那你收拾收拾吧。” 徐瑶蓁倒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以为裴云栖要过些日子才见上，没想到半夜时候，他突然回来了。 跟她挤在一张床上，折腾了半宿。 翌日，裴云栖是把她抱上马车的。 又是不停的叮嘱她。 “回到府上后，若是在府里待的烦，让曹婆子他们陪你上街转转。” 随后徐瑶蓁的手里又被塞了几百两银子。 徐瑶蓁现在心里是感动的，她能感受到裴云栖在乎她的。 但是对于梁太妃说的话她也有些在意。 她知道对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可裴云栖这人，对你好，得是在他的规矩之内。 破了规矩，他说翻脸就翻脸。 看他寻吕侧妃，对王妃闵若君，都是这样的处事风格。 而徐瑶蓁甚至怀疑，裴云栖与其母梁太妃交恶，恐怕也是破了裴云栖的底线。 不过母子关系到这样子，肯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这段时间要忙公务很难回府，要是有事，就让人通知我。” 裴云栖是真不放心徐瑶蓁的，她在后院，总被人针对。 现下好在是那些人暂时还老实一些。 徐瑶蓁用一只手掀着车帘，听裴云栖站在车着与她说话。 她歪着头，一边听一边点头。 看着很是乖巧听话。 梁太妃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同样掀开车帘，看着他俩。 看了一会子，把车帘放下，悠悠地说， “呵，等哪天他再喜欢上别人了，现在这一幕，会是多么的讽刺。” 蔡妈妈坐在马车边上，低头不说话。 徐瑶蓁很敏锐的，手机就发现梁太妃盯了她一会儿。 她伸手和裴云栖的大手紧紧握着。 “我在家等你。” 裴云栖微微一愣。 “家”这个词，他从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不管是他的王妃闵若君，还是外面的那些同僚。 通常与他说的，均是“摄政王府”。 有一种不知名的暖流，轻轻浮上了裴云栖的心。 就在徐瑶蓁回去的路上，裴云栖就收到京兆府那边的回报。 发现了闻娘子的踪迹，是一个进城卖山货的老农。以前见过闻娘子，现在知道她杀了人，立即来报了。 当裴云栖听到闻娘子出现的区域时，眉头皱得紧紧的。 就是在古安堂和家具铺子那附近。 “怎么这么巧？” 裴云栖立即安排了人，去那附近盯着。而且，人就呆在家具铺子里便可。 徐江如还在环雾庄呆着，化妆成老农的刘正早回来了。 他知道，找回去都是事儿。 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 徐瑶蓁呢，她一回到摄政王府，就被立了规矩。 第119章 立规矩 第119章 “徐姨娘，你不知道什么是摄政王府的规矩吗？” 徐瑶蓁刚回到王府，梁侧妃就跑过来要给她立规矩。 徐瑶蓁刚下了软轿，曹婆子带着四个丫鬟，在打扫房间。 有十余日没人住了，屋子里需要好好打扫打扫和暖一暖才行。 现在已经是夏日。 西苑的小凉亭下，也正凉爽着。 徐瑶蓁坐在凉亭里，手上拿着给裴云栖做的荷包，正在慢慢地做着。 她已经把那双美人尖的鞋子的制法画出来了，让曹婆子悄悄拿给了云嬷嬷。 也算是与王妃闵若君交好了。 希望以后再王府的后院里，她的日子过得更舒心一些。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防的。 徐瑶蓁一边绣着荷包，脑子里还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没想到很久不见的梁侧妃，带着人来了。 现在曹婆子他们都在屋里忙，徐瑶蓁也没法扯着嗓子喊人。 好在夏莲正端着一盆水路过，直接端着这盆水冲了过来。 她就挡在了徐瑶蓁的前面，一盆水对准了梁侧妃。 “侧妃，我们姨娘刚回来。她是陪同太妃娘娘一块回来的，要立规矩，也得是太妃娘娘呀。侧妃，你是要越过王妃和太妃娘娘，在王府里作威作福吗？” “你……”梁侧妃看向夏莲，又看向徐瑶蓁。 “好啊，你们合起来欺负我。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梁侧妃跑走了。 徐瑶蓁却觉得她来得非常莫名其妙。 立即吩咐夏莲。 “跟上去看看，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梁侧妃跑去梁太妃那里告状了。 “太妃娘娘，她一个妾室，欺负到我头上。呜呜……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我是摄政王府的侧妃，被一个姨娘天天骑在头上欺负，太妃娘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呜呜…… 梁太妃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表侄女儿，不被儿子喜欢。 “知道你受委屈了。行了，别哭了，我给你想办法。” 梁太妃想来想去，也只能让徐瑶蓁去跪祠堂了。 “上次王爷在，她在祠堂里没跪多少时间。这次啊，让她跪上三日。好好反省反省。她啊，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是一个合格的妾室。” 徐瑶蓁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明摆着的事。 根本不是梁太妃帮侧妃出气，而是替她自己出气。 现在徐瑶蓁和裴云栖关系甚密，对徐瑶蓁下手，能让裴云栖心里不舒服。 徐瑶蓁看得很明白。 这个当娘的，就是想让当儿子难受。 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只要这个当儿子的难受。 她这个当娘的就高兴。 现在留在王府里的这些后宅女人们，早就看明白梁太妃是怎么回事？ 立即清楚，这是梁太妃在下王爷的面子。 而梁侧妃却不知道。 还喜滋滋地带着角妈妈回去了。 角妈妈最近说的话越来越少。 她是真的怕说错话。 而且，好些事，她更不想听到。 “侧妃，这也算是有个喜事儿，老奴上厨房那边给您弄几个好菜去。” “多弄两道菜，我这有客人。” 角妈妈退出去了，顺便也把门关的死死的。 屋里只留梁侧妃的时候，她对着满脸的笑，朝里屋探了探头。 “快出来吧。” 这时，直接从屋里出来一个身着披风的人。 脸色并不好。 正是闻娘子。 梁侧妃坐下后，又朝闻娘子摆了摆手。 “你也坐吧。我这里是安全的，你应该知道，我早就被王爷厌弃了。他不会来我这里，你的事儿也不会传出去。” 而他们说话当中，后窗底下，正猫着一个不大的身影。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她正是永莲。 听出来是闻娘子的声音时，更是往下蹲了蹲，不敢动一下子。 “要不是明庭告诉我，你这里是安全的，我都不信呢。” 闻娘子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摄政王府，一不小心就要成为姓徐的了。那个蠢王妃，眼睛里除了财，什么也看不到。” 梁侧妃附和道， “说的是啊。她还和王爷青梅竹马呢，情分也就那样。她除了财，就端着她的王妃的架子。天天跟王爷一样，讲规矩。呵呵……笑死人了。哈哈……” 梁侧妃阴阳怪气地笑了一阵。 “你刚才的主意甚好。我只是假装去和梁太妃哭诉了两句，她就借机把姓徐的那贱人处置了。王爷啊，现在正在府外到处抓你呢。这府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哈哈……” 徐瑶蓁吃过了饭，又让曹婆子带上了被子，才去祠堂。 蔡妈妈站在祠堂门口盯了好一会儿，曹婆子刺了她两句。 “蔡妈妈，我看你啊跟在太妃娘娘身边这么久，还没看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吗？” 蔡妈妈不想说。 她当然明白，就是太妃娘娘趁机拿徐瑶蓁出气罢了。 “呵，可别小瞧了梁侧妃。”曹婆子冷笑了两声。 “以前呀，她对王爷有情。所以呢，性子上拔尖儿找事儿，全都是直来直去。现在呢，兴许是对王爷无情了。突然间，一下长了800个心窟窿眼儿。哈哈，她真的嫉妒我们姨娘吗？” “你什么意思啊？”蔡妈妈还没想过太妃娘娘能被人利用呢。 “你胡说。就梁侧妃那脑子，给她个轱辘，她也转不起来。” “呵，爱信不信。” 曹婆子把祠堂的门关上了。 转过身，就看到徐瑶蓁和永莲都对她笑。 徐瑶蓁在祠堂里转了转，想起了上次找到的那个牌子。 “曹妈妈，过去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曹婆子慢慢地给徐瑶蓁说了过去的事。 徐瑶蓁窝在厚被子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暮安苑】的梁太妃也想明白自己被梁侧妃给利用了。 不过她并不急，而是想通了另一件事。 “一定是有人给她出的主意。蔡妈妈，你觉得这个人能是谁呢？” “老奴不知道。”蔡妈妈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梁太妃哪是那么容易利用的人呢？ 她早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了。 “一定是熟悉我们摄政王府的人，尤其是后宅。” 第120章 刀伤 第120章 徐瑶蓁被梁太妃立规矩了。 在祠堂罚跪。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被封了院子的吕侧妃那里。 她高兴地在屋子里大骂徐瑶蓁。 “好，好你个贱人，你也有今天。等着瞧，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们每个人，都不会放过你的。哈哈……” 徐瑶蓁这时就睡在了祠堂里。 夜里，她又做起了梦。 梦里又梦到闻娘子用刀杀向她，裴云栖仍是满身鲜血。 转头回望着她。 “啊……”徐瑶蓁大叫一声，坐起了身。 “人在哪儿？” 徐瑶蓁叫了起来。 一旁窝着睡觉的曹婆子也被惊醒了，连忙过来扶住了徐瑶蓁。 “姨娘，姨娘，做噩梦了吗？” 徐瑶蓁出了满头的汗。 她用力抓住曹婆子的手。“永莲呢？” “姨娘你睡着的时候，她就悄悄摸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去了哪个院子。” 徐瑶蓁点了点头。“她这精神头，旁人真是比不了。” “可不是，她快把每个院子里那点事儿，全都偷听完了。” 曹婆子拿了根蜡烛过来，放在了徐瑶蓁边上。 “就是空色楼那边，不太好偷听。跟梁侧妃鬼混的那个，也是练过的。” 徐瑶蓁坐直了身子，又从曹婆子手里接过碗清水抿了一口。 “这个事儿咱们先不管，看看再说。现在闻娘子也藏在了空色楼里，梁侧妃一定以为没人知道。她也不想想，梁太妃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啊，太妃娘娘能知道吗？” 徐瑶蓁把水碗放到了曹婆子手里。 “梁太妃是那么轻易被人利用的吗？她说不定就想看看梁侧妃，到底是在出什么幺蛾子？这件事，她肯定是不会给捂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啊……”曹婆子把手捂在嘴上。 “难道会怀孕吗？” 徐瑶蓁倒是想听到有这样的好消息。 如果梁侧妃和外面的男人肚子里有了货，说明问题是出在裴云栖身上的。 若是一直肚子没有动静，那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徐瑶蓁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没感觉到什么异常。 在梦里她是怀了孕的，甚至很大可能就是徐瑶蓁的。 虽然梦里她是詹文司的小妾，但却是两次三番中了迷药，误打误撞和裴云栖搅和在了一起。 想及此处，徐瑶蓁的心口便是一阵阵发疼。 她的孩子，最后一个也没保住。 现在她到了裴云栖身边，反倒怀不上孩子。 这件事裴云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他应该知道原因。 还有王妃，梁太妃，他们都知道原因。 这件事需慢慢查询。 徐瑶蓁相信，她是能怀上孩子的。 “姨娘。”永莲这时候从外面悄悄回来。 她把祠堂的门关上后，来到了徐瑶蓁边上。 “闻娘子的伤势还没有好，梁侧妃准备明日给她再请个大夫。不过，为娘子拒绝了。刚才梁侧妃身边的角妈妈去府医那边拿了些药。” 徐瑶蓁扯了扯曹婆子的袖子。“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不要在内院传来。要让外院的秋大管家知道。” “秋大关键肯定要提早回来的。”曹婆子也有了主意。 “治疗刀伤的药，是内院哪个女人能用得着呢？” 翌日清早，翠莲去府医那拿治伤寒的药去了。 府医知道徐瑶蓁是王爷的心头宝，给拿的都是好药。 翠莲故意叮嘱了一句。“内宅的小事，千万别让王爷知道。姨娘不想让王爷担心。” 府医连连称是。 一转头，就把这件事禀告给了秋大管家。 裴云栖派了很多人在闻娘子出现的那两条巷子里转，全都是装作成货郎或者是附近的。 大部分人全都躲在家具铺子里。 闻娘子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还有同伙。 只是她后来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到家具铺子里去拿她定好的那几件家具。 就在裴云栖猜测，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或是藏了起来。 秋大管家派人来。告诉裴云栖一个消息。 这个人正是府医，他出府便利，骑着马就来到了皇庄。 “回王爷的话，秋大管家让我把知道的，原话说出来便可。” “说吧。”裴云栖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大事。 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个小女人的事儿。 “一是今早徐姨娘有些风寒，丫鬟过来拿了些药，我给拿的好药。” “就算你做的对。” “二呢，昨晚梁侧妃跟前的角妈妈，拿了点药。是治刀伤的，只说是剪衣裳时，不小心剪伤了手。” “治刀伤。”裴云栖轻皱了下眉，看向了曹侍卫等人。 曹侍卫平常是个话唠，现在低头不说话。他最近和人打赌，输了好多钱。 裴云栖看向其他人。 一向少言的凌青，却站了出来。他最近把曹侍卫的钱赢了不少的，心情很不错。 “回禀王爷，一定是有人受了重伤。剪子的划伤，用不着这几种药。” 府医站在边上不敢作声，要不是秋大管家让他来，差一点就误了王爷的事。 “好了，你回去吧。有人问起来，知道怎么回答吗？” 府医连忙应答。 “去采买药物去了，府里的药库的药不够了，又出外城转了一圈。” 裴云栖摆了摆手。 府医本来觉得王爷想的太多，没想到的是，他一回摄政王府。 人还在马厩呢，就见一个丫鬟走过来。 “余府医，您这是上哪儿去了？拉了这么多东西。” 府医把马身上挂着的大包小包救下来，他低头收拾着这些东西，心口却紧张的狂跳。 “去隔壁县城的药市上走了一圈，现在府里的药库的好药不多了。怎么，你也对这些药物有兴趣？” 这个丫鬟连忙走了。 府医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府医还包好了一份去伤寒的药，去了一趟祠堂。 “徐姨娘，你要的药来了。这个是去外面刚才买回来的，比早上那个药更好一些。” 曹婆子接过药包时，撇了下嘴。 “天已经热了，祠堂里还是这么冷。” 府医回道，“我去和太妃娘娘回一声吧。” 府医去了一趟暮安苑。 不多久，蔡妈妈就来了。 “徐姨娘，身子骨还真是娇贵。太妃娘娘说了，徐姨娘记着点，这里是摄政王府，要懂规矩。” 徐瑶蓁很快就回到了西苑。 曹婆子赶忙道，“今早翠莲拿了药回来后不久，府医就出了门。” “不过闻娘子，刚才也离开了。” 第121章 不能亲见 第121章 本来是还要参加宫里的娘娘办宴席的闵若君，提前回了王府。 她心里别提多恨了。 云嬷嬷紧紧跟在她身后。 “王爷安排的事，还是要紧着些。” 回到瑶云轩后，闵若君这才问了问府里的情况。 “梁茹静怎么这么多事，她一个侧妃，府里的事轮得着她管么？” 云嬷嬷上前说道， “她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把人藏在她院子里了。就是这闻娘子，心也真狠。咱们王爷看不上她，她上次都上刀子了。没想到命这么大，心是歪的。” 云嬷嬷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心都长在右边了，能干什么好事？” “徐姨娘那边呢？” “在祠堂跪了一晚，发烧了，太妃娘娘已经让她回去了。” 闵若君还没有玩够，气就不打一出来。 “赶紧给她送些补品，把空色楼的内内外外都给我围起来。”嗯。 “王妃。”云嬷嬷赶紧阻止。 “王爷让您回来，就是怕惊动了人，偷偷跑了。嗯，现在闻娘子还没回府。我去派人盯着了，王妃你莫跟那起子人生气。” 闵若君只觉得头疼。“好了，你都安排好。千万别闹出动静。” “是。” 徐瑶蓁这边呢，西苑的大门都紧紧关着。 她对外宣称发热呢，病下了。 府医那边的药，也是给送来好几天的。 这时候，没有人怀疑徐瑶蓁会装病。 她却在屋里有些坐不住了。 “大门都锁好了吧？我上院子里的小亭子里坐一会儿，屋里太热了。” “夏莲刚去厨房拿回来了甜瓜，我再给姨娘做碗冰梨汤，一定不会热着姨娘的。” 徐瑶蓁坐在凉亭里，突然发现地上跟着一块布。 捡起来一看，是自己给裴云栖做的那个荷包，只做了一半，被踩脏了。 应是那天梁侧妃干的。 徐瑶蓁用手指弹了弹上面的鞋印子，叹了口气。 随手扔在石桌上。 “奴婢拿去洗一下，等洗好了，姨娘看着要不要再绣？”夏莲也看到这个荷包了。 “姨娘绣了好些日子了，若是重新再绣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绣到现在这个样子。” 徐瑶蓁无奈地吐了口气。“好吧。” 夏莲说的没错。 夏莲捂着嘴偷笑，拿着荷包下去了。 午饭的时候，徐瑶蓁也是在亭子里用的。 用了饭后，在自己的院子里走了走。大门仍然紧闭着，不能随便进出。 除了永莲和曹婆子外，其他人都没有再出院子。 “姨娘。”永莲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闻娘子回来了，我在府外碰上她的，她没看见我。” “你小心点，她是有同伙的。”徐瑶蓁又看了看永莲的身高，比她还要低些。 娇娇小小的。 真的是随便藏哪都容易。 徐瑶蓁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找到这么一个宝。 “白姨娘回来了。” 永莲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一回来，气哼哼地带着丫鬟去了王妃的院子。估计告状去了。” 徐瑶蓁耸耸肩膀。 “又不是我她上那么远的庄子上去的，是她自己非要去的。她想要惩罚自己，唉，和我也没关系。” 当初是白姨娘自作聪明去庄子上了，等着王爷带着众人去皇庄和狩猎、泡温泉，也会想到庄子上的她。 可惜的是，裴云栖把她打发到偏远的庄子上了。 离皇庄和狩猎场，还有大半天的路程。 柳姨娘被王爷罚到庄子上，暂时还不能回来。 她添油加醋地把徐瑶蓁骂了一顿，说都是因为徐瑶蓁的原因，王爷才怪罪她的。 本来就是闻娘子的原因，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是柳姨娘告诉我一声，妾身还不知道被人给骗了。王妃，你得为妾身做主。” 白姨娘一回到王府中，就来到瑶云轩告状。 闵若君朝云嬷嬷点了点头。 “你说给她听吧。” 云嬷嬷就把闻娘子如何杀害未婚夫，又如何设计进入摄政王府的事，一一道来。 “啊，她居然是为了王爷？”白娘子简直不敢相信。 “她、她在王府里也有快十年了吧，真的是……太可怕了。” “柳姨娘就是把闻娘子带到王爷身边，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用刀杀王爷。白姨娘，你可别被柳姨娘骗了。她本来是想害徐姨娘的，没成想，被王爷一刀扎在了心口。” 云嬷嬷拍了拍心口位置。 “可惜，闻娘子的心是歪的，长在了右边。” “啊……”白娘子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没死吗？” “没，逃了。”闵若君叹了口气。 “现在是担心她回来报复，府里里外都把严了些。你也在院子里不要外出，等过了这些时日再来请安吧。” “哎，那成。” 闵若君借口刚回府，在皇庄招了风寒头疼厉害。 这几日就不用大家来请安了。 白姨娘一回自己院子，就把素锦叫来了。 “你表妹是在西苑那边的，能打听到什么情况吗？” “回姨娘，只知道徐姨娘昨日被太妃娘娘罚了跪祠堂，今日一早发了热，就被放回了西苑。” 素锦也只打听到这些。 “我表妹素莲平日里也几乎不出西苑，她是负责给徐姨娘梳头收拾衣服的。很难见到。” “你可真没用。”白姨娘骂了两句，自己躺在榻上了。 但是就觉得自己被瞒了什么事儿？ “他们都在忙着什么呢？” 与此同时，外院的侍卫也悄悄换上了裴云栖的亲卫。 曹侍卫没跟着过来。 他要是出现，所有人就都知道王爷回来了。 曹侍卫这张脸，后宅的人太熟了。 “我也想抓人立功。”曹侍卫站在裴云栖旁边叹气。 裴云栖也只是淡淡地瞅了他一眼。 “王妃那边都准备好了？” 曹侍卫立即挺直了后背。 “都好了。”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徐瑶蓁这边也没闲着。 她伸长脖子往外面看，但是西苑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什么也看不到。 “闻娘子来了，他们要行动了吧？” “嗯，永莲去看过了。王妃亲自带着人，已经到了空色楼。” 徐瑶蓁可惜不能亲眼看见闻娘子是怎么死的？ 第122章 午后胡闹 第122章 “梁侧妃。” 闵若君自己带着人，来了空色楼。 直接走到梁侧妃的房间门口，叫了一声。 “梁侧妃，王妃叫你呢。”云嬷嬷补了一句。 随后有七八个婆子，立即冲了进去。 这些婆子，全都有一大把力气。一冲进去，就把里面的人绑了。 “你果然在这里。”闵若君现在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闻娘子，你当初父母过世，待嫁之人也突然死去。我可怜你孤身一人，把你留在府里做老师。我嫁到摄政王府，也把你带过来。把整个后宅都交给你来管。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你可真是好啊，恩将仇报啊。” 闵若君被气坏了。 平时的沉稳和端庄也都不见了，指着闻娘子破口大骂。 “你告诉我，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好的宅院，被你搅和成什么样子？” 闻娘子被摁着跪在地上，是满脸的不屑。 “你所讲的规矩，你要的平静，在这个王府里，真的存在吗？闵若君，你快醒醒吧。是我在搅和王府的后院，还是本身后院就不平静？我只是在这个院子里，丢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而已。” “住口。”闵若君感觉自己的脸面被踩在地上。 “闻娘子，你不仅忘恩负义，你简直蛇蝎心肠。你前面鼓动吕侧妃搞了一堆尼姑来后院作乱，现在你又跑到梁侧妃这里。你又想干什么？” 闻娘子表情依旧是冷冷的。 “还没想出来。” “你不说实话？”云嬷嬷过来抄起大手就甩在了闻娘子的脸上。 “王妃问你话，你还敢这么多废话。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闻娘子的嘴角流出了一道血。 “呸” 闻娘子把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来，用力扬起了脖子。 “我要见王爷。” “就你还想见王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云嬷嬷抬起手还要打，被闵若君给叫住了。 “算了。”闵若君看出来了，闻娘子是知道她自己活不成。 “去看看王爷现在在哪？” 云嬷嬷出了空色楼，先到院外看了看。 全是王爷的亲卫。 本来想去王爷的院子，可是还没到王爷到飞羽阁门口，迎面碰上了秋天大管家。 云嬷嬷赶紧快步向前。“大管家，王爷在吗？” “王爷还没回。”秋白礼立即问起了闻娘子。 “王妃把人抓到了？” “是的呀。”云嬷嬷把刚才的情况简单复述了一下。 “她还想见王爷，唉，王妃心善，说是如她的愿吧。” 秋白礼很清楚。 闻娘子根本没有活路了。 “好，我和王野去说，让王妃先把人关起来。千万别让人跑了，闻娘子这人，诡计多端。把她绑紧了，嘴堵上。” “哎，好的。” 云嬷嬷转身走回内院的时候，发现有两对亲卫跟了过来。 应该是秋大管家安排的。 防止再出现如庄子上的事，闻娘子太会逃了。 更是会蛊惑人心。 云嬷嬷回去把事情禀报了闵若君。 “王妃，秋大管家说人还是关在空色楼。所有人都关在屋子里。一定要把闻娘子嘴堵上，捆死了。她太会蛊惑人心了。” 云嬷嬷说这话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梁侧妃。 梁侧妃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云嬷嬷，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那么会被轻易蛊惑的吗？” “好了，别吵了。”闵若君瞪了一眼梁侧妃。 “你自己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在你屋里呆着，不要出来一步。你以为这件事你能逃脱吗？等着王爷亲自处置你吧。” 说完话，闵若君带的人就离开了。 空色楼所有的房间门，全部被关得紧紧的。 梁侧妃身边除了角妈妈外，其他所有丫鬟婆子都被关在了一个屋子里。 闻娘子被单独关在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捆在了柱子上。 浑身用绳子捆得紧紧的，嘴又堵得死死的。 闻娘子眼睛发红，瞪着屋子里的人。 云嬷嬷亲自盯着闻娘子，见她一直瞪眼睛，立即找了一块布把她的眼睛眼给堵上了。 “老实点。” 闻娘子的额角出了一层汗。 身上的绳子捆得太紧了。 她左胸位置的伤口，又裂开了，正在隐隐地渗血。 云嬷嬷看见后，装作没看见。 只等着王爷来了。 大家都以为裴云栖现在是在外面办事，没有赶回来。 其实裴云栖这会儿在西苑呢。 裴云栖今日一回到王府，悄悄的就去了西苑。 发现西苑的门大白天都紧闭着。 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又在躲事儿呢。 裴云栖伸手拍了拍门，声音低沉。“是我。” 这会儿徐瑶蓁拿着扇子在院子里走着，就听到了裴云栖的声音。 赶紧走过去亲自给打开了院子们。 “啊呀，王爷。”徐瑶真是一副娇俏而收获惊喜的模样，还伸出小脑袋朝院子外面瞅了瞅。 “王爷，快进来。” 裴云栖被她这灵动的模样给吸引住了，一进院子，搂着需要证的后腰，朝她酥软的红唇亲的过去。 俩人就站在院门口。 亲得浑然不觉。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偷笑着转过了身。 待到徐瑶蓁气喘吁吁时，裴云栖才把她放开。 裴云栖又伸手点了一下小女人的小鼻子。“以后不许大白天勾引我。” 徐瑶蓁的那脸蛋鼓鼓的，尽是娇气。 “哪是我的事，分明就是王爷……好色。” “是么，知道什么是好色吗？”裴云栖立即把小女人抱了起来，朝屋中大步走了去。 俩人闹腾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曹婆子才敢过来敲门。 “王爷，秋大管家刚才来报，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不过，闻娘子不伏法，还想见您。”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收拾好了，幸好徐瑶蓁这里有他的衣服。 裴云栖换了身衣裳。 看着懒洋洋的窝在被子里的小女人，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把手伸到被子里，沿着小女人较好的曲线一通乱摸。 “怎么，还要睡吗？” 徐瑶蓁白了他一眼，轻叱了一声。 “别闹。我也想去看热闹。” “起来吧。” 裴云栖并不急。 先是与徐瑶蓁一块用了饭，这才慢悠悠地往空色楼过去。 裴云栖的手紧紧拉着小女人软软的小手。 心中却忽然有些发慌。 如果有一日，徐瑶蓁也如同其他女人那样。 心机深沉两面三刀的。 他又该如何呢？ 第123章 出生的命 第123章 当裴云栖到了空色楼里关着闻娘子的地方，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闻娘子。 徐瑶蓁本来与裴云栖并排着，这时候已经躲到了他的身后。 而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声音打着颤，委委屈屈。 “王爷，闻娘子竟然真的活着呀。” 似乎，她什么也不知道。 “别怕。”裴云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小女人的手，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跟在我身边，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嗯。”徐瑶蓁的声音，又软又甜。 连云嬷嬷这个老娘们儿，听得浑身一颤。 心想，这种事儿千万不能跟王妃说。 “王爷！”云嬷嬷赶紧上前了一步。 “王爷，闻娘子捆在柱子上。” “把她嘴巴堵着的松开，眼睛的布也扯下来。” 裴云栖随后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其他人全都出去了。 只有裴云栖、徐瑶蓁，还有曹侍卫。 曹侍卫留下来要保护王爷的，他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闻娘子，去给他找了碗水。 曹侍卫给闻娘子喂了半碗水后，立即掏出了腰间的配刀。 “王爷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闻娘子慢慢抬起了眼睛，先看到了裴云栖。 然后就看到旁边紧挨着的徐瑶蓁。 闻娘子微微皱起了眉，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怒吼。 “姓徐的，你只不过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用不了几年，你也会被这个男人厌弃的。” 徐瑶蓁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她要做宠妾。 要在短时间内，把裴云栖这个男人拿在手里。 如果不成，她自然会给自己找后路的。 只是，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徐瑶蓁都会好好活着。 但她现在却眼中带着泪水，帕子又就上了半张脸，一下扑到了裴云栖的怀里。 这个男人，是很吃这一套的。 “王爷，妾身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呜呜……王爷，你告诉妾身呀。” 裴云栖用手轻轻拍着小女人的后背。 他眼神冰冷，看向闻娘子。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就去京兆府吧。” “呵，我要说的多着呢。”闻娘子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10年前为什么要让我见到你呢？让我知道了山峰是什么风景，我自然看不上山底的羊羔。我只有把看着我的羊羔杀掉，才能攀上这座山峰。” “可是，你为什么从来就不看我一眼？”闻娘子觉得不公平。 “我在你身边差不多有10年了，帮你把你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王妃那边，我也帮她处理对外的事务，我费了所有的心血，全是为了你。” 说到最后，闻娘子几乎是用喊的。“可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呢？” “我是真的……爱……” “够了。”裴云栖根本不想听这个。 “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一切。” 裴云栖根本不想听闻娘子的这些废话。 而且被这样一个人出身低贱的人爱慕，裴云栖只觉得被冒犯到了，有些恶心。 “曹侍卫，把她带去京兆府吧。” 带去京兆府，肯定不会活着了。 闻娘子手上有人命案的，以命抵命。 天地之理。 就在曹侍卫把闻娘子松开的同时，闻娘子突然一头撞向了柱子。 她非常用力。 直接气绝身亡。 “啊……” 闻娘子惨叫一声后，朝后倒在地上。 鲜血扑满了脸面，眼睛瞪得大大的。 似乎诉说生前又无法完成的愿望。 “啊呀！” 徐瑶蓁在梦里的自己，正是如此撞柱而亡的。 她被吓倒了，两眼一翻，晕倒在了裴云栖的怀里面。 徐瑶蓁晕倒后，被送了回去。 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裴云栖虽然很不喜欢闻娘子，更不觉得被她爱慕是一件好事。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闻娘子的有句话说得没错。 摄政王府的后宅，本身就不平静。 裴云栖慢慢踱步，朝梁侧妃的房间走了过去。 裴云栖有的时候想，如果这个王府里，只有他与小女人两个人，日子是不是更简单，更有趣一些。 再一想。 就觉得这些是妄想。 裴云栖微微摇了摇头。 推开了梁侧妃的房门。 “梁茹静，你可知罪？”裴云栖都没有坐下，他想着说完这几句话，赶紧离开。 这个地方，总觉得跟他八字不合。 “王爷，你总算是来了。”梁侧妃似乎比裴云栖还要冷静。 她的表情非常平静。 “王爷，闻娘子的事，不关我的事。” 裴云栖很意外梁侧妃这种态度。 过于和气过于平静了。 裴云栖这才坐在椅子上。 “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梁侧妃坐在了裴云栖对面的椅子上。 “王爷，王府后宅里每个女人都想得到你的宠爱。可你是个冷情冷心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裴云栖是一点都不想听她废话。 “梁茹静，你是三番四次破坏王府的规矩。贪慕虚荣，为自己谋私利。却没有一丝悔改之心，仍然继续犯错。我让你在屋子里反省，尽量不要出院子。可你却和外面的人勾结起来，意图谋害本王。” 裴云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意。但是每一个字，却能让人寒到骨子里的。 “梁茹静，你应该早明白，你从入府第一天开始，就不会得到的宠爱。你……是梁家和太妃，硬塞给本王的。” 裴云栖的声音越来越低。 “若是你守着府里的规矩，规矩地过日子，本王日后会给你寻个更好的前程。保你下辈子，荣华享不尽。可如今，你让本王太失望了。” 裴云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言尽如此，俩人更是一丝情谊也不存了。 “姓裴的。”梁侧妃也站了起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 “是你辜负了我的感情，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是你的女人，你就应该护着我，帮着我。可你呢，什么事都你的规矩。王府的规矩，还有这个不公平的世道，我也想要一个男人的爱啊……” 裴云栖这话其实说的很明白了。 梁侧妃本身是站在裴云栖对立面的，她要维护梁太妃和梁家的利益。借着摄政王府的台阶。去谋夺更多的好处。 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未想过一次裴云栖的名声会被如何损害？ 他是当今陛下手里的一柄刀。 这笔刀是双刃的。 伤人伤己。 本身已经从裴云栖这获得了太多的好处，还觉得不够。 想要裴云栖的爱。 贪得无厌。 吃相太难看。 见裴云栖要走，梁侧妃哈哈笑了起来。 “姓裴的，就你这样的人，不懂情，不懂爱。你也配得到别人的爱吗？其实你碰到喜欢的人，你也会失去她。因为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哈哈……你根本不配被任何人爱。哈哈……” 裴云栖一出这间小楼，立即招来自己的亲卫。 “把空色楼全部封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深夜，一个黑影到了梁侧妃的床边，把痛哭的梁侧妃搂进了怀里。 “有我在呢。” “我会替你报仇的。” “我们的出身，虽不由己，却不能认命。” 第124章 当面抢人 第124章 徐瑶蓁睡醒后，还是不敢相信闻娘子就那样撞住死了。 她心情还有些恍惚。 曹婆子递上一碗安神汤来。 “古大夫来瞧过了，那会子一定要还睡着。不过古大夫根据姨娘的症状，开了两幅安神药。就等着姨娘醒来喝呢。” 徐瑶蓁的脑子里，其实还在想着梦里的闻娘子。 为什么在梦里的闻娘子，拿着刀朝她冲过来。 闻娘子喝了半碗安神汤，就不想再喝了。 “闻娘子，真的死了吗？” 曹婆子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徐瑶蓁。 “姨娘，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徐瑶蓁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我什么都记着，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曹婆子这才放心了，她还以为徐瑶蓁惊吓过度，把昨个发生的事情忘了呢？ “已经拉出去葬了。京兆府那边也出了文书，确定是闻娘子畏罪自杀。鲁家兄弟也被王爷留在了庄子上做事了，他俩也是受闻娘子拖累，10年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徐瑶蓁轻轻点头。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 裴云栖大概是觉得鲁家兄弟是受自己拖累了。 看来这个男人，心也不是真的那么冷。 不过，他到底对自己有几分真感情，有的时候徐瑶蓁也有些摸不清。 毕竟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当今陛下的表叔。 真正的皇亲国戚。 非常在意出身的。 裴云栖用无情的话，打破了闻娘子的幻想。 最致命的一点。 就是“卑微的出身”，唉，含金汤匙的人，毕竟是少数啊。 徐瑶蓁微微联想到了自己。 不过，梦里又出现了闻娘子身影，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女人死了。 在她梦里出现，那就是别人。 “啊，原来如此。” 徐瑶蓁总算明白了。 闻娘子身后还有人呢。 这个摄政王府，还真是一个黑不隆冬看不清的漩涡呢。 “姨娘，姨娘？”曹婆子叫了两声。 总感觉徐瑶蓁，情况很不对。 徐瑶蓁收回了胡乱的想法。“空色楼呢，这个院子里有个漂亮的阁楼呢。” “封了，这次王爷是真的生气了，梁侧妃恐怕呀，是真的要完蛋了。” “预料中的事。” 曹婆子不由一阵阵唏嘘。 “好好日子不过，去跟着外人瞎搅和，坑害王爷。即使王爷有天大的肚子，也是容不下她的。” 徐瑶蓁拿起枕边的扇子，轻轻扇了几下。 “连你都能看明白，梁侧妃、梁家，还有梁太妃，想要的太多。不管是梁侧妃还是梁太妃，都觉得王爷给的不够，想要更多。” “贪得无厌。”曹婆子撇的撇嘴。 “唉，还是姨娘你好，轻易就被王爷的几百两银子就能打发了。” “我就当你夸我了。” 主仆二人正说笑的时候，夏莲走了进来。 她手上拿着的，正是徐瑶蓁又是费力绣了很久的那个荷包。 “姨娘，荷包洗好了。应该没问题的，可以继续绣。” 徐瑶蓁拿过来看了一眼，把荷包随手就塞到了枕头底下。 “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弄吧。” 曹婆子和夏莲对视了一眼，一同笑了起来。 他们是都知道的，徐瑶蓁啊，就是懒。 徐瑶蓁又把曹婆子招到了跟前。 “王爷只是把她的院子封了，没有发生别的？” 曹婆子摇了摇头，她是知道徐瑶蓁是什么意思的。 “看样子不像。要不，让永莲晚上过去看看。” “一定要小心点。” “嗯，她爬树可溜呢。空色楼周围有几棵大树，她个头小，窝在树上，不见。” “千万要小心。” 徐瑶蓁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起起落落。 对于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徐瑶蓁又多是了解了一分。 不仅重规矩好脸面，还很在意身份。 裴云栖对她的感情是有一些，但肯定还没有到能打破规矩和身份的程度。 徐瑶蓁要想做稳重宠妾的位子，不仅要再多多谋算，更是要守住自己的心。 她和裴云栖，是你进我退，或是我进你退。 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堂堂的摄政王爷，并不那么十分好色。 她知道现在彭云琪对他的宠爱，除了怜爱之外，便是欣赏她“懂规矩”“知进退”“没那么贪”…… 即使是出身高门大户王妃，和后院那些出身极好的女人们，早就被摄政王的滔天权势和无边的财富，迷晕了眼。 徐瑶蓁有梦中那些事的警示，可以算做是她曾经的一世。 她也未必能扛得住这样的糖衣炮弹。 现下梁侧妃算是彻底完了。 “徐姨娘？”外面传来一个骄横的声音。 是白姨娘。 一定是来找徐瑶蓁算账的。 徐瑶蓁立即歪在了软榻上，曹婆子连忙搭了一件薄被在徐瑶蓁身上。 “徐姨娘，请问你昨天晕倒了？一定是被吓坏了吧。” 白姨娘笑呵呵地到了软榻跟前，伸手在徐瑶蓁的额上摸了摸。 “还真有些热呢，你这身体呀，得好好养养才行的。” “不知道啊。你昨晚晕倒以后，可是把王爷吓够呛。” 白姨娘说的活灵活现，就像是她也在那似的。 “哎呀，王爷把你一路上抱回来的。等看着你好了后，才又去了空色院。夜里的时候，又回来陪了你整整一夜。哎哟哟，跟哄小孩子一样，把你哄了一晚上。” 白姨娘又忽然抓住了徐瑶蓁的手。 “我多陪你说会儿话，我在庄子上那些日子，把我憋坏了。” 徐瑶蓁有些佩服。 全被她猜中了。 “姨娘，吃一碗乳酪吧，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 曹婆子给徐瑶蓁刚来了一碗乳酪。 “里面加了杏子，粗麦，吃着顶饱，这个天吃了肚子舒服。” 最近开始雨多了起来，暑气也慢慢重了。 “白姨娘稍等，我们自个儿捯饬做的，马上给您也端来一碗。” “徐姨娘，你身边的人，伺候的蛮尽心的。” 白姨娘似乎很羡慕徐瑶蓁。 徐瑶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也明白了白姨娘的意图。 果然。 在裴云栖一迈进西苑的时候，白姨娘就迎了过去。 “王爷，徐妹妹今日不舒服。” 徐瑶蓁还窝在软榻上。 原来白姨娘藏起了心里的恨，到她屋里抢人来了。 白姨娘跟徐瑶蓁抢人，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而且还是当着徐瑶蓁的面。 第125章 簪花闹 第125章 白姨娘当着徐瑶蓁的面，就把人给抢走了。 “哎呀。”曹婆子急的在门口跳脚。 可是王爷就是被白姨娘给拉走了。 “姨娘，她尽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以后可不能再让她进来了。” 曹婆子后悔不迭，用手锤着自己。 “早应该想到，她以前总蹲在咱们院门口等王爷。” “避免不了的。”徐瑶蓁是看得开。 整个摄政王府的后院这么多女人，只有王爷一个男人。 不都想办法去夺这个男人的宠爱吗？ 包括徐瑶蓁自己都是。 但越是这时候，她越不能乱了阵脚。 “我去跟素莲好好打听打听，素锦是她表姐，就是在白姨娘院子里伺候的。还是白姨娘跟前的大丫鬟。” 没一会子，曹婆子带着素莲过来了。 素莲13岁，因为老娘就在摄政王府的花房做粗活的，是家生子。成长的身边的同伴，也都是王府的家生子。 素锦就是素莲的表姐，伺候着白姨娘。 “她现在更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娘也再三叮嘱不让我跟她多说话。我平时都尽量待在院子里。” “桃花苑那边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曹婆子急死了。 素莲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现在都不来往的，是真一点都不知道。以前的时候，还知道一点点。” “一点点什么？” “白姨娘脾气不太好。” 曹婆子无比失望了。 “上次能知道白姨娘的生辰八字，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徐瑶蓁倒没有曹婆子那么急。 “悄悄打听吧。白姨娘平时确实是个暴脾气，嘴巴厉害，得理不饶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要不我去问问我娘吧。”素莲用手捶着捶脑袋，这才想起一件事。 “白姨娘刚进府的时候，桃花苑还不是现在的桃花大树的景象。我娘那会儿是在桃花苑给做了一年的活，修整养殖花花草草，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大桃树，都需要每日去的。” 见素莲要去找她娘，被徐瑶蓁叫住了。“如果你娘那边，也打听不出来呢？” “曹妈妈，拿10两银子给素莲娘，让她请素锦一家吃一桌席。余下的钱，是给她的辛苦钱。” 让厨子坐一桌还可以的席面，顶多3-4两银，再花1两银打点好酒。 一眨眼功夫，能赚五两银子。 曹婆子都有些羡慕。“这么容易赚银子的事儿，打灯笼都找不着。素莲娘一定能给办好。” 素莲同样拍胸脯保证。“办不好，我把银子给姨娘退回来。” “姨娘。”曹婆子指了指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天都黑了。” 徐瑶蓁点点头。 拿起茶碗抿了口茶。“不急，再等等。” “现在应该在用饭。”曹婆子在原地转了两圈后。 “姨娘，我去桃花苑门口盯着。” 还不等徐瑶蓁点头，曹婆子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素莲已经去找她娘了，曹妈妈这么急，要是惹了王爷不愉快，她指不定会更急呢。” 徐瑶蓁从下联手里接过盒子，看了看。 “哟，现在的花开的这么好看了。” “是啊。”夏莲拿起一朵，在徐瑶蓁的脸旁边比了比。 “姨娘，这几朵栀子和粉茉莉花，是刚开的，特别适合脏簪花。” “稍微再处理一下，别让花败得太快，怎么也要戴个三五天才好。做好后，连着我们之前做的一些假花，装满一盒，给王妃送去。” 西苑这里的花特别多。 现在是夏季最好的时候，时雨时晴，万花盛开。 “我看最近王妃对您的态度好了许多，梁侧妃那边的事，要不要透露给王妃一些？” “太着急了。”徐瑶蓁摆摆手。 “现在就咱们几人知道，切记不能与万人说。王爷那边也不能让他知道。” “奴婢省得。” 夏莲是一个做事很有分寸的，脑子也活泛。 很多事都能替徐瑶蓁想到前头去。 夏莲和永莲一起，拿着一盒簪花，送到了王妃闵若君那里。 闵若君是收下了。 非常的痛快。 从瑶云轩出来后，碰上了外出回来的云嬷嬷。 夏莲立即与云嬷嬷聊了几句。 “唉，正好王爷近日没有过来，我们姨娘做了些簪花，送给王妃的。” 云嬷嬷转头就打听出来，是白姨娘把王爷给抢走了。 徐瑶蓁这边，本没有把这件巧遇的事当回事儿。 夜里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姨娘，不好了，是王妃。”曹婆子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妃不知道对什么东西过敏，起了一身的红疙瘩。连王爷都惊动了，去请太医了。” 徐瑶蓁总感觉这一件事，很不妙啊。 “曹妈妈。” “姨娘。我刚去问过了，王妃带着咱们送的簪花去过一趟桃花苑。” 徐瑶蓁紧紧抿着唇瓣，用牙齿咬了咬。 轻微的疼痛能够让她清醒一些，再清醒一些。 “是花的问题吗？” “咱们的簪花，只有栀子花和茉莉花。咱们都戴在头上的，也没什么问题啊。” 曹婆子用手扶了扶自己头上戴的几朵簪花。 “都是咱们一朵一朵制的，自己戴在头上没问题的，怎么王妃就起疹子呢。” “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 徐瑶蓁自己也带了一朵栀子花，她把花从头上取下来，摇了摇，又闻了闻。 “总归问题是和花有关的。” “这件事确实惊动了王爷。”曹婆子又连忙提起晚上的事。 “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王妃头戴着咱们送的簪花，去桃花苑找王爷了。” 徐瑶蓁也是有点吃惊，闵若君平常就喜欢端着，怎么突然这么放得下身段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王妃把王爷带走了。”曹婆子现在对这个消息都感到十分震惊。 “那现在怎么这样了？也学着白姨娘开始抢人了。” 徐瑶蓁只觉着怪异。 “明日便见分晓了。” 翌日清晨。 徐瑶蓁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在脸上扑了些粉。 她画好了妆，看了又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呀，姨娘……” 曹婆子紧跟着，与徐瑶蓁往王妃的瑶云轩去了。 刚到瑶云轩门口，便听见白姨娘的哭声。 “王爷，王妃头上的簪花是徐姨娘送的，与妾身毫无关系呀。” 第126章 花因 第126章 白姨娘的声音，拿腔捏调，酥软的似乎要勾魂。 “王爷，与妾身无关呀。” 徐瑶蓁微低着头，走了进去。 她一进屋，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包括正哭啼啼的白姨娘。 “是你。”白姨娘手里攥着帕子，指向徐瑶蓁。 “徐姨娘，是你干的。” 徐瑶蓁身子一歪眼见着就要晕倒，曹婆子刚上手扶，就被一只大手给接过去了。 裴云栖阴沉着一张脸，扶正徐瑶蓁坐下。 这个时候才发现，徐瑶蓁脸上涂了很厚的粉。 “被吓到了？” 徐瑶蓁轻轻点了点头，把帕子捂在脸上“呜呜”哭了起来。 “妾身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吓得一晚上没有睡。” 徐瑶蓁略微一哭，脸上的粉被抹去了一些。 裴云栖才发现，自己疼爱的小女人，眼圈都是黑的。 而徐瑶蓁的头上，插着与王妃一样的簪花。 不仅是她，曹婆子的头上也插了好几朵。一张老脸，衬得年轻了不少。 很显然，西苑的主仆这几日确实自己做了一些花簪。 “王爷，我们姨娘送给王妃的是这样的簪花。” 跟在最后的的夏莲，给旁边的侍卫递过去一个大盒子。 “我们姨娘本想着，昨日给王妃送这样一盒子簪花，今日把做好的另一盒，拿来分给其他人的。” “古太医。” 和老古大夫长得有些相像的一个年轻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爷，王妃确实是花卉过敏，我已经查看过了，与昨日戴过的簪花没有关系。” 裴云栖点了点头。 扫了一眼脸色各异的其他几个女人。 然后面色严肃地看向白姨娘。“听到了吗？” 白姨娘怯怯地点了点头。 “妾身的错，是妾身太着急了，这就给徐姨娘认错。” 白姨娘要来给徐瑶蓁认错。 徐瑶蓁连忙站起来阻拦，只她刚伸出手，身体晃了晃，向一旁倒了过去。 “姨娘。”曹婆子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极其夸张。 “姨娘，你怎么啦？快醒醒啊……” “太医，快来给她看看。”白姨娘冲过来，刚要碰徐瑶蓁。 被一只长胳膊给拦住了。 “小娇娇。”裴云栖把徐瑶蓁紧紧搂在怀里。 伸手一摸她的脸，全是擦的厚厚的粉。 他心疼坏了。 想着他的小娇娇，一定是害怕的晚上没睡。 早晨起来脸色难看，这才脸上涂了那么多粉。 裴云栖的心也是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扯了两下。 心里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古太医。” 裴云栖先把太医叫过来把脉。 “无甚大碍。姨娘应该是受了惊吓夜不能寐，所以有些虚弱。我给开个安神的方子。” 裴云栖又叫来了旁边的侍卫。 “你们带着古大夫，把王妃昨晚走过的路走一遍。查看有哪些异常后，随时来报我。” “是” 裴云栖又把徐瑶蓁给抱了回去。 徐瑶蓁躺在他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这几日，徐瑶蓁睡眠是有些不好。 所以窝在男人怀里就睡着了。 裴云栖听到小女人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后，这叫挑起一丝笑。 他并未怀疑过这个小女人。 这个小女人，竟然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裴云栖不禁失笑，就这样的小胆子，怎么可能想得出害别人的法子呢。 不过，也说明怀里的小女人在后宅树敌很多。 他得多操心，帮着看一点。 这时候，外面侍卫来了，这次来的是曹侍卫。 他还是去处理闻娘子相关的事了，闻娘子人是死了，但她的同伴活着。 “王爷，那家人过来取走了闻娘子订的家具了。”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坐在了外间，刚才看着睡在被子里的小女人，竟然有些愣神儿了。 很安心。 似乎，和这个小女人在一起，他总觉得时光是美好的。 与他看到的丑陋的邪恶的，让人厌恶的世界，包括这个摄政王府，都是不同的。 而曹侍卫的到来，打断了裴云栖一时的恍惚。 不过他还些懊恼的。 “去哪里呢？”裴云栖态度明显不是很好。 曹侍卫也不知道王爷怎么了，不过也习惯了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 “去了一个府邸。” 裴云栖这次是真的脸色沉了下来。 “曹侍卫，你就不能像你娘一样，说话利利索索的吗？” “去了裴府。”曹侍卫是担心自己直接说出来，会被王爷一脚踹出去。 “府邸的牌子上写着‘裴府’。” “果然是他。”裴云栖倒没有发脾气，这是他预料到的。 “除了他之外，没人会这么热衷于盯着我府内的事了。” “王爷，要抓他回来吗？” 裴云栖这时候站起身，渡到了里间门口。 从垂下的门帘珠缝，看着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小女人。 “现在王府内的日子还算平静，他的事，如果爆出来，一定会让王府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他的事，关联太大。” 裴云栖叹了口气。“这样的平静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是。属下会派人盯着的。” “不必。”裴云栖重新坐下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又把茶碗上的茶叶吹了吹。 “让徐江如再画几幅家具的样式，徐江如这个人，脑子很活泛。” 曹侍卫与徐江如很熟。 “徐姨娘这个哥哥，是个人才。就是太懒散，每日到家具铺子里后，就窝在后堂打盹儿。” “行了，你也别酸了。他这种能耐，一般人也是没有的。” 徐江如这种不上心的，就能让一个家具铺子生意好起来。 但凡他要是多上心，恐怕生意会好到不像样。 不过裴云栖不缺钱。 徐江如这种情况，他倒是觉得正好。 “也不用专门去盯着他，也不要让徐江如知道。安排铺子里的伙计，悄悄盯着他就行。” “是。” 曹侍卫从西苑出来后，总觉得王爷变了。 考虑的事情也多了。 绕指柔啊，绕指柔。 裴云栖又陪了一会儿徐瑶蓁这才离开的。 徐瑶蓁是在过了午饭时候，才睡醒的。 她刚伸了一个懒腰，曹婆子就凑了过来。 “姨娘，事情清楚了。是桃花苑里面养的绣球花，花粉被风吹散了，落在了王妃的身上脸上。” “绣球花？”徐瑶蓁人是觉得可疑。 “然后呢？” 第127章 打听 第127章 徐瑶蓁觉得可疑的是人，而不是花。 曹婆子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就是绣球花的花粉有毒，让王妃遭了这一回罪。幸好咱们院子里没有绣球花，现在夏莲翠莲他们在院子里查看呢，有没有那些花草是有毒的。若真有，赶紧除了。” “送花房。” 徐瑶蓁很清楚的。“都是人的事儿。” “曹妈妈，你就没觉得王妃的举动，很奇怪吗？” “王妃一直非常端庄，她去桃花苑把王爷带回自己的主院，一定是被逼急了。好久没见王爷了吧？” 徐瑶蓁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个道理。白姨娘那边呢？她一直说我是祸害王妃的凶手，嚷嚷的最凶了。” “王爷说了她两句，倒也没罚她。” “据说我进府之前，白姨娘甚是得宠。” “嗨，哪有这种事儿？”曹婆子狠狠翻了个白眼。 “以前的王府里，没人知道在王爷跟前儿得宠是个什么模样？所以呢，白姨娘算是个得脸的吧。王爷对着她，其实也还是黑着一张脸。” 徐瑶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甚是娇美，媚态十足。 曹婆子又拍了拍徐瑶蓁的手。 “就姨娘这娇软的皮肉，我就没见过能比得上的。哪个男人，看了都忘不了。要不然，那个姓詹的，现在还在惦记着你呢。” 徐瑶蓁的梦里面，她就是汴京城的第一美人。 惦记她的人，都是在惦记她的外表。 至于詹文司。 徐瑶蓁现在没办法出府，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但是，徐瑶蓁是属于摄政王府的。 詹文司惦记着她，那就是对摄政王不敬。 一个小小的太子詹事府主薄，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而这个胆大的小小七品主薄，敢挑战摄政王府吗？ 徐瑶蓁都能猜到詹文司要做什么？ 毕竟，在梦里的詹文司，也是这样做的。 徐瑶蓁轻轻叹了一口气。 “曹妈妈，他现在攀上了太子。行为做事更加乖张了，前段时日不是在皇家寺院和已修行的乔薇灵，抱在了一起。幸好我们在王府内，不用见这些污脏事。” “确实，离着他们越远越好。” 曹婆子刚才话说的急，有些担心徐瑶蓁生气。 “姨娘，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咱们离得远，不理会就是了。” 而离得近的，是让他们吃了一次闷亏的簪花。 虽然表面上是王妃出了意外，差一点徐瑶蓁受牵连。 但是，现在受了责难的是白姨娘。 白姨娘现在正在房间里大骂。 “姓徐的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绣球花在院子里养了这么多年，我们怎么没事儿？王妃来一回就变成这样了。” 大丫鬟燕儿赶忙把古太医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奴婢琢磨的也是跟徐姨娘脱不了关系。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王妃簪花？古太医说了，王妃头上戴的那几朵粉茉莉，本身就是相克的。” 植物和植物之间，也会有相克的。 有的会产生一定的毒性。 “绝对是这个徐贱人害我。”白姨娘用力拍着桌子。 “这口气我咽不下。自从这个小贱人来了王府，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王爷也不来看我了。” “徐姨娘没进王府前，姨娘你在王府里多风光。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妖法，把王爷的魂给勾走了。” “哼，饶不了她。”白姨娘恨死了徐瑶蓁。 “她故意给王妃送茉莉花簪，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王爷现在进后院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去她那里的。她竟然还不满足？” 白姨娘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生吞了徐瑶蓁。 “绣球花天天开花，我们都没事，怎么王飞来了她就有事？” 燕儿附和说道， “肯定是徐姨娘早就算好的，恨您把王爷给抢来了。呸，不要脸的下贱坯子。姨娘，竟然不能饶了她。” 一旁正在做活计的素锦，连忙打断燕儿的话。 “这种话不能说，免得被外人听起传了出去。” “知道了。” 燕儿的眼珠子乱转。 “姨娘，总要给西苑那边点苦头尝尝。要不然，她还不知道嚣张成什么样呢。” “素锦。”白姨娘叫了一声低头在做鞋的这个丫鬟。 “你娘和西苑的素莲娘是亲姊妹吧，让你娘去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 素锦之前就打听过的，没有打听出来。 她连忙站起身。 “回姨娘，素莲现在整日就在西苑里呆着，她娘也因为她不跟我们家来往了。我娘也使了好些法子，她娘找各种借口不愿意出来。” “开一桌席吧。”白姨娘朝燕儿点了点头。 “去，给素锦拿二两银子。” “找厨房的做二两银子的席面，有酒有肉有菜的，很体面的。” 燕儿把二两银子递到素锦的手里。 “打听打听那个姓徐的，有什么弱点？” 素锦接过银子，低下了头，握在袖子里的手。 轻轻颤了颤。 “姨娘，好像徐姨娘以前有个未婚夫。” “哎哟。”白姨娘激动的拍了拍手。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姓詹的，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还不清楚。” “姨娘，奴婢出去打听打听。”燕儿这个人很灵巧，嘴巴快，立即揽下了这件事。 不到一天功夫，燕儿就把徐瑶蓁和詹文司自小定亲，后，两家如何决裂等等事宜。 全部打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太好打听了。 他们的事太出名了。 在穷巷区的，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詹文司高中同进士，现在又是太子詹事府主簿，从七品。 徐瑶蓁，因乔明的原因，与摄政王相识，被摄政王看重，进了王府了。 “是詹家看不上徐家了，詹母嚷嚷着退亲，本来是和乔家的嫡女定了亲。可是那个女的突然和荣家的七公子在三清观厮混，被很多人发现了。” 燕儿即使嘴巴巧，也说的是口干舌燥。 “邻里们都说全是詹家惹出来的事，徐家和他们退亲，全都是被逼的。” “真的退亲了。”白姨娘还有些遗憾。 不过乔家嫡女就是乔薇灵，她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听着就头疼。 “那个乔薇灵不是什么好货色，前段时间吕侧妃那里来了一堆尼姑，不就有她吗？” “好像并没有真正的退亲。”燕儿打听的很细致。 “都说是两家再也不来往了，却没有真正退亲。因为那个姓詹的，一直惦记着徐姨娘，不肯退亲。” “哈，真的吗？”白姨娘的眼睛立即亮了。 第128章 野男人 第128章 “哼，徐瑶蓁这个小贱人，一定想不到把柄已经被我掌握。” 白姨娘虽然有欣喜，但还没糊涂。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稳妥。” “燕儿，在给素锦拿二两银子。让厨房做一桌好一点的席面，好好问问素莲娘。” 白姨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一定要把她赶出王府。” 燕儿又道，“等一下王爷知道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怎么会还宠着她？” 素锦接过银子，点了点头。 她并未说话。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还有人想拿过去的事儿拿捏她。 现在王妃病下了，她就更不用早起请安了。 徐瑶蓁本就是个懒散的，觉得这样更好。 守住自己的门，过自己的日子。 “姨娘，素莲娘刚才过来说，素锦娘主动让她过去吃酒。她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嘱托的？” “多打听打听白姨娘院子里的事，最好有什么弱点或是有把柄的。”徐徐瑶蓁的眼睛看向窗外。 “在这个摄政王府，每个院子里，都藏着不少的秘密。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也确实。”曹婆子点点头，她的脑瓜子又转了转。 “不过别人想打听咱们的事儿，也打听不出来。” 徐瑶蓁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这个院子里的人，对她是忠心的。一是自己对他们是真的好，做奴仆的，都希望自己以后有个好前程。能得到主子的赏识，比卖主求荣，前程更广。 二来，徐瑶蓁这个人，对她们还是大方的。 “咱们这个院子，希望以后跟现在一样，全都是铁桶般。” “那是。”曹婆子还挺得意的，毕竟她也是在这方面给出了不少力的。 “另外呀，咱们这个院子，一眼望去就这几个人，能有什么秘密？呵呵……别人想抓咱们的错处，根本就无从下手。” 看着自信满满的曹婆子，徐瑶蓁到嘴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她自己就是满身的秘密。 好在没什么人知道。 她自己的秘密，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妃病得很厉害。 其实闵若君身上的小红疹子，第二天基本就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斜着上半身，把丫鬟端过来的一碗药很快的喝了。 云嬷嬷断了一小点蜜饯。 “外面怎么样了？”闵若君吃了两颗蜜饯后，摆了摆手。 “没闹出什么动静吧？” “倒还好。”云嬷嬷又递了一杯清水过来。 “白姨娘来过一次，似乎有什么话说。不过被我打发了，她又说想去看看吕侧妃。我跟她说，褚青苑同空色楼的梁侧妃不一样，只是暂时的禁足。她想要看人，等过些日子吕侧妃能出来后，她再去见。” “若是她再来问，就让她去吧。”闵若君的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总拦着她呀，她就越想去。” “是啊，王妃。”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白姨娘又来到瑶云轩， “云嬷嬷，王妃还见不了人吗？” “别说见人了，一丝凉气都不能透的，连床帐子现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古太医说了，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好。” “要这么久啊？” “白姨娘，你是有什么事儿吗？非得赶着现在解决。”云嬷嬷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等上半个月。”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白姨娘咬了咬牙，满脸的为难。 “我就是想去看一看吕姐姐，好久没见她，怪想她的。上次也是我太冲动了，伤到了吕姐姐，这段时间，心里也怪不舒服的。” “哦，这样呀。”云嬷嬷拧着眉，思虑了一会儿。 “那我进去问一声吧。我所知道的吕侧妃和梁侧妃的情况还不一样，她就是喜欢王爷喜欢的紧，做事有些孟浪了。过些日子，也就出来了。” 云嬷嬷装模作样的进了一趟里屋，不一会儿功夫便出来了。 “王妃刚喝了药睡着了。依我看，不是什么大事。” “哦，行，那我懂了。” 白姨娘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带着丫鬟燕儿就往褚青苑去了。 她甚至还嘲笑王妃。 “咱们这个王妃，现在病了也不装了。若是不生病的时候，一定会张罗着想办法把吕侧妃放出来。” “吕姐姐。”门外看门的婆子，把白姨娘放进了褚青苑。 她一进院子，站在院子里就叫了起来。 “吕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吕侧妃开着门坐在屋子里绣花呢，日子无聊，出不出门都一样。 院子被封了，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在听到是白姨娘的声音，吕侧妃头也没有抬。 有丫鬟就迎了出去。 “白姨娘，我们姨娘正在绣荷包呢。快请进！” “吕姐姐，这么好的太阳，不到院子里坐坐吗？” 白姨娘自来熟的坐在了吕侧妃的边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看着她手上绣的荷包。 “给王爷绣的呀，吕姐姐，你对王爷的痴心，在咱们王府里，可没哪个女人能比得上。” 吕侧妃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白姨娘。 眼神冷冷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好久没有见吕姐姐啊。” 白姨娘拿起扇子又用力扇了几下。 “上次和姐姐发生了误会，一直没机会给姐姐道歉，我今天专程来给你道歉的。” “哦。”吕侧妃似乎对这些不太关心。 “吕姐姐，你恐怕不知道吧？闻娘子死了。” 吕侧妃是有听说，具体的搞不清楚。 “是与梁侧妃有关吗？” “不仅和她有关，还和徐姨娘有关呢。” 白姨娘进话匣子打开，立即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闻娘子是以前就看上了咱们王爷，就把自己的未婚夫给杀了。这才混到了王妃的身边，跟着进了府。这不，在府里一呆就是小10年，还想着给王爷做妾呢。” “好深的心思，那她以前总往我跟前跑，给我出一些主意。那她是……” 吕侧妃眼里都要喷火了。 “她是故意的。” “是啊，她就是看到徐姨娘得宠，着急了。”白姨娘的声音的音调都变了。 “听闻，她还抓住了白姨娘的小辫子，可惜，她死的太早了。” “嗨，我当什么事儿啊？” 吕侧妃语调轻松地道， “不就是那姓徐的，跟外面的野男人勾勾搭搭的嘛。” 第129章 谁的手段更高? 第129章 徐瑶蓁和外面野男人的事儿，吕侧妃竟然真的知道。 白姨娘的眼睛放着光。 她用两只手抓住吕侧妃的一只手，摇了摇。 “吕姐姐，你快说一说。” “她啊，以前有个相好。只不过扒上了咱们王爷后，一脚把相好踢了。这中间呢，还冒出来个乔明，也看上了姓徐的。” 吕侧妃话音顿了一下。 “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乔明赶出了摄政王府。他呀，还是王妃的亲戚呢，之前在咱们王府做侍卫的。” 白姨娘也倒是知道一些，全是丫鬟打听来的。 她所知道的，并没有这么详细。 “这个姓徐的，但是真大，把这些男人，都玩的团团转。难道说，王爷也被她骗了。” 白姨娘看向了吕侧妃。 儿女侧妃，同样看向了白姨娘。 二人更是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我们去找王爷吧。” “她过去那些事，全告诉王爷。” 白姨娘与吕侧妃的双手紧紧拉着。 她俩都觉得，这事儿有点大，一个人去找王爷风险很大。倒不如两个人一块去，即使王也不爱听这些话，也不得不去听了。 “吕姐姐，这两天王妃稍微好一些，我便去和王妃说，让姐姐出来。现在啊，梁侧妃那边的院子完全封了，姐姐你之前的事，与她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事。” “好，麻烦妹妹了。” 她俩姐姐妹妹正好的不得了，徐瑶蓁那边就让曹婆子和素莲娘说一声，让其尚未推脱一番。 “上杆子的不是买卖。既然不用咱们花钱，那说明对方定有所图。这时候，让素莲娘找个借口，拒绝上1~2次。然后再去吃席，素莲娘谁也不要带，素莲别跟着。” “好嘞。”曹婆子去花房找了素莲娘。 一到花房门口，就看到花匠刘成探头探脑的。 上次在西苑发现的那个装了毒药的盒子，曹婆子就怀疑是刘成放的。 但是那段时间进出西苑搬东西捯饬花的仆从不少，虽然东西是挖出来了，却没能当场抓住刘成，让他逃过一劫。 曹婆子冷着脸从刘成的旁边走过去，举起手里的一枝花朝素莲娘晃了晃。 “素莲娘，你快来看看，这个草有没有毒？在西苑里，长了好多。” 曹婆子自然认得这个的，她以前在梁太妃跟前，也是长期侍弄花草的。 她这么做，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素莲娘，你快来看。” “哦，确实是一种野花。”素莲娘放下手里的活计，从边上拿了两个一大一小的铲子。 “院子里要是发现有这种野花，赶紧连根都得挖了。要不然，用不了多久，院子里其他花都得死。全都被这种野花祸害了。走，我跟你去把这个野花都挖了。” “我啊，这两年眼睛不行，看不清楚了。” 曹婆子与素莲娘一边走一边说，却还是能感觉到后背刘成的目光。 一直快到西苑的门口时，曹婆子才转过头，四下看了看。 “素莲娘，那个刘成你了解吗？” “他不是吕侧妃的人吗？”素莲娘不太明白，曹婆子为什么要关注这个。 “刘成去过几次吕侧妃那里拿钱，好多人都看到了。他有的时候还请人喝酒，也会说吕侧妃的好话。” 其实这些下人们，都是哪个队伍的，大家相互之间都很清楚。 进了西苑后，曹婆子说起了徐瑶蓁的叮嘱。 “徐姨娘的意思，是不要过于积极。既然他们想打听，你觉得能说就说。反正咱们西苑也没什么秘密。哦，你去吃酒的时候，不用带着素莲。她年纪太小。” 年纪小很容易被套话， 素莲娘也不想让素莲去的。 “好，我都记下了。让你娘放心，这个事儿我一定给办好了。” 现在整个摄政王府，都知道住在偏角落的西苑的这个主子，是被王爷宠着的。 很多人都想到跟前伺候，还没这样的好机会呢。 素莲娘就按照徐瑶蓁给的主意，她姐姐素锦娘那边叫了她两次，她才过去吃酒的。 因为不用想着给王妃去请安，徐瑶蓁这几天的日子，又是过得很舒坦。 裴云栖那边似乎在忙什么事儿，又是连着七八天没进后院。 而吕侧妃，也是在王妃的允许下，她的【褚青苑】彻底解封了。 “什么？”徐瑶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不高兴。 “闻娘子背后的真正的主子可是吕侧妃，王妃是一丁点不怕吕侧妃背后捅她刀子呀？” “说的正是呀。”曹婆子站在一边撇着嘴，也是对王妃的这个决定很不满。 “放出来让他们作妖吗？姨娘，我看啊，王爷最近没有回府，你倒不如去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 一提到庄子，徐瑶蓁想起了柳姨娘。 “这个出来了，庄子上的那个，恐怕也要回来了。哼！” 徐瑶蓁猜的没错。 柳姨娘已经坐上了马车，往回赶。 她也是刚听说闻娘子死了，心里是又惊恐，又充满恨意。 “姓徐的，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柳姨娘把自己作到了庄子上。 她是本想借着闻娘子的手，除掉徐瑶蓁。只是她的这些小九九，被王爷一眼就看穿了。 不管柳姨娘哭的多可怜，还是把她送到了庄子上。 “徐瑶蓁，这辈子我和你不死不休。” 其实徐瑶蓁一直就没把柳姨娘当回事儿。 尤其是现在，她担心的是那个放出来的吕侧妃，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儿了。 “姨娘，姨娘。”曹婆子迈着碎步跑了进来。 “哎呀，姨娘，大事不好。王爷一进后院，被白姨娘和吕侧妃一同给带走了。” 徐瑶蓁的樱桃小嘴抿成了一条线。 “在哪儿把人截走的？” “就在咱们西苑门口。” “好哇，合伙起来对付我一个。”徐瑶蓁气得浑身打颤，都站了起来。 两条柳眉，都要竖起来了。 她还不知道，那俩个，正在跟王爷告她的黑状。 不过，曹婆子带来了好消息。 “姨娘，素连娘不辱使命。你那10两银，真没白花。她啊，还真的发现了白姨娘的秘密。” “好，很好。”徐瑶蓁又重新坐下了。 “我倒要看看，谁的手段更高了。” 第130章 下贱的妾室 第130章 夏季的夜虫，总是很多。 摄政王府里，时不时都能听到一些蛐或虫的叫声。 更显得王府，在夜里的静谧。 有两个人，却走路轻手轻脚。 慢慢朝着前方走过去。 停在了一个院子跟前。 前面那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我，开门。” 门迅速开了一个缝。 探出一个不大的脑袋来。 是永莲。 “曹妈妈，你回来啦，姨娘正等着呢。” 永莲守着门，就是等着曹妈妈和素莲娘。 跟在曹妈妈身后的，正是素莲娘。 她现在心里有些惴惴的，但也很兴奋。 这次帮徐瑶蓁办好了事，还得了十两银子。可她现在又担心的是，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会不会不值十两银子？ 唉，心理七上八下的。 “姨娘，人带来了。” 听到曹婆子的声音好，徐瑶蓁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差一点睡着了。 “上茶吧。”徐瑶蓁看着进来的素莲娘，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拘谨了许多。 “素莲娘，坐下吧。先喝碗茶，事情慢慢讲。” “好。”素莲娘拿起旁边的茶碗，喝了几口以后。 悬着的心，这才微微往下落了落。 “素锦娘，也就是我的姐姐。她和我一样，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其实包括我自己在内，也都是跟白姨娘走的近一些。” 素莲娘决心把这些事情都讲清楚。 “不过白姨娘她这个人看上去性子爽快，实则阴晴不定。所以我在她院子里做了一年的活计后，还是选择回到了花房。” “素锦娘呢，也是因为素锦的原因，跟白姨娘走得很近，时常帮她办一些事。这次是她出钱让厨房做的席面，二两银子的，还有一壶酒。菜是好菜，不过素莲娘总跟我打听姨娘过去的事儿。” 素莲娘所知道的东西还是少的，不过按照徐瑶蓁的吩咐，把知道的也都说给了素锦娘听。 至于徐瑶蓁过去的事儿，素莲娘肯定是不知道的。 “奴婢不知道姨娘进府前的事儿，也就如实告诉他们了。” “素锦娘主要问了什么？”徐瑶蓁顿时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了。 “问了一个男人，姓詹的，问奴婢知不知道这个人，最近有没有来府里找过您？” 素莲娘摇头。“奴婢天天在花房呆着，哪知道外面的事。” 其实素莲娘的回答是很好的了。 一点也没漏怯，也给了对方一点信息。 “曹妈妈说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 “是呀。”素莲娘的脸色沉重了起来。 “奴婢到现在，都觉得身上一阵阵寒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姨娘，一个不小心犯错的丫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嘴巧的翠莲连忙道，“我们姨娘心善，我要做错事，会罚我两天不许吃肉。” 听着翠莲的娇笑声，素莲娘的脸色确实比刚才更难看了。 “素锦，我发现她的胳膊上，全是被扎的针眼。有红的、紫的，还有发黑的。袖子往上撸一点点，她的那只胳膊都是肿的。” “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姨娘啊，我这心里也是横着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任徐瑶蓁怎么猜测白姨娘的两面三刀和狠，没想到能狠到这种程度。 “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素锦不敢跟外人说，那她娘呢？” “她娘啊，眼睛里只有钱。只要素锦能把月例银子拿回来，还是在姨娘的跟前做大丫鬟。受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徐瑶蓁是明白了。 一直不太敢说话的素莲，这时候也说了起来。 “怪不得，素锦现在很不爱说话。应该是她娘不让她说的。” “曹妈妈，你觉得像素锦这种情况，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徐瑶蓁没想着多管闲事，还是现在白姨娘要跟她作对。 否则也不能打听她过去的事儿。 “放咱们院子肯定不合适。”曹妈妈直接否定了这个选择。 “既不得罪白姨娘，也不能往咱跟前安插一个眼线。那就只能嫁出去了。” “那就看看，白菡桃下一步怎么做了。” 徐瑶蓁只要等着对方出手，她再来一个釜底抽薪。 只是徐瑶蓁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次不是一个人。 而是两个人。 甚至外面还有一个，也在算计着她。 现在正到处在污她的名声。 白姨娘把素锦娘叫到了自己的桃花苑，不一会子，柳姨娘悄悄地来了。 柳姨娘今日白天让身边的丫鬟去柳家走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一些消息。 柳姨娘先把打听来的说完，这才拿起一碗茶猛喝了半碗。 “嘴都要说干了。” 白姨娘的眼睛都瞪圆了，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呵，原来是这样。那个姓詹的，真的说是非徐瑶蓁不取了吗？” “正是啊。”柳姨娘轻啐了一口。 “还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也是个到处吊着男人的下贱货。她那张脸啊，恨不得给她划花了。看着我就恶心。”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白姨娘大笑的停不下来。 “这位詹主薄，真的是为痴情儿郎啊。他竟然在太子府内的宴席上，借着醉酒和同僚说出这样的话。恐怕王爷现在，恨不得把这贱人的脸给毁了吧。哈哈……” “可不是。”柳姨娘同样高兴着。 “我要是个男人，哪能忍得下这口气。自己府里的姨娘，跟外面的男人勾勾搭搭。呵呵……直接打死得了。哈哈……” “哈哈哈……” 她俩高兴得不得了，笑得甚至停不下来。 其实柳姨娘也没说错。 现在的摄政王，很生气。 怒气都要把头发点着了。 “姓詹的，真是这么说的？”裴云栖狠狠地看着侍卫凌青。 凌青头上的汗出了密密的一层。 “是的，王爷。太子府内办了个小宴，太子詹事府的人都去了。詹文司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在叫徐姨娘的名字。痛哭流涕，大问徐玉娘为什么抛弃他？他这辈子，是非徐姨娘不娶的。” “混账东西。”曹侍卫都忍不住骂了起来。 “徐姨娘要不是跟了王爷，当时就要被姓詹的逼死了。就差一根白绫，哪有什么别的活路？” 裴云栖比谁都清楚。 徐瑶蓁这次又一次被逼到绝路了，而他自己，成了那个抢别人妻室的恶人。 这种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京城。 也传进了瑶云轩。 王妃闵若君低声道， “云嬷嬷，通知她们明早来请安吧。摄政王府的名声，不能被她一个下贱的妾室给毁了。” 第131章 真正的徐姨娘 第131章 摄政王府的王妃，最近一直在养身子。 后宅的女人们，好久没有去给她请安了。 近日所有人都慢慢地朝着瑶云轩走了过去，每个人脸上都闪着异样的表情。 徐瑶蓁走在最后边，旁边跟的是曹婆子。 他俩还在想着昨晚素莲娘说的事儿，着实需要一个时机呀。 徐瑶蓁总觉得近日的气氛有些不对，前面的其他人，似乎都想离着她远远的。 徐瑶蓁一边往姚云轩这边走，心里在琢磨着这种怪异。 她迅速给曹婆子打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腿脚最快的永莲，在徐瑶蓁到了瑶云轩门口的时候，追了过来，一块进去了。 徐瑶蓁是在摄政王府里，资历最浅的，所以进屋后坐在最末的位置。 而王妃闵若君呢，是在于嬷嬷的搀扶下，从后堂走进来的。 她似乎还在生病，脸色没那么好。 “好啦，话也不多说了。”闵若君的声音，听者是有些虚弱的。 “我最近是一直生病，很多事也知道的晚。但是王府外面的事，不管发生什么样的 ，都与我们王府里的女人是无关的。” “是不是啊，徐姨娘。” 闵若君当着众人的面，提了徐瑶蓁。 徐瑶蓁顿时感觉额角发痛，太阳穴一阵阵地在抽。 第六感告诉她，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王妃，妾身不明白。”徐瑶蓁只能顶着头皮硬上了。 “王妃说外面的事，又提到了妾身。妾身日日都在院子里呆着，身边的人也是不轻易出门的。” “太子詹事府有位主薄，前任喝醉了。说是徐姨娘曾经的未婚夫，痛哭流涕，恨你抛弃了他。” 闵若君现在也没有刚才的虚弱状了，说话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个人我不了解，不过他敢大放厥词，当然是有原因的。徐姨娘，既然是你曾经的未婚夫，还借着你的名头给我们摄政王府泼脏水。” 闵若君的声音顿了顿。 “我们摄政王府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徐姨娘，这是由你引起。必须得由你来解决。” 徐瑶蓁这下明白了。 表面上说的是为了维护王府的名声，闵若君真是端的一个王妃的好名啊。 什么坏事都是她徐瑶蓁惹出来的。 好名声，全都在这位王妃的身上呢。 徐瑶蓁扫视了一圈。 其他人，几乎每个人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与看向闵若君那种带着些敬畏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徐瑶蓁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 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好。那请王妃责罚吧，妾身被这样的登徒子如此侮辱。百口莫辩。” 徐瑶蓁的眼睛都红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她刚才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摁在桌子上，她恨这里每一个人。 还有外面那个。 “妾身一介女子，被人污了名声，没有说处。” 徐瑶蓁看下门口的柱子，立即朝柱子冲了过去。 “姨娘。”永莲被吓坏了，紧紧抱住了徐瑶蓁的腰。 “姨娘，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可不能出事呀。” 闵若君都被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快、快拦住她。” 是一个妾室本是小事。 但是不能死在她这个正式的院子里。 闵若君不担这样的坏名声。 “先把她送回院子去。” “把院子封了。” 闵若君本想着把徐瑶蓁送到庄子上，时间长了，王爷对她的心思就会淡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徐瑶蓁会当着她的面去寻死。 刚才要不是徐瑶蓁身边的丫鬟动作快，徐瑶蓁恐怕真的会撞柱而亡。 闵若君连忙对云嬷嬷说道， “你亲自去调一拨人，把西苑封了。在叮嘱着他们院子里的人，看好徐姨娘。若是徐姨娘出了事，他们每一个人都别想活着。” 主子出了事儿，跟在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得随着我而去。 闵若君这些话，是有很大的震慑力的。 她你也想不到。 徐瑶蓁和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把门一关，全都捂嘴偷笑了起来。 曹婆子先是瞪了一眼徐瑶蓁。 “姨娘，幸好我让永莲跟着了，要不然您这一招用的狠，恐怕很难骗过王妃的。” 刚才徐瑶蓁给曹婆子递颜色的时候，就示意了把永莲叫来。 永莲一个闷葫芦性子，在瑶云轩大吼大叫。 表面上看全是被逼才变成这样的。 实际上，是整个西苑从上到下，主仆们这一段日子以来慢慢培养的默契。 “咱们院子离外面后街比较近，缺什么东西，我儿子自会给送来的。” 曹婆子刚才找人去打听了。 这个人就是她的好大儿曹侍卫。 曹侍卫迅速把詹文司的过激举动说了。 “娘，你让徐姨娘别着急。这个詹文司现在是太子的人，太子如今年纪大了，野心勃勃。这些事，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男男女女的事。” 表面上是要讨个公道。 甚至会刺激摄政王，处死自己的妾室。 实际上，是太子给摄政王的下马威。 当今陛下，只相信摄政王。 太子这个亲儿子，都要靠边站。 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只能让徐姨娘先委屈一阵子，好在还在府里。要什么东西，我悄悄给送。” 徐瑶蓁也只得到这么点消息。 裴云栖那边的什么态度，徐瑶蓁忽然有些拿不准了。 不过徐瑶蓁有些瞧不上这个太子的做派。 “拿我一个女人做筏子，给自己证名声图好处。这样的太子，恐怕也做不长久。” “哎哟，姨娘。”曹婆子被吓死了。 “这种话可不兴说。好了，今日你也遭罪了，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吧。” 徐瑶蓁马上点了个菜。 “做素面条吧，哪有心情吃饭。” 徐瑶蓁总觉得这里有事情被她忽略了。 但是，裴云栖要怎么对付詹文司，她很拿不准。 因为那个贱男人身后站着的，是太子。 徐瑶蓁现在更加明白，她要成为摄政王府独一无二的宠妾。 还得是独宠。 这个目标的达成，速度得加快了。 太多人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 对于西苑被封起来的事，裴云栖并没有表示不满。 所以让有些人，更加上蹿下跳了。 夜幕暗下来后，裴云栖刚进后院，就迎上来了几个女人。 一二三，是三个。 白姨娘、柳姨娘，还有吕侧妃。 “王爷，妾身们在这里等您很久了。实在是有关徐姨娘的事，想让王爷多了解一些。也能够明白，真正的徐姨娘是什么的模样。” 第132章 有心 第132章 裴云栖看着这三个女人，把自己围在中间。 心里是没有一丝高兴的。 但是，既然这三个女人想跟他说，他倒要听听。 裴云栖扫了他们三个一眼，略作思考后，点点头。 “好。去正院吧。” 去王妃闵若君的院子里，听听她们三个，到底要说什么？ “王妃现在应是睡下了。”白姨娘把身体靠在裴云栖的身上。 “王爷，去妾身的院子里去吧。妾身备了好茶，是吕姐姐拿来的。咱们一块去尝一尝。” “好。” 裴云栖点了点头，他又朝旁边的亲卫吩咐道， “去看一下王妃睡了没，没睡的话，一会儿来一趟桃花苑。” “是。” 裴云栖去了桃花苑。 刚进院子，他就停下了。 院子里的桃花香气，一阵阵扑鼻而来。 裴云栖不有感叹了一句。 “真是个好地方呀。” “是呀。”白姨娘挽着裴云栖的胳膊，心中窃喜。 “王爷，树根底下还埋着酒呢？你不记得了，去年夏末，你还陪着我一起酿的桃花酒呢。就埋在这棵大树的旁边。” 裴云栖确实忘了。 似乎这一阵子，好多事不像过去那么在意了。 “王爷，喝茶。” 吕侧妃递过来一碗茶，一下打断了裴云栖的思路。 他的脸色立即阴了下来。 对于裴云栖总是阴晴不定变脸，他们几个都早习惯了。 尤其是现在，包括吕侧妃自己，都觉得是王爷还记着她被封在院子里的事。 并不是王爷下令把她放出来的，是王妃做主的。 这种事儿王妃最近干了好几次，肯定会让他们的摄政王不舒服的。 “王爷。”吕侧妃跪在了裴云栖的脚边。 “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听信小人之言，差一点就铸成大错。让王府不安宁，妾身真的知错了。” 其实裴云栖根本不在乎她。 他现在在意的是别的事情。 “起来吧。” “王爷。”吕侧妃并没有起来，而是整个人趴到了裴云栖的腿上。 “王爷，你好久没有去妾身那里了。妾身总是一个人。” 白姨娘看到吕侧妃这个时候挖自己的墙角，刚要过来想把她拉开。 就见裴云栖把腿抽了回去，一甩胳膊，站起身换了张椅子坐。 还要向前扑的吕侧妃，直接扑了个空。 “王爷。”吕侧妃还想撒娇卖乖，直接被白姨娘给扯了起来。 “吕姐姐，地上凉。” 裴云栖看这几个女人心里就觉得厌烦。 “要说什么事？” “王爷。”白姨娘成功把吕侧妃挤开了，第一个凑到了跟前。 “王爷，妾身几个要说的，正是徐姨娘的事情。” 裴云栖不意外，这几个女人是什么德性？他很清楚。 心里又都在盘算着什么，他也很清楚。 “说吧。” “王爷，你也听说了吧？”柳姨娘跳了过来，差一点倒在裴云栖的身上。 柳姨娘现在同样是尽可能的撒娇。“王爷，外面都传遍了。妾身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就想着跟王爷说说。” “哦，说说看。”裴云栖是兴致缺缺。 “王爷，妾身的娘家帮打听出来的。”柳姨娘这个显眼包，立即连娘家也一块卖了。 并不知道她的讨好，和这些说辞，会给她带来什么？ “妾身现在知道了，徐姨娘不仅把之前的未婚夫一脚踹了，还没有退亲。徐姨娘呀，她是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进了咱们王府。王爷，这种心机叵测的女人，可不能要。” “对呀，王爷。”吕侧妃也挤过来了。 “王爷，妾身虽是被小人蛊惑，可是徐姨娘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妾身还听说，她在以前就是个爱勾勾搭搭的，不怎么本分。她现在把王爷勾的魂都快没了，肯定是用了不正经的手段。” 自己的女人勾搭自己。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但是裴云栖理他们，而是看向了旁边。 “王妃，你的想法呢？” 就在裴云栖被三个女人围着的时候，王妃闵若君也来了。 闵若君也听明白了，现在内宅的这三个女人掌握了一些徐瑶蓁勾三搭四的实证。 若是能看着徐瑶蓁的罪行被钉死，即使裴云栖想偏袒，也没有理由的。 可闵若君的每一句话，却又像是在为徐瑶蓁考虑。 “徐姨娘自从进到王府来，很是规矩董事。她以前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今日一早，我也问了她几句。她性子烈，竟然要撞住自证清白。我这才把艰险的院子封了，让人看着她的。” “在我看来，徐娘并不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把她叫来吧，让她自己在王爷面前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闵若君的每一个字，倒是让裴云栖听了进去。 他缩在袖中的拳头，微微紧了紧。 他自己的女人，竟然被逼到这种程度。 这口气，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咽下去的。 尤其是外面那种下等货色。 以为抱上太子的大腿，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裴云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声音更是淡淡的。 “那就把人叫来吧。”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后，脸上都显现出兴奋的表情。 尤其是白姨娘。 她说话的音调比刚才听着提高了一些。 “王爷，妾身都是为了王府的规矩。” 不一会子，徐瑶蓁这边听到裴云栖是在桃花苑，要自己过去一趟。 来传话的人，正是桃花苑的素锦。 徐瑶蓁借口换衣服，给了曹婆子一个眼神。 她进里屋去了。 没一会儿，便听到了素锦的低泣声。 “曹妈妈，我、我还不知道我能活多久，还图什么嫁人呢？” 素锦还是有些颜色的，如今已经16岁了。不管是她娘还是白姨娘，从未提过她的婚事。 徐瑶蓁换了身衣服后，就听到曹妈妈那合情合理的安慰。 “这事儿交给我，我老婆子认识人多。咱们府里的那些侍卫，尤其是王爷跟前的亲卫，许多都没婚娶呢。你又是家生子，准给你掌握好亲事。” “谢谢曹妈妈。”素锦在看到徐瑶蓁出来后，也连忙施一礼。 “姨娘安好，事事要当心些。” 徐瑶蓁冲她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第133章 偷汉子的嫌疑 第133章 徐瑶蓁一步一步在往桃花苑去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在到了桃花苑后，她看着院里那棵桃花朵朵盛开的大桃树，心中甚至微微有些遗憾。 “可惜这么好的桃树了。” 素锦并不知道徐瑶蓁话里的意思，还跟着说道， “大桃花树的树根下面，还有几坛桃花酒。是去年王爷和我们姨娘一同埋下去的，这时候的味道应该很香醇了。” 徐瑶蓁听了后，眼睛竟然微微亮了亮，不由得抿了抿唇。 紧跟着的曹婆子，立即看出来徐瑶蓁是馋了。 “王爷等着呢。” 徐瑶蓁这才收回了视线，抬起脚朝屋里走去了。 她一进屋，只见白姨娘冲到她跟前，紧紧拉住她的腕子。 “徐姨娘，亏我把你当亲姐妹看待，你骗的我好苦啊……你还不老实说，你和那位詹主薄，到底是怎么一来一往的？他为何对你念念不忘？” 徐瑶蓁一个字未说，就被扣了这么大个大帽子。 她脸上很是不愉快，用力把白姨娘的手甩开了。 “白姨娘，你这话可就说岔了。如果一个乞丐看上你了，你就要跟这个乞丐一来一往吗？” “你？”白姨娘的脸瞬间就红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混账话？徐姨娘，现在是在说你的事。你给王爷交代清楚了，可别再给我们王府丢人了。” “王爷。”徐瑶蓁眼中带泪，垂目欲滴，摇摇晃晃，来到了裴云栖的跟前。 很顺滑的就跪在了这个男人的脚边。 徐瑶蓁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与刚才这几个女人做的是一样的。 可是上首的王爷，表情淡漠，根本不予理会。 包括闵若君在内，这个屋子里的摄政王其他四个女人，都要看徐瑶蓁是怎么被冷待的。 可是，裴云栖却是从袖中伸出的一只手，把徐瑶蓁的一只小手紧紧拉住了。 声音非常的温和。 “你起来说话，跪着像什么样子？” 徐瑶蓁摇了摇头，整个人都趴在了裴云栖的膝盖上，眼角的泪滴滴落下。 好不可怜。 “妾身没脸起来。妾身虽不知犯了什么错，但确实是因为妾身影响了王府的名声。” 徐瑶蓁又紧紧抱住了裴云栖的腿。 “王爷，你把妾身打发走吧，让妾身回家吧。这样一来，王府的名声就保住了。” 徐瑶蓁这话，说的诛心。 一个那么大的摄政王府，名声需要牺牲一个小小的妾室。 说出去了，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徐姨娘。”看到徐瑶蓁没有被王爷嫌弃，白姨娘头一个坐不住了。 “你怎么能趴在王爷身上呢？像什么样子啊，你赶紧站起来。” “王爷。”徐瑶蓁更用力抱住了裴云栖的大腿，娇娇怯怯的模样，顶着满脸的泪痕。 “王爷，妾身不知犯了什么错。” 话还没说完，她又扑到裴云栖的身上，撒娇。 裴云栖抬起大手，在徐瑶蓁的略小的脑袋上，轻轻抚了抚。 他这种怜爱的模样，另外四个女人，心中更是怒恨交加。 他们是人心中那个念头更加强烈。 此女不除，必是祸患。 而裴云栖，冷眼看着白姨娘。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白姨娘被气的七窍生烟，都快要站不住了。 她刚才只不过拉了一下这个男人，就被嫌弃了。 现在却快被那个姓徐的黏在身上了，他居然还露出了心疼的眼神。 凭什么呀？ “王爷。”白姨娘觉得一阵头晕脑胀，声音都听着虚弱了。 “王爷，徐姨娘一定要说清楚，她和姓詹的到底什么关系？” “哦，让你说清楚。” 裴云栖的话，听着就是在应付的。 别说白姨娘了，连王妃闵若君，都觉得头一阵阵发晕。 她是万万没想到，徐瑶蓁来王府才几个月时间，就把王爷的心全攥在了手心上了。 “王爷，你就任由她败坏王府的名声，任由她和外面的男人勾勾搭搭，你不能这么偏心。” 白姨娘没见过堂堂的摄政王这样子，一点也不计较外面的事。 “你看见了？”裴云栖看向白姨娘。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自己的脑子呢？” 白姨娘微微一愣，眼睛也红了，开始哭泣。 “王爷，妾身都是为了你和王府，你不能这么想妾身啊。现在满京城都是在传徐姨娘的事，你就放任下去吗？” “那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王爷，徐姨娘自己说了，她要回徐家去，送她回去吧！” 白姨娘此话一出，其他女人的背都瞬间挺直了。 包括闵若君在内。 所有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裴云栖。 裴云栖缓缓开口。“也就是说，牺牲一个女人，全了我的脸面，圈了摄政王府的脸面。眼圈了你们的……心意。” “王爷……”柳姨娘娇声抽泣了起来。 “王爷，徐姨娘，坏了王府里的规矩呀。她虽是有苦衷，也可能是故意用吗？你就不查查吗，我们被她骗的好苦呀。” 裴云栖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可他并没有说出来。 徐瑶蓁马上就意识到，在王府的规矩和摄政王的脸面时，自己肯定是要往后排的。 她在想，接下来的事情她要如何应对。 “本王，心里清楚，无需你们多言。不过……” 听到裴云栖似乎要对今天的是下个决断时，闵若君连忙说道， “哎哟，我怎么觉得这位太子府的詹主薄，感觉有些耳熟呢？” “回王妃，不就是与乔家那个一直勾勾搭搭，不明不白嘛。” 云嬷嬷站在一旁把这个话接了过来。 “他俩还在皇家寺院，抱在一起。老奴亲眼所见呀，这种人，说的话不可信。还需好好严查。” 闵若君是想把今天这件事情轻轻放下。 “王爷，内在的是就交给妾身吧，今日是他们几个坏了规矩。我会惩罚他们的。您啊，外面有忙不完的事情。这些小事，无需操心。” 徐瑶蓁轻挑细柳眉。 现在看着那三个人落了下风，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就成了小事了。 今天这件事若是裴云栖有一丝计较，那她只能撞柱了。 折腾了一晚上。 他们个个没有事。 而徐瑶蓁却还背着一个偷汉子的嫌疑。 这不可以。 第134章 不死不休 第134章 王妃闵若君把裴云栖的话给拦下来，就是想把这件事摁下去。 那徐瑶蓁一次次被针对，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当然不可能。 徐瑶蓁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在曹婆子的搀扶下，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过她得让裴云栖知道自己是有脾气的。 徐瑶蓁站起来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男人。 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这个男人的心，只能通过装巧卖乖，偶尔的小脾气，来引起这个男人更多的注意。 裴云栖的脸色，果然僵了一下。 因为徐瑶蓁把柔润的小手，从他的大手中撤走后，他的心头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说不出的感觉。 裴云栖微拧着眉，在思考这件事情。 他的这副模样，放在别人眼里。 那就是对徐瑶蓁这件事已经，不相多管了，现在已经烦了。所以皱起了眉。 白姨娘、柳姨娘，还有吕侧妃，都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 也都露出一丝丝，必胜的笑意。 他们知道今天以后，徐瑶蓁就走上被王爷厌弃的道路了。 王妃闵若君倒没这么乐观。 但是，现在能让徐瑶蓁吃憋，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从心底里与王爷开始生分的。 这些都是能预料的事情。 “王爷，好了，这里交给臣妾吧。”闵若君又在赶裴云栖。 “至于徐姨娘，明天也就不用在封着院子了。我和王爷都知道，你是个好的。全是被外面的人给逼的，他们都乱说的那些话。我们都不信。” 闵若君那种大度端庄的模样，又起来了。 “如果王府里有人乱传，我定然不会轻饶的。” “王妃。”徐瑶蓁的声音听着有些打颤。 似乎有着天大的委屈。 “王妃，折腾了一晚上，我身上的这桶污水，还未洗去。我身上的冤屈，就这么白白的顶着了？” 徐瑶蓁把这屋里的人一个一个看过去，轻笑了一声。 “嘴都长在你们的身上，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王妃，现在这件事，我本身是清白的。我不能让别人这么泼脏水。” 闵若君有些不高兴了。 “那你要怎么样？王爷和我都相信你了，都是那起的小人惦记你这身段和美貌。嘴都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管不着啊。” 要是个糊涂的人，听到闵若君这么说。 一定会认为徐瑶蓁就是那个勾三搭四的性子，绝对会马上厌弃她。 “我不认的事，谁也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徐瑶蓁平日里是个性子看似很温柔的，乖顺。 如今看来，倒是个倔脾气。 裴云栖是不由地欣赏她这种性子，不满意就说出来。 不需要憋屈在心里。 “好，那你准备怎么办？” 徐瑶蓁肯定是要出府回家一趟的。 不过，还需要等一等。 她要等现在这件事过去的。 “既然我是清白的，那今日污我清白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徐瑶蓁说的是吕侧妃、白姨娘，还有柳姨娘。 尤其是柳姨娘，她还和王爷说，是托娘家人打听来的消息。 柳姨娘立即站起身，给徐瑶蓁福了一礼，眼泪婆娑，好不可怜。 “徐姨娘，都是我的错。听信小人谗言。我给你赔礼了，你千万不要跟我计较。我们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姐妹，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徐瑶蓁斜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不原谅你，就是不够大人大量。柳姨娘，你不仅会哭，还好会说话呀。” 柳姨娘总爱哭，现在也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些哽咽。 她被徐瑶蓁一通嘲讽，脸色气的通红。 柳姨娘干脆直接又坐在椅子上，别过去脸，不再理会徐瑶蓁。 徐瑶蓁这次看向吕侧妃。 “吕侧妃，你呢？” 吕侧妃在徐瑶蓁刚进王府的时候，就恨上了对方。 她早与徐瑶蓁，是不死不休了。 “徐姨娘，什么话也都让你说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好。” 徐瑶蓁也不客气，这次并未看向裴云栖。 而是看向了闵若君。 “请王妃决断，给我讨一个公道。” 徐瑶蓁独独漏下了白姨娘。 不是她忘记了。 而是故意的。 “你……”闵若君觉得徐瑶蓁，是一点都不懂礼数。 “你是一点都不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和万事兴。竟然没有出什么事，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不就好了。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 徐瑶蓁现在似乎与平时不一样。 一定要让今天的事见个分晓。 裴云栖坐着没动地方，也没有说话。 对于今日徐瑶蓁的行为，他是感到有些奇怪的。 所以裴云栖想看看徐瑶蓁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小女人，时不时会给自己一些惊喜。 徐瑶蓁的心思也在流转。 她想知道，裴云栖能不能纵容她？ 她之后，可是要做一件大事的。 只是，万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徐瑶蓁需要做一点小铺垫。 这时，徐瑶蓁突然把帕子挡在脸上“呜呜”地啜泣了起来。 她娇弱的身躯，随着每一声啜泣，都在抖动。 “妾、妾身活不下去了，被、被这样对待，脏水泼了满身，怎么还有脸活呀？不活了，妾身不活了……” 徐瑶蓁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是极其管用的。 她转身旧朝门口摇摇晃晃地小跑去，想要一头撞在门框上。 “拦住她。”裴云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都忘了自己刚才心中的那丝不解和纠结了，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来到了徐瑶蓁的跟前。 一伸手把这个小女人，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刚才那一瞬，裴云栖感觉到了“害怕”的滋味。 就在这时，随着徐瑶蓁步伐的曹婆子，突然大叫了起来。 “啊呀，呀，素锦，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看过去。 原来是白姨娘身边的丫鬟素锦，刚才也是抢在最前头扯住徐瑶蓁的衣裙的。 也因为她这一扯，制止了徐瑶蓁向前的步伐，这才让裴云栖正好赶上了。 不过素锦露出了一段胳膊，红红紫紫的，还有一道道青痕。 一个个，红色的，紫色的，青色的血点子。 “啊呀，这是被针扎的。”柳姨娘大叫了一声。 白姨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知道，今日之事，不闹个不死不休，是不会了结的了。 第135章 有法子 第135章 徐瑶蓁几乎是狠狠将了白姨娘一军。 不过，表面上看这件事与她是无关的。 徐瑶蓁现在还躺在王爷的怀里，半晕着，又垂泪呢。 她把帕子一直捂在脸上，整个人缩在裴云栖的怀里。身体不停的颤抖。 不过，裴云栖虽然很心疼她，也瞬间明白了素锦是怎么回事了？ 在他的摄政王府里，还会发生这种虐待丫鬟的事。 他整个人散发着寒冰一样的气息，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由的发抖。 包括王妃闵若君在内。 都担心裴云栖突然发怒，他们都跟着遭殃呢。 一双柔弱的小手，轻轻滑上了裴云栖的脖子，又柔柔的搂住了。 徐瑶蓁整个人趴在了裴云栖的前胸上。 裴云栖浑身那冰冷的气息，迅速就收了回去。 不过他的话，确实没有一丝温度的。 “王妃，这件事你来处理。处理不好，你再告诉我。” 裴云栖一弯腰，就把徐瑶蓁给抱在怀里迈着大步走了。 曹婆子赶紧追得上去。 而闵若君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回过神来。 她算是听懂裴云栖的意思了。 若是她处理白姨娘虐待丫鬟这件事，要是像今天对待徐瑶蓁这样和稀泥。 那她这个王妃的位子，还不如不做呢。 闵若君被被运气这样的狠话，吓的出了一身汗。 她的两条腿有些发软。 不过闵若君撑着身子站起来，冷眼看向白姨娘。 她带着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 “看看你做的这些事，让我怎么保你呢？” 到现在，闵若君还是那一套两般手段。 她看着似乎得了王爷的教训，但是一转脸，又是端着王妃的架子，给白姨娘机会。 让对方驯服在自己的威严与规矩之下。 “白姨娘，这件事我需要好好调查。最近你先不要出院子，这个丫鬟，我就先带走了。” 其实被闵若君处理这件事情，比裴云栖要好得多。 不过等人走光了，白姨娘气的把桌子上所有的茶杯全扔在了地上。 “姓徐的，一定是姓徐的搞的鬼。” “我绝不会轻饶了她。” 白姨娘阴侧侧地盯着自己的丫鬟燕儿。 “素锦的事，是怎么被发现的？” 燕儿摇摇头。 “素锦娘答应过的，应该不是她说的。” 燕儿咬咬牙，故意充满恨意地说， “姨娘，说不定是素锦说的，她悄悄给自己找了后路。这个白眼狼，亏得姨娘对她这么好。” 白姨娘又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发完了脾气，倒也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交给王妃，我也不会怎么样。哼，姓徐的贱人，下次我可不会手软。给我等着。” 这次燕儿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 她比谁都明白的，素锦恐怕要被赶出府了。 对她而言是好处。 这样一来，她在桃花苑里就是最得意脸的大丫鬟。 不过燕儿深知白姨娘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身边肯定要放一个出气筒的。 以前是素锦，现在嘛，她得给白姨娘找一个。 要不然倒霉的是她。 “姨娘，素锦这种背主的，是不能要了。您身边近身伺候的，还得再提上两个人吧，咱们院子里，总归伺候的人太少了。” 徐瑶蓁身边，有四个丫鬟，一个老妈子，院子里还有一个看大门的婆子。 而桃花苑呢，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共四个人。那个在院子里负责打扫婆子，都算在内了。 现在素锦离开，所有的事情就都落在燕儿的头上。 “姨娘，要不要我现在去找王妃，要两个丫鬟过来？” 白姨娘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再和王妃说一下，要是能把素锦交给我处理最好。如若不能，看能不能卖掉。” 燕儿还真把这个话，原封不动地转给了王妃。 闵若君听了后，差点七窍生烟。 就差点指着燕儿的鼻子骂了。 “告诉你们白姨娘，让她在院子里至少待一个月。要是敢随便出来，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燕儿灰溜溜地回去了。 “王妃，这件事明显就是给白姨娘擦屁股。要是王爷不高兴了，没白得与您生气。” 云嬷嬷还是想劝一下，把白姨娘的事，处理的严苛一点。 现在闵若君正好被白姨娘的无耻给气到了，这口气就没消下去呢。 翻倒觉得云嬷嬷这么想是对的。 “我本打算放她一码的，她竟然蹬鼻子上脸。他以为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府里的奴仆即使打死了，也不能随便发卖。” 王公贵胄之家，什么样的情况会发卖呢？ 这个家得败了。 或者获罪。 闵若君因为这样才生气，捏着帕子的手，都在发抖。 “她一个姨娘，指挥我这个王妃去做事？她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地位？她还想着弄死一个丫鬟。她倒是够心狠，可惜的是脑子不够。” “确实是这样，所以啊，这次先把白姨娘关一个月再说。” 云嬷嬷不由得又提起了徐瑶蓁。 “我看这次他们几个人联手起来，却没有成功。西苑这个，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素锦也先关着吧，千万别让人死了。我再想想，若是非要闹，就把素锦送到自愿去当姑子吧。” 闵若君除了气白姨娘的不知分寸，还恨徐瑶蓁。 “他竟然把她抱回去的，当着我的面，把这个贱人抱回去的。姓裴的，他一直就没把我当回事。” 云嬷嬷又是劝慰了一阵子。 “王妃，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与王爷对着干。白衣娘这个事情，可轻可重，再观察上几日。” 现在呢，闵若君是要杀鸡给猴看的。 她想着把素锦送去当姑子。 这个猴子，自然是徐瑶蓁。 徐瑶蓁被裴云栖抱回去后，躺在床上闹腾。 被裴云栖轻轻搂着的。 她用她的粉拳，一下一下打在裴云栖的肩头上。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们一个个都没事了。什么惩罚都没有，那我还有什么脸在这府里待下去呢？” 这句话憋在徐瑶蓁肚子里，一晚上了。 以前的事情，一次又一次。 让徐瑶蓁觉得委屈，可那时候，火候还不够。 徐瑶蓁身手把裴云栖推了一下。 眼见着这个男人黑了脸。 裴云栖有自己的打算，看到怀里的小女人挣脱自己，有些不悦。 “我自有打算，不会让你真的受了委屈。” “我有个法子。” 第136章 准备回娘家 第136章 徐瑶蓁说她有法子，裴云栖倒想听听她有什么好的法子。 “姓詹的是不甘心我进王府了。” 徐瑶蓁叹了口气，身子一软，又倒进了裴云栖的怀里。 她伸出细软的手指，挠了挠裴云栖的下巴。 “嘿嘿，套个麻袋。狠狠打一顿，再扔给太子，让他好好收着。不是他自己挑的事儿吗？” “哟，我的小娇娇，竟如此聪慧。”裴云栖是真的吃惊。 这个懒散的小女人，既然能把问题看到这么深。看样子，自己是真的是找到宝了。 “你居然能看出太子是在给我找麻烦，唉……” 裴云栖把这个小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从未觉着有女人，能和他的心思拧在一起。 现在竟然有了这种错觉。 可惜的是，这个小女人出身不好。 要不然，自己可以给她抬抬身份的。 徐瑶蓁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妾，听着与其他几个姨娘是差不多。 其实包括白姨娘和柳姨娘在内，都能算作是贵妾了。 包括那个总是不声不响的文姨娘。 也是家境斐然，出生名门。 整个王府，就徐瑶蓁一个良妾。 从地位上，徐瑶蓁就比别人低一等的。 看似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说来说去，身份是不同的。 在整个摄政王府里，规矩是刻在每个人心里头的一把尺子。 徐瑶蓁一直都要排到别人后面，甚至是末尾。 她现在看裴云栖并不接她的话，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权衡的是什么？ 左右不过是会让太子没面子。 一个堂堂的摄政王爷，小妾被人污蔑清白，王爷去收拾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不仅会让太子没面子，也会让裴云栖与太子彻底撕破脸。 裴云栖与太子针锋相对，若是太子在之后出了什么事儿？ 裴云栖就有重大的嫌疑。 一件小事背后，牵扯的太多关系。 徐瑶蓁很明白，裴云栖位高权重，一举一动牵扯甚广。 她需要知道这个男人，现在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她再三试探。 夜里，男人比平时的行为凶狠了一些。 动作有些粗鲁。 似乎在惩罚徐瑶蓁的故意挑衅。 徐瑶蓁直到哭得求饶不断，这个狠心的男人才饶过她的。 徐瑶蓁似乎听到这个男人微微的叹气声。 “这个场子，本王肯定要找回来的。小娇娇，等几日罢。” 徐瑶蓁这次是要把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 翌日一早，她因为浑身疼痛，根本没起来。 曹婆子却和王妃告了一日假。 刚出瑶云轩，听到了吕侧妃的咒骂声。 “不就是被王爷宠了些么，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这么张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这样的性子，迟早要滚出王府的。” 不过吕侧妃骂完这些话后，没有人接她的话。 昨晚王爷对徐瑶蓁的偏爱，他们都长眼睛的，也都看到了。 呵呵，被王爷宠爱，没有什么了不起。 可他们没有。 “哼！” 曹婆子听了一会儿阴阳怪气，这才扭腰离开的。 回到西苑后，看到徐瑶蓁还在睡，一直忙到晌午。 才站到床边就嘀咕起了早上的事。 “我看他们就是羡慕姨娘，想要王爷的宠爱，都还没有呢。” 徐瑶蓁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妃也没有提处置他们几个的事吧？” “怎么会处置呢？”曹婆子生气地晃了晃头。 “只把白姨娘关在院子里了，她院子里的那个燕儿，随便进进出出。听人说啊，她还跟王妃去传达白姨娘的建议呢。” “他们要把素锦给打死，或者发卖了。一直骂素锦是背主的下等货色。” 徐瑶蓁坐在镜子前，慢慢的梳着头发，也在琢磨着素锦的事情。 “王妃那边怎么打算的，知道吗？” “打听过了，似乎是要送到当姑子。” 徐瑶蓁轻轻皱起了眉，把梳子放在梳妆台上。 “看样子王妃是想给我点颜色，想着以后我要是不守规矩，对她不敬，就和素锦一样。” 徐瑶蓁转头看向曹婆子。“素锦娘没丁点意见么？当了姑子的，还能还俗吗？” 永莲这时候小跑了进来。 “姨娘，素锦娘去了桃花苑。我觉得她应该没意见。” “为了银子，逼死自己的亲闺女，并不稀奇。” 徐瑶蓁在梦里，见过太多的这种事了。 “姨娘，我之前就答应过素锦，给她寻一门亲事。” 曹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 “我把我知道的那些没成婚的侍卫，全都画了下来。只要给她寻门亲事，王妃总不能逼一个有夫之妇去当姑子吧？” 永莲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曹妈妈，你画的怎么都长得这么丑？” 徐瑶蓁好奇地看了看，想着能有多丑。 看了一眼后，立即就后悔了。 “曹妈妈，这几个人就算了吧。嗯，你觉得刘正怎么样？” 刘正是徐家的杂货铺里的一个小掌柜，精明能干，也确实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不过他娘刘妈的那些事，要是细细查问起来，对他是有影响的。 “我去问一问。”曹婆子把那张纸塞进袖子里，马上又掏出来扔了。 “不用专门去问。”徐瑶蓁对着铜镜，又偏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妆容。 “我啊，准备回趟家，回趟娘家。” “哎哟，姨娘。”曹婆子正在门口站着，连忙把门关上了。 “这种话哪能说得了呢？” 谁也知道。 妾，是没有娘家的。 虽然裴云栖让徐瑶蓁的嫂嫂可以每个月来一趟，对徐瑶蓁甚是宽容。 但是，一个妾室的娘家，这种话说不得。 “啪” 徐瑶蓁伸手拍了下桌子。 “我就要说，我就要回娘家。” “哼，这么大一个摄政王府，全都合伙起来欺负我一个。” 徐瑶蓁既生气，也要把这件事进行到底。 “我也不怕得罪王爷，不怕他生气，他不给我出气。我就回家，回娘家。” 曹婆子差点晕过去。 完全是被吓的。 没有哪家的妾室，胆子能这么大的？ 可、可…… 曹婆子现在上了徐瑶蓁这艘船，她没有退路的。 咬了咬牙后，做了最难的抉择。 “姨娘，好，就按照姨娘说的办。王爷不给你出这口气，你就回家。” 其他四个丫鬟，听着有些傻了。 不过他们都跟徐瑶蓁是一条船上的。 立即表明了忠心。 “奴婢们都听姨娘安排。” 第137章 不能料理了 第137章 徐瑶蓁决定再给裴云栖一次机会。 他们之间要再博弈一次。 既然外面的姓詹的那个渣滓，收拾这个人裴云栖让她需要等两日的，那就府里的人。 不能只有白姨娘一个人关起来就算了。 这事儿不能这么简单就了了。 俩个人在一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徐瑶蓁这一次就要试着向前怕出关键的一步。 她吹的这股妖风，看看能不能压到裴云栖这股东风。 “曹妈妈，我是要做宠妾的，这条路，不好走啊。” 摄政王府里。 唯一的宠妻。 曹婆子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徐瑶蓁行了一个大礼。 “姨娘，甭管您要做什么。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几个，也都跟定你了。” 素莲、永莲、翠莲、夏莲四人齐齐出声。 “我等都听姨娘吩咐。” 徐瑶蓁笑着点点头，很是满意大家的表现。 “嗯，今日就让厨房做一个二两银子的席面。咱们一块儿乐呵乐呵。” 徐瑶蓁把这些事安排下后，又扶着曹婆子的手，出了西苑。 她近日穿着一件藕色的衣裙，脚上的鞋子与衣服也是一个颜色。 人看着如同那出水芙蓉，嫩的不像话。 徐瑶蓁来到了王妃的瑶云轩。 站在门口酝酿了一下眼泪，拿起帕子，擦着眼角滴出的泪珠，慢慢地走进了瑶云轩。 “王妃，王妃，妾身活不下去了。” 徐瑶蓁今日就是来闹的。 今早没有看到徐瑶蓁来请安，闵若君本来一肚子气。 因为王爷现在进后院，基本都在西苑。昨晚也是的，亲自把人给抱了回去。 虽然这种事，闵若君并不是头一次见。 可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越想越气。 没想到，正主竟然哭哭啼啼地来了。 闵若君沉着一张脸，凝起眉，盯着都要哭晕过去的柔弱的徐瑶蓁。 “王爷昨晚不是陪着你吗，徐姨娘，王爷难道没有把事情与你说清楚吗？你还有什么可哭的呢？” “王妃，妾身觉着委屈呀……”徐瑶蓁哭的声音忽高忽低，听着娇娇弱弱的。 似乎哭的时候，还有些要断气的感觉。 “你何必呢，在一个院子里的生活，总归是要有矛盾的。” 闵若君似乎是真的在宽慰徐瑶蓁。 “今天你受委屈了，明日她受委屈了。也全都正常。” “徐姨娘，你回去吧。”闵若君现在看见徐瑶蓁，就是头疼。 “王妃，妾身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没有可以给妾身做主的人了吗？” 整个摄政王府，能唯一做主的人。 便是王爷裴云栖。 只不过，裴云栖不能直接和太子对着干。 他需要筹谋一番。 甚至需要等一点机会。 徐瑶蓁的梦里面，这个机会很容易就转瞬而逝了。 她必须得抓住。 “王妃，妾身觉得冤枉。妾身被吕侧妃、柳姨娘和白姨娘连起手算计和诬陷清白。他们是要逼死妾身，现在证明妾身是无辜的。可他们却没有受到惩罚。” “咱们摄政王府，是有规矩的地方。有赏有罚，才能服人。” “好啦。”闵若君快被气疯了。 徐瑶蓁居然教训开她了。 她一个堂堂的摄政王妃，竟然被一个低下的妾室给教训了。 “你回去吧。”闵若君也没有什么耐心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处置结果，是不会变的。” “云嬷嬷，带两个人把徐姨娘送回去，可别让她哭晕在路上了。” “是，王妃。”云嬷嬷带着人，把徐瑶蓁给送了回去。 一路上，云嬷嬷半步都不离徐瑶蓁身边，一直盯着她进了西苑后，正常带人回去复命了。 “王妃，我看赶紧把那个素锦送出去吧。” 闵若君点了点头。 “找个小一点的庙吧。” “不行，咱们是摄政王府。”云嬷嬷觉得只能送一个地方。 “广庵堂” “那不是……” “乔薇灵确实还在广庵堂出家修行，不过她现在名声臭了。据说在庵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好，明日送出去吧。记得让素锦娘把嘴闭严了，这件事，是我们王府的丑事。” 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外面有人污蔑摄政王府姨娘的清白，王爷这边正在筹谋着，内宅里上蹿下跳。 规矩如天大的摄政王府，要是被外人知道，是如此。 必然会被人嘲笑的。 “我们一定要维护住，王府的颜面。” 徐瑶蓁在知道素锦马上要被送到庵堂去了，立即让曹婆子去安排。 “让素锦先忍耐几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等着，她会等到好事的。” “是” 素锦被送走的时候，天黑的很。 她感觉一辈子就完了。 好好的姑娘家，就要被送去当姑子。 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 甚至，再也不可能成婚，或者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素锦最想的，就是嫁人，过普通人的日子。 而不是在摄政王府里，天天受着白姨娘的虐待。 素锦上车时，回头看了看偌大的摄政王府。 没有一个人来送她。 连她自己的亲娘，都不来送她。 正当素锦眼含热泪，爬上马车时，听到有人叫她。 “素锦，素锦。”曹婆子小跑着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 “素锦，这里有一点银两和衣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毕竟那里是陌生的地方，没有熟人。千万千万不要与人发生冲突。” 曹婆子说的都是关心的话。 不过素锦也听懂了，而曹婆子还朝她微微点头。 素锦很想哭出来。 可她只能忍着，声音却带着一丝哽咽。“曹妈妈，天色还早，你回去歇息吧。” “那你自己保重啊。”曹婆子转身的时候，还偷偷抹了一把泪。 唉，也是个命苦的。 不过徐瑶蓁已经给安排好了。 只需要耐心等着就行。 素锦并不知道，她去广庵堂这一趟，预示着什么？ 后面，又能为她带来什么？ 她通通不清楚。 裴云栖见徐瑶蓁大早上，竟然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了。 不睡懒觉了。 “外面天还黑着，多睡一会儿。现在还没到给王妃请安的时候。” 徐瑶蓁盘坐在床上，脸上带着气。 “昨个我跟王妃说了，吕侧妃、柳姨娘、白姨娘，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他们想要逼死我。” “这口气我咽不下。”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几日我先把姓詹的料理了，你先别急。” “我等不起。” 徐瑶蓁在她的梦里，已经看到了詹文司的情况。 这家伙，居然升职了。 “况且，你要是不能把他料理了呢？” 第138章 回娘家 第138章 徐瑶蓁说话娇娇的，却能把人气个半死。 裴云栖无奈道， “今日有朝会，是大朝会，我会想办法让姓詹的在朝会上出丑。” 詹文司是太子詹事府主簿。 从七品。 他是没有资格参加朝会的。 不过他需要陪同太子，也会在大殿的门外，等着太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裴云栖要阴一把詹文司。 “哦，呵。” 徐瑶蓁知道裴云栖做事谨慎，决断，也很少会出现错算遗漏之事。 只不过，有一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徐瑶蓁知道，裴云栖的算计不会成功。 这里面有太子的手笔。 就是为了让詹文司在陛下面前露脸，为太子自己增加羽翼的能量。 所以，从一开始。 詹文司故意喝醉，提到对徐瑶蓁的痴情与心意，全部是与太子一同算计的。 而今日的朝会，太子又是小动作不断。 就是为了给詹文司向上的台阶。 太子一步步算得太精，太细，一向不太把太子放在眼里的裴云栖，这次是生生看走眼了。 “王爷，不管詹文司现在能不能处置，我只觉得被王府里的其他人给针对。就是没法活下去了。” 徐瑶蓁拿起帕子，哭了两声。 一抬头，裴云栖居然走了。 “王爷恼了。”曹婆子见裴云栖直接离开，有点担心。 徐瑶蓁早就料到了。 “他这次都被人算计了，算计得透透的。想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惩处詹文司，恐怕是不行的。” “姨娘，咱们王爷还能被人算计了？” “当然。”徐瑶蓁叹了口气。 “那么多人联合起来就研究他一个，算几十次，总有一次成的。” “哎呀，那……”他婆子急了。 “咱们赶紧提醒王爷呀。” “我只是猜测。”徐瑶蓁总不能说是梦里梦到的。 “不过，我也有法子，但是，我必须回家。” 逃脱者和其他四个丫鬟，按照徐瑶蓁的吩咐。 悄悄的把衣物包裹都收拾好了。 果然，裴云栖回到摄政王府后，一张脸就像涂黑了一样。 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直接来了西苑。 “小娇娇，本王爷竟然有被人算计到的时候，让他们这次得逞了。” 原来裴云栖的人是想让詹文司当众出丑，从大殿的台阶上摔下去。 结果，詹文司是从大殿的台阶上摔下去了。 却阴差阳错，把小皇子救了。 小皇子贪玩，来到了大殿门口，看到里面的大臣们今日众多，并好奇。 他只顾着伸脖子朝里面看，脚下没注意，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在他跌倒的瞬间，詹文司扑在了小皇子的身下。 给小皇子当了肉垫。 大朝会结束后，陛下亲自接见了詹文司。 对他的品性进行一番夸奖，奖励了银子，还给他升了半级。 从七品之位，成了七品。 “本王派去的人，也被他们算计到和利用到了。哼，还真是把本王的心思摸透了。” 徐瑶蓁略微摇了摇头。 “王爷，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你肯定会盯着太子与詹文司共同出行的时候。若是分开时，收拾了詹文司，就是打太子的脸。” 这样一来，当今陛下自然要过问的。 “呵，这个蠢材太子，我还真小看他了。” 裴云栖的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伸手把徐瑶蓁入进怀里，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几下。 “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气。” 徐瑶蓁却从徐瑶蓁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王爷，现在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家里那三个，王爷，还要继续糊弄妾身吗？” “小娇娇，你到底是怎么了？” 裴云栖不太明白。 一向乖巧温顺的小女人，现在因为这件事，已经闹了好几日了。 他明明已经让王妃处置这件事了。 “白姨娘那边已经惩罚她了，吕侧妃和柳姨娘，也都与你道歉了。他们确实做的不对，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这样当然不行。”徐瑶蓁太明白现在裴云栖的心思了。 这个摄政王，他的心里面，从来没觉得内宅的事是重要的。 现在，裴云栖在这一点上，与王妃明若君初起的一致。 王府的规矩没有打破，大家都是和和乐乐的过日子。 一切温和平顺。 今日你受委屈，明日他受委屈。 都是正常的。 从未想过，受委屈的人，以后很长一段日子，是痛苦的。 徐瑶蓁现在只是裴云栖身边一个还算得宠的小妾，他不会为她考虑那么多。 更不会明白徐瑶蓁想要什么？ 作为一个王爷，他恐怕都不会去想。 徐瑶蓁站起身，走到屏风跟前，把自己的薄披风穿在外面。 “王爷，妾身自知身份地位，在这王府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踩在妾身的头上。这次是诬陷妾身的清白，下次就可以真正付诸行动，找个男人扔在妾身的院子里。” “妾身即使有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裴云栖刚转好的脸色，黑的又跟墨一样。 “你想干什么？” 徐瑶蓁一点也没怕他的，脆生生地道， “这里呆不下去了，当然回家了。回到家里，我只有哥嫂疼我。在这里，说不定哪天被卖出府呢。” “哦，王爷你且坐着，不用送。” “你……” 徐瑶蓁的话，差点没把裴云栖给气死。 裴云栖一脚踢飞的一张椅子。 “呵，不就是从了你几日，你就想上天了，你是有本事的。有本事你别回来。” “放心。”徐瑶蓁走到裴云栖身边，从他身后掏出一个包袱来。 “所有人都想要我命的地方，这样的王府，带着还有什么意思？” “呵，迈出这道门，你就不是我摄政王府的人了。” “哦，再见。” 徐瑶蓁说话仍然是娇娇的，拿着自己的包袱，扭身就离开了。 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裴云栖。 裴云栖感觉从未受这样的屈辱，眼睛也红了。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曹婆子与其余四个丫鬟，全都跟着一块走了。 “混账东西。” 裴云栖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的亲卫们，都站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 尤其是曹侍卫，他娘刚才又瞪了他一眼。 才是那个最委屈的。 “姓曹的，你给我进来。” 裴云栖借机把曹侍卫训斥了一顿。 与此同时，徐瑶蓁负气离开摄政王府。 别说其他人，只王妃闵若君，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她胆子如此之大，摄政王府在她眼里算什么？” 不过，徐瑶蓁带着自己的人回到徐府时，也把全家上下吓到了。 第139章 熬不住 第139章 “妹妹，你……”余氏在看到徐瑶蓁带着丫鬟婆子回来时，的针线活，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 “我从王府回来了。”徐瑶蓁就说了一句话，便回了自己原来的屋子。 这时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屋子时，才感觉到这里的穷酸。 不过，徐瑶蓁在梦里住过更差的地方。 她没有太介意。 余氏赶紧让人去把徐江如叫回来。 她自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哎哟，真不得了。被王府赶回来了，这以后可怎么办？” 虽然他们家没有大张旗鼓借着摄政王的威风，去干什么事儿。 但是却也得了很多好处。 就比如，家里的杂货铺，天天来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 就像没了他们徐家的铺子，这些人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似的。 徐江如从家具铺子里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他在看亲眼看到徐瑶蓁回来时，确定是真的。 “妹妹，你是真的跟王爷闹别扭了？” “当然不是。” 就在徐江如和一旁的余氏，脸色变得轻松时。 就听到徐瑶蓁说道， “他把我赶出来了。” “啊……”余氏感觉自己的心跟着忽上忽下的。 要死了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徐江如朝余氏使了个颜色。 “让家里其他人他都紧着点，不要乱说话。就说咱家姑奶奶回家住几日。” “知道了。” 现在徐家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前后院，又加盖了几间房。 多了几个做事的婆子和丫鬟。 余氏赶紧去叮嘱这些人了。 同时，她也实在是不敢听下去了，害怕现实太残酷，自己晕过去了。 “不管和王爷发生什么，先在家里住一段日子吧。” 徐江如也知道徐瑶蓁娇气。 而摄政王，府里的女人不少，想着徐瑶蓁定然受了委屈。 “哥，中午去白矾楼买几个好菜。” “那当然。”徐江如已经让刘正去了。 “你好久没有跟哥哥一块儿用饭，没有在家里呆了。这些日子，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徐瑶蓁自然是感动和舒心的。 “这个世上，只有哥哥对我最好了。” 徐瑶蓁不由的想到了裴云栖，想着这个男人对她也很好。 可是，她还没有真正走到男人的心里。 裴云栖现在把徐瑶蓁屋里的座椅踢坏了大部分，曹侍卫站在旁边悄悄撇嘴。 “那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 裴云栖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种事。 “要是没有我护着她，她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子。” “是啊，王爷说的是。”曹侍卫趁机补了一句。 “反正那个姓詹的现在升官了，正得意的呢。呵，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坏心思呢？唉，可怜的许姨娘呀。” “滚出去。” 詹家现在还在穷巷区范围住着，听说新宅子正在收拾。 还没有完全搬走。 应该是其他人都搬走了，就詹文司还住在这里。 “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真恶心人。”曹婆子到周围走了一圈，该打听的也全打听到了。 “他要是敢上门，我就打烂他的头。” 永莲马上说道，“曹妈妈，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能收拾了他一个弱书生。” 徐瑶蓁这时候，从自己的旧物里，翻出一样东西来。 她听到曹婆子和几个丫鬟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别急，我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说话间，徐瑶蓁手里的东西被她两只手紧紧握住，用力向两边拔开。 一阵寒光略过。 永莲最识得货的。“好锋利的刃，好刀。” 是一柄不大的匕首。 “这是我外公留下来的，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徐瑶蓁的外公是谁，曹婆子和几个丫鬟也没有问。 毕竟，都是故去的人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徐瑶蓁轻言。 徐瑶蓁在自己娘家，一连呆了三日。 没有被人骚扰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 尤其不用想着大早上起来给某个人去请安。 徐瑶蓁现在很享受这种生活。 “姨娘，姨娘。”曹婆子一进院子，马上把院门用力关上了。 “那个混蛋，在咱们门外绕，怎么办？他是铁了心，要败坏你的名声啊。” 关于徐瑶蓁的名声，她自己其实不怎么在意。 不过别人比她在意的多。 尤其是，摄政王府的那些年。 徐瑶蓁还不知道，她离开摄政王府这几日。 天都要塌了。 其实后宅的这些女人，在知道徐瑶蓁离开王府后，是很高兴的。 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窃喜。 尤其是吕侧妃。 还拿着一点鱼食，到王府的鱼塘那边去喂鱼了。 她心情大好。 “哎呀，不用我动手。自己非要作，呵呵，看吧，王爷这一次彻底会厌弃她的。” 同样在被关着的白姨娘那里，她都高兴得一直大笑。 笑的有些停不下来。 “太好了。这个贱人，终于不用再见到了。” 唯一不高兴的，本来是王妃闵若君。 她气恨徐瑶蓁丢了王府的脸，让她这个王妃，声誉受到影响。 不过，听说王爷把徐瑶蓁住的那屋的东西，全给搬了出去。 闵若君也逐渐高兴了起来。 云嬷嬷还到西院看了一圈后，才回来的。 “王妃，老奴亲眼看到了。东西全都给搬出去了。看来这次呀，王爷是真的气坏了。这个徐姨娘，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很好。”闵若君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这样一来，姓徐的，就彻底与我们摄政王府无关了。” 在盯着西院搬东西的曹侍卫，同一旁的秋白礼低声的嘀咕。 “何苦呢？你说咱们王爷是不是自己找罪受，把东西踢碎了，现在还得想法子找同样的。” “同样的倒是好找。”秋白礼没觉得这个难。 “问题是，徐姨娘睡的那个软榻，前段时间刚做好送进府来的。再新做一个，肯定有点区别。想要完全一样，和以前睡的一样舒服，时间不够呀。” 他俩都看明白了。 裴云栖发完火了，让把弄坏的东西搬出去。 虽然没让大管家秋白礼找新的。 可是，秋白礼心里门儿清。 王爷，熬不住几天的。 徐姨娘，真是好手段。 把王爷都拿捏的死死的。 第140章 不早说 第140章 徐瑶蓁已经猜到了，摄政王府的那些女人，现在一定拍手叫好。 肯定以为她再也回不去了。 徐瑶蓁的梦不是白做的。 她现在与裴云栖就是一种博弈，谁先向前一步，谁输。 “曹妈妈，这两日，你带着永莲悄悄跟着詹文司。他现在刚升了七品，正是得意的时候。”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曹婆子活了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要是真的对姨娘你是上你的心，一定要会考虑姨娘的处境。而不是现在这样，恨不得让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的龌龊心思。” 徐瑶蓁自然知道詹文司是怎么打算的。 不管这个男人是在梦里时，步步向上爬，还是如今步步逼向她。 都和感情无关。 詹文司身后是太子。 这也是为什么裴云栖不能轻易向前一步，很容易就被太子算计了。 小小的家事，成了摄政王和太子之间的事情。 如果太子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事情的源头，就在摄政王身上了。 从始至终，这件事，就是针对摄政王裴云栖的陷阱。 裴云栖当然能看得明白。 只不过太子一直在研究他，这次裴云栖不小心又被利用到了。 以往的化，裴云栖会用别的办法让太子吃大亏。 但是，徐瑶蓁委屈呀。 太委屈了。 都跑回娘家去了。 一个小妾，胆子这么大。 还想着她的娘家？ 就在别人府里，哪有小妾会这么大胆子。 脾气这么大，全是自己给惯出来的。 裴云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周身的冰冷气息，让人不敢走近。 气派十足，同样贵气逼人。 他微拧眉，看着屋里站着的这几人，轻笑了一声。 “怎么？我会吃人吗？” 其他人没说话，就徐江如用力咽了口吐沫。 “王爷，小的，小的……” “嗯？” “小的内急，可以先下去解决吗？” “哦？” 裴云栖没有说可以，徐江如站在那里，浑身难受。 “你对本王有意见？” 见裴云栖来者不善，没事儿找事儿。 徐江如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低垂着头。两只手轻轻攥着，心里却想着回去得给妹妹徐瑶蓁带点什么才好？ “滚吧。” “哦？噢，是！” 徐江如迅速地退了出去。 明明这个家具铺子是徐江如管着的，现在裴云栖坐在里间，占了他的地方。 徐江如站在里面，多呆一刻都浑身难受。 只是他甩着袖子往外面走的时候，与一个人错身过去。 徐江如的脑子差点炸开了。 他转过身时，张嘴便喊了一句。 “裴公子，裴公子，好久没见，稀客呀。” “来人，快点给裴公子上茶。” 这个裴公子，正是打扮成俗家贵公子模样的明庭。 徐江如之前就猜出来他与裴家一定有什么关系，要不然，怎么就与摄政王裴云栖长得有几分相像呢。 本来这件事他写信告诉了徐瑶蓁，信呢，被裴云栖给劫了，也烧了。 其实，徐瑶蓁在见过明庭后，就有所猜测。 而且这个明庭徐瑶蓁的梦里出现多次，似乎对她充满恶意。恨不得要杀了她一样。 徐瑶蓁也在慢慢琢磨着，后来，也琢磨出一点门道来了。 一是，这个明庭很可能是上一任老王爷在外面偷生的，所以这人恨摄政王府的每一个人。 二呢，明庭现在跟梁侧妃搞在了一起，徐瑶蓁是少有的知情人之一。 徐瑶蓁都没有来得及把这些和哥哥徐江如讲了。 因为裴云栖的干扰，徐江如也都没来得及和徐瑶蓁说这些事情。 现在他们兄妹，肚子里都揣着这些猜疑。 也不敢与外人随意说。 徐江如没想到明庭会突然来。 “掌柜，你今日怎么这么热情？” 徐江如立即意识到明天这个人谨慎细微，马上把手放到肚子上，表情痛苦。 “我要去外面一趟，肚子生疼。裴公子，实在对不住了，让伙计陪着你聊一会儿。你有看上的，还按照先前的惯例，给你折扣。” 徐江如现在的脸色看着不太好。 他转身跑出去的时候。 明庭又问伙计，“你们这么大个铺子，连个茅房都没有吗？” 伙计也露出尴尬的神色，没想到这个掌柜，竟然会这么丢人。 “咱们是家居铺子，院子里不允许有污秽。只能上外面街尾的茅房。” 明庭这才放下心中的一丝疑虑。 他不知，在内堂还有一个人。 他们之间的话全听到了。 裴云栖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个门缝朝外看去。 不远处那个桂工怎么样的，便是那人。 裴云栖看了一眼后，就关上了门。 “王爷！”曹侍卫看了一眼内堂的另一道门。 “咱们？” 明庭对这个家具铺子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他在挑了几样家具后，就朝内堂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就看到徐江如捂着肚子窝在长椅上，一副懒骨头模样。 他立即退了出来。 “你们掌柜平时也爱点香吗？” “爱的。”伙计用鼻子用力哼了一声。 “我们这个掌柜，有点小聪明。但是，人特懒，还爱装。什么雕刻、焚香，还有绘画，哦，反正全是费钱的玩意儿。可都不是他自己的钱。他……” “好了，就这几样给我送过去。” 明庭没兴趣听这些。 只是伙计一转身，就从后门穿了出去，绕到了一个药铺的后门。 进去后，径直走到了一个虚掩的门跟前。 “启禀王爷，那位裴公子，问的很细。为人机敏，不过我们的人跟着去了，他……似乎是去了东宫的方向。” “哦，原来如此。” 裴云栖轻声笑了。 “怪不得，这么大。还有谁近日与太子那边走的近呢。” “除了詹文司本身就是太子詹事府主薄外，余下的人都是从乔家的。” 乔家的人，早就与太子有了关联。 怪不得太子妃，还在为乔薇灵还俗的事情使劲呢。 因为明庭的干扰，裴云栖对徐瑶蓁那点怒气，竟然也弱了些。 “这个女人，我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徐姨娘心里的那口气憋着呢，谁遇到这种事儿，都会不舒服。” 曹侍卫刚知道自己亲娘要干什么。 “徐姨娘现在让我娘盯着詹文司，这两日这个下等货总在徐家门口晃，被我娘沷了一身洗菜水。” “这种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第141章 同归于尽 第141章 裴云栖把曹侍卫训了一顿。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曹侍卫觉得冤枉。“王爷，是您不让提徐姨娘的事儿。不是暑假不想说。” “滚。” 裴云栖知道自己的属下有多听话，现在也不知道该气谁了。 “去给我把事情都打听清楚。这个小女人，胆子一天比一天大。”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 然后都跟朝侍卫伸手。 “唉，你又输了。” 曹侍卫是判断徐瑶蓁肯定会回到摄政王府的。 只不过王爷得找个理由，而且会特别好面子。 要说曹侍卫最了解裴云栖，可可能太了解了。 就会以为裴云栖什么事都能端着的，一定能坚持到让徐瑶蓁先低头。 但是其他侍卫好些已婚的，知道有个厉害的老婆，会是什么模样？ 早就猜到王爷，肯定先熬不住。 曹侍卫这个月的月银，又都输光了。 他只能去找自己的亲娘了。 “你怎么这么蠢？”曹婆子掏了二两银子扔给了曹侍卫。 “娘，我就是以退为进。要不然，我怎么能把徐姨娘的事随时汇报给王爷呢？” 曹侍卫半真半假地输了银子，他还是很看好徐瑶蓁的。 曹婆子现在想的事儿另一个事情。 “看来，得给你娶个媳妇儿，管着你了。” “娘，我想过两年吧。这几年，总归是乱。先不急。” “你不就想多玩几年吗？拿这个理由搪塞老娘。” 就在这时候，娇小的永莲走了过来。“曹妈妈，我们该回去了。” 曹婆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对曹侍卫道， “老娘我就吃了一碗乳酪，你付账吧。” 等曹婆子和永莲走了以后，曹侍卫从鞋底里抠出这个铜板，扔在了桌子上。 小吃店的伙计，看了看这几个铜板，最后用衣角兜着扔在了钱篓里。 伙计跟老板形容了曹侍卫的猥琐。 “那么大个人，也没老婆，还把钱藏鞋底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这么鬼祟。” “这种人以后来了，多盯着点。咱们是做吃食的，客人最忌讳这种事情。” 曹侍卫还不知道自己上了小吃店的黑名单，连忙跑回去给裴云栖汇报了。 “王爷，明日姓詹的会去白矾楼请客。乔明也会去，这小子自从被赶出咱们王府，灰头土脸的。这俩人凑一块，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曹侍卫说的有声有色。 其实连裴云栖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当晚就凑到一块儿了。 “詹兄，你虽然是我大舅哥，可你在太子跟前得脸。你得帮我说几句好话，给我谋个好差事。” 乔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我这条胳膊现在还疼，被那姓徐的小娘们儿用簪子扎完以后，我这条胳膊一直好不利索。这口气，我到现在都咽不下。” 乔明的贵妾，正是詹文司的妹妹詹其珆。 也是因为詹文司的原因，乔明对胖子詹其珆还挺宠爱的。甚至最近要把她提成二夫人。 詹文司听他骂徐瑶蓁，略有不快。 “帮你找个合适职务的事儿，我会和太子提的。不过，你不要再提这个女人的事情。她的事，太子那边有安排。” 乔明满脑子都是酒色，他还以为太子也瞧上了徐瑶蓁那张美艳的脸蛋。 “嘶……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连太子也陷进去了。” “好了，不提她了。明日我还请了荣家老七，他是太子妃的弟弟。还有其他几个贵公子，这次太子是希望我……” 詹文司作为太子跟前的新贵。 是无比活跃的。 第二日清晨，他起了个大早。 出门时，故意从徐家门口绕过去的。 詹文司在徐家门口站了一小会儿，然后才离开的。 他不知道，盟里面的人同样盯着他。 “呸！”曹婆子手里端着一盆洗脚水。 昨晚洗完脚，专门留下来的。 “他居然跑了，再晚走一步，老娘这一大盆洗脚水定然让他好好尝尝滋味。” 永莲手里还拿着一根顶门的棍子，就站在曹婆子一旁。 “好啦。”夏莲走了过来。“回去了，姨娘醒了。” 徐瑶蓁回自己家，最舒服的就是可以多睡一会儿。 她一起床，就听说詹文司大早上在徐家门口转悠，明显是做给别人看的。 脸上都带着笑。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徐瑶蓁会让他好好喝一杯茶，这杯茶就叫“后悔”。 “姨娘，都准备好了。” 永莲握紧两个拳头，准备好随时与人干架的模样了。 “就你跟曹妈妈一块来吧。”徐瑶蓁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丫鬟。 “夏莲也跟上。” “你们两个……”徐瑶蓁看着另外两个丫鬟，他们一直紧紧跟着自己。 看来是怕自己出事儿呢？ “一会儿到了白矾楼，你们两个就在楼下等着。” “站在外面不能给姨娘鼓气，就跟到楼上的隔间外站着，也别让那些混账东西小看了姨娘。” 曹婆子用力握着两个拳头，比几个丫鬟气息还要高涨。 “姨娘，软轿来了。” 徐瑶蓁坐上轿子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探在袖子当中。 那里有她准备好的匕首。 她细长软嫩的手指，紧紧抓着这柄匕首。 今日这一步踏出去，完全就可以让她和詹文司之间，这个彻底的了断。 同时，她能让詹文司污蔑她名声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因她而起，就由她自己来解决吧。 轿夫把软轿稳稳地停在了白矾楼门口。 “裴哥，你在看什么？楼下有什么好看的？” 闵敏芝伸脖子，也要从窗户上探出去看。 被裴云栖用手给拦住了。 “没什么好看的。” “你好久没有来白矾楼了，今日怎么想起来邀我一同喝酒了？” 闵敏芝笑眯眯地问出了心里话。 “哎哟，是在等什么人吗？” 裴云栖没理会他，忽然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刚走出自己隔间的门，就见自己的小女人，带着蓝纱帷帽，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带着一个婆子和4个丫鬟，已经去了詹文司所在的隔间。 “把人叫上。”裴云栖低声吩咐。 突然间，听到一声惨叫。 伴随的，还有他的小女人的哭泣声。 “姓詹的，你前日辱我清白，今日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第142章 独宠路 第142章 徐瑶蓁下了软轿，已经戴好了帷帽。 她轻抬一下头。 发现裴云栖常年包的那个隔间窗户，是关着的。 她叹了口气。 摄政王没有在，她这个王府小妾，今天闹得这么大。 不知道这个男人，能不能接受？ 反正不管了。 她已经迈出了这一步。 回不了头。 若是这个男人能接受，她到宠妾位置，算是很稳的了。 徐瑶蓁未做一丝停留，轻抬脚步，一步一步迈进白矾楼。 轻轻踏上楼梯。 走上二楼。 徐瑶蓁一行人，还是引起了众多人的注意。 二楼都是隔间，有的隔间是半开的，吵吵嚷嚷的。许多人在说话间隙，微抬头时，就看到了徐瑶蓁浩荡荡的一行人。 很多人都不由伸长脖子看了过来。 哪有人不爱凑热闹的呢？ 徐瑶蓁这时来到了詹文司所在的隔间。 她微微地呼了一口气，沉吟道， “帮忙打开。” 曹婆子向前把门推开了。 门被忽然推开，门里几个正凑在一起说话的人，全都有些生气。 脸上都在的怒意。 尤其是荣家的荣七公子，他最近事事不顺。 刚转头要训斥徐瑶蓁两句。 却被徐瑶蓁那状若莲花的脚步，妖娆妩媚的身姿吸引住了。 他连忙换了副恭谨的笑脸。 “不知这位小娘子要找谁，可否是来错了地方？我们这里只有男子，你……” “詹文司。”徐瑶蓁红唇微动，轻轻叫出这个名字。 “蓁妹妹。”詹文司脸露欣喜，心中有种难以掩饰的惊喜。 他的计划，终是成功了…… “詹文司。”徐瑶蓁向前走了两步，袖中手紧紧连在一起，握着匕首。 “詹文司，你前日毁我清白，今日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徐瑶蓁的话里，带着无限的悲哀，还有低泣。 “呵呵……”荣七先笑了起来。 嘲笑一个弱小的小娘子，安妄想与男人一较高低。 詹文司也是，他站起了身，笑着转向了徐瑶蓁。 “蓁妹……啊……” 徐瑶蓁手里寒光乍现，一柄匕首朝詹文司的身体狠狠扎过去。 詹文司在看到徐瑶蓁手里突然闪现的光亮时，惊叫的同时，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下。 “啊……” 即使这样，那柄匕首，也扎在了詹文司的肩膀上。 “啊……” 詹文司痛的乱叫。 其实伤口并不深。 这时，永莲过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曹婆子马上跟过来，照着詹文司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啪”连着打了十几个巴掌。 曹婆子早就把詹文司这个贱男人恨透了，下手是用了全力的。 里外打了一顿巴掌，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这口气憋在曹婆子心里，时日也不短了。 “下贱的东西，敢肖想我们姨娘。呸，也不看自己什么下三滥的烂货？你不过是想攀上乔家这门亲，没想到人家乔家姑娘另存了出路。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那些龌龊事，你和乔薇灵早就勾搭在一起。是你们詹家毁婚在先，我们姨娘这才进了王府的。要说不要脸，谁能比得上你詹主薄。呸，下贱的玩意儿。再敢污我们姨娘的名声，我就把你跟乔薇灵在皇家寺院私会的事，全都说出去。” “你不想好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曹婆子还想继续打，被她儿子曹侍卫给拦住了。 “你敢拉老娘……你……” 曹婆子一转头，发现王爷已经站在了徐瑶蓁的身边。 徐瑶蓁见自己的靠上来了，连忙扑到裴云栖怀里，大声痛哭了起来。 “王爷，妾身被欺负了，活不下去了。” 现在这个隔音里里外外，全是裴云栖的亲卫。 其他人见着了，都想溜。 摄政王明显不会饶了徐瑶蓁，其他人可不想趟着浑水。 惹火上身。 “荣七，你得给本王做个见证。”裴云栖叫住了溜到门口的领头的荣家公子。 “荣七公子，本王的女人被这姓詹的登徒子胡言所累，今日都想着要同归于尽了。这件事，你得给本王做见证。到时候避一下那边，肯定要问起来的。本王，也是没法子呀。” “呃” 荣七什么话也没说，抬脚就跑了。 这种事儿，想着才参与呢。 不过很明显的是，太子的算计落空了。 看样子，摄政王的这个小妾，娇娇弱弱的。 胆子够大。 配合着摄政王来了这么一出，太子想出面，根本不行了。 呵呵，他们这些人制件的明争暗斗。 他现在还不想参与。 “把人送到医馆吧。” 裴云栖吩咐了一句后，牵着徐瑶蓁软软的小手，就离开了白矾楼。 裴云栖就一直没有松开这个小女人的手，坐上他的大马车了，还紧紧握着。 “哼！”徐瑶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刚抽回来，又被裴云栖紧紧抓住了。 “好啦，出去了吗？” “你一个堂堂王爷，看着我被欺负，我伤心死了。” 徐瑶蓁说完，就趴在男人怀里。 她的嘴角偷偷噙着一丝笑意。 看来，这个男人，很舍不得她。 那徐瑶蓁，这一步宠妾路，已经是稳了。 下一步，就要往独宠路走了。 哼！ 徐瑶蓁回到摄政王府的消息，不到一刻钟，整个王府都传遍了。 瑶云轩里。 闵若君手里正版玩着一件琉璃珠串，她今日心情正好时，没想到听到这样触霉头的消息。 “她自己回来的？” “是、是王爷接回来的。”云嬷嬷用不高的声音说道，小心翼翼。 “徐姨娘，似乎是在外面惹了祸事，不仅是王爷亲自送回来的，前后还跟着几十个亲卫。” 闵若君是觉得头一阵阵发疼，眼前发花。 “把古太医开的安神香，给我点上。不管是谁来，就说我感了风寒。” 不用想，尤其那几个在前几日与徐瑶蓁发生矛盾等。 现在各种气的在屋里发火摔杯子。 吕侧妃、柳姨娘，只是摔烂几只杯子。 而白姨娘，直接被气的晕倒了。 跌倒在地上时，还在大骂。 “我还被禁足呢，这个贱人，竟然被王爷接回来了。呜呜……” 而徐瑶蓁看着自己屋里全部被换了新家具后，略微有些吃惊。 “王爷，原来早就想着妾身了，妾好高兴……” 徐瑶蓁扑到裴云栖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裴云栖伸手拍着小女人的背，尴尬得无法解释。 他总不能说，那些家具是被他发脾气踹坏的吧。 正这时，秋大管家求见。 “王爷，古大夫那边让人传话来，是詹文司的事。” 需要朕的医生吩咐，逃跑的上千把这个门直接推开了。 里面正在杯酒换盏的众人都转过了头看着他。。。 裴云栖是很不舍得自己这个小女人，但是詹文司是送到古安堂去治的。 老古是前太医院院首，不管是詹文司还是他背后的太子，都无法拿这个做文章。 “你先好好歇着，本王晚上来陪你。” 裴云栖带了几个亲卫， 从古安堂后面的门进去的。 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古世勖立即把那柄用帕子包着的带着点血的匕首，呈给了裴云栖。 “王爷，您看一下这样东西。” 裴云栖把匕首拿过来只看一眼，立即大吃一惊。 “怎么会？” 第143章 他知玉蝉事 第143章 被云栖看着手里的这柄匕首，工艺精湛。 而且是高级工艺，精湛到不像话。 这样的东西，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 “聂匠人。” 古世勖是无比的感慨。 “可惜，聂家一朝覆灭，全家人罹难，没有任何后代紫色。” “聂匠人的手艺，聂夫人的医术，无不被天下人所称赞。” 古世勖现在不在太医院做事了，这些话也敢说了。 “因艺强而名传天下，却又被技艺所累，人心，是无法满足的。” “是啊！” 裴云栖找了块厚皮子，把这柄匕首包了起来。 “匠人之家，心里想的是他眼睛看到的哪些技艺。不知道人心的贪欲有多大？” “唉，所以聂匠人所留之物，才成为天下瑰宝，价值连城。” 没有完全听懂的曹侍卫，这时候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看来，徐家以前还真的是有钱人家呢。这些稀罕玩意儿，还不止一件。” “啧啧，就是传闻中聂匠人做的最后一件雕刻物。” 曹侍卫本就是跟王爷和老谷大夫聊两句稀罕事，没有看到这两人听完他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各不同的表情。 “啊，我记得徐姨娘家里原来有一对黄暖玉蝉，当时给詹家作为定亲礼送过去一只啊。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对玉蝉就到了王妃手里了。” “唉，徐家以前一定很有钱。不过吧，那个徐江如就是太懒了。” “呵呵。”古世勖立即借口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凉。 他都佩服曹侍卫，什么话也敢说。 还经常性地看不出王爷脸色和眼神的变化。 真是佩服这位。 “玉蝉，真的是出自聂匠人之手？” 裴云栖这会儿金钥匙牙根，收敛着脾气。 “真的是现在归王妃了。” “是啊。”曹侍卫太清楚这件事了。 “我娘说，当时其中一个是姓詹的送给了乔薇灵，又经乔薇灵的手，到了王妃手上。徐姨娘手上那个，是送给王妃当礼物的。啊呀，传闻中的东西呀。” “行了。”裴云栖实在听不下去了。 摄政王妃如此贪财好物，丢的是他和王府的脸。 而且这样的事，摄政王妃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那些全都是小物件，最贵的大不了也就是上千两银子的事儿。 可是，聂匠人传闻中给自己女儿备的一样聘礼。 虽然不是雕刻物里最后一件，却是为女儿做的最后 件东西。 极其有价值。 技艺绝对是所有制作东西当中，最高的。 这样一对黄暖玉玉蝉，说成是价值连城。 都不为过的。 可是裴云栖，他的王妃，敢私自把这东西弄到手。 如若今日，这堆东西是在徐瑶蓁手上，并没有被任何人知道，裴云栖都不觉得生气。 毕竟，是徐家父母传下来的。 一定是正经渠道来的。 看徐江如和徐瑶蓁这兄妹二人的为人做派，对待身边人的情况，就能看出来他们故事的父母。 人品是绝对经得起考验的。 以徐瑶蓁那胆小的性子，也不会让人知道她藏着这么宝贵的东西。 但是以王妃闵若君贪财好物的性格，这件事绝对包不住。 “当今陛下的书房里，有一对上好的玉石镇纸。便是聂匠人在盛年时期所制作。” 裴云栖声音淡淡的，充满着一种凄凉。 但是，这次曹侍卫是真的听懂了。 “啊，连皇上都爱的东西，那些后宫娘娘和皇宫贵族们，肯定也更爱了。天呀，那这对玉蝉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啊。” “这件事，你悄悄告诉秋大管家，他知道怎么处理。” 裴云栖从这边医馆离开时，虽然还是悄悄走的。 不过，他让车马先回去了。 裴云栖慢慢地往自己的摄政王府走。 每走一步，他越发生出了那种厌恶感。 裴云栖一直就不喜欢回自己的王府。 厌恶府里的人。 他的王妃。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只是，这个女人，一次次让他失望。 如今，干了这种事情，让裴云栖的心冷到了谷底。 不仅夺人宝物，还曾经借乔家的手要弄死徐瑶蓁，以及兄长徐江如。 裴云栖，他这个摄政王。 真是个笑话。 别人都说，摄政王富甲天下。 娇妻美妾，全都爱慕他。 尤其是他的王妃。 更是为人正直、端方、公允，不偏私，有规矩。 裴云栖不自觉地就走到了西苑。 他的小女人，这么大的事，未跟他提半个字。 坐拥无数财富的摄政王，给了他的王妃无数的财富，却还填不满这个女人心里的欲望。 而他的小女人，失去这么重要的东西，一点也都不在意。 裴云栖带着许多感动和感慨，进了屋， 屋里静悄悄的，能听到他的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裴云栖褪去衣衫，轻轻躺在小女人的身边。 把她搂进怀里。 “如果你那对黄暖玉玉婵，再也拿不回来呢。” 裴云栖本来是自言自语的低喃声。 不过徐瑶蓁倒是迷迷糊糊的听到了。 把脑袋窝进裴云栖的怀里，闭着眼睛嘟囔着。 “哦，无权无势，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谁爱要谁要去吧。” 裴云栖在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女人的脑门上，微微落下一吻。 “等合适时机，我会帮你拿回来的。有我这个摄政王在，没人敢动你的东西。” “嗯。”徐瑶蓁抿了抿唇，无意识的嘟囔。 “哦，王爷……对我最好了。” 裴云栖现在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好像被塞满了，要溢出来似的。 这个摄政王府，从未像现在这样让裴云栖觉得，像一个家了。 “嗯，那三个女人，啊，那三个女人欺负我，欺负我……王爷……不管……” 裴云栖伸手摸了摸徐瑶蓁的后脑勺。 “嗯，这次你说了算。” 裴云栖睡着后，窝在他怀里的徐瑶蓁，悄悄地抿着嘴角。 笑了。 裴云栖一回来，她就知道了。 不过，这个男人今天好像有不少心事。 徐瑶蓁最近算计着詹文司，也挺累的，就没睁眼。 第二日清晰，徐瑶蓁一醒来，就听到曹婆子一惊一乍的叫声。 “姨娘，姨娘，皇宫来人了。” 第144章 皇后懿旨 第144章 徐瑶蓁昨晚睡得很好。 也是亲耳听到了裴云栖的允诺，答应她把那三个女人都要狠狠收拾一遍。 一想到自己能好好的出口气，就感觉浑身每一个地方，都顺畅舒服。 “姨娘，不好了，皇宫来人了。” 曹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两条腿倒腾非常迅速，走在地板上却没有什么身影。 这是一个合格的管事婆子的素养。 “姨娘，赶紧到府门口接旨。” 幸好西苑离着外院门口近，徐瑶蓁到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到了。 全都低着头站着。 没有人说一个字。 “咱家今天只是来宣布皇后娘娘的懿旨，摄政王妃，接旨吧。” 王妃闵若君换了正经的诰命夫人衣装，站在最前面。 摄政王府所有女眷，都跟着跪下磕头。 皇后的懿旨很简单。 皇后今年要在宫中办荷花宴，邀请王公贵妇进宫参宴。 闵若君接旨后，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皇后亲自派人到摄政王府传旨，是给她这个王妃无上的殊荣。 可她面上仍然端着，送走了宫里传旨的人后，立即朝其他人摆了摆手。 “你们都回去吧，皇后办的荷花宴，事关重大，我要与王爷好好商议一下。” 徐瑶蓁听明白了。 闵若君这是告诉她和其他小妾，皇后和皇宫，不是他们这种妾室能沾得与听得的。 徐瑶蓁转身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她在梦里又不是没参加过。 什么皇宫宴席。 宴无好宴，席无好席。 皇宫办的那些会呀宴呀的，没有一次是平平安安的。 谁去谁倒霉。 徐瑶蓁笑意盈盈地回了西苑。 就琢磨着怎么跟裴云栖提处罚力度的事情。 刚才去跪着听旨的时候，白姨娘也在。 明明这个女人被罚至少在院子里关一个月，现在说出来就出来。 除了那个爱装公正端庄的王妃外，没人会让白姨娘随意出来的。 徐瑶蓁现在想的是，让白姨娘继续受什么样的惩罚才好？ 还有吕侧妃、柳姨娘。 她只要想好了，和裴云栖再装装可怜撒撒娇，这事儿就办成了。 徐瑶蓁对荷花宴没兴趣，可有人是有兴趣的。 吕侧妃。 她做姑娘的时候，那时还是尚书家的千金小姐。 一年到头，有参加不完的宴席，宫宴更是年年不断。 现在吕侧妃，是最心动的。 另一个就是白姨娘了。 白父是六品小官，几乎没参加过大型的宫中的宴席。 白姨娘很想去见识见识。 闵若君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是可以带一个人去宫里参加宴席的，但是带谁去，现在有些犯难了。 以前都是带梁侧妃去的。 如今梁侧妃完全被关了禁闭，没有王爷的亲口下令，空色院的大门，只能永远关着。 “带谁去才好？”闵若君看向云嬷嬷。 “你觉着呢？” “按说吕侧妃最合适，可是她……”云嬷嬷摇了摇头。 “这几日外面都传，她父吕老尚书，处处得罪太子。都被陛下斥责了。” “是啊，吕老尚书，晚节不保呀。”闵若君摇了摇头。 “和储君对着干，对现在的吕家影响很大。京城不管哪家，都在明里暗里躲着吕家，我们呢，就不做那个出头鸟了。” 其实这时候，裴云栖那，已经决定要带上自己的小女人了。 他想的就是让徐瑶蓁去，立即让秋大管家送一些好料子给西苑送过去。 “秋白礼，再带几个做衣服的裁缝去西苑，务必在七日内，给徐姨娘做几身好看的衣服出来。” “是。”秋白礼暗暗咋舌，连这种小事王爷都要吩咐。 这下院子里的其他女人，又要不安生了。 “禀王爷，昨日按照王爷的吩咐，把那个消息透露给了大子。昨晚，太子妃连夜进宫去见皇后了。” “呵，王公贵胄，各个府邸，年年都参加宫宴。今年，皇后亲自下旨让摄政王妃去。呵呵……” 裴云栖冷冷笑了两声。 秋白礼摇头叹息。 “富贵迷人眼，何况是绝无仅有的天下奇物呢？” “是呀，聂匠人的最杰之作啊。” 裴云栖把手伸到袖子里，无意识地摸着藏起的那柄小刀。 刀套是在自己小女人的枕头底下找着的。 他没说，那小女人也没问。 聂匠人亲手制的匕首，也是很值钱的。 虽然这个小女人平时一副财迷样，在大是大非面前，最能拎得清。 聂匠人的东西，在徐瑶蓁手里，是祸不是福。 裴云栖暂时代她拿着了。 其实裴云栖万万想不到的是，徐瑶蓁直接把那柄匕首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当时想的，就是扎了詹文司就跑，至于匕首，肯定是在一阵乱中，被别人捡走了。 所以自打那件事后，徐瑶蓁再没想匕首的事儿。 反正，她还有。 当天下午，秋大管家带着几匹在汴京城当下最时兴的布匹，和三个裁缝，进了西苑。 这一举动，整个摄政王府的后院，所有人都明白了王爷的决定。 要带西苑的那位去参加皇后的荷花宴。 吕侧妃和白姨娘气的都在屋里骂了好一阵。 而王妃闵若君，似乎是早有预料。 “看样子，也不需要我去做决定了。” 任谁也想不到，被这件事打击到的，竟然是暮安苑的梁太妃。 因为她不在受邀之列。 上次在皇家夏季小狩猎活动那些日子，当今陛下就告诉过她。 不想再见到她。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跟皇后娘娘讲的，梁太妃的名字没有出现在邀请名单上。 皇后的态度，自狩猎日之后所有人迅速就明白了。 蔓延的非常迅速。 自打皇家狩猎活动回京后，汴京城的各种贵族宴席，也都不再邀请梁太妃了。 其实以摄政王如今的地位，没人敢这么下摄政王的面子。 可是摄政王与其母梁太妃不和，无人不知。 如今梁太妃又被皇后不喜。 谁还会给这个年过50的，没有任何用处的太妃娘娘，留什么面子呢？ “混帐东西。”梁太妃眼见着就要气晕过去了。 她斜趴在软榻上，颤抖的手指着门外。 “裴云栖，孽障东西。一定是他搞的鬼，我真的是造的什么孽，生了个什么儿子？他是要我的命啊。” “来人，来人，给我把徐姨娘那个贱人，狠狠打一顿。” “太妃娘娘。”蔡妈妈连忙阻止。 “切勿冲动啊，您还是要靠着王爷过日子的。” “哼，我自然知道。”梁太妃深深的吸了口气。 “先把徐姨娘给我叫来。” 第145章 进宫 第145章 徐瑶蓁听到梁太妃叫自己过去一趟。 她的右眼皮直跳。 连忙用手轻轻捂着，眼皮还是一直跳，让她心慌的很。 “徐姨娘，快进来。”蔡妈妈站在门口的地方，专门迎了下徐瑶蓁。 这让徐瑶蓁心里，更是不踏实了。 恐怕梁太妃今日要说的事，不会简单。 “快来坐。”梁太妃仔细地看着徐瑶，像是里里外外要把这个人好好认识下。 徐瑶蓁每一步，卖的都是金莲般的小步伐。这么一个娇巧的小娘子，居然敢拿刀去杀一个男人。 就这份勇气，一定会让自己那个儿子，更上心了。 这么快就接了回来，恐怕两人的感情又是更进一步了。 梁太妃脸上不显，暗暗咬了咬牙。 徐瑶蓁行了礼后，才坐在椅子上。 “太妃娘娘，您今日的脸色，看着真是好。人也显得年轻了许多。” 徐瑶蓁又是笑盈盈的，把梁太妃一顿夸奖。先夸了气色，又夸了看着更加年轻。 徐瑶蓁声音软软的，听着很舒服。 梁太妃心里憋着的那口怒气，竟然下去了一些。 不过梁太妃可不是听徐瑶蓁夸她的，她是有事需要徐瑶蓁去办。 “皇宫大着呢，你这次要去参加荷花宴，一定要谨慎行事，不可多言。你是王爷的妾室，如今得了这么大的恩典，能进宫，一定要好好珍惜。” “是。”徐瑶蓁娇怯怯地答着。 她心中在盘算着，梁太妃这次又要算计什么呢？ “唉，我以前认识一位旧友，她是先帝的宠妃。她进宫后，我便未见过她，你帮我送一样东西给她吧。” “这……”徐瑶蓁有些为难了。 先帝的那些妃子，大部分都去守皇陵了。一小部分留在宫里的，都是和当今太后关系密切的。 徐瑶蓁在梦里，到宫里参加过不少宴席。 皇宫的很多事，她也了解一些。 “你不用担心。”梁太妃笑得非常慈和，还拉过了徐瑶蓁的一只手拍了拍。 “不用多虑。我这件礼物，只是件小罩衫。她活着的时候，我就该送给她了。到如今，只是放到她曾住的宫殿里，算是存一份念想吧。” 徐瑶蓁是听的遍体发寒，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梁太妃还在拉着徐瑶蓁说话，完全像看不到徐瑶蓁的脸色微微变了。 “进了皇宫，王妃自然要到各个宫的娘娘们去拜见，你正好可以去御花园转一转。素妃以前的的寝宫，就在御花园旁边。” 徐瑶蓁暗想。 天要亡我呀。 离开暮安苑的时候，徐瑶蓁的两条腿都在打飘。 她实在无法理解梁太妃。 给一个死去的人送衣裳，到底是想让谁死呢？ 徐瑶蓁就觉得这是梁太妃给她挖的一个深坑。 短款的小罩衫，淡粉的衣料。 多么好的料子啊。 是素锦。 当年先帝宠爱着素妃，专门让人给她制作的一种特殊料子。 上手一摸，非常的不一样。 尤其在现在的夏季，穿在身上都有微凉的感觉。 徐瑶蓁别说穿了，拿在手上都觉着发抖。 曹婆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比较大的帕子，把这件淡粉的小罩衫轻轻归拢着包上了。 “唉……” 曹婆子是少有的没刺两句话，低着头跟在徐瑶蓁的身后。 回了西苑后，曹婆子把门关紧后，才低声地骂了一句。 “都是什么破事儿。” “姨娘，恐怕这事不能干。”曹婆子立马摇头。 “咱们太妃娘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个死去的人认识的。她让你去做这个事儿，一定没安好心。” 现在曹婆子对梁太妃，意见特别大。 以前在梁太妃身边做事那么多年，直到今天。终于对梁太妃有的那点主播情谊，全部烟消云散了。 曹婆子把那件粉罩衫，又重新叠起来，找了一个小的包袱皮包上。 “这东西，还不能让外人看见。” 这种料子，就是以先帝的宠妃素妃的名字命名的。 自素妃过逝后，这种料子就绝迹了。 上次见，就是乔薇灵手里的那块帕子。 现在，是一整件衣裳。 徐瑶蓁仍然想不明白梁太妃的意思。 与此同时，暮安苑的梁太妃，嘴角终于带上了一丝笑。 “太妃娘娘，您真觉着她还活着？”蔡妈妈刚才看着徐瑶蓁摇摇晃晃离开后，总觉着这件事办不成。 “徐姨娘，看样子被吓破胆子了。” “试一试就知道了。”梁太妃又慵懒地斜躺在软榻上。 “等着看呗。” “要是王爷知道了呢？” “他不会拒绝的。” 梁太妃有的时候，确实比别人更了解裴云栖。 他夜里来到西苑后，就看到自己的小女人正盯着一个小包袱垂泪。 连一向话多的曹婆子，在边上也是不停的叹气。 “发生什么了？”裴云栖这会儿才感觉到西苑的主仆，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个，就这个东西。”徐瑶蓁说话的时候，眼泪如珠子又一颗一颗往下掉。 “太妃娘娘，那我把这东西放到宫里去。还是一个死人的宫殿。想想就害怕。” 徐瑶蓁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 “难道可以随便带东西进宫吗？” 裴云栖伸手把小包袱解开后，只是看一眼，便知道是什么了。 裴云栖伸手握住小女人软软的小手。 “你说吧，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徐瑶蓁把手抽了回来，娇哼了一声。 “我哪里知道？这么复杂的事，我的脑子可想不明白。要是把这个东西带进去，发现了怎么办？” 裴云栖伸手摸了摸徐瑶蓁的脑袋。 “有我呢？” “真要带进去啊？”徐瑶蓁完全不理解。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件衣服放到素妃旧宫，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徐瑶蓁当然想知道。 而且心痒痒的，急切想知道。 可她还是晃了晃头，收回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妾身还想好好活着呢。” “哈哈……”裴云栖笑了起来。 进宫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徐瑶蓁在宫门口的马车上下来，抬头望着巍峨的皇宫。 心中却一片寒凉。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宴无好宴，席无好席。 夏莲和曹婆子留在了马车旁，永莲跟在徐瑶蓁身后。 向宫门口每迈一步，徐瑶蓁就感觉不可逆转的命运齿轮。 似乎又重新启动了。 与此同时，皇后的宫里的一个大宫女，把一对玉蝉摆在了桌子上。 “启禀皇后，摄政王府的女眷，已经宫口了。” 第146章 夺走 “我要先去拜见皇后，你就不要跟着了。” 王妃闵若君无比嫌弃徐瑶蓁。 “你就在附近等着，不要乱转。一会儿宴席开始的时候，你就站在我身后。” 闵若君想着带个妾室来，她今日算是丢人了。 别的王府，顶多带个侧妃。 只是闵若君还不知道。 因为摄政王带着一个宠妾进宫来，其他各个王爷和高官贵胄，也都有样学样。 把自己最疼的小妾，带进宫长见识来了。 所以宫中专门在宴席的一角，给这些王公的妾室们，安排了一桌。 按照以前，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谁让如今的陛下孝顺呢？ 皇太后，在陛下继位之前，并未登上皇后之位。 地位略低一等的女人，不管是在哪里的后宅，皇宫也好，王公贵族也好，这些女人，生存尤为艰难。 今日的荷花宴，有这样的举措，也是代表了如今到皇宫里。 太后和皇后的关系，并不融洽。 徐瑶蓁在宫女的带领下，绕到了御花园的西侧。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明显路上荒凉的线。 “姨娘，就是这里。”永莲紧紧跟着。 徐瑶蓁抬头看去。 【扶香殿】 这个地方，明显常年没有人。 正值夏日，树木繁茂，这里的墙上还落着些发黑的落叶印子。 分明就是春季时被风吹到墙上的树叶，无人打扫。 夏季雨水充足，落叶的最后都腐烂了。 在墙上留下一个残痕。 “姨娘，你在外面等着吧，我进去。” 永莲胆子大一些。 “咱们一块进去。” 徐瑶蓁比永莲慢一步。 永莲先在院子里迅速转了一圈回到徐瑶蓁身边。 “没有别的人。” 徐瑶蓁向前走了几步，到了【扶香殿】正殿门口，她轻轻地推开了门。 随着她的动作，从门头上边只飘下一小片绿油油的树叶来。 “一定是被风吹过来的。” 徐瑶蓁发现这里好像有人打扫，几乎没有什么灰尘。殿内殿外，完全是两种情况。 果然，梁太妃应该知道什么，所以才让徐瑶蓁专门跑这一趟。 永莲掀起自己裙子一角，把绑在裤腿上的小包袱取得下来。 按照徐瑶蓁的指示，包袱放在了正殿的供台边角上。 徐瑶蓁看了一眼中间的供台，有许多蜡烛流的的蜡油印。 徐瑶蓁连忙转身走了。 一出大门，就看到裴云栖正等在外面。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等了多久了。 徐瑶蓁一走过去，她的手又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着。 “冷不冷？” “是有一些。”徐瑶蓁却快走了几步，总感觉这个地方很诡异。 “看到人了吗？” 徐瑶蓁的眼睛立即瞪圆了。“真的有人？” “有人定期地会过来打扫，是先帝留下的人。” 徐瑶蓁一阵咋舌。 “先帝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呵。”裴云栖冷笑了一声。 “素妃是他亲自下令处死的。” 这时，裴云栖回过身，望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远的宫殿。 “这地方真晦气。” 徐瑶蓁很少见裴云栖这么真情实感的时候。 她想，摄政王，大概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 这里，他熟悉的估计和自家一样了。 “这次太后专门给几个老王爷的老妾室们，在角落里安排了一桌。你的位置也在那儿。” 裴云栖一直把徐瑶蓁送到宴席，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 “哎哟，裴哥，这是在皇宫。人还能丢了不成？没必要这样吧。” 闵敏芝凑了过来，和裴云栖随意开着玩笑。 徐瑶蓁简单行了个福礼后，就去自己的位置上了。 不过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后，跟着她的永莲也与其他人的随行丫鬟，都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等着。 女眷所在的这间偏殿，大部分人都已经入座了。 徐瑶蓁发现，王妃闵若君还没来。 就在徐瑶蓁感觉怪异的时候，皇后带着几个嫔妃进来了。 闵若君走在最后面。 徐瑶蓁他们这一桌是新加的，在这个殿内的角落里。 有几位老王爷的老妾室，都是眼睛飘乎，到处瞅。 徐瑶蓁看不清别人的脸色，王妃闵若君却看得挺清楚的。 脸色似乎不太好。 徐瑶蓁早就猜到了，只是按照惯例参加一个宫宴而已，用得着皇后专门给王府下旨吗？ 徐瑶蓁就知道宴无好宴。 皇宫的事，不管什么时候，全都是杀机重重的。 现在连一向端庄的摄政王妃闵若君，都快端不住模样了。 宴席进行的倒很顺利。 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不过徐瑶蓁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她的梦里，皇宫出的事儿太多了。 一直到走出了皇宫的宫门，看到守在门口的永莲时，徐瑶蓁才总算舒了一口气。 永莲这些王宫贵妇的丫鬟仆妇们，早就被打发出宫外来了。 “姨娘，累了吧？”夏莲也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徐瑶蓁披在身上。 徐瑶蓁其实不是累，是饿的。 她是不敢在皇宫随意吃东西，就吃了几块点心。这地方，她是很害怕的。 自然是因为那件事。 素锦娘娘，当年是被赐了毒酒毒死的。 就在徐瑶蓁真以为没事儿时，被王妃叫住了。 “徐姨娘，你来跟我坐一辆马车。” 裴云栖那边还有公务，不能与他们一同回去。 徐瑶蓁不情不愿地上了王妃的马车。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王妃闵若君心里憋着一股火。 “离我近一些，我有话问你。” 到底是什么话，非要这么着急说吗？ 徐瑶蓁轻轻的挪着屁股，离着闵若君近了些。 “不知妾身……” “没你什么事儿。”闵若君已经没有耐心了。 “你家那对黄暖玉玉蝉，除了你们家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若不是之前詹家拿着一个本子上门跟我哥要钱，连我嫂嫂也不知此事的。赠玉蝉给詹家的事，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余氏嫁进徐家的时候，徐家父母早就过世了。 徐家的事，余氏大部分都不清楚。 “看来是姓詹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子。”闵若君用手轻捶着坐垫。 “太子妃自然也会把这件事告诉皇后，毕竟皇后很喜欢……” 闵若君没再说话。 不过徐瑶蓁已经听懂了。 自己家那对黄暖玉蝉现在在闵若君手上的事，七拐八拐的，被皇后知道了。 而皇后呢，是很喜欢这对黄暖玉玉蝉的。 怪不得，皇后会亲自下懿旨给到摄政王府的女眷了。 聂匠人亲手制作，送给女儿的订婚礼物。 谁不想要呢？ 天下仅有这一对。 皇后与皇帝，天下也只有一对。 看着闵若君如此吃瘪，想想就痛快。 这位假正经的王妃，也终于领受了被人夺走心头好的那种憋屈无奈了吧。 徐瑶蓁并不知道，帮她出这口气的，从闵若君手里把这一对宝物夺走…… 正是摄政王，她的男人。 第147章 惩罚送走 徐瑶蓁下了马车后，这才发现他们到队伍后面还跟着一辆不大的马车。 是宫里的人。 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徐瑶蓁在宫里的荷花宴上，远远瞧见皇后身边站着好几个宫女。 就有这一个。 还真是迫不及待。 现在就想拿到那对黄暖玉玉蝉，大概皇后是害怕摄政王妃后悔呢。 闵若君现在是恨得要死，一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一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皇后不给他留一点颜面，把她这个摄政王妃直接踩在脚底下。 今日闵若君跟着宫人去了皇后的殿里，发现其他人都聚在皇后身边。 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而且皇后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看到闵若君进来后，立即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 “摄政王妃，本宫这边来。” 闵若君这个王妃，比其他的王妃含金量要高。 只是当她坐到皇后身边时，才发现所有人正在看一样东西。 闵若君看到这样东西时，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太一样了。 和自己到那对宝贝，从外形上看，十分相似。 闵若君是无比爱着这对宝贝的，平时就放在自己的枕边。 入睡前都要看一眼。 她基本已经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皇后也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东西，也想要了。 不过闵若君不主动说话，对方也不会明着抢吧？ 堂堂的一国之母。 不会这样爱财好物吧？ 闵若君的心中，还保留着一丝期望。 可是就这一丝期望却被一个人打破了。 “摄政王妃。” 说话的人是国公府的胡太夫人，她这人长舌，喜欢倚老卖老。 “摄政王妃，皇后这对宝贝，听闻出自聂匠人之手，你也过来看看呀。” 闵若君刚想拒绝，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端着那对东西。就放在了闵若君的身边。 闵若君是有真品的，搭一眼这对黄暖玉蝉，不仅工艺差，暖玉的质地更是差。 皇后是铁了心，要夺走自己的心爱之物了。 她没有选择。 闵若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抖了两下后，伸手拿起一只玉蝉。 只听得“啪”一声，玉蝉从中间断了，掉在了地上。 闵若君连忙站起身，跪在皇后脚边。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家中有一对与之类似的玉蝉。可以拿来送给娘娘。” “明明是你用来赔罪的，摄政王妃，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胡太夫人早就看闵若君不顺眼了。 她是跟梁太妃穿一条裤子的，早就为梁太妃抱不平。现在看到闵若君在皇后宫里犯错，立即兴奋的不得了。 “好啦。”皇后笑眯眯的。 “摄政王很得陛下赏识，他是国之重臣。摄政王妃，起来吧。既然你想赔给本宫，本宫便随你的愿吧。” 这不，宫宴刚结束。 皇后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就跟着来到了摄政王府。 “云嬷嬷，给这位女官上茶点。我去去就来。” 闵若君回到寝室，看着自己这对世上绝无仅有的宝贝，心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小心翼翼地亲手装在了一个木匣子里，又在外面套了一个布袋子。 这才难舍离般拿了出去。 等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把东西拿走后，闵若君这才恨地拍了两下桌子。 “姓詹的，姓乔的，这两家人，处处和我作对。” 云嬷嬷赶紧给闵若君上了她喜欢的云片。 “王妃，咱们这个云片茶，是最极品的。一年总共也就五六两极品茶，全进了咱们王府。咱们王府里有的，皇宫也未必有。” 云嬷嬷的话，正好说到了闵若君心里头。 “这么好的东西，皇后也不怕拿着烫手。” 皇后这么干，是瞒不了当今陛下的。 陛下正在和裴云栖说话。 “你可起了个好头，太后那边是高兴了。” 裴云栖给妈回复道， “有失必有得。” “陛下。” 皇帝身边的大内监走了进来，站在陛下身边低语了几句。 陛下听完后，摆了摆手。 然后挑挑眉，看向裴云栖。 “居然被你料中了。” 然后得了宝贝的事，在后宫怎么能瞒得住呢？ “果然还是你摄政王财大气粗呀。” 陛下调侃那两句。 “每年就那么几两极品云片，全进了你们府了。看看我这极品云片，还是去年你送给我的呢。” 皇帝喝的陈茶。 “臣下明日一定把福利所有的好茶，全给陛下送来。” “不必啦，给我留一点就可以。” 裴云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大管家秋白礼就在宫门外等着呢。 “王爷，目前诸事顺利。” “好。” 秋白礼所说的，自然是那对黄暖玉玉蝉的事情。 “太子妃明早要去皇家寺院上香。” 裴云栖总觉得这件事奇怪。 “乔家到底有什么？总能让太子妃为乔薇再三奔走，多盯着点。” “是！” 裴云栖回到王府的时候，先去了一趟瑶云轩。 果然看到自己的王妃，面色憔悴。 一副痛失宝物的模样。 “王妃，有件事需要你安排一下。” 裴云栖仍然记得上次答应徐瑶蓁的事情。 最近几日，自己这个小女人没少受委屈。 裴云栖想着这件事就这么办了吧。 想到自己的小女人，受了这么大委屈，裴云栖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王妃，上次吕侧妃、柳姨娘和白姨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把整个王府弄得鸡飞狗跳的。最近事情太多，没来得及的处理他们。你安排一下吧。” “安排……什么？” 闵若君还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现在想想那三个人，前阵子确实闹得有些过头了。 尤其是吕侧妃，还勾结外人祸害王府。 虽然目的是徐瑶蓁，但这手段太拙劣。 闵若君也只能听去安排了。 吕侧妃被关了禁闭，什么时候出来裴云栖没有说。 白姨娘和柳姨娘，一同打包送到了之前他们住的庄子上。 当晚就被送出了汴京城。 白姨娘还以为没事了，却真的傻眼了。 她没想到王爷这次来真的了，下手这么狠。 和哭哭啼啼的柳姨娘，坐在去庄子的马车上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混账，一定是姓徐的搞的鬼。王爷她，全然不顾一点情谊。” “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呜呜……”柳姨娘根本不想去那个庄子上。 “那个庄子偏远，还有老鼠。呜呜……” 就在他们俩刚出京城，一个黑影再次悄悄潜进了摄政王府。 又摸进了空色院。 不一会儿，空色院内的阁楼里，想起了耳红心跳的声音。 空色院外的那棵大树上，有个小小的身影，把这一切全都收进了眼底。 第148章 自医 “她的胆子还真是大呀。” 徐瑶蓁轻轻摇着扇子，最近两日，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心情也跟着有点烦躁。 “可惜呀，她这步棋还不能尽早的放出来。还要等等再看看。” 曹婆子现在大概已经明白了，徐瑶蓁的意思了。 也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 “姨娘，我看啊王爷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倒像是咱们府里的这些女人，包括您在内。说不定才是中了什么药。” 曹婆子就差点把两只眼睛对起来了。 把两只手的食指勾在一起，绕了又绕。 “我可是听说有些民间奇药，男人吃了没问题。若是女人吃了……” “啊呸，看我这话说的。若是男人和女人行了房事后，这个药通过男人的身体，嗯？姨娘，你听懂了吗？” “哎呀。”徐瑶蓁一拍旁边的矮桌，从软榻上跳到地上。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真是糊涂呀。” 徐瑶蓁当然知道这个药了。 她还曾经狠狠地佩服过自己的父亲，连这种药都研究的这么透。 居然一直默默无闻，把这些奇葩的爱好，全都悄悄藏着。 不让人知道。 现在徐瑶蓁对于曹婆子他们几人，信任比以前多多了。 也愿意多说几句更深层次的话了。 “这种药，应该就是通过男女行房事。通过男人的身体，穿到女人的身上。时间久了，女人就会绝育。” “哎呀，我的妈呀。”曹婆子大叫一声，从旁边的矮凳上，直接跌坐在地上。 机灵的永莲，连忙过去把曹婆子扶了起来。 “曹妈妈，天下之大，什么奇事都有的。您老也是见多识广的，怎么能被吓成这个样子？” “你年纪小，哪里懂得这里的利害关系？” 曹婆子拍了拍身上，迅速走到门口望了望。 “幸好他们几个出去办事了。姨娘，今天这个事，千万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 徐瑶蓁心里很清楚里面的事情牵连甚广，那些看不见的黑手，时时在盯着他们。 “曹妈妈，咱们西苑里现在还算好。你把心且放肚子里，咱们不会有事。” “姨娘，看来，眼下最要紧的，得给你找个厉害的大夫。你把这个药解了。” 曹婆子敢这么确定裴云栖确实中了药，是因为整个摄政王府后宅的女人，太符合这种推测了。 徐瑶蓁所观察的梁侧妃和明廷苟合这么久，肚子没一点动静。 问题就不是在梁侧妃身上了。 根本的问题，是在裴云栖身上。 中毒而不自知，或者根本查不出来。 只有行房事的时候，才会将毒传给身下的女人。 “好厉害的毒啊。”永莲也不得不惊叹一声。 “真是个奇人，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毒调和成这样惊奇。分寸把握的如此之好。连老古大夫，都未察觉。” 他们几人都知道，古世勖这个钱太医院院首，可是王爷裴云栖的人。 表面上古世勖的药堂是个深藏于陋巷之中的医馆，实则，是裴云栖的一处据点。 徐瑶蓁是在医馆中见到过裴云栖的，自然知道。 曹婆子现在都急的要上房了，用力拍着大腿。 “到底得找什么样的大夫，才能解了这个药呀。唉呀，谁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弄出这东西害人。” 这个药，自然是徐父的爱好了。 药的制作与原理，都记在那个小本子上。 好好锁在徐瑶蓁的小箱笼里，左一层右一层的锁着。 徐瑶蓁伸手轻轻探在自己的脉上。 这事，也是她疏忽了。 果真是，医者不自医呀。 “姨娘，你还会看病？啊呀，我们怎么都没发现呢？” 曹婆子恨不得说一句“姨娘，你好会藏哦。” 徐瑶蓁只是轻轻笑了笑。 “曹妈妈，我家是在我10岁时没落的。你忘了我们徐家，是做什么的吗？” 徐家这个富商，当时在汴京城也是享有名气的。 曹婆子那会虽是一直在摄政王府呆着，但对于徐家的事还是知道点的。 “哦，药材。哎呀，我这记性啊。” 曹婆子又释然了。 “姨娘，果然是聪慧能干。唉，可惜家道中落。要不然，摄政王府的王妃，也是能做得的。” 徐瑶蓁并没有埋怨曹婆子信口胡说，或是胆大妄为。 她的目的是要做独一无二的宠妃。 从另一层面讲，就是这个后宅真正的女主人。 王妃，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所以徐瑶蓁并不觉得曹婆子说话有什么过头不过头。 倒是符合自己的心思。 “曹妈妈，我们做事，还是考虑不够周到。” 徐瑶蓁又把永莲叫到身边。 “现在这个事情，关乎的不是简单的摄政王府子嗣的事情。上一代老王爷，也是子嗣艰难。看样子，那些黑手，从几十年前开始就祸害摄政王府了。所以，你们俩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切不可私自行动。” “是，姨娘。” “是，姨娘。” “现在呢，陪我出去走两圈。然后我假意摔倒，永莲就去府医那里，拿一些药。我会告诉你，是哪几样药？” 随后徐瑶蓁又看向曹婆子。 “曹妈妈，夏莲去找我兄长，去传我说的话了，你去跟着我兄长把素锦送到刘正那里。毕竟素锦现在，极其信任你。等你回府的时候，就去随便找家医馆。开一幅我说的这几样药，要开半个月的量。” “哎。” 曹婆子现在更加佩服徐瑶蓁的心思缜密。 暗想，这样做事滴水不漏，万事都能想到。才配得上王爷。 希望徐瑶蓁能尽快怀上王爷的子嗣。 现在夏莲已经到了家居铺子找到了徐江如，说了徐瑶蓁的安排。 “徐大爷，得麻烦您带我去一趟广庵堂，把素锦接回来。” 徐江如却觉得这样做不太妥。 “凡事就怕万一，得让刘正自己去。不过只有你和刘正去，也不行。最好得……” “还有我呢。”曹婆子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门外。 “夏莲，你的脚步够快。我找了牛车来的，还是没赶上你。” “唉呀，曹妈妈，有你在这事儿就好办了。” 徐瑶蓁身边的人出府给人牵姻缘的事，曹婆子也是一五一十汇报给了王妃。 闵若君轻皱着眉，着实想不明白徐瑶蓁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难道，只是为了拉拢人心吗？” “大概是的。”云嬷嬷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她的手在抖着，似乎盒子里也有这要命的东西。 “王妃，上次西苑的院子里挖出的就是这样东西。把王爷都气坏了。似乎是一种了不得的毒药，您看要不要把这个扔了。” 闵若君却不以为意地笑了。 “还是放起来吧，王爷还找人在查验这个药呢。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这是绝子药。” “啊，绝子药？” 第149章 被逼剃度 第149章 闵若君是知道裴云栖上次暴怒的原因，无非就是找到一颗绝子药。 这个东西，是可以随时让裴云栖暴怒的。 在这个男人心里，完全是禁忌的存在。 不过那颗药是上一代老王爷手里的。 在梁太妃手里搁着呢。 而梁太妃见不得闵若君这个王妃日子好过， 就把这个药给了吕侧妃。 吕侧妃想到的法子，居然是把这个药埋在西苑。 很快就被西苑的人发现了，交给了裴云栖。 “要是能破了这毒药，说不定摄政王府不易有子嗣的原因，也就找出来了。” 云嬷嬷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如果这件事能成真，王妃在王爷心时弱势的局面，全面可以翻转。 “哪有那么容易？”闵若君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有子嗣。 可是，她更清楚，这件事几乎无解。 “当年老王爷不就是因为知道子嗣无望，绝望到胡乱搞女人吗？打着摄政王府的名头，把个王府霍霍的乌烟瘴气。” “唉……”云嬷嬷实在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是啊，也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进摄政王府。” 而那个女人的到来，不仅让老王爷更讨厌梁太妃了。 俩人矛盾激化到无法解决的地步。 老王爷把梁太妃和裴云栖母子，扔在摄政王府偏僻的院子里，不闻不问。 他一死，梁太妃就把他那些宠妾，全部弄死了。 云嬷嬷心里一阵胡思乱想。 就希望现在的摄政王府，王爷裴云栖与王妃，都好好的。 一定要好好的。 云嬷嬷想着，以后还是要跟西苑的那些人走的近一些。 多打听些消息出来。 尤其是那个曹婆子，试着拉拢一下。 毕竟，曹婆子是福利的家生子。 此时的曹婆子，正坐在自己顾的牛车上，往郊外的广庵堂赶去。 她要去把素锦给弄出来。 之前素锦被王妃给打发到广庵堂去了，是要一辈子当姑子，为摄政王府祈福。 就是一个借口。 惩罚肃静而已。 徐瑶蓁给出了主意，暂且让素锦去广庵堂里避一段时间。 她把白姨娘他们几人害她的事解决了，又让曹妈妈牵线，给刘正找个媳妇，也就是素锦。 刘正是100个乐意。 在摄政王府里做过大丫鬟的，那是见过大世面的。 与小门小户的农户女子还不一样。 而且素锦遭亲人背叛，命运坎坷，倒是与刘正有些相似。 曹妈妈也就带着刘正也来了，同行的还有丫鬟夏莲。 有刘正在，徐江如也就没跟着去了。 徐江如想的是，以曹妈妈的战斗力，根本不需要他。 也确实是这样。 曹妈妈刚进广庵堂，就听到了素锦的尖叫声。 “啊……我不出家，我不剃度。我、我有婚约，我是有未婚夫之人。你们不能逼我当姑子。” “呵呵，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进来了，还想男人呢。呸，不要脸的东西。哪个男人会要你？” “你们别过来。如果逼我出家，我就撞死在你们面前。我可是摄政王府送来的，你们逼死我了，看你们怎么向王府交代。” 夏莲手里还拿着一个簪子，已经退到了墙角。 “哟，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死就死了，谁会在乎你呢。” 曹妈妈一下听到了这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正是乔薇灵。 “呵，你个尖牙利嘴的臭丫鬟。等你和我一样当了姑子，看你怎么硬气。未婚夫。呸，不要脸的东西。” 乔薇灵心里恨。 连个丫鬟都会想男人，却没有男人想着她。 正当乔薇灵和几个尼姑围住夏莲，要逼着给她剃度，门被人从外面一脚就给踢开了。 “哐”一声。 有半扇门都有点歪了。 “住手。” 领头的是曹婆子。 她身后是刘正与夏莲。 曹婆子推了一把发愣的刘正。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媳妇儿抢回来呀。” 刘正和素锦压根没见过。 被曹婆子这么一提醒，这才冲了进去，把被逼到墙角的素锦迅速拉到了门外。 屋内的一群尼姑，包括乔薇灵，全都傻住了。 “你们主持呢，叫你们主持出来。” 曹婆子站在外面大叫。 “阿弥陀佛。”一个美尼姑从一条小径上慢慢地走了。 每一步迈得都不大，却感觉能步步生莲花一样。 让人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这个中年尼姑确实长得美，年轻时候，恐怕也是绝色之姿吧。 “贫妮净灵，是广庵堂的主持。” 净灵师太，走到了曹婆子等人边上，看了眼衣服和头发被扯得凌乱的素锦，眼中露出一丝异样。 她的神情变化迅速，又因为天色较暗。 别人都没有注意到。 尤其是曹婆子，看着净灵师太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不可能的。 她…… 明明死了呀。 “你们是素锦的家人么，你确定是素锦的未婚夫？” 刘正向前迈了一步，给净灵师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师太，素锦却是我的未婚妻。我要把她带回去。” “好吧，既然有人可嫁，那边回去吧。” 乔薇灵听了后，刚要阻止，被净灵一个眼神给阻挡住了。 “走吧，走吧！” 净灵师太似乎看透了什么，让他们走了。 曹婆子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一只手扶着素锦的胳膊，似乎是在扶着素锦。 实则，是她腿软的不行。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她还活着？ 回到汴京城时，曹婆子让素锦先住到自己家去。 她是把素锦的事安排好，一双眼瞪到天亮，赶紧收拾回了摄政王府。 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后。 乔薇灵有点生气，也有点不解。 “师父，为什么要放那个丫鬟走？她明明是要陪佛祖过一辈子的。” “纠缠太多，免生事端。那个老婆子，也是摄政王府的。幸好天色暗，她并没有认出我来。” 乔薇灵略微思索了下。“说不定根本不认识。她以前在摄政王府里，就是个收拾花草的。” “我对她也没有一点印象，在摄政王府里，还认识我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了。” 他俩哪里知道，曹婆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顶着个黑眼圈，整张脸都发肿。 晃晃悠悠地回了摄政王府。 徐瑶蓁正在等消息呢。 第150章 乱 第150章 “姨娘，我回来了！” 曹婆子说话蔫哒哒的，没有平常的那种精气神。 而且一张脸都发肿，两只眼睛黑成了一团。 “曹妈妈，你是怎么了？” 昨晚先回来的夏莲，看到曹婆子这样，实在不理解。 “昨晚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没事。” 曹婆子轻叹了口气。 徐瑶蓁让夏莲给曹婆子上了杯茶，又朝其他人摆了摆手。 “看样子曹妈妈不仅昨晚做了噩梦，现在都没缓过来。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一会子就会好的。” 其他人都出去了。 全都明白，徐瑶蓁要问清楚。 徐瑶蓁让曹婆子坐在凳子上。 “曹妈妈，你这样惊魂惶恐的模样，与你平常可不大相同。” 曹婆子虽然平时喜欢一惊一乍的。 可是却从未这样惊魂不定。 “姨娘，她还活着，还活着。” 曹妈妈连着说了好几遍。 徐瑶蓁也确实明白，曹婆子被什么吓着了。 好像是个人。 “是碰到了什么人？” “是的，是的。”曹婆子闭着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那种憋在心口的难受劲，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她是老王爷的宠妻，明明已经被太妃娘娘的人弄死了呀。为什么她还活着？” 徐瑶蓁也慢慢明白这个人是说谁了。 “难道是上次在祠堂看着的那个被砸碎的灵位牌子，我记得曹妈妈你说过，那个灵位供奉的很大可能就是老王爷的宠妻。” 徐瑶蓁似乎也感觉胸口憋着一口气。 说出了那个名字。 “曲英翁” “是的，姨娘。”曹婆子的眼神坚定，毋庸置疑。 她一晚上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巴掌，眼睛不敢闭一下。 就怕是做梦了。 “她，活着呢。” 听着曹婆子絮絮叨叨、零零碎碎地讲完，也终于听全了。 广庵堂现任主持，净灵师太。 便是曲英翁。 “我、我看她与乔薇灵又十分亲密，脑子到现在都是乱。” “好哇。”徐瑶蓁立即站了起来。 “怪不得乔薇灵的那些招数层次不穷，都出家了，还在贪恋红尘。原来，她身后有个高手啊。” “曹妈妈，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还说过另外一件事？” “姨娘，什么事？” “老王爷为什么这么宠爱这个宠妾。甚至为了这个宠妾，一点也不顾自己的名声？” “想不明白。”曹婆子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珠子。 为什么要看见这种事？ 需要，真是想得非常明白。 这个曲英翁，很有可能有一个最大的依仗。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想来，在以后的某一天。 曹婆子会慢慢想明白的。 “曹妈妈，这件事太大了。”徐瑶蓁 很多事是瞒着别人的，也有很多事会瞒着裴云栖。 但是这件事，牵扯实在太大。 一个死人为什么还活着？ 是谁在帮着她？ 到底又是谁操纵的这一切。 曹婆子还在低声的絮叨。 “我就说么，上次去广庵堂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时就觉得自己眼花了，没想太多。” 在徐瑶蓁梦里盯着她的那双眼睛，那种狠毒和怨恨。 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曹妈妈，你把这件事告诉曹侍卫吧。” 曹侍卫知道了，王爷裴云栖自然就知道了。 曹婆子慢慢在往外走。“是呀，这种事，哪能是我们去想的呢？” “曹妈妈，中午让厨房多做两道好菜送来。你现在好好睡一觉。” 徐瑶蓁越发觉得摄政王府，每个人背后，都有各种复杂的关系。 有利益，也有仇恨。 屋里就剩下徐瑶蓁 一个人时，她把曹婆子和几个丫鬟分别去买回来的药，拣了拣，分了分。 弄出自己想要的草药。 她要给自己制作绝子药的解药了。 幸好发现的早。 徐瑶蓁在院子里走路不小心摔伤了，又崴了脚。 西苑正在熬着药，浓浓的药味，在清凉的夏日，飘出了好远。 徐瑶蓁隔三差五地受伤祸事晕倒，摄政王府的其他人，已经完全习惯了。 包括王妃闵若君，已经麻木到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了。 “不来请安也好。有她在，总要出事端。” 与此同时，裴云栖在听到曹侍卫的报告后。 并没有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 “早就料到了。” “老王爷还真是偏心。”曹侍卫替裴云栖打抱不平。 “当年冷待王爷，把那庶子送到皇家寺院偷养。又把宠妾送到庵堂里，假死骗了所有人。要不然……” “我那个爹，把人送走，无非是担心我掌权后杀了他们。” “他们难道不该上吗？王爷年少受的那些苦，全是他们造成的。” 裴云栖面无表情。 眼睛盯着窗外。 “明庭去拜见太子了吗？” 侍卫凌青答道，“去了，果然是乔家引荐的。” “事关皇家之事，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都盯紧了，他们要干什么？” “是，王爷。” “是，王爷。” “王爷，徐姨娘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崴了脚。” 一向不爱说话的凌青，主动提到了徐瑶蓁的话。 “府医和徐姨娘的丫环，都去买了药。” “买了什么药？” “这是清单。”凌青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上去。 “府医也做了记录。” “府医怎么说？” 凌青的嘴角突然扯了扯，然后说出余府医的话。 “府医说其实擦一些药酒就可以了，只是徐姨娘说自己身子弱，她要让很多药铺里的治疗损伤的药都买了回来。” 凌青轻吐了一口气。 “内服和外服的全买了，给您的那些药单子上的，是从几个药铺买回来的。西苑那边，今日一股了药味。” “你过去闻了？”裴云栖斜了一眼凌青。 然后就随意地把药物清单塞进袖子里了。 “那到没有，是西苑靠近外院，药味儿都飘过来了。” “行了，闻就闻吧，又没让你吃。” 曹侍卫发现凌青这家伙，太不会说话了。 “王爷，要不让秋大管家使人给送去几个小炉子，也不知道煮这么多的药，那两个小药炉子，够不哆用的。” 徐瑶蓁这么大张旗鼓的煮了一整天的药，别说紧挨着外院了，离着西苑不远的，也都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空色院里，梁侧妃都闻着药味吐了。 她“呕”了好几下。 一旁的角妈妈脸色逐渐变成了白色。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梁侧妃眼睛里全是泪光。 还有激动。 她把手放在肚子上。 徐瑶蓁还不知道自己煮的乱七八糟的治伤药，还引起了一场乱斗。 第151章 下药的人 第151章 徐瑶蓁还不知道自己煮的乱七八糟的治伤药，引得空色院里的主人，又惊又吓。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 徐瑶蓁把自己需要的药提练出来后，就继续让曹婆子他们煮药。 遮盖她自己在屋子里的味道，她在偷偷煮自己的药。 “终于成了。”徐瑶蓁看着搓成一个个小药丸。 “够了。” 徐瑶蓁先吃了一颗，又给自己把脉。 “果然是中毒了。” 一颗药下肚后，不仅让身体轻松不少，缠绕在腹部的沉重，也少了许多。 这个毒药，要不是徐瑶蓁亲爹制成了方子，她是要骂人的。 但是，绝子药与那春药一般，不知怎么的，就从徐父手上流到了外面。 而且，件件都与摄政王府有关。 还包括那个乔家。 徐瑶蓁又想到了乔薇灵，这个女人一天有特别大的倚仗。才能让她敢肆无忌惮的去做那些坏事。 犯错是有成本的。 但是乔薇灵敢那么大胆妄为，肯定是因为她的成本很小。 乔薇灵，还真的不能放松警惕啊。 以为她去当了姑子，就会安生一阵子。 可是徐瑶蓁确实判断错误，在乔薇灵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安份这个词的存在。 徐瑶蓁对她的堤防，永远不能停。 其实徐瑶蓁并不知道，对于摄政王府子嗣问题，是有人非常清楚怎么回事。 这几个人里，就包括乔薇灵。 徐瑶蓁还以为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她啊，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件事弄明白的。 而有些人，是从很早以前就非常清楚。 他们对摄政王府的了解，甚至对一些秘辛的掌握，都要超过裴云栖了。 裴云栖在成长过程中，并没有被上一道老王爷疼爱过，他是自己慢慢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老王爷一直防着他，做了很多不该做的。 “哼，他以为这个摄政王府，真的是他的吗？” 一个黑影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月色。 他旁边坐着一人，正是梁侧妃。 梁侧妃把手附在自己的肚子上，脸上是少有的温柔。 “我与他很久没有同房过了，这个孩子……” “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黑影正是明庭，他紧紧抓着梁侧妃的手，半跪在她的跟前。 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等我夺回摄政王府，我成为摄政王时。一定让你做王妃。那时，我们的孩子，将会是所有一切的继承人。” 梁侧妃无比的感动，与明庭紧紧抱在一起。 “我相信你。” 这次明庭没有多呆，他是悄悄带着大夫来的。 又带着他的大夫，从后墙悄悄翻了出去。 站在空色院外的一个黑影，她在树上把这些都看清了。 永莲又一次听到了不该听的。 一直到夜上三更天，确保连王府内值夜的都在这个时候换班，她才从树上下来。 第二日清晨，徐瑶蓁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果然如徐瑶蓁所料，梁侧妃怀孕了。 她却是冷笑了起来。 “恐怕，梁侧妃这个孩子，是生不下来的。” 现在西苑的主仆都是一条心。 梁侧妃和明庭有孩子的事，他们也全都知道了。 “那不就是说，王爷真的被下了绝子药，可他自己却不清楚。” 曹婆子这几天接二连三受到打击，现在上下牙齿都在不听的打颤。 “可是，不是后宅的女人，才是中了毒的。怎么，两侧非酶中毒吗？” 徐瑶蓁现在有点佩服裴云栖。 性子真是够硬，从不向恶势力低头。 “自然是梁侧妃不得王爷喜欢。曹妈妈，你是不是现在忘记了？自从梁侧妃进府后，王爷一年也进不了她的院子几次的。” 梁侧妃是梁家送来为良家搭桥前线，也是为了绑住裴云栖这条大腿的。 素莲自小就在摄政王府里做活，很多事情也都知道。 “唉，想想还挺可怕的。” “把这件事都烂到肚子里。”徐瑶蓁看了一眼表面上呆呆的永莲。 实际上，胆大心细。 “永莲，你经常爬到空色院那边听墙角的事儿。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姨娘，今天的事，我们几个不会和任何人说。” 曹婆子和四个丫鬟，全都拍胸脯发誓。 徐瑶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想的是梁侧妃要么中毒不深，意外怀上了，要么就是明庭悄悄给她喂了解药。 徐瑶蓁现在自己配了解药，吃一个月就能完全好。 以后也不再怕这个绝子药的毒了。 她的手轻抚在肚子上，以后，她可能就是摄政王府后院里，唯一怀上这个男人子嗣的女人了。 徐瑶蓁的宠妾路，也就更加稳固了。 “姨娘，梁侧妃的事，真的一丁点都不透露给王爷么？” 曹婆子轻轻摸着头上的虚汗。 “王爷那性子……要是知道他们有所隐瞒……” 徐瑶蓁却笑了。 “曹妈妈，你觉得梁太妃那边知道王爷被下过药的吗？她会不会很清楚，并且在看戏。看整个摄政王府的笑话。” “梁太妃一直恨王爷的，她确实有可能这样想。” 曹妈妈现在越来越对梁太妃失望了。 虽说她一个在王府里的仆人，不该有这种想法。 但是，曹妈妈一直都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裴云栖越来越好，摄政王府安平富贵。 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才会好过。 “唉，希望王爷尽快知道此事吧。” 徐瑶蓁是这么盼着的。 毕竟在梦里面，裴云栖似乎与她说过。 那时候徐瑶蓁已经有过了，裴云栖似乎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很复杂的，毕竟她在梦里还是詹文司的小妾。 “王府侧妃快要生子了，却不是本王的。” 徐瑶蓁的梦是灵验的。 那个被明庭拎着走的大夫，一直被蒙着双眼，扔在自己的小小的药铺门口。 这人啊，正是古大夫的学生。 姓徐。 他因为性格木讷，不懂得与人结交。 20年前就离开太医院，在汴京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开了一间很小的药铺。 他收了诊金后，知道这事不能说出去一个字。 可是，徐大夫谨小慎微一辈子了，连着好几天没睡着。 实在没法子，悄悄来找了古大夫。 “恩师，我不知道要不要离开这里。可我的妻儿都在这，我离开了。又不知道会不会惹到那人，害我的家人。” 在古大夫的再次的安慰一下，曲大夫这才把一直被绑着给一妇人看诊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是半夜被打晕，带到一家给一个妇人诊脉的，她也确实怀有月余身孕了。” “确实有月余了？”古大夫不动声色地问道。 徐大夫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可我没有说实话，那妇人的怀相不是很好。” 古大夫拍了拍这个略显笨拙的徒弟的胳膊。 “你且回去，我再告诉你两个养胎的方子。以你说的症状看，大概这妇人体内有毒。我帮你吧，如果你有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悄悄来，别让那些人发现你。” “王爷。”古大夫把千恩万谢的老实徒弟送走后，就来到了内室。 他们刚才说的话，裴云栖全听见了。 而且，凌青早上就来报，空色院后墙上，有一个不轻不重的脚印。 是男人的脚印。 古大夫低垂着头说出那个大胆的推论。 “王爷，恐怕是那绝子药的毒药，是从明庭身上传给梁侧妃的。” 裴云栖脸色阴沉，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越是这时候，身边的人知道他有多无情。 “看样子，给他下的药，是下的剂量少了。” 第152章 暂停 “王爷，这里面的事，恐怕很复杂。” 古大夫是怕裴云栖发怒，赶紧说。 “您几乎没有去过空色院，近几年都是这样。现在梁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带着毒素。恐怕这毒，就是从明庭身上传过去的。” 在知道明庭这个人还活着，还有曲英翁也活着。 一个成了假和尚，一个成了假尼姑。 裴云栖知道他们小动作多得不得了。 他仍然按兵不动。 明庭最近与太子来往频繁，也多次去广庵堂。 恐怕他们这些人，全都联合在一起。 图谋一定不小。 涉及到太子，就是皇家的事。 裴云栖暂时等着。 可他不能干等着，也不能让这些小人不停地陷害自己，他还要装不知道。 等和不知道，是两件事。 裴云栖正好拿到了绝子药，让古大夫去研究。 同时，切了绝子药的一小半，悄悄下给了明庭。 万万没想到，会发现这么多事。 古大夫现在觉得自己经常这样经历这些，一定会活不长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说出那个埋在心中的猜测。 “看来，这个绝子药是通过男子与女子行房时，把毒性传给女人。而女人中毒并无异样，只是绝子。男人是一直没有影响的。” 男人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中毒，全都没有子嗣。 裴云栖一直没有说话，半眯着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道， “一定要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古大夫虽然不知道裴云栖真正的意图，却总觉得身体发寒。 活阎王，一定不是让那几个人好好活着的。 “遵命。” 这几天裴云栖一直在忙陛下安排的事情，连摄政王府都没有回。 还不知道，徐瑶蓁已经开始吃绝子药的解药了。 徐瑶蓁连吃了三天解药，慢慢感觉肚子里暖暖的。 要不是她自己把子嗣这件事盯的紧，也把摄政王府后宅的人和事，也从梦里略微了解了一些。 她可能还不清楚，自己其实已经中毒了。 好在现在补得及。 “梁侧妃那边还是半夜明庭大人来吗？” 徐瑶蓁把永莲叫来，让她再细说一下。 “是的，姨娘，那个曲大夫特别老实。竟然还得到了明庭的信任，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梁侧妃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事儿，知道的人，会活着吗？ 比如，那位一直对梁侧妃忠心耿耿的角妈妈。 恐怕梁侧妃舍不得，明庭是不会让这个人活着的。 “盯着点，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去管这件事。” “是。” 永莲虽然年纪小，性格却是最干脆的。 “和咱们，没有一点关系。姨娘，请放心。只是王烨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事，连王府都没有回。” 永莲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几日王府里侍卫的夜间巡查，居然比前段时间松散了。难道王也不回府，他们就不静心了吗？” “你爬树的事情，有谁看见过？” 徐瑶蓁是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要不然，这几日先别去了。反正空色院呀，也就那样。那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生出来的。” “是呀，府里的侍卫肯定是被王爷调走去办重要的事了。永莲，你会功夫爬树的本事，若是轻易被人发觉，还是会惹来麻烦的。” 曹婆子最近总是心惊胆战。 “咱们还是关起门，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徐瑶蓁也赞同曹婆子的话。 “永莲，你这几日就在院子里多练练功。外面暂时别去了，空色院的事，透着点古怪。” “姨娘，是吧，我就说能惹怒王爷的事情，咱们一定不能沾。” 大概是曹婆子过于惊恐了，徐瑶蓁又让四个丫鬟，尽量不要出院子。 而永莲夜里出去偷偷查询的事，也都暂停了。 徐瑶蓁这边停了，裴云栖这边的人，却动了起来。 他带着大批侍卫，风风火火地出了城。 因为北边的矿山塌了。 有好些矿工被压在了矿里面，现在生死不知。 地方官员一直到这件事压不住，才报上来。 裴云栖出面去解决这件事，代表的就是当今陛下的态度。 裴云栖到地方的第一件事，就当着全城的百姓，把三个地方官直接宰了。 那些矿工的家属的怒意，才微微平息了一些。 “现在虽是夏季，但是矿工们下矿挖煤，为的是到冬季能买得起这些最下等的煤，能够过一个暖冬。” 徐江如每一个字，像是砸在了裴云栖的心上。 裴云栖沉着脸，过了半晌才问出一句话。 “所以，你觉着这次的事故，是人为的？” 徐江如跟着一块出来，他也很意外。 因为是古大夫力荐的，说徐江如这个人，考虑事情非常细致。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不是说裴云栖身边没人。 而是他身边几个重要的人，都被派出去了。 秋白礼在这个时候，需要盯着空色院和明庭，裴云栖没法把他带出来。 更何况，徐江如出生于富商之家，后来又落于市井，民生事务，是优势。 “来人，把每家矿工家里全部查访一下。徐江如，你也跟着去。” 等到人都离开后，裴云栖又吩咐曹侍卫去专门查一件事。 曹侍卫立即领命。“王爷，几个官员家里搜出些东西，另外，他们主要的亲信，现在还关着的。” 裴云栖点头。 “一定是有人想在汴京城搞点小动作，把我引出了城。可恨的是，他们拿人命不当回事。那就用他们的命来赔吧。” 裴云栖有叮嘱道， “徐江如和你们查的路子不一样，聊天的时候，不要被他带跑了。” 刚才徐江如说话的时候，裴云栖就看到几个侍卫站在那儿连连点头。 看来，都还缺少训练。 “近日在外巡查，也记着每日的训练，不要懈怠。” 以前裴云栖从不关心亲卫们训练的事，都由曹侍卫和凌青几个人负责。 现在裴云栖亲自吩咐，想着跟出来偷懒几日，都一点都不敢了。 个个心里叫苦。 而在京城的徐瑶蓁，还并不知道她自己哥哥，这次帮摄政王，甚至整个国家，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第153章 做一件事 第153章 “王爷，走访了上百家煤矿工人的家庭。都把抚恤金和赔偿金罚下去了。” 徐江如现在负责这项事务，他把事情的进展，一一报给了裴云栖。 “好。” 裴云栖确实对徐江如的办事能力很满意。 也确实如秋白礼和古大夫说的那样，非常的细心。 “你对接下来的事，有什么想法吗？” 徐江如抬起头看了一眼裴云栖。 “哦，我是想些白鱼护的煤炭矿工家庭日子都不好过。这些钱，也只能帮他们一段日子。最难的，还是冬季。” “有钱人家里烧的是木炭，而矿里挖出来的碳，大多烟大不好烧，还经常因为烟雾有毒而睡死在家里。”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种碳的价格下来，而且交给老百姓怎么让这种碳更好烧。” “另外，也在当地多增加一些营生，建立商市，吸引外地客商，盘活本地市场。老百姓的收入多了，日子也会逐渐好起来。” 裴云栖眼神冷冷的，只淡淡地说道， “这些，并不归本王管。不过，本王会写一份奏疏呈给陛下。” 每个地方，自然有最有价值的东西。 围绕这个展开商业贸易，也是最快盘活本地市场最好的方式。 裴云栖现在要解决的，是抓住那群老鼠。 让他们为这次死在矿洞里的矿工，和每个矿工深厚的家庭，付出血的代价。 “呼……”徐江如离开议事厅后，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他现在真佩服自己妹妹。 竟然能把这么个铁面活阎了，真的慢慢给拿下了。 “既然这样，我就给想想办法吧。” 徐江如连衣服也没换，顶着屋外的小雨，便出了门。 “王爷，徐江如出去了，知道要干什么？”曹侍卫现在对徐江如越来越好奇。 “王爷，他说的那些法子管用吗？” 裴云栖把手里的茶碗放下，眼神看着屋外的雨雾。 似乎，预示着他此行是迷雾重重。 “当然可行的，只是，做什么事情，才是关键。要朝廷派人下来考察，要本地官员配合。也要本地官员，体察民情，更多的开发当地产业。民生之事，不是一日或数日之功。” 虽然徐江如的想法是好的。 但是裴云栖此行，是抓凶手，惩治犯人，其它的他需要上报给陛下。 至于徐江如这个人，裴云栖都不准备让当今陛下知道。 裴云栖为的是保护好徐家兄妹，自己那小女人，本来就麻烦不断。 想到此，裴云栖感觉心口有些痛麻麻的。 好些时候没见这个女人了，也不知道她想没想自己。 徐瑶蓁是刚知道哥哥跟着裴云栖北上了。 徐瑶蓁当晚就做梦了。 梦里的裴云栖不知怎么的又受伤了，还被一大群人包围着，要杀死他。 “啊……”徐瑶蓁是被噩梦给惊醒的。 梦里居然出现了明庭。 凶神恶煞一般的明庭，这次藏在暗处伤到了裴云栖。 裴云栖在徐瑶蓁的梦里，总是被明枪暗箭伤害。 现在她在摄政王府的地位，还没有成为唯一的宠妻。 裴云栖，不能出一点事。 就目前来看，裴云栖对她也是上了心的。 这个男人，就更不能出一点事了。 “永莲。”徐瑶蓁一起来就喊永莲的名字。 “永莲。” 永莲连忙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姨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刚才听到你的叫声了，奴婢给你上热茶来。” “永莲，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姨娘，先喝一口茶吧。” 徐瑶蓁接过永莲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后，才感觉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松快了一些。 “这两日，府里藏在暗处的侍卫，是不是多了起来？” “啊呀，姨娘，你连这个都能猜到？”永莲着实佩服徐瑶蓁的聪明。 “姨娘，你可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王爷在这个节骨眼突然离京，外面还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就觉着，这里面透着阴谋的味道。” “姨娘，北边的煤矿里，出了事故。矿山塌了，有十几个工人被压在里面，挖都挖不出来。” 永莲连着叹气，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以前也是走江湖的，很见不得这种事。 “姨娘，你是想给捐钱吗？” 徐瑶蓁的嘴角抽了抽。 她没有想过。 “拿200两吧。”徐瑶蓁现在是不掏钱不行了。 “你去把这个钱给王爷送去。” “诶？”永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王爷没在汴京城。” “是啊，所以才要你送去。” “你去找素锦和刘正，让他们两口子陪你一块儿去。路上小心，盘缠我也会给你们拿够。” 徐瑶蓁真正的目的是另一个。 “我会给我哥哥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他。” “是。” 徐瑶蓁的梦里，裴云栖之所以受伤，不是因为裴云栖不小心，也不是因为裴云栖没有看透对方的计策。 就是因为裴云栖看透了对方的计策，又为了当地的百姓，才不得不掉进对方的陷阱。 以自身为饵。 但是，即使这样。 对方的毒计，还是得逞了一半。 “永莲，我给你拿500两银子，你把200两银子交给我的哥哥，另外300两，你让秋管家带着你去买药材。” “为什么要买药材？当地也有啊。” 徐瑶蓁摇了摇头。 “矿洞坍塌，最近雨水又多，尸首埋在地下。说不定会引起小范围的遵义。那地方山路多，商贸并不是很发达。等发现的时候，本地的药物和其他准备，肯定不足。” 徐瑶蓁其实知道，这些都是人为造成的。 即使裴云栖都解决了，但是百姓的伤亡还是有的，对他的名声有一定影响的。 当今陛下再信任摄政王。 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 这就是那些人的毒计。 徐瑶蓁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听了一大半的曹婆子，立即如惊醒般拍了下手。 “是啊，姨娘你说的太对了。我小时候的家乡，就出过类似的事，好多人感染了病。虽然很快制止了，还是有人死了。 唉，咱们王爷真的是太难了。” 徐瑶蓁看着总算来了精神的曹婆子，转了转眼珠。 “曹妈妈，你以前经历过这样的事？那你愿不愿意去做这件事呢？” 第154章 情书和药方 若不是这件事根本无法与人明说，徐瑶蓁都想跟着一块儿去了。 她是懂医理的。 所以给哥哥徐江如还写了一个祛瘟疫的药方。 而她也给裴云栖写了一封信。 满满的思念之情。 曹婆子悄悄去找了秋白礼。 秋白礼听说徐瑶蓁想拿钱买一些药物给王爷送过去，连他都听着感动了。 “这件事，我去安排，我再派两个人跟着你们。刘正就不要去了，你们把老古大夫带上。” 秋白礼现在做事更加谨慎小心，王府的事，不能让外面的人轻易知道。 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梁侧妃居然干出那样的事。 这几日秋白礼一直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生怕王爷因为这件事发怒，砍了他脖子。 现在徐瑶蓁派曹婆子来办买药送药的事，他就非常积极。 而且因为涉及到王爷的事儿，再三叮嘱曹婆子。 “知道的，都明白徐姨娘心善，捐药捐钱，不想普通百姓受苦。不知道的，会觉得徐姨娘是在跟王妃夺权。所以这个事儿，你们是一丁点儿都不能透露出去。” “啊呀，那、那我们就去不成了。”曹婆子满腔的积极性，直接就被炸没了。 “我刚才也是欠考虑了，你们尽量别去。” 秋白礼看了眼门外的永莲。 “永莲人小，平日也不出西苑，倒是可以帮姨娘去送信。曹妈妈，徐姨娘那里可缺不了你啊。” 曹婆子现在在摄政王府，还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呢。 她就代表着西苑。 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的。 “唉，也是，我还是老实呆着吧。” 秋白礼立即着手安排送药，他也没有瞒着王妃闵若君。 反而主动去报给了闵若君。 “王妃，现下北边出了祸事，最近又是雨季，很容易生病。王爷离开京城时候，就吩咐让送一些药材。这两日就要出发了，您有没有要给王爷带的？” 闵若君一听全是公事，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给王爷带两句话吧，让他自己在外面多小心，真的北边发生什么事，就赶紧回京城。有些事，也不是他一个人都能解决的。” “是。” 离开瑶云轩，秋白礼不由地摇头。 不比不知道，一比就有下差距了。 以前的王妃，对王爷关心没觉得只浮于表面。 可是与徐瑶蓁一比较，差得太多了。 “还是徐姨娘更关心王爷一些呀，唉，怪不得王爷对后宅的女人是提不起兴趣。” 其实秋白礼对摄政王府后宅这些女人，也都越来越不满意了。 除了徐瑶蓁外，没一个是真心的。 “呵，以后有的是热闹看。” 秋白礼迅速地安排了所有的事情，而永莲打扮成小厮的模样，跟着运药物的车离开了汴京城。 向北而上。 她怀里揣着徐瑶蓁写的两封信、银票，以及一张药方。 都装在了一个盒子里。 永莲离开时，徐瑶蓁告诉她一句话。 “如果王爷看到了药方，你就说是一本古籍上抄下来的。你把古籍的名字在路上的时候，告诉古大夫。” 这次出行的古大夫，可是老古，古世勖。 前太医院的院首，别看年纪大了，脑子转的快。 “小永莲，听说你手上有一个治瘟疫的方子。拿给老夫看看？” 古大夫摸着自己的胡须，眯起了眼睛。 永莲直接就拒绝了。 “我们姨娘以前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古大夫您是圣手，名享天下，哪有你不知道的方子呢？” “天下之大，民间高手如云。老夫所学，也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而已。” 古大夫现在心痒痒的很，越不让他看，他越想看。 “小永莲，让老夫看一眼。若是老夫没见过的方子，路上正好可以研究与研究。小永莲，你也是走过江湖的。灾后多瘟疫，你得让老夫多做些准备呀。” 永莲的脸上，一直露着极其纠结的表情。 实际上，徐瑶蓁就叮嘱她，要想法子把药方给古大夫。 所以永莲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故意警惕地看了眼古大夫。从盒子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 “看完还我哦。” “一定，一定。” 古大夫看了后，倒吸了口凉气。 不仅是他没见过的方子，甚至还有批注。 这个批注者的水平甚高。 不仅对方子进行了分析，还给出了前期预防时要做出的防制方子，是把以上方子进行的修改。 古大夫的脑中，不由地想到了一个人。 天下第一女圣手，聂夫人。 聂匠人的夫人。 斯人已故，这样的大才，同聂匠人一样，就那么消失了。 每每想及此，古大夫就觉得很痛心。 他的眼圈微微的发红。 永莲不明白古大夫的那种痛心，伸长脖子把药方也看了一遍。 没发现这上面写着什么其它的东西。 “好喽，人老了，想的就多了。” 古大夫抬起头看着永莲。 “你们家姨娘，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件事啊，我不会跟王爷说的。这个方子，是我自己找着的。” 永莲心里暗暗吃惊。 居然让徐瑶蓁都预料到了。 心里对徐瑶蓁更加佩服，也更加坚定跟随之心。 古代夫一路上就把自己带的那几本书翻了又翻，在路过的几个城镇，更是自掏腰包添加了不少药物。 所以在他们这个车队到达目的地时，随行的侍卫立即跟裴云栖汇报。 “王爷，属下奉秋大管家之命，护送古大夫与药物来了。” 裴云栖前两日就收到了他们要来的消息。 “确实很及时，本王也让人去购置药物了。你们都辛苦了。” “不辛苦，古大夫一路上又买了十几车药物。都已经每一份每一份包好了。” 古大夫这才他出了马车。 “王爷，我把药物分了两类，一类防制的，一类用于治疗的，治疗的药物药性相对大一些。” “好，你也辛苦了。” 裴云栖其实也很辛苦，他已经把这类的事给陛下上了折子。 此事的源头，直指东宫。 “奴婢参见王爷。”永莲立即从古大夫身后站出来。 “奴婢是给您送信来的。” 裴云栖的眼皮微跳了跳。 看着永莲掏出一封折了多折的信，递到他的手上。 “姨娘可想您了。” 第155章 情书写得真是…… 永莲刚说了徐瑶蓁特别想裴云栖时，裴云栖多日来阴沉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姨娘说她银子不多，捐300两给这里的百姓买一些米粮。” 裴云栖看着用你手里攥着的那个盒子。 心里头却不自觉地“怦怦”跳。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们姨娘，还带什么了？” “哦，给徐大爷的一封信，以及300两银票。” 永莲就把盒子直接朝裴云栖递了过去。 裴云栖并没有接。 他现在还在消化徐瑶蓁给他写的那些肉麻的话，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写。 幸好，只是写给他一个人的。 若是让被别人看见，那还得了呢。 写的都是…… 【王爷，我想你了，夜夜梦见你了。想你想的睡不着，梦里都是你的样子……】 【王爷有梦到我吗？】 诸如此类的。 裴云栖的脸感觉有点热。 裴云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最近因为这件事闭门在心中的浊气，似乎也吐了出去。 “好了，把银子拿给账房，再从我账上出5000两，就以你们姨娘……” 裴云栖的话突然顿住了。 如果徐瑶蓁不是一个妾室，而是摄政王妃，完全可以这么操作。 甚至还会为摄政王府赢得极好的名声，为这个捐钱的女人赢得更多的关注度，获得更多的好处。 可是徐瑶蓁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到这时候，裴云栖的心里那杆秤，已经完全向徐瑶蓁这边倾斜了。 “你直接把信拿给徐江如吧。嗯，关于捐钱的事儿。” 裴云栖看了看站着的这几个人。 “暂时都算在古大夫的头上吧，古安堂。” 古大夫是麻溜地表示了谢意。 “谢谢王爷赏赐，不过这也算是徐江如的一份。” 古大夫人老成精，并没有提到徐瑶蓁。 “赏赐不会少了的。” 永莲离开前厅时，长长地吐了口气。 王爷的气场太强了。 她刚才把盒子递上去的时候，手还在抖。 “徐大爷，这是姨娘写给你的信。” 永莲找到徐江如的时候，把小盒子递了过去。 “进来吧。” 徐江如刚从外面回来，满身的汗。尤其是后背，都湿透了。 永莲赶忙给他打了一温水，摆了布巾递了过去。 “姨娘说，好好看看，现在见面不方便，只能多写信。” 徐江如把徐瑶蓁写的信看了后，都是问候的，就发现一个问题。 “你们姨娘写信的时候很匆忙吗，字迹有点乱。” “不匆忙，重写了好几遍。” 徐瑶蓁一直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娇弱的妾，并无什么才华。 所以她给裴云栖写的信，也同样是自己看着有些潦草。 裴云栖完全不在意徐瑶蓁把自己写成什么样，而是那些内容让裴云栖整整一天，都是心里发慌了。 “唉，王爷那么精明。她啊，装也白装。” “那倒是。”永莲也觉得徐瑶蓁这么做没什么用。 “那个方子，写的是很工整的，被古大夫拿走了。” 徐江如同永莲又了解了一些徐瑶蓁在摄政王府的事儿，知道她过得很好时，心里也算放心了。 等永莲出去后，徐江如把木盒子底层朝另一边轻轻推了一下。 果然，里面才是真正的要说的话。 好在现在裴云栖特别信任徐瑶蓁，也没有查看他们兄妹的信。 要不然，以裴云栖的精明，这个盒子拿在手上，很容易就被查验出来问题的。 这些小机关，都是徐江如自己做的。 而这封信上，写的是徐瑶蓁真正要说的话。 【哥哥，你所在的那个地方山路多，附近全都是矿山。妹寻了解了一下，多以煤炭为主。这样的煤炭，因为煤烟大，平常老百姓使用的时候，多容易出事。妹妹有一个想法，你可以这样跟王爷说……】 徐瑶蓁提了一个怎么让煤炭的烟少一些，官府如何去操作，能够让裴云栖轻易打倒幕后黑手。 其实徐江如早看明白了。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漩涡。 很多看不见的手，都伸过来了。 而他也知道，现在朝廷很多人趁机抨击裴云栖。 多是他监管不力，如何如何…… 于公于私，徐江如都要替王爷想个好法子。 而徐瑶蓁提的这个法子就很好，再加上徐江如自己考察后做了一些总结。 确实可以帮到裴云栖。 只要摄政王兴盛，又得陛下信任。 妹妹徐瑶蓁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徐江如连夜写了自己的想法，整整写了十几页纸。 第二日清晰，顶着一对熊猫眼，把他写的这些交给了裴云栖。 “王爷，这是我连日来做的考察。写了一点考察后的想法。” “哦？”裴云栖手上拿着一份是属下送上来的，还有秋二管家做调查后，提出的方案。 徐江如提出的这些，其中有大部分，竟然与秋二管家不谋而合。 裴云栖挑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江如。 “如果让你来负责这件事，你能做好吗？” “定然不负王爷重托。”徐江如暗暗下决心，要把这件事解决好。 “入秋后，这里冷得快，百姓日子非常艰难。这里大多数家庭都是挖矿的，冬日里却总出变故。有的没有钱买一斤煤炭，有的被煤烟毒死。” “属下定会全部解决。” “好，你需要什么人手，去找秋二管家。他会配合你的。” 秋二管家带着大批的药，今早刚赶来。 现在前城已经免费发药了。 等徐江如离开后，曹侍卫立即说道， “汴京城的飞鸽到了，明庭带着一队人马，出城了。是北上的，应该就是往咱们这来了。” 裴云栖冷笑了一声。 “他身边跟的有太子的人吗？” “有的，就是那个詹文司。”曹侍卫现在略微有些担心了。 “王爷，您在这里忙着整顿吏治、抚慰百姓，他们在京城群魔乱舞，一封又一封秘奏发到陛下的书案前。全都是趁您不在才敢这么下手。” “等把这里的事情了了。”裴云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今日没有下雨，赶紧把疫病预防的事抓紧。让古大夫把病疫房准备好，所有生病的人，全部集中管理。” “是。” “希望徐江如把事情干的漂亮些，这样，也能为朝廷多增加一条生财之道。” 裴云栖伸手摸了下胸口位置，小女人的信，就放在这。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 第156章 突变 裴云栖把需要真给的信，放在胸口位置。 现在事务繁忙，头疼的事也多，裴云栖的心反而更加平静了。 他轻轻挑起嘴角，真的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裴云栖这时候总能想起头一次见到徐瑶蓁的时候。 她就那么乖顺地跪在自己的车轿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当时看她的是无路可走，才收了她。 现在这个小女人，却处处能牵动自己的心。 人和人的缘分，真的是妙不可言。 “王爷，抗击疫病的事，进展很顺利。” 古大夫连着四五天，带着五六个大夫，把全城所有的人都诊了一遍。 “有出现一点疫症的，全都统一安排了。” “好。” 裴云栖点了点头。 目前这个进展，还算满意。 “王爷。”凌青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禀告王爷，太子的人到了。” “哦？”裴云栖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上面飘着的茶叶。 “暗访啊，找几个人，别露出马脚。把他们引到疫病区去。” “是。” 裴云栖看了一眼脸皮正在抽抽的古大夫。 又吩咐凌青。“我们的人这几天每天都要喝一碗药预防。” “王爷，请放心，我调出来的这个药，绝对不会有问题。” “明庭和他们一起吗？” “是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姓詹的。” “好，很好。” 裴云栖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 他这种阴沉沉的，莫名其妙的笑，让屋子里的几个人，全都后背一阵发凉。 “按计划进行吧，把本王给他们准备的大礼一一送上。” “是” “是” …… 明庭现在已经到了太子的人提前打点好的住处，立即就问了现在查到的情况。 听到确实出现了疫病，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与我们猜测的一样，这次殿下一定会立大功的。” 詹文司却没有说话。 他很害怕被传染上。 可这次是一个很好的带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不仅可以让他官复原职，还可以让摄政王名声扫地，让出去徐瑶蓁。 那时候，他就可以和他的蓁妹妹再续前缘了。 所以此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徐瑶蓁是在永莲跟着古大夫离开后，心里就惴惴的。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哥哥。 徐江如太冒头也不行，还得干出点成绩。 但是太能干了，也很麻烦。 “姨娘，快坐下吃一碗冰乳酪吧。” 曹婆子看徐瑶蓁这两天都瘦了。 “王爷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有古大夫呢。” 徐瑶蓁这两天没有做噩梦了，想 着大概是那些坏事不会发生吧。 她当然想裴云栖和摄政王府，一直都是繁荣昌盛的。 这样她的宠妾之路，才会走上巅峰。 就在徐瑶蓁刚吃了一口冰乳酪，听到夏莲进来了，走的步子还有些急。 徐瑶蓁不由的抬起头。 “发生什么事了？夏莲，你平日里可没这么急。” “姨娘，是坏事，柳姨娘回来了。” 徐瑶蓁的眉头微皱。 “两个都回来了？” “只有柳姨娘回来了。” 徐瑶蓁感觉这事不对，两个人一同被放到庄子上受罚，一个回来了，另一个还待在庄子上。 这种奇怪的变化，只能说明发生了大事。 也没多长时间，曹婆子就打听回来了。 “姨娘，不好了，发生了鼠疫。” “柳姨娘坐着马车先回来了，白姨娘带着庄子上的人一同抗击鼠疫。她自掏腰包，从京城请了大夫过去。” 柳姨娘回来就是和王妃汇报这件事，同时，她也顺利留在了王府。 她也算立功了，王妃自然不会为难她。 而王妃闵若君把这件事交给了大管家秋白礼处理去了，她作为王妃的责任也到了。 况且，这次白姨娘风头无量，不仅自己立了功，还带着白家的人露了回脸。 白家人比摄政王府的人还要行动快。 这里面的事情，就值得让人回味了。 徐瑶蓁听说后，不由地“噗嗤”笑了一声。 “算盘打的真好。” 柳姨娘和白姨娘玩的这一手，真是让人佩服呢。 好处他们全占了，还顺利地回到了王府。 “这次的鼠疫还是有一点影响的。”曹婆子跟许耀正细细说来。 “用不了多久就是秋季了，鼠疫不灭，对秋收有影响的。虽然这件事儿看着不大，带来的好处是很多的。” 不仅是农庄上的庄户，还是田地，或是后续的王府的收入。 这些都是目前看不到的好处。 “全都让他们得了。还有柳家和白家，跟着占了不少的便宜。” 至于白姨娘和柳姨娘那点事儿，然而然就不是事儿。 “唉呀，咱们这个王妃呀，应该是最高兴的。” 徐瑶蓁猜的没错，闵若君看到徐瑶蓁柔柔弱弱地来请安了，说话里带着点憋屈。 她就特别高兴。 “徐姨娘，你的脸色不是特别好，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闵若君一直是很会说漂亮话的。 “王爷外出办事，等回来后，还需要你好好伺候王爷的。” 闵若君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有拈酸吃醋，是无比的大度。 真正的像个端庄的摄政王府的王妃。 徐瑶蓁从瑶云轩出来后，就与曹婆子说道， “看到了吧，柳姨娘已经开始得意了。” “柳家小门小户的，怎么能跟姨娘您比。” 曹婆子说的自然是说徐江如这次跟着王爷一块出去的，这才是真正的重视呢。 而且徐江如，也是个有本事的。 所以在曹婆子眼里，柳家和白家不管怎么折腾，王爷都看不上他们。 “这些事，他们也迟早会知道的。” 徐江如在给裴云栖办事，在摄政王府的后院的这些女人中间，是瞒不了一点的。 不过以前徐江如是个家具铺子的掌柜，这次却被裴云栖带在身边出去了一趟。 徐瑶蓁完全能想像到他们会眼红成什么样子。 徐瑶蓁拿起手边的扇子，轻轻扇了扇。 “和王妃说一声，我要出去逛街。” 徐瑶蓁自打进了王府后，基本没上过街了。 “最近好些铺子都上了新的花，我想去看一看。” 汴京城里，有好多花铺子，以及花市。 花市那边徐瑶蓁就不去了，但是花铺子，还是值得看一看的。 在王府里呆时间长了，人都锈了。 只是徐瑶蓁刚坐上软轿，就听到一个尖酸的声音。 “哟，徐姨娘是上哪去呀？” 第157章 得意的回来了 徐瑶蓁没想到白姨娘回来这么快。 她用素手遮面，隔着轿帘子咳了两声。 “原来是白姐姐呀，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紧去歇息着吧。” “咳咳……” 徐瑶蓁坐在轿子里轻咳着，已经进了王府大门的白姨娘，终于明白过来徐瑶蓁的意思。 “这个贱人，竟然敢嫌弃我，等我回头收拾她。” 白衣娘盘算着，这次你们家也给出了力，还是在王爷外出这段时间，给王爷省了不少的心。 少不得又要得到王爷的奖赏。 只是当她带着丫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桃花苑的大门被从外面“哐”一声关上了。 在外面是守门的婆子大声的回道， “奉王妃之命，桃花苑封闭半个月。如若没有任何病症出现，自然会让姨娘出来。” 本来还得意的白姨娘，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站在大门里边，便问了起来。“柳姨娘不也回来两日了吗？” “谢谢白姨娘提醒。” 不一会儿，柳姨娘的沁心居同样被从外面锁了起来。 柳姨娘被气的扑倒在床上大哭。 “说好的等王爷回来以后，她再回王府。姓白的这么着急，就是想在王爷跟前邀功。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嫌弃吧。姓白的，活该。” 而就在柳姨娘和白姨娘都在大骂的时候，府里的十来个婆子，都用布子捂在脸上，把桃花苑和沁心居里里外外消了毒。 撒了药粉和石灰，又让两个院子的人从上到下，每人灌了两碗黑乎乎的药。 本来用不着这样。 只是徐瑶蓁离开瑶云轩的时候，站在门口轻轻咳了两声。 等徐瑶蓁一行人离开好一会子后，闵若君突然“哎呀”一声。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快把秋白礼找来。” 从秋白礼那里知道了，古大夫研制的药方，已经贡献给了朝廷。 王爷的人已经快马加鞭送到陛下那里。 “王妃不用心急，稍微做点预防可以的。毕竟这次鼠疫处理的很及时，也没有出现人被感染事情。” “哦，古大夫给的预防方子是什么？” “方子已经交给了府医。” “好，让府医把药准备出来，府里一定要预防。” 闵若君在听到回报两个院子都封了，总算是放心了。 刚才她还专门叮嘱，让柳姨娘和白姨娘喝三倍药。 “她俩是一丁点也不省心。本来以为能扳回一局，却没有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云嬷嬷叹了口气。 “现在徐姨娘高高兴兴的去逛街了，白姨娘和柳姨娘却只能关半个月。咱们王府的名声还差一点被她俩给毁了，现在得利的就是白家和柳家了。” “白家倒还好，主要还是柳家的事。” 云嬷嬷看着闵若君。 “柳姨娘娘家的事，不是小事。若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怪罪王妃？” 闵若君却是轻轻笑了笑。 “虽然柳家会与我闵家的人接触，可那只是他们在外面官场上的事。与我何干？我啊，现在是摄政王府的王妃，别人家的事，那用得着我管呢？” 云嬷嬷没有在说话。 可她心里还是不赞同王妃这样做。 毕竟柳家敢干这样的事，其中还有闵家老大的参与。 全都是因为摄政王。 唉，王爷知道后。 免不了与王妃生嫌隙，俩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可云嬷嬷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的。 谁让王妃也是拿了好处的。 云嬷嬷不由地又想起了徐瑶蓁，王妃若是继续如此贪财下去，恐怕就会被这个娇弱的姨娘，真正的钻了空子。 现在的王府里，哪个女人都没有孩子。 在与王爷之间靠的那点情分，终归不够牢靠。 云嬷嬷要给王妃好好想一想，她想来想去，还是想着孩子的事情。 现在摄政王府里，只有一个女人怀孕了。 这件事，王妃院子里的人，没一个知道的。 梁侧妃看着打扮奇怪的曲大夫，不由地笑了起来。 “曲大夫，你也有本事的，居然真的混进来了。” 曲大夫自从知道是给摄政王府的侧妃诊脉后，魂都直接飞了。 幸好有他的恩师给他留的字条。 古大夫去北边抗击疫情了，最近京城里都在传这件事。 曲大夫恨不得自己也能去，可是古大夫给他留的纸条，就是让他挺直腰杆，真正的去给梁侧妃诊脉。 古大夫连借口都给他想好了。 曲大夫进来后，一直不停地流汗。 他知道自己是前进一步会死，后退一步也会死。 “我、我说是你娘家表兄，侍卫就直接让我进来了。” 梁侧妃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比较平的。 “最近府里也不安生，北边有灾情，汴京城周边也有鼠疫，刚才还有婆子送来了预防疫病的药，让每个人都喝。我没有喝。” “这个药确实不利于你现在的情形，我给侧妃把过脉了，并无疫症。” 只是，胎相不好。 胎中还有毒。 古大夫不让说出来，而曲大夫自己也不敢说。具体后续要怎么办，得听古大夫安排。 曲大夫是一丁点都不敢想自己将来的下场。 毕竟，那是摄政王啊。 唉…… 天下之大，逃都没法逃。 古大夫说了能保他的命，他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了。 古大夫在空色院的一举一动，秋白礼都知道。 他写了一封信，然后放在信鸽的腿上。 信鸽飞出摄政王府后，一路向北而去。 汴京城里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有这样一只鸽子飞在头顶。 徐瑶蓁正好在一间花铺子里看，这里还有工人坐在台子后面现场制作鲜花的花簪。 她觉着比自己做的好看多了。 “嗯，咱们多选一点，院子里给人头上都戴满了。” 徐瑶蓁拿起一朵淡粉的花簪插在自己头上。 曹婆子连忙把旁边一面铜镜拿来让徐瑶蓁照。 徐瑶蓁转了转脖子，刚拿起另一朵深粉的花簪要插在头上时，就从镜子里看到有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过去。 虽然她戴着轻纱帷帽，徐瑶蓁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乔薇灵。 徐瑶蓁不动声色地买了两大盒花簪，出了铺子，不急不徐地朝自己娘家所在的穷巷区走去。 远远的看到乔薇灵进了詹家。 第158章 百花宴(一) “是乔薇灵？”曹婆子紧跟在徐瑶蓁身边，看清了前面那个身影。 “她一个姑子，不好好在寺院里念经，跑到京城来做什么？” “詹家这个老房子里，一直只有詹文司住着的。” 徐瑶蓁现在无比想念永莲。 若是永莲在，她就可以找个铺子呆着，等着就行了。 现在只有夏莲和曹婆子陪着她，她俩还不如徐瑶蓁自己呢？ “啊，这……”曹婆子紧紧抓着徐瑶蓁的胳膊，把她往后面轻轻带了一下。 “看到了，开门的是个男的。” 徐瑶蓁却被曹婆子这么一带，根本没看清楚是谁给乔薇灵开的门。 “不像是詹公子，奴婢见过他。”夏莲觉得那个男的有点眼熟。 “像是荣家的……” 徐瑶蓁那种危机感又来了。 她的第六感，一直很准。 甚至可以说，从未出过错。 “他俩又搞在了一起，还真是天生一对的郎才女貌。” 曹婆子出口便是一堆浑话。 “乔薇灵是荣七的二夫人，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勾得荣七一直放不下她，都出嫁当姑子了，两个人啊还是难舍难分的。” 詹家在穷巷区的房子，平常是詹文司在住着。 徐瑶蓁想到的是……“恐怕，姓詹的没在，他俩才敢在别人家幽会。” 徐瑶蓁知道詹文司去哪了。 与梦里的一样，作为太子跟前的红人，去了北边。 说好听的是给摄政王帮忙，实际上就是去害人的。 徐瑶蓁深深看了眼詹家老旧的大门，转身就离开了。 不过夏莲却留了下来，她去看素锦了。 素锦现在已经和刘正成婚了，这段时间匆忙，俩人也算是患难见真情。 小夫妻二人，可以说是苦尽甘来。 他们现在主要负责的是徐家的杂货铺，这个杂货铺离着詹家的老房子不远。 “姨娘，素锦早就想给你办点事儿了，咱们只要回去等消息就成。” 曹婆子把徐瑶蓁扶到软轿上后，又劝慰了两句。 “今日买了不少的花簪，回去少不得要好好美一美。” 今年的花朝节早过了，能戴着好好美的，也就是各府的赏花宴了。 徐瑶蓁自是不能去的。 此时，王妃闵若君那里收到了不少赏花宴的帖子。 上次在宫中的荷花宴上，皇后对闵若君的亲近，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本来就知道摄政王府的王妃不爱与人交际，平日里出来参加宴会，是给了这家天大的脸面了。 只是，连皇后都如此主动，其它的王公贵胄，就更下了得脸面了。 所以整个汴京城，上到王爷公主，下到七品八品芝麻小官，只要是宴席，都会给摄政王府下帖子。 “王妃，最近的赏花宴确实多，不如去散散心。” 云嬷嬷就差说王府里被这几个姨娘搞得乌烟瘴气，出去看看花，心情自然会好一点。 闵若君看着一摞又一摞的帖子，最后选了几家。 “去长公主府吧。” “是的，别人的不去，长公主府的百花宴，一定得去的。毕竟，长公主府与咱们摄政王府，来往亲密的。” 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长姐，虽然年纪上比当今陛下与裴云栖都大上不少，她却是在陛下跟前最得脸的皇室宗族。 长公主办百花宴，去的人挤破了头。 闵若君在往年也不太愿意与长公主亲近，一是王爷的身份不需要她与别人套近乎，二呢，还是因为王爷的身份，受陛下器重，更是要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闵若君一向自命清高。 不喜与那些人来往。 现在却只能逃到宴会上，让自己好好清静清静。 “鼠疫的事，现在外面传开了，都在夸咱们摄政王府。据说王爷北边的事情，处理的也很好。太子也派人去了。” 云嬷嬷把外面打听到的事情，一一地说给闵若君听。 “太子？”闵若君知道，太子与摄政王府一直都是假和气。 要不然，也不会让那个姓詹的在外面胡言乱语，逼得徐瑶蓁拿刀子去行凶了。 看似是个人恩怨，实则全是太子背后搞鬼的。 闵若君在大家族长大的，自然是看得明白。 “恐怕他的人是是给惹事的。” 闵若君忽然笑了起来。 “咱们那个王爷，本事大着呢。太子啊，肯定要吃亏的。” 对于王妃无比放心王爷这件事，云嬷嬷只觉得怪怪的。 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嗯，咱们王爷的本事，别人比不了。不过，王妃，要不要写封信给王爷？” “用不着。” 闵若君这一点点都不担心裴云栖会出事。 徐瑶蓁这会子心里又是七上八下的。 她这样回来了，对着镜子戴了满头的花簪。 可心情却没好起来。 她梦里出现的一个情景，无比清晰地跃在了徐瑶蓁的眼前。 乔薇灵怀孕了。 在梦里时，她怀的似乎就不是詹文司的。 徐瑶蓁一直疑惑的地方，也想明白了。 乔薇灵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在，对裴云栖热烈又变态的感情，从没有停过。 在梦里，乔薇灵表面上无数次要徐瑶蓁的命，是因为她是詹文司的正妻，容不下徐瑶蓁这个美娇妾。 可实则，她是因为裴云栖。 在梦里，徐瑶蓁阴差阳错地有了裴云栖的孩子。 她与乔薇灵几乎是前后脚怀孕，除了詹文司外，她和乔薇灵不知道，对方怀的不是这个男人的孩子。 乔薇灵怀的正是荣七的。 果然是可逆转的命运。 不管是她，还是乔薇灵。 都要按照梦里所显示的命运，一步步朝前。 “曹妈妈。”徐瑶蓁把曹婆子叫了进来。 “让夏莲告诉素锦，看看乔薇灵最近是不是荣七在詹家老房子里，来往比较频繁。” “哎，夏莲刚回来，她把事情已经告诉素锦了，素锦是个细致人，说是一定会盯着乔薇灵。姨娘，你放心吧。” 徐瑶蓁有种感觉，很不好的感觉。 乔薇灵这个女人手上掌握着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似乎会鲤鱼翻身。 据说连太子妃都看重乔薇灵的。 徐瑶蓁要阻止她翻身成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曹妈妈，你去办一件事。” 同时，秋白礼收到汇报。 一直盯着乔家的人，看到了乔薇灵。 “乔家偷偷把乔薇灵从广庵堂里接了回来。” 第159章 百花宴(二) 秋白礼一开始想不明白乔家要做什么？ “一个尼姑，难道还想还俗不成？” “她这两日总往穷巷区跑，去的地址是詹家的老房子那里。那里平常只有詹文司住的，可他不是去北边了吗？” 秋白礼在原地踱了几步。 “有没有看到荣家的荣浅，就是荣七公子。” “荣七啊，似乎人影像他，那人藏在院子里，一直没有露头。” “只要人还在，就能抓个现行。” 秋白礼招手让下属凑过来，吩咐了几句。 “这么办就行，记住，一定要让乔薇灵生不如死。” 这可是王爷亲自吩咐的。 乔薇灵似乎掌握着某些东西，让她极其的肆无忌惮。 到如今，还敢觊觎着王爷。 不知廉耻。 连秋白礼见多识广的大管家，都震惊了好久。 秋白礼刚要去处理别的事情，就见云嬷嬷走了过来。 “王妃过段时日要参加长公主的百花宴，秋大管家，王妃吩咐，你给安排一下礼物和出行。” 秋白礼应了声后，便问道， “只有王妃一人去么？” “侧妃哪个也不行的，姨娘啊，王妃准备带徐姨娘和文姨娘去。” 秋白礼点了点头。 “徐姨娘貌美如花，上次在宫里的荷花宴上也是惊艳了各府的贵妇。文姨娘很有才情，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她俩陪着王妃参加百花宴，定能为咱们王府挣得脸面的。” 这也确实是闵若君的想法。 徐瑶蓁的容貌，确实惊艳，柔弱中带着丝丝娇媚。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着露水般，深情无比。 男人的魂，很容易就被勾走了。 而徐瑶蓁自己呢，只是微微低垂着头，或是侧着脸，似乎这些与她都无关。 本来就无关的嘛。 秋白礼也不知道王妃真正是怎么打算的，但是能让徐姨娘出去多交际一下，也是好事。 外面的人，一边夸赞摄政王府的徐姨娘有着惊世的美貌，一边嘲笑她的出身和无才无德。 秋白礼可不这么认为。 就徐瑶蓁写的那笔字，即使是才华出众的文姨娘，也未必能超得过。 徐瑶蓁在听到被通知要陪着参加百花宴时，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她很不爱去交际，一般这些宴会，我不会有这么好的事。 在梦里，徐瑶蓁和裴云栖多次在宴会和其它地方相遇。 一开始俩人是因为药物，后来……有点不受控制。 徐瑶蓁说不清楚裴云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了，梦里的是真是幻，现在的真情有几分？ “姨娘，秋大管家来了，带了好几个裁缝，还有一大堆时下汴京城里时兴的料子。” 曹婆子高兴地汇报着，想着终于有件好事了。 光是挑衣料，挑首饰，徐瑶蓁就忙了两日。 比她还不爱出门的文姨娘，带着丫鬟来到西苑，看看徐瑶蓁挑了什么样的料子？ “我就是想着和妹妹穿类似的，我平日里总喜淡色的。可长公主的宴会，又不能太素色。妹妹，咱俩的身形也差不多。” 徐瑶蓁这才发现，她与文姨娘确实高矮胖瘦差不多。 文姨娘的父亲是茗梨山院的院长，平日里就喜欢和诗书打交道。 在整个摄政王府的后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徐瑶蓁就把自己挑的的料子拿给文姨娘看。 “我选的是浅桃色，文姐姐要是喜欢可以让秋大管家再送两匹来。” “我还是觉得太艳了。” 徐瑶蓁无语了，朝她身后看了看。 那个跟来的丫鬟，穿着一身素青发白的衣裳，只有衣服边上带着一圈浅青。 徐瑶蓁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呵呵……” 好不容易送走了文姨娘，徐瑶蓁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唉呀，跟文姨娘说一句话，都累死我了。” 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都不想动一下。 “文姨娘在汴京城里是有一些才名的，要不是她进了咱们摄政王府，说不定都能开个诗会了。有的是青年才俊和贵族小姐，钦慕她的文采。” 徐瑶蓁有点不解。 “她这样的靠文采出众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做正头娘子。怎么进王府做妾了。” “还不是咱们王爷太能干，长得又好，还年轻。天下独一份的。不知多少汴京城的未嫁姑娘，惦记着呢。” 徐瑶蓁确实能理解了。 财力惊人，权势滔天。 就这两点。 怎么能不让人惦记呢？ 徐瑶蓁当初也差不多，而且她是为了躲开命运灾祸，与裴云栖命运交缠。 在梦里她就与裴云栖三番五次在一起了，一开始是被逼的，下了药的，后来…… 大概她在梦里的时候，就想反抗命运的安排吧。 可那子没有成功。 日子过得很快，长公主的百花宴之日很快就到了。 摄政王府后宅的女人，有几个仍在被关在院子里。 徐瑶蓁打扮得娇媚动人，露出的脖子位置的肌肤，莹光诱人，白嫩异常。 她与文姨娘乘坐一辆马车。 看到文姨娘穿了一身浅绿，还有点吃惊。 “是王妃给定的料子，我自穿上后，浑身难受。” 徐瑶蓁只能安慰她。 “文姐姐现在这一身衣裳，看着就像是书中仙子般出尘，定会在宴上的诗会，大放光彩。” “真的么？这身衣裳，不会影响我的气质吗？” 徐瑶蓁是什么话也敢说。 “更加衬托姐姐的……与众不同。” “嗯，我也确实与他人不同的。” 徐瑶蓁：…… 文姨娘确实极其受欢迎，刚到长公主府门口，就被一群贵女拉走了。 王妃闵若君才露出一点笑意来。 “这才是我们王府的女人，该有的面子。” 然后才转头看了一眼徐瑶蓁。 “你选的这身衣裳的颜色也好，没有太过扎眼。就是头上的花……” 徐瑶蓁是满头的花簪，整颗脑袋上全是花。 她的嘴角都要抿成一条线了，这笑的端庄，是练出来的笑。 “今日是百花宴，自然要百花插满头。” 徐瑶蓁现在很知道怎么应付这个爱装的王妃。 果然，闵若君点点头。 “也好，长公主喜欢。” 长公主很喜欢花簪插满头的。 所以呢，今日看到的，不管男女，尽是满头的花。 竞相争艳。 徐瑶蓁，也看到了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第160章 立场一致 徐瑶蓁在长公主府里，看到了乔薇灵。 这让徐瑶蓁非常的震惊。 乔家悄悄把徐瑶蓁从广庵堂接回来，俩人在詹家的空宅幽会。 如今，乔薇灵居然胆子大到，公然参加长公主的百花宴。 只能说明乔薇灵是有什么事要办，或者有所图谋。 乔薇灵这个女人，徐瑶蓁是太了解了。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引得她必须办，亦或者她要在长公主的百花宴上得到什么。 所以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现在百花宴上。 而且乔薇灵胆子大到不怕得罪长公主。 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姐姐，乔薇灵的倚仗是真的让徐瑶蓁好奇。 只不过在徐瑶蓁的梦里，并没有出现这些。 徐瑶蓁暂时琢磨不明白乔薇灵要干什么？ 但是，不管乔薇灵想干什么，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徐瑶蓁不会让她成功的。 徐瑶蓁看了眼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夏莲，她现在又是无比想念永莲。 永莲要是在的化，跟着乔薇灵，一定很容易查出点蛛丝马迹来。 就在徐瑶蓁感到头疼的时候，就看到云嬷嬷朝她走了过来。 王妃闵若君去和其他贵妇聊天了，又一同拜见了长公主。 这些都是贵妇正妻和嫡出小姐们去做的事，像徐瑶蓁这些小妾或是庶出姑娘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圈子。 徐瑶蓁就坐在这些人的附近，听着他们随意聊着，又不停地朝远处看。 刚才乔薇灵消失的方向，是朝着内院的。 即使对长公主府的布置不太了解，也能判断出来。 豪门贵府的设置，大多有固定的方位。 都是好辨别的。 “徐姨娘，文姨娘，你们不要走远了，一会子长公主会召见你。” 云嬷嬷过来是通知这个事的。 就在云嬷嬷转身要离开时，夏莲紧紧跟了上去。 “云嬷嬷，奴婢先熟悉一下路，一会子好引姨娘们过去。” “也好，今日长公主府里人确实多，也有丫鬟会带你们过去。不过熟悉一下也好。” 云嬷嬷带着夏莲往园子外面走，出了园子后，旁边没什么人的时候，夏莲这才说道， “云嬷嬷，总比刚才看到乔薇灵了。她似乎是要与什么人幽会去，已经往后院去了。” “谁？” 云嬷嬷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莲，你再说一遍？” “乔薇灵，她往长公主府后院去了，似乎与人有约的样子。” “妈呀。”云嬷嬷觉得脑瓜子嗡嗡响。 “夏莲，我年纪大了，你可别吓我。” 夏莲说的这些话，是徐瑶蓁刚才说与她听的。 夏莲听了后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是徐瑶蓁却告诉她说， “在对付乔薇灵这件事上，王妃现在与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她应该是恨死乔薇灵了，以及整个乔家。” 正好也让王妃知道这件事，乔薇灵被乔家私自接了回来，并直接还了俗。 要不是徐瑶蓁太熟悉乔薇灵了，还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上一次见乔薇灵的时候，她穿的还是姑子的衣裳。 如今，换上了绫罗绸缎。 头发也过了肩膀。 “这件事，告诉你们姨娘了吗？” 云嬷嬷盯着夏莲。 夏莲摇头。“姨娘身边现在围着好几个人，尤其是文姨娘过来后，跟过来一大堆年轻的小姐。” 文姨娘的才华深受汴京城的贵富小姐们吹捧，这个事云嬷嬷是知道的。 “那就先不要跟你们姨娘说，你跟我来。” 云嬷嬷把这件事偷偷告诉王妃闵若君后，这位刚才还笑意满面的摄政王妃，差一点没站稳。 “她居然被乔家接了回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乔家在面对闵若君的时候，一直都装得很好。 看不出有这么大的野心。 “他们不是和太子走得近么，连太子妃都很喜欢她。这个乔薇灵，莫不是会什么蛊术，连太子妃那样的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她能是荣七二夫人，也是太子妃的缘故。” “一定能让他们得到天大的好处。”闵若君非常了解太子和太子妃的德行，甚至包括当今皇后。 “明目张胆抢我的玉蝉，若不是有天大的好处，他们怎么会这么做？” “王妃，那要怎么办？” 闵若君先看了一眼夏莲。 “夏莲，你去办件事。” 等夏莲离开后，闵若君让云嬷嬷找了几个公主府里的粗使婆子，紧跟着夏莲，到了乔薇灵藏身的地方。 事情也算巧，夏莲顺着乔薇灵的方向走到后院，居然迎面碰上了荣七。 荣七从来不会记一个丫环长什么样，就与低头的夏莲错身过去了。 云嬷嬷找到夏莲时，也正好是夏莲找到了乔薇灵住的地方。 “一定是想在长公主这里。闹出点动静，再回荣府呢。想得美。” 云嬷嬷朝身后的几个婆子招了招手。 七八个人迅速冲进屋，把里面的人都绑了。 闵若君看着确实是乔薇灵，还蓄了发，直接被气笑了。 “你数次引得我们王府鸡飞狗跳，后宅不宁。现在又来霍霍长公主府了。怎么，我们这些高门贵府和你有仇吗？乔薇灵，你们乔家好大的胆子。” 乔薇灵如徐瑶蓁预料的那样，丝毫不惧。 她虽被几个婆子摁着，气势却不输闵若君分毫。 “我与荣七感情深厚，在这里见面怎么了，也没碍着王妃你的眼吧。更何况，王妃，你可知道我身后有何人？” “我不管你身后有谁，你在别处干什么都行，但你不能破坏长公主的百花宴。” 闵若君被乔薇灵的厚脸皮，也着实震惊到了。 “我必须回到荣家，有太子妃帮我。王妃，你难道想得罪太子吗？” 太子本来就与裴云栖不和。 前段时日还拿徐瑶蓁做筏子，让摄政王府丢了次人。 虽然事情后来解决了。 但是，闵若君彻底决心要与太子划清界限。 所以乔薇灵的话，反而惹怒了闵若君。 “闭嘴。” “把她捆结实一点，用马车送到广庵堂去。” “王妃。”云嬷嬷赶忙制止。 “王妃，广庵堂那边不行，说不定早就被乔家全给收买了。” “那就送远一点吧。” “唔唔唔……”乔薇灵用力挣扎着。 挣扎当中，把外面的短落衫扯坏了，落在了地上。 夏莲走在所有人后面，悄悄把这一件坏了的薄衫团成一小团，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然后快走几步，离开了。 第161章 又从眼皮底下跑了 徐瑶蓁在知道王妃利索地把乔薇灵送到更远的地方后，头一次对这个王妃有了新的看法。 除了贪财好利，小人心思外，这个王妃在大是大非之前，也是能拎得清的。 “姨娘，奴婢看到了这个。”夏莲迅速把那一团衣裳拿出来让徐瑶蓁看了一眼后，又极快地塞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原来是那件衣服。 “她身上穿着的？” 夏莲点了点头。 “被几个婆子扯坏了，掉在了地上。奴婢捡了回来。” 看来这件衣服牵扯的事情还挺多。 只能等裴云栖回来后，再说给他听了。 裴云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之后的百花宴异常的顺利，也没出什么岔子。 而宴席上的吃食，徐瑶蓁很满意。 菜食精致味道香甜，茶点也很有新意，都是以各种花为底做的花香茶。 也能看出长公主的真实用心。 用了饭食，众女眷大多仍在花园里赏花。 也有的在亭子里作诗作画，这里面具有文姨娘。 文姨娘今日作为摄政王府的代表，着实出了好一阵子风头。 徐瑶蓁却懒洋洋的坐在长廊下，看着花蝴蝶一样的各贵府的小姐们，居然觉得今日的宴会，还是不错的。 夏莲却笑着道，“这些人的样貌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姨娘的，刚才好些人都偷偷看你呢。” 徐瑶蓁身着一件桃花的衣衫，本就娇俏的面容，更显得俏丽无双。 她的魅惑里，带着的是华贵，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徐姨娘，原来你在这。” 徐瑶蓁转头看过去，居然是梁太妃身边的蔡妈妈。 “在这消暑，赏花。” 徐瑶蓁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明显不愿意动的样子。 蔡妈妈暗自撇了撇嘴。 “你啊，在这里倒是舒坦。不过有没有看到那个？” “哪个？”徐瑶蓁眨了眨眼。 “蔡妈妈，你在说什么？” 没想到梁太妃居然出门了，来参加长公主的百花宴。 现在应该是跟哪个名门贵祖母之类的，凑在一起说话呢。 梁太妃自持身份高，根本不理会其他人。 “就、就是上次你带走的那件衣服。” 蔡妈妈的声音很低。 “你忘了吗？徐姨娘，就是那件很薄的短外衫。” 徐瑶蓁恍然大悟。 回答的极其简短。“没看到。” 夏莲也回道， “蔡妈妈，百花园里穿粉色衣衫的姑娘特别多，都是各家来的贵女。您说的是什么样式的，奴婢去找找。” 夏莲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倒是让蔡妈妈愣住了。 她扫了一眼徐瑶蓁，暗想这个徐姨娘嘴巴倒是挺紧的，确实是挺合适给梁太妃做帮手的。 “算了，太妃娘娘回头会找徐姨娘的，你且先玩着吧。” 看着蔡妈妈盛气凌人地走了，夏莲把袖子里那团衣服直接绑在了胳膊上。 “姨娘，太妃娘娘的事情还真不少。” “是啊。” 徐瑶蓁一直到百花宴结束，天色暗下来后，她才最终松了一口气。 每次参加这种宴会，徐瑶蓁就极其的紧张。 在回去的路上，最放松的要数文姨娘，她今日在百花宴上大放光彩。 下车的时候，还送了徐瑶蓁一个装满东珠的盒子。 “是今日诗会赢的，我赢了好几盒，徐姨娘拿着去玩吧。” 王妃自然看不上文姨娘的这些东西，不过对文姨娘给摄政王府挣脸面的事，也是表示了下。 “我那还有两匹素雅的锦缎，文姨娘，让你身边的丫鬟过来拿吧。” “谢王妃。” 徐瑶蓁把装东珠的小盒子打开看了看，虽然里面的珠子不大，但是质量上乘。 可见长公主是何其的财大气粗。 据说长公主与摄政王在外面有海外的生意，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 这是徐瑶蓁在梦里听说的事情，现在看王妃闵若君的模样，明显是不知道的。 想及此，徐瑶蓁的心又火热了起来。 她得赶紧给裴云栖写信去，要把这个男人的心，抓得牢牢的。 尤其现在北边还有疫病，她要继续关心关心这个出门在外的男人。 翌日清晨，徐瑶蓁就找来了大管家秋白礼。 “秋大管家，据说古大夫的那个预防疫病的方子很好用？” 这个方子是徐瑶蓁提供的，关于这点秋白礼还真不知道。 他也如实说了古大夫的药物的作用，以及效用。 “是很好，据说现在疫病完全控制住了，并无出现人员伤亡。除了个别的不听劝到处跑，偶尔会有再次感染的事。大部分人都不错。” “让府医按照这个方子做一些药丸，做个三五盒就可以，不用太多。” “姨娘是要自己用？” “哦，我想着王爷短时间回不来，他身上装点这样的药丸，比药包好使。既能驱虫又能防疫症。” 徐瑶蓁的灵巧心思，又一次震到了秋白礼。 完全是为了王爷着想呀。 “姨娘请放心，药丸明日便做好。王爷惯用的荷包，也给姨娘拿来两个。” 裴云栖常用的荷包，是特制的。 很快，秋白礼给送来了两只。 徐瑶蓁直接把自己写的信放了进去，想了想又放进去块自己的帕子。 等秋白礼把药丸送来后，她在两个荷包里各放了三颗药丸。 秋白礼这边是要派人给裴云栖送一拔这个做好的药丸的，正好把徐瑶蓁整好的两个荷包装在一个盒子里，让侍卫快马加鞭给王爷送去了。 秋白礼看着远去的侍卫和马匹，暗想，王爷的心大概全被徐姨娘给握住了。 这件事又去回报了王妃。 王妃还想着长公主府的繁华与贵气，多希望摄政王府也是修成那样的。 只是，以王爷如今的地位，连她这个王妃出门，还要尽力收敛锋芒和财气。 闵若君心里难受的，听到秋白礼说给王爷又送了一批药，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看样子王爷也快回来了吧，过段时日就是太子的生辰了，得早早准备着才好。” “是” 秋白礼也着手早早准备了。 太子马上就满17岁了。 这个未来的君王，不知道能走多远？ 秋白礼在刚离开主院，云嬷嬷就跟了上来。 把乔薇灵出现在长公主的百花宴上的事，与秋白礼说了。 “当时就派了两个婆子跟着，送到更远的寺院去了。” 对于乔薇灵这个女人，秋白礼了解的更多。 他眉头一皱。 “人跟少了。” 果然，当晚那两个婆子和一瘸一拐的车夫，就回来了。 乔薇灵不仅跑了，救她的人，还把车夫给打了。 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乔薇灵从他们眼皮底下跑了。 第162章 他还挺喜欢的 徐瑶蓁在听说乔薇灵又跑了的时候，脑子有些发懵。 “看来乔家的人，把她看得很重。” “姨娘，早些歇息吧。”曹婆子过来把徐瑶蓁扶到了床上。 “你给王爷写的信，还有那些药丸，再过一两日就能到王爷手里了。这些事，等王爷回来，让王爷去解决吧。” 徐瑶蓁点了点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瑶蓁身上穿的东西，是梁太妃的东西。我现在还想不通。” 上次皇后娘娘办的荷花宴，徐瑶蓁有幸参加。 梁太妃让她带着一件素锦缎子做的短的薄衫，放到先帝早亡宠妃的废殿里。 到现在，徐瑶蓁也没弄明白梁太妃的意思。 但是这次长公主的荷花宴上，乔薇灵身上却穿着这件衣裳。 若不是这件衣裳的原因，徐瑶蓁也不可能一下就注意到她。 也是因为徐瑶蓁一眼就看到那件衣裳，又一眼看到了乔薇灵。 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 还有皇室的秘辛，徐瑶蓁的梦里，并未做任何提示。 也就是说，这件衣裳牵扯的人与事，实则与徐瑶蓁并无直接关系。 而裴云栖回来后，又能说多少？ 是不是都能为徐瑶蓁解惑，她也不敢多想。 “啊……”徐瑶蓁慢慢把头缩进被子里。 “知道也没什么好处。” “是的，姨娘，我看就是太妃娘娘又琢磨着和王爷斗法呢。那件衣裳现在破了，等王爷回来扔给王爷便是。你啊，好好睡觉，好好养身体。再过些日子，说不准身体好了，就能怀上个小世子。” 徐瑶蓁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吃解毒药的事情，都是悄悄进行的，都没有让曹婆子和其他四个丫鬟知道。 等以后裴云栖或是整个摄政王府，破开这个秘辛时。 她的身体早就养好了。 幸好徐瑶蓁知道是什么药，也幸好她刚进摄政王府。 要是像现在府内其他女人，中毒时间过久，解药的作用早就不大了。 就比如梁侧妃，虽然偷怀了明庭的孩子，但是胎像很不好。 即使裴云栖没碰过她几次，但是梁侧妃进府时间已久，中毒多年。 也是因为裴云栖没怎么碰过她，她才能与明庭苟且有了孕事。 “唉，希望明天是个好日子。” 徐瑶蓁夜里又做了一晚的噩梦。 昏昏沉沉的。 梦里有很多人。 徐瑶蓁第二日醒来后，觉得头一阵阵发疼。 “姨娘，今日外面下了小雨。” 徐瑶蓁不由地叹了口气。 “希望王爷他们一切都顺利吧。” 沉闷的天气，让人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夏季的雨天，一时晴一时阴。 刚下过的雨水被太阳一晒，很快就蒸发了一部分。 雨后的汴京城，只凉快了一会子，又觉着有些烦闷了起来。 徐瑶蓁给王妃闵若君请了安后，一出瑶云轩竟然碰到了柳姨娘的丫鬟。 “是柳家来人了，真是的，柳家的人成天来王府。就像咱们摄政王府没门槛似的，随便来串门子。” 徐瑶蓁听了曹婆子的抱怨后，微微皱了皱眉。 “这种事不太正常呀，为什么王妃没有阻止？” 以闵若君那贪财好利和喜欢端子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让王府的小妾与家人过多接触。 但是，柳家的人来摄政王府的频率， 是非常的高。 以前不太了解柳姨娘的性子，那时候徐瑶蓁只觉得柳家与柳姨娘关系亲密。 现在想想，总觉得这种事，非常的怪。 “夏莲，你去盯着点。看看能不能查出来点什么。” 永莲外出了，幸好她平时就不怎么引人注意的。 现在还没人发现永莲不。 总出去跑腿的事，就落在了夏莲身上。 夏莲很快就回来了。 “姨娘，确实是柳姨娘身边的杏儿。她把一个不大的包袱，塞给了云嬷嬷。” 徐瑶蓁轻轻蹙眉。 “不是给别的丫鬟，直接给了云嬷嬷？” “是的。” 徐瑶蓁马上明白了。 是柳姨娘给王妃的。 下联又补充道， “我看他们都非常有默契，似乎不是头一次这么干。” “再悄悄看一看，下次柳家的人再来，柳姨娘会不会还给王妃送东西？” “是，姨娘。” 夏莲谨记这件事。 柳家下次再来，她就去好好看一看怎么回事？ 其实徐瑶蓁现在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感觉并不是什么大事的。 毕竟柳父只是个七品小吏，在枢密院负责军籍的，职权并不大。 这样的人，一般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而柳姨娘本身衣着打扮只能算是俏丽，并不华贵。 似乎娘家并不是很有钱。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徐瑶蓁的脸。 继白家灭了鼠患，保护了汴京城周边的农田与百姓后，出了一次风头。柳家也办了件大事。 给北边发生灾难的地区，捐款2万两。 “那是2万两呀，可不是200两，柳家怎么这么有钱？” 曹婆子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念叨了整整一天了。 “据说柳家卖了个铺子。”素莲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祖上三代传下来的老铺子，被一个外地商客买去了。” 徐瑶蓁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柳家很有钱 与此同时，在北边的裴云栖也终于收到小女人送他的信，还有装了药丸子的荷包。 荷包是王府里给裴云栖特制的那款，徐瑶蓁就装了个药丸子，塞了封信而已。 曹侍卫看着王爷换了荷包后，嘴角一直带着笑。 偷偷翻了个白眼。 根本看不出来徐姨娘到底干什么了？ 装了个药丸子？ 不过听说搓这个药丸子的主意是徐姨娘出的，装在身上确实方便。 吃药丸子比苦哈哈的汤药，舒服的多。 而这时，朝廷的赈灾物资和拨款也陆续送来了。 裴云栖听说柳家卖了个铺子捐了2万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来送物资的官员汇报了情况后便出去了，心想这个摄政王那张脸，看着真吓人。 柳家做了好事，本该高兴的，可王爷的脸上却从来看不出喜乐。 明明早上读了徐姨娘送来的信，还很高兴的。 曹侍卫不太懂王爷的心思了。 难道是因为柳家贪功？ 是啊，捐赠银钱最好悄悄的，要不然会惹祸端的、 就像徐姨娘那样，给王爷悄悄拿了300两，然后王爷自掏腰包又添了4700两。 凑5000两后全拿给古大夫了，现在别人都以为是古大夫自己掏这么多钱的。 而王爷自己早就拿了几万两银子出来了。 这些倒全是悄悄的。 曹侍卫一个人瞎琢磨的。 裴云栖的手掌抚在袖子里。 是徐瑶蓁那柄小匕首，手指抚在上面，总能让裴云栖安心不少。 裴云栖知道有个女人，一直在惦记着他的安危。 这次写的两封信，比上次还肉麻。 不过裴云栖还挺喜欢的。 第163章 回来了 裴云栖对于柳家做的善事，似乎没一点兴趣。 甚至在他们准备动身回京时，有关白家的事也传了过来。 是新上任的本地官员带来的消息。 之后的救灾和安抚工作，由后面的官员全面接受。 不过裴云栖的人会留一部分，负责监管和管理，以及药物抗病事宜。 还有一部分人留下来，是继续按照徐江如的计划，规划当地煤炭价格和当地使用实验。 一直要到入秋了，全部都落实好，徐江如才能回汴京城。 不过这样也好，他无需那么招摇。把自己的事做好便可。 现在前期施行还算顺利，等真正冬季来临时，慢慢向全国推广，也就能让老百姓过个暖冬了。 这些属于利好时政之事，裴云栖早就给陛下写了折子。 现在陛下也派了身边的人悄悄过来，就跟在徐江如的队伍里。 而这个人，不仅仅是察看和记录现在摄政王的人做事的进度与反馈，还要记录那些捣乱的人。 尤其是太子的人。 只是当他终于找到太子的人所住的院落时，发现只有一个和尚。 似乎还生了病。 那个和尚躺在床上，旁边的地上还在煮着汤药。 这个人赶紧退了出来，是疫病。 好在他日日都喝预防疫病的汤药，身上还装着药丸。 即使这样，他回到住处后又喝了两碗药，泡了药澡，把衣服全烧了。 有疫病的人，都要集中在一个院子里。 每天按照大夫的要求吃药，轻症的一般五六天就能好。再观察几日，不再犯病，便可归家。 那个和尚似乎病的不轻，但是也买了药。 应该死不了。 他可不想再接触那个院子了，但还是打听出来其他人全病倒了。 还都在疫病区住着呢，全部是重症，至今都未痊愈。 经他又考察后，便给陛下写了两封密信。 【太子从属五人至此，其中有一和尚，全部病倒。四人至今仍在疫病区，而那和尚病症轻些单独在住处。大概是疫病原因，未发现有一人与本地官绅有接触。待观察。 【摄政王心系百姓，自己与身边人共筹十余万两，大量购进药物，抚恤矿难中受灾家属，也阻止了灾后疫情发生，至今无一人伤亡。又在本地实施新的采煤使用法，设置官办，低价售煤，大大降低百姓购买成本。采煤之人终于能用上煤了，是利大百姓之法。】 而在当今陛下的龙案前，摆的是如雪片般攻击摄政王治下不严，引起当地疫病发生的折子。 “这个使煤的法子好啊，以后百姓可用普通煤，价格由官方制定低价。本就是煤产地区，即使有人私买私卖，价格也上不去。” 在以前，只有富贵人家才烧得起炭和精煤。 那些都是由木材烧制而成的炭，和煤制成的精煤，全都价格不菲。 摄政王所用的法子，解决的不仅仅是一个北方地区使用煤炭的问题，而是整个北地。 有利的是整个北地千千万万的百姓。 动的是靠炼制精煤而发财的土豪乡绅的利益。 官商相护。 陛下笑着看了看远处的白石玉台阶。 “裴云栖，你这次可是捅了个大马蜂窝呀。哈哈……” 此时的裴云栖，几乎是归心似箭。 他还从未这么急切地想见一个人呢。 那个小女人在信里，左一句想自己右一句想自己，整得裴云栖最近整个人烦躁不已。 尤其在夜里的时候。 总梦到那双无骨的柔荑，攀在自己的肩膀上。 声音娇滴轻喘…… 裴云栖赶忙把胸口放的信件拿出来，又继续看着。 三封信，看了十几遍后，心中那股邪火才算下来了。 直到进了汴京城，裴云栖才没那些急了。 不过他不能回府，得去见陛下。 “和府里回报一声。” 其实不用裴云栖叮嘱，会有侍卫先回复报给王妃的。 曹侍卫跟在王爷的车架旁，撇撇嘴。 他是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说了，就是要通知给徐姨娘的。 一路上装作小厮的永莲，刚才已经与别的侍卫先回府了。 徐姨娘肯定知道。 不过曹侍卫还是主动说道， “王爷，属下这次离京时间过久，家中老母一定急坏了。能不能属下先回……” “去吧。” 曹侍卫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老娘就在西苑当管事妈妈，他是要先和徐姨娘替王爷说一声。 这种事，主仆间自有了默契。 更是护住了裴云栖这个摄政王的脸面。 想一个女人想得如此迫切，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你给老娘送的什么东西？” 曹婆子看到儿子递来一个不大的包袱，放在手上掂了掂。 “北地的一种枣子，沙甜沙甜的。” 曹婆子解开包袱拿了一个大枣在身上蹭了两下，咬开就吃了。 一连吃了四五颗。 “啊，不对，那地方不是有瘟疫吗？” “这个没事吧，我吃了好几天了，好多侍卫都吃了。” 曹婆子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然后拉着曹侍卫低声道， “柳家有猫腻，柳家人一来府里探望柳姨娘，柳姨娘身边的丫鬟杏儿，就会送一个小包袱到王妃身边的云嬷嬷手上。” 曹婆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亲眼看见的，两次了。” “娘。”曹侍卫感觉头要炸了。 “梁侧妃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也不知道。” 曹侍卫这才点点头。 “王爷刚回京，让他好好歇息几日吧。我听着都觉得咱们王爷可怜，后院这些女人，全都人手一把铁锹。全是给王爷挖坑的。” 曹婆子头一次觉得这个蠢笨的儿子，聪明了一回。 那有关乔薇灵和那件衣裳的事，她就先不说了。 他们不说，可是有人一直在惦记着。 蔡妈妈陪着梁太妃在长公主的百花宴上，就到处寻找那件衣裳。 如果梁太妃想得不差，那个人一定是活着的。 但是，没有人穿那件衣裳。 梁太妃想与她联系，都无从下手。 “那件素锦衣裳呢，你怎么能弄丢呢？” 一个道姑模样的人，站在乔薇灵的对面。 “你也太不小心了。” “就是在长公主府内丢的，被那几个粗使婆子把那件薄衣给扯坏，扔在了地上。后来我也使银子让人去寻，根本找不着。我想，应该是被人清扫着扔了或烧了。” “唉，我与梁太妃相交多年，她如今却还不知道，她杀的那个女人并未死，现在还是广庵堂的住持。裴老王爷，把她和裴云栖给算的死死的。” 乔薇灵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次要不是眼前之人心细如发，自己真的要被害死了。 “马上是太子的寿宴了，你准备一下。让曲翁英，哦现在是净灵师太，出现在梁太妃的面前。我这位老朋友，一定会再次出手的。 那时，整个摄政王府，将会是汴京城最大的笑话。哈哈……” 第164章 把他气走 “啊……” 徐瑶蓁睡个午觉，竟然又做噩梦了。 最近的噩梦频繁。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轻推开窗，发现今日是个艳阳天。 “姨娘，王爷回来了。” 曹婆子手里提着个小包袱进来，看上去是高兴坏了。 “曹侍卫回来了？”徐瑶蓁笑眯眯地看着曹婆子。 她是知道曹婆子一直都是嘴硬心软，曹侍卫跟着王爷去北边公务，还碰上了疫病。 曹婆子天天心神不宁的，其实早就急坏了。 曹侍卫也是有孝心的，给曹婆子带了点干果。 徐瑶蓁也分着吃了些，确实好吃。 裴云栖让人送来的也不少。 大管家秋白礼除了按照每个院子一份的送来些，还单独给徐瑶蓁又送来一盒子。 “王爷的庄子上刚送来的果干，给姨娘挑的最好的。” 裴云栖要让徐瑶蓁吃好的，她挑出一块桃干，吃在嘴里，觉得心都是甜的。 裴云栖这男人，是真的用心看自己写的信了。 很好。 徐瑶蓁郁闷几天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姨娘，这次徐大爷立了大功。不过，不能对外通报。唉，真是可惜。” 徐瑶蓁是很理解的。 这是裴云栖在保护他们兄妹。 无根无依无势之人，无端地立了这么大的功劳。 甚至是利天下百姓之事。 不管是嫉妒眼红，还是有心之人，都会把他们徐家祖宗八代都会查个底朝天。 即使他们兄妹与以前的事无关，也会被再次牵扯出来。 要不然如梦中那般，到死都是芨芨无名之辈。 亦或者，可以有一天声名鹊起时，有自保的能力。 权势是能护住他们唯一的保护伞。 徐瑶蓁的宠妾路，任重道远。 “让厨房多做几道好菜，等着王爷来。” 徐瑶蓁吩咐了一句。 就听到永莲回道， “曹妈妈已经去了，姨娘，这次咱们王爷立了大功，徐大爷也有份的。少不得要给赏赐的。” 徐瑶蓁明白，裴云栖肯定会对哥哥好好赏一番的。 “姨娘。”曹婆子从外面小跑了进来，满脸的不高兴。 “我刚在外院门口等着王爷时，碰上了云嬷嬷。她把王爷叫走了，气死我了。” “王妃，也学着抢人了？”素莲鼓起了脸，表示不满。 “也不是头一次了。”夏莲跟着叹气。 “嗯。”曹婆子哼了一声。 “王爷肯定会回来的。” 徐瑶蓁知道裴云栖会来，不过她更知道这个摄政王府里，裴云栖这个王爷要给王妃留足够的颜面。 所以她很清楚，今夜裴云栖一定会留在王妃的瑶云轩。 “好了，今日让厨房做了这么多好菜，你们都分了吃了吧。” 徐瑶蓁让曹婆子把西苑另外两个婆子也不要忘了。 “我没胃口，不吃了。” 徐瑶蓁晚上没吃饭，稍微洗漱了下。 就躺进薄被子里。 可能是裴云栖回到王府，让她觉得有些心安。 夜里，倒没再做噩梦了。 第二日清晰，裴云栖还未来西苑看她。 徐瑶蓁起了个早，准备给王妃请安。 曹婆子从外面回来，眼睛里都透着挡也挡不住的兴奋。 “唉呀，姨娘，呵呵……昨夜，王爷根本没有在瑶云轩留下，饭都没吃，去了前院。” 前院有裴云栖自己的院子，他在飞羽阁宿下了。 不过也能看出，裴云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曹婆子还在笑，她已经打听出来了。 “呵呵……姨娘，不知道王妃和王爷说了什么，生生把王爷给气走了。咱们王爷那性子，估摸着得好一段时间不愿意理王妃了。” 也就是说，这段日子，裴云栖所有的夜里，都能与徐瑶蓁在一块了。 徐瑶蓁略微郁闷的心，此时也舒爽了不少。 “王妃说什么了，竟然把我们王爷给气着了。” 徐瑶蓁的话里，带着些娇憨与戏谑。 自己也咯咯笑了两声。 心里是觉得很痛快的。 徐瑶蓁轻轻摇着扇子，知道今日也不用去给王妃请安了，慢慢坐回了榻上。 “咱们王爷处处要维护王妃的脸面的，王妃说了什么呀？” 徐瑶蓁是真好奇，只能等裴云栖过来的时候问了。 “说不定和柳姨娘有关系。”曹婆子大胆猜想着。 “柳家总给王妃送好东西，柳姨娘因为鼠疫和私自回京的事，一直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出来。” 徐瑶蓁觉着也差不多。 “若是王爷再晚回来半个月，柳姨娘和白姨娘自然而然就被放出来了。现在王妃为了遮掩自己的偏袒，让他俩在院子里多待一些日子。 不过他们俩家的娘家，在前段时间京郊的鼠疫一事上，出了些力。王妃可能想借此把他俩再提前放出来。” “反正啊，咱们这个王妃就爱办这种事。每次都惹的王爷不高兴。” 曹婆子幸灾乐祸地说道。 “王爷这回恐怕是真生气了，王妃大概也不会把他俩提早放出来了。” 徐瑶蓁猜对了一半。 王妃闵若君昨晚与裴云栖一同用饭时，确实提到了柳姨娘和白姨娘。 她提的并不是把两人提早从院子里放出来，而是想让裴云栖跟朝廷给柳家和白家请功。 “前段时间的鼠疫，多亏了她二人娘家出力，要不然鼠疫肯定会扩散开来。又是在汴京城周边，后果不堪设想。” 闵若君早就想好的。 “那两家平常也上进的，这次也算是给咱们王府挣了些脸面。” “区区一个鼠疫。” 裴云栖感觉自己这个王妃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件事发生时，只要报回府里，大管家秋白礼就会安排好一切。 甚至京兆府那边的人也会迅速出面，根本用不着柳家和白家。 这两家本就是知情不报，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 本来这件事不去追究，已经是被他们两家留了面子了。 现在居然敢蹬鼻子上脸。 见裴云栖脸沉了下来，甚至把筷子也放下了。 闵若君急忙道， “那是鼠疫呀，柳家还捐的钱，因此还卖了一个老铺子。” “是要本王陪他一个铺子吗？哼！” 裴云栖站起身，甩袖子离开了瑶云轩。 他虽是带着些气，但是这时候要是直接去了西苑，必定会给小女人带来麻烦的。 也不在这一日。 裴云栖回了前院，宿在自己的院子里。 睡不着后，办了一晚的公务。 翌日一下朝，裴云栖迈着大步朝西苑过去了。 步子甚至有些急切。 第165章 哪个小妖精 裴云栖这次是把小女人给想坏了。 本来在外面 办事总想着她，但是这女人就跟故意似的，给自己写了好几封那么肉麻的信。 想他，得有多想？ 夜里梦到他时，是哭醒的，还会想着俩人在一起时的云与深情。 …… 这是一个女人能说的吗？ “王爷……” 裴云栖一进西苑，还没走进屋呢，一个人影就朝他怀里扑了过来。 “王爷，妾身想死你了。” 裴云栖：…… 这个女人，胆子就是这么大。 裴云栖把徐瑶蓁的细嫩小手紧紧握住，似乎是怕这个小女人会跑似的。 说话也比平常柔和了几分。 “哦，说说，这么想本王的？” “唉呀，你这人真的，坏死了。” 徐瑶蓁侧过脸，看着小脸粉扑扑呢，皮肤白皙。 裴云栖感觉呼吸一窒，身上的火就往上冒。 他连忙吩咐了一声， “暑气重了，给你们姨娘上碗乳酪来，不要加冰。本王的多加点冰。” 即使是曹婆子历经人事千番，也想不到王爷真实的心思。 是真的以为王爷处和为徐瑶蓁考虑的，毕竟女人吃贪凉不好。 曹婆子高高兴兴地下去准备了，裴云栖却和小女人一同挤在塌上。 看小女人给他做的荷包。 “看样子，是比上次多了几针。”裴云栖违心地说着好听话。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和他离京前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大概是真的不爱做这些东西。 “唉，一拿起针就手疼。”徐瑶蓁的声音娇娇糯糯的。 一边撒娇一边往这个男人身上靠。 “嗯，一股药味。” “呵呵。”裴云栖不由地笑了起来，伸手在小女人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 “你说哪来的味道？” “自然是……不知道哪来的小妖精，给王爷揣身上的。唉呀，真是个小妖精。咯咯……” “哦，确实是个小妖精。” 裴云栖还是没忍住，照着小女人的樱桃小嘴亲了下去。 亲着，亲着，就一同滚在了榻上。 一阵又一阵旖旎声传来。 裴云栖看着小女人湿漉漉的眼睛，一点点地亲吻着。 曹婆子等人很乖顺地把门从外面给带上。 尤其是曹婆子，可是知道摄政王是个多么规矩与拘谨的一个人，现在白日宣淫。 哎哟喂，这男人果然是好色的。 以前啊，王爷就是没有称心的女人。 曹婆子心里更是有了主意。 一定要帮着徐瑶蓁成为独一无二的宠妾。 西苑里发生的事，其他院子自然是不知道的。 现在西苑里人不太多，门户确实看得紧紧的。 平日里守门的胡婆子也是拿了徐瑶蓁不少好处，做事自然是用心的。 见有人朝西苑里探望，胡婆子立即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她还故意大声道， “姨娘要午睡了，大家伙动作都轻点儿。” 看着天色确实到了午时的杏儿，悄悄地离开了。 柳姨娘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出来，她肾病的药好还是能外出的。 本来杏儿听了柳姨娘的安排，想把王爷请到沁心居。结果来晚了一步，西苑连门都关上了。 不让任何人来打扰王爷休息。 昨日王爷与王妃产生了隔阂，连夜回了前院，王府后院的女人全都知道了。 都想趁此机会笼络住王爷的心。 可惜都晚了一步。 最着急的当属柳姨娘。 她在知道王爷气恼了王妃后，就担心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引起的。 柳父是个七品小吏，想着再往上升一升的。 这次为朝廷解决了鼠疫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所以柳雨烟很急，娘家得利了，她才能在摄政王府里更加安稳。 只是王妃至今没有派人传话来。 “杏儿还没回来吗？” 柳姨娘又让桃儿出去找杏儿。 不一会子，两个丫鬟一同回来了。 “姨娘，王爷直接进了西苑，他身边的侍卫把奴婢拦住了。等侍卫走后，奴婢想着去西苑请王爷来的，结果西苑的婆子，又把门给关上了。” 杏儿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西苑的人太猖狂了。还有就是奴婢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川穹。她应该也是去寻王爷了，都碰了一鼻子灰。” 【冷香苑】 柳姨娘皱起了眉。 川穹是【冷香苑】的丫鬟，那里住着文姨娘。 “呵，她平日里装清高，看似不争不抢的。原来也是个爱装相的东西。” 柳姨娘骂了几句后，又让杏儿去瑶云轩一趟。 这一会子杏儿就回来了。 她朝柳姨娘摇了摇头。 “瑶云轩的丫鬟一听是姨娘要找王妃，直接把奴婢赶了出来。说是王妃在午休，不得空。” 柳姨娘知道完了。 王爷根本不把驱除鼠疫和柳家捐款的事，当回事。 前几日，她还得意的很。 觉着柳家终于能出头了，这次不仅立了大功，还让摄政王府得了脸面。 如今看来，王爷根本不在乎这些。 那她与白姨娘谋划了这次的事，算是白忙乎了。 “姨娘，这口气咽下去，实在是窝囊。” 杏儿站在柳姨娘身边，恨得不行。 “便宜全让西苑的那位占去了，姨娘，咱们得想法子出了这口气才好。” “我何时不想的？”柳姨娘是恨不得立即打死徐瑶蓁。 “一个区区平民，也敢跟我抢王爷。” 柳姨娘气得两只手紧紧攥着帕子，若是徐瑶蓁在她面前，她一定扑上去，吸干对方的血。 “姨娘，那个贱人有个兄长。似乎是走了王爷的关系，在一个家具铺子里做了掌柜。” 柳姨娘当然知道这件事。 “就是不知道那个铺子是不是王爷的？若是王爷的，对她的亲人下手，定会让王爷不快。” “奴婢去跟夫人说一声去，肯定能查出来。” “好。” 其实在有姨娘的心里面，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裴云栖在汴京城有几家铺子，都是大铺子。有药铺、银楼，一直就没听说过王爷对家具感兴趣。 况且，那个家具铺子，是在一个小巷里开的。 离着穷巷区也不算远。 怎么看，都是王爷为了应付徐瑶蓁随意给安排的。 此时，同样气狠了想对徐家兄妹动手的，还有白姨娘。 她比柳姨娘还要惨，她本来就被勒令关了禁闭。 白姨娘即使现在回到王府里，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被放出去。 “燕儿，去查查，那贱人的兄长现在做的事，与王爷有没有关系？” 第166章 来者不善 徐瑶蓁现在只猜到白家和柳家，想通过解决瘟疫的事情，给自家谋利。 不过，似乎他们的行为，并未打动裴云栖。 这个男人，很明白那两家的算计。 徐瑶蓁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却不知道，白姨娘和柳姨娘身边的丫鬟，多出去打听她哥哥徐江如的事儿去了。 今日王妃仍然头疼病犯了，不愿见人。 自然也无需去请早安了。 柳家的管家一直到快晌午时候，才去了那个窝在小巷子里的家具铺子。 这个家具铺子本来面对的就是普通老百姓，价格便宜。又加上最近出了很多花样，来的人比较多。 柳管家在铺子里转了又转，发现这里的东西做的是挺巧的。 可是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是看不上的。 随后随手招来一个伙计。 “听闻你们这里的家具花样，全是你们掌柜画的样式？” “是的，是的。”伙计赶紧伺候着，还给柳管家送来一杯茶水。 “这位老爷，不知您看上哪些家具了。” 柳管家算了下自己的衣袍，坐在椅子上。 “把你们掌柜找来，我有两句话问他。” “哦，我们掌柜今天没在铺子里。”伙计的态度是很好的。 “哦，那他哪天在呀？” “他最近都没在。” 柳管家斜着眼看着伙计。 “是不是逗我呢，这么大个铺子掌柜子不在，都没有个主事人，你这铺子还能不能经营下去呢？” “哦，这倒没什么，我们铺子就这些花样。附近的老街坊，也都爱在我们家买一些常用的一些家具。” 伙计的态度，让柳管家很不高兴。 “你们掌柜子是做了什么事，躲着不敢见人么？” “是真的，我们掌柜子前段时间就请假了。掌柜的父母多年前外出做生意出意外过世的，本来以为什么也都没留下。前段时日收到了他父亲老友的一封书信，说是有东西给我们掌柜了。” 伙计解释的很详细，也因此急的出了一头汗。 “我们掌柜请了2个月假，就上南边去了。” “这么巧？”柳管家不怎么相信。 “是去南边了？或者是北边？” “当然是南边。”伙计随手招来了另一个伙计。 “你给这位大佬也说一说，咱们徐掌柜是不是去南边办事儿去了。” “是啊，走的可急了。大概是他父母当年留下了值钱的东西吧。” 柳管家在铺子里没有多留，甩袖子走人了。 他刚离开，几个伙计互相看了看，心里门清。 明白是来者不善呀。 只是他们刚接待了新客人，就建一个穿着桃色影响的丫鬟，也来找徐江如。 “我这里有笔大生意，把你们掌柜子叫出来。” 来人正是白姨娘身边的丫鬟燕儿。 她还以为别人都不认识她。 根本不知道，这间家具铺子里的每个伙计，早就把摄政王府每一个人全都记在心里。 这是作为摄政王下属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他们是裴云栖真正的下属，与当初乔明那种纨绔走后门进摄政王府做侍卫是不同的。 乔明根本不知道摄政王府除了王爷的亲卫外，还有一批隐藏在市井当中的侍卫。 这些，全都是摄政王真正的亲信。 所以当燕儿出现在家具铺子里的时候，几个伙计又互相对了下眼神。 一个年纪偏小的伙计，赶紧迎了上去。 “这位小娘子，我们掌柜出远门去了。你是要什么样的家具，我们大部分都有现货的。” “我们家主子需要一批家具，可是得我们主子喜欢，得找你们掌柜说。” 燕儿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其实即使她这张脸这里的伙计不认识，听她漏洞百出的话，也明白她来者不善。 伙计又是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徐江如的去处。 “掌柜去南边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了。这位小娘子可以再等一等，我们掌柜画的家具花样是很受欢迎的。” 燕儿觉得伙计没有说谎，转了转眼珠子，又继续问道， “你们之前的掌柜呢？” “我们老掌柜回乡了，现在的铺子由徐掌柜管着。” “你们的东家是谁啊？” “我们的东甲就是老掌柜。他会每半年来一收一次账。” “哼。” 燕儿没问到有用的，同样甩袖子走人了。 只不过她前脚离开，连一刻钟都不到，裴云栖就知道了这件事。 “哦，我这邀功不成，想拿徐家人出气啊。” 裴云栖轻哼了一声，接过来曹侍卫递来的茶碗。 “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徐江如本就立了天大的功劳，却不能与人说起。已经够憋屈的了，这些人还找事儿。都得该打。” 曹侍卫的话倒是说到了裴云栖的心里面。 “北边的事也快结束了。给古大夫传个信，他不是一直想去南边转转药市吗，让徐江如陪着他一块去吧。再让鲁家兄弟保护他们，给他们多拿点银子。奖励徐江如的，让他不要急。” 这是让这次受累的古大夫和徐江如，去南边好好玩一玩呢。 曹侍卫是真的羡慕嫉妒啊。 徐瑶蓁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又动了些新词。 给哥哥写了封信，让鲁家兄弟带着去了。 这些事，王妃闵若君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并没什么错。 “我做这些，不含都是为了让王府多一些助力。白家和柳家这些年看着也不错，没犯什么大错。他怎么就想不通呢。” 闵若君有些气恼裴云栖。 “说不定……”云嬷嬷心里却在想，王妃怎么就不会笼络住王爷呢？ 总要跟王爷作对。 “说不定王爷考虑的，是白家和柳家过于能算计咱们王府了。您想想柳姨娘和她柳家的事，如果东窗事发，肯定是要王爷给兜底的。王妃，王爷早把他们这些人的肠子里的杂货，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意思是说，柳家的事王爷会很不高兴？” “自然是的，王爷最讨厌他们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了。说起来，还是偷摸的打着咱们王府等旗号。王爷迟早会知道的，您要不让柳家收手？” 闵若君却摇了摇头。 “柳家靠着这些连黑市都开了起来，根本不可能收手。但是，我却可以退出来。” 第167章 只是爱撒娇 徐瑶蓁本来还担心因为柳家和白家的事，闵若君惹了裴云栖不高兴，会因此迁怒于她。 只是今日请了早安后，闵若君看上去太正常了。 正常到让徐瑶蓁觉得她是有问题的。 “王妃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好了？” 徐瑶蓁一回到西苑，就问曹婆子。 “有没有觉着王妃说话过于好听了？她难道不应该找我麻烦吗，毕竟她想通过这件事从柳家白家谋好处的打算，是落空了呀。” 王妃闵若君贪财好物，怎么可能一下子改性子呢？ 曹婆子就起眉，使劲的在想。连她的眼角纹都看着深了。 “哎呀，难道白家和柳家要出事儿？” 徐瑶蓁的梦里，与这两家几乎没接触过。 也可能是因为这二家相对于，后来官居二品大员的詹文司来说，地位太低了。 徐瑶蓁并了解不到他们的情况。 她琢磨着这一时间段在梦里发生的事。 其实事情最大的，还是摄政王裴云栖因为被太子陷害，在解决北边矿难与瘟疫的事情上，被群臣深深攻击。 陛下在草堂上斥责了裴云栖。 那段时间，整个汴京城的上空，似乎总浮着层层乌云。 因为这次徐瑶蓁帮忙提议提前准备了药，又有古大夫和尽心尽责，不仅没出事，也没有出现裴云栖被太子的人逼迫到拔剑杀人。 要想解决灾后的情况，必须杀该杀之人。 梦里的太子的人把瘟疫的事给弄大了，矿灾后瘟灾严重，裴云栖怒火冲天，直接把太子的一个人给捅了个透心凉。 而这次呢，虽然与梦里有点不同的是多了个明庭，可是明庭却病倒在了北边。 比明庭病得更厉害的还有詹文司，和太子的那几个亲信。 虽然不知道现在朝堂上是什么情况？ 不过徐瑶蓁推测，太子现在肯定不好过。 这些事徐瑶蓁相对比较了解的，柳家与白家的事，她是真的不清楚。 徐瑶蓁叫来了夏莲。 “柳姨娘身边的杏儿那，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夏莲摇了摇头。 “杏儿自上次出了次府，回了柳家一趟，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连沁心居都不出了。” 徐瑶蓁看向一旁蠢蠢欲动的永莲。 “要不夜里……” 徐瑶蓁的话还未说完呢，永年不停地点头。 “姨娘，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偷听回来有用的消息。” 永莲下去为夜里的行动做准备了。 实在是现在过得太平静，让徐瑶蓁是浑身不自在。 本来想着着裴云栖晚上过来时，旁敲侧击问一问北边的事。 也不算过问男人在朝的公事，毕竟她的哥哥徐江如还没回汴京城呢。 “让厨房多做几个好菜吧。” 徐瑶蓁吩咐后，正琢磨着晚上怎么问裴云栖的时候。 又听到了曹婆子的大嗓门。 “哎哟，姨娘，不好了，王爷被人抢走了。” “我刚和厨房说完菜的事，往回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王爷。正琢磨着王爷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没想到哇，文姨娘身边的侍画，把王爷给叫走了。” 曹婆子都要急哭了。 “王爷被叫去了冷香苑。文姨娘啊，她不是个冷冷清清，不与人争的么？” 曹婆子一下子想不通，这些人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她们都要跟姨娘抢？” 徐瑶蓁都没来得及想文姨娘的心思，或是裴云栖的心思，倒是被曹婆子失控的情绪，给震惊到了。 曹婆子是真把她这个姨娘放在心里面了。 徐瑶蓁心里是暖暖的。 浅笑着让曹婆子喝了一碗热茶。 “曹妈妈，文姨娘……她以前没这样做过？” “没有。”曹婆子巴拉巴拉开始说。 “文姨娘这个人一直很清高，她身边的丫环也是认字读书的。侍书和侍画，平时看着就与王府其他的丫鬟不一样。姨娘没进府前面，白姨娘也是经常把王爷拦下的。那时候文姨娘……” “文姨娘一直很清高，也不把后院的这些争斗放在眼里。”徐瑶蓁接过了话茬。 “甚至，文姨娘看上去对王爷不甚在意。” 曹婆子连连点头。“对，姨娘说的对。文姨娘就是这样的。” “呵呵。”徐瑶蓁笑出了声。“这个王府的后院呀，女人不算多。曹妈妈，你真的能挑出一个不是奔着王府的滔天权势和富贵来的吗？” “至少姨娘你不是。”曹婆子很了解徐瑶蓁是为什么进的王府。 “姨娘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曹婆子以前大概对文姨娘的印象过好了，又是唉声叹气好一会子。 “这些个女人，也太能装了。” 同样感到不适的还有裴云栖自己。 他看着文姨娘亲手给自己做茶，一边媚眼如丝地朝自己看过来。 说实话，裴云栖很难受，也很失望。 他一直以为文姨娘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当年其父文山长要把女儿嫁给自己时，裴云栖很吃惊。 其实他到现在也没理解文山长的想法。 以他的名声和地位，给其女找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做正妻，是绰绰有余的。 可惜，这个文姨娘与自己说话总是说不到一处。 要不然，看在文山长的脸面，他也会好好待文姨娘的。 唉，现在看来，可能文姨娘在多年前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要不是碰上徐瑶蓁，裴云栖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一个女人过于亲近。 他不仅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也身负绝顶秘密，与人过于亲密，会害了自己。 但是，徐瑶蓁是不一样的。 虽然她当初是为了避难，来来到自己跟前，给自己做妾。 但是，她从这个小女人身上，从未感受到一丝对他的算计与市侩。 除了爱撒娇。 想到此，裴云栖的手摸到了身上挂的荷包。 里面还放着徐瑶蓁前些日子给寄的信和药丸，这些东西放在他身上，总让他心里无比的踏实。 “王爷。”文姨娘把制好的茶放在了裴云栖的旁边。 “王爷，尝尝妾身制的茶，比之前的手艺怎么样？” “你做的东西，一向是好的。” 裴云栖站起了身，淡淡地看了眼文姨娘。 “做你自己就好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可她……徐姨娘不就是这样勾住王爷的魂吗？” 听了文姨娘这么说，裴云栖轻笑出了声。 “她啊，只是爱撒个娇而已。” 第168章 吃一点小醋 裴云栖觉得徐瑶蓁只是爱撒个娇，没什么心眼的。 但是他的话，文姨娘根本不行。 看着裴云栖离开的背影，文姨娘满是一腔悲愤。拿起刚才自己制好的茶，狠狠扔在地上。 “什么撒娇，明明就是偏心。他信心姓徐的而已，根本没有别的。偏心而已，呵呵……” 文姨娘笑了起来，确实满脸泪痕。 “想我明明才高而闻名，多少才子与世家子弟求我看一眼。可我那时还是太年轻，以为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什么也不。” “我却忘了，对方的心。” 文姨娘把自己书桌上写的字，撕了个粉碎。 每一块掉落在地上的碎屑，如她被伤的七零八落的心。 文姨娘摇摇晃晃，身心颤抖不止。 “我忘了，忘了，那个男人是没心的。他的心，也是铁做的。怎么捂都不热。” 文姨娘也终于能明白爱他如痴的吕侧妃，为什么看到徐瑶蓁被宠时，会那么疯狂。 因为裴云栖对他们这些后宅的女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 文姨娘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对她是不同的，就是偏爱。呜呜……” 文姨娘很痛苦，明明是她先遇到的裴云栖。 “王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文姨娘身边的侍画走了过来，低声说了句， “奴婢刚才跟着出去了，王爷去了西苑。” 侍画看了一眼文姨娘。 “姨娘，要不要动用那些书生，他们对姨娘可是趋之若鹜，无有不听从的。” 文姨娘用胖子擦了擦泪。 “等等吧。马上就是太子的寿宴了，以我的才华和名声，王妃一定会带我去参加宴席的。那时候，我们再酌情而定。” “哼，一个大字不识的平民女，怎么能跟姨娘你比的。王爷的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 诗画的话让文姨娘心里舒服了不少。 “男人都是喜欢好颜色，姓徐的偏偏长了一副狐狸般的外貌，却善精于人心。王爷才被她把心给抓住了。” 说到会抓人心，还有个王妃闵若君。 “除了文姨娘和徐姨娘外，云嬷嬷，你看谁还合适带去太子的宴席？” “萧姨娘只喜欢在院子里舞她那杆枪，不合适。楚姨娘嘛，她那性子，跟耗子一样，上不了台面。也不合适。” 云嬷嬷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和王爷商议。 “柳姨娘勉强也能算上，还有吕侧妃，她俩呀，帝王国王爷。” 闵若君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琢磨的。好了，你先把名单拿给秋大管家，让他呈报给王爷吧。” 看着王妃似乎还是与王爷生了心结，云嬷嬷想着只能与王妃以后慢慢说了。 云嬷嬷的心思是通透的。 虽然在摄政王府里，任何人不可能越过王妃的位置。 可是，王妃必须得在王爷心里，占有一席之位才行。 如若不然，王妃会很难受。 云嬷嬷在帮着王妃想如何抓住王爷的心？ 而王爷的那颗心，早飞到他的小女人身上。 裴云栖离开【冷香苑】后，先去了一趟前院。 他又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回到后院的。 西苑的门半掩着，裴云栖进了西苑后，就看到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忙着。 尤其是那个丫鬟永莲，居然在练拳。 每次裴云栖来西苑，总觉得这里充满了生活的味道。 丫鬟们看到裴云栖时，都扯着嗓子喊。 “奴婢参见王爷。” “奴婢参见王爷。” …… “呀，王爷，你可别进来。” 裴云栖走到门跟前，却听到小女人慌忙冲到门口，“砰”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亲亲，你在做什么？” 站在门里面的徐瑶蓁是一阵无语。 上次这个男人，叫她“小娇娇”，现在又换称呼了。 总觉得这个男人，与以前有很多不同。 这么不正经？ 还是那个总是绷着一张脸，说起话来总是冰冰冷冷的摄政王吗？ 活阎王，还是这个人吗？ 徐瑶蓁缩了缩脖子，用娇滴滴的声音在门里道， “王爷都不理妾身了，妾身也不理你。” 明明知道这个小女人是在撒娇，又或是与他在赌气。 可是裴云栖却是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带着一点点雀跃。 这一个小女人，真的是太会玩了。 裴云栖在等着徐瑶蓁。 看看这个女人还要干什么或说什么。 “哼。”徐瑶蓁娇哼了一声。 “王爷不能说个让妾身满意的理由，妾身不会让你进门的。” 这种话，要是放在别人女人身上。 裴云栖绝对转身就走。 可他现在却是仔细琢磨着，自己怎么说个合适的理由？ 能让这个小女人满意，把门给自己打开呢。 “本王啊，是去了文姨娘那里了，她给本王做了碗茶。不过本王不爱喝，这不，赶紧来找亲亲你了。” 一个“亲亲”的叫着，让徐瑶蓁听着腿都觉得有点软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 居然越来越会调情了。 “吱呀”一声，徐瑶蓁把门打开了。 她瞪了眼裴云栖。 “哼。” 徐瑶蓁迅速转过身，就往屋里走。 心想，今日的探试已经差不多。 再过头了，可能就把这个男人给了。 就在徐瑶蓁心思回转的时候，她娇软的身子，就落入了男人的怀里。 裴云栖紧紧抱着小女人的细腰，他的大手每抚一处，都能感觉到小女人的轻颤。 “亲亲，你好软……” 一夜无语。 徐瑶蓁扶着酥软的身体起来后，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想问的话，都没来得及问。 不过徐瑶蓁又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她小小的吃醋，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并为神奇。 似乎……还很吃这一套。 是不是说，她还可以再往前再慢一点点呢。 独宠之路，似乎也不是遥不可及。 在她梳妆后，永莲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粥放在桌上。 “姨娘，奴婢昨夜去了柳姨娘的【沁心居】，确实听他们说了一些事。” “哦？”徐瑶蓁暗暗佩服永莲。 “难道是柳家做了什么？” “柳家卖的那个铺子，原来每日都是黑市出现的街道。” 徐瑶蓁不由暗暗吃惊，愈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了。 汴京城里的黑市，她是知道的。 里面的假货很多的。 第169章 去黑市 黑市俗称鬼市。 卖什么的都有。 日用常用，古玩字画，瓷器玉器，吃喝穿戴等等。 每日半夜开市，直到天亮时候所有人就撤。 汴京城的老百姓，有想买的东西，和便宜的，就会半夜起身来。 所以通常把黑市才会叫做鬼市。 而黑市经常有一些便宜的东西。 柳家的铺子，就开在黑市所在的这条街上。 所以徐瑶蓁才会觉得古怪呢。 黑市和柳家的铺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东西。 却被柳姨娘提了起来。 徐瑶蓁看一下一直欲言又止的曹婆子。 “曹妈妈，我想去黑市看看。” “我就知道。”曹婆子的话里充满了深深的怨念。 “姨娘，还是算了吧。您出府得和王妃说一声，总不能半夜去说吧。即使王妃半夜醒来，允许您出府。那王爷呢？” 数尽整个汴京城，也没有哪家王公贵胄的女眷，半夜出门的。 “我以前也传过黑市，那阵子盐贵得死，在黑市上能买到一点点。” 曹婆子这么说，是告诉徐瑶蓁，她这样的普通的仆妇，才能去。 “黑市上全是男人，您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真要出现在黑市上，王爷回头准得把黑色的买卖全给封了。” 总不能因为徐瑶蓁一个人，断了成百上千人的财路和活路吧。 徐瑶蓁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了。 “只能问问王爷了。” 徐瑶蓁又让曹婆子说一些关于黑市的事 曹婆子极不赞成徐瑶蓁去，所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夜市。 “姨娘，要说咱们汴京城的夜市，那才叫繁华呢。东南西北各地来的好货，应有尽有。很多铺子里见不到的东西，在夜市里都能看到。” 曹婆子唾沫星子横飞，把夜市倒夸了个像朵花似的。 再不提黑市一个字。 徐瑶蓁猜想，曹婆子以前肯定有一段时间很难买盐。 那段时间日子过得艰难，很大可能就是曹侍卫年纪还小，没有到摄政王跟前正式做亲卫的时候。 想想曹婆子，在梁太妃跟前其实也并不受重用。 大概月银也不算多，要养的可能是一大家子。 毕竟，曹婆子的男人，很早就过世了。 徐瑶蓁估摸着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她就在屋里等着裴云栖。 而裴云栖这时候在医馆古安堂里，又听侍卫们把柳家和白家陆续派了几拨人，去家具铺子里找徐江如的事情。 “哦，后来呢？” 裴云栖是一点都不意外。“他们那一点点算进来的功劳，连徐江如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徐江如却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是啊，他们跟徐江如比，都比不上人家一个指甲盖。我可是看着徐江如，天天往矿上跑，一出一身臭汗。带着人做了无数次实验，才把那烧煤炭的法子整出来。” 曹侍卫同样极其鄙夷柳家和白家。 “尤其是那个柳家，他们家有很多铺子。还专门把一个铺子卖了2万多两白银，敲锣打鼓地捐给了朝廷。啧啧，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在丢王爷你的脸啊。” 第170章 去夜市 与曹婆子说的一样，裴云栖根本就对那个黑市，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趣。 徐瑶蓁的旁敲侧击，没有一点用。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王爷。”徐瑶蓁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还要娇软几分。 “王爷，马上就是太子的寿辰了。” 裴云栖是知道这个小女人想跟自己说事，无比耐心地听她 往下说。 “是啊，太子也要17岁了。可惜，身边的妃子和嫔妾有20多位，却无一儿半女。” 徐瑶蓁听着裴云栖说着幸灾乐祸的话，她心里第一反应居然是-- 太子不会也被下药了吧？ 随后徐瑶蓁有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应该是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裴云栖之所以被下药，是和上一代恩怨有关系的。 上一代的老王爷，还有他的那位的宠妻，以及梁太妃，他们这些人的恩怨，却害了裴云栖。 当今陛下政治清明，善用人才。 也没什么恩怨，能让别人给太子下药的。 徐瑶蓁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每年给太子寿宴送各种各样奇珍异宝的特别多，妾身觉着王爷可以去市井多转转，说不定能找到心仪的东西。” 徐瑶蓁又强调了一句。 “有的时候贵并不代表好。市井的东西，肯定也有既普通，却有大用的。” “哦？”裴云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徐瑶蓁明白他不大有兴趣的原因，无非就是与太子不和。 而且太子这次在北边的矿灾中，动了不少手脚。 瘟疫的事，也是与太子脱不开干系的。 裴云栖已经与太子完全对立了。 虽然没有直接在外面直接表露出来，但是现在当着徐瑶蓁也是本性流露。 徐瑶蓁知道自己还需要一番功夫，才能说得动。 “真要是碰到好东西，让太子得了，他也未必能懂。” 徐瑶蓁看着裴云栖的颜色缓了下来，又继续道， “王爷带我去夜市逛逛吧，说不定，真的能碰到其他地方来的东西。” 徐瑶蓁最近噩梦做的多。 昨晚却梦到了乔薇灵得了一件好东西，拿给了太子。 让詹文司的官运，更加亨通了。 徐瑶蓁怎么能如他们的愿呢？ 那件东西，徐瑶蓁一定要弄到手。 “亲亲，你一个人在这片小小的院子里，确实不舒服。” 裴云栖以为徐瑶蓁很想去逛夜市，所以找了这么多借口。 “过几日吧，我带你去转转。” “要不，就明日吧。过几日，来汴京城给太子贺寿的外地官员肯定很多。出去的话，到处是人。” “好，都听亲亲的。” 徐瑶蓁第二日扶着发软的腰起身的。 这个男人，最近不知道吃了什么了，把她一定要折腾哭得求饶，才罢休。 徐瑶蓁的嗓子都喊疼了。 她去瑶云轩是最晚去的。 一进门，就对上了几对怨毒的眼神。 徐瑶蓁挑了挑眉。 吕侧妃居然出来了，看着徐瑶蓁的时候，恨不得扑上来把她给撕了。 “去太子寿宴的事，现在已经定的七七八八了。到底谁要去，谁不去，你们自己都很清楚。” 王妃闵若君，依然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似乎很公平。 “都是王爷定的。” “你们啊，有空也到处转转，凑在一起商议一下，给太子送什么样的礼物最合适？” 徐瑶蓁能感觉到其他人看她越来越不善的眼神。 闵若君说的到处转转，这意思就耐人寻味了。 转哪儿去？ 要干什么？ 徐瑶蓁心中冷笑。 无非是闵若君点拨这些自恃甚高的后宅女人，多去自己那坐一坐呗。 多坐坐，自然就能碰到王爷了。 真的是好会谋算。 在西苑外面把人叫走还不满意，还想当着她的面去她屋里抢人。 简直欺人太甚。 徐瑶蓁自然不是吃素的。 一出瑶云轩，就见吕侧妃朝她走了过来。 “徐妹妹……” “啊哟，我的头，快疼死了。” 吕侧妃的话刚起了个头，徐瑶蓁一只手抚在额头上，站在原地晃了起来。 眼见着要晕过去了。 “姨娘，姨娘，快来人……” 在曹婆子的尖叫声中，徐瑶蓁被一顶软轿给送回了西苑。 “是中了暑气，徐姨娘身子太弱了，禁不得烈日晒一会子。” 府医给徐瑶蓁把脉后，立即回报了王妃。 闵若君并未当回事儿，毕竟徐瑶蓁就是个爱生病的，机器的娇气。 而回到自己【褚青苑】的吕侧妃，却是真的被气到头晕，眼前发花。 叫来了府医，结果与徐瑶蓁一样。 全都是中了暑气。 闵若君还真的怕后宅这些女人身体太弱，影响了摄政王府的声誉。 马上要去参加太子的寿宴了，不能出一丝披露。 “云嬷嬷，让府医多准备一些去暑气的药，跟每个院子里都送一些。让他们都喝上，别病倒。” 只是当云嬷嬷去了【褚青苑】后，听到吕侧妃一直在骂娘人。 “贱人，居然当着我的面装病，咳咳……看我不……咳咳……” 云嬷嬷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后，把王妃的叮嘱告诉了门外的丫鬟。 转身就离开了。 “王妃，吕册妃确实是病了，还咳嗽。很可能是气病的。” “心胸太过狭窄。”闵若君并不意外吕侧妃如今的反应。 “花无百日红，在后院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要学会进退有度。” 闵若君现在对王爷的心思，没以前那么重了。 云嬷嬷，并不觉得是好事。但她又不知该怎么劝。 果然，第二日落日刚下去，余晖略在时。 就听说王爷带着徐瑶蓁出门去了。 摄政王府后宅的女人们，一个个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贱人，把王爷把持在她一人手上。又装病不让我们去她院子，好算计啊……” 徐瑶蓁可听不到这些女人的抱怨，她从马车上下来后，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繁荣夜市。 在梦里，她一只来过一次。 也是在那次夜市，碰到了眼前的男人。 那时候，徐瑶蓁已经身怀六甲。 二人在夜市里意外相遇。 全都愣住了。 …… 徐瑶蓁看了一眼旁边这个男人，他满脸的肃色。 与梦里一般无二。 却偷偷伸出大手，握住自己的手。 “走吧。” “嗯。” 徐瑶蓁被男人大手抓着轻轻往前走时，她不由地回看了眼，梦里他二人相遇的地方。 时光交错中，似乎一切真的不一样。 “我要买好多东西回去。” “好。” 第171章 逛夜市 徐瑶蓁头一次如此平静的情况下，逛着夜市。 夜市里人很多，有普通的平民，也有带着随从的富家子弟，还有普通妇人，以及富家小姐和夫人等。 汴京城的夜市，着实繁荣。 街道两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商贩。 徐瑶蓁并没有戴帷帽，用扇子遮了半张脸，即使这样，她的身形，总是引来众多人驻足观看。 裴云栖拉着她的手，更紧了。 徐瑶蓁走得很慢，左看右看。 拿起这个，又放在那个。 才走出百来米的距离，就买了实际一样的东西，弄过书摊也随意挑了两本杂书。 买的全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裴云栖看到还有小孩子玩的东西，还有几本杂书，知道这个小女人是给她的侄子买的。 据说是个很会读书的孩子。 裴云栖看着徐瑶蓁，似乎，她很喜欢孩子的。 但是，裴云栖此时，却感觉心口一阵阵发疼。 他这辈子很难拥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过段时间古大夫回京后，会想办法给他研制解药。 但是，对于裴云栖来说，摄政王府无子，反正倒是好事。 有些话，他无法直接说出口。 终归，是他亏欠小女人的。 徐瑶蓁这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看到个人影。 果然，如果她慢一步的化，就赶不上了。 徐瑶蓁扫了一眼，立即收回视线，把自己靠在了裴云栖的身上。 “妾身累死了。” 裴云栖刚才就感觉到这个小女人的脚步越来越慢。 “去白矾楼吃点点心，再坚持下，没多远的。” 夜市就在白矾楼后街的宽街道上，离的确实不算远。 徐瑶蓁与裴云栖走出了很远，乔薇灵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转过了头。 她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男人的身影。 “在看什么？”荣七皱着眉，他根本不想来的。 要不是乔薇灵这个女人，说是为了太子的寿辰，在夜市里能有海外来的东西。 只是乔薇灵这个女人，转来转去，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现在又站在那里不动了。 要不是自己姐姐太子妃，一定要让自己笼络住这个女人。 荣七其实烦透了乔薇灵。 “这些破烂玩意儿，还要买吗？” 相对于荣七的不耐烦，乔薇灵刚才就看到裴云栖的大袖子下，一直是拉着那个女人的手。 生怕那个女人丢了似的。 贱人。 乔薇灵收回愤恨的眼神，转过头时露出一丝笑意。 “没有看到有什么有用的，再转转吧。” “行，随你。”荣七又看了眼乔薇灵的肚子。 这个女人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到底有没有怀上自己的孩子？ 要是怀上了，他就可以直接把这个女人扔回荣家的后院，也不用总是陪着她了。 他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最近自己的那个园子里，又来了20多个小娘子。 荣七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口干舌燥的。 恨不得乔薇灵马上结束逛夜市。 已经转过弯到了白矾楼侧面的街道了，徐瑶蓁才慢慢转过头。 乔薇灵的视线，太过灼热，她即使不转身，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恨意。 不过徐瑶蓁现在，已经不是一开始只想与乔薇灵斗个你死我活，这两天真的想法了。 因为在徐瑶蓁的梦境里，乔薇灵总会出现。 这就不得不让徐瑶蓁非常的谨慎了。 乔薇灵这个女人，与很多事有牵扯，本身就很不简单。 这个女人野心勃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在梦里时，徐瑶蓁的死，一次次被逼到绝境，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与裴云栖之间奇怪的缘分。 乔薇灵根本不在乎詹文司，她只在意裴云栖。 只想进摄政王府做妾。 即使梦里的乔薇灵，还是詹文司的正牌夫人。 她也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徐瑶蓁就更需要一次次击碎她的幻想，让她彻底灭亡。 正如她藏在衣袖当中的这一本不大的书。 在梦里，正是这本书，乔薇灵敬献给了当今太子。 让太子又用这本书在陛下那里刷了一波好感，更使太子得了很多官员的侧目。 这并不是好事。 尤其是徐瑶蓁现在已与裴云栖绑在了一条船上，摄政王府与太子的势力的争斗，只会越来越多。 徐瑶蓁会尽量不动声色地影响着裴云栖。 只是在裴云栖仍拉着徐瑶蓁的一只手，在上白矾楼的楼梯时，从他们旁边经过几个年轻人。 一看就是当代文士，一边走一边还在高谈阔论。 “刘兄，今日聊的畅快，我跟你说，明日的鬼市，我带你去。那可是柳家的地盘，有很多好东西。” “哈哈，那愚兄就等着了。” “我们几个也去瞧瞧，听说那里还有不少的古玩字画。” “都去，一同去，我帮你们几个引荐柳家家主，他可是个能耐人。” 几人相携出了白矾楼。 徐瑶蓁的两道细柳眉，却是微微挑了挑。 真的是瞌睡就来了枕头。 果然，在进了裴云栖常年包的包间后，却微微皱了皱眉。 动作很是微小。 却没逃过一直偷瞧他的徐瑶蓁， 再看跟进来的亲卫，只有曹侍卫和另外两个侍卫在，刚才还走在前面打头阵的凌青，却不见了踪影。 等到茶点摆上桌后，徐瑶蓁给跟前这个面色恢复平静的男人，斟了一杯热茶。 “王爷，喝茶。” 裴云栖接过小女人亲手给斟的茶水，抿了一口后，心情好了不少。 徐瑶蓁就趁机问道，“他们也在说鬼市，看来，那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 “别提了，呵，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徐瑶蓁的小心思一下就被看出来了。 她轻咬着唇瓣，哼了一声。 “给太子挑礼物的。” “哦，你刚才不是已经挑了很多了吗？” 裴云栖知道这小女人的小脾气上来后，有的时候不好哄。 而且，这个小女人，与别的女人不同。她很少主动和自己要东西，虽爱财，却激动的分寸，从不贪。 想及此，裴云栖的声音软了一些。 “把你藏在袖子里的那本书，给本王看看。是什么书啊，给你侄子的么，怎么爱成这样？” “哼，不给看。” 徐瑶蓁其实已经把书从袖子里掏了出来，听了裴云栖的话，又使劲往袖子里塞。 “反正你也不稀罕。” “怎么会，只要你亲亲的东西，我都喜欢。” 裴云栖站起身走了过来，把那本书抽走了。 当他打开第一页时，顿时呆住了。 怎么会是他的书？ 他还活着吗？ 第172章 李亦农 在白矾楼里公然谈论黑市和柳家人的事，成功引起了裴云栖的注意。 亲卫凌青跟着去了，徐瑶蓁的心思已经不在柳家的事上了。 她这次拿到了那本书，那个人至死都坚持着写着的治农的手记。 也是裴云栖尊敬的不多的几人之一。 本朝的农学大师，却因被人诬告流放远地，最终死在流放地上。 而他一辈子的学识，就记在他的那本手记上。 可惜的是，抄家时，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抄走了，那本珍贵的手记也不知所踪。 大概是被抄家时，当作普通的无用的书籍扔了。 这本弥足珍贵的《亦农学记》，几经流转，到了汴京城的夜市上。 裴云栖慢慢翻着这本农学手记，他很久未有这样激动过了。 李亦农，是他最尊敬的人。更是他的逝去，让裴云栖感到无比痛心的人。 如今，他的这本手记再现世，对于本场来说是大吉之事。 裴云栖笑了起来，紧紧拉住了徐瑶蓁的手。 “亲亲，你真是一个福星。当今陛下一直为亦农先生的先逝而感到遗憾与痛心，为他的学识不能被被及天下，而常常难过，如今，有了这本手记，定能为陛下解忧，更能完成亦农先生的一生的心愿。” 李亦农一生的心愿，就是要让全天下的老百姓，填饱肚子，过上人人付出的日子。 徐瑶蓁没想到这本手记居然这样厉害，怪不得上一世乔薇灵在夜市上得了这本手记，由太子的手送到陛下的案前。 让太子曾经犯下的很多错误，全部都被赦免了。 而陛下对于太子的宽容，一度到了极度纵容的程度。 原来是这本书。 徐瑶蓁的梦里，目前对朝廷的事显现的并不多。 看来，亦农先生很有可能不仅是与裴云栖关系匪浅，还有当今陛下亦是。 当今陛下对于裴云栖，一直有着一种超过常人难以理解的信任。 裴云栖的这把刀，也确实给陛下解决了很多难题。 徐瑶蓁用另一只手给激动的裴云栖倒了杯茶，轻推到裴云栖的跟前。 “对你与咱们王府有益的，妾身就是最高兴的。” “呵。”裴云栖无比的激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抓着这个小女人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这样的裴云栖，是有些失态的。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我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有了亲亲你。你想要什么，只要能做到的，本王一定满足你。” 裴云栖很少在徐瑶蓁的跟前称“本王”，大部分都是我。 现在用了“本王”，并不是彰显他的地位，而是一种尊重的承诺。 徐瑶蓁心下骇然，却故作轻松地撇撇嘴。 “我想去鬼市你都不带我去看看，我哪敢提什么要求呀？” 徐瑶蓁说的话，就是一个小女人的撒娇。 还有她那充满着好奇心的明亮的双眼，盯着裴云栖。 “你啊，对什么事情也好奇得不行。” 裴云栖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本王带你去，不过得过两日。本王这两日有要实在身。” “嗯，只要能去转转就是好的。”徐瑶蓁继续撒娇，半个身子靠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要是能在鬼市看到一些稀罕玩意啊，正好送给太子。” 裴云栖的脸一沉。 他这才想到，这本农学杂记，这个小女人一开始说着就是要给太子找的生辰祝礼。 想及此处，裴云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默默地把那本杂记收起，放进怀中。 “亲亲，这几日楼里上了一道鱼脍，你尝尝？” 这个小女人喜欢吃，裴云栖是知道的。 果然，就见小女人的眼睛微微亮了亮，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凝起了细细的眉毛。 “这……会不会有腥味？” “不会的，尝尝，味道不好就不要吃。”裴云栖这一辈子的耐心，大概都用在此刻了。 随后裴云栖冲门口位置轻声道，“把楼里的两道新菜各上一份吧。” 鱼脍有几种，徐瑶蓁吃了两种。 虽然是生鱼，但是吃进嘴里，味道却是甜甜的，配着甜果酒，很是不错。 徐瑶蓁多喝了几盅，然后就晕晕乎乎地回了王府。 一晚上也是晕晕乎乎的，就感觉自己像条鱼一样，翻来覆去的。 翌日清晨，徐瑶蓁只觉得嗓子像着火了一样。 浑身酥软，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床幔外，曹婆子候着，估摸着徐瑶蓁这个点要醒了。 “姨娘，今日不必给王妃请安的。王妃大早上去了太妃娘娘的暮安苑，现下还未回来。” 徐瑶蓁这才明白，王妃大早去梁太妃那里听训去了。 这对婆媳一直不和，大概现在正热闹着呢。 云嬷嬷也自然把请安的姨娘们都被打发回去了，一直站在暮安苑门口原地转圈，心里急的不行。 梁太妃早上就派人来，把王妃叫走了。说的是要与王妃一同商议，怎么给太子送生辰礼的事。 这件事，其实跟梁太妃八竿子打不着。 毕竟摄政王府的后院，是王妃说了算。梁太妃总是给王妃找麻烦，又总想着夺权。 摄政王府有这么一个搅家精的太妃，还真是够倒霉的。 云嬷嬷只敢心里想一想。 直到看到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从暮安苑走了出来，云嬷嬷赶紧迎了上去。 等回了瑶云轩，云嬷嬷关上房门，给王妃沏了杯热茶。 “王妃，太妃那边怎么说的，她想要什么？” “啪！”王妃闵若君用力拍了下桌子，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刚才一直压抑的火气，立即就冒了上来。 “她让我寻一样东西，说太子妃一定喜欢。太子与太子妃恩爱无比，太子妃喜欢的，太子也定然会喜欢。呸，老不死。” 能让闵若君骂人了，云嬷嬷知道不是小事。 “王妃，这样东西很要紧么？” “哪是要紧，是要命。”闵若君拿起一只茶杯，用力捏了捏，然后又放下了。 “她居然知道我手上有一匹素锦。这匹素锦是当年我的陪嫁，本来就是我母亲让我拿着，给王爷的。王爷受陛下重用，就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难道太妃娘娘真的想站太子那边么？” 素锦这个料子，是先帝亲手处死的素妃最爱的料子。 梁太妃这样做，就是要葬送摄政王府。 第173章 防人之心 “该死的老虔婆，又想给我下套。” 闵若君气得厉害，却忍住没有把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 她用力捏着杯子，恨恨地说道， “她肯定有什么目的，不仅仅是让王府和太子示好这么简单。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怎么还不死？” 见闵若君气到什么话也说，云嬷嬷赶紧说道， “刚才暮安苑的人去了西苑，不知道咱们这位太妃又打什么主意呢？” “哼，她不就是想多点人帮她，该死的老东西。” 闵若君是汴京城出名的豪门贵妇，一直以端庄规矩而闻名。 现在却因为梁太妃的刁难，骂的都停不下来。 “你一会儿亲自去一趟西苑，问一下什么情况？我记得上次徐姨娘要进宫参加皇后的荷花宴时，就被这个老东西叫过去一次。” 闵若君现在的情绪微微平稳了一些。“你都去一块问清楚。” 云嬷嬷却有些犹豫了。“徐姨娘这个人精的很，小心思也很多。她能说么？” 闵若君倒不担心。“她只是一个小小姨娘，难道要与我这个王妃斗么？” “那倒是，老奴马上就去。” 徐瑶蓁阴着脸回了西苑，梁太妃居然让她结交太子妃。 徐瑶蓁暗骂神经病。 “真是闲得慌，得想个法子。” 上次梁太妃把那件素锦做的粉色短褙子，让她带进皇宫的废旧宫里。 再见这件衣裳，就是在乔薇灵的身上了。 然后徐瑶蓁又悄悄地让丫鬟给拿了回来。 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件衣裳到底去了哪里。 梁太妃似乎想通过这件衣裳，传递什么信息？ 大概是之前的目的没有达成，又让徐瑶蓁去结交太子妃。 徐瑶蓁真的是觉得这个梁太妃，闲得没事找事。 既然这样，那徐瑶蓁就给她找点事干。 哼，这个世上总是有些道理是透亮透亮的。 那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徐瑶蓁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一进西苑，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云嬷嬷。 徐瑶蓁主动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云嬷嬷啊，快进屋坐。” 随后夏莲就给上了茶，站在了徐瑶蓁的身边。 云嬷嬷看着徐瑶蓁的房间，不仅家具又换了新的，更是比前次的档次与摆设，高了一个层次。 虽说不是富丽光华，也算得上精致巧设了。 能看得出，王爷对这个徐姨娘，真的不是一般的上心。 甚至能看到王爷留在这里的几本书，和喜欢的几样物件，全都随意地放着。 云嬷嬷心里面为王妃着急，可又没有丁点法子。 她挤出一个笑容来，也把自个的目的说了出来。 “徐姨娘刚才去了暮安苑，之前王妃也去了。唉，太妃娘娘想要给太子妃做一件好看的衣裳，王妃根本办不到。徐姨娘，你是最贴心的，要怎么办呢？” 徐瑶蓁立即就听懂云嬷嬷的意思了。 做衣裳是要料子的。 能与梁太妃有关的料子，就是那素锦衣料了。 而素锦衣料做过的衣裳，徐瑶蓁见过一件，她只是见过。 徐瑶蓁随即皱起了好看的秀眉，沉吟低喃。 “前次上宫里参加宴席时，太妃娘娘让我把一件粉色的短褙子，放进一个旧宫里。当时，我也不敢为逆太妃娘娘的命令。就偷偷把那件短褙子放进去了。” “啊呀。”云嬷嬷听到这样的大消息，直接被吓得从矮凳上跳了起来，脸色不仅变得苍白，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徐姨娘，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云嬷嬷带着万般的心事，离开了西苑。 在西苑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石刻字的【西苑】二字，炎炎夏日中，她却如同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一般。 “云嬷嬷，您怎么了？”送人出来的夏莲，连忙扶着云嬷嬷向前走了几步。 “夏莲。”云嬷嬷突然抓住了夏莲的手，抓得紧紧的。 似乎担心人要跑了一般。 “夏莲，你觉着在王府里怎么样？” 夏莲看着云嬷嬷面色肃然，她也不敢乱说，表情也认真的起来。 “王府对奴婢有再造之恩。要不然，奴婢一家子早就死在外面 了。” 当年夏莲一家子被发配到庄子上，若不是秋大管家手下留情，他们一家子就会被卖到外头。 生死都不知的下场。 听了夏莲的话，云嬷嬷算是满意了，借口让夏莲送自己去瑶云轩，有王妃给徐瑶蓁的东西。 等夏莲见到王妃时，一五一十说了徐瑶蓁去荷花宴前前后后的事。 “奴婢虽一直守在宫外，当时永莲陪着姨娘进宫的。而姨娘从宫里一回来，还病了几日的。都是被吓的。再后来，太妃娘娘找人又问了我们姨娘几次。” 闵若君把这件事前因后果听完后，简直是五雷轰顶。 脑袋一阵“嗡嗡”响，她眼睛发红，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坐都要坐不住了，还是云嬷嬷塞了一个大靠枕在闵若君的身旁。 “王妃，看样子，太妃娘娘是想着要咱们都死啊。” 云嬷嬷现在也是惊魂未定，即使有夏莲这个外人在，随便的话也藏不住了。 闵若君脸色也极其难看，嘴唇发抖。看向夏莲。 “你们姨娘那边，还知道些什么？” 夏莲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姨娘现在也没弄明白太妃娘娘要做甚？那件衣服是要给死去的人么，可上次奴婢在长公主府里明明就见过有人穿过的呀！” “啊呀……我的天……” 闵若君顿时感觉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夏莲也把那件衣服是穿在乔薇灵身上的事，继续说给了云嬷嬷。 云嬷嬷一边让人进宫请太医，一边把完全懵懂的夏莲扯到没人的屋子里，又继续详细问了问。 夏莲甚至还把多次见过乔薇灵的事情，也一五一十讲了。 “我们姨娘现在很怕她的，也弄不明白这一件衣裳到底怎么回事呀？” 云嬷嬷早就明白徐瑶蓁什么都不明白。 应该说整个西苑上上下下，完全弄不明白那件衣裳能带来的杀身之祸。 “不明白才安全，让你们姨娘什么话也别讲，把这些全忘了。” 云嬷嬷又继续叮嘱了一句。 “这件事完全是徐姨娘被太妃娘娘给利用了。好在徐姨娘什么也不懂，也算是好事的。 以后，一定要防着点太妃娘娘。”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第174章 亲亲好 第174章 徐瑶蓁听闻王妃闵若君请了太医，不由地撇撇嘴。 本来衣裳这件事，裴云栖是知道的，都说没事。 看来，闵若君肯定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自然也是徐瑶蓁不清楚的那些事。 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匹料子和一件衣裳，给吓成这样子的？ “姨娘，夏莲把能说的都说了。”曹婆子也是在知道王妃直接被吓晕过去后，也不由的咋舌。 “好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曹婆子是真的替徐瑶蓁捏一把汗。 徐瑶蓁倒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现在没什么人知道，那件衣裳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包括那个处处给她挖坑的梁太妃。 不过，现在王妃知道了梁太妃做的这些事儿，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这位太妃娘娘请出王府的。 即使只是短暂的，也能让这位爱面子的太妃娘娘，发疯一段时间。 给她徐瑶蓁挖坑，那就一块掉坑里吧。 裴云栖在回府前，还想着要跟小女人好好说一说。 那本从夜市上淘到的农学杂记，完全入了陛下的眼。要不是自己的女人要护得紧紧的，裴云栖都想替她和陛下讨赏了。 不过陛下得了想要的东西，最近对太子的厌恶程度更甚一筹。 在太子的寿宴上，少不得要多看几场好戏喽。 本来裴云栖心情不错的，脸上习惯性的冰冷，去了一些。 哪知，前脚踏进王府，就听说他的王妃叫了太医。裴云栖顾不得去找小女人分享今日的好事，连忙去了瑶云轩。 “怎么回事儿？”裴云栖看到闵若君病恹恹的，似乎是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很重。 裴云栖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闵若君惨白的脸色。 闵若君微微睁开眼睛，在看到是裴云栖时，大颗的泪珠就往下落。 “王爷、王爷，你可要救救妾身呀……” 闵若君这个摄政王府的王妃，一向端庄持重，遇事不慌。 现在看来，是真的遇到了为难的事。 裴云栖连忙摆手。“王妃，你好好躺着。有什么话，慢慢说。” “妾身，今日被太妃叫了过去。她要我把一件东西送给太子妃，本来我也没觉着是个问题。只是等我回来后，仔细打听了一番。这才明白，太妃娘娘，她是想要切身的命啊。呜呜……” 裴云栖看着自己的王妃被吓成这样，想这肯定不是小事。 就看向了一旁同样脸色难看的云嬷嬷。 “你一直跟在王妃身边的，说说怎么回事？” 云嬷嬷就把梁太妃要给当今太子妃送素锦料子的事儿讲了，甚至讲到了先前徐瑶蓁被良太妃指挥着，把那件粉色短褙子送进了宫，后来这件衣裳出现在了乔薇灵的身上。 云嬷嬷看到裴云栖的脸色，很明显变得更加难看。就想着把这个麻烦扔出去，只能再烧一把火。 “王爷，素锦料子本算平常，可是与宫里那位逝去的废妃有牵扯，就是要命的事。我们王妃这才被吓到的。到现在，根本不知道太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啊，只是想知道那位是不是还活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裴云栖并没有瞒着他们。 “只不过，这里面的事情恐怕较为复杂，你们不用管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给太子送生辰礼物的事，还是交给秋白礼去负责吧。” “妾身谢王爷体恤。”闵若君总算舒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裴云栖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想着那个胆大的小女人。 若是这种事放在她手上，指不定两只眼睛放光了。 裴云栖站起身，有叮嘱了几句云嬷嬷。 刚要抬脚走的时候，脑中忽然生出一计。 这件事，交由自己这个王妃，比自己出手更合适。 “云嬷嬷，跟本王出来。” 云嬷嬷眼珠子乱转，低着头，跟在裴云栖的身后。 到了外间，裴云栖朝其他人摆摆手，只留了云嬷嬷在边上伺候。 “太妃娘娘那一边，事情确实有些棘手。本王与她的母子情，一直很淡薄。你在王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的。” 听到裴云栖这样说话，云嬷嬷被吓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老奴是跟着王妃一同来到咱们王府的，算来也有快十年光景了。” “是啊，时间是很快的。”裴云栖这时淡淡地看了眼云嬷嬷，又把这个老奴看得后背迅速又全是汗。 “好些事你也知道。太妃娘娘之所以这么做，她的想法你也应该明白的。” “老、老奴……”云嬷嬷头皮再硬，也不敢接这样的话。 “你不必紧张。本王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其实是想让你知道，一山自有一山高。有些事，多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裴云栖离开后，云嬷嬷感觉整个人就像水洗了般。 不过那句“一山自有一山高”，她是真的记住了。 而且也理解透彻。 也就是说，王妃现在被太妃娘娘压住了，不得一息喘气。 可是，还有个人，是能把太妃娘娘完全压制住了。 云嬷嬷对摄政王府的事，了解的也比较多。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 只能等王妃身体好一些的，他们再悄悄商议商议。 裴云栖那边，已经进了西苑。 他之所以没讲那么明白，就是要让闵家人出手。有些事，他是不方便直接插手的。 但是，王妃的娘家却是可以的。 算算时间，那个明庭的身体，应该开始好转了。 也定然能赶得上太子的寿宴。 呵呵。 裴云栖顿时心情又好了少许。 徐瑶蓁正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感觉一只大手在自己身上捣乱。 她拧着眉，躲开了。 又时不时小声嘟囔一声。 “夏莲，夏莲，把你捡的东西，捡的东西……” 裴云栖看这个小女人睡得天昏地暗，竟然还能惦记着闲事。 不由地笑了。 随后就把小女人搂在怀里，一同躺在软榻上。 只是裴云栖躺下去后，伸手抓上这个小女人的手时，发现她的手里正抓着一样东西。 是件粉色的衣裳。 裴云栖一眼就认出了那料子。 素锦料子做的，这件衣裳他也见过。 曾经从梁太妃手上交到这个小女人的。 没想到转来转去，又转了回来。 还是被什么都不知情的夏莲，给捡回来的。 裴云栖心下一喜，摁着小女人就亲了上去。 “亲亲，你可真好……” 第175章 孝敬 第175章 徐瑶蓁醒来的时候，发现男人还在自己身边。 有力的胳膊紧紧搂着自己的腰肢。 他的大手紧贴在自己的肌肤上。 徐瑶蓁难受，往旁边让了让，这个男人的胳膊又跟了过来。 眼睛还是闭着的。 “边去。”徐瑶蓁娇气的地哼了一声。 男人才慢慢睁开眼睛，把头又凑到徐瑶蓁的一侧，紧紧贴着。 “怎么，大清早的，谁又惹你了？” “哼，你说谁？”徐瑶蓁鼓着小脸，又娇又可爱。 裴云栖没忍住，把人搂进怀里，用力亲了一小会子。 “该起身了，我今日不上朝，带你去好好转转。” “好啊。” 徐瑶蓁起身收拾好后，然后才发现自己睡着手上拿着的那件衣裳，不见了。 素锦料子的那件短的粉褙子，被那男人拿走了。 只是这狗男人，却什么也不说。 总得让徐瑶蓁一个人在这里猜。 “王爷去了正院，不知道是不是要说起太妃娘娘的事。” 曹婆子每每提起梁太妃，心中就不得劲。 她曾经的主子，一直没有看明白梁太妃是这么个人。唉，曹婆子心里又难受了。她是希望梁太妃能够成为徐瑶蓁在王府里的靠山。 想不到，这位太妃娘娘，处处算计自己的新主子，甚至还想随时掀了摄政王府。 还真不知道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要是没有王爷，她早就如老王爷其他的妾室一样，去姑子庙了。 想到尼姑的事，不由地想到了那个女人。 她还活着。 曹婆子把手放在心口，轻轻拍了拍。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老天爷，保佑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瑶蓁看着曹婆婆坐在矮凳上，一边忙着手上的针线，一边嘀嘀咕咕。时不时，还把手放在胸前，似乎在说保佑之类的话。 徐瑶蓁朝永莲招了招手，问起了好久没有关心的空色楼的梁侧妃。 “最近那个明庭，真的一直没露头吗？” “没有的。”永莲现在盯着空色楼比较紧，几乎每夜都会过去绕一圈。 “姨娘，只是那位笨笨的徐大夫，现在从梁太妃的【暮安苑】绕一圈出去，不再从小角门出去了。平常角妈妈都要送他出去，现在也都是让他一个人悄悄溜出去。” 【暮安苑】一墙之隔就是通往后街的一条小路，从这边走，倒是比其它的门出去，更加安全。 不过，是要绕一点路。 徐瑶蓁心中明了。“他们把侍卫换班的时辰都弄明白了，梁侧妃也是越来越谨慎小心了。看样子，她的肚子快藏不住了。” “藏不住也出不来，现在她还在关禁闭。”曹婆子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要是等王爷放她出来时，她挺个八九个月的大肚子，简直会吓死所有人的。” 徐瑶蓁心说，根本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王爷那边应该是知道她与明庭之间的事，却没有揭穿，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明庭若真是老王爷留下的种，这个孩子生下来，对王爷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曹婆子终是说出了自己最近心里头琢磨的这个事儿。 “嗯？”徐瑶蓁这次确实想不明白。 一个男人的妾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他不仅不气，还放任这个女人，继续和别人偷情并且生下奸生子。 “现在王府里的女人不能有孕，都是因为早年王爷被人下了药，通过行房，让所有女人也都中毒，失去生育能力。梁侧妃被王爷不喜，所以中毒不深，孩子也逐渐保住了。这里面，难道还有不为人说的？” 徐瑶蓁是真的想不通。 她在知道梁侧妃做的那些事后，一直都替裴云栖感到不值。 不管梁侧妃当初是带着什么目的嫁进摄政王府的，现在目的也达到了，甚至是百倍千倍的回报。 有了这些还不满足？ 还想要摄政王府所有的一切，以及王爷裴云栖的爱。 徐瑶蓁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冷笑。“我若是她，就老实的过自己日子。没有王爷的爱，毕竟还是侧妃，又有太妃娘娘和强大的娘家，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人的欲望嘛，就是一天比一天想要的更多。”曹婆子看了看徐瑶蓁的脸，这才又大的胆子说道， “以我的看法，我若是王爷，一定会让梁侧妃生下这个孩子。与此同时，偷偷给那个明庭下绝子药。” 徐瑶蓁大吃一惊。 她居然没想到这一层。 “是啊，王爷上次达到了绝子药。古大夫一定能配出相同的药来，也会配出解药。只不过那些解药只对王爷有用了，后院的这些女人，治不了的。” 徐瑶蓁心里有暗暗吐槽自己那早逝的老爹，学了那些多年医术，就爱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够坑人的。 好在没人知道那位神秘的写方子的人，是自己亲爹。 徐瑶蓁微微吐了一口气。 “曹妈妈，我想，王爷大概就是你这样想的。” 也确实如此，明庭人虽然还在北边，身体却已经恢复了。 是恢复得很好。 要不然，他是不能参加太子的生辰宴。 这时，他的属下端来了刚煮好的药。“明先生，这是古大夫配的方子，今日最后一剂了。古大夫前几日出发已经往南边去了，听说是要去寻什么药方。” 明庭微微点了点头。“不愧是前太医院的院首啊，简直妙手回春。几副药下去，我的病居然完全好了。” 那个属下也是太子身边的，听了明庭的话后，把古大夫又夸了一顿。 “要不是老大夫更喜欢到民间去采药寻药方，也不会从太医院出来。更不会琢磨出现在的药方。这地方，现在繁荣的很。谁还能想到在月余前，这地方曾爆发过瘟疫呢？” 明庭没接这个话，毕竟瘟疫也是太子使人搞出来的。 现在当今陛下还在查这件事，他们更不能表露出与瘟疫的事有一丝关系。 “过两日我们就出发吧，太子的生辰也马上到了。” 那个属下又继续汇报道，“詹先生已经于前些时日出发了，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走得特别急。” 明庭看着窗外的夏雨蒙蒙，轻笑了一声。“此地的富商也给太子备了些好东西，他着急送回去呢。” 詹文司不仅带了那些富商的礼物，也从复生给他的孝敬里，挑了一份送给太子。 詹文司此行不利，必须得先一步回敬向太子请罪。 当詹文司刚进京时，有好几拨人就知道了他的行踪。 这里面就包括摄政王妃闵若君。 闵若君经王爷的提示，知道了那个女人没死，知道了明庭的存在。 整整三日，没睡着觉。 她感觉摄政王府的天，快要塌了。 第176章 上香去 第176章 “确定了么？”闵若君摁着额角，看着站在云嬷嬷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 精明能干，两只眼睛灼灼有神。 是自己的人，一直在外面给自己看着铺子的。 沈玉娘。 她做过女捕快，在丈夫意外早逝后，就被闵若君挖到了身边。 现在负责闵若君的铺子的生意。 平时，在帮闵若君做点其它的事。 也算是闵若君在外面事务，不可多得的一个很好的帮手。 “真的是那个女人么，她真的没死？” 闵若君仰头靠在大靠枕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当时王爷给出一点消息，其实就是让她自己做决定的。是要怎么做，都由她自己来定。 她可是摄政王府的王妃呀，这个偌大的王府，是她说了算的。 沈玉娘点了点头，表情也非常的严肃。“我已经亲自去查过了，广庵堂那里的香火还算旺盛，我派过去的人扮成香客，在那里都见到了那位净灵师太。 她的相貌，与已过逝的老王爷的那位宠妻--曲英翁，长得一模一样。虽时日已逝，人亦有老态，但是她的貌美仍在。” 说话间，沈玉娘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张，递了上去。 “这是净灵是太的画像。” 虽然曲英翁当年离府时，闵若君还没有来摄政王府。 但是，因闵若君与裴云栖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她自小就经常出入摄政王府。对老王爷和他的妻妾，全部都认识。 当闵若君抖着手把那张纸慢慢打开后，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紧咬着牙，慢慢闭上眼睛。 “是她，确实是她。真是该死呀。金蝉脱壳这一手玩得真好，王爷也被骗到了。看来，先帝对老王爷一直不满是真的。这个老东西，人都死了，还留了这么个祸害。” 听着敏若君把故去的老王爷也骂了，云嬷嬷赶紧说道， “王妃，现在要紧的是，老王爷的这一手金蝉脱壳确实骗了所有人。肯定还包括咱们这位太妃娘娘。” “是啊……”闵若君咬了下唇角，又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都不想过好日子，那就谁也别过了。” 随后闵若君又看了眼沈玉娘。“这件事你办的不错。你拿着这个画像，去找秋大管家吧，王爷那边应该也是刚知道。恐怕心里，也是难过的。” 任谁有这样一个不省心的爹，从小不看重自己，人都死了，还留下这么一大堆麻烦。 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裴云栖其实不难受，他只觉得可笑。 只不过那位净为师太，是那位打自己出生就时时算计自己的亲爹，心里永远放不下的宝贝疙瘩。 当年假死脱身，目的就是为了让庶子明庭能平安长大。 找机会，把自己的摄政王的位子夺走了。 其实裴云栖根本不稀罕这些。 他是陛下手上的一柄刀。 并不是因为他是摄政王，而是因为他是裴云栖。 只不过，有些人到死都看不明白。 所以对付这些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当年自己的那位亲娘梁太妃很喜欢干这种事，那就再交给她。 只不过，最适合把这件事捅出来的，就是自己那位稳重规矩的摄政王妃。 裴云栖在收到秋大管家的汇报时，什么话也没说。 而秋白礼又汇报了另外一件事。 “王妃要带着王府的女眷去上香，也通知了太妃娘娘。” 徐瑶蓁收到要去上香的消息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今日是要与裴云栖出去逛的。 但是，王妃要明日天不亮就出发，也就是说徐瑶蓁根本不可能晚上去鬼市了。 “这次上香是为了王妃的母亲，以表王妃的孝心，咱们全府的女眷都跟着去。” 第177章 往死里打 第177章 徐瑶蓁自然不知道男人在想她的，她到了皇家寺院后，连门都不带出的。 实在是没什么可转的。 那些一家一家的女眷，有都是趁这次上香的机会，与自己相熟或是亲人相聚一回。 这次来上香时，白姨娘和柳姨娘也都带了出来。 不过两个侧妃，仍关着。 梁侧妃是根本不可能出来的，除非那件事被爆出来。一切由裴云栖做决定的，王妃闵若君对于梁侧妃的事，再也不会管。 而她也没让吕侧妃出来，是因为吕侧妃多次让她丢人，闵若君心里一口气还没有发出来，气不顺，自然不会让吕侧妃出来。 一个王妃只带着6个妾，来上香，倒也算合理。 不过敏闵若君还是让云嬷嬷去叮嘱了白姨娘、柳姨娘二人，若是在这次的上香祈福之行再出什么幺蛾子，回到王府后，直接关禁闭。 虽然白姨娘与柳姨娘心里感到不平，可也明白王妃这次是真的有些恼怒了，不再敢多事。 除了固定时间跪佛祈福外，一步也不出屋。白家或是柳家的人，也都没有来打扰他们。 一切看似都是风平浪静。 只是，素莲却带来了爆炸性的消息。 “姨娘，国公府的胡太夫人，带着丈夫的太妃娘娘，还有几位王府的太妃，和一些当朝大员府邸的老夫人们，有十多位位老主子，今日要去广庵堂，还要在那边住一日。” 大概是上了年纪了，这些老夫人们，都想着在庵堂吃一顿素斋。 所以人也就在那留宿一日。 徐瑶蓁看了眼素莲。“看样子，我们这个王妃，全都给安排好了。那你就别跟着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消息吧。” 徐瑶蓁暗想，这次王妃真是够下血本的。 都搭上了摄政王府一半的名声。 为什么说一半呢，毕竟那位大家知道是个死人的。 还活着，只能说是当年老王爷的手笔了。 那十几个老夫人老王妃们，全都认得被老摄政王偏爱的宠妾。 老王爷宠妾灭妻之事，在当时的京城，可谓是风头无量。也因此，被陛下斥责多次。 但这位，依旧初心不改，对自己的那位小妾，爱的死去活来。 徐瑶蓁本以为这件事被撞破到传出来，怎么也要等到回京之后了。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而摄政王府如今地位甚高，很多负面传闻，大家都只敢私下里说一说。 连徐瑶蓁也没想到，这件事只是她睡了一觉醒来，就听说传遍了。 如今广庵堂的住持净灵师太，就是那位假死的老摄政王的宠妾。 曲英翁。 摄政王妃闵若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晕倒了。 整个摄政王府的人，从上到下，匆匆忙忙离开了皇家寺院。 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还在广庵堂的梁太妃。 她让人把净灵师太摁在地上，赏了对方十几个巴掌。 “贱人，你化成灰我都认识。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十几年前没有弄死这个心中恶敌，今日竟然碰到了，一定不能放过。 梁太妃的一张脸因为恨意而变得扭曲。 “给我往死里打。” 也是因为梁太妃的这一过激行为，让其他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好在净灵是太如今是出家人，皇家寺院的方丈，出面保下了净灵师太。 “阿弥陀佛，太妃娘娘，有话慢慢说。她如今已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再与红尘有纠葛。” 方丈亲自出马，梁太妃暂时还不能把净灵师太怎么样。 不过，她就在广庵堂住了下来。 “贱人。” 梁太妃人是住下了，心里的恨意却越来越盛。 “怪不得这些年我来庵堂里上香，从未见过这里的主持。这个贱人，一直有心躲着我。” 梁太妃看向一旁侍候自己的人，挥挥手让他们全都下去了，就留了一个蔡妈妈。 “暂时弄不死她，你帮我好好想想，这件事要怎么办？” 其实蔡妈妈到现在，也是处于极度震惊的情况。 “老奴琢磨着，这件事回府还是要与王爷商议一下。亦或者让王妃出面，把净灵师太弄出广庵堂的。” “她？呵。”梁太妃一想到自己那个儿媳妇，就冷笑。 “她恐怕这件是牵扯到她的，刚听闻时，不就带着全府的人回汴京城了吗？至于那个逆子，他从来就不会与我一条心。还有那个该死的姓裴的混蛋，他当年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 只可惜，老王爷过世多年。 梁太妃现在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可她不想靠裴云栖，更不想让闵若君看自己的笑话。 “当时见到曲英翁的人太多，我不能亲自动手。蔡妈妈，你去一趟那个地方。” 蔡妈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如果让人查到是我们干的，恐怕会影响您的名声。” “哼，名声这东西，我已经被曲英翁这个贱人，在十多年前就给败没了。” 其实能发现净灵是太是当年的曲英翁，也是蔡妈妈发现的。 她本来是去问庵堂里要一点烛火，他们屋里的蜡烛不够。一出屋，就见一个人半遮着脸，朝住持的住的方向走了过去。 蔡妈妈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 净灵师太的门开着，蔡妈妈顺着那个小尼姑进屋与主持说话时，一眼就看到了在烛光下那张永远不会忘记的、美艳的脸庞。 其实要说美艳，梁太妃的美并不比曲英翁差，甚至在气质上更盛一筹。但是，却一点也不得当年老王也喜欢。 蔡妈妈带着忐忑的心，就把看到的事讲了。 而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那位国公府的胡太夫人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 胡太夫人立即扯嗓子喊了起来，叫了几个老夫人老王妃，抢一步去找到了正在念佛的净灵师太。 直到梁太妃发完脾气，打了人，也没察觉自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 她只怨闵若君怕惹事，带着人先跑了。 “该死的，饶不了她。” 只不过，现在有比对付自己儿媳妇更重要的事。 梁太妃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跟人斗了一辈子。 所以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让蔡妈妈把自己的人找来。 “去查一下那个贱人，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明我亲手给她灌的毒药。” 第178章 王妃的不留情面 第178章 10多年前，梁太妃亲手给老王爷最爱的小妾--曲英翁，灌了毒药。 亲眼看着人死的，又亲自吩咐人把曲英翁的尸首扔在乱葬岗。 她仍记得自己当年说过的话。 “我要让她生生世世，都处在被野狗乱咬的恐惧中，哈哈……” 本来以为发泄了恨意的梁太妃，也是自那时起，她也开始得意了起来。 却没想到，这十来年，自己的仇人活得好好的。 “都给我查清楚，不过，肯定跟那个老不死脱不开关系。要不然，他当年就不会那么痛快地同意，把他的那些小妾送到广庵堂了。 给我玩了一手灯下黑，哼。饶不了他们。” 蔡妈妈站在边上一直没敢说话。 心里想的是，太妃娘娘现在生这么大的气，会不会把老王爷的尸体挖出来进行鞭尸呀。 以梁太妃的脾气，和狠辣的程度，是完全能做得出来的。 刚才来的两个人，也是梁太妃自己多年培养的好手。 就在梁太妃还住在广庵堂的同时，梁家那边也收到了她的要求。 一是要查清楚当年的事，二是多带些人过来。 怕曲英翁跑了。 现在曲英翁就是净灵师太，被皇家寺院的住持给带走了，暂时住在那便相克住的厢房里。 汴京城经常有香客到皇家寺院，自然会安排着适合女眷住的厢房。 现在摄政王府的这一件烂事儿，已经是在汴京城里传开了。 至于前因后果，能听出这件事的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能被传得这么明白，这个功劳要归功于国公辅导胡太夫人。 她就是个天生的大嘴巴，特别爱管别人家的家事，尤其是摄政王府的。 虽然胡太夫人与梁太妃是老闺蜜，但是她一直嫉妒梁太妃的日子过得好。 尤其是摄政王府的权势和财富。 这次的事，在胡太夫人不遗余力的宣传下，过世的老王爷对现在的摄政王并不好，宠妾灭妻，等等，全都给宣传的明明白白。 连万事不操心的徐瑶蓁，也都听说了。 还是她的娘家嫂嫂余氏跑来跟她说的，在知道是真的后，差点晕过去。 余氏赶紧拉住徐瑶蓁的手，急切地说道，“妹妹，现在还有人在传王爷并不是老王爷的亲生子，愈传愈不像话。这些，会不会影响到你呀？ 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 余氏说话一直这样，不太经脑子。但是，倒也是真为徐瑶蓁考虑的。 “妹妹，据说太妃娘娘那边，都准备要把那个妖艳的姑子给杀了呢。要是她真的动手，那、那可是杀人呀。” 余氏就是担心摄政王府的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真的影响到徐瑶蓁的宠妾之路。 其实徐瑶蓁也没想过闵若君居然这么绝，彻底是让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梁太妃，脸面彻底掉在了地上。 其实整个摄政王府，包括裴云栖在内，脸上都不好看的。 不过也能从另一方面说明一件事，这位梁太妃把如今的摄政王妃，给得罪狠了。 要么不反击，反击的时候，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就在余氏还替徐瑶蓁发急的时候，裴云栖正好进了西苑。 他在门外就听到余氏的大嗓门，担心徐瑶蓁受那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好日子就受影响了。 裴云栖心了，不由地想笑。 小女人的这位嫂子，虽然略显粗俗，却不失真心。 从头至尾，想的都是小女人。 算算时间，徐江如也快要回京了吧。 裴云栖也刚收到消息，明庭已经从北边出发了。 应该用不了几日，就能到汴京城了。 裴云栖对摄政王府如今丢人现眼的事儿，根本不在乎。 其实他越这样，反倒越是在陛下那越安全的。 而梁太妃当年杀害老王妾室的事，应该也快瞒不住了。 这次倒是感谢他的这个王妃，平常的规矩端庄之人，也能被逼到这种境地。 对现在的梁太妃下手，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余地。 而梁太妃并不知道她愤恨的同时，危机也在慢慢朝她靠近。 明庭还未到汴京城，关于净灵师太暴露的事，他也收到了消息。 当手下连夜乘着快马出城，在半路上碰到了明庭。 “大人，净灵师太出事了。” 随后这个下属就把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一讲了。 “师太现在在寺院里住着，暂时没有危险。不过，那位太妃娘娘肯定不会停手的。” 明庭知道他们还活着的事，迟早要被发现。 只是却超出了他的预想，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母亲的事被知道，还需要一段时间。 本来按照明庭的计划，等他让摄政王府受到打击时，再把这件事爆出来，会让他收益更大。 现在却与他的计划不同，琢磨了一会，立即吩咐手下。 “把那个太妃娘娘残害其他妾室的事，宣扬出去。我看这次姓裴的，要怎么遮掩这件事。” 这次不仅能让摄政王府名声扫地，还会让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受到陛下惩治。 “你们赶紧赶回去，一定要保护好师太。” “是。” 明庭的这些行为，全都被裴云栖知道得一清二楚。 裴云栖坐在白矾楼里，向窗外看了一眼。 不由地记起小女人之前就站在楼下，仰起头看了他一眼。 眼前一晃，楼下什么也没有。 裴云栖刚要站起身，就见凌青从楼下急急的上来了。 “王爷，梁家的一队家卫朝郊外去了。” 郊外呀，裴云栖想，那就等着看好戏了。 “好了，你们盯着。” 裴云栖要回去了，这两天小女人从皇家寺院回来后，没再提去黑市的事。 其实裴云栖心里想的是，她肯定不是忘了，估摸着是被别的事给耽搁了。 徐瑶蓁当然是想着现在发生的事，梁太妃这回可没精力给别人找麻烦了。 哼。 徐瑶蓁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在她不小心透露出一点消息，让王妃查出那么多东西。想来。王妃是根本不会知道她是故意让夏莲说的。 其实一开始王妃闵若君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当知道那人是曲英翁的时候，立即打消了这种想法。 毕竟徐瑶蓁从未知道摄政王府过去的事。 这几日闵若君一直在装病，就是要看着总要压自己一头的婆婆的笑话。 而这几日，整个摄政王府里，流动着一种奇异的气息。 第179章 美颜丸 第179章 徐瑶蓁正耐着性子等着这几日过去，现在整个摄政王府是汴京城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她要是跑出去逛街，马上就会被人盯上。 “过几日吧。”徐瑶蓁想出门，也只能等几日。随后朝门口轻喊了一声。 “曹妈妈，你来一下。” 徐瑶蓁叫曹婆子就是要她出府一趟。 “我这两日眼皮总跳，心神不宁的。你出府一趟，帮我买一样东西。” 徐瑶蓁说了个铺子的名字。 曹婆子对汴京城的大小铺子以及很多街巷，全都是很熟的。却是对徐瑶蓁说的这个铺子，并不是很清楚。 “姨娘，你说的这个药铺在哪呀？去古安堂或是大和药庄不行么，你之前吃的安神药，全是古大夫给制的。要不然，让府医给再制一些安神丸。” “不用那么麻烦。”徐瑶蓁马上提到了自己的大嫂。“是我嫂子的娘家人，经常在那个药铺买安神的丸子。具体的地址，我告诉你。” 随后徐瑶蓁就说了那个小药铺的地址。“酒香不怕巷子深，在汴京城里医术高的很多的。我平日最信任的自然是古大夫，他不是去南边采药了么。 我是听说我大嫂娘家人用那家的药不错，你去买点。拿回来我们看看的。” 曹婆子听说我并不是真的用，只是想看看多比比，这才放了心。 “那我去了，再给姨娘买些时兴的果子。” 徐瑶蓁看着曹婆子离开后，刚收回视线。就听到一旁的夏莲低声问了我一句。 “姨娘，您的安神丸也没用几次，应该还挺多的。是不是要曹妈妈去做事，不知道奴婢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夏莲是4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心思也活络。 一下就看出来，我并不是真的要曹婆子去买什么药丸子。而是有其它的意图。 我让夏莲靠近了些，低声与她说了几句。 夏莲迅速出去了。 徐瑶蓁从软塌上拿起扇子扇了扇，想起那个人。 是在皇家寺院碰上的，一开始只觉得看着眼熟。 回来后两日接连又做了噩梦，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是在几年后，汴京城有名的大善人。 长年为朝廷捐款赈灾捐粮，甚至卖了自己大部分产业。平日里，衣着非常简朴。 家里有一点小生意，但是不算旺盛。 后来“大善人”的名声鹊起，更是被太子经常邀去讲学。 是太子东宫的座上宾。 这人名声甚好，给太子讲的正是“为善”之道。 甚至陛下听闻后，不仅容颜盛悦，更是大嘉赞赏。 再后来，这人的家族，成了被当今陛下钦点的皇商。 如今想来，这人的钻营之道，可谓是细雨娟娟，步步为营。 一直到他做了皇上，名声也一直好得不得了。 而这个皇商之位，本来是当今的长公主手里的。 相当于被人生生夺走了后，还得在三歌颂这个人的好德行。 任谁也想不到，这人是太子的钱袋子。 其实如今荣家是太子的钱袋子，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太子妃的娘家，大肆揽财，又有经商之道，为太子提供所需要的钱财。 这只是明面上的。 太子还有另一个钱袋子。 在徐瑶蓁的梦里，几乎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徐瑶蓁才无比震惊。 这个“大善人”，居然是柳姨娘的亲生父亲。 徐瑶蓁现在想及这些人与事，不由得心生寒意。 整个摄政王府，上面是梁太妃，下面是裴云栖的侧妃和小妾，各个手段高明，却全都不显山不露水。 怪不得，最后裴云栖会被害得那么惨。 所有人都是裴云栖的敌人，他再能干再有本事，也无法做到一个人敌对数人。 徐瑶蓁有时候想，裴云栖的命运，大概是与她联系在一起的。 他们都需要破除命运障碍，让一切走向该走的路。 正想的时候，听到外面素莲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三分。 “回禀柳姨娘，我们姨娘在皇家寺院里招了风寒，又受了惊吓。回府后，一直歇着，不太能起床的。” 毕竟在皇家寺院里受惊吓的也不只徐瑶蓁一人，现在连王妃都是这样子。 柳姨娘让丫鬟把东西拿给素莲，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不过她的眼神却盯着徐瑶蓁的屋子，阴沉地看了一眼。 素莲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抖，连忙给对方行了个礼。“多谢柳姨娘，我们姨娘醒了，定然会心生感激的。” 徐瑶蓁在看到柳姨娘送来的东西后，用鼻子闻了闻。 一股清凉凉的味道。 “姨娘，柳姨娘身边的环儿说这个叫【美颜丸】，有驻颜美白的功效。柳姨娘给每个院子都送了，包括王妃那边也送过去了。” “是好东西。”徐瑶蓁把药盒子往旁边一推，让素莲给收起来。 “再好的东西，也都是来路不明的。不管是哪个院子的，都不会吃这个。” 徐瑶蓁一下就闻出来了，这个美颜丸，里面有绝育的药物。 用的正是相生相克之法。 柳姨娘敢把这个东西送给各院，就是知道不管哪个院子的女人，都不可能有用。 既然大家都生不了孩子，那这里面有没有绝育的药物，根本没关系。 重点就在于能够驻颜，留住青春颜色，才能让王爷喜欢。 徐瑶蓁自己也有驻颜的美颜丸，自然都是好东西，没有一点副作用。 她有的药方，是别人无法想象到的。 柳姨娘这么做，应该是诊出自己无法有孕的。 那她就不会让摄政王府后院其他女人，会有有孕的机会。 就在素莲收拾药丸的时候，裴云栖迈着大步进来了。 “亲亲，你在发什么愣？” 素莲聪明地把那盒药丸突然落在地上，见里面的药丸掉出来有一半，她的脸上露出受到惊吓的样子。 “哎呀，是奴婢的错。” “这是什么东西？”裴云栖还是比较好奇的。 “是一种驻颜的药丸子，我让素莲收起来，准备吃吃看。” 裴云栖一听是药，立即皱起了眉。“药怎么能乱吃，你想要好的驻颜药丸，等古大夫回京后，我让他给你做一盒好的。 古大夫当年是靠着这一手绝活，深受皇宫里的嫔妃们推崇的。” 裴云栖看了眼明显愣住的小女人，脸色微微缓了缓。“哪里来的？” 这个小女人没有自己就不行，肯定又被人算计了。 “柳姨娘送来的，她自己也在吃。也给王妃送了。” “啪”裴云栖心底升起一股怒火，把手上的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 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把古行一找来。” 第180章 背锅的 第180章 西苑叫了太医古行一，连一直装病的王妃闵若君都知道。 “怎么回事，她怎么叫太医了？” 古行一是老古大夫的长子，现在太医院任职。 上次闵若君生病，就是去太医院请的古行一。 今日，是王爷亲自下贴子叫的太医。 为的正是西苑的徐姨娘。 云嬷嬷看向那盒药丸，刚才柳姨娘送来的。 “不会是因为这个药吧。柳姨娘天天吃的，老奴也见过的，她驻颜有术，身若扶柳，靠的就是这个美颜丸。” 随后云嬷嬷连忙把药盒打开用鼻子使劲闻闻。 “闻着没啥问题呀，与柳姨娘吃的是一样的东西。” “你去看看。”闵若君的心突然慌了慌，因为她以前也吃过一段时间这个药丸。 就是觉得不错，皮肤细腻了些，所以才与柳姨娘说了一声。 这次柳家的药房专门给他们制了一批，柳姨娘就借机给其它院子也分一些。 “真的有问题吗？”云嬷嬷也慌。“让我去打听一下。” 一直到天黑了后，云嬷嬷才回来。 不过她脸色发白，浑身发颤。 “王妃，不好了。古太医去了【沁心居】，一是要检查那药丸子，二是要给柳姨娘把脉。” “到底出了什么事？”闵若君紧紧抓住云嬷嬷的手，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那个可怕的答案，似乎就要从她嘴里蹦出来了。 “是、是……那药丸子里有、有致宫寒的药物，用久了，身体会积存药物，严重的……会不孕。王妃啊……啊……王妃……来人啊……” 摄政王府的正院--瑶云轩，一阵兵荒马乱。 此时，就在闵若君真的晕过去的同时。 假装晕倒的徐瑶蓁悠悠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她看向守在床边的裴云栖，眼泪一滴滴滑落了下来，声音也是凄凄的，无比的让人恋爱又心痛。 “王爷，妾身自进王府来，从未有害人的心思。她怎么要这样做，要、要这样害我？呜呜……王爷……我好难过，好心痛啊……” 徐瑶蓁扑进裴云栖的怀里，嘤嘤哭泣着。 裴云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恨自己什么都无法说出来。这时候，他最恨的是自己。 无法告诉怀里的小女人，摄政王府的女人不能有孕，其实是他的原因。 虽然他如今解毒了，但是她们早就中毒已深，都没了生育能力。 只是，这里面牵扯的人与事太多，裴云栖无法和小女人讲清楚。 裴云栖把哭成泪人的小女人一直搂着，恨不得今日受此伤痛与心痛的是自己。 古行一刚才已经离开了摄政王府，他也装模作样地把柳姨娘用美颜丸，造成不能孕的事，告诉了裴云栖，还有王妃派来的人。 据说，王妃连着晕过去好几次。 古行一暗想柳姨娘这个锅，可背的真好。 任谁也想不到，其实罪魁祸首是裴云栖。 本来裴云栖这个事根本不能说的，确实缺一个背锅的。 谁能想到，柳姨娘自己突然跳出来主动背锅的。 呵呵。 这么快乐想的还有徐瑶蓁，她扑在裴云栖怀里哭的时候，嘴角翘起来是笑的。 她是真的好想笑。 柳姨娘呀柳姨娘，想不到吧，搬起石头又把自己的脚砸了。 柳姨娘被关在屋里，她完全想不明白。 她明明早就检查出来身体不能有孕，所以才用的美颜丸，怎么就成了她用了美颜丸后造成身体不能有孕，身体里甚至还有了药毒？ 明明是摄政王府后宅的女人不能有孕呀。 她这才拿美颜丸给她们。 怎么她们身体的问题，成了她的问题了？ 柳姨娘想不明白。 其实她想害的人，只有徐瑶蓁一个，其他女人早就不能有孕了。而也只有徐瑶蓁是刚进府的，最可能有孕。 本来想着连王妃都用这个药，徐瑶蓁肯定也会用的。 没想到，王爷会把太医给请来。 美颜丸里面的药，全是上好的药材。用的也是相生相克之法，寻常大夫根本察觉不了的。 别以为王妃是真的用了这个药才觉得好，肯定是王妃找过别的大夫查过的，确定药没问题后才用的。 柳姨娘，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明明，和她没一丁点关系。 柳姨娘现在都不用王妃下令关禁闭，她知道现在的事根本不能善了。 她现在是有口说不明白，百口莫辩。 怎么样，都是她的错。 但是，她自己很早就不能有孕的事，还是要找时间和王妃说清楚。 要让王妃明白，现在摄政王府后宅女人不能有孕，和她没有关系。 现在王妃根本不会见她。 柳姨娘现在只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替裴云栖背了口大黑锅。 她不清楚，徐瑶蓁却是清楚的。 徐瑶蓁听了曹婆子把柳姨娘现在状况，与她详细说了后，她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两日，王爷应该会安慰受打击的王妃，不会再来了。我也是受了刺激，备受打击，病得起不来。” “唉，最近天凉了，姨娘，咱们吃羊肉锅吧。”曹婆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是痛快，柳姨娘就是活该，居然给姨娘您下药，她胆子也太大了。” 徐瑶蓁其实知道，柳姨娘不仅是个背锅的，还有点…… 蠢。 不管摄政王府的女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有孕的。 也不是柳姨娘这个小妾，随意给人用药的。 “唉，王妃真是可怜呀。”徐瑶蓁真觉得闵若君够可怜的，肯定这时候以为是用过柳姨娘的美颜丸，才不能有孕的。 不仅会恨死柳姨娘，还会恨死她自己吧。 唉…… 徐瑶蓁叹了一声。 曹婆子还以为徐瑶蓁真的觉得王妃可怜呢，也跟着长长叹气。 “王妃平日里对王府里其他女人是不错的，哪能想到，柳姨娘自己用药坏了身子，就把这个药给王妃用。希望古太医那边有办法吧。” 徐瑶蓁翻了个白眼。 别说现在的古行一，就是老古大夫，都没有法子。 要不然，以裴云栖现在对自己的在乎程度，一定会想法子给自己吃解药的。 徐瑶蓁想及此，用手抚了抚小腹。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有孕。 毕竟，她早就吃过解药的。 现在她是王府里唯一能有孕的女人，而裴云栖明显也解了毒。 第181章 霉神 第181章 柳姨娘现在一个人在屋里，非常的忐忑。 她知道这次的事麻烦了，心里慌的很。 但是，她总觉得这件事本来与她无关的，怎么成了她造成的一切。 “来人。” 柳姨娘叫来了丫鬟环儿。 “你跟我时间也不短了，你从小就跟着我。你有见过我像今日这样狼狈么？” “没有。”环儿答得很迅速，她今日也是在一直琢磨的。 “总觉得，姨娘您像是总碰到一个人，就会跟着倒霉。” “是不是？对吧？就是这种感觉。”柳姨娘因为激动站起来后差点又摔倒。 “我就说，最近我怎么总是这么倒霉呢？环儿，你算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就不再理我了。” 环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从徐姨娘进门之后，姨娘你不管做什么，总是做不成功。” 环儿想起一件事，音调都提高了。“上次，就上次去皇庄泡温泉的事情。明明那个闻娘子要与您合作，弄死徐姨娘的。结果呢……” 柳姨娘连忙打断了环儿的话，因为激动，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发红。 “结果呢？结果姓闻的她自己先死了。我们与闻娘子合作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可是，我不仅被关了禁闭，你也跟着九死一生。这一切的一切……” 柳姨娘的牙都快咬碎了，更是恨意滔天。 “这一切，全都是姓徐的那个贱人搞出来的。她简直就是个霉神，谁碰到她谁倒霉。我好恨啊……啊……” 柳姨娘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徐瑶蓁的身上。 从不想，她才是事情的主导者。 只是没有达成心中所想，就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如果她真的达成了，所有的事全都成功了。徐瑶蓁也被害得凄惨，这时候肯定得意的，尾巴都要飞上天了。 徐瑶蓁刚从永莲那里听到，柳姨娘一直在咒骂自己。 不过也确定了柳姨娘确实经常害自己，早就与闻娘子是一伙的，幸好徐瑶蓁有裴云栖护着，才没让他们得逞。 “哼，姨娘，我看这个柳姨娘就是个蛇蝎心肠。平时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其实肚子里全是烂肠子的脏货。” 永莲学着曹婆子的语气，把心里的不平全部发泄了出来。 “姨娘差点被她一次又一次害了，这次居然拿了绝子药来给姨娘吃。要不是古太医医术高超，验出来那药是有问题的，要不然，姨娘就真的被害了。” 柳姨娘手里的这个药，在王府后院里已经被好几个人吃了一阵子了。 不仅仅是王妃闵若君，和柳姨娘自己，还有白姨娘、文姨娘和另外两个侧妃。 胆小的文姨娘，这次也被吓得晕了一次又一次。 整个摄政王府，因为这件事，现在基本是鸡飞狗跳的。 早把梁太妃的事情，抛掷脑后了。 不管梁太妃与哪个女人有仇，全都是他们那辈子的事情。 现在没人会操心她后面到底要怎么样了。 包括与外面不再接触的空色院，也都听到了这条消息。 正在吃安胎药的梁侧妃，失手把药碗掉在了地上。 她惊慌失措地用手抚在鼓起来的小腹上，看向一旁伺候着的角妈妈。 “徐大夫一直说我的胎相不稳，会不会是因为我曾经吃过那个美颜丸的原因？” 角妈妈自打梁侧妃有了这个孩子后，她就神蜀不思。感觉日日都是刀架在她的脖子。 现在这个主子又问了这么要命 的问题。 “侧妃，老奴想，再让徐大夫好好给把把脉。或者，把美颜丸给徐大夫拿一粒。” 梁侧妃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嗯，可以，今晚就给他吧。让他给我好好本侧妃好好瞧瞧，这个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梁侧妃无论如何都要生下这个孽种，角妈妈从来都连一个字都插不上。 她看向总是被封闭的空色院的大门，心中那块压着的石头，是更重了。 此时的徐大夫，正站在裴云栖的跟前。 而另一边站的正是太医古行一。 古行一把拿到的美颜丸拿给徐大夫，眼神里带着点笑。实在是想笑，又忍着笑。 他父亲的学生，人老实又执着，有医学天份，却木讷得过头。 “师兄呀，这个药很多女人都用过。伤了身子，就不能有孕了。” 徐大夫老实地用手指从药丸上抠了点药皮子，放地嘴里抿了抿。 “寒气很重，确实伤身。唉，为了美，何苦呢？” 古行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这是别人的选择，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这时候徐大夫才想起正事来，冲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摄政王施了一礼。 “王爷，我、我一定会保下她的孩子。” 裴云栖这时候才点了点头。“做好你自己的事。” 徐大夫脑子再转得慢，也都明白。 所有的事，都在摄政王的掌控之中。他最近天天感觉自己要死了，甚至一度想带着全家回老家去。 但转念又一想，天下之大，哪有他逃的地方。 本来是想等着恩师回京后再商议，没想到今日被带到了摄政王的面前。 现下，他才明白，摄政王府这些事情，哪是有一件能逃得过这位摄政王的眼睛呢？ 只不过，要看他要怎么处理这些事了。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该关心的。 现在徐实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大概率能活下来。 当晚，徐大夫又如往常一样从小门偷偷进了摄政王府后，在见到梁侧妃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时时心惊胆颤。 不过从角妈妈手上拿到那颗药丸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梁侧妃身体里的毒素，与这颗【美颜丸】带来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他今日在摄政王那里提前见到了这颗药丸，也明白现在自己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想及此，徐大夫故意沉吟了好一会儿，又把药丸外面的药皮子抠下来闻了又闻，放进嘴里抿了抿。 最终得出了结论。 “禀侧妃，这颗药丸确实是有毒的。寒性过重，会造成女子身体有寒毒留存，时间长了便会有不孕症。好在侧妃食用的不多，现在也在慢慢的排毒当中。腹中孩子也受了影响，慢慢调理吧。” “好。”梁侧妃眼中露出杀人般的寒芒，死盯着徐大夫手中的那颗【美颜丸】。 过了片刻，她似乎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恨意。 “徐大夫，我腹中孩儿，全靠你了。” “老夫虽医术粗浅，却能一定保住侧妃腹中之子的。” 送走了徐大夫，梁侧妃一人坐在床边。 过了许久，角妈妈才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 “侧妃，这里面是余下的美颜丸。老奴去查问过了，柳姨娘似乎并不知道美颜丸的毒性，她自己现在也不能生育了。这是太医院的古太医，亲口说的。” “哼，她肯定是误食后发现自己不能有孕。这才把这个药丸分发给后院所有的女人，现下，整个王府后面的女人，都不能有孕的。哼，她以为她父柳仁有个善人的名声，就能救得了她。” 梁侧妃又一次轻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深深吸气时，整个人也在发抖。 “把我有孕的事，悄悄传给梁老爷。 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第182章 投资站队 第182章 当梁老爷从角妈妈那知道了梁侧妃有孕的事后，老半天没缓过来。 他本想与角妈妈再多说几句，角妈妈却迅速离了梁府。 等角妈妈的身影消失后，梁老爷赶紧去后宅找了自己的夫人。 把下人全部打发下去后，梁老爷这才说出了刚才角妈妈讲的事。 “有这事？这……”梁夫人被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老爷，这可是好事呀。你准备怎么办？” 梁老爷沉默了片刻后。“这几天摄政王府发生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虽然这件事很秘密，但是咱们这种亲近的人，还是能知道的。” 梁老爷完全不知道，这是因为摄政王想让他们知道。 梁夫人又慢慢地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来，她当初并没有吃柳姨娘送来的美颜丸。也是躲过了一劫。不过，她那段时间把王爷得罪狠了，现在仍关在院子里呢。” “这时候你想接她回来住几日，也不行的。她也是因为被关着，才能隐瞒下有孕的事情。最近摄政王府的事，一茬接一茬的，她也都因此躲开了。” 梁老爷想了又想，看了看自己夫人的脸色，最终说出了那个心里的想法。 “要不然，把这件事告诉我姐姐梁太妃娘娘，她手上有人又有权。一定能让我们梁家再次起来的。” 梁老爷被陛下把官职一撸到底，现在在家里就是个闲人。 “不行。”梁夫人又重新站了起来，无比严肃地看着梁老爷。 “老爷，我们梁府在太爷当初被罢免官职后，就几乎不再做卖官的事情了。后来为什么要做了呢？还不是因为她，她明明是摄政王的亲娘，是太妃娘娘。成天跟我们两府伸手要钱要东西。老爷呀，如今梁府到这个地步，和她脱不了干系的。” “您难道，想让我们的儿女以后再没活路了吗？”梁夫人说得真切，最后还哭了起来。 “全都是她，好好的太妃娘娘不好好做，花钱如流水。成天装清高装端庄，就她是个温柔的美人。我呸！整个汴京城谁不知道，摄政王可是富有天下呀。她还成天跟我们要钱。老爷呀，我们的日子以后可怎么办呀？” 梁老爷也是跟着叹息了一声，越想越是觉着自己夫人说的在理。“好吧，她最近也不在京里，在忙着和净灵师太的事。我也派了一队人给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梁夫人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况且，净灵师太10多年前已经死过一回，现在是个出家人。她还硬咬着不放，一定要把人逼死才满足。老爷，现在她的名声，已经全毁了。咱们要交往的是摄政王，不是她一个心很自私的太妃娘娘。” “都听你的吧。” 其实梁老爷也是被自己这个姐姐给折腾怕了。“梁侧妃现在让人传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女人怀孩子的那种时时揪心的时候，你们男人是不懂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太好。想来，是那个留一点造成的。现在应是要我们想点法子给柳家点颜色看看。” 梁夫人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梁老爷的心坎上。 梁老爷就想起前段时间柳家给北边大灾捐钱的事儿。 “虽然柳家不算大富之家，但也不至于为了2万两银子，把自家祖传的铺子卖了。我是想来想去吧，总觉得这里有猫腻。” “老爷，现在是我们站队和投资的时候，对柳家这件事，一定要谨慎处理。” “夫人，你的意思是？” “不管老爷你查出什么，不能轻举妄动。最好报给摄政王。”梁夫人叹了一口气。“摄政王权钱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当今陛下的第一人。柳姨娘这件事，他处理起来肯定会比较棘手。毕竟，他也不能把人给杀了。这次也牵连到了王妃，更应该慎重。老爷你一定要慎重啊。” “还是夫人想得细致啊。”梁老爷紧紧抓住了梁夫人的一只手，看着梁夫人不再年轻的脸庞，心中却万分感慨。 “夫复何求，唯尔足以！” 梁夫人心中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早就想与梁太妃划清界限了，这次梁太妃成了整个汴京城的笑话。又被曝出杀害老王爷的多个妾室。 即使她曾经受过再多委屈，如今又是这副喊打喊杀的模样。 任那些委屈是真的，现在她要杀人也是真的。 人们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就在梁家悄悄派出人盯着柳父的时候，在外面转明白的曹婆子，也终于买到了徐瑶蓁要的药丸子。 徐瑶蓁把药丸子拿在手上看了看，随意地往桌子上一丢。药丸子顺着光滑的桌面直接滚在了地上，徐瑶蓁伸出脚又踩碎了。 “唉，我去跑了三次才买到，然后才知道是柳家的药铺。”曹婆子玲玲摇头。“药丸子的质量太差，价格中等，不能算便宜。全都卖给普通百姓人家。这个柳家呀，还真是会挣钱。” 曹婆子现在就把自己在外面，打听到的事儿全一一说明白了。 “姨娘，这个药铺，就是在柳家卖掉的那个铺子旁边。我问了一下附近的人，他们都一直称赞柳父柳仁是个仁义之人。不仅是给朝廷捐款，还经常在城外或附近县城给落难的百姓施粥。” “名声这么好，怎么就生了这么狠毒的女儿？居然拿毒药来害咱们姨娘。”夏莲说的就是美颜丸的事情。 “是啊，这个女儿和父亲一点也不像。”徐瑶蓁轻轻附和着。 “对啊，我在外面奔走了几日，竟然没想到这些。” 夏莲听曹婆子这么说，猜到她是被柳父的仁义之举给打动了。“我也感觉柳父是不错的，但是父女相差太大了。弄不明白。” “柳家有钱吗？”徐瑶蓁突然问了一句。 “应该是普通的，柳家的铺子是有数的那几间。柳仁也只是个七品小吏，平日也是极其朴素。” 徐瑶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全都被柳仁和柳家的表相给迷住了眼睛。 她只是笑笑。 “曹妈妈，要不这几日你再去瞅瞅，柳姨娘给我下药的事，我这颗心啊，到现在都 慌得很呢。” 第183章 我猜你也猜 第183章 曹婆子对于外出的事，还是很乐意做的。 从徐瑶蓁这领了命，又悄悄出府了。 要说在市井中打探消息，曹婆子这种老婆子，是最合适不过的。 谁还不爱和一个老婆子，多八卦闲聊几句呢。 徐瑶蓁看着曹婆子离开后，微微眯了眯眼。 怪不得在梦里，柳仁能得“大善人”之称号，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不仅是手段的问题，而是谨慎又有手段。 让谨慎完全融入到了生活之中。 明明是敛财暴富之家，却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全部简朴至极。 名声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柳仁怪不得能成为太子的隐形帮手，暗中最强的钱袋子。 是一个厉害的人。 哼。 要是让这个人再次爬上去，就会让裴云栖不断失去财权，断了裴云栖和他身边人的财路。 裴云栖是给当今陛下办事的，同时也是摄政王府的王爷。 也能算是柳仁断了徐瑶蓁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柳家，算是与徐瑶蓁有杀亲之仇了。 若是不把这颗钉子帮裴云栖拔出来，徐瑶蓁就会梦到财富一点点被人偷走。 徐瑶蓁这次要把柳仁这双贼偷的手，给狠狠砍下来。 在梦里，太子胡作非为花的钱，简直是花钱如流水。太子还在外面养了无数个女人。 而裴云栖为陛下筹赈灾四处奔波，满朝官员全在看笑话。 徐瑶蓁娇美的面庞，也都凝重了起来。 她鼓起了脸，朝素莲招了招手。“你去找一下素锦娘，和她打听一下柳姨娘和她院子里的事，看素锦娘能知道多少？” 徐瑶蓁又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悄悄的，不要让别人看到。素锦娘虽然平日只在花房里，但咱们也不知道花房其他人背后都站着谁？” 此素锦非彼素锦，素锦现在已经嫁给了刘正，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很好。 宫里的那位先帝的宠妃--素妃，先帝亲自让人给她特质的一种衣料，命名为【素锦】。 这位素妃还是梁太妃曾经闺中的好友。 只不过因为这个【素锦】引起的那些事，如今也没个头绪。 裴云栖这家伙，一点都不跟徐瑶蓁透露。 难道自己就是那不可信的人吗？ 其实徐瑶蓁还真冤枉裴云栖了。 是因为【素锦】相关，牵扯的事太大。裴云栖是不想徐瑶蓁为这些事多操心，更不想她受到牵连，只要这个小女人每天美美的过自己舒服的日子就行。 要不然，裴云栖也不可能把徐瑶蓁给他写的两封情书放在胸口，腰口处别着徐瑶蓁当初扎贱男人詹文司所用的那柄匕首了。 这柄匕首是好东西，聂匠人所制。 裴云栖很喜欢，只当是小女人给自己的定情之物。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这男人心里这么多戏。 她就觉得自己在这男人心里的分量不够，她计划着再试探试探。看看这男人，对自己的包容性，还能不能再往上提一提。 如果能，徐瑶蓁就可以慢慢挖出裴云栖心里的事。 这男人心，海底针呀。 徐瑶蓁经常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全靠自己一点点猜。 其实裴云栖有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小女人胆子大，可是爱撒娇。经常被吓到，又喜欢抱着自己哭闹。 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多疼疼她，但是，她主意太大。 好些事，裴云栖还是事后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这个小女人，就不能多依靠依靠自己，多和自己说说嘛。 唉…… 就让自己猜这个小女人的想法。 不过裴云栖就是自信，自己肯定能猜着。 正如现在，柳姨娘那边对自己的小女人下手了，小女人竟然到现在还没发作。 一定是要找机会的。 裴云栖琢磨着，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安抚住小女人的脾气。 大不了，带着小女人去逛那个该死的鬼市吧。 他左拖右拖，拖了两三次。 想着就是小女人，要怎么和自己说出口的。到现在这个女人都没提，一定是想让自己主动开口。 裴云栖觉得自己猜着了。 他就等小女人哭闹的时候，再主动提出这个条件。 小女人一定会激动的扑进自己怀里。 这时候，曹侍卫走了进来。“回禀王爷，徐江如回来了。” 裴云栖刚想站起身，脸色又紧绷了起来。“他怎么这么着急就回来了？不在南边多转一转。” 这时候徐江如也走了进来，咧着嘴笑了起来。不过也没忘了给裴云栖行李。 “回王爷，小人在南边见了几个旧人，也没什么事，就赶紧回来了。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过，想儿子想得紧。古大夫从南边弄了好多药材，一大队车马，要晚两人回京。” 裴云栖白了他一眼，很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家吧，给你放几天假。” 徐江如赶忙退了出来，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 他这次也按照妹妹徐瑶蓁的要求，把事办好了。 徐瑶蓁现在还不知道，哥哥已经回来了。 她正坐在自己院子里的亭子下赏花，就见素莲回来了。 “素锦娘说她发现了一件要紧事，她今日下了值正打算去看素锦。路过西苑时，会亲口跟姨娘说。” 徐瑶蓁知道素锦娘是个很谨慎的人，看来她发现的这件事不会是小事。 对自己来说，恐怕也是件大事了。 天刚黑下来，徐瑶蓁见裴云栖并未来西苑，知道这个男人是先去瑶云轩看望王妃闵若君了。 这次闵若君，真的病得不轻。古太医日日来，还扎了几次针。据说就是因为闵若君哭的死去活来，甚至发誓要整个柳家陪葬。 徐瑶蓁可不同情这位王妃，不仅仅是二人的矛盾，其实闵家的行事一贯不怎么样。除了那个性情谦和，并与裴云栖走得近的闵敏芝外，整个闵府，真拎不出一个好人来。 要不然，裴云栖总在行事最难的时候，闵家人经常会给背后捅刀子。 闵家又时不时与太子走的近，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摄政王府和太子东宫之间，早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就在徐瑶蓁胡思乱想的时候，素锦娘趁夜色悄悄来了。 “姨娘，老奴发现了一件大事，就那个花匠刘成，他根本不是吕侧妃等人。他是柳姨娘的人。” “老奴现在猜想，上次刘成在西苑偷偷埋诅咒的东西，根本就是柳姨娘借着吕侧妃的手，在害您呢。” 徐瑶蓁紧咬着牙，恨意滔天。“好哇，原来这个姓柳的，早就想害死我了。 这次，我一定跟她不死不休。” 第184章 两难中 第184章 裴云栖回到西苑时，在方廊下就听到了小女人悲戚戚的声音。 “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居然多次害我，我要怎么办啊？呜呜……” 几个丫鬟轮番的劝诫着徐瑶蓁，甚至也都带着哭腔。 “姨娘，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姨娘，咱们院子没有依靠，徐家无权无势。您就想开点吧。” “对啊，姨娘，那些人怎么都惹不起。” “姨娘，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裴云栖掀帘子进屋，看到小女人趴在软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伤心过度，小脸都发了白。四个丫鬟围在旁边劝诫，曹婆子正摆着热巾，要给小女人擦脸。 裴云栖这才发现，小女人好像又是被人算计，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心中，微微有些愧疚。 毕竟柳姨娘的事发酵，是他顺势而为。 裴云栖赶紧走过去，把小女人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扶着小女人的后背给她顺气。 “怎么啦，又谁气到你了？” 徐瑶蓁仰起发白的小脸，两只手紧紧攥着裴云栖的衣领，凄然道， “求王爷放我回家，或者把我逐出王府。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本以为进了王府能有一线生机，没想到，天天有人要害死我呀。王爷，求你把我赶走吧……呜呜……” 裴云栖听了立即沉下了脸，却也心疼小女人，紧紧把她搂进怀里。柔声说道， “本王可离不开你，你难道舍得我么？” 徐瑶蓁愣愣的转过头，眼睛红得都肿了起来。“可、可我，觉着在哪里都活不下去。呜呜……” 徐瑶蓁的话，怎么也说不完，扑进裴云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裴云栖心里也疼得要命，只能一点点拍着小女人的后背，心情安抚着。 等到小女人哭累了，慢慢睡着了，他把人轻轻放进被子里后，这才离开。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时，在床上哭累的小女人，慢慢睁开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又迅速闭上了。 “怎么回事？你们谁先说？”裴云栖坐在外间，拿起丫鬟刚递过来的热茶微微抿了一口。 暗想，这个小女人真能哭。他哄了这半天，嗓子都说干说哑了。总算把人给安抚住了。 可是，裴云栖的心里，还是闷闷的。 “到底是谁让你们姨娘受了委屈？” 最终，还是素莲开了头说起了那件事。 “今日姨娘让奴婢去找素锦娘，姨娘是想打听徐大爷回京的事。只因素锦娘经常去素锦那里的。只是，这次素锦娘说了一件事。姨娘听了后，就一直伤心地想回娘家。” “都是一群长舌妇。”裴云栖沉下脸。“还有呢？” “素锦娘说，看到柳姨娘院子里的环儿给、给花房的刘成送了好几次东西，全都是一个小包裹。姨娘猜想应该是银子。等素锦娘离开后，姨娘就说原来是柳姨娘早就想害她了。一次次躲过了，终有会躲不过去的时候。我们姨娘……” 素莲说话的时候眼圈也红了。 “我们姨娘真是可怜。她只想过个好日子而已，也都不争不抢的，谁都想来害她。” 曹婆子也跟着说了一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唉，我们姨娘这日子，真是过的窝囊呀。” 裴云栖淡淡地看了曹婆子一眼。 他略微琢磨，也明白了小女人哭成这样的原因。 几个月前吕侧妃让人在西苑埋了一颗绝子药，对外宣传是诅咒，说西苑这边施咒术，当时吕侧妃确实是要陷害小女人。 虽然不知道是谁偷埋的，当时小女人刚住进西区进出人多，但是当时进出的大多是花房的人，很大可能就是刘成。 再后来就是吕侧妃受了重罚，现在也经常不能出院子。 而梁太妃又非要搅和进来这件事，最后花房的人全被贬到了去做粗活。 素锦娘因为有徐瑶蓁的关系，仍留在了花房。 而刘成，却是梁太妃要过去给侍弄花草了。现在又因为梁太妃的原因，又回到了花房做事。 表面上看全是吕侧妃听从梁太妃，办的这些事。 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还有柳姨娘的事。 “柳姨娘给刘成的钱，恐怕刘成早就是柳姨娘的人了。你们全都是这样想的吧？” 裴云栖看了眼曹婆子，心想，就这老婆子的心机，曹侍卫要是学他娘这点，恐怕自己会更重用他。 “是啊，肯定是我们姨娘刚进王府，就被柳姨娘给盯上了。”曹婆子心里虽怕王爷的雷霆之怒，还是大着胆子说了。 “现在柳姨娘又给我们姨娘下绝子药，真的是什么断子绝孙的事儿也干。怪不她 v孩子。” 曹婆子一秃噜嘴，把心里话全说了。 一抬头，就发现裴云栖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 曹婆子腿一软一顺溜就跪在了地上。 “你们都下去吧。” 曹婆子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一边跪一边向后退，快到门口时才敢站起来，又是弯着腰退到了门外。 一直等出了门，曹婆子才敢把腰直起来。 她发现自己现在胆子也太大了，跟着徐瑶蓁时间长了，居然忘了摄政王真正的面目是什么样？ 那可是随时都会杀人的活阎王呀。 曹婆子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屋里的裴云栖在所有下人退出去后，这才拧起了眉。 小女人这次哭成这样，伤心至此，看样子，与柳姨娘那边也不会善了的。 裴云栖还考虑到一点，柳姨娘的父亲，名声过于好了。 如果要动他，对自己有所影响倒是小事，就怕陛下那一关不好过。 上次因为柳仁的捐款，带动了许多官员和仕族商贾也捐了不少。 这正是陛下想看的。 柳仁这个人到现在，还是有用的。 所以裴云栖为难了。 要给小女人出气，让柳姨娘老实，就得对柳家动手。 现在的柳家，已经入了陛下的眼。 与以往不同。 如果裴云栖动了柳家，对方一定投入太子的阵营寻求庇护。 这些是陛下最不想看到的。 裴云栖是头一次，在自己的事务当中与女人之间，有些摇摆不定了。 一时间，还真的陷入了两难中。 第185章 又闹脾气 第185章 裴云栖进里屋看了一眼哭得又累得睡着的小女人，心里头一次觉得无限的惆怅。 他这次要让小女人出气，就不是只能把柳姨娘和她的【沁心居】封闭起来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是真舍不得这个小女人受一点委屈的。 裴云栖要做的，肯定是要把柳家也得动一动的。 柳姨娘之父柳仁名声太好了，在陛下那里也挂了名。 动这个人，最终记得另一则一定是太子。 裴云栖正想的脑壳发疼，听到门外曹侍卫的声音。 “启禀王爷，太妃娘娘的人回来了。” 裴云栖听了后，剑眉拧了一下。沉声道， “有什么事吗？现在那个曲英翁还不够她忙的么？” 曹侍卫暗暗思忖，王爷果然了解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受了风寒，也因为最近的是精神很不好。她想让王妃去陪一陪她。可是，如今王妃也病下了。所以……” 裴云栖立即明白了。“她也是想让另外的人去陪她么？指明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说是希望年轻一点的，会说话的，讨喜的。” 这就差把小女人的名字，直接贴在裴云栖的脸上了。 让裴云栖务必把人送过去。 “如今太妃娘娘有病了，正是王爷尽孝道的时候。”曹侍卫暗叹了一口气。 现在太妃娘娘这么做，简直就是把母子关系越绷越紧了。 “这是太妃娘娘的原话。” “这时候想起让本王进孝了。哼。”裴云栖轻轻推门出去了。 在里屋撞碎的徐瑶蓁也听到了，她直接从被子里钻出来。 暗暗骂了一句。 “该死的老妖婆。没有一天不作的，简直脑子里装了屎。” 徐瑶蓁被气的都爆了粗口。 随后听到外屋有脚步声，立即钻进被窝后，马上又翻了个身。 把脸对着墙。 那个脚步声来到了床边。“姨娘，姨娘？” 原来是曹婆子。 她就知道，自家这个姨娘，肯定是装着呢。 不过这哭的本事，顶顶的强。 什么样的哭法，她都会，还能翻出各种花样来。曹婆子也算是颇有见识的一个婆子，就像以前老王爷的宠妾曲英翁，也没有能像徐瑶蓁，把哭都能哭出千百种模样来。 把个冷面活阎王，也给拿捏住了。 “王爷呢？”徐瑶蓁掀起薄被，直接跳下了床。 她坐在梳妆台跟前，给自己的脸上擦了点自己配的润肌膏，晶莹剔透的膏药，轻轻抹在脸上。 滋润皮肤这方面，这个药膏也算是顶级的了。 就柳姨娘家里配的那些个美颜丸，还有现在摄政王府其他后宅女人用的一些润肤的妆品，都与徐瑶蓁这个润肌膏，根本没法比。 徐瑶蓁自己配置而制作的，是从外婆手里传下来的方子。 即使是宫中的太医，也制不出这样的好方子来。 当然，徐瑶蓁是不会与别人分享的。 甚至，都没有让裴云栖看到。 裴云栖这个人，是见过真正好东西的。 徐瑶蓁这些东西要是都让这男人见到，一定能猜出她真正的出身。 徐瑶蓁现在就是一个落魄商贾之家的后人，过去的那些她没经历过。 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徐瑶蓁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个法子，要让那柳姨娘这辈子不敢对她再生出害她之心。 这个柳姨娘，从徐瑶蓁刚进摄政王府的时候，看似胆小，娇娇弱弱，实则心是最黑的。 这种人总是把自己包装的很无辜很柔弱，试着她的阴狠毒了，让人防不胜防。 若不是徐瑶蓁对药物识别能力强，那个美颜丸她还真的一下也看不出来什么？ 也不会想着在裴云栖面前，借机让古太医走这一趟了。 另外就是那个刘正，居然一直是柳姨娘手上的。 这样可怕心机，肯定也不是在进入摄政王府以后有的。 所以徐瑶蓁，这次面对的是如何把柳家好好收拾一通。 但是，她能借助的，也只有裴云栖这个摄政王。 徐瑶蓁还不知道，裴云栖现在也是因为这件陷入两难中。 曹婆子看徐瑶蓁又在思虑什么？ 连忙轻声说道，“姨娘，恐怕那广庵堂，是不得不走一趟了。” 徐瑶蓁听完后马上沉下了脸。“整个摄政王府的女人，又不只有我一个。王妃生病了，还有吕侧妃、白姨娘、文姨娘等，八九个能伺候她的女人，她怎么总盯着我？” 徐瑶蓁把手里拿着的玉梳，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爱谁谁去，我可不去。” 徐瑶蓁可不想去跟梁太妃那个老妖婆去做伴。 谁能知道等去了，这个老妖婆，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来找麻烦？ “唉……”曹婆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恐怕，这次您即使是闹脾气，也没办法。连王爷都被一个孝字，都给拿捏住了。何况您呢？” 现在的情形就是，徐瑶蓁不去也得去。 其实徐瑶蓁明白，裴云栖在这件事上没错。 但是，徐瑶蓁不仅要闹一回脾气，她还要大闹特闹一次。 如果裴云栖最终向她低头了，那她就能把柳家的事抓出来后，可以狠狠出口气了。 徐瑶蓁的柳眉微微一挑，斜着眼看向了曹婆子。 “我要是不去，有什么后果？” 曹婆子抿了下嘴，悻悻道，“王爷越不过这个孝字，是太妃娘娘有专门派人来的。估摸着王爷会不放心，亲自送您去的。” “休想。”徐瑶蓁的声音很大。 徐瑶蓁的脾气一向还算软和，她这么突然站起来，发脾气的模样，倒把曹婆子看得愣了一下。 “姨娘？” “让我死吧，我简直活不下去。曹妈妈，你快给我找个绳子来，我活不下去了。” 曹婆子立即就明白了，这位是闹上了。 裴云栖是猜到徐瑶蓁会因为这次的事闹脾气。 没想到这么快。 都没过夜。 肯定是刚听说梁太妃的要求，就被气到了。 现在西苑里一团乱，徐瑶蓁要上吊，哭得都歪倒在地上。 谁哄都不起来。 “我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自小父母过逝，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这就有人看不过眼了，想着日日害我。” 徐瑶蓁手里攥着一大团绢帕，堵在脸上，人歪在地上，好不可怜。 看她这样，真的无不让人动容。 “没人能容得下我，我不如死了吧，呜呜……” 裴云栖来到西苑，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心头一紧，心里头也觉得堵得慌，赶紧来到了徐瑶蓁的跟前。 “亲亲，快起来，地上凉了。” 徐瑶蓁轻轻瞟了他一眼。 第186章 给我砸 第186章 又跑回娘家了 梁太妃一定要徐瑶蓁到尼姑庵里去陪着她，徐瑶蓁死也不想去。 在自个儿屋里，就闹开了。 裴云栖是哄了好一会子，见没效果。 他直接把徐瑶蓁抱起来，放在了 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在床上，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亲亲，你这样哭，我也跟着难受。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去，不出三日，我便接你回来，好不好？” 听着裴云栖这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有点低三下四地在求着她。 徐瑶蓁也就没再哭下去了。 “不过丑话得说在前面。” 徐瑶蓁因为哭闹，说话声还带着点哭腔。 裴云栖连忙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几下。“只要你高兴，丑话漂亮疾都行。” 徐瑶蓁这才发现，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也是会说一点甜言蜜语的。 “我可说明白，要是太妃娘娘不喜欢我，我也惹她不高兴了，我可是要随时走的。” “行，你想离开的时候，让人给我来个信，我立即去接你。” 月上高悬时，裴云栖看着像小猫咪一样窝在他怀里，安稳睡着的小女人。 很无奈地叹气。 好不容易把这小祖宗给哄睡着了。 随后裴云栖起身，离开了西苑。 回到前院他的书房内，一个黑影也闪现出来。 “启禀王爷，明庭已经顺利回到汴京城。他已直接去了皇家寺院。” 裴云栖点了点头。“盯着他，继续给他的是吃了一下药。” 那个黑影微微顿了一下，犹豫般地道，“已经连续下了两个多月了，尤其是在北方那会子，全是双倍的药量。” 裴云栖却哼了一声。“绝子药这种好东西，一定要让他多享受享受。” 黑影默默退了下去。 而裴云栖却未回西苑，不过心里还是想着小女人。 明日先带她去买点好东西，然后再去广庵堂吧。 只是，裴云栖万万也想不到，他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睡了一晚，其实就是稍微打了个盹儿，她的小女人却惹出了事。 徐瑶蓁心气儿不顺，大早上连饭都没吃，带上西苑的一一种婆子丫鬟，就去了沁心居。 这件事，她早就想做了，只不过时机不到。 现在，正合适。 徐瑶蓁一进了沁心居，大声喊了一句。 “给我砸。” 本来跟在她身后的婆子和几个丫鬟，都还以为徐瑶蓁是找柳姨娘麻烦的。 没想到，会突然下这么个命令。 徐瑶蓁可不是泼妇啊。 徐瑶蓁这时候，用手指着柳姨娘居住的正屋，用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又命令道， “愣着干什么，给我砸。” 徐瑶蓁头一个跑进这个院子里的正屋，柳姨娘的居所，进去拿起一个瓶子用力扔在地上。 “都给我砸。” 曹婆子和四个丫鬟，立即见什么砸什么。 尤其是永莲，行动最快，一条腿朝前面一个桌子直接踢了过去。 桌子和桌子上面的东西，全碎了。 “咣当” “啪啪” “当当” 一直到地上全是各种木头碎屑和碎瓷片子，柳姨娘和她的几个丫鬟，终于反应过来。 全都大叫了起来。 “啊……” 柳姨娘更是心惊胆战，“快住手。你们、你们……快来人，都给我拦住她。姓徐的疯了。” 徐瑶蓁这边有永莲在，沁心居的人即使多一点，半点便宜也占不了。 不一会儿，沁心居就像是土匪过境一般，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一遍。 徐瑶蓁用手指着柳姨娘。“姓柳的，你别以为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你给我等着。哼。” 徐瑶蓁盛气凌人地带着西苑的一众，离开了。 “啊……”柳姨娘差点被逼疯了。 被砸掉的好些玉器，是她最喜欢的。 徐瑶蓁出了一口恶气，刚回去西苑，就看到裴云栖正沉着脸站在院子里看着她。 裴云栖连屋子都没进，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哼。”徐瑶蓁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解释的？姓柳的多次害我，我也不会搞什么阴谋诡计。我就砸她点东西出出气，便宜她了。” “唉。”裴云栖也是真无奈。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女人，竟被自己惯成这样。 “下不为例。” “去那姑子住的地方，肯定不能吃肉了。”徐瑶蓁不满地嘟起了嘴。 “去白矾楼吃羊肉锅子，我还想吃蜜枣的蒸糕。” 听着徐瑶蓁数了一堆要吃的，裴云栖点了点头。 “那一会先去白矾楼吃饭，下午再出发。” 徐瑶蓁现在知道是必须得去了。“太妃娘娘身体不是很好，我真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来。” “没事。” 要是以前徐瑶蓁说她是个有脾气的，裴云栖一定会笑笑说。 那只是小脾气。 可裴云栖今日发现，这个小女人的脾气，也确实不小。 但是，也是柳姨娘自己非要招惹的。 怨不得小女人。 要不是担心这个小女人被自己惯坏，做出更出格的事。 裴云栖还想说一声，砸得好。 徐瑶蓁带着人冲进沁心居，一阵打砸，不一会子整个摄政王府后院也全都知道。 这次倒是个个都觉得徐瑶蓁做的对。 包括还在养病的王妃闵若君。 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是因为柳家那该死的美颜丸。 而且，柳姨娘自己吃了后不能有孕，又用这个药丸霍霍了整个摄政王府。 “若不是柳仁做了很多善事，名声极好，又在陛下那挂了名，恐怕这次王爷是要对柳家动手的。” 云嬷嬷伺候闵若君吃了药，并安慰道， “柳家现在已经让王爷厌烦了，他们的事也定然很难再遮掩了。王妃，您就且等着看吧。” 闵若君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用手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 “他们该死。” “是，柳家的事，都不用咱们去主动暴给王爷，想来，王爷你很快知道的。这件事一出，陛下那，也肯定会让王爷下手。” 云嬷嬷强调了一句。 “一定会下狠手的。” 徐瑶蓁并不知道自己这次为自己出口气，反倒让摄政王府的王妃，对她印象好了一点。 云嬷嬷甚至也这样想的。 “王妃，要不是西苑那个娇的，柳姨娘害人的事就差点被遮掩过去了。以咱们王爷的胸襟，一般是不会对女人轻易下手的。 这个徐姨娘，今天还把沁心居给砸了，柳姨娘想找王爷告状，王爷根本不理她。” 闵若君的脸色仍不好。“徐姨娘是个没什么心机的。” 第187章 想跑 第187章 又跑回娘家了 徐瑶蓁并不知道，王妃觉得她是个好人。 要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毕竟，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所以，她这次准备不再做好人。 在裴云栖的陪同下，徐瑶蓁先去了白矾楼。 她这次出来，把曹婆子和四个大丫鬟都带出来。浩浩荡荡的，好不热闹。 尤其裴云栖这个摄政王，一向冰冰的一个活阎王，现在带着自己的小妾出来转。 还一点都不避讳。 裴云栖的一只手，一直拉着这个小妾的手。 虽然二人拉手的动作是在裴云栖宽大的衣袖下面，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也是这样，裴云栖带着徐瑶蓁一同上楼梯时，各个包间，楼上楼下的人，全都伸长脖子看。 其实徐瑶蓁上次被裴云栖带来的时候，很多人也见着了。 但是，那次徐瑶蓁并未被注意到。现在在整个汴京城里，谁不知道摄政王有一个极其宠爱的妾。 总是喜欢带出来。 早就好奇了。 即使徐瑶蓁戴着帷帽，遮住了脸，还是被人看了又看。 徐瑶蓁那优美的身段，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裴云栖沉下了脸的同时，曹侍卫等人，全都朝那些好事的人看了过去。 除了个别人因与他们相熟，抬手挥了挥，其他人全都缩回了脖子。 徐瑶蓁也看到了熟人。 居然又是乔薇灵。 而且这次乔薇灵是女扮男装。 大概是徐瑶蓁对她印象太深，太刻骨铭心，光看一个侧影，就知道是她了。 在乔薇灵对面，是一个打扮还算周正的贵公子。 这位也是略微低着头，似乎怕别人认出他来。 他们的包间是半开着的，帘子并未放下来，徐瑶蓁扫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也就在徐瑶蓁走上二楼时，发现他们让路过的小二，把半开的包间的帘子全放不下来。 徐瑶蓁微微挑了下嘴角。 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来，裴云栖也看到这二人了。 他俩正是乔薇灵和明庭。 果然和梦里的一样，明庭对自己的恶意，应该全都来自于乔薇灵的挑拨了。 不过徐瑶蓁也明白，只要她和裴云栖是一起的。 这两个人就会恨死她。 徐瑶蓁到了包间后，刚摘下帷帽，却听到门外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不知王爷现在是否方便？下官正好在这里陪朋友，想着来拜见一下。” 徐瑶蓁的手一顿，立即把帷帽又戴在了头上。 裴云栖扯了下嘴角，沉声道，“原来是柳善人啊，进来吧。” 裴云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进来之人正是柳姨娘的亲爹柳仁。 这位面对裴云栖的时候，只能是下官，而不是岳父。 若不是知道这个人，本就是一个两面三刀，虚伪至极的本性，从面上看，徐瑶蓁觉得他给人的第一印象特别好。 圆圆的脸，宽眉大眼，一副和善宽厚的相貌。 这个人光从面相上，就能骗到大部分人。 徐瑶蓁坐在窗户边，看着柳仁，而柳仁在拜见完裴云栖后，也朝徐瑶蓁躬了躬手。 却也并未多说。 分寸拿捏的非常好。 徐瑶蓁想，裴云栖被这样的人暗算，也真是倒霉。 这么一个可怕的人，还总围绕在自己身边。 柳仁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你怎么看？”裴云栖似乎很想听听这个小女人对这些人的看法。 徐瑶蓁略微有些意外。 裴云栖似乎并不像别的男人一样，只把女人当做附庸物。对女人有思想有能力的，反而更加赞赏。 徐瑶蓁又把帷帽摘下，吃了两块点心。这才用力哼了一声。 “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又是一个烂了心肠的东西，多看他一眼，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正好从外面推开门送吃食的曹侍卫，听到了徐瑶蓁的话后，直接“噗嗤”一声了。 然后曹侍卫就看到了裴云栖刀子般的眼神扫过来，立即放下吃食，转身退了出去。 “哦。”裴云栖最后又高兴了起来。“看来本王的女人，确实是不同。” 和徐瑶蓁接触时间越长，裴云栖越发现，这个小女人的见识，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 吃了饭，略作歇息，徐瑶蓁这才离开的白矾楼。 离开时，看到原来乔薇灵和明庭的那个半开的包间里已经换了人。 看来这两人，是换地方密谋去了。 在坐上裴云栖的大马车后，徐瑶蓁轻轻靠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有意无意说了一句，“我刚才看到乔薇灵了，女扮男装。她真是厉害。” 裴云栖紧紧抓着徐瑶蓁的手，只“嗯”了一声。 他自然也是看到的。 一路上徐瑶蓁基本没说话，她看着离广庵堂越来越近的时候，就想跑。 只是，裴云栖一直抓着她的手。 “王爷，到了。” 就在曹侍卫刚想掀起车轿的帘子时，听到身后一个急急的脚步声。 是蔡妈妈。 曹侍卫看是她，握在刀上的手这才收了回来。 “是徐姨娘来了呀，太妃娘娘一定会高兴的。她是最喜欢姨娘你的。” 蔡妈妈是净拣好听的说。 徐瑶蓁就当着她的面，狠狠翻了个白眼。 蔡妈妈一直就知道徐瑶蓁被王爷给惯的不像话，现在看来，确实不像话。 得好好调教调教。 这件事，一定得让太妃娘娘知道知道的。 徐瑶蓁翻完白眼后，立即扯住蔡妈妈的衣袖，脸上露出无比好奇的模样。 “蔡妈妈，你给我说说，那个老王爷的妾室，模样长得怎么样？有太妃娘娘美吗？” “咳咳……” 曹侍卫和其他几个侍卫，差点没笑出来。憋着笑，假装咳嗽了几声。 裴云栖也是差点没忍住。 “太妃那边可好？” “噢，好，还好。”蔡妈妈摸了一把头上的汗。 徐瑶蓁刚才那句话，简直要了她半条老命。 她现在，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回去复命了。 徐瑶蓁又翻了个大白眼。 “蔡妈妈，你可是太肥娘娘跟前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话都不敢说。难道说……” 徐瑶蓁“痴痴”地笑了两声。“难道说，那个老王爷的妾室，真的比太妃娘娘美多了？” “咳咳……”蔡妈妈被吓得连连咳嗽，然后朝徐瑶蓁摆了摆手。 “老、老奴回去复命了，徐、徐姨娘你、你慢点走。” 蔡妈妈一转身就跑了。 跑得特别快。 “哈哈……” 众人大笑了起来。 徐瑶蓁撇的撇嘴。 知道那位太妃娘娘，一定不会让自己舒坦的。 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想舒坦。 第188章 有点不像话 第188章 “你的气色不错。” 梁太妃一看到徐瑶蓁，先夸了一句。 又在徐瑶蓁头上看了一眼。“不过打扮的有些朴素了，你这个年纪，就是花朵般的时候，该打扮的艳丽一点。” 徐瑶蓁就知道，这位嘴里，绝对说不出好话来。 她还是低眉顺眼的站着，也不搭话。 裴云栖却先沉下了脸。“母亲叫我们来，就是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吗？” 见裴云栖似乎生气了，梁太妃却也不恼。她反而嗤笑了一声。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她只是你的妾，总有一日，你会为了你的地位、财富，放弃她的。就像你的父王一样。” 裴云栖同样嗤笑了一声。“是么，那我们等着看。到底是我走上父王的老路，还是我和自己的女人共度一生。” “你……”梁太妃拍了一下桌子，用手指向徐瑶蓁。 “她只是个妾。你有自己的嫡妻，总有一天，她会被你的嫡妻给害死的。” “哦。”裴云栖伸出手把徐瑶蓁的小手紧紧拉住，眼睛却看向梁太妃。 “就像你对父王其他的妾室那样么？我的嫡妻，与我感情淡薄。而她要的，也不是我的感情。正如你，你想要的，是父王的感情吗？” 徐瑶蓁发现，裴云栖的手在发抖。 似乎是这些话，触及到了他过去的某些痛楚，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事情你少来管。”梁太妃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直接大怒了起来。 徐瑶蓁认识的梁太妃，一直都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即使再生气，也不会从脸上表露出来。 如今，似乎是被裴云栖直接戳穿了心事。 已经装不下去了。 “你给我滚出去。”梁太妃大怒着，指正门的位置。 “滚，赶紧给我滚。” “我从没生过你这么一个东西。” 裴云栖被骂的时候，像是完全不在意。 拉着浑浑噩噩的徐瑶蓁，就离开了梁太妃的住处。 走到门口时，徐瑶蓁还回头看了一眼梁太妃。 脸都气得发紫了。 她有点想笑。 “看看他如今是什么样子。”梁太妃把手跟前，能砸的东西全扔在地上砸了。 “为了那么一个妖艳贱货，居然跟我顶嘴。还跟我翻旧账。混蛋，真是个混蛋。当初，就该杀了他。 我当时就不该心软，我应该再用力掐死他。我应该掐死他才好。” 蔡妈妈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的。 她虽然也听过这么一回事，却从未当真。难道，梁太妃如今说的是真的。当初是梁太妃自己差点把王爷给掐死了。 所以不仅被老王爷厌弃，又被如今王爷憎恶。 唉呀…… 蔡妈妈觉得肚子里的话，冲到舌尖的时候，打了个卷。 又回到肚子里了。 她想劝谏的话语，一下子消失了。 如今的梁太妃，似乎有点不像话。总说一些难听话，惹王爷生气，时不时还要把过去的那些事突然说一几句。 很多过去的事，蔡妈妈其实并不知道。 因为早些年伺候梁太妃的人，突然有一天就被老王爷全给赐死了。 没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的秘辛太多。 蔡妈妈，一点都不想知道。 所以关于劝诫的话，她也不会再说一个字。 “太妃娘娘，王妃这次没有来，不过却托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 梁太妃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坐在软榻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人老了，不中用了。一不小心啊，就开始胡乱说话。” “太妃娘娘，您的美貌和年轻，在整个汴京城都是出了名的。那位胡太夫人，每次看到您，眼睛都红的滴血呢。” “呵呵……”梁太妃重新笑了起来。 “她啊，是真的年纪大了。好些事啊，总想不开。那个胡家老太爷，还能活几年呀？喜欢闹，就让他闹去。胡府，还不是她说了算？” 蔡妈妈又说了几件汴京城里，有趣的事。 梁太妃的心情，也才算好了起来。随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碟子枣干和桂圆干。。 “把这个拿给徐姨娘吧。就说，夏季快过去了，人嘴里会觉得干，总想嚼点什么，把这个给她吃。” 徐瑶蓁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左看右看。 曹婆子和几个丫鬟，使劲的打扫。这里面忙忙碌碌的人，只少了个永莲。 永莲刚才一到这边，就接收到了徐瑶蓁的眼神。 她一下马车，就从广庵堂去了皇家寺院。 得去打听打听那位净灵师太，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徐姨娘。”蔡妈妈拿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五样点心果子。 “徐姨娘，这是太妃娘娘拿给你的零嘴儿。知道徐娘是个爱吃零嘴的。要是觉着好吃，我再送来。” 曹婆子过来把篮子接了过去，又随意问了问吃住的情况。 裴云栖刚才一离开梁太妃的住处，就独自一个人先走了。 徐瑶蓁站在原地，看着裴云栖那修长的背影。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孤独，甚至也有点可怜。 如梁太妃这种，有点儿不咋像话的母亲。 徐瑶蓁也是长见识了。 从梁太妃那能感受到，她似乎对亲儿子，有着恨你。 只不过现在这个男人不肯说，一大堆心事藏在心里头。 徐瑶蓁只能远远看着。 徐瑶蓁又何尝不是。 肚子里一堆秘密。 “唉，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和他说了。” 徐瑶蓁和裴云栖二人心里都有秘密，却都没有完全敞开心扉。 徐瑶蓁不再纠结这件事。 她也不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只要心情不好了，立即就跑。 这也是和裴云栖看过的，当时男人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说不行。 “姨娘，我看如今广庵堂的香火还不错。”曹婆子在尼姑庵里可劲观察了。 “香火好，说明灵验。姨娘，你也去上上香。” 随后曹婆子压低了声音。“拜拜佛，姨娘赶紧怀上孩子呀。” 徐瑶蓁的眉毛挑了挑，想着是不是曹婆子发现了什么。 曹婆子的说话声音更低了。 “我这几天狠狠琢磨了下，当年曲英翁在府外偷偷产子，肯定是在广庵堂生的。姨娘赶紧拜拜，一定能借这里的孕气的。” 曹婆子见过明庭，明白老王爷当年这么做，就是担心梁太妃害那对母子。 徐瑶蓁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第189章 过分了 第189章 徐瑶蓁本打算去佛学上两炷香的。 结果被蔡妈妈又给叫住了。 “徐姨娘，太妃娘娘心口不舒服。想找个人聊天，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其实要是以往，徐瑶蓁没有时间也得有时间。 毕竟，她这次主要任务，就是来陪梁太妃的。 但是这个梁太妃，越来越爱找事。 徐瑶蓁很不高兴。 所以她现在马上就沉下了脸。 “蔡妈妈，我想给佛祖上两炷香。保佑我能有个孩子。你看是佛祖重要，还是太妃娘娘重要啊？” 徐瑶蓁现在和蔡妈妈说话，角度越来越刁钻。 次次都能把蔡妈妈气一个仰倒。 现在也这样，蔡妈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着徐瑶蓁的曹婆子，和夏莲，都是紧抿着嘴忍着笑。他们也越来越佩服自家主子了，真的是每说一句话都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哼，那我等姨娘的。” 蔡妈妈做了让步，徐瑶蓁慢慢悠悠地去上了香，又故意在大殿里的垫子上，多坐了小半个时辰。 就在蔡妈妈在外面站的腿都发抖的时候，徐瑶蓁才扭着细腰从里面上完香。 毕竟是给佛祖上香，即使知道对方是在拖时间，蔡妈妈也没有进去催。 又到了梁太妃住的院子，徐瑶蓁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还没进门，张嘴就叫了一声。 “太妃娘娘……” 徐瑶蓁这一嗓子，既娇气又声大，把里面半眯着眼睛的梁太妃，直接给惊到了。 “啊呀，你……” 梁太妃恨不得现在掐死徐瑶蓁，这个哪是来陪自己的，分明就是来害自己的。 即使梁太妃看着年轻，那也是有了年纪的女人，哪经得起这么一惊一乍。 她现在的心慌得不行，还有点翻白眼。 旁边另外一个老妈子赶紧给梁太妃喂急救的药丸，不停地给梁太妃抚着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梁太妃这口气才传过来。 始作俑者还故意装不知情，踩着小碎步凑了过来。 “呀，太妃娘娘，您生病了？” 梁太妃最近本来就一直病着，全是被气的。 现在又是被徐瑶蓁这么折腾，即使吃了药，眼前还总是一阵阵发黑。 她本来想叫徐瑶蓁过来训话的，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并且梁太妃还想让徐瑶蓁成为自己手上的棋子。 就像那个吕侧妃一样。 可是，徐瑶蓁预判了她的预判。 先下手为强。 梁太妃现在一个字都说不了话，朝徐瑶蓁摆了摆手。 蔡妈妈立即拦住了徐瑶蓁。“徐姨娘，太妃娘娘病着呢。本来想找你说两句贴心话的。她现在还病着，也说不了话的。这样，你先回去。明儿个我再去找你。” “唉，我还想着给太妃娘娘讲故事呢。”徐瑶蓁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一步三回头地瞅着梁太妃。 “别太过分。”梁太妃缓过这口气后，狠狠瞪着徐瑶蓁的背影。 这时，徐瑶蓁已经迈出了门外。 听到这句话后，立即转过了身。 “太妃娘娘，你在说我吗？” 梁太妃迅速闭上了眼睛，斜躺在软榻上，蔡妈妈紧紧站在边上。 似乎刚才那句话，并不是梁太妃说的。 徐瑶蓁撇了撇嘴，摇摇晃晃离开了。 一回到自己的住处，他们主仆几人，全都大笑了起来。 徐瑶蓁一边笑一边哼，声音糯糯的。“想让我不舒服，那就大家一块儿都别想舒服。还嫌我过分，过分的事情我还没做呢。” 与此同时，梁太妃轻声问蔡妈妈。 “要是这个徐姨娘出点意外，或是别的，你说，我那个孝顺儿子会不会……” “呵。”梁太妃轻笑了一下。“希望不要像他那个爹一样。没了那个女人，就没活多久。” 蔡妈妈听了后，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随即眼神闪了闪，低下头，没有说话。 徐瑶蓁还不知道，梁太妃把对裴云栖的恨，已经转到了她身上。 她这次出来把曹婆子和四人大丫鬟全都带了出来，为的就是给自己跑腿的。 永莲现在去皇家寺院了。 徐瑶蓁让其余的人招到身边。“你们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曲英翁所有的事，都再说一说。” 虽然很多都听过，但是徐瑶蓁需要全部再听他们讲一讲，她需要顺一顺思路。 自从梁太妃提出要徐瑶蓁来广庵堂时，她就又是噩梦不断。 尤其是看到裴云栖一身是血，地下是一堆的尸首。 似乎是中了别人的埋伏。 不过梦里的裴云栖，手上拿着一只匕首。 那只匕首的花样，让徐瑶蓁的眼球一缩。 是自己丢的那只。 上次用这只匕首扎完詹文司，就没再管了。 她知道是裴云栖收走了，没想到裴云栖会用得这样好。 如果裴云栖在广庵堂中埋伏，那自然是与这里的主人分不开的。 现在曲英翁被关在皇家寺院。 徐瑶蓁勾了勾唇。 她和这位见面，应该很快了。 这时，曹婆子与几个丫鬟基本把听来的那些消息说了个遍。 徐瑶蓁仔细听后，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原来是夏莲刚才说了一个传言。 “都说广庵堂有几代住持攒下来的财富，以前有个人不小心掉进了住持的宝库里。” “后来呢？” “后来又说是假的，也没别的什么人再见过。” 曹婆子撇嘴。“真的是扫兴，这个人到底是掉哪里了？” 谁对钱财没兴趣呢，都想知道庵堂里放财务的地方在哪里。 徐瑶蓁知道一点线索，最后这件事闹得很大。 裴云栖也受了伤。 不过这些全是障眼法。 徐瑶蓁琢磨着，要怎么给裴云栖写一封信。 笔在她手上转了一圈，墨汁一下甩了她一脸墨汁。 “姨娘，太妃娘娘使人来传话，让您明日过去一趟。” 徐瑶蓁抿了下唇。“今日让我气不够，明天还想继续。呵。” “总觉着太妃娘娘有一大堆秘密。”曹婆子叹了一口气。 “她与曲英翁，那个已经出家了，一个在王府里搅和，一个在府外搅和，老王爷当年真的是不容易。” 徐瑶蓁听后只是轻轻一笑。 还有个明庭呢，如今的净灵师太，大肆敛财并与勋贵交往频繁。 这母子俩，还真的是处处是算计。 恐怕包括自己，也是被算计在内的。 不过，徐瑶蓁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第190章 见到了 第190章 徐瑶蓁早就听说了曲英翁的美貌。 是如何迷住曾经的摄政王的。 这位老王爷，一直到死的时候。 都在不断给自己心爱的小妾，和小妾生的儿子，在一点点铺路。 要不然，明庭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皇家寺院长大。 还得了方丈的真传。 所以说，皇家寺院的方丈，肯定是和老王爷关系匪浅。 徐瑶蓁坐在软轿上，从广庵堂到了皇家寺院。 这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甚至在徐瑶蓁的梦里，都会出现多次。 再加上她时不时还会来一趟，就像是现实与梦境的重合，不断加深徐瑶蓁对皇家寺院的了解。 皇家寺院之所以如今会这样鼎盛，香火一日旺过一日。 与先帝是分不开的。 据说先帝以前是不信佛的。 自从亲手弄死了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后，希望妃子能够入梦，亲口说原谅他。 所以先帝才不遗余力地，经常来到皇家寺院。 只可惜，他是到死，好像也没有完成这个愿望。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徐瑶蓁轻轻撇撇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就像现在的梁太妃，带着自己来皇家寺院看望曲英翁。 分明心里的鬼比恨更多吧。 不管现在梁太妃如何想弄死对方，暂时也不能下手。 曲英翁已经是出家人，已经是净灵师太。 前尘往事，早就与她自己无关。 只这么一个借口，就能把现在的梁太妃拿捏住。 所以梁太妃要弄死这位师太，还真是没那么容易。 “姨娘，到了。” 夏莲把徐瑶蓁给扶下了软轿。 曹婆子走在她另一边，低声说道，“这个寺院里，感觉秘密挺不少。永莲只盯了净灵师太一日，就看到好几拔人和她接触，还有寺院里的人。” 徐瑶蓁点了点头。“让她一定要小心，另外，这个寺院是先帝最喜欢来的地方，秘密自然不少。” “永莲都记着姨娘的叮嘱，只盯着净灵师太，别的都不管。” 永莲整体来说是机灵的。 徐瑶蓁暂时放心了。 “你跟我来。”梁太妃冲着徐瑶蓁冷冷说道，又挥手让身边的两个妈妈，把紧跟着的曹婆子和夏莲给拦住了。 “只有你一个人来。” 徐瑶蓁紧跟着梁太妃，一路上没什么人，碰到的多是寺院里的沙弥。 今日的梁太妃虽然总着一张脸，精神却比昨日好多了。 “我带你见她，是要你好好看看的。” 梁太妃抿着唇，慢慢走着。她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少了平时的那种高高在上和尖酸。 徐瑶蓁虽弄不清楚，但见美人，她还是有兴趣的。 跟着梁太妃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一个很小的院子。 门口守着两个非常壮实的婆子。 刚才从广庵堂过来，一路上也有人远远的跟着。 看来，梁太妃把安全整得不错。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梁太妃进了院子，吩咐着院子里的另外4个同样很壮实的婆子。 徐瑶蓁暗暗吃惊，梁太妃把这位看得这么紧，还能忍得住没弄死对方。 城府真是可怕。 “你总算来了。” 徐瑶蓁还没进门，听到了一个极好听的声音。 她抬脚进门后，就看到一个绝色尼姑，在那里打坐。 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眯着眼睛，并不看他们这边。 “曲英翁，你以为这些年以活下来，就能改变一切？” 梁太妃露着一贯迷人又自信的笑意。 “最后你还不是落在我手上。” “阿弥陀佛。”净灵眼睛也没有睁开，似乎眼前之人说的话与她无关。 “尘归尘,土归土……世间所争，不过是自取烦恼罢了。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徐瑶蓁差点笑出来。 若不是知道这位就是个装相的尼姑，心狠手辣程度，并不比梁太妃差多少。真的会被这副假慈善模样，给骗过的。 据徐瑶蓁所知，净灵师太任广庵堂住持这些年，这个尼姑庵就以各种借口给有钱有权势的人家做法事，收取高额回报。 净灵师太本人，与那些权贵关系匪浅。 别看现在的庵堂看着仍是很简朴，实际上，净灵有个藏宝库。 徐瑶蓁的梦里只出现一瞬，是裴云栖找到那个藏宝地的时候，同时也受了重伤。 徐瑶蓁推算，应该是在不久之后发生的事。 在梦里她是作为詹文司的小妾来寺里上香，又碰到了裴云栖。 浑身是血的裴云栖，杀了要杀他的人。 徐瑶蓁又碰到了他，还救了他。 俩人这次见面的时候，倒什么也未发生。 因为徐瑶蓁怀孕了，小腹微微隆起。 裴云栖的表情极其复杂，却又似乎更加感动，把她搂在怀里。 轻轻抚着她的头。 “跟着我，你会陷入无尽的争斗当中。那个姓詹的，倒是暂时能让你活得自在些。” 其实徐瑶蓁在梦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那时已经与裴云栖有过几次“无意”的幽会，孩子也是裴云栖的。 但詹文司对她看得很紧。 想及此，徐瑶蓁不由地叹了口气。 看来，她还得给裴云栖写封信了。然后再去办自己的事。 “看到了么？”梁太妃突然转过了头，看着徐瑶蓁。 “这就是小妾的下场，即使再受宠怎么样？还不是被嫡妻随意拿捏。” 这个话，徐瑶蓁无法回答。 妻妾虽然总是不和，但是也不是家家像摄政王府这样。每个后宅的女人，全都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思，还总是给王府找麻烦。 在汴京城里，哪个豪门贵府没有小妾。 至少有一半还算是相处比较平和的。 而且徐瑶蓁也明白梁太妃带自己来的目的。 “呵呵……”净灵突然笑了起来，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她看着梁太妃，笑了好一会。 “连你身边的这个美人，也都知道你说的是屁话。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你当年想让王爷只爱你一人。可你呢，你自己还不是跟别的男……” “住嘴。”梁太妃冲过去狠狠给了净灵两巴掌。 净灵的嘴角有一丝血线流了出来。 不过，她还在笑。 “你一向都是这样色厉内荏，不就是因为心虚罢了。你以为你的美貌能勾得住男人，却想着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可惜，你野心太大，被他厌弃了。呵呵……” 净灵又笑了一阵。 梁太妃突然转过头，看向徐瑶蓁。 发现徐瑶蓁已经站到了院子里面，离他们的距离很远。 梁太妃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徐瑶蓁刚才只听了个头，就立马出来了。 这些老家伙的陈年旧事，她可没兴趣知道。而且，知道了对她没什么好事。 第191章 又跑回娘家 第191章 又跑回娘家 梁太妃对着净灵发了一通火，扇了对方几个耳光。 本来她的计划是想因此拿捏住徐瑶蓁的，结果却见对方早早躲到了院子里。 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 其实徐瑶蓁听到了。 内心还是有点惊讶的。 原来梁太妃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一直恨着老王爷，又对老王爷的小妾下杀手，都以为她有多爱老王爷呢。 真相是因为老王爷阻止她和别的男人的爱。 这才老王爷死了这么多年，也让她因此继续这样恨下去。 无怪徐瑶蓁会这样想，真的是梁太妃的恨意太浓了。 不仅亲自去打净灵，现在正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瞅着她。 徐瑶蓁现在看着很乖巧，站在那里，垂目低头。 “你倒是跑得快。” 虽然梁太妃不满，但是却也拿徐瑶蓁没办法。对方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退得远远的。 想用机密相关来拿捏对方，却没机会。 她刚说的话，就是要套路住徐瑶蓁。 梁太妃没有成功，而徐瑶蓁也愉快地回去了。 她一回去，就让曹婆子把这封信一定要让曹侍卫送到王爷的手上。 “我刚才比太妃娘娘早一步进屋，看到了不该看的。真的是担心看错了。唉，赶紧通知王爷，让他来解决吧。” 徐瑶蓁这么说，听在曹婆子和丫鬟耳里是没问题的。 都觉得是她又被梁太妃给算计了。 “收拾东西，我们不等王爷了，回去。”徐瑶蓁在曹婆子离开一会儿，让丫鬟赶紧收拾东西。 她故意同几个丫鬟说道，“想想就气，才来了两日，这位太妃娘娘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再呆下去，我的小命都不一定在不在了。” 夏莲这时候也是替徐瑶蓁感到难受。 “姨娘，奴婢总觉得太妃娘娘不对劲。现在看着，她可能就是把你当作净灵师太年轻时候，要好好折磨一番。” 夏莲的这一想法，立即就提醒了徐瑶蓁。 果然人要进步，就得集思广益。 徐瑶蓁让几个丫鬟速度快点。 “所以得赶紧走。” “希望王爷不要生气，回去后王妃也不要找麻烦。”素莲低声嘀咕着。 几个丫鬟都是替徐瑶蓁真的感到难过。 怎么什么事，都会让徐瑶蓁给碰上了。 “我们不回王府，回我娘家。” 徐瑶蓁这边忙着要跑回家，原因当然是梁太妃折磨她，她受不了。 而且这次回娘家，也是徐瑶蓁对裴云栖的一次考验。 虽然现在这个男人对自己算是比较宠的，目前别的女人不能比的。但是，应该还是没到那个男人接受的底线。 徐瑶蓁要扩大这个男人对自己宠的度，到底能到什么程度。 如果能够一步又一步退让，那徐瑶蓁也会考虑慢慢与他真的交心。 徐瑶蓁这边迅速地收拾东西要离开，而裴云栖也收到了曹侍卫亲手送来的信。 “王爷，徐姨娘送的急信。” 裴云栖现在医馆古安堂，看到曹侍卫满头大汗地赶来送信。 他突然有点紧张。 把信拿在手上，看了眼曹侍卫。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太妃娘娘那边叫姨娘过去两次，感觉姨娘有点受不了了。” 曹侍卫掌握的这些，都是曹婆子跟他讲的。 “都去哪了？” “去看了净灵师太。” 裴云栖的眉头皱得死死的，拿着信的纸用力握成了拳，信也被握在了他的手心。 “明庭到哪了？” “昨晚已经到了皇家寺院，现在回了他自己的房屋。” 裴云栖这才把信打开，看到被自己快捏成团的信，又一点点用手给摁平了。 看着自己的小女人给他写的信，光看开头的那几个字，就让裴云栖心里暖暖的。 虽然前面只说了两句是想自己，然后全是对梁太妃的不满，但裴云栖的脸上还是有了一丝笑意。 只是，在看到信的最后的时候，裴云栖的表情直接僵住了。 “腾”地一下，裴云栖立即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引起了几个侍卫的注意，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集合，盯死广庵堂和皇家寺院。” 裴云栖直接进了宫。 就在有大量的摄政王府的亲卫，已经悄悄把皇家寺院与广庵堂围了起来。 徐瑶蓁坐的马车，已经离开广庵堂很远了。 “姨娘，王爷知道您和太妃娘娘生气回了娘家，这次说不定真的会生气。” 曹婆子是真的担心，毕竟徐瑶蓁不是头一次负气回娘家了。 真的不知道，王爷知道的时候，脸会是什么样的。 深夜，裴云栖从皇宫里出来，第一时间来到了广庵堂。 结果就收到徐瑶蓁早就离开的消息 凌青把徐瑶蓁的马车离开后的事，详细报了一遍。不过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裴云栖的脸色。 “回禀王爷，徐姨娘回娘家了。” 听到徐瑶蓁的去处，裴云栖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就是没有笑。 他带着一腔的热情来见这个小女人，她居然跑了。 裴云栖咬了咬牙，一字一字说道，“她这是又跑回娘家了吧……” 这个话都不用问，旁边的侍卫全都躲开视线，个个假装没听见。 “人盯住了么？”裴云栖长长地吸了口气，伸出手把自己袖子里的匕首摸了出来。 “陛下对这件事很重视，先把皇家寺院的住持和僧人控制住。广庵堂这边不要出来放出来一个，那些尼姑先都捆了。” 裴云栖一声吩咐，侍卫们全都分散开来。 现在的裴云栖也因为小女人没在这，暂时松了口气。 想起这个小女人的小脑瓜，裴云栖都佩服。 就因为随着太妃一同去见净灵，正好看到净灵往床板下面藏东西，就猜到广庵堂那些传闻中的财富，早就被转移到了皇家寺院。 毫无意外，皇家寺院的住持，也是同谋。 毕竟是皇家寺院，能坐到住持这个位置，是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裴云栖连夜进宫，就是去请旨的。 这一道旨，几乎是把广庵堂与皇家寺院都算了进去，长期骗财和敛财，并藏有大量非法财产。 这些钱财的量，绝对不小。 正好充盈国库。 净灵能把那么多钱财弄到皇家寺院，足以证明寺院的住持与之关系。 裴云栖想的更深一层，皇家寺院的住持，和他那死了的爹关系很好。帮着做了很多好事。 明庭就是在皇家寺院长大的，更是住持的弟子。 第192章 老王爷贪的 第192章 徐瑶蓁又一次跑回娘家。 最害怕的是嫂子余氏。 余氏第一反应就是徐瑶蓁惹裴云栖了，跑回家闹脾气的。 她看着徐瑶蓁，抿了抿唇。 “小姑子，王爷与普通男人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脾气大点，是正常的。” 徐瑶蓁想说这次不是和这个男人生气，是因为太妃。 她担心实话说出来，余氏会被吓坏的。 “嫂子，我回家住几日，我想家了。” 余氏信她个鬼。 “妹妹，想住就住。”徐江如本来就是要与徐瑶蓁有话说的，打发了余氏出去忙她的。 “妹妹，你上次给我信，让我在去南边的时候，买个铺子和院子。这个办好了。” 徐瑶蓁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最明白自己心思的，根本没有问一声自己为什么回来？ 徐瑶蓁倒也没瞒着。“明庭回来了。老王爷给他藏的那些钱财，还有那位净灵师太多年贪慕和藏匿的财务，全都藏在了皇家寺院。” 徐江如为人无比聪明，立即就明白了自家妹妹的心思。 “看样子，那位一直能掌控一切的梁太妃娘娘，是丁点不知道这个事儿。她就住在广庵堂里，这些事肯定瞒不住她。她的怒火，还真得躲着点。” 徐瑶蓁就是借口被梁太妃欺负了，闹小脾气回娘家了。 在广庵堂里的梁太妃是第二日清早，才知道昨天下午徐瑶蓁带着丫鬟婆子离开的。 不仅没跟自己说一声，还哭哭啼啼跟其他人说，被欺负了，回娘家了。 “放肆。”梁太妃记得把手里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这时，去外面打探消息的蔡妈妈回来。 她一脸的惊慌，似乎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蔡妈妈走到跟前，朝梁太妃摇了摇头。 梁太妃这才让其他人退了出去，但脸上的怒意仍在。 “又是那个徐姨娘出的幺蛾子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太妃娘娘，出大事了？”蔡妈妈一早看到广庵堂里里外外全被摄政王府的亲卫，以及刚赶来的禁军围的水泄不通。 这才知道，事情很大。 那些庵里的尼姑，一个不留，全被抓了起来。 蔡妈妈也听到了那个可怕的消息。 “皇家寺院的主持，与这里的住持勾结，把两个寺院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务归为私有。这里面，还有咱们府故事的老王爷的手笔。” “什么？”梁太妃直接站了起来。 因为动作过猛，微微晃了晃，重新跌坐在榻上。 “老奴打听得很清楚。”蔡妈妈看到了曹侍卫，直接过去问的。 曹侍卫的任务就是要让梁太妃知道这件事。 他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 “这两家寺院多年积蓄的那是财务里，不仅有当时老王爷在世时贪墨的那部分，还有许多不属于他们的财产。 这里面涉及到的还有一些贪官，连陛下都惊动了。” 听了这些话后，蔡妈妈一直到原本地告诉梁太妃以后。 仍然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 “咱们老王爷当年参与过好几次抄家的行为，也被连累到过一些朝廷的贪腐案中。老奴一直以为，老王也是被冤枉的。” 梁太妃轻轻地眯了眯眼，露出浓浓的恨意。 “他偷偷搞了这么多钱，全是为了那个女人。” 梁太妃还不知道，她马上会收到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她以为死的人，都还好好活着。 梁太妃曾经谋划的一切，全都没有实现。 裴云栖看着被绑的那些和尚，心中暗笑。要是老王爷知道一切都被他破坏，会不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裴云栖的手指轻轻抚着手上匕首的手柄，上面的宝石还真是好东西。 用手抚着，都能感觉到是成色顶级的。 不仅仅是东西好，还能给他带来好运。 现在跪着的那群和尚里，就有刚回来的明庭。 裴云栖假装没有看到他，朝自己的亲手微微挥了挥手。 “都分别关着吧，除了个别人，其他人不要动粗。要是他们不愿意说实话……” 裴云栖把下面的一大堆和尚盯着看了一遍，在明庭的脸上只停留了一瞬。 “不听话的交给京兆府尹。” 由官府正式出面，结局只比现在更坏。 看着这些和尚是大多都脸色变化多端，各存心思。 裴云栖继续冷眼扫着这些道貌岸然的秃驴。真正求佛法的没几人，基本都是贪财之辈。 “每个人的供词都做记录，本王倒要看看，一个皇家寺院，到底卷走多少皇家的财宝。” 裴云栖的这一命令后，亲卫把所有的和尚都给带了下去。 他微微看了眼明庭的背影，勾了下唇角，满是不屑。 此时，裴云栖却又想起了自己那个胆大脾气也不小的小女人。 “她现在应该很高兴吧。” 裴云栖猜的是，徐瑶蓁和其兄长等家人，正高兴的吧。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就这么跑了，也不想着自己会担心。 已经是第二次了吧，闹点小脾气，跑回娘家了。 别说裴云栖自己以前闻所未闻，都没听说过哪家的小妾胆子这么大。更何况，是他摄政王的小妾。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下他面子，他这个摄政王还要不要脸了。 一想到男人的脸面，裴云栖更没有来的就惆怅。 他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裴云栖因为她，这会儿纠结的不行。 她自己的目的，一是烦透梁太妃，二是要看裴云栖能为自己做到什么程度？ 现在徐瑶蓁也确实正美滋滋的，听着侄子宾哥给她说着在学堂的事情。 这孩子的启蒙是徐瑶蓁做的，她很看重宾哥儿的学问。 以前的宾哥儿胆子小，甚至还有点自卑。 自从去了新学堂，在学问上有很大的进步，夫子很喜欢他。经常鼓励他，并给他开小灶。 现在的宾哥儿就跟个小夫子一样，后背挺的直直的，眼神明亮。 徐瑶蓁问的大多问题，他都对答如流。 “姑姑，王爷对你真是不错。”宾哥儿又是像小大人一样，点了点头。 徐瑶蓁眯着眼，递给他一块果干。 “你为什么这么想？” 宾哥儿把手里的果干轻轻放回盘子里，认真地答道， “我的同窗王腾的姐姐也嫁人了，她就不能随便回家。” 第193章 一网打尽 第193章 徐瑶蓁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侄子，给变相教育了。 虽然五六岁的孩子，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里面包含了很多的意思。 徐瑶蓁却明白的，自己发小脾气跑回娘家，连自己的侄子都能感觉到裴云栖对她是好的。 徐瑶蓁抿了下唇，露出了一丝笑意。又伸手摸了摸宾哥儿的小脑袋。 “你的这位同窗……的姐姐，为什么不能回家呢？” 徐瑶蓁把宾哥儿说的“随便”二字隐去了。 “姑姑，王腾姐姐的婆母很凶的，平日里连门都不让她出。” 徐瑶蓁听明白了，这个王腾的姐姐，嫁的门楣应当不低。 规矩大，平日若是有事，也一定派下人出去办。 正如摄政王妃，几乎不出门的，有重要的事，全都交给下人。 甚至要见娘家人，也是闵夫人来见她。 摄政王妃地位高，也掌握了王府的大权。 这位王腾的姐姐，估摸着现在还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上面自然会有一个厉害的伯母。 徐瑶蓁伸手摸了摸宾哥儿的小脑袋。 “呵，下次啊，姑姑带你一块出去。” 自己这个侄子是有才学的，有机会带着他多转转，长长见识。 正这时，就看到草盒子提着一个菜篮子，匆忙从后院进来了。 一进院子又是无比匆忙地把院门关住了。 “姨娘，出大事了？” “广庵堂？”徐瑶蓁是把梦里见到的事，写信告诉了裴云栖。 说是自己亲眼看到的。 正好可以让裴云栖先下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也不用像梦里那样，裴云栖还受了伤。 徐瑶蓁看着曹婆子又是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由嗤笑了一声。 “曹妈妈，不就是广庵堂的事，你这么胆小作甚？” “街上都在传皇家寺院几十年的财富，都被那位住持藏了起来。连陛下都惊动了。” 徐瑶蓁的细柳眉一挑，立即就明白为什么梦里的裴云栖会重伤。 看来，裴云栖动作太大，让对方受了重伤，就要鱼死网破。 “连陛下的禁军都去了，这里面的牵扯定然不轻。”徐瑶蓁拿起扇子随意扇了两下，看似并不紧张。 “幸好我们离开了。” “是啊，现在不管是在皇家寺院还是广庵堂的香客，均都不能轻易回来。都要登记清楚。” 徐瑶蓁想到一个人。“太子的寿诞快到了，太子妃等人肯定这段时间多次去皇家寺院祈福的。” 徐瑶蓁暗想，幸好裴云栖行动快。 要是那些财物被明庭劫走，少不了又是太子的助力呢。 “真是一帮祸害。” “可不是，一个和尚，要那么多钱干甚？”曹婆子不理解。 “一个个都是出家人，比普通人还要贪。” 曹婆子又笑了起来。“幸亏咱们王爷明察秋毫，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姨娘，王爷才是最厉害的。这次连禁军都出动了，一定是王爷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情。 现在正好一网打尽。” 好个一网打尽。 徐瑶蓁点头。“说的对。”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一个人。 明庭看向门外围着的摄政王的亲卫，皱起了眉。 若是只有摄政王府的人，明庭并不惧怕。以他的身手，还是能杀出一条血路离开自己的。 但是，刚才另一拨人来了。 是禁军。 当今陛下派来的。 很显然，是要把他们这些人一网打尽。 在皇家寺院的和尚，有一些是明庭这些年培养起来，耗费了他许多心血。 如果他真的带着自己的人冲出去。 即使成功了，一个反贼的帽子是脱不掉的。 明庭无比的着急。 他正想着如何应对时，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这间屋子里关的和尚有七八个，寺院里所有的和尚全是这样分开关着的。 要挨个问话。 这个人径直走到明庭的跟前。“明先生，请跟我来。” 明庭知道，是太子来捞自己了。 平常太子的人会称明庭一声“明大人”，现在当着外人，叫他“明先生”。 看样子，太子身边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 其实叫“明先生”，听着比“明大人”好听多了。 现在太子还是储君，有些人不得不听命令。 裴云栖就由着明庭带着十几个和尚离开了。 曹侍卫看了眼裴云栖的脸色。“王爷，这么轻易放了明庭，太便宜他了。” “又不是我王府放了。” 曹侍卫的眼睛一亮，明白了裴云栖的意思。“是禁军看到了太子的手谕，陛下也会看到。” 确实与摄政王府无关。 是太子自己的人，早就和皇家寺院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又或者，太子是惦记着那些财物。 曹侍卫想明白这些后，对着裴云栖拍了一通马屁。 “王爷慧眼如炬，高瞻远瞩，早就弄明白了太子的狼子野心。不愧是王爷。” 裴云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娘教你的？” 曹侍卫一直都是一个很耿直的人，嘴巴并没那么巧。今天就跟抹了蜜似的。 更像是曹婆子附身。 曹侍卫摸了摸后脑勺。“我娘说我得练一练这张嘴，要不然讨不到媳妇。” 裴云栖眯了眯眼睛，瞬间就懂了。“你看上谁了？” “嘿嘿。”曹侍卫讪笑了几声，就是没说那个名字。 “我娘说不急，她会给看好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裴云栖没理他，不过也能猜出个大致来。 眼下重要的事，是把这个差事做好了，又能让别人难受。 “好在那些钱财全都会进陛下的私库，惦记它的人，都得靠边站。” 裴云栖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这里面的人，还包括自己的亲娘梁太妃。 如果不是还惦记着这些黄白玉器，梁太妃就没必要在广庵堂亲自盯着净灵师太了。 梁家都派人过来帮忙了，梁太妃安排这些人盯着净灵就可以的。 何必亲力亲为。 还把自己气个半死。 不知情的人，都觉着她是对已故老王爷的恨。 也只有裴云栖无比了解自己亲娘的德行了。 他又朝曹侍卫招了招手，嘀咕了两句。 “王爷，这样不会出事吧？”曹侍卫有点担心。 裴云栖冷冷哼了一声。“她应该知道的。” 第194章 她想的那样 第194章 梁太妃在知道是禁军把皇家寺院和广庵堂，都围起来，然后。就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无法达成了。 她之前把徐瑶蓁，其实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想让别人觉得，她现在恨死了那些妾室。 把自己儿子对疼爱的小妾，叫到跟前来立规矩。为的是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当别人都以为梁太妃心中憋着这口气下不去，其实她是为了找到净灵藏的那些财宝。 梁太妃知道当年老王爷，做过抄家的事情，也因为贪墨而被先帝斥责过。 但是这些东西，梁太妃就没见过。 在知道曲英翁还活着时，立即意识到那些东西肯定在广庵堂。 现在被当今陛下捷足先登，梁太妃这次是真的病了。 不过她让人传出去的是，被裴云栖的那个受宠小妾给气病倒了。 恃宠而骄。 目无尊长。 狗仗人势。 …… 什么难听话都有。 梁太妃也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气，把徐瑶蓁的名声，给败了个彻底。 只是当她刚回到摄政王府时，一个消息，直接让她叫了太医。 古行一来给梁太妃诊的脉，看到这位娇贵的太妃娘娘，病得完全起不来身，暗想，王爷还真会气人。 把自己亲娘都气成这样了。 他自然知道是梁太妃自己找的。 “太妃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给开一些安神宁心的药，回去再制些安神香，必能保证太妃娘娘不受噩梦侵扰。” “有劳古太医了。”梁太妃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后，就闭上了双眼。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该死的男人，还真的有一个庶子。 比裴云栖只大半岁多。 等人走了，梁太妃捂着额角，与蔡妈妈低声说道， “还真是防不胜防。当年我做了那么多，这个孽种真的生了下来。可恨。” 当年的事，蔡妈妈参与的不多。 但很多事，她也知道。 “太妃娘娘，显然老王也把人藏在了皇家寺院。这次若不是因为净灵引出的麻烦，皇家寺院的住持，也不会被发现这么多事。” 梁太妃想的更多一点。“恐怕这个皇家寺院的主持，身上还有别的事。否则，陛下不会让裴云栖盯着了。” 蔡妈妈也觉得是这样，又安抚了梁太妃几句。 心里却不太赞同梁太妃把王爷当仇人一样，现在的事，明明是当今陛下安排的。 可是，梁太妃却恨王爷。 根本上，和王爷无关，甚至王爷也是受害者。 蔡妈妈其实很多事没那么了解，也觉着根本上是梁太妃自己的问题。 而且，现在梁太妃让人又传徐瑶蓁的坏话，更是把这两人又一次得罪的死死的。 缓和关系，没有一点可能了。 蔡妈妈去找了王妃，得把徐瑶蓁跑回娘家的事，做个交待。 “拜见王妃，老奴没有拦住徐姨娘，是老奴的错。” 闵若君也是刚知道了老王爷还有一个庶子，被老王爷养在外边。 她也是在看戏的。 现在只要是能让梁太妃不舒服，闵若君就高兴的。 至于徐瑶蓁被梁太妃立规矩，受不住跑回娘家一事，她只当看笑话的。 闵若君看着假模假样的蔡妈妈，嘴角跃上了笑意。 “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我会与王爷商议的。” 在蔡妈妈离开后，云嬷嬷拿了一个册子过来。 “王妃，这是禁军从广庵堂与皇家寺院，搜出来的东西和财物。曹侍卫拿来的，想让您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东西。” 这两个地方的主持，这些年没少从各家勋贵手上骗走一些宝贝。 闵若君又是个爱财的，越看是心里头越发痒。 “跟咱们也没关系。” 不过闵若君也是越看心里越是吃惊，她也是琢磨出味儿来了。 “没想到，老王爷当年能给曲英翁母子弄这么多好东西，还真是偏爱的肆无忌惮。” “这种事，也怨太妃娘娘过于善妒了。她手上有好些个小妾的命。如若是个心善的，老王爷也不会处处提防着她。” 云嬷嬷的一番话，让闵若君心思又重了一分。 “我们府里本来是不错的，很多事情都有这位太妃的手笔。她在府里一日，府中便不安生一日。得想个法子，再把她弄出去。” 梁太妃在广庵堂的时日过短了。 闵若君很不满意。 云嬷嬷却觉得不用急。“这次梁太妃和徐姨娘是两看相厌了，都把对方得罪狠了。王妃你只要等着便可，我看那徐姨娘不是个吃亏的。” 徐瑶蓁确实不吃亏。 在听到明庭的事被传出来后，就知道是裴云栖的手笔。 这次事后，她与梁太妃也算是不死不休了。 既然对方不让她好过，那徐瑶蓁就不必手软。 她的梦里，最近又梦到了好些事情。 徐瑶蓁就可以放出一条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她略微琢磨了下，把曹婆子叫到了跟前。 “曹妈妈，你有没有看到詹文司在门口转？” 徐瑶蓁故意提到的。 曹婆子的两条粗眉，立即就拧在了一块。 “没见着他，不过我专门去打听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现在还是在詹家原来的宅子住着。离咱们这徐府又近，什么心思，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他和明庭肯定是一伙的，都是太子的人。”徐瑶蓁故意提到这一茬。 果然，曹婆子的后背挺直了，两只眼睛在放光。 “那我得去盯着，看他又干什么？现在咱们王爷好不容易抓到了他们的把柄，可千万别又让他们给害了。” 上次裴云栖在北边赈灾就险的时候，也是一波三折。 若不是有徐瑶蓁给提供的药方，以及老古大夫的一力协作，裴云栖是真的差一步被太子给算计了。 所以曹婆子紧张啊。“王爷好，姨娘你才能更好。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是一点都不把太妃娘娘放在眼里，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只要这次抓到了詹文司的把柄，在王爷那立功了。只要王爷对姨娘的疼爱比以前更甚，管他们说什么屁话。” 徐瑶蓁还以为曹婆子劝自己要与人为善的，却没想到一直跟自己是一条心。 徐瑶蓁满意地点点头，抿了口香茶。“嗯，去吧。不过要小心啊，他们全都是大男人的。” 曹婆子一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大半天。 天黑以后才回来。 半夜的时候，又出了门。 徐瑶蓁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刚转了个身。 守在屋时原夏莲马上拿着烛台过来了。 “姨娘，是曹妈妈出去了。” 徐瑶蓁看了看外面的天。 夏莲回道，“刚过了三更天。” 徐瑶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地更大的眼睛。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195章 她是专业的 第195章 自曹婆子离开后，徐瑶蓁正没睡着。 她略微有些激动。 暗想，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徐瑶蓁先打发夏莲去睡了，她只是斜躺在床上，隔着床幔看着透进来的月光。 心思反转。 如果，她没有与裴云栖在一起。 她也不会与詹文司在一起。 当时徐瑶蓁都想好了第二个方案，大不了跑到男边去。 如今的日子，与先前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又与梦里也在一点点地产生着不同的走向。 千变万变，千条线万条线，终归都会聚在一个点上。 太子。 徐瑶蓁对于这些人这些事的看法，基于的是梦里的那些发生的事，得到的结论。 这才造成很多事无法明说。 而目前经历了许多事，都是与她与裴云栖这个摄政王有关的。 她不说那些，是无法说明白。 但裴云栖同样是时不与她明了。 这么下去，要么就等到他二人在合适的时候，互诉衷肠。 要么，就走向另一个极端。 分崩离析。 徐瑶蓁在床上来回翻腾，烦躁的很。 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听到外面轻柔的脚步声。 是曹婆子回来了。 徐瑶蓁联盟提示灯走到了门口，轻声问了一句。“曹妈妈？” 这才看到曹婆子头上罩着一个头巾，把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进了屋后，曹婆子才把那个头巾给扯了下来。 “姨娘，你猜猜我见到谁了？” 徐瑶蓁本来就有一丝猜想，不过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茫然地摇了摇头。“大半夜的，能见着什么人？” “柳家的。”曹婆子直接坐在凳子上，又皱了皱眉。 “虽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詹文司却是大半夜见了柳家的人，是柳姨娘的父亲，那位柳大善人。” “他们怎么半夜见面？”徐瑶蓁更是故意说道，“柳大善人啊，连陛下都夸过的大善人。怎么也是鬼鬼祟祟的呢？” “是啊。”曹婆子似乎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他明明是个好人呀。” 一个好的大善人，为什么要跟一个坏人在一起？ 偷偷摸摸见了面。 还是三更半夜时候。 “在哪儿见到的他？”徐瑶蓁问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她想的事儿，终于对接上了。 这事成了，徐瑶蓁就能狠狠出口恶气。 让柳家吃个大大的亏。 也能让柳姨娘，再不敢轻易招惹她。 “啊呀，困了，睡吧，明天再说吧。” 心里的那块石头微微往下落了落，徐瑶蓁终于困了。 日上三竿时，徐瑶蓁才醒来。 她在院子里坐着，有小风吹着，舒服得眯上了眼睛。昨夜几乎没睡，早上才睡着，现在仍觉着困。 “妹妹，妹妹。”余氏拿着一件衣裳走了过来，递到了徐瑶蓁眼前。 “妹妹，这件衣裳是新上的款式，料子也是上好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旁的素莲先把衣裳拿过去看了看，这才点点头。 “姨娘，确实是现在汴京城里时兴的料子。前两日裁缝铺的老板刚把这料子送到咱府上，秋大管家已经让绣娘着手做了。” 徐瑶蓁这才抬起眉眼，看上了余氏。“嫂子，不会有什么事儿求到我跟前儿了吧？” “自然不是的。”余氏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人。 平常徐江如再三提到，徐瑶蓁在摄政王府里不易，他们全家任何人都不能给徐瑶蓁惹麻烦。 “是那个捕快吴娘子，杀猪的朱老三的老婆，她先前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直惦记着要送东西给妹妹呢。” 徐瑶蓁是挖空心思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是谁了。 先前徐瑶蓁梦里看到自己被乔薇灵用计送到了牢里，机缘巧合下，又与裴云栖滚到了一起来。 但是，徐瑶蓁自己也吃了不少苦。 当时破解之法，就是找到这个在女牢坐捕快的吴娘子。想着她把自己放出去。 只是没想到裴云栖先出手了。 把乔薇灵那边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徐瑶蓁这，也没用得着这位吴娘子。 吴娘子当时差点就帮了乔薇灵。 她是个极爱财的。 得了不少乔薇灵的好处。 就在徐瑶蓁进了摄政王府后，她的立场和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 后来更是想各种办法，讨好徐瑶蓁。 其目的就是害怕徐瑶蓁跟她秋后算账。 徐瑶蓁琢磨再三，觉得这个吴娘子也算是个人才。 “素莲，包一盒点心，一盒果干，拿给吴娘子吧。过去的事，我早忘记了。” 素莲的性子是既乖巧又精明，马上心领神会，提着两盒包好的点心往朱家去了。 在家里院子里呆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吴娘子。 已经闹心很长时间了。 前段时间在巷子里又碰到了乔薇灵。 吴娘子大吃一惊。 因为她看到乔薇灵是从詹家的老宅出来了。 詹家现在只住着詹文司一个人，一个男人啊。 乔薇灵早就进了朱府，虽被逼着成了尼姑，但据说朱七的姐姐太子妃，已经特赦了乔薇灵。 现在乔薇灵暂居在乔家。 当时的吴娘子腰上还别着一柄捕快常用的刀，平日里她是威风凛凛的女捕快，别人看到她都是怕的。 但是自那日起，吴娘子就开始害怕了。 她觉得乔薇灵图谋的肯定不小。 自己差一点就上了这么个贼船，还把不该得罪的人得罪过。 思来想去，决定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那位摄政王跟前最宠的小妾。 徐瑶蓁。 这才三番五次与余氏交好，忍痛花10两银子买了件衣裳送给徐瑶蓁。 “我们姨娘说，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应该多来往的。” 素莲把东西放下后，简单地与吴娘子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 徐瑶蓁想要收服吴娘子，想的是在外面得有自己的人。 自己的哥哥别人都认识。 要做点事情，会不方便， 吴娘子又是女人，倒是可以明哲与徐瑶蓁常来往。 别人只当她是要巴结徐瑶蓁，不会想到徐瑶蓁是要她做事的。 外面没有自己的人，确实不方便。 就比如那位柳大善人，赚着不干净的钱，作假慈善，得了那么些好名声。 徐瑶蓁知道他伪善，苦于抓不住他的小辫子。 现在虽有了曹婆子的那一点点发现，实际上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找证据跟踪人，吴娘子这个女捕快，是专业的。 徐瑶蓁就需要这样专业的人。 徐瑶蓁琢磨人是专业的。 她也需要专业为她跑腿。 第196章 被打屁屁了 第196章 徐瑶蓁准备给吴娘子一个考验。 “把这个给她。” 徐瑶蓁让永莲把一样东西，拿给吴娘子。 永莲是擦着夜色离开的，徐瑶蓁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身影，暗暗为自己感到庆幸，居然身边有这样厉害的丫头。 而吴娘子在见到永莲的时候，是真正大吃一惊。 这个小丫头，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要不是对方故意放重了脚步，她都不知道有人靠近。 “这是我们姨娘让你做的事。”永莲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扔下纸条子转身就走。 “哎……”吴娘子想把人叫回来问清楚，都没想明白说什么，人家已经消失了。 吴娘子这才把纸条拿了起来。 徐瑶蓁交给吴娘子做的事情，就是要她去查柳家。 吴娘子和男人朱老三不一会儿也从外面回来了，在知道自家老婆和徐瑶蓁套上近乎后，还是有些兴奋的。 但是，当看到徐瑶蓁要安排做的事情，也不由皱起了眉。 他们这俩口子，全都是贪财的，又极其精明。 从徐瑶蓁只写了“柳家”二字上，就明白这里面的事不简单。 尤其是吴娘子，把自己的大刀往腰上一别。 “呵，摄政王那个冷面阎王，最宠的小妾。就是这个徐姨娘。在她进摄政王府前，没人会想到这个冷面，阎王也会这么喜欢一个女人。” 朱老三轻轻点了点头。“我本来觉得一个男人，怎么样都会喜欢不同女人的。但是，欺负你之前办过好几件案子，都是辅助你们衙门办的。那个摄政王，对女人没有任何一点怜悯之心。上次我还听说他们府上的一个女管事，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直接被他弄死了。唉……” 吴娘子知道阎娘子的事，也跟着叹气。“阎娘子身上虽然背着人命，但摄政王一点都不手下留情。这样的人，怎么也想不通会宠爱一个女人？” 朱老三摇摇头。“行了，你得半夜去鬼市，也就是被你们衙门禁止的黑市。我知道的是，柳家跟这个黑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这个徐姨娘直接让你找寻柳家的事，大概是从摄政王那里听到了些什么？自己想立功。” 毕竟，柳家的一个女儿，也是在摄政王的后院。 吴娘子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屑。“这些女人，就知道勾心斗角。烦。” 永莲已经回到了徐家，但是还未进徐家，就看到了一个极大的车轿，停在了徐府门口。 永莲刚想绕着去后门，被一个人叫住了。 是曹侍卫。 他呆在徐府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永莲。 这丫头看着小小巧巧的，很是乖巧，却没想到是个练家子，伸手还很厉害。 “永莲，你来一下。”曹侍卫把永莲叫了过来。“王爷在里面呢，你别绕到后面去打扰他们了。” 永莲的脸色也没变，声音却沉沉的。“肯定不会，现在王爷定然是跟姨娘挤在一个屋里呢。” 曹侍卫被永莲的一句话，挤兑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猜的倒是明白。” 永莲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王爷和姨娘平时就是这样，不用猜。” 曹侍卫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与这根本没法说。 “王爷带着怨气进去的，你们都撤远点儿吧。” 永莲这才露出一丝诧异来。“姨娘什么也没干呀。” 曹侍卫觉得西苑的这些，上上下下，从主子到丫环，全都不懂什么叫规矩？ “姨娘第几次私自跑回家了？” 永莲是不管从心里还是脑子里，全都是听徐瑶蓁的，跟自己的组织永远是一个立场。 对于曹侍卫说的话，她并不赞同。 “不跑难道等死吗？” 曹侍卫用手捂在自己的胸口，都要被这丫头气死。 心里万分佩服王爷。 居然能不被徐姨娘给气到，还颠颠跑来看人。谁也知道，王爷近几日忙得连觉都没怎么睡的。 裴云栖刚从宫里出来，就来看徐瑶蓁了。 他最近因为那些银财的事，根本没有睡一个好觉。不管是广庵堂还是皇家寺院，那些人全都抓了起来。 至于审问之类，全都移交出去了。 由陛下的禁军亲自过问的。 而太子在中间掺和了一手，陛下也知道。 这次并没有对太子发脾气，更没有指责，只有深深的失望。 “唉，真是不想对他失望，朕也是一个父亲啊。” 但是，太子大概注定就是这样的性格。 裴云栖从宫里一出来，就去了徐家。 一进屋，看到小女人跟小猫一样窝在床上。 徐家还是那个徐家，简朴……或者说，仍然看上去显得穷困。 徐家的这栋在穷巷区的小院子，不算差也不算好。 就徐瑶蓁成为他的小妾后，裴云栖只给过徐瑶蓁一些零花。对于徐家要不要搬出这里，裴云栖也不干涉。 只不过，现在越看越觉着这里配不上自己的小女人。 “在看什么？”徐瑶蓁发现这个男人眼睛深黑如渊，一顺不顺地盯着她。 给徐瑶蓁看着心里毛毛的。 裴云栖忽然又一想，似乎不是现在的徐家买不起另外的院子，而是秉承着低调再低调的原则。 这个小女人，大概是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裴云栖看徐瑶蓁的眼神越发温柔的起来。 他又向床里坐了坐，把徐瑶蓁的细腰搂过来。 徐瑶蓁感觉身体一闪，就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她拖着两只手往旁边撑了撑。 然后就变成了撅起屁股，抬起脑袋瞅着人的模样。 裴云栖看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又有点沾沾自喜。那肯定不能放过了，得让这个小女人长点记性。 “你知道太妃现在都气病了吗？” 徐瑶蓁撑着两只手翻了个大白眼。“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她那颗贪财的心没得到满足。” “呵。”裴云栖都被她的回答给气乐了。 是真的笑出了声。 “你啊，得让你长点教训。” 裴云栖的一只大手放在了徐瑶蓁的小屁屁上，他先是拧了一下，随后抬起手在这个长大的小女人的小屁屁上，给了几下。 “啪啪啪……” 徐瑶蓁直接就懵了。 自己被打屁股了？ 第197章 得换床 第197章 徐瑶蓁两只手捂在pp上，整个人全是懵的。 她怎么就被打了呢。 她从小就没被打过。 如今怎么就被打了呢？ 她的手还捂着自己的pp，眼睛里全是迷茫。 明显就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裴云栖看她这样，顿时有些后悔。 明明打的不重的。 小女人眼睛里全是泪水，却又是傻傻地瞅着他。 “以后可不能闹脾气了。”裴云栖先心软了，把小女人抱进了怀里。 又时不时拧两下那软软的小pp…… 而徐瑶蓁这时候，才算是回过味儿了。 伸手推这男人，真是霸道，一点都不给自己好好说。竟然打人了。 徐瑶蓁委屈坏了，泪珠子一滴滴往下掉的时候，还一抽一抽地。 “我都被欺负坏了，你怎么能替别人说话？” 徐瑶蓁用手捶着裴云栖的肩膀，发现自己这么随便哭了一下，对这男人不管用了。 她一下就趴到对方怀里，立即张开的小嘴。 “嘶……”裴云栖闷声哼了一下。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咬了。小女人的一张小嘴，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他还没被女人这么对待过。 裴云栖顿时感觉自己身体都跟烧起来似的，也不管小女人啥情况，把她脑袋掰过来用力亲了上去。 裴云栖的声音有些沙哑。“咬得太轻了，本王来。” 裴云栖用力亲着怀里的小女人，感觉怎么都不够。 徐瑶蓁又是后知后觉，察觉自己把这男人惹起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分开了几天，都有点想对方。 一晚上，两个是胡劲折腾。 徐瑶蓁睡着前，脸蛋都红红的。 想着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吱呀吱呀”这么晃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 得换床。 徐瑶蓁迷迷糊糊醒来后，又是日上三竿。 还听到门外宾哥儿的声音。 “姑姑看来是累坏了，她昨天一定是做了很多事。累坏了，那我晚些再过来吧。” 徐瑶蓁的脑子这才慢慢缓了过来，想起昨晚自己也是那么主动，脸上不由浮上了红晕。 徐瑶蓁起身收拾好自己后，已经到了晌午了。 宾哥儿今日休沐，徐瑶蓁就想带着他出去转转。 尤其是要去一次白矾楼。 过了晌午，徐瑶蓁又小睡了一会儿。 心里想的是这个死男人，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了，也不接回王府去。 据说现在梁太妃病的起不来。 王妃的身体倒是好了起来。 徐瑶蓁躲在外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梁太妃肯定要找自己麻烦的，毕竟这位一直想拿自己出气，又想通过自己给裴云栖找不痛快。 徐瑶蓁再过些时日回去，得再等等。 “姨娘。”曹婆子忧心忡忡地走路过来。 看到徐瑶蓁陪着宾哥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吹着小风，随意聊着。 曹婆子快愁死了。“姨娘，王爷大早上匆匆就离开了。都没说什么时候把你接回去。唉……” 徐瑶蓁没说话。 一旁的宾哥儿乖巧地回了一句，“姑父忙的很，有空自然会来接姑姑的。” 徐瑶蓁的眉梢挑了挑，摸了摸宾哥儿的小脑袋。 “得叫王爷。不过是谁向你叫姑父的？” “就是姑父让叫的。”宾哥儿眨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略微有不解。 “侄儿知道是身份悬殊，早先时候在学堂，他们欺负我。后来换了学堂，全都来巴结我。因为那时，姑姑已经嫁给了摄政王。 今一早，我在院子里背书，碰到了王爷，他让我叫他姑父。说是叫了王爷生分了。” 宾哥儿继续长着黑黑的眼睛，看着徐瑶蓁。 “姑姑，我真的叫错了吗？” “当然没有。”曹婆子又笑了起来。 替徐瑶蓁的那些担心，忽然又没了。 曹婆子甚至笑得有点合不拢嘴。“呵，王爷一定是看宾哥儿是个学问好的。年纪这么小，就这样努力。将来一定有出息。谁见了谁喜欢。” 听曹婆子一堆好话说着，徐瑶蓁也跟着乐了。 想来，裴云栖自己都不怎么回王府的。他那边有处理不完的事。 “好了，收拾收拾……” “要回去了吗？”曹婆子先自个激动了起来。 徐瑶蓁轻笑了一声。“去白矾楼。我带着宾哥儿转一转，一会子再去夜市看看。” “好嘞。” 曹婆子带着4个丫鬟忙了起来。 不过出门时候，只有曹婆子和夏莲永莲跟着了。 徐瑶蓁的小轿在白矾楼楼下停了下来，她拉着宾哥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现在天色还未黑下来，白矾楼的客人就有不少了。 徐瑶蓁直接上了二楼，她来到了裴云栖常年包的客间门口停了下来。 一旁的伙计跟着，指着旁边另一客间。“这位客人，那里是没有人的。” 徐瑶蓁一行人，就去了旁边的客间。 徐瑶蓁之所以刚才停了下来，是听到那客间里是有人。也是徐瑶蓁熟悉的。 与裴云栖关系较好的闵敏芝，虽然是闵家之人，却是与这一家子那暗戳戳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大气明朗，谦谦君子。 现在任大理寺少卿。 前途不可限量。 刚才徐瑶蓁就听到闵敏芝说了一句话。“裴哥，我娘一定要让我娶萧家女，我与那女的确实见过，但是……” 萧家女？ 徐瑶蓁做到包间里，也想了起来。 萧将军之女，裴云栖的小妾之一萧姨娘的妹妹，听说是个体弱多病的。 徐瑶蓁晃了晃头，似乎在梦里出现过萧姨娘姐妹。 她二人与徐瑶蓁的关系还不错。 徐瑶蓁并未多作关注。 不过萧家确实不错，虽然萧将军品阶不高，但也人品非常过硬。 是裴云栖后院里，唯一娘家从不与摄政王府来往的。 这样的人家算是不错的。 只不过闵敏芝与那萧家二小姐没缘分。 徐瑶蓁微微晃了晃头。 在他们的客间门轻轻虚掩上，竟然听到了曹侍卫的声音。 “王爷，您要的大床，秋大管家说今晚能送过去。” 曹侍卫这话声音并不大。 可徐瑶蓁还是听到了闵敏芝“吃吃”的笑声。 “嘿嘿……裴哥，你也有今天？” 第198章 心酸 第198章 闵敏芝取笑了裴云栖一会儿。 “裴哥，我的亲事你得帮我。” 裴云栖也觉着闵家与萧家并不匹配，萧家的价值确实太低了。 “既然你母亲那么急切，应该是看上萧家的人品吧。你如果实在不愿，就放在后院吧。” “不行。”闵敏芝对于这件事有着难以逾越的固执。 他用手放在心口的地方。 “我的心告诉我不行，裴哥，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裴云栖看着闵敏芝，平时他是很听闵母的话的。 为人谦和正直，又极其孝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让闵敏芝这样排斥。可裴云栖却点了点头。 “不过太子妃那边也盯上了，很大可能会让荣府到你府去提亲。” “这个更不行了。”闵敏芝拒绝的更强烈了。 “荣家乱七八糟的，裴哥，你都得帮我呀。” 裴云栖还真有办法。“陛下现在让我查皇家寺院的事情，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可太子插手了。陛下的意思，要把近几十年的账全都翻出来。” 看似是陛下拿皇家寺院的事情出气，要整治这些贪婪的出家人。 实则是做给太子看的。 就是要教训太子，让太子不要作出出格的事情。 太子从皇家寺院带走的那十几个僧人，真的就是那样轻易带走了吗？ 陛下要让裴云栖，把他们每个人的出身，过去和现在，平常都在干什么，全都要大家听清楚。 闵敏芝撇了下嘴。“裴哥，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裴云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闵敏芝眼睛亮了亮，立即站了起来。“我要连夜进宫。” 这件事后续交由闵敏芝，确实是合适的。 这样一来，陛下一定会让闵敏芝远离太子。那太子妃身后的荣家，自然也不敢再招惹闵敏芝了。 徐瑶蓁站在墙角那里，使劲听着旁边那二人说话。 虽然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几句，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太子带走的那十几个僧人，就是明庭和其手下人了。这些牵扯到摄政王府的两代王爷，包括现在的。 所以裴云栖后续的事情，确实不好继续插手。 徐瑶蓁偷听完了，一转头就看到宾哥儿站在她旁边，眼睛亮亮的。 “姑姑，你是跟踪姑父的吗？我明白。” 徐瑶蓁不清楚他的小脑袋能明白什么？ 赶紧拉着他坐下吃东西。 裴云栖这会也从侍卫那听说，旁边那个隔间有个小孩，似乎和徐家的孩子长得有点像。 是刚才伙计和侍卫提到的，毕竟徐瑶蓁站在人家隔间的门口呆了一会子，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毕竟，是摄政王专用的包间呢。 裴云栖不由地失笑，让侍卫下去了。 闵敏芝本来就打算离开，然后站起身甩了甩自己的衣摆。 “唉，我就知道，裴哥与以前不同了。” 闵敏芝离开了白矾楼，裴云栖没动地方。 不过他却竖起耳朵听旁边隔间的动静。 裴云栖注意力稍微集中，还能听到小女人那很乖巧的侄子的叹息声。 宾哥儿看着桌子上一道又一道菜上来时，巴咂了两下嘴。“唉，这是啥呀，看着好好吃。姑姑，一定很贵。唉，银子呀。”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脑子里想的全是银子的事儿。 徐瑶蓁知道宾哥儿也是跟着家里吃过苦。 立即夹了块炙羊肉放进他碗里。“天开始凉了，多吃羊肉长身体。还有鱼汤，多喝一点。我们宾哥儿脑子更加聪明，学问也会更好。先生也会更喜欢你。” 一听到吃羊肉，喝鱼汤，能够变得学问更好。 宾哥儿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吃上，不再心疼银子的事了。 徐瑶蓁心里头还是有点心酸，宾哥儿真的是太懂事了。 她不由地声音轻柔无比。“一会儿姑姑带你去夜市，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你可以多转转。” “嗯。” 听着这姑侄俩亲密无间的话，裴云栖反而感觉有些心酸。 如果自己和小女人有了孩子，小女人肯定也是这样温柔的吧。 自己这辈子不能为人父，小女人因为这样也不能为人母。 一想到这些，裴云栖心口微微有点发疼，他的手不由的放在了心口位置。 徐瑶蓁并不知道这男人心里想这样多，她吃了饭，又喝了茶。 然后再叫了一桌子点心。 再然后再喝了一壶茶，摸了摸肚子，徐瑶蓁觉得差不多了。 “走吧。” 徐瑶蓁总觉得每次吃了饭，肚子里总叫着再吃些点心。 然后忍不住又吃了一些。 还是曹婆子一直说，“姨娘，不能再吃了，消化不了的。长胖了，王爷不喜欢了。” 徐瑶蓁别看着瘦弱，身上的肉还是藏了不少肉的。 软乎乎的，用手捏捏着很舒服的。 徐瑶蓁现在心情不错，一出阁间就看到了对面半开的包间里，有个让她烦透的人。 又是乔薇灵，这个女人就跟阴魂不散一样，总是出现在徐瑶蓁的附近。 徐瑶蓁之前在白矾楼里碰到乔薇灵好几次，没有过于放在心上。现在的乔薇灵，无法与徐瑶蓁直接接触，很难直接害到徐瑶蓁了。 徐瑶蓁挑了一眼，眼珠子都瞪圆了。 是容七。 他俩不是一家人么，怎么跑外面 幽会来了。 徐瑶蓁刚收回视线，却发现乔薇灵朝自己看了过来。 她不想理这个疯女人，但是乔薇灵在看到徐瑶蓁的一瞬间，嫉妒如冲天般，要从胸口喷出来一样。 乔薇灵之所以如此恨徐瑶蓁，是她好不容易和詹文司关系缓和了下来，容七对她也是更加满意了。 太子妃那边，想着让自己尽快回容府呢。 但是这个时候，皇家寺院的事情，被爆了出来。 太子妃现在要容家的人一定要低调起来，乔薇灵回容府的事，就被搁置了。 乔薇灵觉得一切的变故，原因就是在徐瑶蓁身上。 要不是徐瑶蓁也跑去广庵堂，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虽然不知道徐瑶蓁到底做了什么，让皇家寺院和广庵堂捂了几十年的秘密，全被揭了个底朝天。 那些藏起来的各种宝物和金银，现在全都入了陛下的私库。 一切的变数就在徐瑶蓁身上。 乔薇灵不管不顾地朝徐瑶蓁扑过来，伸手抓住了徐瑶蓁的胳膊。 “是你，果然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而乔薇灵的胳膊，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给扯开了。 她抬头望过去。 心中钝痛。 无比酸楚。 “是你……” 第199章 全都抢 第199章 “是你……” 乔薇灵的心里，又酸又痛。 她好久没有见到裴云栖了。 这个男人，一直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她去最爱他。 她有好多话想和这个男人说，只是当她刚张口时，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柄明晃晃的刀。 是裴云栖身边的侍卫，抽出配刀拦住了乔薇灵。 “这位……”曹侍卫故意拉长音调，假装看不出乔薇灵是一个小姐还是夫人？ “请自重。我们王爷不喜欢别人靠近，尤其是女人。” 这时候，裴云栖已经一只手拉着徐瑶蓁的软手，另一只手拉着宾哥儿的小手，走下了楼梯。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徐瑶蓁倒是回头扫了一眼。 乔薇灵红着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裴云栖的背影。 这么个又痴又疯的女人，怪不得在梦里，一定要置自己为死地。徐瑶蓁的眼睛眯了眯，嘴角轻轻勾起。 用温柔又能让附近的人听到的声音说，“妾身想多转转，夜市据说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好，你喜欢就好。”裴云栖心里也高兴的，想着小女人这会儿又高兴了。 低沉的声音里也能听出来是心情好的。 乔薇灵就站在楼梯上，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 “呵。”荣七也来到了薇灵的身后。“摄政王对这个小妾宠爱得紧，你想对她下手，没那么容易。” 乔薇灵想办法搅弄摄政王府的后院，一直没成功，却也让王妃和其他几个女人对她恨之入骨。 现在更是不能靠近心里的男人一步，还被对方厌恶。 甚至厌恶到都不理她一下。 刚才他身边的侍卫的意思，自己要靠近一下，就会杀了自己。 当乔薇灵是想靠近裴云栖，现在是一下也不能。 她还恨，自己嫁给了荣七，这个负心男，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荣七根本没觉得乔薇灵靠近裴云栖，是一件错事。要是能让裴云栖和他们荣家关系缓和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荣七盯着乔薇灵的侧脸，斜了下嘴角。“那你可要努力啊，太子现在很需要。” 太子因为包庇几个僧人，惹了陛下不快。 但是这件事做了就做了，没办法回头，只能想办法缓和。而如果能与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关系缓和，也会让陛下高兴。 “太子妃对你很喜欢，你再努努力。”荣七的眼睛里也全是算计。 “这件事要是办得好，太子妃想让你做我平妻的事，我父母说不定也会同意。” 乔薇灵根本不稀罕，她用手摸了摸肚子。 也不知道孽种是不是真的来了，她的月事已经推迟半个月了。 乔薇灵转过脸时看着荣七。“你是太子身边不可或缺的人。只是，有人快超越你了。” “你是说姓柳的？”荣七完全不以为然。“就他那些小打小闹，蝇营狗苟，能弄到几个钱？” 荣七可是有着这天下男人最想去的地方，说成销金窟也不为过。 “你在明，他在暗。你挥金如土，他徐徐图之。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给太子挣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却成了柳大善人，得到了陛下的奖赏。” 乔薇灵又看了一眼自大的荣七。 “你还会觉得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都是为太子做事，要分得那么清吗？”荣七心里很不服的。 只是乔薇灵这个女人倒是很对他的胃口，想事情，比那些宅子里的其他女人更是想得远。 乔薇灵是真正有见识的，她总觉得现在的太子做事太急了。 “太子自小就被封为储君，没有经过什么波折。处理事情刚猛有余，却灵活不够。如果哪天太子与陛下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太子第一个会牺牲谁呢？” 当然是太子妃的母家了。 给陛下装样子，也要装的像。 必须得割肉才行。 被乔薇灵这么一说，荣七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姓柳的都能想这么远了，他真有这么厉害？他真的比我强。” 乔薇灵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眼睛看着远处。“连裴云栖都被他蒙在鼓里。你觉得呢？” “夫人帮我啊。”荣七伸手把乔薇灵的手给抓住了。 “你与荣家是一体的呀。” 先不提乔薇灵如何想法是惦记着裴云栖。 只说徐瑶蓁被徐瑶蓁拉着，他们走的很慢。而裴云栖的另一只手，一直也拉着宾哥儿。 宾哥儿人小鬼大，一直望着他俩。 然后说道，“姑父，你拉着我不合适。还是让曹妈妈拉着我吧，我会打扰你和姑姑的。” 裴云栖从来没有和孩子相处过，这两日与宾哥儿其实也没说几句话，但是能感觉到这孩子很招人喜欢。 裴云栖并没有放开他的手。“这里人多，姑父抓着你不容易丢。” 宾哥儿可不好哄，他的笑脸立即沉了下来。 “曹妈妈带我走得慢。” 宾哥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夜市的热闹他是极喜欢的。看什么也新鲜，自然想多看一看。 “曹侍卫。”裴云栖把宾哥儿交给了曹侍卫，又让曹婆子也到了跟前。 “你们带着宾哥儿好好转转，别让孩子累着了。” 曹侍卫直接把宾哥儿给抱了起来。“宾哥儿，这回看得清了吧？” 惹得宾哥儿也跟着笑出了声。“哈哈，看得清，看得清。” “走，夜市里好些有趣的东西呢。”曹婆子带着他俩去细细转了。 徐瑶蓁这时也看到了一个摊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就在徐瑶蓁走到摊子跟前，一只细白的手拦住了她。 “这摊子上的东西，我全要了。” 徐瑶蓁没抬头，也知道是乔薇灵这个疯女人。 她什么也没看呢，就被乔薇灵抢走了摊子上所有的东西。 这个女人，什么也要跟自己抢。 自己以前把詹文司那个垃圾让给了她，她又追着自己抢裴云栖。似乎因为裴云栖的不理会，让她魔怔了。 之前想着各种法子进摄政王府，现在处处现眼。 现在徐瑶蓁只是在这个摊子前站了一下，乔薇灵就要抢走自己看到的东西。 她全都要抢走。 “这些我全都要。” 乔薇灵用眼角扫了眼徐瑶蓁，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看上了什么，但裴云栖陪她过来的，一定是有好东西。 据说，上次裴云栖就是在夜市上发现了那本农学神记。 乔薇灵带着一大包东西离开了。 徐瑶蓁看了眼喜不自胜的小贩。 “她还真是个好人。” 第200章 难题 第200章 徐瑶蓁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轻声说， “这个小贩好久没有开张了，今日卖的，至少未来一两年不用为生计担心了。” 裴云栖也笑了起来。“哦，看来亲亲能在夜市淘到好东西，也是被别人盯上了。” 在他们的不远处，跟着三三两两的人，还假装在买东西。 别说裴云栖自己了，他身边的几个侍卫也全都察觉到了那些人的异常。 只不过裴云栖并没有说话，所以他们全都没有动。 徐瑶蓁“咯咯”笑了起来。 她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夜市里的小贩，辛苦一年，只够糊口度日。” 徐瑶蓁抿了下唇，在夜市里一顿乱转。 只要是她在夜市里停留的摊位，立即就会有人冲过来先一步买走摊位上的东西。 不到一个时辰，夜市里一小半的小贩摊位，被人买空了。 好多人全都双手空空，脸上绽放着笑容，满足地离开了。他们要赶紧回家，让家人也跟着高兴，明日带着妻儿去下馆子。 “姑姑。”宾哥儿举着一个大大的糖人，被曹侍卫抱着回来了。 他的脸上也绽放着笑容，一个属于孩童的发自内心的笑。 “姑姑，是我。” 随后宾哥儿让曹侍卫又拿来一个，递给了徐瑶蓁。 “姑姑。” 徐瑶蓁低头看了一眼，嗯，和自己有点像。 再看宾哥儿，看着她露着可爱的笑。 徐瑶蓁张嘴咬了一口，太甜了。 但宾哥儿笑得更厉害了，“呵呵，姑姑吃了姑姑，呵呵……” 徐瑶蓁白了一眼这小子。“呵。” 裴云栖看着他们姑侄关系这样好，心头那种酸酸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想，是不是要对这个小女人更好一点，或者要不要坦诚一些。 裴云栖又有点纠结。 他做的事和经历的，都太危险了。处处充满了算计，自己的小女人，活的快乐一点就好。 “看看这个，是姑姑送你 的。”徐瑶蓁在坐上大马车后，从袖子里掏了一个石头递给了宾哥儿。 已经有些发昏的宾哥儿，正摇摇晃晃坐在徐瑶蓁边上，直打瞌睡。 徐瑶蓁手上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扁石头，倒是让宾哥儿没那么瞌睡了。 “凉凉的，谢谢姑姑。”宾哥儿把看似不起眼的石头，放在手上抓了抓，又露出可爱的笑。 不过因为瞌睡，眼睛都一直眯着，声音也软软的。 “姑姑，侄儿谢谢了，用来当镇纸好。” “好啊，不过放在家里用，拿学堂会让人笑话，这个石头看着有点丑呀。” “嗯，好的。” 宾哥儿一回徐府就被送去睡觉了。 徐瑶蓁和裴云栖一同回了她的房间。 裴云栖一路上都没说话，现在又只看着这个小女人，心里面有种怪异的感觉。 徐瑶蓁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也是有点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男人。 “怎么了？” “你给宾哥儿的那块石头，是块好东西。” 徐瑶蓁微皱了下眉，随后脸上露出一点迷糊。“是那个小贩送给我的，感谢我站在旁边帮他带来了生意，就收拾的时候随手交给了我。” 徐瑶蓁本来就是奔着这块石头来的，梦里是乔薇灵发现的。 这个女人在夜市里淘到了好东西，就总在夜市晃，还真让她又淘到了。 一块藏在不起眼石块里的玛瑙宝石，绿玛瑙。 乔薇灵都送给了太子。 太子又把这块绿玛瑙做成了首饰，送给了皇后。 徐瑶蓁现在也困得不行，但是脑子是转得快的。 她得说个让眼前这个男人能相信的话。 “嗯，真的是太好了，明天和我哥说一声，把那块石头给宾哥儿做个能用得上的。不过一块破石头，真的是好东西么，明日再好好看看。” “给一个5岁孩子做镇纸用的石头，挺好的。”裴云栖现在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平日里不信任那些人，难道连自己身边的小女人也不信了么？ 徐瑶蓁洗漱了后就睡了。 一夜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 皇后亲自出席了太子的寿宴，戴着那个绿玛瑙做的项链，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当今皇后非常喜欢这些珍宝，之前徐瑶蓁和詹家订亲的那对黄暖玉蝉，一开始被摄政王妃半抢半要的弄走了。 结果，这件事被皇后知道了，几乎是直接明抢的，派身边的人到摄政王府要的。 在梦里头，这些好东西都是通过乔薇灵的手，送到太子妃那里的。 全都让太子不停地得到陛下的宽容。 太子做了很多过界的事，却因为种种原因，都得到了陛下的原谅。 倒不像是现在这样，太子很快磨掉了陛下对他的那不算太多的父子情。 徐瑶蓁醒来后看着花色的床帐发呆。 一些非常非常绝密的事情，在梦里并不是一次性全暴露出来，而是一点点透露。 比如，徐瑶蓁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乔薇灵到底依仗的是什么。 即使现在没有梦里得到的那些宝物，乔薇灵似乎仍能得到太子妃的器重。 就徐瑶蓁现在经历的这些事，总还能和乔薇灵、太子等有关。她根本躲不开。 裴云栖那家伙，总是不信任她，还什么也不讲。 昨夜徐瑶蓁也累了，这男人倒是心疼她，轻搂着她睡了一晚，大早上人就离开徐府了。 现在也没有提让她回王府的事。 徐瑶蓁一用了饭就叫来了曹婆子。“你去找一下素锦，让她去王府找一趟素莲娘。看看太妃娘娘，现在在做什么？” “她不是病下了么？”曹婆子已经打听过了，还跟儿子曹侍卫也问了问。 “未必是真的。”徐瑶蓁不相信梁太妃。“她并不是生病，而是心疼。” 曹婆子立即就懂了。“皇家寺院和广庵堂的银财宝贝，都让咱们王爷挖出来送给了陛下。哼，她确实要病一场。” 徐瑶蓁关心的不是这个。 “明庭的事，也快被传出来了。现在这件事应该已经转到了大理寺手上了。” 大理寺少卿的闵敏芝和老和尚聊完后，整个人呆住了。 这件差事是他和陛下争取来的，当时就觉得陛下的眼神里带着些玩味。 裴云栖也没有继续接手。 “啊呀……” 闵敏芝感觉头好疼。 “裴哥啊裴哥，你可是交给我一个难题。” 第201章 丑陋之人 第201章 当今陛下，什么也知道。 闵敏芝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怪不得裴云栖总是能得到陛下的无比的信任。 陛下知道的很多很多，大概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只能照实汇报了。” 闵母正在准备给闵敏芝的亲事，女方虽然身体弱，但是是她看上的。 虽然很多人觉得萧家门楣不够，但是闵母就是决定了。 但是，一个晴天霹雳霹了下来。 “夫人不好了，二公子被陛下斥责了。” 现在闵敏芝因为失误，被陛下斥责。 非常严重。 “大理寺少卿的职务保留，但是二公子暂时不能到大理寺，在家等着陛下再启用的。” 这就相当于闵敏芝空有头衔，却和大理寺没什么关系了。 处于待被削职的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 闵母气恼，不清楚闵敏芝哪里没做了，惹怒了陛下。 这样一样，闵敏芝的婚事根本不可能进行下去了。 他们要等着陛下的进一步旨意。 到底是最后完全丢掉职务，还是恢复原职，只等陛下一句话。 汴京城的一个很朴素的医馆。 后院。 “裴哥，谢谢。”闵敏芝深深的给裴云栖鞠了一躬。 “若不是裴哥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在我手上，我也不能察觉到真相。这个真相对过逝的摄政王有所不敬，惹得陛下大怒。唉……” 裴云栖看了眼装模作样的闵敏芝。“这不是你满意的么，正好避开这件事。而且，正好交到太子的手上。” “我从宫里出来时，在外面看到了太子的车撵。他一定打听出来陛下因为什么发怒了？” “是啊，这件事由他宣扬出来，比我们任何人都合适。” 裴云栖微微挑了一下嘴角。“我那位生病的母亲，一定会打起精神来的。” “是的。”闵敏芝点头的同时，乐了起来。“她一定会很生气，得让古大夫准备点药，别让老人家气坏了身体。” 裴云栖抬眼深深看了看闵敏芝。“这么一来， 你的亲事应该也会黄了吧？” “暂时会缓一缓。” 对于闵母一定要定下的亲事，闵敏芝是能拖便拖。 “缓个三五载的。” “裴哥，你的小妾一生气就往娘家跑，这件事都传遍了。你这么惯着，真不怕她哪天真跑了？” 裴云栖的脸瞬间就冷下来了。 “呵，开玩笑的。”闵敏芝说了一通好话。“我看小嫂子啊，和裴哥你是天生一对。天底下没有比你们更相配的了。” 此时，也从宫里打听到自己想听的消息。 太子前脚从皇后宫里出来，后脚就招来了自己的侍从。 随后仔细叮嘱了一番。“一定要让摄政王府的太妃娘娘，马上听到这个消息。” “是，殿下。” 正在摄政王府里的梁太妃，对外宣称自己病的，实际上脑子里想着等徐瑶蓁回王府后，怎么惩罚她的。 现在自己的亲儿子与这个徐瑶蓁的感觉，日渐深厚，只要让这个女人多受一些苦，也就是从另一方面惩罚自己的儿子。 梁太妃已经把一些招术想好了。 就听到了蔡妈妈进来报。“太妃娘娘，梁府的夫人求见。” 一听是与自己经常不对付的弟媳来了，梁太妃想的就是对方一定有所求。 露出一点鄙夷的表情后，才淡淡开口。 “让她进来吧。” 随后梁太妃让蔡妈妈扶着自己斜躺在软榻上，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 梁夫人一进到屋里时，看到梁太夫人又是这副装模作样给她看，心里同样不屑。 “参见太妃娘娘。我家老爷刚从太子的门人那里，听来的一个消息。” 梁太妃并没放在心上。“什么消息？” 梁夫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当年老王爷有一庶子，比王爷早生半年。是在皇家寺院长大的。这次皇家寺院所有的和尚被抓起来后，由大理寺从方丈那里审问出了此事。现在，陛下也知道了这件事。” “什么？”梁太妃直接惊坐了起来。 眼睛里除了不信外，还伴随着深深的恨意。银牙要咬碎了。 “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如若说错一个字，我定然不会饶你的。别以为你给我的生儿育女，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太妃娘娘，我怎么会编造这种谎言。”梁夫人是主动要来说这件事的，为的就是看梁太妃的笑话。 不过她的脸上，还是装作一副困惑及沉痛的模样。 “这件事是太子的门人悄悄告诉我们老爷的。要不是我们老爷直接被气晕了，也轮不着我来这一遭。” “啊呀，这个混蛋。居然敢骗我。”梁太妃大叫一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人也直接从踏上滚落到地上。 梁夫人向后退了两步后，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 “快来人啊，来人啊……” 她要让摄政王府的人，上上下下，都要看到这个仪态万千的梁太妃，是多么丑的一个人。 只一会儿功夫，摄政王妃闵若君带着人也来了。 闵若君立即吩咐请太医。 她也看到了在一边站着的梁夫人，赶紧走了过来。 “舅母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梁夫人用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完完整整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都是从太子东宫那里传出来的消息，不知道老王爷和曲英翁在外面生的庶子，是不是真的？” 闵若君顿时感觉心口有一把火“腾”就烧了起来。 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太子故意放出的消息。 而且肯定是真的。 闵敏芝被陛下斥责和停职的事情，她也刚知道。 两下一对比，就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在八成以上。肯定是闵敏芝查出这件事后，汇报给了陛下。 从而惹怒陛下。 闵若君让人把梁夫人送走后。 幽幽地看着人陷入昏迷的梁太妃，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害人精般的婆婆。 要不是她整出那么多事儿，摄政王上面有一个庶兄，也不是什么大事。以摄政王府的财力，养着就行了。 现在这些烂事，全成了摄政王府的丑闻。 闵若君转身就离开了。 “王爷呢？” “王爷最近一直被陛下叫去说事，经常天亮了才回来。” 云嬷嬷刚才听到梁夫人那样说，连她这个下人都觉得脑袋嗡嗡响。 “咱们王爷在陛下跟前一直兢兢业业，这次是真的要被连累了。” “扶我回去。”闵若君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太子的寿宴再过三日就是了，这个消息被放出来还真的是时候。” 太子寿宴，闵若君很不想去。 第202章 见不得人的 第202章 本来梁太妃要去参加太子寿宴的，这是她少有的能出席的宴会。 梁太妃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 太子妃专门给梁太妃下的帖子。 这两个有权势的女人，似乎在心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全都对着摄政王府。 但是现在梁太妃病倒了，闵若君这个王妃要是再不去，就是对太子大不敬了。 即使闵若君身体不适，也要挺直了腰背得去参加。 “回禀王妃，给太子准备的生辰礼物，都已备好了。” 秋大管家把该准备的东西，全都备好。 现在他这个见多识广的大管家，也没从最近围绕着摄政王府的事缓过来呢。 只是，王爷一直没什么表示。 甚至，都没有一点怒意。 秋大管家这次不敢托大，一点都不敢想，更不敢在王爷面前主动提半个字。 被称为活阎王的摄政王，连这件事提都没有提，就像是与他无关一样。 秋大管家期间还专门给徐府送过几件家具，包括自家王爷要的大床。 其余的，都不敢再问。 难道自家王爷的气量大到可以修仙了么？ 当然不是。 直到看到现在闵家和梁太妃的情况，秋大管家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赶紧与闵若君提道，“王妃，您的精神不济，不如多带几个人过去，应酬交给他们。甚至属下可以想办法，让您在宴席上早早离开。” 闵若君的身体，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现在担心的是闵家的事。 小弟闵敏芝被陛下斥责，暂停职务，对整个闵家影影响是极大的。 闵若君本想与裴云栖问一下，只是最近裴云栖在忙着陛下的事情。 这么一来，这件事就显得讳莫如深了。 “唉，秋管家，你觉得太子妃是不是也想看咱们府的笑话？” 秋白礼看了眼闵若君，说实话，这位心眼并不坏。 与那位太妃娘娘可差远了。 但是，心思也全然未在王爷身上，二人的情谊也逐渐消磨干净了。 他有时，也为这位王妃感到可惜。 但是，这位的性子就是这样，似乎对金银珠宝，比对王爷更上心的。 “若是属下说实话，怕是会得罪人。” 秋白礼又是看了眼闵若君的脸色。“若是王妃想听实话，书下次会说的。只不过，王妃恐要生气的。” 闵若君却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可是，家里这位，却是与别人一条心，我这个女主人，当得心累。” “属下明白。”秋白礼微微施礼，轻声说道，“千日防贼，不如一日治好。” 等到秋白礼退出去后，屋里只余闵若君和云嬷嬷。 云嬷嬷上前一步。“王妃，看来，得把吕侧妃放出来了。之前她与太妃娘娘走的近着呢，还有那位乔薇灵，深得太子妃喜欢。他们啊，全走的近。” 闵若君深深吸了口气。“是啊，得让他们好好聚一聚才好。” “让人去徐家通知一声，告诉徐姨娘，太子的寿宴，她得去。” “另外……”闵若君的声音微微顿了顿。 “把萧姨娘换成吕侧妃，再带个文姨娘吧。别的人就算了，用不了多久，恐怕柳家的事也会瞒不住了，暂时不带她了。” 柳姨娘本来以为这次去太子寿宴的事情，会有自己一 份。 虽然前段时日多次惹了王爷和王妃，但是最近柳父的名声鹊起，也让柳姨娘受罚的日子，好了不少。 只要她不出院子胡闹，在荷花池或者花园转一转，闵若君那边知道了，也不会说她的。 但是，她的丫鬟杏儿却说，这次去太子府上参加宴会。 并没有她。 倒是有吕侧妃。 吕侧妃收到消息时，也略微感到意外的。 不过王妃派人通知她的，还把做好的衣服给她送来，那就是真的了。 吕侧妃暗暗想着，这次一定要谨小慎微，不再犯错。 即使心里有再大的恨意，也要暂时摁下。 徐瑶蓁并不知道吕侧妃这次也要同去太子府上的，她自己不愿意去。 但秋大管家使人送来了两身衣裳，两套首饰，胭脂水粉也是两套。 徐瑶蓁不去根本不行。 秋白礼此时也故意拿着这事于裴云栖跟前汇报。 “属下已经把徐姨娘的东西，让人专门送去了。至于府里嘛，王妃这次会带着吕侧妃和文姨娘等同去。” “怎么带着吕侧妃？” 吕侧妃让裴云栖上次又关了禁闭，不能轻易出院子。 这次王妃又违背他的命令，裴云栖好看的剑眉动了动。 他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看向了秋白礼。“是什么原因？” “大概是和柳家有关。”秋白礼就把那日自己去把给太子备好的礼物让王妃过目后，自己去而复返时，无意中听到了用你的王妃和云嬷嬷的话。 “王妃和云嬷嬷说话时都提到了柳家的事，似乎还存有什么秘辛，有点见不得人。属下已经去调查了。” “然后查一查。”裴云栖对柳父的印象，可以说是很一般。 甚至有点差。 柳仁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和善，实则是一个虚伪狡诈之人。 裴云栖一眼就把他看透了。 “调查的详细一些，但是别让他发现。柳仁这个人，你应该有所了解。” “是的。”秋白礼其实也调查过一段时间柳仁，没有看出太特别的。 但也发现一点问题。“并不是那么善良，虽是年幸存简朴，实则手上的银子不少。柳家的人，经常进王府给柳姨娘送钱。” “盯着吧！” 提到柳家的事情，裴云栖倒是又想到徐瑶蓁想去转鬼市的事儿。 想着从太子的寿宴回来后，就带这个小女人去一趟吧。 已经连着好几日，悄悄盯着柳家的吴娘子，在路过徐府的后院时，轻轻推门瞅了一眼。 正好看到徐瑶蓁坐在椅子上摇扇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吴娘子心中也不由生出了羡慕。 别看现在徐家一直没搬家，瞅着与以前是一样的，其实进了院子就会发现，多了许多精致的摆设和名贵的花卉。 这些摆设都还不算扎眼，但是以吴娘子的财迷样，一眼就看出来都值不少钱。 她把身后的门关上，朝徐瑶蓁走了过去。 “徐姨娘，你让我跟着柳仁那老东西。我发现他还真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 徐瑶蓁的细柳眉挑了下。 第203章 防不胜防 第203章 徐瑶蓁和吴娘子见面时，一下就听出了很关键的事情。 “柳仁这个人一直被称为大善人，据说连陛下都夸赞过他的善举。只是，他的女儿却与他这个人很容易一样。 所以我总在想，人真的会披着两层皮吗？” “两层算什么？”吴娘子也是与徐瑶蓁熟络了些，说话自然就放得开了。 在徐瑶蓁的允许一下，还坐了下来。甚至先喝了碗从摄政王府里带出来的好茶。 “柳仁这个人，这个人得有十几张面孔。姨娘慢慢听我来讲。” “首先，他看上去是个和善的人。但是，若是看到乞丐朝他过来，躲得特别快。第二，好赌。经常出入赌场，还是赌得非常大的地下赌坊。三来，他极其好色。荣七开的那个【百乐园】，他就经常去。” 随后吴娘子说了一句，让徐瑶蓁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好男色。” “噗……”徐瑶蓁嘴里的茶水，喷了一些出来。 这下终于明白，自己在梦里为什么很多地方都没梦到，对柳仁的了解实在少。 而柳仁太会伪装。 他去的可是【百乐园】啊，太子经常去的。 柳仁去那里，装扮着去的。 “他喜欢扮成粉头的模样，去百乐园消费花钱。” 吴娘子这时候也长吐了一口气。 “我这几日女扮男装，又换过好几次装扮，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姨娘，那场景真的是不堪入目啊。” 吴娘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又是个女牢头，什么事没见过。 现在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掏出来。 “你讲的不错。”一个声音从吴娘子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给吴娘子吓了一跳。 就见徐家后门的门口，正站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一个是曹侍卫，一个是凌青。 他二人也调查过柳仁，而秋大管家也派人调查过。没有像吴娘子这么深入的原因，大致就是因为他们太“王府”气质了。 被柳仁和其身边的人，很容易识破。 本来要用上他们专门盯梢的，现在都不需要了。眼前这个壮实的女人，把王爷想知道的都调查到了。 当然，余下深入的调查，就会由王府其它人接手。 由另一拔人去跟进了。 “跟我们走一趟吧。”凌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吴娘子。 给吴娘子吓得一个机灵，她看向了徐瑶蓁。 徐瑶蓁自己也没想到，她其实还想听一听怎么回事？ 刚知道一点点，就这样被王毅的人劫走了？ 眼见着吴娘子跟着凌青走了，徐瑶蓁有点懵了。 “姨娘，这是白矾楼刚出的新菜乳鸽汤，还有……” 曹侍卫及时打断了徐瑶蓁的目光，把裴云栖让给送来的菜和点心，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快拿一些给我的哥嫂。”徐瑶蓁闻了闻鸽子汤，味道确实不错。 她的心思立马回到了吃的上。 曹婆子这时候并未在，曹侍卫也没放在心上。 以为自己的老娘是出去买东西了。 而曹婆子正在打听这些日子以来，鬼市开市和交易的情况。 她最近听着徐瑶蓁的吩咐，总是在鬼市开市的地方来回转。 一来而去，别人都以为她是住在附近的街坊。 别人对她的那点提防心，完全没有。 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大娘，咱们这一个鬼市，时间没那么固定。要想知道具体情况，得等通知啊。” 曹婆子把一身旧粗布衣裳用手打了两下，赶忙把碗里的馄饨吃完。 “知道了，我晚些时候再来看看，家里有些旧东西也想卖一卖。” “嗯，想卖家里藏了多年的东西的人是不少，谁家祖上还没一个富户呢。等通知吧。” 曹婆子看了眼那药铺。 是她之前经常去那里买过安神药的，徐瑶蓁提到过附近的人都从这家药铺买药的。 因为是柳家的产业，柳大善人的名声好，要一直卖的很便宜。 所以很得这里的人信任。 对于鬼市与柳家似乎有某种联系，不管是附近的百姓还是那些合作的富户，都没觉得奇怪。 更没有想过，那个大善人柳仁在这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鬼市那些所得，最终去了哪里？ 曹婆子也是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了徐府。 与徐瑶蓁简单讲了自己打听来的。 “怎么没有人怀疑柳大善人，可能并不是善的呢？” “因为他们都得到了好处。”徐瑶蓁轻笑着把一碗乳酪推倒了曹婆子跟前。 “别急，再等等看。” 徐瑶蓁要等着从太子的寿宴上回来，再去那好好瞅瞅。 “看看有什么门道？” 一个鬼市，真的能赚到很多钱么？ 柳姨娘给王妃身边的人打赏，一下就给出200两银子。是真的在讨好王妃身边的人吗？ 肯定不是的。 徐瑶蓁知道，那是因为柳姨娘手里有钱。 而柳姨娘怪会说软话，又会讨好。 暗地里多次害徐瑶蓁，现在还装作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 “别以为这些事做了，我命好躲得过，她就没事了。” 徐瑶蓁一定得把柳仁和柳家的事挖出来，狠狠出口气。 况且，这个柳仁在她的梦里，就是太子的暗地里的钱袋子。 这颗毒瘤，一定得挖出来才行。 就这么放着不管，还真是有点防不胜防。 什么时候被对方害了，你还抓不到人。 这就是徐瑶蓁梦里柳仁，总是暗地里对裴云栖出手后，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把自己很好的藏了起来。 又有陛下的多次赞赏，裴云栖知道了柳仁的不对劲，也无法轻易出手。 “姨娘，要不要和王爷说一声啊？” 曹婆子总觉得这是大事，徐瑶蓁和他们这些丫鬟婆子，其实什么都办不了。 “王爷这会儿肯定都知道了。”夏莲端了洗手盆过来，让徐瑶蓁洗手。 她有时候觉着，曹婆子真是有些迟钝。 “曹妈妈，你忘了那个吴娘子了吗？她跟着姓柳的有好一段日子了，打听出了好多消息。” 真的是吴娘子长得五大三粗，又是女牢头，手段颇多。 把自己化妆成各式各样的人，男男女女的。 在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地方，随意地跟着柳仁。 以对方的精明小心，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曹婆子听了后，也不免大吃了一惊。 “吴娘子这么厉害吗？” 而且，她并不觉得裴云栖的人做不到。 “就是王府的侍卫自己去跟着柳仁了，这个姓柳的，对王府的人和事很敏锐。侍卫的气质，与旁人不同的。” 这次也是秋大管家一时的疏忽。 倒也意外地发现，柳仁更是有问题了。 第204章 摆摊吆喝 第204章 “王爷，是属下的疏忽。” 秋大管家听完凌青的汇报后，顿感惭愧。 “本来想着等这几个侍卫顺便摸出一些情况来，再派出去跟踪的好手。怎么也想不到，柳仁居然会如此的厉害。” 裴云栖现在也是略感吃惊。 把藏在袖子里的那柄匕首拿出来，用手摸了摸。暗想，这个小女人果真是自己的福星呀。 “你去和那个吴娘子，好好说一会儿话。这次要问仔细了。” “是。” 秋大管家插了下头上的虚汗，立即下去了。 裴云栖这才看向旁边的侍卫。“曹侍卫，知道你娘在干什么吗？” “她给徐姨娘买东西吧，我娘这人特别爱瞎逛。” 裴云栖却摇了摇头。“你去问吧，她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当暗夜之色爬上了各家各户时，家家早已是熄灯安睡，一个人影在头上披了个大褂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从徐家出来了。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娘。” 曹侍卫看到老娘停下了脚步，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娘，这个时候你不睡觉，要去干什么？” “吓死老娘了。”曹婆子一个人走在暗黑的小巷里，本就有些害怕。 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提着的一颗心，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曹侍卫刚走过来，就被曹婆子伸手一顿打。 “你要干什么，想吓死老娘吗？” “娘，半夜三更你不睡觉，你要去做什么？” 曹婆子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儿子身上的那光鲜的好料子衣裳。 “想知道我去干什么，回去换粗布衣裳，再把头发随意用布系一下。哦，把脸色弄得难看一点。” 这些对于曹侍卫来说，倒不是难事。 本来还想继续问的，又一想王爷让搞清楚，就赶紧去装扮自己了。 不一会子，母子二人打扮成苦出身的普通百姓，从穷巷区左绕右绕，来到了柳家药铺所在的那条街道。 “看到么，那个药铺是柳家的。”曹婆子用手指的指。 “药铺旁边的那个铺子，就是柳家卖了2万两银子的祖传的铺子。可我这几日发现，柳家的管家好几次出入这个铺子。” 曹婆子又斜了眼自己那发呆的儿子。 “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那个铺子，现在还是柳家的。”曹侍卫咬牙切齿骂道， “好个柳仁，搞了一手瞒天过海。让别人都感激他，还得到了陛下的赞赏。他胆子还真是大啊，连陛下都敢骗。” 曹婆子却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他把这些事儿传到陛下跟前的，即使将来被人爆出来告知陛下。 那与他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仁的步步算计，确实厉害。 即使以后陛下知道了是柳仁自己掏的2万两赈灾，也并不是真的把铺子卖了。 柳仁也会找很多借口。 又或者，这件事不会被传到陛下耳中。 毕竟，柳仁的“柳大善人”，肯定会名动天下。 曹侍卫终于想通了这一点，对自己的老娘佩服的不行。 “所以，他的名声让很多人不敢乱说话，他步步为营取得了天下人的称赞，陛下对他的赏识，也只会一日胜过一日。” “好厉害的人啊。”曹侍卫现在还真有点无法把那个憨憨厚厚的人，与这样算计到如此的人，放在一块。 “无法想象是一个人。” “他喜好男色，钱财无数，想骗过所有人。还想害王爷和姨娘，你老娘我，一定得把他的蒸面皮给揭下来。” 曹侍卫看着斗志昂扬的老娘，立即狗腿地上前把她怀里的布包接了过来。 “这是要干甚啊？” “我从家里弄了点盐，到黑市上卖卖，再打听打听那边的消息。” “嘶……”曹侍卫倒吸了口凉气。 一是感慨自己的老娘胆子大，二来也深知老娘的心细。怪不得王爷总让他跟自己的老娘多学学。 “贩私盐这事，得跟王爷讲清楚。” “那自然。”曹婆子白了眼这个老实的儿子。 “一会儿和人说话，你得低着头。” 王府的侍卫，尤其是像曹侍卫这种紧跟在王爷身边的亲卫。 平时看人，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曹侍卫立即低着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小子。 紧紧跟着。 心想着，徐瑶蓁还真是厉害。自己以前都没发现老娘这么强，还有那个吴娘子，他早认识这个人。 根本没发现有这些本事。 归根结底，全都是徐瑶蓁会用人。 还会哄人，把王爷给拿捏的死死的。 这次跑出娘家，生生把太妃娘娘气个仰倒。 到现在，王爷也没说个重话出来。 曹侍卫吁了口气，心中对徐瑶蓁也越发佩服了起来。 “好了，跟着前面的人进去。” 曹婆子跟着一些同他们相似的人，朝前面的街道走了过去。 在巷子口，有几个衣着尚好的，站在那间柳家的医馆门口。 只要是有人想从这里走，他们就会伸出手来。 “摆摊还是买东西？不同的摊位收费不一样，买东西收5文。摆摊的，现在还有……” 最后，曹婆子找了个50文的很偏的位置，摆了摊。 她把包里包着的罐子放在地上，然后伸腿踢了一脚旁边发愣的曹侍卫。 “吆喝呀，愣着干什么？” 曹侍卫这辈子从来没感觉这么拘谨过。 张张嘴，怎么也喊不出来。 然后腿上又被老娘踹了一脚，听到老娘那出声出气的声音。 “赶紧吆喝。” 曹侍卫连忙缩了下脖子，实在觉得这种事很丢人的。 想了想，把腰上的带子解下来扯开后，把脸遮住，这才觉得能张口了。 “有盐了，有盐……” 就在曹侍卫喊的同时，竟然看到了个不该出现的人。 瞪大眼睛盯着看的时候，后脑勺被拍了一下子。 曹婆子瞪了他一眼。“有人买盐。” 可曹侍卫还是忍不住看了这些人。 竟然进了那个曾经被柳家卖了的铺子，卖了2万两的，祖传的那间。 柳仁，从里面走了出来，把那二人迎了进去。 转身的时候，还朝左右看了看。 曹侍卫一直都缩着脖子。 他们带的一小罐盐很快在夜市上卖了，曹婆子带着曹侍卫迅速离开了。 曹侍卫是直接回家去了，曹婆子一直等到天亮时，看到徐瑶蓁起身后，才上前说了昨晚的事。 徐瑶蓁立即明白那几个人聚在一起在干什么？ “把那些东西换掉吧。” 曹婆子的粗眉毛耸了两下，转身就离开了。 第205章 太子寿宴一 第205章 日子很快就到了太子寿宴这一天。 该来的和不该来的，都朝太子东宫这边来。 摄政王府的车马，来了好几辆，而摄政王自己，却早来了一步，在太子府门口等着自己的王妃和其余的人。 他身边站着的，正是那位最近被摄政王宠的小妾。 相貌确实很出挑。 站在那里，如盛开的花朵，让人看着忍不住驻足。 不管是脸蛋，还是细柳腰，全都算得上在汴京城为大美人了。 今日来太子东宫参加寿宴的，哪个不是阅尽天下美人？ 却还是被摄政王的那位得宠的小妾，给惊艳到了。 “啧啧啧，早就说摄政王不近女色。原来，人家看上的是这等的女色。” 不管是说酸话的，还是不怀好意的，都影响不了徐瑶蓁。 今早曹婆子与她嘀咕了一阵子，自是让她埋下的棋子，有了用。 乔薇灵，今日在太子的寿宴上，一定会大放“光彩”。 在徐瑶蓁的梦里，乔薇灵总能在这样的大日子和重要场合，会因为一些事情，得到一些大人物的注目。 这也是在梦里，乔薇灵作为詹文司的夫人，用最快的速度帮他做上了更高的位置。 “好在这不是梦里。”徐瑶蓁用一切手段，改变了发生的很多事。 还有身边的这个男人，也离不开他的筹谋和帮助。 裴云栖也看到了徐瑶蓁温柔的目光，要不是现在是在太子东宫的门口，他都想搂着眼前的小女人狠狠亲热上阵。 裴云栖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听到旁边的侍卫提醒到王妃到了。 闵若君是知道裴云栖会带着徐瑶蓁先到，在从车马上下来后，看到二人相携站在一处。 心口略微有些作痛。 不过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来。 甚至暗暗告诉自己，徐瑶蓁再厉害，也只是个妾。 永远也不可能爬到自己头上来。 徐瑶蓁看到闵若君时，匆忙走到跟前行礼。 “参见王妃。” “跟好了，今日来参加太子寿宴的人，几乎是整个汴京城所有名流和高官。切莫失了礼数。” “是。” 闵若君这才转过头看向裴云栖。“王爷，太妃娘娘身体不适，来不成。妾身一会子还要与太子妃去说这件事的，太子妃对太妃娘娘甚是关心。” 毕竟是成婚多年的夫妻，是有一定默契的。 闵若君的意思是说，太子和太子妃把目光放在咱们摄政王府了。 还想与太妃娘娘结盟，肯定是要背刺我们府。 咱们啊，一定要小心。 尤其今日的太子寿宴，说不定是鸿门宴呢。 他俩说的话，任何人听了都是平常话，连徐瑶蓁都也未察觉出有什么不同。 裴云栖却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同样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嗯，王妃辛苦了。” 随后裴云栖只是淡淡地朝徐瑶蓁看了一眼，带着自己的亲卫进了自己的太子东宫。 闵若君转身时，也是很随意地看了眼徐瑶蓁。 发现她今日衣着和头饰都还不错，比跟在身后的吕侧妃还要好上两成。 这个本来是越矩的，但是闵若君现在在这方面对徐瑶蓁不像之前那样苛刻了。 因为徐瑶蓁现在是整个摄政王府里，唯一不害王府不算计她的。 作为一个王妃，无非是王府里养一个爱打扮爱漂亮爱花钱的小妾而已。 闵若君又看了一眼吕侧妃。 这位这会儿低眉顺眼的，心里面大概已经想好后面要怎么做了。 这次闵若君带吕侧妃一块来参加太子寿宴，是有打算的。 现在摄政王府的女眷里，唯一对太子秀宴兴致极高的，只有一个人。 文姨娘。 这次的太子寿宴，文姨娘专门画了一幅画。今日的穿着，也多了些粉色。平日那清雅的素白，并没有穿着了。 徐瑶蓁也发现文姨娘有着与平常不同的，激动的神情。 徐瑶蓁猜想今日在太子的寿宴上，少不得风流人物。天下的说得上号的才俊，也一定会出现在这里的。 她又看了看文姨娘这种不合时宜的激动，根本不管不顾摄政王府的立场。 怪不得裴云栖对后院这些女人兴致缺缺，还真没有与他一条心的。 徐瑶蓁油的又撇了一下子嘴，就见永莲突然有意无意地挡了她一下，瞬间又到了她的侧身。 徐瑶蓁转头的功夫，也正好扫到了一个人。 乔薇灵。 这个女人果然是与摄政王府八字不合。 从王妃闵若君开始，包括有些兴奋的文姨娘，看到这个女人的同时，全都齐齐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云嬷嬷直接与带路的丫鬟说起了话。 “麻烦两位姑娘，快走几步。这个拐角有一股邪风。” 两个丫鬟还不知道云嬷嬷意有所指，两个丫鬟立即加快了脚步。 徐瑶蓁竟然不快不慢的走着，就看到吕侧妃朝乔薇灵那边深深看了一眼。 在她还未收回目光，就发现了徐瑶蓁在看着她。 就转过脸，狠狠瞪了一眼徐瑶蓁。 徐瑶蓁也不生气，在他们都坐下后，徐瑶蓁正好就坐在王妃闵若君身后。 又故意问与她一桌的吕侧妃。 “吕姐姐，你刚才为甚盯着那个女人看，你是又想让她害咱们府的谁啊？” 之前吕侧妃就是在乔薇灵的点不下，两次三分针对徐瑶蓁。把个摄政王府弄得宫烟瘴气。 徐瑶蓁就是专门说给闵若君听的。 闵若君立即转过头警告吕侧妃。 “你别离开这里半步。” 又看了一眼徐瑶蓁。“你也一样。” 正这时，从门口一道一道传过来今日来的宾客。 “荣府女眷到。” 太子妃娘家的女眷，位置就在摄政王府女眷的对面。 徐瑶蓁看到了容七的正妻，就在荣夫人身后。 荣夫人是太子妃的母亲。 带着几个儿媳来了，全是正妻，一个侧室和小妾都没带。 荣家上到老爷下到几个儿子，有几十个女人。尤其是荣七，在外面专门弄了一个院子，全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女眷到的差不多，太子妃也姗姗来迟。 虽然各家各府都有礼物送上，女眷们也纷纷带了礼物。 摄政王妃送的礼物。突出一个贵。 是秋大管家给准备的，一个镶满金外衣的玉白菜。非常的重，得有两个成年男子抬着。 看得众宾客都在想，果然要数财富还得摄政王府。 随后就轮到了各府，等差不多礼物送完时，就见从乔家的女眷里走出一个人来。 是乔薇灵，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用红封封着，看着极为慎重。 乔薇灵把盒子往前一送。 “这里是妾身无意中得到的一块天外陨铁，特此奉上。”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时，脸色都变了。 唯有徐瑶蓁暗暗勾起了唇角。 第206章 太子寿宴二 第206章 太子寿宴二 徐瑶蓁知道，凡是有大的场合，一定会出事。 之前的皇后的荷花宴，陛下办的春猎，诸如此类。 没有一个重大场合是平平安安的。 现在乔薇灵给太子妃送上了一块天外陨铁。 天外陨铁在他们这个时候，被称为天命之石。 如果有哪位皇子得到这样一件东西，那就是上天命定的继承人。 怎么说，有时候民心就是这么忽悠来的。 徐瑶蓁在梦里，不管是朝廷的官员，还是听闻此事的百姓，无不对太子。景仰无比。 得到天外陨铁就是上天命定的皇权继承人。 这种不靠谱的说法，应该也是在过去某个时候，有人用来忽悠人的。 没想到，这种不靠谱的说法被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越传越真。 乔薇灵手上拿着的巴掌大的盒子里。 就有这么一块东西。 现在是出现在太子的东宫里了。 那不就是预示着，太子作为下一任皇帝，板上钉钉的事了。 很多不急着站队的人，这时候内心应该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不管是宾客，还是坐在上面的太子妃。 内心都是极不平静的。 除了徐瑶蓁一直在偷乐外，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天外陨铁”四个字给吸引住了。 太子妃差点没有摁住激动的心。 更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乔薇灵的器重，完全是对的。这个女人，也确实适合做荣家的儿媳妇。 包括乔薇灵自己，知道她可能会坐上比平妻更高的位，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但她的师傅再三叮嘱过。“咱们师徒的运气，别人是不能比的。所以更应该谨言慎行。” 乔薇灵忍住了笑意，双手托着那个盒子，送到了太子妃跟前。 太子妃也很慎重，刚想站起来，这才觉得有点失态。 “打开吧。” 乔薇灵轻轻把盒子一点点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层红布。 她这样慎重，越发显得这东西的金贵。 太子妃身边的一个年长的宫人，走过来双手把那盒子捧起来，呈到了太子妃的眼前。 所有人都盯着这位宫人手上的盒子。 大概是为了更显尊贵，她把盒子举得高高的。 这样一来，只有太子妃能看到这样东西。 越珍贵的人，越是要第一个看的。 徐瑶蓁伸长脖子瞅了瞅，只能看到盒子，别的看不到了。她想着，别人应该也这样。 徐瑶蓁的眼神微闪，咬着唇，思思盯着太子妃的脸色。 在看到太子妃颤抖着手把盒子的红布揭开时。 脸色瞬间变了，成了黑青色，而她本人也朝后退了两步，手也捂在了鼻子上。 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用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把这只手使劲擦了擦。 太子妃的动作立即让旁边的人意识到了异样，他们自然也都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 “啊” “啊” “把这东西扔了，给本宫赶快扔了。”太子妃突然转头呕吐了起来。 手里死死攥着帕子，眼睛发红，指着乔薇灵大怒道， “把这个以下犯上竟敢愚弄本宫的贱人，立即关起来。” 乔薇灵根本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张嘴刚要解释时，就被几个训练有素的宫人堵住了嘴，带了下去。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瑶蓁紧咬着唇，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在偷笑。 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她让换的。 那盒子里真正的天外陨铁，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自家男人手里了。 前早上徐瑶蓁醒来时，曹婆子就把凌晨在鬼市卖盐的事讲了，还把柳家和鬼市很奇怪的关系，也都说了。 中间，也提到了乔薇灵。 “她似乎与柳家很熟悉，专门女扮男装去了一趟柳家那个卖掉的铺子里。可是柳仁在铺子里专门接待了她。” 这句话，一下就提醒了徐瑶蓁。她梦里的，乔薇灵在近日又得了件好东西呢。 她看了下天色，马上让曹婆子在昨夜去一趟乔府，把那件好东西换出来。 只是没想到，曹侍卫居然换了那个…… “呕……” 太子妃根本顾不得形象，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扔掉。连忙让人扶着她的手，带着一帮人乌泱泱地离开了。 太子妃身边的一个宫人立即通知开席，还说了句瞎话。 “恐怕太子妃是有好事了，已经去请太医了。各位随意一点。” 太子妃一行人消失了片刻后，就听到“扑哧”一声。 一个坐在荣家女眷里的人，笑出了声。 “好像是一泡狗屎。” 这人正是容七现在的正头夫人。 而刚才好些离的近的人，伸长脖子时，也凑巧看到了。 “呵呵……” 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其他人都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咯咯……”徐瑶蓁更是笑得腰都弯了，一旁的永莲使劲扶着她，生怕她掉进桌子上的酒碗里。 规矩自持的王妃闵若君，同样没忍住。 用帕子捂在嘴上，“呵呵”地笑着。 他们这边出了这样一个大大的笑话。 更是让荣家和太子妃，丢尽了脸面。 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就在太子知道事情的始末时，几乎在座的宾客，也都从。身边的随从听到了女眷刚发生的。 有人实在忍不住，借口去方便一下。 跑出宴会大厅，扶着一颗大树，大笑了起来。 这样做的人，有很多。 整个太子东宫，总能听到有人莫名其妙的去方便和大笑。 太子的这场准备很久的寿宴，立即成了一场大大的笑话。 寿宴还没结束，这件事就传到了当今陛下的耳里。 他听完后，直接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噗……咳咳……” 也就裴云栖有些功底，在寿宴结束后，坐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才笑了几声。 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来，他并没有打开，只扫了一眼，又重新塞回了袖子。 正这时，一个人影来到了他的马车旁。 “王爷，陛下有请。” 裴云栖连夜进宫去了。 徐瑶蓁没见着他，从太子东宫出来后，只上了自己的软轿，并未上摄政王府的马车。 本来想着与太子妃亲近的吕侧妃，并没有达成目的，心中郁闷，立即拦住了徐瑶蓁的软轿。 “徐姨娘，你敢走在王妃的前面，你想反天吗？” 第207章 太真实又太痛 第207章 徐瑶蓁连自己的软轿都没下，冲着外面的吕侧妃轻道， “这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吗？吕侧妃，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王府。 我现在如你意了。你怎么还要装模作样呢？” 徐瑶蓁并没有回摄政王府，还是回了自己娘家。 要不是裴云栖亲自接她回去，她才不会回去的。 要不然，怎么能让这个男人，再退一步呢。 徐瑶蓁的软轿离开，让王妃闵若君生气了，她一连怒意地坐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不过一上马车，她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云嬷嬷，你说吕侧妃会怎么做呢？” “她今日是受了太妃娘娘的指使，要见太子妃详谈的。如今没见到，又被徐姨娘甩了脸子。绝对不会甘心。” 闵若君就是要看吕侧妃，和梁太妃一同，逐步走向万劫不复。 而徐瑶蓁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刽子上。 闵若君深吸了一口气。“她是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别的，她什么也不再说了。 徐瑶蓁并不清楚自己竟然被人这么看好，她其实靠着这股小脾气回到了娘家。 回到徐家后反而心里有些惴惴了。 但她又不能退缩。 只有裴云栖再退一步，她才敢做后面的事。 徐瑶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两天总感觉胃口有点太好了，她一直就是个好吃的人，所以并未放在心上的。 不过这次太子东宫的寿宴，真的是太有趣了。 连徐瑶蓁自己都没有想到，曹侍卫是个人才呀。 居然把那块天外陨铁，换成了一坨狗屎。 “姨娘，曹侍卫来了，还带了一大盒点心回来。说是王爷你也进宫去了，过几日再接你回府的。” 永莲乖巧地把一个点心放在桌子上。 徐瑶蓁拿了，快点去放进嘴里。 看来自己又回娘家来了，裴云栖都猜到了。 徐瑶蓁今日有些疲累，不过心情不错，虽然早早洗漱钻进了被窝，却露着头跟永莲说话。 “永莲，你觉得曹侍卫怎么样？” 永莲才15岁，在男女之事上并没有开窍。 所以也没有听懂徐瑶蓁这句话真正的意图。 就见永莲轻轻撇嘴。“他武艺很一般。” 徐瑶蓁为曹侍卫感到悲哀，这家伙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旁人都看出来了。 只有永莲自己，完全弄不明白。 甚至对曹侍卫的武艺，一点都看不上。 徐瑶蓁没再说话，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夜里又做了梦。 梦到太子得到了那块天外陨铁。 本来因为陛下对他的不满，很多大臣同样对太子的能力看不上。 但是，一块天外陨铁，让太子得到了众人的吹捧。 一时间，在汴京城里，太子的风头无人能比得过。 那为献出天外陨铁的功臣，也得到了重重的奖赏。 与此同时，徐瑶蓁作为詹府的小妾，因为一碗补充营养的燕窝粥。 肚子里的孩子，却落掉了。 “啊……”徐瑶蓁大叫坐起身，满头的汗，密密的。 身上也全是虚汗。 徐瑶蓁的脸色白的吓人。 她似乎还在梦里，不由大叫了一声。 “我的孩子啊……” “轰隆隆。” 屋外的夜空中，突然落下一道闪电。 徐瑶蓁被吓的两只手紧紧握在自己的肚子上。 “亲亲……你怎么啦？” 刚进屋的裴云栖，忽然听到小女人在叫孩子。 他的眼睛微微暗了暗，一时惭愧，又再次爬上了心头。 “亲亲……是本王对不住你。” 裴云栖的这句话，被外面“轰隆隆”的打雷声给盖住了。 “王爷。”徐瑶蓁还可以从梦里回魂，看到那个男人时，光着脚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闻到熟悉的气息时，徐瑶蓁才算是魂归了。 “呜呜……” 可是，梦里的事情太真实了。 也太痛了。 徐瑶蓁哭的停不下来。 “呜呜……没了，喝了碗燕窝粥就、就没了。” 裴云栖这会儿其实没弄明白徐瑶蓁的意思，以为她是梦到喜欢的燕窝都被人抢了。 笑着拍了拍怀里小女人，又拿来杯温水，给小女人喂了些。 看着她情绪慢慢恢复了一些，又把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一直到自己心疼的女人睡着了，裴云栖这颗心才算放下来。 他是知道这个女人总爱做噩梦。 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似乎什么都不计较，其实操心的事多着。 而且，还是个大福星。 要不是曹婆子去鬼市看一下实际情况，又带着曹侍卫去了。 也不可能看到乔薇灵从柳仁那，拿到了天外陨铁。 裴云栖整夜把怀里的小女人搂得紧紧的。 心里还在想着那块石头的事情。 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是裴云栖自己的想法。 这款石头似乎比较坚硬，若不是这个石头要拿给陛下的，裴云栖恐怕会打一柄利器。 坚硬无比。 很适合留着自己用。 但是，裴云栖还是把盒子拿给了陛下。 “天外陨石。”陛下轻笑了一声。 “天命之人拥有的。” 他抬眼看了下裴云栖。“朕怎么发现你最近运气这么好？” 裴云栖低着头说道，“巧了，那位荣七的二夫人，被赶出门的辣妹。在黑市与柳大善人碰上，被臣的侍卫看到了。” “呵呵。”陛下想到了盒子里的东西被换成了一坨狗屎，失声笑了起来。 “哈哈……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爱卿，这件事情有趣了起来。” 裴云栖微微扯了下嘴角。 “天下的事，哪有能瞒得住比一下的。” “哦，那你去好好查一查。” 裴云栖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怎么也想不出来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的曹侍卫，居然快蠢上天了。 这次确实是运气太好了。 要不然以乔薇灵那谨慎阴狠的性子，一定会在出发去太子东宫时，肯定会再三检查一下这块东西。 巧就巧在乔薇灵为了塑造一种神秘，把盒子从里到外全包的严严实实。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再打开这个盒子。 “把超市的给本王叫了。” 翌日清晨，裴云栖自己先起身，到院子里先坐下后，让凌青去找曹侍卫了。 这时，永莲端着一碗热茶送上来。 裴云栖这次听得很清楚。 这个丫鬟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并不像普通的卖艺走江湖的。 裴云栖眯了下眼睛，看着永莲。 “秋白礼，是在哪寻到你的？” 第208章 曾经的未婚妻 第208章 裴云栖又问了永莲几句话，知道秋白礼当初是从走江湖卖艺几个人中，挑中了永莲。 一是永莲年纪小，二是她有学武的天分。 秋白礼找人继续教永莲学武，之前一直都是待在郊外的庄子上。 徐瑶蓁这里需要信得过人侍候，秋白礼就把永莲和夏莲派过来了。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裴云栖之前就用过。 现在又突然问一下，为的还是自己小女人的安慰。 “不管过去是什么样，出生又如何，用效忠自己的主子。” 永莲赶紧施礼。“是，无比一切都听姨娘的。” 徐瑶蓁在屋里听到裴云栖的声音了，才慢慢起身。 外面的日头不小了，听到永莲这话，她不由地笑了。心想这个实诚的丫头，也不怕说这些得罪裴云栖。 而裴云栖倒是觉得永莲这样很好。 徐瑶蓁身边的这几个丫鬟婆子，都很忠心，他算是很满意的。 这次徐瑶蓁在城外的皇家寺院时被梁太妃刁难，小脾气上来，就跑回娘家了。 裴云栖要是以前，一定会生气，或者对于这样大胆的女人，先得晾一段时间。 只是因为在皇家寺院那边发生了那样的事，徐瑶蓁因为跑回来，又正好躲开了。 梁太妃三番五次地找徐瑶蓁麻烦，就是要给裴云栖脸色看。 只要裴云栖喜欢的，她就会想办法毁掉。 不管是物还是人。 裴云栖心里生气的是自己这个亲娘，他俩如仇人般的母子关系。 相比较之下，对于徐瑶蓁跑回娘家，就是小事了。 虽然不成规矩，但又不是在王府里面。 规矩什么的，都谈不上。 徐瑶蓁正琢磨着，自己怎么得让这个男人再向后退一步，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都替她想好了。 裴云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伸手就拉住了徐瑶蓁的手。 “亲亲，你晚上梦到什么了？” 徐瑶蓁没想到裴云栖就听到自己做梦的话了。 “乱梦的，有人抢我东西。” 不过徐瑶蓁这次的梦里，已经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她在梦里的头胎，是怎么没了的。 之前出现过一段徐瑶蓁怀了第2个孩子。 而且，仍然是与裴云栖有的。 詹文司似乎对此事一无所知，但乔薇灵肯定是知道的。 以乔薇灵这个疯狂的样子，对裴云栖那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病态心理，就会对自己下手。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徐瑶蓁的孩子，是被乔薇灵给弄掉的。 虽然是梦中，但是徐瑶蓁那种失去宝贝的痛苦，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来。 看到小女人因为做乱七八糟的梦，一时半会儿都是没精打采的。 裴云栖觉得心口又是一阵阵痛。 他最近总会这样，太容易被面前这个小女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如果……如果…… 如果有一天，这个小女人突然消失…… 裴云栖不敢想像的。 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又会因此，要向多少人来散发自己的怒火了。 裴云栖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有意无意想起这些事。 随后摇了摇头，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紧紧抓着小女人的手，两个人紧紧靠在一处。裴云栖的声音听着有些低沉。 “亲亲，前几日你让吴娘子跟着柳仁。就发现了柳仁有许多与平常不同的地方。现在又让曹婆子去黑市去打探打探。你这双管齐下，不仅用的好，还收获颇丰。” 裴云栖伸出手指，捏了捏徐瑶蓁嫩嫩的有些肉的脸蛋。 看到这个小女人露出一脸懵的表情，裴云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都没有看到，陛下喝水都呛到了。一口水把书案上的折子全给弄湿了。哈哈……” 徐瑶蓁低着头也笑了起来。 不过心思就更加活络了起来。 早知道裴云栖与当今陛下关系是特别好，没想到会好到这个程度。 毕竟没有人敢在随意说一个皇帝的闲话。 而这一类话，裴云栖当着徐瑶蓁的面，已经不是头一次说了。 一个臣子能碰到一位这样的君主，还真是幸运。 可惜，他们的敌人太多。 总是防不胜防。 要不然在梦里，裴云栖也不会总被算计，也总受伤。 而他俩一次又一次地碰到，不自觉地一次又一次搞在一起。 徐瑶蓁瞬间羞红了脸。 “亲亲，你在想什么？” 徐瑶蓁马上说道，“看来黑市都很不一般，唉，我是去不得了。” 裴云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曹婆子如果不是有她儿子跟着，一出黑市就会被抢。你难道也要把自己打扮成曹婆子那样，控我肯定要跟着的。” 怎么都行不通。 徐瑶蓁故意叹了口气，又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嗔。 “算了吧。吴娘子也说那个地方太乱。” 裴云栖又陪了徐瑶蓁一会，直到凌青找过来。 他才离开的。 而曹婆子今日不用再去黑市了，却一直站在院门口。 夏莲这才说道，“早上素莲去素锦那里了，碰到了姓詹的。曹妈妈是不放心那家伙。” 在太子寿宴上，徐瑶蓁并没有看到詹文司。 在梦里，他本该同乔薇灵一样，会大放异彩。 一手漂亮的书法和奇巧的策论，得到太子高度的欣赏，以及太子身边几个重要幕僚的认可。 至此，詹文司真正进入了太子的核心圈，从此一飞冲天。 如今情况却不一样，詹文司在北边帮太子办事不利，之前还被陛下免了职，更没有娶乔薇灵。 他在太子那里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 因为他前段时日，去过北边得了病，即使现在养好了。太迟也不让他轻易靠近。 仕途可以算是一片黑暗。 这种人越是这个时候，越想把别人一头拉下水。 所以詹文司更是时时刻刻想着徐瑶蓁。 曹婆子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随时盯着他。 远远就看到一个人晃晃悠悠，朝他们徐府这走来，曹婆子立即把门关上。 而她，一只手拿着一个大铲子，死盯着这个过来的人。 詹文司这几日早就听说徐瑶蓁又回娘家了，想着是不是被摄政王给厌弃了呢。 他最近，是越来越想徐瑶蓁了。 自己曾经的未婚妻。 第209章 最让人恨的 第209章 詹文司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觉得徐瑶蓁又一次跑回娘家，肯定是因为得罪了摄政王的老娘梁太妃，被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给厌弃了。 他认为这时候的徐瑶蓁，是极脆弱的。 需要人安慰的。 今日出门与旧友喝了几杯猫尿，就幻想着自己功成名就那天。 自己曾经的未婚妻终于成了自己的妻，二人携手共进，共享富贵安乐。 “呵呵，蓁妹妹，你等等我。”詹文司这里说着污秽不堪的话，摇摇晃晃地朝着徐家后门走了过去。 前门那里人来人往的多，詹文司也是要脸的。 同时，徐家后院离着徐瑶蓁的卧房近，他想像过去一样，隔着一道门与“蓁妹妹”好好说一说。 说一说他的思念。 “呸” “污脏的狗东西。” 一个妇人的低骂声，骤然响起。 詹文司是猛然感觉脸上被人啐了一口。 他晃了晃头，眼睛用力挤了下，才看清楚到他跟前的人是谁。 正是曹婆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铲子。 而徐家的后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又出来两个丫鬟，一同端着一大盆脏水，直接朝着詹文司倒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很快。 “哗” 当詹文司被一盆臭水浇了个透心凉，才算清醒过来。 “你、你……” 他本就心虚，被人当面揭了心思，更不敢叫人出来。 刚才曹婆子的低骂声，直接把他的心思捅出来了。如果詹文司再敢乱说乱叫，曹婆子手里的大铲子，恐怕要朝他身上铲过来。 “滚。” 曹婆子又骂了一声，把手里的大铲子挥了挥。 如果姓詹的再敢往前一步，那铲子就要捅到对方的脖子上了。 詹文司是真有点怕了，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然后又假装是喝多了，转过身，晃晃悠悠地小跑着走了。 他那背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身上还滴着臭水。 那水是徐瑶蓁大嫂余氏前日洗澡的水，没舍得倒。 有些发臭的水，余氏本想留作它用，现在被曹婆子等人给用了。 曹婆子又让夏莲和素莲把那澡盆子好好洗一洗。“家里也不缺这点水，余娘子就是节俭惯了，你们赶紧再给烧一大盆热水，让娘子再好好洗洗。” 似乎这一切，什么也没发生。 曹婆子又看了眼院子外，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关上了门。 “姨娘，您打算什么时候回王府呢？” 徐瑶蓁正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书生和小姐的爱情故事，她正看得津津有味。 手边还放着一盘点心，被她吃的只剩半盘了。 曹婆子说话的时候，瞅了眼那空了一半的点心盘子。 轻皱了下眉。 “姨娘，这么吃下去，可不行，晚上不消化，夜里会难受的。” “嗯，我一会子起来走走吧。” 但是曹婆子看到徐瑶蓁那懒洋洋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要起来的。 她叹了口气。 “刚才外面是姓詹的，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要来换姨娘的名声。” “哦。” “夏莲和素莲浇了好大一盆臭洗澡水，把他淋了个透透的。他这才老实地离开了。但是，您再在这里呆下去，王府里的人，恐怕会生事。” 徐瑶蓁的眉头微拧。“还要生什么事儿？柳家的事，王爷那边也知道了，我们要是这时候回去，不正好撞上，指不定又要被记恨。” 曹婆子就放了白眼。“姨娘你是想在外面看笑话，你忘了你离开王府的时候，刚抄了柳姨娘的院子。不过，这个柳姨娘，才是最让人恨的那个。” 柳姨娘才是那个总爱人生后煽风点火的。 又喜欢装柔弱。 要不是她太心急，暴露的太快，很多事情，徐瑶蓁还真想不到她的头上。 多次害徐瑶蓁不成，又继续暗戳戳使坏。 徐瑶蓁气不过，待人就把柳姨娘住的院子给乱砸了一通。尤其是正屋，里面放着不少好东西。 全砸碎了。 柳姨娘正在被关禁闭，借此机会跑到王妃跟前告状。 闵若君那会因为净灵师太是老王爷最宠的妾，仍然活着这事儿，在屋里装病了。 柳姨娘找了两次，根本没用。 闵若君不理她。 后来又想用银子打点，从云嬷嬷那里就丝毫打听不出来。 柳姨娘有些慌了。 想找王爷给自己作主，裴云栖也是不见人影。 一来二去的，太子的寿宴就到了。 柳姨娘继续禁足，眼巴巴瞅着王妃带着其他女人去参加寿宴了。 心里嫉妒的不行。 却没想到事情还有回转。 当晚就听说了太子寿宴上的闹事，有人居然当着太子妃的面送你一坨狗屎。 柳姨娘还暗自想着，这回连王妃闵若君很有可能也会得罪太子妃。毕竟这种丢人的事情，当面被看到，一定会被记恨的。 柳雨烟想着看太子妃的笑话。 然后就知道徐瑶蓁还没有回来，又独自乐了一会子。 只是当丫鬟杏儿匆忙说了外面的情况后，柳姨娘直觉得头一阵“嗡嗡”响。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又与杏儿确认了一遍。“确定是乔薇灵？” “是的，姨娘。” 杏儿脆嫩的声音，让柳姨娘不由攥紧心口的衣裳。 “再去打听。哦，回一趟柳家吧。” 柳姨娘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乔薇灵与他们柳家，最近一直走的很近。父亲柳仁，似乎与这个女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上次他们在皇家寺院见过一次，柳父就告诉过柳姨娘。 他们柳家与乔家达成了某种合作，以后即使碰到再大的事情，也都不怕了。 其实柳姨娘是与乔家有些姻亲关系在的。 柳姨娘本来与乔薇灵就是表姐妹，但是他们柳家又与官商相间来回游走的乔家不同，他们的地位要低得多。 这次柳父直接说是乔薇灵那边介绍他认识了不得的人，以后柳家将要不一样。 柳姨娘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他们家和乔薇灵是绑在一块了。 现在听到乔薇灵把一坨狗屎当众敬献给太子妃，总觉得很不秒。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柳家还参与其中。 “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柳姨娘现在想着这些事会不会与徐瑶蓁有关，这个女人总是非常的莫名其妙，让她总觉得不安。 乔薇灵那么厉害，平常都是算无遗漏，却总是栽在徐瑶蓁的手上。 柳姨娘最恨徐瑶蓁了，没有这个女人自己说不定也能成为裴云栖宠妾。 想及此，柳姨娘连忙就往瑶云轩去。 徐瑶蓁现在完全不把摄政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了，在外面搞出这么多事。 要说最恨的，应该就是王妃了。 第210章 怎么这么贪? 第210章 柳姨娘觉着自己不会想错的，立即打起精神梳妆打扮了一番。 朝着瑶云轩过去了。 “姨娘，云嬷嬷现在对咱们和之前的态度可不一样。” 丫鬟环儿及时提醒了一句。 柳姨娘长长吁了一口气，迈进了瑶云轩，明白有些话要适当的换种说法。 “王妃，几个姨娘来了。”云嬷嬷看着闵若君躺在软榻上，似乎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她知道，自打老王爷的那位宠妻未死的消息传出来后，整个摄政王府的上空，一直弥漫着浓浓的压抑的气息。 连王爷都不怎么露面了。 而梁太妃也都躲着不再见人，之前的跋扈，全都收敛了起来。 云嬷嬷并未让那些妾室进屋，她故意晾着。等着王妃的意思。 “王妃，那些人都被大理寺审理后该判的判，该流放的流放。其中有一部分人，早早被太子给带走了。 现在打听出来的，那个人--明庭确实是在太子东宫里。太妃娘娘那边，似乎已经过去接触了。” “哼，现在一个比一个积极了。”闵若君慢慢坐起身。 云嬷嬷给她理了理头发，又插了支玉簪。 “想把那些烂事都说给王妃听，尤其是那个柳姨娘。自柳家为朝廷赈灾捐了银子，柳仁的大善人的名头，都快盖过咱们了王爷的气势了。” “跳梁小丑罢了。”闵若君又问道，“我们所有的人和事全都和柳家撇清关系了吧？没有留一点痕迹？” “全都处理好了。是闵大爷亲自去办的，这件事还瞒着您的那位弟弟呢。” 闵大爷是指闵若君的大弟弟，闵府的大公子，闵汝之。 闵府并不是表面上表现的两袖清风，实则内里不干净的厉害。 又因为小儿子闵敏芝为人过于正直，又在大理寺任职。闵家的那些烂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却瞒着他。 即使现在闵敏芝被陛下斥责，暂时停职了，全家人还是与他不是一个路子的。 包括闵若君在内，她是全家最疼这个小弟弟的。 若不是闵敏芝性格太正直，闵若君的很多事都想交给他。大弟弟闵汝之在人品与做事能力上，还是差很多的。 “让他最近老实些，不要去那些酒色之地。尤其是荣七的地方，小心掉进别人挖的陷阱里。” “是。” 云嬷嬷与王妃说了好一会话，才慢悠悠走到门外，朝着几个站在院子里的妾室微抬着下面说道， “王妃最近身子骨弱，还在吃药的。王妃知道各位姨娘心里惦记着她，请了安就离开吧。” 今日来给王妃请安的，有白姨娘、柳姨娘、文姨娘三人。萧姨娘的娘家人来了，楚姨娘被这几日外面的消息被吓病了，吕侧妃去给太妃娘娘请安未回。 至于梁侧妃，一直在被关着，还有谁能想得起她呢？ 对于吕侧妃的迟到，闵若君这个王妃压根不在意。 本来她就是想要看，太妃娘娘想要怎么通过太子妃，去对付现在的净灵和明庭这对母子。 关于明庭是老王爷庶长子的身份，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这个秘密根本不是秘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闵若君坐在首位，看着给自己请安的几个女人。心中暗笑，都是想跟自己来打听点什么，才会非要来请安。 闵若君淡淡笑了下。“近日我身子骨不行，已经免了你们这段时间的请安了。” 闵若君自然是故意说的。 就是在说这几个小妾不懂事，没规矩。 柳姨娘的眼神黯了下，并没有说话。 最近老实到步行的白姨娘，却头一个说道，“王妃，妾身想回一趟娘家。” 闵若君看了她一眼。“徐姨娘跑回娘家一直没有回来，她是在在侍候太妃娘娘的时候，受不了跑回娘家去的。 白姨娘，你无缘无故回什么娘家？” 闵若君这个王妃，要是轻易让一个妾室回娘家去，那不就是说她这个做嫡妻的有问题吗？ 闵若君忽然笑了起来。“你想回去，我也不拦着。但是，谁接你回来呀？” 无缘无故跑回娘家，又想轻易回来。 有哪家妾室是这样的？ 摄政王府，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有些话，不需要闵若君说出来，她身边的人自然会去说。 云嬷嬷哼了一声，斜着眼看着白姨娘。 “看来是咱们王妃性子太好，把有些人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回娘家啊，随便回。但是想再踏进王府的大门，就不是王妃说的算了。” 让裴云栖这个摄政王爷接回来？ 或者再去求王爷？ 那这个小妾这辈子就完了。 再也没有以后。 白姨娘攥紧手里的帕子，眼圈红了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文姨娘还是真有事儿。 她刚向前一步，就听到闵若君看向她说道，“你不会是也想回娘家吧？” “妾身是想出府一趟，英王府的两个小姐想让我去过府一同赏画。” 文姨娘的才情是在汴京城出名的，有很多迷恋她的男女。 闵若君这才点头。“云嬷嬷，你去安排一下。多派两个人跟着，再让秋大管家给两个小姐都挑一份过得去的礼物。” “是。” 云嬷嬷带着文姨娘离开了。 白姨娘也是灰溜溜地走了 。 闵若君看着磨磨蹭蹭不想走的柳姨娘，心里一阵厌恶。 “还有什么事儿？” “王妃，妾身想起来一件事。” 闵若君冷淡地看着她。 “妾身是想起来，家父现在枢密院任职，是个记录军籍的小吏。近日他名声不错，却是商贾身份，不知道对他有没有影响？” 柳姨娘说话的时候，“扑通”一下给闵若君跪下了。 “王妃，妾身家里的事您也知道一样的。妾身是怕呀……呜呜……” 看到柳姨娘这种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人，忍不住一阵恶心。 以前闵若君只注重王府的规矩，觉得只要自己的嫡妻位子坐稳了，一切都不是事儿。 自从徐瑶蓁进府后，得了些庞，这些人的真面目才一点点暴露出来。 而闵若君也总是时不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自己早就被这些看似柔弱的小妾，全给算计进去了。 徐瑶蓁相比较，除了任性一些，娇气一些，虽然有点讨厌，却没有其他女人让闵若君觉着心寒。 徐瑶蓁并不知道，自己在王妃的眼里，已然是王府后宅的一块试金石。 闵若君自问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摄政王府不缺钱财。 她自己完全做得了王府后院的主，王爷从来不干涉。她待这些人从来都是宽厚的。 时间一久，倒是让闵若君真的把这些一条条毒蛇当然看了。 她浑身有些发颤。 暗暗把心中的狠戾藏了起来。 真是可笑，原来她一直都是错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人。 闵若君勾起唇角，冷然一笑。“柳姨娘，你父得了好名声，现在又想要升官了，你们柳家的人，怎么这么贪婪呢？” 柳姨娘面上一惊。 第211章 高姿态 第211章 柳姨娘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好面子说话留三分的王妃，竟然说话会这么直接。 她确实是想让父亲的职务升一升的，这样一来，即使会被乔薇灵给牵连，又有摄政王裴云栖的关系，总是会逃过一劫的。 没想到，她的小心思，被王妃一眼就看出来了。 柳姨娘总觉得很不对劲。 闵若君这个人，只爱财宝，对王府里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愿意操心，只要大家懂规矩守规矩，不要越界，她也不会多管。 但是，现在怎么了？ 怎么说话夹棒带刺儿的，似乎还针对自己。 柳姨娘不是个蠢人，知道自家黑市赚钱带着闵家也尝了不少甜头一事，根本不能提。 她只能暗骂姓闵的全是白眼狼，钱到手了就想抽身，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柳姨娘不动声色地站起身，眼泪无声地流着，讪讪施了一礼，这才离开的。 “哼。” 要是以前，闵若君一定要好好发一顿脾气的。 现在却发现，威慑住这些小妾，只是表面的。要仅仅拿捏住他们，掐住他们的脖子和七寸。 即使是毒蛇，也咬不到她。 不一会子，云嬷嬷回来了。 闵若君这才问起。“之前你说的话是对的，有些时候确实要看看徐姨娘，光靠我们的硬气的手段。反而让这些人有机可乘。” 云嬷嬷也是一阵唏嘘，没想到老王爷留下的烂摊子和太子东宫以行，倒是让王妃心胸开阔了不少。 “全是些趴在阴沟里的老鼠，咱们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对上他们反而吃亏。” “是啊。让他们在阴沟里斗个你死我活，我们慢慢等着，看着。” 闵若君又让云嬷嬷再去找一趟秋大管家。 “王爷近日又再为陛下的事奔波，少见回府了。你去找秋管家，让他派人通知一下王爷。就说柳姨娘想给其父要个大一点的官坐坐。你再去亲自和柳姨娘说一声，让她安分一点。” 闵若君要的是裴云栖对这些切实的厌恶。 柳父想升官，明明扒上了太子，完全可以走太子的关系。现在又重新来求裴云栖，肚子里装的东西肯定不少。 这件事秋大管家第一时间写了封信，让人送到了古安堂。 裴云栖看了信后，就递给了一旁的闵敏芝。 “看到没有？你姐姐的心眼，也比你多了。” 闵家最近做的事，闵敏芝也知道了一些。 想回家劝阻的，早早被裴云栖给拦了下来。 “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别的事，不要管。陛下那边交代的事情，你还没做好呢？” 裴云栖不让他管闲事，闵家的事没那么好管的。 闵敏芝很听话。“裴哥，要不是当今陛下表现出对太子的不满，闵家早就连你的面子也不顾，和太子绑在一块儿了。” “所以才叫你不要管。闵家能和柳家走的近，这里面就透着蹊跷。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呵呵。” 汴京城里的事，能有陛下不知道的吗？ 裴云栖忙于政务，很多事不去招惹也不去打听，为的是保自身。 但是，陛下掌握着天下，很多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了不代表就能伸手干预了。 但是却有判断的标准和依据。 柳仁暗地里与太子早就沆瀣一气，如何能瞒得了？ “敏芝，你要做好自己的事。鬼市的事，你要查清楚。除了你们闵家得了些好处外，还有哪些豪门勋贵，这些年和柳家走得近，获利如何。 柳家敛财的手段，确实厉害。暗地里又给太子提供了多少？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裴云栖的每一句话，都让闵敏芝听着背后发寒。 “裴哥，你是说……怎么会？他可是储君啊。” “呵，牵扯的人和事绝对比你我想的还要复杂。尽快查清楚，切勿要打草惊蛇。” “好。” 陛下表面上暂停了闵敏芝的职务，却要他继续跟着裴云栖做事。 目的不言而喻了。 裴云栖把那封信先在烛火上烧掉后，站起身。 “最近的夜市还真不错，你有空也可以去转转。” 看着裴云栖似乎很急着走，闵敏芝转过头撇了下嘴。 暗骂见色忘友。 裴云栖这两日忙的呢，没见着他的小女人。 他得赶紧看看那张动人的脸，还有红红润润的小嘴。 真的是不能想，一想到这个小女人无骨一样躺在他怀里，他就浑身发热。 脚下也不由加快了步伐。 徐瑶蓁自己是最闲的。 曹婆子着急了，想回王府，担心又一次惹了全府的人。 “其余的人倒是没什么，得罪也就得罪了。即使咱们不得罪他们，一个个眼红姨娘被王爷宠着，回来找事。” 曹婆子最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太妃娘娘那一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整幺蛾子，让姨娘你又成为全腹的眼中钉。” 所以曹婆子才担心徐瑶蓁再次被全王府的人针对。 前次柳姨娘的事，都还没结束呢，好在现在府外的事，让王府内也是鸡犬不宁的，徐瑶蓁那点事，就不算事了。 现在回府是非常合适的时机。 “现在回去？”徐瑶蓁觉得这也太狼狈了吧。 “得王爷把我亲自接回去，我可不自个儿回去的。” “王爷不是几乎天天来么，这不就是……”曹婆子疑惑地看着徐瑶蓁。 “姨娘，你是想让王爷……” 徐瑶蓁吃一点也没想藏起自己的想法。 她这次要是成功了，以后再继续犯错，裴云栖对她的容忍度会增高。 那她这个唯一的宠妾之位，就会一往无前。 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她的位置。 包括王妃闵若君。 尤其最近，徐瑶蓁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 很多从未关心和注意到的事，全都出现在她的梦里了。 她必须以更高的姿态，回到摄政王府。 徐瑶蓁有种感觉，她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跑出王府，裴云栖也 不会是最后一次接她回来。 她很期待。 “亲亲，你在笑什么？” 徐瑶蓁突然听到好那个男人的声音，她收起了笑，嘟起了嘴。 “唉，我住在娘家，已经惹了许多闲话了。” 第212章 怎么看上的? 第212章 裴云栖听到徐瑶蓁居然开始反省跑回娘这事，还有点奇怪。 他伸手摸了摸这个小女人的脑门。 嗯--正常温度。 “亲亲，你很想回王府么？” 裴云栖头一次觉得回王府很没意思，虽然徐府要啥没啥。 但是有自己的小女人在。 他们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什么人来打扰。 裴云栖自小在王府长大，自小的理念就是肩负起摄政王的责任，为当今陛下肃清各种障碍。做陛下的手上的一把刀，做天下清明之世的勇者。 他生来就是为皇家所生，为摄政王府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大多是为了别人。 现在的裴云栖，却只想和自己的小女人在一起，不管别人的事。 不管陛下如何，天下又如何，即使太子有不臣之心，他都可以不理。 裴云栖忽然苦笑了起来，这种看似平常，与别人来说唾手可得。 于裴云栖而言，根本不可能。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小女人压根没有想回王府的想法。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肚，软软的，肉肉的。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又交了两口。 “嘶……”徐瑶蓁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怒视着这个男人。 不知道发什么疯。 “呵呵，亲亲，我这几日还有事不回王府，过几日一同回吧。” 裴云栖不想回王府，就是为了躲事的。 很快，那件事应该传到梁太妃的耳里了。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里。 暮安苑 “打听出来了吗？”梁太妃懒散地斜靠在软榻上，却并未像平常那样淡定，身体微微直起，盯着进来的蔡妈妈。 “你们先下去吧。”蔡妈妈挥挥手把其他人全打发了出去，这才半弯着腰走到了梁太妃的近前。 “太妃娘娘，是那个人，已经完全可以肯定是了。梁家的大公子在太子的寿宴上，见过他，虽然是个和尚，却与老王也长得极像。与咱们王爷像个两分。” 裴云栖与老王爷长得并不是很像，与皇室的一些人有点像。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本来摄政王府，一直以来都是皇亲国戚。 按辈分来说，裴云栖还是当今陛下的表叔呢。 要不是老王爷这个人猥猥琐琐一辈子，不够大气和敞亮，也不会总觉得他长相上有些小家子气。 与大多皇亲的那种豪门贵族的感觉，略有不同。 即使老王也死了这么多年，梁太妃还是看不上他，冷哼了一声。 脸上尽是鄙夷和轻蔑。 “就他那样，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心软，被曲英翁那贱人所欺骗，他怎么可能在外面生下长子呢？” 蔡妈妈心中一凛。 当年和这些有关的人，全部被老王爷处理了。她也是在那之后逐渐成为梁太妃身边的心腹的。 蔡妈妈面上不显，轻声答道，“现在明显他与太子走得很近，肯定是要保下他的。皇家寺院和广庵堂的那些人，已经被大理寺审过和陆续做了处罚。恐怕闵家的公子你是被连累了。” “闵家的人不提也罢，他们都是和我那不孝子穿一条裤子。” 梁太妃又从蔡妈妈手上接过了茶碗，眯着眼睛又想了想。 “那个贱人和他儿子，太子都保了，也成了太子跟前的红人。太子妃又想拉拢我，帮她去给宫里的太后和几个太妃拉关系。呵呵，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太妃娘娘说的是。宫里的人，没几个比您更熟的。太子妃那里能用的人多，恐怕想要的也多。” 梁太妃轻轻放下茶碗，晚底在桌上碰出了一点声音。 说明她此刻心情不好。 蔡妈妈赶紧又道，“乔家，柳家，还有国公府，这些我们知道的，甚至闵府的人，全都和太子走的近，尤其是荣府，太子妃的母家，这些年越来越猖狂。” “呵。”梁太妃长长叹了一口气。 “无非都以为太子上位有望，告诉我那那这是很笨的弟弟，别跟着瞎掺和。 既然太子妃这么做事，她是不会把人给我，那件事，我自然也不会透露给她。她想找的人，即使真见着了，她也是不会说动对方半分的。” “那人现在就在乔家，还做了乔薇灵的师傅。” 蔡妈妈故意撇的撇嘴。“这个乔薇灵，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这次在太子的盛宴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太子妃送了一坨狗屎，目前也只是被关了起来。” “太子妃想逼她出来，可她哪是这么容易被动摇的。她是个最心狠的人。当年先帝因思念她才去的，她也没去先帝跟前看一眼。” 梁太妃说起过去的事，有些伤心，眼睛也红了起来。 “乔薇灵也只是她手上的一把小刀，包括乔家都是。这柄小刀不好用了，对于她而言，换一柄就是。” 蔡妈妈不再说话。 不过心里却悄悄松口气。 不管外面的人和事是什么样的，只要梁太妃不再跟太子东宫的人眉来眼去的。 不要和王爷在这种事上做对。 他们这一些下人，才能活得长。 蔡妈妈有点羡慕曹婆子了，真的是生了个好儿子。 在摄政王府一直都是个不起眼的下人，做的都是侍弄花草这种活计，在太妃娘娘跟前伺候多年，都不被重视。 但，就因为生了个好儿子，曹侍卫很得王爷的看重。 在被派到徐瑶蓁跟前时，他们这些人含笑话曹婆子的。 未曾想过，秋大管家为甚会派与王爷有关系的婆子去伺候这个妾。 等想明白的时候，徐瑶蓁早就是王爷的宠妾了。 徐瑶蓁到现在，就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 和梁太妃生气闹脾气回娘家，期间还跟着去了一趟太子府寿宴，根本不回来。 就等着王爷三请四请带回来呢。 蔡妈妈很不服，怎么这些个妾，就这样被男人喜爱？ 如果徐瑶蓁知道她想的，一定会回她一句傻。 男人宠的不是某个女人，或是妾，而是与他能一同进退，为他着想的女人。 区别在于，有的女人是真心，有的是假意。 假的那个，装的时间长了，或许连自己都骗到了。 徐瑶蓁这会子窝在裴云栖怀里，伸手扯着男人的衣领。 “曲英翁，就那个净灵师太，我看她性子也是寡淡寡淡的。她当年真的很喜欢老王爷么，她这性子，老王爷怎么看上的？” 第213章 要抓小妾 第213章 徐瑶蓁觉得老王爷那个宠妾，曲英翁，怎么都是个寡淡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后来就出家当姑子了。 弄不明白，像老王爷那种色鬼，女人数也不数不清，会对曲英翁一见倾心。 当年老王爷就跟现在的荣七似的。 不仅府里十几二十几个美貌小妾，府外也养着许多的女人。 却自从有了曲英翁后，慢慢收回了那颗花到无边的心。 一直到去世前，身边能数得上的女人，就是王府里的那些。 徐瑶蓁“啧啧”两声的同时，脑子里想的是现在王府里自认清高的文姨娘。 “是心里有个算盘，全都上的明明白白。老王爷还真是蠢，跟……” 徐瑶蓁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咯咯笑着扑到裴云栖的肩膀上。 “根本不能跟你比，哎呀，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了。” “最厉害，你见过的？”裴云栖故意板起脸。 刚把这个闹他的小女人扑倒，却突然被推开了。 徐瑶蓁猛然觉得有点头晕，以为自己刚才转得猛了。 “我有点晕，再躺会儿。你可不能压到我。” 裴云栖挨着床边躺下，把小女人轻轻搂进怀里。 “我又不是色胚，我们俩靠在一块好好说说话。你……” 裴云栖刚说两句话，就感觉怀里的小女人浑身放松了下来。 已经睡着了。 “还真是……” 裴云栖少有在白日睡眠的习惯，可能他的小女人睡太香，他也不自觉进入了梦香。 “王爷，王爷……” 裴云栖忽然听到了凌青的声音，并不大。在门外。 他连忙起身，把怀里仍睡得香香的小女人轻塞好，把被子掖好。 “王爷，要行动了。”凌青佩服得不行，现在王爷就像个随时想怠工的帐房先生。 与以往的王爷的勤奋克己，就像换个人似的。恨不得随时与徐姨娘挤在床上。 凌青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边，不敢再胡思乱想。 “走吧。” 裴云栖还不知道，自己这些越来越从自己想切的行为，与自己以前，完全大相径庭。 连身边最像木头的侍卫凌青，内心戏也跟着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裴云栖这次还要出汴京城一次，之前查的几个匪徒的事，有了眉目。 似乎与宫里的旧人有关，这些事，陛下想尽快知道结果。 裴云栖现在真的很不舍自己的小女人，回屋后是看了又看小女人的这张搭上大的小脸后，弯下腰后胡乱亲了几下。 才不舍得离开。 裴云栖本来以为这辈子，就会是一个冷情寡心的人，如今也是儿女情长不断。 直到上了自己的马车后坐定，不经也苦笑了起来。 裴云栖离开许久后，徐瑶蓁都没有醒来。 她的梦里，竟然梦到了早过逝的外公外婆，还有爹娘。 她与他们，中间隔着一条很宽的河。 他们四个人表情，与生前一样，眼里都充满着慈爱的目光。 似乎在与她说着什么。 但是，徐瑶蓁怎么都听不清。 她想听得清楚一些，还想听听娘亲温柔的声音。 “啊……” 徐瑶蓁忽然睁开了眼睛，感觉脸上湿湿的。 伸手摸了下。 全是泪水。 “水” 徐瑶蓁缓了一会子后，就叫了两声，她要喝水。 发现屋里居然没人伺候着。 原来是刚才裴云栖见她睡得熟，不让人进屋打扰她。 还让守在门边上的曹妈妈和夏莲，全都退到五步开外，在屋里的小女人醒来前，他们都不许靠近。 夏莲笑着退开了，曹妈妈带着其他几个丫鬟去烧热水去了。 想着徐瑶蓁得起来洗个澡的。 “有人吗？”徐瑶蓁提高了嗓门，又叫了一声。 “姨娘，喝点水。”夏莲听到徐瑶蓁嗓子有点沙哑，赶忙送来一杯温水。 徐瑶蓁把水喝了后，这才慢慢起身。 “你们都在干什么？” 然后听到夏莲说刚才裴云栖不让他们靠近时，徐瑶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哦，他出汴京城了？”徐瑶蓁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要倒霉了。 她坐在桌子前，从铜镜里看着自己美若天仙的面貌，心里有些慌。 她的梦从来都是很准的。 梦里爹娘和外公外婆，似乎都在和自己叮嘱着什么。 徐瑶蓁想的就是不会有好事。 这是预警梦啊。 “我们去上香。”徐瑶蓁站起身，心里立马有我们的主意。 “去三清观。” 其实要是去远一点的皇家寺院，是最好的。 还能住上几日。 正好在可以拖到裴云栖回来，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徐瑶蓁心里才踏实。 曹婆子在伺候徐瑶蓁洗了澡后，这才告诉她一个事。 “吴娘子早上天不亮就来了，似乎与凌青说了什么。不一会子，我那个儿子就单独出去了。看样子，他们是发现了柳家的事。 姨娘，咱们确实躲着点好，柳家的人平时都是看着和善，心全是黑的。保不齐那柳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徐瑶蓁的细柳眉挑了挑。“说的是呀，我们先去三清观上香，吃一顿观里的素斋，然后就去庄子上住两天。” “去庄子上？”曹婆子听了后却犹豫了。 “您现在在娘家呆着，去观里上香倒没什么，要是再私自跑到庄子上，那么远，恐怕会被人诟病。 难免会传出很多闲话来。” 徐瑶蓁的身上，闲话就没有少过的。 自打她回到娘家后，外面传出什么样的难听话都有。 说的最多的，就是徐瑶蓁被摄政王抛弃赶回了家。 要不是裴云栖时不时来徐家晃一下，有更难听的还在后面呢。 甚至还有媒婆在徐家门口晃，打的什么主意，一目了然。 伺候过摄政王的妾室，身段又好，相貌更是如天仙般出众。 很多有钱的富商，都想尝一尝。 毕竟，是做过摄政王的妾室。 滋味一定是不同的。 包括那个该死的詹文司，也还跃跃欲试。 被曹婆子还堵在没人的巷子里，骂过了，现在也再也不敢来这里晃了。 徐瑶蓁的危机感是越来越强，她猛地站起了身。 “等不了了，这次不仅我们几个走，让我哥嫂还有宾哥儿都一块走。” 全家出去上香，再顺便去庄子上住一住。 就在徐瑶蓁刚做出这个决定时。 有一队人，冲进了柳府。 柳家下人，悄悄从后门溜出去了。 随后找了荣七。“荣公子，我们老爷说，这件事最好的办法，是把裴云栖的小妾给抓了。” 第214章 娘家被铲 第214章 “嫂子，能不拿的都不要拿。” 徐瑶蓁立即给曹婆子递了个眼色。 曹婆子马上来帮余氏收拾。 “余娘子，咱们去住几日就回来。庄子上什么都有。要是有些东西不全，庄头是我男人的弟弟，他做事细致。肯定会帮再买的。” “那不是得花银子嘛。”余氏是觉着能省则省。 徐江如坐在边上喝着茶，倒是惬意的很。 “你不如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搬去，直接住在妹妹的桌子上得了。” 余氏这才在曹婆子的帮助下，只拿了一些简单的东西。 徐家一共雇了三辆马车，带着一大堆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出了汴京城。 出城没多久，先到了三清观。 一到三清观的山脚下，徐瑶蓁就闻到一股清冷的空气。 立即觉得神清气爽，迅速下了马车。 “嗯，今日在观里呆到中午再走吧。这里的斋饭，平时很难碰上的。” 三清观来上香的人比较多。 不管是富商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均是三清冠的香客。 只不过这里的斋饭是要花银子，也要早早预约，否则是定不上的。 徐瑶蓁有着摄政王府小妾的这层皮，这些事儿对她来说都不是傻。 只是，当他们想吃斋饭时，宾哥儿却忽然肚子疼。 “姑姑，姑姑，都是侄儿的错，是侄儿让姑姑败兴了。呜呜……” 生病的孩子，却还是这样懂事。让人不由地心疼。 本来就应该是他们大人为小孩考虑，怎么也不可能怪罪在孩子身上。 可宾哥儿却愧疚地哭了起来。 徐瑶蓁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哄着。 “谁也会有个三灾八难的，早上咱们走的急，你年纪小，受了凉。肚子疼，也是正常的。 这样的小事，不要再懒到自己身上了。” 徐瑶蓁他们迅速上了马车，还是让宾哥儿靠着她。 去庄子的路上，徐瑶蓁已经写好了方子。 就是最近天气冷热交替比较频繁，宾哥儿年纪小，受了寒。 其实就是早上的时候就不舒服了，但是宾哥儿想这忍一忍可能就好了。 徐瑶蓁叹了口气，心疼地摸着宾哥儿的小脑袋。 又给他喂了两口热水。 “马上到庄子上了，你爹已经骑马回城抓药了，咱们到了庄子上，你爹应该就能返回去了。” 好在庄头曹九是个很拘谨的人，平时庄子上就备着一些药。 徐瑶蓁挑了几样药，让丫鬟给宾哥儿先煮上，也能减缓宾哥儿的病症。 一汤药下去，宾哥儿的肚子也不疼了，昏昏沉沉睡着了。 徐瑶蓁让厨房备几样宾哥儿能吃的菜，又让曹九去迎一迎自己哥哥。 回汴京城就是抓个药，怎么这么久？ 徐瑶蓁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一直到天色大黑了，快要休息时候。 徐江如和曹九，才一前一后回来。 两个人的脸色很难看。 “咱们徐家被人给铲了，妈的，幸好我们人没在。” 徐江如快气死了。“这分明就是冲着王爷来的，借着收拾咱家，给王爷下马威呢。” 听到这些，徐瑶蓁心里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裴云栖这次外出，也不会是风平浪静。 “是谁把咱们家给铲平了吗？”徐瑶蓁的脸色也逐渐难看了起来。 如果当时自己在家里呆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曹婆子气得骂了起来。 “他们是想拿姨娘出气吧，幸好咱们都出来了，要不然，绝对会受伤。” “对方肯定不会真的要把人怎么样？但是让你们受点轻伤，受到惊吓，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曹九平常在外面转，也了解到了不少事。 “是城卫军查匪徒，有理有据，附近好多家都挨个被查了。只不过你们家没人。查的更彻底一点。” 把原来最旧的那间破土房，靠门最近的，给铲掉了。 他们破开屋子转了转，不甘心人不在，摔了一些东西才走。 徐江如回汴京城后，直接被守在城门附近的朱老三拉着藏起来。 朱老三还以为他们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帮忙去把药买了。有什么动静的，就来庄子上通知他们。 其实都清楚，朱老三也明白。 是受摄政王裴云栖连累了。 这时，徐瑶蓁还不知道这是柳家破釜沉舟，让荣七帮忙，搞这么一出。 在徐瑶蓁感觉心神不宁，去三清观上香的时候。 大理寺的捕快进了柳家，把几个主要男丁带走了。其余的人，不能随意进出，要等上面大人的进一步吩咐。 至于柳家的家主柳仁。 是从荣七的园子里找到的。 柳仁正穿着一身女装，脸上涂着粉，和几个男人正在玩叠罗汉。 柳仁被带到大理寺的这一路上，形象全部崩塌了。 什么柳大善人，什么一心为民、简朴度日，全都是骗人的。 柳家上下，包括柳仁自己。 简朴全是表面功夫，包括他们里面的内衣，全是最顶级的绫罗绸缎，海外珍品。 珍珠翡翠玛瑙钻石，玉珠宝物，金银器具，数不胜数。 大理寺的人，见多识广。 也被看到的这些财富，给惊呆了。 一个铜板都不敢乱动。 大理寺卿连夜报给了当今陛下。 陛下坐在龙案一声不吭。 心里却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暗想，摄政王裴云栖真的是个送财童子呀。 把柳家的事报上来的时候，陛下其实并未太当回事的。不就是开个鬼市，倒卖一些海外进来的东西，甚至放点印子钱，能有多少家产？ 当今陛下承盛帝其实是很穷的。 先帝几乎把整个国库和皇宫里的资产，全给掏空了。陛下励精图治，想尽各种办法弄钱，可还是力不从心。 前段时日，刚把前任摄政王贪的那些钱找回来，还有几代皇家寺院住持藏的金银珠宝弄到手。 让陛下的私库，多了一些。 随后从闵敏芝那里知道老王爷的庶长子，被藏在外面养了，这个明庭现在居然跟太子搅和在一起。 这还不是最让承盛帝生气的。 最生气的是，裴云栖马上告诉他，柳仁，那个被自己赞扬过的大善人。 居然是太子的另一个钱袋子。 荣家荣七，如今太子妃的母家，已经使劲为太子捞钱。 原来还不够啊。 承盛帝想来想去不相信。 这事，他要亲自办了，要亲眼看看。 所以直接把裴云栖打发到外面去，让他抓人去了。 这才叫来大理寺卿图臣，承盛帝的亲信。 现在柳仁开鬼市的证据有了，直接去搜家。 第215章 又要设圈套 第215章 “柳仁的名声太好了，其实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什么事儿？可是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朱老三跟邻居借了牛车，晃悠了小半天，终于到了环雾庄。 从京城出发前，专门晃到柳家看了看。 没想到在那附近晃悠的老百姓是很多的，即使门口还有大理寺的人在守着，但是就是好奇。 这里是汴京城，老百姓的胆子大。 朱老三来这，为的就是和徐瑶蓁说他们家里的事。 “原来城卫军弄错了人，给你们家要赔银子，大理寺的人来过一趟，把那些被城卫军顺走的东西又放回去了。 门上上了新锁，钥匙给了闫五家的。” 朱老三出来用的牛车，也是跟闫五借的。 他现在对徐瑶蓁的事这么上心这么积极，那是他老婆吴娘子现在是在帮摄政王做事了。 以前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是按照他们以前的设想，猪老三杀一辈子的猪，吴娘子做一辈子的女牢头，等年纪差不多，再把这位子传给儿子或闺女。 现在扒上了摄政王这个大腿，他们以后能发展的路线可就多喽。 吴娘子是一边抓紧女牢头这个铁饭碗，另一边从摄政王那里给自己不停捞好处。 反正这两口子，爱财爱的要死。 吴娘子是家传的当狱卒的料，对刑训和观察寻人，全是从小耳濡目染和专业训练的。 所以被裴云栖认为也算是个人才。 裴云栖手下的能人不是没有，但是他的人主要是在汴京城外面活动。 在京城内，裴云栖布的眼线并不多，在皇帝眼皮子下面，他是尽量低调些。 暗卫死士之流，很多王公贵胄都有。 裴云栖要用人，自己人有的时候不如用别人的方便。 这次用吴娘子，就是巧合，他其实也想验证自己的小女人，福气好到什么程度？ 现在是真的服气了。 离开京城的一路上，裴云栖的嘴角一直都带着笑的。 他是不知道有人趁着他离京，想拿他的小女人作阀子。就是徐瑶蓁机警，躲开了。 但是荣七不甘心，他虽然会暗地里和柳仁争斗，为的是争夺太子的偏爱。但是，他想要帮着太子完成大事，就需要很多很多银子。 荣七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他现在相信乔薇灵说的话了，只有他与柳仁表面上保持平衡，他们才能获利更大。 一明一暗，辅佐太子。 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同时，荣七背靠太子妃，出身好，又做事稳妥。 没有嫉妒心。 一定会得到太子更加重用的。 以前荣七没有想这些，只想给太子弄到钱，别让别人爱了自己的眼。 他警惕性低。 乔薇灵和他说，只有与柳仁好好合作，才能让这个老东西慢慢放下那颗野性。 配合荣七，帮助太子把大事搞成。 但是现在，乔薇灵因为礼物被调换成一坨狗屎还关着，柳仁利用鬼市赚取暴利，被大理寺院盯上了。 这件事是大理寺卿图臣亲办的，这人是当今陛下的亲信。 荣七一开始怀疑是摄政王裴云栖搞的鬼，毕竟闵敏芝可是大理寺少卿。 但是，柳仁被抓柳家被封，是裴云栖被派出去办事之后发生的。 荣七的理解，就是觉得当今陛下实际上并不那么信任裴云栖。而且，这个皇帝很贪财。 柳仁家里的财宝和铺子里藏的钱财，被陛下的禁军都悄悄搬进了皇宫。 入了陛下的私库。 这件事是够让荣七头疼的，他觉得这个爱财的陛下，眼睛说不定已经盯到了自己的身上。 荣七的钱庄、赌坊、女人，全都是产钱的，被称为销金窟。 这些全是所有人知道的事。 可是容七心里不踏实，想找个人商量一下。 他身边的人全吵成了一团，没有一个能给真正出主意的。 荣七今日到柳家的几个铺子看了眼，全被查封了。 他在路上无精打采地走着，与一个人擦肩而过。大白天的，对方身上一股浓浓的酒气，让荣七很不舒服。 荣七抬脚想踹对方时，一抬眼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的胡子，大白天就喝的醉醺醺的，眯着一双眼睛。晃晃悠悠的，站都站不稳。 荣七脱口而出。“詹文司……” 荣七好久没见他了，知道姓詹的有才，却运气不好。 现在被革了职，又前段时间染了病，被太子有些排挤了。 荣七的眼睛却是一亮。 要说乔薇灵聪明看事情看得准，其实这个詹文司也没差多少。 “原来是詹兄，走，到我那里吃酒去。” 荣七把詹文司带到自己的百乐园里，带下去让人伺候洗漱了。 他就琢磨着柳仁当时安排的后手，让自己派人去徐家闹一场，把裴云栖那个跑回娘家的小妾给抓来。 目的除了要羞辱裴云栖外，就是要裴云栖在办完事回京后，为柳仁和柳家求情。 想及此，荣七只觉得头疼。 “这个姓徐的小娘们儿，也太能跑了。” 他让人跑到徐家随便砸了砸，然后才知道人跑去上香了。 他又让人追到三清观，这才知道人家上完香就离开了。至于去哪里，谁会知道啊？ “到底跑哪儿去了？” 徐瑶蓁有梦的一个警示，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会简单的。 也不敢轻易回京城，回娘家。 但是，她真的不甘心这么灰溜溜回到摄政王府。 连忙让曹九去裴云栖的那个庄子上，寻一下那里的周管事。 关于汴京城里的事，周管事也已经听说了。 手下的人全是王爷的亲卫，他们需要掌握一切最新的动态。 只是，完全不知道柳仁和荣七勾结在一起，还又盯上了徐家。 “有这等事？”周管事脸色凝重，心中暗想，徐姨娘果然是一个福星呀。 之前邱大管家就提到过这样的说法，他还不信。 现在不得不信了。 周管事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无不感慨道， “幸好徐姨娘带着全家去三清观上香，又因为宾哥儿肚子疼，连忙来了庄子上休息。这期间要是差半步，他们可就掉进别人的圈套里了。” “谁说不是呢？”曹九连忙点头。“邻居朱老三悄悄来给送了消息，城卫军说是弄错了，也赔钱。 但是，姨娘觉得，这还是圈套，不敢回去。” 周管事点头。“我会送消息给王爷，你们暂且别动，我派一些人过去守在庄外。” 第216章 王爷好急 第216章 在曹九离开一会子，周管事就放出了两只信鸽。 全是用暗语写的。 这是最近裴云栖的下属，重新编的暗语，手册他们主要人中，每人一份。 这次裴云栖外出，曹侍卫晚走了一步，带着一队人，在路上救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 投亲的路上，遇到了山匪，被曹侍卫等人所救。 本来以为到了地方，这个小娘子就会回家的，曹侍卫自掏腰包连银子都给了对方。 只是，这个小娘子怎么也不肯走。 要给曹侍卫做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 要是搁以前，曹侍卫做梦笑醒的。 但如今他曹昆可不一样了，一是他心里有人，二是现在的阴谋诡计太多。 连王爷有时候都防不胜防，何况他一个小小侍卫。 曹侍卫多了个心眼，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古大夫。 还是那句话，要是以前古大夫肯定恭喜曹侍卫，但是，现在么…… 古大夫摸了摸胡须，轻轻摇头。“不对劲呀。咱们这次出来做甚来了，你应该知道的。” 和矿有关的，虽然大部分是属于王爷的，但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当今陛下和长公主的。 这件事是他们几个人悄悄搞的，外人不知道。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长公主的商队，遍布本朝各个地方，本来就被很多人眼红和觊觎了。 而长公主其实是当今陛下的钱袋子，只是许多人不知道而已。 “把那个女人尽快打发走。” 他们还在商议的同时，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喊了一句。 “来人啊，小心刺客。” “啊……” 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在院子里想不起来。 曹侍卫和古大夫互看了一眼，又都叫了一声“唉哟，不好”后，一同冲进了院子。 只看到一个娇滴滴小娘子，衣衫不整，已经口吐鲜血，昏死在院子里。 她被一群侍卫围着，个个拿着长长的尖刀。为首的正是凌青。 而裴云栖站得直直的，阴沉着一张脸。 “怎么回事？” 他这样问，就像是刚才那一脚，不是他踢的。 曹侍卫太了解裴云栖了，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上前说起了发生的事。 “这个徐娘子是属下来的路上救的，说好到了地方她就离开的，可……” 裴云栖马上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蠢货。我们办什么事儿不知道么，把人送到县衙关起来。理由不用本王告诉你吧？” “是，王爷。” 曹侍卫心中暗暗吁了口气，这个大麻烦终于解决了。 什么徐娘子，还学徐姨娘，呸。 这里每个人都明白大致怎么回事儿了，那些没有婚配的，心中想着，一定要回去找秋大管家帮忙，得找知根知底的人家的小娘子。 千万不能这种半道上跑出来的。 太可怕了。 刚才王爷一出房门，这个女人露着肩膀上衣松松散散的，朝着王爷扑了过去。 他们以为王爷最近变了，对女人好了。 可是当看到王爷那一脚，立马明白，王爷还是那个王爷。 活阎王一个。 裴云栖心里这会子是难受的，自个的小女人没在身边，什么女人也想往自己身上粘。 他们配吗？ 裴云栖好急啊，好想赶紧回到小女人身边去。 正这时，古大夫进来了，一把胡子一颤一颤的。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王爷，周管事来的信，怕路上信鸽遗露，发了两封。” 裴云栖一边接信，一边并不以为然问道，“是金州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古大夫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是王爷的家事，我可不敢乱说，这就先退下了。” 裴云栖能想到的就是柳家的事，自己没在京城，柳仁恐怕急了。 自己王府里，也不知道王妃能不能压得住这件事儿。 闵若君压根就没想着把这件事压下去。 她一直在装病的，病得还很严重，任何人来了都不见。包括娘家的人。 裴云栖并不清楚，他的王妃，也在和他的小女人学了很多烂招。 只要我不理别人，别人管咋咋样，我自己过我自己的快活日子。 徐瑶蓁在庄子过得很舒服，中午是烤肉，晚上是烤鱼，夜里再来一顿羊肉汤。 吃得肚子圆圆的，眯着眼睛打盹。 还不知道，裴云栖已经起的不像样子了。 “混账东西。”裴云栖看了周管事的信后，手上一用力纸都成了碎屑。 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 “混账东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该死。” 裴云栖先前的想法，就是要柳仁的财产全被陛下搞走，不要他的命，也算是小惩大诫。 更是给前段时间柳姨娘和柳家，和合起来欺负自己小女人这事，出一口大大的恶气。 裴云栖这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人逼到绝境。 柳仁会赚钱能赚钱，以后就专门给陛下赚钱好。和太子勾搭什么劲。 裴云栖这么做，也是因为柳姨娘也在他的摄政王府多年，给他们留个面子。 “既然他们想死，本王便成全他们吧。” 裴云栖立即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周管事，让他看顾好徐瑶蓁的一切，一切等他回来。 另一封信，借给当今长公主的。 裴云栖只告诉长公主一件事，那就是柳仁和当今太子勾结。 这件事，裴云栖并未告诉当今陛下，他也在查太子。 【柳仁行事，自有目的，若是辅助太子成功，他就会是天下第一商。他的商队和商业版图，会因为柳大善人的名头，遍布本朝与海外……】 裴云栖说的并不多，但是足够震撼人心。 长公主一定会明白，柳仁这个人是要代替她成为天下第一商。 这几年长公主的商队，总是受到一些不明势利的暗地里攻击和抢夺生意。 一直找不到是谁搞的鬼。 裴云栖相信，长公主一定会能想办法找到柳家的商队的。 “看来，柳仁对太子起到的作用，比想象中的大。太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裴云栖现在最急的，就是担心小女人受了委屈又闹小脾气。 小女人哪哪都好，就是小脾气上来了，不太好哄。 他是恨不得马上长翅膀，去到小女人身边。 好好哄哄她，把她搂在怀里，好好亲一亲。 裴云栖，好急啊。 第217章 肚子里有了 第217章 徐瑶蓁并不知道裴云栖想她想的不行，恨不得马上长翅膀飞到她身边。 现在秋季将近，庄子上各种水果鱼虾和肉类，全是丰产的时候。 徐瑶蓁躺在躺椅上，晒着暖暖的太阳，吹着小风，嘴里吃着黑紫的葡萄，半眯着眼睛，别提多舒服了。 她本来想着在庄子上多住些日子，宾哥儿的学业恐会耽搁。 没想到那位周管事，不仅派了守护庄子的人，还给找来一个学问高的人。 在先帝时期，做过京兆府的师爷，要不是身体有残疾，早就当官去了。 是个真正有大才的人。 图老先生本来就是蜗居在乡下，过日子。 也是无聊的很，就来给宾哥儿上学了，只教了两日，就极其喜爱宾哥儿。 “这孩子，才思敏捷，学习上很刻苦。是个可造之才啊。” 徐瑶蓁住得很舒服，一点也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曹婆子的一双眼睛，在徐瑶蓁身上不停地打量。 “姨娘，你最近这两日没觉得哪里难受？或者特别想睡觉？” 徐瑶蓁听出来曹婆子的意思。 无非最近徐瑶蓁比以往能吃了些，嗜睡了一些，人更懒散了。 “曹妈妈，你难道忘了你猜到的那些事情了？” 摄政王府的女人不能有孕，那是因为摄政王裴云栖以前还年纪小的时候，就被人多次下绝子药。 这个绝子药最狠的地方，就是让女人在通过行房的时候中毒。失去孕育能力。 即使多年后发现，也无法解毒了。 曹婆子把这些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又低声说道， “梁侧妃那个啥了，就是不被王爷喜欢，和别的……才……” 徐瑶蓁在躺椅上舒服的躺着，斜着眼瞅着曹婆子那别扭劲。 自己早就配出了解药，身体也早恢复了正常。 不过这是徐瑶蓁的秘密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曹妈妈，这件事咱们还是别想了。现在多想想，柳家的事要怎么应付？柳仁想让王爷帮忙，一定会破釜沉舟。” “唉……”曹婆子一阵长吁短叹。 徐瑶蓁也知道，这次不回去不行了。 在外面呆着真舒服，回摄政王府后，还要总看别人的脸色，没完没了的麻烦。 好在现在自己的宠妾之路，越来越稳当。 几乎无人能撼动了。 “唉，看来等回去以后就很难再出来了，我们现在应该好好享受当下。” 听了徐瑶蓁的话后，曹婆子也叹了口气。 摄政王府是曹婆子知道的，规矩最大家风最严的王族高门了。 在徐瑶蓁进王府前，那些个小妾，和王爷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 但是，徐瑶蓁就没有不敢的。 王爷似乎也乐在其中，他眼里心里的那些规矩，就都不是个事了。对徐瑶蓁的无下限的宠溺，让曹婆子有的时候都觉得特别不真实。 就拿吕侧妃来说吧，娘家是老尚书府，在朝中影响力极大。但是，犯了错，让王府后宅不安宁。 被连续禁足两次，现在王爷连话都不与她说，更别说进她的褚青苑了。 曹婆子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发昏的脑袋缓一缓。 她立即去做别的事了。 在曹婆子离开不一会子后，徐瑶蓁眯着的眼睛轻轻睁开了。 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早两天就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心中不由叹气。虽然希望有这个小东西，但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她还没准备好。 摄政王府处处是危机，所有女人不能有孕，她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徐瑶蓁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要给自己多找几条路，甚至…… 总之不能像梦里那样，她两次有孕，肚子都很大了，还被人害了，两次失去自己的孩子。 想及此，徐瑶蓁用力握紧拳头，这一次绝不会。 夜色来临时，徐瑶蓁与哥嫂一同用了饭，又叫哥哥说了会子话。 兄妹俩是有话要说的，正好几个丫鬟被余氏叫去看皮货了。 去年冬季庄子上打的一些猎物，存下了些皮子。曹九最近几日翻了出来。 想着可以为冬季的衣物提前做打算，余氏看着那些皮货，两只眼睛都在闪光。 徐江如并未发现徐瑶蓁的异常，如平常那样关心着她。 “王爷过些时日应该就能回来了，他这次肯定又是去忙陛下的事情。皇家密辛多，妹妹你一定要少打听。” 徐瑶蓁不用打听就知道了好多。 她看了眼哥哥，心说，现在京城里好些人家用的绝子药，魅药，全都是咱老爹活着的时候研究出来的。 幸亏这些药，全都是从青楼楚馆传出去的。 与自家没有一丁点关系。 徐父活着的时候，心存善念，常常为那些青楼的可怜女子瞧一瞧病，也会把自己研究出的一些奇药，送给这些人拿去用。 青楼女人感激涕零，而徐父也收集了不少药物实验数据，私下里不停对自己研究的药物进行改良。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在查这些奇怪的药物时，包括裴云栖的人也是，查来查去发现全是从青楼里传出来的。 而且，并不是一个地方，是全国各地。 主要原因是徐父当年到处做生意，到处跑的原因。 徐瑶蓁又同哥哥叮嘱你一句。“咱家的事儿如果被翻出来，全是掉脑袋的。外公的手艺，外婆的医术，只能失传。哥哥，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明白。” 徐瑶蓁又露出了一点笑。“咱们能平平安安的活着，他们才会含笑九泉。” 看着气氛差不多时，徐瑶蓁突然问道， “南边的铺子，都好吗？” “好着呢。”徐江如眼睛贼亮，他没想到会那么赚钱。 “这才月余，就开始盈利了。哥也没想到，一个胭脂铺子，竟然那样赚钱。咱们汴京城的配方和货，竟然那样好。” 汴京城的好多胭脂，全是专供王公贵族和富商的女眷的，能不好么。 徐瑶蓁知道那些配方，简单做了些改良，比汴京城卖的更水润些，花香味更浓。 往这一步走，是下策中的下下策。徐瑶蓁肚子里有了，考虑的更多呢。 第218章 他回来了 第218章 他回来了 第218章 和徐瑶蓁聊了一会子后，徐江如并未觉察出什么。 虽然觉着妹妹现在的心思越来越难懂，转念又一想，就更加理解了。 摄政王府，有权有势的同时，也是危机重重。 要是自家妹妹能够再往上涨下位子就好了，现在充其量从良妾到贵妾。 还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妾。 摄政王真的疼自家妹妹，感受到她的众多难处。 就该进一步打破王府的规矩。 “难啊……” 徐江如摇了摇头，为徐瑶蓁的处境是又喜又忧。 却不知徐瑶蓁在进入摄政王府第一天，就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王府很好，王爷也很好。 但是，徐瑶蓁的人生，到现在都如浮萍一样，命运总被别人左右。 她不会让梦里的事再发生的。 徐瑶蓁的命运，绝不会再由别人决定。 即使是裴云栖，也不能让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可以想像得到，裴云栖会知道自己有孩子后，一定是高兴的，激动的，甚至是无措的。 如梦里一样，裴云栖过了好久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他们的仇人太多，这个孩子的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徐瑶蓁在脑子里算自己的钱财，攒的银子已经超过2000两了。 平常裴云栖对她很大方，经常给个几百两，还有各种首饰衣裳。 徐瑶蓁总需要花一些出去，有装样子的捐款，还有打赏要用的钱，以及日常吃点好的也要钱。 徐瑶蓁的银子其实不算少了，她知道就是现在同以前生活不一样，要求也高了的原因。 徐瑶蓁想着想着，心里也是难受的。 她其实很不想与裴云栖分开，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她和裴云栖之间有着许多许多无法言说的缘分。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但是，她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冒险。 唉…… 徐瑶蓁胡思乱想中睡着了，夜里的时候，竟然梦到在头一次有孕后，还没有显怀就被乔薇灵发现后又连续被害被下了药。 不管是她住的房间，吃的东西，还是周围的环境，全都是不断被各种下药。 那时候，徐瑶蓁简直是防不胜防，即使她自己懂药理，也总是力不从心。 更何况，梦里陪着她的婆子，早就被乔薇灵收买，一点点在她的吃食和各个角落里下手。 就在徐瑶蓁刚显怀时，一个不慎，孩子就没了。 那时候，徐瑶蓁本来和裴云栖是被别人陷害才无意中在一块的，一开始两个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有一点抗拒的。 当真正失去时，他们是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对于裴云栖的打击，甚至比徐瑶蓁这个当娘的还要大。 大概也是从这之后，裴云栖对徐瑶蓁的态度，越来越不一样。 后来，似乎真的爱上了她。 不管他们二人在梦里是如何爱上对方，但都不重要了，那里的他们，都太苦了。 “吁……” 徐瑶蓁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昨晚的梦太累了，她夜里出了一身汗。 天已逐渐入秋，开始凉了，徐瑶蓁是在快中午的时候，才洗了个澡。 对于徐瑶蓁这样，曹婆子和四个丫鬟都习惯了。徐瑶蓁的惫懒，一直都是与摄政王府的规矩不同的。 但，徐瑶蓁总能找出办法解决，只要不被其他人看到，就抓不到小辫子。 “姨娘，朱老三又来了，和徐大爷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徐江如这次没有让徐瑶蓁见朱老三，怕是被别人知道，传出些不好的话来。 徐瑶蓁拿着小铜镜照照自己的妆，准备午饭后到庄子外面走了走。 记得春季时候，那些大片的田地好些地方种上了稻米，现在应该也是金黄一片了。 徐瑶蓁很想出去看看，走一走。 “姨娘，你最近总是做噩梦，要不要吃些安神丸。那个是之前古大夫给开的。” 夏莲给徐瑶蓁披上披风的时候，看着徐瑶蓁的脸色不大好，略微有些担心。 徐瑶蓁想走一走的原因，就是想让自己看着精神些。 回来再补觉。 这么一样，身边的人即使再细心，也不会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 再熬一段时日，看看回到摄政王府后是什么情况，再作决定。 徐瑶蓁在绕着庄子外，随便走了走。 一片片金色的麦穗，随风飘荡。又闻到一股股香甜的青草味，是丰收的味道。 春有播种秋有丰收，徐瑶蓁的人生，有梦里的预警，亦或者是前世，她此生，自然也会是丰收的。 站在地头朝远望的年轻女子，外面罩着大大的披风和帷帽，看着远处一朵朵在轻风中变化的云朵。 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回去吧。”徐瑶蓁转了转，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刚才只是感觉清醒了一会子，现在却支撑不住了。 徐瑶蓁回去后，迅速脱了外衣，就躺进被子睡着了。 夏莲和一旁的曹婆子看到，都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们想的是，徐瑶蓁夜里做噩梦都没睡好，白天再怎么撑着，看着也是累。 曹婆子守在门口，永莲过来帮着一块裁一块布。 日头正好，暖暖的，也不刺眼。 其他几个丫鬟帮余氏理皮子去了，洗一洗，裁一裁，晾一晾，等回京后，找好的裁缝做衣裳。 徐瑶蓁一觉睡到天大黑，她醒来的时候略微有些懵。 头是昏昏沉沉的。 似乎听到了裴云栖的声音。 徐瑶蓁晃了晃头，想着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最近几日，天天想这个男人，大概是日有所思吧。 “水” 徐瑶蓁刚刚轻叫了一声，一个拿着水杯的大手，掀开床帘子，把她扶起来并搂进怀里喂水。 就这姿势，曹婆子和几个丫鬟是不会这样做的。 男人熟悉的气息，扑进了徐瑶蓁的鼻子里，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湿润。 大概是真的很想这个男人了。 “不喝了？”裴云栖看到自己的小女人只抿了一口水，两只手紧紧抓着杯子发愣。 裴云栖已从要和那你听说了，自己的小女人最近夜里总是做噩梦。 想到这里，裴云栖就暗暗发恨。 一定是被吓着了，就是姓柳的，居然让荣七找人来抓自己的小女人。 哼，他们都该死。 裴云栖无比心疼，把徐瑶蓁紧紧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亲亲，有我在，别怕。” 他回来了。 第219章 姓裴的，你也有今天? 第219章 姓裴的，你也有今天？ 第219章 裴云栖是亲自骑着马急忙忙地赶回来的。 周管事的那封密信，让裴云栖非常的紧张。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一丁点伤害。 惊吓都不行。 他是知道自己的小女人，很容易害怕的。 虽然时常做出胆大的行为，但是，这个小女人有多害怕那些烂事和被人伤害，他最清楚了。 经常做噩梦，滴的时候，每一滴泪珠都打在了裴云栖的心上 了。 他有时候不敢想像，自己要是没有这个小女人，会怎么样。 一定会疯的。 裴云栖根本等不着事情解决，尤其曹侍卫那还带来一个麻烦。 那个自称徐娘子的女人直接被送到县衙关了起来。 离开时，要曹侍卫负责审问明白，如果搞不明白，曹侍卫就不要回来了。 曹侍卫一直到看着裴云栖骑着马带着一队人离开后，这才明白这件事是真的。 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好在古大夫还在，秋二管家也到了，他不是一个人。 想想就想哭，他怎么这么倒霉。 古大夫对着曹侍卫直摇头。“那个女人明显是奔着王爷来的。还姓徐，长得确实与徐姨娘有两三分相像。呵，可有的查喽。” 曹侍卫这脑子，有的时候就是笨。 怪不得被亲娘曹婆子总骂，过于忠厚老实，跟在王爷身边，很多事一定要多想想。 尤其现在的形势，是越来越复杂了。 曹侍卫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就朝县衙的大牢去了。 这件事，还得自己弄清楚。 他在进大牢的时候，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匕首。到了那个徐娘子的监牢前，把匕首拔出来扔了进去。 “咣当”一声，露着寒光的匕首就落在地上。 曹侍卫盯着那个装着娇娇弱弱的徐娘子，冷哼一声。 “自裁吧。” 裴云栖可不知道曹侍卫都出息成这样子了，他现在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女人。 把心爱的小女人搂在怀里，裴云栖轻轻拍着她的背，又给她擦拭着眼角的泪。 说起话来都是低声细语的。 “不怕，有我在，有本王在。不管梦到什么，全都是假的。有本王护着，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不可能靠近亲亲的。 亲亲，别怕。” 徐瑶蓁刚睡起来，人还迷迷糊糊的。 大概睡梦中不小心流了几滴泪，把眼前这个男人心疼坏了。 徐瑶蓁伸出两只胳膊，紧紧搂住男人劲瘦的腰。 她的脸紧紧靠在男人的胸前，嘴角露着笑。 又是胜利的一天。 徐瑶蓁软软糯糯地说道， “这里真是好，我想多住些日子。” 徐瑶蓁想的是，住到她把孩子生了，再想法子，住到孩子长大一些。 那时候，裴云栖又时常与她一处，她在这个男人的心里，绝对会是独一无二，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动的。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 “好的，只要亲亲想住，就住着。” 裴云栖想的也比较简单。 环雾庄的空气好，正是秋收时，他的亲亲是个爱吃的，正好在这里多住一段日子，狠狠地解解馋。 裴云栖都想着，把王府里的厨子调过来一个的。 两人正你侬我侬时，气氛都到了，唇瓣也挨在了一块。 听到凌青的声音。 “王爷，大管家来了。” 凌青总觉得自己的寿命，要跟着减几天了。秋白礼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了，非要一定见王爷。 秋白礼也是有想死的冲动。 打扰王爷的好事，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只是，秋白礼没有别的办法。 陛下的禁军，一直紧紧跟着。 其实秋白礼来的也巧，他刚收到秋二管家的飞鸽传书，知道王爷这两日就要回到汴京了。 不过应该会先在庄子上呆几日。 哪曾想，秋白礼前脚收到传书，后脚陛下的禁军到了。 一开始是齐刷刷站在摄政王府门外，把王府里里外的人给吓个半死。 尤其是本来想着出幺蛾子的梁太妃，直接从榻上跌到了地上。 这种情况她曾经历过，老王爷惹怒了先帝，差点被抄家。 当时全家老小上上下下、主主仆仆，到大理寺监牢来了个一日游。 梁太妃这辈子受到最大的惊吓，也就是那次了。 直到禁军跟着秋管家离开后，梁太妃才华丽丽地晕死了过去。 暮安苑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王妃闵若君听了后，笑了好一阵子。“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咯咯……” 这时候，不开心的就是徐瑶蓁了。 裴云栖要连夜进宫，她也要收拾收拾回王府去了。 “亲亲，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下了朝，就来接你回去。” 看着裴云栖脸上露着疲惫，一路风尘仆仆使劲往回赶，就是担心自己。 徐瑶蓁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轻歪着头，点了点。“你也要小心。伴君如伴虎，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徐瑶蓁和裴云栖时间久了，发现这男人，就是特别的任性。 “没事，亲亲早些歇息。”裴云栖亲了亲眼前的小女人，他又惆怅了，不舍得离开啊。 真是烦躁，心情不好。 裴云栖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养神。 心想陛下的暗卫，都用来盯着自己。看来，他以后还得再谨慎一些。 裴云栖现在能想着自己一回来，就被陛下逮着了。 肯定是他这次去处理的事情，那边有陛下的，随时传书上奏。 裴云栖深深地吸了口气，想着小女人的担心。 他还是忍忍吧。 进宫后才知道，长公主也在。 “你来了啊，真是够忙的，朕都叫不动你。” 承盛帝眼神淡淡的，看着裴云栖。 裴云栖先行大礼，半跪着道，“回陛下，我那小妾太爱臣了，不让臣走，没办法。” 承盛帝一直都知道裴云栖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未听他提到过关于女人的半个字。 今日被裴云栖这样话，明显就是被女人拿捏住了。 承盛帝立即来了兴趣，向前一步，把裴云栖看了又看，这才让他站起来。 “裴卿，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长公主笑了起来。“裴卿，你是来真的啊，哈哈……” 徐瑶蓁这个小女人，长公主上次见过的，也说过两句话。 她笑得一时停不下来。 “姓裴的，你也有今天，哈哈……” 第220章 王爷不让啊 第220章 王爷不让啊 第220章 裴云栖被一个小女人给拿捏的死死的，绝对不是幻想。 长公主笑得都弯下了腰。 “哈哈……” 一时间，御书房里全是笑声。 “好了，听长公主说你打听出一些关于柳仁商队的事，他的商队还到了海外？” 承盛帝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因为这关乎到银子。 裴云栖看了眼这个爱财的帝王，低下了眉眼。 “柳仁这个人，抛却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倒是个会赚钱的。” 裴云栖心想，这次小女人的委屈不能全部解决了，这个柳仁还真的被这个爱财的陛下给看上了。 真是跟那个爱宝的皇后是天生一对，看甚好东西，都想抢回去。 长公主这时候却说道，“让他继续这么下去，本宫的生意怎么办，那些可也是陛下的生意。” “当然不会让他抢你的生意。” 裴云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阴沉着脸。 他在宫里直接住了一晚，应该说大半晚上都在和长公主下棋，另一边承盛帝在批折子。 唉，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今日的早朝，能看出来太子精神不济，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看来，柳仁的落幕，对于他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只是，裴云栖要处理的，是要安抚好自己的小女人。 现在裴云栖还不知道，现在有人已经上门找小女人的麻烦了。 徐瑶蓁的东西其实都收拾好了，看着来人，她连忙给曹婆子等人递了个眼神。 曹婆子立即把蔡妈妈给拦住了，脸上一片愁云。 “唉，我们姨娘走不得的，昨日王爷来了一趟，要姨娘等着呢。蔡妈妈，你也知道的，我们姨娘被王爷看得死死的，能不听话么？” 曹婆子这一番话虽然是带着点埋怨，实则是炫耀。 赤裸裸的炫耀啊。 梁太妃这个当娘的如何，还不是和王爷关系弄得很僵，现在需要王爷了，又想着拿捏徐瑶蓁来让王爷办事。 呵呵，想屁吃呢。 曹婆子现在是面上愁云一片，心中乐开了花。 徐瑶蓁叹了口气，转身就回了屋，身子还摇摇晃晃的，似乎受打击得厉害。 想回去，暂时回不去呀。 为甚呢？ 王爷不让啊。 徐瑶蓁还弱弱地转过头，轻轻看了眼蔡妈妈。 “我是王爷的妾呢，得听王爷的。” 蔡妈妈被气得差点翻白眼，她是奉梁太妃的命来把徐瑶蓁给请回去的。 一个姨娘，因为生气跑出府这么久，该得叫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了。 本来以为王爷根本不管这个事，要是管的化，上次在太子的寿宴结束后，就该把这个小妾弄回去。 或者给出个章法来。 但是王爷似乎不过问这件事。 梁太妃的判断是裴云栖这个逆子顾不上，而蔡妈妈更确信一点，徐瑶蓁的行为让王爷丢了人，在生气呢。 所以蔡妈妈也觉着现在把徐瑶蓁弄回去，好好教育一番，是很好的时机。 也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妾，知道知道什么叫王府的规矩。 但是，蔡妈妈怎么也想不到。 小妾和王爷在庄子上，人家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甚至王爷上朝后还要赶回来的。 蔡妈妈但是感觉自己这个鸡蛋磕在了石头上，一时慌的不行。 但现在她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梁太妃那边也不好交代。 蔡妈妈心里很眼一闭，大声呵道， “来人呀，把徐姨娘给绑了。她目无尊长，擅自离府，完全不把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上次竟然敢把派妃娘娘扔在广庵堂，一个人跑回娘家，把咱们王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把她绑了，带回王府，交由太妃娘娘处置。” 蔡妈妈这次出来，前前后后带了十几个人。 他们朝着徐瑶蓁的方向，一拥而上。 永莲第一个挡在徐瑶蓁的前面，把前面几个丫鬟婆子每人踹了一脚。 片刻后，十几人中，有一半已经倒在了地上。 “好哇，你一个小妾，竟然敢违背太妃娘娘的命令。简直吃了豹子胆子，全给我上。” 曹婆子从地上爬起来，大吼的一声。“我看你们谁敢。” 她被两个力气大的丫鬟推了一把。感觉老腰都断了。 “我们姨娘住在这里，是王爷允许的。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都带不走我们姨娘。 你们若是今日非要对我们姨娘动手，一会子王爷回来的时候，看你们怎么交代。” 夏莲这时候也大声说道，“摄政王府，是王爷说了算。王爷不许我们姨娘离开，任何人的命令都不管用。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四个丫鬟除了永莲有身手，紧紧护着徐瑶蓁，其余三个丫鬟和曹婆子一样，和蔡妈妈带来的人刚才一阵撕扯，头发都散了，衣裳也有撕破的地方。 极其狼狈。 即使这样，全都不要命一样紧紧护着徐瑶蓁。 这时，曹九带人也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庄子里干活的人。 徐江如和余氏，早上带着谢礼去了图老先生家，却感谢老先生对宾哥儿的学问教授，还没有回来。 要不然，蔡妈妈的人一进环雾庄，徐江如就得跟他们拼命。 曹九也是刚从地头赶回来，看到二十几个人围着徐瑶蓁和她的几个丫鬟，魂也都吓没了。 他可是知道王爷有多宝贝徐瑶蓁呢，况且他现在是徐瑶蓁的庄子上的庄头呢。 “蔡妈妈，请回吧，王爷马上就回来了。你如此这样，如何向王爷交代？” 曹九现在还会说客气话，就是为了徐瑶蓁回王府后，不会被梁太妃记恨。 只是曹九把事情想简单了。 梁太妃针对的从来都不是徐瑶蓁，而是裴云栖。 她就是要裴云栖难受，不要他好过。 梁太妃这一辈子最恨的两个人。 一个是已故的老王爷，一个就是现在的摄政王裴云栖。 她的亲儿子啊，她比任何人都恨。 只要能让裴云栖难过，梁太妃就能多吃一碗饭。 甚至忍不住大笑。 这次让蔡妈妈来，梁太妃以为是极其稳妥的。 她想的是裴云栖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这件事。 而现在的蔡妈妈是骑虎难下，完全不能退后一步。 她直接朝徐瑶蓁走了过去，满脸的凶狠。 “我就没见过谁家的小妾，有敢违逆太妃的命令。呵呵，姓徐的，你今天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必须跟我回去，受太妃的教训才行。” 正当蔡妈妈一步步向前走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他人脸上的异样和瞬间的宁静。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哦，不知你要把本王的小妾怎么样？” 第221章 又回王府了 第221章 又回王府了 第221章 裴云栖一进环雾庄就察觉不对了。 人都哪儿去了？ 周管事派到这里的侍卫，都在庄子外面巡视。 庄子里面平常都有下人来来往往，最近虽然要秋收，曹九带着庄子里的人忙地上的事，但是也不可能连个人也没有。 裴云栖加快脚步朝徐瑶蓁的院子走去，果然在快到那个小院的时候，看到好几辆马车。 马车上是自己的摄政王府的标志。 裴云栖心头一紧，正好听到了曹婆子等人与蔡妈妈后来说的话。 裴云栖气血上涌，直接迈进了院子。 他只问了蔡妈妈一句话后，走到蔡妈妈近前，一脚踹在蔡妈妈身上。 “啊……” “刁奴。”裴云栖骂了一句后，他身后的人已经把蔡妈妈摁倒在地上。根本不让她有起身的机会。 裴云栖这才来到徐瑶蓁的近前，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他的一只胳膊，环在小女人的腰上，生怕人跑了一样。 就在裴云栖迈进这个院子的时候，蔡妈妈带的那些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一人，敢主动说一句话。 “关起来。”秋大管家秋白礼带着人，把那些人全部带了下去。 他本来是去和周管事说一点事，只离开了一会子，就发生这样的大事。 真的是凑巧，所有人都有事。 庄子上只留了几个做粗活的妇人，其余的就是徐瑶蓁和她身边的人了。 蔡妈妈来到环雾庄的时候，因为马车是摄政王府的标志，侍卫们也就没拦着。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王爷，看来，太妃娘娘是坐不住了。”秋白礼硬着头皮说话，不管今日这事与他有没有关系？ 他离开那会子，就算他的失职。 他是站在门外说的，屋里的人肯定是听见的。 裴云栖抱着徐瑶蓁在里屋的床上半躺着，轻轻抚着这个小女人的肩，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裴云栖的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徐瑶蓁何尝不是呢？ 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在这个地方呆下去的，不管是环雾庄还是摄政王府。 她有孩子的事，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徐瑶蓁轻轻闭上那眼睛，疲累地窝进这个男人的怀里。 她是真舍不得。 只是，不管是世道还是那些人，都容不下她，何况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儿。 她相信，裴云栖会理解她的。 他们的敌人太多太多。 她和裴云栖能等，可孩子等不得。 “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裴云栖紧紧搂住怀里的小女人，总觉得一眨眼她就会没了。 今天这事，要是以往，小女人会扑进自个儿怀里狠狠哭诉，或告状。 但是，现在却非常的安静。 应该说平静。 过于平静了。 裴云栖摸了摸怀里小女人的脸蛋，轻轻亲了两下，给她盖好薄被，这才起身离开的。 等到响起推门的声音后，徐瑶蓁才慢慢睁开眼睛。 两行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命运，要完全逆转，真的是好难。 徐瑶蓁回摄政王府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她要准备好。 蔡妈妈被关了起来，她带来的那些人，也都被秋大管家送走了。 送到很远的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不可能回到汴京了。 这些都是摄政王府里的老人了，却这么不懂事。 那留着也就没用了。 至于蔡妈妈，被直接关在了裴云栖的庄子上。 没有特殊情况，她至少要被关到徐瑶蓁去跟裴云栖开这个口。别人说了都没用。 又在庄子上住了两日，徐江如先回去了。 徐家现在也是乱七八糟的，得把那间放杂物的小破屋重搭一个，家里的财务还要再清点一下。 徐瑶蓁这次也是真的要回王府去了，裴云栖不可能每天往庄子上跑。 他一个王爷，一下朝就为个小妾一跑半天，第二日半夜又要回汴京城。 明明光明正大的二人，搞的跟偷情似的。 裴云栖的脸色这几日也不太好，徐瑶蓁是真有些心疼，她有点想把孩子的事告诉这个男人。 可看着他挺直的身姿，站在窗边，望着远处。 他们，大概从来就不是一类人。 徐瑶蓁要的只是好好活下去，她懦弱她好，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对付那些人。 也只有一条路合适吧。 徐瑶蓁自己也很伤心。 但是，这个男人的身边，也确实很危险。 “亲亲，你这两日怎么了？”坐在马车上，裴云栖把这个小女人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有心事？” 徐瑶蓁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裴云栖轻笑了起来。“别怕，太妃那边不必理会，她不管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随后裴云栖又补了一句，“她从来就不想看我好过，她要的东西，这辈子也不可能得到。她想要通过恨，让她知道自己曾经有可能得到过。” 徐瑶蓁听了后，从靠在裴云栖身上的姿势不由坐直了。 “曾经有可能得到过，那就是说她这辈子不可能得到喽？” “根本不可能，人都死了。” 裴云栖的这话，信息量好大。 徐瑶蓁的大眼睛瞪得溜圆，连说话也开始结巴了。 “是、是我想的那样么？” 裴云栖笑笑没说话，伸手捏了捏眼前小女人的脸蛋。 似乎最近脸蛋更圆了，挺好。 手感好。 在回到摄政王府后，徐瑶蓁稍微休息了下，先去给王妃闵若君请安。 徐瑶蓁看着还在继续装病的闵若君，病歪歪地斜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轻轻朝她抬了抬手。 徐瑶蓁立即坐在了椅子上。“王妃，妾身本来要去三清观上香，为王府祈福。哪里知道，有人追杀了来，只能跑到庄子上躲了几天。唉……” 徐瑶蓁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随意摇着手里的扇子。“最近怎么感觉总有人盯着咱们王府，心里总不踏实。” 徐瑶蓁是想从闵若君这里套些话出来，看看最近有没有发生她不知道的事。 闵若君现在对徐瑶蓁的敌意少了许多，主要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闵若君招手让云嬷嬷把她扶了起来。 “老王爷当年和他的爱妾有一子，应该算是咱们王府的庶长子。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老王爷把人养在了外面。现在他是太子的人，太妃娘娘想用咱们这些王府的女人，掀起风浪，为她出了这口恶气。 你啊，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养着吧。” 梁太妃在王府里，把王妃也得罪的死死的。 徐瑶蓁也清楚，自己不和梁太妃接触，才是最好的。 只是刚出瑶云轩，就被一个丫鬟给拦住了去。 “徐姨娘，太妃娘娘有情。” 第222章 一切有他呢 第222章 一切有他呢 第222章 “王妃，我看徐姨娘的身段更好了。不过也是娇气的不行，都路都要个丫鬟扶着。” 云嬷嬷看着徐瑶蓁的背影离开时，不由地与王妃闵若君嘀咕了两句。 闵若君连一声叹息都没有，她要的也不是裴云栖的宠爱。 而且这个男人铁石心肠，对他们这些后宅的女人，其实也没什么爱。 闵若君觉得现在徐瑶蓁受宠，无非是男人贪鲜贪美色。 “随她去吧，她再怎么受宠，也越不过我去。更何况，这个王府里也不可能有孩子。 想她一个小妾的事，倒不如想想，我们这位太妃娘娘这次以为大杀四方，却失去了左膀右臂。会怎么样？” 不一会子，就有丫鬟来报了。 “徐姨娘刚出咱们瑶云轩，就被太妃娘娘的人给叫走了。徐姨娘似乎很害怕，丫鬟扶着她的时候，她走路还在晃。” 云嬷嬷听了以后，满脸的嗤笑。 “唉，小妾就是小妾，出生小门小户，没有一点胆识。” 徐瑶蓁现在闵若君眼里，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最多就是花点钱，被裴云栖宠一点，并未有什么过人之处。 “让人盯着吕侧妃，她现在完全成了太妃的耳目，她的人最近频繁出府。到底是不是和太子妃那边接触，得查清楚。 这个，对咱们对王爷，都至关重要。” 那个低头的面目不清的丫鬟，此进并不抬头。听了闵若君的安排后，也并未抬头。 “王妃，奴婢在盯着吕侧妃的褚青苑时，发现空色楼那边总有人进出，只是……” 云嬷嬷死死瞪了这个丫鬟一眼，心想这个茯苓真的不懂事，说话吞吞吐吐的。 若不是闵母送来的人，她早就让王妃把这人打发了。 闵若君却听出来不同了。“有什么异样？” “似乎是总有人盯着空色楼，明明那里的梁侧妃早被禁足。若是没有王爷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出来的。” 茯苓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又有一点武艺在身，比云嬷嬷想象的更加心思缜密。 “总觉得有些奇怪。” “王爷说过，空色楼的事情不让过问。你别再管那边的事了，王妃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担心府里出了奸细的事情。” 云嬷嬷赶紧打断了茯苓的话。 空色楼的事情，当初是裴云栖亲自定下来的。 任何人不能再提一个字。 而之后，秋大管家也专门旁敲侧击的提过，空色楼，就当不存在。 包括王妃在内，不能过问。 简直就像是王府的禁忌。 茯苓刚被送来不久，许多事并不了解，听了后，明白了一个事。 在摄政王府里做事，要学会没有好奇心。 “奴婢明白了。吕侧妃身边的丫鬟，最近两日，去过太妃娘娘那边三次，还去过柳姨娘那边两次。” “他们居然合伙了。”闵若君不由地嗤笑。 “继续暗中盯着吧，不要打草惊蛇。” 茯苓退出去以后，云嬷嬷咬牙切齿地骂。 “这个姓柳的，一点都不安分。以前对着王妃的恭敬，全是假装的。现在柳家出了事，据说陛下要亲自处置柳家的事，她在咱们王府里还能好好待着，没有跟她的兄弟那样全下大狱，都是万幸的事，竟然还不老实。” 闵若君也把手边的一柄扇子拿起来摇一摇，感觉被这样的小风吹一下，顿感舒适了不少。 “秋季了，天干物燥，易生心火，得降降后才行。我记得王府里的库里有不少孔雀的羽毛，做三柄孔雀扇子吧。 给太妃娘娘送一柄去，也给徐姨娘留一柄。” 云嬷嬷立即拍马屁道，“徐姨娘还真是命好，处处有王妃关照着。” 徐瑶蓁从瑶云轩往暮安苑走的时候，脚步晃晃悠悠。 整个人半靠在永莲身上。 她知道回王府后一定绕不开梁太妃的，连闵若君都不希望她与梁太妃在接触。免得给王府在招什么祸端。 现在梁太妃这么急，看来被送走的那20来个人，全都是这个老女人现在用的最得力的人了。 徐瑶蓁故意走得很慢，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看到她这个娇弱的小妾被逼往暮安苑去的。 全是被太妃娘娘给逼的。 “见过太妃娘娘。”徐瑶蓁一看到梁太妃的身影，马上施礼。 不过，她离着梁太妃的位置很远。 而这个屋里点的香，这个味道让徐瑶蓁觉着很不舒服，连着咳了好几声。 “咳咳……” 梁太妃现在也不装了，一双眼睛就是淬了毒，盯着徐瑶蓁。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呵呵……好你个姓徐的，你只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妾，竟然敢谋财害命。 来人，把她给我关到祠堂去反省。等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放她出来。” 现在梁太妃先发制人，目的就是要徐瑶蓁说出蔡妈妈和那20几个好手都去哪里了。 他们还全是王府里的家生子，全都有亲眷在这府里，能随意处置他们的，只有裴云栖一个人。 梁太妃目的性很强，只要她的人给放回来，徐瑶蓁这个小妾，就不用受苦。 要不然，她会有使不完的手段都让徐瑶蓁好好尝一尝。 就在旁边两个粗使婆子朝徐瑶蓁扑过来的时候，徐瑶蓁突然大叫了一声。 “来人啊……啊……” 永莲立即抬起脚踹了其中一个婆子，背起徐瑶蓁就往外跑。 徐瑶蓁趴在永莲的背上，还在一个劲地喊。 “王妃，王妃，救命呀，太妃娘娘要杀人了……啊……” 她嘴里喊着“王妃救命”，却让永莲背着她一溜烟跑回了西苑。 大门一关。 任何人想进院子，是不可能的。 院子里守门的婆子，已经把门从里面别上了，又在旁边的墙上搭了把梯子。 观察外面的情况。 胡婆子虽然不是徐瑶蓁的亲信，但也是忠心耿耿。 徐瑶蓁给她的好处，这半年来，顶得上过去十几年的收入了，她要为西苑为徐姨娘，拼上这条老命。 “姨娘，这里有老奴呢，你赶紧回去休息。” 徐瑶蓁几乎是被永莲背到床上的，她也顺势躺在了床上。 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裴云栖说过的，不管太妃娘娘出什么招，她都不用理会。 反正，一切有他呢。 徐瑶蓁露出得意的笑意，嘴角勾出一个得逞的弧度。 “曹妈妈，跟府医说一声，我被吓着了。开几副安神药吧。呵呵……” 第223章 要不得啊 第223章 要不得啊 第223章 徐瑶蓁现在敢这么嚣张，全都是因为有裴云栖这个王爷给胆量。 是这个男人自己说的，徐瑶蓁无需理会梁太妃。 只是，徐瑶蓁也要装一装，所以才故意喊着“王妃救命”，并且又是慌忙逃出梁太妃的院子。 闵若君那边，一定以为徐瑶蓁又被逼到绝境了。 徐瑶蓁是惬意地吃着水果，听着夏莲说起这件事的后续。 “王妃派了云嬷嬷，专门去了一趟暮安苑。姨娘，你绝对想不到和云嬷嬷一同出来的还有谁？” “吕侧妃还是柳姨娘？” “姨娘真是猜对了，是柳姨娘，被云嬷嬷直接拉到了王妃的院子里。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这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妾的下场。 即使没有太大的背景，在没有子嗣的摄政王府的后宅，只要安分一点，就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明白的。 人人都不甘心，人人都想要更多。 徐瑶蓁一开始只要好好活着，发现没那么简单。 不过今日从梁太妃那里出来时，是被永莲一直背着的，柔弱与被欺的形象，在摄政王府里的后宅，完全深入人心了。 连一向疑神疑鬼的云嬷嬷，现在对徐瑶蓁的印象都逐渐好了起来。 也是因为这样，云嬷嬷的思维也影响到了王妃闵若君。 闵若君只觉得徐瑶蓁只是个普通的小妾，心思没那么多。心也不狠，更多的是能看明白大局。 能为摄政王府考虑。 这才是闵若君这个王妃最最看重的。 徐瑶蓁在投其所好上，做的还可以。 所以她又被梁太妃欺负后，闵若君这个王妃就觉着徐瑶蓁这个小妾更是不易。 让人做了几把孔雀的扇子，也有徐瑶蓁的一份。 只要维护了王府，在闵若君眼里，就算是过得去的。 但是，某些人连这一丁点都看不明白。 比如柳姨娘。 娘家的事，本来就拖累了摄政王府的名声。 现在还想让闵若君出面去给说情，王爷的不理会，让柳姨娘觉着裴云栖无情无义，冷情冷心。 柳姨娘甚至去找了梁太妃，但是，这位太妃娘娘与她说话的时候，正好徐瑶蓁来了。 还让她跟见不得人一样，躲在了屏风后面。 直到徐瑶蓁不听梁太妃的处置，直接让丫鬟背着跑了。 柳姨娘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太妃娘娘，她这样子，就是该死呀。妾身绝不会这样做的，妾身的娘家，也不会不听话的。求太妃娘娘帮忙啊。呜呜……” 就在柳姨娘哭哭啼啼的时候，云嬷嬷来了。 云嬷嬷直接冲着柳姨娘冷笑了一声。 “你一个姨娘，不去给王妃请安，跑到太妃这里胡搅蛮缠。尽是给王府里添乱。” 云嬷嬷代表的是王妃，说的话自然是王妃要说的。 她先是指责了柳姨娘，才给梁太妃行了礼。 “参见太妃娘娘。我们王妃说了，最近外面不太平。王府里也是乱糟糟，很多心思不纯的人，到处传一些不该听的话。我们王妃说，最近王府里各个院子还是少走动罢。 等过了这阵子，我们王妃再来给太妃娘娘请安。” 云嬷嬷的意思是说。 这个王府的后宅，是王妃说了算，太妃也是要听王妃的。现在王妃要太妃守在院子里，不要乱窜。 也不要让别人来。 意思是说刚才徐瑶蓁的事，就是梁太妃越界了。 云嬷嬷离开的时候，把柳姨娘带走了。 柳姨娘跪在闵若君的脚前，哭哭啼啼的，话也说不完整。 “呜呜……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太妃帮忙，我父亲不是那种人，他是大善人啊，为了朝廷赈灾捐款，都卖掉了铺子。呜呜……” 闵若君没说话。 而柳姨娘又继续哭着说道，“赚钱的时候大家一起赚，出事的时候，全都明哲保身，一个个当缩头乌龟。 呜呜……我父赚的钱，很辛苦的，王妃，你也是清楚的呀，清楚我父是什么样的啊……呜呜……” 柳姨娘的意思是一边求情一边带着点威胁。 柳家的鬼市，闵府和闵若君这个王妃都参与的。 赚钱的时候他们都赚到了。 现在出事儿了，都一个个装缩头乌龟。 柳姨娘也是急了，什么话也往外说。 闵若君抬脚踹在柳姨娘的身上，眼睛都有些发红，指着门口的位置狠狠道， “在外面跪两个时辰，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柳姨娘就知道求情不会顺利的。 王爷裴云栖的无情无义，让她最恨的。这个男人，一点也不顾他们之间的情谊。 说翻脸就翻脸，柳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连陛下都能惊动，也就裴云栖能说上一点话。但是，这个男人，见都不见自己。 “他们一个个捞好处的时候都有好处得，鬼市赚的银子，全都不少拿一个铜板，现在呢，却看着我们全家去死。” 在柳家鬼市的事上，柳家赚的盆满钵满。 带着那些豪门贵族一同赚钱，为的就是让这些人给他开各种便利，甚至一同把古董价格炒得更高。 赚到比以往高出几倍甚至到几十倍的价钱。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但是，这些事与裴云栖没有一点关系。 裴云栖为陛下的事到处奔波，他的探子和眼线遍布外面，京城自然有陛下安排的其他人盯着的。 对于柳仁的假仁假义和赚的那些昧良心的钱，裴云栖既没参与一丝，更是知道的并不多。 所以才会在这件事上，迅速抽身，不让自己沾一点污秽。 柳姨娘却不想这些，就觉得裴云栖的眼里只有徐瑶蓁，没有她，对她极度冷漠和无情。 只是柳仁赚的钱是为了太子赚的啊，是太子暗地里的钱袋子。 这些柳姨娘都知道。 而柳仁要是真的成功，最大的受害者是裴云栖这个摄政王。 他的权利无形中会被削去一些。 柳姨娘不是不明白，但她就觉得裴云栖有钱有地位，稍微失去一点什么，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啊。 “他对我无情，所以才会斤斤计较的。全都是因为那个姓徐的女人，贱人。” 柳姨娘跪在瑶云轩里，心里却对徐瑶蓁的恨，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徐瑶蓁这时候还不清楚这件事，她刚让曹婆子把梁太妃的一些做的越界的事，全都传出去。 “她那张假脸，得给她撕下来。得让全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和善温柔的脸下面，是如何的无情无义和心狠手辣。” 对于徐瑶蓁完全不听一点，梁太妃这次又被气到了。 “这样的小妾，我们王府可要不得。” 第224章 剩下那个 第224章 剩下那个 第224章 徐瑶蓁长相娇美，会撒娇，会耍小脾气，还不怕得罪人。 就这样一个全身上下跟长了筛子似的，什么事儿都藏不住的。 却得了冷面活阎王的喜爱。 极其的宠爱那种。 有的人一开始觉得还奇怪，后来想想，倒觉得能想得通。 男人嘛，就喜欢这种鬼灵精怪的女人。 似乎对自己的男人很在意。 很爱很爱的。 也不是光嘴上说说，心动力也很强。 男女之事上，也都比较契合。 总之，很让男人满意。 被徐瑶蓁又一次气到的梁太妃，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其实也不只是徐瑶蓁不听她的，也有王妃对她这个和母的忤逆，已经到了另一个高度。 连假装都不带装着了。 现在还命人通知她，让她待在屋里别出去。也别见别人，别再惹事生非。 “气死我了。”梁太妃用手捶着床沿，朝外屋叫了一声。 “蔡妈妈，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进来。” 一直到梁太妃喊了七八次，才听到动静。 余妈妈跑了进来，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梁太妃的怒意。 “太妃娘娘，蔡妈妈前几日带着人出去办事儿了，还没有回来呢。” “唉，你下去吧。” 梁太妃用手揉揉揉眉心。 她都给忘了，自己身边使唤的亲信，全派出去了。然后就被裴云栖这个逆子，都给不知道送哪里去了。 别人倒还好说，只有蔡妈妈。 不仅是梁太妃使唤惯的，她还知道自己很多事情。要是换个人去接手，暂时想不出来谁更合适。 就拿现在补上来的婆子丫鬟，只有一半是自己原来院子里的，另一半全是陌生面孔。 梁太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冷静。 她不能因小失大，目前要想法子让蔡妈妈回到自个身边来。 翌日清晨，梁太妃经过一夜的琢磨，终于想到了法子。 还是要从徐瑶蓁身上下手。 她不仅要让蔡妈妈回到自己的身边，还要让徐瑶蓁这个贱人离开摄政王府。 想及此，梁太妃不由地笑了起来。 “呵呵，贱人，还跟我斗。我要让你有去无回。” 随后梁太妃让余妈妈去西苑通知一声，让徐瑶蓁来。 “她要是不来，你就问她，我身边的人只要回来一个，她若是帮我，我也帮她一个忙。即使她暂时用不上，我会记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余妈妈之前是在外间干活的婆子，几乎没在梁太妃近身伺候的。 但对于这位太妃娘娘的脾气，也是清楚的。 当下就去了西苑。 宁愿得罪王爷的宠妾，也不要得罪这位太妃。 得罪了宠妾，最多被送到庄子上。 可是惹恼了太妃娘娘，很可能会死的。 当余妈妈到了西苑，就见打扮得貌美无比的王爷的宠妾，正在挑扇子。 徐瑶蓁正歪着身子坐在软榻上，一身浅绿的绫罗衫，一双玉足半露着，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余妈妈暗想，她要是个男人，也爱这样美的女人。 云嬷嬷亲自送来三把孔雀羽毛做的扇子，让徐瑶蓁挑一把。 “只能挑一把吗？”徐瑶蓁是觉得闵若君这个王妃，真会享受。 天渐凉了，但是天干物燥，会觉得内火重。 用普通扇子扇，会让身体里进寒气。 孔雀羽毛做的扇子，不仅可以解去那些火气，还不会因风凉受寒。 但是，三把孔雀羽毛扇子，徐瑶蓁只能挑一把。 她的眼睛微微眨了眨，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三把扇子。 “王妃真好，让我先挑，那余下两把给谁的？” 徐瑶蓁本来以为是给其他姨娘的，没想到云嬷嬷却说， “王妃知道姨娘这段时日受了欺负，先让你挑。你挑完了再给太妃娘娘挑一把，余下的就是王妃的啦。” 徐瑶蓁挑了挑眉，也因为惊讶，两条细柳眉还拧着了。 白皙的皮肤，衬的粉嫩的脸庞，生动无比。 “云嬷嬷，你这样说，我可不敢挑呢。还是王妃先挑吧，然后余下两把，看太妃娘娘喜欢哪个，剩下那个再归我。” 徐瑶蓁心里盘算着，眼睛看向了刚进门的那个婆子。 曹婆子马上来说道，“姨娘，是太妃娘娘院子里的余妈妈。” 云嬷嬷站在边上，听了后，眼睛微微一亮。 立即把孔雀扇子向前一递。 “让太妃娘娘挑一个吧。” 徐瑶蓁立即给曹婆子了个眼神。 曹婆子马上把孔雀扇子接了过来。“既然这样，我顺带拿给太妃娘娘吧。” 曹婆子转头又看向了余妈妈。 “余妈妈，你看这样行不行？” 余妈妈哪敢说个不字。 她可不像蔡妈妈，什么人都敢得罪。 “老奴听吩咐便是。” 曹婆子看了眼这个婆子，真的是有点和梁太妃院子里的人行事做风不太一样。 不知道心是向着哪边的。 曹婆子现在总觉得梁太妃似乎要干什么疯狂的事，让她心里很不安。 徐瑶蓁现在就是要弄明白这个死老太婆到底要搞什么，她要整的，就是要顺利让自己完成目的。 “云嬷嬷，替我谢谢王妃，太妃那头我跑一趟吧。” 徐瑶蓁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的真诚，让云嬷嬷非常高兴。 “那就麻烦徐姨娘了。” 云嬷嬷本来就是试探徐瑶蓁的，没想到对方直接揽过了这件事。 她得赶紧报给王妃。 徐瑶蓁让曹婆子去备小轿，她可不想走那么远。 在她还没到暮安苑门口，梁太飞已经知道暮安苑要来了。 “备些点心吃食，要挑好的端上来。”梁太妃嘴角抿着笑，就像是前日徐瑶蓁对她的无礼，被她忘了似的。 “太妃娘娘，妾身这里有把孔雀毛的扇子。是王妃特地为您定做的，妾身跟着也沾了光，也被王妃送了一把。” 徐瑶蓁笑得特别暖，脸上的温柔，都在发光似的。 “妾身亲自给您送来了，您试试，看看好不好用？” 呵呵，徐瑶蓁入眼的看到梁太妃的脸色沉不下了。 她心里快笑疯了。 王妃送这个孔雀扇子给梁太妃，就是污辱她的。 这个自以为美貌的老太婆，就如这个孔雀扇子一样，只适个上年纪的人用最好了。 呵呵…… 第225章 给本王打 第225章 给本王打 第225章 徐瑶蓁在看到这个孔雀毛扇子的时候，就明白王妃的意思。 呵呵，那个还觉得自己又没有年轻的梁太妃，也要学会面对现实。 她已经老了。 是个上年纪的老人啊。 不要跟年轻人斗气，小心把自己气死了。 哎哟，这样的好事，徐瑶蓁当然要去也要看一看。 梁太妃当然瞬间就明白了王妃和徐瑶蓁的意思，当下就被气得浑身发抖。 “滚。” 梁太妃还是没忍住，把徐瑶蓁给轰的出来。 往西苑的时候，徐瑶蓁是走回去的。 不过，她把永莲留了下来。 以梁太妃这脾气，不仅要发脾气，肯定还会说出心里最想说的那些话。 “我们先回去，慢慢等消息吧。” 徐瑶蓁知道梁太妃藏了不少秘密，这里面就有和摄政王府最相关的那些。 梁太妃一直在吊着徐瑶蓁的胃口不说，又总是半遮半掩地试图引着徐瑶蓁去跟裴云栖打听。 但是，徐瑶蓁就是那种什么秘密都不想知道的。 只想好好活下去。 但是，现在她和以前不同了。 她要为今后要走哪条路，做更多的打算了。 徐瑶蓁回到本苑后，直到天色暗下来，都未见永莲回来。 倒是曹婆子又着急地从外面跑了回来。 “姨娘，不好了，空色楼那边出事儿了。” 曹婆子的脸色不大好。“空色楼被王爷的亲卫里里外外围上了，任何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王妃的人也去打听，全被秋大管家亲自给挡了回来。” 空色楼住的是梁侧妃，与明庭有一腿，还有了孽种。 徐瑶蓁知道，裴云栖一直都冷着梁侧妃，不进这个女人的院子，所以她的身体并未被裴云栖身上的绝子药伤了根本。 只是，这件事裴云栖知道的。 一直让人从外面封着空色楼，包括王妃在内任何人都不能接触。 怎么就突然又派人过去了？ 徐瑶蓁伸出手指捻了捻，算了算日子。 她摇了摇头，在地上走了两圈，又重新坐在椅子上了。 “曹妈妈，我们所知道的应该全是真的。梁侧妃那肚子，还没到日子吧？” 曹婆子刚才也在算日子。“确实，还不到七个月呢。即使早产，这能生下个啥？” 徐瑶蓁却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明庭投靠太子已是定局，成天给王爷找麻烦不说，他肯定是盯着摄政王这个位子的。 之前王爷隐而不发，那个大夫经常半夜进府来给梁侧妃保胎，肯定就是要用这个孩子挟持明庭。 难道……” 徐瑶蓁看向曹婆子，其他几个丫鬟都在外面守着门，不让任何人靠近。 “嘶……”曹婆子到吸了口凉气。 “我觉得……要么是梁侧妃孩子没保住，要么就是那个谁……来了……” 徐瑶蓁笑了笑。“我想应该是后者。” 徐瑶蓁这会子却觉着后背有点发凉，这个摄政王府里，只要是裴云栖想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和不能控制的事。 那个明庭恐怕也只能有梁侧妃就一个孩子了，裴云栖手里有绝子药，怎么可能让他再继续嚣张下去。 “姨娘，你别怕，王爷对你是极好的。” 曹婆子还以为徐瑶蓁是被裴云栖的极端手段和狠劲，给吓到了。扶着她躺在了床上。 “王爷也是被逼的。” 徐瑶蓁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只是这个地方，越来越让我觉得害怕。表面上一个个全是富贵人，暗地里却斗得你死我活。 柳姨娘应该很快就会被关禁闭了，不会比梁侧妃的情况好多少。但是，我很不喜欢这种日子。” “唉，这就是豪门后宅，光是防着别人也不成的。” 曹婆子知道徐瑶蓁的性子不是个软的，也没有多说话，关了里屋了门，让徐瑶蓁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裴云栖这种慢慢杀人的法子，她这个老婆子想明白后，也是觉得有点害怕的。 即使，她也明白，裴云栖这个王爷当得很不容易，想害他们的人也确实多。 唉…… 曹婆子以为徐瑶蓁怕得不行，想着要不要把安神药找出来。 徐瑶蓁其实并不是怕，而是有些累了。 她本来以为顺利进入摄政王府后，就会与梦里不一样了。然而，不一样的有，也有一样的。 她与裴云栖的命运，绑的更加紧密。 他们之间随着时间越来越了解，反而没有真正信任对方。 徐瑶蓁长叹了一口气，她要为自己为肚子里的孩子谋一条生路。 夜里，徐瑶蓁并未等到裴云栖。 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就在空色院。 空色院里。 裴云栖坐在椅子上，脸色冰冷，盯着被押在地上的二人。 一男一女。 是他等的人，终于敢露面了。 屋子里，现在留下的几个侍卫，全是他的亲卫。 早知道梁侧妃这一档子事了。这时候，全都绷紧了脸，死盯着地上的二人。 梁侧妃这时候用手抓着肚子上遮盖的衣裳，脸色发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一副视死如归。 裴云栖其实并未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当初梁家把她送进府来他是不愿的。 早就想找借口把她送走了。 但是，这个女人不仅毫无廉耻之心，与别的男人私混不说，还是与这个人。 裴云栖早就在等着明庭自投罗网了。 他只是看着他俩，一个字都不说。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上气。 最终，梁侧妃先是顶不住，昂起脖子时是满脸的恨意。 “姓裴的，你想杀便杀，我不后悔。” 裴云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仍不说话。 不过扫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肚子，已经不小了。 徐大夫说，孩子现在完全保住了，不过生下的时候，会略微体弱，需要好好养几年。 而要养好是需要大量的银钱和好的大夫，裴云栖当然有的。 这件事，应该是徐大夫已经透露给明庭了，所以他才会急不可耐地来了。 裴云栖想的是，如果自己那废物爹还活着，要是知道他的子孙被自己捏在手掌心。 会是个什么表情？ 裴云栖慢慢站起身，音色低沉。 “女的继续关着，男的打50棍子扔出府去。记着他的脸，要是以后再出现在王府附近，就给本王打。” “是” 第226章 她别生气 第226章 她别生气 第226章 裴云栖没有揭开明庭的身份，他也没理会他。 让人绑了后，把嘴塞上，直接拉去打了一顿。 曹侍卫、凌青等人，最清楚裴云栖的心思。 下手是极有分寸。 他们一个个笑得特别阴险。“不能打死，但是，得让他在床上躺个大半个月的。 让他天天担心那个孽种。” 一向对情情爱爱的事不怎么有兴趣的凌青，也不由问了一句。 “他到底是怎么和梁侧妃看对眼的，他看着也不像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对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呵，现在他孩子的生死，都捏在王爷手里呢。我看他刚才被打的时候，一声求饶都没有。” 曹侍卫摸了摸自己的头，也弄不明白。 “明庭这个人就是个祸害，三番五次害咱们王爷，坏王爷的好事。就这么个狠毒的东西，居然会那么爱一个女人？ 呵，想不通。” 别说他了，包括裴云栖本人也想不通。 明庭喜欢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喜欢自己的女人。虽然他对梁侧妃没一丝感情，也早就有想法把她送走。 裴云栖想的是，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或恨。 “他们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来人，去给本王继续查。” 明庭是在半夜的时候，被摄政王府的侍卫扔在街上的。 他被打了个半死，浑身上血，硬是撑着一口气没让自己昏过去。 “公子，太子派了太医来了。” 明庭一直到被属下送回住处时，才彻底昏迷了过去。 不过听到是太子派的太医，他并不放心，在昏迷的时候也不安稳。 “公子，公子……” “你们公子要好好养一段时日，老夫已开好方子。” 属下的焦急声，还有太医的嘱托声，在明庭耳边不断交错。 一直到他感到自己头疼欲裂，身后疼痛无比，才醒了过来。 “公子，你在发高烧，太医说赶紧给你喝下去药，后背也擦了药。公子只能趴着睡了，属下会随时给你用冰水敷在额上降温。” 明庭的属下是尽心尽力，才让他退了烧。 烧退了，又出了汗，换了两次衣服，忙活一阵，明庭才又沉沉睡去。 半昏半睡了整整三天，明庭才算缓过来一些。 他的眼皮刚动，就听到府医的声音。 “公子，稍安勿躁，太医刚走。用的药极好。” 听了府医确定的话后，明庭才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事，一定要给太子一个交待的，否则他一直以来的谋划，都会功亏一篑。 只是，孩子的事，裴云栖那边肯定是不会说的。 摄政王府不会主动把脸扔在街上让人踩的，裴云栖不可能让人知道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了，还有了孩子。 更何况，这种消息要是真的传出去，那裴云栖没有生育能力的事，就会被完全证实其真实性。 只要自己不说，摄政王府也不会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明庭的软肋如果让太子知道，他恐怕就失去主动权。 明庭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现在不仅是后背疼，因为连日的发烧与疼痛，造成了整个人都在疼痛。 每说一个字，身体都在打颤。“柳、柳家的事，陛、陛下肯定知道太子有参与。告、告诉太子……” 明庭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而就在明庭昏过去的肯间，一个人正好在门外，听到了他说的。 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此人正是詹文司。 他上次与荣七聊了一阵后，就立即改了如今的颓废。 他的计划是想办法拉进几个气场合的人，他还偷偷去看了一次乔薇灵。 和乔薇灵又聊了几句，也觉得现在拉近和明庭的关系是最好的。 可惜乔薇灵，没有太子妃的话，是不能放出来的。 但是，詹文司却明白要怎么做了，他不能继续再颓废下去了。 只是，目前的局面也让他出乎意料。 明庭这个在太子跟前还上红人的家伙，居然也出了岔子。竟然半夜闯摄政王府，还被乱棍打了出来。 那是摄政王府。 即使明庭身手好…… 那是摄政王府啊。 里面的侍卫，都个个身怀绝技。 而且很多看着是普通侍卫，其实是摄政王的亲卫。那更是个个了不得，据说有些人曾经是陛下的暗卫。 虽然这种话不可信，但是足以说明，摄政王府可不是好去的。 也不知道明庭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明庭对于柳家这件事的处理的想法，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接受。 其实他们都清楚，柳仁这个人现在要么死，要么被流放。 根本没有第三条路。 但是，还真没人知道当今承盛帝，想让他给自己赚钱。 皇宫。 “太子怎么跪在外面了？”承盛帝脸上带着笑。 身边的李大监回道。“太子要给陛下请罪。” 这会子太子的大喊声传进殿里。“父皇，孩儿年幼无知，爱了蛊惑，是孩儿认人不清，孩儿有错。” 承盛帝挑了下嘴角。 “这孩子聪明了。” 随后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吧。” 李大监下去了。 随后就是太子退下的声音。“谨遵父皇圣命。” 不一会承盛帝召见了长公主，又让人把裴云栖也给请来了。 “是你做了什么刺激了太子么？朕这个孩子，一直蠢笨有余，聪慧没几分。现在一下会想问题了，整得朕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他了。” 长公主道，“听闻前几日有人跑进摄政王府闹事，被打了给扔了出来。呵呵……哦，那个柳仁，我已经让他跟着我的商队一同离开了。 他对海外的商贸，确实是我认识的人最了解的了。陛下，那个鬼市……” 承盛帝先看了眼裴云栖。“裴卿，你的意思呢？” 裴云栖其实有点想把鬼市接手过来，因为小女人喜欢。但是，这会很麻烦。 他不缺钱，一个鬼市涉及的方方面面关系太复杂了。 “臣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但臣是不适合的。这个鬼市盯的人太多，臣已经够让人眼红的了。” 长公主嗤笑了一声。 “我想，还是让柳家主持，不过，赚的钱就得送到我府上了。” 从皇宫里一出来，长公主就叫住了裴云栖。 “裴弟，和你那宠妾说一声哈，柳家现在还有用，她别再生你的气了。咯咯……” 随着裴云栖的脸越来越难看，长公主的笑声越来越大。 第227章 她淘气啊 第227章 “裴弟啊，你总不能什么都藏着掖着的。既然心里有人家，就把话说清楚。总这样不清不楚的，让对方误会你。要是哪天人跑了，我看你要怎么后悔？” 长公主语重心长地同裴云栖说了一会子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那小女人真是个福星，你没发现么，得罪她的人，都没好下场。而且，咱还能得好处。哈哈……要是哪天她想跑，你把她直接送我的公主府来，我养着她。哈哈……” 裴云栖听着长公主的大笑声，随着她的车马越来越远。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是要说么？ 他的秘密很多，要说哪个？ 要说最重要的那个？ 唉…… 可是，他知道这样的秘密对一个人会造成多大的负担？ 裴云栖只希望自己的小女人，过上属于她想过的日子，不要去想那么多。 算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处理了有家的事上，陛下采取的是柔和的态度。 这件事，还是要和小女人说清楚。 得让她高兴一点。 所以裴云栖一回到王府里，先招来了秋白礼。 “空色楼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回王爷，处理好了。”秋白礼一想到梁侧妃一直大骂，心里面就感到一阵阵发寒。 有些事，真不该自己知道呀。 “他是摄政王又怎么样？”“他还不是生活出孩子。他就是个没用的男人，哈哈……” 梁侧妃那种发风发狂的模样，是让秋白礼觉得她可怜，并也心寒。 是替裴云栖 以及整个社政王府，感到不值啊。 梁侧妃要是老实点，裴云栖是会看到梁家老爷是自己亲舅的这一层关系，会把她放掉的。 不管她是再嫁人，还是回去梁家给她一笔钱，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 不管哪种，对梁侧妃来说，都是好的选择。 但是，梁侧妃从来不想想，她如今的处境是她自己的贪心造成的。裴云栖从她刚到王府时就说过，不会给她多余的感情。 让她不要那么多贪念。 梁家的目的就是让裴云栖多给一些帮助，他做到了。 但是，他的后院不需要梁家的女人。 梁侧妃要是能想明白，想通，老实一点，即使离开摄政王储，也会过上不错的日子。 但是…… 秋白礼也是想不明白，这个一直窝在后院的女人，怎么就跟那会还在当和尚的明庭勾搭上了。 明庭过去发生的，能查出来的有限。但梁侧妃那边却是能把过去发生的很多事，全都查出来。 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即使是梁府女眷上香去，他们也全是女眷在一起，梁侧妃和明庭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 想到这里，秋白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王爷，梁侧妃仍被关在空色楼里，过去她的事情，没有查出来与明庭有过交往。 属下也能感觉到他二人感情不一般，并不是普通的露水姻缘。” 秋白礼说出这些，心里是有点怕的。 毕竟，明庭可是老王爷的庶长子啊，还是太子跟前的红人。 这个人太危险了。 裴云栖放下茶碗，看了眼秋白礼。“你查不出来也正常，他们应该是过去在某个时候在皇家寺院见过的。而且本王猜测，一定是明庭自己先情根深种，又在梁茹静进了王府后，他纠结再三，这才决定出手的。 正好，本王对她也无意，他们二人也就水到渠成。” 这还是长公主提醒了裴云栖。 “女人的动心，可能就是在某一时候。比如，最寂寞最孤单的时候。裴弟，你是要杀人诛心吗？” 裴云栖的一番话，让秋白礼瞬间如醍醐灌顶般，一切想不通的地方也明白了。 “可惜的是，皇家寺院的那几个老和尚，全都死了。” 住持和几个主要管事，全都死在了狱里。 即使他们不自杀，很多人不想让他们活下去。 秋白礼可惜的是，他们一定知道关于老王爷过去要掩藏的一些事，这些老东西肯定知道。 现在想要打听这些，有一点难度。 “空色楼盯紧了，不要让任何人进，除非那个徐大夫。” 裴云栖的脸色仍然冷得可怕，说出的每一个字让在坐的每个人听了都头皮发麻。 “秋白礼，再把沁心居封了。告诉柳姨娘，她父亲已经死了。但柳家保住了。这些是陛下亲自处理的。” “是” 秋白礼去安排了，他明白裴云栖这么说，就是要柳姨娘歇了求情的心思。 他们柳家现在能保住，已经是皇天开恩，别不知足。要想活着，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 “啊……”柳姨娘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她知道，他们柳家完了。 现在柳仁还活着的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 算算目前的时间，应该已经上了出海的船了。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回来，要给陛下赚一辈子钱，赚到死的那一天。 而柳家其他人，还有哪个人再敢给太子做事？ 如今，鬼市都被长公主握在手里了，柳家的人也成了长公主的人。 太子的这只钱袋子，完全归了陛下。 而太子身边也是有聪明人的，太子这次学会给陛下叩头认错了。 连长公主都不禁说一句，“裴弟，蠢太子突然变聪明了。你说是因为什么？” 裴云栖带着复杂的心思，回到了西苑。 曾经最让他觉得难受的地方，如今是让他感觉最舒适的地方。 果然，有的时候困扰人的不是某个地方。 而是人。 裴云栖不由加快了脚步，想快点见到自己那个娇气的小女人。 她一定想知道柳家的事。 徐瑶蓁何止想知道沁心居那边要怎么处理，柳家也算闹得有些大，但是只抓了柳仁。 似乎对柳姨娘，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还有这几天同样闹起来的空色楼，牵扯到了梁家。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还想找她麻烦的梁太妃，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亲亲，你在想什么？” 徐瑶蓁突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歪着头轻轻瞥了他一眼。 她的嘴角同样撇了两下。 “我在想，太妃娘娘用的那个扇子，是不是很喜欢？孔雀扇子羽毛做的呢，王妃真的是很用心，妾身也有一个。” 徐瑶蓁说话的时候，就把桌子上的孔雀羽毛扇子拿起来晃了晃。 随后又“咯咯”笑了起来。 裴云栖的眉梢挑了挑，瞬间明白了。伸手指在这个小女人小鼻子上点了两下。 “淘气啊，你是要把太妃气坏啊。” 第228章 她怕折寿呢 第228章 徐瑶蓁的目的，确实是想把梁太妃气个半死。 这个梁太妃总找自己的麻烦。 根源还在裴云栖这个男人身上，梁太妃当着她的面一点也不遮掩自己对亲儿子的厌恶。 要不是徐瑶蓁是知道裴云栖是她的亲生子，都怀疑是哪个小妾的，所以她想要弄死他出恶心。 事实上，就是亲儿子。 对亲儿子这么恨，问题肯定不在亲儿子身上。 现在的徐瑶蓁已经不想打听这些了。 她什么秘密都不想知道。 看到裴云栖伸大手摸着自己的头，她一歪身子扑进男人怀里，同时又叹了口气。 “唉，最近看外面乱糟糟的，都不敢出门了。” 裴云栖知道她还惦记的去鬼市呢，立即就提到了一件事。 “秋日了，长公主要办宴席，但是不会在京城办。她有个很大的花园庄子。会时不时邀请京城的贵妇官眷们赏花和吃花饼什么的。界时你可以去好好玩一玩。” 长公主和裴云栖的关系很不一般，似乎都好过头了。 这在皇家是很少见的。 徐瑶蓁不仅是听说过的，也从这个男人的话语里听出来，他在提到长公主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温和。 徐瑶蓁的眼睛在这个男人脸上扫了扫。 “你说长公主的时候，态度很不对呀。长公主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好？” “当然。” 这些事，也算半公开了。裴云栖就说起了那些事。 “我和当今陛下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而长公主比我们大很多。我跟在陛下身边，而长公主那时候年岁也不大，却总把我俩带在身边。” 徐瑶蓁听了后，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嘴角一撇，细柳眉挑了挑，心里话直接就脱口而出。 “呃，说的好像你和陛下是长公主养大的。呵呵呵。” 徐瑶蓁干了几声，没想到过了半晌，却听到这个男人别扭地“嗯”了一声。 “亲如姐弟吧。” 徐瑶蓁的嘴角咧了一下，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男人。 他以前怎么说来着？ “唉，皇家事复杂的很，亲亲，能远离他们就远离他们。” 徐瑶蓁顿时感觉这个男人也很双标啊。 她身子一歪，滚到床上躺着了。声音里带着点不满和娇憨。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唉，我听着就是。” 裴云栖被她这不满的情绪给逗乐了，伸手拉着她的手，也躺在了床上。 “亲亲，我把柳姨娘的院子封了，和空色楼一样。只要你一天心情不好，就一天不把她放出来。” 徐瑶蓁的柳眉又一挑。 “柳家的事……” “柳家的人会挣钱，现在成了陛下的钱袋子。” 徐瑶蓁的嘴角又一撇。“唉，有些钱呀，有命挣没命花。人呀，要学会向命运低头。” 徐瑶蓁现在的心里也这样想了，她要让她的孩子安全的生下来，快乐的长大。 谁爱谁去，她不想再多想了。 这时候，曹婆子在外屋求见。 “禀王爷，柳姨娘跪在外面要见您。” 这时候裴云栖是可以直接把人打发了的，他完全可以不见。 但徐瑶蓁却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外面大黑的天色。 她用手晃晃这个在装睡的男人。 “把话说清楚，让她死心吧。要是天天跑来下跪，谁也受不了。” 裴云栖眯着眼睛摸了摸徐瑶蓁的小脸，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两下。 声音沉沉的，却带着某种热烈。 “亲亲，你总是那么善良。” 徐瑶蓁是怕柳姨娘跑来给她跪。 她怕折寿啊。 “王爷，王爷，妾身知错了。”柳姨娘抱着裴云栖的腿，大哭了起来。“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贪心。妾身只要好好过日子便可的，是妾身” 与她平常娇弱异常的模样，就像换了个人。 柳姨娘的眼泪一串串往下流，看得让人心疼不已。 只是，裴云栖却没有半丝的心软。 他对着柳姨娘的丫鬟沉声道，“怎么伺候你们姨娘的，让她跪在地上受凉，也不怕哭坏了身子。如果不会伺候人，就换人来伺候。” 裴云栖的意思，是说如果柳姨娘再这样下去。 就把她院子里的人都换掉。 柳姨娘当然听懂了。 她身子一顿，不可置信地慢慢抬起头，望向裴云栖。泪珠子挂满了年轻而娇美的脸庞，整个人都开始打颤。 “王、王爷，你、你在说什么？” 柳姨娘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裴云栖怎么就不能容忍一下这件事呢？她的父亲是犯了事，但是，和她没什么关系呀。 现在柳仁也受到了惩罚，都不知道被处死后扔哪里了，他们的家人连其尸首在哪里都不清楚。 柳姨娘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希望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裴云栖这个摄政王能够帮助他们柳家渡过难关。 现在裴云栖不仅没有提关于柳家的一个字，还要把她禁足。 具体什么时候放出来也没有说。 看到柳姨娘呆愣的模样，裴云栖知道她这样心是狠毒，自私自利的人，是根本想不明白这件事的。 “哼。” 裴云栖轻哼了一声，便冷冷说道， “是不是觉得挺委屈？那些柳家所做的，私贩物品抬高物价，又与权贵私下交往密切，甚至攀附太子之事，与你全无关。呵呵，如果你是一点也没关系，你身上的绫罗绸缎，屋里金银玉器的摆件，匣子里装着上百万的银票，甚至……” 说到这个，是裴云栖最恨的。 “甚至是去放银子吃利息，最终收取高利贷，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等等诸事，你是一点都没有关系吗？” 摄政王府确实富贵异常，但是裴云栖也不会给一个小妾送那么多价值高昂的物件，还有上百万的银两。 裴云栖知道闵府也有所参与，只是撤得快。 甚至自己那个好王妃，也在其在其中。 但是，这件事裴云栖不能拿闵若君说事，摄政王府的体面和脸面都要顾的，闵府也要给一些面子。 陛下那里并未追究闵府，他也暂时给他们记着。 听了裴云栖的话后，柳姨娘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 她所花费的每一钱银子，都沾着别人的血汗。平常她也装作是简朴的，但是自己内室和摆设，全都是富贵异常。 一旁听了这些的徐瑶蓁，不由暗暗啧舌。 这种钱都敢花的心安理得。 还真不怕折寿呢。 第229章 她说至少三年 第229章 柳姨娘怎么也没想到，裴云栖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甚至自己梳头匣子里藏着的银票的数量，也全都清楚。 柳姨娘自以为机智过人，她所做的事，在别人眼里，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柳姨娘的眼泪继续流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恍恍惚惚中，似乎听到了一个人说“真不怕折寿”的话。 她猛然抬起头。 就看到徐瑶蓁正瞪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她身上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值得好好观赏一番。 “你……”柳姨娘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姓徐的，你不要得意。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不为自己活着。你的狐狸尾巴，也长不了几天了。” 随后柳姨娘慢慢站起身，由着丫鬟杏儿给她把身上的土轻轻拍了拍。 柳姨娘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王爷，虽说我因娘家的事确实有私心。这个世上，谁还不是为自己活着呢。可我对你的感情，也从来都是真的。 我是真心爱着王爷的。” 柳姨娘说完这些话后，眼泪又落了下来，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她转过身时，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裴云栖说得没错，她心思狠毒，工于算计。那她刚才那番话，也不是随意说说的。 裴云栖那么疼爱徐瑶蓁，姓徐的这个女人，心里所图自不会小的。 摄政王府--只这四个字，就让许许多多的女人，趋之若鹜。 裴云栖长相俊朗，位高权重，富可敌国。 每一条，都让天下众多的女人发疯。 要不然，那位姓文的山主的女儿，也不会跑来给裴云栖当个妾。 柳姨娘收了眼泪，放印子收高利贷等诸多事，闵府还有王妃闵若君，也都有不少参与的。 他们这些人，家里难道缺钱吗？ 缺啊。 越有钱越是缺。 柳姨娘回到沁心居后，躺在床上，她知道这次不仅是柳家输了，她自己也同样。 “又一次输给了姓徐的，真不甘心。” 柳姨娘眯着眼睛，心中在暗暗谋划着。 徐瑶蓁看着柳姨娘是被裴云栖给呵斥着离开的，但是，这个女人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娇弱。 反正不会轻易死心的。 但是，柳家的败落，至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柳姨娘不会乱蹦哒。 徐瑶蓁回屋的时候，手是被裴云栖紧紧握着的。 男人的大手，把她的小手整个都包住了一样。 “热死了，松开。”徐瑶蓁轻哼了一声。 “我看她啊，得多关一段时间。要不然，绝对不老实。” 裴云栖笑嘻嘻地剥了颗葡萄，送到小女人嘟着的小嘴边。看着小女人的红唇把葡萄吃了后，他都想上去咬一口。 “那你觉得关多久合适？其实她平常也不怎么出院子，让她在院子里多待一段时候，她也不会有怨言的。” 后宅的女人，不是那么能轻易出门的。 他们可不是徐瑶蓁，有裴云栖这个王爷宠着。自己想出门就出门，裴云栖得空的时候，也会陪着一块去转一转。 别的女人，想要出门得是王妃带出去，或者要有特别好的理由才行。 别以为，随便说一声就可以离谱或者回娘家。 平常本来能转的地方就不多，现在就被完全圈在了自个的小院里。 徐瑶蓁的大眼睛，眨了眨。 “他们柳家赚的黑心钱那么多，连柳姨娘手上都有上百万两的银子。关个半年几个月的，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心中的罪孽。” 裴云栖听了后，直接笑出了声。把小女人抱在自己腿上，看着她娇嫩的小嘴，亲了亲。 “这么大的罪孽，亲亲你说说看，要关多久？” “三年。”徐瑶蓁伸出三根手指头。“最少得三年。” 徐瑶蓁伸手指在裴云栖的胸口上滑了滑。 “这三年你不能见她。” “行。” 裴云栖抱着小女人回了里屋。 只是他的小女人并不老实，一个打滚翻进了床里。 徐瑶蓁故意嘟着小嘴，还是在生气的模样。 “我今天被吓着，我们俩只能抱着睡，什么也不能做。” 裴云栖虽然不太理解这个小女人的逻辑，但是她确实是个很容易被吓到的。 想了想，自己忍忍也行，反正…… 夜里，裴云栖睡了一会子便醒了。 看到小女人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心里也是很满足的，他伸手把小女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不过小女人的一只手挡在身前，似乎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碰她。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被吓到了，还是小脾气又上来了。裴云栖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的无奈和耐心，大概都给了这个女人了。 翌日清晨，徐瑶蓁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随后不由地松了口气，好在什么也没发生。没有影响到她的孩子。 “亲亲，你在摸什么，你哪不舒服？” 裴云栖早上起来的挺早，然后就发现这个小女人睡觉的姿势和以前不同。 以前总往自己怀里钻。 现在呢，却总撅着屁股，用手和腿挡着自己。 难道他忙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好像也没有，毕竟人是一直在王府里的，似乎也不可能发生他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正好没有朝会，裴云栖就半躺着看着小女人。 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怕人靠近？ 甚至眼睛一睁开，明显还迷糊的时候，还要用胳膊挡着身体？ 裴云栖怎么也想不明白。 而徐瑶蓁听到这个男人的话后，明显身体僵了一下。 裴云栖立即就意识到不对了。 他本就是个非常敏锐的人。 裴云栖往小女人边上靠了靠，他的头几乎贴在小女人脖子上了。声音里带着许多的诱惑。 “亲亲，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害怕什么？怎么睡觉的时候，连我也躲着呢？” 徐瑶蓁的心这会子也是沉沉的。 她无法说出口。 如果这个男人知道真相了，他们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徐瑶蓁转过身笑了笑，把自己整个人重新扑进这个男人怀里。 她娇娇糯糯地说道， “我做噩梦了。梦到好多好多人，都要杀了我。” 第230章 你不知道的 第230章 “亲亲，你别怕。” 裴云栖听到小女人说，有很多人要杀她。 心里不由得一阵坠痛。 他的事，终究是对他的小女人造成了影响。 她害怕是正常的。 他是陛下手上的一把刀。 斩尽天下奸佞。 自然，也会得罪很多人。 裴云栖在以前，都想着他的孩子不应该像他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在知道自己中毒并让女人不能生下子嗣时，他还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和小女人关系一天天好起来后。 他特别希望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最好是个女孩。 有的时候裴云栖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会让他们母女，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但是，裴云栖也知道，他的权势越大，周身的环境反而越危险。 “唉，终究是我连累你了。”裴云栖把小女人搂进怀里，就这么静静地抱着。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不去想外面的事，不用想，陛下的才是如何。他就和他的小女人，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 日出日落，看尽人生。 平淡而甜美的日子。 裴云栖知道这是自己的妄想。 要不然，长公主不会当众说让他把小女人送过去住一段日子，表面上是说给别人听，长公主是威胁他让他好好做事。 实则，是要让自己的小女人到长公主跟前陪伴一段时间，他自己出京办事时也可放心。 但是，现在的摄政王府，还进不来那些不该进来的人。 裴云栖伸手拍了拍小女人软软的屁屁，不由地轻笑了下。 “亲亲，你最近是不是长肉了？” 徐瑶蓁抿着嘴不说话，她忽然张开嘴咬在了这个男人的胳膊上。 “嘶……”裴云栖没想到他的小女人还挺有劲，在他胳膊上咬出的牙印子。 浅浅的。 “过段时日，长公主在郊外的大庄子上办宴席，正好去玩一玩，散散心。多住一段时间。” 徐瑶蓁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这两日，她心里慌慌的，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早上有裴云栖的陪伴，徐瑶蓁觉得时间过得快。 午后这个男人离开了，她一个人就觉得无聊了起来。 正准备没事去躺躺的时候，就看到了梁太妃身边的人来了。 余妈妈面无表情地来到了徐瑶蓁的跟前，先恭敬地行了个礼。 “姨娘，我们太妃有请。” 徐瑶蓁是知道，梁太妃不会这么简单地让这件事过去的。 这个老妖婆婆把心里那口恶气发出来，就会继续作个没完没了。 徐瑶蓁仍然是坐着软轿到了暮安苑。 扶着她下轿的永莲，低声道，“姨娘，咱们一出西苑，就被人跟着了。” 徐瑶蓁不由吃了一惊，心想到是哪个神经病啊？ 在王府里搞这些，真不怕被王爷的那些安排在暗地里的亲卫给看到吗？ 自从裴云栖要人封了空色楼后，整个摄政王府的亲卫，藏在暗地里的非常多。 要不然，徐瑶蓁早就让永莲天天趴在梁太妃的后窗，去继续偷听了。 上次只听到了一半，永莲就发现有不少亲卫藏在暗处。 徐瑶蓁就没有让她再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傻子。 “是茯苓。” 徐瑶知道这个丫鬟，永莲说是个会功夫的，闵府给王妃刚送来不久的。 徐瑶蓁觉得闵府的人，一个个脑子也不正常。 闵若君在摄政王府的地位，但目前没什么人能撼动。 而且，王府里的规矩可不是摆设，有谁敢对王妃下手，就是直接挑衅摄政王了。 这是裴云栖的王府后宅，一直以来还算安稳的最重要的原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越过王妃闵若君。 徐瑶蓁发小脾气，能作，也与那些个妾室斗得你死我活，甚至还与太妃不睦。 却依然会给闵若君这个王妃，非常大的尊重。从不越过王妃去做事。 这也是徐瑶蓁进了王府后，闵若君对她的态度也逐渐变化的原因，对她的防备心也越来越少了。 毕竟，徐瑶蓁要的是裴云栖的宠爱，要打扮花点小钱。却从不搅弄风云，从不会让闵若君这个王妃下不来台。 闵若君的摄政王妃的位子，一直都是稳稳的。 她现在弄了个会一点功夫的丫鬟，在王府里乱窜，到处跟踪人打听消息。 到底是谁给王妃出的这种馊主意。 简直是自毁前程。 徐瑶蓁迈步进了怪，又是利索地冲着软榻上的老年美人施了一个标准的礼。 “见过太妃娘娘，妾身来了。” 梁太妃慢慢坐起了身，看着徐瑶蓁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你坐吧，我现在看着你，就像是看着我年轻的时候。都是那样自信，那样觉得会被男人宠爱一辈子。” 她根本不知道，徐瑶蓁并不这样想的。 徐瑶蓁之所以会与梁太妃想的不一样，就是因为永莲趴在梁太妃的后窗，听了一半的话。 那是梁太妃的自言自语。 “我一直爱着他，他却为了别的女人伤心而死。最终，那个女人没死。 哈哈……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笑死我了，哈哈……” “那个逆子啊，呵呵，他们都说是我当年和你偷情生的。你说……” 这些话，永莲一次不落地告诉了徐瑶蓁。 而徐瑶蓁也终于明白了一些事。 把之前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一点点串了起来。 呵呵，徐瑶蓁真是恨自己过于敏锐，稍微知道一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她看着眼前的老不死的女人，这位，还在琢磨着法子折磨自己呢。 其实，对于徐瑶蓁来说，知道了一些事，一点点串起来后。 内心就已经有点折磨了。 但，还是有地方想不通。 要不要和裴云栖那个男人，问一下，探讨一下。亦或者，把自己家的那些秘密，也聊一聊。 许多事，压在徐瑶蓁的心里，让她有点喘不上气。 “呵呵。”梁太妃的冷笑声，忽然传了过来。 “你进府的日子也不少，你不知道的，很多很多。有没有想过，往上爬一爬，一个妾，能干什么？” 徐瑶蓁没有说话。 梁太妃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的，说不定能帮到你呢。” 第231章 他的秘密 第231章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有哪些？” 梁太妃脸上露着一丝笑，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向坐碰上的徐瑶蓁。 她这时候，已经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 只要自己一步步这样走下去，这个被逆子所宠爱的女人，一定会成为逆子的敌人。 “哈哈……” 徐瑶蓁的脸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她是知道一些的，根据这一点点信息，她大致推测出一些东西了。 徐瑶蓁的脸上的迷茫之色，并未减半分，语气里带着很多的不确定。 “太妃娘娘，您到底要说什么？是想说王爷作为您的亲生子，因为看到了您和别的男人偷情，因此厌恶你这个做娘的。 而你呢，背叛了老王爷的同时，也恨上了老王爷的种。 唉，王爷还真是不幸啊。” 徐瑶蓁的心里，对裴云栖这个男人有着一颗冰冷的心，感到有一些理解了。 爹娘互相憎恨，他又是二人的纽带，同时被这二人又憎恨着。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他们互相恨着对方，又恨他们的孩子。 而他们这个无辜的孩子，自然而然也会恨着他们这两个混蛋。 对，老王爷和现在的梁太妃，就是两个混蛋。 徐瑶蓁立即站了起来，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很生气。 “你自己和别的男人偷情，把自己的爱给了自己的情人。把恨给了老王爷。 你会那么恨着你自己的亲儿子，恐怕是你那位情人，根本不接纳你。他……宁愿接纳你的儿子，呵，成为摄政王府的继承人。也不会让你公之于众。” 徐瑶蓁不由地笑了起来。“呵呵……多么可笑呀，真是可笑的事情。” 徐瑶蓁看着梁太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随着她的诉说，由红润变成了青白，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以为你能得到他的爱？那就是一个白眼狼，一个逆子，他这辈子，不配得到这一切…… 他不配……” 徐瑶蓁没有再理会梁太妃的发疯，更没有接着与梁太妃继续说话。 她转身离开了。 回西苑的时候，徐瑶蓁仍然做着软轿。 在软轿里，徐瑶蓁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完了。 她发现了一个绝密。 刚才在与梁太妃一句一句说的时候，她无限接近的真相。 因为她的话，让梁太妃差点失去理智。 而徐瑶蓁也明白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裴云栖真正的身份。 他恐怕并不是老王爷的亲生子。 而是梁太妃和那个情人的孩子，而那个人身份非常高贵。甚至在与梁太妃偷情后，可以让老王爷瞪着眼睛把这件事认下。 不敢有任何怨言。 而摄政王府继承人的位子，也只能留给他和梁太妃的私生子。 裴云栖。 “啊……我的天……”徐瑶蓁惊恐地用手捂在自己的脸上。 她到底猜到了什么？ 她为什么一下就猜到了呢。 幸好梁太妃刚才在发疯，并未察觉到徐瑶蓁脸色和语气的变化。 根本没有察觉到徐瑶蓁其实，洞察到了一切。 而徐瑶蓁，这时候，恨不得没有因为一时气愤与梁太妃产生口角。 无意中的话赶话，理明白了过去的一角。 他的秘密。 徐瑶蓁用两只手捂在脸上，下了软轿，晃晃悠悠地进了屋。 她直接缩进了被子。 即使在梦里，她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 他的秘密，根本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小妾，该知道的啊。 啊…… 徐瑶蓁在内心大喊着，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徐瑶蓁紧闭双眼，缩在被子里，告诉自己，她什么也没有猜测到。 什么也没有想到，什么也没有…… 其实，这时候有些后怕的还有另一个人。 正是刚才被气得差点吐血的梁太妃。 她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余妈妈的手，狠狠盯着对方。 声音冰冷。“刚才徐姨娘说的那些话，你听明白了吗？” 对于梁太妃有一个很重视的情人，这件事，余妈妈也知道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呆在梁太妃的院子里。 因为他们这些陪在梁太妃身边的老人，多少知道一点事。 余妈妈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自己要不说明白，应该是见不着明早的太阳的。 “唉，过去的事，王府里也有一些传闻。当年老王爷把太妃娘娘和王爷冷落在西苑，不闻不问。 应该就是怀疑王爷的身份。但是，王爷与老王爷的长相是有一定相似的，那些传闻随着王爷的长大，也慢慢消失了。” 余妈妈感受到梁太妃握着的手，慢慢松了一些。 心头也微松了口气。“太妃娘娘，老奴想，王爷的身份毋庸置疑的。徐姨娘，一定是没有见过老王爷才会信那些传闻的。” “唉……”梁太妃长长叹了一口气。 拉着与妈妈的手，也逐渐松开了。可是余妈妈手心，也被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我也确实恨那个逆子，他受他父王影响太大，对我一直不敬不孝，我活的这日子，还不如死了呢。” 余妈妈知道，梁太妃心里应该是觉得那些传闻，这么多年还没有消停。 她也觉得王爷应该就是老王爷的种。 “太妃娘娘，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王府的好日子，还得靠王爷呢。” 梁太妃意外地看了眼余妈妈。 这些话，包括过去的蔡妈妈，在自己身边伺候多年，也都是要看自己脸色才敢说的。 不过，她也确实需要裴云栖这个保护伞。 “唉……我老了。”梁太妃又说道，“老了，和年轻人比不了的。你去我在匣子里，把那支凤钗拿出来，最大的那支。 送给徐姨娘压压惊吧。 告诉她，胡思乱想可过不了好日子。” 包括梁太妃自己，都想像不到徐瑶蓁的聪慧与敏锐。 而徐瑶蓁在收到那支大的凤钗时，恨不得直接甩在地上。 “这个老妖婆，想让王妃和我斗呢，她想得美。” 而且徐瑶蓁可不喜欢这么大一个金晃晃的钗子，戴在她头上。 不过他的秘密，她是不会再去提一个字的。 “永莲，把这个凤钗，送给王妃吧。” 第232章 要他尝尝 第232章 王妃闵若君看到徐瑶蓁让丫鬟送来的凤钗，非常大的一支。 是她喜欢的。 “是梁太妃年轻时候最喜欢戴的，是代表着王府嫡妻身份。” 云嬷嬷在边上直撇嘴，眼神里还带着点嫌弃。 “茯苓打听出来，是梁太妃主动送给徐姨娘的。徐姨娘胆子小，身份低，不敢要。 这样贵重的东西，她那没二两骨头的身子，哪能顶得住。呵。” 闵若君问道，“梁太妃怎么突然给徐姨娘这个。” 茯苓站在边上回道，“想来就是想拉近和徐姨娘的关系，给王妃添堵呢。” 现在徐瑶蓁在众人的印象里，就是弱小，可怜，总被梁太妃欺负。 最大的本事，就是耍小脾气跑回娘家。 闵若君现在已经不再把徐瑶蓁的事放在心上。 “她和太妃之间的事，我们不参与，看着就行。另外，长公主的秋花宴，应该要办了。还得想想，要送什么贺礼去？” 云嬷嬷抬手朝边上的茯苓挥了挥，让她先出去。 等人离开了，云嬷嬷才低声道， “长公主和咱们王爷关系亲厚，最近王府的事，其实都跟老王爷太妃他们的事有些关联。 长公主的花园庄子，这会子正是最好看的时候。王妃，您倒不如早先过去，多住些日子。” 闵若君抬起眼眸意外地看了眼云嬷嬷，这才微微点点头。 “亏你想得出来，倒是个好主意。我也要好好休息一段时日，管着偌大的王府，我也累了。” 闵若君这个王妃，其实还是很会偷懒的。 她因为最近王府里一波又一波的事情，连早上的请安也暂时免了。 没有妾室的打扰，她自己还出了几次王府，除了去买点有趣的东西外，又在自己的铺子里转了转。 还和娘家弟妹，一同去参加了两次属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小圈子的聚会。 期间，又见了两次闵母。 不知为何，闵母就觉得萧家的那位病弱的小姐好，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与萧家结亲。 闵若君这次却没有同意。 因为萧家的大小姐，是他们摄政王府的的小妾，二小姐却要给自己精彩艳艳的弟弟做正妻。 即使萧家门风再正，萧将军再正直，这件事也不行。 闵若君马上吩咐云嬷嬷。 “去把一些未出阁的名门的小姐的情况，收集一份详细情况给我。” 云嬷嬷马上明白了闵若君的意思，她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厚的贴子。 “这个已经早准备好了，各家名门闺阁小姐的情况，都在上面写着呢。 不过老奴却有些奇怪，知道这话说了，有点过分，可还是觉得蹊跷啊。” 闵若君慢慢地把贴子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母亲在对上萧家的事，就像魔怔了一样。这件事我之前也没有上心，现在也觉着要重视一下。 我们早一些去长公主的花园庄子上住一段时间，我先看看萧家那位二小姐，身上到底有什么会让我母亲这样在意。” “是啊，闵夫人总要为二公子的前程，和王妃您的名声要想一想。萧家是配不上咱们二公子的。 另外，二公子也刚被陛下斥责，大理寺少卿的职务还在那悬着。以二公子的才情，更应该找门当户对，并与他情投意合之人才行。” 其实这也是裴云栖之前与闵若君提到过了，闵敏芝的婚事，让他自己作主。 包括闵母，也不得插手。 云嬷嬷深记得这事，但是，她却只能拐着弯来提醒闵若君。 “王妃，有王爷的那层关系，倒不如把二公子的事，这次与长公主提一下。” 闵若君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是啊，有长主公给做媒，我母亲想乱出主意，也是不行的。” 随后闵敏芝通知了秋白礼，让其准备出行，要提前给长公主准备好礼物。 闵若君的打算，自然是瞒不住的。 半天时间，王府后院所有人都知道了。 徐瑶蓁还不想这么早早去长公主那，她还要为自己的事好好想想怎么办。 与此同时，梁太妃斜在软榻上，听着余妈妈打听来的一些消息，面无表情。 “太妃娘娘，在太子跟前的那个红人，就是老王爷的庶长子了。他最近好像病了，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为王爷上北边办事，身体还没有彻底好。” 关于这件事，梁太妃让她的人去查了很多次，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太子啊，看来是真的不想与我合作。我是老了，价值不如他们了。” 余妈妈低头回着，不卑不亢。 “回太妃娘娘，太子妃把乔薇灵给关了起来，也没有处置。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太子妃的人还专门去了乔府。表面上是在谈关于乔薇灵的事，但……” 余妈妈这才抬头看了眼梁太妃。 “估计是去见那个人了。” “呵呵，他们也不是头一次这么干的。” 梁太妃笑了笑。 “她现在叫什么？” “道号素玉。” “哈哈……”梁太妃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是想告诉别人，她曾经的辉煌吧，那个男人最后还为了她死了。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 随后梁太妃的脸色一狞。 “好了，让你去办的事……安排好了么？” “这……”余妈妈的脸上出现了犹豫。 “安排倒是安排好了，只是……若是让王爷知道了，是您动了徐姨娘，恐怕是要掀翻了天。和您的母子关系，就再也不能修复了啊。” “这有什么的，我可不稀罕。”梁太妃脸上露出了一种自信和高高在上的表情，甚至，还有嫉妒。 “凭什么我得不到的，他这个逆子能够得到。我以前所受的苦，他这个逆子不仅不帮我，还让陛下和长公主对我生恶，没有让我享受该享受到的。” “啪”的一声，梁太妃手里的茶碗，被她用力扔在地上。 “我恨了这么多年，苦了这么多年，他也应该尝一尝。 尝一尝如我一般的痛，失去最爱的人的痛是什么样的，他也要尝一尝。” “唉……” 余妈妈无不感慨。 毕竟这件事，和王爷毫无关系啊。 却把恨，全撒在了王爷身上。 余妈妈低头出去了，她只是个下人，只能按照主子的安排去做了。 第233章 她给我下了贴子 第233章 徐瑶蓁用手指点着粉嫩的手指尖，数着数，现在摄政王府能去长公主办的宴会的人，也就可数的四五人。 “恐怕这次去长公主那参加宴会的，和前次去太子府的是一样的。” 曹婆子在旁边给徐瑶蓁倒了碗热茶。 徐瑶蓁扫了一眼。“来一碗乳酪吧，我嘴馋了。” 曹婆子总觉得徐瑶蓁最近的食量有点大，而且，零嘴还总在吃着。 她看了眼桌子上被吃了一半的果干，以及刚上来的水果已经快吃完了。 难道是？ 曹婆子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而且，王爷是什么情况，她也是清楚的。要不是空色楼那边…… 唉…… 曹婆子知道一切真相后，心痛的好长时间缓不过来。 到现在都不能想这件事。 为什么摄政王府好好的会变成这样，老王爷和梁太妃他们自己仇恨，作孽去好了。 为什么要害王爷？ 曹婆子现在一想到那些人，就让自己恨的不行。 尤其是和梁太妃相关的。 她迈着碎步子，出了西苑，想着去外面给徐瑶蓁买了时兴的零嘴。 只是当她刚走出几步，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进了空色楼。 “啊呀，该死的东西。” 曹婆子骂了一句，连忙转身跑回西苑，叫来了永莲。连忙叮嘱了几句。 “是太妃跟前的余妈妈，悄摸摸地溜进了空色楼。一定没好事儿，你赶紧也从后小门溜进去。” “嗯。” 看着永莲瞬间就消失的身影，曹婆子才放心了。 暗想，这个余妈妈，平常也是个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跟那蔡妈妈一样，全都是爱搞腌臜手段的东西。 “呸，什么玩意儿？” 曹妈妈骂骂咧咧地离了王府，去上街了。 在街上买东西时，还碰到了王妃跟前的丫鬟茯苓。她故意凑了过去。 “茯苓呀，给王妃买东西呢？” 茯苓老实地点点头。“看看街上有什么时兴的玩意，据说现在有很多海外的稀奇的东西。” 曹婆子确定茯苓没有什么坏心，这才放心地转头去点心铺子了。 茯苓也只是看了看曹婆子的背影，撇了撇嘴。 “一个妾室跟前的老妈子，还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随后她拿起几样海外进来的制品，和店里问价。 “伙计，这几个都是什么东西？” 曹婆子那边是和茯苓分开后，挑了挑嘴角。 “闵府送来的，一定没安什么好心。等老娘有空了，一定要好好查查你。” 点心铺子里卖的各种点心，还有果干，曹婆子挑着几样不算太甜的买了。 又转去果干铺子买了一些最新鲜的。 虽然王府里也有采买买来的，但徐瑶蓁觉得有几样太甜了，不太爱吃。 也有一些很普通的小吃，王府里是不会出现的，但徐瑶蓁喜欢。 曹婆子在外面转了小半天才回去的。 在门口专门问了侍卫。“我在街上碰到了王妃跟前的茯苓，她回来了吗？” 见侍卫摇头，曹婆子露出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个茯苓，心还不知道在哪呢。” “曹妈妈，你见着茯苓了？” 曹婆子一抬头，就看到了云嬷嬷。 她立即迎了上去。 “嗯，我上街买些点心铺子新上的一些东西，在路上看到茯苓在一个铺子里买海外的新鲜玩意。我都转了小半天了，她没回来？” 云嬷嬷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尴尬地笑了起来。 “恐是这丫头不怎么出门，被憋坏了，在外面多转转。” 曹婆子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闵府送来的这个丫头，居然跟王妃不是一条心。 曹婆子又随意与云嬷嬷说了两句闲话，这才离开的。 而云嬷嬷也此时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王妃的母亲，竟然敢在摄政王府安插眼线。表面上把个会一点功夫的茯苓送来帮助王妃，实则有自己的打算了。 想及此，云嬷嬷也是冷汗层层。 虽然不知道闵母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是好事。 她转身跑回了内院，连忙和王妃闵若君禀告了此事。 “王妃，恐怕这个茯苓留不得。” 闵若君听了后，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自己的亲生母亲，居然派人来监视自己。 这个丫鬟趁着出门买东西，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一定是和闵母汇报去了。 正想着呢，茯苓回来了。 手里提着四五个小包袱。 倒是看着东西挺多，表面上看着，都是精挑细选地去买东西去了。 但是，这个屋里的人，全是人精。 不管茯苓的理由有多正常，她那些心思，是不可能逃得过这几个人的。 想想曹婆子，几句话就猜出茯苓的心思了。 闵若君面上不显，让茯苓把东西放下后又叫来别的丫鬟，把这些东西都说一说。 五六个丫鬟，全是当初从闵府带来的，一个个争先恐后说着现在海外的奇货，引起的一些轰动。 哪个王府里因为一件海外奇货，在招待客人时震惊众人。又哪个贵族府邸让商铺商人送来一批货，里面发现了一件海外珍品，又震惊了汴京城。 云嬷嬷观察了一番，让他们又都下去了。 “看来只有茯苓了。” 闵若君心里头一阵阵发寒。“看来这个茯苓的来路，是有问题的。而我母亲，应该也没断了赚黑钱的生意。 我之前要她放手别影响到王府和闵府，恐怕是恨上我了。” 云嬷嬷在边上也是跟着叹气。 “闵夫人恐是被钱迷了眼。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闵若君摇了摇头。“不过茯苓的事，让秋大管家自己发现吧，明日再派茯苓出去一次。” 摄政王府里丫鬟，每次出门都不是鬼鬼祟祟。 作为大管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最近王府里本就不太平，侍卫们也变得非常的谨慎。 秋白礼看着来报的侍卫，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真没看错，她去了乔府？” “是的。” 秋白礼长叹了一口气，想到以前乔家还与错的时候。 “乔明那会子还在咱们王府里做侍卫，王爷的打算是要带着他历练一下。再之后，把他推荐到君不娶。 没想到，全都是白眼狼啊。” 闵母送来的丫鬟，居然和乔家走的近。 分明就是乔家的丫鬟吧。 “先盯着她吧。” 秋白礼想了想，就去了见了闵若君。 “王妃，事情就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您母亲和乔家为什么合起来这么做，但……以后……这段时间，尽量别来往了。” 闵若君神情略显颓色地点了点头。 “秋大管家给我准备车马吧，我先去长公主那里住一段时日，她专门给我下了帖子。” 第234章 针对她? 第234章 秋白礼出了瑶云轩，不由一阵感慨。 以前王妃因为立规矩的事，并且和太妃娘娘那边总是置气，引得闵母总是过府来劝她。 现在这个闵母不知道怎么了。 一向温柔大方、谦和有礼的名门贵夫人，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又或者说，本来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爱才如命之人。 秋白礼这个大管家，顿感肩上责任重大。 这些个后宅女人的娘家，没个平平静静简简单单的，还真是麻烦。 要是个个都像徐姨娘的娘家人那样知进退，与他们摄政王府一条心，何愁不能成为最强的护盾呢？ 强强联合，才能更强啊。 而不是跑到摄政王府来捣乱。 秋白礼本来就安排了人专门盯着那个茯苓，现在又加派了人手。 看看这个茯苓，最终想干什么？ 不过，只要她稍微越界一点，就不会活着走出摄政王府的。 付林自然不知道自己完全暴露了，她本来就是乔薇灵多年前买来培养起来的。 会一点身手，能打探消息，耳聪目明。 现在就是要从摄政王府里，挖到一些东西，再由乔家转达给太子那边。 这样一来，乔薇灵也能在外面生孩子了。趁机，回到荣府。 他们计划的很好。 保量，当乔明叫来詹文司，一同听了茯苓打探到的那些消息后。他俩听来听去，全是后宅女人的破事。 詹文司很不满意。“那么大个摄政王府，就不能找出一点关于王爷违法的东西么？” 茯苓看了一眼詹文司，脸上不显，心中却暗骂一句傻缺。 她在王府里都不敢胡乱走动，王府的侍卫个个身手都比她好。 “王爷的东西，都在前院书房，那是整个王府的重地，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茯苓怕他们不信，故意提起了曹婆子。 “王爷身边的一个曹姓侍卫，很受王爷重用。她的老娘也是在王爷的宠妾院子里伺候的，即使这样，这位曹妈妈都不能轻易走近王爷的飞羽阁。否则，直接打杀。” 一听到连徐瑶蓁都不能受裴云栖的完全信任，自我多情的詹文司，心里不由一阵心疼。 他又看一眼同样没主意的乔明。 “荣七和明庭最近都被禁军的人暗地里盯着，他们那你应该也没好法子。” 乔明也觉得目前只能这样了。 “茯苓，那你先回去吧。以后尽量不要来乔府了，有事去找闵夫人，她会帮忙转告的。” 茯苓在又回到摄政王府，倒是比以前安生了不少。 不再乱转了。 一是她发现乔家那头派自己来，全干的是掉脑袋的事儿。她自己要更加小心才行。 二是王妃似乎并不信任自己，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身后真正的主子，是乔薇灵，现在还被关着，只能等着主子放出来后，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她并不清楚，秋白礼那边，也把她的来历全摸清楚了。 甚至多少透露给人部分消息给王妃。 闵若君恨不得一刀子捅在乔薇灵的心口。 她用你拍了两下桌子。 “乔家是我娘家亲戚，以前来往还算密切。后来连着出了这么多次，都跟姓乔的有关。唉，可惜的是，我那母亲糊涂。 “准备车马，我们立即启程去长公主的花园庄子去。” 闵若君已经派人去那花园庄子打点好了，长公主的人也回复了，她随时过去都行，一切都安排妥当。 “把茯苓带上，吕侧妃和萧姨娘、白姨娘、文姨娘，同我先一步出发。” 这次带上了白姨娘，完全是为了凑数。 柳姨娘刚被关了起来，摄政王府的女人过少了，会让人笑话的。 徐瑶蓁没有跟着一同去，她要跟裴云栖一同去。 她真正的目的，是要永莲打听清楚余妈妈去空色楼，到底和梁侧妃，说了些什么？ 他们密谋针对自己的下作手段，下一步要怎么做？ 不过永莲也确实厉害，把徐瑶蓁想知道的都打听出来了。 永莲知道这些的时候，更是不敢与别人提一个字。 包括曹婆子和其他三个丫鬟，永莲愣是一个字都不提。而且，她还配合徐瑶蓁，引导着曹婆子总替主子操心外头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个事，就是悄悄给素莲娘下了药。 引得素莲娘暂时对花粉和气味过敏，得需要素莲去照顾。素莲也不得不请几日假的。 永莲配合得很好，徐瑶蓁非常满意。 这个丫鬟，徐瑶蓁最满意的。所以要带着她一块走，而且，也只有她，能帮自己成功逃脱。 徐瑶蓁一点点计划着。 也明白那些人，不停地针对自己。 她之所以最终下了决心，就是因为永莲听到的话。 让永莲跟着梁太妃身边的余妈妈时，还发现了王妃身边的茯苓，也在。 本来余妈妈去空色楼，悄悄从小门摸进去，想和这里的主人梁侧妃说一说，要帮太妃对付徐瑶蓁。 但是，空色楼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没一个，只要没事的时候全在屋里躲着。 生怕在院子里晃，被王爷派的侍卫看到，他们可不想被误会犯错。 空色楼这个院子，特别的安静。 余妈妈一来就被角妈妈发现，赶紧把她拉进了一旁的灶房。 角妈妈现在根本不敢让梁侧妃的事，让别人知道一点。要不然，他们这一院子的下人全得死。 现在王爷能让他们苟活着，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们谁也猜不到。 角妈妈都没有让余妈妈见梁侧妃，直接说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作甚？我们侧妃现在已经够惨的了，你们还想害她不成？” 余妈妈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头一个来的。 还有王妃跟前的茯苓。 余妈妈和茯苓都没见上梁侧妃，二人不约而同想说的话都没说上，被角妈妈赶出了空色楼之后，她二人立即联合了。 梁太妃想弄死徐瑶蓁，需要帮手。 梁侧妃真正的父母是梁家的旁支，现在她不会管别人的事，也根本不可能有余力去做这些事。 余妈妈正愁的时候，被茯苓叫住了。 “余妈妈，我这有人的。我跟你说……” 余妈妈大吃一惊。“你身后的人，能做到这些？” 第235章 提前准备好，东西带好 第235章 徐瑶蓁终于弄明白梁山太妃要怎么做？ 这也是到了她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夜里，她躺在裴云栖的怀里，一直睡不着。 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温暖。 让她学者安心。 可是，她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她的手悄悄地放在小腹，为了这个孩子，她只能离开了。 梦里，徐瑶蓁两次有孕，都没有保住。 次次招惹别人的毒手。 防不胜防。 现在，她和这个男人，天天被无数双的眼睛盯着。 稍有异动，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稍有不慎，中毒都是轻的。 要不然，以裴云栖真正的身份，被人从小下毒，一直影响到现在。 而裴云栖真正身份这个秘密，更是让徐瑶蓁，感到不安。 裴云栖与陛下亲厚，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一切都完了。 梦里的裴云栖，直到徐瑶蓁被逼撞柱而死时。 过得也并不好。 失去陛下的信任，被奸佞多次陷害，最终大权旁落。 以这个男人的傲气，一定会与这些人不死不休。 唉…… 他们俩，真的是过得惨。 徐瑶蓁的嘴角露出一丝悲凉，整个人又往男人怀里靠了靠。 裴云栖其实早就醒了，怀里的小女人微微动一下，他就醒了。 听着怀里的小女人，一阵又一阵的长吁短叹，也不知道在忧愁什么。 裴云栖伸出大手摸了摸小女人的秀发，又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似乎这样，会给她多一点的安全感吧。 “亲亲，这么早就醒了吗？” 徐瑶蓁的头贴在男人的胸口，声音从胸腔位置听着有些发颤。 她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听到夜莺的声音，觉得好听，就睡不着了。” 裴云栖能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心事重重。却又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他想问，亦不知从何问起。 他在她的额上亲了亲，为她往上扯了扯被子。 “等我忙完这两日，再亲自把你送到长公主的花园庄子上，那里的花开得正好，你也像王妃一样，多住些日子。” “嗯。”徐瑶蓁听着男人轻轻的说话声，逐渐睡去了。 在梦里，她又梦到了那场大火。 “啊……” 徐瑶蓁又做了一场噩梦，被惊醒了。 她撞柱而亡时，房子似乎也在着火。 这些是在她以前的梦里，没有出现的。 徐瑶蓁只觉得头痛，这场火，梦里的火。 似乎回到了她最害怕的那场火。 那场火，烧烬了一切。 她的外公外婆的一切。 她父母，从此也只能做普通人。 而她和哥哥，也是泯然于众生中。 徐瑶蓁虽然头痛，还是起了身。 今日有重要的事要做，永莲那边继续悄悄去听了墙角。 在这之前，她需要把该支走的人，都得支走。 “曹妈妈，你带着夏莲，先出发去长公主的百花庄子吧，先给我把该打点的都打点好。 我啊，得好好歇息一段时日，那里要是住舒服了，想让我回来，我都不愿意了。” 徐瑶蓁的话，把曹婆子和夏莲都给逗乐了。 尤其是曹妈妈，她在很年轻的时候，作为摄政王府的丫鬟，去过那个庄子。 曹婆子不由地一阵感慨。 “一晃眼，30多年过去了。我是老了，可那些花草树木，却依旧年轻美丽。唉，怪不得话本子里这些东西全能修成精了。真的是比人能活。” 徐瑶蓁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至于另一个丫鬟素莲，正好请了两日的假。 因为素莲娘突然病了，就是在花房做事的时候，就对一种花草过敏。 连着起了好几天的红疹，现现在还没有完全下去呢。 又是深夜，今晚只有徐瑶蓁一人在屋里。 裴云栖陪着陛下在宫里谈事，今晚估计是不回来了。 徐瑶蓁靠在窗前，永莲拿着一件薄衫给她披上了。 永莲虽然性子沉稳，可这次的事，她想想，心也是悬在半空中的。 “姨娘，你的身子能行么，从那么高跳下去……” 徐瑶蓁却笑了。 “我的水性很好的，而且也不算高，有你带着我，我是不会受伤的。” “姨娘，奴婢一定会护着您的安危的。” 徐瑶蓁要好好再看看这个地方，说真的，她是很喜欢西苑这里的。 虽然地方不大，却也是让她觉得最安心的地方。 白天有丫鬟婆子陪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徐瑶蓁在府里呆的闲了，又可以随时出府。在这个地方，只有她才能这样。 这已经是打破摄政王府的规矩了。 因为有裴云栖这个王爷的宠爱和包容，王妃闵若君似乎对她这种事，慢慢也没了脾气。 要不是其他女人还有那个老妖婆太妃，总找她麻烦，见不得她好。 她说不定会在这里待一辈子。 不管是这个地方，还是那个男人，徐瑶蓁其实是慢慢都喜欢的。 她有点舍不得。 但是，她怕。 怕梦里的事成真，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孩子。 她不能冒险。 即使知道裴云栖很强大，也很少有能难倒他的事。 但是，她还是不能冒险。 摄政王府里，危机不断，府外也同样，包括这里的人。 个个手段非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随时准备对她出手。 要不是她有预警梦，恐怕会一次又一次吃大亏的。 现在正好梁太妃对自己出手，借此机会…… “永莲，我们上马车吧，把我的箱子都装好。” 徐瑶蓁再三叮嘱永莲。 而她手上自己提了个很小的小箱子，里面装着钱和还有她珍藏的东西。 上次回娘家的时候，把自己其它珍藏的东西，已经藏了起来。 即使后来被柳家和荣家的人找麻烦，闯进徐家，也没有把她的东西找出来。 她全藏好了。 坐上了马车，徐瑶蓁掀开车帘，回看了一眼摄政王府。 还是和自己在梦里见到的一样。 显示威严的牌匾，红漆大门，守在门口的石狮子子。 似乎，与自己刚来摄政王府时，看到的一样。 “姨娘，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驾车的马车夫，似乎很不耐烦，催着出发。 徐瑶蓁轻声道，“走吧。” 那个男人，今日是看不到了。 永莲低声说道，“姨娘，王爷陪着陛下呢。” 第236章 徐姨娘出事了 第236章 徐姨娘出事了 徐瑶蓁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辆马车。 旁边坐着的是永莲，还有古大夫。 徐瑶蓁马含感激，慢慢从被子起身。 “谢谢古大夫，为我保密，又救了我。” “唉……”古大夫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悲凉。 “我年轻的时候，最佩服的人是你外婆，我与她与你们家，有一定的渊源。 聂夫人虽然不能收我为徒，却有师徒之情。而你外公聂匠人，又亲自为我做了一套针。这些恩情，我这辈子都无以为报。其实知道你们兄妹是他们的后人时，我又震惊又激动。” “聂家出事后，我到现在都放不下这件事。”古大夫的眼圈红了红。 “只要你们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你们徐家大隐隐于世，过得不易。现在这件事，于我是小事，也是回报你外公外婆的师恩。只是，王爷对你也是有很深的感情。你假死一走了之，他……” 徐瑶蓁摇了摇头，把手放在腹部。 “这次是我身边的丫头听到他们设计害我，我借机假死，才逃脱出来。 摄政王府，没有我能活下去的半点机会。这次是梁太妃和阜外的人联手害我，上次是柳家的，再上次是白家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处在这样的危机中。” 古大夫点了点头。 “上次到南边，你哥哥已经买好了宅子，开好了铺子，我也跟着掺了一股。你们的生意，得好好做呀。我可不想赔钱。” 一旁的永莲，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古大夫，您也怕赔钱吗？” 古大夫瞪了一眼永莲。 “当然啦，你以为老头子我不缺钱吗？我缺钱的很。我也有儿子孙子要养，他们没个争气的，看着就心烦。” 徐瑶蓁和永莲都一同笑了起来。 南下的马车城，传出了一阵了笑声。 而笑意里带着些许苦涩的徐瑶蓁，知道自己离开汴京城已经快一天了。 自己出事的马车，这会儿应该也会发现了。 希望那个男人，以后一切都顺风顺水。 没有自己在身边，也过得好好的。 徐瑶蓁的眼睛里有些发涩，她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掉出来。 与此同时，已经陪着当今陛下下一步到了长公主的花园庄子上。 承盛帝，只是来看一看，打算随便转转就回去了。 他没有那么多出完的时间，能出来绕一圈透透气。 也是很难得的。 看着裴云栖一直没进来，居然跑到府外去等那个小妾了。他的脸色沉了沉。 “简直不成体统。” 当下承盛帝边上也没别人，长公主捂着嘴笑了起来。 “唉，好不容易有一个贴心的人，裴卿得看紧点才行。他那宝贝疙瘩，不仅人长得美，还是个福星。 呆在裴卿身边，总能让裴卿逢凶化吉。” “哦，居然这么好？”承盛帝是故意说的。 裴云栖家里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宫人跑到长公主边上，低声说了几句。 长公主的脸色大变，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候，裴云栖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 紧咬着牙，眼神狠厉，盯着来人。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人也是裴云栖身边的亲卫，受命带着人去接徐瑶蓁的。 他亲眼看到那样的场景，现场已经让人看管了起来。 “王爷，徐姨娘出事了。” 裴云栖仍盯着说话的这个侍卫。 那人头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声音不停地打颤，连人也在打哆嗦。 “王、王爷，您亲自去看一看就、就明白了。” “啊……” 这个侍卫，直接被裴云栖一脚踹了出去。 曹侍卫赶到这人身边，把他扶起，塞给他几两碎银子，低声道， “见着秋大管家时，和他领10两银子去。一会子让长公主这里的府医给你看看，王也是在气头上。” 这个侍卫被踢得嘴角出了血，伤了内腑。 得好好养一段时日的。 他明白，并不怨。 “知道，我知道王爷心情不好。” 曹侍卫看他并没有生出怨气，这才放了心。 “你先去找府医医治，别的事回头再说。” 而裴云栖这时已经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去了事发地。 凌青紧紧跟着的，曹侍卫远远看着，也立即上了马，跟过去了。 裴云栖不相信这是真的。 谁出事，都不可能是他的小女人。 不可能。 裴云栖告诉自己无数遍，不可能的。 只是当他看到碎裂的马车在河边躺着时，整个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曹侍卫和凌青迅速地奔过来把他扶了起来，裴云栖把他俩推开。 感觉浑身发颤，脚下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上一样，疼得喘不上气。 “不可能。” 裴云栖眼前一阵阵发黑，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一直站在湍急的河边。 只盯着河水看。 似乎能从河水里，看到他的小女人。 他们明明一直都那么好，他的小女人发小脾气不开心，和他闹，都可以啊。 为什么要消失呢？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他们明明那么好。 他很爱她，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他想和她一辈子都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行。她可以不管任何人的闲话，想怎么过都行。 他裴云栖有这样的底气。 他的小女人，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个摄政王比以往任何摄政王的权力都大。 他的小女人可以不守规矩，可以想做一切想做的事。 只要他能办到的，就都让她去做。 可她为什么还要消失呢？ 为什么要抛下他？ 他都没来得及告诉她，他要宠她一辈子。 为什么呢？ 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 她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走呢。 他舍不得和她分开。 不分开啊…… 裴云栖迈着沉重的脚步，朝河水里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王爷。” “王爷。” “王爷” 裴云栖似乎听到了小女人的叫声。 “唉呀，你这人好讨厌呀。” 她的小女人，再也不理他了。 第237章 十死无生 第237章 “王爷，已经查了整整三天。” 曹侍卫硬着头皮，来和裴云栖汇报查询结果。 “徐姨娘和她的丫鬟，恐怕是被河水卷走了。这边的河水水流大，流到下游就是大江……” 曹侍卫后面的话，没有说。 他也不敢抬头，不敢看裴云栖的脸色。 整整三天，裴云栖一直都在河边直直站着。 几乎没有说一句话。 水米未进。 对于那个结果，曹侍卫不敢直接说出来。 其实他也是不敢相信的。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太突然了。 而且，连那个新手不错的丫头，也与她的主子，一同消失在河里了。 曹侍卫其实也是三天未合眼，他本来想着等这个丫头再大个一两岁。 再长长的。 …… 这时候，曹侍卫的心也是痛的，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讲。 “找” 过了许久，裴云栖只说了这个字。 三天来，裴云栖脑子里只记得小女人扑在自己怀里巧笑着，他们抱在一起说笑，明明，他们的日子那么幸福。 他们…… 裴云栖眼睛布满了血丝，头一直嗡嗡响。 他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样，几乎无法思考。心口疼得都要麻木了，可还是疼。 嘴里有着铁锈味，他一直忍着。 整整三天。 裴云栖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时，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中间是一辆非常宽大的马车。 长公主带着人来了。 她在知道消息后，到现在同样也没有缓过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天会这么残忍？ 其实长公主很清楚，裴云栖的心里是苦的，表面冷然，不近人情。其实他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 好不容易有一个能与他共度一生的人，居然就这么突然…… 突然没了？ 长公主可不信。 而且，她知道裴云栖现在有多痛苦，只想从河边找到人，会忽略一些事。 长公主走到裴云栖的身边，看着迅速奔流向远方的河水。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 她知道，裴云栖的心里也很清楚。 “裴弟，这件事交给我吧。” 裴云栖没有说话，仍然直直地站着。 眼睛充血，死死盯着河水。 长公主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她身边最厉害的两人走过来，先给裴云栖施了一礼。 突然朝着裴云栖出手。 裴云栖的眼睛盯着河水，都没有一点反应。 “啪”一下，裴云栖被长公主的亲卫一掌给敲晕了，这才昏死了过去。 紧跟着的古太医把了脉后，叹了口气。 “其实应该是半昏着的，一直靠自己的那股心气儿撑着。” “送到我府上的。” 长公主朝曹侍卫招了招手，吩咐道， “让秋大管家把摄政王府的门户看好，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明白么？” 曹侍卫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是。” 长公主接着又道，“如果有人冒险出府，你们也不要管。都交给我。” “是。” 曹侍卫本来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现在也明白这些不是他们能直接去办的。 裴云栖现在昏迷当中，被长公主带走了。 而裴云栖爱妾的马车滚到河水里的事，已经传遍了汴京城。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叫徐瑶蓁的小妾-- 十死无生。 至于裴云栖到底去哪了，没人知道。 像曹侍卫他们个别亲卫知道的，不会与任何人想。 裴云栖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出现在朝堂上了。 本来有人想借此生事，只是太子那边没有提一句，其他人也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 裴云栖的消息，应该和他那个宠妾的死是有关的。 裴云栖已经昏昏沉沉地病了半个月，一直在做梦。 梦里的他的小女人，并未嫁给他。 而是嫁给了那个叫詹文司的做小妾，日子过得辛苦，总被姓詹的嫡妻乔薇灵给磋磨。 “长公主。”古太医摇了摇头。 “噩梦不断，王爷一直昏沉不醒，非常危险。” “你父亲还没回京吗？”长公主心急如焚。 她也是刚知道老古大夫前些日子，又去了南边采买药材去了。 古太医是老古大夫的长子，他连忙回道，“已经给家父发了信鸽，他这两日就会回京的。” 长公主的眉头皱了皱，看向旁边自己的亲信。 “徐家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徐江如的妻儿本来一直就住在环雾庄，那个孩子在跟一个夫子在学习。而徐江如在听说其妹出事后，也是一病不起，被送到环雾庄养着了。有周管事在那边照应着。” “好，一切静观其变。” 长公主又吩咐身边的人好好看着，她才出去了。 刚到外面，就进秋白礼过来了。 秋白礼这两天感觉头发都要愁白了，没想到徐姨娘会出这样的事。但是，这时候，他确实更要盯好摄政王府。 “拜见长公主。”秋白礼连忙加快脚步，给长公主行礼。 “回禀长公主，一共抓了7个人，有三个人死了，另外4个咬紧牙关不松口。 只等着王爷醒了，再做处置。” “都知道是哪儿的人？” “知道。” “人是自杀死的？” “是的。” “把人关在哪儿了？” 秋白礼迟疑了一下，随后低下头不再说话。 长公主点点头。“不愧是裴弟身边最得力的人，你做的很好。只是，他现在一直醒不来。” 秋白礼的脸色微变，满是担忧。“王爷他……” “不会有事的。”长公主打断了秋白礼的话。“他不会有事的。” 秋白礼低下头，不再说话。 就在古大夫急匆匆地从南边赶回来当天，刚进长公主府，就听到大儿子高兴地嚷嚷着。 “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古大夫摇了摇头。“你现在是太医院任职的，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稳重模样。” 古太医完全不在意被父亲责骂，咧着嘴笑着。 “王爷醒了。” 古大夫进了里屋，看到面色苍白到裴云栖，整个人削瘦了好多。 短短半个月，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古大夫心中哀叹。 好在，徐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住了。 同样也是险象环生啊。 而裴云栖眯着眼，看着古大夫。 轻声问道，“如果我失去了两个孩子，甚至连孩子的母亲，都被他们害死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 古大夫突然冒出了一头的虚汗。 第238章 复仇 第238章 古大夫突然冒出了一头的虚汗，心虚地不敢抬头。 却听到裴云栖又道，“当然是要杀了他们呀。” 古大夫这才明白，原来裴云栖是在自言自语。 他连忙答道， “王爷英明。” 裴云栖硬撑着身体，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旁边有伺候的丫鬟，是长公主安排的自己人，立即给裴云栖身后又放了一个大的软枕。 裴云栖这才抬眼看了下古大夫。 “你从南边回来了？” 裴云栖只说了半句话，就咳了起来。“咳咳……” 古大夫生怕自己去南边的事情，会与那件事扯上关系。 连忙答道， “之前要采买的一些重要的药材，上次无货，这次终于买到了。” 裴云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问你一个问题。你对做梦这件事怎么看？” “啊？”古大夫正想着怎么应对裴云栖要说的话，没想到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愣了下后，思量着答道， “要是从医的角度来讲，就是身体上出了些问题，才会梦多，或是做噩梦。但是，我亦听说，有些梦，可能是预示着一些事。” 古大夫会这么说，是因为徐瑶蓁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徐瑶蓁问的相对直接。 “古大夫，您的医术超绝，现下几乎无人能及。但是，您对梦的预知性这件事，怎么看？” 当时徐瑶蓁只带着永莲，来悄悄找他的。 徐瑶蓁先问了这个问题后，才说道，“我的梦里，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家人都惨死。 如我那被害死的外公外婆一样。” 徐瑶蓁的外公与外婆，是古大夫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他从医近60载，再没有比这二人值得让他敬重的了。 半师之恩，授业之恩…… 说也说不完的恩情。 所以古大夫决定帮助徐瑶蓁，逃脱梦里出现的悲剧。 现下，没想到王爷也问起了这个问题。 古大夫，不由地又心虚了起来。 “王爷，难道梦到了什么事，让您忧心不已吗？” 裴云栖点了点头，同时又咳了几声。 “本王梦到了孩子，我有两个孩子，都没有了。还有他们的母亲……” 裴云栖的话说不下去，自己的那个小女人。 在他的梦里惨死。 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咳咳……” “王爷，王爷啊……”古大夫想瞎编的话，说不下去了。 “王爷，珍重啊，只有身体好起来，才能……报仇啊。” 眼前一阵阵发黑的裴云栖，听到“报仇”二字时，不由地笑了一下。 “是啊，本王都要他们死。即使陛下放过了，本王也不会放过的。” 裴云栖作为当今陛下手上的一把刀，本就得罪了不少人。 被称为活阎王。 很多人的把柄，就在裴云栖的手上。 他一直没有动那些人，是为了陛下。 以后，他也无需顾及那么多了。 裴云栖朝旁边招了招手。 “曹侍卫，把秋白礼叫来，咳咳……” 这时，古太医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进来了。 古大夫连忙把药拿了过来，他亲自端到了裴云栖的眼前。 “王爷，吃药了。不管要做什么事，都需要身体好起来。” 古太医这时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古大夫。 自己这个爹，一向性情温和，不会主动去参与王爷的事情，更不会煽动王爷去复仇什么的。 今天怎么了？ 噢…… 古太医明白了。 是为了安抚王爷的心绪，要让王爷好好地把药用了，先让身体好起来。 裴云栖吃了药后，秋白礼也进来了。 他声音阴冷，“全抓起来了么？” “回王爷，全抓起来了。一共7人死了三个，全是自杀的。” 这件事的不完美，让秋白礼也觉得没做好。 “那三个全是太妃娘娘的人，是属下大意了。刚把人摁倒的时候，就没想到他们牙里都藏着毒药。” 只有死士，才会干这样的事。 一个窝在后宅的太妃娘娘，居然会养死士。 可笑不可笑？ 而且，最可笑的是，她养的死士，是为了对付自己的亲儿子。 “呵呵……呵，她还真是不死心。这么多年过去，那个男人都死了，她还记着这件事。” 裴云栖冷笑了几声。 一种悲凉感，从他的笑声里，透了出来。 裴云栖刚要掀开被子下地，被古大夫给拦住了。 “王爷，不可。”古大夫这会儿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 “王爷，身体要紧呀。” 裴云栖已经站起了身，抬起胳膊，要人伺候更衣的。 “不是有你在么，如果你治不好本王，就拿你问罪。” “王爷，至少过了这两日……” 看到古大夫的着急，知道王爷的身体现在根本不能出门。 毕竟王爷刚醒来，现在全靠心里的那股恨意在支撑着的。 秋大管家灵机一动，说道，“王爷，您现在出现，必定会打草惊蛇。再等两日，长公主那边派人在盯着。” 裴云栖想了下，这才重新坐在床上。 “秋白礼，别想糊弄本王。” 秋白礼连忙说道，“请王爷放心。关于太妃身边死士的来处，恐怕是与您一直查的那帮匪徒有关。属下已经查出些眉目了。” 裴云栖重新返回到床上。 闭上眼睛，幽幽道，“本王记得，在上次抓那匪徒的时候，她也被牵连了。还是本王把她救回来的。” 裴云栖紧闭着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庞，爬上了无尽的悲伤。 古大夫先退了出去。 心中长叹。 有情人，自被情伤啊。 “父亲。”古太医追上了老古大夫的脚步。 “父亲，王爷的身体，两天真的能好起来么？” 古大夫叹了口气。“你啊……” 他摇了摇头。“回你的太医院去吧，这里有我在。” 古太医没明白亲爹到底要说什么，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 身后传来古大夫的怒声。“滚回太医院去，别在这捣乱。” 古太医辛苦了半个月，差点没被吓死。 好不容易王爷醒来了，他至少要被记一功吧。 “别犯蠢。” 古大夫对这个有些笨拙的长子，真的是很无奈。 “你想在宫里被针对么，现在那些跳梁小丑，都以为自己赢了呢？” 古太医立即想到了太子。 听到自己亲爹把太子比作跳梁小丑，嘴角抽了抽，不敢再说话。 古大夫看着蠢儿子离开后，低着把袖子里一直藏着的那套针拿了出来。 第239章 江南 第239章 江南 “恩师，那些家伙，活不了多久了。” 古大夫站在长公府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而裴云栖在吃了药后，又继续做着那些噩梦。 他的小女人，他的两个孩子。 …… “啊……” 裴云栖接连做着噩梦，一直醒不过来。 他紧着眉头，出了满头的汗。 长公主进来时，正好听到裴云栖的低叫声。 她立即让侍女给拿来了湿帕子，轻放在了裴云栖的额头上。 长公主声音轻轻的，抓住了裴云栖的一只手。 “裴弟，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在做梦。” 裴云栖是她看大的孩子，从小就心里苦，为什么现在要他继续受这样的苦。 长公主恨。 她咬着牙说道，“是我对那些人太宽容了。” “长公主。”裴云栖慢慢睁开眼睛。 “交给我吧。” “你自己要小心。”长公主又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的。 裴云栖的人，如今已经把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让自己体会那种无与伦比的痛苦。 裴云栖直至现在，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亲亲已经离开了。 不会 的。 他不相信。 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她的人，他就不会承认她的死。 裴云栖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几日的做的梦，非常的神奇，有一部分，与现在发生的事竟然重合了。 虽然事情的走向最终不一样，但是，梦里的每一件事，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所以，他的亲亲，会给他生两个孩子。 他们会有孩子。 他的亲亲，不会死的。 裴云栖不断地说服自己，他的小女人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掉进河水里，一定还活着。 一定是。 没有她的尸首。 她就会活着。 裴云栖无数遍这样告诉自己。 至于梁太妃身边的人，已经全被抓了起来。 包括那个余妈妈。 这些是悄无声息进行的，王妃闵若君一直都不动声色。 她知道后，也没有阻止，更没有让身边的人去打听。 裴云栖连王府都没有回，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西苑的那个女人，恐怕真的出事了。 “王妃。”云嬷嬷满脸惊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茯苓，不见了。她来王府带的东西，也全都没了。” 闵若君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云嬷嬷，尽量让自己镇定。“暮安苑那里呢？” 云嬷嬷摇了摇头。“从里到外伺候的人，全都换了。而且……” 云嬷嬷的眼睛里又浮上了惊恐。“老奴刚看到秋大管家带着一群人，拉来了好多泥土。似乎……似乎要把暮安苑那里专门隔出来。” “什么？”闵若君不由地站了起来了，在原地走了两圈。 “就是说，太妃要永远被单独分出去了？” 闵若君又重新坐下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云嬷嬷点了点头。“王爷最终动了怒，居然是因为那个……” 闵若君看了一眼云嬷嬷，“不要再提她，一个字都不要提。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 “是。”云嬷嬷心有余悸，用手拍了拍心口。 西苑的徐瑶蓁真的出事儿了，很多人心里是无比高兴的。 比如，刚被关起来的柳姨娘，还有一直都不太敢出门的白姨娘，恨死徐瑶蓁的吕侧妃，等等。 关于徐瑶蓁的马车滚到河水里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连一直关着的乔薇灵，也听说了。 她站在空空的房间里，一直大笑着。“哈哈哈……太好了，哈哈……” 她疯魔般的笑声传了出去，有人马上禀告了太子妃。 太子妃气的却不打一出来，让人去叫荣七过来。 乔薇灵关着的时候，荣七总来，现在也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乔薇灵的。 前脚说了后，荣七又有点后悔了。 本打算赶紧脚底抹油跑的，被太子妃叫去了。 “你糊涂呀。你们动裴云栖的小妾作甚，现在还不是与他撕破脸的时候。这件事，有没有你的参与？你跟我老是说清楚。” 太子妃从荣七躲闪的眼神里，大致也明白了。 “痕迹抹干净了吗？” 荣七连忙道，“自从柳仁出事后，弟弟我是尽量低调，不惹事了。这次的事，和我无关，我就是在一旁听听罢了。” “是乔薇灵出的主意？”太子妃冷哼道，“她和她那个师傅一样，从来不安分。要不是看他们有点用，本宫早就弄死了他们了。 既然她那师傅要为她出气，惹了这么大麻烦，让他们自己去接裴云栖的报复吧，你别管。” 荣七从太子东宫出来后，摸了摸头上的汗。 这件事他确实没参与，不过全程都看着。若是如太子妃说的那样，裴云栖发起疯来，他们全完蛋。 荣七现在无比想让那个娇俏貌美的小女人活着。 此时，江南。 徐瑶蓁在一间胭脂铺的后堂，手边桌子上放着十几盒胭脂。 她要一一查一下，这些胭脂调配出的味道，有一部分，与自己希望的不太一样。 徐瑶蓁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之前早就让哥哥在南边开启的胭脂铺子。 她本来只是为自己多准备一个后手，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那些想让自己消失的人，恐怕想不到徐瑶蓁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徐瑶蓁站起身，走到后窗，轻轻推开窗户。 正好能看到远处的河面。 阳光明媚，波光粼粼，船只穿梭，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徐瑶蓁很喜欢这种平静。 这时，胭脂铺的女掌柜白掌柜走了进来。 先是规矩地行了一礼。“东家，本地富户张家夫人，觉得咱们铺子里的胭脂味道太淡了。她想要浓一些的，问咱们会不会上这样的？” 徐瑶蓁是不见客人的，但是她也听说这位张家夫人。 体形微胖，汗味重，喜欢穿金戴银，摆阔气。 “让她下个月来吧。”徐瑶蓁的一只手仍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河水。 这种安逸的日子，她是真的喜欢。 到这里半个月了，虽然在吃古大夫留下的药，不宜外出。 可徐瑶蓁，太喜欢这种不用考虑别人的日子了。 要是那个男人，唉…… 他们这辈子，应该再也见不到了。 第240章 别离 第240章 徐瑶蓁早上起来的时候，懒懒地伸着小胳膊。 门外永莲已经在忙碌了，听到她起床后连忙推门进来。 “姨娘，又下雨了。嗯，你要出去走走吗？” 永莲身上带着一身的水气。 徐瑶蓁是很无语地看着她，知道永莲孩子心性，想去河边。 徐瑶蓁又重新钻进了被子，故意说，“唉呀，这种天气，在被子里睡觉真好。” 她再看向永莲，竟然满脸的震惊。 徐瑶蓁不由失笑，又重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白掌柜今天会再送两个丫鬟过来的，你想出去就出去吧。” “哦，可以吗？”永想去河边看抓鱼。 今日的雨不大，还是有很多渔夫会抓鱼的。她听邻居提到过好些次，她心痒痒的。 “去吧，去吧，记得买两条大鱼回来，烧鱼吃。” 徐瑶蓁不爱喝鱼汤，喜欢吃有滋有味的烧鱼。 永莲现在爱往外面跑，喜欢多看看外面。 她也很喜欢这里。 徐瑶蓁对京城所发生的事，并不急着知道。 她清楚，哥哥很快会给她来信的。 按照之前计划的，徐江如现在因受不了失去妹妹这个打击，已经往到环雾庄上去了。 要常住一段时日的。 等事情稍微缓一缓后，徐江如会给徐瑶蓁来一封信。 再等几年，宾哥的学问更上一层楼时，可以上江南有名的书院读书。 那时，他们所有人就真正的能在南边安家了。 汴京城，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 和那个男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 京城的那些人的恩恩怨怨，全都过去了。 徐瑶蓁用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 全是为了这个孩子。 她要让自己的孩子平安的出生，快乐的长大。 徐瑶蓁转头看窗外的小雨。 人生就如这场雨，被乌云遮住时的遗憾，却也有美妙的时候。 徐瑶蓁不感觉这是遗憾。 是她选择这样的。 在这里的日子，真正的平静过了下去。 一眨眼，又两个月过去了。 徐瑶蓁的肚子微微凸起的些，快四个月了。 她躺在摇椅上，听着永莲说着外面的有趣的事情，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姨娘，白掌柜来了。” 白掌柜最近两个月太忙了，徐瑶蓁这个东家弄出了几款新的胭脂的配方，味道是浓了些，却更是花香味浓烈。 比之前的那几款新配方配出来的胭脂，卖的还要好。 白掌柜今天来，主要是想在铺子里再招两个人。 她心里有了人选。 可这二人都是官奴出身，因为大赦才得免了罪行。 “为人处事老道，品行还是能过得去的。以前也是被他们的东家给连累了，做事很利落。” 听了白掌柜的描述后，徐瑶蓁让永莲把她扶着坐直了。 “和你是亲戚关系吗？” 白掌柜微微一愣，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他们本就很能干，却因为被原来的事情连累，没有合适的铺子发挥他们的长处。” 徐瑶蓁的眉毛一挑。“他俩全是男的？我们可是胭脂铺子，现在铺子里里外外全是女人。” 白掌柜连忙道，“他俩长得很好看。呃，那个，他俩之前做的官奴，是那个伺候女人的。” 徐瑶蓁的眼睛都瞪大了，一旁的永莲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徐瑶蓁这才发现这位白掌柜，还真是个妙人。 “你是觉着他们有伺候女人的本事，把胭脂水粉卖给有钱有身份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很容易？” 白掌柜立即觉着遇到知己了。 她来找徐瑶蓁这个年轻的东家时，心里还是在打鼓一般。 她不确定，这个年轻的东家，和别人看到的会不会是一样的，想法是不是也同样。 白掌柜有些激动。“东家，正是如此。有他们在，咱们的铺子的生意，至少可以往上翻几番。制作腌制的工坊，还能再招一些女人来。 而且，咱们这儿的郡守夫人，与小乙还是多年的好友。” 这回轮到徐瑶蓁不由吸了口凉气了，这个“好友”的意思可就多了。 她马上说道。“这件事就由白掌柜去办了。等他俩来上工那日，你请他们去吃酒吧。再每人给一两银子，让他俩好好干。” “是。” 白掌柜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徐瑶蓁。 心想这个年轻的东家，眼光很厉害。 徐瑶蓁也是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一件事。 她的梦里有两个很厉害的商人，是柳仁的手下。帮助柳仁干了不少黑心肝的事，他俩是听命于柳仁的。 徐瑶蓁猜，这两人很可能就是小甲和小乙了。 徐瑶蓁觉得这就是这场别离，所带来的命运的馈赠吧。 有两个不错的人，成了自己铺子里的人。 以后交到哥哥手上，一定有大用的。 徐瑶蓁让自己只专注现在的事，不去想别的。 而这时候，有一个人，一直在想着她。 裴云栖。 他还在汴京。 在自己的摄政王府里。 旁边仍站着自己的亲信。 秋白礼有事汇报，“太妃娘娘多次要见您，想要从院子里出来。” 裴云栖冷冷道，“她一直都想和摄政王府分开，不再受王府的影响。现在正如她愿，不用理会。” 暮安苑与摄政王府中间，多了一道墙，完全把这个小院与王府隔开了。 梁太妃的一切花销用度，日常吃食所用，院子里下人所出，全都得由她自己掏腰包。 而暮安苑旁边的小侧门，能通到外面街道。 完全是很方便的。 现在裴云栖的态度，就是一切都满足梁太妃的愿望。 “她长久以来都瞧不上这个王府，恨不得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和摄政王没有关系。” 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裴云栖看着手里的荷包，那个小女人一直不好好给做，只做了一半。 上面连半片叶子都没绣完，可裴云栖却紧紧捏在手里，舍不得松开一下。 这样的别离，是很难让裴云栖接受的。 他还在让人找关于小女人的一切线索，只要人活着，就一定能找到。 不相信人就这样死了。 “王爷，曹婆子和另外两个丫鬟，已经去了环雾庄。” 第241章 三个月 第241章 秋白礼一一汇报着，现在的情况。 西苑现在已经完全封了起来。 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过去。而且，徐姨娘身边伺候的人，也都去了徐姨娘的庄子上。 和徐姨娘的娘家人，暂时都待在一个庄子上。 秋白礼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王妃回了两次娘家，茯苓的事情，王妃并未问起。而闵家大公子的事，王妃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两句，也就再没问了。” 闵家大公子，对于徐瑶蓁的马车落入河水这一事，不仅仅简单的参与。 他还想打击摄政王府，打击裴云栖。想从侧面掌控摄政王府。 秋白礼对这件事并没有提，他知道王爷肯定清楚的。 这个闵汝之，就是一个废物，还爱痴心妄想。 就是因为他，闵母才坚持和太子那边暧昧不清，完全不顾摄政王府的立场。 前面有个茯苓，后面还会有别人。 恐怕王妃不得已回了两次娘家，就是阻止闵母做这件事的。 好在王妃不算糊涂。 秋白礼觉得自打徐瑶蓁失踪后，整个摄政王府，更加不安宁。 唉…… “也不知道徐姨娘，能不能找到呢？那么急着河水呀……” 后面的话，秋白礼真不敢往下想了。 已经三个月了。 裴云栖把那个绣了一半的荷包，又重新塞进怀里。 “三个月了。” 他的亲亲，离开他，整整三个月了。 裴云栖转头又看向秋白礼。“找到商业天赋很强的人了吗？对整个朝廷，民生，商务，以及海商，几乎都非常了解的人。” 秋白礼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官商两界都非常通。对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非常了解。很难。 如果想迅速一点，我们的人有合适的。但是我们的人，恐怕会让陛下多想。这个人必须得有柳仁办不到的才能，才完全替代柳仁。” 裴云栖知道自己的那些人，全都是各有才能。 陛下那边未必会多想，但是，却仍然无法达到他的要求。 “这个人，不一定要惊才绝艳，但是却能完全把柳仁比下去。” 秋白礼突然想到一件事。 “云阳郡主一直居于南边，那里商贸更加繁荣，通海业务也更加频繁。不如，让长公主修书一封，请云阳郡主给寻找合适的人。这样一来，这人再有长公主推荐给陛下时，也就水到渠成了。” 裴云栖看了眼窗外，春季的寒风，吹进来后，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可他的亲亲，却还没有找到。 曹侍卫赶忙把窗户关严了。 裴云栖先是冷冷看了曹侍卫一眼，才对秋白礼道， “这件事你着手去办吧。记得提醒长公主，不要让长公主深陷其中，免得把太子得罪狠了。” 先是柳仁出事，又是荣家针对裴云栖，让他的爱妾落在河水里消失了。 陛下已经冷了太子三个月了。 这个时候太子的神经也是绷得很紧的。 长公主若是对上太子，说不定会被这条疯狗咬伤。 “长公主，以上便是我家王爷的意思。”秋白礼递上了礼品。 “很久没有与郡主联系了，我家王爷送郡主一些小玩意。” 云阳郡主嫁到南边后，几乎没有回到汴京城。 长公主平日里也想得紧。 现在的裴云栖拜托的这件事，倒是让长公主高兴了不少。 毕竟，东西全是给她女儿的，办的那件事，也容易。 “我这里呀，正好有云阳托人送来的胭脂。是当地的一个胭脂铺子制的，味道是浓了些，但是擦在身上久而不散。你走的时候去和我的管家领两盒，拿给摄政王妃吧。” “是。” 秋白礼在和长公主府管家拿东西的时候，又打听了一下这个胭脂。 这才知道，这些胭脂其实是郡守夫人送给云阳郡主的。 秋白礼觉着这家胭脂铺子的掌柜，很会做生意，准备有时间专门去南边一趟，会一会这位白掌柜和铺子的东家。 徐瑶蓁还不知道。 离开汴京城才三个月，就有人想来见她了。 她近日上街罩着帷帽，穿着深色的衣裙，又用披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甚至是较好的身段。 即使是有孕在身，徐瑶蓁走起路来也是摇曳多姿，引得许多人转头看过来。 不过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她是个新寡的小寡妇，刚丧夫的，没人敢娶回去的。 小寡妇的娘家在京城，过一段时日，娘家人也全都要过来了。 现在想来看徐瑶蓁的，只有完全不放心的徐江如。 但是，徐瑶蓁当日就与他说好的，必须要一年之后他才能去南边。况且，还要等宾哥儿学问起来的。 总体来说，完全要搬到南边，还得几年之后。 徐瑶蓁消失的事，全家上下都瞒着宾哥儿的。 徐江如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一个字都不敢与人说。连自己媳妇孩子半个字也不提。 余氏听说这件事后，伤心了月余。 是在徐江如再三的叮嘱下，才不敢跟宾哥儿提的。 “娘子，你可别忘了咱们宾哥儿是个敏锐的孩子，和他姑姑关系又好。要是知道了，像以前那像得了离魂症，可是再难好了啊。” 宾哥儿早先前被乔明就给吓到了，直接丢了半条命。 徐瑶蓁从裴云栖那弄到宫里秘制的安神药，才让宾哥儿好了起来。 可宾哥儿是经不得一丁点刺激的。 至少在长大以前。 现在马上要6岁的宾哥儿，特别的懂事。 懂事的让人心疼。 还不是以前心里受了苦，许多事都比别人更加小心。 “娘，姑姑好久没来看宾哥儿了。” 宾哥儿忽然提到这个。 倒把余氏吓到了。 余氏自己把那份悲伤藏了起来，又岔开了话题。 “春季来了，我们宾哥也要6岁了。记得以后跟图老先生学习的时候，要更加庄重一些。” 宾哥儿拍了拍小胸脯。“娘亲放心，宾哥儿一定努力。老先生一直夸赞我学问好。” 好在环雾庄的人不算多，余氏又挨个叮嘱了一遍。 总算这件事是暂时瞒过去了。 不过整个环雾庄，气氛都很沉重。 所有人都不怎么出门。 又一年春季，绿打头。 徐瑶蓁的肚子，随着春暖花开，也逐渐大了起来。 “姨娘，白掌柜刚来说，云阳郡主想请您过府一趟。” 第242章 一年 徐瑶蓁来了南边后，一直都深居简出。 她根本不知道云阳郡主在这里。 “云阳郡主找我做什么？”徐瑶蓁顿时有种想跑的念头。 “云阳郡主那里收到郡守夫人送的一些胭脂，她很喜欢。听白掌柜的意思，应该是要给一些赏赐。” 永莲都把这些打听清楚，才来和徐瑶蓁说的。她自己也是听到的时候，一阵胆战心惊。 “要不推了吧。” 徐瑶蓁摇了摇头。“去是要去的，不过把我那身丧服拿来。再戴上帷帽。” 云阳郡主听手下人来报，胭脂铺子的东家是个新寡的小寡妇，娘家在汴京城。 她是汴京长大的，有点想念那里。这才徐瑶蓁来聊几句话。 不过在看到戴着帷帽，挺着高高的肚子的一身深色丧服的小寡妇，出现在自己面前时。 云阳郡主微微后悔了。 她根本不知道，人家还是个孕妇呢。 “徐娘子快坐下。” 本来想与这位小娘子聊几句关于汴京城的趣事，真明白什么是新寡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随意说了两句话，给了一些赏赐，就把人打发走了。 永莲一直紧跟在徐瑶蓁边上，现在称呼也变了。 “娘子，快上轿子吧，外面风大。” 跟着把他们送出府的下人，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回报给了云阳郡主。 “郡主娘娘，这个徐娘子对遗腹子在意的很，连一点风都受不得。” 在这之后，云阳郡主只派人去铺子里买胭脂，再也不提想与这里的东家徐娘子交往的意图了。 “她本来只是图一时新鲜，那样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怎么会真的想与我们这种市井小民相交。” 徐瑶蓁往嘴里送了颗脆枣，笑了起来。 “就像这个枣子好吃，你家娘子我，可吃不得。顶多吃两颗。” 永莲是深有体会，用力点头。“这些权贵妇人，心思真是难琢磨。” 徐瑶蓁的日子倒是真的平静了下来。 也没有什么人找她麻烦，更没有人需要她早早起来去请安。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轻轻地滑了过去。 眨眼间，就到了徐瑶蓁要生产的这日。 她的肚子，倒不算太大，肚皮有点尖。 徐瑶蓁自己希望生个乖巧的女儿，已经有一儿一女的白掌柜，早就看出来她要生个儿子的。 果然，当孩子咕咕坠地后，是个带把的。 徐瑶蓁激动的眼圈都红了，虽然生孩子辛苦，整整生了一天。 可她的命运，又一次被改变了。 梦中她早早被害流产，连自己怀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徐瑶蓁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感觉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心安感，让她觉得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永莲也是最高兴的，只有她能明白徐瑶蓁的苦。 “娘子，这孩子长得真好。” 一出生就有一头浓密的头发，眼睛黑亮黑亮的。 正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着。 奶妈鲁妈妈过来把孩子用小被子包好，所有清洗工作都做好了。 还有两个丫鬟都手忙脚乱，跟着一块收拾。 徐瑶蓁稍微睡了一觉后，就准备要给孩子喂奶的。 虽然请了奶妈，可自己的孩子，她要亲自喂养。这个孩子，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的。 生下孩子一周后，徐瑶蓁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孩子，她的儿子，和那个男人，唉，长得是一模一样。 徐瑶蓁心中有种不安感。 好在这里离着汴京城远着呢，即使有人通商或走亲，见了他。也是不会把她与他，联系在一起。 日子又过了很快，就到了徐瑶蓁的儿子过百岁儿的日子。 她只是在家里开了一桌，就请了白掌柜和铺子里的伙计在家吃了一顿。 孩子长得很快，她的亦儿，越来越像那个男人了。 徐瑶蓁有些不敢让孩子见人了，竹子做的摇篮上，挂着一层纱帐。 大家都以为是防蚊子的。 实则，是为了避免让人看到孩子的长相。 这个孩子的小名叫亦儿，大名徐瑶蓁还未想好。 等等再起吧。 也不急的。 又是一年春打头，千树万树绿意浓。 “时间过得可真快。”徐瑶蓁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自从亦儿出生，我们天天手忙脚乱的。这孩子，真够闹的。” 徐瑶蓁是觉着开心，也是累人的。 没想到带个孩子，能把她给累趴下了。主要是孩子是爱闹腾，非要到了闹困了，才会睡。 徐瑶蓁自己感觉都不如孩子精力好，每天她比孩子都要累。 刚把亦儿哄睡着了，她自己也是眼睛都要睁不了。 与此同时，在汴京城的摄政王府。 裴云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他的小女人正抱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朝他招手。 当裴云栖想追上去问一下，他的小女人现在在哪？ 可当裴云栖向前迈步追去的时候，小女人连带孩子，一同消失了。 “啊” 裴云栖从梦里惊醒。 他抹了满头的冷汗。 这已经不是他头一次，做这样的梦了。自己的小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在他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多次。 尤其三个多月之前，从那时候开始，裴云栖梦到他的小女人的时候，她怀里就抱着一个小孩子。 他俩都在对他笑。 裴云栖次次醒来，心里都像压着块石头似的。 他多次去三清观卜卦，可卦象扑朔迷离。 只说让他随心而去便可。 裴云栖不知道如何随心而去，不知道小女人如今在哪里？ 人都找不着。 如何去呢？ 裴云栖想不通。 最近裴云栖又给陛下办了几件大案，因在办案时下周过于狠，把另外两个从犯给吓到了。 其中一个直接给吓傻了。 好处就是另外一个清醒的人，简直就如倒豆子一般，什么都不用问。 全都说了。 只不过说的内容，裴云栖听了个开头就退出去了。 余下的，全是陛下自个儿听的。 其实不用听，裴云栖野菜的都是和太子有关的。 现在的裴云栖手段比过去更加凌厉和狠绝，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人人自危。 陛下不由地与长公主嘀咕。 “裴卿再这样下去，树敌过多，太容易被人盯着打了。” 长公主很清楚裴云栖现在的状况，脑子里的弦一直崩得很紧。 真的怕他哪天撑不住。 虽然他们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裴云栖的那个小妾，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提。 就怕裴云栖撑不住。 “陛下，我家云阳一直叫我到南边去修养。说了好几年，最近京城一切都好。我想去一趟。” 陛下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离开一段时日也好，让裴卿送你去。” 第243章 婴儿的啼哭声 第243章 裴云栖现在有些惫懒，根本不想离开汴京。 这个地方，有着他与小女人众多的回忆。 可陛下的旨意直接下到他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又惹陛下了。 王妃闵若君这一年以来，也是过得战战兢兢的。 没想到那么多人都想看他们摄政王府的笑话，想把脚踩在她这个王妃的头上。 这些人里，包括她的娘家。 闵府。 闵若君一直以来疼爱的大弟弟闵汝芝，还有与她血脉相亲的母亲。 闵若君知道很多人都眼红摄政王府的财富与权势，怎么也想不到，连自己的亲生母亲。 都不维护自己。 她也生怕闵府的事惹得王爷不快，所以平日里与王爷的关系，越发疏离了。 怎么也亲密不起来。 闵若君也过得难受。 在知道裴云栖这次竟然惹到了陛下，赶紧来到了前院，到了 飞羽阁门口。 “与王爷说一声吧。” 闵若君自嫁给裴云栖十余年来，几乎从未到过他的院子。 闵若君只管后宅的事，前院全是王爷的各处重地，她也不愿意来这惹麻烦。 如今为了摄政王府，闵若君不得不来。 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气息的裴云栖，闵若君无奈地叹了口气。 忽然觉着，陛下恐怕也是觉得裴云栖呆在摄政王府里，恐怕人得呆废了。 “王爷，妾身有一事想求王爷。” “何事？” 说话间，闵若君身后的云嬷嬷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桌子上。 闵若君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现在这个南边的胭脂可时兴了，在汴京城是很难买到的。王爷若是去了南边，一定要给妾身买一车这样的胭脂回来。” 裴云栖的惊讶神色直接定格在了脸上。 “胭脂，就这样好？” “是呀，还是长公主带起来的，真是好东西。可惜的是，只有南边那家胭脂铺子有卖，别的人家仿制，都做不出这样的好东西来。” “好，本王给你买一车回来。” 闵若君离开了飞羽阁后，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裴云栖这下，肯定是要跟着长公主一同去了。 想耍脾气都不行。 裴云栖这人就这点好处，答应你的事儿，一定给你办到。 这下闵若君是放心了。 长公主那边听说裴云栖同行的事情，摄政王妃出了不少力。 虽然她对闵家人没什么好印象，但是闵敏芝和这位王妃，感觉还算可以。 立即命人送给闵若君一份礼物。 闵若君在收到礼物时，更加清楚自己的立场。 必须和王爷和长公主，永远是一体的。 云嬷嬷看着送来的这一套极品的茶具，眼神里也闪着星星的亮光。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看来长公主，还是一直把您放在心上的。这套茶具配套的茶盘，明显就是仿着聂匠人当然制的茶盘的仿品。唉，这样的仿品，即使是在皇室，也很难有这样高超技术的了。” 闵若君也是深有感触。“是啊。看来，我们一切都听王爷的，就是对了。” 云嬷嬷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咱们的闵府除了小少爷外，都没有个脑子清楚的。唉……” 这些事情一件又一件，过了这么长时间。 闵母都不给闵若君好脸色，甚至隐隐埋怨她。 现在闵若君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长公主身后是当今陛下，这天下谁还有陛下更有权势呢？” “有一事，老奴总觉得要说一声。”云嬷嬷对这件事还是挺在意的，亲自去探听过了。 “空色楼。王妃，空色楼传出孩子的哭声，听着是个婴儿。怕不是梁侧妃……” 看着云嬷嬷露出惊恐的眼神，闵若君也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云嬷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最近王府里有人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找来找去，都觉得是从空色楼那边传出来的。老奴不敢相信，昨夜里也去听了听。” 云嬷嬷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果真是婴儿的啼哭声。王妃，梁侧妃那边难道……难道……” “不可能。”闵若君又重新坐下了，不过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乱。 她的眼睛瞪大了。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王爷那边不会没有一点动静，更不会不通知我的。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闵若君又急得站了起来，握紧双拳，在地上走了几圈。 “空色楼一直封着，都由王爷自己的亲卫看护着，任何人不能与梁侧妃接触。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何必这样，除非……” 闵若君的眼睛看向了云嬷嬷。 云嬷嬷也看向了她。 他们二人，忽然都想到了一处，嘴巴都长得大大的。 云嬷嬷颤抖着道，“除、除非她、她不、不……” “不要说。”闵若君赶紧捂住云嬷嬷的嘴。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头上乌云罩顶。心中恨意滔天。 “这些女人，他们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啊。呵呵……幸好，幸好王爷都明白。” 云嬷嬷脸色发白，与闵若君的手紧紧抓在一处。 “王妃，他们真是什么事儿也敢做啊。明日，老奴陪您去三清观上香去吧。不管是闵府还是后宅这些女人，自有王爷派人盯着他们的错处。” “好。” 在汴京城有一个三清观。 而在南边，有一个香火极旺的上清观。 徐瑶蓁想给孩子去祈福，让永莲去打听一下，这个上清观的情况。 永莲听来的消息倒都是好的，不过她还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娘子，上清观香火旺盛，福佑百姓。不管是商贾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会到上清观去的。” “好，那咱们也准备准备。过两日阳光极好的时候，带着亦儿一同去。” 徐瑶蓁说完话后晃了晃旁边的摇篮，听到儿子呀呀学语的声音，让她心中很是满足。 徐瑶蓁转过头发现永莲没动地方，似乎有话和自己说。 “怎么了？” “娘子。”永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实在是压力太大，她也觉着难受。 “据说云阳郡主的母亲，要来咱们这里了。再有三两日，就能到了。” “哦，正常走亲戚罢了。”徐瑶蓁又低头继续逗儿子。 永莲也有深深吸的一口气。“云阳郡主的母亲就是长公主啊。” 第244章 他来了看到了 第244章 听了永莲的话后，徐瑶蓁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过了许久，她又问道， “长公主又不是普通人，她也不会轻易上街。更不会去上清观。即使她要去，我们也会知道的。 她这么大个长公主，稍微有点动静，就是满城风雨。” 所以徐瑶蓁并不担心会碰上长公主。 “我带着亦儿去上清观上香的，和她也碰不上。” 永莲觉得也是这样。“长公主也没见过奴婢，奴婢这几日会多向上街打听的。” “不要自己吓自己。”徐瑶蓁又冲着胡乱蹬着腿的儿子笑了笑。 “我们亦儿也这样认为呢，是不是呀？” 亦儿继续咧着嘴笑，不停地蹬着两条小短腿。 徐瑶蓁继续逗孩子了。 其它事情就交给永莲去办了。 永莲确实尽心，事情也打听出来了。 “长公主此行确实是为了同云阳郡主相聚，她一到这里，就带着郡主去游湖了。嗯，咱们这边能游玩的地方，都有长公主的身影。” 徐瑶蓁也明白了，长公主就是为了来玩的。 虽然长公主年过40，但是玩性很大，排场也很大。所以她要去的地方，别人也都提前能够知道。 徐瑶蓁这天抱着孩子，坐着软轿，来到了上清观。 已经是打听清楚的，长公主一行人，今天出城。 徐瑶真是还带着帷帽，抱着亦儿，身边跟着永莲，他们主仆就进了大殿。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下了软轿后，有一行人，也来到了上清观。 正是穿着便服的裴云栖，带着几个亲卫。 他本不想来的，但是长公主说这里的香火很灵。让他来拜一拜，说不定真的就能有他的亲亲的下落呢。 虽然裴云栖知道长公主是在安慰自己，可他还是来了。 同行的有曹侍卫和凌青，他们也都穿着便装。但是，满身的肃杀之气，是挡也挡不住的。 旁边路过的人看到后，全都被他们一行人的气势，给吓得绕路走了。 这一年来，裴云栖自身的杀气更重了，带的他旁边的亲卫，各个也如此。 没看见都害怕的。 “你们几个都散开了，随便转一转。” 裴云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裴云栖一路往大殿走，目不斜视。 另一边，徐瑶蓁已经从大殿出来。 她求了个签，拿着写着上上签的木条，往解签的老道士那里，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夫人，你的这个签好啊，听到给你慢慢讲。” 徐瑶蓁见这个道士要多讲几句，而且她也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子，就与一旁的永莲道， “你也去转转，两刻钟后，你在观门口寻我便是。” 永莲也想去求个签的。“娘子小心些，奴婢快去快回。” “不急，这里安全的很。” 徐瑶蓁戴着帷帽，一身深色衣裳，略显华贵。她更是体态丰腴，怀里还抱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婴儿。 都知道她是产子不到半年，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强势的夫家的，没人会闲的没事儿招惹她。 永莲先是去求了个签，发现是中下签，都没有让道士解签。 心下不快，就离开了大殿。 只是，她一出大殿，居然迎面与一人错身而过。 幸好永莲是低着头的，心里记着徐瑶蓁母子，走路也快的。 那人进了大殿后，忽然回过头，就看到了迅速离开而逐渐远去的永莲。 此人正是曹侍卫，他低喃着。“永莲？” 曹侍卫眼前一亮。“一定是永莲。” 曹侍卫这辈子可以把任何人认错，就不会弄错永莲。 他心心念念的小永莲，一直想等着永莲长大一点，他去提亲的。 曹侍卫迅速跟了上去。 永莲武艺高超，即使离得远，也能感受到后面的人是紧紧跟着她的。 永莲眼珠子一转，就朝着后面偏殿走了过去。 往这条偏殿走，有好几条路，有一条路会经过一个小圆子。 永莲做事心细谨慎，早把上清观的结构摸清楚了。她往哪边走，岔路口都有哪些，全都门儿清。 就在曹侍卫紧紧跟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人。 当他转头时，忽然感觉一阵劲风袭来。 曹侍卫想从腰间拔刀，也晚了，后脑勺挨了狠狠一脚。 曹侍卫混过去时，心里想的却是。“哎呀，我怎么能习惯性地拔刀呢。唉，还是我老娘说的对。我这几下子，还真不行。连永莲都比不过。” 永莲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暴露了，心底生恨。 把曹侍卫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只摸出三两二钱银子来，那个佩刀是摄政王府给曹侍卫发的，她没有拿。 她实在是觉得曹侍卫太穷了，她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然后把曹侍卫剥得只剩下一条裤子。 “这些衣服，还能卖半两银子。” 永莲是一点都没耽搁，找着徐瑶蓁后，立即嘀咕了几句。 徐瑶蓁大吃一惊。“他们怎么来了？” 最后赶紧上了软轿，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上清观。 回去的路上，徐瑶蓁再三琢磨，她再逃也是不行的。 不过只要窝在家里不出去，凭着裴云栖有三头六臂，你找不着她。 徐瑶蓁回去后整整三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胆。 结果外面没传来什么风声。 倒是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带着大理寺少卿闵敏芝，抓了几个凶徒。 这几人放下的案子众多，不日就要押解到京城去了。这几人，是从汴京城淘到这里了。 关于摄政王的英俊相貌，以及铁腕手段，在城里都传开了。 现在徐瑶蓁和永莲都不敢出门，正值白掌柜来汇报关于铺子营生的事情。 徐瑶蓁听的是心不在焉。 永莲又机警地询问了些外面的事。 “外面和以前都差不多，就是长公主和摄政王的派头和影响太大。现在街上的混混都很少见了。” 白掌柜又笑了起来。“昨日在街上看到摄政王了，唉呀，天下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呢？哈哈哈……” 徐瑶蓁和永莲对视的一眼，都没有说话。 等白掌柜离开后，永莲送到门外，在门外看一看，发现没有异常。 才算放心了。 可就在永莲关上门的那一刻，有个人从很远的地方朝这个小院看了过来。 正是裴云栖。 第245章 小娘子伤心 第245章 裴云栖的心，这几日一直在翻滚着。 烫的他都喘不上气。 那日，凌青等侍卫，找到只穿着一条亵裤的曹侍卫，被扔在上清观的矮丛中。 昏迷不醒。 一众侍卫，如临大敌。 而裴云栖，只觉得头疼。没想到，藏在暗地里的对手，竟然敢这样折辱他。 这样对曹侍卫，就是要让裴云栖脸面扫地。 众侍卫给曹侍卫凑了一件上衣和一条长裤，帮他穿戴好后，曹侍卫才悠悠醒了过来。 凌青马上扶住了曹侍卫，急切地问道，“老曹，到底是谁，看清楚了吗？” 另一个侍卫也说道，“能迅速把曹侍卫放倒的人，腿上功夫一定不赖。” 他们都是个中老手，能看出来曹侍卫是被一个鞭腿给撂倒的。 曹侍卫这时候终于清醒了，连滚带爬到了裴云栖的跟前。“王爷，王爷啊，是永莲，是永莲给了我一脚。” 其他人正想说曹侍卫是不是看花眼了，就见曹侍卫的衣领被裴云栖给提住了。 只有裴云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的有多快，声音都在打颤。 “你说谁？是谁？给本王说清楚。” “是永莲。”曹侍卫无比认真，但他的衣领还在被裴云栖提着。 “属下不会看错，就是永莲。她平常就能一脚把人踹晕了，现在更厉害了。” “来人，赶紧去打听。”裴云栖突然又把人叫住了。“悄悄打听，千万不能惊动她。” 裴云栖说的她，自然是指徐瑶蓁。 虽然除了曹侍卫外，其他侍卫不觉得是真的。可还是静心的去办这件事。 不一会儿，一个老道被凌青带了过来。 “王爷，这位黄道士见过姨娘。” 现下，所有人都知道，王爷的宠妾真的活着呢。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为什么活着不回去？ 但是又一想，这次是太妃娘娘动的手，就是要徐瑶蓁的命。 大家也就能理解了。 而这位黄道士，正是给徐瑶蓁解签的那个道士。 他把徐瑶蓁球的那个上上签拿了过来，又把发生的事情前后讲了一遍。 “这位小娘子的样貌并没见到，她戴着帷帽的。不过，贫道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的长相了。” 随后黄道士抬起头盯着裴云栖的脸看了又看，随后点点头。 “倒是与王爷有几分相像。” “有几分？”裴云栖从未像现在急，他也终于明白，他的亲亲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了。 要是当时亲亲回到摄政王府，恐怕那些人又不安分了。 “怎么有个……八分像。”黄道士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贫道说保守了，几乎是与王爷一模一样。” 裴云栖从未像现在这样高兴。“赏。” 大手一挥。“重赏这位黄道士，其他人也都领赏。” “谢王爷。” “谢王爷。” 半天功夫不到，徐瑶蓁的胭脂铺子和住处，也都摸清楚了。 裴云栖这才把手上留有的一盒胭脂打开了，打开的同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被自己的蠢笨给逗乐了。 “原来亲亲早就给我留下了线索，是我自己观察不够细致。” 徐瑶蓁一些常用的胭脂，就是这些味道的。 除非是自己调制的，哪会从南边弄来的。而且，裴云栖明明就知道的，徐江如在南边弄了个胭脂铺子。 他，咋这么明显的痕迹，全漏掉了。 不过，他裴云栖有孩子了。 “呵呵……本王有孩子了，呵呵……我有孩子了……” 裴云栖这几日，时不时就笑一会子，说的话，除了徐瑶蓁就是他的孩子。 曹侍卫、凌青等人，全都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王爷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不过他们都是和裴云栖一样，小心的离那个小院远远的。 而长公主更是带着女儿云阳郡主，去郡主的庄子上游玩去了。 徐瑶蓁让另外两个小丫鬟，去外面随意打听着现在有趣的事情。 她不说是谁，两个小丫头本来就是当地人，对于现在最吸引人的，自然知道是摄政王一行人的事情。 她俩天天外出去听这些消息，乐此不疲。 小圆性格更活泼一点，还以为徐瑶蓁在家带孩子，心情不畅。把外面的事情说得特别详细。 “娘子，摄政王长得真是好。他昨日上街的时候，排场可真大。身后跟的人也全是锦衣，都是年轻的男子。 可惜的是，摄政王指示下马车走了几步。唉，咱们这的那些还在闺中的小娘子们，都要发疯了。” 徐瑶蓁听着在小圆口中风神俊逸的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妖精。 她不由的笑了起来。 “可惜呀。”小圆的圆脸全都鼓起来，晃了晃头。 “摄政王府的门楣哪是普通小娘子能乱想的，只能看看啊。” 小惠也跟着一同叹气。 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边叹气一边笑，倒是把徐瑶蓁也给逗乐了。 “最可惜的是，明日摄政王就要回汴京城了。”小圆继续叹气。 “不知道摄政王离开后，有多少小娘子要伤心呢。” 徐瑶蓁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能听到他的消息，她也是有点高兴的。不过，他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以后都过自己的日子。 再也不要见面。 摄政王的排面是很大的，他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挤到城门口去看。 徐瑶蓁跟前的这两个小丫头，也跑去看了。 确实如小圆说的那样，很多小娘子都眼巴巴地望着摄政王的马车远去。 很多人是还想再看一眼摄政王那张好看的脸，可摄政王一直坐在大马车里，连根手指都没有露出来。 “真的走了呀？”徐瑶蓁确定裴云栖一行人，真的离开了。 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了。 机灵的小圆说道，“这个摄政王一定是妻妾成群。他的人从咱们胭脂铺子里，各色胭脂水粉买了一车。 小乙都激动的叫的像只鸡，被白掌柜一顿嘲笑。那个侍卫他说以后要常买咱们的胭脂。” 徐瑶蓁顿时觉得很不妙。“他为什么要专门买咱们的胭脂？” 第246章 为了他们以后 第246章 徐瑶蓁心里是很不踏实。 她还没觉得自己配的胭脂，能好到被王公贵族去喜爱。 “娘子，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听香小榭，早就出名了。之前就是云阳郡主喜欢的紧，让人送给了长公主。 何止是摄政王买了一车胭脂送给自己的女人，长公主也买了大半车，让王爷一行人给一同送回京去了。” 永莲也在琢磨着。“豪门大户心思多，咱们这小门小户的。经不起折腾。” 永莲自然的南边后，在两个小丫鬟面前，就是年纪大的。 小圆马上点头。在她心里，永莲就是那种很有见识，也很有本事的主子的心腹。 “一定是这样的，他们买咱们的胭脂，就是想研究配方。对，一定是这样。” 小惠也觉得是这种。“肯定是。” “当然还是女人多。”小圆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城里那些小娘子看到一车胭脂被拉走时，全都伤心的要晕过去了。” 小圆夸张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引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徐瑶蓁给了永莲一个眼神。 永莲稍作打扮后，也戴了个帷帽，这才出门去了。 要是有人跟着她，她是能察觉的。 永莲在街上转了一圈，随意与人聊了聊。 知道要是有人跟着，她一定能察觉。而且现在王爷已经走了，大家谈论的都是摄政王离开时拉了十几马车的好东西。 “肯定全是送给他的女人的。” “听说摄政王，有几十个小妾呢？这些东西，还不知道够不够分。” “是哦，不过摄政王也办了不少好事。把那几个害人的匪徒，连夜送到汴京去杀头了。你们没发现吗，现在街上的混混也少了。” 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永莲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上糕点铺子买了两盒糕点后，这才回去呢。 “王爷，不用跟上去吗？”曹侍卫伸长脖子，看着永莲走得越来越远。 裴云栖正站在这条街上最豪华的酒楼二楼，一间包间内。 从窗户上，往下看。 听了曹侍卫的话后，裴云栖差点没笑出来。 他斜着眼无缘嫌弃地瞅了眼这货。 “你是想再被她给一脚，这辈子都醒不来吗？” 裴云栖的话刚说完，包间内还占着其他几个侍卫，以及秋二管家。 全都没忍住笑出来了。 “呵呵……” 一开始还觉着有裴云栖这个王爷在，憋着笑的。 不知道是谁越笑声音越大，最后全都大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 曹侍卫咧着嘴，想给自己辩驳两句。 可张张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被永莲突然的一个鞭腿，直接踹晕不说，还被剥光了只余一件亵裤，上身都光着呢。 他的亵衣也被永莲没轻没重地给扯走了。 他那一团衣服，是在一个旧衣铺子发现的。 曹侍卫用袖子挡着脸，把自己的衣服又重买了回来。 这一件件事啊，裴云栖和身边的亲卫都知道的很清楚。 简直就是曹侍卫的黑历史。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曹侍卫盯上了人家。 永莲这个小丫头这么厉害的，都能想象得到以后曹侍卫的日子得有多苦？ 秋二管家是秋白礼的弟弟，他这次专门被调过了，就是要找出一个人，能够替代柳仁的。 裴云栖，一定要把柳仁这个人除去。 这个人不死，终会成为心腹大患。 而且这个假仁假义的人，不仅会在背后害自己这么简单。 柳仁到现在还悄悄与太子联系， 他人在海上的，联系的是鹰。 说明柳仁做出很多预防，如果他哪一天失势，无法在太子身边帮忙。 那他们如何联系呢？ 呵呵。 这个人的老谋深算和精明程度，已经超出了常人。 他也和乔家有关系匪浅，乔薇灵和她师傅，也都与他来往甚密。 他们都会是小女人的威胁。 一个都不能让他们活。 裴云栖现在不仅要让自己的小女人，放心跟自己回京。 也要把柳仁的头，提给她。 这时，一直想说话的秋二管家，看着裴云栖的脸色，都是阴晴不定的。 他想说的话，略微有些犹豫了。 “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裴云栖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个秋二管家的商业天赋也很强，可他自己的人，不能送给陛下。 得那种在外面做事的普通人，最好跟哪边动不沾着。 “确实找到。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秋二管家深吸了一口气。 “正是徐姨娘的胭脂铺子里新招的那两个……比较妖娆的男人，分别叫贾德福，尹德禄，人们都叫他们小甲小乙。这两人，极有商业天赋。主要还是，本地人其实对他们俩特别排斥。” 裴云栖皱了皱眉。“他们俩什么来路？” “以前在花楼，伺候人的。最早时候是被主家连累，成了官奴。前段时间主家又起复了，他们也才被放了。” 裴云栖点点头。“原来如此。” 秋二管家继续道，“这二人确实有本事，手段颇多。会说话，也知道碰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有点见识。 只不过，他们在徐姨娘的铺子里，也是暂时的。时间一久，那位白掌柜应该也能看出来，胭脂铺子会受他二人的名声所累的。 他们想要过得好，只能远离此地，为他们自己闯一片天出来。” 裴云栖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去办吧。要悄悄的，再给寻一个合适的人顶上。” “是，王爷。”秋二管家已经有了人选。 这人正是白掌柜的弟弟。 秋二管家觉得徐瑶蓁的运气真不错，铺子里找的人都是靠谱的。 徐瑶蓁这边还提心吊胆地担心被裴云栖发现，虽然她知道人已经走了。 就怕这家伙还再来呢，毕竟长公主还没走呢。 她现在一丁点不出门，抱着亦儿晒太阳的。 听到外面脚步声，立即转身进了屋，把亦儿放进摇篮里，又盖上了纱幔。 “东家，东家，不好了。”白掌柜来说的正是小甲和小乙的事情。 徐瑶蓁没想到这两人会是这种情况。 “这种人，不提也罢。” 徐瑶蓁怎么也想不到，裴云栖这样处理这件事。 是为了他俩的以后。 第247章 喵喵 第247章 “唉，怎么会这样？”徐瑶蓁没想到那二人，说走就走。 “其实，我本来想着过段时间，让他俩走的。” 白掌柜的脸上，露出些略显为难的表情。“他俩虽然极有天赋，你很会说话和做人。可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当初理想全面。 他俩的名声，是真不好，近几日来我们铺子里买胭脂水粉的，只有个别达官显贵。大部分都是花楼的女子。” 徐瑶蓁听了后，也同样松了口气。 “他俩既然有好的地方去，对我们来说倒也是件好事了。再找人吧，这次多考察考察。” 徐瑶蓁想了自己环雾庄的庄头，曹九。 就是自己身边人曹婆子的小叔子。 随后她与白掌柜道，“这样吧，最好从熟人里面找。知根知底的，人品也能保证。” 徐瑶蓁并不知道，小甲和小乙并不是自愿请辞的。 他俩在这个胭脂铺子里，呆的还挺舒服的。来买东西的客人，好多与他们认识，也不用遭白眼。 “这间铺子，不适合你们。用不了你多久，这间铺子也会因为你俩做不下去了。” 秋二管家直接找找人，开门见山地谈。 “跟着我们东家，做海外的生意，谈的只是生意。没人管你的出身，没人在意你从哪儿来？ 而且，你们可以用自己的真名。” 谁不想用自己真正的名字好好活着呢？ 只是小甲和小乙人生逢遭变故，用自己的真名在外，会觉得对不起父母。 秋二管家又许诺了好处，并告知他二人，他们能承担得起把一个好好的胭脂铺子，给祸害到关门的责任吗？ 小甲和小乙想了想决定离开。 直接跟白掌柜请辞。 他俩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自那以后，曾经与他二人相熟的人，再也没有见过他俩。 秋二管家任务完成的很好，又找人去点拨了白福。 就是白掌柜的亲弟弟。 姐弟二人关系还不错，白福本来担心自己会给寡姐找麻烦。 帮他出主意的人说道，“那间胭脂铺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连长公主和摄政王都会买的好东西。全是自己的绝密配方。现在那间铺子的东家，就想找自己人。你姐姐想要作文这个掌柜，还得需要你的帮忙。” 没两天，白掌柜就带着白福来了。 徐瑶蓁提前已经了解到了情况，心里本来就认可的。同白福聊了一会儿，又问了对方几个问题。 白福都能对答如流。 “好，人就留下吧。以后好好帮你姐姐，在铺子里好好做事。” 徐瑶蓁这关算是过了。 她又让白掌柜带着白福，去酒楼庆祝。她给出钱，顺便再给铺子里的伙计也叫一桌子酒席。 “这个东家虽是年轻，做事真地道。”白福竟然有些佩服徐瑶蓁的。 白掌柜表示赞同。“是啊，她娘家都在汴京城呢。她哥哥徐大官人，也是有本事的。” 白福点头。“姐，咱们好好干。” 抛开他们都觉得徐瑶蓁是个好东家不说，现在裴云栖就总在远处，看着那个小院。 天色正好，日头正浓，他的小女人正抱着快四个月的小婴儿，在院子里晒太阳。 即使隔着老远，裴云栖都能听到他的小女人温柔的声音，以及他的儿子，是叫亦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是个极其健康的孩子。 咿咿呀呀几声，还会咧着嘴笑。 他的小女人，也会跟着一同笑。 裴云栖的眼眶，略微有些湿润。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感受到温馨幸福的这一天。 他自小就知道，他肩上肩负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有孩子。不应该把自己身上压着的，再让孩子继承了去。 当他知道，自己身上被下过绝子药。 下的人是他那去世的父亲，还有还活着的亲生母亲。 裴云栖，倒没有恨他们。 他也厌恶自己。 可现在，他觉得，似乎美好的不像话。 让他觉得自己过去做的决定，有些可笑了。 裴云栖站在那个地方，将近一天没动。 一直到秋二管家来汇报情况，他才察觉自己浑身都站麻了。 “禀王爷，人都安排下去了，一定都训练好。他俩这劲头坚持下去，绝对会比柳仁强很多。” 毕竟这二人，年轻啊。 本来这些年就学了很多东西，也是有想法的有见识的人了。 学东西很快。 徐瑶蓁对这二人的离开，已经完全不当回事儿。 她要好好带大孩子。 而且，她还觉着现在白福来了更好。 白术和白掌柜，由他们姐弟来给自己看好胭脂铺子。整体上更踏实一些，信任度更高。 徐瑶蓁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今日的阳光极好，亦儿伸着小手朝院外的方向抓去。似乎想找什么人。 徐瑶蓁歪头看着自己的胖儿子，刚才这小子居然想去外面。 她不由得笑。“这么一丁点儿，心就开始野了。再大点可怎么办？” 徐瑶蓁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被儿子嫌弃？ 她伸手点了点奶娃子软软的小鼻子。 “你娘我得努力挣钱，多存银子。免得你小子长大以后娶了媳妇，忘了娘。” 在墙那头贴着墙根下偷听的某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了。 他的亲亲，怎么连20年之后的事情都能想到？ 而且，要是这小子不孝顺娘，他总打断他的两条腿。 正在这时，永莲从外面回来了，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 “娘子，今日市场上卖藕了，奴婢看着白白嫩嫩的，就像小少爷的小胳膊。凉拌肯定好吃。” 徐瑶蓁看了一眼还在自己怀里乱扑腾的儿子，两只小胳膊确实像藕一样，又白又嫩。 “我们要吃白白嫩嫩的藕了。” 徐瑶蓁一转头就看到永莲把那个梯子搭在墙上。 “永莲，你要做什么？” “旁边这户是新搬来的，也不知道人怎么样。而且我刚才听到院子里有响动。会不会是在偷窥咱们呢？” 永莲要搭梯子看一眼。 裴云栖连忙看向旁边的曹氏美。 那意思是说，你的女人你想办法搞定。 曹侍卫苦着一张脸，半蹲着，把手捏在嘴上。 “喵……喵……” 第248章 这么宠一个女人 第248章 一听到猫叫，徐瑶蓁怀里的儿子，开始挥舞着小胳膊。 瞪大黑眼睛到处看，一副欢乐的模样。 他甚至还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徐瑶蓁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肚皮。 “唉呀，我们的亦儿喜欢猫猫啊。可你年纪太小了，猫猫会抓你的。” 永莲从墙探过头什么都没发现，就从梯子上下来了。 这让迅速躲进屋的裴云栖，皱起眉头。“赶紧给本王找一只猫来，要温顺的，漂亮的。” 曹侍卫和躲在屋里的其他几个侍卫互相看了看，这个王爷宠起老婆孩子，真是没有一点下限。 翌日，徐瑶蓁还在屋里呢，突然听到永莲叫了起来。 “喵喵，喵喵，快下来。” 永莲的性子她是最了解的，成人的不像话。 十四五岁的年纪，稳重的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现在居然叫了起来。 徐瑶蓁抱着亦儿出来后，就看到一只浑身灰蓝色毛的大猫，懒洋洋地趴在墙头上。 眯着眼睛晒太阳。 要多舒服得有多舒服的感觉。 “呀，呀……”亦儿也看到了，伸长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就想去抓。 徐瑶蓁抓住儿子的小拳头，大大的亲了一口。“我们亦儿还小呢，等再大一些才能抱。” 永莲激动地又爬上了梯子，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那只猫的眼前晃了晃。 这只猫似乎很高贵，慢慢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后，又闭上了。 完全没兴趣。 “啊呀，娘子，这家养的猫可真厉害，还用鄙夷的眼神看我呢。” 听着永莲这近似于智障的话，徐瑶蓁一个字都不想说了。不过为了让永莲不伤心，她又胡编了一句。 “这个是波斯猫，属于血统比较高贵的一种猫。看其他猫的眼神应该也是这样。” “噢，这样呀。”永莲趴在梯子上，逗了一会儿猫。 一直到要吃饭了，才恋恋不舍地从梯子上下来。 而徐瑶蓁怀里的亦儿，更是伸长脖子一直瞅着看。 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那只墙头上趴着的猫，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被强大头的主人给抱回去了。 曹侍卫甩了甩手，他被挠了好几爪子。 “这只猫可真厉害啊。云阳郡主平时是怎么养猫的，这猫看人的眼神很不对劲。” 裴云栖拿起桌子上的一根戒尺，就敲在了曹侍卫的头上。 “你给本王记着，要是你露出马脚被发现，你就去边关吧。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回汴京城。” 萧万里将军最近主动请命镇守边关，还把自己体弱多病的小女儿带去了。 对外说的是要让女儿在边关，好好练一练。 慢慢让身体也好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萧家是为了躲避闵母的逼婚。 闵母就是要体弱多病的萧家二小姐，嫁给闵敏芝。 萧家不乐意，闵敏芝也不乐意。 可是所有人的阻挠，均没有打消闵母的决心。 反而愈演愈烈。 萧将军不想和权贵走得在近，正好边关需要一位作者的将军。他就去了。 而闵敏芝，也是在这两天办完事，找了过来。 他看了眼性情越来越阴晴不定的摄政王，又想想自己糟心的事。叹了口气。 “裴哥，没想到你会这么宠一个女人。” 裴云栖看了一眼现在事事都糟心的闵敏芝。 “自己的事做不了主，要么妥协，要么翻脸。” “我可跟你不一样。”闵敏芝是无法与闵家的人，彻底翻脸了。 “闵家可不由我作主。” 裴云栖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 “其实这件事很好办，你就搬到大理寺去住。最近好几个重大的案子，要么你人在大理寺，要么你人在外面抓罪犯。 尤其这两年，多出京城。” “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闵家现在牵扯太深，不是件好事。” 裴云栖说得很直接。“是掉脑袋的事情。陛下的心思，谁也别去乱猜。 不管你娘要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你都别和武将来往。另外，借机远离闵家，不是坏事。” “生我养我的家，我就这样抛弃么？” 裴云栖却摇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懂吗？你是站在陛下那边的。” 裴云栖就是告诉闵敏芝，他没有选择的。 “裴哥，我明白了。” 人生不就是这样，有的时候，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 就像徐瑶蓁，她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就在一墙之隔的。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现在全是她。 徐瑶蓁抱着儿子在院子里转着转着，听到了群鸟飞过的声音。 “呀……” 亦儿抬起小手朝外挥着，想要追上那些鸟儿。 “￥&&￥&*&……%*&……%￥……” 其实亦儿这里说的咿咿呀呀，似乎有些话有谐音，但是，徐瑶蓁听不懂。 但能感觉出儿子要干什么？ 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脑门。 “好，娘抱你出去，咱们出去看看。” “吱呀”一声，徐瑶蓁把门打开了。 她先伸出脑袋朝外看了看，院外的巷子里，并没有人。 徐瑶蓁好久没出门了，略微感到有点害怕。 她转身又把门带上，这才赶紧用两只手抱住了儿子。 虽然儿子只有几个月大，却总爱扑腾。 徐瑶蓁很担心把儿子不小心摔了。 她总害怕把孩子摔倒孩子。 大概当娘的都是这样的吧。 徐瑶蓁心里暗想着。 她现在抱着儿子，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又扑腾。 正这时，又有一群鸟从头上经过。 群鸟飞过的声音，是“嗡嗡”响的。 一大群鸟一同扇着翅膀，声音听着很大的。 亦儿也听到了，想抬起头看。 徐瑶蓁扶着他的头朝上看，而她也抬着头，并没有注意脚下。 有一块不大的石子儿，就在她脚边。 徐瑶蓁担心怀里的儿子挣脱了，她的脚往前一走，正好踩在那块石子上。 “啊呀” 徐瑶蓁的脚腕不小心扭了一下，她抱着的儿子一下就飞了出去。 而徐瑶蓁也跟着眼见着要摔倒。 一个人影从远处迅速来到她的身边。 一伸手把儿子接住了，另一只手搂住了徐瑶蓁的腰。 她这时候已经被吓坏了，眼泪直往外流。 徐瑶蓁听到男人温柔的声音。 “别怕，亲亲，别怕，儿子我接住了。” 徐瑶蓁的泪，却又跟决堤的河水似的。 “呜呜……” 第249章 相聚 第249章 徐瑶蓁眼睁睁看着在怀里的儿子，直接飞入了对面这个男人的怀里。 近乎一模一样的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后。一个皱眉，一个咿咿呀呀手舞足蹈。 裴云栖心想，自己小时候不会是这样吧，口水都不会自己擦。 太丢人了。 徐瑶蓁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她居然被这个男人骗了。 他说好的已经离开了这里，回到汴京城吗？ 裴云栖抬起头，用这辈子最温柔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亲亲，是我做的不好。” 徐瑶蓁微微愣了一下。 她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 很重很重的那块石头。 就是和这个男人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河。他俩似乎总是不能与对方坦诚，有很多事，都只能埋在心里。 裴云栖在徐瑶蓁消失的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所作，做了深深的反省。 正如长公主一直说过的那样，他好不容易有了心爱的人，明明可以好好把事情说明白。 为什么一定要藏在自己心里。 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吗？ 这个苦果，这个后悔的苦果，裴云栖是狠狠的尝到了。 而且他在这段时间，把很多事情全都查清楚，更是完全想明白了。 裴云栖仍然抱着儿子，朝着小女人走进了一步。 “亲亲，我裴云栖以性命发誓。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我一定会把他的尸首，亲自扔在你的脚下。” 徐瑶蓁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说，会如何如何爱自己，又会如何把那些坏人挡在外面。 徐瑶蓁未必会动容。 好听话，谁也会说。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也得罪不起。 可是这个男人，却愿意为她得罪对方。 甚至，会为自己卷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徐瑶蓁低下头没有说话。 她的麻烦，远比旁人想的要复杂，更加危机重重。 一个男人为了她，可以什么也不顾，也为了她，与那些仇人不死不休的。 徐瑶蓁还在犹豫时，男人干燥的大手紧紧抓住她软软的小手。 裴云栖的嘴角又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似乎要把这边的所有的话要说完。“亲亲，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兄长，你的父母，等等，亦是我的。” 裴云栖的话，微微顿了顿。“咱们来日方长。” 徐瑶蓁明白，自己真实的身份，这个男人恐怕已经查出来了。 不过，有老古大夫在，自己的真实情况被知晓，是早晚的事。 徐瑶蓁这才抬眼看了一眼这个男人。 裴云栖这时，心跳如雷，心下一阵狂喜。 看来小女人，是听懂自己说的事了。 “亲亲，我的身世也比较复杂。等下次见到长公主，她会亲自告诉你的。” 徐瑶蓁微微愣住。 果然，裴云栖的亲爹另有其人。恐怕…… 只是一想到那个糟心的梁太妃，徐瑶蓁心里就堵得慌。 她用力甩开这个男人，这才进了院子。 亦儿看到亲娘走了，立即又冲着徐瑶蓁“咿咿呀呀”了起来。 似乎在说着，娘，等等儿子啊。 裴云栖轻轻把儿子抱着，不敢有一丝松懈，紧跟在小女人身后。 裴云栖抱孩子抱的很标准。 学习了一段时日。 为了这一天，我的心都快碎掉了。 今天终于等到了。 怀里软软的儿子，以及走在前面不理自己的小女人。 这些都跟做梦似的。 让裴云栖这个八面威风的冷面阎王，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的小女人，终于、终于再一次看到了。 裴云栖这一年的时间，就像是在渡劫一样。 整个人从里到外，经历了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其实连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那时候，他的小女人的马车，零零破碎的空马车，就躺在河边。 当时裴云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以后要怎么办？ 他一个人还能活下去吗？ 不如一同死了算了。 要不是那会长公主和其他人，都说他的小女人可能没死。 然后裴云栖也是想着，他的小女人不会死。 裴云栖就怀着这样的信念，一直在等。 终于等到了。 前段时间，亲眼看到小女人还活着的时候。 裴云栖站都站不稳。 虽然她当时戴着帷帽，帽子上的长纱都盖住了上身。 她走路更慢了。 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当时裴云栖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他的第一念头居然是： 真好啊。 她还活着。 知道那孩子与自己长相一样时，还计划着悄悄处死那个男人的裴云栖。 忽然有点想笑了。 是啊，自己怎么能这么蠢呢？ 自己的小女人。 生的当然是他的孩子。 一切都是他的问题。 他的小女人，一直都对他那么好。 非常信任他。 可是那个摄政王府，那个偌大的“家”，没有给他的小女人家的感觉。 是自己把他逼走了。 裴云栖的脚下微微顿了下。 抱在怀里的儿子，轻轻拧了拧小鼻子。 小家伙不高兴了。 没有跟上娘亲。 不管是他，还是儿子，他们都离不开前面这个小女人。 徐瑶蓁进房间后，看着男人娴熟地抱着孩子，又轻轻放在摇篮里。 笨拙地拍了拍孩子的小身子。 徐瑶蓁心里的怨气，少了一些。 很明显，这个男人专门和人学过抱孩子，一定学了很多遍。 而且专门抱过真正的孩子。 现在这个男人不仅抱孩子熟练，他会用心地哄孩子睡觉。 想到这个男人，真的这样用心。 徐瑶蓁心里的那点怨气，也少了很多。 “哼。” 徐瑶蓁可不会轻易原谅这个男人。 就在徐瑶蓁想着如何把这个男人赶出去的时候，他竟然主动要离开了。 裴云栖今天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亲亲，我就在旁边的那户住着。有事你叫我。” 看着男人真的转身离开时，徐瑶蓁的心里有些空落落。 他们能够再次相遇和相聚。 完全可以说是-- 命运的馈赠。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在。 徐瑶蓁和这个男人之间，有着一种奇怪的缘分。 无法推开的缘分。 第250章 再来一个 第250章 徐瑶蓁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很累。 昨晚她想了很多，睡着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要不是白天带孩子有些累人，说不定到天亮也未必能睡得着。 只是当他刚睁开眼睛时，就听到了儿子亦儿的笑声。 这小子，还真是中气十足。 徐瑶蓁在小惠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后，稍微吃了一点，这才出了屋。 来到了院子里的时候，正是太阳晒得暖暖的。 就见那个男人，怀里抱着儿子。 抱得稳稳的。 儿子挥着两只小胳膊，一会儿笑几声，一会儿又笑几声。 两条小短腿儿，很用力地在蹬着。 还真是一幅父慈子孝的好景色。 然后徐瑶蓁就发现一向外向的小圆，站得远远的。低着头，后背挺得直。 明显在等候丰富。 徐瑶蓁是后知后觉，才察觉到刚才给自己梳头时，丫鬟小惠的手一直在抖。 徐瑶蓁转过头，就看到两个小丫鬟，全都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处。 等着吩咐的模样。 徐瑶蓁早上没有看到永莲，一抬头，就看到永莲打了个八叉，坐在墙头上。 一动也不动。 而墙下面，站着的正是曹侍卫。 头上顶着那只波斯猫。 同样是一动也不动。 小圆小惠害怕不敢乱动，毕竟有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在呢。 可这两位，到底在搞什么？ “曹昆，你站歪了。还有你头上的那只猫，尾巴也歪了。你赶紧给顺直了。别惹本王的儿子不高兴。” 听着这个男人冰冷地说着每一个字，徐瑶蓁就是满头黑线。 哪有人这么惯孩子的？ 况且，现在亦儿才三四个月呢。 要是这么娇惯下去，以后还得了？ 就在徐瑶蓁想阻止时，就听着儿子“呃”了一声。 似乎不高兴了。 她一转头，看到的是横跨在墙头上的永莲，转了个方向。 太阳晒得永莲眼睛都睁不开。 永莲的速度很快，就这样一个小动作。 被眼尖的胖小子，给看到了。 “呃，呃……” 亦儿伸着小胖手，朝着永莲的位置抓了抓。 似乎很不满意。 就在永莲下决心再换回去的时候，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 “永莲，你下来。” 是徐瑶蓁说的话。 “是，娘子。”永莲欢快地从墙头上，一个鹞（yào）子翻身落在了地上。 “呀，呀，呀……” 亦儿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就盯着 永莲那双腿。 裴云栖马上又道，“再翻一个。” 刚从墙上下来的永莲，僵着身子，利落的来了个鹞子翻身。 “哈，哈……”亦儿挥着小拳头，叫了两声。 然后把眼睛看向了曹侍卫。 曹侍卫感觉人生从没这么苦逼过。 刚要把头上顶着的大胖猫放地上时，听到裴云栖冷冷道， “顶着猫翻。” 曹侍卫暗自咬了咬牙。“好。” 曹侍卫的伸手是很好的。 之前能被永莲暗算，那是因为他知道是永莲，防备心少了。 他抱着大胖猫，来了个很漂亮很轻盈的鹞（yào）子。 胖小子眼睛又亮了两分。 “再来。” “呀” “再来。” …… 不知道是不是抱着大胖猫，视觉效果更好。 亦儿的眼睛，就一直盯在曹侍卫的身上了。 “再来一个。” 裴云栖声音冰冷，怀里抱着儿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喜色。 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很显然，他的长子，是个天生的练家子。 就得从小多看。 “再来一个。” 曹侍卫恨不得再重新去投胎一次。 徐瑶蓁这边，朝着愣在一旁脸色红扑扑的永莲，轻轻摆了摆手。 永莲秒懂。 瞬间跑了。 裴云栖的眼角扫到了，假装没看见。 小女人不管做什么，他都支持的。 错的都是对的。 不过有一件事，他也需要和小女人再好好谈一谈。 正当徐瑶蓁坐在椅子上，看着曹侍卫不停地变着花样，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看到永莲领着几个人进来了。 其中一人，走在最前面，似乎有点眼熟。 “这是秋二管家，大管家的弟弟。” 永莲轻声说道。 徐瑶蓁刚看过去，就见那人先朝自己行了个礼，这才走到裴云栖的跟前的。 徐瑶蓁挑了挑眉。 心想这个秋二管家，真是机灵。 这位二管家可不像他大哥那样，在汴京城的摄政王府呆着。平时做的很多都是脸面上的事情，确实需要傲气一点。 他帮助王爷处理的都是生意上的事，要的就是八面玲珑。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谁做主的。 裴云栖对于秋二的表现极为满意，脸色虽然还那样，声音却缓和了许多。 “人都找好了？” “是的，王爷，一共三个，全都是长公主那边给推荐来的。属下挨个与他们谈过，这三个全都是刚死的男人和孩子。奶水非常足。” 徐瑶蓁一听是给找奶娘，立即看过了过来。 “得是什么样的人，干什么的，怎么就男人和孩子都死了呢？” 秋二管家这次并没有抬头看徐瑶蓁，低头道， “是边关将士的家属，家里也没有亲人，不受牵挂，签死契。” 徐瑶蓁不由地看了一眼秋二，心想，这个管家真是太灵光了。 他把自己所有的顾虑，全都想到了。 这能想不到吗？ 堂堂摄政王，亲自哄孩子玩。 这种事儿，恐怕放眼整个汴京城，也没哪个当父亲的，会把儿子抱在怀里不撒手。 “呀呀……” 尤其是这孩子，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 秋二管家的小算盘珠子，拨得噔噔响。 连摄政王妃都怀不上孩子。 俗话有云，抱孙不抱子。 在看王爷，仅仅把儿子抱着。 嘶…… 这个长子，未来可期啊。 现在就要报紧小小的大腿。 秋二管家往亦儿那肉嘟嘟的小短腿上看了看。 “王爷这孩子长的真好。” 现在裴云栖就爱听这话。 看向自己这个二管家，觉得他最近顺眼了不少。 “秋二，王府里有许多烦心事。而本王，这次陪着长公主南下，被匪徒袭击。需要静养。” 该听懂的也都全听懂了。 秋二管家连连称是，又转身退下。 在路过徐瑶蓁的时候，又道，“那三个奶娘，还得您看看。实在不行，属下再去找一个。” 第251章 好想吃啊 第251章 秋二这话说的，直接往人心坎上递呢。 谁听谁觉得舒服。 徐瑶蓁轻扫了一眼他，轻笑了一声。 “二管家客气了。你看的对的人，一定是很好的。” 徐瑶蓁把儿子亲手喂养了三四个月，孩子跟她很亲了。毕竟她也是有身份的人，再不能自己喂养孩子了。 现在孩子的身体很好，只要跟着的奶娘是好的，她的亦儿，肯定能养好。 之前从本地找的奶妈子鲁妈妈，这两日已经不见了。 这些事都由那男人去处理了。 而徐瑶蓁但发现一件事，除了原有的丫鬟和永莲外，仍叫她娘子，其他人，都不再称呼她为“姨娘”。 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自己安排到外面？ 外室？ 也没听说过哪家的妾室，被宠成外室的？ 徐瑶蓁是一肚子疑惑。 她没有主动问，这个男人的性子，想告诉你会和你说的。 裴云栖已经琢磨着，怎么样与自己的小女人，能够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次。 他俩不仅有误会。而且都属于性格别扭的人。很多事情，全都是各藏心思。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都为对方想着呢。 实际上，也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对方知道。 现在想想，白云期也没觉得自己能有什么秘密不可说的。 却有些羞耻。 还是要找时间，好好坦白一次。让他的小女人，信任他，完全把它放在心上。 裴云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么做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小女人带回汴京城去。 好在长公主也马上要回去了。 他们一行人，正好可以混在当中。 徐瑶蓁自己也感觉到，快离开这里了。 竟然有很多的不舍。 白掌柜那边的事，倒是好安排的。过段时日，让刘正来查账就行。 以后每隔几个月，派人来查一次账。 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徐瑶蓁自己回京后，不仅死而复生，还多了一个孩子。 光是从长相上，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孩子的出身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徐瑶蓁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回去？ 她自己心里反而没底。 裴云栖这几日，就住在旁边到那个院子里。 并未与她同房，但是，每日陪着她说话，带孩子，直到她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中。 现在面对徐瑶蓁的时候，却这么低三下四。 她很难生出拒绝的心思来。 当然，徐瑶蓁肯定有自己的担心。 在徐瑶蓁见了那三个奶妈子后，发现这三人都长得很壮实，奶水饱满。 她们仨一直说，在来与她见之前小十日，被秋二管家令人喂了很多营养品。好吃好喝的，三个人十几日功夫，就跟吹起来一样。 徐瑶蓁知道自家儿子能吃，可三个奶妈子…… 她是越看越满意。 夜里，裴云栖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软嘟嘟的。 在大摇篮里，翻了个身，睡得香香的。 又看到小女人已经躺进了被窝，他连忙坐在床边，先伸手把小女人肉嘟嘟的嫩嫩的小手抓上了。 虽然自家小女人比以前胖了一大圈，可手感也好了很多很多。 裴云栖极其满意。 他顺势就躺在了小女人边上，伸胳膊把她的小肥腰给搂住了。 徐瑶蓁瞪了他一眼。 她的脸鼓鼓的，看上去更加水嫩了。 裴云栖没忍住亲了一下。“亲亲，你现在就像一颗桃子。水灵灵的，嫩嫩的。我好想吃啊。” 徐瑶蓁伸手往开推这个男人。 可她哪有力气呢？ 而她这只手，又被男人给抓住。 裴云栖咧着嘴角直接笑出了声。 “呵呵，亲亲，和我比力气，你赢过吗？来……” 裴云栖好久没碰小女人了，应该说，除了小女人外，别的女人她也没碰过。 有些控制不住。 徐瑶蓁差不多哭了半晚，哼哼唧唧的。 最后，滚进男人怀里睡着了。 裴云栖把她搂着紧，差点喘不上气了。 清晨，是被紧贴着的男人的胸口给憋醒的。 “你可真是，你真是过分。” 徐瑶蓁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娇娇糯糯的。 在她边上的男人，没忍住又压了上去。 徐瑶蓁浑身没有一丁点力气，半睡半醒的，由着这个男人折腾。 期间儿子都醒了两次了，哼哼唧唧，要拉粑粑。 要吃奶…… 徐瑶蓁想起身，又被男人给摁住了。 等徐瑶蓁醒来的时候，亦儿早就不在了。夜里被男人抱给奶娘了。 徐瑶蓁恨的牙痒痒。 但是这个男人有他的理由。“亲亲，这么长时间你亲自带孩子，都累坏了。你要好好歇一歇才行。” 这样体贴的话，让徐瑶蓁竟无言以对。 只不过这个男人是越来越过分了。 把儿子抱给奶娘后，夜里就没有再抱回来。 她夜里起来总想着看儿子，好几天后才慢慢习惯的。 对于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前伺候徐瑶蓁到两个丫鬟也都知道了。 她俩虽然早就听说关于摄政王的很多事，也知道其他女人追到城外把摄政王送走的，想象着这位王爷有多俊美？ 可是，真见到人…… 看到他一脸的冷肃，如刀子般的眼神，看过来…… 小圆和小惠，立即就跪下了。 被吓的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裴云栖来了之后，一向活泼的小圆，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要多做事情，能够离着这位远远的，她俩就会不停的干活。 连洗尿布的事，他俩都抢了干。 本来有三个奶娘，就这么一点事，顺手就做了。可他俩不仅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尿布洗了又洗。 院子后面的绳子上，搭着一串尿布，在太阳底下晒着。 徐瑶蓁也看出来这俩小丫鬟被吓到了。 让他俩跟着永莲去了，让永莲带着他俩做事。 这期间，秋二管家来和裴云栖汇报过一件事。 “那两个人已经送到船上了。姓柳的呢，被套了麻袋直接带下船。再过两日，就能到了。” 裴云栖点了点头。“他俩还适应吗？” “当然。”秋二管家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是他们人生重新开航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二心。事情传到那位那里，一定会很满意的。” 裴云栖摆摆手让秋二和家下去了。 他忙完小女人都睡着了。 他直接钻进了被窝。 第252章 多吃几口 “你？”徐瑶蓁真的是很无语了，她和这个男人才多久没见。 这家伙怎么变得脸皮这么厚？ 应该说没皮没脸的。 甚至就像一个牛皮糖似的。 只要是没人，就往自己身上黏糊。 徐瑶蓁用力把裴云栖推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丝毫没能让对方退缩。 “你、你起开。我的身体不行，你别这么近。” 裴云栖把小女人的小肥腰，轻轻搂着。 大手又在她有肉的地方轻轻捏了捏，手感太好，他不由的多来了几下。 随后更是高兴地“嘿嘿”乐了起来。 “亲亲，你怎么能这样说为夫呢？大夫说过了，你现在身体好的很。不过你放心，为夫是很有分寸的。 一定不会让你累着。” 徐瑶蓁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可是，她哪有这个男人的力气大呢？ 又是一个晚上。 床摇了大半晚。 若不是徐瑶蓁一直哭哭啼啼个停，又不停求饶。 还好哥哥好哥哥，又是一阵叫的。 否则，裴云栖才不会心软呢。 天快亮的时候，徐瑶蓁已经睡过去了。 她的小脑袋，紧紧靠在他的怀里。 裴云栖这时候，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他甚至觉得这辈子这样就值了。 什么真相，什么复仇？ 似乎，全都不重要了。 “唉……”裴云栖轻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放摇篮的地方。 昨晚小女人还舍不得亦儿被奶妈抱走去喂奶，不过，后来在他的武力镇压下。 小女人也终是妥协了。 不过裴云栖自己，却非常的不适了。 这几日，他从床上一转头，就能看到放着儿子的摇篮。 这时候，不只是心里，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 但是，现在看不到儿子，他的心空了一小半。 “唉……”裴云栖暗叹了一口气，把小女人又往怀里带了带。 两人紧紧贴着，密不可分。 一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 裴云栖在睡着的时候，心里便是这样想的。 翌日清晨，徐瑶蓁听到了儿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她瞬间就醒来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看旁边的摇篮。 结果一抬手，碰到一个滑溜溜的身体。 徐瑶蓁眼睛都瞪大了。 她对这个男人的无耻，已经无法用，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你、你居然没穿衣服。你……” 徐瑶蓁战红着小脸，抖着一只手，指着门。 “太、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你可是摄政王。你怎么能睡懒觉呢？” “呵呵，胆王是跟亲亲学的。亲亲，咱们再睡一会子。” 裴云栖伸出胳膊，把小女人重新搂进怀里。 “睡吧。你昨晚也累着了，儿子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徐瑶蓁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没有合适的话来反驳这个男人。 她本就睡得晚，窝在男人的怀里，很快又睡着了。 听到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后，裴云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自己的小女人，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心的。 不过裴云栖根本没有一点睡意。 他穿好衣服，给小女人把被子窝好，轻轻地出去了。 在两个小丫鬟的伺候下，在旁边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洗漱完毕。 裴云栖出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儿子。 只要和儿子亲，亲亲就会看他顺眼些。 他也能多吃几口。 而且包括裴云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很不错。 也有些不想回京了。 这时，小圆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小圆特别规矩的让那人在门口等一下，她要汇报一下。 “王爷，一个自称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在门外……等着呢。” 小圆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低垂着头。 “很好。”裴云栖对这样规矩的丫鬟，很满意。“让她进来吧。应该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小圆把人带进来后，看到永莲端着茶进来后，立即退了出来。 一出房间，长长松了一口气。 小圆现在心里想的是，城镇上的那些少妇们，丫鬟们，只看到王爷这张帅气逼人的脸了。 真在王爷跟前待上半个时辰，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想王爷的事儿了。 “不用怕，有咱们娘子在呢。” 永莲上完茶出来，就看到扶着墙在瑟瑟发抖的小圆。 “小圆，一物降一物，懂吗？” 其实永莲也就比小圆大个两三岁，但她对这事有经验。说的头头是道。 “先前在王府里的时候，咱们两次就花样百出，王爷没有一丁点办法。” 小圆恍然大悟。对永莲的观察力，和胆大，更是佩服的不得了。心里有什么话，也都敢问了。 “不过，咱们现在怎么还叫娘子啊？难道不是应该像以前王府时候那样称呼么？” “应该是王爷自有安排，并没有让改过来。” 永莲也想不明白王爷要怎么给徐瑶蓁安排，在整个摄政王府，徐瑶蓁大不了就是从良妾到贵妾吧…… 永莲的小脑袋想不明白。 “小圆，王爷来了，咱们很快就要去回汴京了。你和小惠啊，现在应该想的是，要不要跟我们回去？ 像娘子这样好的主子，可是不好碰的。” 小圆点头，她明白的。 兴许一辈子也碰不着这样的好机会。 能进摄政王府里当丫鬟，还是给得宠的做丫鬟。 以后一定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的。 小圆去找了小慧。 徐瑶蓁这边，也在准备回汴京城的事儿。 她知道，迟早一天要来的。 她自己的那个小箱笼，谁也不能给看。 裴云栖这家伙，还没有完全和她坦白。只透露了一点点，还不够？ 徐瑶蓁又在屋里忙了一会儿，抱着儿子在院子里转。 亦儿只要醒了，就会寻她，真是好宝宝。 不过，这几个奶娘的奶水足，亦儿被喂养的很好。 感觉又重了些。 “娘子。”永莲从前面进来了，急匆匆的。 “娘子，我本来想打只鸟逗少爷玩的，结果不小心打到了这个。” 徐瑶蓁接过来一看，是只信鸽。 信鸽的腿上还绑着一个竹管。 但是徐瑶蓁并没有解下来看，这个竹管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信鸽。 “拿给王爷看吧。” “怎么了？”裴云栖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他的小女人手上拿着的东西，以及死在桌子上的鸽子。 裴云栖先是看了一眼永莲。 永莲被吓的一缩脖子，一步一步悄悄退了出去。 裴云栖心情很不爽。 他知道，是陛下催他回京了。 他舍不得离开这里。 第253章 作主 第253章 “是谁送来的信？” 徐瑶蓁看到裴云栖接到信的时候，眉头一直在皱。 她知道，这是催他们回京呢。 虽然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但是，徐瑶蓁清楚，这封信很不简单。 能够让这个男人都为难，就不会是一般人寄来的。 “是……王妃的信吗？”徐瑶蓁是故意这样问的，她就是试探一下。 看看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男人会不会告诉自己？ 他说的什么都不会隐瞒自己。 徐瑶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陛下的飞鸽送来的密信。” 说完这句话后，裴云栖就直接把信递给了徐瑶蓁。 “亲亲，陛下要我迅速回京。你看一下，你那边哪天动身合适？” 徐瑶蓁本来就知道他们很快就得回京，可她心中还是万般不舍。 她非常喜欢这里。 裴云栖完全能理解小女人的心思，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亲亲，我和你发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挡在你前面。” 现在的徐瑶蓁，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度，比以前强了很多。 所以她愿意回去了。 “是直接回王府吗？” 徐瑶蓁突然消失，车马全都倒在了河岸边。 人是生死不知。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她这么突然回到摄政王府，名声肯定会受损的。 “你先在长公主的庄子上呆两日，然后长公主从南边回来的时候，会把你带到长公主府里。” 裴云栖都把这些事情想好了，也给安排的很妥当。 “你在长公主扶你住几日，带着亦儿一同住着。一切长公主都会给你安排妥的。 我给陛下办完这件要紧事，就去长公主府里把你接回来。” 徐瑶蓁对于这个安排，还是有点满意的。 她一个小小的妾室，一直陪着长公主。 又是从长公主身边回到摄政王府的。 对于她的名声，几乎不会有一丁点影响。 本来徐瑶蓁还想问一下王府里的情况，但又一想，这些事，去问另外一个人更合适。 而这个人，肯定在汴京城，已经把自己的行程都给安排好了。 这人正是摄政王府的大管家--秋白礼。 他在收到弟弟秋二的飞鸽传书后，看了信上的内容后，整个人都在打颤。 他没想到徐瑶蓁不仅活得好，还剩下了王爷的子嗣。 秋白礼激动的浑身颤抖。 大概是激动过头了，顺手就把手里的信放嘴里吃了。 正好来找他的人看到秋白礼这副模样，站在门口一下不敢动了。 秋白礼斜过眼看到是柳姨娘身边的丫鬟杏儿，马上恢复了紧绷的脸。 不过他的人还是有些发颤。 杏儿是来和秋大管家告状的。 “大管家，咱们王府里也出了恐高踩低的奸佞小人。我们姨娘只不过是暂时被关在院子里，柳家到现在就老爷失踪了，其他人都没事的。 我们姨娘的娘家，还没有失势呢。但是，厨房那起子小人，居然敢给姨娘吃冷食。连肉都没有。我们出钱买菜，比别人都要多花出三成银子。” 杏儿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大管家，你得给我们姨娘做主。” 这件事，就是王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 看到柳姨娘失势，对整个沁心居都多家慢待，甚至还会刁难。 这本是豪门大户里的常态。 只不过柳姨娘自以为还会被放出来，甚至有可能重新被王爷看重。 怎么可能呢？ 王爷最心疼的女人，人家活得好好的。 只要这个女人在，其他女人。全都得靠边站。 而且柳姨娘让柳父掺和王府后院的事儿，出手害徐姨娘，这件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吗？ 要不然，那个柳仁也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白礼知道，柳仁根本不可能活着。 所以对于以后，本来就不太能有以后的柳姨娘。 秋白礼给足了面子。 他朝丫鬟杏儿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了，我都会处理好的。 你让姨娘放心，咱们王府里，跟别的府里不一样。” 看着杏儿满意地离开后，秋白礼冷哼了一声。 “有个词叫有去无回。呵呵……” 现在秋白礼都替在远处的徐瑶蓁都想到了。 徐瑶蓁想的事，裴云栖全给她想的细致，安排的明白。 “亲亲，有个人你得见一下。” 裴云栖又轻轻一招手，一众侍卫从外面提了一个大麻袋进来。 “呀？” 在徐瑶蓁怀里的亦儿，瞪着大眼睛看着。 然后看到袋子在动，立即窝进娘亲怀里不想动一下。 徐瑶蓁也奇怪袋子里装的是谁时，凌青就把袋子打开了。 从里面钻出的人，徐瑶蓁差点没有认出来。 柳仁。 以前的柳仁是个中年胖子。 现在却是瘦得可怜，就像是只有一把骨头了。 不过也说明这人平日里养尊处优、作威作福，没受过一丁点苦。 在海上刚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了这副鬼样子。 “是你，呵呵……”柳仁直接坐在了地上。 对裴云栖说道，“我可是陛下钦点的去开发海上业务的。裴云栖，你把我抓来，难道不怕龙威之怒？” 裴云栖先拉着小女人坐下，她还抱着孩子呢。 坐定后，裴云栖直接冷哼了一声。 “就凭你？即使你死了，陛下也不会过问。” “你？”柳仁知道今天这事儿不会善了的，他梗直了脖子，满脸的不屑。 “虽然你是摄政王，可你终究只是一个王爷。裴云栖，你这辈子，结局是注定的。” “哦？” “你注定会死在那个人的手下。你现在有多得意，将来就会死的有多惨？” 柳仁的话，让裴云栖与徐瑶蓁不约而同，想起了梦里发生的事情。 徐瑶蓁咬了下嘴唇，而裴云栖却极其不屑。 虽然有些事情与梦里相吻合，但是，大部分的走向已经不同了。 裴云栖相信人定胜天。 命运不是不可逆转。 “柳仁，你还是想想，自己还能活多久？若不是陛下仁慈，你早就尸骨无存了。” 这时，徐瑶蓁感觉到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她也终明白，这个男人是在给她做主呢。 柳仁害过她，绝不能留。 第254章 回程 第254章 现在的柳仁，知道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随时任由裴云栖宰割。 他现在也无所顾忌，只要是能说的，或者是能让对方难受的，他都会说出来。 “哈哈哈……”柳仁突然大笑了起来，他仍坐在地上，用手指着裴云栖。 “姓裴 的，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异姓王，怎么能比得过王权？ 即使我今天死在这里，你也不会比我好过的。你以权压人，必然是会受权力的反噬。 不会有好下场的。” 柳仁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肆无忌惮地嘲讽和诅咒裴云栖。 随后柳仁这才把目光放在了徐瑶蓁的身上。 “呵，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女人，让我女儿受了那么多苦。” “还有他。”柳仁非常气愤地指着裴云栖。“他居然会喜欢你这种下贱的女人，你有什么，你有……你……” 柳仁的眼睛这才注意到了孩子。 在徐瑶蓁怀里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孩子窝在娘亲的怀里，睡得正香。 “不可能，不可能的。”柳仁因为激动，猛然站了起来。 却又因为动作太大，他站起来的时候，还晃了几下。 柳仁的脸上，流露出的全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姓裴的，你怎么可能有孩子？你明明……明明你……” 裴云栖在早年被下了绝子药。 他的摄政王府的女人，没有人能怀孕的。 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的。 这个许多人，也只限于仅有的几人。而这里面，就包括柳仁。 他突然又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站在那里，一边晃着身体，一边用手指着徐瑶蓁怀里的儿子。 “哈哈哈……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你这个女人……和……” 柳仁的话刚说了一半，熟睡中的亦儿被吵醒了。 这孩子的奶水足，筋骨长得好。 他不仅学会了侧翻身，还会转头。 当亦儿的小脑袋，慢慢转过来时。 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人，正在那发狂的笑，似乎又在哭。 亦儿本来在睡觉的，被这个人的吵闹心吵醒了。 现在又看到这样一个丑样子的人。 小嘴立即瘪了下来，马上要哭了。 “噢，噢，娘亲抱你去睡，我们亦儿睡觉觉去了。” 徐瑶蓁知道柳仁的出现，是裴云栖对她的承诺。 这个柳仁绝对活不长的。 徐瑶蓁觉得没意思，抱着儿子去睡觉了。 她之后要做的，就是准备回程的事了。她得好好想想，到时候见着长公主，要怎么说话呢？ 可柳仁却不接受这件事。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几乎和裴云栖长得一模一样的奶娃子……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发生这么可笑的事情？ 一个被下了绝子药的人，既然能有孩子？ 那个药，柳仁是知道的。 是一个对各类奇药很有研究的奇人弄出来的，多年前早早过世了。 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个奇人到底是谁。 只是被他弄出来的这些药，一个比一个奇特，药效极其猛烈。 那个人已经死了呀，他的药连自己都没做出解药了。 “不、不可能的。”柳仁连着后退的数步。 “你怎么可能生下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 柳仁一步步倒退，气极过盛，一翻白眼，昏死了过去。 直挺挺地朝后倒在地上。 “抬下去吧。” 按照裴云栖手底下人做事的方式，也就一碗药的事儿。 柳仁，这个人永远消失了。 而现在，柳仁即使知道裴云栖的秘密。 不管他有多惊恐，或者有所猜测。 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一点了。 徐瑶蓁对药理不是懂一点那么简单。 裴云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他的小女人，马上要回汴京城了。 小女人的这些秘密，一件都不能被发现。 一动而全身动。 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一件，一定会牵扯出小女人的身世。 她的父母她不容易让他们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一丁点。 至于现在外面那些人手上有的聂匠人制的宝贝，他要慢慢一件一件收回来。 即使毁掉了，也在所不惜。 裴云栖只想着保护好自己的小女人，没曾想，现在的陛下早就惦记着他的棋盘了。 正琢磨着，用什么法子把棋盘弄到手呢。 承盛帝安居宫中，处理着手上的事务。 有两件事，交给其他人很不放心。 一旁的李大监马上看出来了。 “摄政王陪着长公主南下了，路上也解决了几件大案。摄政王是陛下最得力的左右手，好些事，交给别人还真办不好的呀。” 承盛帝点了点头，自己身边的大监这也了解自己的心思。 也知道他们这几个人之间的事情。 “希望他这次出去，心情能好起来。一个女人，竟然能影响到糖糖的摄政王。 这种事儿，搁以前，谁会信呢？” 李大监“呵呵”干笑了两声。 “其实现在也没几个人会信，奴婢就不信。” 承盛帝瞥了他一眼。 又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一个暗卫双手举着一只白信鸽走了进来。 “陛下，有南边来的信。” “哦，快呈上来。” 李大监把信鸽腿上的信取了下来，递给了承盛帝。 承盛帝打开看了看，眼睛微微一亮。忽然，脸色又沉了沉。 “这个裴云栖，刚才还在夸他。居然把柳仁带走了。” 李大监看了看承盛帝愠怒的脸色，又故意问道， “陛下，摄政王做事情是很有分寸的。” “是很有分寸。找了两个年轻有为又忠心不二的人。天赋一流，做事情谨慎。很好掌控。” 这就是相当于裴云栖用这两个更合适的人，为陛下开拓海上业务。 来替换掉柳仁这个随时会背叛的人。 换任何人，都很愿意。 而且这两个人，非常的年轻。知道是当今陛下的船队后，更加是用心办事。 再过些年，成长起来后。 也会用心培养新人。 “他这是拿这两个人交换柳仁。” 李大监对于事情是非常了解的。“柳仁这个人，就是我该死的人。” 承盛帝看了他一眼。 突然又笑了。 “摄政王是满意了。他的心，该往回收了。” 徐瑶蓁还不清楚，自己活着的消息，到现在都被这个男人忙得死死的。 第255章 宠着她居然离家 第255章 徐瑶蓁没想到自己回汴京的阵仗，居然会这么大。 她和这个男人同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上，车驾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 车外面，前后左右，全是这个男人的亲卫。 有上百人。 徐瑶蓁感觉这阵仗太大了。“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估摸着她人还没到汴京城，别人就知道她回来了。 这与她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亲亲，马车上垫的厚，亦儿的摇篮也能放在边上，你看咱们儿子睡得多香啊。” 徐瑶蓁听着这个男人说的话，完全就没有把自己刚才说的放在心上。 简直了，这简直，没法说。 别说她了，坐在后面的小马车上的三个丫鬟。 包括永莲，心里都觉得虚的慌。 小圆和小惠最终决定跟着徐瑶蓁来，毕竟，这是可以让他们人生向上跃起的机会。 即使将来会出意外，但是这样的机会，这辈子恐怕只有这一次了。 她俩回到家里和家人商量时，除了娘亲落泪感到分别伤心，其他家人，都替他俩高兴。 果然，人往高处走啊。 坐在马车上抱着自己的行李包袱，小圆和小惠，到现在心都不踏实呢。 小惠本来就是个谨慎的性子，一个字都不敢说。 小圆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一旁的永莲。 “永莲姐，咱们娘子哪像个妾，简直就和那正妻没区别了。这么大的排场，我有点害怕。” 永莲当然也是怕的，可还是拧着眉说道， “摄政王府规矩特别大，小圆，就你刚才说的这些话，绝对会受严惩的。严重的，会当场被乱棍打死。” “真、真的？”小圆瞪着大大的眼睛，泪珠子直往下掉。 永莲又说道，“因为咱们娘子，你们有时候说话过界一点，王爷不会去计较。等回了王府你们就知道了，别人是不可能这样的。” 小惠这才哆哆嗦嗦地说道，“永莲姐姐，我们什么都不会说。我们都记住了。” 永莲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先跟你们透个底吧。咱们先不回摄政王府，先要到长公主府上住一段时日的。哦，是先去长公主的庄子上住，等长公主回来后，一同去长公主府上。” “天啊，还有公主……”小惠说完这话后，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小圆把怀里的包袱抱得更紧了，整个人也在打颤。 “永莲姐，早听说公主这样的人，就像天上的。咱们还能见到？” “自然的，咱们王爷可不是只长得俊美，在汴京城，是人人都怕的。” 全是滔天的冷面王爷，这话，永莲没有敢说出来。 但是，有些半晕的小圆是听懂了。 “等咱们到了长公主的庄子上，会有个姓曹的妈妈，来教你们一些规矩的。” 一想到曹婆子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永莲就忍不住想笑。 “她人很好的。不过，平日里说话的时候，嗓门会大一些。” “噢，我也记住了。”小惠终于醒过来了。 小圆和小惠一路上，一边走着一边长见识。 王府的排场，他们想都想象不到。 只是找个地方歇息片刻，就有人把附近城镇的好吃食，给拿了来。 甚至，还把一个厨子给摘溜了来。 就是为了给徐瑶蓁改善伙食，她这两日坐在马车上，不怎么动弹。 有些没有胃口。 小圆和小惠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被王爷这么宠着，居然离家出走。 大概是个人，都不太能理解的吧。 可是，谁又能理解徐瑶蓁 呢。 她所处的绝境之中，所有人都想要她的命。 又怎么可能让她生下摄政王的孩子呢？ 这次长公主给她站队，着实让徐瑶蓁大吃一惊。 而且，长公主知道裴云栖的很多事，包括过去的那些秘密。 这个男人死要脸的性子，大概是无法同自己说出口。 才拜托长公主的。 徐瑶蓁是这样想的。 她感觉着裴云栖这个男人，其实只是看着权势高，高高在上。实际上是一身的臭毛病。 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唉……”徐瑶蓁叹了一口气。 又看了一眼在摇篮里睡的流口水的儿子，她用帕子能儿子擦了擦口水。 在把帕子收回来，抬起头时，看到男人正看了过来。 “怎么了？” 裴云栖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小女人的脑袋。 他特别i怎么做？ “起开。”徐瑶蓁把这个男人推开了。 她的小肥腰又被男人紧紧搂住，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 “你得赶紧想想，怎么向别人解释？我可是掉进河里一年的人，我……” 徐瑶蓁猛然看到这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阴沉得不像话。 眼神阴沉沉地盯着她。 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徐瑶蓁这才知道，自己掉河的事，不能提。 这个男人大概是不想回想那时的状况，连徐瑶蓁自己，都觉得惊险。 她一直也没有详细地跟这个男人说。 这个男人自己的在乎，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徐瑶蓁软软地趴到男人的腿上，又是软软糯糯的说道， “我只是离家出走了，以后不会了。” 裴云栖过了半晌，才抬起手，轻抚在这个不听话的小女人的肩膀上。 “别再考验我了。”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后，与怀里的小女人紧紧靠在一处。 “我受不了。” “我只是离家出走。” 裴云栖听着这个小女人的撒娇，那种被掏空的发慌的心，也终于安稳了下来。 “再跟我提那件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姓古的在帮你。他最近一直躲着我，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 裴云栖说的正是老古大夫。 这位圣手，有两个半恩之师，当年出意外过世，是他一辈子最心痛的事。 这二位正是天下闻名的聂匠人与其夫人。 也是徐瑶蓁的外公外婆。 裴云栖早就猜到自己跟前这个小女人，与聂家人的关系匪浅。 要不然，她随便拿出一个要杀人的匕首，就是出自聂匠人之手。 他一直有所猜想，却没有揭穿。 等着小女人主动与自己说。 结果等着等着，人跑了。 裴云栖一想到此，无奈的叹气。 “你可别再折腾我了，我会让你做天底下最幸福女人的。” 第256章 有他在呢 第256章 裴云栖说要把他的小女人宠上天。 就还要是让别人听见，绝对会掉了下巴。 不过徐瑶蓁很受用。 想着找时间，为老古大夫求求情。毕竟对方是为帮自己，才得罪了这个活阎王。 “也得亏古大夫给我配的安胎药，他的医术，果真一绝。” 裴云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没见她这话茬儿。 “聂匠人当年给自己亲生女儿，雕刻了一对暖玉蝉，是黄暖玉。作为嫁妆送给了亲女。 也就是你母亲。” 徐瑶蓁从男人的膝盖上爬了起来，没心没肺地“嗯”了一声。 “当年我爹救过詹家的老爷子，是那老头非要让他孙子和我定亲的。我那会儿才刚出生。” 裴云栖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个小女人，放下心防后，真的是说话直接到直戳他心窝子。 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我要提的不是这个。”裴云栖没好气地说。 “先不说过程了，就说你这对黄暖玉蝉，辗转到了皇后手里。皇后爱不释手，成天拿出来显摆。 被陛下看到了。” “呵呵……”徐瑶蓁捂着嘴笑了起来。“难道陛下要过去了？” 裴云栖是真的发现，这个小女人有能把人气死的本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陛下又不是那种夺人之好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你想不想要回来？” “啊？”徐瑶蓁这次是真的惊呆了。 一只手捂在嘴上，用无比佩服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 “你真的能办到？要不要我再找一件我外公做的东西去换。” 裴云栖用力咬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往出挤这几个字。 “不用。” 随后裴云栖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相传聂匠人一生的心血，全都付之一炬。你……” 裴云栖是想问，自己这个小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存货？ 徐瑶蓁很随意地说道，“因为我从刚出生就长得娇俏可爱，我外公外婆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送我。” 那些外面一件难求，一件可敌一城，又是无价的聂匠人的制品，徐瑶蓁有好几箱。 说出去，别人都不信的。 裴云栖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没有再问下去。 他有一个聂家人亲手制的棋盘，他是爱不释手。平常是亲手擦拭，也就与陛下对弈时，才舍得拿出来。 这才是最打击人的。 你视若珍宝的东西，在人家那里不过是长辈送的平常物件。 裴云栖闭上眼睛靠在软和的靠垫上，不再说一个字。 他是怕今日，再这么说下去，会被这个小女人给气死。 好在没一会子，儿子醒了。 亦儿一睁眼就看向徐瑶蓁，伸手要娘，要吃奶。 算救了裴云栖的老命，为他挽回了颜面。 一路上，徐瑶蓁也是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她的爱。 不管路过哪里，都要停下派人去给她和儿子买东西。也不管他们要不要。 反正裴云栖就是要买买买。 一直快到汴京城的时候，他们的车队后面，多了两辆马车。 全是徐瑶蓁和儿子的东西。 “长公主那里放着不行吧，这些东西，让人送到我的庄子上吧。” 徐瑶蓁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长公主，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 要不是眼下情况特殊，她是不想与这种皇族之人接触。 在她的那些梦里，皇族的人，就没办过一件好事。 所以她很不想与这些人接触。 “别担心，一切由我。”裴云栖已经都安排好了。 他们的车马在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上刚停下，一个人影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一边往过冲，一边在大喊着。 “姨娘，姨娘哎，我的姨娘，呜呜……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 来人正是曹婆子。 她接到通知，提前在这里门口等着呢。 徐瑶蓁还在马车上，曹婆子就扑到了马车边上，大哭个不停。 裴云栖先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站在马车的边缘，看着哭的完全停不下来的曹婆子。 他有点后悔让人通知这个婆子了。 要不是她是曹侍卫的亲娘，自己的小女人之前又被她照顾得很好。 根本不会把这个人叫来。 曹婆子用袖子擦了擦泪，抬起头，就看到裴云栖正阴侧侧地盯着她。 连忙收起了泪，行了个礼。 “王爷，老婆子是太想姨娘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裴云栖没理她，先跳下马车。 随后转过身伸手接马车里的人。 只见徐瑶蓁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肉嘟嘟粉嫩嫩的孩子。 正在一个很薄的小被子里被包着，睡得正熟。 孩子盖得严实，就是递在裴云栖的手上时，露了一角。 现在春夏交际，吹过的风，还有点凉。 粉粉嫩嫩的孩子，就这么被曹婆子看到了。 曹婆子张大嘴巴，顾不上看徐瑶蓁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云栖怀里的孩子。 “这，啊，这这……”曹婆子话都不会说了。 她脑子里一团。 徐瑶蓁怎么出去一圈，多了个孩子？ 曹婆子的想法是，裴云栖这个摄政王早就被下了绝子药了呀。 即使后来慢慢写了身上的毒，那也是近期的事情。 王爷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王爷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王爷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这一句话，在曹婆子的脑子里来回晃荡。 晃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看着裴云栖，又看看孩子。 然后慢慢抬头，这才看向了徐瑶蓁。 “姨、姨娘啊……啊……” 曹婆子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完全不能用胡思乱想来说了。她的两只手直接盖住自己，话也不会说了。 “啊呀……天啊……” 曹婆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用连一个健步过来，伸手把曹婆子扶住了。 她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向徐瑶蓁。“娘子，曹妈妈是怎么了？” 徐瑶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自己吓自己的。” 徐瑶蓁很想拧着曹婆子的耳朵问一问。 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是那种胡乱来的吗？ 裴云栖把孩子交给奶妈时，把奶妈也吓到了。 他们可没见过男人抱孩子。 何况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 第257章 赐名 第257章 长公主的百花庄子，是徐瑶蓁离开这里的起点。 没想到时隔一年多，她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不得不说，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似乎命运之手，一直在摆弄着她的人生。 徐瑶蓁转过头，正好看到被奶妈抱着的儿子。 她不会认命的。 她现在有了儿子，身边这个男人，是可靠的。 徐瑶蓁摁下心中的一丝慌乱。 走进了庄子。 “娘子，要不要把府医叫来。”永莲低声问道。 徐瑶蓁一想到曹婆子那一惊一乍的样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你陪着一块去吧，把那两个小丫鬟交给曹婆子好好调教调教。以后我们做事说话，是要有章法规矩的。” “是，奴婢去办了。” 永莲带着小圆和小惠先下去了，徐瑶蓁这才慢慢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然后她发现，自己住的不是女眷住的后院。 “娘子，这是王爷安排的。这里是王爷在百花庄子上，固定的住处。” 一个年纪较大的丫鬟，主动和徐瑶蓁汇报了下情况。 “娘子产子有功，长公主亲自派人吩咐过的。一定要把您当组织看待。娘子就安心住在这。 除了王爷外，没有人会赶到这里打扰您的休息。” 徐瑶蓁深感规矩大的地方，贱人带我越发不通。 这个丫鬟指两句话，就打消了徐瑶蓁所有的疑惑。 而且，就是告诉徐瑶蓁，关于她的消息不会传出这个院子的。 反之，消息要是真的传了出去。 这些人就别活着了。 长公主亲自命令过的事情，谁敢不尽心呢？ 谁又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一路劳顿，以及对未来的些许担心。 瞬间让心里舒服了起来。 越发觉得裴云栖这个男人，比想象中还要可靠。 一切都安顿好后，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屋里只有小惠在给她沏茶端点心。 儿子吃了奶，香香的睡在软榻里边，在徐瑶蓁旁边。 果然如那个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说的那样，在徐瑶蓁身边，围绕着只有她自己的人。 而侍卫都在院外巡逻。 徐瑶蓁眯着眼睛，正打盹的时候。 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了。 曹婆子缓过来了。 她带着小圆刚从花园里回来，摘了一些花，要放在屋角落的花瓶里。 还有伺候徐瑶蓁，高门大户的规矩，要弄明白。要怎么伺候。 小圆跟着一点点学，小惠一边做事一边跟着学。 二人虽然年纪小，但是够机灵。 曹婆子眼圈红了，分明又哭过了。 不过已经和永莲把所有事情弄明白，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赶紧给徐瑶蓁做了两道拿手菜，去园子里摘了一些花。 她酒菜摆好，这才凑到了徐瑶蓁跟前。 “娘子呀，依我看，等回到摄政王府，您至少能做王府一半的主了。” 这种界越的话，曹婆子是从来不说的。既然敢这样说，那就说明她心里有谱的。 徐瑶蓁没接她这话茬。 倒是闻见菜香味儿了，在曹婆子的搀扶下起了身。 娇娇软软的，一看就是个被人宠的娇娘子。 小圆和小惠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咋舌。 徐瑶蓁在南边可不这样。 果然，在高门大户里边，身边全是丫鬟婆子伺候着。 和平常门户，是天差地别的。 况且摄政王，还有长公主。 都是豪门中的豪门呀。 小圆与小惠齐齐下跪。“求娘子赐名。” 她俩知道王府的规矩，每个院子里的丫鬟，都有主子起名。 还有不同的特点。 徐瑶蓁身边的丫鬟，都带着一个莲字。 这倒不是徐瑶蓁给起的名，是当初大管家安排的时候。 就已经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定好了。 现在让徐瑶蓁起名字，那不是为难她吗？ 她是最不想动脑子的人。 徐瑶蓁看向了曹婆子。“曹妈妈，你觉着她俩叫什么合适？” 小圆和小惠也一同看向了曹婆子。 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曹婆子看了看小圆和小惠，然后嘿嘿笑了两声。 “小惠好起，就叫惠莲。取你名字里的惠字。” 随后曹婆子就盯着小圆看，尤其是小圆的圆圆的脸。 越看越圆。 “你的脸这么圆，名字里又有个圆，叫圆莲？” “不。”小圆用两只手捂着肉嘟嘟的圆脸。 “我不要叫圆脸。我的脸本来就是圆的，再叫这样的名字，会被笑话死的。” “嗯。”曹婆子一时为难住了。 “可你原来就有个圆啊，怎么换都不行。” 徐瑶蓁觉得小圆挺可爱的，人又机灵有趣。 “算了，小圆就别换名字了。” 徐瑶蓁心里想，小圆的娘还真会起名字。 这孩子的脸是越长脸越圆。 小圆的名字保留下来了。 她自己也挺高兴的。 “好了，惠莲你留下伺候娘子，小圆，你跟我再去外面摘些花。现在的春花开得正好，屋子里多放些。” 随后曹婆子又道，“不过这个还是要控制量，小少爷在呢。” 曹婆子操碎了心，很不放心那三个奶娘。 “包括永莲在内，把那几个奶娘盯紧。以前清白，不代表现在和以后。” 随后曹婆子的且色一凛。“咱们的小少爷，论身份，论地位，在汴京城里都是数得上数的。 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若是发现有人敢敢做出背主的事，立即乱棍打死。” 永莲和两个小丫鬟，齐齐称是。 徐瑶蓁看着也很满意。 自己身边有这样得力的婆子，确实让她省了很多心。 徐瑶蓁就那么懒懒地躺在软榻上，一直到儿子醒了，奶娘进来抱去喂奶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徐瑶蓁看着这个姓角的，摄政王府里空色院的就是有个角姓的婆子。 “角这个姓，并不常见呀。听你口音，似乎就是京城附近的。” 角奶妈连连点头。“奴婢小时候就是这附近的村子里的农户，后来父亲被征兵走了。他在边关立了功，人家也都搬到了边关的镇子上。 再后来，父亲去世，我的丈夫和孩子也……” 徐瑶蓁没有再问了。 角妈妈是梁太妃母家那边的人，应该和这位奶妈没什么关系。 第258章 加测妃 第258章 徐瑶蓁有两日没见着那男人了。 前两日一回了，这个男人和她只来得及说几句话，就急匆匆地进宫去了。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王爷以往若是离京，就会往王府里让人回去说一声的。他至今还未来和娘子说，那就是没离京的。” 曹婆子这一年多，仍留在摄政王府里。其他几个丫鬟也是。 “我们几个主要照顾着咱们的西苑，平常都关着院门。王爷也会经常住在西苑，倒没人敢欺负过来。” 曹婆子朝门外看了看，又把门推上了。 给徐瑶蓁煮好了一杯奶茶，这才凑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空色院那边，现在被封的跟铁桶一样。那位比您还坏的早，现在算上，生下的孩子，至少七八个月了。” 徐瑶蓁差点把这茬忘了。 立即坐起身。她先抿了一口奶茶，味道极好。 “曹妈妈，你这手艺真没得说。我可离不开你。” 曹婆子被说得眼圈红了。 “那你以后不管去哪，一定要带着老婆子跟我。唉，我这一想你也想啊。然后夜里总睡不着，就在王府院子里溜达。 我亲眼看见的。” 曹婆子夸张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就那个明庭，从墙外跳进咱们王府。刚到空色院，就被摁住了。” “哦。”徐瑶蓁天的眼睛都瞪大了。“这是被瓮中捉鳖了呀。” “谁说不是呢？”曹婆子抬起大拇指晃了晃。 “还就说咱们王爷厉害，早就计划好了。嗨，现在扣住了这个家伙的儿子。见都不让他见。 把他摁住后，不打也不骂，直接扔出府外。呵呵……那个明庭不死心，就我见过的，都有八九回啦。” 徐瑶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他就没有心思做别的了。” “我想啊，他绝对被下绝子药了，呵呵……” 曹婆子捂着嘴又笑了起来。 “他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呢。咱们王爷啊，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徐瑶蓁的梦里，这个明庭一直就是个祸害。 明明是上一辈老王爷和梁太妃他们搞出的滥事，他却把矛头对准了裴云栖。 这个男人，没少被明庭使手段，也吃了不少亏。 徐瑶蓁想想心里就痛快。 “这个明庭就是个祸害，他倒霉，我们才能好。” 明庭也同样会找徐瑶蓁的麻烦，之前的好几件事，不仅仅是有乔薇灵在使坏。 总含有明庭的身影。 “当初咱们肯定都觉得王爷心太软，把梁侧妃这个人尽可妇的东西留在府里。哎，王爷现在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曹婆子又絮絮叨叨了府里的事。 徐瑶蓁这才知道，王妃闵若君居然这次跟王爷一条心。 和闵母闵家人，闹掰了。 “这一整年，整个王府都是阴气沉沉的。谁也不敢找王爷的晦气。” 曹婆子晃了下脖子，哼了一声。 “闵母那个脑子有坑的，居然和太子妃关系好了起来。这不是要把整个闵府与咱们王爷对着干啊。 现在整个闵府，除了闵敏芝外，全都站到了太子那边。王妃这一次很果决，这一年几乎断了与闵府的来往。” 徐瑶蓁却觉得王妃这次做对了。“太子的事，是陛下的家事。咱们王爷不掺和，不买太子的账。那是因为咱们王爷听陛下的。闵家瞎掺和，这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咱们摄政王府，是皇亲国戚。与一般的王爷可不一样。即使以后没了陛下的重用，只要有咱们王爷，日子都不会差。” 闵若君能想明白的简单道理，闵府那些人，去野心勃勃。 想超过摄政王府，也想博个从龙之功。 皇亲永远都是皇亲。 闵家也不是世家大族。 徐瑶蓁摇了摇头，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不过，有件事她略微有点在意。“闵母为甚要一直逼着闵敏芝娶萧家二小姐，不是说闵敏芝不愿意吗？” “何止他不愿意。萧家和萧家二小姐都不愿意。前段时日萧将军主动请缨镇守边关，把全家都带走了。” 曹婆子又道，“是个人都不能理解闵母的行为，据说她是因为当年不能嫁给萧将军，因爱生恨。” 徐瑶蓁倒觉得有点可能。 她的梦里，出现过闵敏芝，非常的惨，看到的是闵敏芝决绝赴死。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闵母这样子，确实很可能与旧事有关。 就像现在的梁太妃一样。 执着着过去，害人害己。 徐瑶蓁已经知道，自从自己失踪后，梁太妃的院子就与摄政王府中间竖起一道高墙。 反正梁太妃一直就想与摄政王府划清界限。 现在好了。 徐瑶蓁勾起唇角笑了笑。“她现在与摄政王府彻底分开了，一定高兴的偷笑吧。” 徐瑶蓁又让曹婆子再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关于闵敏芝的事情。 “曹妈妈，一把闵家和萧家过去的事情，好好再去打听一下。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咱们王爷是一个小小的手段，用一个孩子，拿住了梁家和明庭。当年的闵母，想要出一口恶气。难道就是非要让自己的儿子娶情敌的女儿，才算复仇吗？ 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为了复仇隐忍20年，最后只是把情敌的女儿娶进门。 就这？ 徐瑶蓁可不觉得闵母会这么善良。 正这时，曹侍卫在外面低声说话。 曹婆子出去了一会子，又匆忙回来了。 “王爷回王府了，让娘子不用担心。他都会给安排好。” 徐瑶蓁也猜到那男人回王府了。 好久没回摄政王府的裴云栖，还有些恍惚。 他哪儿都没去，径直去了王妃的瑶云轩。 正在屋里歇着的闵若君，正在听云嬷嬷说话。 云嬷嬷最近几日，总趴在空色院的院墙外头偷听。 “王妃，昨晚听到了。是孩子在哭，有个男人夜里被领进府。全程都有王爷的亲卫盯着。没看清脸，但看那模样，似乎是个大夫。” 闵若君点点头。 大半年来，空色院就时不时传出孩子的哭声。 她也越发肯定这件事了。 “王爷来了。” 听到丫鬟通报后，闵若君站起了身。 她也好久没有见裴云栖了。 本来想着那个满面阴沉眼神冷冽的男人，他俩见面还不如不见。 只是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时，整个人气势变得温和了许多。 闵若君不由一愣。 裴云栖只是微微朝自己的王妃点点头。 “王妃，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闵若君与云嬷嬷迅速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了然。 一定是那件事。 “我想在府里再加一位侧妃。” 第259章 新身份 第259章 徐瑶蓁还不知道。 她心里惦念着的男人，正在给她弄新身份。 裴云栖现在要说的事情。 首先就是不符合摄政王府的规矩。 但是，规矩是什么？ 裴云栖根本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小女人，心里是不是很担心目前的事。 其它的事情，裴云栖现在根本不在乎。 王妃闵若君，一开始只是诧异裴云栖的变化。 她又把裴云栖上上下下看了看。“看来王爷，这一趟南行，有所收获。心情看着好了不少。” 裴云栖点头。 “确实如此。” 他完全不虚此行。 不仅找到了他的小女人，还发现自己有了儿子。 “那……王爷是看上哪家的闺秀？要立为侧妃了。” 闵若君又继续慢悠悠地说着。 “咱们王府里是该进新人了。先前的两个侧妃，一个一直闭门思过，一个一直院子被封着。 确实不像样子。” 裴云栖的眼角轻轻挑了挑，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这就是他与闵若君，夫妻多年，却越来越没有感情的原因。 他这个王妃，和他永远隔着好几层肚皮。 有些话直接问就好了。 非要拐弯抹角。 这么些年过来，裴云栖想与她说些实话，最后却无从说起。 他与她没有感情，她也不太看重他。 联系他们二人的，不过是这一座冰冰冷冷没有人气的-- 摄政王府。 想及此，裴云栖直摇头。 “王妃，你不用试探我。侧妃的人选，你也认识的。而先前的两个侧妃，有一个是什么情况，你大致也猜到了。” 裴云栖说的自然是空色楼的梁侧妃。 他今天是要把话说个清楚。“她从来就不是我的女人。他是老王爷的庶长子，明庭的女人。这件事，你不要掺和。” 闵若君震惊了稍许后，连忙答应。“是，妾身明白。那王爷想要的侧妃的人，既然王爷自己定了。那妾身听安排便是。 只不过，要安排她住在哪里？要不要办喜宴？” 裴云栖摇头。 “她不喜欢热闹，况且，最近也不是时候。外面形势乱糟糟的。 现在她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着，过一段时间，长公主会把人亲自送来。 地方吗……听香小榭。” 裴云栖说完这些话，也便不再这里多逗留。 与闵若君告别后，转身就离开了。 没有丝毫留恋。 “王妃。” 见裴云栖那么痛快的就离开了，半句话都不多说。云嬷嬷打心里替闵若君感到难过。 她怎么也想不通，当初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到现在这种状况。 “哼，你不必难过。他都安排好了，只是来通知我一声。” 闵若君眼神冰冷，轻轻坐下。 “男人，终归是靠不住的。既然他自己去张罗，我们看着就是。” 闵若君马上又吩咐。 “让所有人警醒些，每个院子都通知一声。咱们摄政王府要进新人了，而这个女人，身后有长公主。让他们都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吧。哼。” “是啊，这一两年，府里全都是乌烟瘴气的。徐姨娘死了，他们没有嫉妒攻击的对象了，这才消停了一些。 现在又来一个更厉害的，还是有背景的。哼，看他们这几个女人要怎么斗。” 云嬷嬷冷嘲热讽了两句。 “王妃，咱们铺子里来了个新伙计，他似乎有些本事。头脑极其灵活。掌柜的想让您见见。” “你安排吧。” 不管是闵若君还是摄政王府后宅的其他女人，绝对想不到。 这个由长公主撑腰的将要入门的侧妃，是他们认识的人。 徐瑶蓁今日又是在软榻上躺了大半天。 嗯，果然，她还是习惯被这么多人伺候着。 自己不用怎么操心。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要给她怎么安排身份呢？ 徐瑶蓁很期待的。 徐瑶蓁很明白，她的回归，绝对会引起摄政王府的大地震。 还是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强震。 所有人都说，摄政王早年就被父母下了绝子药。 父母的相互仇恨，他受了牵连。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有子嗣的。 结果呢，徐瑶蓁给他升那个肉嘟嘟的儿子。 而且这小子，和那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呵呵…… 徐瑶蓁想着想着就要笑了。 不知道那些人看到儿子的脸时，会是个什么模样？ 徐瑶蓁跟摄政王府的那些女人，不由得满是恶意。 同样，她想对方应该也是。 正想着呢，看见永莲迈着小碎步无声地走了进来。 徐瑶蓁朝她招了招手。“问到了吗？” “问到了。”永莲朝外看了看，她是趁着曹婆子带人去厨房，这才赶过来伺候。 其实是为了说事儿。 “徐大爷他们，先前在您的环雾庄住着呢。徐大爷机灵的，一直对外声称重病。 但是总有人到庄子上去骚扰。曹九都被等人给打伤了，伤的不重，只是擦伤。 自这之后，徐大爷他们都不出门。再后来，宾哥儿的那位老先生被家人接回金去了。徐大爷他们也回汴京去了，现在全家暂时住在家具铺子的后院。” 徐瑶蓁听了后，眉头皱的紧紧的。 她立即猜到是谁干的。 “除了乔薇灵这个女人，没有人会总找我和我家人的麻烦。 她一定怀疑我没有死，想通过七五我的家人逼我出来。” “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永莲这种沉闷的性子，都被逼的骂人了。“她一定过得不好，肯定是还惦记着咱们王爷。呸，真是个臭不要脸。” “骂的好。”曹婆子从外头进来了，一下就猜到永莲在骂谁。 “我们都还以为娘子出事了，一个个伤心的不得了。就这个乔薇灵，还挺着一个大肚子，来怎么摄政王府。 说的是拜会怎么王妃，却跑到西苑来瞅，我们几个根本没让她进。” 徐瑶蓁能想象的到，当时的乔薇灵，得有多丢人。 “没想到，她还是回到了荣府。看来太子妃，是真的喜欢她。” 曹婆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手段颇多，据说太子妃被她哄得特别开心。也不知道她倚仗的是什么。” 徐瑶蓁大概猜到了。 之前裴云栖在回来的路上，与她提过的。 是那个女人。 一个隐藏身份，用新身份活着的人。 第260章 新姿态 第260章 乔薇灵有一个师傅。 就是她的倚仗。 这个师傅，很多年前就常在乔家。 乔家专门为她在后院盖了一个道观。 多年来，这个人你是经常在暗处。 却伸手搅弄皇室的风云。 但是这个人的命运，也在改变了。 并没有像梦里那样，一直藏得很深。 裴云栖已经说了，关于这位的事，早已经汇报给当今陛下。 她已经是藏不住了。 徐瑶蓁轻轻撇了撇嘴，非常的不屑。 “她确实有些手段，很多人都她坑了。但就不代表，别人不会杀她。” 以前不杀她，是不确定她的身份。 现在这个确定了， 那位，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包括乔薇灵在内。 徐瑶蓁要带着自己的儿子，好好过日子。 她只要看着就行。 乔薇灵生了个女儿。 现在仍然是容七的二夫人，看来也不怎么好过。 “乔薇灵还给容七到的夫人下过毒，致对方小产。他已经说很可能是个男婴，荣府的人，都恨死了她。” 曹婆子对这些事情知道的比较多。 “前几日，太子妃宴请京中各家夫人。名门贵族的夫人小姐，几乎都去。荣七的夫人养身子，没有去。 本来乔薇灵也算产女有功，荣七也没别的孩子。但她并没出现在太子妃的宴会上。” “呵，她那狠毒的性子，恐怕太子妃也不喜欢。说不定以后用完了，就随手杀了。” 不得不说，曹婆子在某些时候，是很敏锐的。 徐瑶蓁觉得就是这样。 “像她那么猖狂，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她……” 永莲义愤填膺说话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她转过身朝门外看了眼。“娘子，刚才曹侍卫给送来一大盒果干。正好拌着乳酪吃。” 徐瑶蓁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把亦儿让奶娘抱来吧，我得抱着孩子歇一会子。” “是。” 永莲去叫奶娘了，一会子，两个奶娘抱着孩子来了。 “那个角奶娘呢？” “她刚才在院子里转，一转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说话的奶娘姓田，肤色有点黑，最近胖的很快。 说明她身体吸收好，徐瑶蓁知道她是因为常年在边关的原因，肤色才会这样。 这三个奶娘，徐瑶蓁对这位田奶娘最满意。 徐瑶蓁从她怀里接过儿子，看了眼熟睡的儿子后，又点了点头。“知道了。” 随后徐瑶蓁看着过来的两位奶娘，道， “你们三个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要互帮互助。知道吗？” 徐瑶蓁的这句话，极有深意。 这位田奶娘没太明白，看了一眼旁边的徐奶娘。 她俩下去后，徐瑶蓁又看向了曹婆子。 “得去查查这个角奶娘。” 曹婆子心领神会。“是个不安分的。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被筛选上来的？？” 徐瑶蓁幽幽地说道，“用些手段，自然能欺上瞒下。” 刚才就这个角奶娘在门外偷听，被永莲一下就听到了动静。 永莲并没有鲁莽。 照以前就直接穿了过去，这一年来跟着徐瑶蓁到南边，长进了不少。 “我这几日会眼着她。” “不必。”徐瑶蓁立即阻止了永莲。 “我们现在长公主的府里，她什么也不会干的。等回了王府，她自然会原形毕露。” 徐瑶蓁要防的是这个角奶娘，给她儿子下药。 就像他亲爹一样，就是小时候不知不觉被人给不知不觉中喂的药。 徐瑶蓁眼神变得冰寒，敢动她儿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回去自己屋中的徐奶娘和田奶娘，两人连忙关上门说话。 田奶娘先是摇了摇头。“姓角的人哪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能是她乱转的地儿吗？” “关键问题不在这。”徐奶娘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温水。 她的脸色不大好。“恐怕，我们以后要离着姓角的远一些。最好咱俩时时盯着小少爷。 这孩子只是现在叫小少爷而已，过些时日就说不定了。 我们要认明白，谁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子？我们能跟谁享受荣华富贵。” “姓角的和我们一样都是吃过苦的，她怎么敢……” “人心隔肚皮。”徐奶娘握紧拳头。“田奶娘，你要明白。我们过上如今的好日子，相当于重新投胎了。 不能让任何人，挡住我们的路。” 田奶娘被徐奶娘的发痕给吓到了。“那我们要怎么办？” “见机行事吧。”徐奶娘心里，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徐瑶蓁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这两个奶娘会好好想的。 也会想明白。 “看来，某些人手眼通天了。早把我们的行踪掌握了。” “在说什么呢？” 徐瑶蓁一听是那男人的声音，立即站起身看了过来。 她这一小小的动作，让裴云栖心中舒服了许多。 看来自己最近的安排，让这个小女人，满意了不少。 裴云栖这两日都回到王府住的。 身边没有小女人的温度和香味，他很不习惯。 裴云栖过去把小女人的小肥手给抓住了，自从这个女人再见后，身体丰腴了不少。 哪都软乎乎的。 尤其是夜里，搂在怀里，特别的舒服。 裴云栖自然而然地脸上就带上了笑意，看着小女人的眼睛，能把人化了。 “怎么了？亲亲。” 徐瑶蓁把刚才的事说了一下。 “谁能想到啊？肯定是他们的人，早就渗透到边关。具体这位后面是谁，得等咱们回了王府才能知道。” “这么费劲干什么？”裴云栖眉毛一挑。 “重刑之下必说真话。” 徐瑶蓁这个男人就是担心自己和孩子。 “她后面的人，真的是主谋吗？说不定她接触的只是边缘人物。都弄死了，到哪儿去抓元凶？” 这么简单的道理，裴云栖当然知道。 他只不过不想让自己的小女人，再担惊受怕罢了。 徐瑶蓁这次答应和这个男人回来，一是觉得他确实对自己不错，二来，就是要那么清算以前的事。 包括梦里的那些。 儿子的出生，及其现状，让徐瑶蓁更是明白。 命运不是不可逆的。 就看谁的拳头大。 徐瑶蓁轻眯了下下眼睛。 “一定得让他们失望才好。” 徐瑶蓁要以全新的姿态，回到摄政王府。 第261章 他的当年一 第261章 裴云栖在这边呆了两日，便很快又出京去了。 徐瑶蓁住在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上，每日除了赏花，就是带孩子。 她本来以为长公主要在南边多待一段时日的，毕竟她要与自己的女儿云阳郡主，好好聚一聚。 没想到，长公主让人传过话来，她3日内便到。 一到汴京城，先到她的百花园庄子上玩耍几日再回去。 长公主南下，许多人都以为她在玩。 实际上，长公主特别忙。 忙重要的事情。 看女儿是其一，另外，长公主是要去进一步接触海上贸易的。 表面上，大张旗鼓地去好些地方玩。 实际上，私下里长公主和她的亲信全都换了便装，已经去了海上了。 徐瑶蓁是从裴云栖那知道这些详情的，她是没想到，已过四旬的长公主，当今陛下的长姐。 竟然在骗自己的事业。 徐瑶蓁暗戳戳地想，要不是因为如今的陛下，也算是位贤君了。 说不定，以长公主的能力，就会秸秆而起…… 呵呵。 徐瑶蓁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在软榻上睡的正香的儿子，忽然醒了。 徐瑶蓁摸了摸孩儿子的额头，又亲了亲。“唉呦，我们亦儿怎么了？” 儿子似乎有点痛苦，皱了皱眉。 “嗯，嗯……” 徐瑶蓁知道，这是要拉臭臭了。 奶娘把儿子都收拾好，还又喂了奶，再抱到了她跟前。 徐瑶蓁抱着又昏昏欲睡的儿子，心里想的却是--儿子的未来。 这孩子的性格，和那男人太像了。 别看这么小，特别的懂事。 徐瑶蓁却无比的心疼。 就像那男人一样，自小过于懂事，被人忽略了。 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遭受这样的事情。 徐瑶蓁这两日天人交战，一边想着不能过于娇惯儿子，一边想着不能让儿子心里难过。 她极其矛盾。 也是她无比无聊的时候，长公主的车驾，到了百花庄子门口了。 徐瑶蓁都不用出自己住的这个院子，都能听到外面众多的人在说话。 声音都不是特别高。 可能因为说话的人多，才会让她觉得有声音。 总体上来说，这个庄子上的人，还是很有规矩的。 徐瑶蓁抱着儿子，在小院里这样子晒太阳。 像公主身边的那个大丫鬟，来请她了。 “长公主从南边带了些小玩意，都是给小时候也买的。请娘子您走一趟。” 徐瑶蓁朝怀里看了一眼，眯着眼睛晃着小时胳膊小腿的儿子，张几下嘴，嘴角去往外流口水。谢谢！ 就这只知道吃和睡的，还能喜欢什么小玩意儿？ 徐瑶蓁想，这位长公主，很是会说话。 给她与自己，都留足了面子。 徐瑶蓁有自知之明，就她这薄皮嫩脸的，哪有这么大面子？ 但是自己的男人没在，徐瑶蓁有些心里发虚。 徐瑶蓁怀着忐忑的心，抱着儿子，坐着小轿去了长公主住的大院子。 大概是知道又要出门，亦儿没有睡了，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徐瑶蓁。 看了一会儿，就会露出一个笑。 小婴儿的儿子，笑起来很甜。 徐瑶蓁那种发慌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娘子，往里面请，长公主已经等着了。” 当徐瑶蓁抱着儿子进了长公主宽大的房子后，就听到了长公主的声音，有点激动。 长公主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是你自己抱孩子呢？伺候的人呢？快来让我看看。” 徐瑶蓁微愣了一下，抱着儿子连忙走了过去。 她先行了个福礼。 “回长公主，儿子现在还小，其实也抱不了几天的。” 徐瑶蓁现在是有子万事足，她也不想儿子和别人亲厚。 她的儿子，她要自己带大。 不管是这个儿子，还是以后要生的孩子。 徐瑶蓁不会让梦里的是重演的。 “你倒是有点特别。”长公主让徐瑶蓁坐在她的旁边。 “你们有这个孩子，确实不易，是要多疼一些。” 长公主的眼睛一直盯着徐瑶蓁怀里的儿子。 当襁褓坐下后，慢慢把抱着儿子外面的那层襁褓打开，一张粉嫩嫩肉嘟嘟的脸，立即露了出来。 “哎呀……呀……” 听着儿子因为换了环境，有些紧张。 口齿不清地叫了起来。 徐瑶蓁掏出帕子，给儿子擦了擦流着口水的嘴角。 “啊呀，这、这……” 长公主是“蹭”地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是直接从踏上跳到地上的。 给徐瑶蓁吓了够呛。 “哎哟，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啊……” 见长公主急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徐瑶蓁只觉得奇怪。 看了一眼躺在碳上胡乱挥着小胳膊小腿的儿子，似乎没什么不同啊。 徐瑶蓁不理解长公主怎么会这样？ “啊哈哈……”长公主突然大笑了起来。 朝旁边伺候的人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朝儿留下伺候就行了。” 朝儿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 长得也是小巧玲珑，走路同样没有声音。 徐瑶蓁有一种错觉。 感觉就像是另一个永莲，只不过她比永莲看着性格阴沉，年纪再大一点。 “把他们都打发下去，是因为我有些话不想让外人听到。” 长公主看着徐瑶蓁，忽然又笑了。 “你看上去柔柔弱弱，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却像是被南边的水米养大的一样，一点也不像是能干出那样事情的人。” 徐瑶蓁明白长公主说的是什么？ 她连忙起身施礼。“妾身也是没法子。” “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长公主摆摆手，又让徐瑶蓁坐下。 “裴云栖没跟你说过吗？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你在我面前不要担心说错话。也不需要害怕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 长公主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每一个字就像是敲在徐瑶蓁心上了。 “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你男人裴云栖，可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 徐瑶蓁点点头。“她是陛下的表叔。” “哈哈……”长公主又豪爽地大笑了起来。 “这个闷葫芦啊，该说的不说，什么都不告诉你。唉…… 不过这是皇家秘辛，不能确定你会不会说出去？” “不过这是以前。”长公主的话风一转。 “以前和现在可不一样，裴云栖这小子，终于找到重要的人了。” 长公主这时候，说话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裴云栖呀，可不是我和陛下的表叔。 他啊……” 长公主又是一笑。“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的更加亲密。” 第262章 他的当年二 第262章 长公主同徐瑶蓁说话，确实不藏着掖着。 把身边的人都让他们出去了，目的就是要说点真话。 徐瑶蓁也不是三岁小孩，长公主与她说几句贴心话，他就真以为对方把自己当身边人了。 简直就是做梦。 皇家，从来就没有什么亲情。 长公主见徐瑶蓁不为所动，对她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兴趣。 “怪不得裴云栖那小子对你死心塌地，就你这份用心，不被万物的繁华所吸引。就与别的女人不同。” 徐瑶蓁在梦里是走过一世的人，看过世间的繁华与丑恶。 太多太多了。 现在的这些，对徐瑶蓁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被长公主夸了，她也不能真的无动于衷。 薄唇轻启，软糯糯地说，“公主谬赞。” “哎哟，我是真稀罕你。就你这温吞吞软绵绵的性子，骨子里据己有主意，又很会为自己打算。很不错。 只有会为自己打算的女人，才会让身边的人都好起来。” 长公主这时候看徐瑶蓁，眼神里都带着喜欢。 “我们家的事很复杂，也牵涉到我刚才说的皇家的秘辛。所以裴云栖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会为这人带来杀身之祸。” “不过，你们都是经过生死考验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秘密。” 徐瑶蓁垂下眉眼，一个字都没说。 长公主的眼神，这时候落在了亦儿的身上。 “这孩子，你知道他长得像谁吗？” 徐瑶蓁感觉自己不会思考了。“他爹呗。” 就她这样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娇憨。 听得长公主又笑了起来。“除了他爹呢。哎哟，还有他爷爷呀。” 长公主又补充了一句。“幸好他爷爷死了。” 徐瑶蓁抿了抿唇，没有接下面的话。 “在摄政王府这么久，和那位梁太妃也接触了，你也应该猜到了。是不是？” 对于长公主的诘问，徐瑶蓁点了点头。 “猜到了一点点。既然长公主问起来，我就说一点我知道的。” 徐瑶蓁都觉得这事儿像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也能理解裴云栖这个男人为什么性格那么阴沉。 “他不是老王爷的亲生子。老王爷与梁太妃互相憎恨，牵连到了他，自小被下过毒，吃过很多苦。” “果然没有看错你。”长公主点了点头。“你是除了我之外，觉得他的日子过得不好的。 摄政王，陛下的肱骨之臣，从小锦衣玉食。谁也不会想的，他也是吃苦长大的。” 徐瑶蓁当然知道。 她不仅知道，还多次见过。 虽是在梦里。 可裴云栖每次为陛下办事，都会是伤痕累累。几次都命差点没了。 想要他死的人太多太多。 裴云栖每一次去给陛下办紧要的事，就会被无数的阴谋诡计笼罩。即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次次被算计、陷入阴诡当中的厄运了。 “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徐瑶蓁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长公主听的。 也是送给自己，说给那个男人。 “我们要比他们活得更好。” “你果然非常好。”长公主的笑意仍在，眼神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如果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世，就目前而言，他和你，都会陷入危机。所以你要明白，作为先帝的私生子，即使被当今陛下信任有加，想好好活着，也是难的。” 徐瑶蓁没想到，这个秘密就这样被长公主轻易地说了出来。 她的惊讶与不可置信，自然是骗不了人的。 “你竟然没有猜到。呵呵，不过谁也不会想的堂堂的皇帝，会与自己的婶婶搞在一起。 虽然他们年纪差不多，可这是皇家的丑闻。” 徐瑶蓁压根没有想过是不是丑闻，她脑子里在想另一件事。 怪不得以前梁太妃是带着裴云栖住在西苑的，后来裴云栖极其厌恶这个地方。 他厌恶的恐怕不是梁太妃这么简单，而是梁太妃在裴云栖成长的小乐园里，与男人苟合。 所以，在徐瑶蓁到摄政王府之前十几年里，裴云栖对西苑这个地方，觉得既厌恶又恶心。 后来徐瑶蓁住进来后，裴云栖这才慢慢重新接受了这个地方。 恶心的是那些人。 做错事的人。 这个院子，还是如十几年前那么美。 裴云栖的心境，也在慢慢产生了变化。 徐瑶蓁也算是把这些是一件又一件，串了起来。 那个男人，还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易。 先帝的私生子啊。 是他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都会有这样一个标签。 徐瑶蓁想到此处，反倒笑了。 伸手把在软榻上乱扑腾的儿子抱了起来。 儿子软乎乎的，奶香奶香的。让她的心又安定了不少。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什么，反正我们都一步步走过来了，未来啊，肯定比这更好。” 长公主很认同徐瑶蓁的观点，她今日的目的就是与徐瑶蓁说一些关于过去。 裴云栖的出身与过去。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他自小也是在宫中长大，与当今陛下身边陪读过一段时间。 当时在宫中，他俩关系确实不错，他们都知道实情。我比他俩大很多，总带着他俩。” 徐瑶蓁这才明白，裴云栖能与当今陛下关系密切，还真是自小的情谊。 也有长公主。总把他们俩带在身边。 他们三个人的感情就是自小培养起来的，又因为裴云栖和长公主都是心胸开阔的人。 陛下才逐渐信任了他们。 到如今，也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是我给黑云梯找了个新的小老婆。事情过去一年了，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长公主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除了和徐瑶蓁聊得很好外，就是看到了裴云栖的儿子。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姐姐吧。” 这种称呼，借徐瑶蓁10个胆儿，她都不敢。 “你也好好准备准备，过两日，我们就回汴京城。你先在我府上住着，等到把他们的好奇心吊得高高的，你再回摄政王府。” 徐瑶蓁赶忙又是行礼。“妾身都听长公主的安排。” 她也想知道，在摄政王府的那些女人。 若是知道他还活着，会不会特别害怕？ 第263章 那个地方 第263章 摄政王府这边，已经听说长公主带着那个女人要回金兰了。 王妃闵若君心理压力有点大。 她随手翻着府里的册子，又丢在了一边。 按照惯例，王府的侧妃，至多设置两位。 现在裴云栖没有做任何改变和调整，就直接定了第3位侧妃。 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闵若君也知道，空色楼那边的梁侧妃，一直都是空有名头。 尤其是现在。 她几乎是被看管着的，任何人都不能与她见面。包括闵若君这个王妃在内。 所以多定一个侧妃，在规矩上，也还说得过去。 可是，你若君就觉着心里不舒服。 而现在，又传来新的消息。 长公主亲自带着那个女人回汴京城，据说是在南边，给裴云栖看好的人。 性情温柔，性格极其柔顺。 外貌更是出类拔萃。 让裴云栖也很喜欢。 现在的闵若君，对于裴云栖找什么样的女人，她根本没有多少醋味。 她是只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揣着什么心思来摄政王府的。 闵若君，只要王府的安宁和平静。 就像那位吕侧妃，还是老尚书的女儿，当年更是爱裴云栖爱得整座京城没人不知道的。 闵若君作为王妃，她不可能不让女人进王府。 也是觉得吕侧妃出身不错，又真心爱慕王爷。 这才让她进了府。 可现在呢，在王府里掀起多少事儿？ 就这一年，徐瑶蓁都已经死了。 这个吕侧妃还在悄悄跟梁太妃来往，在后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又要策划什么。 甚至与府外那个贱人…… 一想到那个乔薇灵，一直还惦记着王爷，各种想法子把这偌大王府的后宅，给搞得乌烟瘴气。 “那贱人，不仅脸皮厚，还有手段，生了孩子后被重新接回荣府，到现在仍然不安生。” 闵若君也骂了一句。 一旁的云嬷嬷更是骂的难听。 “当初她想进咱们王府，只觉得她有一定出身，进府做个小妾也是可以的。结果呢，她到哪儿都搅和。 王妃啊，幸好啊，幸好咱们没让她进来。看看现在的荣府，也是鸡飞狗跳的。据说前日，荣老太太，被她气晕过去了，叫了古老大夫。 一般的太医去了，都不管用。还得是前太医院的院首才行。” 闵若君跟着吸了一口凉气，伸手在胸口轻轻拍了两下。 “幸好没让她进来，也好在因为徐姨娘的事，王爷把那个搅屎棍的院子给隔出去了。现在她想怎么跟外面的人来往，就这么来往。 和咱们摄政王府，没有一点关系。” 这种话，这种事儿，放以前闵若君是说不出也办不出来的。 实在是一次次被梁太妃做事给伤透了心。 “这个女人，就喜欢跟人斗来的。王爷为了她，这些年也没少憋屈。现在啊， 梁太妃啊，只是老王爷的遗孀。” “王妃，这些日子来，您的难处老奴是看在眼里。梁太妃再来闹您，实在不行，就把他送走。 她干的那些龌龊事，多的是人知道，咱们这次做的绝一点，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到时候再说，现在呢，王爷有没有说新来的那位侧妃，到底要安排在哪里？” 闵若君是真懒得管这些事儿。 “他愿意多管，说明他心情也好了。怎么看着就行。” 云嬷嬷连连点头，很赞同闵若君说的。 “不过，似乎并没有安排，倒是西苑的人动了起来。正在里里外外收拾呢。” “西苑？”闵若君从软榻上直起了腰，她没看明白。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徐瑶蓁都死了，他们打扫哪门子院子？” “王妃，不会是这位新的侧妃，要去住那个院子吧？” 云嬷嬷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那地方，可是王爷的心头好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马上要进府的这位新人，绝对会是个得宠的。 不亚于之前的那位。 西苑之前的主人有多得宠，他们当然知道。 而这位主人的离开，让王爷也一直都是一蹶不振的。 “那个地方啊。”闵若君再一次忧心了起来。 “是个侧妃，又让住那个地方，这分明又是一个厉害的女人要进来了。” 云嬷嬷狠狠地说道，“她要是敢在这个宅子里搞事情，空色楼的那位，就是她的下场。” 随后云嬷嬷又道，“这次老奴一定不会手软，让这些不懂事的，都明白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闵若君就是这么想的。“偌大的摄政王府，就是要有规有矩的。不能让他们以为，这里与那些普通的豪门贵胄一样乱。” “老奴都会安排好的。” 云嬷嬷下去好好安排，想着一定要给这位新的侧妃，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同时也能震慑一下，后宅这些。 云嬷嬷刚卖出瑶云轩，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这人正是柳姨娘。 这一年来，她也是过得忐忑不安。 一直担心王爷找她算秋账的。 但是，裴云栖似乎只沉浸在痛苦中，把她给忘了。 “柳姨娘。”云嬷嬷一看到柳姨娘，就知道她的目的。 “柳姨娘，王爷一直没有找你，是因为他相信徐姨娘没死。 你们柳家掺和不该掺和的事情，只会阳奉阴违，处处与王爷作对。 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情？” “我……”柳姨娘被云嬷嬷说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还想解释，被云嬷嬷用话又给挡了回去。 云嬷嬷一点都不想与她纠缠。 这个柳树姨娘，在云嬷嬷看来，已经完全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王爷的宠爱了。 “柳姨娘，你要是还想好好活着，就缩在院子里，不要出来。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你都别打听。” 云嬷嬷转身就走了，根本美管脸色已经被气成猪肝色的柳姨娘。 柳姨娘被气坏了，指着云嬷嬷的背影，整个人都在发颤。 “她、她一个下人，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丫鬟杏儿，现在也再没有以前的张狂。 低垂着眉眼。“姨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柳姨娘被气坏了。“连你也觉得我如今失势了，就不得你半分主仆情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贱人，看我今天不狠狠收拾你。” 说话间，气急败坏的柳姨娘，把杏儿扯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们这番闹腾，在摄政王府里也不是头一次了。 现在的柳树姨娘，就像火药一样，一点就着。 尤其她知道自己最恨的地方，竟然又成了王爷新欢的住处。 柳姨娘一边打骂着丫鬟，一边恨恨地想。 “不管是谁，只要住进那个地方，就是我柳卿卿的仇人。” 第264章 进长公主府 第264章 徐瑶蓁又再收拾东西，这次是要去找公主府上住几日。 而且，徐瑶蓁有点怀疑，长公主有很重的私心。 成天围着自己的儿子转。 有时候会转过头和徐瑶蓁说两句话。 “唉哟，亦儿跟他小时候的模样，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这严肃的小脸，怎么一模一样呢？” 徐瑶蓁也发现了。 自己这儿子，只会偶尔跟自己笑一笑。大部分情况，就跟他亲爹一样。总爱绷着一张脸。 还给徐瑶蓁愁的呀。 可她一转脸，又看到儿子从她笑。 徐瑶蓁因为不愁了。 想的是，儿子只要是孝顺的，那就可以了。 徐瑶蓁又开心了起来。 在准备去长公主府那里住的事。 她没有带小圆和小惠，让他俩去自己的庄子上了。 曹婆子送过去的。 徐瑶蓁担心的是，长公主府邸里与庄子上不同，他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容易被抓住错处。 “你们俩一定要小心，少说话。别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把两个小丫鬟，送往环雾庄的路上，从何止一个劲地叮嘱。 “庄头虽然是我家里小叔子，可其他人到底有没有被收买，现在都不知道。” 其实这种可能性极低。 在徐瑶蓁把环雾庄接手后，重新安排人的事，都搞了好几轮了。 不忠心 的，不好好做事的，一轮又一轮都被打发了。 曹婆子到了环雾庄上后，并未多呆，也没有告诉曹九徐瑶蓁仍活着的事。 她只简单说了两句。“这两个丫鬟，是大管家安排进王府伺候的，但是大管家这两日出京了。王府的规矩大，得等大管家的安排。” 曹九也没有怀疑，立即就把人安排下了。 曹婆子一回到了长公主的百花园庄子，就直接上了后面的马车。 浩浩荡荡的十几辆大马车，是要往汴京城，去长公主府的。 “娘子，曹婆子回来了。”永莲下了马车一趟。“娘子，我们的马车后面，一直有人跟着。不像是长公主府的人。” 徐瑶蓁明白，这些人大概都是打听她的事。 “无防，只要我们不露面，他们就摸不清楚状况。只能干着急。” 与徐瑶蓁预料的误差。 除了闵若君这个王妃和被关的梁侧妃，以及对外面的事不大关心的萧姨娘，这三人没有派人来，摄政王府后宅的其他女人，都派出自己在外面的亲信，来悄悄查了。 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其他人，对裴云栖的这位新宠，特别的好想知道。 毕竟，裴云栖之前还沉浸在痛苦当中。就去了南边一趟，就爱上别的女人了？ 裴云栖要是这么薄情寡义的话，那就不是威正八面的堂堂摄政王呢？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只见到一个披着大披风的女人，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急匆匆地下了马车，迅速就进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的侍卫，把主要的几辆马车全围在中间。 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看到的很少。 即使这样，那女人妖娆的身段，走路的风姿……还有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都引起了各方之人的猜想。 这些消息，都传得很广很快。 连不大愿意去打听的闵若君，也都听到了。 “怀里抱着……”闵若君根本不敢往下想。 “王爷他明明……” “王妃，外面的人都这么传。那似乎是个孩……” 云嬷嬷的话说了一半，赶紧用手捂住了嘴。随后连连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啊。咱们王爷被下过药的，不可能啊。啊，一定是这样。” 云嬷嬷的眼前一亮。“对了，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云嬷嬷瞪大眼睛看向闵若君。“王妃，一定是这样的。” “哪样？” “一定是长公主给安排的。” 闵若君也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是啊，我们这个偌大的王府，却连个孩子也没有。 由皇家出面给过去过来的孩子，也大也有可能。” 闵若君感到一阵悲凉。 “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孝顺的。” “不管是谁的孩子，都得归到您名下。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孩子是嫡子呢？” 闵若君现在对这些事，不像前两年那么在意。 与裴云栖的感情疏离，与娘家人彻底决裂，她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有守好这个王府，她做个安心的王妃。 好像就很好。 闵若君抚着额角，又摆了摆手。 “这件事我们也一点都没有透露，长公主那边也没有叫我过去。想来要么有隐情，要么就是他们自有安排。 你可别忘了，长公主和王爷真正的关系。” “噢，是老奴着相了。”云嬷嬷又连忙道，“西苑那边我去看看，只换了一些家具，大部分东西都没动。 看来，这种女人还是越不过去姓徐的。不过，柳姨娘越来越不老实了。她拦住了老奴两次，被老奴刺儿了回去。现在经常打骂丫鬟，沁心居外面都能听到。” “不用管她，秋后的蚂蚱。王爷自会收拾她。只是没想到，一向冷情冷心的王爷，居然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可惜……” “可惜命不好。” 被人说命不好的徐瑶蓁，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哥哥。 徐江如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徐瑶蓁并没有死，但他是丁点都不知道，妹妹躲起来是为了生孩子。 看着和裴云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脸，也是一样崩得紧紧的。 徐江如感到哭笑不得。“这孩子，这孩子怎么就跟王爷一样啊？不会长大也是个冷面王爷吧？” “他会不会继承摄政王府，我是一点都不关心。只要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长大，我就满足了。” 今日跟着徐江如一同来的，还有宾儿。 他一直一直就想姑姑的。 刚才抱着徐瑶蓁还哭了一鼻子。“姑姑，姑姑，呜呜……” 徐瑶蓁哄了好一会子，又拿出从南边给宾儿专门带个书籍和小玩意，才把这孩子哄好。 “这孩子想你想得紧，天天在家里喊我‘姑姑活着呢’。你大嫂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就怕被别人听到。” 徐瑶蓁心里暖暖的。“让大哥大嫂跟着我，受我连累了。” “连累什么，连你大嫂都说，咱们是因祸得福。教授宾儿的那一位老先生是个了不得的人，咱们也跟着沾光的。” 徐江如又看了眼想要翻身的亦儿，不由又是一乐。 “看看这孩子，呵呵，长得也太好了。不过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被王爷盯着呢。” 徐瑶蓁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徐江如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凉意往上窜。 立即转过了头。 第265章 唯一的孩子呀 第265章 不只是徐江如觉得亦儿就是裴云栖，连宾哥也觉得。 宾哥站在亦儿的边上，愣愣地看着这个只会吐泡泡的小宝宝。 本来想跟想办法玩一玩，他轻轻拉起了小宝宝的嫩嫩的小手。 结果呢，宾哥发现自己被这个酸酸嫩嫩的小宝宝，淡淡地撇的一眼。 宾哥被吓了一跳，马上向后跳。 又急忙扯住了徐瑶蓁的衣袖直喊。“姑姑，姑姑，弟弟不喜欢我，他看我冷冷的。” 徐瑶蓁心想，这么大点孩子，人都认不住。 哪会去喜欢谁或不喜欢谁。 无非就是她小小的儿子，眼神跟他亲爹一样。 “哦，我儿子这么厉害呢。” 裴云栖走了进来。 他一说话，徐江如才慢慢转过身，嘴笑了起来。 “王、王爷回来了。” 他刚才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一定是被这个男人盯着看了几眼。 徐江如用眼角扫了一眼那个在软榻上乱扑通的小子，啧啧，不愧是亲父子俩。 连看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看谁嫌弃谁。 宾哥这时候，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姑夫好”。 裴云栖点了点头。“好好读书。图老先生，能把你身为关门弟子，那是因为你有天赋。不要辜负了上天给你的天份。” “好的，姑夫。” 这一次，宾哥叫姑夫时，声音更加脆亮了。 徐瑶蓁没怎么当回事儿。 徐江如站在原地，眼珠子乱转。 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大个王爷，堂堂的摄政王，为了自己这个妹妹，还真把自己这一家子当亲戚了。 想想这个恐怖的男人，是怎么对待柳家的。 柳仁是柳姨娘的亲爹，也被弄死了。 想到这里，徐江如感觉眼皮直跳。 他以后一定不能犯错。 柳仁就是前车之鉴。 “姑夫安好，侄儿就先告退了。你和姑姑一同说话吧。” 宾哥乖巧地打了声招呼，就要准备离开。 徐江如暗道一声好儿子。 说出了你爹我的心声。 父子俩就要离开，被裴云栖叫住了。 裴云栖都想笑了。 这父子俩，一样怂，看见自己就想溜。那个大的还能装得住，小的压根装不了一点。 “不必急着走。长公主刚从南边带回来了个新的厨子。你们留下一块尝尝这个厨子的手艺。” 徐江如不自觉地和儿子宾哥儿对视了一眼，父子俩的表情一模一样。 耷拉下了脸色。 “呵” 徐瑶蓁听儿子忽然冷冷呵了一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哥，你带着宾哥儿另开一桌。让曹妈妈陪着你喝两盅，长公主府里的葡萄酒，远近闻名的好酒。” 听到不需要跟裴云栖坐一块，徐江如才松了一口气。 裴云栖微微皱了下眉，他本想与徐家人好好亲近亲近的。 但是，徐家这两父子，看他时都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裴云栖又吩咐了一声。“和我们这桌上一样的。” 曹婆子应了声下去了，她之前在徐家的时候，也陪着徐江如喝点小酒。 徐江如这个人，更是没有什么架子。 他让永莲也一块坐在桌上吃饭，正好也能照应着宾哥儿。 “咱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不用客气。快都坐下。” 曹婆子也让永莲坐下吃。“王爷刚才发话了，让咱们陪着许大爷。你吃不了酒，就给宾哥儿多夹点菜。” 永莲现在越来越规矩了，越发有大丫鬟的气度。 听曹婆子这样说后，这才一同坐下的。 在自己屋里外间，同裴云栖一块用饭。 菜的味道是极好的，不过徐瑶蓁的眼睛，一直盯着放在桌角上的葡萄酒壶子。 裴云栖早看出小女人的心思了。 他微微蹙眉。 可古大夫都说，小女人这一胎从养胎到生极其不易。 以后需要好好养。 他拿起装葡萄酒的酒壶，微微晃了晃。 仰起脖子，把余下的大半壶酒，几乎是一口气全喝了。 徐瑶蓁震惊的，嘴都合拢不上。 “啊，这，这……你这是干啥呢？” 裴云栖扫了她一眼，他这会子感觉肚子里有点撑的难受，略微有些头晕。 裴云栖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小女人面前装一回，绝不能认怂。 他站起了身。 “我忽然想起来，要审问一个犯人。陛下今天要结果。我去去就回。” 看着男人挺直的背，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 徐瑶蓁实在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连在软榻上躺着的儿子，也跟着“呵”了一声。 徐瑶蓁真是觉得无语极了。 很明显，喝猛了，有点上头。 怕在自己面前丢人。 徐瑶蓁没想到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吗？ 不过，这个男人是真的关心她。 对她好。 不会说那么多话，却会完全用行为来表达他的爱意。 徐瑶蓁，确确实实有点意外。 但也很满意。 现在关于她的传言，在整个汴京，已经是风言四起。 说什么的也有。 “有传言说您是靠美色拿下王爷的，也有说您是刚丧夫的小寡妇，刚出生的孩子，正好与王爷有几分相像。还有人说，是当今陛下借着长公主的时候，给王爷安排了个养子……” 徐瑶蓁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只觉着可笑。 “他们大概都觉得王爷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我就是那个，勾引了王爷的美艳的小寡妇？咯咯……” 徐瑶蓁先带头笑了起来。 把这些都打听回来的永莲，也是笑得停不下来。 此时，也以为裴云栖带回来的是个美艳的小寡妇，正是徐瑶蓁的大嫂余氏。 宾哥儿跟着徐江如出去一趟，带了一马车的东西回来。 他们现在就住在家具铺子后院。 后院原有的伙计，全都搬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院，那边正好重新盖了几个大房间，专门给几个师傅做家具的地方。 不再像原来都在院子里干活，风吹日晒的伤身体。 这些也都是徐江如的主意。 现在家居铺子生意好了，把邻近的一个很破的小院买了下来。 专门给铺子里的师傅和伙计居住，以及干活的地方。 地方大了，有两个师傅也把家人接来了。 这么一来，连每天给他们做饭的厨娘也省下了。 都是自己人干活。 徐江如让掌柜多给一些银钱。 他们一家，现在在这个地方住的挺舒服的。 余氏也是听说裴云栖带回来一个美艳的小寡妇，好像还有个孩子。 可现在才知道这个被传的“小寡妇”，就是徐瑶蓁。 “真的生了个儿子啊。”余氏简直不敢想。 “那咱们也算是真正抱上了摄政王这条大腿，这孩子，可是王爷唯一的孩子呀。” 第266章 就是个玩意儿 第266章 余氏无比的激动。 她居然真的和摄政王，成了姻亲。 以前看摄政王就像看天。 虽然去过几次摄政王府，那里的每一块砖每一棵树，都让余氏觉着都是银子堆砌的。 可现在感觉不一样了。 以后这些东西，全都是侄子的。 男人的亲侄子呀。 徐江如狠狠白了她一眼。 “任何人都不要说。尤其是回你娘家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多哭哭咱们的难处。 当然，每次去的时候，再带点东西，给你娘留下两吊钱。” “自从咱们妹妹出事后，被迫搬到这里住。我那大嫂，总想踩我一头。可咱儿子争气，做了图老先生的学生。 图家那是什么门楣，内阁大臣的家。他们想欺负咱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徐江如点点头。“你有分寸就好。管住自己的嘴，咱们妹妹是有大福气的。马上就要和以前完全不同。 越是这时候，咱们越要和以前一样。不过……等妹妹回到摄政王府后，名分正式定了，请你们娘家人一次。” “哎。” 余氏心里美滋滋的。 她当初嫁进徐家时候，就是徐家完全落魄的时候。 她也没见过公婆，没有享受过徐家富贵的时候。现在想想也是不错的。 要是公婆还在，徐家还是富贵人家？ 徐江如哪能看得上她？ 余氏越想越美，尤其想到了儿子。“唉，咱儿子也不知道像谁？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徐江如微微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婆。 心说，当然像他的外公外婆了。 可这话他可不敢说。 聂匠人的后人，他哪敢去跟人提？ 除非不要命了。 想着想着，徐江如掏出刻刀，又去刻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余氏一直知道徐江如有这种小爱好。 从未放在心上。 因为在她看来，以前是浪费时间的爱好。 现在都是为了卖家具。 徐江如要是知道自己的老婆，把天下的绝技，当做是为了卖家具而练的。 一定能吐一缸血。 好在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自从徐瑶蓁进了摄政王府后，余氏也见识了摄政王府的规矩，以及王爷本人的威慑力。 嘴巴也变严了很多。 徐瑶蓁这边，已经听到了关于自己的另一个传言。 她要成为摄政王府的侧妃了。 这是裴云栖亲自定的，是对她的宠爱。 但是，在其他人看，这都是因为长公主给撑腰的原因。 徐瑶蓁要以侧妃的身份，回到摄政王府。 这件事已经定好了。 徐瑶蓁自己倒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摄政王府那边，已经把她之前的住所打扫了出来。 她离开王府的这一年，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原来的丫鬟，还在她的院子里呆着。也并没有受到欺负。 徐瑶蓁很满意这个。 她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啊呀……呀” 儿子在会捂着小胳膊小腿，朝徐瑶蓁叫着。 徐瑶蓁对着儿子胡乱说了几句话。 儿子还“嗯”了两声。 她连忙叫来了奶娘。“田奶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徐奶娘和角奶娘呢？” 跟着永莲进来的，只有老实的甜奶娘一个。 徐瑶蓁非常不满意。 田奶娘的眼神躲闪，又朝周围看了看。 看到屋里只有永莲在，这才低声道，“角奶娘一大早鬼鬼祟祟出门去了，她跑到厨房和曹妈妈说过了。 徐奶娘那会子正在厨房看着吃食，当时总觉得角奶娘很不对劲。后来，就连忙跟出去了。” 田奶娘有些怕的，所以说到最后，几乎没声了。 “走得太急了……” “这个徐奶娘倒是个机灵的。”徐瑶蓁心口的火气，下去了一大半。 “你去给亦儿喂奶吧。” 徐瑶蓁又立即朝永莲点了点头。“到外面看着点，如果只有徐奶娘一人回来，把她带过来。” “是，侧妃。” 永莲现在越来越会讨巧了。 说话办事，都越来越让徐瑶蓁满意。 她的名分刚定下来，或者说刚传出去。 还没有举办仪式呢。 永莲就赶紧改口了。 不过以裴云栖那死犟的性子，是不可能变的。 长公主这边给徐瑶蓁准备了整整三辆马车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孩子的。 连徐瑶蓁都微微咋舌。 这得多稀罕自己的儿子。 能送这么多东西。 用一年都用不完。 东西全是包着一大箱一大箱的放在马车上，别人看了，都还以为是长公主给这位侧妃出的嫁妆。 三辆大马车拉的东西，先一步送到了摄政王府的西苑。 看到这些后，西苑里的三个大丫鬟，翠莲、素莲、夏莲脸色发白，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们仨，已经偷偷哭了好几回了。 他们知道，他们心里的最好的姨娘，最好的主子，回不来了。 夏莲年纪最大，最是稳重。知道这时候，他们的一言一行，被很多人盯着。 “好了，我们赶紧干活吧。把东西该搬屋里的搬屋里，搬库里的搬库里。 曹妈妈去乡下转亲戚，也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啊，肯定比我们还要伤心。” 年纪最小的素莲，两只手把帕子紧紧捂在脸上，哭得泣不成声。 “永莲，还有永莲，她、她也回不来了。呜呜……” 素莲的一句话，让本来强压伤感的夏莲翠莲，又是泪珠子不断往下掉。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一个无比严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这人是新来的管事妈妈，负责后院诸多事宜的。 就是代替以前闻娘子的。 “崔妈妈好。” 夏莲主动示好。 “我们再给侧妃收拾东西呢。这些东西要一一记录，放进库房的。” “哦，侧妃？”崔管事翻了个白眼。“谁封的？只不过是长公主送个玩意儿过来，你们倒摆起谱来了。记住了，这个院子里，只有一个王妃两个侧妃。 什么新侧妃，本管事没有听过。” “可外面都在传……”素莲刚想说这事儿她娘也清楚的，就被夏莲拉开了。 “是，都听崔管事的。” 崔管事又看了一眼这个院子，哪哪儿都觉得不满意。 看来看去，没见着曹婆子。 “你们这破院子是有个管事婆子吧？” “是的。”夏莲道。“曹妈妈老家有点事，请了几天假，这两日就回来。” “哼。”崔管事又是冷哼了一声。 “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从上到下竟然都敢拿一等一的月例钱。 从曹婆子开始，到你们一个个的，全都降为三等。” 第267章 对方的主子 第267章 崔管事作为摄政王府新入的管事，秋大管家要考察三个月。 前三个月，她拿的是二等管事的月例钱。 她就没见过，每天什么都不干的丫鬟和婆子，每个月居然敢拿一等一的银钱。 “哼，都当钱是大风刮的啊，那可是王爷辛苦挣来的。” 崔管事的下马威很管用，唾沫星横飞。 对着西苑的丫鬟婆子们骂骂咧咧，没人敢说个不字。 “等曹婆子回来你告诉她，你们全降为三等的月例。要是哪个不服，就来找我。或者直接去找大管家也可以。” 夏莲翠莲素莲三个大丫鬟，居然只拿三等的月例。 可现在，他们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新来的侧妃，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而且看这个崔管事这么厉害，一点都不把这位侧妃放在眼里。 个个心里不由嘀咕着。 等人离开后，素莲这会儿连眼泪都吓没了，满是担忧。 “难道那个侧妃，其实王爷并不喜欢？” 现在连夏莲都拿不准了。“王爷要是不喜欢人，不可能安排到咱们这个院子的。” “可、可不是，院子现在要改名了吗？”翠莲一句话，让其他两个莲，瞬间不再说一个字了。 他们心中的不安更强烈。 尤其是素莲，从亲娘那知道了不少事儿。又喃喃地说，“听说这个侧妃，带着一个孩子。是长公主给定下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到几乎低不可闻。 “似、似乎王爷不、不能……” “好了，咱们也别乱猜了。”夏莲赶紧阻止了这个话。 听着都让人后背一阵阵发凉， “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新主子来了，好好伺候着就是。” 与他们关系不错的胡婆子，一直是在给西苑管着大门的。 现在也被推广式教训了，还加了一些其它的活。 胡婆子的月例银子本来就不算高的，她就是个粗使的婆子。要不是徐瑶蓁让曹婆子和几个丫鬟总照应着，其实在偌大的摄政王府，活的也不算好。 现在被这个崔管事重新一安排，不该她干的活，也都她干了。 本来这里收拾园子的两个婆子，直接被崔管事给抽调走了。 原因就是用不着。 浪费。 “这么一个小院子，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崔管事早就听说原来这里住着一个娇娇的徐姨娘，在她看来，这种娇娇做做的女人，全都是讨男人欢心的玩意儿。 还要再来一个侧妃。 她冲着院子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徐瑶蓁那边还不清楚。 自己还没有回到摄政王府，就有人已经开始针对自己了。 徐瑶蓁来到长公主府后，知道自己在这儿就是镀个金而已。 所以东西并没有全都掏出来，大部分还是从南边回来的时候的模样。 不管是从南边买的带回来的，还是裴云栖给他们母子买的东西。 其实已经装了两马车。 为了给她造势，裴云栖就没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徐瑶蓁自己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以及好几马车的东西，就要浩浩荡荡地回摄政王府了。 她被定为侧妃的事儿，基本没有什么阻碍。 连陛下那边都挂了名了。 承盛帝在知道裴云栖的这个心坎儿里的女人，不仅活着，还给生了一个儿子。 听着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他与身边的李大监嘀咕着。“你说，这个裴云栖什么时候学会闷声干大事儿了？这也不像他的性子。” 李大监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摄政王做事一向如此，一鸣惊人啊。” “谁说不是呢？”承盛帝也觉得很有意思。“他小时候被老摄政王和梁太妃，都分别下过绝子药。没想到，这么多年，还真向他弄到解药了。” “是啊，正好摄政王身体好的时候，这个受宠的姨娘进府了。唉，真是老天爷开眼了，摄政王终于有子嗣了。” “是啊。”承盛帝也是深有感触。“我的太子都快有孩子了，他也成了大人。而他的亲叔叔，才刚有子嗣。唉……” 皇家是非多。 有些话，从陛下嘴里随意说出来，就是天大的秘密。 李大监鼻观心，心观耳，笑笑不语。 关于裴云栖子嗣的事情，也逐渐成了整个汴京城，众多人讨论的焦点。 “闵敏芝还没有回来？”闵母对于这个儿子的不听话，非常生气。 “怎么整个官场，就数他最忙。天天不着家。” 闵老爷无奈地说道，“大理寺最近再办几个大案，几乎所有人都离京了，他是大理寺少卿。怎么可能待在京城呢？ 这是朝廷的事，男人在外面做事，你管这么多做甚？” “我还不是为了他的婚姻着想。你看看，现在连那个下不了蛋的裴云栖，陛下都想方设法让长公主给他弄了个孩子。 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闵母气哼哼地把裴云栖贬低了一通。 “啪。”闵老爷用力拍了下桌子。 “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想把萧家的二姑娘塞给敏芝嘛，他的婚姻陛下那边要给定，你可别再乱来了。 你现在跟老大和太子府那边走的很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乱搞这些事。我都睁一眼闭一眼，不想管那么多。你可别闹过了，把人全都得罪了。 现在女儿都不跟你来往了，裴云栖可不是好惹的。” “他有什么，不就是投了个好胎。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说话间，闵母哭哭啼啼了起来。 闵老爷根本不想听，甩袖子离开了。 他去找自己的小妾去了。 “还是温柔乡好啊，裴云栖啊，你也不例外。”闵老爷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说到底，裴云栖只不过身边有了一个心爱的女人。 许多人觉着，他也最终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女人也是一个接着又一个。 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裴云栖太能干，权势太大。 让这些蝇营狗苟的人，只能在这种事情上，找一点平衡感。 而且还是很龌龊的想法。 徐瑶蓁又一次成为京城的焦点。 她自己并不知道。 徐奶娘已经悄悄跟她说了那位角奶娘的事。 “她居然真的和摄政王府的那位角妈妈是亲戚，还真是巧了。” “可不知怎么的，侍卫不给通传，说只要是角妈妈后，都可以找秋大管家说。” 徐奶娘并不知道摄政王府空色楼的事情，也不知道角妈妈连空设楼的这个院子都出不了。 “角奶娘并没有去找秋大管家。” 徐瑶蓁不由到吃惊。“她去哪儿了？” “她本来要回来的，半道上被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给了拦住了。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她与对方说好，明日去见对方的主子。” 第268章 送礼物 第268章 徐瑶蓁眯着眼睛，听完徐奶娘说完了事。 “好，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你多盯着她点，小心她干出格的事。” 徐奶娘本来就是担心这个。 摄政王唯一的儿子，绝对是未来所有一切的继承人。 只要是出一丁点事情，他们这三个奶娘，一个也跑不了。全都得受牵连。 有可能也因为这个，在老家的亲人，也没得好。 所以徐奶娘才大着胆子，跟着角奶娘，跟了整整两日。这才弄清楚这位的动向。 现在听了主子的话，徐奶娘心里的石头，才略微放了下来。 “是，那奴婢就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徐瑶蓁看向了永莲。 永莲会意。“徐奶娘，角奶娘那边有什么情况，你马上来报。自己不要轻易跟着出府，也不要跟太近。 如若要出府，你来找我。如果你自己跟出去，对方是什么人你都不清楚。” 徐奶娘马上应了声，又继续道， “侧妃，我会盯住她，不让她靠近小公子。” 徐瑶蓁倒是挺满意这个徐奶娘的机灵。 “你和田奶娘说一声，让她沉稳一点。不管有什么事，也都要稳住。免得对方有了堤防心。” 就在徐瑶蓁要回摄政王府的头一天晚上，她收到了永莲的汇报。 “侧妃，我晚些时候收到了徐奶娘的消息，跟着角奶娘出了长公主府。她倒是很厉害的很，竟然去了荣府。” 去荣府见谁，这都不用徐瑶蓁多想。 她轻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她坐不住，这么快就把手伸了过来。” 永莲现在机灵的很。“想是乔薇灵的人根本进不了王府，但总在王府附近晃，这才碰到了角奶娘。” “这样，你让曹婆子先回一趟府，把这个东西给王妃。” 徐瑶蓁知道，其实她这次回来。 其实最难堪的，恐怕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妃闵若君了。 “呀，侧妃，这是咱们胭脂铺子的份子。您要分一份给她？” 永莲实在不明白，但也接过了匣子。 匣子里面不仅有【听香小榭】的一成股合约，还有几盒徐瑶蓁自己亲手制的胭脂。 “王妃这个人，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而且，她这些年与王爷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了。不会为我与王爷感情的事而为难我。 可我这次几乎算是骑在她头上了，会让她很下不来台。王妃这人，极爱财宝，心却不狠。 能不成为敌人，就投其所好。” 徐瑶蓁也是想了很久，才觉得闵若君是可以想办法结交的。 这样一来，她在摄政王府里，就不需要得罪这个人了。 其他人，怎么算账，怎么最终撕破脸，闵若君也只会睁眼闭眼。 徐瑶蓁不会想着踩在闵若君的头上，她给对方这么大的诚意，想来会明白她的意思。 “我会摄政王府，对外是不见面的。可这件事，王爷没有与王妃说清楚，我要是也这样，一定会让王妃记恨。” 永莲这下全都明白了。 “是啊，王爷可以做的事，可以随着性子来，别人却不能。” 曹婆子从永莲手上拿到东西后，趁夜色，回到了摄政王府。 她并未回西苑，而是去了瑶云轩。 闵若君正准备卸妆休息，这几日府里的事情多，她忙忙乱乱，有些累。 听到云嬷嬷进来报，感觉到奇怪。 “这么晚了，他来作甚？” 云嬷嬷摇了摇头。“问过了，曹婆子不说，只说是有重要的事。她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回西苑。 应该不知道她被降为三等月银的事，并不是为这事儿闹。” 听了这个，闵若君都笑了。 “这个崔管事，是白姨娘推荐过来的。我只是过个手，让秋大管家自己定的人。 谁能想到，崔管事一大把年纪了，居然是个愣头青。呵……” 闵若君重新把簪子别在了头上，又照了照镜子。“让她进来吧。” 曹婆子一来到王妃的跟前，就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木匣子递了过去。 “请王妃过目。” “这是什么？”闵若君并未伸手。 云嬷嬷接了过去。 曹婆子恭恭敬敬的。“是我们侧妃，送给王妃的礼物。” 闵若君这才伸手拿过来，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让她无比吃惊。 “南边的这个胭脂铺子，很有名。居然是你们侧妃的产业，真是了不起呀。” 曹婆子低眉顺眼的。“王妃，我们侧妃您也认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曹婆子就离开了瑶云轩。 闵若君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 “真是意外的礼物啊。” 曹婆子本打算直接回公主府那边，但转念又一想，需要回西苑再打点一下。 她还没进院子呢，就听到里面有个严厉的声音在教训人。 “就这么点活，你们好几天都干不完。实在不想干，卷铺盖滚蛋。 摄政王府，可不养闲人。” 曹婆子顿时来了脾气。 这是谁啊？ 跑到西苑这地方撒气来了，到底是谁不想再摄政王府待了？ “等等。”曹婆子一挽袖子就冲进了院子。 “你是哪一位妈妈？怎么到西苑这地方闹事来了，不看地方吗？ 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地方，你敢在这儿闹事？” 曹婆子说话毫不客气。 因为有底气。 崔管事一转头，就看见冲过来一个婆子。 她对曹婆子没什么印象。 她自进府后，最讨厌的就是西苑这个地方。以前从来不过来。 与曹婆子还真没打过照面。 现在面对面一看，马上就对这个有关系的婆子，印象极差。 曹婆子的儿子，在王爷跟前做事的。 还是一等一的亲卫。 有这等背景的婆子，一般人不敢惹。 可崔管事刚到王府，要立威。 就需要拿这种有背景的练手，让大家都知道，她只对事不对人。 “呵，你就是曹妈妈呀。” 崔管事的冷笑声随之响起。 “我说我们这个院子里的，从上到下，个个没有规矩。原来根儿在你这儿呢。” 崔管事一摆手，她身后出现了六七个孔武有力的婆子。 “来人，把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都给我关起来。得让他们好好知道知道，王府的规矩。” 曹婆子当下就怒了。“你一个下等的管事，敢管老娘的事。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奉王爷的命去接侧妃的。明日侧妃就要进府了，就住这个院子。 你今天居然敢在这里闹事，拿我们立威。你有几条命？” 崔管事更加生气了，心里话一个劲的往外秃噜。 “不就是个玩意儿，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们……” 崔管事指着身边的人，大声说道， “呵，王府的后宅是我管的，出了事儿我担着。” “给我砸。” 第269章 回府风波一 第269章 崔管事想拿西苑的人立威， 就下令让跟着的几个厉害的婆子，把西苑院子里的东西砸了。 可她的话做完后，那六七个婆子没一个动弹的。 “不就是些花花草草么，你们愣着干什么？又没让你们进屋里砸。 只是给这些不长眼的下等贱货，一点教训而已。” “呵。”曹婆子撇着八字步，两只手交叉放在身前。冷笑了好几声。 “别说砸一盆花了，就这个院子的花草被弄断一根枝儿，他们都得吓死。崔管事，你可别鸡毛当令箭了。 你是白姨娘推荐进王府的吧，我们这些人全都是正经的家生子，几代人在这王府里伺候着呢。你啊，别老寿星上吊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崔管事刚要怼回去，她身后的一个婆子扯了扯她的袖子。 “崔管事，一边说话。” 这个婆子把崔管事叫到角落上，嘀咕了一阵。 “崔管事，你发发威就行了，千万别动这个院子里的东西。这院子里的一根草，都是王爷的心头好。而且，全都是名贵品种。坏一盆或坏一棵的，整个汴京城都找不出来能补得上的。 具体的事，以后跟您说。今天的事，我看先就这样吧。” 崔管事心里暗骂，果然这地方住着都是玩意儿。 全都不是正经货色。 但这件事真要闹大，她也担心。 毕竟王爷很喜欢这些玩意儿。 “哼，这次饶过你。”崔管事经过曹婆子身边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对方。 听到曹婆子疼得叫了一声，这才趾高气扬地带着人走了。 找了西苑几次麻烦后，她就跑去找白姨娘邀功去了。 白姨娘到现在，压根没把那个名人要进府的侧妃当回事儿。 “崔管事，你做事把握住分寸就行。咱们王爷和王妃啊，最重规矩了。你只要是按规矩做事，就不怕得罪人。” “是，姨娘，我都听您的。” 白姨娘在镜子前照了又照。 当初要不是有徐瑶蓁，以她粉嫩的颜色和青春的年纪，王爷是很喜欢的。 现在她的自信又找回来了。 “不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寡妇，呵呵……真是笑死人。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进摄政王府做侧妃。 看来啊，事情被想象的很有趣。”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自己人还没回到摄政王府呢。 就因为她是侧妃这件事，就已经硝烟四起了。 不过即使知道，她也不在意。 现在那男人，把她当眼珠子。 她啊，要真正嚣张起来了。 当晚，曹婆子本不打算回长公主府的，又连夜跑回去了。 她是有事同徐瑶蓁讲。 “侧妃，那个崔管事，很明显就是针对咱们的。说话那个难听啊，我都不好意思重复了。 我也打听清楚了，她是白姨娘家里的一个姻亲。之前是在别的王府里做过管事的，一直做的挺好的。后来这个王爷去了封地，她没跟着去。” 徐瑶蓁从这里面听到了关键。 “看来是个不愿意吃苦的。心思倒是蛮多的。” “天啊。她何止是心思多，简直是想骑在咱们头上。” 徐瑶蓁直接就笑了。 正好儿子睡醒了，咿咿呀呀都叫了起来。 徐瑶蓁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胳膊。 “谁给谁立威啊，走着瞧。明日一回王府，曹妈妈你去把秋大管家叫来。 咱们院子的名字，换完了吗？” “在换，全部重新刻的。感觉明天回去时候，就能完工了。” 徐瑶蓁对这个听香小谢的名字，还是挺满意的。 “把东西送过去的时候，王妃有说什么吗？” “哦，差点把正经事耽误了。”曹婆子都是被那个崔管是给气的。 “王妃什么也没有说，就把东西收下了。有些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肯定震惊多一点。”永莲插了一嘴。 徐瑶蓁看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永莲的脑门。 “你这丫头，越来越聪明了。不过，给她们几个带的东西，可别忘了。没听曹妈妈说么，她们仨可想你想的紧呢。” 一想到夏莲翠莲素莲三人，都想的想哭了。 永莲撇起了嘴。 “我也难受呢。从南边给他们买了好些好东西，都是姑娘喜欢的玩意儿。” 徐瑶蓁点了点头。“明日一早，咱们就能回去了。” 翌日清晨，徐瑶蓁刚出自己的小院就见有一队士兵，站在自己的车马跟前。 一个宫装女子走了过来，是徐瑶蓁没有见过的。 对方先行了一礼后道， “侧妃娘娘，我们公主有事进宫去了。让我等送您回摄政王府。我们给您准备了罩衫和帷帽，您看合不合适？” 徐瑶蓁正觉得奇怪，她的事，迟早都会被人知道。 “这……” “府外总有那些不相干的人在晃，您回去必然也会又麻烦。你努力的意见，现在不必见。” 徐瑶蓁的眼睛一亮。 “确实如这位姑姑所讲。” 现在的徐瑶蓁完全明白，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能丁点瞒得过长公主的耳目。 包括角奶娘出府和乔薇灵的人接触。 没有一丝一毫，能隐瞒过去。 长公主没有动手，大概是看到自己有所动作，并不想破坏自己的计划。 徐瑶蓁越来越佩服这位了，不由的夸赞了一句。 “长公主智勇双全，巾帼不让须眉，真是让人又敬佩又无比征服。” 这位掌事姑姑，也被徐瑶蓁这样直白的夸赞给逗乐了。 “侧妃娘娘真是一个妙人啊。” 长公主府的卫兵，声势浩大地把徐瑶蓁送回了摄政王府。 一路上也跟很多人围观。 包括乔薇灵派去的人。 她的人，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角奶娘。 不过这位全是人围着，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有接触的机会。 而这个人，也没有看到徐瑶蓁的模样。 那会子他们也问过角奶娘，只不过时间过短，角奶娘也什么都没讲清楚。 本来想通过这次侧妃正式入摄政王府的时候，看清楚长相。然后再一点点摸清楚来路。 结果对方捂得严严实实。 过了膝的长纱帷帽。 不过完全弄清楚这位侧妃怀里抱的是什么了。 是个孩子啊。 因为孩子在一下车马的时候，醒了。 咿咿呀呀，叫了两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 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惊诧声无比响亮。 “这孩子是谁的呀？” 第270章 回数风波二 第270章 有很多不嫌事儿大的，猜想堂堂摄政王。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 所以是不怕死地直接大声问了出来。 “这孩子是谁的呀？” 裴云栖年少时，被下过绝子药。 所有人都默认他不可能有孩子。 所以这些人就想当然地觉得，这位侧妃，绝对是个小寡妇。 陛下做主，长公主给牵线，给裴云栖弄来了。 “还带着孩子，以后啊，这偌大的王府，可都是他们娘俩的了。还真是有福气。” “难道传言是真的？若是王爷自己的孩子……” “谁家自己的孩子这么遮遮掩掩的？看着吧，有的是好戏看啊。” 围在摄政王府门口看热闹的，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不会是说好听的。 都是什么难听，捡什么说。 徐瑶蓁都充耳不闻，她抱着孩子上了软轿，全程都不露脸。 怀里的儿子感觉自己被围着了，但是有娘在，他伸出小手乱抓。 徐瑶蓁轻轻拍了拍儿子，这小子还不是胡乱动。 回来的这一路上，徐瑶蓁都自己抱着孩子。真的是当眼珠子了，生怕别人抱着出一丁点事。 秋大管家早在门外迎着了，一直带着人，又跟到了内院。 “侧妃，听香小榭到了。” 今日一早，西苑两个字正式消失了。 这个院子的门头上，换上了崭新的四个大字。 字体苍劲有力，力道、笔触，都极到位。 是上好的字。 也是裴云栖自己题好的。 工匠师傅，丝毫差错都不敢有。却又赶工期，紧赶慢赶，尽早才弄好。 徐瑶蓁下了软轿后，从帷帽的细缝中，能看到【听香小榭】4个大字。 她很喜欢。 “很好。秋大管家，你一直都做得这么好。” “侧妃，外面有风。你也一路劳顿，先进屋里休息吧。” 徐瑶蓁只是从长公主府回到了摄政王府，本就只隔了一条街，一路上全坐的车马软轿。 徐瑶蓁翻了个白眼，抱着儿子进去了。 她这动静是非常大的。 摄政王府后宅，每个院子的女人，反应都不一样。 别人都不知道是徐瑶蓁回来了，升到了侧妃。 王妃闵若君是知道的。 可她却老神在在地翻着徐瑶蓁昨晚送来的东西，除了多次看了那份分成的合约外，又开始翻送给她的胭脂。 用手指捻了捻，丝滑柔润到不像话。 每一盒的花香味都不同，有浓的有淡的，却都好闻极了。 闵若君不由感叹了一句。“真是能够让女人发疯的东西。” 云嬷嬷这时候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妃。” 闵若君头都没有抬，又拿起一盒胭脂。“又不是没见过人，都是府里的老人。出去一年又回来了，有什么可惊奇的？” “王妃，她抱着孩子回来的。是孩子呀，所有人都听到孩子咿咿呀呀的叫声了。” 闵若君这才终于抬起头。“哦，出去一年生个孩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云嬷嬷感觉眼前的王妃已经魔怔了，被徐瑶蓁送的东西，完全迷住了。 根本没有听明白自己说的重点。 “孩子呀，王妃，是孩子。” 闵若君长叹了一口气，脸色逐渐显得有一丝悲凉。 “徐瑶蓁这个女人，能配出这么好的胭脂来，把一个小小的胭脂铺子的生意，能做得风生水起。汴京城中的那些贵妇，都派人到南边专门去买这个胭脂。 云嬷嬷呀，什么人能配出这么好的腌制呢？” 都不等云嬷嬷回答，闵若君又自说了起来。 “可不是对水粉了解这么简单。药理、花草，以及掌握的程度细致，她绝对是顶尖高手。 “所以，她肯定早就察觉到了王爷被下绝子药的毒，可以传到每个他身边的女人身上，让女人失去生孩子的能力。 “她啊，早就自己配了解药了。又刚入府，与王府时间不久，中毒不深。自然就能解毒了。 “这个毒，你又不是不清楚。中过一次，用了解药后，这辈子就不会再中毒了。” 云嬷嬷这才如梦方醒。“啊呀，那她的孩子，真的是王爷的？” 闵若君痛苦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你不会真觉得她在外面跟别人生的吧。呵，云嬷嬷，这个地方，摄政王府，就像个牢笼一样。很没意思。” 云嬷嬷只觉得王妃是真的魔怔了。 也是被打击到了。 完全想不到，闵若君是被徐瑶蓁的胭脂生意给吸引住了，她突然发现。 与裴云栖和摄政王府相比较，她似乎觉得做生意，更有趣。 闵若君从小到大，一直想的就是一条直通通的路。 贵女出身，长大嫁的是豪门贵子，一辈子都是贵妇。 似乎，她的人生一眼望到头。 徐瑶蓁这一出一进的，给闵若君最大冲击力的，不是这个小妾成为了侧妃，也不是王爷对这个女人的看重。 而是徐瑶蓁一次又一次打破了摄政王府的规矩。 裴云栖这个摄政王，最重规矩的一个人。 都把这些视而不见。 以前一直把这些都当做人生标尺的闵若君，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她慢慢站起了身。“走吧，云嬷嬷。去看看那个孩子长得怎么样？” 云嬷嬷现在一点也看不懂王妃了。 她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心中的那根锁着她的枷锁，终于断开了。 徐瑶蓁先把儿子放在了软榻上。 她还没转过身，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奴婢夏莲参见侧妃。” “奴婢素莲参见侧妃。” “奴婢翠莲参见侧妃。” 永莲还在外面盯着车马上的东西，全是小公子用的，不能有一点闪失。 她必须亲自盯着。 免得被那起子小人动了手脚。 这三个莲，只看到徐瑶蓁的背影，还有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婴儿。 他们不敢靠近。 昨晚曹婆子说了，要伺候侧妃尽心尽力。 他们都记着呢。 徐瑶蓁现在比以前肥了一丢丢，这已经是减过肥的。 裴云栖就喜欢她现在这样子，哪哪都软软乎乎的。 “怎么了？只是一年时间没见，都不认得人了。” 徐瑶蓁突然转过身，故意绷着俏脸，对着三个尽心的丫鬟。 第271章 听香小谢 第271章 “姨娘，你、你还活着？”夏莲失声道，话都没说完，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素莲和翠莲同样，她俩年纪更小一点，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还活着，还活着。” “真的是太好了。呜呜……” 一年来的担心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来。 而这时，永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 “回侧妃，东西都收拾好了。小公子的……啊……” 永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个连紧紧抱住了。 几个人又哭又笑的。 曹婆子无奈，把他们全赶了出去。 “自己到外面去说，别打扰了小公子和侧妃休息。”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曹婆子趁着转身功夫，悄悄抹了把眼泪。 徐瑶蓁这才拿出一个不大的包袱，送到了曹婆子怀里。 “都是从南边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曹妈妈，辛苦你啦。” “啊呀，侧妃，还有我的东西呢。”曹婆子这次眼泪没憋住，用袖子抹了好几次眼睛。 “曹妈妈，你也去休息吧。也不知道秋大管家那边，把那两个丫头训练的怎么样了？” 徐瑶蓁说的正是小圆和惠莲。 是她在南边的时候，伺候过她的两个年岁很小的小丫鬟。回京的时候，她俩也愿意跟着，就一块带回来了。 “哦，秋大管家刚说过了，明儿个就能送回府来。她俩都机灵着呢。” 就在徐瑶蓁和曹婆子说话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夏莲的声音。 “王妃，请这边走，我们侧妃也刚进屋。” 夏莲是不可能把王府的王妃拦在外面的。 可她却能先声夺人。 徐瑶蓁嘀咕。“一年没见，这几个丫头，都长进了不少呀。” “那是，全都比以前的提防心重了不少。” 徐瑶蓁重新有端坐在软榻的一边，看到闵若君进来后，马上站起身迎了过去。 “见过王妃。” 闵若君倒是有些神情恍惚。 眼前的女人虽然丰腴了一些，却看着更加水灵了，也更美了。 “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闵若君本想再说两句客套话的，却被榻上乱扑腾的小婴儿给吸引住了。 她心口又沉闷又疼痛，她以前就是想的就是给裴云栖生个孩子。 如今知道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面对现实，看到别的女人做到自己不能做的事，又真正的看到这么小的婴儿。 自然是会眼馋的。 紧紧扶着闵若君的云嬷嬷，张着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太像了啊。 简直一模一样。 可她哪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让王妃伤心呢。 闵若君也是痴痴盯着软榻上的小婴儿。 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裴云栖呀。 闵若君“嘶”了一声后，同样说不出话来。 徐瑶蓁与曹婆子站在她俩旁边，都互相对了下眼神。 也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到闵若君的感叹。 “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呀。我们王府，算是有福了。” “佩妃，王妃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她会不会？”曹婆子担心坏了。 徐瑶蓁却觉得可能性不大。“她看孩子的眼神很温柔，说是要给孩子办宴席，也是真的。 担心她，倒不如担心那几个。” “是啊。”曹婆子用手拍了拍胸口。“刚才夏莲带着翠莲，把其他院子想进来的人，都挡在外面了。 说是您乏了，孩子也要休息，现在谁都不见。” “就是要这样。吊足他们的胃口，等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到的。” 徐瑶蓁心里有着自己的主意。“王爷被陛下派出去办事，绝对是很危险的事情。我们不能大意，一切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此时的裴云栖，刚躲过一只毒飞镖。 他最近一年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就像是发生过一样。 所以今日的事，也是在梦里出现过的。 他中毒差点死了，九死一生中，是他的小女人给了他一瓶药。裁剪了毒。 裴云栖这次终于注意到小女人那个总是很紧张的小箱笼，他悄悄打开看过。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瓶子，在他梦里出现过的几种，也都在这个小箱笼中。 裴云栖就是在想，他与他的小女人，他们在梦里的那个世界，就是缘不可挡啊。 把这边的事情一处理完，裴云栖略微算了下时间。 “侧妃应该已经回府了，我们也赶紧往回赶吧。” 幸好有长公主帮着安排。 要不然，裴云栖是真的要担心死的。 他这辈子，不能和他的小女人分开一点。 死都不能分。 裴云栖这边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也在想着要怎么庆祝自己的小女人回来这件事。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和小女人，还有儿子的事儿。 身后一帮侍卫，从来没有赶路赶这样灰头土脸的。 可要是碰到镇子集市，又或是比较大的市镇，就会停下来。 裴云栖用最短的时间，给自己的小女人和孩子买东西。 他手下的这帮侍卫。 就没见过这么爱买东西的男人。 还是他们眼里，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王爷，现在就跟其的小女人一样，见啥买啥。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法子。 毕竟，这可是王爷呀。 只能痛苦面具跟着了。 裴云栖自己，倒是买的挺高兴的。 尤其一想到小女人回去，就会看到她的院子也改成了和胭脂铺子一样用的名字。 一定会很高兴的。 裴云栖是想的很好，可他的小女人，压根没想起他。 对着自己曾经住的地方，徐瑶蓁心里是感慨万千。 她又回来了。 其实她刚才听到夏莲翠莲以及素莲三人在说话。 她抱着孩子径直进了屋，心里想的是，要与他们怎么说？ 一年来，徐瑶蓁自己也是过得还可以。 但是不可能不想家。 汴京是她长大的地方。 而摄政王府，是让她人生出现拐点的地方。 她其实想着这里每一个人。包括这几个丫鬟。 徐瑶蓁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还有带着点担忧的声音。 “侧妃，安好，一路辛苦劳顿，内屋全部打扫干净，您和小公子，可以先去歇息下。” 徐瑶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确实肥了一些。 所以，他们都认不出自己的背影了吗？ 所以，她要主动一点。 与他们好好相认一场。 第272章 找茬儿的来了 徐瑶蓁和几个丫鬟，一阵又哭又笑。 大家伙，都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和不舒服，一点点说了出来。 徐瑶蓁让所有人都坐下。 “都把眼泪擦了，咱们以后，要过好日子的。以前吃过的苦，都不能白吃。” “也是，快都别哭了。现在咱们的主子成了侧妃，还有了小少爷。咱们都要跟着享福的。” 曹婆子又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擦了擦。 夏莲掏出一块新帕子，递给了曹婆子。脸上全是泪，笑着开玩笑。 “曹妈妈，你以后是侧妃身边的第一管事呢。比一般的内宅管事威风得多，你怎么总用袖子擦脸呢。” “唉，这不是以前干粗活的，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曹婆子接过了夏莲手上的新帕子，嗅了嗅上面的香粉味。 然后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个味儿。以后老婆子我，也要擦香粉。也要拿一块香香的帕子擦脸擦手，像其他的那些老婆子，都眼红我。” 徐瑶蓁不由失笑。 其他四个莲，也全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会儿提起的话。 大家就要去各忙各的了。 徐瑶蓁让曹婆子把惠莲和小圆的事，跟大家再细细讲一讲。 “我从南边带来了两个小丫头，就和当初的翠莲永莲一样，看着年纪小小的。不过人是挺机灵，你们好好相处。” “是，侧妃。”四个大丫鬟齐齐行礼。 徐瑶蓁等他们下去后，一转头，发现儿子正瞪着大眼睛在瞅她。 又看到她朝他看过去，马上咧着小嘴笑了，眼睛都眯了起来。 “哎哟，真是娘的好宝贝。”徐瑶蓁过去，把儿子抱了抱。 这孩子真是让人觉得贴心。 平时对别人都不笑的，崩着一张嫩嫩的婴儿小脸。 唯独在看到徐瑶蓁的时候，立即就会高兴起来。 “侧妃，曹妈妈刚说，那会子王妃提出要给小公子做百岁宴。让我先找秋大管家再问一问要准备的东西。” 夏联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 “侧妃，王妃那边到底是什么个主意，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她应该暂时不会，不过，其他人就不能保证了。” 徐瑶蓁让夏莲直接去找秋大管家。 “大管家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其实也可以和大管家说。让他帮拿拿主意。” 徐瑶蓁在南边的时候，一直跑前跑后的那位圆滑机灵的，正是秋二管家。 是秋大管家秋白礼的弟弟。 都不用裴云栖讲，徐瑶蓁就能明白，这些都是自己人。 裴云栖也讲的。“如果我不在府里，必须要让人跑腿做事，就让秋百礼去安排就是。” 徐瑶蓁让夏莲去安排秋大管家办事了。 在摄政王府里，大管家的地位是很高的。 连王妃闵若君，都不能轻易指挥秋白礼的。 徐瑶蓁确实可以的。 夏莲刚走到听香小榭的门口，就看到撇着嘴走过来的崔管事。 现在徐瑶蓁就是这王府里的侧妃，夏莲的底气已经高高的了。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把这个二等的管事放在眼里。 但是，徐瑶蓁刚回王府，她不想惹祸。 “见过崔管事。” 崔管事冷眼看了下夏莲，还有她身后的这个院子。 暗暗啐了一口。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夏莲姑娘呀，你是要出府吗？你可知道王府的规矩严苛，没有王妃的允许，你们都不能轻易出府。” 夏莲心里那个气，却还是耐着性子回复了她。 “是去找秋大管家，侧妃来了，发现还缺了一套上好的茶具，奴婢逝去和大管家拿茶具的。” “哦，那我和你去吧。” 夏莲心里是把这个崔管事，暗骂了800遍。 可这位就像个跟屁虫一样，非要跟着来。 到了外院秋大管家办事的地方，还没进门，夏莲就故意提高了嗓门。 “大管家，侧妃那还缺一套上好的茶具。您不是说有一套青釉瓷的要送来，没见着啊。” 夏莲就是变相的通知秋大管家，现在有外人在。 秋大管家沉声道，“让侧妃等等吧，实在是她来得太急，好些东西都没准备完呢。晚些时候，我找出来给侧妃送过去吧。” “唉，那行吧。” 夏莲只是在门外说了两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崔管事仍然跟着。 不过她对刚发生的事，甚为满意。 “看来，大管家都是这样冷冷的态度。哼，全是点玩意儿……” 崔管事径直离开了，根本不知道在门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的后背。 “蠢货。” 不过崔管事这次是跟着夏莲，去了听香小榭。 走到门口，铁子嘴先哼了一声。 夏莲直接把她挡在外面。“崔管事，小公子在睡觉呢，侧妃来到咱们王府，又众多不适。也需要休息。您啊，还是改天再来求见吧。” 崔管事差点被“求见”两个字给气死。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嘴唇哆嗦了两下。 最终没敢把得罪人的话说出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把自己肚子里的火气淹了进去。“那不知道侧妃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是这内宅的管事，很多事是需要以侧妃好好说一说的。” “哦，那就不知道了。”夏莲的声音听着阴阳怪气的。 “崔管事，你也知道侧妃是从南边来怎么汴京的，有太多需要一点点适应。尤其是小公子，一点声音都听不懂。看到那里了吗……” 顺着下联的手看过去，就见曹婆子正在与三个奶娘说话。 “刚才啊，有个奶娘喂奶的时候，居然出声了。 ”小公子当下就哭了……崔管事，这件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一顿鞭子是少不了的。还要送回南边去。“ “有、有这么夸张吗？” 夏莲又看了她一眼。“那你还能从王府里找出第2个孩子吗？” 崔管事带着满肚子怨气离开了。 她本来是要去花园的，想了想半道上折去了【桃花苑】。 白姨娘这里。 院子里有棵特别大的桃树，正是长花芽的时候。 树上时不时会飘下来一些。 白姨娘正在招待客人。 客人有柳姨娘、文姨娘二人。 白姨娘轻柔柔说话，就跟改了性子一样。 “楚姨娘怎么没来？” 正好有两朵桃花花芽落在了一旁文姨娘的衣裙上，她让身边的丫鬟，用手帕把这两朵花芽包了起来。 “等花芽干了，保存起来，也是一处动人的美景。说不定，我还能做首诗。” 柳姨娘微微皱了皱眉。“哦，那你做事的声音可别让别人听着了。要不然啊，人家埋怨你把孩子吵醒了。呵。” 文姨娘掏出素色帕子，捏在手上笑了笑。 “可不是。楚姨娘听说有个孩子不能听到声音，连院子都不敢出了。她一向胆小怕事，生怕王爷怪罪呢。” 白姨娘嗤笑了一声。“还真是有意思，是怕我们见孩子长的模样吗？” 文姨娘眼波流转，笑意里带着嘲讽。“是怕我们看他们的丑样子吧。” 白姨娘立即站起了身。“走，我们去看看。” 第273章 真是该打 第273章 徐瑶蓁正看着儿子扑腾小脚丫。 这孩子精力特别旺盛。 她刚拿起扇子，刚轻轻摇了一两下，听到外面夏莲的声音。 夏莲本身就是一个很稳重的，不会无缘无故扯着嗓门说话。 “崔管事，你跟着我也没用。我们侧妃啊，是真的什么人都不见。” 夏莲真的是很想一巴掌把这个女人，从听香小谢里给挥出去。 简直就是个跟屁虫。 跟着他到了前院，现在又从前院一直又跟回来，就是想打听清楚徐瑶蓁和小公子的事情。 门儿都没有。 夏莲都不可能让她进院子后再往前走一步。 还有其他丫鬟呢？ 一个脸圆嘟嘟的，看着是个小丫鬟。 两只胳膊叉在腰上，抬起下巴看着崔管事。 声音也是脆脆的。 “你是哪儿来的？怎么这么不懂事，赶往我们侧妃的院子里闯。哼，连王爷都跟侧妃说话轻轻柔柔的，生怕惹侧妃不高兴。 “你倒好，居然想在这个院子里做主了？哼，还不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个脸圆嘟嘟的小丫鬟，正是刚回来的小圆。 刚从环雾庄培训回来的，同回来的还有惠莲。 她俩还不到13岁呢，比其他丫鬟都要小了一大圈。 两个人往崔管事跟前一站，看着还是小小的一点。 “你们、你们……你们这种末等的小丫鬟，也敢拦着我？” “呵。”小圆冷哼了一声，把头仰的高高的。 “我们的等级可不是你定的。我们都是侧妃身边的丫鬟，我们可不管别人怎么定，反正侧妃都会给我们发钱。你这个老虔婆，赶紧滚出我们的院子。” 小圆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用手指点了点崔管事。 “我说你还不走，留下来想蹭我们侧妃的饭？我们侧妃这里是有小厨房的，吃的都是上等的食材做的，要顿顿燕翅燕窝来养身子。 你……不是想吃这些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吧。呵呵……” 小圆是冷笑了两声，又自顾自的大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 “你这个小贱人，你敢嘲笑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崔。” 崔管事抡起手掌就朝着小圆的脸上打了过去。 被一个人给制止了。 “住手。” 听香小榭院子，一下进来了一大帮人。 曹婆子他们一看，是其他院子的女人---各个院子的姨娘。 身边都各自带了丫鬟婆子，一大堆人。 来的这些人里，说话的那位，正是白姨娘。 白姨娘笑着冲曹婆子道，“曹妈妈是王府里的老人了，这一段时间外出办事，没有认识新来的管事。这位呀，是王妃任命的，崔管事。 “就接替以前那位闻娘子的。” 闻娘子疯狂恋慕着王爷，因爱生恨。 在皇家庄子上的时候，居然想用刀杀害王爷，最后被王爷反杀。 这个事儿，谁敢说呢？ 曹婆子暗骂了一句鬼东西。 随后朝白姨娘先行了个礼。“现在啊，侧妃从南边带来了两个小丫鬟，什么都不懂。与崔管事发生了一点口角，望崔管事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 一个小孩子不懂事。 把他们所有的脾气都给挡了回去。 “奴婢见过各位姨娘，呃……”她抬起头看了看，又点点头。“嗯，王妃和其他侧妃都没来，确实都是各位姨娘。只是姨娘，没叫错。” 小圆这脆生生的的声音，让白姨娘、柳姨娘还有文姨娘，全都暗暗咬牙。 呵，他们确实只是姨娘。。 但是要拿小圆的错处，那是抓不住的。 小圆不管哪句话，都说的很对。 “侧妃是新进府的，我们几个姐妹过来看一看她。不知方……” 小圆马上摇头。“不方便。” 她的话，直接把说话的白姨娘差点给噎死了。 “小公子刚睡着，最怕听人的声音了。各位姨娘，见我们侧妃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是不行的。” 曹婆子马上道，“侧妃也睡着了，她从南边过来，还在适应。等侧睡醒了，我等一定跟她汇报。 “就说，各位姨娘来过了，都还带了礼物。真的是有心了。” “你一个老妈子，你怎么说话呢？你能做得了主子的主？我们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了，现在来看侧妃。还不赶紧去通报。” 柳姨娘的话这么一说，曹婆子却为难了。 她不通报也不行，通报也不行。毕竟现在徐瑶蓁不想见他们。但是把这些人挡在外面，他们哄哄吵吵的，就会吵到徐瑶蓁和孩子休息了。 徐瑶蓁一直不作声，半趴着，轻轻拍着儿子。 刚才外面的吵闹声，儿子轻轻睁开眼睛，看到是娘亲时，似乎还松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徐瑶蓁打心眼里，又一次心疼了。 自己这个儿子啊，真的是太懂事了。 她很是知道，越是打小懂事的孩子，过于早熟，才让人得多心疼。 柳姨娘白姨娘以及那个装清高的文姨娘，仗着自己是王府里的妾室时间久了，想把自己逼出去。 让自己难堪。 徐瑶蓁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她看了眼儿子，把儿子抱到里屋，又轻轻把里屋的门上。 把一个茶碗从放开的门，直接丢了出去。 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她，只看到完全遮挡住所有人视线的一个大屏风。 上面有一副江南山水画。 旁边提着一首小诗。 “啪” 茶碗从屋里被丢在院子里。 响声够大，也足够让那几个闹腾的人明白徐瑶蓁现在的态度。 她又伸手把一个软枕扔了出去。 “哎哟……”曹婆子借机提高了嗓门。 “哎哟，我这张老脸该打呀。我吵吵什么呢？小公子睡得熟呢，才几个月，不大点的孩子。哎哟，我该打，我该打呀。” 曹婆子表面上骂的是自己，其实是拐弯抹角骂来找茬的就几个人。 骂他们不懂事。 骂他们没皮没脸。 “该打。” 秋大管家手里拿着一个长盒，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院子里的阵势，对曹婆子冷冷的说道， “曹妈妈，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在府里待的，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 “小公子受不得一点声音，你在吵什么？ “真是该打。” 第274章 你给我说清楚 第274章 来听香小榭的几个王府后宅的女人，全都能听出来。 一向严苛的大管家。 心可是偏的没边儿了。 “我们也是这王府里的女人。”柳姨娘冷哼了一声，刚想把这件事挑明，让秋白礼一碗水端平。 他们全想的一样。 这个新来的女人，手段太厉害了。不仅让王爷认她的儿子，还让这位厉害的秋管家，都低下了头。 “哎，我说……” 柳姨娘的话刚说开头，就被一只手给轻轻扯住了袖子。 正是文姨娘。 文姨娘出口成章，说话清幽幽的。 面对这种人，很难与她真的生气来。 “秋大管家，我们来只是想见一见这位侧妃，怎么好像很不方便？” 文姨娘这话相当于质问了。 秋大管家心中暗暗冷笑。 很想知道，这些女人最终知道真相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脸色？ 他的表情不变，说起话来极其有理，而疏离感极重。 “回各位姨娘，这是王爷离开汴京时定下的。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侧妃和小公子。不是属下多嘴，实在是王爷专门叮嘱过的。 几位姨娘，不也听到了吗，侧妃陪着小公子呢，刚才小公子也被惊醒了。 “这件事孰轻孰重，各位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若是换个人，对着他们几人敢说这样的话。 他们可从来不是好相与的。 但是，这话是从秋大管家嘴里说的，那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 即使现在这位秋大管家明显是和曹婆子一个鼻孔出气，不把他们几个王府的姨娘放在眼里，他们也没办法。 文姨娘是怕柳姨娘坏事，坏了她的计划。 她才赶紧说了这么多话。 秋白礼早把她的虚伪看透了，回她的时候并没有一丝客气。 “不出意外的话，王爷明日就能赶回来。几位姨娘，非常想见小公子的心，我很理解。等明日王爷回来了，你们再过来？” 这样的问话，相当于直接轰人了。 “行了，别愣着了。咱们回去吧。”白姨娘头个说的，带着丫鬟转身就离开了。 不过她在转过身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很。 她用眼睛狠狠瞪了瞪崔管事。 那意思是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崔管事根本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 让他们狠狠丢了一次人。 而崔管事低着头跟着他们一块离开了。 她现在心里一阵阵后怕。 她之前一直对这个院子里的人，嗤之以鼻。 暗地里咒骂了不知道多少次。 明面上的，把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降了级。 现在呢，她后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明显这个新来的侧妃。 真的太厉害了。 刚才那个茶碗从屋里直接摔到院子里，就是没把这几个姨娘当回事儿。 本来就是一个让男人玩弄的玩意儿，居然这么厉害。 是她眼拙了呀。 崔管事想着今后要小心一点，免得被人给穿了小鞋。 她这边一边走一边有着小心翼翼的打算。 听到白姨娘在前面冰冷的声音。 “跟我过来，今天这事，你必须得说清楚。” 一到桃花苑，院门还没有关紧呢。 白姨娘厉声呵斥了起来。 “崔管事，你给我讲清楚。” 崔管事快走两步来到近前。 柳姨娘和文姨娘，也都跟了过来，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 “白姐姐，你可别急坏你的身子。我想崔管事没有说清楚，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啊，这件事应该不是崔管事的错，本来就透着股诡异。”文姨娘让几人全坐下，主动吩咐丫鬟送好茶上来。 “你们看秋大管家，他的态度如何？” “好过头了。”崔管事非常积极的说道，“这位新来的侧妃手段真是了得，秋大管家，对她的事太上心太积极了。” 文姨娘点了点头。“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见柳姨娘和白姨娘都点头，文姨娘才满意地说道，“关键一定是在那个孩子身上。” “啊哟，你可别说了。”白姨娘立即制止了她的话。“别说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白姨娘惊恐地朝院外看了看。 根本不知道，他们头顶那可密密的开着小花尖的桃树上，整顿着一个人呢。 他们说的这些话，早就被这个人听得真真儿的。 “唉呀，这个还是秘密吗？就咱们王爷那点事……”柳姨娘嗤笑了起来。 “白姐姐，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 “这件事不要在我院子里说，我不想听。”白姨娘沉下了脸。 随后又瞪了一眼边上发愣的崔管事。 “你要是敢把今日的事，透出半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崔管事又忙道，“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白姨娘这时候却叹了一口气。 “这里是摄政王府，不要在这里打听不该打听的，即使听到一些什么事，也要装聋作哑。” 崔管事连连称是，然后就离开这里了。 看她离开后，白姨娘这才看向身边的这两个胆大的。 “这会子不比我们刚进府的时候，王妃也年轻，事事都管着。但现在，你看她还愿意管王府里的事么？ “这个摄政王府，她经营多年。多重规矩的一个人呀，现在呢？” 文姨娘轻轻坐在石凳上。“似乎对她自己的铺子，比王府的事更上心了。 “昨个儿她就亲自去自己的胭脂铺子去了，听说南边那些很好的胭脂，连长公主和云阳郡主母女都极其喜欢的那种胭脂，要进她的铺子售卖了。” 白姨娘点头。“所以连她都不想沾一点，我们又如何呢？ 今日没见着人，硬闯也没成功。肯定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们见。” 随后白姨娘看了眼文姨娘。“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可你想过你能承担的了后果吗？” 王妃闵若君都不想管，更不乱猜。 瑶云轩没有传出一丁点消息，只有王妃进进出出，去忙自己的事情。甚至，连闵家她都不多予以理会。 “看来，你比我们想的多。”文姨娘心里却觉得未必。 她一定弄明白，这位新来的侧妃，还有王爷、王妃，他们几人之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第275章 要杀人 第275章 秋大管家秋白礼在听香小谢内，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公子了。 “这、这……”秋大管家激动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看这小胳膊小腿的，真嗯。是有力气呀。尤其是这张脸……” 秋大管家又激动，又无力吐槽。 不单单是与王爷长得像，连看他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要不是知道这是个吃奶的小娃子，秋大管家真的以为是王爷小时候呢。 侧妃真的是太厉害了，简直是把王也重给生了一遍。 摄政王府的未来，终于有希望了。 他心里想的话，徐瑶蓁根本不知道。 不过看到秋大管家眼睛微红，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她都懒得翻白眼了。 包括长公主在内，当时也都激动不已。 徐瑶蓁还不知道，长公主正在与当今陛下，说她儿子的长相。 “啊呀，真的是裴云栖的种，不用看第二眼。”长公主是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陛下还记着您头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一说这个，承盛帝就不高兴了，甚至觉得牙疼。 “朕当年听说有个年纪小的孩子，来做伴读，其实心里不乐意。但这是父皇安排的，只能听从了。” “可你知道这家伙同一次见朕说什么么？” 长公主其实知道，当时她就站在不远处。 但她不能败了陛下的性子。 “陛下，我现在年纪大了，好多事记不清了。” “唉，他还不到朕肩膀处呢，崩着一张幼稚的脸，问我身边的李大监……” 李大监装作一脸的茫然，缓缓摇头。“奴婢是真的记不清了。” “他问李大监，‘我不是他表叔么，他怎么不叫人？’” “噗嗤”一声，长公主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哦，我、我想起来了，当时陛下差点和他打起了。只不过，那时候父皇一心扑在那个女人身上，对你关照不够。” 承盛帝忽然笑了起来。 “可他这个女人啊，比他厉害。能装死装这么多年，一直藏在乔家。” “已经在仔细的查了。”长公主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是真的能干，不仅骗了父皇，几乎骗了所有认识她的人。但她身边的人，却对她忠心耿耿。” “长公主，那些人当年全都在她身边当侍卫的。后来，又为了她出宫，几乎全都做了盗匪。” 李大监摇了摇头。“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大监说的这些话，是替当今陛下说的。 长公主又冷冷继续说道，“恐怕这些人当年出身就不干净。”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若不是先帝过于宠爱那个女人，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怎么能随意进皇宫做侍卫呢。 “都查清楚吧。” “是。” 承盛帝又把话题扯回了孩子身上。“看来是要好好办一个百岁宴了啊，替朕随份礼吧。” 等长公主离开后，李大监双手奉上了一杯茶。 “太后最近精神很好，还总念叨摄政王小时候。看着是个谨言慎行的，可调皮捣蛋，一点都不少。” 承盛帝又被给逗乐了。“那会子我下了早课，母后在东宫等我过去吃点心。左等右等，一直都没找我。” “呵，最后太后令人把皇宫整整翻了一遍，在一棵大树上，早早睡着的您。” 承盛帝咬着牙，气哼哼的。“裴云栖这小子，看我睡着了也不叫我。自己先跳下树跑了。” 李大监捂着嘴乐了起来。“呵，可当年太后惩罚您的时候，他跑来要替您受罚。摄政王，真是个忠肝义胆之人呀。” “哼，他少气我两次我就满意了。” 承盛帝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那么小小的一团，这么小的婴儿，却因为是裴云栖的儿子，绷着一张脸。 肯定和裴云栖小时候一样。 “真是太不可爱了。” “算是终于有后了。” “该有的赏赐，都给备好了。” 李大监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那边，要不要告诉一声。” 他又补充了句。“几个月的婴儿，是最可爱的。” 可一想到是裴云栖那张脸，又觉着离可爱似乎有点差距。 徐瑶蓁哪知道好多她都见不出不到的人，为她的儿子操碎了一颗心。 她把手上扇子上面的穗子，在儿子眼前晃了两下。 这小子，就会立即对她笑，好像这是一件无比高兴的事情。他的小嘴，一直咧着笑。 没多大声的笑，却让徐瑶蓁的心，暖的不得了。 她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儿子懂事的太让她心疼了。 这个想法，现在一天在她心里过800遍。 “侧妃。”永莲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在徐瑶蓁边上低估了几句。“我是亲眼看着她，刚要进桃花苑，被文姨娘给带走了。” “这个文姨娘，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她那么清高的一个人，肚子里居然装的都是草。” 徐瑶蓁轻叹了一口气，又转脸对着儿子笑了起来。 “还是我们亦儿最乖了，对娘最好了。” 随后徐瑶蓁和永莲低声吩咐了几句。“按照这个去办吧。” “是。”永莲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侧妃，用不用和秋大管家说一声？” 秋白礼现在的眼珠子，都凝在了听香小榭。 这边是任何动静，都会引起这位大管家的高度关注。 徐瑶蓁也不想让那个男人着急，现在这男人，会跟她发臭脾气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的脾气，但是比以前看着生动了许多。 徐瑶蓁冲永莲点了点头。“她在边关和南边的情况，让大管家派人再仔细查一查。恐怕当时长公主的人，也是被欺骗了。” 徐瑶蓁总不能说，是这个办事的人不尽心吧。 以长公主的风格和手段，她手下胆子有这么大的，敢欺瞒实情的。 恐怕还没这个胆。 永莲就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及前几日还在长公主府里时，全都说了。 “她去过几次空色楼，都被侍卫挡回来了。她还站在墙外偷听，又被夏莲给拉了回去。 大管家，这人从边关被挑来的，似乎很不简单。” 现在的秋大管家，是要把所有对听香小谢有一丁点威胁的事，全部消灭。 他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这人不能留。” 秋白礼好久没这么生气了。 现在张口就要杀人。 第276章 她的孩子 第276章 秋白礼担心徐瑶蓁心软，专门来了一趟听香小谢。 “侧妃，这件事您没跟王烨说吧？要不然，这个人不可能被带回汴京的。” “咱们这么大的摄政王府，就您这么一个眼珠子，还有小公子。不能有一丝风吹过来，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 “人肯定是不能留的，但她的来路也要查清楚。” “会不会打草惊蛇呀？”徐瑶蓁还想用角妈妈钓大鱼。 “侧妃，无非就是那几个人。王爷迟早要对他们动手。这件事，您就听好消息。” 秋白礼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包裹。 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给小公子买的东西，一点心意。请侧妃不要嫌弃。” 徐瑶蓁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就秋家，也是家大势大的。 当然不可能跟摄政王比的，但放在外面，没有几个人不害怕的。 秋大管家是匆匆来，又匆匆走。 徐瑶蓁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大包裹，示意永莲过来给打开。 “哎哟，侧妃，全是小婴儿用的东西，一年四季的小衣裳都有。”永莲惊奇地说道。 “秋大管家，做事真的是周到，每件衣裳全都是柔软的料子做的。” “刚才秋大管家特别的急，是不是担心这件事办不好，我抱着孩子跑了呢。” 永莲也呵呵地笑了两声。“大管家想的真多。” 秋白礼确实是这么想的。 听香小谢这位，一丁点惊扰都不能受过，委屈就更不能了。 那个什么角奶娘，和空色楼的那位角妈妈，确实是亲戚。 这件事秋白礼也提前查过了。 但因为两家隔着万里，几乎没什么男人了。 角妈妈对这个侄女，印象还停留在她扎着羊角辫的时候。 她现在对角奶娘的事，不敢有一丝一毫隐瞒。 “她来找过我几次，都被我挡回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居然来了咱们王府。” 角妈妈并没有撒谎，秋大管家又问了一些问题，再次叮嘱。 “不要出这个院子。” 角妈妈头都不敢抬。“是，老奴记下了。” 她如此这样卑微，只是想能够好好活下去。 “好好干，听话点，就不会死。”秋大管家继续说，“王爷不是那么心狠的人。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不该说的不要讲。” “老奴明白。”角妈妈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她可怜。 以前有多么威风，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但是不值得一点同情。 如秋大管家说的，裴云栖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到现在，只是把这个院子封了。 不让他们与外边的人接触。 梁侧妃与其他人有了苟且，现在生了孩子。 裴云栖要弄死他们母子，只是动动小手指的事情。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除了要惩罚这对奸夫淫妇，让他们或在恐惧中。担心他触手弄死他们的孩子。 二来，就是要控制明庭，让他不再敢轻易掺和皇家的事，不再给太子那瞎晃悠，总坏裴云栖的事。 不管怎么说，明庭也是上一任老王爷，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孩子了。 裴云栖虽然不怎么受老王爷喜欢，但对方还是把整个摄政王府，完完整整交到了裴云栖的手上。 裴云栖不会像他们做事那么狠绝。 但，目前不会让他们一家见面。 明庭这个人其实还是手段多心狠毒，现在却为了这个孩子和梁侧妃，一点也不敢违背裴云栖的意思。 就老实的呆在自己的房子里。 那位曾经的老王爷最宠爱的妾，明庭的生母，又重新回到了广庵堂，去做她的静灵师太了。 不管是真假，现在的态度，是很让裴云栖满意的。 所以上次裴云栖大发散心，就在明庭半夜要闯进摄政王府时，让他多走了一段路。 在快到空色楼的外围，还听到了孩子的声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同以前一样，又被扔到了摄政王府的外面。 不打他也不骂他，明庭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满身的颓废，一步一步离开了。 “唉，何必当初呢？”秋大管家让人看好空色楼，这才离开的。 “人走了？”梁侧妃抱着儿子，害怕地躲到了床上。用被子裹住了他们母子。 角妈妈赶紧过来，轻轻拍着梁侧妃的胳膊。 “侧妃，没事的，王爷说过的，不会对您和小少爷如何。只要时机成熟，一定会放咱们离开的。” 梁侧妃的眼睛发红，忍着泪没有流下来。 她轻轻拍着儿子，直到儿子睡熟了，又重新放在床上。她才慢慢说， “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哪想到过，裴云栖竟然会想到这一步。我自己受苦无所谓，可我的榆儿，他还这么小。我……” 梁侧妃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 她又不敢哭出声，捂着嘴用牙咬着手指。 角妈妈抹了把泪，把梁侧妃的手指扯了出来。 上面有一个牙印子。“不算深。其实，这一年以来王爷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他也并不是个心狠的人。咱们慢慢等着吧。 “侧妃，他要是真心狠，就不会放那个徐大夫进来了。又帮您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又帮小公子调理好身体。现在徐大夫经常带一些小玩意，还有一些牛乳做的点心，这些我也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吃食用度上，也没有比以前差多少。” 梁侧妃以前是个跋扈的性子，现在却总会流泪。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听说来了一个新的侧妃。” “是的，刚才秋大管家也说了，这位侧妃心地善良，知道您的事，也不会轻易和别人说的。” 徐瑶蓁在一年前，和梁侧妃发生的不愉快。 都算是小事。 现在知道梁侧妃的儿子，比自己的亦儿大了半岁。 一阵唏嘘后。 把曹婆子叫了来。 听曹婆子把空色楼的事又悄悄说了。“恐怕平时会受些不公，吃食上肯定不能和以前比。大人倒还好，估计那个孩子，会受点罪。” “唉，自作孽呀。”徐瑶蓁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听到这种事儿，心里就不舒服。 “以后在吃食上，给他们抬一抬吧。毕竟有孩子在呢，这种作孽的事情，我们不能当做没看见。” “嗯，那孩子身体有点弱，听闻那明庭身体里也有那毒，估摸着不重。有个大夫经常来给看，都是侍卫给领进来的。” 徐瑶蓁点头。“希望她的孩子都安好，也为我的孩子积福了。” 曹婆子立即去办这个事了。 她知道梁侧妃这事，瞒不住，但别人也知道的没那么细。况且，明白事理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刚到厨房门外，就听到了崔管事的声音。 “这些好东西，都是新来侧妃的？真是的……记得给我留一碗啊。” 第277章 很好对付 第277章 “你们都听好了，这个王府里是有王妃的，不是什么人，随便说说就算了。我跟你们说……” 崔管事正在厨房里对着其他人，发着她的淫威，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了。 “舌头要是没用的，直接用剪子搅碎了喂狗。” 一个很大的声音，从崔管事身后响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背被人用力退了一把。 “啊呀”一声，崔管事直接摔倒了地上。 她抬起头用手指着这个推她的人。“曹婆子，你疯了吗？你只是一个末等的粗使婆子，竟然敢推我。你相不相信，我一句话就可以……” “可以怎么样？”曹婆子叉着腰笑了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王府里作威作福。你要怎么样，不就是想降我的月例银子。呸，就你这样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随后曹婆子朝厨房里的其他人说道， “就这么一个外来户，把你们一个个指挥的跟孙子一样。我们可都是王府里长起来的家生子，怕她干什么。” “我们可不是怕她。她天天说要减我们的月例银子，我们也要过日子的。” 曹婆子用手指着这帮吃软怕硬的东西。 “我告诉你们，但王府是有规矩的。什么时候我们的月例子。银子，由一个二等管事说了算。账房和修大管家都不会同意的。” 崔管事这时候气哼哼地站了起来。 她不是没找过账房，可人家是按照规矩和流程办事。“崔管事，不管哪个丫鬟或者婆子的月例有变，都会由他们的主子和大管家说的。大管家就会写个条子给我。 “崔管事，你得拿条子来。” 可就在崔管事刚站起来的时候，胳膊又被曹婆子扯住了。 “姓崔的你好大的胆子，侧妃的东西你都敢动。这是你能吃的东西吗？” 崔管事看嘴要吃徐瑶蓁的吃食，算是被操婆子了给当场抓住了。 她即使有100张嘴，现在也说不清。“你、你胡说。” “我亲耳听到的。”曹婆子又用力扯住崔管事的衣领。“走，跟我去见王妃。” 就在他们拉拉扯扯的时候，有个人在厨房外看了一眼。 “哎哟，你们在闹什么啊？我们姨娘要的燕窝粥怎么这么久没好呢？” 来人是文姨娘身边的侍画。 曹婆子瞥了她一眼，心中暗想，一个好好的小姑娘，穿的素青的衣裳，就像个吊死鬼一样。 还起了个不男不女的名字。 “哦，是侍画呀，喊什么喊？没见我们都忙着呢。” “你……”侍画抬起下巴，似乎很不想与曹婆子争执。 “我们姨娘的燕窝粥，怎么还不好？” “好了，正要端去呢。”厨房的一个婆子，立即把火上温炖的燕窝粥取了出来。 盖好盖子，用托盘装好，递给了侍画。 “侍画姑娘，没有耽误姨娘，你放心，我们都掐着时间呢。” 侍画端着燕窝，可人没有走，而是看向了崔管事。 “崔管事，你愣着干什么？我们姨娘找你，你快跟我走吧。我都找了你好一会子了，你在这跟别人扯什么是非。耽误我们姨娘的事儿，小心你的月例银子。” 侍画的话，听着似乎是用“月例”这个事，讥讽崔管事。 但曹婆子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曹婆子眼神黯了黯，突然说道，“侍画姑娘，空色楼那边我们侧妃说了，王爷命令府里任何人不许干涉那边的事情。以后啊，做事情看着点，免得怎么受罚的都不知道。” 侍画转过头瞪了一眼曹婆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曹婆子这才对厨房里的这些人道，“以后不管什么人，让你们干什么，都要让我知道。 “王爷的命令，你们都敢违背。是一个个找到了新靠山，翅膀全硬了？ 以前这些人，全都巴结着曹婆子。这一年来，一个个又都有了新的主子，现在全都看文姨娘的脸色。 “我告诉你们，咱们每个人要给小公子积福。你们得行善，缺德的事儿少做。空色楼的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全都得扒了你们的皮。” 曹婆子对其中一个厨子说道，“这是你的赏钱，你做的乳酪，侧妃很喜欢吃，以后好好干。” 很得宠，她很嚣张。 他们觉得这是这位新来的侧妃，给王府里其他姨娘下马威呢？ “什么要给小公子积福，还不是要拿文姨娘来作筏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冷香苑。 “啪” 文姨娘把手里的扇子，摔在了桌子上。“拿我作筏子，显示她的温柔大气。真以为拿空色院那烂货当个人看，她这个侧妃，就能做得稳？呸，王爷怎么……也不可能对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别人的……” 文姨娘到关键时候，把那几句话咽进了肚子。 她又怕被人听了去。 有的时候，文姨娘就觉得这个王府里，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也让她害怕。 “行了，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崔管事，你也别太冲动了。我们先观察观察，看看这个侧妃，还想做什么？” 崔管事撇了下嘴。“想作威作福呗。拿我们这些下人不当回事，您几位全都是在王府里受宠的姨娘，她这么干，无非就是想让王爷多宠她。真的是会想呢。” 这个话，文姨娘没有接下去。 毕竟，王爷除了“那位”，对谁还真的没有真宠爱过。包括王妃也是。 以前看着王爷王妃，两个都是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全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人。 文姨娘那会子想，她是有机会的。 毕竟王妃，不是个识趣的女人。 可王府里来来去去这些女人，似乎都没有让王爷有兴趣。 文姨娘以为王爷就这样子，对女人兴趣不大，或者说，和人之间的感情，淡漠至极。 她当初那么疯狂的爱上他，跟着他来了汴京城。 为的就是他的孤傲。 没想到，有人真的能走进这个男人的心里。 文姨娘忽然想。 她确实长得很美。 她的美，被一丝清冷包裹住。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不过是个新来的侧妃，不足为惧。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很好对付。” 第278章 女人，你做主吧 第278章 徐瑶蓁是知道现在这个男人，很爱自己的。 没想到，居然为了急着回来见自己，赶路赶得这么急。 因为过于疲累，回来只说了几句话，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躺在儿子身边，瞬间就睡着了。 在睡着的那一刻，又看了自己一眼。 徐瑶蓁拿起扇子扇了扇，现在天气逐渐转暖，这个男人眼下一片黑青，分明路上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还带回来了好几车东西。 徐瑶蓁想着，现在这份安宁，也是她一直最想要的。 就等着这个男人醒来，他们一起商议给儿子办百岁宴的事了。 徐瑶蓁以前是不想办的。 但上次长公主说过，裴云栖是摄政王，关注他的人，想看笑话的人太多。 “那就让他们睁开眼看看。哎哟，我们亦儿又笑了。” 徐瑶蓁和对他笑的儿子又叨叨了一会子，旁边的男人，睡的很死。 不过在听到徐瑶蓁的说话声，以及儿子的咿咿呀呀，他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 “侧妃。” 曹婆子在屏风靠门的地方，低声地叫了起来。 徐瑶蓁让永莲看着孩子，她和曹婆子到了门外。 “我刚去了一趟空色院，是角妈妈让侍卫给我递话，想与我说几句。” 徐瑶蓁点了点头。“这不意外。现在谁不想在他们头上踩，也只有我，给了他们一点善意。” “角妈妈说，请侧妃放心，梁侧妃那边会给明庭写封信，让他不要再跟王爷作对。一切……都是为了给孩子积福。” “能想通就好。”徐瑶蓁非常满意现在梁侧妃的表现。“也不汪我帮她一次，我现在也当娘了，我们过去的恩怨，都让它过去吧。一切，都为了给孩子积福。” 徐瑶蓁让梁婆子去厨房闹了一通，表面上是说“给小公子积福”，实际上，这话全都是说给梁侧妃听的。 角妈妈与平常一样，在门口等着厨房的人来送饭。 没想到，今日的饭菜甚好。 虽比不得以前，但是有肉有汤，还有补身子的燕窝粥。 简直一下从地上飞到了天上。 就是因为现在新来的侧妃，让曹婆子去厨房说的。 厨房的人，哪有敢不听的？ 再也不敢在空色院的吃食上动手了。 “让梁侧妃呀，好好惜福吧。” 厨房的人一通冷嘲热讽，这才让角妈妈了解了发生的事情。 她人老成精，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梁侧妃。 梁侧妃这一两年来，因为自己身体一直在调养，经常要见大夫。也对药理懂了一点。 尤其是在有了儿子后，她的朝儿体弱。 徐大夫更是尽心尽力的给调养。 现在也开始好起来了。 梁侧妃自己尝了尝那碗燕窝粥，等了一会子，没什么问题。 “看来这位侧妃，是要我听话。只要我听话，我的朝儿，营养就能跟上了。身体也会好起来。好，我答应，我都听她的。” 角妈妈抹了把泪。“侧妃，不管怎么说，咱们小公子，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梁侧妃两年来，少有的露出了笑意。“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徐瑶蓁既然让人给空色楼那边改善伙食，就不会在这里面动手脚。 但也防着别人。 所以曹婆子专门安排人盯着。 一共两个人，轮班盯。 一丝一毫差错都不能有。 这样谨慎小心，为的就是怕空色院的那孩子，被人动手脚出事。 那样一来，开始逐渐面对现实、准备听话的明庭，一定会疯一般的报复裴云栖的。 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 “侧妃，梁侧妃和她的孩子的事儿，想来在这王府里，根本瞒不了。” 曹婆子伸手指在自己的嘴边划了划。“只不过一个个嘴巴严，但是，他们动手的手段颇多。一件被调包的小衣裳送进去，就能要孩子的命。何况是吃食上的事。” “先让厨房那边的人盯紧点，等过了亦儿的百岁宴，我自有安排。” 徐瑶蓁要给梁侧妃母子，换个地方住。 这件事要的裴云栖睡醒来后，再好好商议一下。 裴云栖一醒来，先去好好洗漱了一下。 换好了衣服，又躺回了软榻上。 拉着小女人的手不放开，斜靠在大的软枕上，听儿子紧靠着他咿咿呀呀。 他虽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怎么听，都觉得好听。 大概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儿子的声音更好听的了。 小女人陪在自己身边，没人来打扰他。 一切幸福的，又像是假的。 “哎哟，可别乱踢，你爹的手就像茄子一样。”徐瑶蓁见儿子小腿小胳膊一阵乱舞，都往这男人身上使劲儿。 而这男人，伸出手掌让他踢。 徐瑶蓁赶紧拦住了。 “而且还是个小婴儿，撞你手上，他受伤怎么办？” 裴云栖知道分寸的，只轻轻抓着儿子的小脚丫。 可小女人不高兴了。 他心里也有些吃味。 “我们俩还没怎么样呢，他过来捣乱。”裴云栖有些生气。 但是儿子软软的小脚丫，又惹他忍不住笑。 “真是个混小子，居然敢瞪你爹。” 徐瑶蓁见儿子拧着眉，先盯着自己的脚丫子。 然后又看了看这个男人。 脸色臭臭的。 就那摆臭脸的模样，和旁边这个男人是一样的。 徐瑶蓁轻叹了口气。 等儿子再大一些，她恐怕看着都会闹心了。 “我和你说个事儿。” 徐瑶蓁就把自己对空测楼那边做的事，一一说了。 裴云栖没什么反应。 “哦。” 徐瑶蓁还以为他会对这件事比较上心。 毕竟是老王爷的庶长子，抢了他的侧妃呀。 裴云栖拉着徐瑶蓁坐在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才会觉得安心。 “我和梁侧妃，本来就没有感情。而且，当初她进王府时候，我就打算找机会把她送出去呢。 “她要是大的方方的，和明庭要在一起。而明庭也不搅和这么多事儿。我本来就可以轻易成全他们的。 “我对梁家的人，从来就不会有一点点喜欢。可他能搞出这么多事儿，还多次想要我的命。自然要他们吃些苦头。” 徐瑶蓁明白这男人说的，也明白他有多不容易。 她窝在男人怀里，糯糯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呵。”裴云栖笑出了声，亲了亲她的脸。 “唉，现在我的事儿就是你的。你做主吧。” 第279章 看笑话看侄儿 第279章 徐瑶蓁对于这个男人现在的态度，非常的满意。 她又故意撒娇的说，“那我把人送走了，你不会生气？” “你做主。”裴云栖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软软的。 “都你说了算。” “呀呀……” 儿子扑腾着小胳膊小腿。 不允许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离他娘那么近。 裴云栖都看懂这小子崩紧的脸，是几个意思了？ 徐瑶蓁“咯咯”笑得不行，直接倒在了男人怀里。 “呵” 小家伙也跟着笑，挥舞着小胳膊，要娘亲抱。 徐瑶蓁抱起儿子，在他嫩嫩的小脸上亲亲。 裴云栖的眼球缩了缩，伸出长胳膊，把小女人搂在怀里。 “你是我的。” 徐瑶蓁白了眼这男人。 软糯的嗔怪。“你这德性，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赖皮？” “那你想更赖皮一点吗？”裴云栖把手伸进了小女人衣服里。 小女人软软靠在他身上。 就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呀，呀，呀……” 徐瑶蓁都忘了，儿子还在他怀里呢。 “我这宝贝儿子，想娘跟你玩呀。咯咯……”徐瑶蓁看到男人的脸臭臭的，笑了起来。 儿子在她怀里挥舞着小拳头，咿呀呀，也笑了起来。 “真是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裴云栖有点嫌弃。 “谁不是这样的啊，都是从没牙齿的时候过来。”徐瑶蓁撇嘴。“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天天流口水。” 徐瑶蓁给儿子把口水擦了擦，儿子又冲她咧嘴笑。 “这孩子性子真好呀，就对娘笑，对别人都是崩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像谁？” 裴云栖听了就笑了。“当然像他亲爹。” 他就是这么自信。“要给儿子办百岁宴，你有没有不想请的人？” 别人家办宴席，都是担心少请了，或是请不到，又或是礼术不周全。 可裴云栖却是让小女人自己看，觉得谁不顺眼，就不要让他来。 “这些人，你不高兴，你就别让他来就是了。” 徐瑶蓁可不敢真的这么任性。 “你能把太子挡在外面？” 裴云栖慢慢坐起身，眉头皱了下。“他就想看我的笑话，肯定会来。” “是啊，所以啊，该邀请的还要邀请。”徐瑶蓁正好把想试图翻滚的儿子放在了软榻上。 “这件事，还得交给王妃去办。我这个侧妃，是撑不了摄政王府的门面的。” 府里又不是没有嫡王妃，若是裴云栖真的干这种事。 宠妾灭妻的帽子，就会被扣的牢牢的。 你可以宠你喜欢的女人，但也要给正妻该有的尊重。 更何况，摄政王府一直是以有规矩而出名的。 平常其它高门贵府，出了不守规矩需要有人做最终判定的时候，都会请王妃闵若君去的。 裴云栖要是把这个给掀翻了，那他就真的要被全汴京城的人笑话的。 裴云栖也是个好面子的。 而他也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宠妾灭妻。 这件事，他必须处理好。 裴云栖这里还想着要怎么平衡这件事，根本不知道。 他这“宠妾灭妻”的帽子，早就被人给带上了。 还是当今皇后。 皇后也听闻裴云栖弄来了个小寡妇做侧妃，她之前想让自己的侄女去给裴云栖做侧妃的。 但是，裴云栖这人没有什么笑脸，一身杀气。 这位姑娘不喜欢。 正好皇后又听说裴云栖“宠妾灭妻”，其实就是听自己这个侄女儿说的。 “姑母，摄政王妃平常不受爱重，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铺子上。摄政王宠妾灭妻，给他做侧妃，定然被冷落。一辈子独守空房，那还不如死了呢。悦儿，不用过这样的日子。” 宁悦这几日，总在皇后身边说这样的话。 所以皇后对裴云栖的印象更差了。 “一个小小的王爷，一直跟太子作对，迟早要收拾他。” “就是，这样宠妾灭妻，灭人伦无德之人，竟然也能得到陛下的重用。” “好了，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皇后及时阻止了宁悦。“这次他肯定要给那个便宜儿子办百岁宴，你陪着太子有空去吧。” 宁悦很不乐意。“姑母，悦儿要去放风筝。没有时间理会这样人。” 宁悦最近和男子走的近，皇后也没拦着。 那些贵公子，身后都是豪门世家。宁悦有本事把他们都笼络住，对太子也是有益的。 “那你别玩疯了。” “姑母，我想那摄政王的便宜儿子的百岁宴，其实大家都清楚。现在都在心里笑话他呢。” 具体的怎么笑话，所有人都知道。 便宜儿子嘛。 皇后也失笑。“好了，这种话传出去，会被人说你没教养的。” 其实皇后在心里，不知道笑话了裴云栖多少次。 没能力生儿子的男人。 废物一个。 呵。 在整个汴京城，除了个别人，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 徐瑶蓁也不在意。 反正到时候，会让他们每个人的脸，都会疼很久的。 徐瑶蓁现在在看要来的名单，看来看去，看得头晕脑胀。 不过有件事她倒有些在意了。 “萧家人居然也来，只有萧像夫人一人来。看样子，是来看女儿的。” 萧家的长女，现在是摄政王府妾。 萧姨娘。 她真的是整个摄政王府里，唯一对徐瑶蓁没有任何恶意的。 不管是以前的徐姨娘，还是现在的侧妃。 徐瑶蓁一直没有见那些女人，各个院子里，各种难听话她都知道一些。 她现在是侧妃，主动来投城的自然不少。 想知道的，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但只有萧姨娘，以前和现在一样。 天天在练枪，看兵书。 对别的事情一概不关心。 徐瑶蓁还真的是一直挺喜欢这位萧姨娘的。 “等宴会时候，萧母来了，带她来见我。我还没见过呢。” 徐瑶蓁心里有个疑团。 她又看了看名单。“闵家的人，居然只有闵家大公子的夫人来。看来，这位闵母的脾气，还真是够大的。连摄政王府的面子都不给。” “这算什么？”裴云栖正好从外面进来了。 “她都对外称，要跟我们摄政王府划清界限。” 徐瑶蓁大吃一惊。“王妃可是她的亲女儿啊。” “还有闵敏芝呢？” “敏芝南边有事，人回不来，这两日礼物先到了。” 徐瑶蓁知道，闵敏芝是躲着这些事呢。 她觉得这是个好事，冥冥之中，总觉得这样做是很对的。 所以她赶忙叮嘱。“我有种预感，闵敏芝只要是回京，一定会遭遇大灾难，甚至会要了他的命。” 裴云栖很相信自己小女人说的话。 刚要提笔，听到外面一个爽朗的笑声。 “裴哥，想不到吧。我回来看我的侄儿来了。” 第280章 成全他们 第280章 闵敏芝在南边的时候，就见过亦儿。 被他那绷得紧紧的小脸，惊到直直感慨“这张脸，惊为天人”。 他也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徐瑶蓁对他印象极好，连忙上丫鬟端茶上来。 “小嫂子，你也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熟人了。嗯，我这一路上累坏了两匹马，才刚回来。一定不能错过我侄儿的百岁宴呀。” 闵敏芝又去稍微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 这才重新跑过来。 “快让我看看，哎哟，这张脸……我得捏几下。” “小孩子脸嫩，看看就行了。” 徐瑶蓁见儿子躺在软榻上，翘着小脚丫，眼睛却盯着闵敏芝。 裴云栖伸胳膊把闵敏芝拦住了。“这么喜欢孩子，那你就赶紧囤货了。” “裴哥，我也要像你一样找个自己喜欢的。”闵敏芝叹了口气。“我不能让自己后悔。” 徐瑶蓁一直以来就有一种感觉，闵敏芝身上的事情，不是小事。 刚才她和裴云栖话也就说了一半。 “行了。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你这两天就待在我这边吧。”裴云栖自然不会忘，刚才小女人跟他说的。 “我这儿一堆事儿，我一个人忙不开。你帮我张罗着。你知道的，陛下那边的事情，不可能放着不管。” 闵敏芝以为裴云栖又接了陛下的命令，连忙说道， “给小侄子办百岁宴，多大点事？包在我身上。” “你一会儿去找秋白礼，现在呢，你得去看你姐。你母亲办的这些事，不仅让你伤心，最伤心的应该就是你姐了。” 闵若君那头看着秋白礼送来的请客名单，自己家的人，只有大嫂过来。 心里明白，这是人家不来。 秋白礼赶紧说，“王爷亲自使人去问过了，是闵家大公子说的，您母亲带着全家拜佛吃素，不宜不出门。” 这种蹩脚的借口，谁听了都知道是假的。 “二公子来了。”云嬷嬷惊喜的声音传来。 闵若君也赶紧站了起来。“快让他进来。” 对这个小弟，闵若君还是关系不错的。 “姐，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个行脚僧，说我命中带煞，今年不宜成婚。” 闵敏芝把这话说出来后，直接把闵若君给逗乐了。 “怎么去南边一趟，性子跳脱了。”闵若君朝他招手。“快进来。” 秋白礼趁机把名单放下离开了。 “除了母亲外，谁会逼你。”闵若君的心情，那边好一些。“现在不仅是母亲，整个闵家，似乎都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啊，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闵敏芝发现自己这个一向有些掐尖要强的姐姐，似乎变了。 “姐，据说你现在不咋心思放在铺子上，你现在都快成汴京城的首富了。” 要是以前，闵若君会觉得这话就是拿她打趣。 可现在，她却“咯咯”笑了起来。 “王爷的生意做的很大，你姐我以后也不会输给他。” 闵敏芝眼前一亮，就把自己在南边看到的事一一讲了。 “那些做海上生意的，真的很赚钱。姐，你有这方面的兴趣，可以做自己的船队。就像……” 他压低声音。“就像长公主那样。她啊，可是陛下的钱袋子。” “好，这次的王府的宴席，我要找长公主好好问问。” 闵敏芝也是知道他这个姐，对生意上的事，比一般那一家女人兴致更高。 “如果有可能，你自己弄一只商队，跟着长公主。绝对能赚大钱。” 闵敏芝又忽然放低了声音了。“长公主商队的两个开商的负责人，还是姐夫给找来的。其实就是秋二管家给弄来的。 姐，你要是去找长公主说跟商赚钱的事，她愿意的可能性比较大。说不定，她还有参股。” “为什么？”闵若君有一点没明白。“长公主现在是为皇家做的生意，谁不知道她有钱？” “姐，你也说她是为了皇家。那她的钱，大部分进的谁的钱袋子。” 刚才他们还说的，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钱袋子。 给陛下赚钱。 “她自己要单独拉一只商队，那就是跟陛下抢生意。其实也未必会这样，但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陛下也许不在意。 那些盯着长公主的人，就会掀起风浪。 “这是一次上佳的机会。”闵敏芝说话的同时，又用只有他们姐弟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但是，姐，你以后只能是长公主这一边的了。” 闵敏芝的意思是，即使闵若君以后不表态，不说自己的事。 别人都会觉得她是和长公主这样一条线。 本来摄政王妃，夫妻一体，早就和长公主在一条线。 他们背后是当今陛下。 可这不是有个天天闹个不停的闵母么，而闵大公子，早就战到了太子那一边。 闵若君以前想着，他们总会回头的，会觉得他们的选择是错的。 那时候，又是母女欢愉，姐弟同心。 如今，越来越觉得，大弟弟真的是铁了心，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斗争。 而自己的亲生母亲，似乎也魔怔了。 十八匹马，都拉不回头的那种。 “既然如此，我也要做出最终决定的。”闵若君这次下定决心，也不会拖泥带水。 姐弟俩又说了一会子关于摄政王府这个目前唯一的孩子，过百岁宴的事情。 闵敏芝本来担心姐姐会难受。 可闵若君却摇摇头。“我和裴云栖少年相识，也算感情深厚。可这么多年下来，他对我感情淡漠，我亦如此。” 或者说，他们夫妻二人，有的只是那一点点少年时的情谊。 没有多浓厚。 “姐，你现在变了很多。” 闵若君忽然说，“我一直以来为这个王府操碎了心，可你看我得到了什么？” 闵敏芝不由一阵黯然。 “你也别为我难过。我现在觉着，我比以前好多了。” 闵若君说的是真的。 “你姐姐我，从小被教育成一个后宅高手，贵女中的贵女，可你看看，我那个婆婆，梁太妃。和先帝不明不白，与老王爷又互相恨了一辈子。 她倒是个中高手，现在还能把让王爷留下的女人，拿捏住。可她的日子……” 梁太妃现在居住的地方，已经完全与王府为隔绝开了。 裴云栖彻底与其亲母翻了脸。 这本是件大事，很多人都上折子。 可陛下都不予理会。 只淡淡说一句，“摄政王已经够孝顺的了。” 是啊，裴云栖要是不孝，梁太妃就不会只隔着一堵墙。 而是早就被送的远远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汴京了。 闵若君不想让自己未来成为这样。 “斗来斗去，操碎心，我还是什么也都得不到。倒不如，趁着我还年轻，去做我喜欢的事情。” 闵敏芝大为惊叹。“姐，你现在真像长公主。” 长公主被驸马背叛，她独自带着女儿，去为陛下行商，一走多年。 驸马到现在，都要看长公主的脸色过日子。 闵若君却听着笑了起来。 “你啊，别想着夸我。既然这次王府的百岁宴你来负责，那你就先在王府里住下。母亲那边，我会让人在消息过去。 “她虽然生气，但是你也要维护好表面的母子关系。这次的百岁宴，以母亲的脾气，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闵敏芝不由想到裴云栖说过，他母亲一定会在宴席上，给他难堪。 但这次只有闵家大嫂子来，他暂时想不明白。 闵母这时已经收到了消息，萧家人已经快到京城了。 她冷笑了起来。 “我要好好成全他们。呵呵……” “啊……”徐瑶蓁直觉得头疼。 在梦里，她竟然又梦到闵敏芝自尽了。 第281章 针对了 第281章 “啊……”徐瑶蓁用一次被梦里的血色给惊醒了。 在梦里，她竟然又梦到闵敏芝自尽了。 血色流了一片。 闵敏芝死前的那种决绝，还有他说了一句话。 “我叫你多年母亲，你为了复仇，竟然害我至此。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既然如此，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啊……”徐瑶蓁醒了后，闵敏芝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亲亲，亲亲，你怎么了？” 徐瑶蓁额上全是虚寒。 裴云栖用帕子给她擦了擦，他非常担心。“亲亲，你做什么噩梦了？” 裴云栖是一直知道的，自己的这个小女人，特别能做噩梦。 而且，她的梦，还有一些预警的作用。 其实包括裴云栖，有一段时间，一种这种类似于这样的梦。 后来，与他的小女人重逢后，这样的梦竟然很少做了。 “亲亲？”裴云栖把小女人搂进怀里，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子，徐瑶蓁还算缓过来。 她紧紧抓住了抱着她的男人。“这次的百岁宴，一定不是个平静的宴会。” “嗯。” 裴云栖当然知道。“那些人，有想来看笑话的，有来闹事的。” 徐瑶蓁想的还有别的。“有的人，想把那些脏事烂事，都安在我们王府里。除了要恶心我们，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和我们闹。” 徐瑶蓁记得闵敏芝死前，那些人一个个的嘴脸。 “没有一个好东西。” 徐瑶蓁起身后，把曹婆子和她身边六个丫鬟都叫过来。 一同说了来的人，以及名单上的人。 曹婆子认识一些人，那这些人的特征，都和大家伙说了。 “总觉得要出事，咱们备了男女不同的更衣室，体息房间，希望连哪个不长眼的，给走错了。” 小圆又瞪起了圆溜溜的眼睛，天真的问，“要是真走错了，咋办？” “赶紧找自己人，不要声强。”曹婆子是太有经验了。 “但凡这种宴会上，总要发生一点这样的事，你们一个个要把人看住了。到时候，侍卫也会配合你们，绝对让这些事儿传出去。丢我们王府的脸。” “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传出去？”小圆算是懂了。 现在啊，确实是有人已经在谋算着在摄政王府里，发生点什么了？ 这人正是詹文司。 他陪着皇后的侄女宁悦放风筝，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像极了翩翩公子。 “宁姑娘，摄政王孩子的百岁宴，你真的不想去吗？太子和长公主，也会去的。” “没什么意思，一个不知道哪跑出来的孩子。呵，让我给他庆百岁，脸还真大。” 宁悦看着风筝飞得起来，高兴地拍起了手。 “太子表哥是为了去看笑话，我想别的人也是。至于长公主，哼，一个被男人嫌弃的老女人，大概还是想要个孩子，所以去看看？” 詹文司听着她这种口无遮拦的话。 没有说话。 旁边的人全都低着头。 看来已经习惯这位大小姐这样的说话方式了，但也不会乱讲舍根。 有皇后给撑腰，也没几个人会乱说。 “在下是要去的。” “是要陪着他有几个哥哥一块去吗？”宁悦转过了头看着他，总觉得他这张脸好看。 “要不，你来陪我，我陪你一同去。” “好。” 夜里，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詹家门前。 素莲正好给表姐送东西，也听了曹婆子的话，专门从詹家路过。 就建一个从未见过的贵女，从马车上下来。 旁边的人伺候的很紧，说明身份极其尊贵。 马车上还有特殊的图案。 “已经看到她了？”曹婆子听了后，都不敢相信。 “马上的标记，还有你说的模样，穿戴，出行的排场……若猜的不错，她便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宁悦宁大小姐。” “啊……”素莲赶紧捂住了嘴巴。“我在附近等了半个时辰，她才匆匆上车的。步履行间，未见有什么不同。” “应该什么也没发生。”曹婆子用手拍了拍胸口，闭上眼睛，又睁开了。 “这件事，得禀告侧妃了。” 徐瑶蓁正陪着裴云栖吃饭，还听着闵若君在外间与秋白礼二人，在商议一些百岁月的细节。 正这时，曹婆子带素莲走了进来。 简短地把事情与徐瑶蓁报了一下。“真是怕他们在咱们宴席上搞事。” 裴云栖冷然说道，“一定会跟着太子一同来的，盯紧些。闵敏芝，听到了么？” 闵敏芝脑子转不过来了，看着秋白礼。 “秋大管家，他们就这样急不可耐吗？” 秋白礼经验丰富。“往往这种丢人现眼的事，都会发生在宴会上。” 这一日，也是终于来了。 徐瑶蓁把儿子打扮了一番，嫩嫩的小脸，仍是看到她时才会笑。 她在儿子脑门上亲了下，儿子笑得更欢了。“真是个好孩子。” 徐瑶蓁又把田奶娘和徐奶娘叫来。“你俩今日就跟着我，不要走开。” “是。” 她俩低着头没敢多说一个字。 在进入摄政王府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角奶娘。 她俩更不敢问一个字。 “你们俩眼睛都给我瞪大了，不能讲任何人随意靠近亦儿。” 徐奶娘先一步答道，“我俩一定把所有人都拦着。” 与此同时。 已经有人算计着徐瑶蓁的儿子了。 “不管是不是姓裴的亲生的，那孩子以后就姓裴。”太子指着眼前的明庭，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你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了，可只要裴云栖有孩子，你姓什么都没有用。” 明庭低头不语，他现在不敢多说一个字。 生怕把自己孩子的事，一不小心被套出来。 其他人看明庭被骂不说话，都有些幸灾乐祸。 明庭自从成了太子幕僚后，每一件事都给办砸了。 他们都以为明庭会被太子厌弃，没想到，太子极其重视他。 现在他们都知道了，原来这位是老摄政王的庶长子。 被赶出门的那种。 现在，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呢。 摄政王啊。 谁也想当呢。 “你得给我想办法，这件事，你这次必须给我办好。” 太子相当于下了死命令。 明庭暗自的咬牙。 他知道，他只能认命。 “殿下，属下确实有一计。” 第282章 好好看戏 第282章 明庭的话，引起了太子的兴趣。 “哦，明大人，你现在又有办法了？” 有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明庭斜了他一眼。 詹文司。 果然是这小子。 小人得志。 最近又重新被太子所用，这人又飘起来了。 大概忘了他一年前被当今陛下斥责的事情了。 如今，还是个小小的太子府詹事副主簿。 要不是太子那厚厚的面子，詹文司连副主簿都不可能有。 明庭没有理会詹文司，而是向太子进言道， “裴云栖是个表面冷严，实际上仍然是个好色之徒。可他这人对女人，也是挑剔的很。 “我们只要找一个身份贵重，相貌出挑。给他做侧妃，一定能在摄政王和王府里，同一个真正的窟窿出来。” “这个建议我有想过。”太子拧着眉，淡淡地说，“但是，你得明白，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眼前就有一个呀。”明庭指了指外面。“宁悦小姐，非常合适。” “可他不愿意。”太子就提到了皇后的决定。“母后也提到过，但是她不喜欢，这也没办法。总不能拿刀子逼着她吧。” 明庭笑了起来。“宁小姐喜欢长的俊俏好看的男子，又能够有担当，有前程。那裴云栖，不管哪个条件，都符合。我想，宁小姐之所以不乐意，那是因为她没见过这位摄政王吧。” 明庭说话的时候，用眼角扫过詹文司。 果然看到这小子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想靠吃软饭，靠女人给自己搏前程，詹文司是很有一手的。 就那位已经给荣七生了孩子的乔薇灵，现在还暗中继续与詹文司来往。 虽然二人以前有过一段，差一点就成婚了。 但那都是过去的。 詹文司还能让这个心黑手辣的女人，一直念念不忘。看样子，是有不少本事的。 明庭忽然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这件事非宁悦小姐不可，别人啊，裴云栖看不上。但是，光从身份与地位，还有财富，这天下哪有别的男人，比得过他，又有谁能配得上宁小姐呢？” “此话有理。”太子早就想着怎么把这位娇贵的表妹，好好利用一下了。 但有皇后的宠爱，给自己做棋子，总是被拒绝。 “好，这次摄政王孩子的百岁宴，孤一定要把宁悦带去，还要让她喜欢上这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哈哈……” 太子一高兴，说话就随和了些。 “这样吧，詹先生，你同宁悦关系好，你帮我好好说一说。让她一定要跟我们一同去。” 詹文司眼神闪了闪，马上回道，“这件事已经在进行当中，宁小姐，似乎也已经动摇了。” “好，很好。这件事你去给安排好。” 明庭看了眼詹文司，知道这个家伙会给好好安排的。 到时候，他要好好看戏。 这次想到摄政王府里好好看戏的，还有许多人。 而有一家人，却是特殊的。 正是萧将军和他的二女儿，他俩风尘朴朴从边疆赶了回来。 一进门，看到脸色红润的萧夫人，萧将军大叫了一声。 “啊呀，夫人，你怎么站起来了？” 萧夫人正在指挥丫鬟搬东西，马上要去摄政王府参加宴会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出一点差池。 她看到萧将军和二女儿回来后，也略显吃惊。 “你们怎么回来了？” 萧将军更是吃惊。 他现在由刚才的惊恐已经缓了过来，走过去拉住夫人的手。左左右右的瞧着。 “夫人，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萧夫人叹了口气。“到底是哪个嚼舌根子跟你乱说的？我只是个小感冒而已，连药都没吃，两日就好了。” “唉……”萧将军先松了口气，也想不明白。“收到封家书，说是你得了重病，我们赶紧往回赶。” 萧二小姐也靠了过来，她其实是想娘了。 “娘，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萧家人都是直爽性子，性格也较单纯。 一家人团聚，正是高兴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多想一点。 这件事，是有人觉得不对劲的。 徐瑶蓁听说萧将军带着萧二小姐，忽然从边关回来了。就叫来了草和子。“曹妈妈，去打听一下。萧将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不一会儿，曹婆子就打听回来了。“是萧夫人重病，萧将军请了折子，迅速赶了回来。带着萧二小姐一同回来的。可是，萧夫人只是小感冒而已，不知道谁给乱传的。” 徐瑶蓁“哦”了一声，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不对劲。这样，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萧夫人要是来了府里，带她立即来找我。曹妈妈，你盯好萧二小姐，免得她被人算计了。” “侧妃，真的这么严重吗？”曹婆子也未察觉出有什么异常。“萧将军到边关只是辅战，他回京也是要向陛下述职的。” 曹婆子说的这么专业，又打听这么清楚，全都是儿子告诉她的。 徐瑶蓁心中隐隐有种猜测。 但是，没有见到萧夫人之前，她是不会说的。连裴云栖都没有说，毕竟这些事没有当面确认，猜是猜不准的。 徐瑶蓁又叮嘱了曹婆子，一定要盯好了萧家二小姐。 “有些人的心思，不到最后，都猜不出来。” 曹婆子是知道徐瑶蓁本事大，一定是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一些事。 “侧妃，请放心，我亲自跟着萧二小姐。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徐瑶蓁又看了一眼名单。 “太子带的人有些多，多注意一下。给他们一些人单独安排的地方，你让人多盯着。” “是，侧妃。” 徐瑶蓁看着所有的东西都没问题后，又问道，“王妃那边怎么说，她有没有特别要请的人？” 徐瑶蓁对这次儿子的百岁宴，插手挺多的，她担心王妃闵若君你不高兴。 夏莲正好进来，那一个小包袱放在了桌子上。 “王妃的态度，自打您回来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就容易让人不放心。” 徐瑶蓁知道一部分原因，自己给的东西多，抚慰了这位爱财贪物的王妃那颗受伤的心。 另外，这个王妃，似乎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非常有商业天赋。 第283章 要闹翻天 第283章 闵若君这边也在看着来宾客的名单，还有一些要准备的礼品、点心等，给客人准备更衣的，就准备了四间。 男女各两个大套房。 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小院里。 离着花园也不远。 所有的宾客，既能赏花，又能方便或是换衣服。 每个出门的贵女，都会多带一两套衣裳。 闵若君看着都不错，对一边的永莲道，“你们家主子，越来越出怎敢，安排的很好。也不用我操什么心，我很满意。” 不用自己管，出了事儿也不用自己担。 另外，王爷现在也不到自己这来，什么事也不清楚。只有碰到大事儿，王爷才会让人过来通知一声。 闵若君的心，只能说是凉透了。 她也看透了。 人啊，要为自己的将来多打算打算。 同时也更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人都靠不住。 看看自己现在的亲娘亲爹，自己的大弟弟，全都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刚打发了永莲，云嬷嬷带着满脸的惊喜小跑了进来。 “王妃，王妃，大喜事。” “哦，说吧。”闵若君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长公主。”云嬷嬷放低了声音。“长公主的人刚才来了，说长公主请您去她府上赏花。就请您一个。” 闵若君点头。“好，准备一下。咱们一会儿就出发。” “哎。”云嬷嬷转身的时候，偷偷用袖子擦了擦泪。 她以为王妃和王爷的疏离，会让王妃很难过，也会惹王爷生气。不过这二人，似乎你自己想的都不一样。 自己的王妃，还跟长公主一同做起了生意。 长公主的生意，都是皇家生意。 是皇商。 那可是天下最大的买卖。 到现在，云嬷嬷都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自己的主子，居然这么厉害。 再一想到闵家那些人的嘴脸，除了二公子闵敏芝外，云嬷嬷真的是看的透透的，那些人没一个有良心的。 “哼，不来往也罢，正好省得给王妃找麻烦。” 再一日就是府里的办宴的大日子，王妃闵若君坐着自己的大马车，却出门了。 这一行径，引起了后院其他女人的注意。 “她到底是不是王府里的王妃？什么都不管。”文姨娘抱怨着。 她的边上坐着的还是白姨娘和柳姨娘。 白姨娘同样一脸的阴色。“看来，这个侧妃，比我们想的还要厉害。” 柳姨娘轻哼一声。“萧姨娘天天除了练枪就是练枪，就不像个女人。楚姨娘呢，要么怕别的声音吵她，要么就说怕吵到‘小公子’。他们一个个的，全都这样。一点都不团结。 “那个什么侧妃，才来几日，王爷的魂都没了。” 柳姨娘这一通埋怨，让其他两个女人更烦躁了。 文姨娘直接站起了身。“先回去了。” 她现在连客套都没了，直接站起身就离开了桃花苑。 等人走了，白姨娘和柳姨娘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 文姨娘回到自己院子后，立即使人叫来了崔管事。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呢？” 崔管事讪讪地说，“秋大管家通知我，让我先做二等管事吧，我是不是真的能留在王府里做事，很有观察。唉，姨娘，还是听白姨娘的吧。那个侧妃太厉害，又有王爷宠着。该低头还得低头呀。” 文姨娘柳眉倒竖，用力拍了下桌子。“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你们一个个都怕了她，我才不怕。” 他们这边的事，徐瑶蓁并不知道也不关心。 给儿子试穿了好几套衣服，每一套都觉得好看。 “呀、呀……” 小家伙挥舞着小胳膊，要把脖子上的金项圈扯下去。 “这是你爹找人专门给你定做的，要让你健健康康的长大，长命百岁。今日呀，先适应适应。” “呀、呀……” 小家伙不乐意戴。 看着徐瑶蓁努起小嘴。 “呀，咱们小公子真聪明。这么一丁点，就会撒娇呢。” 徐瑶蓁抱起儿子在地上走了两圈，这小子才高兴了起来。 曹婆子“哎哟”了好几声。“唉哟，唉哟，我们小公子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见了娘笑，对别人都不理的。天生的好孩子哟，真的是上哪找这样的孩子去哦。” 曹婆子天天在孩子跟前转悠，喜爱得不得了。 她要亲自盯着现在的这两个奶娘才放心。 徐瑶蓁也不管她，都由着她。“曹妈妈，记着跟萧姨娘说一声，让她明日过来一下。” “呀、呀……” 徐瑶蓁看着儿子就是在与脖子上的金项圈在奋斗，两只小手抓着，又看她几眼，她也不理。 翌日一早，儿子还在睡，徐瑶蓁先让奶娘喂了奶。 小家伙嘟着小嘴，被吵醒很不高兴。 “哎哟，今日还要见一见外面的人，得打起精神喽。” 徐瑶蓁等儿子吃了奶，又让他继续睡了。 “都警醒些，今日啊，一定不平静。”徐瑶蓁让身边所有人都机灵一些。 “曹妈妈，你带着永莲和小圆。尤其是就圆，脸生一点，不太容易被防备。” 小圆年纪还小，脸圆圆的，看着小小的一个小丫鬟。 哪知道，人家拿的是一等丫鬟的月例银子。 “侧妃，你放心，那些人的长相，奴婢都记在心里了。”小圆把圆眼睛瞪得更圆了。 显得她那张圆圆的脸，也是更圆了。 惹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一会子啊，我基本都呆在院子里。外面都是王妃的事。要是有人要看孩子，只让看，不要让抱。” 徐瑶蓁叮嘱了两个奶娘。“不管是谁，都不给抱。” 两个奶娘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这几日也都紧张的不行。 徐瑶蓁叮嘱了很多话，他们是一丝都不敢遗漏。 纷纷行李。“是，侧妃，奴婢一定办到。” 与此同时，太子也起了个大早。 詹文司就在门外等着了。 “禀太子，宁悦小姐她同意了，今日定然能让摄政王府那闹翻天了。” “好，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太子从屋里一出来，就让詹文司紧跟着他。 詹文司眼神晦暗不明，心中却是在想着，终于可以报仇了。 他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白死的。 第284章 百岁宴一 第284章 徐瑶蓁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被一个恶心的男人惦记着。 他们早就没了婚约，还是对方主动取消婚约。 当时那么的嫌弃她，甚至想让她为妾为奴。 她在梦里经历过的痛苦，怎么可能再经历一遍呢？ 她要的是过舒心的日子，可不是跟那个恶心的男人纠缠不清。 曹婆子也想到詹文司会来，又皱起了眉。“那个家伙，一直还总和咱们纠纠缠缠。要不是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一定会误会的。” 徐瑶蓁现在是一点点都不想演了。“这次宴席上，他要是敢做出国的事，告诉曹侍卫，找机会打断他的腿。” “哦，好，呵呵……”曹婆子掩面笑个不停。 徐瑶蓁却不知道，曹婆子笑得这么怪，是把她的意思给理解错了。 她说的腿，是正常的腿。 王妃那边，是盛妆打扮，来来回回地看着家人们把东西一一都摆好。 闵敏芝全权负责这次宴席，她几乎做了甩手掌柜。 其它事情，又有徐瑶蓁给盯着。 闵若君第一次觉着，不操心挺好。“云嬷嬷，昨日长公主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女人啊，总要为自己好好活一回才行。” 云嬷嬷想着自己的主了，这么些年受了多少委屈？现在终于想通了。 而且是越来越好。 她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又随便擦了擦。 “老奴觉着长公主那样就很了不起，您啊，一定会成为本朝最厉害的女商。还是皇商。” 闵若君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在摄政王府上面的这片天空。 “从小开始，我就觉得头上这片天空有点小。如长公主说，我的世界在外面。走吧，有些贪嘴的宾客，早早来吃咱们府做的早食了，去陪一陪他们吧。” 来摄政王府这么早的，有的是真奔着这里的厨子的手艺来的。 裴云栖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对任何事，都极其挑剔。 府上的厨子的手艺，在汴京城，也是一绝。 国公府老太爷，还有大理寺卿图臣，还真都是奔着吃来的。 国公府老太爷，人老心不老。 据说，最近又纳了两房美妾。把家里的老婆子记得跳脚，杨言要把两个小姐姐给送出去。 “老太爷，您的身体还跟以前一样健硕呀。看来，两个小妾，把你给伺候好。” 已经66的国公府老太爷，用手捻了捻胡须，无比得意，哈哈大笑。 “图大人啊，你就是太正经。想要活得长，就要时常有美人相伴。你看荣家，从老太爷到他们家的大爷二爷，再到下面的十几个，个个风流倜傥，娇妾在怀。 “你啊，活得太没滋味儿了。” 图臣本来就是跟他客气一下。 没想到还被教育了。 图臣是陛下心腹，很快就要进内阁了。 跟这些贪财好色、庸庸碌碌之辈，是完全不同的。 他今日来参加裴云栖儿子的百岁宴，一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像这个冷面王爷能想到什么程度？ 二来，就是给裴云栖来撑场子。 “唉，害人之心不可无啊。”图臣拉着这位老太爷，一块去吃早席了。 看着进进出出的王府里的丫鬟，个个娇俏苗条，国公府老太爷，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眼看着口水要流出来了。 图臣立即拉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味道不错，闻着就觉得美啊。” 他们一进来，裴云栖就看到了。 这会儿才走过来。“二位大驾光临，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让厨房临时给做。” 图臣摇了摇头。“看样子，你是宝贝你儿子啊。大早上，就每人一碗燕窝粥，这排场……” 对着丫鬟们流口水的国公府老太爷，这才注意到自己跟前放了一碗什么。 他低头闻闻。“上等佳品，佳肴。啧啧，看来，我有口福啦。”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都在夸摄政王的大手笔。 裴云栖招呼了一会子，刚转身要离开。 闵家大公子闵汝之走了过来。 “王爷，总算找到你了。我想问一下，我家弟弟在不在你府上？” 裴云栖抬眼看了一下他，很显然，这位大早上来找茬的。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这货丢出去呢。 就听到了云嬷嬷的声音。 “是大公子啊，王妃在等你呢。” 云嬷嬷就知道闵家的人，会来生事。早就在门边上等着了。 裴云栖心下明白，自己这位王妃，终于想通了。 他看向了闵汝之。“闵大公子，你好久没见我的王妃了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弟之间，不要生分了为好。” 闵汝之想找麻烦的心气儿，一下被摁下去了。 “哼！”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图臣凑了过来。“他竟然敢这么跟你说话。” 裴云栖没有接他这个茬。“今日你大哥也会来，他的学生会陪着他一块。你跟着一块给照应一下，别让你大哥被人欺负。” 图臣立即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最近才知道，自己在大哥心中的地位，不如一个六七岁的稚童。 “哼！” 裴云栖懒得理他，立即朝小女人的院子过去了。 期间，又让曹侍卫去通知闵敏芝，闵家的人来了。 “来者不善。让他多个心眼，别被人诓了，办了蠢事。” 曹侍卫应声去了，走了一半，又去找自己的老娘。 把闵汝之刚才那种态度，一五一十的说了。 “娘，他们闵府这是彻底要与咱们王府决裂呀。” 曹婆子哼了一声，叮嘱儿子道，“侧妃都让盯紧些，早席才刚开始，正宴还未开呢，就有早上的来了。所以啊，你们几个都把眼睛瞪大。别以为出事儿的，只会是内在宅。” 曹婆子立即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徐瑶蓁。 “侧妃，闵家是来者不善呀。” “真是打的好算盘。让一个纨绔打头阵。王爷要是真跟这个人计较了，就又结下梁子了。他们就会大闹我儿的百岁宴。” “怕什么？”裴云栖走了进来。 “况且我们也不是没有什么准备。这次王妃那边出了力，我们的敌人，一定没想到。” 闵汝之这个纨绔，从小就没什么才能。 现在竟然想当出头鸟。 第285章 百岁宴二 第285章 “姐，你怎么变成这样？”闵汝之一到瑶云轩，就开始抱怨。 这一套，是闵母亲传。 他学得很好。 闵若君现在看这个弟弟，心里只有深深的失望。 当今陛下的态度明确，她已经看到了闵家的末路。 “一大早上来，是来吃早席的，还是来闹的？” “呵。”闵汝之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块点心扔进了嘴里。 “我还不是为了你。什么啊，王爷的儿子做百岁宴，跟你有关系吗？谁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死了。他跟他娘进王府……” “住口。”闵若君快被这个弟弟气死了。“你什么也不了解，不要胡说八道。” “看看，这个男人就这么好吗？裴云栖有什么啊，不就那张脸好看一点。呵，你这些年受的委屈还不多吗？现在为了这么个男人，和自己的娘家人翻脸。” “你给我住口，我是你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闵若君现在对整个娘家，越发失望了。 “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给我老实一点。我知道……” 闵若君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身后是谁，可你想想，裴云栖身后又是谁？好好吃你的席，参你的宴，别给我整多余的。” “你是我亲姐，我不妨告诉你。皇后和太子决定把宁家的宁悦嫁给姓裴的，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闵汝之像是掌握了很大秘密一样，用无比同情的眼神，望着闵若君。 “是要让宁悦取代你，用不了多久，她不仅会成为这摄政王府里的侧妃。然后就是……嫡王妃。哼！” “你个混账，滚出去。”闵若君真的动怒了。 云嬷嬷马上走过来，把还想说两句的闵汝之给拉了出去。 “闵大公子，你怎么什么话也说呢？” 把人给半拉半赶弄了出去，云嬷嬷又回来了。 “王妃，您可千万别跟大公子生气。他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闵若君已经无力管闵家的事了。 “现在皇后和太子要对王府动手了，今日恐怕，要出事。你去把这件事跟王爷说一声吧，交给他处理。” 以往，闵若君不亲自处理这样的事。 但现在，她根本不想管这些闲事了。都是王爷自己惹来的，她即使有三头六臂，怎么管都管不过来。 “确实是，今日连太子都要来了。” 云嬷嬷又专门跑了一趟听香小榭，把这件事告诉了裴云栖。 “王爷，这些话是闵大公子亲口说的。王妃都被气的晕倒了。” 裴云栖先是看了眼徐瑶蓁，发现她的脸上只有吃惊，然后才点了点头。 “今日让王妃多辛苦一些，长公主那边，我会帮她多争取一分股，我也会给她一大笔金作为启动商队的用度。” 裴云栖现在跟闵若君，这对夫妻，真的就像是合作伙伴一样。 云嬷嬷从很早以前就有这种感觉，现在是完全感受到了。 她虽然为闵若君感到难过，但有钱的女人，又有众多靠山，日子总不会差的。 刚才王爷看向徐瑶蓁的眼神，是在王妃那里从未有过的。 “唉……” 云嬷嬷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呀。 现在大家各有所得，也算是好事吧。 “素莲，你快说说那天的事。”徐瑶蓁突然想到，素莲碰到宁悦与詹文司幽会的事情。 裴云栖最讨厌这种混乱的男女关系了，本来还算高兴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曹侍卫，凌青，你们再派两支人手，多给本王盯着。另外，让秋大管家再多安排几个老嬷嬷到宴会上去盯着。” “是，王爷。” “是，王爷。” 秋大管家是天不亮就起来在门口迎客了。 他比任何人都带劲儿。 摄政王府的小公子过百岁宴呀，是王爷的孩子啊。 只要等孩子出来，一定让那些看笑话的人，全都狠狠丢一次脸。 想着怎么狠狠打别人脸的秋大管家，接二连三收到要出事的预警。 气得放了狠话。 “一个个都给我把眼珠子瞪大了，要是出一丁点事，全部关地牢。” 老王爷在世时，被关到地牢的人，再没有见过。 裴云栖虽然很少这样做，但是，也有例外。 比如，前段时日那个不安分的角奶娘。 被带到地牢后，没有任何人再见过她。 哪个下人还敢不上心呢？ “今天的这些贵客，一个个都给我认准了。不能出一点岔子。认不准的，来找我。” 秋大管家又是一顿训斥。 一直到日头升的老高老高，宾客逐渐也多了起来。 裴云栖到门口亲自迎客。 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对这个儿子有多看重。 “敏芝，你在这看着，我去迎迎长公主。” 裴云栖亲自去接长公主下车。 而与长公主同行的，还有陛下身边的李大监。 裴云栖陪着他俩进了府。 前脚刚离开，太子一行人来了。 闵敏芝赶紧上前。“见过太子殿下。不巧的很，王爷陪着长公主刚离开。” 太子的脸色立即就不好看了。 “难道要孤等着裴云栖不成？” “回禀太子，李大监也刚进府，要不然，下官去通报一声。您……” “不用了。”太子的态度一下就变了。 “孤是来给摄政王的孩子送福气的，又不是来找茬的。敏芝，孤对王府不比你差。” 以前太子想拉拢裴云栖，有一段时间确实跑的挺勤的。 “太子进府……” “太子请！” 闵敏芝紧跟在太子身侧。 太子一进摄政王府，眼神看了一圈，眉毛挑得高。 “哎呀，真是了不得，不得了。孤才多久没来，摄政王府竟变得如此奢华。院子里的地砖都是上好的青石板吧？裴云栖的腰包，一定鼓的不像样子了吧？” 这话说的，好像裴云栖的钱来路不正。 摄政王权倾天下，富可敌国。 谁不知道呢？ 闵敏芝看了看，这些年一直这样，摄政王府也一向如此奢华。 谁不知道裴云栖有钱，谁不知道裴云栖有个喜欢华丽的王妃呢？ 太子明显是故意找茬儿啊。 继闵汝之在摄政王孩子的百岁宴上，直接来找茬的又一个。 第286章 百岁宴三 第286章 太子没事找茬。 打心里暗恨裴云栖有钱不给他用。 心中暗骂一声，败类。 闵敏芝早就知道他心思，马上说道， “给太子专门安排了歇息的院子，请跟下官这边走。” “我先去和李大监……和长公主见一下，长公主平常忙的很，孤在宫里都碰不上她。” 这种瞎话谁信？ 闵敏芝也不与他计较。他是太子，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明明就是想见李大监，想打听陛下的事。 “姑母，姑母一向可好？”太子很夸张地从远处就喊了起来。 太子这一嗓子，把屋里说话的几人，一下都给喊顿住了。 裴云栖这些反应过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拜见太子。” 太子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你今日是好事成双，我得恭喜你。” 裴云栖眼皮跳了下，没有接这个话。 “见过太子殿下。”李太监过来行礼。“太子殿下，陛下今一早，还提起您了。” “哦，真的，父皇说什么了？” “陛下说……” 裴云栖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他也趁机离开了。 到了门外，就听说萧家的人来了。 裴云栖赶紧出去了。“本王去迎迎萧将军。” 萧将军为人正直，不与朝中那些势力纠缠。 所以把很多人无行中得罪了。 现在呢，又被人骗回了京，幸好有述职的工作要报给陛下，否则一个渎职罪和擅自离守，就能让萧将军这辈子全毁了。 裴云栖暗想，下这步棋的人，谋算了时间很久了。 他已经让人盯着了。 而他的小女人也一样，都防着这些人。 他们这次给儿子办百岁宴，虽说不上匆忙，但是还是时间上有点紧张。 裴云栖想做的许多，都没做。 比如，要给儿子建一栋楼什么的，要给小女人重建个大院子。 等等等等。 这些都没有办。 他也没有跟小女人商议，想给她个惊喜。 但是徐瑶蓁目前还不想这么高调的，裴云栖知道，所以他只是在规划中，也在画图纸。 他自己亲自画的。 “亲亲，你不出去见客？”对于徐瑶蓁总爱低调，裴云栖有的时候真是无奈。 徐瑶蓁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把自己想错了。 她现在低调，就是为了将来打那些人的脸。 “萧将军来了，我去陪他，一会子萧夫人和她女儿在这，你让萧姨娘过来一趟。” 裴云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小女人商议一下。 “我想要不……”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徐瑶蓁直接打断了这个男人的话。 有些事，不在于这么一时半会子。 “萧夫人带着萧二小姐来的，据说这位二小姐身子骨不太好。以前古代处给看过吗？” 今日的宴席，古大夫肯定来的，而且也是一早来吃早席的。 他是不会跟裴云栖客气的。 曹侍卫他们还想给他专门安排一桌，免得被人打扰。 但古大夫就想看热闹。 直接挨着我功夫老太爷坐着了。 两个人年纪相仿，聊得还挺开心的。 古大夫还给这位把了下脉，眼球一缩。 低声道，“胡老太爷，您可得幽着点呀，再这么吃药，容易出事儿。那个药，是荣家老太爷给的吧，他自己都不吃了。” 国公府胡老太爷眯了眯眼。 “荣家的老家伙，跟我关系一向不错。他们很多事，我都有帮忙。居然这样害我。” 要说人品，古大夫更胜姓荣的一筹。 而荣家老太太，平时就找古大夫看病，谁也不信。谁的就是古大夫的人品和医术。 胡老太爷摸了摸胡须。“前些日子，荣家小老七送我两个美娇娘。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感谢我……” 具体什么事，他就不说了。 古大夫也没有再问。 国公府和荣府一直暗地里勾着干了不少阴损的事，让裴云栖没少吃排头。 古大夫虽然是由于破坏他们两家的关系，但是，也不是唬人的。 这位国公府的老太爷，吃的药量过大，对身体伤害也很大。很容易出事儿，尤其是在那方面的事实。 古大夫这边与国公府老太爷嘀嘀咕咕，旁边的人也都听到了。 知道是荣府给国公府老太爷送的药。 全都清楚，那些都是春药。 他们就当好戏看的。 这边眼见着正席开始了，该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来了。 让人闹闹的。 有些人却迷路了。 詹文司跟着太子来摄政王府后，也是被王府的精致与豪华给惊了一会子。 他暗想，以后找机会，一定要狠狠掺一本。 一个王爷，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即使是皇亲，又与长公主关系密切，那又怎么样？ 只要是他姓裴的不该得的银子，多得一文，就是一分罪。 在詹文司心里，已经把裴云栖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可他走来走去，却是迷路了。 本来是与人约好的，要去等她，结果自己没走对地方。 要怪只能怪裴云栖，没事把个王府盖这么大作甚。 真是讨厌。 就在这时，詹文司看到一个脸圆圆的，个头很小的小丫鬟。 他猜测，应该是家生子，刚从老家来进王府当丫鬟的。 他朝小丫鬟招了招手。“你来一下。” 小丫鬟输着两个垂髻，戴了一些简单的饰品，看着灵巧可爱。 詹文司的防备心，也随之放下了。 “知道女眷的休息的院子在哪么？” 小丫鬟真是小圆。 她一眼就认出了詹文司，曹婆子说过的，这个人要重点关注。 她眨了眨圆圆的眼睛。 “这位公子，那是女宾们呆的地方，男宾有男宾区，奴婢带你去吧。” “我要去找人。” “可那是女宾区，男子不能去的。” 詹文司觉得这个小丫鬟真够轴的。“你就告诉我大致方向吧。” “从前面直走，会路过花园。绕过花园，边角上，就是女宾的院子。另一个对角，是男宾。这位公子，你一定要记着不要去女宾那里哦。” “知道了。” 看着詹文司晃晃悠悠走了，小圆暗暗啐了一口。 “哼，什么东西？” 她赶紧小跑着回了听香小榭，一进门就嚷了起来。 “侧妃，那个姓詹的往女宾那边去了，他要去找女人了。” “噗”的一声，刚端起茶水的萧夫人，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287章 百岁宴四 第287章 “让萧夫人见笑了，我身边这个小丫鬟，是我从南边带回来的。平常是规矩的。” 徐瑶蓁平时并不拘着身边的丫鬟，尤其是像小圆这样活泼的。 放在身边，看着她天天乐乐呵呵的，自己也跟着高兴。 萧夫人也随之笑了起来。“我府里也有几个这样外向的小丫头，这样才会觉得有趣。要不然每天待在府里，闷也闷死了。” 徐瑶蓁发现萧夫人是一个很有致趣的人，一点也不见外地说道， “萧夫人，一会子萧姨娘就来，她这会功夫慢，恐怕今天练枪还没完。” “唉。”萧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她啊，要是个男孩子，估摸着这会子在边关呢。生错了性别了。” 徐瑶蓁又不由失笑。 一是觉得萧夫人看似柔顺的人，实则性格很爽快。二来萧夫人的长相，让徐瑶蓁在意了。 “萧夫人，有没有人说，您和其他人长的很相像。” 萧夫人摇了摇头。“倒是没听人提过。我们家萧将军在朝中不结交权贵，平时那些贵夫人聚在一处，也不怎么给我下帖子。要不然，就是有事求上来。唉，我只能经常装病。” 萧夫人身体虚弱，就是这么被误解的。 萧夫人的眼睛同样是直勾勾盯着躺在软榻上的小婴儿，确实白白嫩嫩。 眼睛黑亮黑亮。 就是长相…… 萧夫人刚见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圆了。 张了张嘴，过于惊讶的话没说出来。 只是干巴巴笑了几声。“这……哎呀，长得也太好了。” 徐瑶蓁明白，但凡来参加席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即使萧夫人心存善念，希望摄政王府能好好的。但也被外面的流言蜚语给影响了。 这是人之常情。 现在呢，萧夫人看着肉嘟嘟白嫩嫩的孩子，心里有种落差感。 毕竟，摄政王的小妾里，也有她的女儿。 但她还是由衷地说，“这孩子一脸的王侯将相，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他亲爹差。” 当然是一脸的王侯将相了。 就裴云栖那一模一样的长相，可不就是王侯吗？ 国之重器。 而对于徐瑶蓁刚才问的话，萧夫人就没放在心上。 随意回复了一句，又说了两句关于萧姨娘的话。 “其实我是没想到你做了侧妃，我们家那个，之前也和我说过你。在整个摄政王府里，她就看你顺眼。” 萧姨娘正好走了进来。“娘，你在那乱说什么？” 她还是规规矩矩地给徐瑶蓁行礼。 “拜见侧妃。” 一转头，就看到了在软榻上躺着的，“咿咿呀呀”的孩子。 萧姨娘立即走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着。 “我的娘呀，真的是个孩子。” 其实萧姨娘是想说，裴云栖真的有了自个儿的孩子。 太吃惊了。 徐瑶蓁直接笑了出来，萧夫人闭上了眼，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样。 “你快点过来吧，别想着孩子。” 萧姨娘平时不出门，也不爱与人交往。 很想有人知道，她那高冷全是装的，实际上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她直接坐在了徐瑶蓁对面。“早知道是你回来了。我就没来打扰，免得被有心人发现。哎呀，你怎么生的呢？为什么这么像他？” 萧姨娘对裴云栖那长相，一点都没兴趣。 “不够鹦英武英俊啊。” “哎呀，又不是上战场。”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伸手去扯萧姨娘。 “你给我坐边上去。” 她刚想给徐瑶蓁道歉。 结果徐瑶蓁是“咯咯”笑得停不下来。 “太有意思了，你们一家子，原来是这样子。” 徐瑶蓁以为的，这位萧姨娘在家里人面前，性子会稍微收敛一点。 虽然对自己的印象不错，但没想到，压根没把自己当一丁点外人。 “娘，侧妃就是……” “行啦。”萧夫人不让蠢闺女再说话了。 这时，曹婆子和惠莲陪着萧二小姐进来了。 这个萧二小姐，和萧母长得特别像。 她俩陪着萧二小姐到王府的花园里走了走，给二小姐介绍了下花园的花。 曹婆子对，这个还行，以前干过一段时日的。 而萧二小姐性子完全和萧姨娘不一样，她性子软，说话声音不大。 看着也确实身体不是很好。 走了一会儿就累了。 “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崔管事，还有一个问路的丫鬟。崔管事也正好把南宾区和女宾区，各自的分布和位置全说了。” “就是哪家的丫鬟，怎么这么不懂事？竟然拦住你们说话。”萧姨娘很不高兴这些人。 “我就说，人多了不会有什么好事。” 萧夫人差点站起来，用眼睛瞪着她。“这里有侧妃，哪有你说话的s一份。” 徐瑶蓁一看这架势，要是自己再不说话，萧夫人绝对会用鞋底子抽萧姨娘。 “萧姨娘的话说的是。今日来王府里参加宴席的人确实多，走错路也常见。得让人多看着点。曹妈妈，你去看一看。” 曹婆子刚才一进来就朝徐瑶蓁点了点头。 徐瑶蓁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别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主仆之间的这点小动作。 “是啊，是啊，刚才不是有个男的走错地方了么？” 萧夫人也是好心，想提醒徐瑶蓁，那个姓詹的连她这个内宅妇人都听说过。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才小圆跑进来汇报的，急的不行。 一眨眼，小圆又不见了。 萧夫人就只能提醒徐瑶蓁了。 徐瑶蓁点头。“永莲在外面吧，你快去看看吧。” 她这是故意说的，这些事儿，他和那男人都是乐见其成。 与此同时，裴云栖在陪着太子等人。 长公主与李大监也在的，萧将军也被拉过来作陪。 倒酒的丫鬟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突然就把手上的酒壶扔到了地上。“啊……啪……” 酒壶碎片和酒，四下溅了去。 有一些酒，就溅到了裴云栖的衣服下摆上。 湿了一小片。 裴云栖连忙站起身。“我去换件衣外袍。” 正端着酒杯的李大监，眉毛跳了几下。 他这么觉得这种戏码这么熟？ 裴云栖只离开了一会子，李大监刚站起身。 一个圆脸小丫鬟急冲冲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长公主，不好了，王爷进了宁小姐住的地方，不知怎么的，就抱在了一起啊。” 这个消息，徐瑶蓁也收到了。 第288章 百岁宴五 第288章 “我说么，刚才我这个眼皮就跳没完啊。” 李大监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慢了半步呢？ 很明显啊，裴云栖就是被太子给算计了。 可李大监却又不能直接说。 “走，看看去。” 他们这边是刚开席，伸筷子刚吃了几口。 李大监对摄政王府的厨子，很满意。还没来得及赞扬。 他心想，太子一直谋算着这件事，裴云栖再小心，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他们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啊……你放手……你到底是谁……竟然敢抓本小姐……你……啊……” 这个女人不知因何被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本小姐……看我不弄死你……” 打人的这个，穿着一身侍卫衣服。 一只手摁在腰间的刀柄上，怒视着被他甩了一巴掌的女人。 他吐字清晰，说的每一个字，来参加宴会的人，全都听到了。 “胆大妄为的狂徒，居然敢直呼我们王爷的名讳。还敢胡乱攀扯，我们王爷有嫡妃、侧妃，还有好几个妾室，哪个不比你长得娇美？哪个不比你有才有貌？竟然敢在此地放肆，看我不把你就地正法。” 说话间，这个侍卫就要抽出腰间的刀。 “助手。”裴云栖从远处慢慢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古大夫和萧将军。 萧将军是一脸懵，不就是换件衣服，怎么有女人突然攀扯上了。 古大夫是专门去找裴云栖的，还没来得及说正事，就听到外面乱成一团。 侧躺在地上捂着一只脸的宁悦，看着一个俊美不凡、气度过人的年轻男子，从别处走到跟前。 声音也好听得让宁悦一下失了神。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本王一直在陪客人。” 宁悦愣愣地看着裴云栖，根本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脑子里想的就只有一个。 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啊……” 忽然间，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子，被从房间里提了出来。 扔在地上。 凌青走了过来，先看了一眼正在张牙舞爪的曹侍卫。心想，又被这货抢先了。 “回禀王爷，刚才这个女子一直在叫您，我和曹侍卫、还有曹妈妈，一同进去了。她正衣衫不整，与一个男子抱在一处。我们见她胡言乱语，就把她与那个男子分开了。” 现在好多人明白。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一定是一直迷恋着摄政王。 又在摄政王府里，与别的男人幽会，还非要攀扯摄政王。 长得帅、有钱，地位高…… 不管是哪一条，都极具吸引人呀。 萧将军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裴云栖。 而裴云栖一抬手，就要让侍卫把这两个还迷迷糊糊的男女拉下去。 “先关地牢。” 李大监赶紧走过来，喊了句“且慢”。 “王爷，这位是宁家的小姐。看样子，是吃酒吃迷糊了。我让人把她送回去。” 至于另一个，李大监又道，“这个男子并不认得，一同交给宁家吧。” 宁家是皇后的母家。 裴云栖总要给几分面子的。“把人交给李大监吧。” 宁悦这时候也略微醒了些，眼睛却还盯在裴云栖身上。 她忽然“咯咯”笑了几声。 “呵呵……原来你就是裴云栖，原来是你呀。我还会来找你的，哈哈……” “快把她嘴堵上。”李大监急的头上都冒汗了。 而那个如死鱼一样的男人，正是詹文司。 他也是一身的酒气，眼睛都睁不开，任由侍卫给带走了。 其实詹文司脑子清醒的很。 今天的事，是他谋划出来的。而点醒他的人，正站在女眷当中，看着这一切。 乔薇灵。 她以为她呆在人群里，没人注意到。 可在树上蹲着的永莲，早就看到她了。 暗想，怪不得侧妃让盯着，这些事，绝对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等看戏的人全回去继续吃酒后，裴云栖就发现，太子一直没跟过来。 看样子，他也是怕丢人。 宁悦是他的表妹，他搞这么一出，想拖自己下去。 没有成功。 躲着不出去。 长公主看破不说破，一直陪着太子。 给足他面子。 刚才在陪着其他女眷的王妃闵若君，这时候也过来了。 她给太子与长公主请安后，走到裴云栖跟前。 “王爷，妾身刚才见着图家小姐了，真正的好人品，好相貌。你见着小弟了么，我想跟他说说。” 其实关于闵敏芝的婚事，闵若君一开始也是想尊重他自己的意见。 但，她今早收到了一张纸条。 过了很久后，她那沉重的悲伤，才缓过来一点。 云嬷嬷自然也知道那纸条上写的东西。 “未必是真的吧。王妃，夫人也不像那样心狠的人啊。” 其实云嬷嬷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闵若君苦笑了一阵。“是不是真的，试一试就知道了。更何况，这次的来宾里，有图家小姐。我一定要给小弟找个真正合适的。不管我们……” 所以闵若君故意在长公主和太子面前，提到这一件事。 裴云栖当然觉得图家好了。“就是好事。王妃，你着手去办吧。找不着敏芝啊，让曹侍卫和凌青帮你找。敏芝应该在忙。” 太子听了后却是微微皱眉。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裴云栖与图家走的近，他根本不知道，这两家拐弯抹角的早就背后勾一块了。 图臣的大哥，正是徐瑶蓁侄子宾哥儿的老师。 背地里，他们关系都好着呢。 太子担心的事情，早就发生了。 长公主知道一点内情，笑了起来。 “图家好，闵敏芝也不错，抛开门户不说，图家的小姐，闵公子，全都是人中龙凤，配的很。要是他们真看对眼，我啊，来给做这个每一件。” “这……不可……” 有人提出了反对，正是跟着进来的闵母。 她已经把事情给推起来了，根本不可能让闵敏芝有翻身的机会。 “这，我给他看上的是萧……” “闵夫人。”萧将军突然打断了闵母的话。 “一切都听长公主……与太子的，况且，我们家女儿，自小就定亲了。不知道闵夫人你，为何要一直败坏我女儿的名声？” 萧二小姐早订亲了，闵母就闹着要人家给自己做儿媳妇。 一旁紧紧跟着闵母的闵家大公子夫人，心里紧张呀。 希望一切进展顺利。 此时，就见曹侍卫着急地跑了进来。 裴云栖低呵了一声。“没一点规矩，出去。” 曹侍卫赶紧说，“是闵公子，他出事了。” 闵母与闵家大嫂的眼里，全部露出了异样的光彩。 这些被闵若君直接看到了。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那件事是真的吗？ 第289章 百岁宴六 第289章 裴云栖看到闵若君脸色不好。 “王妃，让云嬷嬷扶你去休息吧。敏芝就跟我亲弟弟一样，他的事，本王一定管到底。” “不用了，我想跟着去看看吧。”闵若君嘴里说着这些话，眼睛就一直盯着自己的亲母。 只见闵母脸上露出了，难以遮掩的喜色。“哎呀，你这个小弟呀，这么大个人，真是不熟悉。” 闵若君的心，也是一点点往下沉。 她有点害怕。 立即朝裴云栖的身上靠了靠。 裴云栖是本能的想躲一下，身体有些发胀。他现在对别的女人，都有点抗拒。 可看到闵若君那不大对劲的脸色，他用手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王妃，这是在咱们自己的王府里，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本王在。” 长公主也看出来不对劲，走过来与闵若君挨得近了些。“不必担心，本公主也在呢。” 现在徐瑶蓁没来，要不然裴云栖真的想躲开了。 他与自己的王妃靠近了些，都觉得有些难受。 长公主深深看了他一眼。 她是真的为他们的事，操碎了心。主动上前与闵若君扶着，先一步出去了。 闵若君只当是长公主也担心呢，心里略微有点感动。 毕竟上次长公主和她谈生意的时候，他们的谈的还是挺愉快的。 闵敏芝现在被传出事，这个事，不可能瞒过徐瑶蓁的。 现在整个摄政王府里，到处是她的眼线。 徐瑶蓁眯着眼睛，说话慢悠悠的。 “我还是不过去了，等等看吧。让永莲继续去盯着，有永莲和小圆他们盯着，出不了大事。” 曹婆子提着裙摆先出去了，她要看看。 “闵母说不来的，突然出现。我就知道有问题。” 萧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她也想去看看。 被徐瑶蓁又给摁住了。“萧夫人，您且陪着我再说会儿话。外面的事，不用去管。一会我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里可是摄政王府，再大的事，还能大到哪去？” 萧姨娘也不想去的，她对人多就发生乱事，早就厌烦了。 “娘，你就听侧妃的吧。” 萧夫人转过头看了看。“你妹妹呢？” “萧二小姐要去花园摘花，想自己做花簪，夏莲陪着一同去了。” 惠莲端着茶点进来了。“这是长公主府从南边弄来的厨子做的，借给咱们用几日，刚在小厨房做好的。” 徐瑶蓁笑着先捏起一小块，“萧夫人也尝尝，南边的点心比着汴京城的，味道怎么样？” “我尝尝。”萧姨娘先一步捏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然后眼前一亮。“有股果香，没那么甜，好吃。” “南边师傅其实做的会甜一点，是我让去专门说的，少放点糖。” 徐瑶蓁在南边的时候，就是有点吃不惯甜味的东西。 其它都还好。 他们这边也算是其乐融融。 萧夫人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有人陪着就好。” 徐瑶蓁的眼角扫了眼外面，惠莲马上端着空茶壶添茶去了。 实则呢，她要去帮忙了。 虽然小圆也够机灵，但是，得有他们这些帮手才行。 惠莲故意先往厨房那边去，碰到了崔管事。 崔管事这些日子消停了些，尤其是王府里小公子过百岁宴这样的大事，她也不敢有一点马虎。 看到惠莲走了过来，她赶紧迎了上去。 “宴席那边都正常上菜，一切流程我都盯的紧紧的，没有出什么差错。不知道惠莲姑娘来这，有什么事儿？” “我是来拿两盘点心的，侧妃这里来了几个客人。不过刚才听园子那边，好像有人在叫。崔管事，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崔管事可不想在今日，发生什么事。 “你没听错？走，我跟你去看看。” 崔管事想着那些敢在摄政王府的宴席上闹事的人，一定不能饶过。 她还带了两个粗使婆子，跟着惠莲一同往男宾休息的院子去了。 远远就看见有两个人在那撕扯，一男一女的。 崔管事听人在叫“闵公子”，她脑子好用着呢，最近就听闻闵母要给闵家二公子找个身体不好的萧家女，说不定现在是这位“闵公子”，你给人私会被抓到了。 哎呀，这也能让王妃狠狠丢人啊。 崔管事前日被王妃闵若君叫过去训斥了一番，让她好好做自己的事。不要管不该管的。 崔管事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摄政王府。 现在还被斥责，再严重的，就会被赶出去了。 崔管事对王妃很不满，感觉现在就是出气的机会。 朝身后带着的人一挥手。“都给我上。这种狗男女，居然敢在王府里，行苟且之事。咱们得让他们知道知道，王府的规矩。” 崔管事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 她都觉得这位管事，做的很对。 你想私会女人，去哪儿不行啊？非要在人家的宴席上搞这一出。 就得好好接受教训。 闵若君和长公主一行，还没有到近前。 也都听到了崔管事的话，可担心是闵敏芝是被人害的，可却没有理由阻止。 闵母跟在他们身后，也跟着喊了一句。“这些不知廉耻的东西，就该好好惩治一番。” 闵大嫂也跟着附和。“这位管事说得对，对这种下贱之人，绝对不能手软。” 只听得有男男女女的惨叫声。 “啊……啊……救……” “啊……啊……奴婢……奴……啊……” 这一男一女，被崔管事带着人，狠狠摁在地上一顿打。 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带头在边上看着，别人也都跟着看。没人说什么。 闵若君紧皱着眉，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怎么说。 心里无比心疼自己这个小弟。 不管是什么事，她一定不能让他出事儿。 “啊……” 闵大嫂这时忽然问闵母，“娘，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闵母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们闵家是什么样的门第，有的是规矩的。你一定听错了。” “啊……” 但是，闵大嫂一听那个惨叫的声音，越觉得这个耳熟。 有点像…… 她抛开闵母，直接冲了上去。 “啊呀……” 第290章 百岁宴七 第290章 前有皇后母家的侄女和男人闹出了一场笑话，现在又有不知廉耻的男女，被抓了个正着。 今天来吃席的人，瓜更是没少吃。 有人终于认出了被摁住一顿打的男子。 “啊呀，这不是……” “官人，官人，官人啊……”闵大嫂是大叫着扑了上来。 她一个人把崔管事几人全给拉开了。 直接把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男人，给抱在怀中。 “官人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随后闵大嫂四处看了下，朝着人群里喊，“闵敏芝，闵敏芝，你人呢，你怎么能这样害你的哥哥？明明是你……” “是什么？”裴云栖走近了一步，冷眼看着闵大嫂。 现在是傻子都能弄明白，怎么回事？ 他们这一些人，要害的想要让出丑事的是闵敏芝。 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闵敏芝没有在。 裴云栖抬起脚对着地上这堆烂泥一样的，狠狠给了一脚。 他怒斥道， “闵汝之，你敢下本王的脸面。来人……” “且慢。”闵母也是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没想到，自己设的局，居然把心爱的大儿子给套进去了。 “女婿，贤婿呀，他可是你的妻弟，你饶过他这一次吧。” 裴云栖用眼角看着她。“哦，那岳母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摄政王的脸，不是脸，我儿子的百岁宴，就被人这么霍霍了。我还不能有一点脾气了？” 裴云栖要是以前，直接让人带走了。 他现在啊，脾气已经好太多了。 “最近本王因为有了孩子，脾气好一些。让别人都以为，那个王恒好欺负？” “姓裴的，我可是你的岳母。明明你是仗着权势，欺负我们母子，呜呜……看你把我儿子打的……” 闵母扑在闵汝之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她的想法很简单，也够直接。 只要裴云栖敢对儿子不利，她就要大闹今天的宴席。让裴云栖，好好丢人。 裴云栖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想法了。 所以他刚才说，自己最近脾气好了，谁都想在他头上摸一把。 “来人。” 裴云栖的声音刚落，从四下窜出来大批的王府的侍卫。 迅速把闵家母子给包围了起来。 “把人带下去。这件事不能这么完了，明日本王一定要找陛下说一说这件事。带走。” 裴云栖的话不容置疑，也没有人敢来劝说。 “闵敏芝，你这个小畜生。你还不出来，看着你娘被人欺负吗？” 闵母突然大叫了起来，大喊闵敏芝。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闵敏芝都没有出现。 闵母、闵汝之，以及闵家大嫂，全都被堵上了嘴，带了下去。 而闵敏芝这会子，正在树上蹲着呢。 他脑子一直“嗡嗡”响。 刚才与闵汝之乱搞在一起的是闵大嫂身边的丫鬟，就是这个丫鬟，刚才在叫自己过去。 说是闵汝之喝醉了，请他帮忙。 而另一头，另外一个丫鬟，去找了萧家二小姐。 借口是萧母在席上与人争执了起来，这会子正气呼呼地走了。要她赶紧去追，方向就是男宾的。 萧家二小姐身边跟着夏莲呢，她朝在暗处的曹侍卫等人点了点头。 永莲在路上打晕的那个丫鬟，又给她灌了闵母早就备在屋里的放了东西的酒。 同时，闵汝之也被凌青给敲晕了，同样灌了这个酒。 这个过程，曹侍卫拉着闵敏芝一直蹲在树上看。 后来永莲也上来了，告诉闵敏芝一句话。“我们侧妃说，现在的事，你不要掺和。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去。等太子的人找你的时候，你正醉在树上睡着了。” 闵敏芝一开始还觉得永莲真有意思，小脸绷得紧紧的。 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害自己呢？ 可是当他看到闵母与大嫂一同安排了人之后，连被打之人的脸都没有看到，就大叫着他的名字。 这时候的闵敏芝，他的心才一点点冷了下来。 “裴哥，我早知道母亲不喜欢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害我。我真的不理解，到底是为了什么？” 裴云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姐很担心你，她似乎也知道点什么？等宴席后，你去找她。” 闵若君这会子已经缓过了点神，刚才差点被吓死。 在看到闵母那投过来的杀人般的眼神，她的心从未如此寒凉过。 “王妃，喝口茶，暖暖身子。”云嬷嬷递过来一碗茶。 “闵夫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了闵大公了，要牺牲掉所有人么？” 听着云嬷嬷的唠叨，闵若君摇了摇头。 “她是要毁掉所有人，毁掉一切，只为了她心里那点仇恨。她已经害了别人半生，还想把别人全家都逼死。你没见她，看到萧将军时，那种眼神么？” “啊呀，难道闵夫人还是对萧将军有情？这件事过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还想不通呢？当年确实是萧将军不答应他们的婚事，有损她的名声。可当时萧将军是有婚约的，与现在的萧夫人是青梅竹马定过青的。” 云嬷嬷完全想不明白。 “这件事过去快30年了，您嫁进王府里都超过十年了。就为了过去这点事，毁掉一切么。连王妃您也不顾了。要是王爷因此迁怒，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呵，她眼里从来只有自己和闵汝之。不过，这件事啊，王爷竟然有所准备，那就不会牵连到我们。” 闵若君心里这块石头，暂时放下了。 在宴席上，太子故意挑事。 “哎哟哟，裴卿，你这个摄政王做得不行啊。宴席才进行了一半，麻烦事，一件尖的一件。唉，孤本还想见见你那儿子呢。呵呵，也不知道长得跟你像不像。呵呵……” 太子阴阳怪气，又是一阵怪笑。 “裴卿，你到底把闵敏芝藏哪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呀？连自己母亲和大哥的事都不管，这人品啊，有待考量啊。” 正这时，曹侍卫和太子身边的人一同进来了。 他们全都是禀报一件事。 “找着闵二公子了。” “哦，人在哪儿？”太子的眼神都亮了。 “在一颗矮树上歪着呢，喝得醉醺醺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太子听到自己的人也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没得寻衅了。 他马上又笑了起来。 “裴卿，你那儿子呢？” 此时，忽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的起来。 “王爷，儿子想你了。妾身就把儿子抱来了。” 所有人的眼睛，全都齐刷刷盯着声音的来处。 第291章 百岁宴八 第291章 “王爷，妾身抱着儿子来了。” 一个声如莺鸟之歌，身形曼妙的年轻女子，身着一身乳黄色的衣裙，慢慢走了过来。 而她怀里，正抱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婴儿。 徐瑶蓁本不打算出现的，她想着等明日家宴的时候，再出现吓人。 可今日的事，一出又一出，没完没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虽然之前早有准备，可这些人的无耻，超过了徐瑶蓁的想像。 她现在，一定要让这些人，好好接受一下教训才好。 徐瑶蓁抱着儿子轻挪莲花小步，一点点走进了宴会厅。 这边是太子等人坐的地方，其他人都是在外面花园边上的亭子周围，大了很多棚子。 “嘶……”太子突然站起来。 他只觉得徐瑶蓁很是眼熟。 虽然徐瑶蓁长相娇美、容色出众，走路更像是步步生莲，也像是出尘的仙子来到凡间。 即使是太子，应少见这样的人间美人。 但是，太子脑子很清醒，皱了皱眉。 “为何孤觉着她如此眼熟？” 长公主斜了他一眼，回道，“哎呀，这样的美人少有。她啊，本就是裴卿的女人，前段日子在我的庄子上住着养胎的。 “这不，孩子一生出生，便带着孩子回来了。” “不可能。他、他不是……” 此时有众多人，与太子的想法一样。 裴云栖不是早就被喂了绝子药，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么？ 徐瑶蓁抱着儿子走了过来，径直来到了长公主跟前。 她轻施一礼。 “感谢长公主近一年来的照顾，妾身感情不尽。” 长公主连忙扶着她挨着自己坐下。 “裴卿事务繁忙，不能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他毕竟是皇亲国戚，我也是尽一分长辈的力而已。以后有空，常到我府中陪我坐坐。” “是。” 徐瑶蓁刚应了声，怀里的儿子醒了。 她笑了起来，低头看着儿子。“亦儿醒了啊，知道见到爹爹了，还有很多长辈也都在。高兴么？” “我看看。”太子急着走了过来，他就不信…… 等见到孩子的那张脸时，整个人石化在当地。 “这、这……”太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云栖朝他看过来。 太子咬着牙，一字一字道，“长、长得不错，和、和裴卿还真是像……” 裴云栖少有的露出了笑意。“多谢太子夸赞。” “哟，这哪是像呀？” 性格耿直的萧将军，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子和周边一些人难看的脸色。 他大笑了起来。“哈哈，简直和王印一模一样啊。尤其是崩着脸看人，那眼神都一样。哈哈……太有意思了。” 有萧将军带头，又有几个人凑了过来。 在看到徐瑶蓁怀里小婴儿那张阴沉的脸时，全都到新的口凉气。 他们还没见过哪个小婴儿，是不拿正眼看人的。 “哎哟，哈哈……”古大夫忍不住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这孩子，活脱脱的摄政王。哎哟，有意思，有意思啊……” 现在谁还敢说裴云栖生不了孩子。 谁还敢乱嚼舌根子，说他被下绝子药了。 想看笑话的人，更是一个字不敢乱说。 全都挤出了笑。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得麟儿，百百岁岁。” “是啊，今日可是这孩子的百岁宴呢，连陛下都送了礼。”长公主又说道。 “我啊，虽然是精心挑选的礼物，可也比不上陛下送的呀。” 长公主一挥手，有几个人抬着一个箱子上来，相片还盖着一块红布。 很显然，这是当今陛下精心准备的。 她又道，“打开。” 只见箱子的盖子被打开后，就有一个像马的铁块，放在箱子里。 “嘶……”所有见到的人，都倒戏了一口凉气。 有人能叫得出名字。“机关马。” 而看到这个东西的太子，眼球缩了缩。 他攥紧了拳头，心中恨意滔天。 他不明白，他差哪里了？ 这个东西，他和父皇要了好几次，都没有给他。 现在去轻易送给了一个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儿？ 他这个太子，在他的父皇心中，居然连一个婴儿都不如。 “虽然裴卿的儿子还小，但是这个东西，以前陪伴了陛下多年。陛下觉得这个东西很适合作为礼物送给这个孩子。” “呀……” 徐瑶蓁见儿子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小脚丫，转过身子要看那个箱子。 她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你还小，那是机关，等大一些再玩吧。” 徐瑶蓁比任何人都认得的这样东西。 当年她就亲耳听外公讲过。 “那个孩子啊，就喜欢你外公做的东西, 天天跑过来看。我啊，实在受不了他了，就做了个小马送给他玩。呵，果然，把他难住了。” 徐瑶蓁没想到，这个东西转来转去。 竟然能转回到自己手上。 她的眼圈微红，低下了头，对着儿子笑了笑。 “这么精巧的东西，看着像是……那位做的呀。” 长公主笑了起来。“就是聂匠人当年亲手所制，当年送给陛下的生日礼物。” 徐瑶蓁撇了下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裴云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徐瑶蓁却能感受到他的担心和安慰。 徐瑶蓁这才低声说道，“感念陛下的惦记，妾身深感惶恐。” 长公主很不以为然。“东西抬到侧妃的院子里吧。徐侧妃，这是陛下送给孩子的，要出血还得是裴卿。” 裴云栖装模作样地行礼。“感恩不尽。” 他们这些人其乐融融。 没有任何人，去多看太子一眼。 一直等到宴席结束，也没人与太子多说什么，怕怵霉头。 太子脸色难看的，都不装了。 “今天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徐瑶蓁回到听香小榭后，整个人都瘫在了软榻上。 也就儿子一直睡得香香的，中间被奶娘抱去吃了两次奶。都乖巧地躺在她怀里睡着。 徐瑶蓁又摸了摸儿子密密的头发。“这个孩子，太懂事了。真是够让人心疼的。” 裴云栖这时候进来，听到她这样说，也没说什么。 这些话，耳朵都快听出长茧了。 “刚才古大夫跟着萧将军走了，看样子，古大夫是对萧二小姐的病，有些办法了。” 萧二小姐出生时候就体弱，胎里带出来的病。 这些年古大夫去了很多地方，找了不少药方和稀罕药材。现在对于萧家二小姐的病，还真给拟出了一套方案。 萧夫人激动的都哭了。 以前古大夫给看过很多次。 那会子没法子。 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些药方，有了一些进展。 今天的宴会看着真的是胡闹至极，徐瑶蓁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腿。 “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今日啊，还不知道栽谁手里呢。” 裴云栖挨着她坐下，拿了个小锤子，给她轻轻敲着腿。 “迟早要发生的事。今日闵家的那些人，都被关了起来，等到不了明日，闵家那边啊，肯定要过来要人。” 徐瑶蓁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这时候才说出了那个她已经确定了的事情。 “若我猜的不错，恐怕闵敏芝与萧家二小姐是亲兄妹。” “不、不可能……”有人在外面偷听呢。 第292章 闵家人来 第292章 闵敏芝也不是故意偷听徐瑶蓁说话的。 他心里还惦记着母亲的事，想找徐瑶蓁给求求情，把人放了。 他也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担心闵家大闹，让裴云栖脸上难看。 刚到他们门口，门半敞着，他就在门口停了一下。 更好听到徐瑶蓁说的话。 “扑通”一声，闵敏芝摔倒在了门口。 “快扶他起来。”裴云栖真的是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朝门外喊道， “去一趟萧府，把萧将军请来。就说本这有一点事儿，想请萧将军帮忙。” 等闵敏芝坐在椅子上后，人也安稳了许多。 这才问出心中那句。 “为什么会这样？” 徐瑶蓁回答的很简单。“因为闵母要复仇，当年她看上了萧万里，就是后来的萧将军。可人家有青梅竹马，二人早就订亲了，就等到了日子成婚了。” 这件事，至今在汴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 原因就在闵母身上，她每次看到萧家人，态度很差，全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也让双方很尴尬。 萧家人就总躲着她。 但是，多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20年前，萧将军带着萧夫人回京路上，遇上大水。他也临时受命，负责帮助当地退击水灾。当时有好几个官员的家眷，也正好有闵母。那时候……她马上要生产了，却是难产。” 徐瑶蓁推测的一点都不错。 萧将军来了后，听闻他们要听这段旧事，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就给讲了一遍。 “当时闵母和我夫人同时产子，外面大雨瓢泼，跟从天下往下倒一样。等大夫来了，唉，我夫人生下的是死胎。倒是闵二公子，顺利出生了。” 徐瑶蓁问道，“当时萧夫人和闵母，是在一个屋子么？” “是的啊，毕竟都难产了，都要等大夫来，就把他们两人放一块了。” 徐瑶蓁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这个要求是闵家人提的吧？” “正是如此。” 老实正直的萧将军，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这有什么问题吗？” 随后他看向了裴云栖，还有一直低头的闵敏芝。 总觉得今天大家很奇怪。 “这就对了。”徐瑶蓁没有直接回答萧将军，而是让永莲把正颤抖不已的闵敏芝扶了起来。 “萧将军，你认识闵二公子多年，怎么就没觉得他与萧夫人长得极为相像呢？” 萧将军现在脑门上一堆问号。“啊，因为何年相相不是正常的吗？” 这时，闵敏芝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 他是在大理寺任少卿的，什么案子没见过？ 这样的狠绝之事，居然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萧……将军大人，你就没想过，那个死胎其实是……是闵家的，而我、我……” “腾”的一下，萧将军站起了身。 他向前一步，仔细地看着闵敏芝。他的脸色也逐渐难看了起来。“不、不会是真的吧，这……为……” “因为向你复仇。闵母这个人，心思狠毒超过普通人。看过那个闵大公子的人品，就清楚了。而且，我想萧二小姐从胎里就带了病，这件事，也要好好查一查。当年，像夫人怎么就误食了相克的食物了呢？” 徐瑶蓁觉得话也说差不多了，该说的都说了。 把这里留给这对见面不相识的亲父子吧。 裴云栖拉着她回他们自己屋了，这边是听香小榭另外的房间。 “我琢磨着，把这个院子再扩大两倍。好好整治一下。”裴云栖拉着小女人的手，那我们朝前走。 “不需要。”徐瑶蓁拒绝了。 “别以为咱们儿子的百岁宴过了，万事就安稳了。内宅里有多少眼睛盯着呢，还有那堵墙那边的--梁太妃，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梁太妃自打徐瑶蓁回来后，一直安静的不像话。 徐瑶蓁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咱们王府这位太妃娘娘，一定会想办法重新搬回来的。她这一年来没找你麻烦，那是她在想办法。又或者，再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裴云栖没有说话。 他现在能做的，已经到头了。 如果再继续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对着干，那已经不是名声的问题。当今陛下，肯定会收拾他。 有些事，裴云栖能做的度，也是有限的。 真的是，他想给小女人好好出气，也让她心里松快一些。但，一个“孝”字架在头上，他实在是真不能把梁太妃怎么样？ 现在他们的儿子的事，应该已经在汴京城传遍了。 徐瑶蓁以侧妃之位回归，也同样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贱人，原来是她。” “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在摄政王府的后宅，不知道摔碎了多少杯碗。 至于王妃闵若君那里，她刚才又与长公主单独聊了一会子。 长公主告诉她，裴云栖花钱给她组一个大的海上商队，还会让她成为海外行商的第一人。 至于长公主的商队，不仅也有闵若君的商队，更是有不少的股份。 闵若君知道，这是裴云栖对自己的赔偿。 他们自小认识，成婚已过十年，因为他过去被下药的事，她的身体也同样中了毒。生不孩子。 现在裴云栖有了心爱之人，对她更是存有愧疚。 总体来说，裴云栖这个男人，做事像个男人做的事。 “你是想在京城也开一个听香小谢么？” 长公主听闻闵若君最近在忙一个新铺子的事，她就猜到是胭脂铺子。 “是的啊，那边的白掌柜明白就到，我毕竟也是股东，我不能看着赚钱的机会不做呀。以我现在的身份，这个钱，不赚白不赚。” 长公主对于闵若君开通的性子，很是喜欢。 又与她多说了一会子。 “过两日，我就把你的商队推举上去，以后啊，皇商可不止我一人独占了。” 闵若君明白，长公主是想掺股。 毕竟，长公主是给陛下赚钱的。她自己手里留的并不多。 她俩简直快成好闺蜜了，看得一旁的云嬷嬷都呆了。 “看到么，不管男女，还得自己有本事。” 送走了长公主，闵若君沉吟道。 “我不能像那些女人一样，把自己一辈子锁在后宅中。和他们一起去抢一个男人，又或者就像我母亲一样，一辈子就想着那个男人的事。” 云嬷嬷也是唏嘘不已。 “根本想不到呀，闵夫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只感慨了几句，就有丫鬟匆忙进来。 “王妃，闵老爷来了。” 闵家来人了。 第293章 往事告御状 第293章 闵家老爷，带着一帮下人，来到了摄政王府。 他也知道了闵母和大儿子，被裴云栖给扣下了。 气势汹汹。 “姓裴的，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岳丈？有你这样对自己的岳母和小舅子么，你到底是何居心？” 裴云栖坐在主位，冷冷看着自己这位准岳父。 平常做什么事都装糊涂。 什么事儿都不愿意管。 实在躲不过去，就往小妾屋里一钻，假装自己没听见。 反正啊，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 要不然，闵母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张狂的性子。 没有人拘着她，她自然就会任性到没边。 闵母带着闵大嫂，在摄政王府里干的这些恶心的事，闵老爷不可能不知道。 他甚至早早就知道了，就只看着，一切事情全都装聋作哑。 要不是闵母带着闵大嫂，大闹了裴云栖儿子的百岁宴，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闵老爷完全坐不住了。 裴云栖对自己这个“准岳父”，比任何人都了解。 毕竟他自小就经常出入闵府的。 “岳父大人，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过分的事。竟然今天敢把人拘起来，你以为真的只是闹我王府宴席的事？” 裴云栖冷眼看着闵老爷。“有些事儿，是你那夫人办的，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么些年，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子，天天在你眼跟前晃，你一点都未察觉吗？” “长得一点也不一样，就没有怀疑过。”裴云栖完全不给闵老爷说话的机会，朝外摆了摆手。 “行了，进来吧。该弄明白的真相，总归是要弄明白的。” 只见进来的是两只眼睛红肿的闵敏芝，他就盯着闵老爷，轻声叫了“爹”后，发现对方狠狠皱了下眉。 闵敏芝早知道，自己不得母亲喜欢，也不得父亲喜欢。 原来，他们都算计着，把自己蒙在鼓里。 若不是裴云栖和徐瑶蓁把事情，一点点抽丝剥茧帮他解开。又帮助他，没有与萧家二小姐直接接触。 这些人的算计……恐怕会成功。 他闵敏芝，一定会娶萧家二小姐--自己的亲妹妹。 “吁……”闵敏芝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但是，他知道，他必须以死谢罪了。 闵敏芝用力闭了下眼睛，把自己的沉痛摁了下去。 再睁眼，已经做好了决定。 苦笑不已。“原来，闵老爷，从来就不喜欢让我叫你爹。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子。你的真正的二儿子，在20年前，就因难产而死了吧？” “你、你胡说。”闵老爷用手指着闵敏芝。 “你到底听了什么样的歪说闲话，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你做了我20年的儿子，突然不认我？你还真是个不孝子啊。我……” 闵老爷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拿起手边的茶杯就要扔过去。 “闵老爷好大的威风啊。” 一个冷肃的声音，在闵老爷背后响起。 把闵老爷下了一个激灵。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也是他很害怕听到的声音。 “萧、萧……”闵老爷脸色大变，慢慢转过了头。 他的嘴唇颤了颤，才喊出那几个字。“萧、萧将军，你、你怎么……” “我为什么也在这里吗？”萧将军用眼睛斜着闵老爷。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被别人偷走孩子。我的儿子啊，被别人偷走了20年。这个贼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萧将军本身是行武之人，长得高大威猛。 他现在气狠了，眼睛也满是红血丝，盯着闵老爷。 “姓闵的，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我们连夜进宫，我要告御状。” 萧将军的眼睛红得像血一样，全是哭的。他几十年战场杀敌，血里来血里去，从未流过一滴泪。 如今，他明白自己一家，被几个小人给差点害得家破人亡。 只差一点啊。 若不是裴云栖提前做了安排，闵敏芝的身份晚一步被揭露，他的二女儿也活不了。 他的夫人，还有他…… 他们萧家全家，上上下下，全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被人算计到如此。 怎么可能会有人活下去呢？ 萧将军也终明白，为什么裴云栖一定要让闵敏芝听安排。 果然，听了没错。 要不然，谁也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如徐瑶蓁梦里出现的。 闵敏芝为了亲妹的名声，为了还闵母的养育之恩……无路可走，最终自尽而亡。 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闵家的这些人，闵老爷是知道过去的事。 自己的夫人，心里一直有别的男人。生的二子，是个死胎。把姓萧的儿子偷偷抱过来养着。 长大了，再让这小子娶萧家的女儿。也就是亲兄妹成亲。 等成婚的时候，闵母再跳出来揭露真相。 呵呵，真是好计策。 好毒啊。 闵老爷，喜欢。 他一直装聋作哑，都在假装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干了什么。 现在他又在裴云栖跟前来这一套。 “姓裴的，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一手遮天。你们说的，我听不懂。我现在只要我的夫人和我……儿子闵汝之。” 裴云栖先看了一眼闵敏芝。“敏芝，这件事没这么轻易了的。现如今，牵扯甚多。依萧将军之法，告御状。” 闵敏芝这次没有看闵老爷，而是看向萧将军。 “父亲，你来决定。” “我……”萧将军眼睛红得不像话，眼泪又差点没忍住。 “好，我们父子一同上金銮殿告御状。走！” “等等。”闵老爷着急地喊住了他们。 “啊呀，萧将军，切勿冲动啊。现在事情怎么一回事，我根本不知道。还是等我夫人和儿子，他们对当年的事，一定记得清清楚楚。况且，事情过了20年，哪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凡是要讲究证据的。” “哼，闵老爷，闵大人，休要胡搅蛮缠。我能上金銮殿告御状，就是有证据。” 萧将军一甩袖子，带着闵敏芝朝外走去。 闵老爷现在是你的面子都不要了，解决他们的背影威胁了起来。 “这样捕风捉影的事，你要跟陛下怎么说？有证据，什么证据？谁又信呢？现在还是要把我夫人和儿子放出来，让他们好好帮你们回忆回忆当年的事。呵呵，要不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么跟陛下讲清楚呢？” 此时，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闵老爷啊，我一直在呢，一定会把这些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知陛下。” 闵老爷大惊失色。 第294章 真要完了 第294章 闵老爷怎么也想不到，陛下身边的红人李大监，竟忽然冒了出来。 李大监脸上毫无波澜，看不出一分情绪。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冷意。 “闵老爷，你也是在朝中任过职的。应该明白，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臣子就不会去告御状。 “但凡有一点差池，是要连累全家性命的。” 告御状，是堵上自己的前途和全家族的命。 李大监这样说，就是告诉闵老爷，这件事，陛下那边已经知道了。 “我现在就会陪着萧将军进宫，夜色已深，陛下还等着呢。” 李大监一甩袖子走了。 他的甩袖子，代表着某种态度。 闵老爷这次真的慌了，来到裴云栖跟前。伸手揪住对方的衣袖。 “我可是你的岳丈，我们闵家与你们摄政王府，同气连枝，你可不能不管呀。要不然，你们王府，也会跟着倒霉的。” 裴云栖伸手把他的手扯开，甩了甩自己的袖子。 “笑话。我们摄政王府的人，可做不出偷别人孩子的事。来人，把闵母与闵大公子，好好送回去。别让闵老爷白跑这一趟。” 从始至终，闵若君就没出现。 闵老爷当然发现了，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是他们之前说的，要和闵若君断绝关系，没有这个女儿。要和摄政王府撇清关系，再也不要来往。 他们本是有了太子这条大腿，根本不需要姓裴的。 闵若君先后劝说，都被骂没良心，最后完全撕破脸。 现在想让闵若君和裴云栖伸手帮他们，根本不可能。 闵母直至坐上回府的马车，还在大骂闵若君和裴云栖。 “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好了。”晚一步上车的闵老爷，还没来得及把事情说出来。 马车里的闵大公子却皱起了眉。“爹，你莫不是怕了那姓裴的。他这次这样对我们，我们绝不能与他善罢甘休。我们得把这些都告诉太子，太子一定会跟我们出气的。” “太子，太子，太子和你什么关系？”闵老爷伸手要打闵大公子。“太子也是有爹的，萧家去告御状了。” 闵家母子这才反应过来，齐齐看向闵老爷。 尤其是闵母，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老爷，你说的是真的？” “全是你你惹出的祸事。萧万里当着我的面，带着那个小畜生，跟着李大监离开了。” “那、那也不能说明、说明……” “哼，想想怎么应对吧？” 闵老爷把两只手往袖子里一缩，叹了口气。 “妇人之仁呀，既然恨，当年就应该把人掐死。”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闵夫人心里慌乱了起来。 立即朝马车外马夫说，“先别回府，去一趟乔家。” 他们这边的变化，裴云栖很快就收到消息了。 “事情怎么这么复杂？”徐瑶蓁听到后，感觉闵家的事，似乎也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所以闵家越来越嚣张，不仅仅是因为太子喽？”徐瑶蓁真的有点佩服闵母。 “能算的都让她算计到了。” 裴云栖很不以为然。“人算不如天算。亲亲，这次多亏了有你呀。” 裴云栖没有问，他的小女人，怎么就猜的那么准？ 是到的那么多。 徐瑶蓁回了他一个坦然的笑容。“我啊，有个特异功能。” 裴云栖挑了挑眉，把小女人搂进怀里，拍了拍她远远的小肥腰。 “净是胡说，大理寺不知道抓了多少江湖术士了，我还亲眼看到他们如何用水银把人头皮剥下来。全都是骗术。” 徐瑶蓁一听，浑身一颤，眼睛都瞪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拉出去的男人的衣襟。 “嗯，这……也太可怕了吧。” “所以啊，这些乱七八糟，道听途说的东西，可不能讲噢。” 裴云栖伸手点了点小女人的小鼻子。 心说，自己的这个小女人，心底太过善良。什么话也敢讲。 徐瑶蓁缩着脖子，心道，这男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有风险。 真、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二人搂着睡到了天亮。 闵家人来的时候，都快半夜了。 又是儿子的百岁宴，闹腾程度，估计在整个汴京城都出名了。 承盛帝现在可头疼的很，他可不像是裴徐夫妇二人那样，抱在一起睡到天亮。 他是整晚上没睡。 他稍微有一点困，看着朝堂上的人，吵吵闹闹。 心烦不已。 “裴卿何在？” 没人回应。 “裴卿何在？” 一旁的李大监低声提醒，“摄政王告假三日，陛下，您忘了么？” 承盛帝确实忘了，还忘的一干二净。现在听了后，眼珠子都瞪了起来。 “他为什么告假？年纪轻轻，不缺个不断腿的，为什么要告假？” “还不是您允许的。”李大监低喃了一句。 “哦，摄政王说是他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要好好摆上三天宴。” “呵，呵呵呵。”承盛帝连连冷笑。“只一天功夫，看看他惹出来多少事？他像摆三天宴？他是想把整个汴京城掀翻了吧。 “把他给我叫来。” “是” 朝堂上所有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图臣这时候站了出来。“陛下，有关臣上奏的萧万里萧将军全家被谋害一事，请陛下允许大理市介入调查。” “行了。”承盛帝看上去很不耐烦。“都是过去的事，吵的朕一晚上没睡。这件事，你和裴云栖商议吧。” 承盛帝态度很明显，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 萧将军同样一晚上没睡，陛下的态度与他想的不同。 图臣让他不要操之过急。 一切等裴云栖的回复的。 裴云栖也收到了朝上的消息。 他对着刚进门的图臣冷笑的一声。“你们还真被陛下给唬住了。他不是不想管，是生气先帝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昨晚闵家人直接去了乔家，闵家人你也去了太后宫里。” 图臣猛然站了起来。“她居然还活着。” 萧将军是一脸懵，他本以为陛下会为他作主。 没想到能牵扯出这么多人来。 闵敏芝知道一些内情。 “这回要真完了，太后最怕的就是她。” 第295章 要联手了 第295章 “太后精神不好？” “太后最怕看到她？” 徐瑶蓁听闻后，整个人都要炸了。 “什么东西，一个把先帝都骗死的玩意儿，居然还敢威胁上太后了？我呸……” 裴云栖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小女人，真的是……太会说话了。 说得，他是一个字都接不上。 “说得好。” 长公主走了进来。 她拍了拍手。 “裴弟，你都不如自己的女人，这点见识，如何打败他们？” 长公主此番来，就是要想要徐瑶蓁走一趟。 “我希望你能进宫一趟。” 徐瑶蓁非常吃惊。“我？” 她很是不解。“我能做什么？” “你带着孩子进宫，让太后好好看看。裴卿啊，有后了。” 徐瑶蓁是知道裴云栖其实是先帝的私生，但是，他的亲娘是梁太妃，不是当今太后。 恐怕，当今太后看见这个孩子，想起那段往事，说不定会恨他们呢？ “太后从来就不爱先帝。” 长公主说了在给安排，会派人来通知徐瑶蓁的。 又随意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裴云栖给徐瑶蓁说起了太后和先帝的事。 裴云栖的嘴角，那我就一丝轻蔑。“先帝的身边女人太多。他的那些深情，太后早就不稀罕。只不过，太后却与一个人，姐妹情深。把她当亲妹妹照顾，可惜，这是一头能把人脖子咬断的狼。” 徐瑶蓁知道他说的是谁？ 素妃。 太后与素妃之所以会姐妹情深，也是有渊源的。 “当年太后差点被废，就是性子太软，被其他嫔妃陷害。明明是皇后到宫殿，却像冷宫一样冷情。那时候素妃刚进宫，总是来看太后。直到太后恢复了荣宠，又过了多年，她二人关系一直很不错。” 徐瑶蓁明白，一个女人不期盼男人的宠爱时。 就对他的女人，看顺眼了许多。 尤其太后的性子温厚阔气，不记仇。 “太后知道素妃实际上没有家人，也没有母家亲人，对她很是疼爱。陛下也逐渐被素妃迷住了。对别的女人，完全没了心思。” 徐瑶蓁听裴云栖讲的，完全能想象的到当时的素妃得有多得宠。 “所以她就想要的更多，就对如今的太后下手了吧。” 裴云栖点头。“太后既伤心又气愤，再加上陛下还想废掉太子，太后接连被陷害，就病了很久。直至当今圣上登记，她的精神才好了一些。” 徐瑶蓁不由唏嘘。“太后是个好女人，可在那吃人的皇宫里，和饿狼交朋友，真的是眼神不行。” 裴云栖无奈地叹了口气。“进了宫，和太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工想，这次能让太后说情的，一定是素妃拿出什么东西，让太后知道她还活着。” 闵母连夜带着这件信物进宫找了太后，萧家被害的事，就这样陛下只能不管。 如果太后不再被过去牵扯，精神好一些，不管是陛下还是裴云栖，都能放开手脚了。 与此同时，闵母正无比得意地来到了太子妃跟前。 “回禀太子妃，事情已然办妥。想来，他们也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哼，这次的事你办得不错。只是可惜了闵敏芝这步棋子，没能打击到他们。” 太子妃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手。 “把我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让闵夫人，代我转交给她。算是这次对她的感谢。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合作下去。” 闵母在一旁站着没说话，两只眼睛闪着光亮。 那个女人，是连太后都要让着的。 闵母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就知道当时太后看着那块手绢时，眼睛发红。 整个人都在颤抖，最后又大喊了起来。 “她活着，她活着，她居然活着。哈哈……” 太后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 闵母当时就想着，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包括先帝在内，都被这个女人收服的服服帖帖了。 闵母至少佩服人，现在却很佩服她。 当年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连先帝都死了，她仍然还活着。 呵，果然，人要狠，才能活得长。 闵母从东宫太子府出来后，就去了乔家。 她也终于明白，荣府的人怎么那么惯着乔薇灵。这个女人，到处搅和。手还伸的特别长。 各种想办法搅和摄政王府的后宅。 以前闵母和自己的亲女儿闵若君，还是战线统一的。 那会子，她就烦乔薇灵，这个女人够下贱。没嫁人之前，就和姓詹的勾勾搭搭，据说被人看到二人抱在一起过。 后来嫁了人，还继续惦记着裴云栖。 想想就让人觉着行。 可是现在，闵母与亲女绝裂，与摄政王府撕破脸。 她就只看笑话了。 刚来了乔府，就看到乔薇灵的马车来了。 这个女人嫁进荣府做了荣七的二夫人后，又因产女有功，经常回娘家了。 荣府的人，没人管得住她。 乔薇灵充满车上下来后，一眼就看到了闵母。 她主动走了过去。 “闵夫人，你这时候应该来的不巧。我师傅啊，这时候都在念道经呢。” 闵母心中不以为然。 这么个心狠手辣、心思诡谲的东西，还念经？ 真的是笑话。 至于眼前的这位乔薇灵，那更是得了那位的真传。 不愧是师徒俩。 害人的手段，层差不穷。 “闵夫人，据说你在摄政王儿子的百岁宴上，被自己的女婿给关了起来。你可会咽得下这口气？” 乔薇灵的这话，分明就是挑拨。 她的目的，就是要闵母把现在的事，再闹大。最好是让摄政王府和裴云栖等人，全都被人唾弃。甚至身败名裂。 “闵夫人，你这个丈母娘，都被人骑在头上了。”乔薇灵幽幽叹气。 闵母很知道乔薇灵的目的。 可是心中的怒火，就无法压下去。也明白乔薇灵这明道走的，让自己无路可走了。 “荣夫人，那你说，我要如何呢？” 乔薇灵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我今日约了人，在白矾楼见，本是回娘家见一见母亲再去的。正好，闵夫人也在，不如与我一道？” 闵母看了眼乔薇灵。“在白矾楼随意与人相约的，确实非富即贵。 “是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哦，我猜是我认识的。” “是的，她曾是我师傅的好友。现在的身份呢，是摄政王裴云栖的亲母。梁太妃。” 闵母的眼球一缩。 梁太妃，自己以前的劲敌，现在居然要联手了。 第296章 好友联手 第296章 白矾楼这个地方，是京城权贵，经常喜欢来的。 很多富贵人家，常年包着一间包厢。 裴云栖就包着一间。 今日，这间包间里，全是女人。 “我是好久没有出来活动活动了。”梁太妃依然华丽无比，丝毫看不出颓废。 这一年来，裴云栖把摄政王府与她之间隔了一道高墙。 一开始，梁太妃是很着急的。 她这辈子再怎么被人轻视，还没有这样过呢。现在被自己的亲儿子这么对待，有一阵子，她都想拿刀捅死这个不孝子。 冷静下来后，梁太妃顿时明白过来。 裴云栖给那个死了的小妾出气，知道是自己派人动的手。可这个不孝子，最多也就能做出这种程度了。 与自己所住的院落，隔起一道高墙了。 可自己在汴京城的地位和影响，并未受到太多的影响。那些势力小人，捧高踩低的，本来就来往的少。 现下，倒是让梁太妃更加清静了。 清静下来，很多事情也想得很明白。 “呵呵，裴云栖这个废物，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说到底，我是他的亲娘。他能做的程度，也就到这了。” 果然，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 裴云栖也还真没再把梁太妃怎么样？ 梁太妃自己不缺钱，这一年来，吃穿用度，也没比原来差。摄政王府那边，年节的，王妃顾着脸面，还会送东西和银钱的。 这一年来，梁太妃压根儿就不难受。 现在听闻，徐瑶蓁这个小妾不仅没有死，还给裴云栖生了个儿子。 一开始梁太妃和别人想的一样，裴云栖早就被下过绝子药，根本不可能有生育能力。 当年给裴云栖下决子要的有两个人，一个正是梁太妃自己，另一个就是她已故的丈夫--老摄政王。 但是，昨个的消息，却跟雷一样炸响了整个汴京城。 裴云栖有生育能力。 人家的儿子啊，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培训期。 包括那看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冷漠和无情。 蔡妈妈打听完消息回来后，学着那小婴儿的眼神，跟梁太妃说， “这孩子现在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了。绝对见人的时候，先冷哼一声。呵，简直就是另一个摄政王。哎呀，太子的脸色都绿了。唉，可惜啊，当今陛下居然送了那么重的礼。还真的是让人看不过眼了。” 蔡妈妈絮絮叨叨说着宴会上的事。 当她说到闵母被关起来后，以及闵家人现在在外面做的事，也都让裴云栖吃了好大的亏。 “呵呵……”蔡妈妈幸灾乐祸地笑着。 梁太妃轻轻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会感觉这个不孝子，一直受陛下重视。呵，好了，我们在这里窝了也一年了。受了一年的委屈，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蔡妈妈被梁太妃的人，从裴云栖的庄子里给救了回来。 当时裴云栖的人，去跟着找徐瑶蓁的下落了。庄子上的人手少了一些，就被这些人钻了空子。 现在蔡妈妈肚子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帮助梁太妃，好好找一顿这些人的麻烦。 好好出一些气。 “太妃娘娘，那您的意思是……” “去找一下乔薇灵，她应该马上就能领会我的意思。我和她也是熟人，她师傅，还是我的好友呢。” 乔薇灵的师傅，是和梁太妃曾经的关系很不一般。 他们一起做过不少事。 包括陷害过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 这些烂事儿，他们当然不会跟别人讲。 蔡妈妈连梁太妃给裴云栖下药的事儿，都不是很清楚。这种秘辛，更是不会知道一丁点。 她一直都是骂骂咧咧。“太妃娘娘，乔薇灵那边传过话来了，愿意在白矾楼跟您见面。只不过，您用王爷常用的包间，会不会碰上熟人？” “就因为用他的包间才算安全呢。你啊，也别把以前的事儿过于放在心上。我们以后与他们斗的日子长着呢。” 梁太妃又仔仔细细照了照镜子，用首饰把露出的一点白头发遮挡住了。 她从镜子里看，自己还是那么美。 乔薇灵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梁太妃，可是以梁太妃这个年纪来说，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想来年轻的时候，她的美貌足以与自己的师父抗衡。 要不是受身份所限制，指不定先帝最后真正宠爱的是哪个女人？ 在某种程度上，乔薇灵是有点佩服梁太妃的。 能让她佩服的人，是很少的。 乔薇灵看到梁太妃的时候，快走了几步。算是很真诚地行了个福礼。 “见过太妃娘娘。” 梁太妃朝她点了点头。“快过来坐吧。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无需这样客气。” 二人真真假假地客套了一番。 在他们身后的闵母，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她算是见识了这世上最虚伪的两个人，客套来客套去，假到不能再假了。 “是亲家母啊，你怎么站着呢？快过坐啊。” 听到梁太妃在叫她，闵母赶忙走了过去，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了梁太妃和乔薇灵的中间。也没看他俩瞬间有点难看的脸色。 闵母知道梁太妃是个讲究人，桌子上摆着吃吃喝喝，全都使了好些银子。 “我快饿死了，你们先聊。”闵母坐在那两人中间，挡着他俩说话。她自己还甩起袖子，大吃特吃。 “这个糕点不错。” “这个茶的味道好呀。新春的新茶，逼我们府里才买的那些都要好。” 梁太妃是个要脸面的人，赶忙与蔡妈妈说，“帮我们带的茶叶分一半让闵夫人带回去。” 梁太妃现在也不叫亲家母了。“我也有许多年不进宫了。上了年纪，就不爱动了。不知道太后的身体现在如何？” 闵母昨个儿刚进宫，见过太后的。 其实包括乔薇灵在内，根本不知道梁太妃不进宫，是因为当今陛下不想看见她。 “据说身体不错。”乔薇灵先答道。“能吃能喝，还爱听故事。不过呀，过去的事，听不得。” 过去的什么事，乔薇灵没有说。 却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素色的帕子。 正是由素锦料子制成的。 梁太妃瞅了一眼帕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好些事啊，还得是人去琢磨才行。” 乔薇灵轻甩了一下手上的帕子，“人的眼光，也要放长远些。” 吃了满嘴边点心渣子的闵母，喝了一大口茶，才把嘴里的吃食送进肚子。 她打了个饱嗝。 “唉，太后啊。她老人家说是想见过去的朋友呢。” 梁太妃眉毛微挑，斜着眼与乔薇灵迅速对视了一下。 第297章 她要这个男人 第297章 闵母听乔薇灵与梁太妃说了一会子话，听来听去，似乎也没听太明白。 “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闵母这个人又蠢又狠，以前萧家人能被她算计，那是萧家人是太善良。 对人不设防，也没有把人往坏处想过。 这才是让闵母钻了空子。 而且是，钻了一次又一次。 萧家是被害了一次又一次。 面对两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奸诈之人，她的蠢笨之气，显露无遗。 可是不管是梁太妃还是乔薇灵，都不与她直说。 一直到分开，闵母也不清楚自己跟着过来干什么呢。 坐到自己的马车上，看着身边放着的半包茶叶。 闵母突然对外面的车夫道，“去乔府，我还没见着素玉师太呢。” 随后闵母又是一个人嘀咕。 “素锦，素云锦，素妃，素云妃，现在又是素玉师太，哎哟哟，还真是有意思。” 人们常说的一种特殊的料子，素锦，也因为素云妃喜欢，改叫成了素云锦。 如今，素云妃已经逐渐被忘记。但说起素锦料子，总还能想起她。 洛阳纸贵，说的就是这素锦料子。 自先帝在她“去世”后，就我再让普通人用这种料子了。 若是谁还手上有一两匹的，那也能算是珍品了。 徐瑶蓁手上就有，可她嫌弃的不行。 把那做好的婴儿衣裳往旁边一扔。“这个料子，不适合我儿子。重做吧。” 徐瑶蓁看着有些愣神的徐奶娘，不由解释着道， “这些料子我都不喜欢，你们去库里挑料子的时候，多用细棉软布，多洗几遍后，就会特别软的。绸子的也跳最软的，独独这个素什么料子的，我很不喜欢。” 徐奶娘下去了，立即跟着夏莲又去跳新料子了。 衣裳是她和田奶娘，以及府里的裁缝一同做的。他们也没怎么伸手，王府里的缝衣娘子，手又巧，做衣裳速度也很快。 徐奶娘不太明白这件事，但是也不敢问的。 即使那个素锦的料子，是最柔软的。 “有的是比这料子软棉的，适合小公子上身穿的。这个料子，一直放在角落里。你们竟然都能翻出来。” 夏莲并没有多说，但是却提点了徐奶娘。 徐奶娘人精，一下就听懂了。“还是夏莲姑娘会挑东西。” 夏莲看了她一眼。“让府里的缝衣娘子一块来吧，让她在门口等着。别总是那么多好奇心。” 王府里的缝衣娘子，总想看看侧妃的私库里，还藏了哪些好东西？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徐奶娘拿出几匹软料子时候，挑了最好的同时，暗生妒忌。 也算是故意用了素云锦了。 徐瑶蓁大概琢磨出这个缝衣娘子的心思，暗骂了两句裴云栖。 要不是这个男人长得太好，招来这么多桃花。自己也不会成天被人找事儿。 “侧妃，之前是惠莲拿着钥匙带着徐奶娘挑了料子，是惠莲没有做好事情。” 惠莲立即来徐瑶蓁跟前认错道歉。 “和你无关。”徐瑶蓁太清楚这些人了的尿性了。 “他们迟早都会来的，要不然，你真的以为，那几个就这么安静吗？” 惠莲这才明白，那个缝衣娘子背后是有人的。 另外，这位地位低下的小娘子，可能也是对王爷暗生情愫了。 一旁的小圆听了后撇起了嘴。“真是够脸皮厚的。什么人也敢想，咱们王爷的眼里，只有侧妃。” 惠莲也是一阵唏嘘。自从来了汴京城后，发现很多女人看王爷的眼神都放光。 但是，又因为行业的态度冷漠，他们大多只是看看。 也有那些不自量力的。 新闻以前有个闻娘子，就是这种。最后还因爱生很，想杀了王爷和侧妃。 据说府外还有个姓乔的女子，都已经嫁人了，对王爷仍然念念不忘。 小圆马上握紧了拳头。“听听，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些女人的心思太可怕了，咱们一定要替侧妃看好。” 被小圆完全给惦记上的乔薇灵，刚出白矾楼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 婆子、丫鬟和侍卫，有十多个，全部围在马车周围。 她抬眼望去，就见一只芊芊玉手，掀起了车帘的一角。 “荣七小夫人，我等你很久了。” 乔薇灵很讨厌被叫做小夫人。 可她毕竟也确实是荣七的二夫人，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把荣七的正头夫人给弄死。 心里有的是不甘。 如今被人当街这么叫，心下有许多不快，可还是走了过去。 “原来是宁小姐，我还说是谁这么大排场，这是让我开眼见了。” 乔薇灵说的话听着客客气气，似乎是在捧对方的臭脚。 但实际上，她也有暗讽对方，这么大排场，真不怕丢人现眼。 宁悦是真找乔薇灵，听了她的话，反倒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们的心思是一样的。快到我车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乔薇灵的眼角，扫到了不远处藏起来的一个衣角。 是詹文司。 这个蠢笨的家伙，都被人抓到和宁悦搂搂抱抱，半裸衣衫，居然还没有把人弄到手。 乔薇灵大致猜到宁悦要干什么了。 她又朝詹文司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暗骂一声蠢货，什么事都办不好。连个女人都勾不到手。 她到了马车前，先是很客气地行了个礼。“宁小姐，我们早该见面了。早听闻你风姿卓越，学识过人，更是宁家的第一美人。” 为什么没说是汴京第一美人呢？ 因为只要见过徐瑶蓁的，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次在摄政王府办的宴席上，有不少人去专门拜见过这位侧妃。对她的美貌，那是赞不绝口。 更是佩服摄政王府的风貌。 不仅是地方好，还有就是嫡正妃闵氏与徐侧妃，相处极好。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做到这样关系融洽的，倒是让很多高门贵府的女人们，羡慕不已。 徐瑶蓁的美丽大气，瞬间就传出去了。 乔薇灵也就故意这样说，宁悦是宁家的美人，怎么比得过汴京城第一美。 “哼。荣七小夫人，是拿我开涮呢？” 宁悦很不满乔薇灵的态度，从小到大，到哪儿也没人敢得罪她。 “女人不是只有美貌才行的，她得有强大的母家。等我进了摄政王府，一定要那姓徐的好看。” 宁悦这次在摄政王府的宴席上，狠狠丢了人。 同时也见到了她最鄙视的男人thank you.。 裴云栖。 那一瞬间，宁悦感觉整个世界和这个男人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 她当时就想。 这个男人，她宁悦要定了。 第298章 她们一块去了 第298章 宁悦上次见裴云栖的时候，是她第一次真正与这个男人面对面。 当时宁悦衣衫不整，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悦，让她在那一瞬间，丢了心。 裴云栖的目光冰冷而淡漠，却让宁悦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坚定的眼神、俊朗无双的外貌。 修长的身姿，一身黑紫色的长袍。 那双眼睛，更像是深渊中的暗星。 宁悦当时就下定决定了。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不过宁悦也不是一时上头，这是没有章法。 她还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 本来是让人盯着梁太妃的，看到梁太妃和乔薇灵见面了。 她马上改了主意。 先要和乔薇灵见。 宁悦找的人，都是和摄政王府或者和裴云栖本人，有一定恩怨的。 而不是早与他关系好。 首先，关系好的，不会接受宁悦的提议，也不会理会她。 另外，只有利益联盟的形成，才能让她真正得到好处。 乔薇灵一直对裴云栖有心思，宁悦也打听得很清楚。 她更清楚的是，乔薇灵根本不可能进入摄政王府的。 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这个女人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宁悦虽然不能完全掌握乔薇灵的那些心思，可这一条，完全掌握的稳稳的。 “荣七小夫人，愣着做什么？快上我的马车，我带你去吃好茶。” 宁悦有一座不大的庄子，就在京城边上。 是皇后赏赐的。 乔薇灵让身边的丫鬟回府里通知一声。 她上了宁悦的马车。 他们坐着马车向城外去了，路上都是有说有笑的。 梁太妃站在白矾楼的楼上，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撇了下嘴。 “还是年轻人好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蔡妈妈同样撇了下嘴。“荣府那边传出来，想让荣七带着这位二夫人，搬出去住呢。她给荣七的正头夫人，下了好几次毒了。之前害得这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流产了，她倒好，还生了个女儿。现在被荣府宝贝的不行，经常养在太夫人跟前。” “呵，身后有棵大树，荣家的太子妃，稀罕着呢。” 梁太妃说的这棵大树，就是乔薇灵的师傅，先帝那位假死的素云妃，现在是长居在乔府给搭建的小道观里。 自称素玉道姑。 “呵呵……”梁太妃长长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莫测的神情。 “那我们就看着。她二位联手，会是个什么局面？” “那闵家呢？”蔡妈妈可记得刚才闵母的马车，急匆匆地，也是朝着乔家的方向去的。她的脖子伸了老长去看的。 “乔家现在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去攀附呢，闵母现在一定在和素玉道姑喝茶谈经了。” “她啊，一直就喜欢装神弄鬼。先帝在她死后，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连我都不见。呵，装了这么多年，现在是装不下去了。” 梁太妃笑的意味深长，眼皮耷拉着，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们啊，一边看一边和他们聊。” 她们一块去这又去那，根本瞒不住别人的眼线。 长公主与裴云栖都收到了消息，他俩也都摇摇头。 “跳梁小丑罢了。不过，陛下心里的这根刺，也到了快能拔的时候了。” 长公主看着裴云栖，忽然笑了起来。“让你的小女人进宫陪一陪太后，你怎么还不安排呢？就这么舍不得。” 本来长公主专门去找了一趟徐瑶蓁，本来已经说好了。 可是，都等了两日了，裴云栖这边一直没动静。 长公主一下就明白了。 这位啊，不舍得自己的女人和儿子去进宫，害怕他们受委屈。 “不会敢有人给他们委屈的。”长公主从没像现在觉得，和这人说话这么困难。 “我会让朝云跟着，没人敢给他们委屈的。让太后见一见他们，心情好一些，精神也更好一些。” 裴云栖却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太后喜欢聂匠人的那些东西么？” “喜欢呀。”长公主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还会有人不喜欢吗？” 随后似乎有些明白。 “据说之前皇后看上了你王妃收藏的一对黄暖玉蝉，那个应该就是聂匠人制的吧。要说喜欢的程度，太后顶多是欣赏。皇后啊，就是看上的必须得到。” 长公主又似乎意有所指地说道，“宁家的人，大概都是这副德行。看到的，想要的。就要抢过来。” 她又深深地看了眼裴云栖。 “裴弟呀，你似乎有点危险啊。” 裴云栖没好气地回道，“有话就直说，何必这样藏藏掖掖的。” “我要说的呀，就是你的小女人带着孩子进宫的事情。要是能哄好太后，也是大功一件。” “但是你不能保证他们绝对的安全，还有一些闲杂人等，也不应该见。” “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的安全。但是，许多人肯定要见一下。唉，这个我保证不了。” 长公主说话的时候还在笑。 “你总要让你的女人出来见见世面，不被人需要，又或者背地里被这些人惦记着，那才是可怕的。 “你的这个女人，可不是那些后宅的小女人。有头脑，有手段，会说话。脾气也不小。一点都不比你弱。” 长公主相当于拐弯抹角地把徐瑶蓁，给夸了一遍。 长公主都这样给递梯子了，裴云栖要是再不答应， 那就要真的是给长公主难堪了。 “我也是为你着想，以后的摄政王府，肯定和现在不一样。该接触的人，还是要早早认识才好。” 裴云栖明白的，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那边，都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他的小女人，自然也会被牵扯在其中。 好在裴云栖是知道的，他的小女人，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更不是胆小怕事的。 “好，我们准备一下，明日就进宫面见太后。” “我会派朝云跟着的，你知道，她以前是在宫里长大的。她的名字，很多人都知道。哦，让你的小女人叫她朝儿便可。咱们都是自己人。” 裴云栖要带着儿子进宫一事，早就传开了。 只不过大家都在等，等他把这个日子定下来。 所以，不知道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了。 “明日真要进宫啊。”徐瑶蓁心里不太踏实。 又看了看不老实的儿子，还想翻身呢。这才几个月，徐瑶蓁无语了。 “咱儿子还真是长本事了，想见的人估摸着能从皇宫门口排到城门口。不过，王妃不可能不去吧？” 徐瑶蓁现在和闵若君相处的还算平和，二人都有自己的目标。 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有闵若君带着，倒是能省去不少事，也能帮着等等在。 但是裴云栖却摇了摇头。 “闵夫人半夜去找太后，拿着不该出现的素云锦帕子。惊扰了太后，精神到现在都不是很好。要不然，长公主也不可能再三要求你抱着孩子去陪太后。 “王妃要是去了，那不是又往太后心口上戳刀子嘛。只能让她假装生病了。” 第299章 进宫见太后一 第299章 进宫见太后 闵若君自然是知道徐瑶蓁母子要进宫，要面见太后。 云嬷嬷还担心闵若君伤心，就赶紧提到了新铺子的事情。 “长公主那边使人过来，想问问，这个胭脂铺子真的还叫听香小榭吗？” “自然。”闵若君本身就是一个很阔气的人。 她所关注的，不是别人能想得到的。 即使是身边伺候多年的云嬷嬷，也跟不上她奔放的思想。 “王妃，老奴总替你感到不公。王爷他怎么能让您装病？” “不装病要怎么样，陪着徐侧妃母子进宫。看着被我母亲气着的太后，那我要怎么办？” “要、要……”云嬷嬷这才意识到，这件事里里外外太过复杂。 “那还是装病吧。” 正在这时，丫鬟进来禀报。“王妃，柳姨娘和文姨娘来了。” 闵若君赶紧放下手里的胭脂盒子，朝丫鬟摆了摆手。 旁边有丫鬟过来，把桌子上把装胭脂的大盒子收了起来。 而闵若君立即“咳”了起来，在云嬷嬷的搀扶下，歪在了软榻上。 她的头刚挨在软枕上，两个姨娘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唉呀，王妃，你怎么病了？”文艺娘走在前边，一进屋就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 云嬷嬷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姨娘，我们王妃还烧着呢。” 文姨娘本来想靠着软榻近些，却被旁边的一个小丫鬟给挡住了。 “咳咳……”闵若君是一阵咳嗽，眼睛都没有睁。 抬起手晃了晃。 云嬷嬷赶忙道，“二位姨娘，请回吧。我们王妃病得连宫中都去不了，王爷都生了好大的气。” “那我们改日再来看王妃。”柳姨娘扯了扯文姨娘的袖子，这才离开了瑶云轩。 她二人并未回自己的院子。 走到花园的凉亭下，做了进去。让丫鬟送了茶点过来，又吩咐几个丫鬟把凉亭周围围住。 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你说说，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柳姨娘轻轻眯起了眼睛。“现在王妃的心思，真的是越发难猜了。” “没什么不好猜的。”文姨娘轻哼了一声，甩了一下帕子。 帕子的青白色，与她身上的衣裳都是一个颜色。 “我听说啊，闵夫人得罪了太后。王妃要是进宫，少不得要被斥责。现在我生气的是，被那姓徐的占了便宜，什么好事都被她碰到了。现在她回来了，王爷的面，都快见不着了。” 柳姨娘更是气得用脚使劲儿搓地上的一块碎石子。 “她一个人霸占 着王爷，我们见一面都难。现在连王妃都避着她，我们以后可要怎么过呀？” “还是要想办法的。”文姨娘看向柳姨娘。“你娘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一提这个，柳姨娘都愁坏了。“我爹自失踪后，我们家基本完了。现在太子这边与我家人多有接触，可我母亲胆子小，想着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去掺和那些。” 文姨娘翻了个白眼，很是有些不屑。 “你们柳家是有家底的，况且，我听闻你爹似乎是被陛下派去做事了。具体的情况，我也知道的不清楚。但是，你爹肯定还活着。” 呵。 这话要是让徐瑶蓁听见了，肯定会笑的。 那个从胖子很快成了瘦子的柳仁，坟头草，应该快长出来了。 不过，文姨娘也算是有点可靠消息。 柳姨娘听了后，那一集就站起了身。“我、我爹你必须要在做事。真的吗，你从哪听说的？” 文姨娘日日在摄政王府里，也没有见出门。 居然知道外面的事。 还是如此隐秘的事情。 “我也是去参加诗会时，听别人讲的。唉呀，你别问这么多。现在既然你一定要活着，你们柳家就是有希望的。你可不能失去斗志。要不然，那那些小人更得意了。” 柳姨娘眼睛瞪大了，用力点头。“我一定都听姐姐的。” 她二人说完了话，就离开了。离开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生怕有人偷听。 确定没人的后，都各自带的丫鬟走了。 等他们走后，一个瘦小的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 正是永莲。 她轻哼了一声。 她现在经常上树，就是担心这些人，在背后给徐瑶蓁使坏。 果然，今日听到了了不得的事儿。 回到了听香小榭，永莲找到小圆，嘀咕了好一阵。 小圆用力跺了下脚底。“第一次见文姨娘时，就觉得她不简单。果然呀，看着越是温柔和气的女人，心思越是可怕。” 小圆又缠着永莲教她练功，她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永莲了。 永莲用手捏了捏她圆圆的脸。“那你得减肥呀。你看你，脸圆圆的，胳膊也是肉肉的，练功是很辛苦的，还不能多吃。” 小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圆脸。 “侧妃说我圆圆的好看，我不要减肥。” 永莲就知道她，是个吃货。“你啊，这次眼着侧妃一块进宫，千万别被那些吃的迷住了。忘了自己的正事。” 小圆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声音在发抖。“我、我也要去？不行，不行，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我去干什么？” “这才是带你的原因，还有曹妈妈。这是侧妃决定的，要让别人觉着她其实很好对付。这么一来，咱们侧妃收拾起那些人，是更容易了。” 都觉得摄政王府的这位侧妃，只是长得美而已，根本不值得堤防。 一直到翌日清晨，跟着上了马车的小圆，都不敢相信。 她把两只手摁在脸上，用眼睛使劲瞪着外面。 曹婆子拉住她的手。“你再这么摁下去，你的脸就不是圆了，而是肿了。一会子，跟着我便可。” “哎，我、我就是怕。” 谁不怕呢。 不仅是曹婆子，徐瑶蓁也觉得害怕。 裴云栖要早朝的，天还黑着呢，就已经离家了。她现在自己坐着马车进宫，心里很虚。 只是当徐瑶蓁一行人全都坐上马车时，听到外面有人喊。 “恭送徐侧妃，我们太妃娘娘，让我来带一句话。” 是梁太妃身边的蔡妈妈。 徐瑶蓁自打回来后，就没有见梁太妃。 一是没时间，二来她也不想见。 蔡妈妈根本不等徐瑶蓁说话，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哎呀，侧妃，太妃娘娘说了，她因身体不适，不能陪你进宫啦。麻烦你跟太后那边说一声。” 第300章 进宫见太后二 徐瑶蓁本不打算理会。 没想到蔡妈妈得寸进尺，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徐瑶蓁坐在车里沉下了脸面，又与曹婆子低语了一句。 曹婆子迅速下了车。 徐瑶蓁就听到了蔡妈妈的叫声。“徐侧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能让人抓我，我可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 “徐侧妃，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蔡妈妈被王府的侍卫。捂着鼻口，带了下去。 她这么喊下去，那别人怎么看王府？ 徐瑶蓁的车马一行，这才离开摄政王府，朝皇宫而去。 她现在都有种预感了，皇宫一行，一定是一场硬仗。 裴云栖啊，却没在她身边。 徐瑶蓁摸了摸在旁边躺着熟睡的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是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儿子的。 至于梁太妃的那些算计，她是当笑话了。 现在是陛下这边根本不想见她，她还用这种低级的办法，想让别人都知道--她--摄政王的亲娘，梁太妃，是可以进宫的。 现在是她不去。 车马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一身宫人打扮的朝云，已经早早等着了。 “朝儿，是你啊。” “奴婢见过徐侧妃，长公主派奴婢来跟着侧妃。” 朝云看向旁边跟着的永莲几人。 “侧妃，您身边的丫鬟婆子，不能跟着进去。我让人带他们去离宫门最近的偏殿等着吧，若有需要他们的时候，再叫人传唤不迟。” “好。” 徐瑶蓁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心虚。“让永莲跟着吧，她得抱孩子。” 儿子交给别人，徐瑶蓁一点也不放心。 自己抱着，又怕别人突然给她来个什么计的…… 往她身上泼点水，又或者往地上浇点油。她跌倒没事儿，要是把儿子甩出去，她以后可怎么活？ 永莲抱着亦儿，跟在徐瑶蓁身边。 而且，她身手很好。让徐瑶蓁极其的放心。 曹婆子和小圆，跟着其他宫人，到偏殿等着了。 只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几个丫鬟婆子。 有一个看着很和善的婆子，朝他们招了招手。 “快过来坐吧，我们经常来，每次一等，都要等一天。过来一块摸两把牌，我们带了牌，还有零嘴儿。” 曹婆子与小圆走了过去，这些人都是常陪着主子进宫的。 全习惯了。 “我们是宁府的，你们是哪个府上的？” “摄政王府的。” “哦，早听闻你们府上的那位侧妃，长得跟天仙儿似的。” 小圆嘴巴快，说马扬起下巴，骄傲无比。 “我就没见过比我们侧妃更美的了，你们宁府是哪个府呀，我怎么没听过？” 其他人迅速对了下眼神。 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谁不知道当今皇后，就姓宁啊。 小圆更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天真地问道，“你们府的美人多么，最美的是谁呀？” “当然是……” “嗯哼。”一个婆子打断了这个丫鬟的话，笑着拉起小圆肉乎乎的手。 “你们侧妃有你说的这么美吗？你给我好好说说呗。” “好呀。”小圆立即与他们挤到一处，抓起一堆零嘴儿，边吃边说。 “我最喜欢我们侧妃了……” 徐瑶蓁这时候，感觉走的脚底板都疼。 朝云看出来她平时被摄政王是娇养着的，路都走不了几步那种。 “侧妃，回头奴婢做一些草药包送到府上，泡脚很舒服的。” 徐瑶蓁对小公主身边的这个婢女，更是感兴趣了。 “朝儿啊，你可真能干。” “太后的万慈宫到了。” 朝云上前和门口守着的宫女说话。 徐瑶蓁伸脖子朝里看，如此金碧辉煌的宫殿，外围是一处院。养了许多花草，看着很是温馨。 徐瑶蓁本就听说太后宽厚仁和，看这样的居住环境，就能判断出这里的主人，和这些开着的花朵一样柔善。 “是徐侧妃来了，快跟奴婢进来吧。太后早就想见你了，还有……” 一个老嬷嬷走到徐瑶蓁跟前说话。 说了一半，眼神落在徐瑶蓁儿子的身上时候，语调也变了。 “哦、哦，是奴婢眼花了吗？” 连不苟言笑的朝云也笑了起来。“榕嬷嬷，你没眼花。这个孩子，是不是就像是摄政王来了？呵呵，奴婢也是吃惊的很。” 能看得出，朝云与他们很熟。 怪不得长公主会派朝云过来，裴云栖也并不担心。 徐瑶蓁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了。 “你们还不赶紧进去，太后都等着呢。”一个宫女从里面走出来。 一说完话，眼珠子就停在了徐瑶蓁儿子的身上。 几乎都不转了。 榕嬷嬷“呵呵”笑了几声。“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那个宫女点了点头。“这孩子刚才眯着眼睛还好，睁开时就扫了我一下，我就感觉像被王爷扫过来一眼似的。我的妈呀，太可怕了。” 这个宫女的性格也是比较跳脱的。 转身就往万慈宫里面跑，也没有了刚才的端庄。 “太后，太后，您快看看那孩子，哎哟妈呀，太吓人了……” 徐瑶蓁无语，又看了看儿子。 小家伙正抿着嘴眯着眼睛，似乎对现在的环境很不满意。小脸崩得紧紧的。 “天呀，让奴婢抱一抱吧。”榕嬷嬷来到徐瑶蓁边上，盯着孩子，眼珠子都不转了。 “天呀，奴婢还没到过这么小的摄政王呢。” 徐瑶蓁本来的打算，不想让宫内的人碰自己儿子的。 可是万慈宫的人，似乎都很和善。 而朝云也并未拦着。 说明这位榕嬷嬷，是自己人。 永莲感受到了徐瑶蓁的眼神，这才把孩子轻轻放到榕嬷嬷怀里。 她不放心紧跟在边上。 榕嬷嬷看出来永莲的担心，似乎还挺满意，抱着孩子，进了万慈宫。 徐瑶蓁本来比她走的慢，榕嬷嬷停下来。“徐侧妃别见怪，然后实在是稀罕着孩子的紧。太后那边，也念叨了好多次了。一定要见见，小小的摄政王。呵呵……” 万慈宫里的笑声，不像是假的。 看样子，在这里伺候的人，日子过得都很不错。 “快把孩子抱进来。” 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你们啊，这么慢，要把本宫急坏的。” 刚才那个跳脱的宫女“咯咯”笑了起来。 “太后啊，您可千万坐稳了。摄政王小时候啊……” “噢，你们别小瞧本宫。我什么没见过呀，哼。” 太后的声音，听着就很舒服。 徐瑶蓁悬着的另外半颗心，也终于落下了。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急匆匆地小跑了进来。 “榕嬷嬷，不好了，宁大小姐朝咱们万慈宫来了。” “宁悦么，她怎么来了，皇后不是把她关起来了么？” 第301章 仇人 第301章 徐瑶蓁听到是宁悦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儿子。 榕嬷嬷跟旁边的另一个宫女说道，“你带着他们两个去迎迎吧，知道怎么迎吗？” “知道的。” “嬷嬷，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榕嬷嬷这才对徐瑶蓁说，“徐侧妃，别担心。我们太后不想见的人，她不管有多大的本事，都是进不来的。” 徐瑶蓁明白，这些在后宫时间长的，又伺候太后年久，有的是应付人的法子。 她马上谢了一声。“多谢嬷嬷体谅。” “哪里的话？徐侧妃何必这样客气。”榕嬷嬷冲着怀里的小摄政王笑了起来。 “不该她见的，就是不能让她见。她打什么主意，咱们都知道。来，太后等着呢。” 徐瑶蓁第一眼见太后，确实能感受到太后身上散发着的慈善。 似乎也确实在生病，脸色并不算好看。 徐瑶蓁快走一步，上前去行礼。“妾身徐氏，参见太后娘娘。太后万福，祝愿太后寿比南山，心结速速退去。” “啧啧，早听说你是个会说话的，也很贴心。”太后笑着让人上茶和点心。 随后太后的眼珠子也黏在了徐瑶蓁的儿子身上，她也“哦”了两声。 徐瑶蓁这才明白，榕嬷嬷那毛病是哪来的了。 果然是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 “快抱到本宫的跟前来，快把孩子放在榻上。” 太后又是“哦”了一声。 “裴云栖这小子，小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太后伸出手去拉亦儿的小儿，结果被嫌弃的甩开了。 太后又“哦哦”了两声。“哦，他的脾气还挺大，怎么……天，这是你儿子？” 太后转过头看向徐瑶蓁，随后又自己先笑了起来。 “呵呵，本宫还以为是裴云栖来了。原来他这么小就不喜欢和人亲近，就爱崩着一张脸。呵呵，让我多看一会儿。” 太后这会子都混乱了。 徐瑶蓁一直都顶着一个假笑，感觉脸皮都要僵了。 她看着儿子似乎对新环境，不算太满意，但也没太多不满意。 小脸虽是崩着，但没皱眉。 说明觉得身边的人，并不讨厌。 “这孩子见谁都这样？”太后是真的太好奇了。 徐瑶蓁点头。“见他爹也这样。他爹想抱着跟他玩会子，小眉头都住着呢。甚至会冲……冲他爹放屁。” “哦，哦，哈哈……”太后笑得差点歪倒，一旁的榕嬷嬷赶紧扶着了。 又给太后递上来一碗清茶。 榕嬷嬷趁机说道，“徐侧妃以后有空常来坐坐，咱们太后在宫里很无聊的，就喜欢小孩子。” 徐瑶蓁赶紧应了下来。 这时，儿子的眼神来回转，终于看到了她。虽然离得远，可儿子却冲她笑了起来。 笑得特别甜。 “哟哟哟，见着亲娘就是不一样。”太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很小很小的波浪鼓，在亦儿身边摇了几下。 一般是个孩子都会对这种声音感兴趣，甚至会挥着小胳膊也要拿过去玩。 可是拨浪鼓的声音，却引得亦儿就起了小眉头。 “哈哈，哎哟，天呢，这孩子，这是真的裴云栖吧，哈哈……” 太后笑得倒在了软榻上，身后是大大的靠枕。 可是，她笑得都开始咳嗽了。 榕嬷嬷赶紧给她顺气。 “太后，您心情好，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太后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高兴着呢。” 随后太后又看向徐瑶蓁，再看一眼躺在榻上是挥舞小胳膊的孩子。 “这孩子不喜欢拔浪鼓，喜欢什么？我让人去给他找来，我这宫里要是没有，我让人去外面找了。” 徐瑶蓁深吐一口气。“剑。” 太后微愣了下神，然后用一只手抚在额头上。“算了。” 榕嬷嬷“呵呵”地笑了起来。“简直和王爷一样，天呀，真不敢相信。王爷小小的时候，就这样了。” “唉，天性这东西呀，真的是很难说。” 亦儿又挥了挥小拳头。 太后又笑了。 她是真的开心。 徐瑶蓁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茶，还吃了块点心。 就听到外面有人吵闹。 “我要见太后。你们凭什么拦着，快让我进去。你们居然敢拦我……” 太后似乎听不见，伸出手拉着亦儿的手，继续逗弄着。 榨嬷嬷走了出去，随后又对着朝云招了招手。 她俩是一声不吭地一同出去了。 “让他们去。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能做什么？你啊，安心的喝你的茶，吃你的点心。” 太后忽然对生活在朝外看的徐瑶蓁道。 “有些人，就得让她自己教训。” 徐瑶蓁重新坐下后，太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派朝云跟着你，就能帮你解决所有的事。包括外面那些人。” 徐瑶蓁没想到朝云这么厉害。 真想着呢，就见榕嬷嬷和朝云已经走了进来。 外间有几个宫女的身影，晃了晃。 “还是朝云，她往那一站，宁家那姑娘掉头就跑。” 榕嬷嬷但开玩笑地说起了刚才的事。 “不愧是一拳头打死一头熊的丫头，凶铃在外啊。哈哈……” 太后也笑了起来。“朝云可是在宫里长大的。当年给长公主挑侍卫，她就要小小的朝云。真是有缘呢，朝云年纪不大，却是长公主身边不可多得的人呢。朝云，长公主别看年纪大了，总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啊，还得多费点心。” 朝云施礼。“太后，要为长公主操心的，还得是您。您得再活个百年，为长公主更谋划谋划。” “唉……我这心结，这辈子是解不开的。” 徐瑶蓁低着头，真是不想听这些大人物们的秘密。 可是，太后似乎说上瘾了，还继续说。 “当年若不是聂匠人感谢我，送我一柄匕首当谢礼。他的手艺也不会被那个女人看的。她也不会强逼匠人夫妇为她臣服。可惜可叹，匠人夫妇，天性傲骨，怎么可能屈服权贵？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否则他们全家……” “太后，您今日肯定是累了。”榕嬷嬷看了眼发愣的徐瑶蓁，朝朝云摇了摇头。 朝云立即抱起了软榻上的亦儿，带着徐瑶蓁离开了万慈宫。 朝云见徐瑶蓁神情恍惚，走出万慈宫有十几米远，才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太后的心结呀，今日又因为宁家人闹腾，让她精神又不好。唉……” 徐瑶蓁心里也明白了一件事。 她的外公外婆的惨剧，惨死之事，背后最大的黑手。 终于知道是谁。 这个仇人…… 她绝不会放过。 第302章 出宫受阻 第302章 出宫 徐瑶蓁自己都有点恍惚。 感觉脑子不够用。 最疼她的外公外婆，早知道是被人所害。 一直找不着，还有他们的人。 本以为是他们得罪了朝中哪股势力，又或者是以前曾经和谁交好，被连累了。 却未想到，只是不愿意给那个女人，做利器害人。 全家反而都被害了。 徐瑶蓁自小就失去了家人，没有父母的庇佑。 她仍记得，哥哥在雨中找到她，蹲在她身前。那个后背是那样瘦弱，声音却无比坚定。 “妹妹，来，到哥哥背上来。以后不管风多大雨多大，都有哥哥在。别怕。” 徐江如，把这句话贯彻了一辈子。 在梦里的世界，他就是为了徐瑶蓁而死的。 现在也经常在摄政王府周围转悠，就看哪些不轨之人出没。 碰上好几次曹侍卫，次次都被拉着去喝酒。 徐江如也慢慢放了心，现在一心扑在那家具铺子上，做了很多不错的时兴家具出来。 连图臣这个二品大员，都看的喜欢，把家里的很多家具都换了一遍。 现在徐江如也终于有闲时间，做点自己的事情。 他喜欢做那些东西，裴云栖说，他做了，要是有用，就会拿去专门制出来。 有了大用，到时候会给徐江如分股。 现在徐江如也算是裴云栖的人，以后那些好东西，别人要是惦记了，也只能往他裴云栖头上算。 也算是对徐江如和徐瑶蓁兄妹两个的保护。 徐瑶蓁现在就是裴云栖的眼珠子，别说磕一下碰一下，稍微受点惊吓，他都心疼的要命。 别说他自己了，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很难相信现在的裴云栖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情根深种。 就在徐瑶蓁在朝云的搀扶下，往外走的时候，前面有几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带头的那位一看就是宫里的女官，她笑的同时，轻轻打量着徐瑶蓁。 “请问是摄政王府的徐侧妃吗？” 徐瑶蓁知道，这是找事儿的来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你们是？” “我们是皇后宫中的，徐侧妃，皇后娘娘有请。” 徐瑶蓁看了眼永莲，以及儿子。 一旁的朝云也轻皱了下眉。 她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直接来这么硬的手段，公然拦人。 可是，不去也不行。 朝云朝徐瑶蓁点了点头，又对那位女官道，“徐侧妃身体不适，这位姑姑，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徐侧妃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太后娘娘的精神忽然又不太好了。 徐瑶蓁只能先行离开。 这样的事，在这深深的后宫里，不算稀罕。 女官也猜到一二。 “我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姑姑，我姓陈。我们皇后娘娘，只想找徐侧妃说两句话。不会多做什么的，请徐侧妃体量，移步皇后的宫中。” 皇后居中宫，所在位置也是在整个皇宫的中轴线上。 远远的就能望见。 徐瑶蓁紧跟着，走得并不快。 那位陈姑姑回看了眼徐瑶蓁，心想确实是个挺弱的。 就这样的，要是放在皇宫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长久。 “皇后娘娘都等急了，怎么才来？”一个宫女半道上迎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埋怨。 “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见皇后娘娘的。” 徐瑶蓁出攻受阻。 现在又被人指桑骂槐，气得头都发疼。 朝云轻拉了下徐瑶蓁，向前一步施礼。 “见过这位姑娘，我们徐侧妃确实身体不适。这位陈姑姑，刚才也看到了。我们一路上，也是紧赶着的。” 那个宫女没想到还有人敢顶嘴。“你是哪位？” “哦，我叫朝云，是受长公主之命陪着徐侧妃进宫来的。” 这个宫女一听到朝云的名字，眼球缩了缩。 脚还向后退了两步。 “呵呵，是你啊，知道你对皇宫熟。陈姑姑要去做别的事，我带你们去面见皇后娘娘吧。” 徐瑶蓁暗想，一群势利眼。 还真的是看谁的拳头大呢。 朝云以前救过长公主，一拳头打死过一头熊。 这些人听了，有哪个不害怕的？ 大概是真的怕朝云一拳头挥过来。 徐瑶蓁想着，以后继续让永莲加油，至少也不能比朝云差。 永莲和朝云，两个人，还真是少有的西湖天赋过人的女子了，得好好培养。 徐瑶蓁跟着进了皇后的宫中。 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娇里娇气。 作里作气。 “咯咯……姑姑，就说那个姓徐的，不是个顶用的。还能被太后给吓住，她……” 说话的正是宁悦，她正在说徐瑶蓁的闲话。 正主进来的时候，旁边丫鬟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 宁悦斜着眼看徐瑶蓁，骂了一句。 “妖精。” 徐瑶蓁也不跟她计较，现在在敌人的地盘，还是强大无比的敌人。 她只能先忍着。 只不过，徐瑶蓁的暂时忍让，让对方就觉得她好欺负。 宁悦非常嚣张地走到徐瑶蓁的边上，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你就是那个女人，在外面偷偷生了孩子回来的。你是真觉着，用一个孩子拴住男人？” 徐瑶蓁笑了笑。“请问你是哪位？” 宁悦身后的跟着的宫女，极度骄傲地道，“这就是我们宁家的大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宁悦小姐。” “哦。”徐瑶蓁又点了点头。“没听说过呀。不过，宁小姐，你怎么对别人家的家事这么有兴趣？” 徐瑶蓁没必要跟这种人解释自己的事。 而且，是她跟裴云栖之间的事，想知道的人，自己去问裴云栖。 不敢问，或者有所顾及，跑她这来现眼。 徐瑶蓁的话，让宁悦大受刺激。 她用手指着徐瑶蓁，离徐瑶蓁的比是很近。 “你一个靠肚皮才得宠的女人，就是生了个孩子嘛。是个女人都能生，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后宁悦用手指着徐瑶蓁的儿子，冷笑了起来。 “在外面生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她这话说的，连旁边的宫女都在扯她的衣袖。 要是传到摄政王裴云栖那，一定会找她和整个宁家算账。 “怕她作甚。”宁悦甩了下袖子，用极度阴狠的目光盯着徐瑶蓁。 “她能活得走出这里，才是真本事。她……”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迈着那你正玩端庄的步伐，走进来。 她头上插着两支很大的凤钗，一个不算大的凤冠在头顶，上面是一黄豆大的珍珠，均匀而荧光灿灿。 徐瑶蓁敢忙行礼。 却听到一个严厉而毫无温度的声音，从她头顶的方向传来。 “哦，你就是那个女人啊。” 徐瑶蓁低下头。 第303章 杀她母子 第303章 “你就是裴云栖一直惦记着那个女人？” 皇后和徐瑶蓁说话的时候，下巴抬得高高的。 看过来的眼神，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直接是“那个女人”。 刚才领他们进来的宫女提到的，“皇后娘娘，摄政王府的徐侧妃来了。她的孩子也带来了。” 皇后先是站在中间的椅子边上，高一些的位置，斜着身子，斜眼看向徐瑶蓁。 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徐瑶蓁心里有点火，但是脸上不显，还是淡淡的。 她朝皇后行礼，是正常的福礼。 非常规矩。 “参见皇后娘娘，摄政王府徐侧妃有礼了。” “哦。”皇后仍然看着徐瑶蓁。 她的福礼不让动，徐瑶蓁就朝前微微躬着身子。 皇后不说话，她都不敢动一下。 徐瑶蓁微微弯着腰，感觉腰就断了。 这时，听到一声娇斥。 “你是什么东西？见到皇后娘娘，居然不跪。来人，把她给我摁倒。” 说话的正是宁悦，她就等着这样的机会。 就想好好收拾一下徐瑶蓁。 “来人，把她给我摁倒，还有这个小的，一块扔在地上。我看他们这对母子，就是对皇后不敬。” 皇后这时给旁边的人打了一下眼色。 徐瑶蓁可是摄政王的侧妃。 裴云栖是皇帝陛下跟前的红人。 连皇后宫里的宫女，也有所顾及的。 但是现在皇后让这么做，他们全都朝徐瑶蓁和她的儿子扑了过去。 徐瑶蓁伸开双臂挡在永莲跟前，而朝云挡在她边上。 朝云这会儿也急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皇后真的敢动手，而且是直接下命令。 “皇后娘娘……”徐瑶蓁实在忍无可忍。“皇后娘娘，请问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宫惩戒你这样一个不诚之妇，有何错之有。来人，把她身后那个孩子，给我夺过来。” 徐瑶蓁用力挡在儿子前面，永莲也是紧紧抱着小公子。 亦儿被吵闹声给烦得，低声呜咽着，听着很是让人心疼。 徐瑶蓁只能大喊起来。“我是摄政王的侧妃，也是被陛下承认的。今日长公主亲自派了身边的朝云陪着，定是长公主那边也很清楚我的行踪。若是皇后非要撕破脸，你可是皇后，你如何收场？” “不就是一个女人，一个侧妃。哈哈……”皇后张狂地笑了起来。 “我给裴云栖找好了，而且，这个女人出身尊贵，还会成为他的嫡王妃。我是皇后，我说的，他不得不听。” 徐瑶蓁知道，今日之事，根本没法善了。 她推了一把永莲。“带孩子走。我不会有事的，快。” 永莲知道今日即使自己武艺高强，也不可能来掀翻皇后的宫殿。 那样将会给徐瑶蓁，甚至整个摄政王府，带来灭顶之灾。 她只要保护好小公子，徐瑶蓁那边，是会有脱身法子的。 还有朝云在。 永莲抱着小公子绕过人群，一溜烟就跑到了外面。 宁悦立即大喊了起来。 “来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擅闯皇后寝宫。给我乱棍打死。” 永莲怀里抱着的，可是摄政王的儿子。 宁悦敢这么下命令，一是有皇后给托底，二是她是要嫁给摄政王做王妃的，不可能让别的女人有孩子。 现在也都知道外面传的那些，什么裴云栖早被下了绝子药，全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以后的继承人，只能由她宁悦来生。 “快点给我上。” 不仅众多宫女都朝着永莲追了过去，连皇后宫里的侍卫，也全都冲了过去。 这些侍卫是有功夫在身的。 有人大喊着“快关门”“别让她跑出去”…… 一边说话一边追过去。 但他们也没有永莲的速度快。 永莲一弯腰，就跳上了墙。 直接跳出了皇后宫中。 她怀里抱着的是徐瑶蓁的宝贝，不能出一丝差子。 而仍在皇后宫中的徐瑶蓁，正与朝云紧紧靠在一起，手里从桌子上顺手拿起一个大茶盘。 用力甩着。 达到了好几个宫女。 而朝云一抬脚踹走一个，一抬脚又踹走一个。 不一会儿功夫，宫女们倒了一地。 “哎哟、哎呦”地叫个不停。 宁悦被吓得，直接躲在几个宫女的身后。 皇后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她亲口下的命令，居然有人敢不听。 她可是一国之母啊。 从来都是她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皇后这次把徐瑶蓁给诓来，就是要狠狠打裴云栖的脸。 本来计划是要他的女人和孩子，生不如死的。即使最后陛下责问，那也只是责问而已。 根本不可能把她这个一国之母怎么样？ 到时候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就会明白，皇亲国戚再怎么与陛下亲厚，在真正的皇权面前，什么都不是。 只是让皇后没想到的是，徐瑶蓁胆子会这么大。 竟然敢反抗。 既然如此，她痛下杀手，也就不能算狠心了。 皇后眯了下眼睛，厉声呵道， “来人，快来人，有人要刺杀本宫，快给我击杀了她。” 就在皇后一声厉呵中，从皇后的宫殿外，冲进来大批的宫卫。 首领朝皇后施了一礼。 “皇后娘娘，请问刺客在哪里？这……” 这位统领，只看到看到在异地的宫女，还有分成几处，抱在一起乱抖的宫女们。 怎么看，也没有刺客的踪影呀。 “就是她俩。” 统领顺着皇后指的位置看过去，就见两个衣服略显凌乱的女人，每人手里拿着一个木盘子，来回晃着。 尤其其中一个，脸色发白，眼见着要晕过去了。 “这……”这位统领的嘴角扯了扯。 “皇后娘娘，您宫里的人来报有刺客，可是这两位……” 怎么看着都不像。 游戏其中一个，似乎还有点眼熟呢。 徐瑶蓁用力甩掉一只鞋，她这只鞋带子掉了，鞋底软，都有一些勾不住了。 现在还哪顾的这些。 “许统领，我是裴云栖的侧妃。我来面见皇后，皇后无缘无故要杀我。求许统领待我面见陛下，我要击鼓申冤。皇后要杀我，欲要杀我子，我、我……我有天大的冤屈。” 徐瑶蓁忍着泪没流下来，心里难过呀。 她怎么这么倒霉？ 皇后算计这么狠，都算到她头上来了。 还要杀她的儿子。 她好不容易从老天爷手里抢回来的，即使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动她儿子一根毫毛。 皇后立即呵斥道，“徐侧妃，你胆大妄为，以下犯上。本宫杀你如烹鸡杀狗，谁还敢说个不字？” “哦，是么，本王倒要看看，皇后要怎么杀我？” 裴云栖迈着流星大步，走进殿来，迅速来到徐瑶蓁跟前。 徐瑶蓁这会子才缓过来，手里的盘子“咣当”掉在地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的两只细弱白皙的手，紧紧拉着裴云栖的衣袖。 “孩子，我的孩子，儿子，我的……” “亲亲……” 第304章 晨阳宫之难 第304章 裴云栖抱起已经昏迷的小女人，就朝皇后的宫殿外走去。 皇后握紧拳头，指着裴云栖的身影道， “姓裴的，你敢在我的宫里闹事，这里可是中宫。你要掂量清楚。” 裴云栖慢慢转过身。“皇后娘娘，你要杀我妻儿，我亲眼所见。你觉得这件事，就这样过去。这件事，我必追究到底。” 裴云栖转过身迈步就走，这次他之所以晚到，是被人拦着了。 他们一个个都把每步算计好了。 要不是他早有准备，差点就着了对方的道。 哪能想到，陛下身边的人，也有他们的人。 而且，他们胆子够大的。 敢在陛下身边安插自己的人。 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应该从来没有想过陛下自己的想法。 陛下性格不算暴，但也不是个很温和的性子。 皇后和太子这么做，简直是在找死。 裴云栖刚才在路上已经叫了太医，又让永莲抱着孩子，跟着李大监先离开。 他知道他的小女人，一定吓坏了。 但见到的时候，他的小女人，真威武。 拿着一个木盘子，打倒了一片人。 （虽然是别人干的，但是我们的王爷全都觉得是他女人干的。） 就在裴云栖往前刚迈两步时，一个人挡在他面前。 是宁悦。 她满脸的愤怒，因为生气，胸脯一上一下的。 她还把上身用力挺起。 “姓裴的，虽然你是一个皇亲，可这里是皇后的晨阳宫，不是你随便可以撒野的地方。你迈出这个门后，你就要为你今天做的……啊……” 裴云栖抬起的脚，慢慢收了回来。 他一脚把宁悦踹飞出去老远，皇后宫的人，全都不感动。 裴云栖这才又转过头，看向皇后。 “晨阳宫，皇后娘娘，真的是好大的威风。今日之事，我们一同到陛下跟前去说吧。” 裴云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怀里的小女人，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 裴云栖心中急中火。 朝云也紧跟着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朝身后看。 裴云栖对朝云很满意。“这次辛苦你了，回头我会让长是。公主奖赏你。” “王爷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事情。” 在皇宫里面，有一个相对较偏的小宫殿。 以前裴云栖就住在这里。 也是前太子，即现任皇帝，躲清静的地方。 所以这地方到现在，还一直被保留着。 裴云栖那时小小年纪就是当年陛下的伴读，又因为身份是皇亲，未来的摄政王继承人。 宫里就给他安排了个住的地方。 本来是在东宫，裴云栖不喜欢东宫，现在这个偏远院落，离东宫倒是挺近的。 裴云栖当时就瞧不上宫里的那些人，就不想跟他们挤在一处。 这个地方，有他年少成长的一大段痕迹。 也有陛下为了躲避先帝的惩罚，经常躲在这里。 裴云栖也是在这里，学习了辨别毒药的，不久之后，救到了那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 太后今日精神突变，无意中说到一些过去的事。 朝云已经一五一十地禀报了裴云栖。 裴云栖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小女人。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包括裴云栖在内，他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就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扯到皇宫大内。 恐怕小女人和聂匠人的关系，无法瞒住陛下和长公主了。 徐瑶蓁这时候紧紧皱着眉，她梦里又看到了大火。 她还大着肚子，被很多人追，要杀她。 乔薇灵大喊着她偷人，肚子里是孽种。 “姓詹的，我告诉你，不管你多宠她，这个孩子是要不得。一碗药下去，又不会要了她的命。你是要她死，还是要她的人？” “我的孩子……” 徐瑶蓁的孩子，就是乔薇灵用一碗药灌下去没的。 肚子已经很大了，她能感受到孩子在动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容不下他？ 明明是他们设计想害人，自己和裴云栖不小心中了计。 才有了孩子的。 詹文司早就被自己下了绝子药，根本不可能有孩子的。 徐瑶蓁就是要保下这个孩子。 可他们就容不得。 “啊……我的孩子……”徐瑶蓁受惊吓后坐了起来。 她的手被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 他的声音如温泉般暖意深深，也让徐瑶蓁的心，略微安定了些。 她的嘴唇颤了颤，看向眼前的男人。 “孩子，我的孩子，亦儿，亦儿呢？” 裴云栖指了指睡在小女人身边的儿子，鼓着嫩嫩的小脸，正睡的流口水了。 “我的孩子，孩子。”徐瑶蓁把儿子抱进怀里，听到而且浅浅的呼吸声，还有无意中打了个小喷嚏。 口水都喷徐瑶蓁脸上了。 “呵呵……”徐瑶蓁轻轻笑了起来。 裴云栖拿起她枕头边的丝帕，给她慢慢擦着脸上的泪珠。 这个小女人，每一言一行一滴泪一个笑，都牵动他的心。 裴云栖把他的小女人搂进怀里，他自己刚才那种慌乱不定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在小女人额上亲了两下。 “亲亲，别怕，有我呢。” 徐瑶蓁把熟睡的儿子，轻轻放在自己里侧，又瞪着发红的眼睛说道， “绝子药呢，你那还有绝子药吧？” “还有吗？”说话间，徐瑶蓁的泪珠又落了下来。“如果没有，让古大夫去做，他知道怎么制这个药。” 裴云栖嘴角抽了抽。 他的小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亲亲，你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当然是下药了。”徐瑶蓁现在靠在大枕头上，又转头看着儿子。 儿子连睡着的时候，知道是她在身边，都会露出一点笑。 这个孩子，是她与上天命运抗争，才好不容易用的。 绝对不能有一丝闪失。 “啊，亲亲，你准备给谁下药？” “姓詹的，詹文司。” 裴云栖略微不解，虽然心中对这个姓詹的又瞧不上，还有些醋。 但是，仍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是他？” 徐瑶蓁现在看向裴云栖，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得问你，全都是你招来的桃花。这朵桃花，还是朵烂桃花。” 第305章 让他纳了 第305章 宁悦不仅是朵烂桃花，还是烂透了那种。 不仅是跟詹文司之前偷情被当场抓到，还与很多青年俊才，关系密切。 就她这样，还要死要活地嫁给裴云栖。 否则皇后也不会为了想迅速掌控裴云栖，以及摄政王府，而走这一步险招。 裴云栖拉着徐瑶蓁的手道，“亲亲，这件事真与为夫无关。之前这个宁悦根本就对我是完全看不上。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因为你长得好看。”徐瑶蓁看了看挨着她睡觉的儿子，安然无恙。 大概是感觉到她的气息，睡着的时候，小嘴都抿着一点笑。 越是这样，徐瑶蓁心里越痛。 “我不会放过她的，她不是想嫁进来么，那就让她来。” 裴云栖张嘴想说话，可又闭上嘴了。 “我让你给姓詹的下绝子药，是有我的用意。还有，你那到底有没有这种药了？我……” 看着自己的小女人，已经完全炸毛了。 裴云栖赶忙安抚。 “亲亲，你放心。古大夫已经在这个基础上，研究出更厉害的了，药效更强，更加被人查不出一丝来。一定给那个姓詹的安排上。” 徐瑶蓁心中这口气，才算吐出了一些。 她轻轻在儿子脑门上亲了亲。“他们敢动我儿子，我绝对不会放过的。还有那个女人，别以为躲在乔家，就万事大吉。她做过的孽，一样样会得到回报的。” 徐瑶蓁也慢慢理清梦里的那些事。 一个个无怨无故地害自己，原来是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幸好现在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是聂匠人的血脉一事。 她又看向眼前的男人，伸手推了推他。 “回去后你把我哥嫂叫来，孩子过百岁宴的时候，他们担心给我丢脸，怎么都不来。现下就当是补请他们一次，我得再和哥哥说一说。” “我也会在再和你哥哥说的，家具铺子那边，好几个铺子是我的，全是咱们自己。你哥哥现在就是一个木匠。” 裴云栖说得没错。 关于徐瑶蓁亲属关系，不仅是宁悦，太子早就着人查了。 把徐家查个底朝天，也只发现徐父是个药材商人。 与徐母多年前，一同外出行商，出了意外。 徐家的财产全部被别人夺走。 就留下徐江如和徐瑶蓁兄妹俩，互相扶持苦难度日。 徐瑶蓁能成为裴云栖的小妾，才是他们徐家最大的转折点。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可疑的。 宁悦也因此把徐瑶蓁当一块地上的泥。 才敢如此对待。 皇后亦如此。 完全不看摄政王的脸面，都想弄死人家孩子。 “皇后娘娘，陛下有请。”李大监真是佩服皇后，什么事都敢做。 居然敢对摄政王的妻儿下手，真不怕陛下发怒。 随后看向捂着肚子倒在榻上哼哼唧唧的宁悦，“宁姑娘，你也请吧。” 没想到陛下还要见自己，宁悦就有些怕。 可是陛下身边的人亲自来，那就不可能有推脱的。 宁悦坐在小轿上，被抬到了陛下的御书房。 皇后先一步到了。 裴云栖还没有到，皇后准备先发制人。 在宁悦的小轿刚一到，皇后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陛下，你要为悦儿做主呀，她被那摄政王一脚踹到肚子上。以后，以后恐怕有碍生养呀。” “哎……”承盛帝感觉头也是要炸。 在皇后宫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承盛帝与皇后做夫妻几十栽，怎么也想不通，皇后怎么会做这种事？ 自己这个皇帝的威严，臣子的脸面，全都被皇后踩脚底下了。 况且，裴云栖并不是普通的臣子。 是皇亲，是重臣，是他的亲弟弟。 皇后并不知道全部，但也知道他有多重视裴云栖和摄政王府。 “皇后，等裴卿来了再说吧。” 李大监往前一步。“陛下，摄政王妻儿受到惊吓。他的侧妃在皇后宫里晕倒，儿子……” “他儿子怎么了？裴卿是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呀。” “受到惊吓，现在古大夫从宫外赶过来，还有宫里的几个太医，也全去了。” 李大监叹了一口气。“唉，几个月大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一波。” 皇后跪在地上时，眼神微动。 这时，宁悦半爬着跪着进了御书房，眼睛里闪着莫明的光亮。 “请陛下明鉴，那摄政王，是想要了我的命。我、我……呜呜……姑母救我呀，我内脏受损，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裴云栖踢人是有分寸的，忍着心中涛天怒意没有想着一脚把她踹死。 最多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几副汤药下去，是不会死的。 宁悦这样要死要活的，目的非常明确。 她就是要裴云栖对她负责。 承盛帝朝李大监招了招手。“一会儿把古大夫和古太医父子，都请过来。给她好好看看，千万不要影响她的身体。女子的内腑伤了，以后不能生育，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承盛帝伸出双手，脸上还有些笑意。 亲自把皇后扶起来。 “皇后，你啊，与朕这样客气。你与朕少年夫妻，情深义重。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随后他朝门口位置看过去。“裴云栖在磨蹭什么？已经让太医过去，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见到承盛帝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皇后略微松了口气。 “陛下，裴卿眼里只有那个侧妃，据说是市井小门小户，也不知道哪里好了？把他迷成这样。” “就是颜色好一些罢，我也有所耳闻。女子，还是要贤德。如皇后这般的女子，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承盛帝拉着皇后一同坐下。 “不过，以后对臣子可不能这样。即使是他的家人犯了错，也要先由他本人去带回去教训。伤了臣子的心，不好处理呀。” “陛下，臣妾记下了。不过，悦儿的事……” 承盛帝说道，“看太医整治情况，实在不行，就让他纳了吧。” “陛下，不可。”裴云栖正好也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了。 “陛下，臣家中有妻儿，有贤德嫡王妃，侧妃已有三，本已是超过规制一人了。万万不可，再纳身份高贵的女子进府。” “只要身份不高贵，不就行了？” 第306章 安排的好 第306章 裴云栖都急得要冒汗了。 承盛帝，却要给他一朵烂桃花。 “陛下，臣心中已无法装下他人，与自己心爱之人要相亲相爱一辈子的。若是再纳别的女人，恐怕是耽误了她呀。” “况且……”裴云栖看了一眼旁边仍跪着的宁悦。 “宁大小姐触出身高贵，给臣做妾，着实不妥。” “我怎么可能给你做妾？我要做你的王妃……” “嗯哼。” 皇后打断了宁悦的话，笑盈盈说道，“还是等太医诊治了再说。” “姑母……” 皇后狠狠瞪了一眼宁悦。 宁悦不敢再说话了。 “哦，裴卿，你的妻儿怎么样了？据说你儿子受了很大的惊吓，才几个月大的孩子，没什么事吧？” “古大夫说，以后要好好养着。咱们也得养个十几年。现在啊，一点动静都听不得，一听就哭闹。那么小小的一团，臣的心……” 裴云栖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 他是真的动了情。 虽然事情不是这样，可一想到，自己的妻儿受到欺辱，还被人喊打喊杀要他们的命。 可自己，却不能马上手刃仇人。 心中的恨意，都要快把理智淹没了。 承盛帝太了解裴云栖了，朝众人摆了摆手。 “朕还有折子要看，你们都退下吧。” 裴云栖走在最后，皇后与宁悦在前面。 走到御书房的门口时，宁悦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眼裴云栖。 这个男人，果然长相出众，是自己见过的最俊俏的男子。而且兴奋地位于财富，也不是别的富家公子们能比的。 她宁悦，一定要嫁进摄政王府，去做王妃。 “王爷，慢走，我们还会见面的。” 裴云栖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甩袖子走人了。 等人全都走了，承盛帝气的把手中的折子甩在地上。 “朕还活着呢。就敢在宫中擅自下令杀害臣子妻儿，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他们母子，朕的皇后，太子，其心可诛哇。” 李大监从地上把折子捡了起来。 “宁将军最近又打了胜仗，他的女儿非要去给摄政王做妾。陛下，您想拦也拦不住啊。” “呵……朕把这个女人赔给他们两口子出气，希望裴卿那厉害的小老婆，可不要怨朕。” 李大监用袖子挡着嘴笑了起来。“嘿嘿，他们两个鬼精着呢。要是真不愿意，摄政王早就扭头走了。” “唉，朕这个弟弟啊。”承盛帝忽然问道，“他府上不是有个有名无实的侧妃，还在府上养着呢？都给别人生儿子了。” “据说昨日被送走了。可是把那个已去的摄政王的亲子，给急坏喽。直接把太子在城外造私兵筑兵器的事，全给抖擞了出来。摄政王刚才塞给奴婢一张纸，就等陛下您有空看的呢。” 终于感觉有好事了。 但是，对于承盛帝来说，却也是极心烦的。 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自己的长子，太子。 居然要反自己。 他拿着那张纸看了又看。 迅速撕碎了，扔在地上。 “告诉这个人，这件事做好了，朕会让裴卿把他妻儿放了。朕还会帮他正名。让他堂堂正正地做老摄政王的儿子。” “是，奴婢这就去办。” 这会子裴云栖正在哄自己的小女人。 “亲亲，我就是按照你说的办的，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徐瑶蓁伸手拧了下这个男人胳膊上的肉，发现硬得有些你不懂。 更气了。 “有皇后在，她进府里的事，根本挡不住。你就不能说，让太妃娘娘来处理这件事么？” 裴云栖脸色一沉。“提她作甚，他俩要是联合起来，还不把王府的屋顶给掀翻了。那亲亲你，还不得操碎了心。” “不操这份心也不行。”徐瑶蓁转过头看着儿子。 这会子儿子醒子，正在用力抬着小脚脚，又用小手去抓。 抓几下又松开，抓住小脚又想往嘴跟前拉。 徐瑶蓁拦了两下，后来就随他了。 裴云栖看着直皱眉。 可儿子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去看他娘，又对他娘笑个不停。 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呀、呀……” “儿子都会说话。我这儿子，真是懂事，看的良心疼坏了。唉，就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 徐瑶蓁把儿子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小后背。 小家伙靠在徐瑶蓁怀里，眯着眼睛笑，又乖巧的不得了。伸出小手去抓徐瑶蓁的头发。 扯两下，又松开，松开，又扯一扯。 “小公子无碍，应是永莲保护的好，并未受到丁点惊吓。” 古大夫给孩子检查完后，确定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孩子小，对外界的感受不深。不过，孩子是最敏锐的，对他好与不好，他是有感觉的。所以呀，就只对娘亲笑。” 裴云栖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转头看向古大夫。 “宁大小姐那边还等着你呢。” 古大夫不想去。 对一旁的长子道，“你先去吧，就说我还在给小公子看诊。小公子啊，受惊吓过度，我得看着点。免得受了些动静，再惊到了。我啊，得亲眼盯着，我得跟着回摄政王府。” 古太医也不想去。 谁不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只要是和姓宁的沾上边的，都没好事。 “父亲，您是太医院的前院首，现在整个太医院全都是您曾带过的学生。我去了，皇后能信服么？” “你小子，你给我等着，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古大夫气哼哼地提着药箱走了。 不过临走前，又到徐瑶蓁跟前，看了看孩子。 “啧啧，多好的孩子。长得真是可爱，这张小脸，多笑笑。别像某个人一样，总爱绷着一张脸。哦，快笑笑，对爷爷笑一笑。笑一笑……” 亦儿流了点口水，一转头，给了古大夫一个后脑勺。 窝在徐瑶蓁怀里，不再看古大夫一眼。 “唉……无趣。” 古大夫刚离开，李大监进来了。 他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子，一进来，翘起两根手指，就夸赞徐瑶蓁。 “还是徐侧妃想得通透，明白有些事，顺势而为，才能彻底连根拔起。” 裴云栖没说话，就看着他。 李大监又道，“宁大小姐进府的事，确实拦不住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王爷，您也别不高兴。放在眼跟前，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呀。” 随后他又问徐瑶蓁。“徐侧妃，这个宁悦心狠手辣，你想好把她安排到哪里去了么？” “空色院。”徐瑶蓁的嘴角透着一丝笑。 “旧的刚走，这个正好住那。空色院后墙出去走一小段，就是太妃娘娘在的院子了。” “好呀，安排的好呀。”李大监拍手称赞。 第307章 要进王府 第307章 “哈哈，徐侧妃真是个妙人呀。好主意。” 李大监哈哈笑了几声，又连连拍手。 “嗯，听着就是好事，得赶紧让陛下知道。” 李大监一转身离开了，不过也通知了裴云栖。 “王爷，咱们陛下有可能要见那位呢，你让他做好准备。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等李大监离开后，徐瑶蓁朝裴云栖挑挑细柳眉。 “什么意思？陛下又要用跟咱们不对付的人了，他怎么总这样？” “现在还在宫里，这些话不要乱说。”裴云栖伸手捏了捏小女人肉肉的软软的脸蛋。 “回家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呵呵。”徐瑶蓁有的时候，真服了当今陛下。 什么空子也能钻。 本来计划就是要把明庭扔远远的，现在把他妻儿捏在手里面，不敢不听。 徐瑶蓁嘀咕了一句。 “这个明庭啊，还真有点摄政王府的传统。” “什么传统？”裴云栖紧靠在小女人身上，闻着她身上也有一股奶香奶香的。 他凑上去亲了又亲。 徐瑶蓁真的是无语了，把这个男人用力推开。 “看儿子怎么瞪你呢，赶紧让开。” 裴云栖一转头，就对上一张与自己几乎一样的脸，小小的，崩的紧紧的，正在瞅他。 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看见你就跟照镜子一样。以后王府就交给你了，你得比你爹要强。” “越说越没边。”徐瑶蓁把这男人推开。 “轿子安排好了吗？我们要回家。” 听到小女人又说“家”，裴云栖心里又升起了那种暖暖的细流。 他把小女人搂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小女人的脸。 “你不愿意儿子继承摄政王府？” “这个要问儿子长大以后的想法。他愿意才行，如果他喜欢做侠客呢？喜欢自由自在呢。” 裴云栖转过脸看了看儿子那张脸，又看看那似曾相识的表情。 还有那喜欢蔑视人的眼神。 就这，就是天生的摄政王啊。 裴云栖当然没有把这个真正的想法，和自己的小女人说。 现在这时候，不能惹毛怀里的小女人。 “啊，亲亲，这些都你决定。” 裴云栖看到小女人的细柳眉挑了一下，连忙又转走了话题， “亲亲呀，你刚才说咱们摄政王府有什么传统？” “痴情啊。”徐瑶蓁叹了口气。 “老王爷和梁太妃，感情不和。梁太妃贪慕虚荣，自以为靠美貌，卡上的先帝的龙床。而老王爷，自始至终只对那位姓曲的小妾情有独钟。活着的时候，就算计你，给你一下毒药。再给他儿子明庭安排好一切，把自己多年贪的钱财，全都藏到了皇家寺院。唉，现在便宜了皇……唔唔……” 徐瑶蓁想说便宜了现在的皇帝。 被裴云栖把嘴给捂上了。 “亲亲，你继续说老王爷，说明庭。” 徐瑶蓁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拉开。 “明庭，说他。他啊，跟老王爷一样。甚至都不像老王爷，身边还有那么多女人。他就跟梁茹静看对眼了，据说太子给他送女人，都被他拒绝了。” “哎？亲亲，你连这种事都知道。” “这个事在汴京城传的到处都是，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太子身边的红人，一位明先生，洁身自好，不好女色。 据说是在寺院里长大的。 有人还送了身段娇柔的小倌过去，被这位明先生给赶了出来。 明先生，高风亮节，品性高洁。 倒是一时被传为了佳话。 徐瑶蓁坐在王府里，都听到了这位明先生的好名声。 “倒是让太子得意了一回。我……” 徐瑶蓁这回意识到，这话就不能说了。 她平常也不是个胡乱说话的人，今天实在是气狠了。 越想越气。 伸手在这男人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现在我们府里的事，全都是被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别说我了，等你回去，你看王妃找不找你的麻烦？” 王妃闵若君，还在想着和长公主做生意。 想着继续和闵敏芝维系姐弟关系，闵家的事，已经够她头大的了。现在王府里，是一丁点风吹草动，她都不想经历。 在空色楼住着的梁侧妃，忽然有一天早上，一院子人。 全都不见了。 后宅的其他人，还在多番猜测。 在闵若君这里，只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扶着闵若君的云嬷嬷，同样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人终于是走了。这院子里空了，就像是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落了下去。” 闵若君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走了好，我们这个府，就要清静。他们一个个不惹事，都规规矩矩的，我们也能好好的做自己的事。小弟现在已经住到了萧府，看样子，一切顺利。” “是的，二少爷现在一切平安。唉，闵夫人那……唉……” 想到闵夫人做的那些事，尤其是设计想让闵敏芝与其亲妹成婚，甚至要制造他们苟且私会的场景。 想想，云嬷嬷都觉得心在颤。 “咱们也想不到，夫人她……” 闵若君摆了摆手。“我从小跟着几个先生学习，内宅的事，也有宫里来的管事嬷嬷一手教导。并未像她那样狠毒，这才是幸事。小弟的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他也终于和真正的家人团聚了。只要他还认我这个姐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那是，那是。二公子，一直都是有仁义之心的人。唉，就这一点，还真的是与闵家的那几位不太像了。” 云嬷嬷说的那几位，是指闵家父子。 闵老爷和闵大公子。 “算了，不提他们。”闵若君现在要去看账。 “从南边来的货，都已经进了铺子，按照不同的货柜，也都分了区。那边的白掌柜，也都给安排好了。长公主的人也去看了，咱们这边，倒是省了不少心。” 随后闵若君看了眼府门口的方向。 “王爷他们的进宫好长时间了，天都要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话间，就见闵敏芝一脸严肃地进来了。 他让云嬷嬷把人都打发下去，单独与闵若君说了一件事。 “皇后一定要让宁悦进摄政王府，陛下已经答应了。” 闵若君的脸色“刷”地就变了。 晃了晃，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308章 通风报信 第308章 有女人要进摄政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裴云栖现在能生育的事，传了出去。很多女人，沉寂下去的心，又在蠢蠢欲动。 只不过，就是不能是这个宁悦。 闵若君晕晕乎乎被扶在软榻上，又给喂了清水。 这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当下就哭出了声。“她进府，是来要我的命的。小弟，上、上次闵家老大就跟我说过，他说我没几日好过了。皇后要给裴云栖，重新安排一个嫡王妃。” “呜呜……”闵若君哭得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云嬷嬷帮她顺了好几下背。 闵若君的一只手紧拉着闵敏芝的手，慌乱不成样子。 “小弟呀，你说我的日子怎么这么难？我不争宠，不求王爷的宠爱。现在只想做些事而已，我只要王妃这个位子。他们连这样的我，都容不下。呜呜……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闵敏芝长长叹了口气。 “姐，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有王爷在呢。你真觉得，宁悦会来府里过得好，能取代你？” “什么？”闵若君一下就不哭了。“你什么意思？你有章程，你心里有法子，你还这样吓我。” “我没，我就是把这件事跟你提前说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闵敏芝这才说出了另外一件事。 “我都没跟姐夫把事情问清楚，不过，我听他身边的侍卫说，他们已经在安排人，要把空色楼滴滴慢慢打扫干净。” “嗯？”闵若君现在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眼珠子都瞪大了。“那地方……呵呵，还、还真是个好地方。王爷想的周到，想得周到。” 闵若君现在立即就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马上吩咐云嬷嬷。 “让府里属于最巧的缝衣娘子，给那位宁姑娘，缝几套衣裳。嗯，你亲自派人上门去讨要尺寸。我呀，一定要贤德才行。” “就是。”云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王妃您的贤德之名，在汴京城是出了名的。老奴这就去把这件办了，也去跟秋大管家说一声，给宁姑娘挑几身好料子。也让她挑挑，咱们的人给她好好做。” “就这么办。”闵敏芝也拍手赞同。 “姐，只要你能与姐夫一条心。你这个嫡王妃的位子，没人能抢的走。不管是谁。” 闵敏芝的意思很明白。 包括裴云栖最宠的女人。 “姐，有些东西，他们不稀罕的。你要的是做成自己的商队，姐夫也会帮你。成为皇商，不仅是汴京城有名的女商，也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天下人心里了不起的女商。那时候，你要的东西，姐夫根本给不了你。” 说到这里，闵敏芝笑了起来。 “那时候，说不定你还看不上姐夫呢。就像如今的长公主，只要她愿意，驸马会随时被踢出府门。” “这、这……”闵敏芝还真没这么想过。“这不能吧，我又不是长公主。” 闵敏芝这次笑而不答。 不过闵敏芝带来的半坏半好的消息，让王妃心情起起落落。 把惦记裴云栖进宫的事，全忘在脑后了。 等她完全想起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闵若君坐在镜子前，正梳妆打扮。刚把一支玉簪插在头上，忽然“唉呀”一声。 “云嬷嬷，云嬷嬷。” 一个小丫鬟小跑了进来，手里端着早膳，放在了桌子上。 “王妃，云嬷嬷去找邱大管家了。还带了府里的缝衣李娘子，去挑好料子了。” 闵若君刚用上早膳，就见云嬷嬷神思不属地走了进来。 云嬷嬷把物理站着的两个丫鬟打发了出去，伺候着闵若君先用了早饭。 “你这样子，一看就有事儿。怎么了？” “缝衣李娘子，似乎是徐侧妃，得罪了她。刚才挑料子的时候，她一个劲地提徐侧妃，有一块特好的料好。柔软舒服，就像贴在皮肤上一样。既不透，却又透气，淡乳白……淡乳青……” 听了云嬷嬷的话后，闵若君长长“吁”了一声。 “若我料得不差，那料子，恐怕是说的素锦料子。现在也没人会提这个料子了，她怎么会知道了？” “应是前些日给小公子做小衣裳了，在徐侧妃的库里看到的。” 闵若君摇头。“这个徐侧妃，心也太大了。不过，你觉着这个缝衣的李娘子，问题在哪里？” 云嬷嬷抿着嘴，过了半晌才说，“应是王爷身上的事，恐是惦记上王爷了。现在王爷心里只有徐侧妃，她啊……” “你把这个事儿，告诉徐侧妃身边的人吧。他们之间的事，咱们就不插手。府里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 “是。” 就在云嬷嬷准备下去时，就看见几个妾室进来了。 她赶忙迎了上去。 “白姨娘、柳姨娘、文姨娘，我们王妃今日头疼，你们也知道的，王爷进宫一夜没回，王妃等的心急，这会子又犯头疼了。” 云嬷嬷都说到这份上了，意思就是王妃谁也不见。 柳姨娘立即上前一步，抓住了云嬷嬷的手。 “云嬷嬷，王妃最近总出府，也免了我们的请安。这不听闻王爷进攻没有回来，带着小公子一同去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云嬷嬷看了一眼柳姨娘，又看了看另外两位。 这时，他们听到了闵若君的声音。 “云嬷嬷，都让他们进来吧。” 闵若君坐在中间椅子上，头发梳得光滑，头上两枝凤钗，更显得人是端庄大气。 三个姨娘先行了礼，随后互相看了一眼。 还是柳姨娘先一步说道，“王妃，王爷的事，要怎么办呀？我都听说了，徐侧妃得罪了皇后。要、要被……” 闵若君也是听闵敏芝说了一些，但也知道是有惊无险。 “啪”一声，她把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 “皇后怎么了？你说呀。皇宫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随后闵若君看向了其他二人。 “你们也都知道了吧？说吧，皇宫里的事，怎么就这么快传到你们耳里了，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的？” 闵若君是觉得现在的摄政王府，就跟一个漏风的筛子。 “不说清楚，那就去门外跪着吧。” “说就是了。”文姨娘还叹了口气。 “是太妃娘娘说的。” 第309章 关起来吧 第309章 闵若君还没有想到这样。 梁太妃都被关在墙那头，本质上，与摄政王府算是两家了。 但，并未真的与梁太妃完全撕破脸。 要不然，不只是裴云栖个人的问题，是整个摄政王府的大事。 整个王府从上到下，全可以被扣上一个不孝。 所以裴云栖只是隔了堵墙，节日里该孝敬过去的东西和银钱，也并不少。 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王府呢，行差踏错，就会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 现在呢，这个本质上已经被隔绝出去的太妃娘娘。 又用尽手段，来搅和摄政王府的事儿。 闵若君收起了心中的情绪，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个姨娘。 还真是三个挑事儿精。 先前他们坑害徐瑶蓁的事，王爷都没跟他们清算了。现在又上窜下跳的，真以为没事儿呢。 闵若君心中冷笑，却也不做任何提醒。脸色却是阴沉沉。 “什么叫出事儿呀？出事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会是我们府里这样平静吗？ 王爷没有从宫中回来，夜宿在宫里，竟然是被事务耽搁了。王爷留在公民与陛下谈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徐侧妃带着小公子，自然是要等王爷的。 你们见过哪家出事儿了，还如咱们府里这样平静的。皇后的事情，我不知道。等王爷回来吧。你们都回去吧。” 闵若君嫌弃地朝这几人摆了摆手。 这三人在这算是碰了一鼻子灰。 他们一走，云嬷嬷马上说道，“王妃，太妃娘娘的手，都敢伸到皇宫里去，她就不怕……” 闵若君摇了摇头。“她怕什么啊。她就想进宫里面去看看，只不过陛下不想见她。她当年与那位，还有太后，都很熟的。在宫里认识那么几个人，给送出点消息来。也不算稀奇。” 闵若君现在担心的就是裴云栖。 “也不知道王爷他们在宫里怎么了，皇后要把宁悦送进来，肯定是把徐侧妃和她的孩子，当成眼中钉肉冲刺。” 就在这时，小丫鬟进来禀报。“回禀王妃，奴婢一直在府门口盯着呢，远远看到王爷的车架到了。” “快，去看看。” 闵若君刚到门口，就见裴云栖扶着徐瑶蓁下了马车。 她虽然早对裴云栖没什么想法，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王爷，徐侧妃，你们都还可好？”闵若君还是上前一步，主动说起的话。 “王妃，你辛苦了。”裴云栖先回了一句。 徐瑶蓁给闵若君行了个简单的福礼，“王妃，事情不大好。但也不算坏，只不过以后清静日子，有点难了。” 闵若君听着徐瑶蓁说起了宫里的事，简直可以说是险象环生。 “他们早打算好了。我已命人给她做衣裳了，希望她能穿得长久些。” 徐瑶蓁也佩服闵若君的行动能力。“还是王妃想的周到。空色楼可是个风水宝地，一定得留给她。噢，太后赏赐了些东西，我挑几件宝贝送给王妃把玩，这些东西，我是不太懂欣赏的。” “哦呵呵……”闵若君瞬间觉得这一天天的烦恼，一下全没了。 “那就让妹妹割爱了。” 闵若君就爱珍宝，也算是个行家。 太后赏赐的，竟然是珍品。 “王妃，这件玉马，是先帝当年赏给太后的。太后就这么给了徐侧妃，还真是舍得。” 闵若君非常清楚。“太后为人仁厚，定然是觉得她和孩子在宫里受了委屈，差点丢了性命。起因，是太后想见咱们王府的小公子。她自然是要赏得重一些。唉，看来，我的命也不错。这样的好东西，也到我手里了。” 云嬷嬷本来有些忧心的。 自家的王妃，就这么轻易被一样东西给打发了。 可又一琢磨，太后这点东西，也算是稀世珍宝了。 无价的啊。 还真是，喜欢这样的东西，也没错。 云嬷嬷也只是看了两眼那尊玉马，感觉玉马浑身上下都在闪光，她的眼珠子都有些转不动了。 心中暗叹，爱这东西，才是值得的。 闵若君得了这好东西，要好好欣赏些日子。 很多事，就更不想操心了。 对外就说自己头疼病犯。 转头就坐着马车，去了长公主府。 又叫上了从南边来的白掌柜，一同商议着胭脂铺子的事情。 长公主只是听着，她想着自己也开一个。 但不是在汴京。 闵若君的“不作为”，把其他的女人，都给气的。 文姨娘更是张狂，什么也敢说。“真的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什么事，都让我们往前走。她啊，现在是推都推不动。天天往长公主跟前跑，呵，她去舔着脸找长公主，人家会帮她么，会让她发财么？笑死人了。” “别说这些了。”白姨娘打断了她的话。“王爷现在心思都在另一个女人和孩子身上，让王爷的心拉过来，才是最重要的。闵若君认命了，我们可不能。” “是呀。”柳姨娘接着说，“就是这样。还是要和太妃娘娘，多请教一下。她连宫里都有人了。” “你也要注意一些。”白姨娘现在反而越来越谨慎了。“她是什么目的，我们都清楚。要是真如了她的意，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你们也该知道，宁家的人要进咱们王府来了。以后呀，更不清静了。我们先看一看。” “先看着吧，以后看她宁大小姐怎么跟那位斗法呢？”文姨娘幸灾乐祸地笑不起来。 “我呀，明儿个还有个风雅的集，还是和那些年轻姑娘公子们一同聊些风雅事，画画读诗写字，总比在这个地方，这么让人憋屈。” 白姨娘的眉头挑了挑了。 她听到了什么？ 文姨娘已经不满足被年轻姑娘们追捧，居然和那些公子哥们一块吟诗作画。 等她二人离开桃花苑后，白姨娘一个人坐着桃花树下，深思了良久。 “不太妙呀。” 与此同时，徐瑶蓁也听说了此事。 震惊得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向打小报告的曹婆子。“曹妈妈，这可都是风流韵事。文姨娘是怎么摄政王府的姨娘，你不会听错了吧？” “不会的。现在外面都在传呢，都在夸文姨娘才气高，把汴京城那些自诩才子的风流人物，全都给收服得……服服贴贴。” 徐瑶蓁立即吩咐。 “把她身边的侍书侍画抓来，再把她马车的车夫捆了，那马车也给我砸了。” 至于文姨娘。 徐瑶蓁叹了口气。“关起来吧。” 第310章 要让她消失 第310章 文姨娘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出院子，就被五六个粗使婆子摁住。 还不待她说话，听到一个婆子大声说， “侧妃让捆了，把嘴也堵上。这两个丫鬟带走，和那车夫关在不同的屋子，免得他们窜供。我们分三拔，把人全都看好。等侧妃的命令。” “是。” “是。” 一听这中气十足的下命令，就知道是王府里负责用手段的管事婆子。 这些人，只听王妃和王爷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侧妃。 文姨娘大惊，被困住的同时又喊了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姓徐的，你敢……唔唔……” 文姨娘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 感觉嘴里被塞的一个臭烘烘的布块。 直接被气坏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两个领头的婆子，互相看了一眼。 “去找曹婆子，让她和侧妃说一下吧。人可不是我们弄晕的。” 徐瑶蓁听了后，都觉得好笑。 她对着铜镜照了照，又把细柳眉的眉梢画一下，这才放下手上的眉笔。 “曹妈妈，让两个管事放心，这个建设的起因，是在文姨娘的身上。他们做的很好，也懂得分寸。我很满意。” “侧妃，那需要审文姨娘吗？” 徐瑶蓁那么转过头，又撑起一只是胳膊，斜着头，看向曹婆子。 “你用。把车夫和两个主要伺候的丫头都问明白，让他们把该说的都说清楚。随后把这些人和写好的，全都交给王爷。” “唉……”曹婆子叹了口气。“就是咱们的王爷太放纵这个文姨娘，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和外男来往这么频繁和密切，把咱们摄政王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她父亲是南边有您的书院的山长，她是有一些才气。不过，太自以为是过头，就忘了分寸。既然这样，她得明白明白，分寸是什么？” 徐瑶蓁轻笑了下，摆摆手，让曹婆子下去好好办这件事。 要是以前，徐瑶蓁才不会管这么多。 现在呢，她手里有权，王妃只想着赚钱和忙她自己的事业。又酷爱财宝，这些日子，恐怕在欣赏自己送她的那件玉马呢。 太后手里的东西，价值连成也不为过。 徐瑶蓁要在这个王府里，有较大的话语权。 除了有男人的支持外，还得王妃不去计较。 现在，正是合适的时机。 被扔在一间空房里的文姨娘，嘴被堵着，双手被扯在后背，捆得紧紧的。 她只能蜷缩在一张破床的一角，看着景观的房门。 想着王爷能来救她。 只是，左等右等，等了整整两日。 现在又是开始热的时候，她出了不少汗，感觉自己都要臭了。 一向酷爱干净整洁，平时到哪都是一素色。 就像是个人间仙子，不沾一丝俗世的尘埃。 就她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如今尽剩了如此的污辱。 “徐瑶蓁，我定不会饶你的。” “你不饶了谁？”房门终于从外面打开。 裴云栖的脸，阴沉的就像要下冰雹时候，天上盖着的乌黑乌黑的黑云一样。 裴云栖原打算把后院这些女人，逐个慢慢打发掉。 他心里只有亲亲一人。 更不想，与别的女人再有牵扯。 只不过，亲亲似乎不想与他谈论这个问题。 他琢磨着，应该是时机还不对。 他还没有把事情安排好，这一个个都想找野男人。 裴云栖并不会阻止他们去寻找自己这一生的伴侣，就像他一样，他是有了亲亲后，才觉得人生用我们的滋味。 他自己活得有味道，难道还在阻止别人追求幸福吗？ 但，这些事情有个前提。 他们全都离开了摄政王府。 自己会给他们补偿。 以后互不相干。 现在打着自己的名号。 在外面胡乱搞事，这些裴云栖是不能忍受的。 他看着一身脏兮兮的文姨娘。“对她解绑吧。” 文姨娘眼里含着泪，眼巴巴地望着裴云栖。 “王爷，王爷，妾身着实冤枉。呜呜……是姓徐的冤枉妾身，妾身就是喜欢吟诗作画，与外男，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你自己看。”裴云栖把手上的几张纸扔在了文姨娘的身上。 “李公子、王公子，或是刘公子，都与你在一块帕子上题小诗，再把帕子讨去。你看看你做的这些是什么事？女子贴身之物，随意给了外面的男人。他们都有你的东西，就可以随便编排你的。你有100张嘴都说不清楚。” 文姨娘脸色刷白地瘫坐在地上。“妾、妾只是与他们题小诗，交、交流……” 文姨娘越说越没底气。 裴云栖叹了口气。 “你原来只是与后宅的年轻女人和小姐们，在一起提诗作画。教他们一些文雅有趣的东西，本也没什么。你经常出府，王妃也从来不拦着你。可你现在，参加的是男人们的集会。那些所谓的贵公子哥，全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没有一个名声好的。” 裴云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亲亲真的是聪明，把文姨娘拦了下来。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裴云栖盯着脸色难看的文姨娘。 “看看上面写的，你说出去的那些小物件，数目对不对？我要花更高的代价，把你这些东西全得换回来。” “我、我……看着都对的……” 裴云栖看她说话吞吞吐吐的，立即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到底还给谁自己的随身小物了，连你的丫鬟都不知道。文么姊……” 裴云栖气得叫她全名。 文姨娘面露惊恐，浑身打颤。扑倒在裴云栖的腿边。 “是、是太子，王爷……王爷，我都是为了您，太子说、说可以帮你……” “你……”裴云栖又一次感受到，被至亲背叛。 他抬脚就要踹人，可想起亲亲说，不管文姨娘放了多大的错，不能动武。 他抬着的脚，又慢慢放下了。 “来人，给本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关到她自己院子里。把冷香苑封了，所有丫鬟婆子全部抓起来。” “王爷，饶命啊，侍书侍画他们伺候妾身多年，妾身离不开他们啊……” 裴云栖理都没理她，转身就离开了。 被人拖拖拉拉扔回自己冷香苑的文姨娘，愤恨无比。 “姓裴的，我当年不顾父亲阻拦，毁掉原有婚约，也不要名声，成了你的妾。你去年如此对我。呵呵，你眼里只有姓徐的，那我就会让她消失……哈哈……” 第311章 莫不是疯了? 第311章 徐瑶蓁知道连太子都有文姨娘的贴身之物时，手里拿着的茶碗，直接从手上滑落在地上。 “啪”地一声脆响。 徐瑶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解决的法子。 “文姨娘，到底在想什么呢？”徐瑶蓁无法理解。 “也怪我，纵容她太过，而王妃，也以为她是教授那些小姐们的。英王府的两位千金，以前经常请文姨娘过去。后来，别的贵府也愿意请她过去教授自家姑娘一些诗画。” 时而久了，裴云栖和闵若君，就都没有把文姨娘外出的事，放在心上。 只一疏忽，就让别人钻了空子。 “说不定就是太子设的陷阱，让文姨娘一步步掉进去的。幸好发现及时，要不然那些下流货，勾着文姨娘做点什么，那才叫糟透了。” 徐瑶蓁还在往回凿补，自我安慰。 裴云栖却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别人那的东西都能弄回来，可太子手里有着文姨娘提了小诗的帕子，他根本不可能还回来。” 徐瑶蓁也沉默了。 这件事又通知了王妃闵若君。 闵若君半晌没回过神来。 与边上的云嬷嬷互相看了看，又一同看向几句话就报完此事的永莲。 “永莲，你跟在徐侧妃身边时间不短了，她没有随便开玩笑的毛病吧？” 永莲摇头。“文姨娘的事让王爷都头疼。冷香苑已经封了，文姨娘身边的人全都关了起来。王爷说，暂时关着，以后找机会发卖的远远的。” “咱们府里，极少发卖奴仆。这件事不急，不要急。” 闵若君脑子都乱轰轰的，怎么也想不明白。 “当初，文姨娘有婚约在身，可自见了王爷后，一门心思就要嫁进王府来。王爷拒了多次，最后是她父亲亲自来求。王爷这才松口的。因这件事，她自己名声扫地，她父亲文山长也被人咒骂了很久。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进得摄政王府来，如今却干出背叛王爷的事……” 没人能想得通的。 闵若君亲自安排了可靠的人去冷香苑伺候，看在曾经的文姨娘那点对王府对裴云栖的情谊上。 可有些人，完全不领情。 文姨娘听闻是闵若君亲自安排的人。 暗骂闵若君软弱无能。“一个无所作为的王妃，怪不得能让有个侧妃妻在头上。呵呵……” 徐瑶蓁听闻闵若君这样做，不由笑了起来。 “王妃恐怕这次又要失望了。文姨娘，从来就不是一群小绵羊。” 文姨娘被关起来的事，本来就是摄政王府自己关起门的事儿。 别人是很难知道的。 可有人一直盯着摄政王府的动静。 这个人，正是太子。 他听手下人来报，冷香苑被封了，里面一位姓文的姨娘，也被关了起来。 他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方素色帕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无比陶醉。 太子又轻轻甩了一下这方帕子，上面有一首小诗。 题诗的小篆，工整而又柔美。 太子把帕子放在鼻子下面，又再闻了起来。 “唉，如此美人，裴云栖怎么舍得？” 正陪着太子下棋的明庭，眼皮跳了两下。 他也着实没有想到。 太子居然看上了裴云栖的女人。 现在这个女人犯了错。 太子在这里摇头叹气，心疼的说个不停。 “如此有才情的美人，姓裴的就是个木头，一点也不懂得欣赏。唉，美人呀……” 对于太子的想法，除了跟着的明庭外，其他人根本想不到。 裴云栖这里想的是，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为难自己。 却没有一丁点能想到，太子会对文姨娘有别的心思。 文姨娘不是绝美，而是带着一种清冷与疏离。这种看着就不是很讨喜的性子，一般男人都不敢胡乱调戏。 要不然，文姨娘给人家送小诗，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才情。别的没有一点。 那些男人，真正的兴趣不在些。 但是，文姨娘的一板一眼，又让他们又失去了乐趣。 终也是庆幸，没有传出什么过于难听的话来。 而文姨娘心大的只以为，这是才情上的交流。 别人拿了文姨娘“才情的小物”，不到半日全都用其它东西换了回来。 可太子手上的，裴云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在发愁时，闵敏芝走了进来。 他现在就住在萧家，认祖归宗的正式仪式，要等到事情完全真相大白，公布于天下时，才最终去办。 虽萧家有人提出此事宜早不宜晚，可萧将军固执的很。 “我儿对有心人害至如此，回到家中上族谱时，一定要天下皆知。” 这件事，萧将军这种做法才是对的。 所以闵敏芝最近就在萧家，与父母妹妹慢慢相处。 大概确实是真正的血亲，在一起无比自然。 让闵敏芝都有些舍不得离家了。 “你拿的什么东西？赶紧拿过来，发什么愣？” 裴云栖看到闵敏芝手上拿着一张纸。 而闵敏芝笑了笑。“内容我没有看，是那个人托人悄悄送到大理寺给我的。这个法子真不错，比直接上你这更安全。不过也说明，那边的人在盯着你的王府呢？” 闵敏芝又说，“我一会还要去看看姐姐。” “你去吧。”裴云栖嫌弃地朝他摆手，自己拿起那封信看了起来。 然后脸色就变了。 徐瑶蓁给裴云栖送汤的时候，就看到这男人愣愣地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因为听闻他一日没用饭，徐瑶蓁这才过来看看。 只见男人的脚底下，有一团快被揉烂的纸。 她也是有些好奇，走过去把这团纸拣了起来。 徐瑶蓁只想着所以看一眼。 可是看了一眼后，用力挤了挤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 徐瑶蓁深吸一口气，轻轻晃了晃头。 “吁……我再看看。” 她掏出帕了，揉了揉眼睛。“怎么会？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裴云栖终于说话了。 他站了半天，人都站麻了。 “实在是吸引人太甚。” 徐瑶蓁只有一个想法。 “太子……莫不是……疯了吧？” 第312章 丢尽了脸 第312章 徐瑶蓁觉得太子脑袋大概出了问题。 她知道男人是气得一天没吃饭，拉着他坐下。先给他盛了半碗汤。 “这件事，应是只有我们知道的。你也别气，现在人在府里，也被关起来了。即使太子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他也不能怎么样。” 裴云栖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亲亲，这件事啊。唉……陛下恐怕也知道了。” 徐瑶蓁这才明白，这男人郁闷什么。 是丢人直接丢到陛下那去了。 “之前陛下让明庭效忠于他，那就是说……明庭送到大理寺的书信，同样会抄录一份给陛下。啊呀，我的妈呀。天啊……” 徐瑶蓁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让陛下看到了……” 只不过徐瑶蓁觉得是他们摄政王府的脸，丢尽了。 可当承盛帝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时，只觉得是自己的脸丢尽了。 他直接把信撕碎，用力扔在地上。 “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朕找来。” “陛下息怒，陛下。”李大监赶忙劝慰。“陛下，太子尚且年纪不大，还需要慢慢教导。他、他只是……唉……有才情又有风骨的女子，见得少罢了。他身边的女子，再有才情，那也是要看他眼色的。摄政王对身边的女人都极其宽容，平日里全都是娇养着，不会太拘束的。所以太子才觉得好，只是新鲜罢了。” 李大监又道，“山院院长之女，学问与性格独特，与那些自小被教导出来的贵女们，定有许多不同。新鲜，新鲜罢了。真要相处，恐怕也算不来的。” 李大监一边说，一边偷偷摸着上的汗。 心中暗骂太子。 真是个不省心的，估摸着自以为惦记别人的女人之事，没人知道吧？呵呵，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该丢的脸，也都丢了。 丢尽了脸呀。 承盛帝的火气一直蔓延到第2日的小朝会。 他指桑骂槐，骂那些不臣之子。 “古有君王看上臣子之妻，也有臣子与他人之妻生情，混乱朝纲，目无法纪，败坏朝纲。全都是该杀之人。这等人，在本朝若是出现，朕并斩不饶。” 有些人心中有鬼，最近见过摄政王的侧妃。 娇美动人，颜色极品。 真所谓人间仙子呀。 这些人思谋着，怎么想法是再见一见。 可听了陛下的话后，一个个头冒虚汗。 还有太子。 一直到朝会结束，都觉得心中发慌。 他问身边的詹文司。“刚才你在殿外等候时，也听到了陛下的话。我总觉得意有所指。” 詹文司也是在惦记着徐瑶蓁呢，他也心虚的厉害。 “哦，恐怕是最近有些臣子，上楚馆的事。” 有两个七品小官，去逛楚馆的时候，因为一个红牌吵了起来。 后来闹到两个人在街上打起来了。 再后来，才知道这美人根本不是什么楚馆红牌。是一个浑不吝的富家子弟，带着小妾一同来逛。 简直是闹得乌烟瘴气。 影响很不好。 詹文司装模作样道，“恐怕这件事被陛下听说了。”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心虚。 太子抿着唇，忽然哼了一声。 “我什么都没做，跟我也没关系。” 刚走到跟前的李大监，脚下一顿，差点摔倒。 “太子，太子殿下，请留步。陛下有请。” 太子忽然转过头看向詹文司。“你现在还能在我身边做事，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啊。你可千万别对别人的女人再生心思，知道不知道？” “是，太子殿下教训的是。” 李大监心想，今早陛下的一番训话，朝堂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露出心虚的表情。 呵呵，好些人啊，看来都惦记别人的女人了。 果然，不是只有太子一人不着调。 李大监走到太子的跟前。“太子殿下，陛下请你过去说会子话。” 太子心下一沉，脸上还是装模作样。 “噢，好的，孤也是好久没有与父皇好好亲近亲近了。这就来。” 留在原地的詹文司，看着太子和李大监离去的背影。 心里早就慌成了一片。 等人看不见了，这才感觉到额头全是汗珠。赶紧用袖口擦了擦。 就在詹文司准备离开时，一个宫女朝他走过来。 “见过詹先生，我们大小姐有请。” 这个大小姐自然是宁家的大小姐。 詹文司暗骂一声“水性杨花的贱人”，然后顶着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去同宁悦私会了。 待他们离开后，从一个角落的阴影里，出来个人。 正是还留在京中的闵敏芝。 他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呵，怪不得裴哥要给姓詹的下绝子药。还有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嘴上说非我裴哥不嫁，暗地里一直勾搭别的男人。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一定会成全你。哼！” 闵敏芝一甩袖子离开了。 他要去的地方，那里男人不少。 而就在闵敏芝离开后，闵家大公子远远看着他的背景。 满脸的愤恨。“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还敢盯着太子，一定要告诉太子，饶不了他。” 闵敏芝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误会了，他是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城外的一个破庙里。 在这里，有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子。 闵敏芝朝身边的两个手下挥了挥手。“把他带回去。” 他还挺得意的。“这么一来，小嫂子也就不用生气了。” 徐瑶蓁哪里知道有这些事，她让人又看着空色楼缺什么。 “要用好东西，让她感受一下我们王府的热情。” “可是据说那位宁大小姐，与众多公子关系匪浅。她要是来了，咱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王府，又得是乌烟瘴气了。” 夏莲非常的担心。 “是啊，所以也是检验人心的时候。” 徐瑶蓁拿起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吐了口水的嘴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小心应付便 是。眼下，这位宁大小姐，要处理的是她数次丢尽脸面的事。要不然，她根本不可能进王府做侧妃，只能是妾了。” 皇后的母族，盛世一时，风头无两。 无人能超越。 他们家的嫡出大小姐，自然不可能给人作妾的。 宁悦多次与徐瑶蓁交手，都未占到便宜。 她把詹文司叫来，就是想要动手。二人抱在一块腻味了一会子。 “我要在进摄政王府时，看到姓徐的尸首。她让我丢尽了脸，我要她死。” 詹文司与宁悦分别后，出了宫门，又在酒楼里吃喝了一顿。 夜深人静后。 去了乔家。 一进屋，就与一个藏在黑暗中的女人抱在了一起。 第313章 都准备好了 第313章 “你怎么才来？我再不回荣府，荣家人会给我甩脸子的。” 乔薇灵不满足詹文司来这么晚。 伸手挽住了对方的胳膊，身体靠了上去。 “我借着回家来与师傅商讨事宜，实际上与你私会，你可别拆我的台。” 詹文司昨日在皇宫里远远看到了徐瑶蓁的侧影，心中那抹邪火，又蠢蠢欲动了。 他不甘心。 为什么会输给裴云栖，为什么他的蓁妹妹现在成了他人妇。 他就是不甘心。 现在哪还有心情和乔薇灵私会。 詹文司伸手挡住了乔薇灵来解他衣裳的手。“我真是太累了。今日陪着宁悦说了好一会子话，她还要我帮她想法子生个儿子。这样一来，她很快能在摄政王府立住脚。可我现在哪敢碰她？裴云栖和王府里的人，全是人精。一旦被察觉出有问题，她和皇后的母家，都会受到牵连。” 乔薇灵用力甩开詹文司的衣领。 她斜着嘴角，冷笑了起来。 “裴云栖把一个姓梁的侧妃送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一定是与女人的争风吃醋有关。他眼里只有姓徐的。你相不相信，宁悦进了摄政王府后，绝对得不到一点宠爱。你啊，赶紧帮他生个继承人吧。呵呵……” 詹文司又把今日皇宫里的事，与乔薇灵讲了。 “陛下似乎对太子和诸位大臣的德行很不满。包括太子在内，都与许多的有夫之妇关系来往过于密切。” “这是在说我啊。”乔薇灵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意逐渐冷了下去。 “你让宁悦在嫁给姓裴的前，老实一段时间。也让宁家的人，给她吹吹风，把她的名声正过来。否则，不管她以后如何，一定会被扣上个荡妇的帽子，摘都摘不掉。” 乔薇灵看着詹文司是一副神思不蜀的样子，突然说道， “听闻太后前日见了摄政王府的侧妃和儿子，你是不是眼见着了？” 詹文司摇头。“徐瑶蓁这个女人，当初抛弃了我。我和她，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希望如此吧。”乔薇灵又嘱咐了几句，这才上了回荣府的马车。 不过乔薇灵这种欲求不满的样子，也是让詹文司有点反感。 乔薇灵当初与他订婚，却与荣七在三清观私通被当众抓住了。自己是为了她才与徐瑶蓁毁婚的。 本以为，徐瑶蓁会妥协，会以妾的身份嫁给他。 怎么也想不到，摄政王裴云栖突然插了一杠。 抢走了他的女人。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蓁妹妹”能回到他的身边。 蓁妹妹也会理解他的。 徐瑶蓁根本想不起他，更别说理解了。 裴云栖已经带回来了消息，皇后已经拟旨赐婚了。 徐瑶蓁知道事情和这个男人无关，还是没忍住，抬脚踹了一下。 “你敢碰他一根手指头，我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这次那你一辈子找不着。” 裴云栖上前把小女人搂进怀里，用自己的大脸蹭了蹭小女人软乎乎的脸蛋。 “亲亲，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什么别的女人？这种话可不要提。这些年，我本来就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有了你以后，我更是连他们的手指头都没碰。亲亲，你可以随时检查我。” 裴云栖挑了挑眉。“随便检查。” 徐瑶蓁拍了下他的胳膊，窝在男人怀里，却还是笑了起来。 “哼，算你老实。不过，宁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皇后赐婚，日子肯定会定得很快。新婚夜，你准备怎么办？” 裴云栖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又亲的亲她的脸蛋。 “亲亲，你说给詹文司下绝子药，已经下了。连着好几日，在他的饭室里都放了。现在这些大事儿，都你做决定。你觉得，宁悦进府的那日，你准备怎么办？” 徐瑶蓁早就想了。“下药吧。这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我已经准备好了。” 裴云栖已经知道闵敏芝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把他俩准备好的，结合起来呢？ 裴云栖的眼睛微微闪了闪，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机智过人。 全都准备好。 1+1=？ 绝对不是2。 “呵呵……”裴云栖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徐瑶蓁立即直起身，推了他一下。 “有新人要进府了，你就这么高兴啊？要知道你这么喜欢貌美的女人，我得跟王妃说一说，给你多纳几个。” “净瞎说什么呢。”裴云栖伸手把小女人又搂进了怀里。 “我是想到件有趣的事，我给你说说吧。曹侍卫不是一直想娶永莲当老婆么，可永莲的心思不在这上。他天天往人家跟前凑，经常挨揍。可是吧，这个曹侍卫似乎有自虐症。被永莲越打越高兴，我琢磨着，要不然，给他俩直接把事办了。” “你懂什么？”徐瑶蓁白了一眼裴云栖。“人家是情趣。你打扰人家的这些干甚，等想结婚的时候，自然会的。永莲也不是不开窍，他俩啊，慢慢磨合吧。” 裴云栖偷偷松了口气。 自己要干的一些坏事儿，还不能让小女人知道。小女人只知下药整人，却不知，不留下印记，如何有男欢女爱，如何能让那宁悦怀上？ 自己的小女人。 还是心太软了。 宁悦那边，在知道皇后已经下了懿旨指婚。 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立即又召来了詹文司。 “詹先生，陪我去放风筝吧。以后呀，你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春夏交际时候，天气最是好。 出游的高门小姐们居多，一年四季，能出门时候并不多，都想趁着春游好好玩的。 也能看到些长相出挑的公子哥，养养眼。 英国公两位小姐，便是如此。 她俩因为最近不能见上摄政王府的文姨娘，就找别的乐趣了。 今日出行的时候兴致特别高，毕竟，他们今年也是要出嫁的。成婚后，要操心的事情更多。 “姐姐，你看，那是不是宁家的车马，怎么旁边站着好几位公子公？” “嘶……好像不对，是好几个人押着一个人过去的。” 妹妹眼神更好。“姐姐，那个被押着的人，长得可真好。” 姐姐的额间皱了一丝。“似乎是宁悦，她为什么要让人强压押一位俊俏。” “赶紧让人去看看。” 看到宁家车马旁的事，不只是英国公府有两个小姐了。 几乎所有出来游玩的人，全都看到了。 第314章 伺候人的谋士 第314章 宁悦在出游时，带着众多公子一起去的。 却还是在游玩时，看到一个长相极其俊俏的平民公子，直接抓回去了。 已经过了整整两日，谁也不知道这个公子后来如何了？ 英国公两位小姐，听到如此这样模棱两可的消息时，是唏嘘不已。 “肯定是被宁悦给藏起来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自己马上要嫁人了，居然不怕败坏的名声。” “就是，我们以后得离她远远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英国公夫人走进来时候，就听到自己两个待嫁的女儿，居然在谈男人。 “是宁悦，我们亲眼看到的，她在游玩时抓走了一个长相非常俊俏的公子。” 英国公夫人听了，险些摔倒。 丫鬟扶着坐了下来。 “宁家皇后的母家，宁悦更是皇后的亲侄女。做事越来越张狂。我们是武将之家，不靠姻亲关系。以后离他们宁家人远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这样做，我没看见。” 英国公夫人也听到外面在传。 没想到，自己两个女儿亲眼见到的。她是一点不想要这种烂事，与自家有关。 想了想，派人给裴云栖送了封信。 裴云栖把信拿给徐瑶蓁看。 “亲亲，你看。只要是个正常点的人，都害怕与这种事情沾上，担心影响名声。可宁悦，或者说宁家的人，都不……” 徐瑶蓁笑了起来。“似乎都不在意名声。” “他们大概觉得权势可以压到一切，宁家又掌握着大量兵权，是很有底气的。” 裴云栖说话的时候，眼神幽黯。 “20年前，在掌控北部兵权最关键的时候，萧家的孩子……死了。萧将军无暇顾及，兵权落在了宁家的手上。” 徐瑶蓁听着觉得脑袋都发凉。 “萧家孩子被偷，也不是闵家夫人单纯的想报复。是他们……” “早就联合在一起，也早谋算好的。”裴云栖放下手里的茶碗，看了看自己的小女人和儿子。 “亲亲，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算计到你们的。” 徐瑶蓁自己也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她的梦，是很灵验的。 自从有了儿子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少了许多。 也说明，她逐渐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来人，把宁悦绑了俊俏书生的事，让人给传出去。” 裴云栖一到自己的书房，马上令人去安排这件事。 秋大管家走了进来。 “王爷，皇后的懿旨到了。宣旨的人说，要留下几位宫里的人，来布置婚房。” “把他们带到空色楼，那可是个好地方。当年太妃娘娘为了梁侧妃能住得舒服，把那里修整的特别好。” 裴云栖去接赐婚懿旨的时候，摄政王府所有的女眷，都来了。 包括许久不出门的楚姨娘和吕侧妃。 被关禁闭的文姨娘，也出来了。 一向内容精致的她，现在显得略微憔悴。看向裴云栖的时候，满眼的伤情和楚楚可怜。 “摄政王，这几位宫人是皇后赐给宁侧妃的，等她过府后，他们也都会继续留下来伺候。现在就由他们来为王爷和侧妃的婚礼，复制新房。” 裴云栖只是点了点头，朝秋大管家招了招手。 “把人都带过去吧。” 裴云栖是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寒着一张脸。 王妃闵若君赶紧让人给了赏钱，又请他们喝茶。 那位皇后身边的余大监，看了一眼裴云栖不愉的脸色，冷然道， “哎哟，看来摄政王并不欢迎咱家。哼。” 皇后的人迅速离开了。 这个人明显是要去和皇后告状的，以后裴云栖就更要被针对了。说不定，皇后还会伸长手，来管摄政王府的家事了。 徐瑶蓁一急，立即喊了起来。 “大人，这位大人，请留步。” 余大监转过身看着徐瑶蓁。 心想，确实是个狐狸精。宁大小姐的这个对手，不好对付呀。 徐瑶蓁急忙走到他跟前，从袖子当中掏出一个盒子，递了上去。 “大人，这是我们王府的胭脂铺子的新品，还未上市。现在都是给关系好的贵妇与公子们使的，是梨花和珍珠粉制的，润肤效果很好，也不掉粉。特别显年轻。” 余大监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粉。 用意外的眼神看了看徐瑶蓁。 “是徐侧妃吧，果然是个灵秀之人，东西咱家收下了。” 余大监拿了这盒胭脂，甩着袖子离开了。 徐瑶蓁这才转过身瞪了裴云栖一眼。 其他人都离开了，就余下那位楚楚可怜的楚姨娘，正眼巴巴地望着裴云栖。 她的娇声里带着点婉转和勾人的声色。“王爷……” 裴云栖看都没看她，转身就走了。 徐瑶蓁倒是看了她一眼。 心想，又一个表里不一的。 马上宁悦要进府了，这摄政王府啊，就更加热闹了。 徐瑶蓁看着楚姨娘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楚姨娘，听说宁侧妃的脾气可不小，你啊，还是少出门吧。” 徐瑶蓁烦透了这种装腔作势的。 在她面前搞已退为进这一套，无非是演给裴云栖看的。 “可惜王爷不吃她这一套。”小圆对着远处的楚姨娘，吐了吐舌头。 “侧妃，他们都盯着您一个，真怕他们全都联手。” 徐瑶蓁摇摇头，反倒不急。 “不用担心。那个宁悦，身边的谋士可不简单。” 小圆瞪了瞪圆圆的眼睛。“谋士？她不是嫁进咱们王府做侧妃么，还带谋士？可男的不能进内院呀。” 别说小圆，连曹婆子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她怎么会有谋士呢？姓甚名谁？” “在下曲丛，曾也是二甲第七名。可惜事不随人愿，家道中落。如今，只是一个落魄的书生。” 宁悦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曲丛的下巴。 “你长得很好。把本姑娘伺候的也很好，我嫁人的时候，你就跟着我身边做谋士吧。你长的可不比那姓裴的差，本姑娘喜欢。不过，你要记得，伺候本姑娘才是最重要的。” 曲丛的耳根红了红。“伺候小姐，是小生的本分。请小姐放心，小生一定跟随左右。” 第315章 新人要进门新滋味 第315章 宁悦注意到了，她在夸赞曲丛能自己伺候的很好时，对方的耳根在红了。 “咯咯……” 宁悦张狂的笑声，从她房里传出去。 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往外退了几步，生怕听到不该听的。 宁悦的名声现在应该说是烂透了。 家里人全都知道。 却又没那么在意。 宁大将军在外征战，皇后主持后宫，这天下，很需要他们宁家怕的吗？ “我是宁家的大小姐，他居然不见我。现下四海归心，靠的还不是我们宁家。姓裴的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轻视我。现下我做他的侧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是他的嫡王妃。给我等着。” 宁悦甩着袖子，带着人离开了。 现在是白矾楼，裴云栖和闵敏芝就坐在屋内喝酒。 裴云栖一口气喝了半碗，嘴角都是酒渍，他掏出帕子擦了擦。 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帕子。 是他的小女人的帕子。他在家时候，顺手揣着的。 闵敏芝看了一眼，又给裴云栖续上了酒。 “这不是人没进来嘛。你的侍卫是顶用的，把她拦住了。” 裴云栖又喝了半碗酒。“可我没有把她拦在王府外，给我的亲亲惹麻烦了。” 裴云栖撇嘴。“现下都已准备万全，你何必自寻烦恼。” “被搅和的鸡飞狗跳的日子，敢情不是你家。你如今也算是圆满了。有疼爱你的父母，相处融洽的家人。萧将军是个慈父，绝对不会让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们一家伸冤解恨之事，也只是时间问题。” 闵敏芝也是想到过去的种种，郁闷地喝了半碗酒。 “可惜，皇后和宁家，早就算计好了。整整20年，挑拨着闵母复仇。现在这件事，又不能查下去。真是窝囊。” 裴云栖又给自己续酒，继续喝。“陛下最敬重的几人，最近才知道，当年并非被仇家所杀。而是素玉妃那个女人，只为了解心中的不快。她如今还活着，陛下暂时也不能杀她。你说陛下心中窝囊吗？” “裴哥……你是说聂匠人一家……”闵敏芝抿了下嘴，把酒碗放在桌子上。 “这些祸害。害了别人一家，也不知道聂匠人还有没有后人？” “应该没了。”裴云栖否定得特别快。 “当年被害的何止是聂匠人，要不然《亦农学记》这样的绝世之作，也不会流落到市井当中，被当做废书卖掉。” “唉……”闵敏芝忽然说道，“我以后就正式改为萧敏芝了，麻烦你跟姐姐说一声，别让她难过。” 裴云栖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姐现在特别有事业心，我看啊，以后我朝第一女皇商，非她莫属了。听说你娘在给你相看了。” “我是觉得不急，我娘觉着成婚大喜，能冲散过去的那些霉运。你跟小嫂子说一说，让她帮我瞅瞅吧。我跟我娘把相看的名单拿给她，她那双眼睛，比尺还厉害。” 就是徐瑶蓁那会子觉得闵敏芝与萧母、萧家二小姐，样貌上极其相像。 这才推测出过去的事。 连裴云栖都觉得自己小女人适合去大理寺。 裴云栖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让你娘去吧。” 正当他们要继续喝酒时，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外面何事？”裴云栖有些不高兴。 曹侍卫刚打听完，赶紧进来汇报。 “回王爷，有人在传英国公府的余二小姐在郊游时候，与外男单独说话。英国公府的人不愤，与之打了起来。” 裴云栖听了后就觉得可笑。“英国公府数代英烈，全心为国，一门上上下下不分男女与主仆，全都是有家人在军中任职。哪个不是赤胆忠心，居然有人敢抹黑英国公府之人。看来……” “裴哥，看来这个人所图不小。”萧敏芝也明白过来了。 而裴云栖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离着宁悦嫁进来的日子，只余三日了。 徐瑶蓁倒也算清闲。 她看了眼一直往外瞅的曹婆子。“曹妈妈，你就别对着外面探头探脑的了。那些漂亮的宫女，最后也是会留下来的。” “太气人了。这几个宫女自持身份，觉得自己是宫里来的很了不起，到处欺负人。气死我了。” 小圆手里捧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进来了。“刚才翠莲姐姐只不过站在空色楼院子门口瞅了一眼，就被两个宫女叉着腰骂。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徐瑶蓁抿着嘴笑了起来。“是啊，只要这婚一成了，就没有了宫里的身份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永莲一直远远站着看。”小圆把食盒放下后，又气的跺脚。 “厨房给侧妃炖的牛乳粥，他们也抢，什么也跟我们抢。现在姓宁的还没进府呢，抢过去不知道便宜了哪张嘴。” 就在小圆气愤的时候，曹婆子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来人正是萧夫人。 徐瑶蓁已经从裴云栖那听说了，萧夫人想让她给如今的萧敏芝未来的老婆，掌掌眼。 “唉，真的是麻烦侧妃了。”萧夫人是个脸皮薄的，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歉疚之情。 徐瑶蓁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相看的名单，就把单子放在了桌子上。 “萧夫人，不知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事情啊？” “什么事啊？最近汴京城发生了好多事，不知侧妃是指哪件？” “英国公府的二小姐，被人诬蔑与外男有染。据说，男方也没有让人来提个说法。看样子，是极不信任这位余二小姐的。他们啊，可是自小订的娃娃亲呀。” 萧夫人大吃一惊。“啊呀，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们小门小户的，哪配得上英国公府？” 萧夫人从未想过这高攀。 徐瑶蓁却笑了笑。“萧将军名声好，人品刚直，是不断被人算计，才仕途艰难。可敏芝的仕途一点都不艰难。当今陛下跟前的红人，刚20余岁便是大理寺右少卿。左少卿都快有他双倍数年纪了。这样的佳婿，哪家不眼馋？” 萧夫人其实就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过于优秀，却一直以为人生艰难。 被人算计的，差点和自己的亲妹妹订亲了。 要真那样，两个年轻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每每想到此，萧夫人就不由地泪流满面。 “我何尝不知这孩子有多优秀。闵家，皇后之流，不会放过他的。我只想让她平安福乐地过一辈子，以后不要再碰到这么多难事。” 徐瑶蓁很理解。 “余大小姐下个月成婚，余二小姐也是年底的事。有人这么做，破坏余二小姐的婚事，也是知道男方是个软弱无用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英国公府拉进这个争斗的漩涡里。即使你们不想，我也不想，我们已经在这个漩涡当中。您回家与肖将军商议一下，如果觉得行，我帮你们想法子。” 不是徐瑶蓁跟着瞎掺和，而是她想过安稳日子，别人也不放过她。 那就先让对方尝一尝，算计落空是什么滋味？ 第316章 戴面具的新郎 第316章 萧夫人不是个蠢笨的女人。 完全能明白瑶蓁的意思。 “是啊，从我们发现真相开始，或者说从20年前开始，早就是身不由己。” 萧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 “多谢徐侧妃了，怪不得我儿说，一定要让你掌眼，听你的意见。我回去与他们商议一下。” 徐瑶蓁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送走了萧夫人，曹婆子过来询问。 “侧妃，要是英国公府不愿意呢，他们就是哪头都不站。” 徐瑶蓁摇头。“英国公府故意在酒楼大闹这件事，一是为了让肇事者明白他们不会与之联合，二呢希望余二小姐订亲的那家能站出来说话，表明坚定立场。可惜的是，那家人害怕，认怂了。你着吧，用不了多久，两家必定退婚。” “多好的姑娘呀。”曹婆子多次见过英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全都是知书达理、温和敦厚的性子。 “要是真的能与敏芝公子成了，也是良配呀。” “是啊，宁家的纨绔最近刚丧妻，就发生了英国公府小姐被传郊游时，与外男亲亲我我。呵呵，算盘珠子打的真够响的。” 与此同时，萧将军直接把一只茶碗摔在地上。“混账东西。” “连英国公府都不放过，他们的野心藏都不准备藏了么，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要对陛……” “别说了。”萧夫人被吓死了。 “有些话在家里也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萧敏芝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的酒气。 萧夫人立即让仆从上醒酒汤。 亲昵地上前给儿子整理衣领。 “又和王爷去喝酒了？这几日，你们日日喝酒，外面都传王爷是借酒消愁。” “呵呵，娘，他是馋酒了，在家里有小嫂子和孩子，闻不得酒味。” 萧夫人这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借酒消愁。 “那……徐侧妃的意见，你也知道了吧？你的想法呢？” “我觉得挺好呀，我自己名声显赫，年轻有为，有的是姑娘想嫁给我。但是英国公府门楣虽高，家里人口简单，却也极重视人品。和我性子倒是挺搭的。” “你可真是……”萧夫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萧将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唉呀，我看那位徐侧妃就是咱们家的福得呀，等摄政王府办喜事那日，你正好上门，好好谢谢人家。” 萧夫人白了他一眼。“那是什么日子啊？宁家人进门，说不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唉呀，谁家要是娶了这种媳妇，哪个婆母心里不得愁坏了。” “那不一定。”萧敏芝笑着哼了两声。“那位太妃娘娘，就是想看摄政王府和裴哥的笑话，这会子，指不定躺在床上大笑呢。” “咯咯……”梁太妃躺在床上笑的停不下来，眼泪都从眼角流了出来。 “还有三日宁家那位就要进门了。她是让厨房把姓徐的东西，都搬到自己院子了？呵呵……太有意思了，终于有人能治住她了。让她再嚣张。” “这件事呀，只能说明那几个宫里来的厉害。正主还没进来呢，他们先享受上了。” 是呀，徐瑶蓁的那些吃食，他们全都抢。 不仅抢徐瑶蓁一个人的，只要是哪个姨娘指定的吃食好，这些人也都抢。 “简直欺人太甚。”柳姨娘最近有些上火，让厨房专门做了梨羹，她还没吃上嘴呢，就被告知东西被端走了。 柳姨娘气的银牙都要咬碎了。“空色楼，在里面住的没一个好东西。上一个勾搭男人，连孩子都生了。刚被送走，又来一个。呵，我看她怎么生孩子？” 身边的丫鬟环儿赶紧提醒，“姨娘，这些话可不能被别人听了去。” 以前环儿可没这样谨慎，她是柳姨娘的陪嫁，一直很嚣张。但是之前杏儿就因为太张狂，犯了错，现在都不知道被卖哪去了。 据说是王爷把人交给了长公主。 在柳姨娘身边留下的其他丫头，全都谨言慎行。 柳姨娘气得直拍桌子。“呵，王爷现在谁都看不上，一心只跟姓徐的过日子，我们就看看，宁家的这位大小姐，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梁侧妃。” 梁侧妃的事，虽然没有与其他人说。 但是，偶尔传出来的婴孩的啼哭声，也都能猜出个大概了。 梁侧妃偷人了，还生了孩子。 现在人被送走了，大人带孩子，全都不见了。 他们想的是，肯定没有好结果。 柳姨娘又去找了文姨娘，两人嘀咕了一阵，想等着看笑话的。 他俩正说的，楚姨娘哭哭啼啼地来了。 “二位姐姐，我补身子的燕窝粥，都有人抢。以后，是不是要过苦日子了。咱们王府的日子，一向是汴京城里后宅女人们最羡慕的。王爷手头宽裕，月例银子多，王妃也从不苛待。” 其实楚姨娘说到正点上了。 别看都是宫里来的，平时也都是伺候人，要看人脸色的。宫里的娘娘也未必各个是大方有钱的。 如今到了摄政王府后，也终于明白王府果然如人说的那样，财富丰厚，生活优渥。 这几个小宫女，以前被人欺负，现在无比张狂。 想着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府，还不是随着他们拿捏。 摄政王府后宅的女人们，个个都能想的明白。 全都冷眼看着。 这日，终于到了宁悦嫁进摄政王府当侧妃的日子。 有皇后撑腰，宁家更是早早做好准备。 红地毯，从宁家门口一直铺到了接近摄政王府的那条宽街。 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也特别多。 “宁家的大小姐，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却是赶着给人做妾。” “你们懂什么？现在是妾，以后就未必了。” “别胡说。侧妃是王爷的妃，和妾不一样。” “上面还有个嫡王妃，不是正头娘子，那不是妾是什么？” 人群吵吵嚷嚷的。 随着宁家的大红轿子越来越近时，人们这才发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 戴着面具。 裴云栖为陛下办事，经常会伪装身份。 戴一个面具，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特别的新郎。” 在面具下的人，此时暗暗叫苦。 王爷害我…… 第317章 和公鸡拜堂 第317章 戴面具去文家接新娘子的人，根本不是裴云栖。 文家人看他这样，本来也是有几分猜测。 但是，他一张口，立即就明白是本人了。 因为裴云栖不仅说话声音一致，连那股子劲儿气，都一模一样。 “本王结了皇后的懿旨，就会娶宁大小姐为侧妃。不会食言的。各位，有劳了。” 他这一副做派，不愿意，却也不想亲近宁家的人。 宁家人立即感受到摄政王那特别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的裴云栖，正在挨埋怨。 徐瑶蓁剜了他一眼又一眼。“要是被拆穿，看你怎么收场。带个面具去接新人，看宁家人不撕了你。” 但是徐瑶蓁却想差了。 宁家人最近被名声所累，到哪都遭受白眼。那些人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对宁家的教养明的暗的嘲讽两句。 “哟，原来是宁家的人呀。” “可不是。也就他们家，能做这样的事。” …… 一向不太把名声放在眼里的宁家人，终于意识到维护名声的重要性。 也是这些年，有皇后在，他们肆意妄为惯了。 最近宁悦名声扫地，宁家的其他姑娘也受到了牵连。 还有个分支的嫡女，都被人找借口退婚了。 所以裴云栖这种看似有些过分的举动，还带面具来娶新人。 可宁家人顾不上计较。 就如宁夫人说的那样。 “只要人能来就成，只要是他本人就行。把人赶紧娶走，我们也过几日安生。” 原来，宁家人也是需要名声的，不过已经晚了。 徐瑶蓁都觉得宁家人很可笑。 “都快被渴死了，才去找水井，不觉得晚了吗？” “你看着吧，过段时间，宁家的人的名声肯定会特别的好。马上雨季就要来了。” 裴云栖所料不差。 现在皇后已经在组织后宫的嫔妃们，节衣缩食，节省日常用度了。 目的就是要把省下的金银，捐给去年发生水患的地方。 今年需要提前做准备。 堤坝加固，人工雇养，材料采买等等，全部需要钱。 “皇后完了就是太子，然后宁家……”徐瑶蓁无不叹息大世家的影响力。 “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水患的退治，功劳在太子和宁家身上。以后不管是朝廷还是军队，更是对他们信服无比了。” 随后徐瑶蓁脑子一个灵光，她想到了一件事。 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嘶……” 裴云栖顿时感觉脑门一凉，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自己的这个小女人。 第六感是很灵的。 “怎么了？亲亲，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嗯，我想陛下……会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一定会找一个他非常信任的人，来负责今年防治水患的事情。” 徐瑶蓁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盯着裴云栖。 “去年你一年状态都不太好，而且去年皇后和太子等人，应该也没有直接参与。从工部调配了人过去负责的。唉，啧，这可咋整？” 徐瑶蓁越想越觉着他们还真是流年不利。 “宁悦的轿子到了吧，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响了。你还不把替换你的人换回来？” 裴云栖都没动地方。 伸手朝瞪着圆眼睛的小圆招了招手。“给本王重沏杯茶，另外，给你们侧妃把零食盒拿来。” “哎。”小圆丢丢跑得特别快，先把零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又转身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端了一大盆水果进来。后面跟着永莲，端着刚沏好的茶。 “王爷，茶来了。”永莲看了眼裴云栖的脸色，然后道， “刚才空色楼的几个丫鬟，跑到厨房挑挑拣拣的。王妃身边的云嬷嬷去看了一眼，被那两个丫鬟推倒了，伤到了腰。现在厨房那边正闹得鸡飞狗跳。” 裴云栖的眉角挑了下，并不意外。 “给云嬷嬷把府医叫过去，那两个丫鬟就是宫里来的吧？王妃呢？” “王妃气到了，根本不管了，回瑶云轩去歇息了。” 好么，新的侧妃进门。 王爷是人假扮的，王妃躲起来了，而另外的吕侧妃，也根本没有出来。 里里外外，都由大管家带着几个管事来忙乎。 徐瑶蓁看了眼这个男人，还真的是都被他算的明明白白。 “我看新婚夜，你怎么应付？” “呵呵，亲亲，你不是早就给了我一包药么？”裴云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来，拿在手上晃了晃。 徐瑶蓁立即就皱起了细柳眉。 即使这样，也是那么好看。 “亲亲，你愁什么呢？有我在呢，别担心。” 徐瑶蓁担心个鬼。“我担心你玩过头了，到时候，她要是真的生了孩子，长得和你一点都不像。那怎么办？” 旁边的小圆皱了下肉嘟嘟的鼻子，先是哼了一声。 裴云栖笑了。“小圆，来，你告诉你们家侧妃。孩子如果和父亲长得不一样，会怎么样？” “长得像娘呗。”小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奴婢和爹爹娘亲，长得都不一样。他们就从不怀疑奴婢不是亲生的，我娘说，我和我爹的祖母长得特别一样。呃，就是奴婢的太奶奶。” 徐瑶蓁满头黑线。“行了，准备好吧。夜里呀，可是热闹的紧。” 此时，坐在花轿里的宁悦，确实满心欢喜。 她知道，自己这一步，终于达成了。 只要是进了摄政王府，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是嫡王妃。 只是，当外面的“裴云栖”刚下了马时。 突然有两个鼻青脸肿的丫鬟，从摄政王府里冲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宁悦的喜轿前。 “侧妃，请侧妃给奴婢做主。侧妃还未进门，他们王府的人酒欺人太盛。拿奴婢们作筏子，看看他们把奴婢几个给打的？” 站在不远处的秋管家众人，他们都是摄政王府里的人。 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些人仗着有宫里的背景，在王府里生事。王府里全是家生子，有的是刁奴和贼婆子。 哪能让他们占便宜？ 刚才她们把云嬷嬷推倒伤到了，这些人借机把这几个奴婢摁在地上一顿狠揍。 王妃都不管。 说明，就由着他们了。 秋大管家朝旁边的司仪送了个眼色。 那人立即上前道，“侧妃娘娘，再不进府，吉时就过了。” 宁悦正在懊恼，摄政王府的人，居然不给自己面子。 等自己入府，看怎么收拾他们。 正当她要下轿时，“裴云栖”身旁的骏马，突然发疯。 抬起四个野蹄子，朝“裴云栖”踢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过后，摄政王“裴云栖”满身是血的躺在了王府门口。 “啊呀，哎呀，不吉，不吉。”秋大管家大叫了起来。 “快，找一只大公鸡来。赶紧抓紧拜堂，不能误了吉时。” 第318章 这个丫鬟有些美 第318章 “不……我不……”宁悦说着不愿意的。 但是十几个丫鬟婆子围着她，把她送到了拜天地的礼堂。 宁悦好几次要说不愿意，一直被旁边的婆子扯袖子。 再三提醒她。 “姑娘，不要再任性了。刚才要不是你的丫鬟突然冲出来，惊到了马匹，王爷也不会被踢伤。现在都昏迷不醒的，已经进宫里请太医了。姑娘，如果不再吉时拜堂，就姑娘身边丫鬟的做法，王爷醒来后，说不定会把姑娘退回去。” “他、他敢？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我是宁家的小姐。” “姑娘，这时候说这些是没用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姑娘的丫鬟欺辱了摄政王，让王爷不仅受了重伤，还失了脸面。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全都是姑娘的不是。王爷只要一个不敬夫君，就能把你遣返回去。好在现在王爷昏迷，赶紧先趁机办了婚礼。这样一来，即使王爷事后想找姑娘算账，你们已经成了夫妻，自有皇后给撑腰。” “好吧。”宁悦再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是只能在吉时拜堂成亲。 因为她的丫鬟的不懂事，惊到了马匹，伤了王爷。 现在新郎昏迷不醒当中。 喜娘叹道，“过了吉时，就会事事不顺。姑娘，委屈一时罢。” 宁悦气得要把手里的帕子要揉碎了。 可她现在也张狂不起来。 如果她敢在这个时候任性妄为，裴云栖那边就可以马上下令，把她送回宁府。 宁悦好不容易进来了，她谋划了这么久，不可能让自己功亏一篑的。 “好，不就是只公鸡么，我拜。” 宁悦身边有个略微高个子的丫鬟，从秋大管家手上接过那只鲜活的大公鸡。 他二人在交换大公鸡的时候，还换了个眼神。 秋大管家的眼睛炸了不知道多少下。 他得赶紧去擦擦眼睛。 这个丫鬟，有些美。 其实看到这个高大而美貌的丫鬟的人，还有好些个。 但是注意到她的不同之处，也只有个别。 来看和公鸡拜堂的人很多很多，包括摄政王府里的丫鬟。 永莲和小圆来的晚了一些，正好看到宁悦和一个高个子丫鬟搂着的公鸡，在“夫妻对拜”。 “呵呵……” 好多人都抿着嘴笑了起来。 即使是憋着不出声，但还是能听到笑声。 宁悦扯下自己的盖头，用力扔在了地上。 她一声凤冠霞帔，珠光宝气，贵不可言。 却被她这一行为，完全给败坏了高门贵女的贵。 “哎哟，姑娘，你在干什么呢？赶紧把盖头盖上。” 两个喜娘和身后的婆子，全都围了上来。 “赶紧盖上，不吉利啊……” 宁悦刚才看到那个鲜活的大公鸡，委屈得只想哭。 她一辈子只结这一次婚。 可是，新郎却昏迷不醒。 宁悦想找人麻烦，但都是她的丫鬟干的。 也是她之前叮嘱这几个从宫里送出来的，就是要她们几个在摄政王府里称王霸道。 要让府里的人见识见识她宁悦的厉害。 没想到，害人害己。 最终把裴云栖给伤到了。 “怎么会这样？”宁悦被送回洞房后，气得在地上来回走。 “她们几个人呢？” “已经被关起来了，等王爷醒来后发落。” 宁悦瘫坐在婚床上。 手往后面一扫，全是“早生贵子”的花生红枣等干果。 “混蛋，到底是哪个害我？”宁悦又恨又怒，用力把床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扯到了地上。 “到底是谁害我？” 站在边上的那个高个子丫鬟，马上回道， “小姐，哦，侧妃，说来说去，还是宫里出来的，没有把您的名声放在首位。她们做下的坏事，都需要你替他们背锅。” “哼！”宁悦竟有些不屑一顾。 “从小父亲就告诉我，我是宁家人，宁家的大小姐。我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侧妃，您是您，丫鬟是丫鬟呀。伺候您的，得时时把您放在首位。而不是随便拿别人当出气筒。一出宫门，把规矩都忘了。” “全都是一帮废物。” 宁悦是十里红妆，红地毯铺满了长街。 本来应该是人人艳羡的新妇，也将是未来汴京城最尊重的贵妇之流。 结果呢，她是和一只公鸡拜的堂。 现下已经是争做汴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自己成婚时候，自己身边的丫鬟把新郎官骑的马惊到了。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宫里的太医才离开。 古大夫自然留下了。 他的太医长子刚离开，古大夫就冲床上的人喊了一声。 “快起来吧。你那身上的血包的鸡血，闻着都发臭了，你赶紧去洗洗。” 曹侍卫扶着腰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幸亏我闪得快，要不然我绝对会被那匹马的蹄子给踢伤。唉呀，那几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他们有事临时换上我，都没跟我说那匹马的事儿。” “裴云栖”骑的高头大马，会因受惊而发狂尥蹶子，曹侍卫事先根本不知道。 而且，他是半道上被拉来临时顶替的。 之前装扮成裴云栖的那个，在宁府喝了口茶后就肚子疼。 他们一开始以为宁府在茶水里动手脚，后来才发现这个装扮裴云栖的人，闹肚子。 曹侍卫换着扮成裴云栖后，倒也算赶巧。 他武艺不错，比那个人强上不少。若还是原来那个，这会儿肯定露馅了。 徐瑶蓁听了后，一阵阵唏嘘。 “昨晚你没去新房，装病的。一会儿呀她要去拜见王妃的，其他姨娘也都要一一见过。这么一来，你武艺高强的事，恐怕瞒不住。” 裴云栖武艺很高的，不会出现被马蹄声甚至摔到墙上的事。 只不过裴云栖并不带兵，平常为陛下办事，出门都带着自己的亲卫。 个个无一不凡。 所以他会武并极其出众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徐瑶蓁瞪了眼裴云栖。 “还得给你去收拾烂摊子。” 裴云栖知道小女人说的就是宁悦进府的事，他马上笑嘻嘻地说， “这件事，在陛下那边也有所考量。是他欠咱们的，等以后有机会，让他还回来。” “净瞎说。”徐瑶蓁回瞪了他一眼。 就在徐瑶蓁带着永莲出门要去给王妃请安时，听到身后的男人幽幽地说， “宁悦身边有个个子高挑，还有点貌美的--丫鬟，看见了装看不见。” 第319章 出身高贵的女人 第319章 裴云栖是少有的躲懒。 徐瑶蓁带着两个丫鬟往前厅走，今日是宁悦拜见主母的时候，因她是新妇，又有皇后娘娘撑腰。 第一日见礼，自然就要隆重一些。 徐瑶蓁边走边说着话，“一会儿呀，皇后和宫里娘娘们的赏赐，肯定都会到的。要不是昨个儿在咱们王府门口，发生了那样的事，今一早王爷还要带着宁侧妃进宫谢恩呢？” “侧妃，奴婢见过那个个子高挑，呃，长相已有一丁点美的丫鬟。” 永莲属于身形略微瘦小的。 她跳起来比了一下那个丫鬟的高度。“小圆还说那人的腰，比她的腰还粗些。” “等等。”徐瑶蓁的脚步微微顿住了。 “你的意思是……” 永莲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了。” 徐瑶蓁微微唆了下嘴。“这下有好戏看。我说么，这个人怎么就消息了。原来，这么安排了？” 夏莲紧跟着，就没听懂她俩在打什么哑谜。“若是皇后和嫔妃们的赏赐到了，王爷也是得进谢恩的。咱们王爷精神那么好，一下就会露馅的。” 徐瑶蓁也是担心这个。“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进宫，但是王爷总要有病好的时候。我还担心皇后那边，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此时，皇后的宫殿里。 皇后气得摔了两只茶驼铃了。“这个裴云栖，年轻时候就是武艺高强。陛下每每出行，总会带着他护驾。现如今许多大案交给他办，多少人是在他的剑下。找一个人代替他，被马踢到，滚落到墙角，吐血不止……呵，这种事骗骗别人罢了。” “何必生气？皇后不也说，那是他年轻的时候。”陛下从外面进来，心里却把裴云栖骂了不止800遍了。 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还得给擦屁股。 “以前朕还能持剑勒马，也不比那上场的小将军差。可如今，朕单独骑马时，都提心吊胆的。裴卿这几年为了他那个女人，好几次命都丢了。你说说，他上哪儿继续武艺高强？” 皇后明知道承盛帝为裴云栖开脱，却也说不出什么。 只能硬生生吞下这个苦果。 不仅丢了人，还不能找裴云栖麻烦。 现在的裴云栖“依旧昏昏沉沉”的，不仅没有与宁悦拜堂，更不能进宫谢恩。 就在皇后暗骂裴云栖时，他已经悄悄离了汴京城。 徐瑶蓁正在应付宁悦，根本不知道自己男人说走就走了。 “宁侧妃，怎么脸色不好呀？王爷我也没见上，真的是无法告知你。” 徐瑶蓁的这个敷衍态度，让宁悦非常生气。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碰上徐瑶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靠着肚皮上位。呵，等本侧妃生了孩子，就会是这王府里的嫡长子。那时候，你和你儿子，就会立即滚出王府。” 徐瑶蓁直接翻了个白眼，随后从椅子上站起来。 “王爷就在他的飞羽阁，宁侧妃若是想见王爷，大可随时去。” 随后徐瑶蓁朝着王妃闵若君行了个福礼。 “王妃，妾身先行告退。昨日来府里吃酒的女眷非常多，有一些因昨日的事，略显亏欠，今日在白矾楼又摆了两桌。妾身得过去看一下，招待一下。” 闵若君想起昨日的鸡飞狗跳。 还真的有只大公鸡。 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好，你去吧。别失了咱们是王府的体面。我还要在府里招待其他人，那边就交给你和管家了。” “是，王妃。” 就在徐瑶蓁转身要离开时，被人给叫住了。 是楚姨娘。 她用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眼神望向徐瑶蓁。 “徐侧妃，能不能带妾身一块出去呢？妾身很久没有出门了。” 徐瑶蓁很无语了，她又不是出去玩的。 再说，楚姨娘想出门，和王妃说一声即可。 徐瑶蓁略微思索了下，又看向了闵若君。 “王妃，妾身是不得已出去的。倒也是需要帮手，只是楚姨娘，似乎……帮不了什么忙。” “白姨娘，你跟着徐侧妃去吧。至于楚姨娘，你要想出门，过两日。这两日乱糟糟的，别再添乱了。” 楚姨娘脸色变得很难看，晃晃悠悠的，似乎要跌倒。 闵若君懒得看她表演，摆了摆手。 “来人，把楚姨娘扶回去。” 就在徐瑶蓁刚要离开，宫里的赏赐到了。 他们这些侧妃呀姨娘呀，全都看着一样又一样流水般的好东西，被抬进了空色楼。 而宁悦一扫之前的阴霾，斜了眼徐瑶蓁。 “徐侧妃，能在王府活得好，是需要靠山和强大的母家的。我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徐瑶蓁用帕子挡着半边脸，实则偷乐着。 “谢谢宁侧妃的提醒。哦，我也提醒一回宁侧妃，咱们王府还有个太妃娘娘呢。” 徐瑶蓁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宁悦大声呵斥了她。 “徐侧妃，我才要提醒你。一个被老王爷抛弃的废王妃，如今又与王爷处处作对。这样一个没用的老虔婆，竟然要我这样出身高贵之人去拜见她。呵，论尊贵，该是她来拜见我才对。” 徐瑶蓁吃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无法理解宁悦的脑子。 别说徐瑶蓁，多年来一直与梁太妃斗智斗勇的王妃闵若君，眼珠子都慢慢瞪大了。 闵若君平常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现在居然被震惊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其他姨娘们，全都眼睛瞪得溜圆，都直直看向宁悦。 宁悦自以为她刚说的话，完全让摄政王府这些女人们开了眼界。 又能笑着继续张狂地说， “我可是宁家的大小姐，皇后的亲侄女，就天下比我身份高贵的女人，又能有几个呢？” “是啊。”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宁侧妃说的是啊，我们太妃娘娘，本来还想请您过去坐一坐呢。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说话的，正是梁太妃身边伺候的蔡妈妈。 “老奴是奉梁太妃之命，来请宁侧妃的。既然侧妃如此瞧不上我们太妃娘娘，老奴回了便是。” 蔡妈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徐瑶蓁眨一眨眼睛，忽然朝白姨娘招了招手。 “白姨娘，我们也走吧。” 宁悦死盯着蔡妈妈离开的背影，又看向徐瑶蓁。 “姓徐的，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吧？想看我笑话，你给我等着。” 第320章 马上风了 第320章 “宁侧妃进宫谢恩，是一个人去吧？”白姨娘坐着马车里，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徐瑶蓁。 徐瑶蓁眼睛都没睁。“想要王爷去，估摸着得抬着去了。” 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她嘴里的男人，已经快马加鞭离开汴京城很远了。 为了尽快回来，裴云栖这次都没有坐马车。 一路骑行，向北而去。 “王爷，让曹侍卫留下，不会出什么岔子吧？这家伙，经常控制不住脾气。”凌青很是担心。 “我已经给亲亲留书了，她会安排好一切的。她现在在王府里能够长袖善舞，处理好棘手的事情。而我们，也要把属于我们的战场都清扫了。” 裴云栖这次北上，虽然接的是密令。 到明日，别人就会知道他是“带伤出京”“南下剿匪”等。实则，剿匪事宜不差，而是一路向北。 北边的这个匪徒，与之前抓到的那个姚豹子一样。 现在做了流寇，抢劫过路商人的财物，碰到貌美女人，会抢回去欺辱。 本来本地的官府已经在通缉他，还把他的落脚点也找了出来。 只不过这件事由地方官员把书文递交到兵部后，再转到图臣大人手上时，他看到匪徒的脸时，顿时全身起了冷汗。 立即进宫拜见了承盛帝。 “陛下，此人与之前摄政王处死的那个姚豹子情况几乎一样。当年也是在先帝的素玉妃身边伺候过的侍卫，也在宫内当过职。同样是在素玉妃假死后，突然消失的。” “查，都给侦查清楚。”承盛帝气得头晕目眩。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还在家装病的裴云栖，因一纸密诏，迅速离京。 都来不及与徐瑶蓁告别。 徐瑶蓁带着白姨娘到了白矾楼，这里订了好几个包间。 全都是招待一些客人的。 徐瑶蓁带着白姨娘，挨个包间行了礼，说了两句。 男宾那边，她也过去说了两句话，后面的事都留给了萧敏芝。 徐瑶蓁又回到了萧夫人等想熟的一些妇人，所在的包间里。 刚回来，就听到他们在聊胡老太爷。 国公府的老太爷，今年66岁。 上次还来参加摄政王府的小公子的百岁宴，可是昨日的娶新妇的婚礼上，却未出现。 不仅胡老太爷没出现，胡家人一个也没来。 原因就是胡老太爷的身体。 “似乎人不行了。”有个妇人低声道。“好像是吃了那个药吃多了，突然就……就那个……” 旁边另一妇人接过去说，“马上风。” 看来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徐瑶蓁坐在他们边上，听着这些豪门贵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对，是马上风。也是因为上了年纪了，身边有好多急救的药，没有马上去了。” “宫里的太医去了一波又一波，全城的大夫也请遍了。根本救不回来。” “现在啊，就吊着一口气。” 徐瑶蓁听了后，想到上次听说的事。 “你们也都听说了吧？是太子妃的母家荣府的人，给胡老太爷弄的药。说是吃了能人如猛虎下山，也不怎么伤身体。结果呢，这个药是猛药，最伤身体的。” 英王府的明夫人，忽然冷笑了一声。 她是个直性子，说话不藏着。 “那么大年纪，又喜欢十几岁的小姑娘。经常吃春药，不出事儿才见鬼呢。” 其他的妇人对这件事儿，似乎都挺有兴趣的。 聊了好一阵子。 “明夫人说的正是，年纪那么大，还想着这等事。哼，不出事才怪。” “我看啊，荣家送的那个药……猛药，才叫厉害。现在才出事。” 徐瑶蓁马上说道，“听闻老古大夫之前就给这位老太爷看过的，让他把药停了，好好保重身体的。” 旁边的一个贵夫人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呵，胡老太爷没有小娘子就活不下去。他在这上面，根本不可能听大夫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马上风，最后这口气，估摸着今日就散了。” “真是晦气。” “就是，我还想着跟徐侧妃说一说，邀我们去长公主的百花庄子赏花呢。长公主这庄子，宝贝的很，能去的全都是宫里的娘娘和皇亲。唉，这下全完蛋了。” 徐瑶蓁低头不语。 别人都觉得她是长公主的人，与长公主感情亲厚。实际上，她自己都觉得汗颜。 她跟长公主可以说是，根本不熟。 长公主对她的帮助，无非是因为裴云栖的原因。 现在别人都误会了。 徐瑶蓁也没法解释，只能与众人笑笑。 “徐侧妃倒是看着温婉贤淑，现在又生了摄政王府里唯一的孩子。以后呀，咱们得多走动。” 说话的人，正是英王府的明夫人。 徐瑶蓁的眉毛微挑，她大致是知道这位夫人的意思了。 “夫人说的正是，我自己庄子上有一些果子要熟了，过些时日给夫人送一些去。也给各位夫人的府上，也都送些尝尝。全都尝个鲜。” “那是，那是。” 徐瑶蓁和这些夫人都处得其乐融融。 白姨娘陪着几个妾室说话，这些妾室都在说徐瑶蓁命好，一直在夸。 “白姨娘，我以前一直以为王爷对女人没兴趣。呵，原来还是分人的。啧啧，怎么也想不到，你们王爷，那么冷的一个人，还有那么热烈的一颗心呀。唉呀，这种男儿很是难得。一片痴心，咯咯……” 白姨娘感觉他们都在嘲笑自己。 “是啊，我们王爷心胸宽阔，对女人甚是大方慈厚。王妃也从不重罚妾室，这不，许多人羡慕嫉妒了。眼巴巴地就来给我们王爷做妾呢。” “可惜的是，我们王爷痴心一片。至于那些羡慕嫉妒王府后宅的，我啊，早就习惯了。” 白姨娘看到对方吃鳖，又是一笑。 “不知你是哪个府上的妾呢，我好好认识认识。” 旁边有人提醒道，“这位小妾是国公府的姻亲，现在国公胡老太爷妹夫家里的庶女的庶子的小妾。” 徐瑶蓁听说他们这一边争吵了起来，连忙过来看一下。 正好听到了这一长串介绍。 立即招呼人。“赶紧让这位回家去吧，回家好好准备着。不能再这里坐着了。胡老太爷马上风了，你在这呆着作甚？快走，快走。” 第321章 悄悄跟上 第321章 胡老太爷马上风的事，哪有人不知道的。 他们国公府姻亲家里的七拐八拐的小妾，没有在家里等着胡老太爷咽气的消息，偷跑出来参加宴席。 现在被人认出来。 面红耳赤地带着丫鬟离开了。 徐瑶蓁又故意嘀咕了两句，似乎是在自己说给自己听，实际上边上站着的贵妇们全都听着了。 “哎哟，早听闻荣家的这个药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真是吓人哟。国公府和荣家关系那么好，这下是麻烦了。” 明夫人立即上前拉住了徐瑶蓁的胳膊。 “他们两家的关系确实好。但是徐侧妃，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也就是你总窝在家里不出来交际，知道的少一些。胡老太爷和荣家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后来闹得特别严重。再后来二人全都各自成婚，也都喜欢身边年轻的小姑娘。” 徐瑶蓁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吃了个大瓜。 天啊，这是她能吃到的么？ 怪不得两家能好成这样，国公府愿意帮助荣家干那些烂事。 原来症结在这。 不过，荣老太爷早就不行了，一直将养着。 倒是胡老太爷一直身体不错，可惜，用了那个药…… 宴席还未结束，就收到了国公府的丧事消息。 胡老太爷没了。 各家夫人都觉得不尽兴，要徐瑶蓁一定要再办一次宴会。 “平常也出来吃酒席，自然也会在酒楼里吃。但是，没今日有意思。徐侧妃，你是真的有趣，一定要再办，赶紧办。顺带呀，也驱驱今年的霉运。”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位夫人的意思。 驱什么霉运，无非就是驱除在大喜日子碰上有人死的晦气。 一想到那个死在那事上的胡老太爷，似乎他的死，并不是坏事。 就在徐瑶蓁的车轿回府时候，听到有人喊着。 “快去荣府看热闹，胡家的人去闹事了。要荣家赔命。” 有人还说，胡老太爷尸骨未寒，子孙就这样胡闹。 死不瞑目啊。 徐瑶蓁回王府的路上，听了不少的闲话。 等下了马车时，就见秋大管家小跑着过来。 “侧妃，国公府刚才有人来报丧了，咱们府得有人出面去一趟。我已经派人先送的礼物过去。” “我？”徐瑶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为什么要我去，王妃呢？” “王妃这不紧着生意上的事，碰上丧事都是晦气事，怕影响听香小榭的生意。铺子的胭脂今早刚从南边运来，是春日梨和初夏桃花等制的，全都是新品。现在铺子刚上轨道，王妃是不想让那些事影响了生意。” 徐瑶蓁越发觉着王妃真是个商业天才，她自己应该属于技术人才。 “我们的新产品很重要，让王妃忙她的去吧，其余的交给我。” 随后又问道，“那位闹了事儿了吗？” “只是在院子里闹了点脾气。刚才被皇后宫里的人被请走了，现在又碰上胡老太爷这档子事，估摸今夜是不会回来的。” 谁会在嫁人第二日不回来的，也就嚣张跋扈的宁家人了。 徐瑶蓁心领神会。 “去胡老太爷府上时，让吕侧妃陪着我一块去。” 秋大管家眼皮跳了两下，总觉得徐瑶蓁可能要搞事。 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想出来。 “那我就去通知吕侧妃，去国公府明日还是后日去？” 徐瑶蓁伸出手指点了两下。“后日吧。” 后日是宁悦归宁的日子。 裴云栖还在“卧床不起”“重伤吐血”当中，连进宫谢恩都办不到，自然不可能陪着宁悦回娘家了。 徐瑶蓁选择后日去国公府祭拜，目的就是为了躲开麻烦，也是为了恶心恶心宁悦。 但是她的理由却无比的合情合理。 “唉，今日外出，想儿子想得心难受。我明日要好好陪陪儿子，他看不见我，也会闹的。” 秋大管家立即附和。“小公子天生聪慧无比，只见着侧妃才会笑。这么聪慧的孩子，平生所见仅有咱们小公子……” 徐瑶蓁淡淡地看了眼秋大管家。 要不是知道他这人性子有些傲，真以为是绞尽脑汁来是叫夸赞自个儿子的。 “秋大管家，还有什么事？” “哦，我想看看小公子，哎哟，好些天没见着，想得紧呀。” 说话间，秋大管家从怀里掏出个布娃娃来。 “这是我找汴京城里最巧手的缝衣娘子做的，侧妃，您看怎么样？” 徐瑶蓁忽然就想起那个府内的缝衣娘子。 “咱们府里的缝衣娘子，比外面铺子的师傅比起来，怎么样？” “各有千秋吧，但是要说能做最时兴的上等料子的，还是数汴京城第一楼。” 秋大管家指了指徐瑶蓁现在身上的衣裳。 “侧妃，您最近的衣裳，都是他们那给做的。” 徐瑶蓁挑了挑细柳眉。“谁的产业？” “长公主的。” 徐瑶蓁这下明白了，在汴京城里长公主的产业，背后都有当今陛下的影子。 他们还真是会赚钱。 “侧妃，您想做什么？” 徐瑶蓁略微想了想。“让他们把最软的料子拿来两匹，给我儿子再做两身贴身的小衣裳。嗯，还是让府里的缝衣娘子做吧。不过，可以问问，现在婴孩儿，都时兴什么样的款式？” 徐瑶蓁一进屋，就听到儿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确实是闹开了。 她小跑了起来，嘴里喊着。“娘来了，娘来了。” 到了儿子跟前，就看到小家伙瘪着小嘴，委屈地看向她。 不过一看到她，就把两只小胳膊朝她伸了过来。 徐奶娘马上笑着道，“咱们家小公子，就认侧妃一个。别人都不行，今个儿睡醒了见不到您，闹腾了好一阵子。” 徐瑶蓁把儿子抱时怀里，好一顿哄。 别看儿子平时只认自己，实际上脾气又臭又硬，很不好哄。 抱着儿子在地上转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才算是臭小子不再哼哼唧唧了，这才把他放在了软榻上。 不过，这小子却瞪着眼睛望着徐瑶蓁，生怕她离开一样。 徐瑶蓁又亲了亲儿子脑门。“娘不走，就陪着我们亦儿。” “呵。” 徐瑶蓁发现这小子，居然学会冷笑了。 正逗儿子玩的呢，府里的缝衣娘子来了。 徐瑶蓁看了她一眼。 “李娘子手艺巧，去秋大管家领些银子，到第一楼给小公子买两起最软和的衣料。” “是。” 李娘子离开后，徐瑶蓁马上叫来了永莲。 “悄悄跟着她，看她去了哪。” 第322章 有个合适的 第322章 “侧妃，李娘子只去了第一楼看衣料，也看了好几种婴孩儿的新款式，然后挑了两匹布回来了。哪也没去。” 永莲把这些告诉徐瑶蓁的时候，徐瑶蓁微微皱了下眉。 “难道是我想错了？” 上次李娘子来送衣裳时，看过来的眼神就很不对。 徐瑶蓁把儿子所有的衣物、尿布之类，全部检查了数遍，也没有发现被动过手脚或是沾了药物的。 但是徐瑶蓁从李娘子身上感受到了很深的恶意。 之前那个崔管事自以为事，想拿捏她和听香小榭的人，现在自己掌权大半个摄政王府，这个崔管事也不再生事。 徐瑶蓁是要打发了她，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现在就等这个契机的。 就在李娘子离开听香小榭后，绕了几个弯，从一个小门进了一个院子。 快走几步。 “姨娘，一切办妥了，姓徐了现在极其信任我，要动手么？” “再等等吧。” “是。” 与此同时，在暮安苑的梁太妃，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又一个老东西死了，呵，知道那件事的人，又少了一个。” 蔡妈妈站在边上先是偷看了眼梁太妃的脸色，这才缓缓说道， “王爷不孝，王妃不慈，还得让陛下作主。可陛下与王爷是亲……他们关系匪浅，定然是偏着王爷的。太妃娘娘，去找太后娘娘作主呢？” “不太可能，我连宫门都进不了，陛下是不想见我。根本不可能让我进了宫门。这样吧，后日是宁侧妃归宁的日子，把我那套红玛瑙金镏头面，送给她吧。她不来拜见我，我不能失了礼数。” 梁太妃似乎对于宁悦不来拜见她的事，并不生气。 “告诉她，后日我要去国公府祭拜胡老太爷，她若能早回来，也去祭拜一下吧。” “是。”蔡妈妈虽然不知道梁太妃最终的目的，但还是拿着那套珍贵的头面，去了空色楼。 “宁侧妃，我们太妃娘娘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好好想想，在这个王府里，谁才能成为你的靠山。或者说，谁是友谁是敌，请侧妃想清楚。老奴告退。” 蔡妈妈离开后，宁悦气得要把红玛瑙头面的盒子，要扔在地上。 被高个子丫鬟一下给拦住了。 “这不是一般的头面，这是先帝当年赏给摄政王的，没有比这个更代表身份的了。” “原来是这样的好东西，她怎么舍得？”宁悦的眼神立即就变了。 “曲儿，你来跟我说说。” 别的丫鬟听到宁悦叫曲儿，立即都低下头，默默退了出去。 没一会子，屋里就传来了让人喜爱面红耳赤的声音。 “曲儿，你说得真好，你再说说……嗯？” 空色楼这里发生的事，别的院子还真不知道。 在听香小榭。 徐瑶蓁思谋着怎么能不去国公府上的。 她实在是不想去。 徐瑶蓁舍不得离开儿子，小家伙在她离开家半天时间，就眼泪汪汪的。 虽然哼哼唧唧的，却是一直忍着没有哭。 越是这样懂事，让徐瑶蓁越发心疼。 “侧妃，国公府的人专门跑了一趟梁太妃那，她肯定是要去的。您这边不去，恐怕不太好。王妃为了铺子的生意装病，您这边……” 曹婆子都跟着犯愁。“没有一件好事。” “这样吧，不是说让吕侧妃也跟着一块去嘛。让她陪着太妃去，我晚一步去。” 徐瑶蓁想的是，去的晚点，和那边的女眷随意说两句话，然后就走人。 日子很快到了后日。 宁悦归宁的日子。 她自己去过飞羽阁，在院子外就听到了裴云栖的咳嗽声，还有浓浓的药味。 她就没进去。 “既然王爷起不了身，回娘家我自己回吧。” 宁悦现在又觉得裴云栖也就那么回事儿。 果真如她的“曲儿”说的那样。 现在的摄政王，养尊处优，早些年的功夫，全都扔了。要不然，不可能被马蹄子伤成这样。 宁悦是真的大小姐，一点都不知道。 要是换个人，说不定已经死了。 就是因为“裴云栖”有功夫在身，才活了下来。 “人走了？”从怀里掏出个血包的曹侍卫，拿起茶碗灌了一碗茶。 “咳得我嗓子都疼。” 旁边站的是鲁侍卫，门外还有几个人，防的不是宁悦。 是担心曹侍卫偷跑了。 鲁侍卫看着曹侍卫就笑了起来。“一会子是永莲送吃食过来，你就这几日好好待在屋里。就按照王爷的安排，等王爷回来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王爷突然离开，侧妃没生气？”曹侍卫现在想八卦一下。 反正闲的。 “应该没，正琢磨着去国公府祭奠的事。现在外面可热闹了。国公府的人，昨个儿在 荣府大门口，整整住了一天。后来京兆府尹带着人，才把国公府的人给劝走了。” “国公府与荣府一直都是穿一条裤子。” “呵，胡老爷子死了，他们那一辈子的情谊没了。况且，荣府这些年没少坑国公府。新仇旧怨，不得一起算了。我听说国公府已经在写状子了，要告荣府，要他们杀人偿命。” 这件事，现在整座汴京城的人，都在看。 要么徐瑶蓁没有因为裴云栖不告而别离京，却不生气。因为顾不上。 她吩咐秋大管家备两份礼。“一份交给咱们家这位太妃娘娘，让她带着吕侧妃去，一份我带着，晚点去。哦，帮我去英王府说一声，明夫人约我一同去，我晚点。” 秋大管家立即去办了，不得不夸赞一句。“侧妃真的是会交友，英王府的人性格都直爽，上到王爷下到仆从，大多都上过战场。昨个儿他们家的二小姐刚被退婚了，明夫人恐怕是想让您给介绍夫婿的。” 英王府这件事，是让徐瑶蓁更加清楚明白，人心叵测到底有多可怕？ 荣府的一个纨绔刚死了老婆，他们就盯上了英王府，立即让人造谣二小姐德行有失，与外男拉拉扯扯。 那个男方是个怂的，即使知道事情是假的，也立即退婚。 完全不顾两家多年的情谊和脸面。 徐瑶蓁觉得倒是正好。“我手上正好有个合适的。” 事情都安排好了，翠莲进来汇报了个事。 “侧妃，文姨娘说她也想一同前往。” 第323章 要去母留子 第323章 徐瑶蓁最近越是发现文姨娘，是个很不安分的人。 她不像白姨娘和柳姨娘那样，情绪十分外露。 文姨娘给人的感觉，是极其有才情，又清冷宁静的一个人。 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个人城府极深，对裴云栖又情根深重。 现在裴云栖与徐瑶蓁感情极深，她是觉得是别人对不起她。 却从未想想过去。 过去裴云栖拒绝她多次，也告诉过她，与她不会有多深的感情。 那时候的文姨娘说的很好听。“妾身只要能见到王爷，便满足了。” 又有其父的脸面，裴云栖这才把她带到了摄政王府。 “她想去呀，可她送外男帕子的事，还没彻底解决了。” 文姨娘送给外男的帕子，其他的全都收回来了。 就太子手上那块，对方不给。 好说歹说，就是不还。 但是，太子也未提条件。 帕子也不还。 裴云栖因为忙，只让人盯着了。而徐瑶蓁也是因为忙，把这件事就给忘了。 “让她就在院子里……等等……” 徐瑶蓁忽然有了主意，把翠莲又叫了回来。 “你去回了文姨娘，她可以一同去。不过不是跟着我，而是跟着太妃娘娘。” “太妃？”文姨娘听到这个安排后，有些不满意。 “太妃肯定是要和胡太夫人坐一处的，我跟在边上，像什么样子？” 她还这样年轻，跟一帮快死的老太婆在一起。 徐瑶蓁早就料到她会这样。 翠莲马上按照徐瑶蓁叮嘱了说道，“姨娘不必担心，胡家年轻的姨娘和姑娘，多得数不清。正好您去陪着他们说一说话。” 胡老太爷身边的年轻女子，多的是。 要不然，也不会死在这种事儿上。 那些年轻的姨娘，许多还未足20岁。 胡太夫人，一定会处置这些“妖艳贱货”的。 翠莲看到文姨娘撇嘴，又道，“姨娘，胡太夫人要打发了那些年轻姨娘的，肯定不会给找好的去处。奴婢有个想法，您要是处理好了，正好也能把太子手上的那块帕子要回来。” “我还得见太子？”文姨娘现在也不敢像先前那样轻狂了。 最近她的名声差了，她自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英王府的两位小姐，一直与她亲厚。 可她最近去信想与她二人见面，想去英王府再走动走动，送过去的信，如石沉大海。 文姨娘却听闻，英王府的二位小姐的娘亲，那位对谁都不太能看得上的明夫人，却与徐瑶蓁走得很近。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轻狂，导致名声已毁。 后悔也晚了。 现在只能老实一点。 “你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主意？是你们侧妃给你说的吧？” 文姨娘抿了口清茶。“就像这一等一的龙井茶，你这样的丫鬟，是喝不出好的。山林的甘泉与后院的井水，冲泡出来的味道，天差地别。你这样出身，能有什么见识？” 翠莲却摇了摇头。“奴婢是王府的家生子，自小就在王府长大。与别的丫鬟自是不同的。奴婢听闻过一件事。” “哦，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吧。” “奴婢听闻，当今陛下登基的时候，大赦天下。很多官妓子，都放归了。其中有一部分，就近嫁给了军营里的兵士与低阶将领。” 翠莲瞪着眼睛，按照徐瑶蓁教的一字一字说。 “国公府的胡老太爷，活的时候就是个混不吝。那些年轻女子，也并非个个是贪图富贵的。想来，也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才进了国公府的。即使再爱财，谁愿意陪一个快死的老头子呢？” “啊，翠莲，你这个主意好啊。你要不然到我身边来吧，我身边就缺你这样才思敏捷的丫鬟。我……” “多谢姨娘。翠莲这辈子，就只跟一个主子。” 文姨娘嫌弃地摆摆手。“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瑶蓁听了翠莲的回报后，不由地笑了起来。 “我们摄政王府，还真是人杰地灵。太子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拿了别人妾室的帕子，就是不还。也不知道太子妃怎么看这个事？” 太子妃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即使她知道了，也顾不上多想的。 国公府要过状告荣府，是太子妃的娘家。 其实他们都清楚，给胡老太爷用的药有多猛。 但是，好用呀。 胡老太爷用了大半年，也没怎么样嘛。 况且，有胡老太爷与荣老太爷过去的情分，即使出了事儿，也不会来找荣府麻烦的。 千算万算，他们这些人群算错了。 漏算了一步。 就是意外。 胡老太爷去的太快，从出事到咽下那口气，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什么都来不及说。 也来不及顾及过去的那点情分，不追究这件事。 胡家的子弟，一直被荣府压一头，早就生出了许许多不满。 现在的国公，已经连夜写了折子给陛下。 只不过陛下并未表态。 国公和一府的人，准备另想他法。 “只能喊冤了，必须要把荣府告了。这件事，也是我们国公府正式与太子分割。不管以后谁做太子，谁做上那个位置，我们都要置身事了。” 胡家上两代也都是忠烈之士。 “国公府的风骨，不能折在我们身上。” 国公府与荣府一夜间，关系变得势如水火。 “侧妃，很多人都夸国公府有风骨，没有堕了祖辈们的……” 小圆学着外面的人说话，关键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 “祖辈们的遗志。”徐瑶蓁摇着扇子笑了起来。“国公府堕落都几十年了，现在想起祖辈们了，恐怕是有所图谋。亦或者，他们抛弃了太子。” 徐瑶蓁低声嘀咕着，脑中也逐渐想起梦里的事。 “国公府平日里行事不怎么样，揣摩圣意，倒是有一套。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给咱们王爷找麻烦。毕竟国公府家大势大，这些年与荣府来往密切。现在他们闹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戏。” “嗯。” 徐瑶蓁听到儿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立即来到软榻前把儿子抱了起来。 “亦儿睡醒了呀，真是娘的好宝宝。咱们啊，谁都不理。” 梁太妃在知道自己去一趟国公府，还要带两个人。 “徐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蔡妈妈也打听到了。“她啊，就是个儿子奴，要在家陪儿子。等晌午了才会，真是没礼貌。” “呵，靠着肚皮有了现在的地位。她以为这侧妃之位，她能呆多久。” 梁侧妃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用不了多久，她这儿子，也会是别人的喽。” 正如梁侧妃所言，宁悦回娘家时，宁母与她着重说的便是这件事。 “想办法去母留子，你来做那孩子的母亲。” 第324章 要知难而退 第324章 “去母留子？”宁悦有些不愿意。 “我又不是不能生。等王爷身体好了，我自然要与他圆房的。” “你懂什么？”宁母瞪了这个不成气的女儿一眼。 “是姓裴的有问题，他恐怕，只能有这一个孩子。他自小不得父母喜欢，他的父亲母亲，全都给他下过绝子药。这在汴京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可是，他现在不是有孩子了吗？我还是想自己生。” “你这个糊涂蛋。他要是真的能有生育能力，佑大的摄政王府，何至于只有目前这一个孩子呢？” 宁悦这才明白。 她眼神闪了闪，露出一个笑。“娘，你放心，我肯定是会有孩子的。” 宁母又再三叮嘱。“去母留子，懂吗？” “知道了。” 见宁悦不耐烦，站起身准备走人了。宁母连忙拉住了她。 “摄政王府的人，应该都去国公府去祭拜了。你也去单独给送份礼吧。你是新妇，不应该去，但是你毕竟是宁家的女儿。” “我不去。” “这些都是人情世故。” “什么人情世故？我根本不在乎。爹爹说了，我是他的女儿，我姑姑是皇后，将来天下都是我太子哥哥的。我根本不需要人情世故。别人只会看我的脸色。” 宁母大概觉着也确实如此，便也没再劝了。 宁悦带着众多的礼物回到了摄政王府。 知道王妃称病不见外人，又是一阵冷笑。 “真是无能，天天只会装病。这么大一个王府，都要落到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贱人身上了。” 此时的徐瑶蓁，正在国公府看笑话呢。 她自然是偷偷看的。 本来让文姨娘跟着梁太妃来国公府，一是让她出来放放风，免得关在院子里又想害自己。二呢，让她把太子那的帕子要回来。 徐瑶蓁都给想好了理由。 就想试探一下太子，是不是真的…… 你想到竟然是真的。 太子故意在偏角地方等着，像是无意中落单一样，到处在找人。 自以为是偷偷跟着的文姨娘，立即小跑着上前。 “参见太子殿下，妾身有事想……” “文娘子，是想孤么，孤亦是。”太子上前一步，抓住了文姨娘的手。 文姨娘被吓到了，向后退了两步。略微镇定了下，道， “妾身是有一个小计策，想献给太子殿下。” “请说。” “太子殿下可听闻在陛下大赦天下那年，有官妓子嫁给军队士兵这事。” “竟有这事，请你慢慢说来给孤听。” 说来说去，二人站在小林子角上，说了快一个时辰了。 等徐瑶蓁再见到文姨娘的时候，发现她脸色绯红。 徐瑶蓁刚才只看了一会子，便让永莲悄悄盯着，她还要与明夫人说事。 她们坐在夫人那席，吕侧妃陪着梁太妃，一直与国公府的胡太夫人在一起。 徐瑶蓁又听明夫人说了一会子八卦，直到离开国公府时，才见文姨娘慢悠悠地回来了。 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梁太妃这次是听胡太夫人一直哭诉，听得头疼病犯了。 也没有注意到文姨娘的异常。 徐瑶蓁看了一眼并未说话。 上了回府的马车后，永莲低声汇报刚才看到的。她的小脸也红了。 “太子真是孟浪。不仅没有归还文姨娘的帕子，听了文姨娘的主意后，不停地夸赞，二人还对了几句诗。太子那几句歪诗，听着奴婢都觉得尴尬。文姨娘还夸赞他。只是……太子忽然把文姨娘给抱住了。” “我的天……”徐瑶蓁顿时觉得最近是闹大了。 “回去后，通知文姨娘，她并没有把帕子要回来，继续关禁闭。没有王妃和我的允许，不准出院子。任何人来见她或是给她送东西，都要先通知我。” 徐瑶蓁回去后，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 “这事闹大了，这个太子……” 徐瑶蓁之前就觉得太子很不对劲，现在已经确定了，真的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呀呀……” 看着儿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她烦躁的心，也暂时安定了下来。 “还是娘的亦儿最乖。” “嗯。”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嗯哼个什么，但是徐瑶蓁听了就高兴。 “他们都想着给你爹和娘找麻烦，咱们亦儿啊，给娘想个法子？” “哼。” 徐瑶蓁立即叫来了奶娘。“要拉屎了。” 徐瑶蓁坐在摇椅上想着事，宁侧妃爱闹腾，麻烦事不少，但是那些都是有一件解决一件的。 但是，文姨娘这件事，麻烦很大，很大。 裴云栖又不在家，即使在家，这件事让他知道，又不知道会如何动怒呢。 想了好一会子，徐瑶蓁突然有个主意。“永莲，跟我去一趟瑶云轩。” 王妃闵若君为了铺子生意装病不想去，府里的事，她总得管的。 当徐瑶蓁把太子的孟浪之事讲完后，就见王妃整个人都呆住了。 表情都僵着，过了好一会子，扭过头看着徐瑶蓁。 “徐侧妃，你莫不是开玩笑吧。文姨娘当初为了咱们王爷，可是连娘家都不要了。” 徐瑶蓁这才知道还有这种事。 “只是她不要了娘家，也要跟着王爷，我以为她这辈子对王爷是死心塌地。” “这里是国之都城，到处是繁华景致。波斯的商人，海上的珊瑚，高大的琼厦，看得人眼花缭乱。眼迷了，心也就迷了。” 闵若君看徐瑶蓁还能说出这种话。 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可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你还能被迷了眼？不过咱们王府的富贵，也不是别人家能比的。那些王公贵族，哪家不羡慕和眼红。即使这样……文姨娘她……” 徐瑶蓁道，“文姨娘既爱财，又爱名声，自认清高，才情高，喜欢被人捧着。咱们王爷哪有时间陪着她？况且，当初王爷就说过，不会给她什么情情爱爱。她一定要跟来，孤单寂寞，本就是该受着呢。” 说完这些，徐瑶蓁又叹了口气。 “不是要为难她，如果她真与哪个郎君有意，王爷也会放了她。可是太子……” “太子目的不纯，文姨娘又不知道天高地厚。”闵若君沉思了片刻。 “即使王爷在家，也不会现在情况更好。总归，文姨娘是太闲了。” 闵若君想到一件事。 “长公主的百花庄子要办宴会，让她去帮忙吧。正好也让太子明白我们的态度，知难而退。” 第325章 要弄到手 第325章 文姨娘在听到让自己去长公主的庄子上时，一开始是有些担心的。 担心太子看上自己的事，被别人知道了。 可是，王妃和徐瑶蓁都没有说别的，只是叮嘱让她不要出门，要尽心尽力为长公主的宴会做事。 文姨娘立即行礼谢恩。 “多谢王妃，多谢徐侧妃。” 徐瑶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文姨娘，在国公府上，你离席了好一阵。我也使人去找你了，可惜国公府太大，没找着。长公主的庄子上，可不比别的地方，不要乱走动，也不要与外面的人接触。尤其是外男。” 徐瑶蓁觉得还是把话说的直接明了一些。 否则依这位清高的性子，恐怕是听不懂的。 “文姨娘，你也知道你最近的名声是怎么回事？你那块帕子，如今还在太子的手上。这件事但凡要传出一点，王爷的脸面、你的名声，还有我们整个摄政王府的脸，全都玩完。虽然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但是，你不能和他接触。这件事，王爷和王妃，会处理的。” “妾身只是在私会的时候，与人题诗来着，也不知道那块帕子怎么就落到了太子的手上。” 文姨娘觉得特别委屈。 “你也别觉着委屈。”闵若君长叹了口气，其实心里明白，都是文姨娘搞清高才子佳人那一套惹的祸事。 已经是王爷的妾了，还没有一点自觉性。 “记住这次的教训吧。之后去长公主那里，做事要更稳妥些。我派府里的婆子和丫鬟跟着你，你身边的先留在府中。” “秋嬷嬷是秋大管家本家的亲戚，之前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着。也在宫中呆过两年。长公主的事情非同一般，年纪小的丫头什么都不懂。” 心里觉得很委屈的文姨娘，顿时来的精神头。 这时，一个身着深蓝色的款罩衣的婆子，从外面走进来。 头发梳的没有一丝杂乱，走路声音很轻，来到了几人近前。 “老奴给王妃请安，给侧妃请安，给姨娘请安。” 秋嬷嬷说话中气十足，显然平日里就是个极其利索的人。 文姨娘心里是满意的。 这么一个精明强干的婆子，跟在自己身边做事，极难有做不好的。 “长公主信任我，王妃和侧妃信任我，以后就麻烦秋嬷嬷了。” “该老奴做的，定然慢死不死。请姨娘不必客气。” 说话间，秋嬷嬷就给跪下了。 秋嬷嬷的气场很强，整得文姨娘心里面有点发慌。 “好，好，起来吧，不用行此大礼。” 秋嬷嬷跟着文姨娘离开后，徐瑶蓁不由好奇。 “王妃，这个人是哪来的，看着很是厉害。” 闵若君轻轻笑了，笑得很随意。 “我们王府的底蕴深着呢，你慢慢就了解到了。” 徐瑶蓁不得不赞叹闵若君的法子好。“确实得有个厉害的人盯着文姨娘才行。我们又不能把太子的腿拴住。” “太子觊觎臣子之妻妾一事，陛下也知道的了，前几日在朝会上发了好大的火。” 闵若君知道一些的。 “当时很多臣子都心虚，包括在殿外等着太子的那位詹先生。他们啊，都盯着别人的妻妾。都觉得别人的东西好。现在太子转眼就把这件事忘了，大概还想着让王爷没脸。” 徐瑶蓁听着也是闹心。 “希望文姨娘能明白。” 话是这么说，但是徐瑶蓁知道，文姨娘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要不然就会在和太子“偶遇”时，帕子的事被太子三言两语遮了过去。 “王妃，要不要找个合适的人，给文姨娘介绍介绍。” 徐瑶蓁觉得这步是尽早要走的。 闵若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王妃被吓住了，侧妃，这是您跟王爷商量的？” 回到听香小榭后，夏莲才试探地问道。 “王妃似乎被吓住了。” 徐瑶蓁看了眼桌子上的点心。 “王爷就如这盘点心，现下只有这一盘。已经摆在了我的桌子上，不可能再分给别人的。而且，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我觉得好，其他人未必喜欢这个口味。正如王妃，她是从来不喜欢这味道的。” 要不然，闵若君与裴云栖，也不会成婚十余年，一直都相敬如冰。 徐瑶蓁叹了口气。“他俩但凡有一个人与对方有情谊，又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基础，就没我什么事了。” 夏莲这时候才明白这一点。“原来王妃对王爷这盘点心，也是不喜欢的呀。那就难怪了，王妃都不怎么妒忌您。” “王妃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已经是预定的皇商了。还有长公主帮助，她又出身官宦人家。以后的人生路，必定辉煌无比。比窝在这个王府里，不知道强了多少。” 徐瑶蓁自己有无比庆幸，闵若君与裴云栖并未有子。 正在夏莲闲聊的时候，就见秋大管家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徐瑶蓁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秋大管着走过来的时候，还走四处张望。就像是担心被人看见他一样。 “秋大管家，你在作甚呢，鬼鬼祟祟的。”小圆忽然从旁边跳了出来。 她这么一整，确实把秋大管家下了一跳。 “唉呦呦，唉呦呦。我这颗心脏哟，唉呦呦，吓死我了。” 小圆看到秋大管家真的被吓到了，跑到徐瑶蓁旁边，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侧妃，秋大管家就像做了贼一样。嘿嘿，好有意思。” 徐瑶蓁挥了挥手。“赶紧给大管家上杯热茶来。” 秋大管家喝了一大碗茶后，长长吁了一口气。 “你就是碰到什么事儿了？”徐瑶蓁猜到不会是好事儿。 要不然，一项稳如泰山的大管家，如今也乱了分寸。 “现在是两难呀。”秋大管家快愁死了。 “现在有件事，总觉得不说比说了更好。可是不说吧，似乎对不起王爷。但是说了吧，觉得更对不起王爷了。” 徐瑶蓁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是谁的事啊？” “是文姨娘的事儿。唉，刚才明庭自己偷偷跑来跟我说。太子殿下，这一次，已经下定决心……下定决心……” 徐瑶蓁低头抿了口茶。“他要干什么？” “他要把文姨娘弄到手。” 第326章 杀人都可以 第326章 徐瑶蓁觉得太子疯了。 可是在梦里的太子，也是很疯魔的。 要不然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但是，比起现在这个狂妄自大的太子，似乎还差一些。 徐瑶蓁一点都不明白。“也不知道太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他身边那么多女人，怎么就死盯着文姨娘不放呢。” 秋大管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是现在这件事，也把他吓坏了。 “侧妃，怎么办？” “只能是先稳住一头了。文姨娘明日就要去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上了，先躲一段时间吧。” 徐瑶蓁还有一件事要交给秋大管家。 “英王府的明夫人，觉得萧敏芝很不错。本来我牵红线，做中间人，应该把这件事从头管到底的。可是我毕竟年轻。而且我父母已故，需要个五福全人来给敏芝与许二小姐做他们的媒人更合适。他们二人灾难颇多，找个五福全人，也图个好彩头吧。这个人的身份必须得高贵些才行。秋大管家，你去给想一想，哪个人更合适。” “容我去查查，不过明庭还没走，看那意思，是想见您。” “让他穿侍卫的衣服带过来，别让人看见。” 秋大管家带着穿着侍卫衣服低头紧跟的明庭过来听香小榭的时候，还是让人看见了。 是崔管事。 她最近没怎么盯着徐瑶蓁了，但却发现有个生面孔的男人，进了听香小榭。 她立即跑去告诉了文姨娘。 本来崔管事是白姨娘家的亲戚，能来摄政王府做内管事，是白姨娘费了好大劲呢。 可崔管事记恨徐瑶蓁下她面子，想着找机会报复回去。可是白姨娘不让她乱来，和她不是一条心。 “都是些没用的。”崔管事就来找文姨娘。 结果就看到文姨娘正在收拾箱笼，一幅要出远门的模样。 “姨娘，您这是要上哪里去？” “长公主的百花园子要开宴会，需要一个帮他们张罗的人，我正好擅长，王妃就让我去的。你……” “文姨娘，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着长公主的事。其它的，交给老奴。” 说话的正是秋嬷嬷。 她冷眼看向崔管事，给崔管事吓得一激灵。 “你是哪位妈妈，看着面生。” “哼。”秋嬷嬷冷笑了一声。“我是以前跟着王爷的，后来王爷年纪大了，我就去庄子上了。现在文姨娘需要一个帮手，我就回来了。” 秋嬷嬷朝前走了一步。 “崔管事，甭管什么事，也没有长公主的事儿重要。明儿一早，我们姨娘就要为长公主办事去了。你的事若是要紧，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一群窝囊废。”崔管事离开后，一边走一边嘟囔着骂。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空色楼的外面。 她拍了下双手。“怎么把她给忘了？” 与此同时，徐瑶蓁终于见到了梦里的这个人。 在梦里的明庭面色阴沉，看她的眼神，永远就像淬了毒一样。 但是现在的明庭，看上去眼神温和，甚至有些神思不属。 徐瑶蓁放终于放心了。 这个明庭真的是把梁侧妃，哦梁茹静看的重要。 终于是心甘情愿听命于裴云栖了。 徐瑶蓁这才慢慢说道，“据说，陛下想用你当耳目，你做好了，会有赏。你恨不恨？” 明庭微微愣了一下。 他是没想到，裴云栖是真的，什么都跟眼前这个女人说。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娇媚无比，一个靠着肚子上位的女人，却也颇有手段。 把裴云栖迷得神魂颠倒，连命都能不要那种。 就这样一个柔弱无骨、靠着魅惑和手段从一个卑贱的妾室，爬到如今王府里的侧妃。 王妃之下权势最大的第二人。 就这么个女人，竟然脑瓜子还挺好用。 明庭这次很是郑重地给徐瑶蓁行了一礼。“侧妃，您也知道我和她的事。我不能没她，正如裴云栖不能没你。所以，即使为了她，让我杀人，我都可以。” 徐瑶蓁没想到，这个明庭一上来就给自己拿了个大的。 “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我要的，是你能够衷心我们王爷。等此间事了，王爷一定不会亏待于你。你也知道，当年老王爷藏的那些宝贝，全都是给你们母子的。可是，好多东西是贪墨而来的。现在呢，这些都进了国库。但是，你表现好，不仅能与妻儿团聚，还会得到一大笔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 徐瑶蓁没好意思说，那些东西都进了当今陛下的私库。 而明庭听了后，沉默了许久。“我想见一见我儿子。自他出生后，我从未见过他。” 徐瑶蓁心中暗爽。 “我见过两回，与你长得倒是极为相像。” 徐瑶蓁用手指弹了下自己的袖子。“孩子的身体很好，很健康。离了府，不会被府内的人针对，反倒过得轻松自在。” 梁茹静在府内，因为一直被关禁闭，那些狗奴才，见她失势。平日里，各方面用度和吃食上，都会死命克扣。 还是徐瑶蓁回府后，这种状况才得到缓解。 徐瑶蓁的话，让明庭又沉默了一会。 明庭用力握了握两只手。 “他们真的过得很好吗？” 徐瑶蓁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和王爷又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你自己做事掌握好分寸，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答应的你会让你们夫妻父子团聚，更不会食言。他们母子现在过得很好，日子过得很平静。你自己更清楚，你不见他们更好。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可不会像我们这样善良。” 徐瑶蓁又看了眼现在衣着侍卫服饰的明庭，蓄了发，确实看着很养眼。 相貌上，是与裴云栖有个五六分相像。 皇室的血亲血缘，果然是霸道。 “明庭，你来找的不应该是我。而是要事无巨细地禀报给陛下，你不是做了陛下的耳目了么？” “前次已经报告过了，据说陛下发火了。”明庭有些心虚，他是担心陛下的怒火会牵连到自己。 徐瑶蓁一下就看出来他的想法。 “再报告一次，陛下会奖赏你。一定要事无巨细。” 第327章 满头黑线呀 第327章 明庭离开后，徐瑶蓁就在想象当今陛下得有多火大。 “唉，还真是不容易。算了，瞎操什么心，我们忙自己的吧。” 明庭想要看老婆儿子，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除非太子能与他们和睦相处。 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 徐瑶蓁甩了下手里的帕子。“所以啊，我们就继续等着就成了。也不是只有我们摄政王府，有好戏看的。太子那里，也一样有好戏。” 徐瑶蓁就不明白，太子难道有受虐倾向？ 她知道文姨娘是一向清高，不爱理人。除非在诗词歌赋上，能与她说上一二。 才会给一丁点好脸子。 就这么个有那么点不知所谓的性子，却特别迎合酸腐文人的口味。 汴京城那些士子贵公子们，全都迷文姨娘迷得很是了不得。在诗会上，若是能见上文姨娘一面，均等等无比的荣幸。 要不是文姨娘过了线，在帕子上题字题小诗，送给这些人，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拘着她。 徐瑶蓁比谁都清楚，女子在这个世上，活的是有多艰难。 “如果她略微收敛一些，我和王爷都能容得下她的。” 之前裴云栖提过的，要逐渐把后宅的这些女人放归。 但是，这些女人个个都是家里有背景的，所以她才没有理会。 可现在，似乎可以从文姨娘身上试试。 徐瑶蓁朝着曹婆子招了招手。 “曹妈妈，你觉得在咱们汴京城哪个才学不错的贵公子，是可以能入文姨娘眼的？” “侧妃。”曹婆子被吓死了。“你是要把文姨娘给送人，而不是送到庄子上？那她，肯定会去死的。” 徐瑶蓁满头黑线。“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是要把她们都要送走么，可是，不能随便送。毕竟都是高门大户的贵女出身。我琢磨着，先得找着下家，有了合心意的人。王爷再找机会去跟他们提，给一些补偿。不过，不能坏了名声。” “没有多大的可能。”曹婆子直接就开始泼冷水。“侧妃，那些女人进咱们王府，都是各有目的的。而且有咱们摄政王府的名头，对他们的母家好处多多。谁会扔掉手里的好处，去拣那些没用的小情小爱呢。” 徐瑶蓁顿时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梁茹静那事是没有被人曝出来，是他们行动快，掩藏得好。而且，梁家一直都是摄政王府的姻亲。 少一个梁侧妃，也不会少了王府的助力。 别的人，却说不准了。 徐瑶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最是自视清高的文姨娘，是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曹妈妈，别的人不好说，可文姨娘一直都是看重情爱的。先拿她试试。要是成了，别的人也就好办了。” 曹婆子叹了口气。“只能如此，希望能顺顺利利。我去好好打听打听。” 徐瑶蓁点头。“找个合心意的，以后有摄政王府给她撑腰，又做的是正头娘子。怎么也比现在要好。” “是，正是如此。”曹婆子不停点头。 虽然知道王爷心里只有徐瑶蓁一人，可整个汴京城，还没见过给哪个小妾找男人的。 真的是离经叛道。 不过，以徐瑶蓁的性子，也算是能说得过去。 要不是徐瑶蓁，也不会有如今的摄政王妃。天天往外跑做生意，见她一面比谁都难。 曹婆子还听闻，王妃闵若君买了一套私宅，长公主借的银子。 “唉，怎么都越来越不一样了。” 曹婆子觉得是自己年纪大了，理解不了了。 但是事情，她是要去给办好的。 对于文姨娘这件事，曹婆子倒觉得不难。 毕竟文姨娘才情名声响亮，多的是爱慕她的京中贵公子。 曹婆子离开后，徐瑶蓁摇着扇子叹气。 “女人真难啊。” 而曹婆子刚出听香小榭，感觉身后一直有脚步声。 她猛地转过头。 大叫了起来。“崔管事，你跟着我作甚？” 崔管事走到近前。“曹妈妈，我是看到有个陌生男人进了听香小榭。就想问问，那人是谁？毕竟我是后宅的管事，后宅进了男人，总得问一声的。” 曹婆子看她虚情假意的模样，冷声道，“王爷的侍卫，来跟侧妃汇报王爷身体的情况。自打王爷卧病在床后，自觉病容丑陋，连侧妃都不见的。” “原来如此呀。我还以为……” 曹婆子没理会她，转身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陛下的御书房上放着一封密件。 承盛帝揉着眉心，坐在龙椅上，神情极其难看。 李大监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一下。 生怕惹怒了陛下。 “去查一下裴卿的那位文姨娘，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就让太子鬼迷了心窍。” “是。”李大监没动地方，也未说话。 是个如鬼魅般的黑影，在他身后出现。 应了一声后，便有消失不见了。 李大监这才敢向龙椅位置靠近一步，低声道， “其实摄政王之前就有提过，要把那些妾室全逐渐遣散的。” “那也不是他个不孝子可以沾染的人。”承盛帝大怒不已。“看看暗地里弹劾太子的折子数不胜数，朕一直给压着。他不想着如何取得群臣信任，却是这样的不争气。他是要活活把朕气死吗？” “陛下息怒。”李大监只能劝慰着。“陛下息怒，气大伤身。毕竟太子不足双十之龄，好些东西，还需要陛下慢慢教。” 承盛帝刚才激动地站起身，现又慢慢地坐下了。 “教？恐怕是教不会的，亦或者，他从不领情。” “太子还是孝顺的，日日都会给太后皇后请安，也会来跪见陛下。” 承盛帝发完火了，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要说孝顺，还得是裴卿那刚几个月大的儿子啊。据说是只对亲娘笑，连亲爹见了，都绷着小脸。” “可不是。”一提到那孩子，李大监就不由地笑了起来。 “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那么一丁点，就那样懂事。看样子，长大了也是个孝顺娘的好孩子的。” 承盛帝不禁有些羡慕。“朕上次有事未见到，下次等这孩子进宫，朕要亲眼再见见。” 当天晚上，承盛帝就看到了关于文姨娘所有一切的汇报。 越看越生气。 “太子是有病吗，人家不理他，他还越来劲了。受虐狂吗？ 朕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太子这边手里正捏着一条帕子，闻了又闻。 正这时，太子妃走了进来。 “殿下，胡家写了诉状要告我荣府。明明就是那胡老太爷年纪大了，还日日不离女人，却把这种事，赖在我们荣府头上。殿下，你得给想法子呀。” 第328章 听了一夜的墙角 第328章 徐瑶蓁刚收到一个好消息，就是萧家与英王府联姻了。 请的中间人，是图大人的夫人。 这样全福的正值年岁得当的夫人，并不算多。 “那家人知道许二小姐这么快又与他人订了亲，昨个儿还到英王府去闹。结果被一个瘸腿的家奴，把他们全打出去了。” 英王府的奴仆，不论男女，基本全都是上过战场的。 瘸腿的，那是在与敌军作战时受伤所致。 但是身残不影响战斗力，那家人去了十来个，都打不过人家一个身体有疾的人。 “连半日都不到，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汴京。” 徐瑶蓁听着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就觉得好笑。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最终还是自食恶果。” “就是，就是。”小圆又说起另外的事。“王爷一直在飞羽阁修养身体，任何人不见。今早，崔管事拿着一个食盒，给王爷送了过去。说是空色楼的那位给亲手做的。而曹侍卫是直接拿去喂了狗。” 小圆又忽然叹气。“真是浪费东西。他们不吃，给小圆我呀，我不嫌弃的。” 一屋子人，都被她给逗笑了。 “说不定下药呢。”徐瑶蓁看着因此愣住的小圆。“王爷的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这个崔管事，就像条泥鳅。谁得热，就往谁那边滑。”小圆在院子里碰到过好几次崔管事。 “她最近总在咱们门口晃，还真是条好狗。” “不用管她，她什么也看不到，查不到，自然就会离开。” 徐瑶蓁很清楚，一定是明庭那日来的时候，被崔管事看到了。 “让她再蹦达些时日，等她再犯错时候，打发出去。” 就在徐瑶蓁想着舒坦几日的时候，秋大管家来了。 徐瑶蓁现在是看见他就头疼。“大管家，还有什么事？” “是宫里的人来了，留了句话就离开了。” 徐瑶蓁顿时不想听了。 秋大管家微低着头，似乎没看到徐瑶蓁不耐烦的表情。继续说道，“宫里人只是留话，说是太后娘娘很想念小公子，又想与侧妃聊天。看侧妃您什么时候有空，带着小公子进宫拜见。” 徐瑶蓁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不去。” “上次去了差点丢半条命，我儿子都吓坏了。” 这时候，躺在软塌上的小婴儿，忽然“嗯”了一声。 徐瑶蓁摇了几下扇子，朝儿子扇了两下。“唉，我们亦儿也知道那是个可怕的地方，不想去。” “嗯。” “哈哈……”徐瑶蓁又骄傲了，觉得儿子太厉害了。 “嗯。” 秋大管家看旁边几个丫鬟也跟着傻乐。“侧妃，小公子今日可否……拉屎了？” “奶娘，奶娘。”徐瑶蓁这才想起来。 儿子拉屎的时候，会“嗯”两声。 徐瑶蓁一点都不想进宫。 更何况，自家男人外出，还未回来。 “过段时日吧，我儿子上次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现在呀，丁点动静仍是听不得。” “是。” 秋大管家刚出听香小榭，就有人从不远处的树后钻了出来。 “哼，男人。” 只是当她刚离开，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同样哼了一声。 “死婆子，看我不收拾你。” 这个正是永莲。 不一会，一个胖嘟嘟的人影，慢慢从树上爬了下来。 正是小圆。 她从树上下来时，气喘吁吁的。“永莲姐，你爬得好快。” 永莲伸手在小圆的身上拧了一下。“你最近又肥了，这样不行。” 小圆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我不要饿肚子。侧妃说我这样好看。” “这个老虔婆总想着给侧妃找麻烦，我们得想法子收拾她一回。”永莲把袖子往上挽了下，似乎是要与人拼命。 “永莲姐，下药吧。” “不行，这样一来，这个死婆子一定会怪在侧妃身上。她现在只要有不顺之事，就会怨是侧妃的原因。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小圆虽然人年纪最小，但是够机灵，马上想到一条妙计。 “永莲姐，我觉得应该这样，她不是现在在巴结空色楼那位么。那最好让他们狗咬狗。” “哦，那怎么做？” “夜里时候……” 徐瑶蓁还不知道，自己的丫鬟本事越来越大 了。 阴人的手段，是一套又一套的。 夜里，一个人影悄悄来到了窗下。 朝屋里丢了块小石头。 随后捏着鼻子嘀咕了两句。“我看侧妃今夜又是与曲儿在一块了，真是的，每次都会把我们赶出来……” 睡在屋里的人，听到窗后人的嘀咕，困意瞬间便没了。 立即翻身下床，套了件外衣就出门了。 跟着前面两个人，往空色楼去了。 不过她知道空色楼还有个小门儿，绕过去，试着推了一下。 发现这个小门并没有上锁。 欣喜之余，立即进了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 忽然间，感觉主屋那边，有一些不太对的声音。 连忙走了过去。 整整听了一夜的墙角。 …… 徐瑶蓁是第二日早上吃早饭时候，听小圆把昨晚她与永莲的功绩说了一遍。 “嗯，一定不要把自己暴露了。确实先让他们狗咬狗一段时间，这些时日，我们先解决别的事情。” 同时，听了一夜墙角的崔管事。 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先是睡了整整一天。 睡醒后看天色还早，先去找白姨娘探了探口风。“姨娘，最近似乎空色楼那边总有不好的传闻传出来。我这个做管事的，实在管不了呀。” 白姨娘最近老实了不少。“你啊，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管不了的，去找徐侧妃吧。王妃在忙着自己的大事，府里的大小事，现在大多都交由徐侧妃处理了。” 崔管事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对白姨娘越发看不起。 “这样没骨气的，迟早要被赶出去。” 出了桃花苑，在半道上碰上了府里的缝衣娘子李娘子。 二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分开了。 崔管事发现李娘子并未去听香小榭送衣裳，而是去了柳姨娘的沁心居。 第329章 阴魂不散纠缠不清 第329章 “崔管事，你今日作甚去了，好些事情要你管的，却找不着你的人。”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一向对所有人严格的崔管事，在自个儿屋里睡了一天。 其实秋大管家很清楚，现在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崔管事，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里了呢？” “我……我去给侧妃出门买东西了。” 秋大管家明知故问。“哪个侧妃呀？” “是空色楼的宁侧妃，她想吃荔枝，这时候汴京的铺子只能买到荔枝煎和荔枝膏，鲜荔枝还要再等几日的。” 实则，现在汴京城，已经有铺子开始卖新鲜荔枝了。 只不过比较贵。 秋大管家突然笑了起来。“崔管事，以后需要什么，和府里的采买说一声便可。不就是个荔枝么，今早咱们府里已经从南边运来了几筐了。给各院的主子留了一些，其余的作为人情已经送到汴京各贵府和衙门了。每年呀，不管是南边的鲜果，还是北边的肉狍子，咱们王府是从来不缺的。” 崔管事的额头上，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她用袖子把湿汗刚擦完，听到秋大管家道， “空色楼那位不好伺候呀，今早有位管事的头还被宁侧妃的茶碗给砸了。既然你能伺候的好，以后就主要负责空色楼的事务吧。” 崔管事心中大喜。“是。” 秋大管家早上安排的人，专门惹怒宁侧妃，是徐瑶蓁让其安排的。 他也想看看，到底这个崔管事要干什么？ 成天往空色楼晃，是个人都知道她要往上凑。 大概除了本人觉得她做得很隐秘吧。 秋大管家都想笑。 却还是一本正经地与崔管事说教了一番，等人走了，他摇了摇头。 “从来不知道大腿为何物，注定没有前途啊。” 以为自己抱上大腿的人，不仅只有崔管事一个。 还有已经到了长公主庄子上的文姨娘。 她正在见一个人，现在是根本不屑与对方说话。便与一旁的秋嬷嬷说了这个人的来历。 “她啊，是乔薇灵身边的丫鬟。乔薇灵你知道吧，她让人找了我好几次。就是她总跟我说，女人也要绽放光彩。所以呀，我那会子越发觉着，我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秋嬷嬷毕竟见多识广，先是点了点头。“文姨娘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放眼整个汴京城，很难找出第2个像您这么有才学的。其实，您可以把您的才学传授给别的女子。那些闺中的女子，还有没了丈夫又需要识文断字的女人。他们啊，一定是真正崇拜您这个女先生的。” 秋嬷嬷献给文姨娘塞了一盘的甜枣，伸出大拇指在文姨娘眼前比划了两下。 “要说才学高的女子，您可以排这个。但是呢，那些本就在家学就不错的才子们，不缺与您水平相当的人交流诗歌词赋。他们夸赞您，无非是想嘴上占些便宜罢了。如若不然，也不会跟您要帕子这样的贴身之物。从始至终，未曾从心底真的尊重过您。 您可以想想，以前教的那些女学生，哪个不是极度尊重您这位先生。姨娘，但凡都说甜言蜜语的，多的是口蜜腹剑之人。” 文姨娘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久。 忽然抬起头，看向秋嬷嬷。“嬷嬷，你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听你这样说，忽然觉得那些人真是肮脏。他们本就不在乎我的名声，拿我的题诗，并不是真正欣赏我的字和我的诗。而是拿出去炫耀。” 文姨娘清高归清高，前段时间也确实飘了一下，糊涂了。 现在经秋嬷嬷这么一提点，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她又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长公主，王妃，她们，全都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们，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文姨娘紧紧抓住了秋嬷嬷的双手，眼圈红红的。“嬷嬷，我先前也只是想着一个人，跟着他，好好过一辈子。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心里不装任何女人。我的心也就慢慢冷了下来。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原来也是个人，心里也能装进女人。可那个人不是我。 嬷嬷，我不甘心。” 秋嬷嬷自然明白文姨娘的，拍了拍她的手，扶着文姨娘坐在椅子上。 又给沏了杯热茶。 “老奴我啊，其实原来心里也装着一个人。可是后来发现，情爱啊，是最难得又最不值钱的。那个人可不像王爷这么正直心善，他骗走了我的一切。最终，抛弃了我。我也最终明白，女人想要过得精彩，过成不一样的，必须得学会自立自强。咱们女人，一点都不比他们男人差。” 文姨娘掏出帕子擦了擦泪。 “其实我知道，王妃把我打发出来，是为了避开太子的纠缠。冷静下来以后，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糊涂。可……” 文姨娘有些哽咽。 “我不得王爷喜爱，性子也不招人喜欢，除了诗词歌赋、读书作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做女先生，做你想做的。”秋嬷嬷的声音大了些，又忽然低了下来。 “先前只觉得姨娘你是个轻漫性子，现在看来，应该是性子单纯，容易被人挑唆。才着相了。听闻长公主准备在国子监建女学，同陛下提了几次。以长公主的性子来看，若是国子监的事不成，定然会另辟蹊径，开女学的。” “真的？” “自然是的，王妃的意思，也是让您找对自己的路子。若是做成了，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女夫子了。最了不起的那个。” 秋嬷嬷现在看文姨娘，越看越顺眼。 又提点了一句。 “那个乔薇灵从未安任何好心思，她把荣七的嫡妻喂了几次毒药。那个女人也可怜，如今也失去的生育能力。所以荣府才不处置她，毕竟荣七身边女人数不清，就只有乔薇灵给生了一个女儿。” 文姨娘点点头。 立即吩咐人，找借口把乔薇灵派来的丫鬟给打发走了。 只不过，现在有另一拔人，悄悄混进了百花庄子。 这几人的行踪，徐瑶蓁也马上知道了。 她是气得七窍生烟。 “简直是阴魂不散，纠缠不清。 “赶紧给我备车，去百花庄子。我倒要看看，谁敢乱来。谁敢下我们摄政王府的脸面？” 就在徐瑶蓁准备出发时，一个帖子到了她手上。 “太子妃找我作甚？” 第330章 太子妃有请 第330章 太子妃找太子拿主意，想着让国公府别把这件事闹太大。 前次，陛下已经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国公府顺着陛下的意思，不要再闹个不停，便是最好的。 可是国公府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要跟荣府杠到底。 其实他们都清楚，这是国公府正是要和荣府划清界限。 不再站到太子这一边。 不仅是态度明确，行为也很明确。 要太子妃母家--荣府，给国公府一个说法，要和他们打官司。 之前上折子陛下把这件事压了下来，现在准备告状。 他们这个级别的，大理寺接了后，肯定要报给陛下。 全汴京城知道的事，陛下也不可能再压下来。 一定会让大理寺好好审，好好查，给苦主一个说法。 他只会不明白国公府为了一个死去的人，非要把关系搞这么僵。 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太子就更不明白了。 想来想去，他就让太子给摄政王府下帖子。 王妃现在不管这些事儿，帖子就到了徐瑶蓁这。 徐瑶蓁见过太子妃，与容七长得很像。 一看就是兄妹俩。 所以她觉得，相由心生。那这位太子妃在心性上，也不会与荣七相差多少？ 所以她并不会觉得太子妃好相处，更不想去。 秋大管家劝道，“不去不行的。太子妃亲自下的帖子，咱们王府必须有个人去。王妃要管铺子，还要和长公主一块儿弄相对的事情，根本腾不开身。” 所以只能是徐瑶蓁了。 徐瑶蓁抱着儿子亲了两下，“能有什么事儿？会有什么事儿需要咱们王府出面的。” 徐瑶蓁想着，不会是太子妃知道了文姨娘的事儿，来要说法吧。 “那件事，跟咱们府和人均没关系。问题都在太子身上。” 徐瑶蓁连忙又道，“只要太子不来纠缠，我们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秋大管家却摇了摇头。“恐怕是想让咱们王府做和事佬，这件事，你心里得有数才行。” 徐瑶蓁这才明白太子妃要干什么？ 都被恶心的要吐了。 “他们自己当年做下的孽，靠着那一点过去的不清不楚的情份，维c的两府的关系。国公府这几十年，帮着荣府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现在想借机抽身出来，荣府肯定不干呀。 “这种烂骨头的事儿，让我做和事佬，他们还真敢想？” 骂归骂，气归气，可太子妃的相邀，真的是不得不去。 “妾身徐氏，见过太子妃。”徐瑶蓁来之前，又把各种规矩又来了两遍。 她现在越发懒散了。 之前进宫拜见皇太后时候，才把那些规矩和行礼，过了一下。去了皇宫一圈，忘得也差不多了。 怕的是太子妃找借口为难她，要不然徐瑶蓁才不会学这些。 太子妃亲自过来把徐瑶蓁给扶了起来。 “徐侧妃，同本宫不必如此客气。我和太子与裴卿都是相熟的，你们又是皇亲，本就是一家人。” 徐瑶蓁被太子妃的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 宾主落座后，徐瑶蓁才发现太子妃只请了两三个命妇。徐瑶蓁只看着眼熟，却有些叫不出来。 但徐瑶蓁会猜。 这些人一定是太子妃请来的帮手，在荣府与国公府的争锋一事上，定然是站在荣府这边的。 徐瑶蓁与他们点点头。 在各自做了介绍后，徐瑶蓁知道其中一个是谁了？ 大理寺左少卿的夫人。 萧敏芝是右少卿，年轻有为。而大理寺另一位少卿，却是要比他大上许多。 基本和萧将军年岁差不多。 这位夫人，一直斜着眼睛看徐瑶蓁。 那种鄙视，一点都不带睁眼的。 永莲站在徐瑶蓁身后，狠狠斜了这位夫人一眼。 “啪”地一声，这位夫人拍了一下桌子。 “徐侧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丫鬟居然敢藐视我，我可是大雷寺左少卿的嫡夫人，你只不过是摄政王的一个妾……” “南夫人，好了。”太子妃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今天主要是商议目前最紧要的事，眼下国公府一点都不松口。大理寺那边也收到了国公府递交的诉状，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徐瑶蓁听着太子妃嘴里是左一个“我们”，又一个“我们”。 这是强拉入伙呀。 徐瑶蓁冷眼看着这一切，一直不作声。 那几个夫人，争先恐后地胡说八道。 尤其是那位大理寺左少卿的南夫人，一直说个不停。 “太子妃，这就是国公府不识抬举。他们现在是靠着祖上的福荫才有今天。以后还是要靠太子，真是不知好歹。我看呀，让国公府好好尝尝太子的厉害，在公务上为难为难。自然就会退缩。” 其他夫人一一附和。 “正是，太子妃，这事不必理会。想那国公府，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太子是储君，谁敢得罪未来的……” “是啊，将来可是太子的天下，国公府一定不会与太子作对。如今，恐怕是表面上硬撑着。背地里啊，说不定躺在被窝里偷哭呢。呵呵……” “谁说不是呢，太子妃不必把国公府放在心上。” 太子妃听来听去，越听越是火大。 “叫你们来是给想办法的，不是让你们来激化两府之间的矛盾。赶紧想办法。” 随后太子妃看向徐瑶蓁。“徐侧妃，你也说说呀。现在佑大的摄政王府，基本都是你在管。你所看到的，想到的，与普通内宅夫人定案不同。” 徐瑶蓁暗想，她说什么说。 她来这，本就是走个过场。缓和一下太子和自家男人的关系，等以后找太子算账的时候，也是有理可依。 毕竟，她来过，也想找机会与太子说上两句话。 就在徐瑶蓁想着怎么把眼前的事搪塞过去，从外面传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太子妃姐姐，我来晚了。” 不仅是徐瑶蓁，还有其他的夫人，都朝外看去。 一个穿着粉色褙子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笑意，看似极其亲切。 徐瑶蓁一眼就认出了她。 乔薇灵 而且，乔薇灵身上那件衣裳料子，徐瑶蓁同样是一眼看得出来。 现下禁止用的料子。 素云锦。 第331章 在偷情 第331章 徐瑶蓁嘴角带着笑，看着走进来的乔薇灵。 见对方又是一副装模作样的作派，她与旁边站着的永莲嘀咕了一句。 乔薇灵进来先是与太子妃行了礼，眼睛就朝徐瑶蓁看过来。 “原来是你呀。摄政王的侧妃，呵，出身小门小户的市井之家，也配与我们坐在一处。” 徐瑶蓁同样冷哼了一声。“荣家的一个小小的妾室，居然敢公然指责陛下的决定。我是摄政王的侧妃，是写进皇室宗亲族谱的，并上了皇家玉牒的。 “哼，你一个妾室，只给你一点脸，叫你一声荣七小夫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现在是太子妃请贵妇们品茶，你居然敢随意闯进来。若是在我摄政王府，碰到这样没规矩的，直接打出去。” “你……”乔薇灵没想到徐瑶蓁现在这么厉害。“你不过是靠着肚皮把男人绑住的，算什么本事？” 徐瑶蓁现在才不惯着她，立即站起身，走到乔薇灵跟前。 “啪”拍照就是一巴掌。 “你居然敢质疑陛下的决定，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是想让太子妃被陛下斥责吗？” “你敢打我。”乔薇灵捂着被打疼的那边脸，就要扑过来打徐瑶蓁。 “姓徐的，我要你死……啊……” 她还未到徐瑶蓁近前，被永莲一脚给踹了出去。 永莲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乔薇灵，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向乔薇灵。 “荣府的一个小妾，也敢在我们王府的侧妃面前造次，真是胆大包天。荣府也是豪门贵族，居然放任你一个小妾在外惹是生非。我们摄政王府可不是随意任人欺凌的，这件事绝对没完。” 本来还在看好戏的太子妃，立即站起来。 旁边几人也全都走过来，要拉徐瑶蓁。 徐瑶蓁躲开他们的拉扯，朝他们一个个看过来。 “本以为太子妃请我来是要与我拉近关系的，没想到是要折辱我。这件事，我会告知王爷的，告辞。” 徐瑶蓁带着永莲，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只不过刚出东宫，在门口碰到了刚下马车的太子。 徐瑶蓁立即迎了上去。 “妾身拜见太子殿下。” 徐瑶蓁的美貌，是在汴京城出名的。太子一眼就认出了她。 暗道裴云栖真是好命，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拥有。 “原来是徐侧妃。今日太子妃宴请各家女眷，怎么徐侧妃这么早就要离开吗？这还不到午膳时间呢。” 徐瑶蓁叹了口气，又用很慎重的语气道， “荣七的小妾指责陛下的决定，妾身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才离开。另外，切身想提醒一下太子。过去那些不能动的东西，比如衣物，比如人，还是不要动的好。妾身多言了，告辞。” 本来徐瑶蓁想同太子试着要一下文姨娘的帕子，可又一想，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太子一定不会给。 要是再说点别的，失脸面的会是自己。 她迅速告辞了。 “孤还以为她想跟我套近乎，说两句就走了。真是的，本太子有这么吓人吗？” 太子问自己的侍从。“嘶……她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属下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殿下，明先生他们已经在书房等着您了。” 走了几步后，太子又停下了脚步。“现在需要慢慢与摄政王府修正关系，还指着他和国公府去说和呢。姓裴的这次娶宁侧妃时候，伤得不轻，现在还起不了身。咱们也不能落井下石，呃，以后啊，看到这个徐侧妃都尊重一些吧。这个女人，可是姓裴的命根子。” “是。” 太子与自己的几个幕僚，在说事的时候，他的侍从急匆匆地进来了。 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太子过了半晌，才回过神。“那个荣七的小妾，怎么又来了。以前指着她帮着和那个女人搭上关系。到现在，那个女人都爱搭不理的。既然如此，孤也没必要再理会她了。” 侍从又低声道，“这位小夫人身上穿着一件粉色褙子，属下专门带人过去看了，确认是素云锦。” 太子顿时感觉头上一片乌云飘过。 “把她赶出去。太子妃也真是的，净给孤惹事。快，把人给赶出去。” 本来太子妃正觉着头疼，就见太子身边的人，来了有五六人。 “呼啦”一下把正喝茶的乔薇灵给围住了。 带头的那个一摆手。“拉出去。记着，给她换件衣裳。” 乔薇灵被赶出了东宫。 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外衫不见了，里面的薄衫都能看到里面的肚兜的颜色。 即使乔薇灵迅速钻进了马车，她丢人现眼的样子，已经被人看到了。 太子妃没想到太子会这样厌恶乔薇灵，更没想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居然敢把先帝禁止的东西穿在身上。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东宫。 “以后这个女人，不准她再来东宫。因为她，我们给擦了多少屁股。她那名声，除了荣七，谁还会要她？” “可她……她能出谋划策，我们和国公府的事情，她更给想了个好法子。正要细说，太子你竟然把人赶了出去。把她的外衣剥了，也没给她套一件。” “不会有事的，她反正名声已经那样了。不差这一回。” 太子妃又听闻太子命令让人以后对徐瑶蓁好一些，总觉得这件事怪。 她身边的嬷嬷忽然道，“不会是太子看上了吧……啊，请太子妃责罚。” 太子妃现在哪有心情想这个。“无妨。太子这人，对女人是很挑的。不会去想着臣子的女人，何况谁不知道那个姓徐的是裴云栖的心头宝。应该是太子想修复也摄政王的关系，就是不知道母后那边，会不会因此生气？” 太子妃身边的另一个嬷嬷，与太子妃耳语了一番。 “怎么可能？”太子妃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真的看到他俩在一起了？” “是的，老奴见过至少两次，确实是在偷情。” “贱人，居然敢害我。”太子妃的眼睛里，迸射出要杀人的目光。 第332章 本不存在的人 第332章 太子妃感觉自己被骗了。 被一个叫乔薇灵的贱人骗了。 “把她给我找来。”太子妃下了命令后，又把人叫了回来。 “把荣七给我找来。” 荣七最近在忙一笔生意的事情。 太子最近的花销越来越大，他稍微有些吃不消。可是为了荣府的荣耀，只能想法子。 现在荣七非常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把柳家人完全踢出了太子的队伍。 如今更加后悔的是，柳家人擅长的生意，现在都成了长公主的了。而柳家人，也成了长公主的家奴。 当初他就不该因为嫉妒心作祟，彻底放弃了柳家。 现在他自己赚的金山银山，有些跟不上太子花钱的速度。 尤其是最近几日，太子居然把长公主百花庄子附近的两个庄子，全花重金买了下来。 太子不缺庄子。 荣七实在理解不了。 正在想钱的事儿，下属来报，太子妃请他过去。 荣七现在不仅是因为钱的事儿，还有国公府的事，都让他焦头烂额的。 他们这一代，荣家的儿子不少，自然盯着未来荣家家主的人不少。荣七也不例外。 要不是发生柳家的事，现在的荣七的生意，绝对会是扶摇直上。 他现在的生意，在多方面被打压。 每每都有长公主的身影。 长公主身后站的是陛下，荣七也不能撕破脸。 只能吃哑巴亏。 到了太子东宫后，还有些不耐烦。“姐姐，我这正忙的，有一批瘦马进来，我得好好盯着，免得那些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给吓到了。” 荣七最赚钱的销金窟般的地方，就是他的“百乐园”。 里面有全国各地来的瘦马，也有身软年轻的小倌儿。其它娱乐项目也不少。 每一个人都是赚钱的工具，都得好好培养。 太子妃脸色不好看，盯着荣七。“你那个二夫人，与你感情如何？她做的那些事，你知道吗？” “她不就是过去定过亲，就是太子姐夫身边的谋士詹先生呀。现在是在詹士府做副主薄吧，是个得用的人。之前在柳家的事情上，我若是听了他的，现在恐怕不必如此被动了。” “他真有用？”太子妃忽然问道。“太子觉得他很一般。和明显是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那要分什么事儿？朝堂上的事姓詹的是不大行，但论人情世故，靠男色拿下那些贵妇们，他是有手段的。” 荣七敢这么说，那是因为詹文司成功过。 “什么样的人，用他得用的地方，哪有人是全能的？” 姐弟二人又聊了应对国公府之事，太子妃就提到乔薇灵的话。 “和国公府联姻吧，表弟前段时日正好夫人病故。本来我看上了英王府，现在英王府与萧家结亲，请的大媒是图夫人和曹家的老太君。国公府的事，得好好谋划一下，不能像英王府那样，一下就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 在荣七离开时，太子妃不得不提醒他。 “那个女人让你的小夫人穿一身素云锦，招摇过市，惹是生非。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清。她手上的人，还有先帝手里的那些东西，她什么时候愿意交到太子的手上。” “姐，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个也挺好。”荣七很有生意头脑，为人极其精明。很多事，站在外围，比太子妃看得明白。 “乔薇灵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又朝三暮四。谁不知道她心里有裴云栖那个家伙。这样的女人，就是那个什么素玉道姑一手培养起来的。 “姐姐啊，那个素玉道姑，曾经的素云妃，只能是更加很辣。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内库，查了一些过去的来往交情。居然没有关于以前素云妃的记录。大内的档案库，我也进不去。 “但只要是在宫里呆过的人，内库就会有各种来往记录。我怎么查都没有。” 荣七也是从柳家的事上，吸取了教训。 处事更加谨慎小心。 太子妃面色凝重，“没有记录？” “我会想办法查一下。” 对乔薇灵身后的道姑素玉，极其感兴趣的，还有徐瑶蓁。 刚秋大管家来禀报，王爷回府的时间，需要延后。 碰到了棘手的事。 而这期间，就需要徐瑶蓁来斡旋这件事。 任何人想见裴云栖的，她都要找理由给挡回去。 “王爷是查什么事情，为难了？” “素玉妃曾经的手下，也是个匪徒，也曾在宫里当过差。” 徐瑶蓁自然就想到之前死的那个。 她印象非常深刻。 “姚豹子，即使曾经的大内侍卫，又做了贼匪。” 徐瑶蓁本想着等裴云栖回来后，再进一次宫。 再听听太后，说说过去的事。 一定要确定那个曾经的素玉妃，现在的道姑素玉，是伤害自己全家的幕后主谋。 现在都不用进宫听太后再详细述说。 总觉得就是这个女人做出的事情。 徐瑶蓁这时候脑子是无比的清醒。 “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做贼去做匪的，而且一个两个都是这种情况。那其他人呢，曾经素玉妃带进宫里做大内侍卫的，肯定不止这两人。” “想办法查查，当年与他们关系好的，或者同一批侍卫当中，还有哪些人消失了。” 徐瑶蓁记得裴云栖曾经提到过素云妃，似乎是陛下突然就喜欢上了。 徐瑶蓁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怪。 “说不定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是从头被骗到尾的。这位素云妃的出现，如果是被早就安排好的呢？如果……” 徐瑶蓁的梦里，其实对这些人的印象极为模糊。 现在想来，继续幕后黑手，她没有直接接触到。 但不妨碍她去推向各种可能性。 “如果是一个该出现的人，出现在皇宫，那她肯定需要一个新的身份。需要给她向上的台阶。 “当时皇后本来就不受宠，先帝那任性妄为的性子，完全可以通过打压皇后，再给其翻身的过程中，把一个陪伴在皇后身边有情有义的小宫嫔，逐渐宠幸。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人质疑这位宠妃的来历。” 秋大管家越听越觉着，就像是徐瑶蓁亲身经历过一样。 “侧妃，我怎么觉得这个素云妃出身很有问题。王爷也让萧大人在宫里查。这个女人，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徐瑶蓁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半句话。 “一个不存在的人……” 第333章 浓浓的阳刚之气 第333章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 或者说，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宫里的人，出现了。 但是这个人除了较好的外貌之外，还有一个不堪的过去。 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宫里。 但是她出现了。 还有了一个让人无法追溯的过去。 徐瑶蓁立即提笔写了封信，让秋大管家寄给裴云栖。 “送信的时候，再把我庄子上制的果干，给王爷拿一包。让他也甜甜嘴，别太辛苦。我和儿子都挺好的，在家里等他回来。” “是。” 在秋大管家离开一 会子后，小圆“噔噔噔”小跑了进来。 “侧妃，我趴在屋顶上看到了。那个崔管事，一直在咱们院子外面晃。我还见她是从空色楼出来后，绕过来的。” 徐瑶蓁听了后，烦躁地用扇子扇了几下。 “你蹲在屋顶上，自己小心一点。瓦片很滑的。” 徐瑶蓁等到屋里没人了，又看了一眼吐着泡泡睡得很香的儿子。 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早就知道，先帝的素云妃是个厉害角色。 其实现在和梦里，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素云妃一直没见过。 这个女人，是造成自己家人惨死，让自己自小失去至亲，人生也如浮萍般飘零。 梦里的这个女人，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 徐瑶蓁只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就能挖出这个女人的来历，一点点找她算账。 徐瑶蓁刚想要挨着儿子躺下，曹婆子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侧妃，宁侧妃的人去了飞羽阁，非要进去。被侍卫挡在了外面，他们嚷嚷着要找宁侧妃和王妃作主，要惩治府里这些不听话的侍卫。” 徐瑶蓁知道这几个奴婢，是皇宫里来的。 每一个颜色都很好，应该是皇后派给宁悦，想让她们几个帮助宁悦固宠。甚至，夺宠。 只不过成婚当日，好巧不巧，这几个胆大的奴婢制造了一起“血案”。 “摄政王”的身体，到现在都没恢复。还在病榻上躺着呢。 徐瑶蓁眼睛眯了眯，想到了什么？ “深宫多寂寞，真是可怜。曹妈妈，去找你儿子，让他把侍卫里长得最好看的和身材最好的，编成两队。白天一队，晚上一队。主要围着空色楼附近巡逻。最好再弄出点什么动静来。” “明白，明白。”曹婆子欢快地拍了拍手。 “这件事交给我吧，不就是让那些没沾过男人的姑娘，被男人的阳刚之气所吸引嘛。这个太容易了。” 看着曹婆子轻车熟路地说着这件事，又急匆匆离开了。 徐瑶蓁总有一种错觉。 曹婆子对这个“男人的阳刚之气”，所带来的冲击力，似乎很熟悉啊。 她是知道曹婆子的丈夫，去世多年。 徐瑶蓁摇着扇子看着门外，轻轻抿了抿唇。“还真是找对人。” 当天夜里，就有一个不长眼的小偷，摸进了摄政王。 在被视为追赶的时候，他不小心闯进了空色楼。 又一不小心，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正好掉进了那几个从皇后宫里出来的婢女的房间，一阵慌乱后，这几个婢女看到落在地上的小偷的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时，立即腾出一张床啊。 “这位小公子，你且在这里养伤。外面的人不会找到这里。” 鲁三牛看着这几个婢女，如狼似虎地盯着他。 心里有些害怕。 暗想，要不是为了王爷和徐侧妃，他是怎么也不会牺牲色相的。 “各位姐姐，家里遭了难，这他没办法走上这一条路。别人告诉我，院子大的都有钱。我一到汴京城，就发现这里的院子最大了。” 几个婢女听了后，全都“咯咯”地娇笑了起来。 “是啊，这是王府，院子当然大了。” 翌日清晨，几个婢女刚出门，回头就发现这个小贼跑了。 正感到惋惜时，有一个婢女连忙冲他们说， “几位姐姐，快到门口去看。王府里的侍卫，怎么那么好看呢？” 她们几个站到空色楼院子门口朝外望，就看到门外巡逻的一队侍卫，要么长得帅，要么身材健壮。 浓浓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本就寂寞难耐的几人，眼睛都直了。 一个个用力吸着气。 “男人的味道。” “是啊。在宫里只能闻到死太监的臭味。” “哎呀，如果能让我和他们在一起，死也值了。” 故意在空色楼附近巡逻的这些侍卫们，个个耳聪目明。他们当中有一大部分，都还没有成家呢。 听到这几个婢女胆大妄为的话，并不觉得厌烦。反而心潮澎湃。 巡逻的更加卖力了。 三日后，徐瑶蓁得到的消息，便是双方全都眉来眼去。 “侧妃，要是真发生点什么的话，那不就糟了。咱们摄政王府的规矩，可是很大的。侍卫和丫鬟之间发生奸情，双方都要受到严重的惩罚。” 徐瑶蓁看着曹婆子又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现在除了崔管事外，谁还盯着咱们这儿还有王爷的飞羽阁呢？” 曹婆子动了动嘴。“没有了。” 徐瑶蓁点了点头。“那些侍卫，有许多没成家。空色楼院子里的丫鬟，大多是宫里出来的。规矩教养是不错的，也都石门短词。只要人品还说得过去，嫁给府里的侍卫也不是不行。” “哎呀，万万不可啊。”在曹婆子的眼里，这些的全是皇后的眼线。 徐瑶蓁完全不当回事。 “她们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全都是自由身。怎么就没有权利过自己的小日子了？非要把一辈子搭进去啊。等着看吧。” 只要有有一对能成的，后面的事自然就好办了。 徐瑶蓁本来还等着好消息呢。 结果就见小圆一步一跳地跑了进来，小丫头还没说话，脸色先红了。 小圆用两只手捂在自己的圆脸上，晃了晃上身。害羞的不行。 “侧妃，奴婢看上一个。” 徐瑶蓁眨了眨眼睛。“你再说一遍。” 小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奴婢看上了。” “你看上谁了？” “一个男人。” 徐瑶蓁都想把这个不懂事的丫鬟给轰出去呢。 第334章 送小娇娘来了 第334章 徐瑶蓁拿起手上的扇子，迅速扇了两下。 然后抬起摇扇，在小圆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看上谁了？不管你看向谁，你可要想好了。” “侧妃，又想什么？我娘说，看上的男人就得赶紧弄回家。要不然就是别人的了。” 徐瑶蓁连问的欲望都没有。 “把男人弄回家，你就不能当我的丫鬟了。可你年纪小，也没做过管事。在咱们王府里吧，跟着去打打杂，要么捯饬捯饬花草。那时候，别说月例银子没现在多，好吃的也没有了。四季换的衣裳，果干、水果，肉食，还有咱们经常去外面买的那些好东西，以后都没了。” 徐瑶蓁一边说一边看小圆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眼睛越来越圆，眼神都直了。 “哎呀，不行。没什么也不能没吃的，而且奴婢的娘说了，奴婢得跟着你。” 小圆皱着光洁的眉头，长长叹了口气。 “好吧，奴婢还没到能养男人的年纪呢。先养肚子吧。” “行了，今天小厨房做了蒸羊肉，你去端一碗，和他们几个分着吃了。和夏莲拿二两银子，让王府的厨房今儿个多做些乳酪，咱们院子里面能吃一碗。” “噢，好的，侧妃，奴婢就跟着你。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要了。” 小圆欢快地跑出去了。 一旁的曹婆子完全呆住了。“她到底看上谁了？她才十二三个小丫头，起什么心思不好。居然想男人。” “曹妈妈，你也说了她是个小丫头。不知道被哪张脸给迷住了。也就一个一时半会儿。谁还没年轻过呢？” 曹婆子翻了个白眼。“咱们院子里的丫头，不满20岁，不能放去成婚。” “多盯着点空色楼。” “知道，知道。” 徐瑶蓁是终于能歇一会儿。 她挨着儿子躺下，闭上了眼睛。刚抬起手想摸一摸儿子，突然坐直了。 徐瑶蓁刚想夸儿子的话，现在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奶娘，拉屎了。” 这小子醒了也没看她，拉屎也没“嗯”一声。 徐瑶蓁真是白夸他了。 刚才一躺下，就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 好在没有紧贴过去。 不过徐瑶蓁，也明白自家儿子，绝对是个芝麻馅儿的。 拉完了臭，换了尿布和衣裳，奶娘把孩子抱进来，轻放在软榻上。 “咱们小公子，真是个省心的孩子。拉臭别提多顺利了，一点也不哭不闹。比我家以前那几个小子，好带多了。” 徐瑶蓁转头看向儿子。 这小子正露着无齿的笑，眯着眼睛朝她要抱抱。 两只小胳膊，甩了又甩。 徐瑶蓁把儿子抱起时候，哼了一声。“就知道欺负你娘亲，没忍心的。” 亦儿又冲着徐瑶蓁乐，挥舞着小胳膊，用力扑进她怀里。 徐瑶蓁的心瞬间就化了。 拍了拍儿子的小屁屁。 “我们亦儿这么爱笑，这么好看。长大了不能对女孩子这样笑，会让人误会。” “嗯。” 徐瑶蓁怀疑这小子成精了。 刚跟儿子玩了一小会，就见曹婆子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侧妃，不好了，那堵墙要被拆了。” 徐瑶蓁能想到的，就是被加高的暮安苑的那堵墙。 把梁太妃与摄政王府，彻底隔绝开来。 这事是裴云栖安排办的。 也确实被别人举止点点阵子。 但梁太妃平常总跟人说，要与裴云栖这个不孝子断绝关系。 他们这母子关系，这一行不存在。 而她梁太妃，最不想的，就是沾这个儿子半分光彩。 可梁太妃有如今的脸面，就是因为她是裴云栖的亲娘。 但是她这种难听话，跟人总说。 听的人多了，那么也不觉得母子决裂，会是作为人子裴云栖的问题了。毕竟这个娘，就是个拎不清的。 徐瑶蓁站在台阶上，看着远处宁悦亲自指挥着人，把那堵墙推了一小半。 原来被封的门，也都露了出来。 “看样子，她俩是关系好起来了。” 夏莲走过来递给了徐瑶蓁一碗冰酪。“崔管事现在是两头跑，从空色楼出来后，经常会半道上折去暮安苑。” “嗯，今日厨房做的冰酪味道不错，给赏钱吧。” 徐瑶蓁吃了小半碗，把余下的放回夏莲的手上。 “把定期给暮安苑的孝敬停了，既然要回到摄政王府，就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吧。这个事，你找一下秋大管家，让他找账房把以前的账目理一下。暮安苑，不用特殊对待了。” “是。”夏莲是摄政王府的家生子，心里就有本账。 “平常王爷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给暮安苑的孝敬，比以前在府里的还要多。王爷赚钱也甚是艰辛，时不时还要被那些大臣盯着。真够艰难的。” 徐瑶蓁点点头。“连你这个小丫鬟都能看明白的，可有些人，只想着不停占便宜。更是不知好歹。” 徐瑶蓁就觉得那个梁太妃心里有问题，她和身后的梁家，要是没有裴云栖，他们什么都不是。 “找人去一趟梁家，就说王爷身子不适，梁老爷的事，暂时办不了。” 徐瑶蓁回到听香小榭后，就看到秋大管家正伸脖子对着自己儿子乐。 嘴里一直嘟囔着“小公子长得好”“啊哟，小公子长得真好”“哟哟，小公子看我了……” 两个奶娘和小圆、翠莲在屋里伺候着的，听到秋大管家一个人嘀嘀咕咕的，都忍不住偷乐。 秋大管家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娃娃来，还是他在外面找那个厉害的缝衣娘子做的。 反正不是府里的。 徐瑶蓁都怀疑这个秋大管家，是不是碰到爱情了。 秋大管家年纪不大不小的，却似乎对成婚的事情，都不太上心。 但最近频频让这个缝衣娘子，给自个儿的儿子做东西，是真的很有问题。 徐瑶蓁把秋大管家又重新打量了一番。 留这两撇小胡子，看着不算太正派。一双眼睛，转一下一个主意。不转的时候，就知道没憋好屁。 徐瑶蓁看来看去，都觉得秋大管家不像个好人。 她连忙说起了梁家的事。 “之前梁老爷因为参与卖官的事，被陛下斥责，一直不得启用。他的儿子甚至整个梁家，都受这件事影响了。若不是我们王爷，一家子现在去喝西北风了。” 秋大管家应声道，“他们呀，可不消停，我知道他们最近又跟着去放印子钱了。” 这些事，徐瑶蓁并不意外。“咱们府这个梁太妃也有参与吧？” 秋大管家都查清楚了。“还是她带的头，而且还有国公府的胡太夫人。她俩呀，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不，今日悄悄从偏门上门，来找太妃了。” “胡老太爷的事，还没解决。这位胡太夫人一身孝衣，跑别人家作甚，绝对没好事。” 徐瑶蓁猜得不错。 之前胡老太爷留下二三十个美娇娘，胡太夫人本来想把这些全卖窑子里，解自己心里的恨。 结果萧将军的副将来了，把这些小娘子全给要走了。他们要赶往前线，正好可以给那些近期立了功的低等武官，安排了婚事。 这里面，就有两个颜色特别特别好的。 胡太夫人留了下来。 今日上摄政王府来，就把这两个也带来了。 第335章 这一步错了 第335章 徐瑶蓁还不知道，胡太夫人上门来找梁太妃，除了遭人烦之外，还带了两个颜色好的小娇娘。 胡太夫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搅和摄政王府。 她就是心里不平衡。 就想着让摄政王府跟国公府一样混乱，而子弟们一个比一个不成器。 要说国公府混乱，过去的老国公在的时候，确实是这种现象。 那时候也是几十个小妾，只不过慢慢宠了曲英翁后，就只喜欢其一个人了。别的小妾，也逐渐打发了。 老王爷对女人还是不错的，全都给了丰厚的家资，把她们一一安顿好了。 而那时的老王爷年岁不大的，与现在的死在女人身上的胡老太也不一样。 不管从哪方面说，梁太妃一直都算是过得很好。 但她知足。 而国公府的这位胡太夫人，从未出阁时就嫉妒梁太妃的美貌，嫁人了嫉妒摄政王府的权势，再后来，更是眼红现在摄政王府的风平浪静。 这一代的摄政王，更是得陛下重视，权势比以前任何一任的摄政王都要大。 胡太夫人就时刻热衷于瞎搅和。 她这心思，梁太妃年轻那会就看不出来。还与之交往，就是想看对方达不成心意，一个人气的要死的情况。 “呵呵，你可来了，我都想你了。”梁太妃今日重归摄政王府，心情极好。 “来人呀，给胡太夫人上碗冰酪，把扇子摇起来。” 梁太妃又朝胡太夫人招手。 “快坐吧，我让他们把冰在井里的荔枝拿来。现在来尝个鲜。” 荔枝最近刚上市，价格高昂。 而且，好的最鲜的都是各家自己的门路，在市场上出现的那些，都没这样的好。 胡太夫人吃了一大盘后，觉得舌尖有些发疼，又喝了一碗淡盐茶水，这才有空说话的。 “我府里的那些女人，全都送出去了。可有两个我舍不得，就找你商议下，该怎么办？” 胡太夫人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以前总被胡老太爷骂。 甚至胡老太爷还拿梁太妃的会说话不得罪人之事，用来教育她。夫妻二人的关系，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差。 一直到几乎反目的地步。 所以胡老太爷死了，胡太夫人没什么感觉。子女依然与过去一样，对她尊重有加。 而国公府的事，自有现任国公她的长子来管。 梁太妃看了眼似乎胖了些的老闺蜜，笑了起来。“看样子，你的日子比以前舒心多了。” “我现在得学你，操心少点，也能显得年轻些。” 梁太妃又看了眼胡太夫人那皱巴巴的脸，实际上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可站在一块，就像是两代人。 只能说是一个过于显老，一个保养的太好了。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旁边站着的两女，被摄政王府的豪华给勾住了。 她二人心想，一定得想办法留下来。 可惜的是，老摄政王死了。 现在这位年轻的摄政王，据说长相俊美，却在前些日子与皇后的侄女成婚时，被马蹄子给踹伤了。 到现在还卧病在床。 她俩都琢磨好了，即使不能伺候人，也要在这里生活。 摄政王府上上下下，全都写着一词： “毫无人性” 她俩只要日子过得好，别的不图。 男人嘛，还是算了。 而她俩全是聪明人，眼睛就看向梁太妃好几次。 如此贵气的女人，一定不好惹。 梁太妃也同样看了她俩一眼，无声地笑了。 轻轻点头。 虽然双方要说的意思不一样，但是现在就是相互需要。 胡太夫人一个人还在那叨叨着，根本不知道人家几个人，已经用眼神交流过了。 “唉，你可真是要操碎心了。刚和那个不省心的儿媳妇和解了，又跑出来几个小妾找你麻烦。唉，我都替你感到难过。偌大的一个摄政王府，你这个婆母，做得还真委屈。不就是几个妾，都骑到你头上了。” “哦，还行。”梁泰菲是懒得理她。 那两个跟过来的瘦马，虽然都站着，全都用袖子挡住了脸。 都露出了很无语的表情。 “毕竟是侧妃，上过皇家玉牒的，与一般的妾不同。” “那还是妾。”胡太夫人提高了嗓门。 “你以前对付老王爷的那些妾室，手段颇多。让她们都极度的怕你。现在自己儿子跟前的妾，你就没辙了？我跟你说，把你那些手段使出来。他们……” “好啦。”梁太妃懒得听她废话。 “把人留下，你先回去吧。走的时候，再拿些鲜果回去给小孙子尝尝，甜甜嘴。” “多给我拿些荔枝，你这的东西，比我们府好些。” 梁太妃把两个女人安排在院子里的事，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徐瑶蓁那。 徐瑶蓁记得以前胡太夫人就干过这个事儿，自己跟裴云栖说过了，然后萧将军的副将才把人带走了。 “怎么还留下两个呢？” “去让宁侧妃知道。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她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不出一刻钟，整个摄政王府所有的女人都知道。 宁悦也知道了梁太妃留下两个瘦马，气得把桌子掀了。 曲儿把桌子放平，又让别的丫鬟清扫了地上的碎瓷片子后，这才慢慢道， “侧妃何必生气？其实您不是早已经知道的么，梁侧妃这个女人，就是一只恶狼。她要是只狐狸还好对付，可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会出手坑害，何况是您这个不算太正经的儿媳妇呢？” “所以，我帮她重归王府，她转头就害我，给这府里塞两个女人。还是伺候过那个老不死的。真是个该死的。” 宁悦这边骂了一会儿后，这才接过茶抿了一口。 “曲儿，你的意思还是和这个老女人合作吗？她这么下我面子，我还要给她脸不成？我为什么要这样憋屈？” “她是太子站那面的，太子妃之前看不上梁太妃，这一步棋就是错了。” 曲儿似乎很了解这些。“奴婢听说过了，梁太妃很想与太子妃见面，可太子妃拒绝。这就是不对的。” 宁悦马上来了精神。“怎么讲？” 第336章 有一个人 第336章 “曲儿，我看你比太子妃聪明多了。” 宁悦轻眯了下眼睛。 丫鬟正好端进来几盘水果、点心，还有冰酪等吃食。 “哟，有荔枝呀。今年还没吃呢。” 宁悦现在的心情好了些。“曲儿，我以后只能靠你了。在家时候，别看我是宁家的大小姐，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那时候什么都要为了宁家，除了爹爹外，别人都总盯着我。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可现在成婚了，天天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去哪儿也要让别人允许。” “越大的地方，越有规矩。侧妃，您是以后要做王妃的，更得把这些规矩全都学明白。” “我不学，爹爹说，我不用。而且等太子哥哥做了皇帝，谁还又能说什么？” 宁悦就一直认定现在的太子，一定能坐上那个位置。 也没有想过，现在的承盛帝还非常的年轻。 只不过生子早而已。 刚30出头的承盛帝，正值青壮年。 身体非常的好。 他可不知道，已经被人咒着早死了。 现在承盛帝在看着暗卫报来的情况，面无表情。 一旁的李大监，是大气不敢出。 他也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说的是太子。 自己偷跑到长公主的百花园，扮作小厮去百花园上工。为的就是偷看几眼文姨娘。 “这个混账。” “陛下息怒。”李大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底气。 “太子年纪还小，得慢慢教才行。” “年纪小？”承盛帝叉着腰，指着东宫的方向。 “这个混账的东西，还年纪小，裴卿的儿子才叫年纪小，他都到了有儿子的年纪了。一国太子，他可是堂堂的太子。扮作小、小厮……就为了偷看一个女人？ “还是别人的女人……” 承盛帝气得是七窍生烟。“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朕叫回来。另外，都问清楚，到底是谁给出的主意？” 李大监我觉得这不是个难题。“恐怕是太子自己想的。 “陛下，你想一想，谁还没年轻过呢？年轻时候，心里惦记的小娘子，恨不得时时刻刻看到呀。” “啪” 承盛帝把茶碗扔在了地上。 李大监一个字也不敢说。 与此同时，在自己马车上把小四的衣裳换下来的太子，心满意足地笑了。 “明先生果然是高人呀，这种足以都能给孤想得出来。等些时日，孤一定好好地赏你。” 明庭的嘴角动了动。“能为太子分忧，是属下的荣耀。只是，还是要更加隐秘才是。下次，可以换辆更简朴的马车。” “倒是，回去和你去办吧。” 一进了汴京城，明庭就先下了马车。 看着离开的豪华马车，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讽意的笑。 “蠢货。” 而他也立即从袖子里拿出纸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后。 又掏出一个哨子，吹了吹。 只片刻功夫，在明庭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 明庭双手把信奉上。“这是太子今日的行程，麻烦大人转交给陛下。” 暗卫点了点头。“太子真的去看那个女人了？早上出发时，你写了一封信给陛下，有的陛下生了好大的气。” “是的，不仅扮作了小厮，还在公主的庄子上干了不少的活。” 暗卫倒吸了口凉气。 转身就走了。 等人走了好久，明庭才慢慢抬起头。 “主要是他坐上那个位置，搞不好天下大乱了。” 明庭也只是随意感慨了一句。 而陛下看到更详细的汇报时，立即朝外面喊了一声。 “让他就在外面跪着。” 太子现在就在大殿外面门口跪着呢。。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大监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让人给太子打了个伞。 “殿下，好好想想今日做了什么？再好好给陛下认个错。” “孤什么也没干呀。”太子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孤一直在东宫温书的，又与几个木聊聊了一会子。就是正在聊天时候，父皇差人来的。” 李大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提醒道，“仔细再想想。你出门了吗，出门之后做了甚？” 太子用手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又摇摇头。 “没有。” 太子当然不能把自己偷跑出门去看别的女人的事儿，给透露出来。 要不然，一定会太子位置不保。 李大监没想到太子的嘴比石头还硬。 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那您还是跪着吧。” 太子翻了个白眼，感觉越来越热。 眼前发花。 今日来来回回，时间都比较紧。他就早晨喝了半碗粥，大半天忙下来，肚子里空空的。 一直到看着眼前出现星星点点时，太子心里还在想。 这些星星若是伴在文姨娘跟前，一定很好看。 “不好了，太子晕倒了……” 正在批改奏章的承盛帝，略微吃了一惊。 “赶紧叫太医。他跪了多久？” 李大监看了眼刚点上不久的香。 “半炷香……” “还未到一刻钟吧。”承盛帝冷哼了一声。 可心里还是担心太子的。 “让他也好好看看。这么年轻，身子骨怎么会这么弱？” 当太医看了后，嘴角抽了抽。 “回禀陛下，太子无甚大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承盛帝今日的火气有些大。“快点说。” “只是饿的时间有点长了，身子微微发虚。只要喂半碗粥，变得好起来。” “滚。”承盛帝忍无可忍。“把他给朕他回东宫去，别在朕的跟前现眼。都滚。” 太子一直回到东宫，吃了个肚饱。 用手摸了摸肚子。 “太子妃，父皇年纪不大呀。怎么感觉像是到了更年期一样。” 太子妃也弄不明白。 太子叹了口气。“父皇的脾气，现在越来越弄不懂，连母后都不理解父皇。” 太子妃也是跟着唉声叹气。“咱们身边的这些幕僚们，没有哪个是非常了解父皇的。真的是有些棘手呀。” “太子妃，宫里的那些女人都不可信。你想想宫外的，有没有对公里的情况比较熟，又能站在我们这边的。” 太子妃觉得太子说的很有道理，忽然灵光一闪。 “确实有一个人。” 第337章 他不好色的 第337章 “想到了。”太子妃激动地站了起来。“妾身居然把她给忘了。” “谁啊？”太子可没听太子妃提到过。“这个人咱们很熟吗？” “熟啊，她是咱们非常熟悉的人。”太子妃一字一字道，“梁太妃。” “她呀。”本来脸上出现一丝希冀的太子，马上开始摇头。 “她不行，她与胡家走的那么近。连孤都知道，那个胡太夫人，见天儿的就往摄政王府跑去打秋风。” “太子，这你就不懂女人了。越是这种情况，并说明他们两人关系并不好。” 太子撇了撇嘴。“行吧，那你去试试吧。” 荣家还在与国公府之间，拉拉扯扯。 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不过目前来看，国公府胡家那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太子妃立即着人给摄政王府的梁太妃，这样的帖子。 理由也比较简单。 就是希望梁太妃能够作为中间人，帮着与国公府那边给使使力。 知道的人，也不会觉着太子妃的行为会显得突兀。 包括徐瑶蓁在内，真还没想到太子妃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太子的事。 看到太子妃居然亲自派人来接梁太妃，远远看着那宽大的车马，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说点别的？宁侧妃那里，是不是现在妒忌的牙痒痒？” 宁悦在空色楼里，气得直摔盘碗。 “明明是我出的主意，怎么不请我过府去？这个太子妃，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随后她又看向站在门口的一个丫鬟。“让你去送的信，你确定把信送到太子表哥手上了？” “确实送给了太子身边的那位明先生，这个人是太子的心腹。一定会转达您的意思。” 丫鬟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偷看另一个丫鬟。只见那个丫鬟微微点点头，她才又继续道， “太子妃的帖子是一早送来的，梁太妃那边应是马上就回复了。咱们的贴子送到太子手上，也要晌午了。想来，正好是错过了。” “一个个都跟我作对。太子妃她是什么出身，也与我作对。” 这时候，曲儿走了过来。又悄悄朝那个说话的丫鬟。 “侧妃，来喝点冰饮。想来是正好错过了。而且，听说太子妃请梁太妃过去，无非是想让梁太妃做中间人，尽快解决国公府这个麻烦。” “呵，笑话。连我都知道，国公府是不想战太子表哥这一边。所以才借着那个老太爷的死，生出这么多事了。梁太妃再有本事，国公府也不是她说了算呀。” 宁悦忍不住一阵娇笑。“我倒是要看看，国公府怎么就听了梁太妃了？” 曲儿皱起了眉。“那恐怕就是别的事了。” 徐瑶蓁是在望着车马走远后，一步一步往听香小榭走的时候，才想明白的。 “太子妃拐了好大个弯，她是彻底要与摄政王府撕破脸了。让梁太妃过去，恐怕就是想利用梁太妃与王爷母子不和吧。真是能算计啊。” 徐瑶蓁暂时没有在想这件事了。 秋大管家又来报，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刚才来了。 “是李大监身边的的，就是来问问，什么时候侧妃您抱小公子进宫去。上次陛下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咱们小公子，最近提了好几次了。” 徐瑶蓁马上沉下了脸。 “就说王爷病的呢，等王爷病好了。” “我也是这样回的，不过，这个借口估计以后不太好用了。” 徐瑶蓁知道的。 “到时候再说。” 徐瑶蓁现在是不会带儿子进宫的，怎么会都不去。 “王爷的身体应该也快好了，让曹侍卫出来晃一晃。不过不能站着，弄个带轮子的椅子。” 裴云栖坐着有轮子的椅子，能出门晃了。 这个消息一出，自然引起很多人关注。 已经第二次来东宫喝茶的梁太妃，只是抿嘴笑笑，不予评价。 太子妃对梁太妃这只喝茶的态度有些不满。 “梁太妃，现在我母家荣府与国公府之间，矛盾越来越深。不知道怎么能调和。让国公府，放下对荣府的成见。” “没有调和的可能性。”梁太妃的声音淡淡的，她的薄唇，露着讥讽的淡笑。 “放弃吧。不要浪费荣府的资源，而国公府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与太子划清界限。既然如此，何必强人所难。” “可……”太子妃不甘心啊。 那么好用的一个棋子，说没就没了。 “太子这个人，还是很多人心的，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梁太妃自然是如此想的。 她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太子几句。 “太子身上最有皇家的气度和眼界、心胸，他能容人，不与人斤斤计较。也没有那些桃花艳遇。在这方面比较规矩、自觉，很难得。将来，一定是位明君。” “正是如此。”太子妃对太子这一点，很是满意。 “东宫不缺女人，可太子从不放纵自己，也没有流连或爱重哪个女人，只有我这个嫡出的太子妃，得到他最大的尊重。” 梁太妃却有点不屑。 男人啊，现在没有碰到爱的女人，不代表以后。 就像曾经风流成性的老王爷，还有那个人，甚至刺激那个逆子。 但梁太妃说的是现在。 “把国家大事放在心上，自然是有了不得的前程。现在的国公，不买太子的账。无非是看到当今陛下并没有过于器重太子，人之常情。若是陛下太过爱重太子了，恐太子不寿。这在历史上，常有的事。” 太子妃也很认可这种说法。 “是啊，不爱重，就不会被时时盯着。这么想来，国公府的事，也不能算坏事了。” “正是。另外，皇后母家应还有适龄的女孩。让她们去给其他皇子做侧妃，也是得当的。只要能与太子一条心的，都是好兄弟。” 等将来太子登基了，自然会善待他们。 梁太妃这里帮着太子妃谋算者。 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太子的其他弟弟，年纪都很小。 两日后，徐瑶蓁收到了个奇怪的帖子。 是如今的九皇子送来的。 似乎很急。 秋大管家用手指了指打扮成侍卫的九皇子。 “侧妃，这不，人亲自来了。” 徐瑶蓁抬头望过去。 一脸稚嫩的九皇子，看着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与梦里那个已经成长起来的沙发决断的皇子，判若两人。 徐瑶蓁的嘴角颤了颤。“不知九皇子，有何事找我？” “婶婶，小婶婶呀，你可要帮我呀，我不想娶女人。” 九皇子长叹了口气。 “太子哥哥还没找着心爱的女人，我才十二啊，我也不想。” 徐瑶蓁连眼皮都开始打颤了。 “大家都认为太子不好色，没有心爱之人？” 第338章 告状慢了一步 第338章 太子的形象，在外面被传得很好。 不是个酒色之徒。 虽然女人多，也没有流连于哪个女人？最敬重的是太子妃。 徐瑶蓁听九皇子和秋大管家纷纷这样说后，笑得都咳了起来。 “行了，把井里冰的那两个瓜切了，让九皇子吃着凉快一下。” 徐瑶蓁敢用脚趾头打赌，这个九皇子一定知道裴云栖的真实的身份。 所以徐瑶蓁应对这个皇子，更加谨慎了。 脸上还那样。 “小婶婶，我来看看小弟弟。听说这个弟弟和我那王爷表叔长得一模一样，我倒要看看，有多像？” 九皇子一副贪婪的模样。 徐瑶蓁挥了挥手，让永莲把儿子抱过来。 “正好这孩子也睡醒了，想找人玩。” 只是当九皇子看到那孩子的小脸，竟然崩得紧紧的，两个眼神都不给他，更是一点都不给他个好脸色看。 九皇子被吓得一哆嗦。 徐瑶蓁明白，这是来自于裴云栖平常给人的压力。 她用扇子挡着半张脸，又故意笑出了声。 “哎呀呀，这孩子呀，那犟脾气估摸着跟她爹一模一样的。” “呀，呀……” 见儿子朝自己挥着小胳膊，徐瑶蓁朝永莲又挥挥手。 “让奶娘跟着，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不过，别晒过了。” “是。”永莲带着两个奶娘，抱着小公子去院子里的小亭子下面坐去了。 徐瑶蓁这才把话题扯回来。 “九皇子，你可是皇子呀，谁还能逼你？你不是才刚12岁吗？” “是呀，小婶婶。我就是来找表叔的，可表叔不见外人。我这才想让你给出出主意。” 九皇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地上绕了两圈。 “太子哥哥前两日把我们几个兄弟聚在一块，要给我们每个人分一个女人。这些女人啊，不是姓荣的就是姓宁的。我年纪小，不想这么早……” 皇家早就给这些皇子都安排了教人事的女人了，徐瑶蓁要真信他的，那就见鬼了。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无非是不想上太子这艘船。 “你可以找陛下告状啊。” “这……不大好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你是皇子里年纪最小的，这么早身边就跟着世家的女子，会影响你的学业的。这件事跟陛下说，陛下肯定要管的。” 随之，徐瑶蓁的话锋又一转。 “这足以也未必是太子出的。太子那么忙，哪能想得到。况且这件事最得利的，也未必是太子呀。” “噢……”九皇子终于感觉问到了明白人。 “是荣府和太子妃，他们就是再给太子哥哥扯后腿呀。” 其实九皇子也并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只不过没想过，要跟陛下去当面告状。 经徐瑶蓁这样一说，九皇子觉得这个状一定要告。 “多谢小婶婶，我这里有一个小金锁，送给弟弟吧。” 九皇子离开时，又跑去看了一眼徐瑶蓁的儿子。 那孩子朝他斜了一眼，然后又慢慢把眼睛闭上了。 “哎呀。”九皇子夸张地退了两步。“可怕的弟弟，我明儿个再来。” 徐瑶蓁还当九皇子开玩笑呢。 没想到，第2日他又来了。 从怀里掏出了一对小婴儿戴的金镯，与昨天那个小金锁一看就是一套的。 徐瑶蓁嘴角抽了抽。 暗想这个九皇子，真会算。 赶明儿再来的时候，又大张旗鼓地说送礼物，再掏出小儿脚腕戴的金镯。 呵呵，一套分三四次送。 徐瑶蓁都佩服他。 她悄悄问秋大管家， “这货又碰到什么事儿？” 秋大管家同样低声道，“皇后出面，说皇子们都到了年纪，确实是该选妃了。” 原来是告状慢了一步。 吃饭都要吃热乎的，何况是这种要紧的事儿。 九皇子去陪着儿子玩了，徐瑶蓁又低声与秋大管家说。 “他是想赖着不走了，可王爷没在家。年轻这么小，就想着逃婚了。” 秋大管家连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不过在咱们府里呆着也不行，侧妃，您给拿个主意吧。” 徐瑶蓁的手一挥。“去找咱们太妃娘娘，把九皇子带过去。” “是。” 九皇子听到要去拜见梁太妃，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本来就是找借口逃出来的。 而这个损人利己的主意，他知道的是梁太妃去了两回太子妃那里之后，太子妃进宫去找了皇后。 就是皇后出面主持的这件事。 九皇子之前因为有事耽搁了，晚了一步。 都没来得及跟陛下告状，这件事就被定下来了。 可他才12岁，还不想这么早把自己的媳妇定下来。 不管是嫡王妃，还是侧妃，或者是小妾什么的，他通通不要。 徐瑶蓁又给他出了个主意。 “干嘛要躲呢？九皇子应该知道的吧，宁府两年前的事，有个过了20岁的被退回家的姑娘。成婚当天突然发了疯病，被男方退了回来。你就和陛下去说，觉得她沉静如水、闭月羞花，甚得你心。” 九皇子吓坏了。 “她再长几年，都可以当我娘了。还甚得我心？小婶婶，你莫不是拿我开玩笑吧。算了，我还是去给太妃娘娘请个安吧。” 徐瑶蓁又叫住了九皇子。 “这个宁家的姑娘其实可怜的。她并没有疯病，而是被自己的表哥，就是我们王府宁侧妃的亲大哥给用了强。嫁人那会子，就有生孕。她为了不拖累男方一家子，这才在成婚当天故意发疯病，又撞肚子。宁家人担心事情败露，赶紧把她接回了宁家。再后来，孩子也确实没了，被送去当姑子了。” 九皇子震惊地看向徐瑶蓁。“小婶婶，你坐在家里面，外边的事什么都瞒不住你。这种秘辛，你居然也能打听出来。” 徐瑶蓁浅浅一笑。“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啊，想做点亏心事。” 等九皇子离开去拜见梁太妃时，徐瑶蓁这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终归又落在了九皇子的手上。 在梦里，你是几年后了。 已经长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子的九皇子，手段高明，性格阴沉。 而让他把太子和其身后的宁家摁在地上摩擦的，就是这件事。 那位已经在宁家家庙受苦的多年的姑娘，一头撞死在午门前。 第339章 谁说也不管用 第339章 徐瑶蓁不记得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别人都叫她宁姑。 如今，她和她心爱的男人都还好好活着。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徐瑶蓁又与秋大管家嘀咕了几句，对方领命下去办了。 而同样得了徐瑶蓁命令，又把脸上罩了面具，坐在轮椅上的曹侍卫，现在装作仍病弱的他们的主子，在摄政王府门口晃了一圈。 随后坐上大马车，朝城外去了。 有几拨人在盯着，看到马车离开后，立即回去自己的主子报告。 太子这边也收到了。 在听说裴云栖往城外去，突然站了起来。 “他去哪儿了？” “似乎是去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上了，应该要去那里休养一段时间。在王府里，日日有人去打扰摄政王的修养。” 太子的属下说完这些话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随后就退下了。 明庭立即上前。“殿下，现在皇后正在为各位皇子选妃子呢，太子妃也在邀请各家女眷，常出入东宫。您的行踪，还是不要被注意为好。现在摄政王也去了百花园那里，他身边多的是精明强干之人。” “你的意思是说，孤就要一直饱尝相思之苦，不能与心爱的女人见一面吗？” 说到这个。 没有人比明庭更深有体会，他的手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 “殿下，毕竟对方是……那样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了，她是个女子，名声尽毁，恐有性命之忧啊。” 与喜欢的女人不能见。 明明就知道她就在那里。 可就是不能见。 抓肝挠肺的难受。 明庭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感受。 痛苦，又无可奈何。 这次与太子的话，基本都是发自肺腑的。“殿下，您是想求眼前的一时，还是想着与她长长久久。若是后者，您就要为她考虑。她的处境，是极其艰难的。” 太子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的荷花池。 朵朵荷花，争奇斗艳。每一朵，就像一个美娇娘，迎风摇曳。 却觉得比不上她一片衣角。 “是啊，你说的对。”太子回过身，笑了起来。 “哈哈哈……” 明庭意外地看着太子，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但也没察觉出特别的地方。 随后属下来报，九皇子去找陛下了。 “太子，九皇子说是看上了宁家的一个尼姑。现在在闹呢，陛下被气到了，您赶紧看看吧。” 太子震惊之余，就赶忙出了东宫，往宫内赶。 一边走一边听属下详细给讲，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胡闹，他才12，娶什么妃。” 别说太子，陛下也被气够呛。 刚想把人打出去，听到太子来了。 承盛帝但是有些意外。“这个当哥哥的，终于想这么一回事了。” 太子匆忙走进大殿，先给陛下行了礼，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九皇子。 “九弟，你才12岁，取什么妃，再等几年的。到时候哥哥一定帮你寻一个可心的人。” 承盛帝听着太子说这样的话，竟然有些意外。 “你总算懂点事了。” 太子呵呵笑了起来。 “九弟，走吧，为兄带你出去玩。” 九皇子哼了一声。“我要去给父皇去寺院祈福，太子哥哥你也去么？” “去，去。” 太子想着这会子把这小子哄好了，就没事了。 毕竟是太子妃和皇后折腾的事，他就能来给擦屁股了。 二人乘着马车出宫后，九皇子先一步，下了马车。 下车前，他与太子说了几句闲话。 “太子哥哥，你本是个纯善之人。千万别被小人挑出做了蠢事。弟弟我今日去了一趟摄政王府，看到了那个和摄政王长得一样的孩子。唉，我都能想像得到，20年后的摄政王得是什么样子了。看人的眼神，和现在的那个一模一样。呵呵……看完孩子，我又去看了梁太妃，我本来只是去顺带请个安，没想到她还教育我。” 九皇子扫了一眼太子。“太子哥哥，她还真爱多管闲事。怪不得父皇不让她进宫呢，真是个烦人的家伙。她还说我要多为哥哥着想，和荣家的一个姑娘先订亲。哼，我宁愿和那个尼姑订亲，也不……” 九皇子叨叨地说的太子头疼。 太子摆了摆手。“赶紧忙你自己的去吧。别在这里嘀嘀咕咕的了，你的事，我给你处理。” 太子回到东宫后，招来了自己幕僚。 大部分人，都赞同太子妃和皇后的做法。 太子不愿意听他们吵来吵去。 “我是说九弟的事，他怎么就看上一个尼姑了，还比他大那么多。” 明庭马上站出来。“殿下，那位毕竟是宁家的人，可以让她去给宫里的娘娘们祈福去。这样正好让她去广庵堂。这样一来，属下就可以去找她问一问的。” 现在那位宁姑，还在宁家的家庙里受苦的。 如果明庭过去，肯定要被人说闲话的。 “明先生这个主意好哇。” 太子顺着这个声音看过去，发现居然是乔薇灵的父亲，那个一直在詹事府做主薄的七品小官。 太子又突然想到九皇子说起摄政王府的梁太妃，总是爱多管闲事。 乔家的人同样。 对自己这个太子没有尊重多少，天天指手画脚。 尤其是那个乔薇灵。 婚前失贞，婚后闹得荣府鸡犬不宁。 身后还有 个先皇的遗妃，也总喜欢整事。 躲在背后，喜欢对自己的事情管这管那。 太子看乔容徽就心生厌恶。“你那个好女儿前些日子，在太子妃跟前闹出了好大的笑话。你也知道她干了什么事儿？ “荣府对她太宽容了，这样不行。 “这样吧，你去荣府把她带回去，好不好教育一段时日。她什么时候能改过自新，认识到自己的错。太子妃也不觉得为难了，再让她继续做荣七的小夫人吧。” 太子的这一番话，相当于把乔薇灵给休了。 差的只是一张休书而已。 乔容徽张张嘴，想为自己的女儿辩解。 甚至想说，乔薇灵的师傅，可是那位呀。 但是，太子冷这一张脸，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薇灵由太子出面给赶回了乔府。 这件事，在汴京城里还是吹起了一股风。 徐瑶蓁知道的时候，大为吃惊。 “九皇子怎么跟太子说的，让太子对乔薇灵厌恶成这样。连太子妃说的都不管用了。” 现在不仅是太子妃，谁说也不管用。 第340章 母子俩捡漏 第340章 徐瑶蓁在家逗儿子玩，这小子越来越闹腾。 一天下来，给她累够呛。 不过脑子却越发清醒了。 她是终于想明白，太子为什么突然会如此厌恶乔家那些人。 大概原因就是在九皇子身上。 九皇子肯定是把宁姑的事，告诉了太子。 其实是明庭说的。 明庭也没有专门去打听，他是以前在皇家寺院的时候，做多少少听说过关于宁姑的事。 东拉西扯的这些消息，在东拼西凑一下，也就把逻辑理顺了。 “太子殿下，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明庭与太子在边上一阵嘀咕，眼睛看着站在另一侧的乔容徽。 心中暗想，一个又一个，还真会算计。若不是九皇子闹这么一出，真的被他们算到了。 “那个宁姑在多年前就被宁悦的亲大哥，也就太子殿下您的亲表兄，给用强欺辱了。虽然是一支连脉，却因为是庶出的表亲的庶出生的，血脉几乎薄不可见。但是说出去不好听，宁家就想让她和从小订亲的那家赶紧成婚。可哪曾想，成婚时候，这个可怜的姑娘被发现有了生育。唉……” 明庭故意长叹一口气，他和太子的境况现在类似，就是不能与心爱之人团聚。所以他非常明白，太子现在心里就见不得，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 “然后呢？”太子的脾气一点点往上升。“这个可怜的姑娘怎么了？为什么就去当了尼姑了。” “在婚宴当场装疯，用肚子使劲撞桌子，宁家怕事情败露。就把她带回去，孩子没了，人就给扔到了家庙受苦。” 明庭又看了眼太子。 “依属下推测，应该是乔家的人帮太子妃和皇后，又想起了这位宁姑。毕竟，宁姑的那位未婚夫，也是个重情谊之人，知道她受了苦，一直也未成婚。若是……” “若是什么？”太子有了种猜测。 “若是让她给太子您个妾什么的，那绝对是……” “他们敢这样算计孤。”太子这次真的生气了。“他们把每个人都害成这样，还想害孤？” “殿下，据属下所闻，宁姑的那位痴心的未婚夫，正是萧将军的副将。现在正在前线呢。若是他被收服，或被逼死，萧将军以后对宁家，再也构不成一点威胁。” 明庭朝太子靠近了一步，用更低的声音说道， “据说，闵夫人偷走萧将军之子，当年也是有此意，根本不是男女之情。是当时的宁家人的手笔。” 太子又不傻。 听着明庭一条又一条的分析。 终于明白了这里的弯弯绕绕。 太子低喃了一句。“宁家，乔家，哼。” 所以一抬头看到了乔容徽，立即贬斥了一顿。 还让他把乔薇灵这个害人精给领回家去。 太子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子冷着脸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她说了。 “太子妃，你是想让孤背上一个千古骂名吗？那些歹毒的事，让孤去做么，要让孤的后院进一个宁家的尼姑吗？” 太子妃还真不知道这么详细。 她脸上的惶恐，也不是装出来的。 “殿下，是、是乔薇灵说其他皇子都会有宁家和荣府的女人，咱们东宫没有不像话呀。其余的，妾身真的都不知道。” 太子其实很清楚，太子妃不是那种心肠很毒的人。 “这件事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我母妃和宁家人的事，他们恐怕不只是想推孤坐上那个位置。说不定是想大权在握，踩在孤的头上哇。他们让孤真的很失望。” 太子妃是一丁点也不敢给乔薇灵求情了。 “那个女人，乔薇灵的师傅，她手上有不少先帝的东西。那要怎么办？” “他们谋求的太大，宁家狼子野心。太子妃，你觉得现在咱们夫妻二人，能满足他们吗？” 太子妃头一次从太子嘴里听到“夫妻二人”，如此动听的话。 眼睛里全是泪水。 “殿下，这件事让妾身去办吧。一定要给殿下一个交待。” “好。”太子激动地握住了太子的手。“因为我夫妻二人同心，，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太子妃其实多多少少对皇后和宁家，是有意见的。 平时被他们骑在头上，现在这个乔薇灵，有自己庇护才在荣府有方寸之地的，没想到居然被着自己，和宁家的人合伙了。 “既然如此，妾身也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太子妃为的是太子，又不是宁家，也不是皇后。 太子妃把这件事前前后后理顺了，写了一份请罪书。 上书给了当今陛下。 当然，她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完全不知情的。 就是希望能够让那个可怜的宁姑，有个好归宿。 承盛帝看到太子妃送上来的请罪书后，大为吃惊。 虽然太子妃说的是宁姑的事，但陛下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应后果。 “我这个皇后呀，是想坐我这个位置啊。” 李大监下的一个激灵。“陛下，皇后不是这样想的。绝对没有这样想过呀。” “唉……”承盛帝低声问道，“裴卿还有几日回京？” 一个人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五至六日，摄政王这一路上都是骑马的。” “哼。有儿子了不起啊。” 李大监听出来陛下的语气缓了不少。 “据说摄政王的那个徐侧妃和她儿子运气好的不得了。前几日晚上去逛夜市，随意买了几本书回去。有一本居然是巧匠的孤本手抄本，她立即把这本书送给了她的兄长。她那个兄长是个做家具样式活的，也算个能人，把一个要死不活的家具铺子，没两月就给盘活了。现在汴京城的好些富户，都找他给做家具新样式的。” 承盛帝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那咱们也去逛逛夜市，在宫里呆着都要发霉了。” 徐瑶蓁呢，准备再带儿子出去转转。 “这小子，一点都闲不住。要么非要找我玩，要么还是要找我玩。快累死我了。带着他去夜市转转吧，让他能分散点精力。” 除了年纪小和精力旺盛的永莲与小圆外，其他人都被折腾够呛。 一会子这个逗几下，不让逗了，就要找娘。然后徐瑶蓁逗几下，换其他人，逗着玩一会子，又要找娘。 “咱们娘俩啊，今日再帮你舅舅看看，夜市里的书摊还有哪些他需要的。” “噢……” 小家伙握紧小拳头，挥了两下。 这母子俩出门后，就奔着夜市去的。 到了夜市后，徐瑶蓁自己抱着儿子下了车。 “咱们母子俩，如此有福，看看今天能捡什么漏。” 说话间，就看到儿子的小手朝一个方向抓了抓。 第341章 想爹了 第341章 徐瑶蓁看到儿子的小手，一直抓呀抓的。 她想着就是凑个热闹，顺着儿子小手抓的方向，一直朝前走。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个小摊儿前。 徐瑶蓁深吸一口气。 在儿子的小屁屁上拍了两下。 “真是个馋猫，这么一丁点，就馋肉了。” 徐瑶蓁闻了闻烤羊肉的味道，确实挺香的。 怪不得这小子一定要来这，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徐瑶蓁刚要转身离开。 就看到卖烤肉的小商贩，在一大排烤肉上撒了一些料。这些料一撒上去，烤肉的味道更浓的。 徐瑶蓁知道是什么，摄政王府的园子里，也种了几颗。 红彤彤的，非常好看。 就是不能用手摸，摸完以后得立即洗手。要不然，眼睛会很疼，会流泪不止。 徐瑶蓁知道这个叫辣子，是一种奇怪的植物。 但是，现在居然看到有人碾碎了做调料用。 徐瑶蓁觉得新奇，不过烤肉的味道重，她站得远了一点。 “那个小贩刚才说，是有个客人自己带的。说是他们家有个番邦来的厨子，就会用这个辣子做菜。” 徐瑶蓁听了小圆一边说一边吸口水，也是无语了。 “咱们园子里也有好些这个辣子，种子多的用都用不完。回头让厨子也晾干碾碎了做点烤羊肉撒些，咱们也尝一尝。” 小圆伸长脖子看着小贩把做好的烤串，端给了那个客人，一边使劲抿嘴。 “嗯，嗯，他们可真会吃。” “你也不遑多让。” 徐瑶蓁抱着儿子转了转，小家伙对有味道的东西特别敏锐。 一直流口水。 徐瑶蓁都用了两块帕子了。 想着今日也就这样了，一转身，就看到了九皇子。 九皇子现在毕竟才12岁，正对着那个烤肉的小贩…… 似乎也在流口水。 徐瑶蓁刚想转身走，九皇子一路跑了过来。 “小婶婶，你知道那个烤肉撒的东西是什么么，刚才尝了一串，舌头又疼又好吃。” “那叫辣子，咱们现在主要是用作观赏。番邦地区，会吃的比较多。他们那些地方，虫蚊多，身体更瘦弱，吃这个辣子会增加排汗，对身体有好处。” “哦，小婶婶，你对食一道也有了解。” 徐瑶蓁了解的一般。 不过机缘巧合，前世去过一个高官家里做客。他们家就有个番邦来的厨子，庄子里种了很多番邦的农作物。 现在想来，那个好吃的人，很可能就是现在这个出门吃烤肉自带调料的。 徐瑶蓁马上又道， “英王府的老太君，年轻时候跟着老英王出使过番邦，对番邦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据说英王府的庄子上，也有番邦人。我看呀，刚才吃烤肉的那个人，应该是英王府许二小姐和她的未婚夫了。” 徐瑶蓁也是绕了一大圈。 才想明白梦里去过的高官家里是哪家。 就是英王府。 萧敏芝现在的岳家。 看样子，是这家伙与许二小姐在酒楼里约会呢。 顺带吃点小摊上的烤肉。 许二小姐，自然也会露一手。 把家里特有的那些番邦的东西，带出来给自己的未婚夫。 九皇子一听是熟人，也不怕打搅别人。 立即跑到旁边的酒楼，去找萧敏芝蹭吃蹭喝了。 徐瑶蓁也没有再耽搁，赶紧上了自家的马车。 若是再转一会，默着儿子都要爬上别人的肉摊儿了。 “馋肉了，馋肉了。” 奶娘拿着苹果在亦儿眼前晃，这小子会捂着小拳头，不要这个。 徐瑶蓁亲了亲儿子的小脑门。 “还是喝奶吧。吃肉的日子，长着呢。” 徐瑶蓁还不知道，她和九皇子那一幕，被人看到了。 因为他们说的话，也全被人听到了。 正式当今陛下承盛帝，还有李大监等人。 陛下点了点头。“裴卿这个侧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懂的不少。不过她刚才提到的那个什么辣子，真的那么好？” “找英王府的人来问一问，他们府上，从老太君到几个年轻的，全都是好吃的很。” 承盛帝不由感慨。“英王府一门忠烈，大概连那看门的狗，都上过战场。好吃一点，实属正常。战场啊，能活下来，本就不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看看那些番邦的东西，到底好在哪。” 承盛帝又看了眼徐瑶蓁坐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裴卿这个侧妃，是有些运道在身上的。” “陛下，前面是萧将军。”李大监一抬头，远远看到萧将军正在闲逛。 承盛帝不由笑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行了，把他叫过来吧。” 萧将军远远看着酒楼的方向。 担心自己儿子说话过于直接，把英王府的小姐给得罪了。好不容易定了亲，可千万别鸡飞蛋打。 萧将军伸长脖子，看了又看。 没发现身边有人站了过来。 “萧将军。” 一听这个声音，萧万里就感觉听到了雷鸣。 暗想，他怎么这么倒霉？ “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承盛帝轻轻摆了摆手。“赐座。” “找你来是想问问你，英王府的那些……” “辣子。”李大监提醒道。 “正是，那些番邦的东西，你可以有尝过。” 萧将军赶忙站起身。“前些日子去英王府拜会的时候，有幸吃了一些。味道还不错。” 萧将军纯武将，脑子和性格一样，都是直的。 要是换了他儿子萧敏芝，一定会明白陛下的意思。 “呵呵，看来他是不懂啊。”承盛帝笑着打趣，与李大监道， “你去与他们父子说一说，让他们把这件事给办了。若是有利于民生的，就让农务局接手过去。” “是。” 承盛帝回宫前，又朝摄政王府方向看了一眼。 “真是有些运道在身上。” 李大监立即道，“还是陛下敏锐非常，同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怕是想不到民生之事。” “就你会拍马屁。” 李大太监连忙跟上了承盛帝的脚步。“奴婢说的是事实，是事实呀。” “等裴卿回来了，让他立即来见朕。” 已经风尘仆仆往回赶的裴云栖，刚到百花庄子。 就是要与曹侍卫换过来。 这些时日与妻儿分别，快想死了。白天想，夜里想，做梦还想。 刚换上马车，就有一人从旁边冒了出来。 “王爷，陛下有请。” 裴云栖阴沉着脸，坐在马车里没有说话。 车外的人，又继续道， “陛下这段时日很想念小公子，若是王爷现时间上还宽裕……是否能带着小公子一同进宫。” 徐瑶蓁现在可不知道自家男人回来了。 看着调皮捣蛋试图翻身的儿子，叹了口气。 “你爹近日越发的忙了，不知道现在事情办得怎么样？唉，也不知道你店有没有想你，想你娘。” “嗯。” 徐瑶蓁喊来了奶娘。 “这小子想他爹想的都拉屎了。” “嗯。” 徐奶娘和田奶娘：…… 第342章 味道不对 第342章 徐瑶蓁还不知道，自家男人已经回京了。 只不过被陛下给叫走了。 她更不知道，陛下觉得她是个有运道的人。 准备让她经常进宫陪太后了，而不是抱孩子。 “裴卿，你那小媳妇不简单呀。”承盛帝刚夸了一句，就见裴云栖就皱起了眉。 “她胆子小，进宫来恐怕不合适的，上次都被吓坏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 承盛帝朝一旁站着的李大监挥了挥手。 “看看这个小气鬼。你跟他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王爷，您那位侧妃，是真了不得。金口玉言呢，她说的那些东西，都是好东西。” 李大监又看了一眼裴云栖的脸色。 “想来这位侧妃，一定是见多识广。由她经常陪着太后说说话，太后的精神定然能好起来。” 裴云栖不想自己的小女人，多跟太后接触。 他是知道原因的。 小女人一定也明白。 只不过，这次并没有提儿子。 只是说让自己的小女人都进宫，走动走动。 裴云栖要是当面下了陛下的面子，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可裴云栖如果轻易让步了，以后陛下又突然提别的要求，他就太被动了。 “臣回京后还没回家，得跟她商议一下。她因为孩子上次受惊的事情，精神也不大好。” 承盛帝心说，信你个鬼啦。 昨晚见的时候，你儿子别提多精神。闻着肉味，比见着亲爹还要亲三分。 “好了，闲话也不说了。这次把那伙人抓着几个。” 裴云栖立即详细汇报了此行。“匪首已死，在找新线索的时候，意外抓到了一人。” 裴云栖离开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专门转到白砚楼，给自己的小女人带了几个菜回去。 刚下了酒楼，就看到萧敏芝正站在他的车马旁，朝他挥手。 “裴哥。” 裴云栖有些嫌弃他。“你不去讨好你的老丈人，跑来找我作甚？” “这不是听闻小嫂子博学多才，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二。” 萧敏芝从李大监那你听说了。 徐瑶蓁带着儿子上夜市转了一圈，就给陛下解决了民生的大事。 “那个什么辣子，西洋的红果子，在咱们这是正在富贵人家园子里的。裴哥，据我所知，你家的花园里也有。可这些东西，在那些番邦人那里，都是日常吃食。我想找小嫂子问问，她还知道哪些东西？” 裴云栖脚下一顿。“据我所知，英王府的老太君，年轻时候，跟着英王出使过番邦各国。她应该最清楚了。况且，这位老太君还是你未来媳妇的娘家人。你去问，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我这不是想稍微了解一些，和那位老太君说话的时候，我也能对答一二。” 裴云栖斜了萧敏芝一眼。 冷哼了一声后，没再说阻止的话。 徐瑶蓁收到自家男人回来时的消息，这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她把儿子抱起来。“你爹回来了，咱们去迎迎。” “呵。” 听着儿子发出的冷笑声，徐瑶蓁差一点笑出来。 这小子跟亲爹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也很相似。看谁都不高兴。 裴云栖那是已经成年了，那股不高兴劲，越发严重了。 自己儿子，还时常笑。 徐瑶蓁抱着儿子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那道紫色的身影，大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冲自己笑了起来。 这时，躺在自己怀里的儿子。 忽然冷哼了一声。 徐瑶蓁没忍住笑了起来。 裴云栖真以为小女人是看到自己高兴的，走起路来更快了。 “亲亲……” 结果一个人影比他还快，跑到了前面。 “小嫂子，快给我看看侄儿。哎哟，让叔叔也抱一抱。” 萧敏芝刚把孩子抱进怀里，就闻到一股味儿。 徐瑶蓁赶紧喊奶娘。“奶娘，奶娘，拉别人怀里了。” 徐瑶蓁居然从儿子的小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果然，现在孩子小呢，脸皮薄。 这么小的孩子，又包得严严实实的。 不可能真拉别人身上。 只不过萧敏芝感觉自己被熏到了，立即去洗漱了一会儿。 又换了身衣服。 等他收拾好，天都黑得透透的。 只能歇息在摄政王府里了。 萧敏芝以前就经常宿在这里，有他常住的房间。 刚进屋，他就闻到一股怪味儿。 立即退了出去。 “来人，我还是宿到飞羽阁吧，那里安静。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萧敏芝连屋都没进就退了出去，把早藏在屋里的人，给气坏了。 一个人在屋里嘀咕。“他怎么能走呢？他怎么能走呢？” 屋里的人没想明白。 可萧敏芝是大理寺右少卿，做事严谨，观察入微。 这点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在他这现在不管用了。 闵母和闵家那些人，一直都在恨着他，恨着萧家呢。 明明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这些人一贯都是如此嚣张跋扈。 毫不知道收敛。 萧敏芝上次大意了，这次可不会。 他一来到飞羽阁，就叫来了凌青。 “看看我屋里那个人，一会儿去哪儿了？这两天派人盯着她。” 此时，徐瑶蓁躺在自家男人怀里。 满身是汗，她拿起帕子让男人给她擦擦。 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白日里，崔管事从空色楼出来后，又去了暮安苑。往常她还要去厨房看看，为这两个院子的主子，盯好日常吃食用度。只是，今日她出府去了。” 裴云栖觉得自个儿小女人不爱自己了，现在都这时候，还在说别人的事。 可手上没停，拿帕子给小子人擦肩上细细的汗珠。上面还有不少牙印，是自己刚才的杰作。 “哦，那她去哪了？” 徐瑶蓁啧了啧。“去闵府了。回来的时候，还悄悄带了个人进府。” 正说着呢，徐瑶蓁只觉得肩头一痛。 把男人的脑袋推开。“起开。热死了，出了汗全是咸的。” “没事，夜还长着呢。为夫让你好好尝尝。” 翌日清晨，徐瑶蓁就听说了昨晚的事。 “那个人后来去哪儿了？” 曹婆子马上上前一步先给斟茶。“等没人的时候，她才出来。一出屋，崔管事就从暗处出来了。两个人说了一阵子话，一同去了暮安苑。” 曹婆子又不由骂了一句。“真是不知好歹呀，太妃娘娘如今能够重归摄政王府，多亏了侧妃您心慈，要不然就宁侧妃那几下，王妃是不会给她面子的。” 徐瑶蓁抿了口茶。“如今王妃心不在府内，我呀，就多担待些，为福利多操点心。只是，现在太妃院子里得有三位美人了。尤其后来闵府送进来的这个，你见到本人了吧？是不是美的不可方物？” 曹婆子亲自去瞧过的。 “要说美自然不能跟侧妃您比，但也是少见的美人。看来，闵家那边也是下了大功夫的。可惜的是，现在的萧公子，对味道极其敏感。” 第343章 夫人啊 第343章 徐瑶蓁知道昨晚萧敏芝是被儿子的屎臭味给臭到了，其实现在小婴儿喝奶的，没多少味道。 只不过，就萧敏芝那一直以来的谦谦公子模样。一定会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极其敏感的。 又有上一次被闵母下手坑害的教训。 萧敏芝平时处事更加谨慎。 徐瑶蓁断定他绝对不会上当。 “咱们这个太妃，非要在府里闹这么多事儿。想来是太清闲了。这样，曹妈妈，梁家那边已经确定不再管太妃的事。但，他们想置身事外也太便宜他们了。” 曹婆子点头称是。“他们梁家上惹上了那么多的事儿，咱们王爷给他们擦了多少的屁股。现在太妃娘娘又出这么些幺蛾子，他们想置身事外，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徐瑶蓁就是这个意思。“让梁老爷也知道一下，过去的太妃娘娘到底喜欢哪个男人？然后，引着他们去明白乔府到底怎么回事。” 徐瑶蓁的目的，就是要通过梁家的人嘴，让梁太妃当年的事，慢慢被人知道。 “她做过的那些事，怕让人知道，又自鸣得意。恬不知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她了。” 徐瑶蓁也不会帮她捂着。 反正是她过去的事，大家也知道她与现在的儿子、责任摄政王关系非常恶劣。 即使以后这些丢人事儿，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那也有的是可说的理由。 “跟咱们现在的摄政王府，能有什么关系呢？” 徐瑶蓁轻轻摇了摇手上的扇子。 “汴京城里啊，谁都知道梁太妃和老王爷当年水火不容。二人互相憎恨，就把气都撒在咱们王爷身上了。到时候有些原因被人知道了，只会同情王爷，丢人的只会是她。” 徐瑶蓁不怕的事，裴云栖自然也不会说。 至于王妃闵若君，这几日她和长公主合作的出海商队，已经逐渐完成了。 马上要出海了，她还想着找借口跟长公主去一趟南边，想亲眼看自己的商队，驾着船迎帆出海。 那是一种何等的气势与宽阔的心胸。 长公主上次去南边看了一趟自己的女儿云阳郡主，主要目的还是生意上的事儿。 这次她若是南下，再用这样的借口，可就不灵光了。 长公主也想着再下一趟南边，闵若君也想。 她俩现在都在为自己商队出海的事儿忙着，别的事儿是一丝心神都分不出来。 要让闵若君再过问王府里的事，她就会找各种理由推脱过去。 更是会说，“去找徐侧妃吧，本王妃头疼病犯了。操不了心。” 徐瑶蓁现在基本是大权在握。 要不然，像柳姨娘楚姨娘之流，早就想找她麻烦，却一直没动静。 但她们经常会搞一些小动作，徐瑶蓁现在没工夫理他们。 主要是梁太妃这边，不仅与闵母之流勾连，还与乔薇灵甚至太子妃，都相互勾结。 损害摄政王府的利益。 算计自己与身边的人。 徐瑶蓁可不会容她。 既然她那么“爱”别人，嫌弃摄政王府。 那就让她彻底离开。 半日后。 外出与朋友喝酒的梁老爷，一进梁府就大叫了起来。 “夫人，夫人呢，夫人在哪儿，你们有谁看到了？” “夫人在花房呢。”有个小厮走了过来。 “夫人啊，夫人啊……” 正在花房挑花的梁夫人，听到自家老爷慌张的声音。回头望的时候，与花房的工匠叮嘱道， “这是送给摄政王府徐侧妃的兰花，这几日一定要看好了。这两盆花，谁也不许乱动。” “是，小的明白。” “夫人啊，别管你的什么花了，出大事了。” 梁老爷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梁夫人上前扶住了他。“又出什么事儿了？你那个姐姐，不是又回摄政王府，还能有什么事儿？” “不是这个，她最近和太子妃来往密切，我也听夫人的躲着她。可是，现在的事儿，是躲不开啦。” “来人啊，给老爷沏杯凉茶来。”梁夫人平时很注重养生，不给梁老爷吃生冷食物。 可现在看到自家男人急的头上出了一层汗，就有些急了。 她轻轻抚着梁老爷的后背，让他把这口气喘匀了。 “别急，把凉茶喝了再说。” 梁老爷喝了整整一碗凉茶后，才觉得心口堵的这团火，慢慢下去了一些。 他轻轻摆了摆手，又摇摇头。 “完了，这回真的完蛋了。想脱身，都没法子。” 梁夫人这才坐在了边上。“咱们现在不是早与太妃娘娘划清界限了么，她的事，咱们不过问，王爷那边那咱们也没办法。 再说了，现在摄政王府是徐侧妃说了算。咱们只要跟她打好关系，不会因为太妃娘娘的事受牵连的。” “以前的事，不是以后的。”梁老爷挥挥手，把下人全给赶下去了。 屋里只剩他与夫人。 “你知道的，我这个姐姐心里一直有个人。而老王爷活着的时候，与她关系从来不融洽。那会儿想着，他俩都各自心里有人，日子过成了冰火两重天，我们也没法子。就随他们去。” “是呀，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整个汴京城，还有人不知道曾经的老摄政王，是多么浑的一个人吗？” 梁夫人现在还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咱们只要和现在的摄政王，还有他的心肝打好关系，过去的事影响不到咱们的。老爷呀，你就放宽心吧。” “杀头的事，心往哪边放？”梁老爷比划着，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我刚听朋友说的。他父亲临死前告诉他的秘密，他今天喝多了，一秃噜嘴就说出来了。夫人啊，你知道我这个姐姐，当年和谁苟且吗？” 随后梁老爷立即用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 “罪过啊，罪过。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大不敬，大不敬呀。” 梁夫人也意识到事情似乎很严重，超出了她的想像。 “是……是哪个皇亲？” 梁老爷缓缓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 指了指头顶的天。 “那位，是那位啊，已经走的那位。” “啊呀……”梁夫人惊骇地站起身。 然后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梁府的下人们，只听到梁老爷大叫着。 “夫人啊……” 第344章 迟早传遍 第344章 梁夫人受惊过度惊厥了过去。 专门让人来找徐瑶蓁了一趟。 徐瑶蓁赶紧让人拿了摄政王的名贴进宫，找了古太医。 古太医连着两天都往梁府跑，后来，连古太医父亲古大夫，都去了一趟。 徐瑶蓁是知道梁夫人被吓坏了。 是啊，一柄随时可以要了命的刀，就悬在脖子上。 能不害怕吗？ 梁夫人是醒来了就哭，哭了又晕。 晕过去再醒来。 再继续哭。 再晕。 就这样往复循环，折腾了很久。 梁夫人病重，连一直忙生意的闵若君都知道了。 她连忙找来徐瑶蓁。 “知道是什么事吓到他们了么，最近咱们府的太妃娘娘只和太子妃走的近了些，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是她的事，还有什么事儿能吓着？徐侧妃，你去走一趟吧。” 徐瑶蓁立即摇头。“恐怕他们现在不想看见我。王妃，这个事，我也听说一二，但是，我觉得不知道更好些。其实就是……” “打住。”闵若君是一抬手，用帕子捂住自己的一只耳朵。 “不要跟我说。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别让我知道，府里的事儿你就看着办。办不了的，你去找王爷。 “要是有人闹事，你想打想杀，随你的便。” 闵若君看徐瑶蓁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 能把梁夫人给吓病了，徐瑶蓁还知道。那就是和梁太妃有关的。 “行了，今天我什么都没听到。你去忙吧。” 等徐瑶蓁离开后，云嬷嬷却有些不解。 “王妃，这种关于太妃娘娘的大事，知道了就相当于抓住她一个把柄。您为什么不听一听呢？” “你糊涂。”闵若君摇头。“咱们府这位太妃娘娘，最大的秘密你不清楚吗？你知道，我也知道。就是关于王爷的身世。 “太妃娘娘这些年成天作妖，想要的太多。可是，你我真的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啊！”云嬷嬷这才反应了过来。“王妃，您的意思是说，太妃娘娘当年苟且的那个男人，身份极其尊贵。尊、尊贵到……” 云嬷嬷不敢往下想了。 闵若君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和我们无关，不需要去想，也不要打听。” “老奴早该想到的。唉，王妃考虑的周到，咱们什么也不知道。” 她们有所猜测却一丁点都不想知道的事，有人却一定要打听。 空色楼的宁悦，听闻梁府的事后，立即吩咐人备车马。 “去一趟梁府。不管怎么说，我得与舅舅舅妈好好亲近亲近。现在他们二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正是需要我关心他们的时候。” 随后宁悦招来身边的一个丫鬟。 “准备一些礼物，拿一支百年老参。再通知一下崔管事，让她先去梁府下个帖子。我啊，今日就过去。” 宁悦的马车一离开摄政王府。 徐瑶蓁就知道了。 她不由地乐了。“别人都想躲的，想方设法的躲。她啊，却非要往上凑。到时候出事牵连了她，可不要哭。” “侧妃，我看宁侧妃就是闲的。”曹婆子递给了徐瑶蓁一个荷包。 “这个是在李娘子处发现的，和王爷的竹叶荷包一模一样。王爷随身之物，是秋嬷嬷安排的人做的。李娘子私自绣这样的荷包，其心可诛啊。 “侧妃，这件事怎么处理？” “她最近和其他人走动比较频繁吧，先放着。不急。” 曹婆子撇撇嘴。“恐怕她还不知道，王爷现在用的可不是以前的样式了。” 徐瑶蓁赶忙扯开话题。 脑子里回想的是自己做的那个丑荷包。 主要是她懒，不想做。 就在荷包上随意绣了两颗石子儿。 故意做难看一点。 可那个男人却欣喜地藏在身上。 徐瑶蓁一直都不想提这件事。 现在这位李娘子就把心思写在荷包上了。 徐瑶蓁完全没把李娘子放在眼里，她有更重要的事做。 今早裴云栖就提醒了她，说是陛下要她找个时间进宫。 裴云栖告诉她，全是为了太后。 “太后的身体时好时坏，但也不是跟谁都愿意说话的。上次跟你说了那么多话，虽当时突然犯了病，但情况比以往好太多。陛下的意思，是你有空就多去陪陪太后。等进了太后宫里，会拿到个牌子，以后出入宫廷就非常方便了。” 徐瑶蓁撇嘴，她可不想要这种方法。 若是太后也是八卦，问她个外面现在发生的事。至于梁太妃的事，到底要不要说呢？ 这个消息呀，尤其是那种比较留意摄政王府的。 自然马上就知道了。 譬如，当今陛下。 承盛帝看到暗卫送上来的书信，坐在书案前，半晌没有说话。 眯着眼睛，浑身寒气。 “裴云栖的那小老婆，什么时候能进宫来陪太后？” 李大监连忙道，“就这几日，奴婢去催一下。” “告诉她，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该说的不要说。” “是。” “混账东西。”承盛帝是真的气大了。 “这个裴云栖，都不把他那个娘管管，让她生出这么多事来。” 李大监跟着叹气。“看样子，与先帝的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没什么好瞒的，这么些年过去了，先帝早已作古。而那个女人仍活着。这件事，被人知道是迟早的。” 承盛帝话说一半，突然睁开眼睛。声音也提高了。 “裴云栖这个没用的东西，老娘管不住，大老婆小老婆一个都管不住。若不是他放任，他这个小老婆胆子怎么敢这么大？任由先帝的这些、这些……” 李大监赶紧给纠正。“上一辈的旧人旧事，谁也说不清。” “对，说不清呀。可现在一定都传的不像话了。” “也未必会是这样，毕竟，琢磨过来的，也就梁府的人。梁夫人，都吓病了。恐怕以后会有好长时间，不会与摄政王府来往。” “不来才好。都不去裴云栖那，让他的名声臭大街。” 李大监这次笑而不答。 知道陛下的脾气已经下去了。 同样恨不得自己从未知道这件事的梁府夫妻俩，梁夫人脸色一直就没缓过来。 浓重的咳嗽声从屋时不时传来。 梁老爷走进屋，紧紧抓住妻子的手。 “这件事，恐怕以后迟早要传遍的。咱们不必如此忧心。” 梁夫人憔悴得像被冬霜打坏的冬瓜藤。 “老爷，我们姓梁呀。” 第345章 甩锅 第345章 与所有人反映不同的是，听到梁家的消息，以及可有可无关于先帝的事，梁太妃极其的淡定。 蔡妈妈忧心地看向梁太妃。 “太妃娘娘，那些流言蜚语，对您很不利。” 梁太妃只是轻笑了一声。 “怕这些流言蜚语的又不是我。宁悦不是去梁府探望我那弟妹去了，等她回来时，让她来一趟便知道了。” 蔡妈妈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个主子。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她觉得为难的。 “太妃娘娘，宁侧妃好不容易出府一趟，肯定没这么快回来。” “那正好，她好好转转。”梁太妃挪了下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 “好好听一听，别人都是这么说。” 此时，在梁府门前。 一个老妈妈端正地站在一辆宽大的马车子一旁，微低着头。 “宁侧妃，不是不让你进府里，实在是我们夫人重病当中。太一都请了好几拔，那苦死人的药喝了一碗又一碗。实在是担心把病气过给您。您身尊玉贵的，何不等我们夫人身体好了后，再来相聚呢？” “本侧妃不在意这些。”宁悦从哪车里下来，看了一眼这位杨夫人身边的老妈妈。 “回你们夫人吧，我现在就进去。她身体不适，没关系。我就可以。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啊。你们梁府，就这么对待个人的？” 她这话说的，谁能拦得住呢？ 梁夫人在床上躺的，就听到外面一阵又一阵沉重的脚步时。 她紧皱起了眉。 刚想让丫鬟出去斥责，听到一个极讨厌的声音。 “原来梁夫人是真的病了呀，好大的药味。那我就不进去了。嗯，我带了上好的补药，百年老山参。梁夫人病大好了，要记得我的好呀。” 宁悦说完这两句话，转身就走了。 还没走出五步远，听到声后一阵兵荒马乱的。 “不好了，快把大夫叫进来。夫人晕过去了。” 宁悦用帕子捂在脸上，极其嫌弃的表情。 “梁夫人的身体，真是弱，好好养吧。” 宁悦是如一阵风一样来了，又走了。 根本不知道，她说那几句话，把病弱的梁夫人活活给气晕过去了。 走到了梁府大门口，宁悦回身冲着“梁府”两个大字摇了摇头。 “真是晦气。” “回宁府一趟吧，把这件事跟我娘说一说。” 宁悦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件事有趣。 “闵府的人都不太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梁府的人怪怪的。崔管事当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 宁悦总觉得这里发生的事，是她不知道的。 而她自丛进了摄政王府后，因成婚时让王爷受伤，王爷一直在修养身体，都不来见她。 最近知道王爷身体大好了，却一直都只在听香小榭逗留，后院别的女人的院子，根本就不靠近。 这让宁悦气馁不已。 她想找其他的女人说一说，但是没人理她。 一个个就像是鹌鹑一样，连门都不出的。 “一群没用的东西。”宁悦一回到娘家，就与宁母说起了在王府的一件又一件事。 “王爷不见我，太妃娘娘成天装成一幅莫测高深的样子，也不知道给谁看。现在梁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就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宁母也知道梁家的事。 “据说是有人与梁老爷说了点过去的事，让他想到了什么，和梁夫人一说，二人都被吓病了。” 梁老爷虽然没梁夫人那样，可也太医给开了药。 “他们怎么这么多秘密，就跟躲在乔家的那女人一样。”宁悦对这些人很不满。 她的这句话，但是提醒了宁母。 “说不定真的与她有关。太子妃多次与她交好，都被她拒绝。可她那个徒弟去总是掺和太子的事，说不定真的与他们有关。” “乔薇灵呀，她不是被太子斥责赶回了乔家，跟被休了没什么区别。这种人真是晦气，以前还让人找我，说是帮我在王府里站稳脚跟。实际上啊，是她对王爷贼心不死。” 宁悦从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点心，忽然不想吃，又放下了。 只是觉得胃里不舒服，也没有在意。 “梁太妃说不必理会她，她身后的人，自然会跳出来。娘，你说现在的事，是不是都是那个女人。真是晦气，死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又冒出来。还是先帝最喜欢的女人，不是都传先帝因为她的死过度伤心伤神，过早死的么。这么一说，先帝不就是她害死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宁母不让宁悦继续说下去，但也没说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国公府最近还在跟荣府在闹，太子妃那边是焦头烂额的。乔薇灵给出了几个主意，全是馊主意。太子这才生气的。不过，你刚才的话也对。那个女人的事，说不定就是这次让梁家夫妇生病的原因。她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与梁太妃有关。” 宁悦也觉得是这样的。“那我回去问问梁太妃。就有个死老婆子，从听装腔作势。明明年纪那么大了，天天穿的那么粉嫩，不知道要给谁看呢？” “她啊，一辈子没被男人疼爱过。所以才非要证明点什么。”宁母倒是把梁太妃的心思摸得挺准。 “你还是要跟她打好关系。她和那个女人认识很久了，好像那女人进宫前，她俩就是老熟人。” “娘，我先回去了，我回去看看梁太妃怎么说。” 宁悦觉得头还有些晕，今日一直都不舒服。 她刚上马车，一个丫鬟低声道， “侧妃，乔府的人刚才留了封信就离开了。” 宁悦一脸的嫌弃。“这个乔薇灵，就是个祸害。不过，我可以把这个锅甩出去。” 宁悦一回到摄政王府，就去见了梁太妃。 “太妃，梁家夫妇都病倒了。我还想好好地与舅父舅母亲近，可惜事与愿违。” 梁太妃抬眼看着宁悦，顿时笑了。 “记到他们是因为何何事受了惊吓吗？” 宁悦立即让身边的丫鬟，把一封书信递了上来。 “我回来的时候，乔薇灵使人送来一封信。不过我拿不定主意。” 梁太妃看了眼，身边的蔡妈妈立即把这封信定的上来。 “乔薇灵，她是还想进咱们府的吧。” 第346章 甩手帕 第346章 宁悦现在也明白了乔薇灵的想法，又是一直咒骂。 “她个不守妇道的弃妇，竟然有脸惦记着王爷。她居然想让我把她弄来给王爷做小妾。她个不要脸的东西。” 宁悦骂了几句后，又对梁太妃道， “太妃，您这里我就不呆了，我先回去了。” 等宁悦骂骂咧咧地离开后，蔡妈妈这才说道，“太妃，乔薇灵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贼心不死。可她身后有那位，我们要不要帮一把？” 梁太妃一开始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自己保养不错的手。 “她手上有先帝的东西，当今陛下，还有太后，暂时都不能把她怎么样。但也只是暂时的，我们看着吧。乔薇灵嘛，先别管她。” 蔡妈妈就很明白了。 乔薇灵的事，沾不得。 她想的是这样的，现在给王爷准备的几个女人，根本送不过去。 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要是乔薇灵那边在折腾上，哎，这边说不定就松口了。 那四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现都在暮安苑养活着。这几个女人，全都是打不得，骂不得，都要好好伺候着。 尤其是胡家那个来的，原来伺候胡老爷子。 现在老爷子死了，她不能被千娇万宠了，天天哭哭啼啼的。 另外三个是宫里来的，一直就这么住着。 在宫里的这些女人，都是千娇百媚，都有点本事，也更会生事。 蔡妈妈这一天天的，被折腾够呛。 听到梁太妃并不想让乔薇灵进府来，悄悄松了口气。 “太妃娘娘，据说先帝是因为那位的原因，伤心过度早逝的。她当年假死，现在仍活着搅弄风雨。到底是为什么？” 梁太妃直起身看着窗外。“似乎要下雨了。” 最近天气总是这样，时不时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让人心里也不舒服。 不过徐瑶蓁喜欢。 正好这两天天气有点闷，她觉得下点雨，还是好的。 “今天能少放两盆冰了，刚才宁侧妃居然没闹？” “没有。”曹婆子也觉得奇怪。 “宁侧妃三番五次使人来请王爷，都被咱们挡回去了。今日她又回了一趟娘家，应该底气足脾气更大才是。但是，刚才空色楼的丫鬟送来两盒点心后，什么话也没说。更没提要王爷过去的事。” “她真的是刚从暮安苑出来的？”徐瑶蓁总觉得不对劲。 “他们到底谋划了什么？” 徐瑶蓁这次想错了。 就是宁悦身体不适，回到屋子里躺着了。 可躺下后，却睡不着。 她虽然头很晕，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心中也跟着慌了起来。 “曲、曲儿，曲儿……” 对于宁悦来说，她似乎有点明白这么一回事了。 她让所有人退下，紧紧拉着曲儿的手。“怎么办，糟糕了。” 徐瑶蓁是不知道，宁悦暂时顾不上找麻烦的。 她听到崔管事又出门了。 “是去闵府么？” “已经让侍卫跟着了，她这个人还是挺警惕的。对咱们听香小榭的人都熟，我就让一个侍卫跟过去了。” 崔管事现在经常去闵府，总是要与梁太妃说完话后去的。 这让徐瑶蓁不得不在意了。 “跟紧了，闵家人早就跟皇后一流勾结在一起了。崔管事跑得这么勤快，闵府那边一定有阴谋。” 那天又想搞萧敏芝，好在他现在机灵了一些。 没有让那个藏在屋里的女人得手。 而这个长得千娇百媚的女人，就是被带回了暮安苑。夜里，又是由崔管事给送回了闵府。 “如今太子想与王爷交好，闵府却继续搞这么多小动作。他们到底是在和谁合作？” 徐瑶蓁不得不多想。 裴云栖这趟从北边回来。 什么都不说。 就像以往，多少会与徐瑶蓁讲一讲路上的趣闻，或是碰到了什么人？ 可现在是一点都不讲，嘴就像缝上了一样。 甚至，都没给带什么好东西回来。 虽然是能感觉到路上的匆忙。 但是徐瑶蓁更能感觉到，自家男人碰到麻烦事了。 徐瑶蓁使劲回想着梦里的那些事。 好多已然发生了改变。 所以现在许多事，徐瑶蓁也没经历过。 徐瑶蓁琢磨了一晚上，没太想明白怎么回事。 本想着等自家男人回来，你好好问问他。 结果却被告知，裴云栖留在宫里了。 “陛下今夜设宴，几个大人都留下了。大致是要夜谈了，是关乎民生的大事，陛下很重视。” 徐瑶蓁还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引得陛下对番邦的东西有了兴致。 再一了解，发现是好东西。 不管是辣子，还是红果，还有其它的农作物，都非常适合引进中原。 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还把印王府的老太君也请进了宫里。 裴云栖一直都沉默地听着，这次陛下把太子也叫来了。 太子低眉顺眼地坐在边上，听着各位肱骨大臣与农务司的几位大人，讨论着几样农作物。 听得太子云里雾里的。 他心里不是很当回事。 只不过是几种农作物，有必要这样慎重吗？ 我泱泱大国，有的是奇珍异宝。居然要从外邦小国进那些不起眼的东西。 太子只敢心里想想。 垂着头。 可是带的太无聊了，忍不住就把藏在袖子里的一个帕子拿了出来。 帕子在指尖绕啊绕，绕啊绕。 太子低头绕着帕子，突然间，感觉周边吵闹的说话声没有了。 他正感奇怪。 不由地抬起了头。 对上了一双怒火喷发的眼睛。 陛下正火气上涌地盯着他。 以及他手里的帕子。 “你在做什么？”陛下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几乎是用吼的了。 太子微微缩了缩脖子，把帕子重新塞进了袖口里。 “儿臣、儿臣……” 眼见着太子额头的汗密密地流了下来，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云栖见状，连忙道，“陛下，想来太子对这次出使番邦各国的领头人，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太子脑子里只有那一道淡装的倩影，压根没有听众人在说什么？ 一着急，话直接吐露了出来。 “儿臣愿往。” 包括陛下和众大臣，还有裴云栖，全都愣住了。 “那你手里是团着帕子，原来是在想这件事。” 第347章 要回来 第347章 当今陛下承盛帝，只是不旺。 儿女加起来一共9个。 他当然不会让太子冒那么大的风险，出使番邦各国。 只不过太子乖顺的态度，让他感到异常意外。 “太子，你真的愿意代表使团出使番邦？”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太子脑子里刚才想的是去见那一道倩影，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这么重要的事。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回了。“父皇，而臣自被立为太子，文不成武不就。没有建立任何功勋，没有为父皇真正分忧。儿臣是真的愿意……愿意带领使团出使番邦，以彰显我中原大国的威风。” “好啦。”还不待太子说完，承盛帝摆了摆手。 “太子，还有众位大臣，先回去吧。让朕好好想一想。哦，一定要把老太君送回去，安顿好。 “裴卿，还有农务司的各位，你们先留下。” 留下的竟然又商讨了一番，最终把初始的名单与事宜，讨论了个大概。而由农务司那边，再出一个具体方案出来。 其他人都离开后，已经接近深夜了。 承盛帝只留了裴云栖在。 他捏了捏发疼的额角。“你来说说，那小子刚才说的是真话吗？” 太子说的没一句真的。 裴云栖用脚趾头都能判断出来。 不过他没说实话。“大概是真的吧。” “你跟他们一样，是来气我的吧？”承盛帝现在是一点不想再提太子了，想起来就感觉要被气死了。 “不孝子呀。连一个奶娃子都不如，据说你儿子除了对你小老婆笑以外，对你都一直冷哼着？ “呵，你小时候也这样？不过被自己儿子这么对待，心里不好受吧？” “陛下，儿子肖父，实属正常。” 与裴云栖拌了几句嘴，承盛帝的心情好了一些。 “那个匪徒来死吧？” 裴云栖摇头。“关在大牢里了，都由我的人看管着。” “王府里的地牢不漏风吧？” “还行。” “明日……后日吧，带着你的小老婆进宫来。太后和她有缘，愿意跟她说话。告诉她，把太后哄好了，朕重重有赏。” 裴云栖听了后没说话。 承盛帝眉毛挑了下。“怎么，你有意见？” 裴云栖摇了摇头。“据说皇后有一对黄暖玉蝉，质地精美绝伦，工艺更是天下少有。若是陛下想赏东西，就把这一堆黄暖玉蝉想给臣的侧妃吧。” 皇后手里的黄疸异常是从哪来的？ 承盛帝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后夺了你摄政王府的好东西，确实是她不对。可她都是喜欢呀。” 裴云栖不卑不亢回道，“臣与臣妻都很喜欢。” “你是非要把东西要回去啊？” “臣只求陛下赏赐。” “行了，你先去休息吧。” 裴云栖在宫里有住的地方，他本是皇亲。 自小就给当今陛下做伴读。 偶尔因为公务留宿在宫中，不会引起任何非议。 裴云栖想想自个儿小女人，这会儿肯定睡一下。 而再过一个多时辰，就会是朝会。 裴云栖怕影响自家小女人睡眠，也没有回去。 他刚走，承盛帝用手指着裴云栖的背影。 “你说说这个气管炎，就这么点事儿，跟朕提了多少次了？” 李大监不由失笑。“摄政王伉俪情深，当初也是因为这这对黄暖玉蝉而结识的，对他而言应该有特殊意义吧。” “皇后啊。”承盛帝叹了口气。“静静来拜见皇后的，都有哪些人？” “京城中的一些命妇来了几个，都是那几个常来的。不过，闵夫人与皇后单独聊了很久。” “当年，皇后还在太子府的时候，就经常会请京城中闺阁中的姑娘进府里谈论诗词。那时候的皇后，还很有些才名。” 承盛帝叹了口气。 李大监也接着叹了口气。“是呀，谁能想得到，当年那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会是现在心狠手辣的闵夫人呢。唉……” 他看了眼承盛帝的脸色。“那……玉蝉……” “让裴云栖这小子等着吧，他要哄媳妇，我也得哄呀，哪有那么容易。” 徐瑶蓁今日睡了个自然醒，感觉太阳都晒身上了。 浑身觉得像被火炉烤一样。 她意识朦胧中想的是，自己睡的屋子是很凉快的。 怎么会热成这样？ 等到终于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 怪不得这么热？ 徐瑶蓁坐起身来，拿起枕头边的帕子把脸上的汗擦了。 又冲着门外说道，“曹妈妈，烧点水吧。我洗个澡，出了一身的汗。” 曹婆子在门外早应着了。“计算着侧妃这个时候应该醒了，早已经备好水了。就等您起身了。” 徐瑶蓁看了眼紧挨着自己的男人，抬起手拍了一下。 “还在装睡。这都什么时辰了，今日不上朝吗？” “今日小朝会都散了，昨夜在宫里与诸位大臣说番邦农作物的事，陛下交给了农务司。本来农务司只是看看，简单了解一下。后来发现，这几种农作物，是有利民生的好东西。一谈谈了一整夜。” 徐瑶蓁“噢”了一声，压根没把这件事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那不错呀，这是好事。这样你牵头负责吗？这种是利好的大事，谁负责，谁占便宜。事成之后，陛下得好好奖赏你的。” 裴云栖笑了，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小女人一边插着头上的汗，一边聊着“大事”。 “我何必这样说了，要皇后手里那对黄暖玉蝉，作为奖赏。” 徐瑶蓁听了抬手又给了这个男人一下子。 “早说了，那东西不要了。你这样跟陛下说，不就是只有b下不痛快吗？以后不要再提了。” 裴云栖这才坐起身，把小女人搂在怀中，亲了亲她的唇角。 “多少人惦记的好东西啊，当时王妃和皇后差点因为这对玉蝉翻脸。亲亲却一直不当回事。唉，你越这样，我就越要给你弄回来。” 徐瑶蓁不知道他在固执什么。 “皇后还是别得罪的好，本来现在闵家那边时不时就找麻烦，他们说不定早就联合起来了。咱们还是少树敌。” 裴云栖这才慢慢说道，“亲亲，你恐怕不知道一件事。” 徐瑶蓁瞪大了眼睛。 第348章 再进宫 第348章 徐瑶蓁终于弄明白为什么闵母做事那么有恃无恐。 而陛下也没有把萧家和萧敏芝被害的事情，追究到底。 原来，皇后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而闵母与皇后，在年轻时候就认识。那时候的闵母，还没嫁人。她大概是为当时的萧将军的拒婚而懊恼。 那时的皇后，才给她出主意，让她嫁进闵家。以闵家的势力，慢慢向萧将军复仇。 这说起来，有些很是搞笑。 萧将军当时有自己的未婚妻，拒绝一个陌生女人的青睐，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明明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那时的闵母还待字闺中，就接受不了。觉得是萧将军无情无义。 一恨就恨了几十年。 徐瑶蓁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她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一个人转嘛，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裴云栖就知道自己小女人，心里一定明白这些道理。 “陛下也不是不处理皇后，需要契机与时间。你的事……” 裴云栖第一次想问一问自己的小女人，对于家人的事，是怎么想的？ 徐瑶蓁眼圈红红。“那个害我全家的人，迟早会死的吧？” 裴云栖点头。“肯定的。” 徐瑶蓁点头。“我等着看她怎么死，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随后她又问道，“似乎太后知道很多当年的事，可她并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她却总和我说过去的事。真的是巧合吗？” “也不算巧合。”裴云栖是把这件事再三了解，仔细琢磨后，想通了。 “亲亲，应该是你的长相。你与那位冠绝天下的女名医，也就是你的外婆聂夫人，长得比较相像。这才刺激到了太后，她本来就对过去的事有愧，更加想找人说一说。所以说……” 裴云栖看向自己的小女人。 不知道他说出以下的话，会不会惹她生气。 徐瑶蓁自己直接说了。“想让我多陪陪太后，让太后解开过去心中郁结，精神好起来。是吧？” 裴云栖无奈地把小女人搂进怀里。“亲亲，到时候跟陛下要赔偿，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们要他加倍赔。” 徐瑶蓁知道，这个男人是让自己放宽心的。 她从男人的怀里坐直了，又扑进男人怀里时白了他一眼。 “你惹的那些桃花，就从来没有停过。宁悦进府后，闹腾了几次，都被王妃给压了下来。府里那些个小妖精，都在电器就你一个人。” 裴云栖捏了捏小女人鼻子，知道她吃飞醋了。 “这样啊，那亲亲你说怎么办？” “这是我想的事吗？”徐瑶蓁抬手在男人的胸口点了两下。“分明该是你要想的事情，你难道真觉得这一件事很好解决？ “你的那些女人，真的容易那么摆平？” 裴云栖一直想把后宅的这些女人送出去，每个女人怎么送？ 各自的出路是什么？ 都还未谋划好。 裴云栖现在又一次想与徐瑶蓁好好说一说这件事。 “都是大家族出来的，不能轻易打发了。” 徐瑶蓁道，“确实如此。就像是那个十里红妆嫁进来的宁侧妃嘛，不用咱们动手，她自己就会惹一大堆麻烦。比如文姨娘，她的事却又有一定可能性。” “可能性？”裴云栖把眼珠子都瞪大了。“不管她曾经是不是我……咱们摄政王府的姨娘，那她也是臣子的妾。太子这样做，陛下那边就饶不了他。” “如若文姨娘也觉着他好，更要跟他走呢？你还能把人家的腿打断不成。” 徐瑶蓁顿时觉得裴云栖有些不讲道理了。“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怎么样都行。女人改嫁他人，就做不得啦？” 裴云栖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陛下那关过不了。如若太子真非要与文姨娘在一起，而文姨娘自己也并不拒绝。我自然不会真的阻止。可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徐瑶蓁但是没想到会是多大的代价。“太子被责骂，会影响到名声。” 裴云栖摇头。“哪有这样简单，他必须要放弃做太子。” “这么严重么，可太子也不可能了。” 徐瑶蓁的梦里，太子从来就没放弃过那个位子。 “皇后从他未出生就在谋划了，如今宁家大权在握，军权也占去很大一部分。怎么会让太子生事。” 裴云栖之前知道自己小女人，把文姨娘安排到长公主那一边帮忙，反倒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有长公主那照应着，恐怕文姨娘多少会出点事。” “太子恋慕文姨娘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太子身边的人，不是只有明庭知道的么？皇后又怎么会知道？” “皇后掌控着太子的一切，在太子身边的全是些老谋深算的人，太子的异状及不寻常的表现，多少也会猜到一些。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瑶蓁现在觉得这个皇后太可怕了。“那你还要与她要那对黄暖玉蝉，不要得罪她了。实在觉得她不顺眼，以后再想办法吧。” 徐瑶蓁只想到这些。 可裴云栖却不干，表情都严肃了。“亲亲，那是你家人给你定亲之物，必须得由你拿着。怎么能落在别人的手里呢？” 徐瑶蓁低了下头，偷偷撇嘴。 这个男人，恐怕是想拿着这东西，假装和自己定过亲吧。 还真是个嘴硬的男人。 二人温存了许久后，又是一身汗。 裴云栖转头就对上儿子那双嫌弃的眼神。 “这小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徐瑶蓁把儿子抱起来，逗 了两声。 看到儿子笑后，她也笑了起来。 “还不是和你一样。” 徐瑶蓁又说道，“明日吧，明日进宫见太后，这次还带着儿子。我想，皇后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鲁莽。毕竟，宁侧妃还在咱们府呢。” “让她也去吧。” 徐瑶蓁现在在逗儿子，没有注意到男人微变的脸色。 徐瑶蓁想想也行。“让她去见皇后，正好少了找我麻烦。” 翌日清晨，摄政王府两辆大马车，一前一后离开王府，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上里的宁悦，脸色有些难看。 她从未像今日这样，从来不想来这个地方。 第349章 似乎有孕 第349章 “徐侧妃，我去拜见皇后，你自己去见太后吧。”宁悦主动提分开。 而她都没有看一眼徐瑶蓁的儿子，平常一定得瞪一眼。 徐瑶蓁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走的这么急？” 永莲也伸长脖子看了看。“侧妃，要不……” “这里是皇宫，你且跟着我就行了。”徐瑶蓁实在想不出宁悦有什么问题，便没放在心上。 “好好想想，今日要跟太后聊什么。总得把老人家给逗开心了。” 徐瑶蓁还把曹婆子也带在身边。 曹婆子上次呆在偏殿等着，一直没出过房门。 当时相处的全都是宁府的婆子丫鬟，当时了解了不少事。 现在她跟在徐瑶蓁身边，两条腿在打颤。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朝边上看去。 “侧妃，我、老奴、奴……” “别紧张，太后人很好的。”徐瑶蓁看着胆小的曹婆子，反倒觉着有意思。 平常这婆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里是皇宫，那可是太后娘娘。哎哟，这辈子值了。” 抱着小公子的永莲，“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曹妈妈，你就跟着我，太后那边伺候的人多着呢，看不到你。” “值了，值了。” “徐侧妃，太后一早就等着了，快跟我来吧。” 在太后的宫殿门口，就有宫女已经在等着呢。 徐瑶蓁快走了几步。 进了太后的寝殿内，徐瑶蓁眉毛行礼。 “妾身参见太后娘娘。” “老奴参见太后娘娘……” 曹婆子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她自己是因为害怕声音拉高了。 却不想，这么一来，显得特别的突兀。 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太后眯着眼睛看过来。“徐侧妃，你身边的婆子？” 徐瑶蓁硬着头皮答道，“回太后，是的，妾身带她来，是给太后讲趣事的。她是王府里的老妈子，知道很多普通人家有趣的事。” 太后就想听这个。 徐瑶蓁看到太后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微微松了口气。 而曹婆子被吓的头都不敢抬，整个人趴在地上一直在发抖。 徐瑶蓁偷偷踹了她一脚。 发现没反应。 曹婆子现在大概是吓懵了，趴在地上不敢动。 别人和她说话，她也不是能听见。 徐瑶蓁连着踹着她两次，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生的时候，腿都发软，差点摔倒。 徐瑶蓁被赐座后，曹婆子低垂着头，眼睛一点都不敢往别的地方看。 站在徐瑶蓁的身侧。 徐瑶蓁带她来，不是让她站着当摆设的。 永莲把儿子抱到太后旁边，引得太后又笑了起来。 太后最近精神确实好了一些，就记起徐瑶蓁的这个儿子了。 想起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笑。 现在更是看到崩得紧紧的小嫩脸，笑得合不拢嘴。 “天呀，就是他爹小时候那严肃的模样，就找不出不一样的地方。哈哈……” 徐瑶蓁又悄悄踢了下完全发愣的曹婆子。 朝太后笑着道，“太后娘娘，我身边这个婆子特别会讲市井的趣事。让她给您讲个听听。” 太后上了年纪，就爱听这样的。 立即就来了兴致。 “赐座吧。” “不、不老奴还是……要不跪着吧。” 徐瑶蓁又无奈地踹了她一下。“坐着吧，太后娘娘赏赐的。” 曹婆子只在凳子上挨了一点屁股，然后就开始讲自家邻居的鸡毛蒜皮的那些烂事。 可这些对于在深宫里的太后来说，是极有趣的。 有邻居小两口，老婆是在官府做事的女牢头，男的在家开铺子卖肉。夫妻十分恩爱，虽然没有孩子，日子却过得很好。 亦或者邻居家的鸡每天都飞到别人家墙上去打鸣，最后这家人实在气得不行，就把鸡杀了吃了。 诸如此类的，听的太后眼睛都瞪圆了。 最后感慨一声，“百姓真的是不易，但平常生活倒也有趣啊。” 徐瑶蓁抿了口茶没说话。 这时，曹婆子也没那么慌了，条理清晰了。 “太后娘娘，老百姓的日子。少不了那些偷鸡摸狗。有的是有人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把家里订亲的人抛弃了。自己攀高枝儿。遇上那心黑的，有的会杀人的。有人啊，天生就是坏种，平常都是装出来的。” “哎哟，是哦，有的是狠心的人。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的。这话说的对啊，就是这个理。” 太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这才看向了徐瑶蓁。“徐侧妃，你身边的这个老妈子，是有点大智慧的啊。她的话，讲的好呀。” 这些话，其实是徐瑶蓁他们在路上对好的。 曹婆子缩了缩脖子。 偷偷吐了口气，心里怕得要命。 这些话真是要人命。 徐瑶蓁要她借机都讲出来，曹婆子有点佩服自己的智慧。 “人啊，根本不知道这辈子会碰到什么人。坏人的心，和我们平常人想的是不一样的。我们以为是巧合，他们啊，都不知道谋划多久了。” 太后听了后点点头，这次却沉默了。 把曹婆子吓得又差点跪在地上。 徐瑶蓁踢了她一下，意思让她老实点就行。 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忽然道，“哟，我们未来的小王爷居然睡着了。连睡着的时候，都紧崩着小脸。太后，您快看呀。” 太后伸脖子看了一眼，立即朝徐瑶蓁招了招手。 “孩子睡着了，赶紧抱回去吧，咱们说话，别吵着她。” 徐瑶蓁抱着儿子在离开时，忽然太后宫里的一个姑姑追了上来。 她递给徐瑶蓁一个礼盒。 “这是太后赏赐的，太后今日很开心。” 随后这个姑姑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刚才来的消息，那位宁侧妃忽然晕倒，皇后叫了太医。那位张太医是宁将军举荐到宫里的。” 一旁的曹婆子立即塞给这位姑姑一个荷包。 他们出宫的时候，这个消息也传进了承盛帝耳里。 他本来想去看太后的，顺便看一眼裴云栖的儿子。 结果手上的事没有处理完。 手下人来报，顺便把与徐瑶蓁同一行的宁悦也报了。 “皇后专门叫了张太医。张太医不敢隐瞒，老实地说了。宁侧妃……怀孕了。” 第350章 又晕了 第350章 承盛帝本来听到太后精神好了许多时，非常满意。 “看样子，裴云栖这个小女子还得多进宫几次啊。不错，真不错。” 随后承盛帝就看到李大监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怎么啦？” “宁侧妃……怀孕了。张太医亲自诊的，皇后已经封锁了消息。” 承盛帝“哦”了一声。“是皇后能干出来的事儿。是想借着宁悦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掌握摄政王府吗？孩子还没出生呢，皇后还是这样急切呀。” “陛下。”李大监这才又道，“是王爷，他就没有与宁侧妃同过房。” “吧嗒” 承盛帝手里的笔，掉在了桌子上。 过了许久，承盛帝才幽幽道，“把这件事告诉裴卿吧，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李大监摇了摇头，又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事闹的……可怜的王爷呀。” “他可怜什么？”承盛帝这会儿脾气才上来。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他自己想办法，别找朕告状。” 李大监听出来了，陛下是想着裴云栖这次悄悄处理这件事。 皇后那边不好交待。 当李大监找着裴云栖时，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陛下的意思，王爷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最好是悄悄的，给宁家和皇后，留最后一分颜面吧。” 裴云栖没有说一个字，而是与平常那样，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李大监看着裴云栖刚毅的背影，又想到他的女人刚把太后哄开心了，却碰到这样的糟心事。 不由长叹了一句。“真是一对磨难重重的夫妻呀，真是不易呀。” 裴云栖崩着一张脸回到家。 等见着自己的小女人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亲亲，今日进宫没有碰到为难事吧？” 徐瑶蓁摇了摇头。“现在糟糕的不是这个，宁侧妃今日在皇后宫里晕倒了。被太医检出有孕，现在人还没回来呢。这件事怎么办？” 裴云栖挑了挑眉。 “当初他们把老实人萧敏芝给惹毛了，是这家伙找来的人。现在一切与计划当中的一样，皇后早知道晚知道，没什么区别。咱们夫妻二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 宁悦的名声不太好。 她有孕，若是被人知道，首先要怀疑的是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毕竟裴云栖一直都是子嗣艰难。 宁悦这么快有孕，是个人都会觉着她在外面有男人的。 皇后这边知道宁悦是与别的男人偷情，有了孽种。 本来想让太医院一副药下去，可又一琢磨，这孩子是有用的。 皇后走到床边，看着这个没出息的侄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和谁做下的，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宁悦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裴云栖就是个混蛋，他根本就没有进过我的房。他让人告诉我，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在新婚之日让他受了重伤，以后两个人最好别见面。呜呜……我日子苦呀……” 宁悦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皇后声音放柔和了些。 “那到底是谁的呢？” 宁悦的眼珠子转了转，她不能把孩子真正的父亲说出来。 要不然那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是詹先生，太子哥哥身边的那个詹事府副主簿。他这个人才高八斗，聪慧异常，却时运不济。” 这个人皇后竟然知道。 毕竟这个人也是太子身边得力的人，为太子鞍前马后办了不少事。 “他啊，确实有点才华。”皇后对詹文司的印象还可以。“可惜呀，身份太低。要不然，当初给你做个赘婿了。” 听到皇后态度软和了下来，宁悦这才又道， “姑母，说到才华，谁也比不上摄政王府的文姨娘。据说她在闺阁之中，就是有名的才女。现在连长公主都欣赏她，让她负责百花宴的师会和画作比赛。这个女人要不是性子不讨喜，说不定早就是裴云栖的宠妾了。” 皇后最近也知道了太子在琢磨什么事儿了？ 又是那个文姨娘。 她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皮扒了，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现在听到宁悦提到了这个女人，马上语气又变了。 “摄政王府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要是想坐到王妃的位子，都得把他们一个个处理掉。” “是，姑母。” “你今日先在我宫里住着，明日再回去。那个姓詹的，你暂时不要见了。” 徐瑶蓁刚收到宫里的人的传话，就是宁悦要在宫里陪着皇后。 今晚就不回摄政王府。 按说宁悦现在成婚了，在夜里留宿宫里不合规矩。 可她只住在皇后宫里面，陪皇后解闷，倒也能说得过去。 徐瑶蓁撇了撇嘴，“恐怕是在想法子，让你捏鼻子认下这件事。” 裴云栖一直就没把宁悦放在眼里，他给小女人喂了颗冰葡萄。 “这件事交给敏芝，是他当初找来的人，这件事，他得负责到底。” 他们夫妻二人都想躲着这件事。 这时，王妃院子里的人来问。 “王妃知道皇后宫里来人了，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曹婆子进来专门问了一声，她现在一丁点都不敢都说。 自从宫里回来后，说话无比谨慎。 徐瑶蓁抬手轻轻推了下裴云栖。“这件事我可没法张口跟王妃说，而且王妃是想见你的吧。” 裴云栖伸手捏了捏小女人的小鼻子。 “王妃和我早无夫妻感情了，我们是很好的生意伙伴。这件事，她至少也要知道的。我去吧。况且，文姨娘的事，也得让她知道。与其瞒着，让她乱猜，不如让她清楚一点。做事的时候，也能掌握好分寸。” 看到男人离开后，徐瑶蓁又撇撇嘴。 “我看王妃，不过是想跟他伸手要银子罢了，根本不想听他这些烂事。” 王妃的几支商队已经出海了，她想跟着长公主去一趟南边。 但是得找个好的理由，也得需要裴云栖这个王爷来给安排。 裴云栖听了闵若君提的要求，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我来安排。不过，你得绕道去一趟文家。与文山长说两句话，让他今后不管听到什么事，都不要来汴京。免得掉进别人陷阱里。” “发生什么事了？”王妃虽然现在不怎么管王府里的事，可她也不想裴云栖出事。 裴云栖故意长叹了一口气。“今日宁侧妃在皇后那里晕倒了，太医检出有了喜脉。另外，前段时间，文姨娘有一块帕子，被太子拿着了，怎么都不归还。唉，头疼啊。” 裴云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着自己的王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心说，怎么又晕了？ 第351章 蠢而不自知 第351章 裴云栖是心里一阵犯嘀咕。 对自己这个王妃，已经没什么办法。 起身就离开了。 “王妃，王爷走了。”云嬷嬷把王妃闵若君头上的冰帕子，取了下来。 不由地啧了两声。“王妃，您今日假晕，王爷没看出来。安排秋管家去找老古大夫，给您制养生丸了。唉，这些都什么事儿……” 云嬷嬷听着都想晕过去了。 闵若君从床上直起身，轻哼了一声。 “府里的这些烂事儿，我是不会再管一件的。想让我知道后，关键时候为他心疼的女人解决麻烦的。呵，门儿都没有。” 闵若君现在的主意，可正呢。 “我要去看我的生意，去看商队的事情。我要陪长公主南下。什么宁侧妃怀了谁的野种，或者是太子看上了咱们府哪个女人，都与我无关。 “云嬷嬷，你也看明白了吧？只要我狠得下心，不管这些。我的日子就过得很舒心。” 云嬷嬷自然知道。 自从王妃做了甩手掌柜，只管着自己生意的事情。就发现没有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每天情绪很稳定。 甚至连闵府那边，也不再来与王妃生事。 更没有人拿乱七八糟的事来烦她。 所以闵若君就越来越不想管一点摄政王府里的事了。 听都不想听。 现在最拿手的，就是装晕。 以前徐瑶蓁就觉得闵若君精神太脆弱，总晕。 后来也就习惯了。 知道闵若君也就这点能耐。 受不得一点刺激。 所以听到男人回来说王妃又晕了，听到“太子”两个字的时候，就翻了白眼。 “王妃现在是越发不想管王府里的事了。”徐瑶蓁看了一眼自家男人。 “不过王妃做生意真的很有天赋，长公主非常欣赏她。” “她不想管就不用她管，但是该知道的事也得知道。我会安排她陪同长公主南下，趁机去见一见文山长。” 文姨娘的事，恐怕不能再托了。 太子三番五次扮作小厮，跑到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上，完全就跟着了魔一样。 承盛帝拿这件事都有点没辙。 脾气发过了，最后发现太子完全没听进去。 就像李大监说的那样。“太子似乎并不知道，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他自个儿，倒是挺自得其乐的。” 裴云栖目前也没有让文姨娘回摄政王府的意思，既然长公主还想继续用一段时日，就让文姨娘继续呆在外面吧。 在长公主那里，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如果皇后想动手脚，是不会在长公主府里动手。长公主一定会借此事生事，让皇后和宁家不得安宁。更何况，还有咱们摄政王府。” 裴云栖与徐瑶蓁说了说现在的情况，本来徐瑶蓁是有点担心皇后的。 “皇后那个人，做事情有点不计后果。她可不怕得罪你和咱们摄政王府，至于能给长公主的面子，那肯定是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长公主手里。” 裴云栖现在发现自己的小女人，一丁点都骗不住。 “是宁家的事。宁家手上掌握了这两座金矿，前段时间矿山坍塌，死了不少人。长公主把这件事情帮着压下来。出事地点，正好在长公主封地的附近。长公主一收到消息，立即派人去帮忙。这才没有酿成大祸。若是这件事情捅到陛下了，宁家的兵权，一定会有时候变化。” 徐瑶蓁这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长公主真的是深谋远虑。” 裴云栖勾起唇角只笑了一下，便又绷紧了脸。 “即使现在拿走一部分宁家的兵权，也只是暂时的。并不能打击到皇后和宁家。至于太子，就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样的选择。” 徐瑶蓁很不屑。“他就像一个还需要喂奶的大号的婴儿，凡是自己拿不了一点主意。都要听皇后。若他真的继承了那个位子，最终掌握朝局与天下的，绝对不会是一个婴儿。” 徐瑶蓁这会子把太子贬低的很厉害，却足以说明，在太子身边的那些谋士，看中的绝不是太子这个人。 “除非……” 裴云栖看向自己聪慧的小女人。“除非什么？” 徐瑶蓁看向自己的男人，忽然就笑了起来。“除非他是个情种。” “愿意为情放弃一切。” 这话以前裴云栖听了绝对会吧，说话的人一脚踹飞出去。 可如今他自己便是这种状况。 若是让他和小女人分开，那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就是不知道太子现在只是上头来劲了，还是真的情根深重。” 徐瑶蓁知道，区别太大了。 “若是真的一辈子放不开，做个情种也挺好的。至少……以后能好好活着。” 徐瑶蓁是不会把自己梦里的事情，轻易说出来。 裴云栖拍了拍小女人软软的小手。“感情这种事，有的时候，你能让人变聪明不少。” 徐瑶蓁白了眼这个男人。“太子若是知道你骂他蠢，说不定直接跟你翻脸。” “他一直都是蠢而不自知。” 蠢而不自知的太子，发现长公主的百花庄子的侍卫变多了。 他打听到今日文姨娘在屋里休息。 他让自己的随从顶着自己小厮的模样，他悄悄又回了东宫。 不过太子大概是做贼心虚，没有找其他谋士过来，只把明庭叫进了书房。 “明先生，太子妃那边有没有……” 太子并没有明说，而是冲着明庭调了调眉。 明庭轻轻摇了摇头，微低垂着头站着。 “太子妃要忙自己的事，荣府的事并没有结束。其实对太子您注意力较多的，反而是皇后娘娘。殿下，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你身边的那些人，与宁氏那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明庭大概是同理心作祟。 觉得太子在女人的事上，你自己碰到了一样的难题。既然如此，他就帮着推一把。 免得这个太子，天天犯蠢。 “殿下，您身边的谋士，詹士府的那些人，身后真正的主子，并不是您呀。” 太子大惊。 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母后……她监视我？那我的事……” 明庭毫不犹豫地点头。 “您的一言一行，绝对逃不过皇后的眼线。皇后一定发现了您的心思。” “我的心思……她……” 太子的脸色，变得唰白。 第352章 好事啊 第352章 “明先生，你说的对。” 太子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皇后监视了。“她是孤的生母，以后孤登上那个位子，她就是尊贵的太皇太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明庭亲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手上的权利反而不如皇后多。这样在皇后的角度，以及宁家的立场来看，皇后多有打算，倒也能理解。” “我是她的亲儿子啊。”太子气的眼睛都红了。“宁家的荣耀，如今已经是权势滔天，他们还想怎么样？” “挟天子以令诸侯。” 明庭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他观察太久了。 太子吃惊的又重新跌坐在椅子上。“他们怎么敢……” “殿下，并不要忘了城外的事。若从根源上来说，您几乎没有参与。” 明庭又继续道。“前段时日宁家的金矿死了人，若不是长公主派人去的及时，把所有遇难者家属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这件事不仅会到达到陛下的书案前，宁家绝对会让所有人……消失。” “这些年，他们越发的猖狂，心狠手辣。” 明庭又趁机道，“书下听闻一件事。昨日宁悦进宫陪皇后时晕倒了，请了太医。虽然太医被封了口，可消息还是传得出来。” “怎么啦？”太子不由的用力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发紧，心里发慌。“快说。” “您的这位表妹，嫁入摄政王府不到2月，就有了生孕。” 太子微微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 太子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也变了。 太子的眼睛越瞪越大。“是……” 明庭又点头。“是的。现在您的这位表妹还在皇后宫里呢，恐怕是在想法子的。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但恐怕不会瞒得太久。 “据我所知，摄政王自成婚时的受伤是假的，而是让手下扮成他的样子。他本人，接了陛下的秘令，外出办事。最近刚回来，也没有进过宁悦的房间。 “殿下，这件事，您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更应该明白，皇后和宁家的野心。” “他们真该死啊。”太子感觉天也塌了。“彻底得罪摄政王，就不怕父皇怪罪吗？” 明庭没有再说。 答案不言而喻。 皇后与宁家，嚣张至极。 此时，皇后给宁悦带来了许多补品，低声安慰了两句。 “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让裴云栖认下的。就像当初，老摄政王捏着鼻子认下了他。他可不是老摄政王的亲生子，是梁太妃和外面的野男人私生子。” 宁悦头一次从皇后嘴里，听到如此确切的消息。 除了震惊之外，心中便暗暗后悔。 当初自己猪油蒙了心，看上了裴云栖的那张脸。其实这个表面身份嫌贵的男人，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宁悦不由骂了起来。“姑母，你一定要帮悦儿。那个梁太妃总喜欢装腔作势，看我回去不揭露她的真面目。” “她的这件事，一直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她的姘头肯定也是皇亲国戚，要不然老摄政王早弄死他们了。你也不要冲动，但是这件事，也可以成为拿捏她的把柄。需要谋划一番。” 宁悦离开皇宫时，坐在马车里，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随后又要买车停下，她身边的一个央行下了马车，朝太子的东宫去了。 这个丫鬟等了小半天，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詹先生，我们侧妃，有几句话想找你说一下。” 詹文司今天发现太子对他的态度，又有了变化。 他有的时候真的不理解这位太子。 不好好忙政务，在陛下那里努力表现。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总是不见人影。 詹文司有一些能帮的到太子的想法，还不等他把写好的文书递上去，太子就把他撵出来了。 而且给他安排了个抄写经文的事务，要为陛下和皇后祈福，抄好后，要供到皇家寺院去。 但是，要他抄录不是几页，也不是一本，而是整整十卷。 每一卷至少有十本经文。 詹文司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但是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当从宁悦的丫鬟嘴里听到那个消息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差一点就要炸了。 “怎么会这样？” 但算一算日子，确实差不多。 “我们侧妃说，詹先生你得给想想法子，怎么能度过这关呢。以后摄政王府，一定得是我们侧妃肚子里怀的这个的。” 詹文司只觉得头晕目眩，哪还有什么主意？ 他几乎是随口说的。“哎，全都是为了这个孩子。我看啊，那其他女人不赶出府吧。这一条至关重要。 “若是打杀了，对宁侧妃的名声有碍。前段时日她办的几件事，本身就影响了名声。毕竟以后是要只想摄政王府的贵妇，千万不能被名声所累。更何况，也得为太子想想。” “詹先生说的有理。” 宁悦身边的丫鬟又与詹文司说了几句，这才离开的。 詹文司看着丫鬟远去的身影，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悔意来。 他当初怎么猪油蒙了心，就听了乔薇灵的话呢。 跟这个宁悦纠扯不清。 现在什么也没得到。 本来以为可以做宁家的赘婿的，十拿九稳的事。 结果宁悦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看到裴云栖那张脸后，马上就改了主意。 詹文司暗想，只要宁悦想在摄政王府掌权。 一定会把王府的后宅，折腾的鸡飞狗跳，没有一天安宁日子。 宁悦有皇后与宁家撑腰，裴云栖也不可能会把宁悦怎么样。 他倒要看看，裴云栖那无能狂怒的时候，会是多么的有趣。 裴云栖正想着怎么把后宅的女人，挨个打发出去呢。 现在太子似乎真的对文姨娘看得很重，裴云栖是继续看戏，最终下决定。 其他女人，除了王妃闵若君之外，都不太好打发。 一个不慎，自己的小女人得背上恶名了。 “嘶……到底从谁那里先开始呢？” 正在这时，曹侍卫从外面进来了。 “启禀王爷，宁侧妃带着一大帮人，去了桃花苑。” 裴云栖的眼睛微亮。“好事啊。” 第353章 躲出去使坏 第353章 裴云栖坐在椅子上没动地方，只问了一句。 “侧妃呢？” “侧妃呆在院子里陪小公子呢。倒是听说宁侧妃的事后，立即让人把听香小榭的门给挂上了。” 裴云栖点了点头。“孩子怕受到惊吓呀。” 曹侍卫悄悄撇了撇嘴。 心说，分明是怕事情找上门，故意躲懒了。 徐瑶蓁也确实这么想的。 她抱着儿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坐着。 听着外面吵闹了一阵，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甚至小圆爬梯子上房去看，徐瑶蓁也没有管。 “桃花苑那颗大桃树，长得真漂亮。”小圆站在屋顶，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话。 徐瑶蓁自然是听到的。 “好看是好看，可惜要吃到果子，还真没那么容易呢。” 桃花苑的大桃树，不怎么结果子。 其实是白姨娘让府里的花匠，在桃树上抹了药，桃树就不怎么结果了。 倒是桃花，一年比一年开的好。 “哎哟，宁侧妃想把那棵桃树挖走呢。那是白姨娘最喜欢的。唉呀，两伙人打起来了。” 小圆在房顶上给徐瑶蓁讲着发生的事。 徐瑶蓁朝她招招手。 “下来吧，一会儿他们看见你，找你麻烦。” 小圆刚从房上下来，丁香小榭外面的院子门被人从外面敲着。 是白姨娘的丫鬟。 听声音还挺熟的。 “侧妃，侧妃，求侧妃救救我们姨娘。我们姨娘被人给打了。侧妃，快开开门啊，求侧妃救救我们姨娘。” 徐瑶蓁给小圆说了两句。 让人在小门那又挡上了个屏风。即使把外面的人让进了听香小榭，她也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小圆小跑到门口，直接把白衣娘的丫鬟拦在了外面。 “原来是燕儿姐姐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们侧妃正在休息，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燕儿是白姨娘身边的大丫鬟。 以前白姨娘还被王爷好好待过一段时间，自打徐瑶蓁进了王府后，别的女人就都被王爷给忽略了。 这些女人，没了王爷的宠爱，日子过得小心翼翼。 所以燕儿比小圆还年长几岁，却也得亲昵的抓着了小圆的手说话。得把关系拉近些。 “小圆妹妹呀，我们姨娘为您侧妃的人给打了。现在在屋里哭呢。我们姨娘最喜欢那棵桃树了，宁侧妃正命人挖掉这颗桃树呢。” 其实要徐瑶蓁说，这么好的一棵桃树。 好好养起来，长的果子一定又大又甜。 可惜白姨娘只想看桃花，浪费了。 小圆更是个吃货，听到后马上“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不正好，把大桃树种到咱们王府的花园里去。那里的土壤养分好，你你肯定能接大桃子。绝对好吃。” 燕儿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要说的话，和需要让徐瑶蓁知道的，小圆是一个字不接。说的全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吃、吃桃……庄子上每年都种啊，没少你吃的。” “那不一样。”小圆牙尖嘴利。“守在这个跟前的，就想亲自到上面再一个大桃子。哎呀，燕儿姐姐，你就没想过吗？” “我、我……”燕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话题完全被小圆给带偏走了。 然后小圆就把燕儿给赶走了，对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燕儿姐姐，我们侧妃天天带着小公子可累了，这会正休息呢。你要说的事儿，我知道了。我一会子亲自跑一趟。” “好吧。” 燕儿以为的小圆亲自跑一趟，和小圆自己要“跑一趟”，完全是两回事儿。 徐瑶蓁还夸了小圆一句。“可造之材。” “侧妃，我舅舅去找素莲娘。跟她说呀，让他们花房那边出两个人，把挖出来的那颗大桃树，种到园子里去。” “去吧。” 一开始宁侧妃听到这个消息时，很不满意。 她的想法是借着把桃树挖出来这件事，羞辱白姨娘。 她本来的借口是那颗桃树，挡了空色楼的风水。 现在府里的花匠，把桃树挪到花园里种着去了。 身边的一个丫鬟道，“应该是想吃桃子了。他们可比不了咱们或是侧妃，就能吃到新鲜的果子。”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宁侧妃正想着下一个要对付谁时，曲儿进来了。 他低声地说道，“瑶云轩那边在收拾东西，似乎王妃要出远门。” “她要离开？” 宁悦顿时有了一种，猴子当山大王的感觉。 她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好地去打听一下，她到底要干什么去？别不是躲出去使什么坏吧。” “奴婢去查。” “她走了，以后我看姓徐的在后宅谁给她撑腰。王妃不在，就是本侧妃说了算。” 宁悦身边的丫鬟，各各点头称是。 “祝贺侧妃，从此掌家了。” 只是，掌家是要拿到对牌钥匙，是要管着全府的账本。 虽然这些都由秋大管家安排了，包括王妃，平日里也是需要经常询问的。 宁悦都没有与这些事儿沾一点边，竟然敢说以后摄政王府她说了算。 此时，徐瑶蓁看着云嬷嬷交过来一大盒钥匙，对牌，还有一大摞账本。 只觉着头疼。 她是最不想管这些的。 “不是说秋大管家都给安排了吗？怎么还要拿给我？” “咱们王府家大业大，为防止有小人作祟，每个环节都卡的死死的。钥匙和对牌，秋大管家手里是复件，账本也是两份。若是账房那边发现账务上有出入，或是有账房动坏心思在账上动手脚，每月的对总账时，便会发现端倪。” 摄政王府里外至少两套账，可徐瑶蓁觉着不止。 就秋大管家那谨慎的性子，肯定还有一套账。 这么大个王府，随便贪墨一点，就顶外面普通人家大半年的嚼用了。 现在徐瑶蓁几乎在后宅掌握实权，这些东西王妃迟早要她。 徐瑶蓁觉着，王妃那颗奔向远方的心，估计是没有什么能阻止的了。 她点头。 “再叫来秋大管家，把账目给看一下，若是没有问题，夏莲和曹妈妈，你们俩盯着这些。” “是。” “是。” 徐瑶蓁这边刚把事情安排好，就见白姨娘被丫鬟搀扶者。 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看到徐瑶蓁时，立即扑过来跪了下去。 “求侧妃救命啊……” 第354章 祸水东引 第354章 “侧妃救命啊……” 白姨娘小跑过来，就抱住了徐瑶蓁的腿。 抬头时，脸上全是泪，连妆都花的没法看。“侧妃，求你给妾身作主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宁侧妃她，挖了妾身的桃树不说，还要拆了妾身的院子呀。呜呜……” 徐瑶蓁现在觉得白姨娘确实有点可怜。 不过她那桃花苑位置也确实好，空色楼是个小楼，在楼上正好能看到桃花苑里面的小院绿意盎然的。 白姨娘把桃花苑让人收拾得很漂亮，惹得宁悦眼馋也说得过去。 只要把两个院子靠的不远的围墙拆了，就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了。 徐瑶蓁想的是，宁悦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恐怕是想把人给赶走了。 目的也绝不是占院子这么简单。 更不仅是把人只赶出院子，应该是要赶出摄政王府。 白姨娘的娘家不显，父亲是个小官。 这么多年借着王府的名头，没少捞好处的。 裴云栖一直没有帮白父提升官职，但是白家其他人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 表面上白父没得到什么大便宜，可整个白家确实蒸蒸日上。 即使白姨娘在摄政王府不受宠，她也宁愿老死在王府里，也不会离开。 徐瑶蓁很明白她的心思，也明白宁悦想拿她开刀。 毕竟论背景，除了自己，就数白姨娘弱了。 弱就要被欺辱。 徐瑶蓁把白姨娘扶了起来。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想宁侧妃，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她是要把我赶走，以后她独占整个王府。侧妃，您不能看着不管呀。” 不得不说，白姨娘确实说到了关键点。 而徐瑶蓁不想管，也不成。 其他女人一个一个被拔除后，就会是自己。 而且，裴云栖是要想法子打发掉这些女人。 可也要帮他们安排好以后的事。 若是宁悦这种做法，背黑锅的就是裴云栖与徐瑶蓁。 这个宁悦也是很会算计人的。 徐瑶蓁想了想，“你啊，暂时搬个地方住。但是，你只需要把你院子里的偏房腾出两间来。其余的不动，你自己这几日换个地方住。我保你过几日，宁侧妃，得求着让你搬回去。” 白姨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立即站起身咧着嘴笑了。 “还是侧妃有法子，妾身就按你说的办。” 当白姨娘带着自己的几个丫鬟，还有两个大箱笼，哭哭啼啼地到了暮安苑。 看到梁太妃时，立即扑过去大哭。 “求太妃娘娘做主，妾身实在没地方住，只能来您这儿了。” 梁太妃被扑上来的时候，狠狠摁倒在榻上，后背都磕到了。 她轻轻皱下眉。 “这些事儿去找王妃啊。” “不是妾身不愿意找，王妃一大早就去了长公主府。妾身想着，咱们偌大的摄政王府，也就您的辈分最大。能给妾身做主了。” 梁太妃平日里确实很吃这一套。 可她不想招惹麻烦。 立即看向了蔡妈妈。“咱们院子里有地方吗？” 蔡妈妈也是被白姨娘这阵仗给吓到了，听到梁太妃的声音，才缓过神来。 “噢，噢，没有的，没有的。咱们院子里还住着五六个姑娘呢。” 蔡妈妈现在被这些人，整的头都大了。 还不等白姨娘说，她立即道，“要是白姨娘住进来，那几个宫里来的和胡太夫人送过来的，得往哪儿办啊？” 她呀，恨不得这几个赶紧搬走。 “既然这样，让她们搬我的桃花苑去吧。现在宁侧妃见不得我，对我打喊打杀的。她们几个搬过去，正好也能让宁侧妃消消气。” 白姨娘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掉。 “不知道妾身哪里得罪宁侧妃了，她这样对妾身……呜呜……” 梁太妃根本不想让白姨娘搬过来。 可恨不得人马上消失的蔡妈妈，先一步拍手赞同。 “唉呀，桃花苑地方好呀，那有好些个偏房呢。阳光也好，离着花园也近。这些姑娘搬过去，也能多出去走动走动。年纪轻轻的，憋在屋里都憋坏了。” 梁太妃瞪了一眼蔡妈妈。 知道她是被折腾的受不了了。 连忙摆手。“行了，你安排去吧。不过，让她们就住在桃花苑的偏房里，不要乱翻东西。要守规矩，也不要胡闹。让院子里的婆子都盯紧一些。” 桃花苑里还有几个丫鬟和五六个厉害的婆子在。 白姨娘故意留下的。 她只是拿了自己贵重的东西，装了两个箱笼，把主屋和正房全都上了锁。 听到梁太妃马上允了，白姨娘又是哭哭啼啼地一阵感谢。 白姨娘去挑住的地方时，心想徐瑶蓁这招祸水东引用得好。 而蔡妈妈欣喜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她心想，自己这叫祸水东引，那几个小贱人，别想再找她麻烦。 宫里来的这几个，一点都不安分。 而且蔡妈妈觉得她们根本不像宫里呆过的，倒像是太子妃弟弟荣七，从他那销金窟里找来的女人。 一个个天天就想着打扮，让她们去堵王爷的门。 居然没一个敢去。 她们都除了闹腾就办不了什么事，蔡妈妈觉得她们搬到桃花苑既省了自己的麻烦，又让这些女人去找宁侧妃的麻烦。 狗咬狗，都省得来烦梁太妃。 蔡妈妈只觉着自己办了件聪明事儿。 又让丫鬟去报告了徐瑶蓁。 徐瑶蓁这边，正翻着账本发呆。 她不是不会看，而是不爱看。 一抬头，就见小圆小跑着进来了。 她连忙把账本合上。 “都办成了？” “办成了。”小圆马上给徐瑶蓁竖了个大拇指，开始吹彩虹屁。 “还是侧妃的办法好，白姨娘立马乖乖地去找了太妃。现在那几个屁股大胸大的女人，住进了桃花苑。我看她们一点都不像宫里出来的。” 徐瑶蓁点头。“是荣七专门挑出来恶心王爷的。正赶着宁悦嫁进王府的时候，有真正的宫里出来的，就装一波。” 小圆点头。“哦，空色楼那边有个宫里出来的姐姐昨个儿找我，她看上了个人，想求侧妃您给当个媒人。” 徐瑶蓁知道王府里不少侍卫没婚配，最近让一些长得好的侍卫经常在空色楼附近执勤。 就是要让这些眼见着一年年上了年纪，却不太好嫁的丫鬟，能够春心萌动。 少给她比较麻烦。 “没想到真有看上的。是哪个帅气的样子，迷住这个丫头了？” 小圆的小嘴一咧。“看上鲁二牛了。” 徐瑶蓁知道，鲁二牛长得不好看呀。 难道是宁悦搞出的，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第355章 有毛刺 第355章 鲁二牛和鲁三牛，本来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 若不是为了哥哥鲁大牛报仇，也不会一直没考虑成家的事情。 前段时间王爷杀了闻娘子，为他二人复了仇。 他们就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兄弟俩都是可信之人。鲁二牛憨厚有余，却也不少精明。鲁三牛高大帅气，为人仗义善良。都是托付终身的好人。” 徐瑶蓁倒是为那个能看中鲁二牛的丫鬟的眼光，表示赞赏了。 “给他们俩创造几次机会，先接触接触。记着，要是打听王爷的事儿，这样很就不行。” 小圆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个芸儿说，是曲儿告诉她，找男人过日子，不能找长得太好看的。所以她一眼就看中了鲁二牛。” “咳”徐瑶蓁知道这个曲儿。 “他倒是挺懂的。哦，给他们俩安排见面吧。先看看，是不是有缘分？”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鲁二牛今日不执勤，想着老家还有几位叔伯，上街就去买点汴京城的特产。 让人捎给在老家的这些亲戚。好在他们村离汴京城不是特别远，有人经常两头跑，做着生意。 鲁二牛买好东西托着人把东西带回去。 又给了一角银子当辛苦费。 可这人说什么都不要。 毕竟鲁二牛如今是在摄政王府做亲卫的，以后前程不可限量。都不可能要他的钱。 鲁二牛是个执拗的性子，一定要给。 二人你来我往地推让着，旁边路过的一个人，突然晕倒在他们的牛车旁。 鲁二牛是个热心人，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馆。 这才知道是冒着大热天出来买东西的一个丫鬟，东西买的多，跑的地方多，中了暑气。 询问下，才知道是空色楼那边的丫鬟。。 鲁二牛虽然不喜欢这个院子里的人，但这个丫鬟分明中暑厉害，连路都走不了。 没法子，鲁二牛两只手帮她提着一大堆东西。 又把人背回了摄政王府。 他自始至终没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这个小丫鬟虽然昏昏沉沉的，但知道是鲁二牛。 趴在鲁二牛宽阔的背上，抿着嘴偷乐。 她正是芸儿。 当天晚上，徐瑶蓁等着男人回来用饭。 看到男人一回来先去洗手换衣服，徐瑶蓁正想着让小圆去把锦里冰着的西瓜拿出来。 发现小圆一直低着头在偷乐。 “小圆，你在笑什么？”徐瑶蓁只是好奇了一下。 结果小圆捂着嘴又“呵呵”笑出了声。“侧妃，奴婢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狗屎的缘分了。” 裴云栖正好换了衣服从里屋出来，听到小圆这么说话。刚想责备的。 却发现自己的小女人捂着唇夸张地“哎哟哟”了起来。 还拉着小圆挤到一起。 徐瑶蓁你想听听你这狗屎的缘分是什么样的？“快给我说说。呵呵，得是多有趣的。” 小圆就把今日下午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一边讲一边笑。 “奴婢看到芸儿从鲁二牛背上下来时，那个不舍得。呵呵，人都走了老远了，她脖子扯了有二尺长。” “哈哈，有意思。”徐瑶蓁乐的合不拢嘴。 裴云栖想教丫鬟规矩的话，在舌头上转了一圈。 全都咽进了肚子。 坐在椅子上后，说话那味儿就变了。“哦，看来离吃喜酒的日子不远了。” “说的是呀，我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徐瑶蓁八卦的眼睛，都在放光。 “就是不知道能成几对？” “吃饭吧。” 徐瑶蓁这才想起来正事儿，赶紧招呼小圆去捞西瓜。 “你们也每人分一块，都凉快凉快。” “是。” 小圆欢快地离开了。 看得裴云栖是直皱眉。 可一转头这件小女人又吃吃笑了起来。 裴云栖深深吸了一口气。 暗暗告诉自己。 没规矩就没规矩吧，反正摄政王府的规矩，是拘着别人的。小女人嘛，算了。 现在裴云栖也经常没规矩。 他以前吃饭的时候，是一点声音都不出的。 不仅是他自己食不言，寝不语，身边伺候他的人都知道。所以吃饭的时候特别安静。 徐瑶蓁呢，吃两口饭，抬起头要看一眼在摇篮里翘脚丫的儿子。 她笑了起来。“等过半年，你就能吃点正常人吃的东西啦。你现在抿嘴没用。再馋也没办法。” 裴云栖看了一眼儿子。 小家伙用力扑腾着小脚丫，眼睛直往他们饭桌上瞅。 裴云栖真感觉自己儿子要成精了。 正在想着呢，这小子瞪了他一眼。 裴云栖咬了咬牙。 心想，暂时放过这小子。等过两年长大一点，看他这个当爹的怎么收拾他？ “你朝谁瞪眼呢？”徐瑶蓁看到男人一直盯着儿子，放下手里的筷子。 “你再瞪眼试试啊。” 裴云栖抿了下唇，拿起旁边的勺子，给小女人舀了一颗很大的虾仁。 “这个很鲜的，刚捞上来的。尝尝看。” 徐瑶蓁立即瞪了他一眼。 “想拿吃的来堵我的嘴，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呀？” 话是这么说，但是，徐瑶蓁美滋滋地吃着男人给夹的大虾仁。 吃完后，又冲男人挤了挤眼。 裴云栖心领神会。 又给夹了一块煎鱼。 还贴心地说道，“是鲜河鱼，刺儿有点儿细。亲亲，你小心点。” 徐瑶蓁点头。 然后用筷子很轻松地挑出了细细的鱼刺。 她朝男人挑挑眉。“看到么，这叫毛刺儿，不是细刺。” 徐瑶蓁在南边待了一年多。 经常吃鱼。 再细的毛刺，她手上的筷子使起来挑刺，完全没有问题。 裴云栖又是一阵夸赞自己的小女人，继续给小女人夹菜。 但是，裴云栖发现，自己动筷子一离小女人近了。 躺在摇篮里的儿子，就用力抖一下腿。“哼”一声。 裴云栖故意试了好几次，发现确实是这样。 “你在看什么？” 一吃了饭，徐瑶蓁就跑到儿子跟前，逗儿子玩。 然后发现自家男人一直拧着眉瞅儿子。 那样子，让人看了很不爽。 “你到底在看什么？” 裴云栖立即挤出个笑，心里却暗骂臭小子，现在就会霸占自家媳妇了。 “呵，没什么。哦，王妃这不是要出发了嘛，嗯。你派你身边的人专门去闵府通知一声。” 徐瑶蓁总觉得奇怪。 这不是上门去挑事吗？ 裴云栖道，“亲亲，这就跟你用筷子夹毛刺儿一样。不夹出来，一定会卡在嗓子呀。” 第356章 不是一条心 第356章 徐瑶蓁也算是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哦，要彻底与闵府的人翻脸了。以后更不用顾忌什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裴云栖摇头。“倒不是，只不过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反正要迟早走这一步，趁着王妃离京，就趁机办了。免得让王妃夹在中间的。” 徐瑶蓁觉得现在听着像是真话了。“还有别的吗？” 裴云栖硬着头皮摇头。 只是不想让外面的事，打扰到小女人现在舒适的日子。 而对于徐瑶蓁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现在只要是王府里的事，都会找她。想找事的，在知道她以后完全是王府后宅真正的女主人，都会缩着脖子低调做人做事。 就像那个崔管事，一直是在跟徐瑶蓁作对，悄悄找麻烦。 甚至帮着梁太妃和宁悦出府送消息。 现在却是老实了许多。 就在昨日，徐瑶蓁让曹婆子把这些管事叫过来训话。然后重新对一下牌子和钥匙。 而徐瑶蓁专门提拔了素莲娘，不仅把她提升到了二等管事，还让她管着花房和花园采买的事。 徐瑶蓁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听她的话，是有好处的。 随后就有人马上站出来表态，“我们以后都听侧妃的。” 徐瑶蓁还留下素莲娘说了会儿话。 素莲娘就趁机说了她这边安排的事。 “派了个机灵的小子，是我一个远房字侄，完全的生面孔。就让他跟着曲儿了，那曲儿最近总是去一个裁缝铺子，在那里要呆上一个多时尚才离开。” 徐瑶蓁立即就来了兴趣。“是哪家的铺子？打听出来了吗？” 素莲娘抿了抿嘴。“似乎是曲儿的相好开的，以前是在秦楼里做过不少日子。后来从良了，可家里的男人命短。成婚没两年人就没了，为了生计，她就开了个裁缝铺。我侄子从远处看过两回，这个红娘与曲儿，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哎呀……” 素莲娘装模作样地捂着脸。“他们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徐瑶蓁无语地看着素莲娘，然后就有那种大胆的猜测。 “素莲娘，你不会不知道曲儿是个男的吧？” “侧妃，你在说什么呢？”素莲娘还当徐瑶蓁在开玩笑的。 “您可别再逗老奴了，我可是看过了，虽然她个子高高的，长得也有些壮实。可她是近身伺……伺候……候宁侧妃的……” 素莲娘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低。 然后用不自信的颤音问道，“侧妃，您、您就别逗了。毕竟宁、宁侧妃是、是有孕的。老奴可甚也没说啊……啊……甚也不知道。” 素莲娘被吓坏了，当时就跑了。也是自昨日后，一直没来跟徐瑶蓁汇报曲儿的行踪。 徐瑶蓁别把这件事，又跟男人说了。 “什么时候把宁悦赶走啊，呆在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恶心事。真是烦人。” 裴云栖从最开始，就不想要宁悦的。 人进府后，他也一步也没去空色楼。 现在他在等一个时机。 “宁悦不仅是皇后的亲侄女，她还姓宁。是我要与宁大将军谈判的筹码。” 徐瑶蓁现在才知道，这男人思维已经在棋盘的中位了，自己还只看着前面。 她翻了个白眼。 “行了，她手下的那个丫鬟芸儿，似乎是真的想与鲁二牛好好过日子。这件事呀，得赶紧张罗着办。” 与此同时，芸儿跪在空色楼的院子里，被太阳晒的眼前发晕。 宁悦坐在椅子上，呆在有阴影罩着的门廊下，旁边还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放着各式点心和水果。 她用两根手指捏起一颗黑紫的大葡萄，对着已经是满头汗的芸儿笑了起来。 “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会敲锣打鼓地把你嫁给那个什么牛？而且，还会给你出一笔厚厚的嫁妆。” 芸儿坚定地摇摇头。 “侧妃，奴婢只想嫁人过普通人的日子。若是不能与夫君一条心，那嫁人还有什么意思呢？奴婢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芸儿之所以这样坚定。 就是从徐瑶蓁和裴云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夫妇同心的力量。 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家母不慈家兄拿她当工具，她在宫里也是万般艰辛。 其实能跟着宁悦来王府，芸儿是欣喜的。至少不用在那吃人的地方继续待了。 本来想着好好以宁悦为主的，没想到宁悦这边出了岔子。 居然干出了那等事。 芸儿看得很清楚。 王爷绝对要收拾宁悦的，甚至是宁悦身后操纵这一切的皇后。毕竟裴云栖这个人成迷。似乎什么人都不怕。 而陛下对他的信任，超过了常人的想像。 她越是在摄政王府待的久，越觉得裴云栖这个皇亲国戚的权势，大得无法想像。 但是，他对陛下忠心耿耿，用于长公主私交甚好。 怎么看，命运的天平都在摄政王这里。 芸儿本就打算想法子离开，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嫁人。 嫁给王府里的侍卫，一开始也是一时兴起，而看上鲁二牛，只是觉得这个人看着最憨厚。好摆布。 但是，自从上次鲁二牛把晕倒的她送回府后。 再也没来找过她。 她找过去送点吃食，也都被拒绝了。 芸儿一起想那个宽阔的后背，既温暖又让人安心。 她这才真正决定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所以宁悦要让她假意成婚，控制鲁二牛，她无法做到。 可她更不想骗别人。 甚至骗自己。 那要是真的假意答应了宁悦，成婚后，又要继续听她的。即使她想与鲁二牛把一切讲清楚。 对方未必相信她。 夫妻不是一条心。 根本不能叫夫妻。 思虑再三，芸儿想到的只有…… 她寻思。“只要我让宁悦打消了利用我的念头，我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宁悦还不知道芸儿已经在想脱身之法。 她看到对方已经跪在那里摇摇欲坠，随时要晕倒。 她露出了高高在上又鄙夷的表情，还有些许得意。“芸儿，皇后娘娘把你送在我手上。无非就是让你把我伺候好，以我为主。所以，只要你听话，不管是你的前程还是你家人的……” “侧妃。”芸儿突然抬起头，眼睛盯着宁悦椅子旁边的那根粗粗的廊柱。 “侧妃，奴婢决定了……” 芸儿突然站起身，朝那根柱子冲了过去。 “啊……” 第357章 一堆垃圾 第357章 “侧妃，不好了。空色楼发生大事了。” 曹婆子小跑着进来，又是一阵惊呼。 对于曹婆子这种大惊小怪的模样，徐瑶蓁见多了。 “空色楼不出事才怪呢。到底什么事，曹妈妈又把你急成这样？” “哎呀，那个芸儿誓死要嫁曹二牛，一头撞了柱。人现在还没救过来，而宁侧妃，被吓得动了胎气。” “啊哟，赶紧让侍卫拿王爷的牌子，进宫把古太医请来。府医那边让他一定要把二人都给护住。” 徐瑶蓁好久没这么急了。 “一定要把二人的命都给护住了，哦，宁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 徐瑶蓁又安排人去把老古大夫请来了。 在听闻老古大夫先一步进府来时，她才微微放下了心。吩咐夏莲去找支老参。 “夏莲，你拿着老参再去找一下秋大管家，让他在安排个懂点医术的仆妇，去照顾宁侧妃。她这肚子，金贵着呢。” 徐瑶蓁又阴阳怪气了两句。 等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把手里的帕子摔在了榻上。 本来心里很气的，一扭头就看到儿子睡醒了，正抬起脚丫子，眼睛睁着大大的在看着她。 即使再大的气，眼一下都没了。 “娘抱你去外面凉快凉快。” 徐瑶蓁摸了摸儿子的脑门，没出多少汗。 让奶娘给换了衣服，喂了点水，抱着儿子去了自己小院的凉亭下坐着了。 小圆又小跑着过来，手里端着切好的甜瓜。 “侧妃，刚从井里捞上来的，不算太凉。吃两块，消消火气。” 徐瑶蓁就喜欢小圆的这股机灵劲儿。“把西瓜也给我切两块。另外，不管是谁来拜见，就说我头疼，歇着去了，谁也不见。” “哎。” 小圆又去找了看门的胡婆子，让她找个凳子坐在门口阴凉处。 “你就在这呆着，人来了，你就说这里是风口处，凉快的。有人来找咱们侧妃，你就说刚才有人来报空色楼的事，侧妃险些晕倒，现在头疼的厉害。” 胡婆子也是一心在为徐瑶蓁着想，马上横了个长凳在门口。 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坐。 “请小圆姑娘回了侧妃，有我在，今儿个谁也别想过这个门。” 小圆又跑回去，跟徐瑶蓁汇报了一遍。 “秋大管家那边应该不会来的，刚才夏莲都去与他说了。” 正说着话呢，夏莲回来了，脸色略微有些凝重。 “侧妃，秋大管家说，刚才空色楼的人还去请了京城别的医馆的大夫。看来，宁侧妃怀孩子的事儿，恐怕是瞒不住了。” 徐瑶蓁就知道是这样。“这是大事，还得王爷定夺。不过不管外面的人怎么乱传闲话，你们都要把嘴闭严实，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是。” 徐瑶蓁叹了口气。“恐怕有些人，这会儿正偷乐呢。” 徐瑶蓁想的是那些要看摄政王府笑话的人。 所以就忽略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詹文司。 他在听说宁悦怀了孩子后，先是大惊，然后就是大喜。 “哎呀，算算日子。孩子应该是我的呀。啊，哈哈……哈哈……” 可没人告诉他，宁悦怀的孩子多久了。 詹文司是自己计算的。 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按日子来算，这孩子也快两个月了。唉呀……” 他又拍了拍手。“等孩子生下来，就是明年春季时候呀。一年之计在于春，好呀，好呀。” 现在是盛夏，若事实如此，也确实如他所想。 可事实上呢。 老古大夫给开了保胎药，叮嘱了宁悦。 “孩子刚一个来月，易滑胎。侧妃因此最近在用一些保胎的药，倒是对症的。不过侧妃身体有些弱，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在用药上，可以多问问老付。” 这个时候，宁悦的房间里，只留了曲儿在。 除了给她看病的大夫外，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而从外面医馆请来的大夫，现在还在偏房喝茶呢。 都没见着宁悦。 她示意曲儿给诊金，然后有气无力地道，“古大夫，整座汴京城，很难有人超过你的医术了。你确定我的孩子真的能保下来？” 老古大夫挑挑眉。 他刚才并不是这个意思呀。 “侧妃，你是多虑了。这个孩子，根本没什么问题。平常一些需要注意的，我会与你身边人一一说好。只要把这些都注意到，你的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来。” 老古大夫说的是平安生下来，而不是保下来。 完全不给宁悦有可能栽赃他的机会。 只不过，在曲儿带着老古大夫出去时，人老成精的老大夫，微微打下眼。 便明白这里面道道了。 心中暗暗咋舌。 裴云栖呀裴云栖，还真是吸引一堆垃圾呀。 这个想法倒是与徐瑶蓁不谋而合。 她抱着儿子坐在亭子下玩了一会子，越想越觉着气。 虽然之前早就知道的事，但这么突然被爆出来，让人很难不气的。 “永莲，你去办件事。” 永莲立即出去了。 从后面小门绕出去的，没人看见她。 徐瑶蓁又问了王妃闵若君的情况。 “她是一点都不管了，现在在瑶云轩躲着不出来。王府里这么大的事，都不问一声。早知道我也躲着了，躲着不管事舒服呀。” 其他几个丫鬟都忍着笑没说话，曹婆子实在忍不住。 “侧妃，您可千万别这么想。现在整个摄政王府，都是您说了算。我走出去，别人都得看我的脸色呢。别提多风光了。 “就空色楼那位，自打进了王府里，一直不太敢太作妖，还不是上头有你压着。” “那哪是她不敢作妖，她是有人陪着。”徐瑶蓁白了曹婆子一眼。 “先是和那个男扮女装的曲儿，在成婚那日就勾搭在一起。在新婚床上，整整折腾了一晚。然后又担心孩子以后没有好爹可认，就把那个冤大头詹文司偷偷找来偷情。” “他俩不是在宁侧妃进王府前，就……就那个了吗？”曹婆子说话的时候，觉得脸都发烫。 “他们真是没羞没臊的。” 徐瑶蓁摇着扇子，这会儿忽然心情好了。 “让老古大夫也给芸儿看看，她也不能出什么事。还有用她的地方。” “府医说芸儿就是脑袋撞得重了，流得血有点多，今日已醒了。后面好好养着就没事。” 徐瑶蓁又看了一眼曹婆子。“曹妈妈，你现在怎么这么小气呀。你就没想过，詹文司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这会儿他急不急？” 当然急了，要急死了。 第358章 把人先关起来 第358章 徐瑶蓁让人把芸儿给送到了古大夫的医馆里。 古安堂里，芸儿闻着浓浓的药味，心里极其的安心。 也是知道是徐瑶蓁命人把他送来的，心里一阵感激。 想要与送她来的人说句感谢的话，张张嘴，却说不出来。眼泪先掉下来了。 夏莲朝她摆摆手。“你莫要客气。我们侧妃是个善心人，肯定会让大夫治好你。我这几日会常来看你的。鲁侍卫昨日被派出去办事了，等他回来让他来看你。你也安心。” 随后夏莲又看了看芸儿的精神，这才道，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了。要是你你真的出了事，鲁二牛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对他这么一心一意的姑娘，上哪去找第2个呀。” 提到鲁二牛，芸儿的眼泪又下来了。“也全不是为了他。” “好了，歇着吧。” 夏莲看着芸儿又昏昏睡过去，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对一个路过的伙计点了点头。 古安堂里的伙计，不仅只是古安堂，周边的铺子，全都是裴云栖培养起来的好手。 平日里以收集消息为主。 因为这些铺子在这里时间比较长。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也不会想到这些铺子之间，都有暗门。 老古大夫也是裴云栖的人，不过他这人最近越来越得瑟。 自从与徐瑶蓁交情越来越深后，之前还帮助徐瑶蓁跑出去一年，亲手帮着把小公子给保下来顺利出生。 老古大夫是有功之臣。 裴云栖对他也是挺感激，所以老古大夫有的时候觉着自己这个主子，真的是自作自受。 以前是把最爱的女人给吓跑了。 差点被人害死，一尸两命。他自己痛苦的死去活来。 现在呢，任由皇后和宁家人作妖，把摄政王府的名声，彻底给整的臭大街了。 老古大夫一点也不理解。 不明白，好好的日子都不过，每个人天天都在瞎折腾。 都在折腾什么劲？ “唉……”古大夫捋捋胡须，又去给芸儿把了把脉。 让她继续含着参片。 “养好了再回去，不要急，小姑娘还没有嫁人，以后不能这么再折腾自己了。” 这是自从撞柱以来，第2个人这样用关心的语气，与芸儿说话。 芸儿的泪水，又没忍住。 “别再哭了，你的身体受不了。现在医馆后院只有几个伙计住，我会安排做饭的婆子来照顾你，他们都是很规矩的人。你住着要好好养身体，看病的钱你不用担心，其它的也别多想。” “嗯。” 芸儿就安心地在古安堂里住了下来。 隔了几日，她慢慢能坐起身的时候，想着帮着做点事。 却被孙婆子拦住了。 “芸儿姑娘，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躺着。若是躺不住，就在门外转转。但是别走远，你现在身体不能累着。” “好，那我就在外面的街上走一圈就回来。看看都有些什么样的铺子？” 芸儿本来只是为了散散心，在屋里憋了好几日了。 刚出巷子，就看到不宽的街道两边全是各式各样的店铺。 这边属于贫与富人区的分界线。什么样的铺子都有。 有卖给富人绫罗绸缎的绸缎庄，也有卖给普通人和穷人的成衣铺子。 包括裁缝的铺子，也是有大小不一的。 看的芸儿眼睛都花了。 她以前常年待在宫里，衣物全是由统一分派的。后来出了宫被皇后拔去伺候宁悦，她是上街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是看什么也新鲜。 不过走着走着，就觉得累了。 看到前面有个小吃铺，便走进去。 “姑娘，要吃点什么？最近天气热，要不要来一点带冰的糖水。” 芸儿现在身体虚弱，根本不能碰冰的东西。 “要一碗刚煮出来的甜汤，再来点果干。” “好嘞。” 芸儿喝了半碗甜汤后，出了满头的汗。 就在她掏帕子擦汗的时候，刚抬起半张脸，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曲儿？” 曲儿今天看着很不对劲，走路特别的快。 芸儿思虑了下，在桌子上放下一角银子，迅速跟了上去。 看到曲儿进了一家不大的裁缝铺后，就再没出来。 芸儿等了一会儿，觉得头晕转向。 不过她记住这个铺子了，离着古安堂不算远。 “明日来看看。” 芸儿回去后，略微有些心思重。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现在有些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去哪里，曹二牛估摸着也不会理她了。而皇后那边，会不会找她算后账？ 芸儿思绪复杂，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翌日一早，夏莲又来看她了。 发现她脸色居然比昨个还难看，赶紧叫来了老古大夫。 “年纪轻轻，别想那么多。”老古大夫又给开了两副药。 “我给你加了安神的药物，吃了后会容易睡一些。不要想太远的事。你啊，眼前有人能帮你，你肩膀又担不起那么大的担子。就不要担。” 夏莲这次没有多呆，而是与芸儿说了两句，就出去了。 不一会子，一个高大的身影 走了进来。 正是鲁二牛。 他这几日出京办事了，一回来就听闻芸儿的事。 再后来，才知道人家姑娘是为了自己，居然撞了柱。 鲁二牛一开始是不信的。 毕竟他与芸儿只见过一两次而已，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但却被裴云栖给教育了。“不要辜负了人家，摆明你的态度。是个男人，就要负起男人的责任。” 鲁二牛思虑再三，这才来的。 他一进屋，看到芸儿脸色难看，坐在床边，站在门口位置，脚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芸儿却看着他想笑，指了指边上的凳子。 “住这儿吧，给我倒杯茶水来。” “好。” 门外的夏莲听了一小会子，然后悄悄离开了。 她迅速回到王府后，就与徐瑶蓁说了这个情况。 然后就把芸儿看到的事也说了。 “芸儿是亲眼看到曲儿又去了那家裁缝铺，老板娘就是那个红娘。” 徐瑶蓁现在有点不放心。 “这个曲儿的事要是被宁悦发现，一定会有所影响。他偶尔去可以，但是这几日太频繁了。” 徐瑶蓁并未与这个曲儿直接接触过，但是越来越发现这个人不靠谱。 “找两个人，把人先关起来几天。” 第359章 怎么都找不着 第359章 “人是萧敏芝找来的，他也是一时气急。可他自己有一大堆事，根本顾不过来曲儿这个人。” 徐瑶蓁觉得不能坐视不管了。 “把人先关起来几天。等宁悦那边急了，再把他放出来。宁大将军快回朝了，他们这些小人物，可别出来惹事。” 徐瑶蓁有一段时日没有做噩梦了。 昨晚又开始做梦。 迷迷糊糊的，早上起来有些想不起梦的是什么。 但能感觉到是与皇后，与宁家有关。 那就在这段时日，更不能让宁悦这边出变故了。 她又再三叮嘱。“把空色楼都盯好了，不管是侍卫那边还是伺候的婆子，每年发生什么，一定要都掌握了。” 徐瑶蓁又让丫鬟去通知各个院子。 “告诉她们，现在宁侧妃的肚子是头等大事。没有要紧事，都不要出院子。免得惊动了宁侧妃的肚子。” 若是在别的府邸，徐瑶蓁这样安排实属正常。 可这是摄政王府。 裴云栖的眼里只有徐瑶蓁一个，他啥时候去空色楼留宿的，其他女人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柳姨娘悄悄去找了白姨娘。 现在白姨娘在梁太妃的暮安苑住着，更是一点点小动作都不敢搞。看到柳姨娘来了，还有一些担心。 “你来作甚，天这么热，都不在屋里凉快着。” 柳姨娘今儿个来，就是想弄明白。 “空色楼那位，肚子里到底是……” “别说了。”白姨娘一丁点都不想提。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听了徐瑶蓁的建议，搬到这儿来。要不然，姓宁的一定会借肚子生事。 她想想就后怕。 “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听那个女人的事，她背后是皇后，我们都惹不起。连王爷都不惹她，我们凑才能热闹。” 柳姨娘觉得白姨娘越来越怂了。“可现在姓徐的占尽风头，姓宁的也骑在我们头上。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白姨娘都想把人直接赶走了。“他们哪个都惹不起，我们什么事也不要掺和。” 柳姨娘立即站起了身。“哼，我是看出来了。你是怕了，怕姓徐的也把你赶出王府。就像是对文姨娘一样。哼，我是宁愿死，也不会离开的。” 柳姨娘出了白姨娘这里，想了想还是去拜见梁太妃了。 她俩到底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徐瑶蓁这边也收到消息，完全不在意。 “柳姨娘一直就是爱蹦跶的性子，且让她先高兴几日。” 因裴云栖也是忙，他需要挑两队人，来护送长公主等人南下。 陛下那边也派了一队人过来帮忙。 裴云栖觉得省事了，长公主不太乐意。 “他是觉得我做不好么，还是不信任我？” 裴云栖不说话。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你这种性子，怎么会有人喜欢。赶紧出去，不要让我看你那张脸。” 裴云栖转身离开后，长公主又与身边的朝云气得指向门口。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成天板着一张脸，怪不得大老婆都不喜欢他。也就那个傻女人，才会觉得他好，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哎，那孩子跟他一样，看人都斜着眼。我、我这是什么破运气，怎么有这么个弟弟。” 朝云笑着把长公主给扶着坐下。 “这下您也就放心了，有人为他操心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 裴云栖想着今日的公务豆瓣的差不多，能早早回家，多陪陪小女人。 他的计划，就是忙完这一阵，带着小女人出去转转。 南边也好，北边也罢，出去比待在家里好。 只是他回王府，就听说王府里有人丢了。 再听到是那个曲儿的时候，裴云栖暗想，丢的好。最好多丢一段时间，宁大将军回京后，正好也不需要这个人出现。 现在除了宁悦本人外，包括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每一个急的。 平常曲儿就惹人烦。 他不见了，大家伙都挺高兴的。 宁悦派出去人去找，最后也只知道，是曲儿自己出府后，再也没有回来。 宁悦很着急。 毕竟她需要曲儿的陪伴。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 “快去找人，不找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不管宁悦有多急，可出去找曲儿的人，都没有找到消息。 裴云栖自然都当作不知道。 宁悦为了找人，闹到了半夜。 后来又叫了府医，又给吃了安神的，还给把保胎的药用上。宁悦才睡下了。 后面几天，宁悦不管怎么让人找曲儿，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是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丫鬟和派出去的王府的侍卫，都没有一个上心找的。 全都是随意打听的，回复的话几乎一模一样。您说的托词， “侧妃，是曲儿自己去找亲戚了，然后他亲戚那边又第2日就外出了。至今未归。也不知道曲儿是不是跟着亲戚一块离开了。” “侧妃，曲儿出府后，就再也没有与别的人接触。估计是跟着亲戚串门去了。被热情的亲戚留下了，过几日肯定回来。” 宁悦自从怀上孩子后，一直身体不舒服。 虽然明知道被糊弄，但也没法子。 摔摔打打地扔了满地的瓷器，碎片子少了好几簸箕出去，最终，却没有丁点法子。 “全都欺负我，等我父亲回来，看怎么收拾你们。我一定要把那个害了曲儿的人，找出来后，碎尸万段。” 徐瑶蓁这几日，打了好几个喷嚏。 然后让其他人先下去了，把曹婆子留下。 “那日让永莲打晕曲儿的时候，别人看见了吗？” “没有，侧妃，请放心。”即使是在屋里没其他人，曹婆子说话的声音也压得极低。 “除了永莲，就我那蠢儿子。把人弄晕后，直接送到了地牢。咱们王府的地牢，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这个姓曲的，不好好听话办事。就得让他吃一吃苦头。” 徐瑶蓁自然表示赞同。“没有用的人，就不需要。” 徐瑶蓁办的这事，都没与裴云栖说。 她现在管着整个摄政王府的后宅，权利比王妃闵若君管的时候要大许多。府里的侍卫，包括裴云栖的亲卫，都能听她的调动。 徐瑶蓁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没有必要，是不会动那些亲卫的。 她又把曹婆子扯得近些，低语了两句。 “我总觉得汴京城，要迎来腥风血雨了。” 第360章 就他一人 第360章 徐瑶蓁这两天的梦，有些邪乎。 与以往不同，是她至少能看清是谁干的那些事。 可现在只知道发生事情的大概，却总看不到人。 一直到萧姨娘来找她的时候，徐瑶蓁才想明白原因。 把心里的事儿先放下，招呼了萧姨娘坐下。 “你想好了？” 萧姨娘点头。 “我以前是为了避开奸人陷害我家爹爹，所以才进王府的。我对王爷从来没有一丝情意，他对我也如此。 “现如今，我兄长已经找了回来，父母有了依靠。我想，正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说实话，徐瑶蓁有些佩服萧姨娘。“那你打算去哪里了吗？” “我要投身军队，但是在京城不行。有太多障碍，还有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我父亲有个好友在北边守着边城，我准备去投奔他。” 徐瑶蓁虽然没有从过军，知道在边关的将士，日子过的多么苦。 她想了想。 “你知道，你离开摄政王府的代价是什么，对你以后的名声，是有影响的。” “我知道，不就是一封休书嘛。我早就不想再嫁人了，我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要那些哒子，不敢进犯我中原。” 徐瑶蓁不感动是假的，眼前微微红了红。 “虽然你离开了王府，可王府以后就是你的娘家。我会让王爷送一份大礼让你带着，作为投名状，去北边的。而不是孤身一人前行。” 萧姨娘用两只手紧紧握住徐瑶蓁的手，她大致猜出来是什么了。 “我谢谢你，所有边关的将士，都会感谢你的。” 徐瑶蓁摇头。“我能做的太有限。只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边关将士均能成家立业，坚守边疆时，心不觉得那么冷。” “谢谢。” 徐瑶蓁不知道这一步走下去的会能走多远，但至少梦里那种惨剧，也许不会发生。 萧姨娘，确实离京更好。 “萧将军也要回到边关去了，这次何不一同把夫人和二小姐一块带去。正好与你去的地方不算太远。全家人也有个照应。” “这……”萧姨娘听了徐瑶蓁的话有些犹豫，却又觉着她说的很对。 “我们家在那边有住的地方，以前妹妹也经常带着。可她……” “她现在身体好得很，你不信可以问问古大夫。他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萧姨娘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古大夫也说让妹妹多动一动。在京城里，和那些娇养在家的小姑娘一样，天天待在屋子里。身体也确实很难好起来。” 徐瑶蓁也不知道记得是谁说过的一句话。 “生命在于运动。” “确实要多活动。”萧姨娘自己就爱舞刀弄枪，平日里连个小感冒都没有。 “那我今日回一趟娘家，与我爹娘商议一下。” 徐瑶蓁又说了两句。“如今你哥哥与英王府的二小姐订了亲，英王府现在留在京城的就老太君和一些老弱病残。前几日英王不顾身体，也奔北边去了。如今外敌蛮子蠢蠢欲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们一家全是将才，呆在京城实属浪费人才。” 萧姨娘被徐瑶蓁拐着弯夸了一下，脸有些微微犯红。 就立即离开了。 徐瑶蓁还让她去和秋大管家领500两银子，拿着给萧夫人。 “是我一点心意，还有我知道一条消息。是我无意中从别人口中聊天说起时，才慢慢推测出来的。你悄悄告诉萧将军，你们最好按兵不动，等见着英王时候，再请他定夺。” 徐瑶蓁梦里的事，不会是假的。 宁大将军，还真是胆子大。 竟然敢把敌军的女俘虏收为了妾，在边关虽然办得隐秘。给了这个女人新的身份，又让人专门教化她。 可她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呀。 萧姨娘揣着这些事，丁点不敢耽搁。拿了徐瑶蓁让给带的银子和礼物后，更是不敢在街上停留，直奔萧府。 “父亲，我有个消息。” “那名女子现在在哪里？”萧将军以为徐瑶蓁知道的，是裴云栖那里听到的。 “王爷是真的什么话也跟自己的女人说，这种隐秘的事。” 萧姨娘听了却有点不乐意。“王爷那边一定是不好出手，不管他立场如何，只要一出手，皇后便会置他个不大不敬之罪。即使最后抓到了人，他也要当罪责。最好的法子，就是由英王来做决断。” “确实呀，这个女人必定要跟着宁大将军来京。而他们的行程也不会特别快，我快马加鞭，一定会与英王与他们差不多时候回京的。” 只隔一日，萧将军便带着大批的粮草往边关去了。 这些粮草实际上是徐瑶蓁早就让秋大管家准备的，现在不仅是战事吃紧，粮草紧急。 还有人故意干涉，使得很多战士最终因体力不支枉死。 徐瑶蓁梦里的血腥惨烈，只要回想起来，就让她不寒而栗，泪水不止。 这样的惨剧，当然不能让它真的发生。 徐瑶蓁不仅悄悄给备了粮草，还写了一份如何在边关发展生产的要议。 这个也同样交给了萧姨娘。 她是希望萧姨娘能够在边关战功累累，迅速崛起。 萧将军的行径，也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探子报给皇后时，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又问起了太子。 “太子近几日在忙什么？” “禀皇后，太子现在很安分。日日与老师学习治国之要。” 皇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太子可没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学习完之后呢？” “分别召幕僚与亲信一同商讨大事，似乎最近连陛下对太子的态度，都温和了许多。” 可皇后还是觉得不对劲。 知子莫若母。 她自己的儿子，对这些人和事有多不耐烦，她最清楚。 “朝会之后又继续回东宫谈论朝局，与老师学习不再抗拒。这还是我的儿子吗？” 皇后又问道，“之后呢？” “太子便在书房呆着了。” “有谁在跟前伺候着？” “就太子一人，他要温书，要看陛下给的折子，不许人去打扰。” 皇后听了嘴唇都在发抖。“混蛋，他一定偷偷溜出去了。” 皇后身边的人，互相看了看。 全都低下头没人说话。 其实他们觉得太子被皇后一直管得过严，就他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呀。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偷偷跑出去做坏事不成？ 徐瑶蓁也刚收到关于太子的消息。 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第361章 瞒天过海 第361章 徐瑶蓁在听到太子又跟疯魔一样，她都有些发懵。 “不是说他最近收敛了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去长公主的庄子上，就不怕被人发现？” “都是偷溜出去的。嗯，表面功夫做的挺好，比以前用功，甚至太子妃都不敢轻易去打扰他。” 徐瑶蓁更是觉得两眼一黑。“只要是对他性情了解的，定然会知道他很有问题。” 徐瑶蓁现在就是希望能稳住太子，别发生梦里的事。 而且，现在的在太子，还没有像梦里那样走到绝境。似乎，性子更好一些。 她马上找来永莲。“你去找明庭，告诉他，这么办……” 皇后那边又收到关于太子的新消息，脸色阴沉的非常可怕。 “他出城做什么？不是不让他去那地方吗？” “太子似乎只是去巡视周边村镇的田地去了，想了解下民生，还有今年的雨水对田地的影响。还带了农务司的人一同去的。应该……不是去那个地方。” 皇后凝着眉，似乎在想什么。 “太子是知道的，只不过本宫要等宁大将军回京后，把大政策略商议好，才会真正带他过去。现在……他不需要知道太多。 “这样吧，让老师多给太子安排一点作业。尽量不要让他离开东宫，最好像之前一样，总待在书房。” 现在皇后也不觉得，太子一个人待在书房有什么了。 明庭在听到皇后的安排后，顿时感觉后脑勺一股凉风。 要不是徐瑶蓁派人专门来提醒。 他还没意识到，太子看似正常却略显反常的行为，太容易让人注意到了。 其他人都离开后，太子又把明庭叫进了书房。 太子激动地搓着双手。 “明先生，你的计策好呀，居然连母后也骗过了。好，好，以后，你一定要给孤多出这样的主意。把瞒天过海，做的天衣无缝。” 明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殿下，近期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宁大将军马上要回来了。况且，宁悦怀孕的事有蹊跷。恐怕宁大将军回来后，一定会掀起一阵风雨。” 太子还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女人怀孕不是正常的吗？” “殿下。宁悦似乎……并不是与摄政王……”明庭完全低着头。 他想的是，太子应该明白的。 太子确实是明白了，可他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这回姓裴的终于栽跟头了。女人给他戴绿帽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太子压根就没察觉，他用的是“我”。 毕竟裴云栖在辈份上，比他高很多的。 在气场上，又一直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陛下更是信任裴云栖比他多。 太子哪哪都比不过。 一想到竟然有女人给裴云栖戴绿帽子，他想想就兴奋啊。 太子大笑了好长时间。“哈哈哈……太好了，竟然有这种好事。好啊，好啊，不愧是我的表妹。” 明庭眼神闪了闪，提醒道，“就是这件事处理不好，后面的事……殿下，您是知道的。还有那位文姨娘呢，她可是摄政王的小妾呀。” 太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气急败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反复了好几次。 “他们的事，为什么要影响到她？” “一荣俱荣，一审即审。” 太子现在才明白过来。“看样子，孤得做出抉择啦。” “是的。” 就在太子抓心挠肺地想见心爱之人，可他又为了对方的安危，不能出门。 只隔了两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着很不好。 明庭暗想，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有些人，大概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另一个人拿捏的死死的。 就像他自己最想见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儿子。 那个没心肝的女人，也不想法子联系自己。可又一想，要是真的能联系上了，可能就会真出事儿了。 太子如他明庭一样，被这些无奈所累。 “明先生，是有什么事吗？”太子现在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明庭也确实有事汇报。“殿下，刚收到消息，萧将军押运着粮草往北方边境运送的路上，遇到了众多匪徒。萧将军还受了伤。”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是一帮流寇，头目也跑了。属下想，明日早朝，陛下肯定会当众询问此事，您主动请缨，去抓这些流寇。为陛下分忧。” “孤行么？” “殿下，陛下只想听到殿下的态度。” 可惜，太子心思现在完全不在政务上。 第二日的朝会，居然请假了。 他心里想着要怎么解决目前的困难，上马车时，脚下一滑，从马车上直接滚到了地上。 差点被马踢到。 当时就晕了过去。 徐瑶蓁本来就在为萧将军父女担心，尤其是萧姨娘，刚离开摄政王府，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是在收到萧将军押运的粮草，在路上碰上匪贼的消息……那时起，就开始着急了。 她自然知道贼人武艺高强，划伤了萧将军的胳膊。 虽然是轻伤，又有军医跟着。 可徐瑶蓁更是知道，这个贼人的不同寻常。 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愣愣看着刚送来的精致的雕花的花瓶。 她低声嘀咕着。 “又一次瞒天过海，狐狸尾巴，不知道萧将军那有没有看出来？” 徐瑶蓁已经明的暗的给萧姨娘提示过，也让她与萧将军据说北边现在流寇众多。 “希望他们都能平安。” 徐瑶蓁想着，等自家男人回来，再与他说一说梦里的事。 却不曾想，陛下已经把裴云栖叫进了御书房。 “裴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那些流寇，真的是普通流寇吗？” 裴云栖正色道，“故技重施，瞒天过海。” 承盛帝长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想到一处了。裴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随后又语气坚决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立即出京。你府里，继续让人假扮你。” 裴云栖一起到不能与自己的小女人告别，心里很不是滋味的。 而徐瑶蓁也逐渐想起了在梦里见到了那张狰狞的脸。 她慢慢画了起来。 想的是，等男人回来后，给他看看。 “最好把这个人能抓住，好好审审。” 第362章 离京了 第362章 “侧妃，你画的这个脸好奇怪呀。” 小圆进来送西瓜和茶水，看到桌子上摊着的纸上画了个大胡子男人。 她歪着，撇着嘴，又摇了摇头。 “真的很奇怪，一点也不像是长在一张脸上的。” 小圆放下手里的东西，又仔细看了看。“侧妃，真的不像一个人。” 徐瑶蓁画完这张画后，也确实是觉得有点奇怪。 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等王爷回来，让他看看吧。” 只是，左等右等。 到了夜里，才收到曹婆子的汇报。“侧妃，王爷接了陛下的秘令离京了。一刻也不能耽搁，更不能被人知道。现在把我那蠢儿子又留下，假扮王爷呢。” 徐瑶蓁真的是觉得裴云栖演上瘾了。 “无缘无故地呆在书房里不出门，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不过徐瑶蓁又一想，现在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一大堆闲事，但是是不会注意到王爷总呆着不出门。 只不过有个人一直比较闲，就发现飞羽阁的护位似乎更加严格了。 以前快到跟前时，才有亲卫拦着。 而现在呢…… 崔管事也只是路过后墙，还是在那一大片小矮灌木里采些新鲜小树叶，喂自己养的兔子。 这个灌木的叶子，味道大概发甜，她的小兔子很喜欢吃。 崔管事想的是，把兔子养肥了以后杀了吃肉。 可当她摘了两把嫩叶子后，刚站起身，要柄长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么人？居然敢在书房重地乱晃，不要命了吗？” 不仅是飞羽阁的守卫变得严格了，今天的这几个亲卫，崔管事见都没见过。 她把嫩叶子用衣角兜着，迅速跑了。 飞羽阁的亲卫，知道府里每一个人。 只看着崔管事一直跑到人没影了，并没有上前阻拦。 而崔管事一口气跑回自己住处，然后发现用衣角兜着的那叶子全都在跑的当中洒没了。 “真是晦气。” 崔管事骂骂咧咧几句后，突然顿住了身形。 她慢慢转过身，朝飞羽阁的方向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天助我也。” 她料定，裴云栖一定是出事了。 立即朝空色楼跑去。 只是宁悦现在身体不适，又因为曲儿找不到，这几日整个人都起不来床。 哪有精神见她啊。 崔管事不甘心，立即就去了暮安苑。 梁太妃现在躲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往上凑？ 是在知道宁悦有了身孕后，她就不再见任何人。现在听以是那个我匐的崔管事来找她，就知道没好事儿。 梁太妃嫌弃地摆摆手。“蔡妈妈，你告诉他还是我身子不适，正在歇息呢。让她最近没什么事儿，就不要来暮安苑了。我啊，谁也不见。” 蔡妈妈最近刚过上平稳的日子，刚打车走那几个闹事的妖精。 一丁点也不想刚平静下来的暮安苑，再生出什么事。 她走到院子里看到就拿着一只桃花欣赏的白姨娘，立马走了过去。 “白姨娘，崔管事有事求见。可咱们太妃娘娘昨晚吹了夜风，现在头疼难受，根本起不来床。” 要是以前的白姨娘，一定把这件事儿揽过来。 可她现在同样失效过爱的日子，马上把手上那支桃花拿给蔡妈妈看。 “我现在正在琢磨着把这一支桃花种下呢，是种在花盆里还是直接种在地上？蔡妈妈，你给我想个主意。” 蔡妈妈明白对方的想法，人家只是在这暂时住一段时日。 等红色楼那位不再找麻烦，还是要搬回去的。 不过一想到那几个小妖精，若是再换回来，她还不得累死。 现在还不如与眼前这位打好关系，那几个妖精，也都留在了桃花苑。 “种花盆吧，让花匠们好好种着。大花盆养着，过几年了长大了，再移栽到地上。” 白姨娘点头。 只不过她却突然把那支桃花中在地上，用脚踩了上去。 “唉，没用了，再也不能是我想要的那棵桃树。” 蔡妈妈随意应付了一句，立即就跑了。 白姨娘的那颗大桃树，其实在桃花苑里面，根扎得特别深。 虽然大桃花被砍断重新种在了花园里，可庞大的根还留在桃花苑里。 就像是说，白姨娘的根就在那。 只要给一定时间，那些盘根错节的根系，又能成长一颗参天大树。 而蔡妈妈又与崔管事说了两句，即使对方着急说有事。 也没有让见梁太妃。 “崔管事，最近咱们府不太平，谁能知道是哪些用魔鬼怪在后面做妖呢。倒不如呀，管好自己。等王妃陪着长公主回来后，再交给她定夺吧。” 现在闵若君跟着长公主去了南边，即使过段时日回来，还是不会管府里的事。 要是去找管事的徐瑶蓁，那不是自己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了吗？ 崔管事当然不甘心自己掌握这么大的事，没有人帮。 她心不平，气不过，想来想去，就想到个人。 立即借着出门买东西的时机，就去找那个人了。 而就在崔管事出摄政王府的同时，徐瑶蓁也收到消息。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不老实。先盯着吧，等王爷回来的。” 随后就听曹婆子道，“唉，王爷真的是难哦，也不知道这次要抓什么人，陛下都不让他回家。” 徐瑶蓁也不清楚。“既然是陛下的秘令，一定是某些大事的关键人物。现在这人啊，肯定是天天睡得安稳觉，并不知道被当今陛下给盯上了。” 徐瑶蓁幸灾乐祸，笑了一回。 转头就看到自己画的那幅画。 又添了几笔后，吹吹墨。 曹婆子眼珠子转了转。“既然王爷没有功夫回来，侧妃，你把这画送给他。以解相思苦。” 徐瑶蓁回过头看了看曹婆子。 “你现在变得很伶俐了呀，把什么事儿都替王爷想好了。” 只不过这个画，确实与徐瑶蓁梦里那个模糊的狰狞的脸，有点不一样。 可是，她是怎么也画不出来了。 “行吧，给他写封信，看看他和身边的人，有没有见过我画的这个人？” “秋大管家那边又帮着安排好了一批粮草，明日就出发。” 徐瑶蓁把信写好后，想了想，又在信的一角上，画了儿子翘起脚脚玩的样子。 怎么看，都是个小可爱。 她还画了儿子咧着小嘴，一直在笑呢。 “嗯，他肯定会高兴的。” 裴云栖这会子，已经快与萧将军汇合了。 他想着自己离开匆忙，好些事都没有安排好。 而在皇宫的皇后，这时候已经猜测出了裴云栖的动向。 她听了来人的话后，判断。 “恐怕裴云栖，是离京了。” 第363章 那女人叫来 第363章 崔管事并没有从王府里几个女人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可她不甘心。 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疑点，正是能出口气的时候。 徐瑶蓁这个女人，让她一直看着很不爽。 就在崔管事想着要不要出府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个人。 正是王府里的裁缝娘子，李娘子。 她看到是崔管事时，立即迎了上去。“管事，您这是要上哪里？” 崔管事正好也想找人商议一下，再帮她拿拿主意。 “我发现王爷似乎不在府里，可侧妃和太妃娘娘，都不太关心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找谁问了。” 李娘子“哦”了一声。“既然王妃也不在府里，可以去就家问问。闵夫人那人，听闻似乎对王爷甚是关心的。” 谁也知道，闵母总喜欢角和摄政王府的事。 李娘子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看好戏。 崔管事本身就与闵母有暗中的来往，心里头也不再犹豫了。 等她离开后，李娘子马上去了暮安苑。 而由于崔管事的通风报信，闵母觉得事情非同小可。 马上进宫去见了皇后。 这才有了皇后的推断。 “恐怕裴云栖，是离京了。” 她又转而笑了起来。“萧将军不是在押运粮草的路上，被人刺伤了嘛。看来，裴云栖是支援萧将军去了。” 闵母又犹犹豫豫地道，“他受伤重么？” 皇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只能是仇敌。除非是下辈子了，反正这辈子没有一丁点任何和好的可能了。你把萧家的儿子偷抱过来，让他们父子母子分离20年，萧家人根本不会咽下这口气。” “我、我当时……”闵母又狡辩了一句。“我当时失去自己的儿子，他们的孩子却平安出生。我只是气不过。” “当年的事不要再提了。”皇后立即打断了闵母的话。“往事不可追忆。本宫现在一直还在给你擦屁股。只要陛下那边摁下这件事，萧家就翻不了盘。你啊，把心放肚子里吧。” 皇后当年主导了这件事，就是为了让萧将军因家事耽搁，错过兵权。 最终，北边大部分兵权，落在了他们宁家的手上。 也才逐渐有了现在的宁家的辉煌。 有人说，世家的成功，脚底下是白骨皑皑。 呵，皇后只想说，那些人死得其所。 闵母从皇宫回到闵府后，就看到自己男人带着大儿子要出去。 毕竟小儿子出生就夭折了。 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儿子。可这个儿子，越长越没用。与没用的男人，越来越像。 “老爷，汝之，你们要做什么去？” 闵家父子俩，本来要去楚馆听曲的。 尤其是闵父，被这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妻子，叫住询问，非常不耐烦。 现在装也不想装了。 “你一个女人，管好你后宅的事。男人外面的事，你少管。” 大公子闵汝之同样撇了撇嘴。 “娘，你好好想一想，怎么跟姐姐和好吧。她现在很受长公主器重，赚钱跟喝水一样简单。大把大把银子进了口袋。长公主又是陛下最看重的。你总往皇后跟前跑，皇后也没给咱们什么好处。还不如以前。” “你……”闵母被气了个半死。“你这个不孝子，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闵汝之先看了一眼老爹，哼了一声。 “你心中的恨呗。行了，别说了，我还约了甜儿听曲呢。” 父子俩不仅一同上楚馆，还都看上了一个名妓。 这要是传出去。 有多少张脸都不够丢的。 闵母看到他们父子俩，现在越来越不听她的了，还一同上马车离开了。 看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药味。 身边伺候的婆子端过一碗药递过来。 闵母眼睛望着门口。“他俩呢？” 婆子摇头。“老爷和大公子，刚才让人传话，晚上不回来了。” 闵母用力闭着眼睛，狠狠道，“这两个白眼狼，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没用的东西。” 闵母在说话间，流下了两行泪。 “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婆子喂了闵母吃了药，扶她躺下。 没有再说一个字。 不过婆子却勾起嘴角，暗想活该呀。 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把最孝顺的二公子差点给害了。竟然要逼着二公子与亲妹成亲，这是人能办出来的事吗？ 以前的萧敏芝在闵府时，对下人都极好。 这个婆子因为一直在闵母身边伺候着，经常受闵敏芝的恩惠。对这位曾经的闵二公子，心里那是极其感激的。 虽然闵母是主子，可她却一直愤愤不平。 现在看到因没有二公子的压制，那得父子俩，就跟插上了翅膀一样，完全放飞自我，越来越混了。 “简直就是活该。” 闵母躺在床上，头疼的要命。 可是却还在琢磨皇后说的话。 “既然姓裴的偷偷出了京，那在摄政王府就是别人装扮的。说不准……” 闵母突然坐起身。“我那逆女也不在王府里，这个时候正是夺权的好时机呀。” 闵母也不头疼了。 立即冲外面大喊。“更衣，备马车。” 闵母要去一趟摄政王府。 她去找了梁太妃。 正在歇息的梁太妃，本来谁也不见。 但突然到来的闵母，让她有些好奇。 “让她进来吧，把井里冰镇的瓜果摆上。再备上一些，让她一会儿离开待审。” 虽然闵府不缺这些，但是论品质而说，还是摄政王府的更好。 只不过这次闵母一口都没吃这些东西。 “亲家，我正病着呢，我找你，是因为我听说王爷又出京了。我现在有点小忙，想找王爷。可王妃陪着长公主也离京了，就找到你这儿了。” 梁太妃听了后还是很吃惊的。“他出京了？” 明明在飞羽阁那里还有一个王爷在呢。 梁太妃暗骂一声逆子。“蔡妈妈，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叫来。” 她说的“那个女人”，正是徐瑶蓁。 徐瑶蓁写的信和画的画像，刚让人送出去。 她还美滋滋的想，有个假王爷镇场子，也不错。 这样一来，没人敢在后院瞎搅和。 第364章 把天炸破了 第364章 “也不知道王爷到哪儿了？”徐瑶蓁随意画了两张斜面花样。 曹婆子递上了一碗温茶水。“侧妃，秋大管家他们这一趟辣的虽然是粮草。可负责的萧将军的副官，就那位终于把心爱的女人，从那劳什子尼姑庵里给弄出来的。” 曹婆子还竖起了大拇指。“是个男人模样，但是肯定很牢靠。很快就能碰上王爷的。” 徐瑶蓁觉得也是。“那位姑娘都帮着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虽然是宁家人，可却是个不起眼的旁支家的姑娘。被他们害惨了。好在太子也算靠谱，并没有纳这姑娘当妾。” 徐瑶蓁直接翻了个白眼。“他哪里是靠谱，他是看不上。” 曹婆子动动嘴唇，嘿嘿笑了起来。“各人看各眼，各人看各眼。” “那自然是。”徐瑶蓁刚要说点别的，夏莲带着蔡妈妈进来了。 徐瑶蓁看了直皱眉。“又有什么事儿？” 蔡妈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太妃有请。侧妃，你平日里也不给太妃娘娘去请安。王妃也不管着，您也太失礼了。” 徐瑶蓁一点也没觉着蔡妈妈说的不对。“确实。这样，你跟太妃娘娘说一声，我略微梳洗一下，马上就过去。” 他妈妈以为自己说的道理，徐瑶蓁听进去了。 欢欢喜喜地就离开了。 她一离开，徐瑶蓁就马上沉下脸。 “备车，我儿子哭闹着。我带他去白矾楼坐一坐。哦，什么这娘娘那娘娘的，本侧妃不知道。” 夏莲在给徐瑶蓁换衣裳的时候，轻声道，“刚才听蔡妈妈一个人在那嘀咕，是闵家的人来了。刚才奴婢又去马舅那边看了一眼，是闵夫人来了。王妃也不在，她来做什么？” “她也不需要打秋风。”徐瑶蓁冷笑了起来。“无非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夏莲把一个新制的扇子，递给了徐瑶蓁。 “又不知道是在外面得了什么消息，来咱府里挑拨离间了。” 徐瑶蓁的细柳眉微挑。“看样子，是知道了。” 随后她与夏莲吩咐了两句。“按照我说的举办吧。” 当梁太妃知道徐瑶蓁带着儿子竟然出门去了，气的鼻子差点歪了。 “她竟然敢，她居然敢……” 闵母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么不孝的，要她做什么？想法子处理了呀。” 梁太妃叹了口气，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无奈至极。“可惜呀，逆子惯着她。现在对牌钥匙全在她手上，整个王府，已经是她的天下了。” 闵母大惊。 这件事她还不知道。 她眼珠子转了转。“她倚仗的不就是那个儿子吗？倒不如……” 梁太妃突然睁开眼睛。“我可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我的意思是说，倒不如把宁侧妃那孩子养到跟前。我听闻，宁侧妃娇气的很，自怀孕后，身体一直不好。不如……” “太妃娘娘，您的想法呢？” 蔡妈妈忧心地看着梁太妃。“刚才闵夫人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以让您在府里的地位往上提一提。” “嗯？”梁太妃根本不同意这个说法。“蔡妈妈，你在我身边伺候这么多久，你终觉得我在这王府里没有一点地位？” 蔡妈妈连忙道歉。“当然不是。太妃娘娘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只不过王爷把那些女人种的太厉害。尤其是那个徐侧妃，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 “登高易跌重。她到处树敌，连宫里的皇后都敢得罪。我们就看着，她最后怎么死的？就她那儿子，现在几个月了？能不能长大还两说呢？” 被诅咒的徐瑶蓁，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躺在边上摇篮里的儿子，正伸着胳膊朝她要抱抱。 “哎呀，怎么看见娘都不笑了？是谁在背后说我儿子坏话呢。” 徐瑶蓁又打了个喷嚏。 “真的是太奇怪了。” 徐瑶蓁带着儿子出来，是为了躲事儿的。 梁太妃那个老妖女，肯定是会在背后说她坏话。徐瑶蓁猜也能猜得到。 “通知门房，以后但凡是找梁太妃的，都说太妃娘娘最近身体抱恙。不见客。” 还在王府里的梁太妃，正高兴地摇着扇子。 “我们就等着闵夫人，带来好消息吧。” 本来闵夫人是想搅和摄政王府呢。 结果徐瑶蓁不接这个茬，都不见闵夫人。 闵夫人回到闵府后，越想越气。 “来人，把裴云栖悄悄离京的消息，放出去。他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被关注么，那就要他的行踪暴露。让所有人都提防着他。很多人一定能猜到他在做什么事，不想让他成事的人，一定很多。” 只是，闵夫人万万想不到。 这是她真正作死的开始。 徐瑶蓁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刚要从白矾楼出来。 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是谁放出去的？他是为陛下悄悄出京办事了，接的是秘旨。谁敢把这种事说出来？不要命了吗？” “是闵夫人，我们把查到的消息，也散布了出去。” 徐瑶蓁看着曹侍卫，是少有的靠谱。 “好，看他们如何狗咬狗？” 闵老爷带着自己儿子一同去楚馆听曲，本来父子俩商议晚上谁先进花魁的房间的。 就有相熟的朋友匆匆跑来，告知他们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们赶紧回家去吧。闵老爷，你家夫人闯大祸了。你上次刚被陛下斥责，又停了职。本来做一个富贵闲人挺好的。 “可是你没有管住自己的夫人。你夫人呀，把天捅破了。” 闵老爷的酒立即就被吓醒了。 浑身颤抖。 他这辈子，还未经历过如此可怕之事。 闵大公子闵汝之站起身还想与花魁说两句话，直接被闵老爷给拉走了。 “赶紧回家。” 他们刚到府门口，就发现整个闵府，已经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闵老爷当场被抓了起来。 与此同时，皇后跪在御书房门口。 表情呆滞。 她怎么也想不到，闵母这个棋子，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个小卒，其实是个炮。 把天给炸破了。 第365章 她那么柔弱 第365章 皇后跪在陛下跟前，半个字说不出来。 承盛帝看着她，只有失望。 “皇后，你真是好啊。你都能猜到朕的密旨了，可你猜出来，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呢？” 皇后只能跪下谢罪。 无法狡辩一个字。 以前的闵母没这样蠢啊。 如今办了蠢事，消息还是从皇后她这知道的。 对于这件事，别说徐瑶蓁是吃惊不小。 包括还想看戏的梁太妃，被吓得差点从榻上滚下来。 “这个闵夫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陛下的心思揣摩出来后，知道就知道了。竟然敢散播出去。她还真的是想死啊。” 蔡妈妈却又担心了起来。“她来过咱们府啊。” “应该没事的，我又没出去。至于她说过什么，我都不知道。” 蔡妈妈觉着梁太妃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这次估计不管用。 正想着要不要找人帮忙。 正这时，徐瑶蓁带着人来了。 她朝带的人摆了摆手，“把围墙加高，把院门封了。除了太妃娘娘与她身边的蔡妈妈外，其余的人都离开暮安苑。” “你……你敢……”梁太妃不再装柔弱，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你只是一个妾室，我是你的伯母。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徐瑶蓁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畏惧她的色厉内荏。 “太妃娘娘，我可是为了保住您的命。您要是真不想活，我可就把您交出去了。” 徐瑶蓁一边冷笑，一边又吩咐道，“把那只断手拿进来吧，让太妃娘娘看一看，背叛摄政王府的人，会是什么下场？而且，这还只是王爷留下的亲卫处置的。若是交给禁军，进了召狱，可不就这么个死法了。” “啊……”蔡妈妈突然大叫了起来，颤抖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是、是崔管事，崔管事……死了？” 蔡妈妈抬起手指向徐瑶蓁，本来想说心狠的。 可话到舌尖，却吐不出一个字。 崔管事的右手有一根手指略短，是年轻时候做活计的时候受了伤。 蔡妈妈一眼就认不出来。 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今天还见过的。 突然就剩下一个血淋淋的断臂了。 徐瑶蓁看着已经被吓傻的主仆俩。“按照王爷以往处理叛徒的法子办了，那些没用的肉都喂狗了。这条断臂留着，是要给陛下派来的人一个交代的。否则，连个渣滓都不会留下。” 徐瑶蓁的决定，屋里的主仆俩，不再敢有任何意义。 白姨娘吓得立即搬回了桃花苑。 而整个摄政王府的后宅，从未像今日这样安宁。 他们一直以为徐瑶蓁是个柔弱的女子，虽然从未觉得她可欺，却也没想过会如此心狠手辣。 决断。 出手之快，别说摄政王府这些人了。 连陛下都没想到。 他本来就是想震慑一些蠢蠢欲动的人，顺便打压一下皇后和宁家的气焰。 没想到，裴云栖的那个小老婆。 下手这么快。 “她真的下令把那个叛徒给炖了喂狗了？” 李大监听了也是不敢相信。 专门让自己的干儿子去看了一眼那个断臂。 血淋淋的。 “回禀陛下，是真的。这个女人，还真狠。下手最快，雷厉风行。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 李大监，见过徐瑶蓁很多次的。 虽然徐瑶蓁并没有让人觉得是个无助可欺的，但是她给人的印象都是很柔弱的。 “哈哈……”本来心情不大好的陛下，立即大笑了起来。 “哈哈……裴云栖呀，裴云栖，他成天喊着他的小女人多么柔弱。哈哈……这次他看到了吧，这个女人还真是两面三刀。心机深沉，做事不拖泥带水。” 即使徐瑶蓁不让摄政王府的亲卫下手，崔管事也是活不了的。 徐瑶蓁觉得自己还是有一颗善心的。 死后被剁得七零八碎，总比活着的时候，看着自己被活活分开，更死得其所吧。 “把她那条胳膊埋了吧，买个棺材，埋在墓地吧。” 徐瑶蓁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狠的人。 如今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就跟在她身边伺候的这些个，也被她这手段给吓得不轻。 小圆低头嘀咕着。“我以后要是犯了错……” 徐瑶蓁白了她一眼。“放你回家嫁人。” “噢，奴婢就知道，侧妃最好了。”小圆是个最明事理的。“侧妃，那个李娘子据说被吓得尿裤子了。要不是干了亏心事，绝对不会吓成这样。” “她只是喜欢咱们王爷，还没来得及干坏事儿。”曹婆子也是吸溜了口凉气。 “侧妃，闵府那边……” “经此一事，我们与闵府就彻底不再有关系了。王妃回来后，看她自己的决断吧。” “王妃看样子以后是要做本朝第一女皇商的。她肯定是需要靠山的，闵家已经完蛋了。靠不住。还不得靠咱们王府。” 曹婆子微微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以后她要以什么身份和咱们王爷相处呢？” “等王爷回来再商议吧。” 与此同时，裴云栖收到了皇帝陛下那边发来的飞鸽传书。 当他打开看到信的内容时，人都傻了。 不一会子，他的眼圈却红了。 “他们都该死。居然把亲亲逼至此，别说剁碎了喂狗，活着喂狗，都便宜她了。” 凌青马上来报。“秋大管家亲自带着粮草，还有侧妃给您写的信，都在来的路上。古大夫那边的飞鸽传书，也刚收到。” 都在为徐瑶蓁的这次雷厉风行的行为，感到不解。 并没有惊惧，只有不解。 裴云栖是明白的。“她是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儿子。这些人该死。把我的柔弱的亲亲逼迫至此。” 其他人听了裴云栖的话后，都低头不说话。 心中暗想。 您的这位侧妃，说不定本来就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呢？ 王爷呀，你清醒清醒吧。 她即使不是心狠手辣的，那也不会是柔弱的。 徐瑶蓁只处理了一个崔管事，陛下那边趁机处理了更多的人。 陛下的气略微消下去些，这才想起了太子。 “他在干什么？” 发生这么大的事，连个鬼影都没看着。 太子对外面的事已经自动被隔绝了。 他脑子里只有那个倩影。 为她画了许多张画。 “啊，什么时候孤才能再见到她呀。” 自然，太子画的这些画，也是每张都被送到了承盛帝的书案上。 第366章 他俩的关系 第366章 承盛帝现在已经不想生气了。 而是头疼太子这件事，最后怎么能解决好？ 毕竟裴云栖的小妾，即使将来放出去，或者是帮她去独立门户，那也是人家的家事。 太子看上谁不好。 “唉……” 陛下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叹息了。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他气得摆摆手。“算了，不提他了。他啊，也就这样了。” 李大监不由大惊。 暗想，陛下这是要放弃太子了么？ 真的下定决心了？ 李大监现在不敢多想。 低头站在一边。 “这件事啊，总觉得徐侧妃，处理得很好。给陛下和摄政王，省了不少的事。” 李大监立即给徐瑶蓁说了几句话。 “算是迅速把摄政王的事，给补了回来。那些想看笑话的小人，现在也不敢乱来了。” “派人多盯着他们一点。” 承盛帝的话音一落，一个黑衣人从阴影处回了声“是”。 回完话后，又迅速消失。 现在京中那些想揣摩陛下想法的人，在知道闵府的几个主事人，全部被下了大狱后，不再敢胡乱猜测陛下的用意了。 而在这时，裴云栖收到了好几封飞鸽传书。 有报京中形势的，也有说了他现在完全暴露的。 就陛下那边，连下了两道密旨。 他是在与萧将军会合后的五日后，才收到了小女人写给他的信。 秋大管家弄到的几枝粮草，也陆陆续续到了。 裴云栖让人接收了粮草，又仔细问了金中的形势 后，这才有功夫拿出小女人的信看了。 发现除了一沓厚厚的信外，还有一幅画。 在看到画上的人后，裴云栖立即叫来了身边的几个亲信。 “你们看一下这幅画，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我看着有点像宁大将军。” 其他几人都点头。 虽然不知道徐瑶蓁这个日日蹲在家里的妇人，为什么会画一幅宁大将军的画像。 难道是和王爷提醒宁大将军这个有问题吗？ 可这些，根本不需要提醒呀。 宁府甚至皇后，早就与摄政王府水火不容了。 宁大将军马上要回京了，一定会与裴云栖不断找麻烦的。 凌青想想说道，“难道侧妃是在京城不小心打听到了什么，又不好说。直接画了幅画。” 徐瑶蓁：还真没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画出这幅画？ 裴云栖看向凌青。“继续说。” “依属下看，这似乎是两个人的脸。侧妃的意思，难道是说，这两个人关系紧密。甚至会过面。只不过，侧妃是偶尔获得的，并不能直接说出来，只是把这个消息传过来而已。需要王爷自己去验证。” 裴云栖招来文书，把这张画上的人脸，重新绘画。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试着画一画，看看能画出几个人的人脸。？” “是。” 书文接了这个活后，画了整整一夜。 终于画了出来。 而这二人，居然都是他们熟悉的。 一个是宁大将军，另一个正是裴云栖这次抓捕的目标。 裴云栖虽然不知道小女人是从哪听来的消息，大致也是在交际中无意中听来的。 “看来，他们早就悄悄有联系了。” 凌青等人均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怪不得我们经常抓不到人，心中总是被暴露。” 裴云栖很认可这个说法。“他俩的关系匪浅，一定暗中勾结了很久。这件事，我要亲自给陛下去一封密折。” 土匪、大将军，以及藏在乔家的那只黑手。 他们，恐怕很早很早以前，就勾结在一起了。 裴云栖现在基本能确定一件事。 当年跟着素玉妃进宫的那些侍卫，后来在她假死后，也从皇宫消失，最终大多做了土匪。 实际上，并不是他们没有地方去成为土匪。 而是，本来就是土匪。 至于素玉妃，她的身份，一直就像谜一样。 裴云栖又看了看桌子上放的三幅画。 一幅是徐瑶蓁画的，另外两幅，就是宁大将军与匪徒的画像。 裴云栖暗想，自己的小女人真是聪慧。 即使这幅画不小心被人截了，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能同时见过这两人的，屈指可数。 裴云栖现在完全不知道，不管是他不审他身边的人，都把这件事想复杂了。 可是也因此，解开了一直以来谜题最重要的一环。 素玉妃的身份。 到底真正的来源是哪里？ 裴云栖给承盛帝写的密信当中，着重提到的，便是匪徒。 或是与匪徒有关的所有可能性。 比如，曾经获罪的家族后人。 不得不说，裴云栖把所有可能性都想得很清楚。 而他身边的凌青，又提醒了他一件事。 “咱们侧妃如此能干，现在掌控了整个王府的后宅，又以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了众人。可那位宁大将军用不了几日就到京城了，他肯定要为自己的女儿出气的。到时候，也会借着王爷您还未回京的时候，对侧妃与小公子下手的。” 裴云栖不是没有想过。 也给小女人留下了能够指挥亲卫的权利，只是，现在所有突发事情都集中在一起。 连秋大管家都出京了。 裴云栖凝着眉，立即下令道，“让秋二带着人迅速赶回去，若是发现不对，把她和孩子接到庄子上。” 庄子上有几支训练队伍在那，旁边又是皇庄。 离着长公主的百花园庄子也不算太远，全都有禁卫时常过去。 在安全性上，比王府要好上一些。 裴云栖在安排好这些的同时，居然收到一个好消息。 秋二辅助裴云栖和王妃闵若君忙海上贸易的事，这两天正好要拉一批货进京。就包括徐瑶蓁的胭脂铺子那边的货，也运进汴京城满满两大车货。 一共有20来车货，马上就要到汴京了。 也就是在秋二进京之前，就能收到裴云栖的指示了。 裴云栖这边略微松了一口气，就看到自己曾经的小妾---萧姨娘。 正穿着一身戎装，走了过来。 裴云栖少有的冲她笑了笑。 “果然，你很适合这里。” 萧姨娘立即和裴云栖一本正经地汇报着粮草与布军情况。 虽然现在不是最前方，但是后方的布军，也是无比重要。 裴云栖拿出一张纸，这是他和小女人聊天时，小女人说的可以在边关加强贸易的设想。 “看一看，去做个调查。如果可以，在边关每个月开一次互市。你来负责这件事。” 第367章 前世的纠缠 第367章 萧雁玲一身铁衣飒爽英姿，手里提着一杆银枪，妥妥的女将军。 裴云栖也觉得以前把她关在内院里，真的是毁了毁一辈子。 幸好他的亲亲慧眼如炬。 不过裴云栖对女人没有过多的歧视，也明白女人的能干，在某些时候不输男人。 尤其是他现在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能干。 对于裴云栖的吩咐与要求，萧雁玲略微有些愣住。 从裴云栖那离开后，她自己心里的那种无形的压力，才轻轻地被吐了出来。 裴云栖对双方的角色转换，非常的适应。 萧雁玲最终那一点担忧，全部消失了。 她现在是一个负责边防的女将，裴云栖只是目前暂时负责这一些事务的上级。下一次，负责这些事的，大概就会换成另一个人。 而萧雁玲，估计以后余生，不出意外，大部分时间就会呆在这里了。 其实裴云栖自己的那种别扭感，也是慢慢转变和习惯过来的。 最早就是发现自己的小女人，原来那么会做生意。 自己的王妃，与他一样，与对方感情很淡。连亲情都达不到。 闵若君的商业天赋，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儿，更是得到长公主的赏识。 裴云栖甚至会想，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至此，裴云栖是越发觉得，小女人的某些想法，确实可以让长公主去实施了。 为什么他不去找当今陛下商议，是因为会让陛下发现这是他的小女人的提议，那时，小女人的光华，藏都藏不住。 本来，现在陛下就够关注他的小女人了。还叫她“福星”。 裴云栖甚至知道小女人会做一些预知梦。 这件事，小女人不说，他不问。 甚至他曾经也梦过一年。 就是他的小女人离开他那一年。 似乎，他与小女人曾经有过一辈子的遗憾与生死纠缠。 最后，都不得善终。 现在，裴云栖又梦不到了。 而他的小女人，仍然会经常被噩梦惊醒。裴云栖尊重他的小女人的决定，她不说，他就不问。 裴云栖的视线，又回到了桌子上的画。 又是与噩梦，或者说，梦里的世界，甚至是前世的纠缠吧。 裴云栖对这些猜测越来越准确。 他这辈子，不会让那些惨剧发生。而现在还要考虑一个事情，就是文姨娘。 文姨娘当初就是奔着他的这张脸来的。 裴云栖很清楚。 太子长得也不差。 而文姨娘也确实有才华，更不是一般的才女能比的。 父亲是山院院长，母亲也是才女出身。 能把太子迷得不知今夕，也算不得什么惊奇的事。 毕竟，文姨娘这种性子的女人，确实天下少有。 文姨娘最难得的，不是假清高，她是真清高。 虽然有些虚荣与自命不凡，却也是在可理解的范围之内。 裴云栖低声嘀咕着，“若是让太子完全痴迷于她，只想要她一人呢？” 他还不知道，他的小女人，早就为这件事布局了。 徐瑶蓁让人悄悄送给明庭的信，有了回复。 这次明庭又是扮作侍卫，亲自来的。 他实在是不懂。 “侧妃，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让太子与文姨娘少见面，或者不见面吗？为什么要让他们还要见面？” “我以前也是觉得最近，他们最好不要见面。毕竟这件事，不仅陛下知道，皇后那边也没有忙过去。” 徐瑶蓁也是因为宁大将军马上要回汴京城了，心里压力大，就想到了这种绝招。 “让文姨娘受点小伤，却因为长公主没有回到汴京，她暂时只能待在百花园庄子上。更不能外出。心情郁闷，紧张不已。 “要让文姨娘至少受两次伤，甚至哭上两三回。你在想办法，让太子去与之见面。见面之前，一定要让太子觉得文姨娘精神都要崩溃掉了。” 明庭倒吸一口凉气。 暗道一声，这女人真狠。 他这边只需要盯着太子便可。 而徐瑶蓁要安排人，让文姨娘精神与内心双重受创。 快崩溃掉了。 “女人的脆弱，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也是让男人，最冲动，最终下决定的时候。” 明庭这次进出摄政王府，身边都有两三个侍卫陪着。 在别人眼里，全都以为是一小队侍卫在巡逻。 那个好事的崔管事已经被处理掉了。 谁还敢多看多想？ 不想要眼珠子了吗？ 当然也有按兵不动，想等机会的。 明庭本来还想从徐瑶蓁这询问关于自己妻儿的事，也没敢再问一个字。 他倒是专门去了一趟百花庄子，远远看了下文姨娘。 看着精神状态确实不好。 似乎是在跟一副字画较真，怎么也画不出自己要的感觉。 因为长公主南下，百花庄子的大宴推后了。 但是，偶尔会接待一下关系户的小宴，一般也是半天就完事。文姨娘负责组织与诗词会。 名声倒是越来越好了。 可文姨娘却觉着累。 可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厉害的秋嬷嬷，是一直在帮她，也要时不时盯着她。 对文姨娘的要求极高。 文姨娘虽然已经慢慢接受了秋嬷嬷的教导，可长公主这里的事实在太多，她累得受不了。 她本来只想与那些人多些诗词上的来往，却是经历了之前手帕题诗的事，发现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里，全是调笑。 并无几个是真的把心思用在诗词上。 她是摄政王府的姨娘，不是那些楚馆里的妓子。 现在的文姨娘，并没有从他们眼里看到尊重。 她也终于看明白了，这些人真正的想法。 而尊重她的，大多是闺中的姑娘与嫁人后的那些年轻妇人，她们是真的喜欢，想要学这些东西。 一场又一场的诗会和小宴，终于让文姨娘看清了事实。 她觉得好累呀。 “嬷嬷，这几日我就不出去了。不管谁找我，都说我病了。” 秋嬷嬷也是看出来文姨娘精神不济，若是再说那些事，再主持长公主安排下来的这些大小宴席，指不定会垮掉呢。 唉，还真的是娇弱啊。 虽然是这样，可也让秋嬷嬷燃起了斗志。 一定要把文姨娘给培养起来。 长公主那，需要一个能单打独斗的又有才学的女子。 要不然，以后的女学这一块，由谁来牵头和负责呢？ 秋嬷嬷是越来越觉得文姨娘最合适。 文姨娘完全感觉要崩溃的状态，被明庭完全看在眼里。 回到东宫后，马上禀告给了太子。 “殿下，属下虽是冒了些风险，可也是把文姨娘的情况了解到了。她现在很不好。” 第368章 釜底抽薪啊 第368章 太子现在被皇后明的暗的威胁，被太子妃的母家牵连。 又不断被皇后和宁家的人各种打压。 最近所有的矛盾，似乎全都爆发了出来。 让太子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而他心里一直惦念着别人的小老婆，一开始也是很矛盾的。想着多见几次，可能就慢慢放下了。 但是，文姨娘那个女人似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拨动他的心弦。 太子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越是想离那个女人远一些，不想让她影响自己。可越是这样，太子发现，自己越是思念对方。 尤其是现在听到了这个女人过得“很不好”。 即使知道自己因为这个女人，一直像发疯一样。有些不正常。 可太子就是管不了自己。 太子伸手把窗户推开。 又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荷花池。 声音不大，却像是在与自己说话一样。 “明庭，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问完这个话后，太子突然笑了起来。 “孤也是糊涂了，你本身是个和尚。不恋红尘，又怎能懂得红尘苦。” 明庭就差点想说自己妻儿被别人拿捏着，没人比他更苦了。 “殿下，红尘苦自然是知道的。吃五谷杂粮，见世间风物，哪有不清楚红尘情爱。只不过，属下不懂，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太子便能与文姨娘见面呀。苦又从何来。苦又从何来。” 明庭心说，你知足吧。 你还能见到人？ 他现在只能靠想象。 “唉，明庭，你果然是个有慧根的。那你说说，有没有男人，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呢。只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呢？” 明庭心下大惊，怎么都被徐瑶蓁那个女人测算到了。 或者说一步步给太子设陷阱，让其越来越无法自拔。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天下大势，恐怕是要变好几遍了。 明庭立即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面上看不出来心里的一点变化。倒是看着无比的真诚。 “殿下，一个男人，一辈子只想对一个女人好，确实难得。但是，就像现在的摄政王对他的那个侧妃，还有老摄政王与我……” 明庭是老摄政王与小妾曲英翁生的庶子，那会因为这二人与梁太妃正斗得你死我活，明庭都是偷偷生的。 “是啊，若是庶子庶女日子更是艰难。”太子是太有感触了。 “孤的那是兄弟姐妹们，能长大的也都不易。不管是平民商人，官家高门，或是深宫墙院，女人终归是要靠一个男人。若是失了宠，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明庭感觉太子可能想到的是，想方设法把文姨娘弄进太子东宫。 估摸着还没到失宠的时候。就已经小命不保了。 明庭立即就趁机提到了那个你。“其实一个男人真的深爱着一个女人，那种宠爱，有的时候是无底线的。” “哦，说来听听。” “比如，先皇。”明庭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发现没有任何不快，这才大着胆子说道， “就那位素玉妃，出身不明，她的来处现在看来，很多都是当时伪造的。先帝难道不知道吗？另外，她手段残忍，害死后宫多个嫔妃与无辜之人。据说，聂匠人一家的灭门惨案，就是这位素玉妃做的。先帝亲自给她喂下毒药，现在才知道，其实当时她并未死。难道先帝真的不知道么？” 其实明庭知道，先帝根本不知道这个狠毒的女人是假死的。 明庭又继续道，“大概是愧疚，这件事不久后，先帝就病逝了。而那个女人，如今躲在乔府，仍然可以让汴京城翻云覆雨。她靠的是什么呢？” “是呀。”太子最近知道关于先帝的这些事情后，一开始觉着先帝真是个昏君。 现在却觉得先帝，真的是爱得深沉。 可太子有些后怕。害怕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也害怕文姨娘变成像那个女人那样疯狂，更害怕，失去这个女人。 如果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那太子，他可能也会像先帝那样郁郁寡欢而终。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坐上那个位置同，真的是唯一的选择吗？ 或者说，那是皇后和宁家需要的。 没有他，他们他会扶持另一个人。 他不是无可替代的。 但是，如果他与她真的在一起的，那他就是她的唯一了。 她这辈子唯一能依靠的人。 “明庭，想个办法。我要见她，这么长时间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是。” 明庭转身出去办事的时候，又一次想到了徐瑶蓁。这个女人不声不响地搞了这么一招。 真要是办成了，那真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即使最后所有人后知后觉，发现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得多么大？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徐瑶真的身上。 这么一个内宅的妇人，娇弱无比， 怎会有如此浩瀚的胸襟与无比强大的智慧。 明庭又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与对方真正作对。 否则，结局估计比自己的母亲当年还要惨。 徐瑶蓁只是想让府里的女人，都有一个合适的和好的去处。根本就没有想那么深远。 倒是想过给皇后添堵。 也不会想到釜底抽薪这么深。 徐瑶蓁也了解到，太子现在心如急焚。 “我们得添把火。我要去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住两日。文姨娘呀，一定很欢迎我的。” 徐瑶蓁一说，下面的人动作极快。 当天中午决定的事，黄昏时分已经到了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上了。 徐瑶蓁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 她从南边回京城的时候，第一站就是来的这。“把门盯紧了，闲杂人等不能放进来。” “是。” 扮作小厮的太子，刚进了百花庄子的大门。 他与其他几个忙碌的小厮，都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太子心中暗暗焦急。“糟糕了。” 不过他是一丁点也想不到，徐瑶蓁是早就认出了他。 徐瑶蓁坐在软轿上，抿着唇无声地笑了。 就在徐瑶蓁刚下软轿，就有人来报。 “侧妃，九皇子来了。” 徐瑶蓁立即皱起了眉。 暗想，他来做甚？ 九皇子一下自己马车，就小跑着进了百花庄子。 一边跑一边喊。 “小婶子，小婶……” 九皇子跟一阵风似的，从太子边上飞奔了过去。 第369章 太子心里的杆 第369章 太子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有一墙之隔。 摄政王那个侧妃，居然跑这来避暑。 害自己的女人，一直站在太阳下面。 文姨娘就乖顺地站在徐瑶蓁边上，轻轻说着她最近办的事。 秋嬷嬷在边上补充几句。 徐瑶蓁轻轻抿了口玫瑰茶，很好喝。 她把茶碗放在桌子上。 “很好，文姨娘，你果然很适合做这些事。长公主这边的很多事都准备交给你，你应该知道的，长公主有个很大的书局。” 徐瑶蓁也不是胡编乱造，长公主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那个书局，想扩成一个三层的书局。一层和现在的一样，二层放置糟蹋的书，三层嘛……要专门设成女区。需要一个人主持这件事，时常过去为那些来书局的女人解答。甚至，经常可以在书局三层开小的聚会。不过，只限女人。” 徐瑶蓁的话，一下就说到了文姨娘的心里了。 她现在最痛苦的，莫过于这件事了。想与更多的人交流诗词歌赋，甚至才学，却发现那些男人真实目的只是想调笑她。 文姨娘除了痛苦外，就是精神上的崩溃。 而徐瑶蓁说的这件事，让她一下精神一下松懈了下来。 加上最近这些日子的劳累，心累，还有精神紧崩，现在一放松下来。 整个人就撑不住了。 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曹婆子头一个反应过来的。 “文姨娘，文姨娘，快来人，赶紧扶着文姨娘，把她扶回屋里去。” 徐瑶蓁也是立即让府医过来。 太子见了着急地就要往过冲，被紧跟着的同样扮作小厮的明庭给拉住了。 “殿下，不可。我们赶紧走，人越来越多了。” 太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心里面仍惦记着那抹娇弱的倩影。 明庭在来之前，悄悄把马车停在了远离百花庄子的位置。 现在连九皇子也跑过来了，真的是多呆一刻钟多一分危险。 太子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越来越阴沉。 他堂堂太子，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了。他看上的女人，现在仅仅是一个小妾。 她心疼这个女人，被一个小小的侧妃给压制得喘不上气。 病倒了。 “该死的女人，孤一定饶不了她。” 虽然事实不是与太子想的不一样，而徐瑶蓁又成了太子怨恨的对象。 不过结果却与徐瑶蓁预想的差不多。 横在太子心里的那根平衡杆，越来越倾斜的厉害。 即使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弄进东宫，即使他给再多的疼爱，最多也只是个小妾。熬一熬，能到太子侧妃。 可是…… 又回到最初想的时候。 文姨娘的性子寡淡，不喜与人结交，爱好诗词。 这样的人，在东宫，还能不能活到位子升到侧妃的时候呢。 头上有那么多人压着她。 除非她能做自己的太子妃。 可太子妃有人呀。 太子心再狠，再爱自己的女人，也不可能轻易把太子妃弄死。 太子心急的不行。 可越是心急，似乎越无法想出极其妥善的办法。 “该死……” 太子回到东宫后，又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 太子妃最近在忙着娘家的事情，还有皇后那边有交代下来几件事要办妥。 忙来忙去，突然发现已有十几日没有见太子了。 叫来太子宠爱的几个妾室聊了一会子，又发现一件重要的事。 太子好长时间没有进后院了。 太子妃又叫来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询问了一番。 这才知道，是太子自大半个月前被陛下训斥过两回，自那之后，一直待在书房里。 偶尔只与几个幕僚见一下。 这个时间差，倒是打得很好。 也不得不说，太子的运道很好。 现在连皇后都觉得他对别人的女人起心思，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弄不来。 太子东宫里很多是皇后安排的人手，他们经常会把太子的行为报告给皇后。 以前太子不怎么在乎这样的事，最近为了自己的女人的安危，更加谨慎小心。 离开东宫的时候，都是化过妆的。 皇后那边也没有再收到太子经常悄悄出宫的消息，以为太子是真的在自省。 毕竟，太子要登上那个位置，需要皇后的绸缪与宁家的帮助。 他们都对太子越来越放心，却一丝都想不到，太子的心早拉上了一匹野马。已经跑到他们看不到的位置了。 徐瑶蓁是知道太子来了又走的，没跳出来发疯，居然有这样的耐性，是真的让徐瑶蓁有些意外。 就在徐瑶蓁琢磨着的时候，听到了那个烦人的声音。“小婶子，小婶子……” 徐瑶蓁立即就皱起了眉。 赶紧站起身，把在榻上打滚的儿子抱了起来。随后抬起头，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 “哟，是九皇子呀。是碰到什么事了吗？在长公主的百花庄子里，住的不愉快吗？” “不是的，小婶子，我昨个儿刚来的时候，看到个人。” 徐瑶蓁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九皇子啊，你来是玩的。这里多凉快呀。” 暗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手段狠厉，嘴又很甜，很能装。她才不会被他这种假象给骗了吗？ “百花庄子比汴京凉快多了，你看我儿子，都高兴地一直乐。之前看见你都皱眉了。” 九皇子瞬间被小婴儿的笑给吸引过去了。 他是头一次见这个小家伙在笑，新奇地赶紧凑了上去。 “哎呀，上次见到九哥哥我，你小子一直拧着眉。我还想，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了吗？呵呵，原来是你不爱笑呀。不过吧……” 九皇子看着小婴儿的那张脸，伸了伸手，又收了回来。 他很想捏捏那圆嘟嘟的脸蛋，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裴云栖那张冷硬的脸庞和冰冷的眼神。 “呵呵，小婶子，我、我还是去赏花吧。我在花园里看到一棵很大的桃树，看着与王府里的那棵大桃树很像。” 徐瑶蓁倒是很清楚这件事。“王府里那棵桃树，就是多年前从百花园子里挖的。当然像了。” 其实要徐瑶蓁说，她看着每一棵桃树，长得都差不多。 只不过长在园子里的，都是为了欣赏花，不是为了结果。所以桃树在长的过程中，会给用药。 即使满树花开，却很难结果。 在看着九皇子又离开后，徐瑶蓁因为松了口气。 她知道，这小子一定认出了太子。 就是不知道现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而太子，心里的那根杆，是不是还是平衡的。 这就等着看吧。 此时，太子妃带着几个美妾，朝着太子的书房去了。 第370章 太子的钻营 第370章 太子妃感觉事情有点严重。 “太子竟然半个多月没有进后院了？” 很不寻常。 虽然太子不是个好色之徒，可是对美色却是很喜欢的。 而且，有个小妾脸色微红偷偷与太子妃说道，“太子……似乎……不太行……要不要请太医……” 大概是十日前，太子与她在一起时，刚要进入状态，却突然不行了。 太子一脸黑的离开了。 嘴里还嘀咕着。“为什么她不行，她不行？” 他们没人知道，太子看到别的女人，心里只想着那一道倩影。 别的女人，心里进不去，身体更是不行。 太子妃他们现在还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太子妃心里还在盘算着。 看样子，陛下对太子的斥责，影响太大了。 连太子的房事，都受到影响了。 太子还没孩子呢，以前确实有小妾怀上过。 但是太子妃还没有生出嫡子，别的女人怎么可能先生。那几个孩子，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现在太子跟她已有半年多没同房过了，太子总是有事。 如今倒好，连其他女人哪里都不去了。 太子妃心里略微有些后悔，若是当时留下个女孩儿也好。 这样养在自己膝下，让太子多个念想。与自己的关系，很容易更胜从前。 而现在呢，连她对太子的爱意也没有从前多了。 毕竟她一直都是为太子妃这个位置的。 皇家还谈什么爱？ 现在太子妃想着，既然别的女人现在太子提不起兴趣，自己可以多试一试了。 她带着几个女人到了太子的书房门口时，就被侍卫拦下了。 “太子妃，太子正在与明先生谈事情。不见人。” “明先生？”太子妃记得的，这是一个比较有脑子的幕僚，深得太子的信任。 旁边一个小妾突然说道。“妾身听说，太子最近总待在书房，总是与这位明先生在一起。” 不是这个小妾想的多，实在是本朝好南风的皇家子弟，并不在少数。 包括摄政王裴云栖在内，都被传过。要不是他现在极其宠爱一个女人，很多人一直以为他可能更喜欢男人。 况且，太子妃的亲弟弟荣七，那更是男女不忌。 太子妃听了就头疼，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小妾。“莫要胡说，明先生是个出家人。与其他幕僚不一样。” 正当太子妃刚想再训斥几句，太子的书房从哪边打开了。 出来的是明先生。 他今日穿的倒是僧衣，不过蓄了发，头发并不算长。看着更像是个吃斋念佛的居士。 “见过太子妃，太子正在想着如何给宁大将军接风启程的事。也想着送件礼物给大将军这位亲舅舅的。陛下那边最近要求也更加严格，太子压力很大。” 明庭说的，与太子妃想的倒是差不多。 正这时，书房里传出了太子的声音。 “爱妃，你进来吧。” 太子并没有让其他女人进屋，太子妃便让她们先退下了。 一进屋，太子妃直接便问道。 “太子，妾身听闻太子近日神思不蜀，连子嗣的事情，都不积极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这是怀疑太子的肾有问题了。 太子狠狠皱了下眉。“孤希望能与太子妃有第1个孩子。” 不得不说，人的才能在高压下是能迸发出极致的能力。 就比如现在的太子。 都学会嘴甜了。 把太子妃哄得所有怀疑都抛之脑后，甚至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带着娇嗔。 “没想到太子这样为切身考虑。” 太子装模作样点了点头。 “孤想着，舅舅在外征战多年。回来要好好招待他。若是在东宫招待，实属平常。爱妃，要不然，你想想有什么好地方，能够让舅舅好好休养，双能让他心里觉得痛快。” 太子妃还不知道，太子这一辈子钻营，都用在这时候。 别人不能理解太子真正的心思。 可收到消息的承盛帝，把手里的密信直接揉碎了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大骂道，“他还真有出息啊，真是会钻营。为了个女人，恐怕是把一辈子的心死了，都用上了吧。蠢啊，蠢货呀。” 承盛帝用一只手盖在自己的脑门上，头疼欲裂。 “朕自认为不是昏君，也得到百姓的赞扬和爱戴。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呢？他那点心思……真觉得能瞒得过别人吗？” 李大监倒是就事论事说道， “这件事交给太子妃来主持，恐怕皇后那边也想不到。即使有怀疑，也不会太多。” “唉……”承盛帝突然认命般地长叹了一口气。“给裴云栖发一封信吧，他手上的事情安排好了，就赶紧回汴京城吧。再不回来，他的女人……” 李大监立即提到另一件事，引开陛下思绪。“这次摄政王的差事，办的是极好了。不仅解决了粮草问题，还抓了几个贼人。又让北边的战事，暂时得到缓解。没想到哇，只是开了边境贸易，浅浅试一下，居然有这样的效果。” “是啊。”承盛帝又继续叹气。“他怎么不是我儿子呢？或者我哪个儿子有他这样优秀，有他这样脑子的？” 李大监不由笑了起来。“陛下不也是说，像徐侧妃那样有夫之人，天下少有啊。” 承盛帝点了点头。“是啊，她还真是聪明。只是听人提到过宁大将军与那贼人，就能画出画像。倒是让裴云栖这小子省了不少事。” 承盛帝的话锋一转。“那件事，也快到结束的时候了。” “是呀。陛下也可以松一口气，太后那边也能交代了。”李大监又继续道， “最近太后的精神好了许多，已经好几日不犯糊涂了。” 提到太后，承盛帝也知道是徐瑶蓁的功劳。 “这个女人确实有些奇异之处，裴云栖的运气不错。” 徐瑶蓁这会子就在长公主的百花庄子呢。 然后看着手上的贴子，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为什么要来想着逗弄文姨娘逼太子做选择呢？ 就是因为她闲着吗？ 徐瑶蓁收到的是太子妃的帖子。 上面写着要占用百花庄子一段时日，要办几次大宴会，为的是迎接宁大将军回京之喜。 长公主的百花庄子，离着皇庄与狩猎场都近。 确实是个好地方。 而且太子妃还明确要求，让文姨娘留下来帮忙。 第371章 她都是被逼的 第371章 本来徐瑶蓁觉得现在这件事，又有些过于巧合了。 自己在百花庄子上只住了两日，太子妃的帖子就跟过来了。 她不由地多想。“难道是宁家那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吗？” “感觉不像。”曹婆子知道帖子上说的事情后，觉得确实是巧合。 “侧妃，应该就是每次都在东宫办宴席办腻了，想换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又要代表身份，还得隆重。百花庄子正好都占了。离着皇庄与狩猎场都近。大概是想着让宁将军，多多松快一下。” 曹婆子知道徐瑶蓁现在的顾虑。“太子妃专门点了文姨娘帮忙，无非是最近文姨娘在百花庄子做的事，在京中传开了。能让文姨娘再帮着办宴席，尤其是文宴，是件长脸的事。太子妃应该没有想那么多。” 徐瑶蓁并不怕太子多见文姨娘，可别在太子妃眼皮底下呀。 若是提早暴露了，被太子妃发现端倪。 这件事，可就不好了。 徐瑶蓁先回了帖子，表示很愿意让文姨娘去帮忙。 同时，她又把文姨娘叫过来，说了这件事。 “文姨娘，这次太子妃要办的宴席，要办好几场了。还要让宁大将军高兴，在百花庄子肯定要多待几年。你也要负责给安排好。另外，这些宴席下来。接触的外男不会少。小心自己的名声被有心人给连累了。” 这种话要是放在以前，文姨娘就会觉着徐瑶蓁别有用心。 可最近发生的让她明白，徐瑶蓁确实是真为她着想的。 文姨娘轻轻施礼。“谢徐侧妃提醒，妾身一定谨守男女大防。不再掉以轻心。” 徐瑶蓁对她的这个态度还是满意的，又是假装无意提了一句。“太子那边，最近据说被陛下斥责，关在书房不出门。他手里的东西一直没有要回来。若是在百花庄子上碰到他……” 这话立即让文姨娘想到了上次碰到太子的时候，太子就奇奇怪怪的。 立即 回道，“请侧妃放心，妾身绝不与太子私下接触。” 徐瑶蓁看着文姨娘离开的侧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太子恐怕会抓心挠肺的难受，甚至比之前看不到人的时候，会更难受。” 曹婆子露出恍然的表情。“太子妃组织的几场家宴，太子定要出席的。他也会看到文姨娘，唉……” 要是以前，曹婆子就会骂这是伤风败俗。 但是王爷要把这些女人都安稳地打发了，并不是那么好办的事。 可不是个个都像是萧姨娘那样，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了。 包括王妃在内，也是有自己的事业，可现在还占着摄政王妃的这个位子。 “唉……”曹婆子觉得真是难。 即使徐瑶蓁现在握着王座里的实权，但也是还是侧妃。 虽然大家都知道，王妃与王爷早多年前就离了心，到现在就是生意伙伴。可徐瑶蓁这个侧妃，怎么都是好说不好听。 曹婆子也越发明白，王妃这个位子，是必须要到手的。“难啊，每一步都难。” 徐瑶蓁看了她一眼，知道曹婆子又在为自己愁上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不做亏心事，但也不能被人算计了。府里这两日如何了？” 徐瑶蓁离开摄政王府，也是想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再搞事的。 尤其是那个柳姨娘。 “柳姨娘去见了两次太妃，也没做别的。倒是楚姨娘，不声不响地去了几次空色楼。还试图让她的丫鬟接近地牢，侍卫把一个丫鬟关了起来。楚姨娘被吓得昏死过去。” 徐瑶蓁听了永莲送来的消息后，都笑出了声。 “这个楚姨娘，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干的事情，还都是大事。柳姨娘以前还算个老实的，自从柳家败落后，本应该缩起脖子做人。可似乎比以前更加喜欢上窜下跳。你们说，她怎么一下变了呢？” 曹婆子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被人撺掇的。哎呀，不会就是这个楚姨娘吧？” “很可能就是她。”徐瑶蓁放下手里的镜子，又照了照今日脸上擦的胭脂。 她来百花庄子，也是为了多采些这里的花，自己再研制两种新胭脂出来。总不能靠着先前那几种胭脂，时间久了，客人自然会厌旧。 每个季节，都要出新品才行。 徐瑶蓁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对这个颜色很满意，味道似乎有点浓。 她拿起胭脂闻了又闻，伸手招来了素莲。“去把这个胭脂拿给铺子的白掌柜，让她看看，尤其是味道。” 素莲拿着胭脂，连忙离开了。 白掌柜是上次跟着从南边运来的货，一同到汴京城的。她是徐瑶蓁一手培养起来的，在汴京城想把“听香小榭”稳定地做起来，除了他们自己有靠山有好货，还需要一个很靠谱的掌柜。 徐瑶蓁就把白掌柜从南边的铺子调了过来。 而在南边的铺子，由白掌柜的弟弟暂时负责。 那些做胭脂的师傅，也都花高价养着呢，现在都还是比较听话的。 徐瑶蓁这个东家，还是很不错的。 会经常给他们分红。 即使别的铺子花高价挖人，也做不到徐瑶蓁这种地步。 更何况，现在谁还不知道“听香小榭”背后是摄政王府呢？ 还没一个胆子大的，敢挖摄政王府的墙角。 徐瑶蓁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胭脂的颜色。 有意无意瞥了眼儿子，嘴角露出了笑。 她站起身，朝着正瞅着她的儿子走了过去。“娘的心肝儿，咱们出去走走。” 徐瑶蓁抱起儿子朝外走去，主要是再去园子里转一转。 “曹妈妈，你刚才是不是要说空色楼的事？” 曹婆子刚才的话其实说了一半，被从外面进来的永莲给打断了。 她这才道，“空色楼那个，最近又不老实了。她的丫鬟芸儿由侧妃您作主嫁给了曹二牛，她就觉得心里堵着这口气下不去。就想找您的麻烦。已经让丫鬟去联系娘家人了。” 徐瑶蓁知道原因。“宁大将军回来了，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这样，让人把曲儿的事，让宁大将军那边也知道知道。 至于曲儿嘛，在地牢里也关的差不多了。放了吧。” “是。” 徐瑶蓁不想惹事，但也从来不是个怕事的。 裴云栖要是知道了，她也不怕。 其实裴云栖事后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 “她都是被逼的。” 第372章 是大喜事 第372章 徐瑶蓁在回京城的路上，车马被堵在半路。 走不动一点。 “侧妃，前面排队的人与咱们一样，是回汴京城的。在城门口那边不知道发生什么，暂时不让进。” 徐瑶蓁顿感奇怪，汴京城又不是小县城。 怎么会随意封城门呢。 正好去打听消息的永莲回来了。 “侧妃，是宁大将军回来了。很多人围在城门口迎接他，把进城的两边的路全给堵严实了。” “换个城门进吧。”徐瑶蓁掀起车帘子朝前面看了一眼。 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 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摄政王府。 徐瑶蓁才感觉浑身疲惫。 把儿子先安顿好，小家伙精神头特别足，在马车上睡了一路。一放到软榻上，就来回打滚。还想让徐瑶蓁抱着玩。 徐瑶蓁实在累的不行，让永莲和小圆陪着去玩了。她俩精神头特足。 “侧妃，已经的马曲儿放回去了，他现在老实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曹婆子从外面进来时，把办的事汇报了下。 “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之内，宁大将军就会知道他的女婿是谁呢？” 徐瑶蓁抿着唇笑了笑。“看他们怎么装糊涂？皇后的小算盘，恐怕要崩碎了。” 皇后就是想让宁悦肚子里的孽种被裴云栖认下，还想做摄政王府未来的继承人。 徐瑶蓁只觉得她异想天开。 又叮嘱曹婆子去做的事。“宁侧妃那边的动静盯紧些，要是她想出府，就让她去。盯点别拦着。” “宁侧妃已经让人备车马了。不过，刚才空色楼的人去阜外请了医馆的大夫。” 徐瑶蓁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们又没把曲儿怎么样，只是让他喝了两口水，受了点惊吓而已。竟然这样珍爱，那还真的是有些意外。哦，把曲儿找着的事，让詹文司知道知道。” 曹婆子心领神会。 “这个詹文司，还以为他自己是那孽种的爹呢。现在呀，他得想法子抢着当爹喽。” 徐瑶蓁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正待歇息，听到了丫鬟小圆跑回来的汇报。 “侧妃，奴婢看了会子小公子，就去外面看热闹了。宁大将军回京城真的是威风啊，高头大马，陛下还派禁军亲自护送呢。” 徐瑶蓁心中一阵嗤之以鼻。 是送人呢，明显就是要让这人送死的。 今天捧的越高，将来摔得越狠。 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宁大将军确实很得意。 坐在马背上，看着比自己低很多的众人。 居然生出一种自己本该位于众生之上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是他的感觉。 他刚回宁府门口，就有众多小厮冲过来伺候。 进了府后，脱了外袍，屁股刚挨到正厅的椅子上，热茶点心全都上来了，两个丫鬟在身后随时等着伺候着。 宁大将军扫了一眼在正厅挤着的人，有亲族，有几个儿子。 他摆了摆手。 “今日刚回府，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夫人留下吧。” 宁大将军需要了解一下近期府里发生的事情。 “夫人，你也坐。” 宁夫人的屁股虽然坐在了椅子上，可她心中惴惴的。 夫妻几十年，一眼就看出来大将军面色不悦。 马上让人把长子也叫进来。 “夫君，妾身只管着内宅，府内的很多事，还是咱们儿子管的呢。” “嗯。”宁大将军悻悻的，似乎没有兴趣。 抿了一大口茶后，把茶碗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抬起头。 “悦儿嫁人了？” 宁夫人点头。“皇后安排的，嫁给了摄政王做侧妃。” 宁大将军对这个很不满意，脸色阴沉。 “我都把入赘的人都给定好了，他们来这一出，打乱我的计划。” “砰”一声，宁大将军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桌面。 “你们也不写信与我商议，也不等我回来。只差这些日子么？人呢，先给我叫回来。” 其实这时候宁大将军已经知道了宁悦的消息。 不仅知道她怀孕了，还知道怀的是野种。 他得给想办法啊。 别看现在宁大将军叫得凶，其实心里无比愤恨。 宁大公子进来后，与宁夫人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什么事了。 马上上前先行了礼。 “父亲，妹妹实在是喜欢那裴云栖喜欢得紧，皇后姑母那边也觉得正是时机。妹妹就嫁了。” “就嫁了？呵。”宁大将军冷笑了起来，拿起茶碗用力扔在地上。 茶碗瞬间成了碎片。 “一个冒牌货来接亲，你们就让把人接走了？” 宁大公子不敢说话，冲他娘宁夫人递眼色。 宁夫人叹了口气。“当时不仅是皇后，还是族老们，也都希望悦儿嫁过去。你在边关不知道，当时悦儿那名声……唉……” 宁夫人连连叹气，眼圈还红了。 “夫君，你不在家不知道咱家悦儿惹了多大的事。她和多个男人不清不楚……坏了名声……你也别气，听我慢慢说。要不是到了那种地步，我这个当娘的，绝不会看清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是真的不争气。” 看着宁夫人说着说着就掉了泪。 宁大将军这次是真的相信收到的消息。 自己那最疼爱的女儿，和别人不清不楚的有了野种。 “混账东西。她那肚子里的……” 这件事宁夫人还不知道。 又继续叹气。“唉……好在肚子争气。王爷回京后只与她一次，就怀上了。希望是个男孩，以后继承摄政王府。” “夫、夫人……”宁大将军这才明白。 野种的事不仅是真的，自己家人全不知道。 都被瞒的死死的。 要不是他安排了人盯着汴京城几个重要的府邸，也不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宁大将军是是生生摁下心中的火气。 感觉就要被憋死一样。 宁大公子这会子，还以为母亲把父亲说通了。 立即凑上来道，“妹妹在成婚后，其实比以前好了许多。那几个与她关系甚密的公子哥，也瘸断了联系。她呀，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了。 “前段时日，在皇后宫里晕倒。当时就被整出了喜脉。 “爹，这是大喜事，也是咱们宁家与摄政王联手的最大的可能。” 宁大将军顿感要被气炸了，大呵一声。 “住口。把那个逆女给我接回来。” 第373章 情有可原 第373章 宁悦本来就要动身回娘家的，已经叫丫鬟在收拾东西了。 可是娘家的人居然来接她了。 宁悦只当是父亲想自己了。 她抚着微凸起的肚子，去了曲儿的房间看了看。 曲儿正一脸病容，躺在床榻上。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虽然找来的大夫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好好将养着便可。 但是宁悦就是觉得曲儿受了苦了。 她走过去，坐在边上，伸手握住了曲儿的一只大手。只看到对方皱了皱眉，只以为那是对方难受的。 却想不到对方是因为对她的厌恶。 “曲郎，你身上好些了吗？”宁悦还擦了擦眼角的泪，极为不舍。“今日父亲回京，我要回娘家住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养身体。大夫每日都会来的。我也安排了丫鬟照顾你，你好好养身体，不要多想。” 宁悦露出一丝难过。“虽然这件事……很可能是父亲安排人做的，可他是因为我。情有可原。” 曲儿没有说话，紧紧闭着眼睛。 在宁悦离开时，他突然睁开双眼。 眼睛里全是恨意。 他的手紧紧握着，整个人都在打颤，牙关紧咬。他知道，这件事和宁大将军关系是有一些，虽然摄政王府的人也有关。 可毕竟摄政王府的侍卫从宁大将军手里，把他“救”了回来。 为了弄清楚具体情况，暂时把他关在了地牢。 在地牢，并没有被责打。 可是，那些死去的散落在角落里的白骨。 让他这个男人，差点真的吓死了。 一切的源头，都是姓宁的。 可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居然说宁家那边是“有苦衷”“情有可原”…… 他受的这些苦，他白白受了。 以前萧敏芝找他来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告诫过他。 有一定危险，毕竟宁家人不好惹。让他要事事小心。 可他还是大意了。 从小情人的裁缝铺里出来后，就被宁家的人抓了。要不是当时的位置离着摄政王府不远，恐怕早就也成了一堆白骨。 所以，他能不恨么？ “呸，贱胚子。还想让我和你玩感情游戏，呵，你给老子等着。” 若是以前萧敏芝只是让他勾着宁悦，怀上个孩子。 现在，他要让这个女人声名扫地，生不如死。 宁悦坐上马车时，才漫不经心地吩咐丫鬟。 “去和那个女人说了吧，别落下什么把柄？告诉她，我回娘家住几日的。” 那个女人正是徐瑶蓁。 宁悦在父亲一回来，腰杆又直了起来。 对徐瑶蓁这个摄政王府新的掌权人，有的那么一丝忌惮，也不存在了。 宁悦带着身边伺候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徐瑶蓁又问了曲儿的事。 “他现在恐怕很害怕很胆小，又想弄明白是不是宁大将军的人抓的他揍的他。好在我们王府的人精明，只是，要保证他要更加仇恨宁府才行。” 曹婆子马上按照徐瑶蓁吩咐地去交待了。 永莲居然少有地担心了起来。 “要是他发现是骗局呢。” 毕竟当时下黑手的是永莲。 徐瑶蓁却觉得以姓曲的脑子，是想不通的。 “只要让他明白，宁家是手段通天，什么事都敢做。这就行了。” 这时，曲儿好不容易从床上起来，想喝口水。 留下来伺候他的丫鬟，根本不在屋里。 自从芸儿离开了空色楼，马上要嫁给府里的曹二牛侍卫。这些丫鬟个个都眼睛发红，心里的念头一直在疯长。 她们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原来，人真的可以给自己拼一条活路的。 “这些该死的东西，捧高踩低，不伺候我，看我好了不弄死你们。” 曲儿用沙哑的嗓子骂骂咧咧，自己爬下床去倒水。 发现水壶是空的。 他只能托着病体，摇遥晃晃去外面井里弄水。 其他的丫鬟早就听到他那粗嗓子，没人过来。 毕竟早猜出来他是个男人，还知道他就是伺候宁悦的那个男人。从心底里就瞧不起他。 曲儿在骂骂咧咧的同时，他的一举一动，也传到了徐瑶蓁的耳里。 甚至有几个丫鬟提到宁大将军回到京城后，宁侧妃就会能抬起腰杆子……这样的话，也没逃过徐瑶蓁的耳目。 “宁大将军回来了，王爷也快了吧。” 徐瑶蓁头一次感觉心里有些像被掏空了似的。 她的男人，事情应该办完了吧？ 她在想着裴云栖的同时，男人也是快马加鞭地快到汴京城了。 裴云栖这次所办的事情，既不顺，也还算顺利。 不顺的是，一开始抓到的人没有留下活口，对方似乎对他们所行的事极为熟悉。在被抓到一瞬间，服毒自尽了。 所谓的顺利，就是因为他的小女人那幅画。 不仅让裴云栖对过去所有的事有了新思路，也对那位素玉妃的过去，有了新的猜测。同时，顺利抓到一个活口。 非常重要的一个活口。 这个人已经悄悄地先被送到了汴京，不出意外，已于两天前关进了摄政王府的水牢里。 摄政王府地牢下，有一个很大的水牢。 当时关曲儿的地方，离这个水牢很近。 就在徐瑶蓁让人把曲儿放出来的同时，那个人被悄悄送进了水牢。 送进摄政王府水牢的人，没有能活着。 不过还需要他交代一些事，暂时活着而已。 徐瑶蓁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的眼睛还在看一个贴子。 是宁家人刚送来的。 “宁家的宴会，总觉得宴无好宴。”曹婆子把茶碗送到徐瑶蓁的手上。 “宁侧妃刚回娘家，他们就送一贴子让您过去参加宴席。肯定是想干坏事。” 徐瑶蓁当然是知道的。 鸿门宴嘛。 她又不是没参加过。 上次皇后请她过去，就是要她和儿子的命。 那时候，她也刚升到侧妃，还没有像如今这样掌握摄政王府的权利。 徐瑶蓁把贴子往旁边推了推。 “咱们去。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赴宴。通知一下太妃娘娘，让她也准备准备。这种外出的好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梁太妃在知道徐瑶蓁让她准备一下，参加明日的大将军府的宴会时。 不禁激动了起来。 “呵呵……又要有好戏看。” 第374章 狗宴会 第374章 去大将军府参加宴会，徐瑶蓁思来想去，带了吕侧妃。 吕侧妃的父亲是吕老尚书。 界时，在宴会上，一定会能碰到吕家人。 不管宁府那边有什么小动作，想法子把吕家人拉过来，站自己这边。 还不至于在宁府那边会孤单无力。 “永莲，去通知吕侧妃，让她今日回娘家一趟。明日呀，与本侧妃一同去大将军府参加宴席。顺便拿支老参和一些上好的补品，让吕侧妃带回去。记得，告诉吕侧妃，这是她将功补过的唯一机会。她做的那些事，本侧妃都知道，一直没找她算账，那是因为他也是受别人撺掇。” 徐瑶蓁再次强调。 “唯一机会。” 吕侧妃在听了永莲的通知后，因长期不出门灰败的脸色，瞬间更加苍白。 永莲把带来的补品放在桌子上，不卑不亢地行了礼后道， “侧妃，我们侧妃说了，只要您明白，在这府里，谁才是真正害了您的。还有，府外的那位乔娘子，至今被休回了家，但她这人从不老实，还会找您的。她身上背了人命，牵涉甚大。希望您能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再走错一步，吕老尚书，都不能保下您的命。” 永莲离开后，吕侧妃用力闭上眼睛。 眼角流出了两行泪。 原来，在这个王府里，早就没有一点秘密了。乔薇灵的人，昨个刚与她的丫鬟接触了，就被徐瑶蓁知道了。 “侧妃，宁侧妃虽说是刚进府的，但也是有着皇后与大将军府的深厚背景。可即使这样，自她嫁进王府后，就能被徐侧妃轻而易举压的抬不起头来。侧妃，还是回去与夫人及老爷，好好商议商议。” 身边的丫鬟是吕侧妃从娘家带来的，一直与她一条心。 所说的话，全都是为她着想。 “我之前一直听太妃娘娘的，后来又与柳姨娘联手，甚至完全听了乔薇灵的摆布。以为王爷的心能在我身上停留。可我还是想错了。 “不爱就是不爱。王妃，萧姨娘，她们早就看明白了。甚至文姨娘，也去做自己的事情。逐渐脱离后院的牢笼。 “只有我，还被困在这里。” 吕侧妃哭得不能自己。 但她没有选择。 不管是乔薇灵还是宁府，或者是徐瑶蓁以及身后的王爷，他们之间的争斗，吕侧妃她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收拾一下，回家看看我爹娘，好想他们啊。” 徐瑶蓁这边就收到吕侧妃回娘家的消息，很满意吕侧妃的听话。 “只要她够听话，就能在这一场争斗中活下来。她的老父亲，也不会被她连累。” 而梁太妃那边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似乎对于去宁府参加宴会的事儿，是极其高兴的。 徐瑶蓁连连骂了几句。 “真是上不了台面。即使当年老王爷不爱她，也不喜欢她。除了她的不贞，就是眼界太低。最终，得不到老王爷的一点认同。连表面的尊重都不给她一分。” 徐瑶蓁又接着骂道，“狗宴会，本侧妃根本不稀罕去。呵，太妃那边这么早就高兴上了。有她哭的时候。” 徐瑶蓁现在就等着把几个后宅女人的事解决完，同时再找时机，把梁太妃给赶出府去。 她可不会像王妃闵若君那样，只是让梁太妃去到庙里住一段时间，或是隔一堵墙那么简单。 她要让这位梁太妃在以后，再也不可能与摄政王府有任何关系。 徐瑶蓁这边把事情又在大脑里梳理了一遍。 随后又与丫鬟吩咐了一句。 “我们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不必太早出发。梁太妃肯定要早早去的，给她留出时间。” “是。” 徐瑶蓁现在对吕侧妃的知趣，是比较满意的。 想来，老尚书是很乐意看到这种书面的。 明明可以嫁进豪门贵府做正头娘子，一世风光，非要挤进摄政王府的后院。 徐瑶蓁只做四个评价。 “自讨苦吃。” “侧妃，现在外面都在传这次皇后赏赐了宝物给宁大将军”夏莲去打听了些消息。 “宝物。”徐瑶蓁是知道皇后是个特别贪财的。 要说贪财好物，肯定是王妃排第一。 只不过王妃闵若君这个人抢别人东西的时候少，而且也因此吃过亏，现在已经改正了。 但是，见好东西就想要伸手就抢的，是当今皇后一贯的作风。 否则，也不能逐渐陛下厌恶。 贪婪过头了，就是在不停地犯罪了。 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发妻，是个行走的罪犯。 一身垢病，不得人心。 徐瑶蓁把丫鬟打发下去后，回到里屋，拿出了自己的那个小箱笼。 一层层的锁打开后，取出了一个盒子。 里面是那本书。 徐瑶蓁叹了口气，把书放在胸口位置贴着。 “父亲，你的这个爱好，还是有能用到正经地方的时候呢。” 徐瑶蓁翻了翻，又从另一个自己配出药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 她微微晃了晃。 徐瑶蓁点点头。 然后从另外的箱笼里，拿出几盒自己亲手制的胭脂。 徐瑶蓁拿起那只小玉瓶，把里面的药汁，在胭脂上滴了几滴。随后又闻了闻，感觉花香的味道更浓了些，这才满意地点头。 “呵，等着看好戏吧。” 徐瑶蓁备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收拾宁府的人。 她知道这狗宴会绝对是宴无好宴。 与此同时，吕侧妃坐着宽大的马车回到了吕府。 她这一路上想了很多，尤其是她自己未来何去何从。 原先想着一定要夺到裴云栖的爱，可后来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连王妃都放弃了，何况她呢。 裴云栖对王妃至少还会重视一些，而她，其实这一年来，就只见过裴云栖四五次。 除了被惩罚的那次，其余时候都是在宴席上。 见自己的男人，竟然需要在宴席上才能见到。 真的是可笑啊。 自打徐瑶蓁来到摄政王府，差不多有2年多了。 而吕侧妃在这些日子来，九成时间都被圈禁在院子里。严格的时候，连屋子都不能出。 那段时日，吕侧妃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有什么错？ 一抬头，看到吕府两个字时，眼睛却不由湿润了。 心里也不由热了起来。 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她好想自己的娘。 第375章 宁家宴一 第375章 “娘，我以后真的没有活路了么？” 吕侧妃回娘家后，先见了爹。与爹说了几句贴心话后，随后来找娘了。 她现在总觉得很憋屈。 “娘，我当初为了裴云栖，名声什么的都不要了。可现在，好像这么些年过去，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吕母长叹一口气，把她的手拉住，轻轻拍了拍。 “人和人的缘分，不是你想要就有的。你看那个徐瑶蓁，她干什么了么？算计过谁么，你也想不出。可是，却能紧紧把王爷的心抓住。现在摄政王府的后院的情况，你也该看明白了。 “得给自己找后路了。” “娘，孩儿不甘心啊，可……” 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认命吧，况且，离了摄政王府，你还是尚书府的小姐。合离怎么了，合离还能继续过日子。你看那位萧姨娘，现在都去了边关。据说现在还组建了娘子军，立了大功。” 吕侧妃听了后，不由地有些吃惊。“她离开也没多久呀。” “是呀，也说明她找着了她自己的路子。你啊，没进摄政王府前，也是个有能有眼界的姑娘。摄政王府的后宅，虽说不像别人家后宅那么难熬，但也是规矩大的。你啊，离开那也不是不好。” 吕母也是把摄政王府后宅的事，看得明明白白。 “最后，那个宅子只会留下一个女人。早离晚离，总得离。” 吕侧妃听着娘这么说，其实与她自己感受的是一样的。 “我想的是我要是离开了，要怎么办，娘，虽然一直不甘心，可也看明白了。王爷对我们这些女人，一直很被动。都不是他愿意要的。闵若君大概是最早看明白的，所以与王爷成婚十年，根本没有多少夫妻情。” “确实如此。缘分就这样的，看明白了，接受了。想想自己要怎么做。” 吕侧妃把闲话聊完了，流了几行泪，也终于说到了正事。 “明日去宁府，我也陪着一同去。徐瑶蓁让我回来与您及爹爹说一声，我刚才与爹爹说的时候，他居然还点头。对我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上了许多。” “你爹呀，是觉得你现在终于看清楚事实了。也明白，自己要怎么活的。还是那句话，不管你以后要怎么样，你回来后，仍然是咱们尚书府的嫡出大小姐。有爹娘给你撑着。” 吕母其实心里有点感激徐瑶蓁，这么快准狠地让自己闺女看清了事实。 从这个缺心眼子的闺女，设计摄政王裴云栖开始那会子，就走上了邪路。现在也终于能明白整理了，她心里是高兴的。 自然，吕母也明白徐瑶蓁的意思。 “你爹肯定是会在朝堂上站在裴云栖那边的，以前他从不说，那是因为你，不想你为难。也不想因为你，让别人说他闲话。现在承了王爷和那位侧妃的情，也不会再保持沉默的。另外，明日去宁家肯定不会顺利的，你娘我也会帮助她的。” 吕侧妃这会子，才明白自己原来一直困在王府后宅，很多事不操心，眼界也逐渐低了。 外面的事，比她想的要复杂的多。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拿着这个答案，回到了摄政王府。 稍微收拾了下，去了听香小榭。 “侧妃，我娘说，她会提前做一点安排的。” 徐瑶蓁点头。“尚书夫人比我强多了，我对外面的人和事根本不了解，也没那么多好用的人。这次辛苦你了，我会与王爷商议好，给你个大大的体面的。” 翌日一早，徐瑶蓁收拾好。 逗儿子玩了好一阵子，看着天色差不多，这才坐上车马出发的。 只是今日去担心出意外，就没带儿子。 还没到宁府呢，徐瑶蓁就开始想儿子了。 不由地吐嘈。“真的是不喜欢出门呀。” 况且，只要是出门，大部分都碰不到好事。 宁家的这场宴会，是宴无好宴，是一场硬仗。 徐瑶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众多高门的车马，全都堵在了宁府的门前。 每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全都是熟面孔。 并不是徐瑶蓁与他们有多熟，而是之前在宫宴上就见过的。 来自己家参加儿子百岁宴的，也见过大部分了。 全都是达官显贵中的顶尖人物。 都来宁府的宴会了。 徐瑶蓁与他们都不熟，也有个别熟悉的。 英王府许家的人，和徐瑶蓁特别熟。许夫人远远地朝她挥手。 徐瑶蓁带着丫鬟走路过去，主动问了好。 “许夫人好。” “哎哟，徐侧妃客气，这才几日未见，又漂亮了。你这皮肤，嫩得都能掐水了。” 许夫是的确是说的是真话。 徐瑶蓁的肤色是粉白粉白的，上的淡妆，看着根本不想生一个孩子的娘。 徐瑶蓁只得说自己刚调了一种胭脂，水嫩皮肤的。 “晚些时候，我让人送两盒给夫人。全是自己调制的，夫人试试效果如何。” 徐瑶蓁自己新手调制的那种，肯定要比铺子里卖的那些还要好。 许夫人自然是高兴的。 “那我就不跟徐侧妃客气了，我这也有些小礼品，也给徐侧妃备着。” 随后许夫人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据说宁侧妃回到宁府后，大闹了一场。恐怕今日宴会不会安生的，你可以一直跟着我。我身边的婆子都比一般人厉害的。” 许夫人这次有备而来，带了三个婆子。 看着都是精瘦的婆子，有大半的白发。 徐瑶蓁知道，这三个婆子都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 她顿时心里生出一种安全感来，紧跟在许夫人身边。 徐瑶蓁身边就永莲会武，曹婆子虽是精明强干，可武力值不行。 她虽不觉得宁大将军会在自家宴会上，对她怎么样。但是，动点手脚，让她受伤什么的，也会让这位大将军出一口气。 早是听闻这位大将军，皇后的兄长，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他自己宝贝闺女做出丢人现眼的事，以他的思维习惯，绝对不会认为是宁悦的问题。 而是摄政王府，或是徐瑶蓁的问题。 裴云栖的精力放在朝堂与陛下的事情上，不可能在背后针对宁悦。 那让宁悦有了奸生子，定然是像徐瑶蓁这种后宅妇人会使出的手段。 徐瑶蓁也大致摸索出了宁大将军的思路，不由冷笑。 “自己的女儿明明就是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不过，曲儿还是不能让他抓到。” 徐瑶蓁是知道的，这个曲儿是萧敏芝找来的。 他们一个个把这种湿润公子都给逼成这样，何况是其他人。 正这时，许夫人扯了扯徐瑶蓁的袖子。“看到没，皇后身边的人都来了。” 徐瑶蓁并未按照宁府的安排做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与许夫人坐在了一处。 而那个皇后宫里派来的人，却坐在了徐瑶蓁的位置上。 众人都朝摄政王府女眷位置看过去。 有人突然嗤笑了起来。 “摄政王的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第376章 宁家宴二 众人听到那嗤笑声，都朝摄政王府的位置望过去。 却看到个没见过的女人。 徐瑶蓁的美貌，是给人印象很深刻的。 头一次就在宫宴上惊艳了全场。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见过她。 所以看到个不认识的女人坐在摄政王府位置上时，都不由想多了。 难道裴云栖审美疲劳？ 那个女人在发现很多人看过来时，立即道，“我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姑姑，受皇后之命，在这里陪着摄政王府的女眷。” 若是这个话说是长公主派人过来，那还是有很大可信度的。 毕竟长公主与裴云栖关系一向不错。 但是，谁也知道，皇后与摄政王一向不睦。 听了这位管事姑姑的话，全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徐瑶蓁看这样，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位管事姑姑只是朝旁边挪了下屁股，并没有把主位让出来。 永莲上前一步，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提了出去，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你大胆，我是皇后的人……你简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全都死人么，怎么没有伺候的，把这个捣乱宴会的拉下去。” 说话的正是老尚书夫人吕母。 她沉着一张脸，没人敢说不字。 立即有小厮与丫鬟上来，把皇后宫里的来故意惹事的给拉了下去。 一个小风波似乎没什么影响，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徐瑶蓁的软弱的形象，自动给盖上了。 徐瑶蓁不动声色地朝吕母点点头。 许夫人又跟了过来，与她坐在一处。“宁家人一直都这样，总喜欢搞这些事。要不然，也不会是名门大小姐，争着给人上杆子当妾。” 许夫人说的是宁悦。 进摄政王府当侧妃。 只要上面有正经的王妃，侧妃也是个妾。 这时，吕侧妃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刚才一进宁府借口去更衣，换了件外衣。也把娘亲给安排的事情收到了，这才回来与徐瑶蓁说一说。 她坐在徐瑶蓁边上，随后低声地说了两句。 徐瑶蓁眯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就知道，宁大将军回汴京城，不会是这样简单的。 除了他们要图谋的，就是要各种针对摄政王府了。宁悦的事，只能说是个巧合。 正这时，宁家夫人带着几个儿媳与女眷，姗姗来迟。 她狠狠地瞪了徐瑶蓁一眼后，才落座。 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与众人说客气话，而是对着徐瑶蓁笑了笑。 “摄政王府的徐侧妃，我女儿在你们王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本来是应当私下里说的事，他们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徐瑶蓁勾起唇角，很不屑地笑了一下。“宁夫人，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么？” 宁夫人的脸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她太明白徐瑶蓁嘴角露出的笑意，代表的意思了。 她简直气血往脑上冲，用力拍了下桌子。“大胆，你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可知道这样说话的后果？” 徐瑶蓁完全不理会这种色厉内荏的威胁。 “宁夫人，本侧妃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想着出发前一天发生的事。 夏莲那会刚从空色楼回来，手上拿着一个药方。“侧妃，这是大夫给那个曲儿开的药方。里面加了点东西。” 徐瑶蓁拿过来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 “告诉大夫，只是让曲儿身体略微发软些，只会让他本人觉得病情好得慢。” “是呢。边大夫是这样说的，他说会让侧妃满意的。” 徐瑶蓁越发满意。“老古大夫那么正经，古太医呢又有些古板，可他们收的这个小徒孙，却是个灵活的。” 宁悦找的自己相熟的大夫，怎么也想不到，是别人的人。 她以为能捂住的秘密，在别人那里，全是公开的。 徐瑶蓁想及此，还不等宁夫人再发难，立即道， “我们府的宁侧妃，这几日住在娘家怎么样了，她在府里的时候，不仅是吃好喝好的，随时安排着府医、医女，以及府外找的厉害的大夫，都在候着呢。夫人，您大可放心她在府里生产。” 徐瑶蓁露出了甜美的笑。“呵，宁侧妃一定能生个健康的宝宝。” 众人见徐瑶蓁四两拔千金，如此轻易挡回了宁夫人的发难。 有的人在看好戏，有的人在等着宁夫人继续发难，他们还要看好戏。 此时，吕侧妃突然笑出了声。 “呵，宁夫人真的是心急，宁侧妃现在怀了还不到半年呢，怎么也还有5个月，孩子才能出生呢。” 随后又突然看向了太子妃那边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眼神。 对着徐瑶蓁笑了起来。 “侧妃，你恐怕不知道，咱们汴京城里，好些人想生孩子都生不出。不是个个像宁侧妃，一下就有了呢。呵呵……” 她这含沙射影的笑意，把宁夫人给气得瞪眼。 吕夫人也瞪了她一眼。 孩子的事，不管是在哪个府邸全是大事。 尤其是最近因为子嗣而着急的荣府。 荣府现在除了荣七有个小闺女外，都没其他的孩子。 这件事，荣府一直也没在意。 但自从裴云栖有了孩子，同时还在和那个国公府胡家还在打官司，乔薇灵又那么狠…… 所以荣家的人，对孩子的事，无任何人都无比敏感。 今日荣七的媳妇也来了呢。 宁夫人没有再为难徐瑶蓁，就开始宴会正题了。 她与相好的几位夫人又热络地说起了话。 荣七夫人悄悄凑到了徐瑶蓁这边。 她给徐瑶蓁先行了个礼，一副欲言又止。 徐瑶蓁招呼她坐下。 这位荣七夫人，面色削瘦，眼窝深陷。 一看就身体亏空的厉害。 心想，乔薇灵真的是害人不浅，一个好好的女人，被多次下毒。别说想要孩子了，寿命都不会长。 “徐侧妃，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虽然这个时候很不合适，只是其它时候，我也不适合到府上。” 徐瑶蓁理解。“坐近些，低声说吧，我也不是那起子小心眼的人。” 荣七夫人眼圈先红了红。“我、我就是想问一下，摄政王的身体……是怎么……” 徐瑶蓁明白。 这件事，裴云栖被下绝子药又去了毒的事，其实是迟早会被知道的。 只不过，却不是她说。 但……徐瑶蓁看着荣七夫人，一个主意上了心头。 她用只有他俩能听的声音道， “乔薇灵身后是那位，据说那位来自于民间，当年又有那样的宠爱，手上有很多不传秘药。 “比如，绝子药。” 第377章 宁家宴三 第377章 “来人啊……” 徐瑶蓁突然大叫了起来。 挨着她坐下的荣七夫人，突然晕倒了。 徐瑶蓁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受不了这种刺激，却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听到“绝子药”三个字时，直接晕死过去。 荣家的人先扑过来，把荣七夫人给扶着回去了。 徐瑶蓁这边迎来了众多人的始祖。 包括宁夫人。 “徐侧妃，你给荣七夫人说什么了，怎么把她吓成那样？” 宁夫人立即叫嚷了起来。 她一向呼风唤雨惯了，今日却在徐瑶蓁这个女人手上，左一次右一次栽跟头。 她就不信了，今天还拿捏不住这个小小的侧妃。 “什么？”徐瑶蓁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荣夫人，您 在说什么呀，我什么话也没说啊。是荣七夫人身体不好。” “可我刚才看到你凑到她耳边说话了。” “哦。”徐瑶蓁完全的不以为然。“我就问她那个二夫人，现在人在哪呢。平日里到哪都能见到她，今儿个怎么没见着人？” 宁夫人也是讨厌那个乔薇灵。 自己闺女的事，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她查了那个曲儿，发现曲儿与乔薇灵的丫鬟接触过多次。 宁夫人总觉得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要是再问下去，指不定徐瑶蓁嘴里会蹦出什么话来。 正当宁夫人想的呢。 徐瑶蓁的话传了过来。“据说那位二夫人虽然被休回了娘家，却还经常参加各种夫人贵女的宴会。尤其是给那些待嫁女传授后宅手段，啧啧，想想就后怕呀。荣府的孩子被她弄死好几个，还不知道那几个待嫁女的夫家，以后的孩子能不能出生呢。” 徐瑶蓁的话刚落，有几位夫人的脸色立即变了。 她们的女儿就是最近与乔薇灵走得比较近，回家也说了一些厉害的手段。 但是，听到徐瑶蓁的话后，心里有些发慌。 因为他们的亲家的眼神，都带着阵阵阴寒。 “咯咯……”一阵娇笑声传了过来。 是宁悦，抚着个凸起的肚子走了进来。“徐侧妃，你这人除了危言耸听，还会什么呀。真正的贵女，是要有宽阔的胸怀，也要让夫君多纳妾，开枝散叶，人才多多，才是一个家族的根本。” 徐瑶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就宁悦这肚子里没二两的墨水，还在这给她抖机灵。 “宁侧妃说的对，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那些生不出来孩子的夫人，都得学你这样，给夫君多纳些美妾，这样一来，孩子出生了，甚至可以母凭子贵呢。说不定，用不了两年，孩子的娘就顺利代替了夫人的位子呢。” 徐瑶蓁说话的同时，冷冷看着宁悦。 “宁侧妃，你是想代替谁呢？” “你……”宁悦指着徐瑶蓁。“你还有脸说别人，你不也是这样。你让裴云栖宠妾灭妻，现在王妃都快被赶出府了。” 徐瑶蓁在知道这种事被指责是迟早的事，她拿起茶碗抿了口茶。 “宁侧妃，夫妻不和后宅不宁，你都不懂这个简单的道理么。如果你不得夫君的宠爱，是不是想着弄死别的女人呀？” 徐瑶蓁公然挑衅，幽幽地看着宁悦。 宁悦一直觉得自己就够狂的了，没想到徐瑶蓁这个贱女人比自己还狂。她正想发脾气，却看到娘亲冲她摇头。 “哼。”宁侧妃直接走到了宁夫人旁边，坐下了。 她现在坐的是主位，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 宁夫人也没让她离开，而是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 笑意深深。 “唉，我这个女儿啊，当初是想给她招赘的。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看上了摄政王啊。唉……” 宁夫人的几声叹息，信息量太大。 徐瑶蓁是真的很无语，不管是宁夫人还是宁悦，似乎都有点没脑子。 真以为公开针对自己，就能让自己掉块肉么？她俩没想过，她俩这样是很丢人的啊。 永莲都掩嘴偷笑了起来。 现在她眼着徐瑶蓁长了太多见识，看出来好多夫人露出讥讽的眼神。 “哎哟，我们是来参加宴会的，不说别人家的事了。” 说话的是坐在太子妃下首的一位夫人。 徐瑶蓁想了想，终于认出这位是谁了。 就是与英王府二小姐定亲的那家的夫人。当时在知道皇后有意安排许二小姐嫁进宁家后，在明知道许二小姐被人污了名声，立即缩着脖子与英王府退婚。 徐瑶蓁一直就瞧不上这种窝囊废家墙头草。 立即就讥讽了一句。 “这位夫人，你是觉得我们该说哪家的事呢？我们在宁大将军家参加宴会，难道要说宁家的是非不成？” 徐瑶蓁的话把这位给气得不轻，刚想顶回去，被太子妃给拉住了。 太子妃最近还是想与摄政王府把关系缓和一下的。 “今日是庆贺舅父回京呢，我啊，带了皇后赏赐的礼物。” 太子妃拍了拍手，只见一个宫娥着装的人，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 太子妃笑语嫣嫣。“这是母后前些日子得到的一个好宝贝，送给舅父舅母做贺礼的。” 徐瑶蓁在看到托盘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太子妃亲自掀开礼物上盖的红布时，就看到了那东西。 黄暖玉蝉。 一对的。 之前裴云栖还信誓旦旦地说，已经与陛下提过了，再过些时候，这对东西就会回重新回到徐瑶蓁手上。 本来徐瑶蓁是不在意的。 虽然这对玉蝉是外公下了大的心血，送给娘亲作为成婚礼物的。 再传到自己手上时，也只作为定亲礼的。 娘亲说过，这些毕竟是死物，最重要的还是人。 可看着这里的人，一个个露出贪婪、艳羡的眼神时，她此时才生出了一定要把这对玉蝉拿回来的想法。 以前不在意，那是一直不知道藏在后面的黑手是谁。 为了自己，为了哥哥，不再重复梦里的惨剧。 如今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徐瑶蓁也不再怕事了。 徐瑶蓁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是好东西啊。” “可不是，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夺天工之物。” 众人纷说芸芸，都在夸赞皇后的大手笔。 以及宁大将军与宁夫人有福气。 这时，有人惊呼了一声。 “似乎是聂匠人的东西呢。” 第378章 宁家宴四 第378章 徐瑶蓁听别人提到聂匠人的时候，唇角又露出一抹笑意。 心下却更冷了三分。 “识货的人真不少。” 也是，前段时间皇后得了这对黄暖玉蝉时，还专门召了不少命妇进宫观赏过的。 好些人回去找人仿制了几对，在家里放着。 即使做工无法达到聂匠人那种水平，暖玉也未必是那样的极品，但跟着皇后学，总不会错的。 许多夫人现在又见到了正品，都有些激动。 有的夫人站起来，更靠近站着，想多看几眼。 同时，也不乏有人叫着“皇后仁慈”“宁府大幸”等字眼。 徐瑶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传来传去，赞赏的是当今皇后。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盒胭脂，与永莲低语了几句。 永莲的眼珠子都瞪圆了，马上把胭脂藏在了袖子里。 她俩的小动作，一旁的吕侧妃并没有看到。 吕侧妃也是被那对黄暖玉蝉给吸引了，不过她并不是觉得有多么精致，而是只觉着熟悉。 “徐侧妃，你有没有觉得那对玉蝉看着眼熟呢？” 徐瑶蓁是这对玉蝉真正持有者的事，没几人知道。 她也清楚吕侧妃应该也不知道的。 “咱们王妃枕头边放着的。” 吕侧妃眼珠子都瞪大了。 闵若君是个爱财爱宝的，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送给皇后？ 吕侧妃觉得自己发现真相了，慢慢转头看向徐瑶蓁。 “被抢……” 徐瑶蓁点头，同时，拿起了手边的一杯葡萄酒。 “将军府还是有些好东西的，这个葡萄酒的味道真不错。” 徐瑶蓁刚才没少吃东西，宁府的人不怎么样，东西确实好吃。 胃里吃多了，喝点酒助消化的。 徐瑶蓁喝完一杯葡萄酒，旁边有侍女立即来给她满酒。 永莲伸手要阻止，被徐瑶蓁用眼神给拦住了。 她还夸道，“这酒不错。” 徐瑶蓁又喝了几口，就感觉有些上头。 这酒的后劲有点大。 徐瑶蓁本来就是个能喝酒的，可是这个酒喝了一小杯多点，就有点晕了。 徐瑶蓁抬头看了看，今日宴会只到一半。 只不过除了刚才荣七夫人与她说了两句话外，没人过来与她亲近。吕夫人与许夫人都坐远了。 刚才许夫人凑过来坐了一会子，被亲近的夫人给叫走了。 “怎么了？”吕侧妃看到徐瑶蓁捂着额头，不由有点担心。 徐瑶蓁摇头。“这个酒后劲有点大。” “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吕侧妃这个时候并没有多想，伸手就扶住了徐瑶蓁。 徐瑶蓁微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别人没看到的微笑。 她只让永莲和夏莲跟着，吕侧妃也跟在边上帮忙。 他们前面有个小丫鬟给带路。 “几位夫人，前边就是女宾休息区了。东边和西边的房间均可休息，东面的正屋更舒服些。” 徐瑶蓁点头。 挥手让夏莲去车上取她的衣裳，又让永莲跟着一同去。而吕侧妃扶着她进了屋。 只片刻功夫，吕侧妃也出来了。 她对着门外的宁府丫鬟说道，“我们徐侧妃口渴了，你去给端点茶水来。最好再拿点醒酒汤。” 这个丫鬟行了个福礼，立即去了。 见四下无人，吕侧妃叹了口气。“真是的，参加个宴会都能喝多。酒量不行，就不知道收敛些。” 吕侧妃一边说着埋怨的话，就直接离开了。 在她离开一会子后，一个脸上透着猥琐的男人，轻推门进去了。 就在吕侧妃回到宴会上的时候，吕夫人面露担忧朝她这看过来。 吕侧妃赶紧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娘。 “哎呀，我的裙子。” 与英王府取消婚约的张家夫人，大叫了起来。 她身上的裙子湿了一大片。 这位张夫人要去更衣，吕夫人趁机走到吕侧妃跟前。 “怎么回事，我不是提醒过你们么，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徐侧妃的。我还专门安排了人。” 吕侧妃用极低的声音道，“徐侧妃说她安排好了，让咱们该干嘛干嘛。” 吕夫人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闺女。 暗想，不仅美色不如人家，连后宅这些手段与脑子，都与别人差距这么大。 吕夫人心里最后那点，想着让裴云栖给自己闺女安排个好出路的想法，一下也没了。 就徐瑶蓁这心智，估计自己闺女是最后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真的没办法。 正在感慨之时，吕夫人听到一个大叫声。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只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宴会上。 “张夫人被摄政王府徐侧妃的奸夫给打了，快来人啊……” 众人一听这个，眼睛全亮了。 都跟着这个丫鬟往女宾更衣区去了。 还没到那个院子呢，就听到了张夫人的大叫声。 “奸夫淫妇，敢打本夫人，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啊……啊……” 众人还没到院子，就看一个人飞滚着出来了。 正是那位张夫人。 一张脸被打得鼻青脸肿，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摄政王……王奸、奸夫……” “摄政王？” 有几个人迅速跑进了院子。 随后就看到了一张惨绝人寰的帅脸，冰得能掉出渣子来。 他正搂着一个美艳小妇人。 众人齐齐跪下。 “见过王爷。” 徐瑶蓁刚要抬起头，被男人把脑袋又重新摁在自己肩膀上。 裴云栖都要气炸了。 要不是自己早来一步，自己小女人要看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他一只手紧紧搂着小女人的腰，不让她抬头。“别动，别说话。” 徐瑶蓁低着头撇了下嘴。 但还是靠在男人怀里，没有动。 “本王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怎么就成了奸夫了。张夫人，你眼瞎成这样，本王给你好好治治。” 裴云栖一挥手，上来两个亲卫，把还躺地上的那位给扯了起来。 “污蔑王爷，藐视皇室，送到京兆府吧。” 裴云栖的话刚落，张夫人这才看清楚“奸夫”是谁。 都来不及求饶嘴就被堵住了。 被侍卫像托死狗一样拉了下去。 张夫人是鼻子眼泪流了一大堆，不断扑腾，也没丁点办法。 裴云栖冷眼看着来看热闹的众人。 “我的女人在这休息，不知各位要作甚？” 宁夫人面色阴沉，她怎么也想不到，裴云栖居然提前回京了。 而且这么巧。 那她的安排不就都被发现了？ 可现在却什么也不能认，即使被裴云栖查到，她只要死不认，就没事。 一个婆子绕到她身后，低声道， “那个男人不在屋里。” 这已经不是什么意外了，宁夫人在看到裴云栖时就知道一切计划全都付之流水。 即使她还安排了后手，现在也不敢出手了。 本来安排一个男人与徐瑶蓁在一起，被捉奸在床。 当面被人抓到时，就是她女儿宁悦掌控摄政王府了。 可却被裴云栖破坏了。 宁夫人恨恨地道，“原来是摄政王啊，这里是女宾区，你在这里不合适吧？” 裴云栖没有理她，而是低头与亲亲说了两句。 然后拉着人离开了。 “你……你好大胆……”宁夫人气得要死，指着裴云栖的背影。 裴云栖突然转过身，冷冷看了她一眼。 宁夫人卡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有种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觉。 正这时，有个小厮急急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快去看看吧。有个青楼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来府门前跪着，说是大公子的儿子。” 第379章 故意为之 第379章 徐瑶蓁这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上了马车，可男人仍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抽了两下没抽动。“我自己带着解药，他们那些惯常用的手段和药物，对我不起作用的。” 说起这个裴云栖都要气死了。 要不是他快一步赶来。 “哦，所以你准备把那男人扒光了，要怎么办？” 徐瑶蓁咧了下嘴角，轻咬着红唇。 往男人怀里蹭了蹭，娇声娇气的。“我这些迷药是父亲留下来的配方，厉害着呢。我就用了一点，他就晕倒了。我也没想把他……怎么样。” 徐瑶蓁本打算把这男人送到宁夫人的床上去。 不管最后怎么样，但绝对会闹个大笑话。 裴云栖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想，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他来宴会，就是为了带走小女人。都快半个月没见了，这个小没良心的，都没想他。 而裴云栖在宁府的宴会上出现，宁大将军那边也收到消息了。 当他刚想过去见一见的，又收到裴云栖只是为了把自己的女人带走，根本不理会他。 “可恶，居然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他眼里是没有一点我这个岳父呀。” 正在大将军生气的时候，又收到大儿子在外面搞出了私生子，还让人家找上了门。 “混账东西，都给我带过来。” 今日是宁府的宴席，他们又不能把人赶走。 当着全汴京城所有高门豪族的面，解决自己家的私事。 宁大将军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现在最想离开的是太子妃。 她看到太子竟然凑到了最前面，还一点不客气地坐在了宁大将军旁边的椅子上。 太子甚至让小厮上茶。 “舅父舅母，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气坏身子。” 太子妃不知怎么着就想到了宴席刚开就晕过去的荣七夫人，自己的弟妹。 觉得她晕的真好，错过了一切丢人现眼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荣七夫人因为孩子的事，一下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宁夫人又在宁大将军耳边低估了一阵。 最终，给那青楼女子拿了一笔钱，让她签了断绝书。 把那一岁多的儿子给留下了。 说来也怪，宁大公子也算是文武双全之辈，妻妾都不缺。 到如今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丫头。 “舅父家的事，以后不要管。” 在回去的时候，太子把太子妃叫过来一起坐，专门叮嘱了一句。 太子妃最近越发看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夫君了。 不由疑惑。 “母后那边马上要宴请舅父舅母一家，咱们也要作陪。母后肯定是要说舅父掌兵的事情。” 太子未眯着眼，声音淡淡的。 “现在北边的战事也暂时稳住了，又有萧将军父女带兵，父皇肯定会趁机夺一部分舅父手里的兵权。而且现在舅父，与之前不太一样。太子妃，人心是可变的。舅父回京后，还没有去上过朝。只去御书房给父皇请过一次安。” 后面的话，太子没有再说了。 可太子妃听了后却心乱如麻，不由试探。 “母后与舅父，好像有一支私兵。” 过了良久。 太子才又道，“与咱们无关。” 太子妃是第一次从太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以前她以为皇后与宁大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可现在太子却要与他们分割开来。 太子只能告诉她一个道理。 “如今的天下是父皇的，不姓宁。” “妾身知道了。” 与此同时，对宁家私兵有一点了解的徐瑶蓁，因为是梦里的警示。 她回到摄政王府后，被男人先摁在床上打了几下屁股，然后趁机说出了梦里的事。 “哎呀，我其实是想抓住那个人，问一件事的。” 裴云栖仍沉着脸，想着这个小女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立即放开了她。 “说吧，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是最早那会子，接触柳家人时，听他们说的。” 反正柳家人现在主事的人都死了，徐瑶蓁随便编也没有关系。 裴云栖就看着她睁眼说瞎话。 “哦。” “他们说在宁家的田庄底下，发现了一座很大的铁矿。”徐瑶蓁偷偷看着自己男人的脸色，看到没什么变化，又继续说道， “后来宁家把附近千亩田地全买了，把所有农户赶走了，上好的良田和山林全都种上了树。其实就是为了掩盖有铁矿的事。柳家知道这个事的人，当时因为荣家的关系没有死，不过……” 徐瑶蓁撇撇嘴。“不过，前些日子柳家被清算时，估摸着也被宁家偷偷全灭了。” 虽然裴云栖知道这些话有编的成份在。 但是，宁家发现铁矿不上报，还离汴京城不算太远。 “所以宁家的私兵和武器制造越来越频繁了。”裴云栖也是查到一些消息的，前段时日还猜测太子有参与的。 现在还在查证当中。 这件事已经报给了陛下。 只不过，真的不清楚有铁矿一事。 裴云栖抬起眼，阴恻恻地盯着自己的小女人。 “不许跟任何人说。” 徐瑶蓁乖巧地点头。 徐瑶蓁知道，梦里那一世，太子确实有参与。 不过现在太子似乎因为女人的事，根本不在意这些事。而皇后那边，觉得太子有点烂泥扶不上墙，也没有把太子牵扯进去。 现在的太子，似乎对那个位置没那么热衷。 自然是因为有让他更上头的事。 裴云栖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立即进宫去了。 离家前，把小女人狠狠欺负了一通。 徐瑶蓁捂着发疼的嘴，心中暗暗发誓。 下次一定要让这个男人嘴疼。 裴云栖离开不一会子后，小圆从外面急急跑了进来。 “侧妃，不好了，太妃娘娘被陌生男人拦在府外。说他是太妃娘娘的相好。” 徐瑶蓁听了后眼睛都亮了。“真的？” 她顾不上嘴巴有点肿，站起身就想到外面看热闹。 “侧妃。”曹婆子赶紧过来把徐瑶蓁给拉住了。 “侧妃，这个时候应该离着这种腌臜事远一些。” 徐瑶蓁微抬下巴，觉着自己也得摆摆谱的。 “把大门紧闭，外面的事，我们都不要管。” 等人走了后，曹婆子又担心地看着她。 徐瑶蓁拿起茶碗，对着上面的茶水吹了两下。“我比较爱喝点酒的事，会是谁透露出去的？” 徐瑶蓁在宁家宴席上，专门被上了好的葡萄酒。 这是宁府提前准备好的，是故意为之。 第380章 又见绝子药 第380章 徐瑶蓁让人把王府的大门紧闭，甚至连看大门的都不留一个。 就是要告诉梁太妃，这个王府没有她的地方。 该滚了。 现在梁太妃根本顾不上想这个，有个她不认识的还比较年轻和好看的男人，跪在她的车马前。 大声喊是她的奸夫，控诉她为何要抛弃他？ 梁太妃看着那张与先帝有些相似的脸，即使知道这是人陷阱。 却也像是认命一样。 摆了摆手。 “来人，把他送到庄子上吧。” 至于要怎么处置或处理，梁太妃没有再说。 这时候，才想到王府的大门紧闭。 她让人把车马重新停在了自己院了后门的位置。 堂堂摄政王府的亲娘，一个太妃，极有身份的女人。 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这次的事也算是不小的。 只不过因为前面有着宁大将军府的丑事，倒是让这件事不那么显眼了。 毕竟摄政王府的老娘，梁太妃，早先年就与老王爷感情不好。 她和他，都有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今天突然出现个奸夫，也没有让人觉得有多奇怪。 甚至觉得，本该这样。 只不过，梁太妃心里那个人不可能这么年轻。这个男人呀，估摸着就是个替身。 听人汇报说是梁太妃是不动声色地从后门回了她的院子。 这让徐瑶蓁倒有些意外。 “侧妃，今天的事，您安排的可真紧凑。前头刚从大将军府那边弄了个男人回来，后脚又弄了个男人去把梁太妃的名声给坏一 。” 徐瑶蓁慌忙摇头，她到现在还觉得有点神奇呢。 不过这个黑锅，她可不背。 “不是我安排的。噢，宁府那个奸夫也给带回来了？关地牢了？” 曹婆子点头。“王爷让告诉您，担心您生气。现在这些人，王也会逐个收拾的。” “不过……”曹婆子你实在猜不出梁太妃那个奸夫是谁给安排的？ “王爷今日刚回京，他应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也是匆匆赶到宁府的宴席上，把您带回来。至于梁太妃，她把您的个人喜好告诉了宁府后，这个奸夫才出现的……” 一旁的小圆嘴巴超快地说，“奴婢觉得这件事就是王爷做的。只不过王爷早准备好了，现在这个时机正好。” 徐瑶蓁想了又想，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时机。 “正好用那个奸夫把梁太妃引到庄子上，以后啊，她就不需要回到王府来。” 徐瑶蓁挑挑眉。“毕竟那个男人，与先帝长得很像呢。我们这位太妃娘娘，这辈子就这一个心病。她啊，爱死了先帝，可先帝对她只是露水姻缘。先帝爱的是那个女人。” 小圆又一撇嘴。“真够乱的。” 徐瑶蓁倒是不以为然，也算是见怪不怪。 “这有什么的。我还再告诉你一个事，你看荣家，近几年一直没有孩子出生。有怀上的，就被下毒害了的。荣七夫人被下了毒，可荣七和荣七的那些兄弟，不管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肚皮都没动静。” “嘶……”小圆的眼珠子越瞪越圆。 其他五个丫鬟和曹婆子，在屋里屋外忙着。对这些事，他们也听多了。倒不像小圆这么喜欢凑热闹。 “侧妃，快告诉奴婢，为什么呀？” 徐瑶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绝子药啊。乔薇灵手上的绝子药，可不止一种。这几年她频繁出入京中各高门贵胄后宅，与那些夫人小姐，关系都很亲密。要不是因她在荣府作的那些恶事过头了，又被休回家，其实她密友很多的。” “嘶……”小圆不停地吸气，感觉都要窒息了。 “那、那太子不也没孩子么，天啊，太子妃可是荣七的亲姐姐呀。” 其实徐瑶蓁只想到荣家与其他几家，互相关系不错的贵公子。 至今全都子嗣艰难。 可如今太子似乎也被乔薇灵给算计进去了。 或者说是她后面那个师傅，大概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吧。 徐瑶蓁紧了紧眉头，拿了一张纸过来，把她知道的一些人家全写了出来。 不写不要紧。 却发现这些许多是与宁家、皇后走的近的。 徐瑶蓁放下笔后，又有了种猜测。 “这件事，恐怕少不了皇后与宁家的手笔，他们下药，也有解药。不能有子嗣，相当于命跟着被人攥住了。” 连太子都被自己亲母算计到这种地步。 想想就心寒。 裴云栖半夜回来的，与陛下说了几件要紧事，又讨论了一番，时间就晚了。 本以为小女人睡下了。 却见小女人穿着里衣，手里还捧着杯茶，坐在床沿瞪着一双大眼睛。 裴云栖当下有些心虚。 白日里有些急，把小女人欺负了一番。 他在想，是不是小女人硬撑着不睡觉，要找他算账呢。 “亲亲，夜里别喝茶，小心睡不着。” 徐瑶蓁眼睛瞪得发酸，这个死男人才回来。 她都快撑不住了。 徐瑶蓁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喝了一肚子茶水。 她把水碗往前一递，男人立即接了过来。 她这才躺下，半眯着眼睛用手指了指桌子。 实在是太困了，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绝……子药……” 裴云栖一开始没听清。 本来想再问一下，就见小女人已经睡着了，都能听到她在打小呼噜了。 裴云栖笑了起来。 今夜他还有事情要处理，本来就睡不成。 拿起桌子上那张纸，去了前院。 在飞羽阁的书房里，先看了陛下给的一些批示。 又想到在地牢关的人，看来，得让陛下亲自来一趟，这个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把公务忙完后，裴云栖本来想休息半个时辰。 一转头，就看到小女给他写的那张纸。 裴云栖想着小女人又闹脾气了，不知道写什么话骂他呢。 可这也是两口子之间的一种小甜蜜。 裴云栖嘴角带笑，慢慢打开了那张纸。 可看上面写的东西后，脸色凝重了起来。 怎么全是与皇后、宁家有关的那些高门世家呢，自己的小女人怎么现在也开始关心这个了。 裴云栖立即自责了起来。 是自己的事拖累了小女人。 让她也跟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不是过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日子。 裴云栖叹了口气，正要把这张纸卷起来时，突然想明白了小女人顶着瞌睡说出的那三个字。 “绝子药。” 他又重新把这张纸打开后，在最下面那行果然看到了“太子”。 裴云栖立即站起身。 “备车马，本王要提前进宫。” 第381章 可怜的太子 裴云栖一夜没睡。 他有武艺在身，又相对年轻。 到了皇宫时，陛下还在睡呢。 他就在偏殿的小间，合衣也躺了一会子。 直到小太监过来叫他，略微洗了把脸，把衣服往平扯了扯。 这才去见了陛下。 承盛帝也是半夜才睡了，睡到到起身只睡了2个时辰。 一眼睁，就听闻裴云栖早就来了。 就知道这人一夜没睡。 “碰到什么事儿，这么急？不管怎么样，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承盛帝又招呼裴云栖与他一同共早膳。 “天大的事儿，先把饭吃了。” 裴云栖心想，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吗？ 唉，可怜的太子。 徐瑶蓁早上一起来，就听闻自家男人一夜没睡，顶着星辰又进宫去了。 虽然心里心疼他。 可又一想，太子的事，是天大的事呀。 唉，可怜的太子啊。 被自己亲娘给算计成这样，皇宫还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徐瑶蓁为了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早上多喝了一碗汤。 吃了早饭，带着儿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子。 小圆又急火火从外面小跑进来了。 “侧妃，太妃刚才坐着马车出城去了。看样子，是去那个关着她的相好的庄子上去了。” 其实这个“相好”是假的。 徐瑶蓁也是刚才想明白的，能知道梁太妃与先帝有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这个幕后黑手就很好猜了。 应该是当今陛下。 徐瑶蓁越想越觉得不会是别人。 “当今陛下早就厌恶了梁太妃的做法，最近又发生好几件事让陛下很烦。陛下可以忍皇后的算计，太子的蠢，无法容忍梁太妃成为皇家丑事的主角之一。” 先帝那点风流韵事，根本不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徐瑶蓁点了点头。“就是他，没错。” 正在御书房与几个大臣商议重大国策的承盛帝，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他闭着眼睛看了看几位重臣，把几个人看着心里都发毛。 图臣大人看着事情说的差不多，立即拱手行礼道， “陛下，这几件事臣再与诸位大人讨论个章程出来。矿盐河运，都要再分派人下去再进行查询登记。以防有宵小之辈，以及胆大妄为行径。” 承盛帝点了点头。“就些年国泰民安，确实容易让人钻空子。这几件事，你们几个再一同商议下。” 现在图臣似乎是无意中把关于国家的大事提了出来，实则是为后面的动作做个铺垫。 就看那些几个，会不会上当？ 图臣与几位大人下去了。 一直在偏殿等着的裴云栖，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刚才又把小女人写出的那一系列人名和家族，构成的图谱，重新誊抄了一份。 他又补了几个名字。 在这个过程的当中，太子怎么都无法忽略掉。 唉，可怜的太子呀。 其实若不是涉及皇家子嗣的大事，还是太子的，裴云栖是真的不想惹这个麻烦。 早上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怒气上涌的承盛帝给赶了出来。 随后让人看着裴云栖，不让他出屋。 裴云栖连早朝都没有上。 “拿过来吧。”承盛帝是根本不想讨论这件事。 但是，他不想没有用啊。 如若再不搞清楚，他到该如何面对蠢笨的太子。 甚至，承盛帝需要好好地想想。 他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皇后？ 裴云栖一进御书房，就看到身子微微斜坐在龙椅上的当今陛下。 唉，果然如他的亲亲所说，皇帝是天下第一苦力。 “参见陛下。” 承盛帝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眼裴云栖手上拿着的那张纸。 李大监赶紧把这张纸拿过来，用双手放到了书案上。 李大监还有点自欺欺人。 心想，千万不是……千万不要是真的呀…… 承盛帝一点点把卷着的纸张打开。 虽然太子的名字写在最下面，但是因为字体过大，倒是一眼就看到了。 承盛帝咬着牙问道，“这是什么？” 裴云栖就差翻白眼了。 他明明早上说过的。 现在用更加攻击的语气回道，“回陛下，是近两至三年左右，被下了绝子药的。这些人与家族，全都是与皇后、宁家关系亲厚的。甚至，太子妃的亲弟弟荣七，如今也中药了。” “胡说，你胡说。”承盛帝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狠狠闭上眼睛，慢慢又睁开了。 “来人，去荣府看一下。李大监，你亲自去一趟把古大夫请进宫。” 承盛帝说的是老古大夫，而不是现在在太乙医院的古太医。 裴云栖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惹陛下生气。 “他们种的那个药，没有我身上曾经的那个药厉害。有老古大夫在，不防事。” “闭嘴吧。”承盛帝其实很想让裴云栖滚蛋的。 可这小子现在总能发现其他人察觉不了的，甚至在自己眼皮底下，太子被人动了手脚的。 承盛帝眯着眼睛，一直等着。 老古大夫刚从荣府出来，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医馆。 就被李大监给拦住了。 “古大夫，陛下有请。” 老古大夫就知道会这样。 好在昨日给荣七把脉后，回去立即制作了解毒药，以及目前所用的药方。 他心里无比感激徐瑶蓁。 徐瑶蓁送他的医书，以及好几种毒药的药方，其中就有两种绝子药与魅药。 老古大夫猜测是徐家传下来的，根本不知道当年那个名震汴京城的，踪迹难寻的喜好研制各种毒药的奇葩，会是徐瑶蓁的亲父。 这位还是天下圣手之最聂夫人的女婿。 不得不说，徐父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只不过从他手上不小心流出去的几种药，被他又改弱了药性，到如今还能起到翻云覆雨的作用。 唉，可怜的太子哟。 古大夫多精明呀，一下就猜到了。 见到承盛帝的第一句话便是，“禀陛下，荣七中绝子药已有一年。应是被休的那位二夫人在怀上孩子后，给他下的。” 承盛帝没理会这个显眼包。 朝李大监摆摆手。“把太子叫来，记着，让他在偏殿等会儿。” 李大监心理神会。 太子在知道今日父皇召见他，应是要考察功课的。 他最近没敢往出跑的太厉害，倒是功课进步了一些。 坐在偏殿的时候，在小太监送上一碗茶时，很自然地喝了。 喝了后发现还有些口渴，又让送上来一碗。 只是茶水喝了后，就觉得极其困倦。 太子稀里糊涂地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古大夫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脉。 唉，可怜的太子呀。 第382章 你别猜 第382章 古大夫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冲李大监点了点头。 随后把自己给荣七制的药丸子拿出一瓶，又写了一个药方递了过去。 “最好让太子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李大监眼睛都红了，他双手颤抖着接过了这两样东西。 “荣七比殿下的症状……” 古大夫点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子的症状定然比荣七要严重呀。 荣七在两年前还能让夫人和乔薇灵，都怀孕呢。 其实李大监问这么详细，承盛帝那边也都推测出来了。 他看向裴云栖。 这货今日老实得不像话，也不气自己了。 不是，就是今天差点把他给气死了。 “你有什么好法子？” “让太子去庄子上住一段时日吧。再把荣七的事，透露给这些人。荣七夫人在宁大将军府的宴会上晕倒，本来就让很多人好奇的。” 承盛帝半晌才又道，“朕的皇后啊……” 裴云栖离开时，太子还没醒呢。 歪着脑袋在椅子上睡着，裴云栖想，估计明日得脖子疼。 太子醒来时候，发现身边站着李大监。 他吓得一个激灵。 李大监笑眯眯地道，“太子殿下，陛下最近几日神思不宁，夜里总做噩梦。您有没有什么法子？” 太子心想他又不是太医。 不过还是很诚恳地道，“要不然去泡泡热汤？或者，去皇家寺院祈福？” 李大监很满意太子的回答，心想，不愧是太子，他心里想的被摄政王直接说出来了。 唉，这个太子啊…… “陛下抽不开身，那么多国事呢。若是有哪个皇子皇女有这份孝心，代替陛下去祈福斋戒，那陛下是真的会开心。” 太子听了后，眼睛一亮。 歪着脖子站起身。“多谢公公提醒。” 太子在椅子上睡的时候长，把脖子扯了。 回到东宫后立即叫了太医。 来的正是古太医。 太子中药的事，他是知道的。 在给太子做了按摩后，便主动道，“殿下，您的脖子要真好起来，还得要上几日。您这些时日最好不要用力扭动脖子，这几日微臣每日会给殿下来摁个两三次的。” 太子一听马上道，“那你收拾收拾东西，跟孤一同去给父皇祈福吧。” 古太医低垂着头。“是，谨尊殿下安排。” 古太医出了宫后，就看到老爹站在宫门口等着他。 老古大夫伸手拍了拍自己儿子不算宽厚的肩膀。 “这件事不用瞒，等太子听闻荣家的事后，你就如实相告吧。” 古太医感到诧异。 “陛下安排太子避出去，不就是为了隐瞒么？” “陛下的心思你别猜。”老古大夫其实已经琢磨出原因了，无非就是觉得丢人。 太子平时看着不傻不愣的，却被亲母当提线木偶般对待，如今还给下了这么毒的药。 若是太子还在汴京城，知道真相后，多少会闹起来。 以太子那不算坚强的心来说，说不定会走向极端。 若是去寺院祈祷后，又去庄子上休养。 嗯，庄子呀。 皇庄旁边就是长公主的百花庄子。 老古大夫有种深深的为父慈的难，陛下是太子的父亲，能为太子忍下这些事，也是不容易。 好在那位文姨娘本来就是要离开的。 还真是有点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裴云栖回到家后，也与自己的小女人把这事讲了。 徐瑶蓁倒不觉得意外。 梦里的很多事，倒是因此能连系在一起了。也能解释太子越来越疯的原因了。 “若是这件事解决不好，太子因此生恨，走上极端。最后还是皇后手里的刀。那时候，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谁也想不到的。” 裴云栖挑挑眉，总觉得小女人是知道点什么。 又一想到小女人总能预料点什么，他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太子现在只要好好听安排，把身上的毒解了，以后就会是好日子。” 徐瑶蓁呵呵了两声。“希望他能想得开。” 与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裴云栖从小女人手里抢过她喝的茶，先抿了一口。 “他耳根子太软，性格优柔寡断，做个富贵王爷倒能活得长。否则，一定会成为皇后和宁家手上的牺牲品。” 徐瑶蓁想到梦里的太子。 确实啊，太子最后承担了所有。 荣七夫人发现荣七被人下药的这件事，比徐瑶蓁想的还要严重。 先是荣七夫人晕过去好几回。 后就是整个荣府都炸锅了。 随后就是太子妃回娘家，整整三日都没有回太子东宫。 与此同时，太子为陛下祈福，已经带着随行几十人，去了皇家寺院。 先要斋戒半个月。 所以荣七被下绝子药的事，虽然晚一步传到了太子耳里。 却也让太子很久缓不过神来。 “明庭，你觉得我可怜吗？” 太子的问话，让明庭好长时间没缓过来。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毕竟他不仅跟在太子身边，还是乔薇灵曾经一直拉拢的对象。 如果皇后想借乔薇灵的手，给那些世家子弟下绝子药而达到控制的目的。 明庭想，他自己绝对会是其中之一。 毕竟他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 太子被下绝子药的时候，明庭自己一定会成为顺带波及的那个。 这种事，绝对不会有落下或是万一错了。 明庭心里是扒凉扒凉的。 抬头再看太子，发现太子脸色刷白刷白的。 明庭又一想，反正他已经有儿子了，反正早就决定这辈子就要和老婆儿子过日子了。 至少他有儿子，比太子强多了。 明庭这会儿幸亏脑子清醒，马上回道，“殿下，想来陛下早发现了，所以让您出来祈福，就是要避开京城的这个漩涡。古太医这边每日给您用的药，肯定也是对您身体有好处的。” 太子的脸色才稍微缓了缓。 可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我的母后，宁家，孤一直对他们掏心掏肺的好。母后只有孤一个儿子，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明庭心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亲母虽说看似一切为了他，其实从小就在明庭脑中刻下仇恨的种子。其实为的还是她自己。 明庭长叹了一口气。 “殿下还有陛下的爱护，现在看来，陛下还是想让您过得舒心一些。早早把您支了出来。” 太子现在抓心挠肺的想那道倩影。 什么朝堂，什么利益之争，他都不想要。 他只想要和那个女人，相伴一生。 太子眼里最后一丝狠厉逐渐消失了。 他也决定要过什么样的人生了。 “明庭，你有后悔过么？” 第383章 都是你 第383章 明庭现在虽然一时猜不到以后的事情。 不过，他对自己所做的事，从未像现在这样。 “回殿下，属下从来不为自己的事后悔。以后也不会。” 太子像是一直在等这个答案一样，刚才的丧气一下没有了。 “是啊，孤不应该后悔，就要去做自己的事。” 明庭从房里退出来后，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居所。 在皇家寺院，他比任何人多熟。 只是他刚开自己的房门，察觉到有人来过。 明庭轻推开门，仔细扫视着房间。 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封信。 打开后，看到上面的安排后，马上把信烧了。 “摄政王有这么个妖孽般的女人在身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瑶蓁的信。 上面只写了三个小字。 【百花园】 徐瑶蓁是用左手写的，即使明庭倒戈或者把信交给陛下，也查不到是她。 徐瑶蓁感觉这件事快结束了。 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她已经让人准备出行的事了，要去长公主的百花庄子了。 “文姨娘最近身体怎么样，还能扛得住吧？太子妃也快到了吧，本侧妃看啊，太子妃也躲着伤心呢。” 太子妃一直以来对皇后的忠心，甚至是比太子还是热衷三分。 前些时日被太子提点过，她本来是觉得太子想多了。 如今却后悔万分。 一直被皇后当棋子就算了，居然还被下药。 连太子妃这几日都天天找太医给诊脉，她是没问题的。但是太子已经去皇家寺院了，随行的是古太医。 太子妃立即命人把欢迎宁将军回汴京的宴会，改成了普通宴会。 全部又重新下了贴子。 徐瑶蓁收到贴子的时候，她正好已经到了百花庄子。 侍卫给送来的时候，就汇报了太子妃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和徐瑶蓁预料的差不多。 她立即让侍卫又去专门跑一趟英王府和萧将军府，把这两个府里的夫人和小姐先请过来。 萧夫人与萧二小姐近期正好在汴京城，也是要定下萧二小姐成婚日子的事。 萧夫人在忙完这个，就要带着二女儿到边疆去与萧将军和大女儿汇合了。 萧家在汴京还有萧敏芝，现在的萧家水涨船高。 很多人家都想与萧家结亲，萧夫人全给推脱了。他们先前看好的那位少年将领，是在萧二小姐身体不好的时候，就定下的。 那时候萧将军一直被上锋打压，日子不好过。 萧二小姐还差点被人污了名声的。 这位少年将领却没有在意，他与萧二小姐也是有缘。 萧府还是与以前一样，不与外人交际。 萧夫人本打算这次太子妃的邀请也暂时不去的，正好这几日汴京城关于什么绝子药的事，弄得好些人家心里慌的不行。也可以借此为借口的。 萧夫人专门拉着萧敏芝去找了一趟老古大夫，确定没有被下过药后，才算放了心。 其实萧敏芝总跟着裴云栖办事，经常见老古大夫，要是有被下药，早发现了。 萧夫人这边打算着不参加宴会的，收到了徐瑶蓁的邀请。 琢磨再三，还是去了。 到了百花庄子后，就看到了太子妃的车驾已经到了。 停在庄子门子，有十几辆大马车。 萧夫人一直等到太子妃的人全部进去后，才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 萧夫人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徐瑶蓁说是找她来助阵，壮胆的，总觉得还有别的事情。 而萧夫人在见到徐瑶蓁的时候，听到对方说的那句最担心的话是真的。 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萧二小姐也是一脸的惊惧。 徐瑶蓁觉得这也不难猜，怎么都一个个吓成这样。 “太子妃恐怕也是猜出来了，所以才会急不可耐地暂时离开皇成这个是非之地。太子现在表面上是在皇家寺院为陛下祈福，实际上就是在解毒。以古太医的本事，一定会让太子好起来的。只不过……” 徐瑶蓁看着晕了又醒过来的萧夫人，继续道，“只不过，太子会不会与宁家撕破脸，也是必然的。所以这次的宴会肯定不安生，我们也躲不了。只能想办法帮太子和太子妃度过这个难关。” 萧夫人不免感到惊讶。 徐瑶蓁一直是最不爱管闲事和犯懒的。 徐瑶蓁也没办法，太子现在看上了文姨娘，而文姨娘也是要离开摄政王府的。 现在是太子与文姨娘感情进一步的关键时候，若是他二人成了，太子就不会发疯，也不会做出极端的事。 更不会彻底成为皇后与宁家手上的刀。 在梦里，由太子引起的事端，几乎涉及了整个汴京与周边。 不管是大臣还是百姓，受这件事影响，有十余年之久。当今陛下，也因此寿数受损。 徐瑶蓁想要的安稳日子，一定是不行的。 自那开始，裴云栖就一直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徐瑶蓁叫来萧夫人与许夫人，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稳住太子妃。 现在太子妃看以前身边相熟的那些人，一定心生厌恶。肯定是对风评很好的许家与萧家，会不由愿意亲近几分。 徐瑶蓁让这二位夫人，陪着太子妃散心便可。 “太子妃不管说什么，你们就随便应着就行。她也不可能真把宫里的事说给你们听的，无非就是想找人陪着。” 徐瑶蓁把太子妃的心思拿捏得很准。 太子妃在知道徐瑶蓁和萧许二位夫人都来了，立即把萧许两位夫人叫过来说话，根本不理会徐瑶蓁。 谁不知道摄政王府的这位侧妃，是个搅家精。 最近连摄政王府的梁太妃，都给气到庄子上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梁太妃找了个相好。 毕竟老王爷过逝多年，梁太妃日子难耐，找人陪着无可厚非。但梁太妃非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现在也没脸回汴京了。只能在庄子上呆着。 被儿子的小老婆把她气走的好听话，也都是给摄政王面子才这知说的。 这件事没有被人太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怎么谈论，实在是绝子药的事，涉及太大了。 从荣府爆出来后，很多权贵子弟，也都陆续被查出来了。 甚至包括在牢里吃了好些日子的苦，又受了鞭刑的闵家大公子。他一回家就请了不少大夫给他治伤。 查着查着，就给查出来也被下了绝子药。 闵夫人与闵家大嫂婆媳全都晕了过去。 闵老爷现在更是不管任何事，他自从被从牢里放出来后，就一直在小妾的房里呆着。 任何人都不见，亲儿子被下绝了药他也不管。 闵夫人感觉天塌了，一开始骂萧家的，还有萧敏芝，觉得就是他们干的。 后来听到的消息，是皇后与宁家人干的。 她的儿媳妇不干了，立即与她大闹了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惹来的祸。你一直非要与萧家过不去，非要与摄政王绝裂，一直听皇后的摆布。如今一切都是她害我们的，我男人都被你害的是个废人了。” 第384章 闹和离 第384章 闵家的大儿媳妇，平常是一直很听闵夫人话的。 现在却要闹和离。 她还年轻，怎么可能会守着一个废物过下半生呢。 而同样要和离的，是荣七夫人。 在古大夫给荣七制药的同时，她也去找了几次古大夫。以前古大夫就劝过她，不要讳疾忌医。 如今男人成了废物，她的心反而开阔了。 “夫人，只要是毒药，总会有法子解的。不同的是时间长短而已。你要注意的是自己，这两年来，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古大夫语重心长道，“以前你总是觉着自己身体弱，很难有子嗣。现在也不是你的身体的问题，还是要好好为自己身体打算呀。” 荣七夫人站起身给古大夫行了个礼。 “古大夫，我想活，好好的活。” “夫人，那以后要好好吃药，现在的药先吃上七日。还需心平气顺，调养调养，除了调理吃药，主要的还是养身养心。” 听了古大夫的话后，荣七夫人又轻轻施了个福礼。 她脑子里不由想到摄政王府的那位侧妃，似乎一直都是按照自己想活的样子活着的。 不管外面什么的风言风语，也不管别人的态度如何。而她，还有个爱护她的夫君。 荣七夫人如此相比之下，就觉得自己既窝囊又没用。 被贱人下了毒药伤了身子，以后子嗣艰难，却不好好养身子，只想着为男人生孩子。 怎么想，她都是个笑话。 回去的路上，荣七夫人让马车直接回了娘家。 她一进娘家，就扑进娘亲怀里。 娘亲只拍着她的肩背，什么也没说。 过了半晌，她缓缓才道，“娘，与爹爹说去吧，我要与荣七和离。” 荣家本来就是个虎狼窝，尤其是那荣七。 从来就不是良配。 即使荣七没有被下绝子药，就他那天天声色犬马的日子，早就伤了身了。 本来要孩子就难些。 徐瑶蓁人在郊外的百花庄子上，都听到汴京城里有好几家媳妇要闹和离的。 别人家都没那么痛快的，荣家反而是头一个和离成功的。 “据说是国公府胡家帮的忙，从荣七夫人提和离到她带着嫁妆离开荣家，都没超过2日。” 小圆给叭叭地说着外面的八卦。 “这些汴京的大官们可真会玩，连绝子药都挨个尝过了。呵，也不知道下一家是哪家要和离成功呢。” 徐瑶蓁觉得荣七夫人和离的好，她懒懒靠在软枕上。 “荣家虽然把那乔薇灵休回了家，可荣七与她一直没断了联系。两个人还不知道在背后又做了多少恶心事，这位夫人离了也好，免得以后荣家出事连累了她。” 曹婆子又把一小碗果肉递到了徐瑶蓁手上。 “荣七夫人是荣府难得的好人，可惜好人没好报。被乔薇灵那个女人给害苦了。” “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他们因为这件事开始狗咬狗了。连太子妃都躲清闲到了百花庄子上，咱们就看他们怎么相互攀咬。” 徐瑶蓁还想着太子去祈福的事。 她略微琢磨了下，把她知道的关于绝子药和魅药幻药之类的配方，全都又写在一张纸上。 以前也写过的，不过那时候是挑挑拣拣的一部分，写给了古大夫。 现在徐瑶蓁觉得正是这些药方可以拿出来的时候，她写好后，又放在信里。叫来了永莲。 “王爷这两日肯定是很忙的，你把这个拿给王爷。让他在京城忙自己的事，不用急着来找我们娘俩。” 随后又叮嘱了永莲去一趟地牢。 “只是去绕一圈走个过场，随后去给曲儿送一包点心。告诉他，宁侧妃想着他惦着他，让他稍安勿躁。也让他知道，最近地牢里扔了一些宁家的人，他们全是想在咱们王府附近转着要抓他的。再告诉他……宁侧妃的旧相好那位詹先生，觉得孩子是他的。” 永莲的眼角颤了颤。 暗想，侧妃越来越坏了。 “碰”地一声，曲儿……曲丛把茶碗摔在地上。 死盯着永莲略显淡漠的脸。 “是你们侧妃让你来的吧，哼，那个姓詹的，说不定也早被姓乔的那个女人下了绝子药。他想给我的我儿子当爹，他做梦。不过……” 曲丛很是不屑地看了永莲一眼。 “这样的话，我也听了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用专门跑来和我说这个。” 永莲能看出来他是色厉内荏。 明明心里又怕又气，地还非要装模作样。 怪不得侧妃说这种人就得天天鞭子抽着才行。 永莲淡漠的开口立道，“我们侧妃只是想让府内平静些，告诉你姓詹的打算，也无非是觉得这个家伙该死。三天两头给我们王府招麻烦上门，要不是他，我想宁侧妃现在早就招赘了。而不是……在这巴掌大的院子里。” 想让詹文司死，是徐瑶蓁一直以来的愿望。 只不过之前时机不成熟，她一直没有提过。 现在让曲儿故意知道她的心意，也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有这种想法，正好一提，再加大他的恨，他肯定会去做。 永莲很明白徐瑶蓁的心思，不理会曲丛的挑恤。 “曲儿，这件事你看着筹谋，还是要赶紧下手。要不然，走在别人后面，界时，还不知道是谁先死呢。” 永莲的话，犹如一根长针狠扎在曲丛的心上。 是啊，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当宁家的赘婿--而已。 这么个小小一件事，还有个姓詹的在坏事。 曲丛早就知道，自己让宁悦有了孩子，连半步都没走出去。 要让宁家认可他，不仅得让宁悦离开摄政王府，还得让这个孩子成为“唯一”的。 詹文司现在也是在想着让宁悦和他在一起，要跨过几个坎。 他是自从知道宁悦怀的是他的孩子时，就在打这个主意。 宁家那边是肯定要杀他的，然后他们会帮助宁悦掌控摄政王府。 曲丛不由冷笑，以裴云栖对徐瑶蓁的宠爱，宁家人简直是在想屁吃。 而他就是要让宁悦放弃摄政王府侧妃的位子，与他私奔。 他们一家三口。 曲丛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 就在永莲回到徐瑶蓁身边时，汇报了刚才的事。 “看样子，那个曲儿早就要和宁悦相亲相爱一辈子了。他早恨了乔薇灵和詹文司，多次坏他的好事。” 徐瑶蓁不由冷笑。“他想要得到更多，就得自己去除掉这些障碍。” 本来只是一个小棋子，要是一直够听话，徐瑶蓁就会在事后让他一辈子过上好日子。 只不过…… 这颗棋子有自己的想法。 “侧妃，我在地牢里还看到了那个画像上的人。” 第385章 命定的人 第385章 永莲告诉徐瑶蓁，在摄政王府的地牢里，看到了画像上的那个人。 “侧妃，就是您之前画出来与宁大将军密谋的那个匪徒。奴婢在地牢里看到他了。” 徐瑶蓁本来还想，这个人最后肯定是会落在自家男人的手上。 没想到自家男人胆子够大，把人关在自己府邸了。 “也不知道那位知道了后，会不会着急。她的人，接二连三栽在咱们王爷手上。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乔薇灵，现在也快成了废棋了。嗯，找人去放消息，就说绝子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乔家。” 徐瑶蓁只希望消息快一些，能让太子啊太子妃啊，都赶紧知道。 京中那些权贵，也赶紧大闹起来。 与此同时，在乔家的素玉道姑，收到一封飞鸽密信。 打开后看了后，勃然大怒。 “姓裴的，三番五次坏我的事，我早该在十多年前就弄死他了。” 一旁的乔薇灵连忙道，“师傅，最近我们办的好几件事，都没成。以前您长袖善舞，没有一件办不成的。包括以前好几个不听话的家族的覆灭，全都是手到擒来。如今，走到这样的地步，总感觉与一个人有关。” “谁？” “徐瑶蓁” 素玉道姑当然知道徐瑶蓁是谁。 她的眼睛眯了一会子后，慢慢睁开了。 “一个内宅小妇人，靠着肚子里的一团肉得了如今的地位。你觉得她有何本事？” 要说徐瑶蓁有什么本事，乔薇灵还真说不出来。 可每次她要做的事，总是被人破坏。事后，也总会有那个让她心痛的男人出现。 “一定是与她和姓裴的说了什么，他如今做事也更加顺遂了。我们的事反倒越来越坎坷。现如今绝子药的事，本来是您与皇后、宁家筹谋多年，就因荣七的身边那个贱女人得了姓徐的提点，绝子药这才被爆了出来。” 绝子药之的，也不是头一次下了。 稳妥了多年，现在却因为荣七夫人经徐瑶蓁的提醒，才被暴露的。 “是你太心急，给荣七下什么绝子药。你看他不爽，等以后皇后事成，把他杀了便是。如今还是想着如何补救吧，摄政王府那头暂时放一放。” 素玉道姑心里对乔薇灵是失望的，这个徒弟自从遇到姓裴的后，就没一件好事。 好男色罢了，却把自己的心也扔了进去。 真是一点比不上她。 她俩还不知道，现在外面流传着绝子药早就十多年前，就被下到了各大世家豪门。 乔家身后有个人，对这些药的使用熟悉至极。就是她主导了这件事，同时，也少不了宁家的支持与帮助。 这些似真似假的传言，不仅流向了各大世家豪门，也流进了皇宫。 承盛帝看着书案上放着查到的一些消息。 脸色阴得能吓死个人。 裴云栖一直低垂着头，站的远远的。 他这几日一直往宫里跑，自己媳妇和孩子又离家了，他都没有与他们好好在一起了。 陛下之前和他发脾气，可还是把太子打发出去了。 现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最终下决心处理皇后，以及宁家。 “借这次的事，先断了皇后和宁家的那些帮手，再紧着查铁矿和私造兵器的事。” 听着承盛帝似乎有气无力的话，裴云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 宁家和皇后终于可以动了，把他们收拾完了，就能带着亲亲出去了。 徐瑶蓁喜欢南边，想出去转转，裴云栖总是有公务。 想来，等此间事了，他应该能好好歇几年。 外面的消息传的速度，比徐瑶蓁想的要快的多。 在皇家寺院还祈福的太子，也听闻了与乔家有关。而对这一切有些了解的明庭更是把乔家身后那位素玉道姑的身份，直接道明了。 “荣家与太子妃一直想借她手上先帝留下的东西，可这个东西对她是保命符，对别人是催命符。真拿到手上，当今陛下会怎么想？” 明庭又趁机给烧了一把火。 “这个道姑早就与宁家熟的很，说不定就是他们一块想出的法子。拉荣家和太子妃下水。” 拉太子妃下水就是拉太子。 太子心里又是扒凉扒凉的。“我的母后啊，是担心我不够听话，通过各种方式祸害我。让我最终成为一个没思想的疯子，任她随意摆布。” 即使太子有望登上那个位子，最终也是皇后与宁家手里的傀儡。 太子紧闭着眼睛，一只手放在左胸位置。 等他长吁一口气后，那种痛逐渐消散后，发现脸上都是泪。 明庭在旁边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太子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太子终于是下定决心，当天晚上离开了皇家寺院，去了百花庄子。 他没有去见太子妃，而是直接去找了文姨娘。 他命定的人。 “么儿，我有话和你说。” 文姨娘全名是文么姊。 她在家里曾经是父母最宠爱的孩子。 文姨娘很久没有人听到被人这么亲密的叫了，吓得她差点喊出声。 太子对她的不同，她其实是有感觉的。 文姨娘看着太子灰头土脸地打扮成小厮，看了眼紧闭的门。 总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倒了两碗茶水，坐在凳子上。她指了指另一碗茶水。 “坐下说吧。”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可能听着很玄幻，我也是用了很长时间下的决定。” 太子没有用孤，而是我。 文姨娘听他侃侃而谈，只觉得脸微微发烫。 太子来的快，走的也是静悄悄的。 徐瑶蓁去被太子妃叫过去问话了，让身边的人守着儿子。 也没有注意到文姨娘那边的变化。 太子走了都两个多时辰了，文姨娘一直坐在凳子上没动地方。 秋嬷嬷进来时候只看到文姨娘一个人在发愣，还以为是因为太子妃又开始与徐侧妃交好的事又忧心了，悄悄叹了口气。 “姨娘，现在外面因为绝子药的事乱轰轰的，正好现在太子妃还需要办宴席，你得赶紧给出章程。” 文姨娘今日就把这些报给太子妃了，现在秋嬷嬷再提起来。 也没有再说什么。 随意点了点头。 “在这里挺好的。” 徐瑶蓁这里与太子妃说了会子话，听来听去，太子妃就想知道她男人绝子药的毒是怎么解的。 徐瑶蓁也没瞒着，反正现在大部分人应该也都猜到了。 “还是古大夫的医术高超。” “他们恐怕早在多年前就开始了，你们家王爷和我……好多人一样，都被害苦了。” 徐瑶蓁随意应付了太子妃几句，就回去了。 刚才与永莲说的话，只说了一半。 “永莲，你在地牢还看到那个画像上的人后，还有别的异常么？” 永莲摇了摇头。 徐瑶蓁有种猜测，估计那位要去。 第386章 再想想丢了什么 第386章 太子在又回到皇家寺院后，心态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他之前除了有些犹豫外，其余的是对母后与宁家的愧疚。 他们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培养他和支持他。 现下，终于真相大白。 他从来没有被真正好好培养和对待过，心里那些愧疚没有一丝的。 太子在皇家寺院特别虔诚的给陛下祈福的事，承盛帝知道后，略微感到欣慰。 “虽然没有好好被亲母对待过，但是好在没有歪。” 一旁的李大监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因为绝子药的事，陛下已经连着有好几日发了脾气。他还担心陛下的身体，叫了太医给开了降火养肝的养生药丸。 现在陛下已经缓过来了，太子也没有太让人过于失望。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件事情似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那些中药的，和下药的。 承盛帝看到裴云栖似乎一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觉得自己似乎气过头了。 “行了，上你府上去看看吧。” 他也想知道，自己那不靠谱的老子，给那条毒蛇留了什么东西。 承盛帝装扮了一番，跟着裴云栖出了宫。 “陛下，地牢阴湿血腥，还是不要去了。臣把人提到屋子里吧。” 承盛帝摆了摆手。“在那地方，才合适。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再见太阳。” 今天的太阳很不错，有些人不配见今日的阳光。 承盛帝是头一次见这种恶徒。 就这样的人，曾经还披着一张假皮在皇宫内当过差。若不是有他那糊涂爹给遮掩，这些人早就死了。 如今呢，大部分被素玉带进宫的全都跑了。好在其中大部分也都被消灭了。 “让他交待清楚吧，嘴太死了就杀了。” 裴云栖早就想这样做了，既然不想说，那就不用强逼。 不管到时候那个素玉道姑能拿出什么东西，只要不承认就好了。 “杀了吧。” “我交……” 裴云栖摇了摇头。“现在才说，晚了。” 而且他也不相信这人会说真话，素玉这个女人太有手段，一定是用什么东西控制着这些人。 否则无法让这些匪徒都死心塌地为她所用。 “他说要交待的。”承盛帝朝裴云栖瞪眼。“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裴云栖耸耸肩膀。“无非就是先帝随身的一些东西，依臣想，倒不如再找找先帝当时少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 承盛帝何尝没有想过。 查也查了，怎么也没查出来。 这才是让他头疼的。 “这件事别人也没法托付，你再想想吧。” 裴云栖早就想了，没想出来。 不过他不由想到了小女人的梦。 “陛下，您该回宫了。” “我带人转转，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朕。” 承盛帝想看看自己这个繁华的汴京。 在街上走了一段路，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承盛帝无不感慨。 “也不知道朕能不能把这种繁华留住。” 李大监听了后，不由心疼陛下。 “陛下，长公主马上就要回京了，她的意思是还要开女医堂女学，依奴婢看，那位文姨娘，是真的有才学能干。英王府的姑娘们，萧家的姑娘，咱们汴京城，这些后宅的女娘和夫人们，真真儿的能干啊。” 承盛帝斜了眼李大监。 “你这张嘴。” 李大监悄悄摸了把汗。 就在他抬手摸汗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拿着一块印章玉石，正在手上扔了两下。 大概是此人对这块玉章刻得非常满意，脸上都带着笑。 李大监突然如醍醐灌顶。 “陛下，奴婢有个想法。” 裴云栖终于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自己小女人去了。 他在到百花庄子上的时候，徐瑶蓁正在给儿子洗澡。 结果这小子太开心了，把水全都扑腾到了她身上。 徐瑶蓁本来也要洗的，没有换衣服。 一身衣服紧贴在姣好的身上，一抬头，自家男人正带着危险的笑意看着她。 徐瑶蓁把儿子交给了丫鬟后，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亲亲，为夫帮你。” 裴云栖把小女人一下抱了起来，连衣服都没脱完，两人一同进了大浴桶。 一通胡闹之后，有半桶水都溅到了地上。 徐瑶蓁累得要死要活。 翌日清晨，徐瑶蓁扶着发酸的腰坐起了身。 她昨晚一直想的事，被这臭男人给打断了。思路打断，是很难想起来的。 一直到裴云栖从太子妃那回来，徐瑶蓁仍未想起来要谈个什么事。 倒是裴云栖，先说的是文姨娘的事。 “长公主马上回来要办女医堂和女学，女学这边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你再去问问她。” 徐瑶蓁点头。 她知道裴云栖的意思，是要让文姨娘做选择。 自然，以后摄政王府会是她的后盾，不管是她以后独自生活，还是再嫁与别人，都会在后面支持她。 对于现在裴云栖的做法，徐瑶蓁给了个奖励。 她直接坐在男人腿上，在男人脸上亲了亲。 “你这主意打了很久的，府里的女人一个个都离府了，连你娘也被你整出去了。估摸着咱俩的名声，也快没了。” 裴云栖以前是个最要脸和最重名声的，现在却觉得根本没什么。 “这不是什么事，只要亲亲你高兴。主要还是咱们自己的日子，咱们过得好，这才叫好。” 这种话裴云栖以前可不会说。 现在却无比想感谢命运，让自己碰到了亲亲。 “亲亲，刚才太子妃又问起了绝子药的事，我说就像是你说的那样。让她不要再烦本王。” 听了这话，徐瑶蓁立即撇嘴。 裴云栖却冷冷道， “和她说找古大夫就行，她还问个没完。太子身边现在跟着古太医，陛下全都安排好了，她一向不想管太子这些事，现在又管个不停。呵，都真以为她是为太子着想呢。” 徐瑶蓁这才知道，原来太子妃对太子，除了利益，没一丁点别的感情。 太子还是真有点可怜。 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却在这世上，没什么人真的关心他。 徐瑶蓁摇头。“太子妃嫁给太子时间不短了，这么多年都没走进太子心里。恐怕是她心里只有荣家。” 所以呀，也就别怪太子把她给丢了。 第387章 都不要了 第387章 太子也确实下定决心，再也不变了。 古太医给安排的药和治疗，全都乖乖听话。知道是自己父皇全给安排好了，多的一点都不再问了。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古太医来到太子跟前，看着太子虔诚地在拜佛，总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这半个月以来，太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只要是陛下安排的事，没有一件能好好去做的。要么还会跑去问皇后的意见。 现在这样乖巧听话的太子，古太医在太医院这么些年，头一次见太子这样。 “古太医，我吃完今日的药，就不用吃了？”太子心里惴惴的。 他是很想问古太医一声，是不是他身上绝子药的毒，是不是被解了。 “殿下，还得再改一下药方，不过以后还是养身子为主。还要养一段时间，主要还是强身健体的药为主。” 古太医的话说得特别有艺术。 他并没有说解毒了，但是意思说的是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太子当然听懂了，知道太医们说话都不说太满。 立即点点头，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古太医。 “你们父子俩都是功臣，给你父亲买点好东西带回去吧。” 古太医没有拒绝，把银票收了。 “谢太子，太子的心愿一定可以心想事成的。” 太子斜了他一眼，随后抿着嘴笑了。 “借你吉言，孤的心愿好几个呢。” 古太医退出去的时候，嘴角还抽了抽。 心说太子还是不错的。 差一点被皇后与宁家给毁了，也幸好有陛下看着。 但是这么个耳根软又心软的人，真不适合做储君啊。 做个富贵亲王什么的，享乐一辈子，倒是不错的。 有摄政王与当今陛下看着，太子也能活到寿终正寝的。 太子这边要调整药方，就要准备去皇庄上休养了。 现在不管京城那边的事，太子觉得无比轻松。 到了皇庄上这天，正好太子妃在百花庄办了小宴。这次是一些关系不错的贵门的人来参加的，是太子妃把之前的名单挑了又挑，挑出来一些人的。 太子现在为陛下祈福，大家都知道的。 虽然有人也猜想太子也可能被下了药，可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皇家的事，谁敢妄议呀。 太子在出现的时候，连太子妃都有些吃惊。 她赶忙迎了上去。 “殿下，您回来了啊。” 太子看她那虚情假意的模样，心下冷笑。 “怎么没见你娘家的人，他们怎么这么不给你这个太子妃面子呀。” 太子这种阴阳怪气说话，以前是没有的。 太子妃有点惊讶。 “殿下，你是……” 太子脸色冷冰冰的。 “你弟弟身体怎么样了？” “噢，让古大夫看过的。现在京中的好些富贵豪门都去找古大夫，快把他那小医馆的门槛给踩破了。” “当然了，古大夫本来就是我朝圣手，现任的太医院院首都是他的后辈。” 太子说完话后，才坐下。 但是与太子妃故意拉开些距离。 太子妃眼神黯了黯。 她也不知道太子怎么了，之前不是这样的。 虽说她平日里关心是少了些，但是关心太子的人那么多，也不差她一个啊。 其实太子之所以对太子妃有些怨怼，想的就是他能被自己母后下药，这中间少不了太子妃的作用。 一个有心，一个给递梯子，自己这个儿子不是儿子，丈夫不是丈夫，得不到一丝温情。 太子不想要她们了。 对太子妃冷意如此，就是要让对方明白，他不要她了。 还有东宫的其他女人。 太子一个也不想要了。 而且也要像裴云栖那样，把这些女人的去处都给找好。 让她们以后的人生，都能好些。 这时，那个熟悉的倩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太子的眼角闪了闪，袖子里的两只拳头紧紧握着。 他要忍耐，要等。 太子的这种变化，太子妃看不明白。 徐瑶蓁正与萧夫人坐在不远处，一下就看出太子的疏离。 徐瑶蓁斜了眼文姨娘刚才走过的位置，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真是好呀，太子妃办的宴会，少有这样平静的。” “那倒是。”萧夫人不由也地赞同了起来。 “最近发生的事，总是让人心里着忙慌的。有这样平静的时候，真的不容易。” 徐瑶蓁又看向太子的位置。 “出身高贵，身边的人全是算计他的。” 萧夫人眼神微微闪了闪，其实太子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据说太子心仪一女子，也不知是真假。” 徐瑶蓁摇头，又心虚地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呵，那不错。” 就在徐瑶蓁与萧夫人说了一会子话后，想着退席的。 一抬头，太子不见了。 而太子妃的脸色很是难看。许是二人把话谈崩了。 太子是直接跟太子妃说了自己的打算。 他不会与宁家站在一处。 不会再听皇后的。 说话声音比较低，虽然说得并不直接，但是太子妃完全听明白了。 太子确实中招了。 这么一来，与皇后彻底决裂，那还怎么登上那个位置呢？ 现在太子靠的就是皇后和其身后的宁家。 太子妃不建议太子这么任性。 刚想说劝诫的话，太子哼了一声，离开了宴席。 太子妃想追上去，但宴会还没结束，她只能留在原处。 太子迅速走了一段路，脚步这才慢下来。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现在虽然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心里头压的那块石头却越来越沉。 压得他都喘不上气。 太子一个人随意走着，走着走着，一抬头就看到一道浅色衣着的倩影。 太子的心头不由一热。 脚上加快了步伐。 文姨娘这两天心里头跟搅着几根筷子一样，一直不停地搅着她的心绪。 今日的宴会是她帮着太子妃办起来的，宴会开了后，却没有一点心思在会场呆下去了。 随意应付了几句，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本来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 却听到有急急的脚步声。 她立即转过了头。 看到那道祈长的身影，朝她直直走了来。 这个人脸上带着文姨娘从未见过的笑意。 是她从别的男人脸上遇见到的。 “么儿” 第388章 先帝印章 第388章 文姨娘现在有些怕见到太子。 正想转身离开，手腕被拉住了。 “我们说会子话吧。” 太子的声音温柔又让人觉得心安，文姨娘不由地点了点头。 太子对她的态度，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徐瑶蓁这里已经收到了太子与文姨娘巧遇的事，不由叹了一声缘分。 永莲要跟着去，她摆了摆手。 “不要跟着了，附近若是有人也帮着引开。他们的事，现在还不易被人看到。尤其是太子妃那边的人。” 太子妃好不容易与人说完话，想着去找太子。 徐瑶蓁赶忙迎了上去。 “妾身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现在看到徐瑶蓁，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什么事儿？” 主要还是徐瑶蓁对她的态度，一直不热络，就如裴云栖一样。让太子妃心里的气儿一直不顺。 徐瑶蓁连忙向前靠近一步。“这几日长公主就要回来了。长公主想着开女医堂和女学，都想找人主持呢。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件事太子妃前段时间就听说了。 一开始并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已经与皇后那边决裂了，那就只能再找个好用的码头了。 那便是长公主。 太子妃露出了一丝假笑。 “这样啊。嗯，本宫手上倒是有几个人。就是不知道长公主需要什么样的？” “自然是医术好的女医，以及才学好的女子。要在汴京城打响名堂，找的肯定是顶尖顶尖的人。” 徐瑶蓁的这番话，让太子妃一下来的精神头。 她脑子里倒是想到了摄政王府那位文姨娘，这次宴会里面办的那部分文会，就是这个女人给主持的。 不得不说，确实办得不错。构思精巧，也游刃有余。 但她是摄政王府的。 太子妃马上排除了文姨娘。 “这件事我想一想。” 徐瑶蓁道，“可以先把人甄选出来一部分，等长公主回来后，正好与之合作。这次长公主从南边带回来不少好东西。想来，书画和药材肯定也不少。” 太子妃立即找来自己的亲信，就计划着手帮长公主了。 只不过她身边的亲信，一直都是亲皇后派。 听到太子妃的安排后，大部分都皱起了眉。 “太子妃，现在汴京城那边还没有传来陛下震怒的消息。想来陛下还是要保下皇后的。不如咱们再去探一探皇后的口风。” “是啊。太子妃，若是因为一时的意气惹恼了皇后。得不偿失啊。” 太子妃何尝不同这个道理。 但是现在关键是太子的态度。“其实我们应该都知道，皇后现在不好过。还是要让陛下开心。长公主所做的事情，都是能让陛下感觉欣慰的。咱们先让陛下把气儿顺了的，其它的，以后慢慢筹谋吧。” 太子妃把事情安排好后，却让人又请太子。 可是没有人知道太子去哪里了。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有人回报，太子在宴会结束后就回皇庄了。 太子妃想到太子去皇庄休养，是陛下安排的。 她也未作多想。 更不会知道，太子并不是一个人走的。 太子妃不知道这件事，一直注意着太子动向的徐瑶蓁是知道的。 她这次是真心夸了太子一句。 “感情升温，需要日日相处。” 当然，在最难舍离的时候。 再让他们分别一下。 “亲亲，你是把这个拿捏的死死的。”裴云栖嘴上是夸小女人。 心里却在想，他早就被这一招拿捏死了。 完全生不出一点厌烦之心。 徐瑶蓁笑着伸手拍这个男人。 刚把青葱一般的手指摁在男人胸前，手就被紧紧抓住了。 就在徐瑶蓁嬉笑间，眼神无意中瞟到桌子上放着的镇纸。 她突然精神一凛。 “唉呀。” 徐瑶蓁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忽略的是什么？ 她的手紧紧抓住男人的大手，微微发颤。 “当年，先帝让我外祖做过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在宫里一定有记录。而且，这样东西现在并不在宫里。” “是什么？” “印章，先帝的印章。” 私印把玩的与规制里的印章是不同的。 即使是把玩的，也不是普通的东西。 都是在宫里有记录的。 实际用途与制作材质，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徐瑶蓁敢肯定，这件先帝游戏把玩的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打定要给那个女人做后手用的。 她暗骂了一句。 “真是个昏君。” 裴云栖瞪了她一眼。“陛下用的私印都是有规制制定的，所谓的把玩不存在的。” 徐瑶蓁的眼睛立即就亮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即使是先帝留下什么遗言。 把这东西留给那位素玉妃做护身符，却不符合朝廷与宫廷规定。 裴云栖嘴角露出残忍的冷意。 “死路一条。” 裴云栖又赶忙进宫去了。 他来去匆匆，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待裴云栖把各类卷宗查询完，发现李大监在门外面恭敬地立着。 还把两卷卷宗拿给裴云栖。 “王爷，先帝的陪葬品里也没有那块印章。想来，是不小心遗失了。” 没有任何记录这方印章去了哪里。 而且有许多地方显示出被有人故意抹去痕迹的迹象。 裴云栖嘴角扯了下。 暗想，这人死的早真是不错，要不然这个国家也被霍霍了。 幸好有那些靠谱的臣子在支撑着国家的正常运转。 但是，像聂匠人家，还有写农学的李亦农家，死的死亡的亡，后人全都消失殆尽了。 这样被灭满门的，过去有十几家的。 即使有后人有幸活着的，也会像他的亲亲一样，都活的小心谨慎。 抛弃过去，活得普通。 要是以前，裴云栖一定会想着替亲亲正名的。 包括以后聂家李家等家族，一家家冤案被揭发并报了仇。 这些家族的后人，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 但这一件又一件事，裴云栖反倒觉得现在更好。 普通人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至少能好好活着，不用担心家里的宝物被人觊觎。 也不用担心因此被害。 要是让世人知道，人人趋之若鹜的聂匠人和其夫人的东西，其实有几十件集中在一个人手上。 除非是当今圣上，其余的人，一定会被一直一直盯着。 那些贪婪的人，会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些。 裴云栖现在有权有势，他老了或是死了以后呢。 他和亲亲的后代，是不是能护住这些东西，都未可知。 裴云栖转换思绪，直起身，朝李大监稍点了点头。 “由大理寺发出文书，先帝印章丢失，与这件事有关的，全部要死。” 第389章 只想着男人 第389章 就在汴京城的高门贵族们，都在为自己重要子弟想法子治疗绝子药的毒性的时，就听闻大理寺的严令。 先帝的一方私印被盗。 只要提供与之有关消息的有赏，与印章有关的人，杀。 听到这个消息，最慌的是乔家，还有素玉。 她本来让乔薇灵又约了太子妃，是想告诉太子妃，自己有办法让太子重新树立威信，更得民心。 最近关于皇室和高门一些重要子弟中了绝子药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其中有人还大胆猜测太子也如此。 只不过太子身份敏感，只是想想而已。 但是，太子的威信是受了影响的。 皇后与宁家那边，同样影响很大。 尤其是宁家，都在讨论宁家不是做的坏事比较多。家大势大，背地里的见不得人的事，肯定难以想像。 甚至有人猜测，宁家的图谋。 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虽然是瞎猜，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而先帝一个印章丢失，也有人怀疑到了宁家的头上。 此时的宁家，本来就已经有些鸡飞狗跳了。 自从宁大将军回京后，宁家就比较引人注目的。结果宁家办的宴会，更是爆出绝子药的事。 再后来，现在先帝丢了一枚印章的事，也被发现了。 宁家算是首当其冲，陛下的怀疑列表里，一定很靠前。 宁大将军想着怎么把这件事避过去，当年是他与那个女人共同策划的这件事。 当时也没想到会那么顺利的。 一直到现在，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让宁大将军沾沾自喜。 堂堂一个帝王，居然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只不过这种满足感，在当今陛下登机后，却消失不见了。 如今陛下是精明强干，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 宁大将军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默默潜伏了多年。 到如今差不多羽翼丰满，只欠东风了。 太子也越来越不听话，还得加把劲才行。 “老爷，刚才我们女儿又不舒服了。还是去找太医吧。” 正在想事情宁大将军狠狠瞪了眼自己的夫人，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 “她闹什么闹，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候了。外面的人都在盯着我们宁府，刚才大理寺那边的人专门递了消息过来，现在虽说是大理寺负责先帝印章的事，由我们的人主负责。可是，却是由姓裴的直管这件事。陛下一直都这么信任他，必须要小心应对。” “要不，就让悦儿在家里呆着吧。摄政王府只有府医和外面医馆的大夫，我不放心。” 宁大将军听其夫人这么说，又大怒。 “糊涂，必须让孩子生在摄政王府。况且，外面医馆那个大夫，一直都在给她保胎，怎可换人。” 宁大将军语气顿了顿。“马上给她收拾东西，把她送回摄政王府。最近那个徐侧妃在长公主的庄子上玩耍一些时日，整个王府没个主事的人。让悦儿回去，趁机笼络一些人手。以备以后用。” 宁夫人抿了抿唇，应了声就出去安排了。 她其实没有告诉宁大将军，自己女儿是个不堪用的。 脑子里只想 着爱。 就是脑子里只有男人。 宁夫人在把宁悦送上车的时候，又拉着她的手叮嘱。 “你肚子里的孩子 一定要保住，这是其一。二来，那个男人赶紧绑了他，交给你父亲处理。” 若是以往，宁悦会马上答应，甚至还会和母亲嬉笑两句。 可现在她着急地回摄政王府，要去看曲儿。 至于什么在摄政王府渗透一下宁府的势力，她压根没听进去。 宁夫人看着宁悦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街道时，突然有种无力感升上心头。 她都白说了，宁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宁大将军要安排的事，都是白废功夫。 宁悦可不知道自己亲娘为自己忧心忧肺的，她现在恨不得是长上了翅膀，赶紧飞回摄政王府。 而宁悦在王府门口，碰到了刚下马车的裴云栖。 她看了眼裴云栖，连一句话也没说，急急进了王府的大门。 她一边走一边嘀咕。 “娘亲不是说他去庄子上了么，怎么又回府了。” 跟着她的丫鬟听到后，嘴角抽了抽。 宁夫人说的是徐瑶蓁徐侧妃去了长公主庄子，要一段时日才会回来。 丫鬟也未提醒。 宁悦一口气回到空色楼，直奔曲儿的屋。 一推开门就扑进到了床的位置，看到还躺在床上脸色难看的曲儿，立即哭了起来。 “曲儿，你怎么了，你还没好么？我安排了人照顾你，你的脸色还这么不好？” 曲儿本来想说那些贱丫头全是捧高踩低的东西，根本没有人真正好好照顾他。 转念又一想，现在不是告状的时候。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这个女人听他的安排。 曲儿马上换了张脸，露出了苦笑。 “有照顾的，也有大夫来看了。不过，我现在想出去走走都不敢的。悦儿呀，你是真的喜欢我么，你难道不知道……” “什么？” “你父亲一直派人在外面盯着，只要看到我露头，就会杀了我。” 曲儿用袖子擦了擦泪。 “我不想死。其实我等你回来，是想跟你告别的。” 宁悦当然知道的，在摄政王府外面藏着很多宁大将军派来的人。 是给她宁悦的帮手，也是要想办法除去她软肋的。 其实这个一直是徐瑶蓁编的。 宁大将军到现在，都没有把曲儿放在眼里。 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会把这样小人物放在眼里。 也不会派人专门盯着。 更没想过，这样的小人物能翻出什么样的花来。 甚至觉得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插曲而已。 宁大将军的想法是，以后自己女儿觉得腻了，再把人处理了便可。 只是有人做贼心虚，徐瑶蓁让人传了类似的话，稍微一挑拨，曲儿与宁悦，都觉得宁大将军派人杀过来了。 “曲儿，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相信我。” 本来这次回宁府住的几日，宁悦就要说她与曲儿的事。 突然发生了绝子药的事，让宁悦一直没机会说。 现在想来，说与不说还是一样的。 她宁悦要护着的男人，一定会有办法护住的。 与此同时，裴云栖马上就知道自己小女人干了什么。 他倒觉得这个流言传的好。 让这一对狗男女，天天活在惊恐中。 “哦，让那个詹文司来吧，他现在应该相信宁悦怀的是他的孩子。并且，要让他知道，他也中了绝了药。” 第390章 他们真该死 第390章 徐瑶蓁还不清楚自己男人又一手推波助澜，加快了那个贱男人的死期。 她刚把儿子哄睡着，就见曹婆子走了进来。 “侧妃，刚得的消息，詹文司知道自己也中了绝子药。被吓得半死，然后连滚带爬地朝咱们王府跑去了。不过到了门口后，突然停了下来，又跑开了。” 徐瑶蓁多了解詹文司这个男人啊。 “又怂又蠢的东西，他啊，肯定是去爬墙了。咯咯……” “是啊，从王府后墙爬进去，侍卫们专门绕开了。看着他偷溜进了空色楼。” 徐瑶蓁继续抿嘴笑。“真是遗憾，这热闹不能亲眼看了。” “王爷说了，那边发生的事，会随时报给侧妃您的。” 徐瑶蓁特别满意男人办事效率，点点头。 “詹文司被下得早，是没得治的。要是他找古大夫，让古大夫告诉他实情。他啊，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 詹文司去空色楼只进院子，发现院子里丫鬟婆子都在忙碌。 他想了想，便又离开了。 随后就是跌跌撞撞去了古大夫的医馆，一直等到天都大黑了。 才轮到给他把脉。 古大夫就专门晾着让他排队。 看着天色晚了，到了吃饭时间。这才给詹文司开始把脉。 然后古大夫就是一顿摇头。 “可惜啊，太晚了。药石无医，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呜呜……”詹文司直接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呜呜……” 古大夫撇了撇嘴，斜了一眼。 “都是命吧。” 詹文司以前不信命，后来发现，走错一步，便是步步错。 可他还是不相信。 最终让古大夫开了几副药，算是聊胜于无，安慰一下自己。 月上中天时，詹文司把药煮的喝了。 因为一天没吃饭，喝完药后胃特别难受。 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一点胃口。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家人。 一想到宁悦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的心又微微松了一下。 至少在这个世上，他还有个念想的。 其实徐瑶蓁这会子也在想。 她在梦里怀孕的，也是给裴云栖怀的。詹文司也没有子嗣。想来这个男人，肯定是被乔薇灵下了绝子药了。 这个时候，詹文司也会想到这点的。 詹文司慢慢走向摄政王府时，想来想去，他最有可能被下药的时候，就是与乔薇灵在一起那段时间。 他俩经常在詹家老宅私会，乔薇灵总喜欢带包茶过来。 每次走的时候，又把那包茶带走。 而现在，汴京城那些高门子弟们备下绝子药的来源，已经被人发现是来自于宁府与乔家。 “乔家，呵呵……贱人。”詹文司一边走一边咒骂。 又是很顺利地从后墙爬进了摄政王府。 又极其顺利地进了空色楼。 詹文司摸进院子后，眯着眼站在院子的角落里。 他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或者说一个房间。 白天的时候，他就看到宁悦带着一丝悲伤，从那个屋子里出来了。 本来没什么，主子去丫鬟屋子里吩咐点事情，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那间屋子里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丫鬟。 目不斜视地就进了宁悦的房间。 詹文司顿了顿心神，悄悄绕到屋后，捅开窗户纸，仔细看了进去。 没有看到人，却听到了宁悦的声音。 “曲儿，我想的是我和姓裴的合离。然后我带着你到我的庄子上住上两年。等一切风平浪静后，我带着孩子和你再回大将军府。那时候父亲一定会同意你入赘的。” 躲在窗外的詹文司不由大惊。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说什么？ 她竟然要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们真该死。 詹文司在窗下听了一会子后，心中按下恨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夜里，詹文司又来了。 这次他手里拿了一柄尖匕首。 昨晚詹文司是亲耳听到那个叫曲儿的假丫鬟，要把宁悦身边所有的男人都除掉。 尤其是自己这个姓詹的。 哼。 詹文司面露凶狠，在宁悦回到她的房间后，空色楼所有人都睡了。 詹文司把自己的脸蒙上后，从后窗爬了进去。 非常精准地爬到了曲儿的床前，举起了刀，狠狠捅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声，从空色楼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慌乱的身影，从空色楼里疯狂跑了出来。 从空色楼的后墙翻了出去。 站在树上的侍卫，全都低声笑了起来。“呵呵……这么怂，居然敢杀人。” 凌青立即朝大家挥了挥手。 “赶紧去执勤，然后敲锣打鼓去抓刺客。” 宁悦在收到曲儿被人刺杀的消息时，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昨晚睡得太沉了，半夜发生的事情压根没听到。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她白天特别累，昨晚是少有的睡得很好的时候。 昨晚身边伺候的丫鬟连夜叫了府医，也尝试轻声叫过宁悦，她睡得很沉，没有醒。 吃了保胎药，有安神的作用，没醒来也是正常的。 况且，宁悦身边的丫鬟都不敢动静太大。 宁悦醒来时候，曲儿已经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她是感到惊讶，没想到有人这么容不下曲儿。 而躺在床上的曲儿，刚被拔了刀，疼得要死要活的。头上一层层的汗。 “侧妃，府医说没有伤到筋骨，只要熬过三五天，按时吃药。就能好起来。” 听了丫鬟的汇报，宁悦才算放心了。 她眼圈红红的。 “唉，曲儿啊，看样子盯上摄政王府的人好多。你啊，就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只不过宁悦现在心里认定就是自己父亲派来的人，要把自己的男人杀掉。 她还冲丫环发了一通火。 “这么大的王府，居然让刺客跑了进来。那些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其实丫鬟们也觉得奇怪。 如铜墙铁壁般的摄政王府，竟然还有人能半夜混进来。 有个丫鬟却忽然说道， “依奴婢看，就是因为梁太妃那边从侧面又开了个门的原因。现在他们那院子的人现在都去庄子上了。大门落了锁，也不用人守着。自有那贼人趁机砸烂锁跑了进来。” 宁悦立即让丫鬟去查看。 不一会儿丫鬟回来了。 “凌侍卫那边他们天不亮就查到了，就是有人从杨太妃原来那个院子里窜过来的。那边院子的锁，现在全都换了新的。” 宁悦自己有点心虚。 她猜想自己父亲派人来的可能性有九成，希望曲儿不要与她离了心。 这时的曲儿已经开始发高烧了。 昨晚那个人虽然没看到脸，但自己没死，那个人一定还会来。 他不能坐以待毙。 那些个阻挡自己靠儿子发财的，全都得死。 第391章 落崖 第391章 徐瑶蓁在收到曲儿被刺伤了的消息时，还稍微愣了愣。 她是没想到，詹文司这个废物，胆子居然这么大。 曹婆子把打听来的消息又复述了一遍。 “姓詹的去买了柄匕首，想杀死曲儿自己来当宁悦肚子里孩子的爹呢。也是被曲儿给刺激到了，曲儿说过想要把和宁悦相关的男人都弄死时，正好被蹲在窗外的詹文司给听到了。 “大概姓詹的是真的受刺激了，就先动手了。可惜，只扎到了曲儿的胳膊。” 徐瑶蓁摇了摇头。“人真要死在我们摄政王府，那才是麻烦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 “这样，让咱府里的丫鬟们都说一说，三清观很灵的。保孩子保大人保财，而且三清观越往上走越高，能观日出日落的地方是山崖。呵，要是有人不小心掉下去，那真是死无全尸。” 曹婆子立即去安排了。 裴云栖也知道了自己小女人现在安排的事，嘴角勾起一抹笑。 “去让人透露一下，说那个刺客的背影很瘦弱，有点像个书生。不太像一般刺客，反而有些难找。这天下的书生，何其多呀。” 当曲儿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即就想到了个人。 詹文司。 时间过得很快，裴云栖为陛下办事，又出汴京城了。 他还去百花庄子上住了两天，就再也没有回汴京。 这次主要是勘查铁矿和盐矿的事。 铁矿已经确定了，被宁家控制了。 而徐瑶蓁又梦到铁矿往西200里外，有一处盐矿。 这次裴云栖还带了负责勘测的专业人员，外出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他是无时无刻都在想自己的小女人。 就只能尽快办完这几件事。 裴云栖带人带人一出城，就被人跟上了。 然后发现他是带着人向西的，宁大将军的人立即将消息送回了宁府。 宁大将军冷笑了一声。 “还以为他会抓到什么线索呢？看来先帝印章的事，并不会那么快解决的。” 裴云栖离京，萧敏芝还在汴京城呢。 他现在主要负责搜集证据。 只要证据搜集全，等这些牛鬼蛇神都跑出来，到时候再一网打尽。 而徐瑶蓁这边，她还是没有回摄政王府。 就等着宁悦这边的事有个结果，她再回去 徐瑶蓁在给儿子喂水时，永莲进来了。 她朝徐瑶蓁点了点头。 “太子妃不准备去皇庄找太子，而是明早一大早回京了。太子妃还是决定与皇后、宁府合作，而太子你完全不管这些事情。昨晚时候，偷偷来百花庄子，把文姨娘给弄走了。” 徐瑶蓁就知道，太子不会等太久的。 “只要太子沉迷女色，不思进取，就能活下来。至于太子妃、皇后与宁家，陛下迟早要收拾他们。” 不过这些也不是徐瑶蓁要关注的。 她已经收到消息，明日宁悦要去三清观上香。 要的就是去求孩子平安。 而那个曲儿胳膊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在此前一天，曲儿模仿宁悦的笔记，给詹文司写了一封信。 约对方在三清观见面。 徐瑶蓁微微吸了口凉气，朝丫鬟们道， “收拾行李，明日咱们也去三清观上香。” 詹文司在收到信时，是无比激动的。 他就知道，宁悦心里是有他的。 詹文司就是太自恋，根本没有想过宁悦心里有了别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很擅长让女人沉迷。 会花言巧语，会床上功夫，也有好的皮囊。 要不然，装女人的时候还是很像的。 他自己和宁悦不管不顾的，这才被身边人发现的。 府医也知道。 以他的聪明的脑袋，早猜到这个事瞒不过王爷和徐侧妃。肯定是他们有所打算，所以他也假装什么也不懂。 即使看到那曲儿粗壮的胳膊时，也都无视了。 能在摄政王府里一直做府医的，心思肯定与一般人不同的。 现在只有宁悦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宁悦让人在收拾东西时，还有些皱眉。 看向了曲儿。 “我心里总是惴惴的，也不知道去三清观这一趟，是不是真的能有用。” 以前的宁悦不信这些。 现在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让她去求神保佑，她还是愿意的。 曲儿抿着唇轻笑。 “还是要出去走一走的。总窝在家里，对孩子也不好。” 宁悦坐上马车时候，本来是要让曲儿同自己坐一块的。 曲儿又说他一直养病，没有好好活动的，愿意跟在马车后面走一走。若是走不动了，再上马车。 曲儿之所以要先跟在马车后面，就是要确认詹文司有没有跟来？ 在他们走半道上，就看到了詹文司的马车远远跟着了。 曲儿这才放心地上了后面的马车。 这辆车是他自己单独乘坐的略小的马车，车厢里装着他早就备好的东西。 把东西放在身上藏好，又在外面披了件披风。 今日三清观的风偏大些，徐瑶蓁到的时候感觉有些凉。 也在外面套了件披风。 “侧妃，宁侧妃他们比咱们早到半个时辰。这个时候，估摸着已经在观里了。” 曹婆子比徐瑶蓁早来一个时辰，看到了那些已经来的人。 “詹文司的马车紧跟在宁侧妃后面。” 徐瑶蓁点了点头，朝永莲招了招手。 “你先去埋伏在上面那悬崖处，不管是发生什么事，也不要暴露自己。” 盯人的事永莲是老手了，立即懂徐瑶蓁的意思，马上就离开了。 她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上面高处位置。 这个地方高，风景好，也经常有游客上来。只不过前边就是悬崖，寺院里已经立了牌子，让游客止步于台阶前。 永莲上了最高台阶后，在靠近山崖的另一侧，找到条小路。 从小路往上走，正好有一座小山。 永莲就藏在小山后，把山崖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也大概是今日风大，没什么人到这里。 就在永莲藏好后一会子，有个人影走了上来。 迅速躲了起来。 双过了一会子，又再上来了个人。 是詹文司。 他在观里上了香后，还求了个姻缘签，是下下签。 心里郁闷。 又一想今日与宁悦有约，心里又有些发甜。 他刚要往前走，前面闪出一个人影。 詹文司皱了下眉。 “是你！” 第392章 落崖二 曲儿对着詹文司冷笑了两声。 “是我。” “原来是你约的我。” “是我约的你。”曲儿抬起自己还在发疼的胳膊晃了晃。“本来我们河水不犯井水，可你竟然要杀我。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哈哈……”詹文司听了大笑了起来。“姓曲的，你女扮男装勾引宁悦，你们二人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苟且。可惜摄政王府的人全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哈哈……你啊，本来就是个跳梁小丑。你那点心思，我能不清楚吗？ “你不就是想独占宁悦，让宁悦跟你私奔。哈哈……所以你要除掉和宁悦心中爱的男人。你的打算我都亲耳听到了。” 詹文司的话让曲儿略微吃了一惊。 他要弄死詹文司的原因，无非是为了把宁悦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想到詹文司敢三番五次爬进摄政王府，偷听他说话。 那同时，也是与宁悦偷偷私会的啊。 曲儿并不觉得自己冤枉了宁悦，那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心下更加坚定要弄死詹文司的打算了。 曲儿准备先发制人，立即冲向了詹文司。 事情发生的很快，藏在小山后的永莲都没反应过来。 他二人中的一个人就落了崖。 “呸！” 成功的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 徐瑶蓁是在刚上香完后，看到永莲回来了。 她慢慢往山下走时，听到宁悦那边在找人。 她的一个丫环走失了。 “侧妃，詹文司活下来了。” 一上了马车，永莲就把看到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原来这二人各怀鬼胎，全都做了准备。 只不过詹文司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次带了一个长柄的铁锤。 俗话说得好，一一寸长一寸强。 即使曲儿准备了两柄匕首，也没打过詹文司。 长柄铁锤子一下两下三下打在曲儿身上，他本来就身体刚恢复一些，身心没那么灵活。 被锤子打了几下后，眼前就有点发黑。 随后被詹文司冲过来在后腰踹了一脚。 直接从悬崖上落了下去。 许是太慌乱了，詹文司的锤子被他顺手也扔下了悬崖。 徐瑶蓁听了后，还专门拉开马车的车窗向来看去。 果然看到詹文司面色发白，冲到他自己的马车上，连滚太爬进了车厢。 徐瑶蓁收回视线后，轻抿也下唇。 又对永莲道，“后面的就看曹婆子的表现了。” 曹婆子在知道那个男扮女装的曲儿，出去散心后，一直没回来。 就知道落崖的是这个。 她故意凑以了宁侧妃那头，先是打了个招呼。 “宁侧妃也来上香啊，我们侧妃都下去了。看样子你们是在找什么人？” 宁悦的丫鬟立即说道，“是曲儿，不知道去哪转了，我们都等了他一个多时辰了。” 曹婆子立即道，“那得赶紧找呀。宁侧妃来上香也没带多少侍卫，让道观里的人帮着找找看。他们对地形属熟。” 宁悦头疼得不行，立即让丫鬟去找道观里的人帮忙了。 不多时，道观里的人确实有了消息。 “在最上面观日出的山崖边，发现一只绣鞋。” 宁悦听了观里的人来报，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曹婆子马上大叫了起来。“哎呀，哎呀，你们赶紧把你们侧妃扶回到马车上。既然找到了鞋，要寻人还得报官。让跟着的是侍卫去报官。” 徐瑶蓁不多时就等到了曹婆子。 曹婆子先喝了一大口水。“官府的人来了，说了句‘好大一只脚’。已经派人寻了，不过应该是落崖了。估摸着最多两日，就能收到消息了。” 徐瑶蓁勾唇笑了起来。 “我得给王爷写封信，让他赶紧写休书。” 只要查出曲儿是男的，宁悦的奸情就捂不住了。 裴云栖正好把她赶出摄政王府。 反正现在绝子药的事已经暴露出来了，宁悦肚子里的这个利用价值也没那么高了。 正好詹文司就会去抢当爹。 徐瑶蓁等着看好戏。 但她暂时没有回王府，她还要在百花庄子呆几日。 徐瑶蓁一回去，先看了看儿子。 小家伙已经醒了，一直瞪着大眼睛，明显是在寻她。 徐瑶蓁心里一暖，立即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又亲了亲儿子软软的小脸蛋。 “哎哟，娘的小心肝，有没有想娘。” 小家伙扑腾了地下小胳膊和小腿。“嗯，嗯。” 表示他很想娘了。 给徐瑶蓁高兴地合不拢嘴，又亲了儿子两下。“娘的宝贝，这么小就会说话了。亲亲。” 徐瑶蓁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子后，就收到了新消息。 官府那边出马了，经过迅速的派人到山崖下找到了一具男尸。 他脚上另一只绣花鞋与在崖边落下的那只一模一样，大小也不差。可以确认就是这个人。 只不过明明是男人，却穿的女装。 他们把尸体抬到京兆府后，派人去摄政王府。 宁悦亲自去了京兆府去查看。 当看到薄薄布单掀开后的那张脸时，“啊”的一声，当下就晕了过去。 不过她在晕过去前，所有人都听到她喊的那句“曲郎……我们的孩子要怎么办……” 摄政王府的宁侧妃，与一个野男人有了孩子。 与此同时，宁府的马车也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前。 宁悦回到摄政王府几天功夫，又被接回了娘家。 在收到宁府的人来通知，说宁悦身体不适需要回娘家养一段时间，徐瑶蓁这才让人收拾东西回摄政王府。 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 “扫晦气，除旧灾。” 徐瑶蓁的几个字，就是要整个摄政王府以后不再让宁悦和宁府的人进门。 现在王府就是她的一言堂。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是” “是” “是” 全都行礼。 不过大家伙的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 因自打姓宁的进了王府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如今这个瘟神终于走了。 而徐瑶蓁大手一挥，赏了王府所有人一个月的月钱。 大家伙更是高兴。 个个出来表忠心。 一直暗藏着的那些对徐瑶蓁有意见的人，现在心里也都是惴惴的。 之前崔管事突然失踪的事，让那几人的心都有些不安。 如今，还有心思的当属裁缝娘子李娘子。 她前些时日刚与闵府和乔府的人搭上线，想着让徐瑶蓁这个女人不要这么嚣张。 第393章 休书 第393章 徐瑶蓁这几日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 想着自家男人回来还要一段时候，她窝在府里不是个事。 “永莲，我们出去走走。” 徐瑶蓁只带了两个丫鬟和曹婆子出门了。 先到茶楼坐了一会子，不管是喝茶的还是说书的，都在说宁悦和一个野男人的艳史。 “哎哟，真没想到啊，堂堂大将军的嫡女，玩的这么花。不仅动用各种手段，非要嫁进摄政王府，身边还带着一个野汉子。” “可不是，幸好摄政王在她嘉靖府那天就受伤了。后来一直不在京城。要不然，肚子里那个野种，指不定要赖在摄政王身上。” “可不是，摄政王为陛下兢兢业业办事，居然碰到了这种事。真是……” 有人又说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野男人是什么身份？值得这位宁家大小姐，一直带在身边？” “这个倒不好猜测。不过，现在京兆府那边传出来的是，这个野男人是被谋杀的。捕快们正在收集证据呢。” “肯定是情杀。” “肯定是情杀。” “对，听说宁悦在成婚前身边一直有很多男人。她经常和各种各样的年青公子幽会，经验都不避着人。” “是呀，我还听说她要是出去游玩看上的，就会让人绑回去，放在身边。” “哎哟，那个死了的野男人，不会就是被绑来的吧。” “这么说，肯定会被那些年轻姑子嫉妒死了。” …… 徐瑶蓁是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语的。 越听越有意思。 觉得大家伙真的是耳聪目明，尤其是夸她男人的时候，让徐瑶蓁最高兴了。 就在徐瑶蓁乐不可支的时候，一个人会到了她的桌子边上。 一点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先倒了杯茶。 “小嫂子，你这茶也太便宜了吧。让茶楼上的中等茶，怎么不上上等的？” 来人正是萧敏芝。 徐瑶蓁白了他一眼。“那得要钱呢。” “我裴哥还差这三瓜两枣的？” 徐瑶蓁当然知道自家男人特别能挣钱，会挣钱。 可徐瑶蓁一直都这样，不习惯乱花。 徐瑶蓁没再理会萧敏芝，还在听茶馆里人们的议论。 萧敏芝招来了小二，“最好的点心和茶上这桌来，不要怕花钱。” 一转头就冲徐瑶蓁咧着嘴笑着。 “是小弟出钱。” 徐瑶蓁坐在2楼的边上，正好把一楼和说书说的那些，听得清清楚楚。 她坐一会儿就走了，才不会浪费银子。 萧敏芝找徐瑶蓁是有事的，他是先去了趟摄政王府，在知道徐瑶蓁只带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出来，就猜到是随便转转。 他让属下就在茶楼和小吃馆找，果然没多大功夫就找着了徐瑶蓁。 “小嫂子，曲丛死那天，你也去三清观了吧？” 徐瑶蓁点头。“我家王爷经常出京给陛下办的全是要命的事，我得多去上香，保平安。” 随后她又看了看萧敏芝。 “你是大理寺的，又不是京兆府的，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唉……”萧敏芝叹了口气。“当初是我在城郊的破庙里，找到曲儿的。让他出现在宁悦的视野里的。” 徐瑶蓁觉得这人就是瞎担心。 “京兆府根本不会查你。毕竟曲儿过去就是个在楼里伺候人的，据说是得罪了人被赶了出来。他那相貌，终归是惹人眼的。” 萧敏芝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然后眼睛微微泛着光看向徐瑶蓁。“小嫂子，那你觉得是谁杀了那个曲儿呢？” 徐瑶蓁先是白了他一眼。 大理寺是干什么的，查的案子比普通人吃的盐还多。还能看不出来这里面的事？ 宁悦身边最亲密的就那几个人，京兆府的人不知道，萧敏芝难道还不知道？ 徐瑶蓁懒得看他那假模假样，站起身就准备要走。 刚站起身，就听到一阵急急的马蹄声。 伴着马蹄声的，还有一声声叫喊。 “加急，加急，摄政王加急……” 800里加急，只有碰到大事要事才会有。 就在众人竖起耳朵听着到底摄政王加急的什么的，就见那送急信的信使的马，停在了宁大将军府门前。 信使举起手中的一封信。 用一种恨不得全汴京城人得听到的声音喊。 “摄政王给宁府嫡女宁悦送……休书一封……” 是体书啊。 听到这些的人，并未觉得意外。 宁府把一个怀了肚的女人，用了手段塞给摄政王做侧妃。 这么打摄政王的脸，人家早就憋着一口恶气呢。 如今宁家人被摄政王狠狠打了脸，送信的信使从摄政王所在地，一路喊到汴京。 上千里的距离，估计用不了多久，大半个国家的人都知道宁家女因野男人被休回家的事了。 整个宁家的脸，被踩在地上狠狠摩擦着。 承盛帝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先怒后笑。 “哈哈……朕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丢人，哈哈……” 李大监立即又道，“摄政王真真儿的是陛下的肱骨之臣，这么一来， 不仅把宁家放在火上烤，还向众人昭示了本朝的实力。” 承盛帝白了他一眼，没好看道，“浪费800里加急，军政大事才用得上。要不是看他确实还有点用，等他回京，看朕不打断他的腿。” 正说着，暗卫拿着一只信鸽进来了。 承盛帝看到信鸽的腿上绑着的信的内容时，不由大笑了起来。 “好，好，这个差事办得好。嗯，朕就不和他计较一共800里加急送休书的事儿。” 裴云栖的信上是详细说了铁矿和盐矿的事情。 他带着人先去了盐矿，在大张旗鼓进行勘测的同时，又悄悄摸回了宁家的铁矿。 确定了私制兵器，以及有大量私兵驻扎。 而下一步，就是要制造一次铁矿坍塌意外。 小小的惊扰一下宁大将军。 从而获得更详细的情况。 “他办事是妥当的，朕也放心。” 承盛帝很满意。 李大监又拿过一张纸条，递给了过来。 “陛下，是太子的。” “唉……”承盛帝没看之前先叹了口气。 “扶不起来呀。” 第394章 软禁 第394章 承盛帝觉得太子扶不起来。 纸条没有看。 “把人带到皇庄上了，藏起来了？” “是的。”李大监知道太子这条命是保住了，谈情说爱也没什么。 总比要被皇后和宁家当作棋子要强。 在很久以前，李大监就看出来了，承盛帝早就放弃太子了。 他摇了摇头。 “皇后把摄政王想要的那对黄暖玉蝉，送给了宁家。” “她还真是会给自己母族捞好处啊，是她的东西吗？她从摄政王妃手上强要来的，不想着还回去。还当礼物送了出去。” 李大监看承盛帝并不是真的生气。“想来是聂匠人的精心之作，这样的东西，全天下就这一对啊。” 承盛帝点点头。“虽然聂匠人全家被人害了，如今遗留在世上的东西少之又少。也不算坏事。要是多几件聂匠人的遗留之物，那拥有宝物的人，定然会成为这些权贵的眼中的肉中刺啊。” 承盛帝无非就是感慨几句。 这话要是让徐瑶蓁听到，一定是无比的赞同。 她手里存着的那些东西，不准备暴露出来。即使以后留给子孙后代，也都会定一些规矩。 福泽后代。 而不是给自己的儿子惹一堆麻烦。 徐瑶蓁拿出一套碧玉的棋盘，还有两盒棋子。 这套比裴云栖手里那套还要好上一些，她准备送给当今陛下。 太子和文姨娘的事，有她的手笔。 徐瑶蓁担心以后被当今陛下翻旧账，就想着等下次见到陛下时，让裴云栖把这套棋盘棋子送出去。 她是知道裴云栖那套聂匠人做的棋盘棋子，当今陛下是很眼馋的。 据说这位陛下要用自己手里的宝贝来换，说了好几次，裴云栖都不乐意。 徐瑶蓁有一套更好的，献给当今陛下。 想来，能让对方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忘了是自己变向撮合太子与文姨娘的。 她也不需要感激。 徐瑶蓁还不知道，承盛帝想的是摄政王府被皇后几乎是明抢的方式，弄走的那对黄暖玉蝉，得想法子弄回来。 原因就是裴云栖现在的差事办得越来越漂亮。 包括几乎是让素玉手上的那枚先帝印章，几乎成了半废的状况。 如此等等，给承盛帝省了好多的麻烦。 承盛帝用手指敲了敲书案，忽然来了主意。 “这样，让暗卫好好查一查宁家手上的那些毒药都是哪来的，真的是那个所谓的神秘的民间制药高手么？还是宁家或是素玉他们，早年间自己培养出来的。另外，让皇后近期无事不要出宫门。” 这就是相当于把皇后软禁在了她的宫殿中。 没有陛下的旨意，皇后不能出宫门，别人也不能进去看她。 前些时候承盛帝一直没有找皇后的麻烦，那是因为宁家那边的动作还没有彻底摸清楚。 现在裴云栖那边开始行动了，承盛帝自然也觉得时机可以了。 皇后收到承盛帝的口谕后，气得在屋里摔了好多古董瓷器。 承盛帝与她少年夫妻，感情还很深的，若不是她太过贪婪，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境况的。 与此同时，在宁府，收到休书的宁悦，也是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 她想带着人冲到摄政王府去说理，却被门外的几个婆子拦住了去路。 “大小姐，大将军说了，让您好好在屋里养胎。切莫外出。” 宁悦也相当于被软禁了。 她又气又急，还想着路过大理寺去寻问关于曲儿的事。如今连房门都出不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不过宁悦从小被娇惯的，几乎是无法无天了。 如今突然被拘禁了起来，根本受不了。 大闹了几次后，宁夫人说要打掉她的孩子，这才消停了些。 宁夫人还说，这个孩子可以养在宁家。 而宁悦仍然可以嫁人。 现在宁悦心里还想着曲儿，哭哭啼啼闹着，要给曲儿报仇。 宁夫人看着着她一直闹个不停，本来心里有些愧疚的，被宁悦闹腾得最后一丝愧意也没有了。 现在之所以还要让宁悦把孩子生下来，是要过继给自己儿子的。 宁大公子还没有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下了绝子药。 这可以说的是现世报了。 宁大将军与皇后，还有那位一直躲在暗处的素玉道姑，在10多年前就联手策划了这件事。 皇后命人给太子下绝子药，是不心疼太子，只把他当棋子。 宁大将军可是很看重自己的儿子的，如今也差点废了。 宁夫人这才想着给儿子先弄个孩子，宁悦肚子里的最合适不过了。 女儿和儿子比起来，还是儿子更重要。 以后说不得在宁悦生了孩子后，会被送得远远的。 宁夫人想着，不能怪自己心狠。谁让这个闺女一点都不听话，还惹了这么多的是非。 现在的宁悦在宁夫人眼里，是既不听话又没用，不能为家族带来什么好处？ 可如今的宁悦，是宁夫人和宁大将军娇惯成这样的。现在又觉得是宁悦的问题。 不得不说，利益面前，父母也不是父母 了。 宁悦还不知道已经在被家人算计上了，还在想着要打听到关于曲儿的事。 人是死了，可是不能死不瞑目。 这几天大理寺那边专门派出一个人，来查线索。 本来大理寺已经够忙的了，尤其是关于先帝印章失窃的事，让大理寺焦头烂额的。 现在因为曲儿是宁悦身边的野男人，还牵到摄政王府，京兆府就申请大理寺协助调查。 萧敏芝就派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去了。 其实萧敏芝差不多知道是谁干的，可像徐瑶蓁一样装聋作哑。 徐瑶蓁是要看着姓詹的天天活在恐惧之中。 而萧敏芝要的，是给宁府和皇后那边找麻烦。 他和家人分别20年，差点被逼要娶自己的亲妹妹。 完全是要把他与家人逼上死路。 所以萧敏芝是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平常经常以公谋私，搜集更多的皇后与宁大将军在十多年前，就与素玉勾结的信息和证据，稍微整理出一些，立马就呈给陛下。 同时，也放任像詹文司这个的小人，从另一面折磨着这些人。 恶人自有恶人魔。 不是没有道理的。 萧敏芝故意让人放消息给詹文司。 让他知道，宁悦已经被软禁了。 至于为什么被软禁，以及结局，想来姓詹的慢慢就会想明白的。 第394章 要有喜事 第395章 宁悦听了母亲的建议，在家里好好养胎的。 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爱家里宠爱的，所以并想不到自己是被家人算计的。 她还跟身边的丫鬟道，“你们都给我去盯着大理寺，杀曲儿的人，我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丫鬟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 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这事全都是宁悦自己惹出来的。 而且现在他们已经被宁夫人亲自叮嘱过的，不能出府，要不然就把他们发卖了。 丫鬟们都随意应着下去了。 个个心里却在想，现在谁还敢不要命出门呢？ 与此同时，徐瑶蓁这边这两天一直听着八卦，就是关于裴云栖800里加急送给宁家的休书。 她也令人把空色楼那一边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装好了马车给宁府送了过去。 甚至，还好心地送了两支老参等补品。 甚至故意让人对宁夫人道，“我们侧妃说了，那个曲儿，哦曲丛虽是宁府过来的人，但是却是在摄政王府居住了一段日子。一定会督促大理市那边加紧办案，找到杀人凶手。 定会还死者一个真相。” 宁夫人最怕就是听到关于姓曲的事情，当时被气的差点晕过去。 而这个送东西的人，正是曹侍卫。 说完话后，一甩袖子离开了。 徐瑶蓁知道他这趟差事办得不错。 立即让永莲去带着曹侍卫拿赏银了，其实是给曹侍卫机会，多跟永莲说说话，加深一下感情。 永莲以前对男女知识不太懂。 前段时间那个鲁二牛和宁悦身边丫鬟的事，让永莲大为震惊。她是头一次意识到一男一女之间，还可以产生这样深的感情。 明明没有见几次面，就那样可以为了一个人，拼上自己的命。 现在这对已经成了夫妻，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的。 永莲现在也逐渐年纪大了，慢慢懂了点男女情感。 自然也后后知后觉清楚了曹侍卫为什么总在她眼前晃，又总找她说话。 以前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烦，总爱说一些废话。 现在听着听着，还觉得挺好听的。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在王府里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来。 曹侍卫本来就有点话唠，一看心爱的姑娘终于不烦他了，立即顺着鱼竿往上爬。 从东说到西，从南说到北，甚至把自己小时候上房揭瓦的事儿，都会拿出来说。 永莲听了觉得这个人真的没个正形，瞪了他一眼。 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双鞋垫来，塞进曹侍卫怀里。“给你的，把你的臭鞋垫扔了吧。哼。” 永莲离开了好长时间，曹侍卫才缓过来。 “哈哈……” 然后就跟疯了一样，笑着跑远了。 正在王府大厨房盯着厨娘给徐瑶蓁的晚饭的曹婆子，就听到傻儿子的笑声。 立即跑出去，过去就把儿子的耳朵给拧住了。 “干什么呢？这里是王府，发什么神经？小心王爷回来扒你的皮。” 曹侍卫立即从怀里掏出那双鞋垫，在老娘眼前晃了晃。 “永莲给我做的。” 曹婆子立即拿过来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 “是永莲那丫头的手艺。她针线活不咋样，但鞋垫子一直做的不错。” 随后曹婆子立即从自个儿腕上薅下一个大金镯子来。 “这是前段时日侧妃赏的，是好东西。王爷的银楼里做的新样式东西，因为太沉了，侧妃不爱戴，就赏给老娘我了。只不过，这东西忒沉了。戴着干活不利索，你拿着这个，送给永莲。” 虽然曹婆子有点不舍得。 她就爱着金银的东西。 从袖子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把大金镯子包上，扔进儿子的怀里。 “快给永莲送去，过一段时日，府里的事再稳一稳，就给你去提亲。” 看着傻儿子拿着金镯子好远的身影，不由地咧着嘴笑了笑。 “臭小子，真是有点运气了。” 曹婆子是笑得合不上嘴的。 徐瑶蓁一早就看到她笑个不停，就猜到曹侍卫这两年的等待终于是有了结果。 正这时，听到外面小圆的惊呼 声。 “永莲姐，你这个金镯子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曹……唔唔……” 现在就小圆这个小丫头完全没明白，其余的人一下全恍然大悟。 一个个低头吃吃笑了起来。 永莲少有的被弄了个大红脸。 不过她是个爽快的人，也不会扭扭捏捏的。 立即又来了徐瑶蓁跟前。 “侧妃，王妃快回来了，已经提前让人来通知了。长公主也让人来通知您一声，她回来后，让您去她府邸一趟。” 徐瑶蓁大概猜到长公主要问什么了？ 两日后，长公主带着两只商队，浩浩荡荡地进了汴京城。 现下大家都知道长公主又做了海上的生意。 从海上另一面的其它地方弄回来的稀奇玩意儿，已经陆续地在讲公主的几个铺子里摆上了。 全京城的人，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都拥向这几个铺子。 全都是好奇。 徐瑶蓁也好奇，在梦里她也是见过很多从外面进来的东西。 但是没有像长公主现在这样夸张。 而且，长公主的那支海贸的商队，裴云栖也有股的。 徐瑶蓁不仅是看东西，主要是看那些人购买的疯劲，跟不要钱一样，什么都想买。让徐瑶蓁看着心里很爽。 裴云栖的也是她的，都是她的钱。 徐瑶蓁随意看了看后，这才走了一趟长公主府。 长公主见了徐瑶蓁，也没过多的客套。 “现在摄政王府里一部分后宅女人已经离府的，每个人的都很好。她们也各个是能干的，窝在后宅确实可惜了。” “哦……”长公主的话锋一转，给徐瑶蓁递了一个小册子。 “尚书吕夫人已经来拜见过我了，想让我给还在王府的吕侧妃寻个事。尚书府的想法应是想借此事让吕侧妃趁机离开摄政王府。我琢磨着，现在创办女学和女医堂需要的人手不少。你看看这个册子，这些人哪些可用。吕侧妃……哦……以后还会叫吕大小姐，让她和文小姐一同负责女学，你看怎么样？” 徐瑶蓁听到长公主把文姨娘叫做文小姐，就知道文姨娘已经跟了太子的事，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说不得，以后这二位真正办礼的时候，她和自家男人还得上一份贺礼。 徐瑶蓁抿了抿唇。 心想，长公主这位姐姐，当得真不错。给裴云栖把很多障碍全给清除了。 如吕侧妃，如文姨娘。 尤其是文姨娘，现在跟太子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 内里的事外人是不知道的，将来说不得扣上一个荡妇的帽子。而裴云栖与她，还有摄政王府，也会被人诟病。 毕竟刚出了宁侧妃揣着肚子嫁进来的事，有的人猜测，是裴云栖故意放任不管，目的就是为了出气。 说什么样难听话的也有。 等裴云栖回汴京城后，亲自来解决？ 他面对太子的时候，要如何说？ 第396章 又送走一个 长公主确实为裴云栖这个亲弟弟操碎了心。 从小到大，外人看到的是长公主最疼当今陛下。实际上，她最疼爱的是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亲弟弟。 自然，当今陛下也是很疼爱这个无法暴露真正身份的亲弟弟。 所以除了重用裴云栖之外，就是放任他在接手摄政王府后，大肆搞钱。包括裴云栖名下还有金矿的事，承盛帝都睁一眼闭一眼。 裴云栖会拿出四成的收益给当陛下。 也算是堵住了承盛帝的嘴和多疑。 好在现在又发现一座大型铁矿，盐矿，承盛帝对于裴云栖富可敌国的事情，几乎是放任不管了。 即使天天有人上要参裴云栖，承盛帝也全都压下不理会。 甚至，还对裴云栖这个弟弟产生了一丝丝愧疚。 毕竟太子现在拐走的女人，是裴云栖的小妾啊。 本来裴云栖这边也是要打发掉这些后宅女人的，少的是给她们找到合适的去处。 文姨娘自己找到了，但理由呢？ 以后如何让外人不拿这事笑话裴云栖和太子，又如何让这件事进行的顺理成章。 承盛帝先问了问那对黄暖玉蝉的事。 “怎么也得给这臭小子把这对玉蝉弄回来，你帮朕一同想想办法。” 李大监听到陛下在问自己，连忙若有所思道， “据奴婢了解的情况，这对玉蝉实际上是当初徐侧妃送给摄政王妃的。其实，这对玩意儿啊，是徐侧妃和摄政王的定情物呢。” “竟然有这等事。”承盛帝知道那对东西是聂匠人的遗物。 “哦，也确实有可能。毕竟那对玉蝉当初也是聂匠人送给女儿的成婚礼，就是很有意义的。” 承盛帝眯了眯眼睛，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弄一对一模一样的换回来吧。” “是” 世上怎么可能有像聂匠人一样的手艺？ 又哪有凑巧能寻到那样好材质的黄暖玉。 只能说是看着差不多一样。 承盛帝也没有什么要求。 底下办事的暗卫，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 这件事算是了了，小太监进来通报，长公主求见。 “阿姐来了，快请进来。” 承盛帝这么积极，是想知道这一次长公主又给自己赚了多少钱？ 长公主一进来，就呈上了一个小账本。 “陛下，这是这次所得的总账。” 承盛帝并没有看，而是随意地把账本放在书案上。 命人给长公主赐了座。 “长姐辛苦。” 长公主听着他这言不由衷的话， 微微的撇了撇嘴。 “这次南下对海外的业务了解的多了些，他们非常喜欢我们的丝绸和茶叶。同时，弄回来很多农业种植产品。扩大我们的农产品种类，是非常有意义的。” 这是关于民生的大事。 承盛帝又细细与长公主聊了一会儿，又叫来了农务局的几个官员。让他们一会儿跟着长公主去把那些农产品的样品弄回去，先进行农业实验。 把习性摸清楚后，再因地制宜进行大规模的种植。 等农务局的官员先下去后，只留了长公主在。 承盛帝是有话要问的。 “长姐，你看太子的事……” “太子自小纯善，这些年一直被有心人利用，性子才逐渐偏激了起来。” 到这时候，长公主也不再藏着掖着话了。 “现在很好。” 承盛帝的眼角微微抽了抽。 “那个女人……” 长公主马上回道， “臣马上要办女医堂和女学，她是办女学的很重要的人。以她的才学，放在后宅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消磨时间，才是真正浪费了她的才华。” “好，你去安排吧。” 长公主离开前又突然道，“吕尚书之女，明日应该就会回到尚书府了。吕大小姐的才学也不错。” 看着长公主离开的长长身影，承盛帝不由说了一句话。 “又送走一个呀。” 李大监站在边上笑而不语。 此时，摄政王府。 徐瑶蓁正让秋大管家从大库房里拿些好东西，给吕侧妃带上。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 吕侧妃离开摄政王府回娘家，最高兴的居然是老吕尚书。 因裴云栖未在，吕夫人专门跑来一趟，送来的礼物全是给自己儿子的。 吕夫人笑得说，“这天下还有徐侧妃没见过的东西少之又少，就买了一些小公子能用的东西。我家那个老顽固，让我一定要谢谢徐侧妃。” 徐瑶蓁嘴角颤了颤。 心思回转，对吕侧妃的称呼直接改口了。 “以后摄政王府就是吕大小姐的第二个娘家，若是碰到难处，随时来找我。哦，吕大小姐忙完这两日，就可以去找长公主了。 “长公主那边急需要吕大小姐这样的人才去给主持大局。” “真的，呵呵……” 需要这几句话，就把吕夫人说得心花怒放。心里面最后那点不得劲儿，也烟消云散了。 吕侧妃在摄政王府多年，东西也多。 而徐瑶蓁也送了不少东西。 离开时，整整装了7辆大马车的东西。 虽然是合离离开的，只等裴云栖回来办正式的合离书。 但摄政王府给足了吕府的面子。 吕夫人一直回到吕府时，嘴角的笑意还没落下去。 而如今的吕大小姐，对自己能有事情做，不被流言蜚语困在后院。 也是满意的。 她也终于老父和解了。 父女二人和和气气吃了顿团圆饭。 徐瑶蓁这边，看到吕侧妃和一辆又一辆马车一起离开了摄政王府，不由感慨了一句。 “终于又送走一个了。” 曹婆子跟斜眼包似的，又凑了上来。“侧妃，王妃回来都两日了。说是路上特别累，一直没叫您过去说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徐瑶蓁知道，闵若君是真的累了。 需要好好歇一歇。 “不急。闵家那边少不得还有一堆烂事，她目前还需要摄政王妃这个头衔。” 二人正说话的，秋大管家有事求见。 秋大管家也是看着在王府里呆的多年的女人，一个又一个陆续离开。 而且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奔头离去的。 一没有生怨，二者对徐瑶蓁大多心存感激。 秋大管家连连佩服。“真是了不得呀。” 如今，有件事还需要徐瑶蓁这个侧妃拿主意呢。 “侧妃，太妃娘娘派人通知了，她明日上午回府了。” 徐瑶蓁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看来我们的太妃娘娘听说府里的女人都离开了，她想回来主事呀。” 第397章 准备关门打狗 第397章 徐瑶蓁是不会轻易让梁太妃进府的。 大门不能进的。 梁太妃住的暮安苑里，之前专门把通到外面的小门修得大了一些。 那会子裴云栖把这个院子给隔了出去。 当时的态度就是要梁太妃好自为之。 “这个老女人，一直靠着王爷，还总是不安生过好日子。” 徐瑶蓁不准备让她再过好日子。 “把暮安苑外面的门也封了，她要进从大门进来。” 秋大管家感到不解。 “这样一来，不就是如了太妃的意了？” 徐瑶蓁的嘴角撇了撇。 “有一种叫关门打狗，她既然要进来，出了事可别怨我。” 徐瑶蓁还想到那个现在一直跟着梁太妃身边的男人，与先帝长得很像。 现在看来是个不安分的。 当初的计划就是让这个人带着梁太妃，一直住在庄子上。住到死为止。 现在梁太妃闹着回来，用后脑勺想也能明白是这个男人在搞鬼。 秋大管家也想到了这一层。 “看来，是咱们这位太妃娘娘，吃穿用度奢华无比，把这个人的心给养大了。” 徐瑶蓁点了点头。 她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 “等人进来后，直接把他们安排进空色楼住。” 空色楼这地方宁悦刚搬走，有很多上好的家具。 徐瑶蓁没有让秋大管家换掉好东西。 甚至还让曹婆子去带着十几个婆子和丫鬟，把空色楼又上上下下，好好收拾了一番。 “这件事也得让王妃知道。毕竟咱们这位梁太妃，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现下是需要她出面的时候。” 徐瑶蓁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 就等着梁太妃再回到摄政王府时候，关门打狗呢。 闵若君是狠狠睡了三天，终于缓过来一点了。 这次与长公主一同南下，见到了中车个世界，更加坚定她要做本朝第一女皇商的决心。 若不是准备不足，她差一点跟着船直接出海了。 到了南边，闵若君是才知道，在海的另一面，有许多许多没听说过的地方和国家。 风情与生活习惯不同，五官与发色与本朝的人都不一样。 知道徐瑶蓁找她后，一有了精神后就派人去把徐瑶蓁给请了过来。 她在看到徐瑶蓁那张直发娇嫩的脸时，心中不由地感慨。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徐瑶蓁那有一点小肉的细腰，脸也有点圆嘟嘟的，但是整个人又透着一种魅惑之气。 真的是个祸国殃民的绝色。 但是徐瑶蓁这个人本身又是一个很正气的人。 魅惑与正气在一个人身上同时突显了出来，又吸引人，又不让人讨厌。 闵若君让云嬷嬷拿来一个大盒子，放到了徐瑶蓁的手上。 “这是海外的一种给小孩子玩的拼图的玩具，给你儿子的礼物。” 徐瑶蓁赶忙感谢。“多谢王妃。” 闵若君现在大概是出去了一趟，看到了不同的世界，心胸越发开阔了起来。 心里想的事情，也再不是后宅那点小小的争斗了。 说起话来，也不再像原来那样爱绕弯子了。“徐侧妃，你在我这也就不用打马虎眼了。找我有事儿？” 徐瑶蓁有的时候是真的挺喜欢这个王妃的，真希望她能够心想事成。 “咱们那位太妃娘娘回来了，我准备关门打狗。” 闵若君听了立即笑了起来。 “呵呵，你是想让我当那个肉包子？” 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徐瑶蓁抽了抽嘴角，抿着唇道，“我把暮安苑的门全都堵了。现在他们住进了空色楼。” 闵若君的脑子转的是很快的。“他们？” 徐瑶蓁点了点头。“咱们太妃娘娘现在有一个野男人了。” 又压低你的声音，用丝帕挡着有一丝嘲笑的嘴角。 “长得像一个故人。” 徐瑶蓁的话，闵若君顿时听懂了。 微愣了下，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她也有今天，哈哈……” 随后闵若君又面露嘲讽道，“你是个会用手段的，这种是我不敢的。可这些却是她常使的。 “我嫁进王府这十年当中，她不停地往后院塞人。我是挡了一波又一波，她还给王爷下过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总是没完没了。可她做的这些事我却拉不下脸对付她，我不敢头上顶着一个孝的情况下，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 闵若君抬眼看了下徐瑶蓁。“只有你不怕她，你敢与她彻底撕破脸。甚至……” 徐瑶蓁接过了话茬。“我每天都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更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什么名声啊，贵妇的形象啊，这些东西我根本不在意。 “我只在乎自己活得好不好，心顺不顺。” 徐瑶蓁于梦里重活一世，不再在意那些虚名。 只有真正被抓到自己手上，吃进嘴里的，才属于自己。 闵若君听了徐瑶蓁的话后，微微琢磨了一下。 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之前是着相了。 “怪不得现在连王爷都不在乎脸面上的事儿。” 要不然，也不能用800里加急送一封休书。 简直就是让众人看笑话。 但再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舍弃脸面的同时，自己的好处多多。 不仅和宁家迅速分割开来，也让宁家与皇后等人陷入悠悠之口。 众口铄金，足以让宁家和皇后头疼很久。 趁这个时候，裴云栖把几件重要的事情先办了。 承盛帝那边也让一些人加紧盯着宁家和皇后，现在皇后被关了禁闭。 正是裴云栖向前进的时候。 徐瑶蓁自然明白现在的情形，她又看了看闵若君的表情。 “现在就是要王妃出面，让太妃娘娘明白，这府里没她不行。” 闵若君撇了下嘴，自己是真的要成肉包子了。 可一想到自己将来的计划。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行，我去就我去。” 徐瑶蓁像是又突然想起来似的，专门提醒了一下。 “哦，再仔细观察观察。太妃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 徐瑶蓁轻咳了两声。“比如说，怀孕。” 随后她又略显尴尬地道，“我倒不是怀疑什么？我想的是，尽可能把所有可能性都找出来。这样一来，她也会落在咱们手上。” “哐当”一声，闵若君手里的茶碗落在了地上。 摔了个粉碎。 第398章 真的真的么 第398章 闵若君是知道徐瑶蓁这个人是个复杂体。 又端庄又不讲规矩，又妖娆勾人却又满身的贵气。 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呢？ 现在呢，竟然会想到如此。 闵若君抿了抿唇，压下内心的震惊与些许后怕。 “她、她那么大年纪了……再怎么和男人……” 徐瑶蓁在梦里见多了。 世家大族豪门的贵女贵妇们，一个个都爱端着。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斗的乌鸡眼一样。各种阴毒手段，层出不穷。 她可不想变成这种人。 来了麻烦，就得赶紧解决掉。 徐瑶蓁又与闵若君聊了一会儿后。 闵若君整个人有点呆呆的。 还是一向对内宅之事更加游刃有余的嬷嬷，说了一句。 “对付这些黑心肝的人，手段就不能光明正大，更不能让人抓住小辫子。王妃您与王爷一样，都是好面子的人。那些个该收拾的东西，哪个会是要面子的？” 闵若君不由地点头，可这里还是喃喃着。 “真的真的么？” 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她马上安排丫鬟给空色楼那边送了一份礼物，还是做了一番表面功夫。 徐瑶蓁一点也没这样想，自打梁太妃回来后，就琢磨着怎么能让梁太妃一步一步掉进自己的陷阱里。 她在屋里逗着儿子的同时，脑子一直在转个不停。 这时候，曹婆子倒腾的小碎步，急急地从外面走进来。 徐瑶蓁看着曹婆子的脸色，就大概明白一点情况。 曹婆子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脸上带着点伤心。 “侧妃，好、好像是真的。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听着曹婆子絮絮叨叨，却又像是被吓着了。 徐瑶蓁完全能理解。 曹婆子在梁太妃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一直看着这位主子一直如何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又如何自持清高。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这个年纪了，居然被一个出身不明的野男人给拿下了。 现在有可能…… 徐瑶蓁抿抿唇。 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咱们这位太妃，还是太保守了。去给那个男人，让他们多快乐快乐。” 曹婆子看到是个不大的书册，不算厚。 她翻开看了一眼，老脸一红，迅速塞进了袖子。 没一会子，永莲进来了，她拿了一张纸递了过去。 徐瑶蓁看了看，轻哼了一声。 “咱们这个太妃，他真是宝刀不老，玩的真花呀。” 原来那个长的和心里有几分像的男人，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他们原来都是妓子。 能伺候女人，也会伺候男人。 大概是伺候得太好了，文氏兄弟让梁太妃吃到了十几年没吃到的肉。 而且这个肉的级别还挺高。 现在梁太妃是让文二装成了侍女带回来的，她要是当众带着两个男人回摄政王府，想来徐瑶蓁肯定不会让她进门的。 梁太妃是个很要脸面的人。 所以晚上如何和两个男人玩得花样百出，不耽误她白天装模作样。 徐瑶蓁想着，这件事真捅出来，也只能府内的几个人知道。 要不然，裴云栖不要脸面的，当今陛下是要的。 裴云栖可是先皇的私生子，如今的承盛帝的亲弟弟。 尤其承盛帝还是很喜欢和重用这个弟弟的。 徐瑶蓁伸手摸了摸下巴。 “计划得改一改。” 随后她让永莲和曹侍卫一同跑一趟皇庄。 “去把文姨娘接回来吧。她肯定不会马上回来，你就与跟着她的秋嬷嬷说明白。余下的就交给秋嬷嬷。” 徐瑶蓁把这件事情刚安排好，就见曹婆子软着两条腿进来了。 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曹婆子抿了抿唇，才垂下头道，“东西给了文大，他居然激动的落泪了。说是什么什么他们行业的不外传的孤本啥的，听得我直接掉头跑了。实在听不下去。” 曹婆子一贯认为自己脸皮够厚的。 现在却觉得和梁太妃这些真正的厚脸皮的人比起来，她根本不够看。 又是不由的骂了一句。 “呸，真不要脸。” 本来曹婆子还想问徐瑶蓁的，那个什么什么那个行业孤本是哪来的，这东西不是好东西。 徐瑶蓁根本不会说的。 因为是她自己画的。 呵，这事有一次偷画的时候让裴云栖看到了。 徐瑶蓁连忙把那几张纸扔了。 最后在百花庄子住了两次的那段时间，她钻在屋子里，把这本小册子终于偷偷完成了。 本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没想到如今被人当成了宝贝。 徐瑶蓁暗自冷笑。 与此同时，徐瑶蓁办的这几件事，都被秋大管家发了信鸽报给了裴云栖。 自打小女人被找到接回王府后，裴云栖就是一点也不放心。 表面上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实际上小女人干的每一件事，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清楚得很。 在看到信时，不由地摇头。 “亲亲还是太善良了，心也软。” 最重要的，徐瑶蓁太懒。 要不然稍微多操一些心，这些人估摸着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至于自己那个好娘。 哼。 就交给亲亲打发无聊的时间吧。 徐瑶蓁可不知道，文家两兄弟一前一后才到梁太妃身边，甚至能被自己发现是双胞的事，等等。 全是裴云栖留给她打发无聊时间的。 徐瑶蓁还用手捏着自己下巴，觉得自己做的事很严谨，非常的完美。 还是较沉稳的夏莲提醒了一句。 “永莲去找文姨娘说事，又让她身边的秋嬷嬷按照您说的办。太子那是瞒不住的，听说太子以前的性子可不好。” 徐瑶蓁自然知道，太子就是个属驴的性子。 强摁头，他虽然不会当场爆发，但是会各种借机发疯。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想想太子真可怜。 完全是被皇后悔了。 时也，命也啊。 徐瑶蓁略微琢磨了下，又道， “肯定会碰到那个假和尚的，他现在是陛下的人。” 说的正是明庭。 明庭现在需要天天把太子和文姨娘之间的事，写一段内容，有的时候他还得给美化一下。 然后在他落笔时，就会忽然出现一个人，把这封信带走了。 太子现在的情况，承盛帝是极其在意的。 差池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第399章 心塞啊 第399章 承盛帝在看明庭写的密报时，那种无奈的无力感，又从心里冒了上来。 李大监看到承盛帝脸色不大好，立即道， “如今太子已经明白了，性情也逐渐稳定了下来。以后的日子，自然和顺顺当当，和和美美。” “是啊。” 日子过得安稳，有得心人在身边。 可惜承盛帝这么多年对太子的用心培养。 “要把一件事做得好，运气是一部分，最主要的还是天赋。”李大监又道。 “就像咱们摄政王爷自小受过那么多苦，去也是风光霁月，实力强横，无人能及。再观上一任的摄政王，也是皇家精心培养起来的。去也是为了那满心算计的女人，不仅差点把几代人的心血赔进去，还想让摄政王这一脉绝种。” “哼，老东西。便宜他了，死那么早。”承盛帝不由也骂了一两句。 而这期间，更是想到了自己那匆匆死去的父皇。 幸好他死得早，要不然这个国家得被他不知道怎么霍霍呢？ 想着先帝那枚少了的印章，就觉得可笑。 要不是自己早有防备，说不定那些人就想换个人当皇帝了。 现在那枚印章已经成了脏物，是罪证，那些人就不敢轻易拿出来。 让三司通禀下去了，百官了然。 幸好他的这个还没认祖归宗的弟弟脑子好用，给他想了这么个好主意。 关于认祖归宗这个事，承盛帝没少问过裴云栖。 但是对方从来不正常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他知道，光是普通的皇亲这个身份，就已经让那些人眼红得要滴血了。 裴云栖富可敌国，有金矿，有出海商队，产业遍布本朝全国各地。 若是再有个皇子与皇叔的身份，那弹劾裴云栖的折子，更会是像雪片一样飞到他的御案前。 即使知道裴云栖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他的耳朵时长被这样的声音影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唉…… 承盛帝知道是对不住裴云栖了，以后还是多让他一些。 不管以后这小子做出多过分的事，就当作看不见吧。 想着自己家的太子，拐了人家的姨娘。 想想就心塞。 正想着呢，听到有小太监在门外禀报。 “贤妃娘娘派人送了茶汤，不知陛下要不要吃一些。” 说起贤妃，父兄都是寒门的代表。 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起来的。 这个女人说起来，还是裴云栖当初帮他挑的呢。 那时候也是一个玩笑，一群贵女在参加皇后的宴会。承盛帝问裴云栖，“这里面没有你喜欢的？” 裴云栖面无表情道，“陛下，臣倒是看着有个人很适合陛下呢。” 贤妃平日里也不张扬，做的一手好茶汤。 而且水平极高，甚至还会做茶中画。 性格却是沉沉稳稳，不争不抢。10多年下来，到时让承盛帝越发对她上心了。 听到小太监的声音后，承盛帝轻轻点了点头。 李大监带着送茶汤的小太监进来了。 承盛帝问了问贤妃近日在做什么事？ 小太监回道，“与平常一样，做做茶，问寻皇子与公主的功课。” 承盛帝由感而发。“她是一年如一日过着清静日子。” 不争不抢。 李大监附和，“贤妃娘娘总说时也，命也，” 李大监挥挥手让小太监离开了。 承盛帝把温茶喝了，感觉浑身舒爽。 心情也不友好了起来。 “老九呢？” 李大监忙道，“跟着摄政王办事去了。前段时间，摄政王一直在外办事没回来。他还跑了好几趟摄政王府。这次摄政王出去办差，九皇子无论如何也要跟着。” 承盛帝不由斥责了一句。“他怎么一点不像他娘？” 李大监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大概是像陛下您多一些，机灵的很。知道跟着摄政王办差事能学到东西，一直跟着王爷呢。” 承盛帝抿着唇浅笑了下。 “摆驾，去找贤妃讨几杯茶吃。今日这个茶吃得好，没过瘾。” 李大监同样笑了下。 “只希望一切如此安静。” 只可惜李大监的愿望是实现不了的。 乔府。 后院小道观。 “混蛋，他们敢偷先帝的印章。” 素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拿起手里的茶碗丢在了地上。 “幸好我早有准备。这是我的东西，这些阿猫阿狗也敢觊觎？” 现在经常有陌生人出现在乔府。 全部都是奔着那一枚先帝的印章。 明着暗着各种手段，想方设法要把这枚印章偷走了。 素玉一直藏得很好，没有让这些人得逞。 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用在她这小道观里，整得素玉心烦的。 她是用药高手，以前从那秦楼楚馆里让人偷偷抄录了一些制药的方子。 当时只是觉得顺手做的事。 没想到这几个方子的作用竟然如此之大。 尤其魅幻药物和绝子药，都是从素玉的手上传出去的。 10多年前，为了表示与宁大将军的合作的诚意，把绝子药的配方给了对方。 万万想不到，宁家把绝子药用在世家子弟身上的数量过大。 如今东窗事发。 加素玉的身份和背后操作的手段，也逐渐被人挖了出来。 这只是其一。 另外就是那枚先帝留给她的印章。 先帝有八大印章。 全部在宫内有详细记载。 本来先帝已死了多年，不会有什么人发现这件事。 却没想到有人会翻译过去关于新地的一切日常记录，自然就发现有一枚印章不知所踪。 站在素玉身边的同样打扮成道姑模样的，是乔薇灵。 她最近摁着脾气，已经到了快忍不下去的程度了。 “师傅，您让我一直忍一直避，可现在不仅绝子药的事情暴露了出来，连太子那边都失去了控制。而我们的仇人，却都活得好好的。无比的得意。” 乔薇灵只觉得心塞。 她心里是恨不得要把徐瑶蓁给弄死了。 但是用在对方身上的手段，也全都失效了。 还有那个裴云栖。 从来都不拿正眼看她一下，还次次要伤害她。 若不是之前有皇后在暗处伸手，她乔薇灵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次，那个见女人必须死。” 第400章 私奔吧 第400章 “阿欠，阿欠……” 徐瑶蓁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轻轻揉了揉鼻子。“难道有人咒骂我？” 徐瑶蓁暂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素莲轻轻走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又递过来一封信。 徐瑶蓁打开看了看。 轻哼一声笑了。 “那个贱男人还约我，他的脸怎么那么大？我如今是摄政王府的侧妃，行驶证犹如正妃的权力。他能有什么值得我可依靠的地方呢？” 这封信是詹文司写的，留在门房那，指名道姓是送给徐瑶蓁的。 若不是如今摄政王府是徐瑶蓁掌权，王爷又极度信任她。 反之，詹文司这种毫不避讳人的行为，一定会惹脑裴云栖的。 徐瑶蓁摇了摇手上的团扇，唇角微微勾了勾。 “真是个贱人。见不得人好，想拉我下地狱。” 徐瑶蓁又把小圆给叫来了。 现在徐瑶蓁身边的这几个大丫鬟，一个比一个能干了。 “小圆，素莲，你们两个就去了酒馆之类的地方，一定能找着姓詹的。等他喝的有些醉的时候把他拉到没人地方，跟他嘀咕一阵。就这样说……” 徐瑶蓁的话说完后，小圆和素莲的眼珠子一同瞪圆了。 互相看了看。 又马上一同点头。 “是，奴婢一定办好。” 天色刚暗下来，小圆和素莲悄悄出了摄政王府。 果然，看到有些烂醉的詹文司正趴在酒馆的桌子上。 正当她二人要过去时，就见一个同样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把詹文司给扶着带走了。 那丫鬟也是个讲究人，还把酒钱给付了。 小圆让素莲先回摄政王府去和徐瑶蓁通禀这件事，她自己跟上去。 尤其小圆今晚出来后，换了一身旧衣服，梳了个小丫头的双尾发髻。 看着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娘子。 小圆一直跟着人到了乔府，看着人从小门拐进府内。 又观察了半个时辰，没有见人出来。 这才转身离开了。 徐瑶蓁在知道詹文司被带去了乔家，就开始琢磨乔薇灵又要作什么妖了。 “和她上的，全都没好事。以前咱们府后宅，她总想方设法伸手进来搅和。要不是王爷差点弄死她，她还不准备收手呢。” “呸，不要脸的玩意儿。”小圆说话毫不客气。“她比宁家那个还不要脸，自己和别的男人苟合，生了孩子又被休回家。前前后后，却还惦记着咱们王爷。侧妃，这次一定要让小圆我去办这件事，奴婢实在看不得这种贱人。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要说嘴巴利索，还得是小圆。 这小丫头脑子也转得快。 徐瑶蓁就说道， “现在乔薇灵一定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是要通过詹文司利用宁悦。只不过，她是要弄死宁悦，而我是要宁悦活。甚至他俩得私奔才行。” 宁家在绝子药这件事上，不仅让世家大族都盯上了，自家也吃了大亏。 谁能想到宁大将军的长子，是个铁憨憨。 跟着那些世家的公子哥出去玩闹，就把抉择要这个事儿给忘训一干二净。 要不是橘子药的事情暴露出来，这个铁憨憨，都没想到自己多年无子是因为失手误食了绝子药。 相当于自己给自己下药了。 徐瑶蓁又让小圆继续出府盯着詹文司。 “你就明着告诉他，宁府是要夺他儿子的。同样，乔薇灵也打着去母留子的主意。通过这个孩子，来要挟宁家。姓詹的肯定谁也惹不起，只有私奔这一条路了。当然，如何让宁悦相信只有私奔才能活下去，他得自己去好好想想办法。” “我已经把路给他指出来了，就看他自己的。” 小圆是完全心领神会。 下去忙自己的去了。 等了两天才见到詹文司晃晃悠悠从乔府出来了。 小圆捂着嘴，先摁下了吃惊与不屑。 很明显，一看就是肾用多了。 “呸。” 小圆不由地啐了一口。 她这样可爱单纯的小丫头，都被这些人的腌臜事，把眼睛和脑子都污染。 跟着詹文司到了人少的地方，小圆赶紧冲过去。 “詹公子。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小圆立即把宁家的消息和乔薇灵现在的打算，一股脑都说完了。 詹文司听了后直皱眉。“你的主子是蓁妹妹，我自然知道她不是骗我的。可也保不准她身边的人会骗她。” 小圆被气的立即插着腰骂了起来。“我们侧妃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也是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妇人。詹公子说话客气一些，不要再什么哥哥妹妹那一套了。我们王爷过段时间回汴京后，若是生气了，后果你是承担不起的。至于这些事的真假，你自己去找答案不就行了。再想想乔薇灵那个女人的品性，她怎么又突然想起你了？” 小圆性子急，徐瑶蓁派她来办事，就是瞅准她这性子，会让别人更急。 所以在詹文司还在琢磨的时候，小圆又冷哼一声，转身就跑了。 “哎、哎……你……” 詹文司还想再多问两句，就见这个小丫头风一阵的跑走了。 似乎不愿意再与自己多说一个字。 其实詹文司基本已经相信了小圆说的话。 尤其是小圆最后说到的，乔薇灵突然又想起让自己帮她暖床。 用美人计放倒自己，目的都是为了宁悦肚子里的孩子。 “贱人，全是贱人。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詹文司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家拿了些碎银子，趁着月色微亮，悄悄来到了宁府的一个小角门上。 他并没有告诉乔薇灵，在很久以前，他就与乔薇灵通过这种方式在宁府偷偷幽会了。 詹文司很顺利地见到了宁悦。 看到宁悦难看的脸色时，也不由吃了一惊。 他赶紧过去握住了宁悦的手，发现这个女人的手有点发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悦最近一直被关着，又出不了门。 还想着要为她的曲儿报仇，外面的消息一点都打听不到。 孩子越来越大，她精神不济，身体就自然吃不消。 詹文司在宁悦身边低语了几句。 “你先把身体调养好一些，外面的事交给我。过两日，我再来看你。关于曲儿的事，一定会帮你打听到杀人凶手的。” 宁悦感动得眼泪直流。 她自然不会知道，她要找的杀人凶手就在眼前。 第401章 两张皮 徐瑶蓁当天晚上就从曹侍卫那听说了关于詹文司的事。 知道他在宁府待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悄悄离开的。 也是因为宁夫人要应付其他事情，自以为安排的人能把宁悦给盯紧了。 想不到的是，外面会有野男人进来。 詹文司这边天天夜里殷勤地往宁大将军府里跑，把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宁悦又给哄开心了。 白日里有府医给宁悦看诊，又把宁悦近日慢慢好转，以及肚子里的孩子也好起来的情况，全都汇报给了宁夫人。 这时候宁夫人以为宁悦是想明白了，她立即解了宁悦的禁足，但还是不允许她出府。 可以在院子里走一走。 又心疼宁悦怀孩子辛苦，让人送过去2000两。 宁悦看着银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詹文司说的，宁府这边，她的亲生父母，只要她的孩子不要她。 甚至很大可能去母留子。 宁悦把手放在肚子上抚着，冷冷地笑了。 “你们都想跟我抢孩子，谁也别想得逞。” 她要把身体养好。 徐瑶蓁是知道宁悦与詹文司已经在计划逃走了，完全是按照自己给安排的剧本进行的。 她笑了起来。“姓詹的前后两张皮，以后有的是宁悦受的。” 她又把几个丫鬟叫了进来，都给他们安排了事情。 尤其是永莲，让她再去一趟皇庄。 “得问问秋嬷嬷那边，文姨娘的进度，是不是要回汴京城来。她现在无名无分跟着太子，事情一旦暴露出来，她是第一个死的。” 永莲眨了眨眼睛。“侧妃，这不是您给她安排的走到这一步的吗？这样她才能和太子好好活下去呀。” 徐瑶蓁抿着唇笑了笑。“小别胜新婚，欲擒故纵。她得明白，要把太子的心完全攥在自己手里，光甜蜜可不行。得让对方偶尔尝一尝酸涩和分离，这个男人才能明白没她不行。活不下去了。” 永莲的嘴角抽了抽。 总觉得这个剧本非常的熟。 永莲按照徐瑶蓁的安排，去皇庄后，先见了秋嬷嬷。 秋嬷嬷其实一直没从文姨娘被太子拐走这件事里，走出来呢。 本来就是个严肃的人，现在看着一直都在应城这里。 永莲并不是个会讨好别人的，这时候也是硬挤出一个笑容。 “秋嬷嬷，长公主那边找咱们侧妃问了好几次。女学那边已经招了好几个女先生，女子学堂急需文姨娘过去呢。哦，以后就是叫文先生了，不能再叫姨娘的。不知道文先生这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秋嬷嬷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之前就是以这个说动了文姨娘，而对方也是对女学的事也很伤心。 但是现在陷入了太子的温柔乡里，有些拔不出来了。 永莲可不是个需要讲道理的。 徐瑶蓁也说了，必须得把人带回去。适当的用些手段也是可以的。 “这样，秋嬷嬷你赶紧给文先生收拾东西。马车是现成的，我都准备好了，你收拾好就上马车，轻易的就不用管了。” 秋嬷嬷知道永莲是听了徐瑶蓁的安排，她现在也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就没多想，先赶紧去收拾东西了。 她收拾好后，急急地上了永莲来时的马车。 一上车，就看到昏睡在马车里的文姨娘。 哦，文先生。 还有一直跟着的两个丫鬟。 人是被永莲直接给敲晕带走的。 太子去打猎了，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改善伙食。 永莲放了一封在桌子上，便悄然离开了。 皇庄里的守卫还是不少的，不过永莲行动快，来回都绕开了守卫。 而秋嬷嬷离开时，正值守卫换班。 算是幸运的，轻松离开了皇庄。 进了汴京城，并没有回摄政王府。 而是去了徐家的祖宅。 以前属于徐家的产业，徐瑶蓁这两年陆陆续续弄回来了大部分。 她现在把文姨娘安顿在这里，就是明确的让文姨娘明白，摄政王府以后就是她的娘家了。 文姨娘在进了徐府门口时，看到“徐府”二字时，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就看到徐瑶蓁的侄子从院子里面小跑了出来，顶着一头的汗。 看到她时微微停顿了下脚步，行了个学生礼，又急着跑了。 后面跟着的小厮还在喊， “公子，慢一些，小心摔倒。反正已经迟了，罚站是逃不掉的。” 看得文姨娘嘴角直抽抽。 随后就看到徐瑶蓁的嫂子余氏，也小跑着出来了。 明显就是专门来迎文姨娘的。 走到跟前，余氏喘着粗气道，“文先生快请进来，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紧紧跟着的秋嬷嬷本来还心下打鼓，看到徐瑶蓁的娘家人竟是这样的好说话。 也是心宽了宽。 给文姨娘住的院子不算小，因为院子一侧种的竹子。 应该是这片竹子种的时间不短了，竹子有男人腕子粗的。 文姨娘对这里的环境是很满意的。 她现在是完全明白，徐瑶蓁是懂她的。 而余氏称她为“文先生”，面带着僵硬的笑，却不失恭敬。 看来是真的把她当作一个可育人的女先生了。 文姨娘现在却有些心下发苦。 她本来可以做一个有用的人，还是有前途的女人。却差点陷在太子的温柔乡里，听着那从未有过的甜言蜜语，竟然真的信了对方说的话。 他是谁啊。 是当今太子。 即使再想和她一辈子相守在一起，也不可能他们会永远呆在见不得人的地方。 想来，真是惭愧。 太子还有太子妃，她现在还是别人的姨娘。 即使裴云栖不要她了，她也不能在自己的身份没有明确，没有完全离开摄政王府，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真的是祝友蒙了心。 幸好，幸好，徐瑶蓁派人把他弄走了。 要不然，太子那边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以现在皇后与东宫的处境，她恐怕连活命都难。 文姨娘越想越后背发凉。 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完，就带着秋嬷嬷和丫鬟侍画去长公主府了。 徐瑶蓁当下就知道了文姨娘的情况。 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曹婆子。 “去把文姨娘的东西好好收拾收拾，再让秋大管家挑上一车礼品，就如给吕家的那样，不要差太多。另外，这些东西不要送到我娘家，送到另一处宅子里。” 离着徐府不远处的一个三进的宅子，是徐瑶蓁出面送给文姨娘的。 这处宅子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好，院子里还有个小花园和荷花池。 这个宅子离着太子的私宅，只隔着一堵后墙。 徐瑶蓁刚给的曹婆子的，是裴云栖给送回来的和离书。 徐瑶蓁又让账房给送来2万两银票。 第402章 时机啊 第402章 秋大管家按照徐瑶蓁的安排，把所有东西都送到了那处宅子。 宅子上的牌匾，写的是【文府】。 秋大管家真是觉得徐瑶蓁心好呀，把每个离开的女人的前程都可以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像别的府邸，那些需要离开的后宅女人，都是随便就送走。 据说以前的老王爷，在想“送走”那些不受宠的女人时，就想方设法刺激梁太妃。 借着梁太妃的手，把那些女人“送走”了。 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有皇亲与摄政王府的大牌子，谁还敢找来不成？ 可徐瑶蓁却都给这些女人找到新的出路。 秋大管家又是感慨了起来。 “咱们王爷真的是幸运，要不是有侧妃，估摸着现在都没有小公子呢。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宣布成小世子呢。” 裴云栖一直没给儿子请世子之位，是徐瑶蓁没有让。 她是不会忘的，她在梦里失去两个孩子，甚至他们都还没有出生就被害了。 现在越发肯定，她在梦里被人设计，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男人的。 可能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个世界，自己和裴云栖经历了一世的悲苦。 她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 所以要给儿子请世子，要等到觉得完全安全之后。 徐瑶蓁说的话，裴云栖都得听着。 虽然人是在外面办差，京城发生的事，裴云栖都知道。 甚至还吩咐手下帮着小女人办的事，把尾巴都扫干净了。 就比如现在的太子，打猎回来发现自己最爱的女人不见了。 怎么也找不到是谁把人劫走的。 直到在房内的桌子上看到一张纸条。 这才明白两人得分开一段时间。 “殿下，陛下派人给您送了些庄子上的鲜果。” 明庭看到太子转身往外走，就知道对方是想把文姨娘给弄回来。 他赶紧出声阻止。 “殿下，若是真想两人一辈子，现在的离开是必要的。否则……” 太子这才惊醒。 是啊，他心里的这个女人，好不容易碰到的女人，让他尝到爱情滋味的女人，很可能因为他一时任性和疏忽，就会变成一具枯骨。 太子又按下心中的相思，老实呆在皇庄里继续养身体。 而明庭也打听出来文姨娘去了长公主府后，被安排负责女学那一块的事情。 这件事很好打听，因为文姨娘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先有摄政王府先前的吕侧妃，如今已经和离回家，成了长公主的帮手。现在又是摄政王府的一个后宅的女人，成为长公主的左膀右臂。 略微想一下就能明白。 这位“文先生”与吕尚书家的一样，全都和离回家了。 但不同的是，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没有被人嫌弃，也没有成为家族的牺牲品，或者是因为名声有碍，再被匆匆嫁人。 与此同时，一辆从南边出发的大船上，坐着一堆莘莘学子与一个明显是德高望重的中年人。 “老师，再有三日便到汴京了。您还在担心师姐吗？师兄他们在京城多年，并没有听说关于师妹的闲言闲语。看样子，日子过得是不错的。” 中年人正是文姨娘的父亲，流远书院的山长。 上次摄政王府的王妃亲自南下时，来书院找他。说的正是他那个糊涂女儿的事情。 一是说的就是他的女儿会与摄政王府很快和离，而且以后会是长公主办女学的重要的帮手之一。 二则，便是说太子瞧上了他女儿。二人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他听到了什么，千万不要出手管。 当时闵若君微微浅笑。“命运这东西，还真不是人力所能变的。” 就像闵若君如今，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商业天赋会那样高。 如今已经成为女皇商了。 地位暂时并不高，声名也不显，但不代表以后。 成为女皇商后，之后要处理的事情更加繁多。 闵若君也在考虑离开摄政王府的事。 时机啊。 闵若君今日专门去拜访了长公主，在那看到了“文先生”。 二人只是微微互相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她也要为自己再好好打算一下。 把后面生意的事，与长公主又谈了大半天。 再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闵若君顿时感觉觉得很别扭。一种莫名的陌生感，迎面袭来。 就在闵若君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云嬷嬷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闵若君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进来的人，虽然只是很少的一段时间没见，却像是隔了几十年一样。 她还恍惚了一下。 说起话来声音也淡淡的。“哦，是楚姨娘呀。你不是身体不适不大出门吗？我现在也不需要你们来见礼，你有什么事儿？” 闵若君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梳理与不耐烦。 楚姨娘话还没说，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以前闵若君任着他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那是她要维持摄政王府后宅的规矩与平衡。 现在她不需要顾及这些。 “啪”一声，把茶碗半摔在桌子上。 茶水全部溅了出来。 趁着丫鬟上来收拾桌子的时候，闵若君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我不想看你这副模样，有什么事儿你去找徐侧妃吧。” 闵若君顿了一下。“云嬷嬷，你把她送过去吧。” 前脚刚送走了楚姨娘，后脚云嬷嬷一脸急切地道， “哎哟，真是辣眼睛。空色楼那两个姓文的兄弟，半裸着上身在院子里晃。天啊，老奴的眼睛不干净了。” 空色楼的人，现在不允许出院子。 只能在空色楼院内晃。 云嬷嬷本来是路过去看一眼，结果被刺激到了。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咱们摄政王府一直以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即使有人使坏，那全都是干干净净的。因为老王爷在世的时候，也没敢这样猖狂。这些腌臜东西，不敢领进府来。太妃娘娘是疯了吗？” 闵若君不由冷笑。 “她不是疯了，她意向如此。只不过以前没有这样的好时机，没人惯着她，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徐瑶蓁现在就这样惯着梁太妃。 闵若君只觉得自叹不如。 第403章 认个义妹? 第403章 徐瑶蓁现在正想着下一个要送走后宅哪个女人？ 就见云嬷嬷带着楚姨娘进来了。 徐瑶蓁看到出姨娘眼睛里带着泪花。 她就觉得脑仁疼。 徐瑶蓁一直都不太理会这个胆小又娇弱的楚姨娘，就是这位动不动就流泪。 即使没有裴云栖在，她这套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也能博得很多人的心软。 徐瑶蓁本来计划着让楚姨娘最后一个离开王府的，没想到这个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让楚姨娘坐下后，徐瑶蓁缓缓道， “如今摄政王府女人只能有我一个，哭也没有。倒不如回去想一想，要提什么条件？或者说，你也可以回一趟娘家，与娘家人商议一下。亦或者，如吕侧妃那样，去给长公主帮忙……” “不、不……我不去。”楚姨娘惊惧地站起了身，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妾、妾身哪都不去。呜呜……” 楚姨娘哭哭啼啼、摇摇晃晃地跑走了。 徐瑶蓁吩咐秋大管家给楚姨娘同样备好两马车的东西，单子让秋大管家给楚姨娘送了过去。 徐瑶蓁可不相信这位与裴云栖有多么深的感情。 无非就是利益没到位。 徐瑶蓁把这件事交给秋大管家去打听了。 “我知道的是当初楚姨娘进咱们府后院，是因为楚父犯了事，把女儿送进来为他前程铺路的。如若就这么把楚姨娘送回家，不管给多少东西，她还摆脱不了再一次被送出去的命运。” 秋大管家立即懂了。“除非她自个儿能有个事，还得让楚家人明白，咱们摄政王府出来的人，可不是那么能轻易摆布的。” 徐瑶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管一时管不了一世，楚姨娘自个儿立不起来，想不通，我们做的再多也没办法。你再去打听打听楚家的事，她娘家的父亲还有哥哥等，都是什么情况？其余的，我再琢磨琢磨。” 楚姨娘这种性子，就是想要老死在摄政王府的。 不是摄政王府多养不了一个人，而是徐瑶蓁说了，以后王府的后院，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裴云栖也是认定的。 徐瑶蓁比别人更清楚，现在这个朝代的女人，只想着依靠男人在后宅日子过得有多苦。 她还是希望这几个女人，都想明白。 徐瑶蓁从荆棘里走出来的。 只希望现在的一世能够多结善缘，让她的孩子能够好好的长大，平安健康一世。 当天晚上徐瑶蓁想事情想的头疼时，曹婆子在一边道， “这些不听话的，倒不如先打发到庄子上。” 徐瑶蓁摇头。“实在不行，让咱们王爷认个义妹？” “那哪成啊？”曹婆子觉得这就是馊主意。“除了楚姨娘，还有两个呢。柳姨娘是最好打发的，她手上还有之前柳老爷子活的时候，给她送来的银子。我估摸着还有上百万两的。她这么爱钱，让她跟着王妃去做生意好了。白姨娘也不是那么好打发。可最难处理的，就是这个楚姨娘。 她的心思很小，搞不好一哭二闹三上吊。哎呀，难。” 曹婆子提到的关于柳姨娘的银子，徐瑶蓁差点把这一茬忘了。 “她这些都是黑心钱，要不是柳家出事，柳父死了，当时我都想让王爷让她把这些钱交出来。 “现在倒是可以作为生意的启动资金。她爱钱，就去做跟钱有关的事。确实会好打发一些。” 而且现在柳家基本不顶事了，根本没有人会给柳姨娘撑腰。 柳姨娘性子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柔弱。 徐瑶蓁决定把楚姨娘的事放一放。 当天夜里，楚姨娘还真闹了一出悬梁自尽。 好在徐瑶蓁提前让人盯着了，没出什么事。 不过这些动静，没瞒得过后宅的这些人。 尤其是梁太妃。 斜躺在软榻上，肆无忌惮“咯咯”笑了起来。 现在梁太妃的身边，有两个长相俊俏的小郎君伺候着她。 正是文大和文二两人。 一个捶腿，一个捏肩。 梁太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蔡妈妈，你去找一下王妃吧。” 蔡妈妈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出院子了。 虽然空色楼这个地方，没做过什么好人。可也比出去让人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强。 可现在梁太妃让她去办事，只能硬着头皮去。 闵若君一看到蔡妈妈过来，就明白梁太妃要干什么了。 暗骂一声搅屎棍。 不由地想到徐瑶蓁说过的，“梁太妃一直养尊处优，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保养得很好。身体气血很足。说不定啊，都有了孽种了。” “嘶……”闵若君咬到了舌尖，赶紧端起茶水漱漱口。 “咳咳……蔡、蔡妈妈啊，这也没多久，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蔡妈妈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过着心惊胆颤的。 忧思忧虑，老的特别快。 原本跟在梁太妃身边，沾梁太妃的光，保养的还不错。现在却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十几岁。 蔡妈妈的眼睛里都没有什么光彩，死气沉沉。 云嬷嬷刚看到蔡妈妈的时候，心中不禁冷笑。 老货，居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活路了。 “蔡妈妈，王妃刚从长公主那里回来，累得很。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蔡妈妈心里一阵叫苦，嗫嚅了半天，才缓缓说出了梁太妃的要求。 “太妃在空色楼的吃穿倒是够的，徐侧妃安排的很好。只不过太妃想做几身新衣裳，想出去走走。好久没回汴京了，想买的东西很多。” 闵若君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蔡妈妈。 没一句真话。 “云嬷嬷” 云嬷嬷立即扯着蔡妈妈的胳膊出去了。“今日是看在以往同在咱王府里伺候的情份，让你与王妃说两句话。蔡妈妈，你可不要害我被王妃责骂。我还想要多活几年呢。” 这样的话明显就刺激了蔡妈妈。 她眼泪“哗”地就滑了下来。 “太妃娘娘……呜呜……” 现在不管干啥，全都是不要命的事。 蔡妈妈还想说什么，云嬷嬷却看到有一个人影在大树后晃。 云嬷嬷咽了口唾沫，暗想，这个徐侧妃真是绝。 云嬷嬷立即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哦，蔡妈妈呀。我们王妃不是刚回来吗，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之前有许多豪门和宗亲都给我们王妃下了帖子，她现在来不及应付这些事情。如今咱们太妃娘娘回府来了，正好帮着王妃解决这个问题。” 第404章 粘上去了 第404章 听了云嬷嬷的话后，蔡妈妈却心下一喜。 “太妃娘娘可以出头办个茶会，倒是能帮王妃这个忙。” 云嬷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心想，这么想积极找死的，她干嘛要拦着。 “那就麻烦太妃娘娘了。” 云嬷嬷转身的时候，树后的那个身影已经不在了。 她悄悄的松了口气。 不过也感觉心下沉沉的。 王妃掌控摄政王府的时候，可没这么盯人的。 现在徐侧妃只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要摄政王府的后宅处处有她的眼线，安排得密不透风。 不得不说，王妃在这方面，确实差了徐侧妃很多很多。 唉，看来还是只能去做女皇商呢。 本朝第一女皇商。 甚至以后功绩过人时，还可以封个爵什么的。 想想也是不错。 不一定非要在这王府的后宅，生生把自己熬死。 云嬷嬷也终于想通了。 并没有把刚才的事告诉闵若君，只是说了梁太妃想开茶会。 “她想借着我的名头来生事，那就得承受相应的代价。” 闵若君只让云嬷嬷把这件事通报给徐侧妃，又开始算账和看账本了。 云嬷嬷看着闵若君双手打着两个算盘，旁边两个丫鬟给翻着账本。 心中起起伏伏，最终还是骄傲了起来。 所以她也没说，刚才的事徐侧妃这会子肯定都知道了。 徐瑶蓁确实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哎呀，还说关门打狗。她自个儿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得给她搭把梯子。” “把府医叫来。” 徐瑶蓁只等了片刻，府医几乎是跑来的。 徐侧妃如今就是行王妃职权，况且比当初王妃闵若君管理摄政王府时的权责还要大。 他丁点不敢有差落。 “给太妃那边把过脉了？”徐瑶蓁淡淡地问。 府医抹了把头上的汗，他知道徐瑶蓁想听什么？回答极其肯定，毫不拖泥带水。 “请过三次平安脉，虽然梁太妃的年纪是会有孕的可能。但那两个男人应该是精水不太好，以前也吃多了避孕类的药物，早早伤了身。太妃无孕。” 这不是徐瑶蓁想要听到的消息。 她要的好消息没有。 徐瑶蓁不由地皱眉。 府医却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话说得不对，惹脑了如今的摄政王府的女主人。 站在边上一个劲地擦汗。 徐瑶蓁站起身回到里屋，从自己的小箱笼里一层又一层地打开后，从一个瓶子里取出一颗药丸。 又用小药盒子装好，这才去了外屋。 “这两天想办法让她把这个药丸服下。” 府医盯着那个药盒子，眼睛一直抽。 徐瑶蓁看他那被吓的样子，直接道，“这不是毒药，是假孕药。” “应该也就一周左右模样，梁太妃就要在府内办茶会。你一定要让她在这两天服下这颗假孕药。” “是。” 府医下去后，曹婆子连忙给徐瑶蓁重新沏了杯热茶。 她在边上刚才也是听的心惊胆战。 “梁太妃要开茶会，绝对无好宴会。保不准生了什么恶念。” 正说着呢。 永莲迈着小碎步进来，先行了个礼。“侧妃，文二刚悄悄溜出府，侍卫故意放他出去的。盯着他的人来报，他去了乔府。” 对嘛，徐瑶蓁的感觉终于对了。 “我就说，她俩终于能凑在一块了，怎么能不商议商议做点坏事。哦，有个事儿我刚想起来。之前胡家老太婆给咱们王府送了几个女人来，都还活着吗？” “活着的，三个都活着。”曹婆子盯着紧呢。 “咱们府管的严格，他们一步都出不了院子。现在每日里陪着白姨娘在桃花苑打叶子牌，这里面最出挑的两个是荣府拐着弯儿送来的，另外一个是过世的胡老太爷的小妾。 “她们都知道侧妃手段了得，全都老实地不出院子。” 徐瑶蓁想的是，这三个女人到底送给谁呢？ 尤其是荣府拐着弯送过来的。 曹婆子又道，“当时全都是梁太妃作主收下的，唉，真气人。” 徐瑶蓁马上有了主意。 “让他们当中身段最好的那个，尝试着勾一下文家两个兄弟，看看能不能上勾？” 连半日都没有，消息就传来了。 “真是下贱的东西，一点都不经勾引。文大的眼珠子都要粘上去了，粘到人家腰上去了。” 曹婆子咒骂了两句。“文二那边应该是与乔薇灵那个小贱人勾搭上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二百两的银票。现在文大被瘦马勾的魂也快没了。” 曹婆子这时候又啧啧了两声。“不愧是荣府战争培养出来的瘦马，把文大勾成那样，连手都没有被摸一下。 “侧妃，是要把这个瘦马也要关到空色楼么？” 徐瑶蓁摇了摇头。“咱们是要关门打狗。就是要梁太妃这件事烂在锅里，不能让外人随意编排和议论。所以怎么样烂，最后他们这些烂肉如何处理，就很关键了。” 要把人都挨个处理掉，还得对自己有利。 最重要的，把心中的恶气全部出掉。 这些人，要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徐瑶蓁朝曹婆子勾了勾手指，低声吩咐了几句。 “把花园的池子的水填满，你们这样办……” 荷花虽然都谢的差不多了。 可花是好看的。 “正好把咱们刚扩大的花室让贵富们好好欣赏欣赏，有些品种即使是这些皇室宗亲，也是没见过的。” 第2天一早，徐瑶蓁就收到了消息。 梁太妃以王妃闵若君的名义，邀请汴京城的皇亲高门的女眷们，来摄政王府赏花。 花茶会。 徐瑶蓁听着都觉得是个好主意。 “要不是她是个心黑的，还真的在这些方面有过人之处。” “她就是靠这些出其不意的小手段，当初吸引了先帝。” 徐瑶蓁听着曹婆子的毫不留情的吐嘈，明白她想说的是勾引。 都是成年人了。 理解，理解。 “我倒是想起来个事，文先生的父亲文山长也快到京了吧？” “应该快到通州了，从那边下船。咱们王府的车马已经日日在那边等着了。只要人一到，马上会接到文府去。” 此时，刚坐上摄政王府的马车的文山长，与车夫道， “去摄政王府。” 他要先拜见一下徐侧妃。 第405章 名花茶会 第405章 徐瑶蓁正在看丫鬟刚买来的点心，是点心铺子刚上的新品。 少甜的。 徐瑶蓁爱吃这种甜味低的。 正好让夏莲去让边大夫进府，就是故意在外面让文大认识的。 文大听闻边大夫很长时间以来，是给宁悦诊治的，就动起了心思。让边大夫进府，也给梁太妃看看。 “太妃娘娘身体很好，继续吃着温补的药物便可，其它的，能不吃便不吃吧。” 边大夫现在经历了太多，什么话也敢说了。 梁太妃近期用了不少情药，都是烈性的春药。 很伤身体的。 可梁太妃这个人又一直很注意养生，长久以来吃着温补的药。 两两相抵，只能说目前甚至损坏的并不严重。 梁太妃坐在软榻上，心里想什么别人没看出来。 “边大夫医术高超，打赏。” 边大夫离开后，梁太妃又叫了府医进来。 让蔡妈妈把桌子上放的药方，递了过去。“看看这份药方，怎么样？” 府医知道边大夫刚才是先去见了徐侧妃，才来空色楼的。 心里微动，计上心头。 “也是温补的好方子。不过既然是补，再加味山参吧。不需用好参，普通参便可。10年左右的就行。” 梁太妃很信任府医，让他带着丫鬟去煮药了。 在这个过程当中，府医挡着别人的视线，开药锅的瞬间，就把徐瑶蓁给的那个假孕的药丸扔进了药锅里。 与此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丫鬟。 “哦，这是一瓶人参养容丸。若是太妃娘娘觉得这样有点上火，我就给太妃娘娘调一下药方，可以同时吃这个。都是温补的。” 丫鬟直觉着府医是真的厉害。 “确实，这两日太妃娘娘火气重。” 府医连忙说，“切不可吃一点凉的，水果也不能吃。太妃娘娘毕竟上了年纪了，吃那些猛药已经伤了身体。” 丫鬟的两颊飞上一些粉红。 都知道太妃娘娘吃的是春药，也知道已过五旬的太妃娘娘，与那两个野男人，夜夜笙歌，毫无顾忌。 府医同样专门又跑了一趟听香小榭，本意是说药下过了。 就等过几天的反应了。 刚进听香小榭的院子，就看到秋大管家也站在院子里，他赶忙走了过去。 秋白礼只朝他点了点头。“今日侧妃这边招待贵客，你有事？” 府医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把秋白礼扯到角落里一阵嘀咕。 秋白礼听了后，眉毛微挑。 “这样，后面的事就交给边大夫。你请几天假，回去看看家人或者外出采药。” 府医立即照着办了。 心想摄政王府的人，每个人800个心眼子。 他只要乖乖听话，把事办好，应该能活得挺好的。 府医离开后不久，徐瑶蓁也知道了药给下去了。 专门又去问了荷塘的事，素莲赶紧说都安排好了。 “回侧妃，不仅把池子的水填满了，还移了一些荷花过去。咱们的装子上，还有一些没谢的荷花，赶紧移了来。估摸着再来一股寒风，这些花也都败了。” 庄子上比王府这边暖和些，水和土质更好，荷花才能残留一部分。 徐瑶蓁听了后，这才去了前厅。 边上有秋大管家亲自给伺候着，还专门叫了萧敏芝来作陪。 共同招待文山长。 “文先生现在在京城声名鹊起，女学已经雏具规模。很多富家子弟的贵女们，都纷纷报名了。” 萧敏芝说的比较详细。 “长公主办的女学，不仅教女子们学琴棋书画、看账交际，还有书文、骑射，不比国子监的学子们学的少。文山长，您要是去给讲几次学，一定能让我朝女学更进一步。” 徐瑶蓁只陪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退了出去。 让秋大管家准备了一套上乘的墨宝，还有一个棋盘。 别的徐瑶蓁都没有送。 本来文山长是专门来感谢徐瑶蓁的，却一直在听萧敏芝在介绍女学的事。 也明白自己那不争气的闺女，终于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也终于不再把人生浪费在后宅了。 离开前，文山长冲着后宅的方向施了一礼。 “多谢徐侧妃的成全。” 从一开始，他的女儿来摄政王府做小妾，就是错误的。 不管以后会跟什么样的男人，现在却是在做自己可做的事，活得像个人。 不只是萧敏芝，包括徐瑶蓁在内，都很佩服文山长的想法，一点也不落日下乘，更是眼光长远。 萧敏芝陪着文山长一同离开摄政王府，他把人直接送到了“文府”。 现在的文先生就住在这，有自己的府邸，行事上又有摄政王府做后台。 这样的人生，不知羡煞多少后宅女人。 文姨娘的事，算是彻底了结了。 有文山长最近在汴京城呆着，太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要是想和“文先生”有以后，一定要做好打算。 没几日，摄政王府的茶话会开始了。 徐瑶蓁自己都在想，宴无好宴。 只不过摄政王府一直很少开宴，几乎是能听说的都来了。 裴云栖独宠如今的侧妃，有个爱花的侧妃，他让人把园子打理的超级好，各种名花，极其吸引人。 梁太妃又取巧弄花茶会，更是吸引人。 来的人比徐瑶蓁设想的要多了很多。 幸好不是她来管的。 包括闵若君在内，远远坐在屋内，看着远处园子内来来往往的人，就觉得头大。 “幸好不是我来主持这次的宴会，要不然，看见这些人心就烦。” 云嬷嬷给包了一颗石榴，红丢丢的石榴籽儿落在碗里，看着甚是喜人。 “现在正好是花呀果呀的好时候，这些圈在后宅的女人们，都想走动走动呢。” 闵若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高处，看着过去的自己。 不由失笑，又一阵唏嘘。 “女人呀，还是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 否则，出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 来参加宴席的人哪个府的都有，没邀请的都来了。 徐瑶蓁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个乔薇灵也来了，还有詹文司。 詹文司只是想找徐瑶蓁再探听点消息，并不与乔薇灵一路。 乔薇灵径直去了空色楼，去找梁太妃了。 梁太妃刚才陪着几个夫人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有些累。 摄政王府有钱，名花名草很多，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有些年头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些人里大部分是真的来看花品花茶的。 不过也都想看看如今的摄政王府后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乔薇灵亦如此，来找梁太妃的时候，与那个文大文二两兄弟都勾了勾眼神。 第406章 终于落水了 第406章 徐瑶蓁正在吃新茶，是萧夫人送来的北边的茶。 味道虽然重，但味道还是不错。 曹婆子与她说了乔薇灵的事。“一会子应该是她陪着太妃娘娘，据说今日太妃娘娘一直没什么精神。” 徐瑶蓁勾了勾唇角。“乔薇灵是把詹文司也带进来了，人呢？” 曹婆子脸色不大好。“刚才拦着我说了几句话，问的都是关于宁悦肚子里孩子的事。又在问曲儿死前与宁悦在一起多久了？问得很详细。” 徐瑶蓁点头。“只要他觉得宁悦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那就是他的。是他唯一的。” 詹文司在摄政王府并没有多呆，他问到了想问的。 本来想着再见一面他的蓁妹妹，只是今日主持茶花会的是梁太妃，徐瑶蓁根本没有出现。 詹文司正想着心里这份遗憾，恐怕是无法完成了。 准备离开时，就见刚在陪着那些贵夫人和贵女的乔薇灵，朝他走了过来。 乔薇灵刚才与那些夫人小姐们，刚要聊点什么，却被嫌弃了。 她一往人家跟前凑，全都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 “你的事情办成了吗？怎么刚来就要走？”乔薇灵是越发觉着詹文司没用了。 “我刚收买了两个福利的丫鬟，你要是想与那个女人说点什么，不管是见面还是写信，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詹文司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汴京城了，这一走至少好几年。 见面他就不敢想了，现在徐瑶蓁恨他恨得要死。 “我写封信吧，希望她还记着我们以前的情谊。” 到了男宾休息的地方，詹文司要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 折好后，递给了乔薇灵。 “这是关于蓁妹妹清誉的，你不要看，也不要让人遗失了。” 乔薇灵并没有看，而是让丫鬟去转交的时候，在里面多夹了一张纸。 是她提前让人模仿詹文司的笔记写的。 乔薇灵直角又露出自信的笑意。“姓徐的，这次看你怎么这么清白。只要你出现，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徐瑶蓁在收到詹文司让人送来的信时，只看了一眼，便伸在烛火上烧掉了。 “不要脸的狗东西。”曹婆子直接骂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什么都想要，什么便宜也想占。侧妃，这种人千万不能搭理。” 徐瑶蓁倒是没想搭理詹文司。 只不过三张纸的信，最后一张却不是詹文司写的。 她让永莲去把送信的丫鬟叫来问一问。 小丫鬟自然是提前听了安排，才故意被收买的。 白拿了银子，又被夸奖机灵。与乔薇灵接触的时候，把对方的一举一动观察的仔仔细细，连一声叹息都没放过。 永莲听了小丫鬟绘声绘色地汇报后，又详详细细说给徐瑶蓁听。 “她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只会换人名声这一条。她自己名声烂透了，在外面人人喊打。只觉得我若能如她这般，定不会像她一样脸皮厚。” 乔薇灵是想逼死如今的徐瑶蓁。 徐瑶蓁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件事我得再琢磨琢磨，今日的事，一定要她对整个乔府和她的那位好师傅厌弃。” 乔薇灵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地呆在乔府，是因为有她的师傅作为靠山。 连靠山都不想让她靠了，那会发生什么？ 徐瑶蓁拭目以待。 她又问永莲，另外安排的人该说的话，都说了吗？ “已经说了。”永莲笑了起来。“现在姓詹的知道了，曲儿在外面有相好，心不在宁悦身上。孩子定然是他自己的。也知道了，乔薇灵和宁府的人一样，都要去母留子，都要抢孩子。” 詹文司这么快离开，也是想着这件事。 他要行动要快。 也不甘心被人一直当棋子。 “想来，他现在已经是恨上乔薇灵了。呵呵，好，好。” 徐瑶蓁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用手轻轻推开窗户一个小缝，朝外面看了看。 “今日应该不少人来，可惜呀，本侧妃前日受了寒，不能出门。可惜呀。” 徐瑶蓁借口受了寒，不出去。 那些来拜见的人，知道她病了，都悻悻而去。 小圆叉着小肥腰站在门口冷哼。“一帮势利眼，和他们说话也浪费口水。” 徐瑶蓁自己做不了大妇，也是不喜欢与这些人交际。 以前闵若君作为摄政王府的王妃，因为王府特殊的地位，只需要端着架子就行。如今徐瑶蓁只是侧妃，这些人觉得有可乘之机，早早交结建立感情。等以后需要摄政王帮忙的时候，也好张口。 毕竟徐瑶蓁还不是王妃，他们没必要看她的脸色。 所以这些人才会争先恐后地来拜见。 可惜的是，徐瑶蓁也喜欢端着架子。 “我们静静坐在这里便可。” 不过她的耳朵却竖着呢。 刚到晌午，待客的午食刚开席，就听到外面的吼声。 “落水了，快来人啊，太妃娘娘落水了……” 徐瑶蓁想，终于落水了。 等她紧赶慢赶到了园子那边，一大群人围着荷花池子，徐瑶蓁差点没挤进去。 “徐侧妃，你怎么才来呀？”萧夫人挤到徐瑶蓁身边，用下巴点了一下远处的几个人。“你们府的太妃娘娘，掉池子里了。同时还把乔家的那个祸害也给扯进去了。两个人现在都晕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徐瑶蓁顿时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她挑挑眉，用事不关己的声音道，“哦，这样呀，还真是可怜呢。” 实际上徐瑶蓁脸上的欣喜差点都没忍住。 现在全是看笑话的人。 都想看这两货，掉进冰冷的荷花池后，一会子醒了后如何狗咬狗？ 因府医回乡探望老母亲，边大夫就随时候在了摄政王府。 他第一时间先去给梁太妃把了脉，面露惊恐后，只交待先喝点姜汤等人醒了在叫他。 边大夫对乔薇灵那边直接给开了药。 就在乔薇灵先醒喝上药时，梁太妃才悠悠醒来。 梁太妃听到边大夫要单独与她谈一谈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子。 梁太妃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看向边大夫。 边大夫张口就让梁太妃的脸色白了。 “太妃娘娘，请问……月信晚了几日了？” 梁太妃不是小姑娘了。 第407章 再恨一点 第407章 梁太妃没有与边大夫继续说。 更没让边大夫再给她把脉，所有人都被她赶了出去。 屋子里空空的。 梁太妃自己坐在屋里面，愣了一会儿神。 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 徐瑶蓁在见到边大夫的时候，萧夫人也坐在边上。 她问了问乔薇灵，并没有提梁太妃。 “既然是乔家的人，多拍两个丫鬟和嬷嬷，全须全尾地给送回去。把药方和药都带上。再告诉一下乔家人，让他们管好这位大小姐。居然跑我们摄政王府来杀人了。” 现在外面传的都是乔薇灵把梁太妃给推下了水。 事实上，也只有徐瑶蓁和她身边的人明白。 乔薇灵凑到梁太妃身边与之说话时，二人不知道怎么纠扯了两下，一同滚在了水里。 不过因为乔薇灵站在梁太妃身后侧，远处的人就觉得是她推了梁侧妃。 现在乔薇灵有800张嘴，都解释不清。 所有人都看到了。 “根本不是我推的。”乔薇灵回到乔家后，大发雷霆。坐在椅子上的乔父乔母，互相看了看。 他们现在觉得这个女儿，越发心思阴沉了。 想嫁给摄政王不成，搅和进摄政王府的事，现在居然要把摄政王的老娘推进荷花池子里。 这是要干什么呢？ 乔母忍无可忍站起来给了乔薇灵一巴掌。“你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吗？即使梁太妃和摄政王母子不睦，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凭什么要替摄政王做决定。” 乔薇灵用一只手捂着左脸，愤恨地看着乔母。“我说我没有，你不信是不是？我是和梁太妃站在一块说话，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我就倒向她了。” “我信管什么用？”乔母快气疯了。“给那些看到的人信才行，你真是个孽障啊。” “没有我能有你们的今天，会有乔府如今的好日子？” 乔薇灵看见乔母，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啃食。 “我也是被别人撞的。都不知道那个老妖婆得罪了什么人，想弄死她，我成了背锅的。” 乔母被乔薇灵狰狞的面容吓的心下一颤，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旁边的老嬷嬷扶住了。 “够了。”乔父一拍桌子。“都少说两句。这件事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摄政王的那个侧妃，虽是个受宠，却不爱生事。他们王妃也没有出面，也正好说明对梁太妃并不重视。” 乔父又看向了乔薇灵。 这个女儿做事越来越乖张，行事不计后果。现在和荣家弄得水火不容，又因为绝子药的事，连太子妃也给他们乔家好脸色了。 乔父很担心。 再这样下去，他们后院的那位，能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少了。 乔父对乔薇灵一顿安抚。“这件事你别管了，你也别生这些闲气。大理寺那边有人来专门问过关于先帝印章的事，记得千万要让素玉道姑稳住脾气。不能透露一丝。” 乔薇灵一离开，乔母气的直拍桌子。“我是她娘，这个孽障，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现在和她生什么闲气？我得想办法找找后路了，这些年一直靠着那位，我们并没有达到预想的。如今又被大理寺盯上了，等裴云栖从盐矿回来，一定会着手处理先帝印章的事情。我们不能太被动了。” 乔母眼神闪了闪。 “要不要去一趟摄政王府？” 乔父叹了口气。 徐瑶蓁正在翘着脚丫子晃来晃去，看着儿子在软榻上爬。 这小子已经学会爬了。 她心下正高兴的。 就看到永莲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回侧妃，扫尾都收拾干净了。奴婢用小石子儿打到乔薇灵的膝盖一侧，只擦了一下，她只会以为是别人撞的。” 徐瑶蓁点了点头。 把这件事让咱们的太妃娘娘也知道一下。 梁太妃本来还想着自己身体的事，听到丫鬟和文大说话。 “就是那个灾星乔家的，是她故意撞了咱们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掉下去的时候抓到她的衣袖，让她也掉下了冰冷的荷花池。真是恶有恶报。” 梁太妃又听到文大说，“哦，她啊，她长得还是很美的。” 梁太妃听后，怒火中烧，直接把手边的东西全都掀到了地上。 “都给我滚。” 外面没有人再说话了。 梁太妃他脑子里想的是刚才文大的话，他在夸乔薇灵长得不错。 美。 梁太妃自认自己的美色，很少有人能超越。 如今有人拿着她和一个贱人相比。 若是美色梁太妃不怕，可对方比自己年轻。 男人爱色也爱皮相。 年轻的女人，是很占优势的。 梁太妃眯了眯眼睛，她很不甘心。 她发生放在肚子上。 以前她最鄙视的事情，现在竟然有些窃喜。 未来的摄政王府，未必不会到她手上。 对于梁太妃的痴心妄想，徐瑶蓁最能体会。 她一下就明白了梁太妃现在的想法。 而这个机会是她给出来的。 “总要让咱们这位骄傲的太妃娘娘，体会一下万劫不复。” 她拿出来的假孕药，是独一无二的。 徐瑶蓁是已经知道那位素玉道姑手上，应该有一部分父亲制作药物的药方。 那么她还得让梁太妃，也要知道这件事。 现在梁太妃已经恨上了乔薇灵。 再恨一点。 这个点都不需要徐瑶蓁去制造。 第二日一早，乔母便上门了，带了半车的赔礼。 虽是上门给梁太妃赔礼的，拜见的却是徐瑶蓁。 我没有去空色楼。 等梁太妃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更是恨意滔天。 “姓乔的，欺人太甚。” 本来以为能占到便宜的文家兄弟，也是相当不满。 文二较文大嘴巴更巧一点，更会讨梁太妃的欢心。 “太妃娘娘，乔家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整个摄政王府，都要姓徐了。” “住口。”梁太妃怒斥了一句。“我又不是当家主母，这不该我操心的。” 其实现在的梁太妃已经要把乔薇灵恨死了。 她举办花茶会，本来是要给闵若君和徐瑶蓁难堪的。结果却是自己被人害了。 “这个乔薇灵，她是想让我出丑。用脚踩着我这个太妃的头，妄图进摄政王府的后院了。简直就是妄想。” 梁太妃可不是好惹的。 她的皮肤保养的很好，紧握着茶碗的手，人显得细嫩白皙。 嘴上说的那些漂亮话，她很清楚，全是假的。 “呵，素玉那个女人手上有一个册子，记录了很多毒药的配方。你们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说……” 梁太妃的嘴角轻轻弯起。 “素玉把这本册子给了乔薇灵。” 徐瑶蓁马上就听说了。 她就知道，梁太妃是个能干的。 第408章 分内之事 第408章 梁太妃不仅能干，她与素玉相识多年。 当年她与素玉里外联手，把当今的太后几乎给逼疯了。 先帝的嫡皇后，差点就死在她们二人手上。 这样的事，她俩如何能不骄傲？ 如何不会刻骨铭心。 如今讲起来，都是津津乐道。 “现在满遍京城的高门子弟，很多重要继承人都被下了绝子药。这个药就出自素玉。她还以为没证据别人抓不住她，还有她与宁家的那是见不得人的勾档。可她手里握着这个小册子，就是最好的罪证。” 梁太妃让人放出去的这个消息，着实又把汴京城的高门们给震惊了一把。 大理寺这边的人，直接上门和乔父讨要这本册子。 乔父压根不知道这个东西。 可带头的是大理寺右少卿萧敏芝，当今陛下的亲信。能够亲自登门就不会无的放矢。 萧敏芝朝前伸了伸手。“乔大人，请带路吧。” 乔父早没了官身，萧敏芝这样说也只是给他留一分颜面。 到了后院的小道观门口，乔薇灵走了过来。 她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子。 直接递给萧敏芝。 “萧大人，这个东西是我师傅无意中得到的。之前被宁大将军誊抄了一份，外面流通的那些害人的药物，与我师傅无关。” 若不是这个装模作样的素玉道姑，手上可能有先帝的印章。 今儿个就直接把人带走了。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人都没见着。 萧敏芝把小册子拿过来看了看，又扫了一眼乔薇灵。 嗤笑了一声。“乔姑娘，下次见。” 萧敏芝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希望下次就是抓这个女人的时候，还有她那个师傅。 萧敏芝又拐着弯去了一趟宁大将军府。 “据说大将军也有一份这个小册子，多年前素玉道姑誊抄给你的。你们还真是感情深厚呢。” 宁大将军快气死了。 这次回京后，没有一件是顺利的。尤其是，很多事情他都会被牵连出来。 一直被架在火上烤。 气归气，但是东西还是要老老实实交出去。 萧敏芝顺利的拿到了两个册子，直接进了宫了。 “现在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这个册子的内容，以后汴京城再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药物造成的祸害，就可以直接找他们。” 萧敏芝也是知道这个册子的消息，是梁太妃着人放出来的。 他也没有追究来源。 承盛帝把册子随意翻了翻，冷哼了一声。 “这种惹祸的东西就不该存在。” 随手身边的李大监，让人端了个火盆进来。 两个册子就被承盛帝丢在了火盆里。 萧敏芝从皇宫里出来后，想想就去了摄政王府。 先去拜见的姐姐闵若君。 还送了两个在商贾之家长大的丫鬟。 “姐姐，这两个丫鬟都是出生于皇商之家。我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 闵若君如今能牵挂的，也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了。 至于闵家人，呵呵，与她无关。 “你那么忙还想着我。哦，那个册子上……有没有假孕药？” 册子萧敏芝看过的，他摇了摇头。 “应该是从青楼楚馆里流传出来的，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药物配方。半路上碰上古大夫，他顺手翻了翻。说当初写这些配方的人，应该很年轻。好些药方全都配比不对。” 萧敏芝又说了两句话，这才出来。 脚下一拐，去找徐瑶蓁。 “小嫂子，那个册子应该有点用。你不想弄一本吗？” 徐瑶蓁心想那个根本不全，而且是不全本的简略部分，大部分是徐父年轻时候随意捣鼓的。 后来安静下来在研究的东西，已经最终制定成册，传给了亲闺女。 徐瑶蓁手上的全本，比这厉害多了。 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不稀罕。 故意打趣道，“哦，你敢背着陛下给我誊抄一册？” “肯定不是我，不管是宁府还是那个素玉道姑，他们手上肯定有誊抄下来的。这种宝贝东西，他们哪舍得真交出来。” 徐瑶蓁抿嘴笑了起来。“他们也不敢再用里面的药方了，保不齐出点什么事儿，全都赖在他们头上。” 萧敏芝也是这么认为的。 “全都死在手里。传给后代么，得有那个机会。” 萧敏芝又说道，“小嫂子，裴哥这次给陛下解决了大问题。不仅发现了大型煤矿，还把宁家私挖的铁矿给炸了。现在宁大将军焦头烂额。” 铁矿炸了，不是小事。 宁家立即被发现了，私下开采铁矿。 宁大将军的人全部从铁矿撤走，他私下铸造兵器的地方，也全部空空如也。 承盛帝暂时不想拿他开刀，现在是要他手里的大型铁矿。 大铁矿附近，还有几个分布不匀的小矿。 这种宝地，怎么能落在别人的手里呢？ 裴云栖现在不仅把这些大矿给承盛帝拿了回来，还附带了一个大型盐矿。 本朝的炼盐技术已经算是很成熟了。 海盐，粗粒盐，细盐，等等，为百姓日常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承盛帝在收到裴云栖的汇报文书后，满意地有点点头。 “这小子终于能办几件正经事了。” 李大监站在边上偷笑。“摄政王一直都是靠得住的。” “是啊。”承盛帝感慨了一声。“唉，朕这几个儿子，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李大监听这种话都听多了。“这次九皇子跟着摄政王一块去的，应是学了不少东西。” 承盛帝瞪了他一眼。“差得远呢。” 其实承盛帝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心眼可比太子多多了。 唉，确实有些事情，天赋太重要了。 先不提承盛帝如何满意裴云栖办的这几件事。 单是徐瑶蓁成功把梁太妃和乔薇灵一同算计这件事，让她这两天每天都能多吃半碗饭。 吃好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又把暂时待在王府里的边大夫叫过来。 “今日给太妃娘娘那边诊脉了么？” “看过了，我还提前带了些补品过去。哦，是提前从秋大管家那里拿的。” 徐瑶蓁就喜欢这种不做作的人。 “好。等这件事了，王爷都会感谢你的。” 边大夫这次更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王爷的人，为王爷和侧妃办事是我分内之事。” 此时，素莲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先看了眼边大夫。 边大夫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侧妃，咱们的人已经把包括宁府在内，都想要宁悦去母留子一事，详详细细地多次说给了宁悦听。她现在知道连皇后与乔家那边，都不想让她活，她已经决定私奔了。” 第409章 私奔了呢 第409章 宁悦知道自己的孩子要被夺的时候，其实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她总想着父母最疼自己的。 她是宁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家里唯一的女孩。 父母从小把自己当眼珠子一样疼，捧在手心里怕化了，都不为过。 可如今，为了他们嘴里的利益和哥哥，轻易就可以舍弃自己。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宁悦就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主。 之前詹文司就同她说过的，她从一开始的不信，到最终的确定这些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不能坐以待毙，来人。”宁悦叫来了自己的亲信，让她悄悄出府，给詹文司带了话。 “必须离开。” 詹文司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要不然就不会对那个曲儿下手了。 而杀害曲儿的凶手，一直没有调查出来。 詹文司并不知道，这是萧敏芝专门放的水，没有让京兆府尹继续往深查。 他们早就知道是詹文司动的手。 可是詹文司还有用，包括宁悦在内，现在是裴云栖棋盘上的棋子。 他们都知道，不管是宁悦还是詹文司，全都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人。 而他二人既然计划着离开，一定会带着能够让他们保命的东西。 宁悦毕竟是大家族长大的孩子，认真起来，心思多的让人猝不及防。 包括宁夫人在内，她倒是没有过什么去母留子。 想的多的还是到时候宁悦把孩子生出来，大人得送远一些。或者远嫁给某个富商。 宁夫人觉得这条路其实是不错的。 有宁家做靠山，不管是什么样的富商人家，都是不会惹事。宁悦一定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宁夫人自己想的事情，终归是自己想的。 并没有与宁悦去详细说，也并不知道外面已经传出各种流言。要宁悦是去母留子的。 宁悦就是听了身边人的说了好几次，这里面也有徐瑶蓁的功劳。 还有詹文司不遗余力地给宁悦灌输这种思想。 “我是亲耳听乔薇灵说的，她想用咱们的孩子，反治宁家。还有皇后，想让明大将军后继有人。你大哥一直无子，被下了绝子药的身体，要过很多年才能调理好。他很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你肚子里的，是他们觉得最合适给你兄长做继子的。” 詹文司的话，每一个字都让宁悦身魂俱震。 “我们的孩子没有活路，以后你大哥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把我们的孩子，说不定都活不到长大。至于我们……” 后面的话就不需要詹文司都讲了。 他们都懂。 宁悦已经下定决心了。 而詹文司是需要去办一件事的，他也需要宁悦也去办件事。 定好了时间，也都只有他们二人清楚的情况下，变化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徐瑶蓁在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只知道宁家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正在附近抓捕贼人。 永莲出去一趟，回来后，朝徐瑶蓁点了点头。 “大理寺的人正在办案，追捕一个逃犯的过程当中，与宁家人撞在了一块。两拨人吵了起来，还是大理寺的萧大人过去，这件事才算稍微结束了。” 徐瑶蓁明白，那二人恐怕已经离开汴京城了。 而宁大将军府所谓的丢了东西，进了贼人，大概是宁悦离开时拿了将军府很重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大将军府今天至少有大半天发现不了宁悦已经跑了。 就在宁府的人还在寻找人人的踪迹时，乔府那头又传出一个消息。 任谁都想不到，乔薇灵居然中毒了。 徐瑶蓁听说的时候，只知道是挺严重的。 不仅有宫内的太医去了，还把老古大夫也请了过去。 “呵……”徐瑶蓁摇着团扇，坐在椅子上，笑了好一会儿。 “这个詹文司，还真是个有心人。” 曹婆子上茶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徐瑶蓁的话。 “是个心思狠毒的。不管怎么说，乔薇灵一直以来帮过他不少，也和他都发生过不少事儿。他俩都差点成婚。” 徐瑶蓁是乐见其成这种事。“反正是时间久，太熟悉彼此。所以想要拿捏住对方的短处，比其他人更加容易。” 徐瑶蓁直接挑明了。“詹文司一定从乔薇灵那里拿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这才尹力乔薇灵上了当。下毒一事，也是詹文司计划好的。” 这二人彼此非常熟悉。 徐瑶蓁同样熟悉他们两人。 詹文司确实偷了一样东西，也确实是要命的东西。 比宁悦从宁家偷的东西，还能要人命。 徐瑶蓁大致猜到了。 乔薇灵肯定会因此大发雷霆，下人一定会给她送上茶水。 换做是徐瑶蓁，也会这样做。 说不定一失手就会把乔薇灵给毒死。 詹文司是又给自己留了后路的。 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詹文司敢对乔薇灵下这样的手笔，也是下了大的决心的。 毕竟他们曾经还是有一段很刻骨铭心的感情的。 两个差点成为夫妻的人，在一方成婚后，一直藕断丝连。 分分合合。 徐瑶蓁很喜欢他们如今这种狗咬狗的情况。“我就说嘛，他们这种情况才是正常的。” 宁府那边，是到了当天晚上之后。 才有人来通报，大小姐跑了。 宁悦不是简简单单的跑，而是私奔了。 私奔的时候，还从宁府带走了一样的东西。 这样东西是被宁府藏起来的。 同样，在乔府，被藏起来的东西，也被偷了。 徐瑶蓁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让我猜猜，这私奔的两人，从宁府与乔府，都带走了什么？” 小册子与先帝印章。 小册子肯定是真的，但是先帝的私印未必了。 徐瑶蓁是根据梦里的警示，她从梦里见到过的。 印章一直是藏在素玉道姑身上的。 怎么可能被詹文司摸走。 徐瑶蓁摸了摸下巴，略微想了下就明白了。 詹文司偷走的是假的。 徐瑶蓁知道素玉早就想到了，肯定会安排好几个假的。 用后脑勺想，都知道詹文斯偷的印章是假的。 但也能让乔府的人惊惧不已。 果然就在当夜，从乔府那也传来了有贼人进府的消息。 宁府的人收到消息后，很自然地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宁府与乔府都丢了东西。 那宁悦会是与何人私奔的呢？ 根本没费什么劲，喝了药的乔薇灵马上就知道了是谁了。 连忙派人去了一趟宁府。 乔薇灵的话，说得很是耐人寻味。 “詹文司是个很有规矩的人，怎么就去了一趟摄政王府的茶花会，就鼓动着宁大小姐私奔了呢？” 第410章 全都该杀 第410章 乔薇灵不仅在宁府那刷了好感度，又给徐瑶蓁找麻烦。 把徐瑶蓁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 “贱人，原来是她。”宁夫人用力砸着手里的杯子，桌子上的其它茶具全部扔在了地上。 溅了一地的碎片和茶水。 “我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宁大将军沉着一张脸，思忖了一会儿。 “你怨她作甚，她一个内宅妇人，无非是传些闲话罢了。一个小小的内宅妇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摄政王府的侧妃，可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她能让咱们女儿彻底顺了她的意，离开了王府不说，还被休了。现在更是跟着她先前的未婚夫跑了。呸，什么样心思，无耻贱人。” 宁夫人骂骂咧咧的，看上去是恨不得要把徐瑶蓁去给咬死了。 只是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明明都是宁悦和他们宁府自己的错，却要找别人的麻烦。 即使徐瑶蓁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毕竟是他们的错，她不会因为别的错让自己难堪。 “现在外面是在流传我么，呵，那就去放出一个消息来，就说宁悦肚子里怀的确实是野种。” 一个“野种”，绝对会让宁府丢尽脸面。 以前大家盲猜可能是宁悦是和某个贵公子的，现在倒好，是个垃圾一样的男人才是宁悦肚子里那货的亲爹。 连那个带着宁悦私奔的自以为是的詹文司，都不是孩子的亲爹。 现在大概除了这位，别人都知道他不是亲了。 詹文司带着宁悦走的大路，偷偷跟着一个商队，一直南下。 直到离汴京城远得连口音都变了十几次，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大概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詹文司带着宁悦到的南边的市镇，正是当初徐瑶蓁呆的地方。 詹文司还不知道，在汴京城他已经是头顶绿草的王八。 来这边为汴京城的店铺进货的白掌柜，回来这里一是为了盯着货，二是回家和家人聚一聚。 结果刚回来第2日，就看到了意外想象不到的人。 白掌柜连忙书信一封，发到了汴京城。 也就是在詹文司宁悦自以为逃脱后不久，徐瑶蓁都收到了他们的消息。 徐瑶蓁手上白掌柜发来的信，又看了看被永莲穿在身上的信鸽。 直接笑出了声。 “唉哟，还真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徐瑶蓁把信扔进火盆里烧了，又给白掌柜修书一封。 “侧妃，不要把他们的消息放出去吗？”小圆瞪着圆眼睛问。 徐瑶蓁摇了摇头。“把人抓回来，他们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甚至宁家他因此觉得亏欠宁悦，会让她嫁给詹文司。而与他们关系还没有完全决裂的乔薇灵，也一定会重新站到一条线上。哼，最终，宁大将军与素玉道姑必须联合起来，害咱们。” 小圆转了转眼珠子。“那就让他们在当地死了得了。” 徐瑶蓁也是这个意思。 但这事不能她做。 她已经写信给了白掌柜，让白掌柜和她弟弟白二掌柜，都要注意一件事。 徐瑶蓁的梦里，最近出现了穿着甲胄、身材矮小的武人。 不是好预兆。 她知道会有大事发生。 徐瑶蓁又赶忙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了裴云栖。 说的还是自己梦里的事情。 徐瑶蓁的梦是有一定预示的。 裴云栖知道的。 他看到信以后，只微微皱了皱眉，马上叫来了秋二管家。 秋二管家刚过来不到五日，带了很多工匠来。 都是和制铁有关的。 他们都在宁家的那个大铁矿上，现在这个矿已经归属于承盛帝了。光明正大的霸占。 整个宁家从上到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也算是断了宁大将军的后路。 况且他们宁家不仅私开铁矿，还有制各种军备铁器。 别以为把东西和人都撤走了，反正就查不到了。 找来专业的制造师傅，看一眼制作的场所，就知道都干了什么。 裴云栖本来对宁家的事，要忍到他回汴京城之后，再与承盛帝进一步商讨对策。 可是在收到亲亲的飞鸽传信后，立即就改了主意。 马上命人南下。 裴云栖除了派出自己的亲卫，让他们进行多番乔装。 也让秋二管家又带了一队人，打扮成商人南下了。 他们这两支队的人，往南下的过程当中。 南边海域沿线，出现了很多倭人。 这些人都是晚上来的。 原来是以做生意为借口，经常停留在海边。 最近的活动频繁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抢劫伤人事件。 靠海的很多渔民，都被他们欺负过。 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些带刀的流浪武者，又是经常欺负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渔民。 一段时间以来，好好的平静的海边的集市。 被这些渔民给整得乌烟瘴气的，许多普通人，海边的时候都会叫几个人一同去。 当地官服已经突然驱赶了这些倭人多次，却没有起到关键的作用。 等一段时间，这些倭人越来越猖狂。 把泱泱大国的以礼相待与谦和，当成了他们肆意妄为的资本。 徐瑶蓁梦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个倭人暴毙，却造成了众多倭人冲上海岸，冲到渔村里抢杀劫掠。 最后就是双方人员冲突升级。 场面极其惨烈。 徐瑶蓁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窗外。 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而且这件事最后还是被宁大将军给最终解决的，也使得他人气高涨。也是促动了那件事，最终爆发。 就在徐瑶蓁胡思乱想的时候，永莲迈着沉稳的步子进来了。 “侧妃，萧夫人来了。” 徐瑶蓁这才记起来，萧夫人来是为了萧敏芝的婚事来的。 本来萧敏芝与英王府的许二小姐婚事，定在明年的。只不过多事之秋，又有人想害了许二小姐，想污她的清白。 以此来达到，让英王府进入他们的阵营。 只不过英王府早有准备，才没有让对方得逞。 思来想去，总想惦记着英王府的势力与兵权，也只有宁大将军了。 他要掌握更多的兵权，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些事英王府和萧府的人，都极其清楚。 尤其是萧府，萧夫人是一丁点都不想出意外了。就与英王府商议，赶紧让许二小姐嫁过来。 况且，这样一来，闵家那边想找萧敏芝的麻烦，没有一点机会了。 徐瑶蓁差不多是萧敏芝与许二小姐最初的媒人了，萧夫人更是觉得她的福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更愿意让她来帮着主持和二府的婚事了。 徐瑶蓁当然乐见其成。 “这是好事，我一定尽心尽力去给做。” 徐瑶蓁又把身边的人支了出去，低声地与萧夫人说了几句悄悄话。 萧夫人被禁的直接站了起来。 “真、真有这样的事？” 徐瑶蓁点头。“我们王爷传回的话来，不会有错的。他人虽然还没有到南边，可他派去的人一直在那边盯着。 “那些倭人，全都是该杀的人。” 甚至…… 徐瑶蓁的语气顿了顿。 “包括那些与他们拉关系的人。” 第411章 怎么就晕过去了? 第411章 徐瑶蓁裴云栖的名头，让萧夫人知道了一点南边的事。 她的目的是要让萧将军知道。 以萧将军正直的品性，一定会亲自带人去查看。 而且他的习惯就会留一个重要的人在汴京城等他的消息。 所谓重要的人，如今就是萧敏芝。 萧敏芝是当今陛下的亲信，他要知道的事，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一定会去朝上禀告的。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承盛帝听到了裴云栖与萧将军的动作后，坐在轮椅上，沉思了半晌。 直到李大监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承盛帝的眉头紧紧皱着。 “这件事，如果继续任由其恶化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李大监抿着唇没有说话。 双方起了冲突，不管我们是不是有理的一方。 地方就可以找任何借口，寻衅滋事，甚至以此为突破口，闹出更大的事。 那时候，若是不出兵，恐怕就难以控制。 承盛帝有些不敢往下想。 他立即吩咐道，“给摄政王发信，让他无论如何要死盯着这件事。可以采取任何行动，不限制武力方式。” 李大监知道，承盛帝是真的怒了。 正这时，有暗卫头领送来一个小竹筒，是飞鸽刚送来的传书。 李大监立即把竹筒里的信取了出来。 承盛帝把信接过来后，看一眼后，嘴角不由就爬上一抹笑意。 “这小子，心里只有他的小媳妇儿。还给他小媳妇儿请功。” “原来是摄政王的来信呀。”李大监明知故笑，他也看到了纸上写的内容。“王爷的这个侧妃，真是有福气的。不过是她的铺子里的人回南边进了些胭脂货物，就目睹了那些倭人的罪孽。哎呀，说到底还是咱们陛下有福气。” 承盛帝轻哼了一声。“臭小子从来不老实，居然还问那些人能不能都杀光。看样子，他就是想去杀人的。” 李大监又是抿唇笑了起来。“不是什么好人，杀光了正好。省得给陛下找麻烦。” 承盛帝这才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些海上漂过来的浪人，还有那些武士，全都是有不臣之心。” “是啊。我泱泱大国，被这些小人觊觎。”李大监是每一句话，都能说在承盛帝心上。 “都得杀了。” “该死呀。”承盛帝的眼神带着一股杀意。“告诉裴云栖，让他不要手软。见一个杀一个。” 翌日，裴云栖就收到了飞鹰传书。 他看着纸上只写了一个字。 【杀】 裴云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多此一举。” 然后眼睛就盯着那只送信的飞鹰，眯了眯眼。“让人带下去，再好好训一训，给亲亲送信。” 凌青和刚来的古大夫，互相对视了一眼。 又偷偷翻了翻白眼。 心里默默为这只鹰感到可怜，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看见明天的太阳。 毕竟飞鹰是特训的。 想要重新完全驯化，基本就和杀了这只飞鹰没有区别。 这件事裴云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的亲亲需要。 裴云栖自己也有飞鹰，只不过都在送信的过程当中。 本来计划的是等有小飞鹰生出来，给亲亲弄一只。 现在只要把陛下这只给驯一驯的。 不过结果并不好。 让驯好的飞鹰重新认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下属把半死不活的飞鹰，拿给裴云栖看的时候，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冷哼。 “真是只没用的东西，样子长得倒是不错。” 就因为样子好，裴云栖让它活了下来。 “让它好好播种，生一个漂亮的小鹰。” 不知道这只鹰是不是听懂了人话，随后就一个栽倒，晕死了过去。 裴云栖又嫌弃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当承盛帝知道自己的飞鹰，被裴云栖扣下给当鹰种后，差点把御案给掀了。 “这小子，知道他没有长颗好心。连朕的东西都贪，他心里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呢？朕就不知道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让他出去办点事儿，还惦记个没完了。” 承盛帝很喜欢那只飞鹰的，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品种优良。在飞鹰的世界里，也属于身份高贵的那种。 鹰王的孩子，基本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代的鹰王了。 可惜，被裴云栖给抓走了。 “让那个女人进宫，朕倒要看看，她到了这，这臭小子还敢不把朕的鹰给还回来。” 李大监是看着陛下真的气急，也没敢劝一句。 亲自去宣旨了。 徐瑶蓁今天起晚了，她在知道萧将军也南下的时候，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就怕裴云栖出点什么事儿？ 只是夜里总是梦到那些不好的事。 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徐瑶蓁起身刚收拾好，才听永莲说宫里来人了，还是李大监亲自来的。 徐瑶蓁赶紧放下粥碗，匆忙地去了。 李大监看着徐瑶蓁脸色不太好，走路还有些大喘气。 暗自摇头。 心下想，摄政王的这位侧妃。 养得确实够娇的。 看样子王爷没在家，这位侧妃连觉都睡不好。 “徐侧妃，陛下有请。” 徐瑶蓁微微一愣。 摸不清楚承盛帝如今的想法，看向了李大监。 “边走边说吧。” 李大监走在路上，也确实与徐瑶蓁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下。 徐瑶蓁听了后只觉得两眼一黑。 心中暗骂裴云栖。 真的是什么东西也可敢要，不过她幸好才脑子一激灵，带了一样东西。 徐瑶蓁一丝也不敢怠慢，低着头，迈着小碎步。 都要比李大监走的快了。 一进承盛帝的御书房，徐瑶蓁都不敢抬头乱看。 眼睛也只盯着自己的脚面。 “徐氏……” 徐瑶蓁听到承盛帝叫自己，琢磨着第一句应该说点啥吧。 她慢慢地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妾身有错。” 承盛帝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和裴云栖那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不愧 是两口子。 还真的很会气人。 “陛下……”徐瑶蓁刚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胃里一痛。 她早上起得就晚，水米未打牙的。 端起的粥碗，只闻了个味儿就放下了。 “我……妾身……”徐瑶蓁抬了下手，眼前一黑…… 在承盛帝看来。 他只是沉了下脸，裴云栖的这个小女人，居然想反驳。 不过她好像被吓到了。 伸手想表达她冤枉…… 可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第412章 贿赂用的 第412章 徐瑶蓁都都感觉到自己朝地上摔了下去。 她是有感觉，有人扶了自己，是睁不开眼。 她心想，以后能早起就早起吧。 起来晚了，不吃不喝，自己的胃还是真受不了。 她娇弱的身体，就不应该出门。 连晕倒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陛下叫她来干什么来了？ “哟，徐侧妃，你可总算醒了。” 徐瑶蓁一睁开眼，就听到了李大监在外间的声音。 是他在外面随时等着徐瑶蓁的情况。 旁边有小宫女伺候着。“徐侧妃，太医来过了。您是饿过头了，太医说等您醒了，先把这碗燕窝粥喝了。再吃两块点心，保持心情良好，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别的不用担心。” “呵呵。”李大监阴阴阳阳的声音传了过来。“徐侧妃，您可是把陛下给吓坏了。不管怎么样，也得把早饭吃了呀。” 徐瑶蓁一想，她今日是快中午才睡醒的。 根本没功夫吃早饭。 本打算喝了几口粥后，中午的时候多吃点。结果李大监来了，她赶紧就跟着进宫来了。 其实李大监到徐瑶蓁起晚了。 可这个女人刚才忽然晕倒，陛下给吓坏了。 承盛帝那边还以为自己的原因，把裴云栖的宝贝疙瘩给吓着了。 正琢磨着之后怎么跟裴云栖解释这事儿。 然后从太医那里知道人是饿晕的。 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 承盛帝的手还抖了两下。“赶紧把她弄醒，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承盛帝是一个字都不想与这个女人说。 徐瑶蓁还有话与承盛帝说呢。 她今天是来送贿赂的。 在皇宫里吃好了，就赶紧去找李大监。 “大监，我其实也是有事找陛下的。我家王爷上次弄到个好东西，想着送给陛下。他不是急着办差事去了么，我想着这事还是我办吧。” 李大监总觉得徐瑶蓁要碰瓷。 他极有耐心地说道。“徐侧妃，你身体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吧。摄政王若是送陛下什么东西，等他回来的。” 徐瑶蓁朝左右看了看，示意李大监跟她往边上走。 她还压低了声音。“是好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 皇宫里有什么东西是别的地方能比得上的。 李大监就不信了。 徐瑶蓁挥手让永莲过来，让永莲把木盒子的一角打开一点。 只露出一点，迅速又合上了。 徐瑶蓁挑了挑眉。“其实这是王爷珍藏的，他自己有一套白玉的，这是一套的天下仅有的青玉做的……” 至于青玉做的一套什么东西，又是谁做的？ 打开看不就得了。 李大监这会儿已经明白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他倒吸了口凉气。“嘶……” 李大监亲自把盒子拿过来，抱在怀里。 朝徐瑶蓁很真诚地点了点头。“徐侧妃有心了，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那都是小事。小事，呵呵……” 徐瑶蓁看着李大监现在喜笑颜开，知道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随后她又道，“大监，我铺子里有个女掌柜，南下回去进货的时候，到了一堆倭人。这些人除了不干人事儿，其它的事儿都干。就是不知道这件事重要不？” 李大监点点头。“陛下已经在处理了。徐侧妃，你且放心吧。你铺子里的损失，等王爷给你补偿的。陛下呀，对你们夫妻二人很重视的。” 徐瑶蓁悄悄撇了撇嘴。 她是来贿赂的，就是要陛下不要重视自己。 “大监，我的那个掌柜来信说，她还看到了宁家的人。不只是有宁悦，还有宁将军府的。主要是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什么人也记得清楚。这些事我都来不及与我家王爷说的，你说这个事重要不？” 李大监点点头。“这些消息，你写信告诉摄政王，就可以。” “哎。那我可等着赔偿了。” 徐瑶蓁笑盈盈的应着离开了。 她全程做了一个明理的小妇人，只想着自己的事。 承盛帝在听到李大监的转述后，叹了口气。 “远见是有，却不及宗命大妇。这个裴云栖，到底喜欢她什么。哎，算了，看在她想 着把裴云栖喜欢的东西拿来贿赂……给朕，这件事，朕以后就不管了。” 徐瑶蓁本来只是为了自己和裴云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得罪人得罪狠了。被告到了陛下跟前。 她与自己男人，能有陛下这个大靠山继续支持着他们。 所以才想着把外公聂匠人做得最好的棋盘，青玉做的，贿赂给陛下的。 就想着，让陛下多担待担待。 徐瑶蓁总觉得以后的事变数太大，裴云栖权势韬天，得罪人太多太多了。 所以今日这套青玉棋盘，就是贿赂用的。 徐瑶蓁完成自己的目的，欢欢喜喜地离开了皇宫。 承盛帝看着那套青玉棋盘，是真的若有所思。 “裴云栖啊，真能藏事儿。一直跟我说他手里没有好东西了，呵呵，想不到吧。被他最信任的女人送给朕了。” 李大监跟着又夸赞了一阵。“这样的好东西，最适合在陛下手里了。不过啊，摄政王的心肝宝贝，心眼子真多。她还说她那回南边的掌柜，已经看到了左乱的倭人，还有宁府的人。这是她一个女人该关心的事儿吗？” 承盛帝听了后脸立即阴沉了起来。“给裴云栖写信，就说该杀的都杀。不管是谁。” 李大监心说，您前一封信就写了杀了。 还把一只送信的飞鹰给丢了。 李大监这时候眉毛一挑，眼珠子乱转。心想，摄政王的心肝宝贝心眼儿多的，自己都差点没跟着转过来。 她陛下送来一套青玉的棋盘，还是聂匠人的。 讨得了陛下的喜欢，就把他们贪了陛下飞鹰的事情，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了。 但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干的这些事儿，心眼子转的那个速度，别人估计拍十匹马都追不上。 徐瑶蓁压根不知道飞鹰的事。 她就是这些天做梦做的，心里闹得慌。 以后她与自己男人，日子要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平顺，就得抱紧陛下的大腿。 虽然陛下这条粗腿，就一直让裴云栖抱着的。 可是，有一天他抽回去了呢。 徐瑶蓁就想让他抽都抽不成。 第413章 能做什么? 第413章 裴云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想着一定是有人骂他的。 脑子里是第一反应就是承盛帝在骂他。 他自知理亏，刚把人家的一只飞鹰给贪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小女人有用，又不觉得理亏了。 还不知道，小女人大方了一回，把那么好的聂匠人的棋盘送出去了。 若是知道，肯定是舍不得的。 裴云栖自己知道的是他得赶紧把事情赶完，得回去去见亲亲。 在外面的时间越长，越发想她。还有自己的儿子。 臭小子长得越来越像他。 徐瑶蓁在家里也同样很想他的。 自己想着的是，希望现在的事赶紧过去，她就不需要再操那么多心了。还有王府里的几个女人，徐瑶蓁还要继续解决的。 “曹妈妈，去叫白姨娘来一趟。” 在白姨娘的桃花苑里，那几个被送来的瘦马，还有当时胡老太爷的那个漂亮姨娘，与白姨娘坐在院子里打叶子牌。 虽然在打牌，但是全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几个人，又是有意无意地聊着王府里的事。 “空色楼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 “谁知道呢，你们没见那两个男人么，他们长得还真是不错。可惜的是，呵呵……” 可惜的是，现在不仅在陪着年老色衰梁太妃，还不能轻易出院子。 大概除了白姨娘外，其余几个都有些想男人了。 白姨娘扔下手里的牌，淡淡地看着她们。 “我们王府是有规矩的，太妃是太妃，你们是你们。要……” 就在白姨娘正要说话的时候，就看到永莲走了进来。 永莲是徐瑶蓁身边的大丫鬟，而且有功夫在身。王府里没几个人敢惹她的。 永莲的表情一直都是显得很木然的。 进了桃花苑后径直到了白姨娘的跟前，先行了个福礼。 “姨娘，我们侧妃有请。” 永莲这个份量重的大丫鬟来请人，说明事情比较严重的。 白姨娘心里“突突”直跳。 她大概能猜到徐瑶蓁要说什么，虽然一直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难过。她家没有萧家的势力，她自己没有像文姨娘那样的才情和能力。不知道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 徐瑶蓁在看到白姨娘的时候，就猜到她的想法。 徐瑶蓁浅浅笑了笑。“我以前就说过的，可能你没真的听进心里去。这个府里的女人，我和王爷都会安排好的去处的。如果你自己有更好的，我这边会出一份大礼。文姨娘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是长公主跟前的红人，是咱们天朝办女学的牵头人之一。以后也会是风云人物。” 徐瑶蓁的话顿了顿。“别说你了，就我都没法与她比。而且，她现在也有了心仪的男人。是真正能与她相守一辈子的。离开王府时，我不仅给她在汴京买了一处院子，还有几大马车的物品，甚至……还有2万两银子。以后呢，摄政王府就是她的娘家。 你也如此。所以呀，你要想好，你的去处在哪里，你想做什么？你也是个利索的人，与其他还是不同的，所以我才与你说的。” 徐瑶蓁没想着白姨娘能一下想明白。 “你院子里住着那几个，我一直忙着没理会。今日我要把她们都处理了，你可别觉着难受。” 那几个女人虽然有一半出自风尘，但是被拘在摄政王府里的这段时间以来，总体还算是规矩的。 只不过她们几个，早该被处理了。 徐瑶蓁不会转卖了她们，也不会把她们送人。 只能先放到庄子上，等以后有合适机会再做处理。放在王府里面是不成体统的。 徐瑶蓁先把这件事安排下去好后，就让府里的侍卫把人送到了她的庄子上。 徐瑶蓁暂时没有说要怎么处理白姨娘，是先让她自己去想。 其实徐瑶蓁已经对白姨娘的未来，有了个初步的规划。 一个家族势力薄弱，又没有什么能力的女人，基本只能依附男人了。在他们生活圈内，也是很正常的事。 徐瑶蓁琢磨的是，给白姨娘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合适。 亦或者，让她先帮自己做事。 徐瑶蓁的胭脂铺子，现在是王妃闵若君在兼管的。 闵若君用不了多久，也会彻底离开摄政王府的。不是她不想离开，毕竟她是王妃，位子敏感，一牵动而连动全身。 现在摄政王府和裴云栖本就麻烦不断，闵若君那边还有闵家的牵扯。 只能再等等了。 徐瑶蓁又让人把柳姨娘和楚姨娘现在的状况给她讲了讲，意外的是，楚姨娘居然意外的活跃。 本来以为不甘的是柳姨娘，没想到楚姨娘蹦跶的意外的欢实。 与空色楼的来往极其密切。 徐瑶蓁摸了摸额角，声音都有些冰冷。“楚姨娘胆小怯懦，让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当天夜里，楚姨娘因为在睡觉前看到个鬼影，被吓晕了。 不仅府里的边大夫来瞧过了，连府外的有名的医馆的大夫都叫来了。 安神的药丸与汤药，就用了好几种。 可是这些也不能让楚姨娘心安。 她实在太害怕了，最后苦苦哀求，哭得要要活，搬到了王妃闵若君的瑶云轩的厢房住。 用她自己的话说，王妃正气大气，能盖过一切牛鬼蛇神。 闵若君知道是徐瑶蓁搞的鬼，可也没有法子。 只能捏鼻子帮楚姨娘，免得她在自己面前哭死了。 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白姨娘在一点点考虑自己的将来如何处置。 她现在才算是安下心来，一点点考虑的。 她确实比不上文姨娘、王妃，或是看着也没什么用的柳姨娘。 但是柳姨娘手里有钱，以前柳父还活的时候给她拿的钱，有一些还是她在外面放印子的钱。 要不是被柳家的事牵连，她的钱会更多。 即使柳家现在不行了，但是手里有那么多钱，日子肯定不会太差。 况且柳家人有做生意的天赋，就柳姨娘也是有一些本事的。 最近又与王妃走得近。 闵若君也确实需要一些自己的帮手，是自己信得过的。 完全可以算是知根知底，又能与自己想法一致，更不会在自己面前拖大。 这个人柳姨娘确实合适。 所以闵若君把柳姨娘叫过来好几次，与她说了说南边的生意以及海上贸易的事。 柳姨娘也确实如大家想的那样，遗传了柳父的生意头脑。马上提了一些想法。 正合闵若君的心意。 “你啊，别的也别多想了，先跟着我一段时间。你手里的钱自己捂好了，也别给任何人。柳家是柳家，你是你。没有几个外嫁女需要贴补娘家的。” 柳姨娘放印子赚的息钱，好些给了母亲兄长。 她也是希望柳家能够恢复当初。 事实上比较难 的。 有长公主盯着，就是不让他们起来。 柳姨娘跟着闵若君，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白姨娘想着她们这些摄政王府后院的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好像她才是那个最弱的。 她总要想法子啊。 她能做什么呢？ 第414章 不白活 第414章 徐瑶蓁想着白姨娘可以尽快安排了，就让秋管家给做准备了。 “准备的东西与文姨娘一样吧，她自己娘家靠不上的。直接回娘家，恐怕什么也保不住的。倒不如让她自己住在外面，另立一户。” 白姨娘也没有像以前吕侧妃或是文姨娘的好娘家，这二位的父亲，是从一开始不支持她们来给裴云栖做妾的。 所以离开摄政王府，是这二位老父亲最想看到的事。 以后呢，也会在别的地方更加疼惜自己的闺女了。 吕家和文家的女儿，自不会愁前程与未来夫君的。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白姨娘的家人，就不会替她考虑这么多。只会觉得她没用。进了摄政王府这些年，连个男人的心都笼络不住。 白姨娘回到娘家是没有前程的，后路也没有。 她说不定会因为被家人怨怼，随便把她嫁给什么老头子做继室。每天管这乱七八糟的府邸，和一堆老姨娘打机锋。 想想这种日子，就会觉得恐怖。 徐瑶蓁要的是王府里这些女人，在离开摄政王府后，仍然能够生活的很好。 一是能够让她自己名声很好，二是也让那些关心摄政王府后宅的人，完全歇了心思。 花这么大代价，把这些女人都弄走。 裴云栖的目的就是要独宠自己的小女人。 他这辈子只要和这一个女人在一起。 其实现在汴京城的权贵的男人们，在暗地里在嘲笑裴云栖。 觉得他是妻管炎。 但是摄政王府现在的状况，让全京城的女人都羡慕不已。 她们家的男人，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和觉悟。 没有想过，一辈子好好对一个女人，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裴云栖是摄政王，位高权重。 没有人敢干涉他的私事。 若是宠妾灭妻，或是不孝忤逆的事情，言官还可以弹劾一下。 裴云栖对他的王妃那是很尊重的。 现在闵若君基本已经是本朝第一女皇商，又与长公主、当今陛下合伙做生意。 赚钱能力很多男的都不如。 据说裴云栖与闵若君相处的跟亲兄妹一样。 那以后摄政王府就是闵若君的娘家呀。 谁还会说个什么呢？ 徐瑶蓁是不会是让外面的人胡乱说的。 她等了白姨娘两天，发现对方没有来找她。就知道肯定是因为白家，就让永莲把自己送给她离府的礼物单子送过去。 “跟她说，除了这些礼物外，还有一套三进的院子和2万两银子。她若是愿意，可以到我铺子去帮忙。她不是对花花草草很有兴趣吗，完全可以做腌制配方的研究。靠这一技能，她能坐在家里收钱。” 徐瑶蓁的话，连永莲听着了都动心。 “侧妃，你对她们一个个真是太好了。” 徐瑶蓁并不以为然。 毕竟裴云栖真的是太有钱了，这些东西根本没多少。 “他们自己当初带来的嫁妆，给他们自己带走。属于他们自己的铺面和生意，咱们王府不会沾手的。” 对于白姨娘做胭脂配方研究一事，也是徐瑶蓁临时起意的。 想着，得给白姨娘找正经事做。 每个人到这个世上一遭，都是要得到或是获得什么，总不能白活一回。 徐瑶蓁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自然也会这样去做。 她不会让从摄政王府里出来的女人，被那些人随意糟践。 即使是活着不易的女人，也应该活出个模样来。 徐瑶蓁不仅是给她们找出路，也是要让自己的这一生无怨无悔。 白姨娘那边正在自怨自艾，想着以前徐瑶蓁没有进府前过的好日子。 虽然裴云栖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好？ 但至少还是有一点点情感的。 如今呢？ 见都不想见她们。 白姨娘根本不想回白家，回去后，还不知道下一次要被卖到哪去呢？ 身边的大丫鬟给出了主意。 “姨娘，依奴婢看，徐侧妃是个有成算的。她应该已经替您想好了，下一步的路子。您只要再耐心等几日。” 被丫鬟这么一提醒，白姨娘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心下顿时松快了。 正准备在榻上休息一会儿，丫鬟就来报，徐侧妃派人来了。 当永莲把单子拿出来，递给白姨娘的时候，就见白姨娘脸色刷的白了。 永莲猜到就会是这样，立即道，“我们侧妃说，已经在文府附近给您置了一个三进的院子。还有2万两银子的安置费，若是白姨娘有空余，可以给咱们铺子做胭脂师傅。胭脂的研制，那是有门道的。深谙此道的人，少之又少。 “我们侧妃呀，是极欣赏姨娘您的。” 本来永莲想叫一声“白先生”，也算是对眼前这位的尊重了。 可这位还在那发愣，完全反应不过来。 徐瑶蓁是连着帮着白姨娘解决了好几个大难题。 白姨娘掏出帕子擦了擦泪。“那我以后就当家作主了，是吗？” “自然。以后您就是白先生，凭自己的本事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主。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若是敢有这样的人，那就是咱们王府的敌人。” 永莲就相当于直接说了，摄政王府然后就是“白先生”她娘家了。 “好。” 白姨娘顿时来了精神头。 身边的丫鬟都高兴。“白先生，嘿嘿，以后您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想嫁人才嫁，不想嫁，没人也说的。谁也管不了您的事，全是您当家作主。” “是哦，姨娘，您以后就是有名的制胭脂的大先生了。捏着几个厉害的配方，威风得不得了。” 白姨娘底气十足。 终于不用受人摆布。 不白活。 徐瑶蓁听闻白姨娘要好好收拾收拾，还要等一等王妃那边的动静。 最好是闵若君先搬走，她再离开。 也好避开白家的纠缠。 “只要她心里有成算，时间上并不那么急了。” 白姨娘这几日总往徐瑶蓁这跑，空色楼的梁太妃，也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她眯着眼睛让自己靠在软枕上，慢慢思忖着。 “不光是姓徐的这个女人，还是以前的闵若君，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他们想方设法让我离开摄政王府。哼，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其实徐瑶蓁还真没这样想。 她要的是这位太妃娘娘，自己离开摄政王府，而且余生再也不敢回来。 第415章 假孕吗? 第415章 徐瑶蓁知道，他们府里的这个太妃娘娘，一定不会面对现实。 绝对会出幺蛾子。 徐瑶蓁早就把坑给她挖好了。 只等着她跳了。 “边大夫呢？”梁太妃这边觉着肚子很不舒服，需要边大夫给开点药。 边大夫现在已经得到了梁太妃的基本信任，而且她也找不着第2个可以能用的大夫了。 年过50，与勾搭来的野男人有了孽障。 要是被摄政王知道，梁太妃不仅名声尽毁，余下的几十年绝对会在庙宇里过苦日子。 她是谁啊？ 当年能把先帝也勾到手的，她凭借的是美貌与智慧。 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最终走向下乘呢。 不……她不会的。 她是摄政王的亲娘，梁太妃。 只有她让别人难过的时候。 梁太妃深深地吸了口气，紧闭了下眼睛。向外吩咐道，“让边大夫快点来，他把事情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他的。” 现在梁太妃身边最信任的人是蔡妈妈。 但是蔡妈妈自从知道梁太妃肚子里有货后，每天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最害怕的是，摄政王突然有一天从外面回来，一刀砍了她。 如今，蔡妈妈也没有什么退路了。 去找边大夫的时候，知道边大夫出府去了。 小药童看到蔡妈妈这么着急，就把边大夫交待的话说了。 “边大夫在外面有自己的医馆，还有几个重要的病人。尤其是其中一个病人是孕妇，又上了年纪。孩子保得很不易。边大夫心善，经常要过去看一看。” 蔡妈妈听了后，眉头一挑。“那人是什么年纪的？” “快50了。以前也不是没生过孩子，只不过年纪大，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边大夫就担心胎儿过大，影响了孕妇。所以才会经常盯着。” 蔡妈妈听了后，不知怎么的，心里反而一松。 既然边大夫有这样的经验，那太妃娘娘这边的事，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是蔡妈妈心里肯定是不踏实的，就找药童多问了几句。 “看来呀，这上年纪的女人有了肚皮，这是受罪。” “谁说不是呢？”药童并不知道梁太妃的事，说起话来也没有过多的顾忌。 “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女人，身体养得很好。上年纪以后，反而更容易有孕。要不然，好多人都会骂一句老蚌生珠呢？呵，都是开玩笑的话。其实呀，谁家不喜欢孩子多呢？说白了心里是羡慕的。” “有没有生不下来的情况？”蔡妈妈听着药童的话，心里有点七上八下。自然要再多问问。 “生下来有什么奇怪的呢？”药童话匣子完全被打开了。“还有那背景错的呢。有的人因为身体原因，造成了假孕现象。看这样就是真怀孕，实际上根本没怀孩子。但也会随着月份变大，肚子也会慢慢大起来。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居然有这等事。”此时的蔡妈妈并没有多想，又和药童多说了两句。丁主任，边大夫一回来就到空色楼来。 “放心吧，蔡妈妈。太妃娘娘的身体，边大夫心里都记着呢。” 蔡妈妈又去秋大管家那里拿了些雪燕和血参等，类似于这样的营养品。 拿了一大包，才晃晃悠悠地回了空色楼。 只不过一回去就看到梁太妃躺在软榻上，正在用手抚着看不见的肚子。 蔡妈妈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两个字。 “假孕。” 会是假孕吗？ “怎么了？”梁太妃看着蔡妈妈眼神不是很好，她连忙坐起身。“边大树那边怎么说，出了什么事？” 蔡妈妈连忙摇头。“边大夫在府外有一个医馆，有几个棘手的病人要盯着。其中有一个就是上了年纪的孕妇，好像孩子有点大。这个孕妇啊，要受老罪了。” 梁太妃听了后，心中有些惴惴的。 她自己就是这种情况，而且孩子总觉得不是特别好。 当蔡妈妈把炖好的血燕端上来时，梁太妃皱起了眉。 蔡妈妈道，“外面那些人，哪能跟太妃娘年龄相比。您是什么身份，又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们随意拉出来一个都不能比的。” 梁太妃又仔细问了问那个孕妇的情况。 与此同时，徐瑶蓁也知道了这件事。 永莲把那个药童叫过来，仔细问了问。“侧妃，要不要把这个药童换掉？” 徐瑶蓁摇摇头，她觉得现在很好。 “他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说的话，更容易让人信服。太妃娘娘那边，肯定还想找他问话。就随他们去。即是假孕的事，被太妃身边的人知道了，他们是不会与太妃说的。” “哈哈哈……”徐瑶蓁不由的笑了起来。“谁会去怵她的眉头啊，少不得丢了半条命。” 徐瑶蓁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蔡妈妈这边也是伺候过孕妇的，总觉得梁太妃肚子里这一胎，有点奇怪。 反应提早太多了。 这就不是该小月份才有的。 梁太妃这边孕吐的差点晕过去，还真不知道自己身边人，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她看到蔡妈妈在发愣，喊了一声。“赶紧给我换个痰盂子。” 这种事儿以前是根本不会发生的。 梁太妃有各种手段，让这些人表露忠心。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空色楼里伺候的，心早就飘到别处了。 比如，如今在摄政王府里说一不二的徐侧妃那里。 捧高踩低，就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所以啊，这个空色楼表面上都被梁太妃管得严。 实际上都想法子，去到徐瑶蓁跟前表现了。 所以空色楼这边啊，我根本不需要徐瑶蓁专门去安排的怎么盯着。 他们院子里的人，自己就会把消息送出来。 几乎是事无巨细。 包括文大溜出府又去见乔薇灵的事，几乎是同步到徐瑶蓁这儿的。 “她看来没被毒死，精神头又养好了。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徐瑶蓁有的时候我还挺佩服这个乔薇灵，永远处于战斗状态。 就在文大从乔府那边刚回来，徐瑶蓁得到了一个新消息。 宁府的人，居然主动接触乔薇灵。 “侧妃，已经打听出来了。宁府的人，已经得知了宁悦和詹文司大致的落脚地。他们是想让乔薇灵赶过去。” 第416章 好好学规矩 第416章 徐瑶蓁在知道宁家的打算后，立即拧起了眉。 好看的眉间，多了一丝忧虑。 “宁家的人肯定已经有人出发去那边了。他们现在又鼓动着乔薇灵南下，无非是想吸引别人的目光。” 这个别人到底是谁？ 那就不好说了。 徐瑶蓁叫来了秋大管家。“给王爷传封信，让他注意一下这件事。在南边的时候，看看宁家要干什么？” 关于宁家，徐瑶蓁在之前给裴云栖的信里，已经提到过了。 现下又有乔薇灵也参与进来的事，那这件事还是要重点提一下。 徐瑶蓁现在操心的事儿，也就这么一件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一件事发生了，太子居然派人来找她。 太子昨个儿刚回京，身体养得不错。 人并未回东宫，反倒是住在自己以前住的地方。他现在“身体不好”，心情更不好。所以没有人苛责他。 承盛帝也不管着他了，太子妃那边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时，神情也是淡淡的。 只是派了个身边的嬷嬷，去帮着安顿了下太子的生活。别的，没有再多问。更没有夫妻之间的嘘寒问暖。 现在荣家的事，让太子妃极其头疼。 太子之前就明摆着说过，荣家的事不让太子妃去掺和，他自己也不会管的。 可太子妃并没有听进去。 反倒从心里对太子产生了怨怼，毕竟荣家许多优秀的人才，也都被下过绝子药。 中药最严重的，就数太子妃的亲弟弟荣七了。 太子妃极其疼爱这个弟弟，否则也不会那么纵容乔薇灵坑害过荣七的嫡妻了。 现在这位嫡妻已经与荣七合离，还被太子妃派人过去责问过。 不过人家现在已经重新开始生活，完全不在意太子妃。 现在的情况，就是让人完全无奈的。 太子妃这边，她是越想越觉得窝囊。现在不管是什么人，都敢给她甩脸子了。 问题是，她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于情于理，都是荣家对不住对方。她只能嘴上占些便宜，若是再想做什么，便会引来言官的弹劾。 来承受车间是带来的不良后果的，自然会是太子。 荣家何时这样窝囊过，太子妃又何时怕过别人。 也不知道是赶巧还是算计到了，皇后正好派人过来找她，要她过去叙叙话。 皇后最近被承盛帝禁足，不允许外出。 没有说不能外面的人进来。 看到太子妃要进宫见皇后，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提醒了一句。“太子现在就住在皇后边上的宫殿，皇后却没有说。那说明太子是不愿意的。太子妃，不管如何与太子闹矛盾，您二位才是夫妻，才是一体的呀。” 但现在的太子妃，根本听不进去这种话。 冷淡淡地看了眼身边的这个大宫女，然后坐上轿撵离开东宫。 太子妃心中有气，路过太子居住的地方，都没有停下来。 太子现在正在小佛堂里念经呢，忽听手下来报，太子妃去了皇后的宫里。 太子的脸上没有一丁点不快，眯了眯眼缓缓道，“已经派人找过去了吧？问清楚。” “是的。” 太子再次闭上眼睛，似乎别的事情对他都没有什么吸引力。 最近因为太子在休养，他的那些弟弟们个个上窜下跳，都往承盛帝跟前不断表现。 太子似乎并不在意。 而且他也越来越能把世态看得清晰明了了。 “我的这位父皇，对自己的继承人要用什么样的，非常清楚。他们几个上蹿下跳，像猴子一样。只能说明他们并不了解父皇，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如今的太子，越来越明白如今的形势了。 被派到摄政王府找徐瑶蓁的，并不是他们熟悉的明庭。 而是太子的奶嬷嬷。 徐瑶蓁知道是这个容嬷嬷的时候，心头微微一跳。 “看来太子是要来真的了，他这个时候乱来，真不怕给文先生惹祸？” 现在在汴京城里，有两位文先生。 是父女俩。 大的文先生是文山长，来了汴京城是看女儿的。 在看到她离开摄政王府之后，负责长公主办的女学。又早因过人的才学闻名，她带头做的女学，当时引起了不少闺中贵女们的关注。 女学办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文山长是越发满意了亲女现在的状况。 可在日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人。 太子。 太子与自己闺女的事，文山长很清楚。 徐瑶蓁与他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 这件事他拦不住。 而且也没必要拦。 毕竟太子那边态度也非常坚定，非他的“文先生”不可。 至于将来太子如何自处，又会不会登上那个位置？ 文山长根本不关心这些。 徐瑶蓁的意思文山长理解，但是又闹心和不甘心。 这不，长公主那边又派人来给送东西了。 文山长都不想看。 而徐瑶蓁派了个丫鬟来，只告诉文山长一个事。“若是太子那边有人来找，找借口打发回去。” 文山长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按照说成王府的这位徐侧妃的要求来办，基本是不会有什么错的。 徐瑶蓁这边与太子的奶嬷嬷聊了一会子，轻声道，“若是你现在到文先生身边伺候，太子妃知道了又怎么说？” 容嬷嬷一贯高高在上，并不觉得这种问题需要考虑。 “太子殿下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没有进东宫，太子妃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徐瑶蓁立即就知道了，这个奶嬷嬷确实是心思在太子身上。 可并没弄明白这里的事儿。 对太子如今的处境，和真实的想法，更是不清楚。 想来太子呀，是想让自己帮忙。把这里的利害关系挑明，让这个奶嬷嬷有的放矢。 徐瑶蓁为这俩人没少操过心，也不差这一回了。 终归他们是欠自己的大人情的。 徐瑶蓁摆摆手，让容嬷嬷坐下了。“既然太子没跟你说清楚，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吧。” 而徐瑶蓁更没有让太子的奶嬷嬷回东宫去，也没有派到文府那里。 对外宣称的是让这位奶嬷嬷，来帮忙教导自己宫里的规矩。 这样的话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徐瑶蓁在宫里刚晕过去，还是面对当今陛下。 外人是不知道这些内容的细节，只觉得这位摄政王府的侧妃，可以整个王府和是王爷丢分了。 好好学规矩，是必然的。 第417章 把自己摘干净 第417章 徐瑶蓁也没有太过详细地描述太子对文先生的不同，简略地说了太子的重视。 还有，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 “容嬷嬷，你是最了解太子的。你觉得以如今太子妃的处事方式，又完全不顾太子的感受与皇后、与宁家频繁来往，太子最终会怎么样？” 容嬷嬷肯定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太子的人之一。 要么发疯，要么做出最狠最决绝的事。 现在太子没有疯，情绪很稳定。 那就是心里面已经与太子妃……几乎绝情了。 “这……”容嬷嬷也终于想到了这一层。 更是想明白了太子说的那些话。“摄政王和他的徐侧妃对孤有恩，你去找徐侧妃，她会告诉你要怎么去照顾文先生。我不希望传出关于她不利的消息。” 所谓不利，当时容嬷嬷只当是有关“太子养外室”这样的事，会传出来。 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曲曲折折，竟然会这么多。 其实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容嬷嬷，这会儿也拿不准太子真正的心思了。 她本是坐在凳子上的，立即站了起来。 朝徐瑶蓁先行了个福礼。 “老奴有个大大的疑问，想请教徐侧妃。” 徐瑶蓁点了点头。“请讲。” “太子是彻底与过去划分开了吗？” 过去可以包含很多。 身份、地位、权势、家族、亲眷、妻子、妾室等，甚至还有曾经最想要的东西。 梦想。 容嬷嬷更知道，太子与皇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若不是往后只有太子这一个孩子，说不定早就被放弃了。而太子之所以能正中绝子药影响到了身体，和皇后纵容宁家、太子妃纵容容府等，都有莫大的关系。 “唉……” 徐瑶蓁并没有回答容嬷嬷的问题，可容嬷嬷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回答，也代表默认。 容嬷嬷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子，直接瘫坐在凳子上。 “太子他……” 容嬷嬷不敢想，不敢多想，不敢往下深想。 她现在什么也不愿意想了。 “老奴先在这里住两日，叨扰徐侧妃了。万事请徐侧妃安排便是。” 徐瑶蓁就喜欢听话的。 “别辜负了太子对你的信任。” 再多余的，徐瑶蓁没有讲。 用不了多久，容嬷嬷就会彻底明白。 徐瑶蓁同时派去文府的人，与文山长聊了好些一会儿子。 “山长，不管外面都在传什么说什么，您千万别理会。甚至涉及到文先生的名声，也都别去管。平时最多也就接触下长公主那边的人，别地方的人，全部不要理。” 文山长的脑子里出现的是太子。 他张张嘴想问的，又觉得不合适。 闭上眼睛后，长叹一口气。“我啊，就帮她把女学办好，别的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徐瑶蓁在收到这样确定的回复后，对文山长的竖起了大拇指。 “能够看清楚形势，也是一种本事。” 就像徐瑶蓁她自己，别人都在传她最近待在府里学规矩。 谁也不见。 摄政王府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 有人想从梁太妃这儿入手，可消息根本就递不进去。 徐瑶蓁不允许的事情，在摄政王妇女是绝对发生不了的。 包括那个文大，他之所以能够去外面到乔府，是徐瑶蓁允许他去的。 这几日，府里的守卫更加严格，文大暂时也不敢出门了。 “等乔薇灵南下了，再放他出去。” 徐瑶蓁需要文大去把梁太妃的事，向外传递。 等梁太妃的事需要让外人知道的时候，就让他们这些人背锅。 那时，这些事儿也影响不到摄政王府。 不管是徐瑶蓁自个儿，还是裴云栖，在这件事里都会摘得干干净净。请。 “送到庄子上的那几个瘦马，老实吗？” 徐瑶蓁让荣府和胡家曾经送来的这个女人，全都给送到了庄子上。 她是要这些女人做事的。 她可不做慈善，她要她们展现自己的价值。 “以前那位胡老太爷的姨娘，她说她知道一些事。若是侧妃觉得她有用，能不能放她离开。” 这位姨娘自己有点积蓄。 在家乡有几间铺子，小有资产。也算是有个退路。 徐瑶蓁派了曹妈妈去问了。 半日不到，曹妈妈便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样东西。 “侧妃，这个是那位胡老太爷死前悄悄交给她的。她说，等以后碰到要命的事情，可以拿出来救命。” 徐瑶蓁看了看，发现是个药方。 “原来这就是荣家当年给胡老太爷配的春药药方，说的是不会伤身体。胡老太爷是死在马上疯了。他死之前，老古大夫见过他，还提醒他了。” 徐瑶蓁把药方抄了一份，她自己留下了副本，把原来那份派人送给了明庭。 明庭现在是承盛帝的人，他愿意交给真正的主子，或者是交给太子，那就看他自己怎么处置了。 随后徐瑶蓁又把副本让人送给了萧敏芝，让他心里有个数。 “太子妃娘家，皇后，宁府，他们都削尖了脑袋要夺权。早些年就开始谋划这件事，把无辜的人都连累了进来。虽然胡家不算太无辜，但最无辜的就是萧家。” 萧敏芝离开亲生父母身边整整20年，差一点被算计的和亲妹妹订婚了。 这么恶毒的主意，以及心思，闵家人和他们身后的皇后，目的全都是为了要让萧家听话，要让萧将军成为他们手上的棋子。 好在徐瑶蓁棋高一着。 破了他们的局，也让萧敏芝与许家二小姐订了婚。 现在许多事在朝好的一方面发展。 徐瑶蓁缩起来，看他们如何斗个你死我活。 “把胡老太爷的这个姨娘送走了以后，把这件事悄悄透露给胡家。现在的胡家当家的国公爷，恨不得这几十年没有与荣府交往过。他早就想从皇后与宁府设的这个漩涡里，逃离出来了。” 所以胡老太爷马上风这个事儿，归根结底是他自己不争气。 好色成性。 被人利用也活该。 但是国公府不能咽下这口气，不能当绿王八还要给人背锅。 所以胡家老大现在一直还盯着大理寺，要他们给说法，要他们去荣府抓人。 “就那害人的药，害了我爹呀。” 徐瑶蓁如今让人把这个药的情况，全部透露给这位现任国公。 他一定会抓住机会，把已经名声摇曳不堪的荣府会咬个血淋淋。 第418章 代我谢谢侧妃 国公爷在听说萧敏芝来拜访他，眉间就是一挑。 他现在与荣府势不两立，关系水火不容，全汴京城的人都知道。 国公爷就看到萧敏芝身后还跟着的一个人，一看就是名亲卫。 他认识。 摄政王府的着装。 国公爷立即皱起了眉，先是看向了萧敏芝。 “国公爷不必紧张。”萧敏芝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国公爷，这是贵府的一位姨娘，那会儿是伺候老国公爷的。她交出一样东西来。摄政王府的徐侧妃，也就是我的小嫂子，她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托我拿来给您看看。” 跟进来的这名亲卫，立即附和道，“我们徐侧妃已经把原件，交给了陛下身边的人。这份是她自己誊抄的，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也就是说，胡老太爷那丢人现眼的事儿，他们几个人知道就行了。 是不会外传的。 国公爷本来并不上心，但当他看到上面记录的东西时，狠狠的咽了口吐沫。 “代我谢谢徐侧妃。她这份恩情，我们国公府记下了。” 徐瑶蓁所要的，无非就是国公府的人情和承诺。 别的她都不在意。 徐瑶蓁的目的达到了，摄政王府来传话的人也就离开了。 萧敏芝留下了与国公爷整整聊了半日，具体聊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过徐瑶蓁的这些小动作，承盛帝那边知道的一清二楚。 承盛帝又开始琢磨徐瑶蓁的运气了。 “这个女人的好运，真是强的可怕。就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轻易落在她手里了呢？” 承盛帝说的自然是那个春药的药方。“本没什么用，可让胡家的人知道了，就是有大用。她是天天待在家里闲得慌，非要瞎搅和吗？” 李大监有话要说，先看了看承盛帝的脸色。 嘴上虽然在骂这位徐侧妃，实际上并未真的在骂人。 李大监斟酌了一会子，还是说了。“有消息传来，梁太妃似乎有了身孕。” “啪” 承盛帝手里拿着的毛笔捏断了。“她、她怎么敢？她一点点都不为裴云栖着想吗，她是要真的把这个亲儿子逼上绝路吗？非要与她彻底决裂，一辈子不再见面，她才满意？” 李大监就知道这话说出来会是这样。“可来人禀告的是，似乎徐侧妃早就知道。完全不着急。她莫非有什么成算？” “她能有什么成算？”承盛帝用脚踩在那支断掉的毛笔上。“你昨天去问问问吧，这件事估摸着裴云栖不清楚。她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一定不能让裴云栖为难。这小子，被这个亲娘，从小到大一直苛待。如今发生这种事，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是最难过的。” 裴云栖当然知道啊。 而且他抱着自己的小女人收拾后手呢。 要不然扫尾能如此干净？ 李大监都觉得裴云栖苦啊，心里苦啊。 还找什么信得过的人，还是他自己跑一趟。 徐瑶蓁一觉睡醒来，听说宫里的李大监来了。 她是生生被惊到了。 “他来做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一切风平浪静。他为什么要来？” 站在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全都面面相觑。 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难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或者是太后又不好了，又需要他们的侧妃来安抚情绪了？ 当徐瑶蓁怀着略微忐忑的心情，见到李大监后。 发现对方的表情极度的纠结。 徐瑶蓁心中更是忐忑了。“大监，是发生什么大事啊？都需要您跑一趟了。” “让你的人出去，有两句话需要私下与你说。” 遣退了所有人后，徐瑶蓁这才听了李大监一下一下，说了关于梁太妃的事情。 很明显，对方代表的就是承盛帝，是当今陛下想知道她如何看待这件事？ 又如何帮裴云栖兜底。 “唉，虽然知道你年轻，但知道你做事从来不乱来。但王爷这个人吧，一直都被亲生母亲科待。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管立场如何，都会伤心的。” 徐瑶蓁一听原来是这个事儿。 但她还不能实话实说，不能说是她搞出来的事，还有假孕药的事儿。 徐瑶蓁抿了抿唇。 “请大监转告陛下，我是最心疼王爷的。一定会帮王爷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妥的，绝对不会让毛爷爷伤心死了。” 徐瑶蓁的态度太好，眼神太真诚。 李大监立即就放心了。 “那奴婢这里也谢谢侧妃了。您是不知道，陛下是多么忧心呀。摄政王自小受了不少苦，如今再吃这样的苦，真的是……” 李大监说的情深意切。 徐瑶蓁知道他是真心的。 马上很乖顺地说，“王爷也是我的命，我和儿子将来都要指着他呢。他要进的这些事。我也全都会一一记在心上，更不会让王爷吃亏。” 随后徐瑶蓁就跟发誓一样，声音还提高了几分。 “只要有我在一天，没人能欺负王爷。也没人能够薄待了王爷。” 徐瑶蓁的眼睛太亮，闪得李大监一阵阵发晃。 “嗯，好，不管是陛下还是奴婢，都极其信任侧妃的。” 等人走了后，徐瑶蓁一转身翻了个大白眼，声音里带着些轻挑不满。 “呵，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么点儿小事儿，正当王爷是泥捏的不成。这点事儿都应付不了，还做什么摄政王呀？” 徐瑶蓁一个人嘀嘀咕咕。 心想，让梁太妃跳了这么一个深坑，都是她和裴云栖挖的。这男人乐见其成，一直在偷摸看笑话。 他哪怕什么丢人，或是觉得自己被亲娘搓磨了。 徐瑶蓁只知道裴云栖这个人有的时候挺疯的，他就是觉得有趣。 陪自己玩。 徐瑶蓁琢磨了许久，觉得这件事吧要真如李大监那样，把梁太妃那边盯紧了。 这就不好玩了。 她马上吩咐了下去。 “这几日把府里都盯紧了，任何外出的人都要通报于我知道。尤其是那个院子的。” 徐瑶蓁说的是空色楼里的，除了梁太妃这个不安定因素外，还有两个人。 正是梁太妃的姘头。 文大和文二。 文大从乔薇灵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别说府里了，屋里都有些待不住。 乔薇灵年轻更有弹性的身体，让文大有些回味无穷。而且，他拿到了银子。 乔薇灵给钱很痛快。 不像梁侧妃那，给好处的时候，还要衡量。 文大的心，就一直往外爬。 第419章 爬呀爬 第419章 爬啊爬 太子这边的容嬷嬷到了摄政王府上去教规矩去了。 那文先生身边得有太子能信得过的人才行。 太子对长公主身边的人过于关注，不可能瞒得过太子妃的。况且这件事，皇后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当时因为绝子药的事情，然后就把这件事放了一放。 现在太子一点都不听话，甚至躲到宫里，日日念佛经。 却不来拜见她这个母后。 皇后不是没差人过去叫太子，只不过太子不为所动。 所以皇后就把太子妃叫进了宫。 皇后明明自己理亏，却更懂得先声夺人。 “太子妃，快来坐到我身边来。” 太子妃在皇后面前，一直都是很弱势的。 现在太子都被皇后和宁家给设计了，害成这样子，太子妃却没有一丁点找麻烦的心思。 打心眼里，仍然无比尊敬面前的这个女人。 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而太子妃也没有把太子的话听进去，甚至觉得皇家内部，这样的争斗到你死我活，是正常的。 若是太子知道太子妃这么想，绝对会问一句。 “太子妃，既然你觉得兄弟姐妹甚至母子之间，都是争斗不休的。那你为什么一直那么照顾你的母家和你的亲弟弟呢？” 不让他们去找死不就得了。 说白了，在这一场斗争当中，表面上看荣府受到不少牵连，影响了声誉，甚至让许多人对荣府脱离了合作关系。 怎么看，荣府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但太子妃本人，却是既得利益者。 她被皇后更加信任，与宁府和宁大将军那边关系也更加亲密。以后成事后，她必然会是天下最珍贵的女人。 而太子早就放弃和退缩了。 太子妃这边并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 “母后，近来身体可好？” 皇后刚才的主动示好，让太子妃更加信任她了。 皇后直言道，“如今也只有你还和我有这样的情分，其他人啊，都恨不得我去死呢。太子都不来见我。” 皇后今天一直用谦称“我”。 “太子妃，你知道姓文的那个女人吗？太子对她现在很上心的。” “文么姊，书院院长的女儿，这位文山长，若不是倾心于学问与教授解惑，说不定本朝又会出现一位大儒呢。” 皇后对太子妃说的很有兴趣。“据说这个女人非常有才华，现在正在帮着长公主扮女学。这么一位不简单的女人，赶紧接到东宫来吧。” 这样一位有学识有才华，拥有众多学生的女人。 她身后的父亲，更是桃李满天下。 皇后，宁家，需要这些助力。 “据说那位文山长，如今也在帮长公主承办女学的事情。其实是为了帮他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人物，确实该见一见。” 太子妃并没有因这位“文先生”而吃醋，反正太子这辈子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大概确实是身体的原因，太子更加醉心于念经学佛，对后院的女人连个小小的眼神都不给。 太子妃也清楚，太子对这位文先生很重视。 要不然就不可能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早就接回东宫关起来了。 就目前而言，大概太子都要看见你们现象的脸色而行事。 太子妃从皇后宫里出来后，心下很不舒坦。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 “皇后是觉得自己手里的人不好用吗，桃李满天下，那又如何？都是未来的事啊。” 是啊，未来的桃李，哪有现在已经结成的果子好用呢。 太子妃完全不理解皇后的想法。 但是皇后让办这件事，太子妃一回东不着人过头对办了。 她捏了捏发疼的额角，心里很不舒服。 刚才她主动去找太子，可太子不见她。居然还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太子真是气得肝儿都疼。 “太子到底要怎么样？非要和皇后对着干吗，对于他有什么好处？” 现在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又捏了捏头，声音懒懒的。“去吧，去把那位文山长和他有本事的女儿，都接进东宫了。” 太子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派去的人，不仅没有把人接到。 人家文山长一听闻是太子府过来的人，直接把大门关上了。 还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等都是平民，与东宫和太子素无往来。没必要见了。” “呵，呵呵呵……”太子妃都给气笑了。“他们不知道太子预示着什么吗？文山长不知道他的女儿很得太子欢心吗？这样不识抬举的人，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 当天晚上，太子就派人来传话了。“请太子妃管好自己便可，不要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太子妃感觉活见久了，脸色是变了又变。 太子喜欢的女人，她作为嫡妻太子妃，不应该帮着处理吗？ 可太子是什么意思？ 还是之前那个被太子妃嫌弃的大宫女，没忍住说道， “应该是太子自己有安排。” 太子妃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不寻常，不寻常。” 她当然知道太子很重视那位文先生，可这也太重视了。 太子妃在屋里走来走去。 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边文山长在知道是东宫太子妃的人时，都没有说话，直接把门关上了。 要是以前他可做不了这种事。 这主意是徐瑶蓁差来的人教他的。 当然，这也是徐瑶蓁的主意。“只要够赖皮，一个书院山长的地位与名声，太子妃那边的人是不敢硬来的。” 只要文山长立场和意志够坚定，这件事就能化了。 文山长现在为了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能豁出去。 毕竟她女儿代表的是未来的很多女人可以有的机会，也是她本人获得新生的机会。 不管太子将来的态度会是什么，文么姊就是文么姊。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他。 所以文山长在第2次把人打发走后，很想大喊一声“给爷爬”…… 连徐瑶蓁都清楚现在的文山长，几乎是放飞自我了。 “这样也挺好。文人的天性，更应该有的放矢。” 太子妃要请人进东宫，只闹了几日，便被一件事给盖过去了。 乔府的那位被休回家的姑娘，曾经荣府的荣七二夫人，也与人私奔了。 好么，别人都是与书生，或是侠客私奔。 为的是寻找幸福生活。 这位乔家被休回来的大姑娘，好像和某个府邸里的下人跑了。 没过半个时辰，这个下人的身份就被查了个底朝天。 “真是活见久了，一个堂堂的贵女，居然和红楼里的男妓子跑了。” “她图什么呀？” 第420章 一个烂货 第420章 乔薇灵是带着任务离开遍京城的。 同行的除了文大，还有宁大将军派过来的一队人。 他们本来走的好好的，然后其中有一人受到了京城传来的信。飞鸽直接传过来的。 那人看了信后，眼睛看着乔薇灵和文大就不对了。 心中暗骂，丢人现眼的两个狗东西。大将军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带上这两个人呢。 若没有大将军的命令，半路上就把这两个人杀了。 乔薇灵看着几个带兵的投来不善的眼神，就知道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儿？” 其中一个小队长很直接地说道，“你和这个男妓私人的事，已经在汴京城传开了。不过我们这次在南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你得把这个男人处理了。” 言下之意，乔薇灵想要活着回汴京城，只能一个人回去。 乔薇灵叹了口气。“这个人还有用，我要用他来牵制摄政王。”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差没笑出声了。 一个男妓子，都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摄政王呢？ 就这么一个烂货，用来牵制王爷？ 不过他们现在也不想多管闲事，完成大将军的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他们一行人按照原有的计划，时而走大路，时而走小路。 安安稳稳地到了南边。 乔薇灵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她需要好好歇一歇。 只歇了两天，也想出去走走。宁大将军那边派来的人，根本不理会她。他们这些人，已经与之前先到的那一队人会合了。 计划着两队人，还是分开居住。 除了在信息上互通外，平时也要装作不认识。 只不过不管是哪边的人，在提到乔薇灵的时候，都会骂一声“烂货”。 有人还提议，“除了你们这几个与她接触过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们都装作和她不认识。这样一来，即使她有事或是需要我们，我们想办法推掉。” 他们是一点也不想沾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晦气。 乔薇灵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成这样，她在街上逛逛。 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有不少外族人，尤其那种个子矮矮的，还秃了半颗脑袋，梳着奇怪的发型的男人。 他们中间有一部分人还带着佩刀。 这些人一出现，附近的新人迅速都离开了。 神情看上去都很紧张。 乔薇灵明白，这些都是那些倭人了。 她倒不觉得害怕。 不过她也不想现在就招惹这些人。宁大将军需要她帮一个忙，就是要乔薇灵与这些人的头目接触。 他们最近已经设定了暗号，乔薇灵就要按照他们定的去谈判就可以。 宁大将军之所以要用乔薇灵，那是因为她的师傅素玉道姑的手上，有一队很厉害的人。 这队人早就分散到全国各地了，有一部分在明处做盗匪。而其中大部分都隐藏起来，看着都是小人物。 平时不显眼。 完全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有很深的背景。 乔薇灵到这个时候，还是很佩服她这个师傅的。 做事永远是那么周密。 比自己强太多了。 乔薇灵身后跟着文大，他俩也跟着行人离开了。 而街面上的铺子，大多纷纷都把门帘半遮半掩了起来。 乔薇灵在没有来到这边就知道，这些倭人经常发疯抢东西。给当地治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现在当地官员已经在积极处理这个问题，可这些人很不好管束。 乔薇灵都知道萧将军亲自带着人来了，可看着似乎并没有与这些人发生冲突。 她和自己师傅想的一样，有冲突，才好呢。 有利于他们。 趁着混乱，为自己谋好处。 他们自以为这些想法天衣无缝，其实做的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小动作，早就被别人看在眼里了。 包括在汴京城的徐瑶蓁，都收到了关于乔薇灵的消息。 “哎哟，咱们白掌柜可出息了。到铺子里收拾一下，就看到人了。” 乔薇灵带着文大匆匆忙忙从胭脂铺子门口经过，正好关门板的白掌柜，只探了半个头就缩回去了。 乔薇灵太好认了。 徐瑶蓁看了看信，就把秋大管家叫来了。 “看一下这个信，赶紧告诉王爷。让咱们的人心里有一个准备，别到时候跟无头苍蝇一样。” 秋大管家看了眼徐瑶蓁，试探着问道。“如果让咱们一部分人住到听香小榭的铺子里呢。” 徐瑶蓁听了后我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那个听香小榭，并不是临着正大街，但是和大街和后街都挨着。 位置不偏不正，非常好的一个地方。 而且街后那条好的街上，有好几套房子是徐瑶蓁的。 裴云栖的人，有一部分就做下去了。 “分一部分到铺子里，让他们帮忙做事情。白二掌柜那边肯定有很多事需要人打下手的。” 秋大管家一看徐瑶蓁松口了，连忙下去给王爷写信。 裴云栖这边已经把整个铁矿全部归置好了，其实是想先回一趟汴京城。 目的就是要见一下自己的小女人，还有儿子。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和小女人都很思念对方。儿子应该又长大一些，应该更想他了。 可是承盛帝然后给他这样的机会，早就通过飞鸽传信，命令他办完这边的事，马上南下。 而且南边的局势，越发诡谲。 已经有朝廷的人，介入其中。 自然不是他们的人。 延期必须赶紧去把这些人全部杀了，还有宁家的人。 他们都想早早与这个海外的奇怪的岛屿上住的倭人，建立长期的联系。这些人并不友好，他们不配成为本朝的有人。 只不过有人要生事，定会损失他们的兵力与财力。 裴云栖就是要赶在这些事情被发酵之前，让他们所有的计划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裴云栖太清楚了，他先前也是在军队上呆过的。 若是双方爆发激烈的冲突，军队要出面，灭了对方的同时，一定会引发更大的暴乱和冲突。 再来一个里应外合。 后宫无法想象。 裴云栖暗中让萧将军先过去办这件事，就是先震慑一下对方。 而让对方迅速退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 但谁才是这只鸡呢？ 裴云栖并不是杀了鸡，那些猴子就不管了。 也要把他们里面一些重要人物和头目全部杀掉。 第421章 不知轻重 第421章 徐瑶蓁也已经差不多猜出来，自家男人根本不可能咱是晚上回来的。 她看了一眼咿咿呀呀的儿子。 正努力地在自己身上爬，还伸手扯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小的虽然没有怎么用力，这个没怎么用力，是小婴儿自己来定的。 就他那手没轻没重的。 轻扯一下，需要真的嘴角就咧一下。 幸好知道这小子要爬过来玩儿，肯定会往她身上爬。徐瑶蓁头上的珠钗全解了下来。 要不然现在就开始头疼了。 而是头皮跟着一块儿疼的，还有肉疼心疼啊。 徐瑶蓁把儿子抱住，亲了下小家伙的脑袋。 就见小家伙用一只手捂住被亲过的地方，紧抿着唇，小脸儿沉了下来。 “呵呵……”徐瑶蓁都快要笑疯了。“他是一点儿都不让人往上贴。只能是他想亲谁亲一下，别人碰都不能碰。连我都不能碰了。” 曹婆子刚才就想说来着。“侧妃，咱们小公子和王爷小时候特别一样，不喜欢别人靠近。这可能就是天生的。” 徐瑶蓁撇撇嘴不以为然。“你们王爷那是爹不亲娘不爱，被逼成那样的。我儿子可跟他不一样。” 还别说，徐瑶蓁说出这话的时候，旁边的丫鬟和奶妈，全都低下了头。 徐瑶蓁说的这话，当然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真信。 虽然他们这些人，没有见过裴云栖小时候，可有眼前的小公子就够了。 根本不用提什么裴云栖小时候父母不疼爱之类的，他平时身边跟的那些人，对他也是挺好的。 看一眼小公子，就明白裴云栖小时候也是这副生人勿近的。 其实现在也是。 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已经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脾气看着是不生意发了，但那张脸更冷了。谁会也靠近呀。 徐瑶蓁宫里的这些丫鬟婆子们，心里都在想。 侧妃呀，你瞧瞧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徐瑶蓁打心眼里，总想让自己儿子不要那么像裴云栖。 现在是不仅长得像，连脾性都几乎一样了。 “年纪还小的呢，以后还会变的。” 徐瑶蓁琢磨着，一定要给儿子我们把性子培养得温和些。 “像你这样，女人看着怕呀。以后你也得找个琴瑟和鸣的女人做嫡妻，要是两个人面和心离，日子可不好过。就像你爹和王妃，愣是把夫妻的日子过成了兄妹。呵呵……” 徐瑶蓁说着说着，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小家伙看到娘笑了，把自己的小脸贴在了娘脸上。 曹婆子立即道，“这会子小公子脾气下去了，该会是对侧妃笑了。” “这么小的孩子，那会有什么脾气。是不是，儿子。” 小家伙朝着他这无脑的娘，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徐瑶蓁这会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脾气厉害着呢。 不由叹了一口气。“怎么非要跟他爹一样。” 大家都觉着小公子跟王爷一样，挺好的。 一看就厉害，是当家作主的。 以后摄政王府是要交到他手上，除了能干，必须得厉害一些。 徐瑶蓁觉得自己儿子想做附加工也不是不可以。 裴云栖这富可敌国的财产，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他们家还有金矿哩。 徐瑶蓁就等着裴云栖这阵子忙完，许多的事全都尘埃落定。 也没人再拿这些破事儿烦她。 她就让裴云栖带着他们娘俩，挨个去自家的财产上看一看。 作为当家主母，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男人有多少财？ 之前裴云栖就同她说过的。“亲亲，这种闲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有那些管事管着的。外面的生意，是秋二管着，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他叫叫来便是。” 若是别人吧，听了这话就觉得男人是防着一手。 徐瑶蓁知道，自家男人是真的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多费心神。 可自打知道了裴云栖连金矿都有，她的那颗心就没平静过。 就等着裴云栖把手上的事情办完，皇帝给放个长假，他俩好带着儿子出去好好逍遥逍遥。 徐瑶蓁已经打定主意了。 “咳咳……”曹婆子站在边上，从徐瑶蓁的脸上都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由提醒了句。 “侧妃，容嬷嬷刚才说，她福利光呆着什么事儿不做非常过意不去。既然她是来教规矩的，那她得把这件事做好。” 徐瑶蓁收间一紧，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她要干什么？” “教规矩呀。” 徐瑶蓁只觉得眼前一黑。 整个摄政王府里，需要学规矩的是有一个人。 就是她自己。 徐瑶蓁后悔呀，她当时真的是脑抽了。 才会想出这么个借口。 容嬷嬷是太子东宫的人，是太子的奶娘。 更是宫里在德行礼仪方面，极其出众的。 徐瑶蓁自然只想到这一说辞最合适。 “算了，算了。”徐瑶蓁连忙说道，“让她好好歇着，以后太子那边有的是她操不完的心。规矩嘛，我也会一些的。反正不是会给王爷丢脸的就是。” “那怎么行？”容嬷嬷迈着方正步徐徐缓缓走了进来。“侧妃，将来是要做皇室宗妇的。大妇之容之貌甚至才气，我相信您是有的。但是，以后皇室宗亲的很多事，都需要你出面操持。您不能像现在这样……” 容嬷嬷就看到徐瑶蓁在榻上歪着身子，怀里抱着一个坐的板正的小婴儿。 很显然，这个小婴儿刚学会坐是不久的。 坐一小会子，身子便歪在身后的娘亲身上了。 容嬷嬷快步走了过来，仔细看着这个小婴儿。 小家伙只觉得一个黑影罩下来，立即沉下了脸。 大概是年纪过于小了，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眼神里全是警惕。 没有一点害怕。 “啊呀，这小子不赖呀。哦，看见小世子。” 容嬷嬷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还歪在榻上的徐瑶蓁，给整的不会了。 这是不用她学规矩了？ “侧妃，小公子天纵之姿，说不定将来成就比王爷还要强。” 徐瑶蓁心想，裴云栖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摄政王了。 再强还怎么强？ 徐瑶蓁狠狠翻了个白眼。“等过段时日王爷他现在的事情全忙完，便会给小家伙请世子的。你叫一声小世子倒没什么。” 其实徐瑶蓁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得容嬷嬷声音里带着些严厉。“这么说不行的。是老奴做事不知轻重，自罚20手板。” 徐瑶蓁：…… 她什么也没说呀。 第422章 一把好锁 第422章 徐瑶蓁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容嬷嬷的心眼子转的比陀螺还快。 知道自己为人懒散，故意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她自罚手板子，也就更有理由，让徐瑶蓁跟着她学规矩了。 徐瑶蓁可不愿像梦里那样活的，她现在虽然没有为所欲为，但任性妄为还是能做到的。 她又转了转眼珠子。“那个，咱们收拾一下，去一趟萧家吧。我还得帮着萧家张罗婚事呢。” 曹婆子心说，您可真会想。 萧家与英国公家的婚事，确实提前了，但也没在眼前啊。 “我啊，顺便回娘家看看。我儿子呀，还没怎么见过自己的舅舅呢。” 曹婆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前两日徐大爷带着表少爷宾哥来了，看您还在睡着，他二人陪着小公子玩了好一会。小公五现在与他们可熟了，也愿意对他们送上好脸色了。宾哥一高兴，中午多吃了一碗饭。” 徐瑶蓁当然不能说她忘了，小手一挥。“去萧府，然后再去徐府。我娘家也是很气派的。” 曹婆子心说，只要您高兴。 容嬷嬷的一片赤诚，恐怕是要落空了。 其实萧府那头，也是在惦记着徐瑶蓁。 萧夫人知道徐瑶蓁忙，摄政王府的破事儿又多。好些时候都需要徐瑶蓁，徐瑶蓁又不爱动。 可是萧夫人前些日子刚去找了徐瑶蓁一趟，现在没几日又过去。 怕外人说闲话。 萧二小姐只觉得是她娘多虑了。 “谁不知道哥哥和王爷的关系，他们一直都跟亲兄弟一样。之前因哥哥的事，王爷直接都跟闵家撕破脸了。在别人眼里，人家就没把咱们萧家和摄政王府分开。走得越近，来往越频繁，人家才觉得正常呢。” 萧夫人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 随后就想开了。“那我们今天就下帖子，明日去一趟摄政王子。” 萧二小姐与徐瑶蓁见过好几次面，又是徐瑶蓁帮助，他们才找回了哥哥。虽然徐瑶蓁看着娇娇弱弱，似乎难相处。 实际上，徐瑶蓁是个极其好说话的人。甚至聊高兴了，她的话还特别多。 就在他们打算好的时候，下人来报。 徐瑶蓁来了。 徐瑶蓁还带着儿子，在萧将军府门口略微停了一下，就被热情地迎了进去。 萧府的公子萧敏芝那可是摄政王的干弟弟，又为了萧敏芝的事，与闵府那边彻底决裂了。 撕破脸那种。 萧府的人都对摄政王府的人，异常的热情。 这种情况，徐瑶蓁上次碰到过一次。 正是许家那边，英王府。 与萧家有联姻的这一家，对徐瑶蓁的态度，真的是有一拼。 “萧夫人不用客气。” 徐瑶蓁被热情地招待着。 窝在她怀里的儿子，左右看了一会，发现萧夫人这张脸有点熟。 挥了挥小手，“嗯”了一声。 徐瑶蓁顿感无语。“看到熟悉的人，以为在别人家就可以称王霸道吗？臭小子，给老娘老实点。” 看到徐瑶蓁跟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居然说这种话。 萧夫人不由地笑了起来。“徐侧妃，你们母子相处真有意思。” 徐瑶蓁浅浅笑了笑。“萧夫人说这些好听话，所以我呀，就爱与萧夫人一块聊天。哦，萧敏芝和许二小姐的好日子，还有个把月吧。可惜的是，我们王爷都赶不回来。” “谁说不是呢？”萧夫人也跟着叹气。“我们家将军也去南边，暂时也回不来。可不能因为他一个人不在家，耽误孩子终身大事呀。” 其实他们成婚的日子，是定在明年年底的。 现在因为皇后和宁有那边，经常作妖，逼着他们没办法。需要赶紧把此事落定，皇后与宁府能针对两家的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也会收敛一些。 就事论事。 徐瑶蓁觉得两家赶紧结亲家，那是千般好万般好。但，想以此绝了你要利用他们的心思，确实有些难办。 徐瑶蓁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能让皇后那边不再伸手。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徐瑶蓁从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在她看来，只有自己够强大，足以震摄到对方。 或者，让对方的实力再减退。 目前确实有这样一个好机会。“萧夫人，国公府胡家那边，恐怕会有大动作。界时，你们就站到国公府那边，让萧敏芝借这次的事，把荣七拿了。在大理寺那里关一阵子再说。” “这……”萧夫人不是不相信徐瑶蓁，而是觉得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该参与的。 徐瑶蓁自然明白她的顾虑。“这件事必须得参与，这么一来，彻彻底底与皇后、宁府那边，完全对立上了。是公开的那种。他们想继续使在萧家的手段，就要想想后果了。毕竟，荣七还在你们手上呢。” 萧敏芝抓的人，没他的命令，别人是敢轻易放的。 若是有人就想找事儿，那徐瑶蓁还有法子。 她在萧夫人耳边嘀咕了一阵。 萧夫人眼前一亮，不得不佩服徐瑶蓁的机智。“是啊，最终的结果，就是不能把柄落在别人手上。” 荣七为什么这么重要呢？ 荣家的太子妃仍然受皇后器重。 那是因为荣七有钱，他一直都是太子的钱袋子。 太子身后就是皇后啊，皇后要实现自己心里的那个愿望，需要大笔的银子。现在太子早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不再做皇后和宁家手上的提线木偶。 但太子的钱袋子，皇后当然就直接拿走了。 皇后的手伸的那么长，又把宁家捞到手。 背后帮着宁府在摆平国公府。 国公府一直纠缠，知道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公正。 现在还没有到承盛帝与皇后彻底撕破脸的时候，需要给这个国母留足面子。 前几日徐瑶蓁把那个药方交给了国公府，胡家一定会继续闹腾，直到荣家再也忍不住。 皇后就会参与进来。 那时候，国公府就可以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去告御状了。 这个过程需要一些人证，萧敏芝自然而然就能参与进来。表面上是他代表的是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实则，里面是有许多的弯绕绕。 徐瑶蓁离开后，径直又回了趟徐府。 把自己以前藏的几个箱子翻了翻。 找出一把精致的锁来。 想着这把锁，肯定不能直接给萧敏芝用的，但是可以让她找人复制一把。 聂匠人制作的这些东西，精巧好用。 一定要把想关的人关住，得要一把好锁，别人想打开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第423章 作为结婚礼物 第423章 “小嫂子，我娘姐姐让人通知我找你来，不过你那主意有点损。” 萧敏芝的话是这样说的，可两只眼睛亮亮的。 他一进屋，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把精致的锁。 古桐色，看着很沉。 徐瑶蓁朝他挥挥手，把锁递了过来。“这个东西你也别问哪儿来，但是你不能用。你要找靠谱的工匠，仿制一把出来。制完了，你得把这把锁再还给我。” 徐瑶蓁手上有不少聂匠人做的东西，萧敏芝一直是知道的。 现如今看，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只不过徐瑶蓁是裴云栖的老婆，最爱的那种。 萧敏芝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裴哥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既然裴哥那边早就默不作声，那他不管他们的闲事。 “好，一切都听小嫂子安排。” 徐瑶蓁很满意萧敏芝的知趣。 这个人不愧是裴云栖信任的兄弟，做事不仅谨慎，脑子还转得快。要不是以前过于信任闵家的人，也不会年纪轻轻有这么多的艰难。 不过现在把人生该吃的苦早早吃了，以后应该会幸福的。 萧敏芝从徐家出来后，把手上的盒子紧了紧。 这个东西，要是让那些收藏家看到，或者是制锁工匠看到，一定会眼睛发红。 即使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也会想把这个东西弄到手。 而徐瑶蓁就这样轻易交到他手上。 虽然是要他去做个赝品，但也说明足够信任他。 萧敏芝自己手上也有不少人，但保不准有人起了什么心思。而且，这个东西即使后来只使用了赝品，也足够震撼。 绝对会被别人盯上。 这东西得想个稳妥的法子处理才好。 徐瑶蓁想的是，若是这东西的赝品，最终落在大理寺，作为一种象征。 那是绝对的好事。 但真品是不能拿出来的。 这些中间的弯弯绕绕，就不是徐瑶蓁来操心或是处理的，这不都有萧敏芝呢。 徐瑶蓁相信他都能处理好。 萧敏芝只想到了个人，而不是一般的工匠。 正是徐瑶蓁的亲大哥徐江如。 萧敏芝也大致差不多把徐氏兄妹俩真正的来路摸清楚了。 暗道一声，天下人都在找他们呢。 他们倒好，一直装成普通老百姓生活着。 不过这样也好，没人知道聂匠人的后人还活着。 也不知道聂匠人是有传人的。 但是这个锁，确实一般人做不成。 萧敏芝到了家具铺子，看着一堆人挤在门口往外搬家具。 心想，徐江如这么大一个人才，非要窝在这么个地方做小小的铺子的东家。 唉，不过人各有志。 别说徐瑶蓁手上还有多少聂匠人的东西，就徐江如真正的本事使出来，也会引得一阵一阵的腥风血雨。 尤其是先帝的那枚私印章，现在还在素玉那个贼道姑手上。 徐江如是绝对见过过的。 以聂匠人家的这些人的本事，他见过的，有印象的，竟然还能做得出来。 不管是素玉还是宁大将军，他们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还是那些贪婪之人想着拥有一件两件聂匠人遗物人，他们会放过吗？ 自然是不会的。 萧敏芝暗想，若是徐氏兄妹没有被摄政王罩着，一旦东窗事发，定然活不过明日。 在木匠铺子的一间装得非常舒适的屋子里，找到了徐江如。 徐江如政协在榻上，一只手端着半碗酒，一只手捻着两颗花生米。 嘴里还哼哼的小曲。 那日子别提多美了。 “大白天的，不怕你们的大东家来查呀。” 徐江如还真的被吓了一跳。 “腾”地就从榻上跳到了地上。 等看清来人后，又直接软趴趴斜躺在榻上。 “哎呀，萧大人啊，你是看上我们铺子里哪个家具了？随便拿。，不给银子都行。” “我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萧敏芝是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个大盒子来，从盒子里又左三层右三层的打开包着的布，才露出里面的东西。 就听到徐江如“啧啧”了几声。“我还当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呢？我妹妹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让你玩了，一个锁头有什么好玩的？” “这不是不想让人把该关的人给放出来，只要有这把锁，那个人就出不来。” 徐江如现在日子过得清闲，又不缺钱。 不需要想太多事。 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他还眨了眨眼睛。“那就锁着呗。” “这个东西是谁的你不知道啊？” “唉呦，我这脑子唉。”徐江如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行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随后徐江如把大锁重新放进盒子里，交在了萧敏芝的手上。 “这个东西我从小玩到大，没有比我更熟的了。三日后，你来取东西。” 至于聂匠人做的这个，以后就归萧敏芝管了。 反正他们徐家人不要了。 “这就给我了？”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徐江如呵呵笑了起来。“这是我们兄妹送你的结婚礼物，你就拿着吧。这东西能传家的。” 说实话，萧敏芝还真有点感动。 好的东西，说送就送给自个了。 萧敏芝也没客气，揣怀里就走了。 这些事算是解决了。 而且，总也是徐江武这边偷偷搞出来人赝品，不会有人知道真正从哪儿弄的。 徐瑶蓁还不清楚，自己亲哥也参与这件事儿了。 而且是重度参与。 最重要的一环。 徐瑶蓁现在只觉得事情解决的挺圆满的。 她在家里等着看戏就成了。 胡家那边果然拿着药方去告御状了，告的就是宁家和荣府。 一个是皇后的娘家，一个是太子妃的娘家。 承盛帝看着递上来的御状，暗骂，这是谁给出的馊主意？ 略微一想，就猜到了是徐瑶蓁。 这个女人，还真会找事儿。 这件事儿，左右为难的，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啊这些人一步步都算计到他跟前来了。 国公府的胡家打的什么主意，承盛帝最清楚了。 无非就是现在的太子逐渐失势，梦到的只有皇后、宁家，还有太子妃身后的荣府。 他们无非是想最终逼着太子不得不往前走。 他们的这种想法，承盛帝一直很清楚的很。 就在太子上次从皇庄回来后，承盛帝与他了整整一晚上。父子二人敞开不公的，把心里话都说了。 太子也清楚现在的处境。“孩儿是被他们手里的一柄刀，给架起来了。几乎是没有退路。” 当时的承盛帝面色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太子的话。而生气。“那你自己呢？为自己找到出路了吗？” 那一夜，承盛帝与太子的对话，没有任何人听到。 承盛帝知道这件事，已经没办法再不给交代了。 立即下令。 “把荣底的荣七让大理寺关起来，他那园了里，不仅有人，有兽，那搞一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好好查查吧。” 荣七现在又悄悄投靠了皇后。 被承盛帝开刀是迟早的事儿。 第424章 一颗急救药 第424章 徐瑶蓁在听说荣七直接被关进了大理寺的时候，我知道，属于汴京城和朝堂的这一场腥风血雨，终于拉开了序幕。 “侧妃，空色楼那边的蔡妈妈求见。” 徐瑶蓁知道这个菜妈妈因为怕死怕的要命，早就跟自己这边投诚了。 现在找过来，一定是有事儿的。 看着眼前进来一个略显憔悴，白发满头的菜妈妈。 徐瑶蓁都有些恍惚了。 她是在进摄政王府前，就见过蔡妈妈的。 当时的蔡妈妈，头油擦的亮亮的，半白的头发，身上穿着宽宽大大的绸缎的褙子。下巴永远抬得高高的。 打一眼过去，就是豪门大族的当家人跟前的管事婆子。 气势非常足。 如今的蔡妈妈，生活并没有变化太大，可是整个人看着极度的萎靡。 迅速消瘦，比之前看着老了有十几岁了。 后背佝偻症。 徐瑶蓁让她坐下。“蔡妈妈，快尝一尝我的庄子今年送上来的水果，也快是下去的季节了，不过味道倒是更甜了。” 蔡妈妈卑躬屈膝地说道，“侧妃客气了，前几日侧妃身边的丫鬟已经给各个院子送了一波新鲜的瓜果了。太妃娘娘那边，也都让我们尝了。味道是真的好，甜的都有点齁人了。” 他妈妈都没有撒谎。 徐瑶蓁看出来蔡妈妈是有事要说，而且一直低着头不看自己。 徐瑶蓁明了，摆了摆手。 屋子里瞬间就剩下徐瑶蓁与蔡妈妈了。 “扑通”一声，蔡妈妈跪了下来，又哭了起来。 “求侧妃救命呀，老奴不想死。” 徐瑶蓁其实还挺佩服她的。“你考虑了这么久，这时候才想明白。大概是碰到了什么事儿？” 曹婆子这时候端着两碗茶进来了。 看到了徐瑶蓁的眼神，过去先把蔡妈妈扶了起来。他们俩老熟人了，她不由地说，“有什么事儿和咱们侧妃直接说吧，不管是什么事儿，没有说不得的。” “侧妃，老奴是怕。咱们这位太妃娘娘，胆子太大了。什么事儿也敢做。” 蔡妈妈顾不上用帕子擦脸，直接用衣服角擦着眼泪。 “她不仅想让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来，还想让这个孩子继承摄政王府呢。她……” “哈哈……”蔡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徐瑶蓁大笑了起来。 肚子里揣的什么都没有的，竟然还妄想这些。 徐瑶蓁知道在某些时候，这些老妈子们的手段，比她这个赶鸭子上架的要强的多。 “蔡妈妈，你说说，像咱们太妃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置才好呢？既不连累王府的名声，又能让她自愿离开。” 蔡妈妈咽了咽口水。“人肯定得活着。最好的去处，自然是是佛前了。太妃娘娘一直有礼佛的，是不太寂寞。” 徐瑶蓁心知这些人是狠 的，没想到竟如此这般。不过也对，若不把事情都说个清楚，那这些人又如何甘心呢。 “蔡妈妈，太妃娘娘要是个能够甘于寂寞的，也不会在这个年纪怀揣大度。所以啊，想让她自愿去庙宇里清修，还得你帮着给想个好法子啊。你说呢？” 蔡妈妈来找徐瑶蓁表忠心，就要拿出实力来。 “只有让太妃娘娘觉得家里生产不安全，老奴再想办法提点意见……还有那个文案二，也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 “好。” 徐瑶蓁早就想把这个锅甩出去，让别人去扛了。 之前想的是，让王妃闵若君帮着出手，把梁太妃给弄到庙上去，直接关起来。 可闵若君那边，根本没机会出手。一是徐瑶蓁这边盯的紧，二是梁太妃越来越谨慎，不给外人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尤其是在文大陪着乔薇灵私自南下后，或者可以叫做跟别的女人私奔了，把梁太妃这个老女人给抛弃了。 梁太妃把文二狠狠惩罚了一番，更是连屋子都不怎么出了。 其实之前从乔府那边传过来些消息。 就那位---素玉道姑，乔薇灵的师父，想和梁太妃见一面。 现在梁太妃连这个事儿都不去了，就说明一个事。 她比之过去，更加不信任别人，更难以接触。 好在有了处置的法子，徐瑶蓁就把边大夫叫来了。 边大夫站在边上，眼珠子乱转。徐瑶蓁不由失笑。 “咱们也都是老熟人，说话也无需拐七拐八的。我们都不用说太多没用的，况且你还是老古大夫的徒孙呢。就这一层关系，我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现在的事情，就说我们那个太妃娘娘，肯定要出幺蛾子。估摸着，很长一段时间你得陪着了。所以呀，我也不白让你辛苦。我这有一枚急救药，是以前我父亲还活的时候，从另外的一个药材商人那换到的。” 这是好东西呀。 边大夫激动的双手接过盒子。 顺手打开了。 药是好药。 凑上去，用鼻子狠狠闻了闻。 唉？ 没有闻出来是十几年药的沉香味，倒像是刚制的药。 药味清新扑鼻。 不过，边大夫也没有揭穿。 这种急救的救命药，大多时候只有皇家手里才有的。 边大夫不由啧啧了两声，感叹自己运气好。 一定是王爷给徐瑶蓁的，心中暗自感慨徐侧妃几乎被宠成摄政王的命根子。 边大夫耸耸肩膀，希望他们能够长长久久，和和美美，一帆风顺。 这样一来，他以后的好日子也会长长久久。 徐瑶蓁看边大夫一点都不问药的来历，心想他应该自己脑补了。 徐瑶蓁自己有一个小药房，就在卧室的后边。 除了她自己外，不让任何人进去。 身边亲近的这些丫鬟婆子，当然想不到徐瑶蓁是制药高手。 平常虽然也能闻到一些熬煮的药味，指当徐瑶真是闲着没事干学习药理自己瞎捣鼓。 毕竟啊徐瑶蓁用不了多久就会是整个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了，地位也比现在要高，还是皇室宗亲里的地位极高的宗妇。 学习药理方面的东西，也是必然的手段。 徐瑶蓁自己捣鼓出的这些药丸，除了裴云栖知道她的药理和药方是哪来的，别人均不知道。 聂匠人的夫人，当年可是闻名天下的女医者。 包括现在的老古大夫，在医术方面，是极其敬佩和和崇敬聂夫人的。 徐瑶蓁还有个会炼制各种稀奇古怪药物的亲爹。 她啊，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该会的也都会了。 更何况，徐瑶蓁其实是很有天赋的。 炼制这种急救药，一开始是想着给自家男人用的。 毕竟这个男人在她的梦里，总是九死一生。 裴云栖人在外，心都操碎了。 赶紧给自己的小女人回了封信。 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轻易拿出这个药。 徐瑶蓁现在给了边大夫一颗，主要是担心最终东窗事发时，梁太妃气恼过头，把边大夫给弄死了。 第425章 认个干兄妹 第425章 空色楼里，梁太妃手里拿着一条刚做好的马鞭。 这条马鞭每晃一下，伺候的丫鬟婆子，每一个人的心，都跟着颤一下。 最近太妃娘娘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现在连马鞭都要用了。 每个人都吓死了。 其实要说害怕，最害怕的当属文二他自己。 他大哥最近跟别的女人跑了，他要承受梁太妃的怒火。已经被好几天连着扇嘴巴子了。 文二每次都可怜兮兮的，哭得极其凄惨。 两只手捂在被打出红印子的脸上，跪在梁太妃的脚边。 哭啊哭。 文二很清楚，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人都跟着去私奔了，还有什么借口呢？ 所以文二每每这个时候，就柔弱的哭啊。 梁太妃还真吃这一套。 就喜欢别人朝自己示弱和低头。 所以她让下人打几下就住手了。 文二现在的脸还疼呢，他看着那根马鞭，就想跪下了。 结果梁太妃自己甩了几下，还有模有样的。 叹了口气。 “我年轻的时候啊，马术是很厉害的。在汴京城的各种聚会上，鲜有对手。若不是碰到他……唉，终归是过去了。” 梁太妃心中有个人，谁不知道呀？ 后来也逐渐清楚是那位呀。 可惜那位死了。 在位的时候，有个宠的要命的妃子。怎么轮，也轮不到梁太妃。 各怀心思，各有应对。 梁太妃弄来马鞭，就是为了让继续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感到害怕。 只要把人震慑住了，基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呵呵。 只能说梁太妃天真了。 她以为他还是过去的梁太妃吗？ 过去的摄政王府的太妃娘娘，这府里哪个人会不怕的？ 如今呢？ 空色楼里面漏风漏的跟个筛子似的，梁太妃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因为大家都互相隐瞒，全都想找活路。什么事儿都不跟她说。全都是嘴上一套，腿上又一套。 只要是有机会，都到徐侧妃那里现眼。 梁太妃每天吃什么，呕吐了几次，都事无巨细地报到了听香小榭那里。 “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等下人全走了后，梁太妃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而离开的这些下人，有两人已经悄悄从后门摸出去，分别去了不同的院子。 徐瑶蓁那里自不必说了。 有一个人竟然去了楚幽阁，楚姨娘住的院子。 现在大家伙都以为楚幽阁还病着呢，要么就是娇娇弱弱地哭哭啼啼。 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梁太妃院子里安排钉子。 不过就空色楼那漏风的程度，有这种事也不奇怪。 小丫鬟只说了几句话，领到一份赏钱，就离开了。 楚姨娘听着关于梁太妃的事情，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等到公司楼的小丫鬟离开后，她才木然的转过头看向旁边伺候的丫鬟。 “她说什么来着？太妃娘娘有孕了？” 楚幽阁的丫鬟，平时就是不太与别的月子的人接触。 毕竟楚姨娘的娘家地位卑微，对王爷也没什么助力。而楚姨娘的父亲，还借着王爷的脸面，做过仗势欺人的蠢事。 这些丢人事情，裴云栖都派人处理了。 专门让人警告了楚姨娘的父亲，包括楚姨娘。 楚姨娘确实是个胆小怕事的，几个丫鬟也都随了她的性子。 他们平时都不敢多打听事。 在空色楼里能安插个人，都是巧合。 现在听到这个小丫鬟报来的事儿，楚姨娘不知道该怎么办？ 信任的几个丫鬟，也全都是一脸震惊与茫然。 丫鬟小婷头一个说话。“姨娘，现在咱们王府都是徐侧妃说了算。这件事她不可能不知道。竟然都捂着，咱们就当做不知道。若是捅出去了，绝对会大祸临头的。” 楚姨娘对于徐瑶蓁把裴云栖的女人，一个一个全给打发了的事儿。 是极度不满的。 她想着怎么想法子留下来呢？ 对于她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几个丫鬟也劝过。 可没什么用。 楚姨娘听了小婷的话后，哼了一声。 “我就见不得那个姓徐的痛快，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她现在到哪儿都被人捧着。他管的王府后宅，出了这样的丑事。第一个丢脸的绝对是她。” “不可呀，姨娘。” 丫鬟们纷纷制止。 她们比楚姨娘看得更清楚，离开摄政王府是无法阻挡的大势。 “姨娘，您只要好好地与徐侧妃相处，听她安排。即使离开了王府，也会得好几万两银子，还有宅子，以及王夫给准备的好些礼物。这些东西，您以后即使再嫁，也全都是您自己的。 “若是现在跟徐侧妃闹翻了脸，她说不定直接把您赶出王府。一文钱都不给。” “她敢。” 这话说的，连楚姨娘自个儿都没有底气。 前几日给娘家送了封信，让娘家给自己做主。让他们想法子，不管是什么法子，让自己留在摄政王府。 可如今，都过了快5日了。娘家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种情况与先前完全不一样。 以前呀，楚姨娘让人给娘家捎信。 连半年都不到，亲娘或嫂嫂，就跟骑了风火轮一样很快就来了。 倒是因为这件事，让楚姨娘今天不敢乱来了。 可她越想越伤心。“那我以后怎么办？我要再嫁，也嫁不了这么好了。” 天啊，天底下就一个摄政王。 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了小婷。 还是小婷给出了主意。“柳姨娘那边得了王妃的青眼，以后跟着王妃做生意了。白姨娘据说最近一直在捣鼓胭脂，奴婢是知道，汴京城那个有名的胭脂铺子，就是王妃和徐侧妃一块开的。恐怕白姨娘，就是要去这个胭脂铺子的。姨娘，现在咱们得想想您能干什么？这样一来，徐侧妃一重视你，以后摄政王府就是你的娘家呀。即使嫁人了，绝对是正妻。夫家也会把你捧得高高的。” 楚姨娘的泪珠子还在脸上挂着呢，眨了眨眼。 “还、还能这样？” 几个丫鬟齐一齐点头。“可以的。” 他们想来想去，最终也没想出来楚姨娘会干什么。 毕竟楚姨娘平时就柔柔弱弱的，要么在屋里歇着，要么就哭哭啼啼。 似乎，她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儿。 “姨娘，要不然，你就跟王也认个干兄妹吧。” 第426章 嫁出去呗 第426章 有些人，确实挺废物的。 但是也有点运气。 但这个运气，是有个度的。 太高了太多了，是会折寿的。 徐瑶蓁很快就听闻楚姨娘那边想跟裴云栖认兄妹，别说，确实是个好主意。 可能让裴云栖觉得可以当妹妹的，也只有王妃闵若君一个人。 毕竟，闵若君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只是与裴云栖没有夫妻情分而已。 裴云栖需要她在时机成熟时，让出王妃的位置。 但闵若君已经成为皇商，以后想要站稳脚跟，做得更好，是需要裴云栖这棵大树的。 若是闵若君咬着牙不让。 裴云栖和徐瑶蓁都没有一点办法。 但闵若君让的，完全不犹豫。 所以裴云栖觉得心中有愧，也更加感激。这才说以后闵若君就是他的妹妹了。 人和人之间，是相互的。 但不是楚姨娘这种，只想着占便宜的。 等价交换吗？ 你有价值吗？ 别说楚姨娘自己都没发现她有什么价值？ 徐瑶蓁更没发现楚姨娘值得自己为她撑腰。 不过这个楚姨娘虽然娇娇弱弱的，但是会时不时冒坏水。 徐瑶蓁需要彻底把她解决。 银子会给，宅子嘛，汴京城的宅子，徐瑶蓁需要衡量一下。 曹婆子一下就看透了这件事。 “把她远嫁了就行了。多给点钱，嗯，再贴补点儿其他的。对外声称是您的远房表姐妹。嫁个地方官或者武将，做正头娘子，也是风光一辈子。” 徐瑶蓁疑惑地看向曹婆子。“她娘家在汴京呢，她怎么会舍得外嫁呢？” “楚家那些人啊，全是吸血的蚂蝗。楚姨娘人又不傻，能摆脱娘家这一堆讨债鬼，自然会答应。” 只不过肯定不会答应那么快。 徐瑶蓁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咱们再好好地商议商议，让她合力后再嫁，还要日子过得好。得什么样的人啊？” “边关的武将呗。虽然不能在汴京城生活，但在边关，有能力的武将，他的富人也是有极高地位的。” 徐瑶蓁轻轻眨了眨眼，看了看曹婆子。“曹妈妈，你是不是想着，后宅这些女人如果不好打发，挨个全都给嫁出去？” 曹婆子呵呵笑了两声。“这可是风光的好事呀，好多女人想要都没有呢。谁不想让咱们王府做靠山呢。” 徐瑶蓁又一次发现了曹婆子身上的优点。 果然老人精啊。 楚云娘自然不知道徐瑶蓁这边，已经把他的人生给定好了。 徐瑶蓁又专门去了一趟英王府，陪着英王府的老太君闲聊了一会儿。 又找许二小姐的娘，询问了一下边关的事。 英王府的女人，也全都上过战场的。 许夫人也是的。 整个王府除了许二小姐没有上过战场，包括去年嫁出去的许大小姐，也都在边关呆过的。 要说对边关将士的了解，真得是英王府了。 前两日她没打听出有用的，今日准备再去问一问。 别人看到了，只知道她是为了萧许两家的婚事奔走。 徐瑶蓁的车刚到英王府的门口，就见许家夫人和许二小姐，先一步出来迎她了。 哎呀，自从有了摄政王府侧妃这个身份后。 徐瑶蓁发觉到哪儿都备受欢迎。 她觉得有些累。 但也有些享受。 被众星捧月的日子，还是很爽的。 “徐侧妃，是不是萧夫人那边有什么打算？”许夫人也早与萧夫人通了气。 两家都想提前把萧敏芝与许二小姐的婚事办了。 都是不想给那些钻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再有什么机会。 徐瑶蓁点了点头。 进了屋后，上了茶，许夫人让丫鬟带着许二小姐下去了。 其他人，也被夫人打发下去了。 毕竟徐瑶蓁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全都自动的退到了门。 许夫人明白，徐瑶蓁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 “这件事啊，还希望许夫人保密。我就是想问问边关有没有地位高一点的将领，最好是需要一个继室的。为人正派些，也懂得疼人。” 前两日徐瑶蓁相当于来探探路，现在才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 许夫人随即“咯咯”就是一阵笑。 “那些个粗鲁的汉子，都是在战场上勇猛。其实啊，最疼自己的婆娘了。也不知徐侧妃是想给哪家二嫁的夫人介绍呢？” 徐瑶蓁笑了笑没说话。 等她离开英王府后，许夫人才回过神来。 “哎呦我的妈呀。这个徐侧妃，做事够周全的。” 也没见哪家高门大户打发妾室，还直接给找好下家的。 只能说明，徐瑶蓁这人，是真不错。 许夫人这人也痛快，很快就打听出合适人。 这人在边关十几年，以前有个定了亲的妻子。 还没过门就死了。 一直忙于边关的事，确实想找个合适的夫人当家。 就没找着合心意的。 别看这位高副将五大三粗人长得高壮，却极喜欢娇娇弱弱的小娇娘。 边关那些风吹日晒的娘们儿，他怎么也看不上。 他相亲是没少相过，一直没合心意的。 许夫人并没有直接去找徐瑶蓁，而是去了一趟萧府。 她去找萧夫人，属于即正常不过的了。 “我不好直接登门去找徐侧妃，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妹妹你去一趟，比我合适多了。” 萧夫人听了前因后果，同样是惊得合不拢嘴。 “作为徐侧妃，真不是一般人。” 徐瑶蓁这种事儿做的，可以说是有点惊世骇俗。 一般人都不这么干。 全都是为了自己利益着想。要把那些小妾，能弄个半死不活的，绝对不会让活得长。 徐瑶蓁在梦里是经过一世的。 自己那么惨，也有很多女人比她还惨。 她不忍心。 另外，更是为了裴云栖。 这个男人后宅的这些女人，确实一个比一个能干。 而且徐瑶蓁不会看轻女人，她自己也是女人，她觉得女人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现在的王妃闵若君就证明了这一点。 她要后宅的这些女人一个一个都要有自己的一片天，即使只是居于后宅，相夫教子。也是别的府邸的女人比不了的。 徐瑶蓁觉得该跟楚姨娘好好谈谈了。 第427章 偷偷相看 第427章 “徐侧妃，你找妾身什么事？” 楚姨娘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地望着徐瑶蓁。 徐瑶蓁对她不会那么客气。 “我知道你的人现在盯着空色楼。我提醒你哦，空色楼的事情可不像你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王爷都随时盯着呢。” 徐瑶蓁看到楚姨娘的脸色白了一下，就知道火候到了。“王爷盯着的事，绝对不会是小事。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全给我烂在肚子里。” 楚姨娘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妾身什么也没干。” “别别瞎打听。 “知道了。” 徐瑶蓁摆了摆手，示意让丫鬟扶着楚姨娘坐下。 “其实我找你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楚姨娘低着头，眼泪顿时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滴答滴答往下落。 她知道，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事情来了。 楚姨娘无声的点了点头。 “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都去奔前程。你天天哭哭啼啼也不是回事啊。” 楚姨娘心说这是我要哭的吗？ 是你们逼我哭的呀。 而徐瑶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楚姨娘，好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出来的。我呀，要把你嫁出去。” 楚姨娘抬起满是泪花的脸，朝徐瑶蓁看过来。 “徐侧妃，没想到你这么恶毒。赶我不成，要把我送给别的男人。你当王爷是死人吗？那你这么作践和祸害他的王府？” 徐瑶蓁就知道她没往好处想。 “我要把你嫁出去，听明白了吗？是“嫁”，不是送。风光光光去做官夫人，嫡夫人，而且这个人据说很讨厌小妾。至今找不到合适的正头夫人，宁愿一个人，也不抬一个小妾进府。” 楚姨娘有种莫名的心动。 裴云栖与徐瑶蓁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 尤其她这种想一辈子跟着男人享福的，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楚姨娘又再次朝徐瑶蓁，泪珠子还没掉完。 那楚楚可怜呀。 徐瑶蓁暗想，那位高副将，一定得栽在这副娇弱无骨的模样下。 他不拜倒，徐瑶蓁跟他姓。 徐瑶蓁不需要楚姨娘问什么，直接说道， “那位高副将，只想找个可心人，两个人甜甜美美过一辈子。他是武将，现在人在边关守城。人刚到30岁，已经是五品武将了。平时都是穿着武将的官服和甲胄，都以为这样的武将，家境一定很普通。亦或者，在边关多年，即使武将能捞油水，边关日子凄苦，又能有几个金钱呢？” 徐瑶蓁摇了摇头。“高家也是世家大族，高副将的父兄均在朝中当官。而他在去边关之前，在富庶之地都当过值。家中当时极其富裕。又是宁愿娶一个可心的媳妇都不愿凑合的性子，在家里算是比较受宠的。” 徐瑶蓁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楚姨娘的心上。 她的薄唇微微颤了颤。“这样的好郎儿，这样的家世，又如何能看得上我？” “若是以前啊，你未嫁之前，那肯定是看不上的。即使高副将看重你这个人，你那吸血般的父母，定会拖你后腿。不会让你嫁给高副将，也不会让你享福。可如今，摄政王府是你的娘家呀？我是你的远亲表姐，这个婚事啊，我给你做主了。” 楚姨娘的嘴角抽了抽。 “可妾身是嫁过人的呀。” 徐瑶蓁白了她一眼。“若不是你是个会拿捏男人的，又还是清白之身，我能给你找这么好的人让你嫁吗？” 其实这事，徐瑶蓁也挺吃惊的。 楚姨娘进摄政王府后宅好几年了，如今刚19岁，虚20. 却一直还是个处子。 自然不是裴云栖不行，而是裴云栖一直看不上她那哭哭啼啼的性子。 所以每次去楚姨娘那，要么陪她说会儿话，要么倒在榻上就睡。 徐瑶蓁知道这件事情后，暗骂一声裴云栖。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在自己这可不这样，恨不得时时粘在自己身上。 赶都赶不走。 送走了楚姨娘，曹婆子也略微吃惊。 对徐瑶蓁的本事，也越发佩服了。“徐侧妃真是厉害，这样轻松就让楚姨娘答应了。还是您会说。” 徐瑶蓁摇了摇头。“大概就是缘分吧。” 随后又朝门外看了一眼。 “谁在陪着高副将呢？” “萧大人呢，他带着高副将在咱们园子里转了转。又专门去了一趟花房。咱们王府的花房，在汴京城里是有名的。高副将这次回京探亲，从边疆带回来的那些皮毛之类的东西不算稀罕了，专门从咱们花房挑了两盆花带走了。给他老娘带的。” 刚才在楚姨娘离开和过来的路上，高副将都偷偷的远远的瞅了一眼。 就楚姨娘走起路来那婀娜摇曳的身姿，就让高富强心里有些痒。 这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徐瑶蓁很满意现在的进度。“高家不是太大的门户，正是合适的。咱们摄政王府，正好能压得住。楚家那边，也不敢胡乱生事。” “可不是啊。” 萧敏芝带着同僚来摄政王府去花房挑了两盆花，带走的这件事啊，很快啊，就让梁太妃知道了。 任她有千千绕百转的肠子，也绝想不明白这里面是什么原因？ 正赶上边大夫来给梁太妃诊脉，她觉得吐的肚子难受。 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 梁太妃气若游丝，总觉得自己要死了。“边大夫，我现在啊总觉得心慌的难受。肚子硬硬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边大夫心说，你那又不是真怀孕。 吃了那么厉害的药，不难受才见鬼了。 可边大夫嘴上说的是另一套啊。“太妃娘娘，你且宽心。现下呀，还是要静心养着。不管是什么事，能不操心便不操心吧。” 梁太妃抬起眉眼看了下边大夫。 知道这个大夫是个实诚的。 微微叹了口气。 “我如今难受成这样，又是这个年纪了，不会出事吧？” 边大夫还是刚才那一套说辞。 “静养，静养，切勿多思多虑。要保持稳定的心情，这样才能让身体健康。” 边大夫只是说让身体健康，并没有说可以生出孩子。 他是时时给自己留后路的呢。 一心想着肚子里有货的梁太妃，即使心思百转，也想不到这层来。 而且身边的人，全都背叛了她。 蔡妈妈上前扶着梁太妃时，趁机说道， “府里最近乱糟糟的，不会是又要办什么宴会吧？咱们摄政王府里的花房，因为王爷疼爱徐侧妃，把花房建了特别大。各种奇花异草，全都养的好的不得了。汴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何贵女们，早就想来看了。” 梁太妃其实最近也心烦。 待在摄政王府里，让她很不踏实。 “庄子上是不想去了，那里一点也无法让人静下心来。” 蔡妈妈心中大喜。 唉哟，差不多妥了。 晚些时候就可以和徐侧妃报喜去了。 第428章 全长了心眼子 第428章 徐瑶蓁自己也在等着好消息呢。 蔡妈妈这边，进一步与梁太妃说。 “太妃娘娘，要不要往南边走一走？北边天凉了，南边这时候好多地方还是暖和的。找个适合休养的地方，待上一阵子。静静心，养养神。” 蔡妈妈也不提任何一句关于梁太妃肚子和孩子的事？ 论精明程度，她只比边大夫强。 边大夫其实并不想离开汴京城。 但徐瑶蓁给了他一颗救命的药，这东西啊，可遇不可求。 他现在全都听吩咐。 给太多，他没辙。 梁太妃眯着眼歪在榻上，想了又想。“我再琢磨琢磨。你们也想想，有哪些好地方？” 随后边大夫拿出一盒香来。 “若是太妃娘娘心神烦扰，不好安睡。这个安神香，是我特制的。你可用用看。” 边大夫提到特制两个字，意思就太明显了。 只为太妃娘娘这种情况制作的。 一般人还用不上。 等边大夫走后，梁太妃才又慢慢睁开眼睛。 “你觉得这个大夫人怎么样？” 蔡妈妈立马回道。“上次的事啊，老奴专门去了一趟他的医馆。听说那个年龄大的孕妇，身体这几日养好了。日日派人来接边大夫过去给看诊。不知道是不是边大夫医术确实高，又有两家高龄孕妇专门找上来让他出诊。” 蔡妈妈又专门强调了一下。“若不是边大夫为人低调，又沉迷医术，在这一方面绝对是个有名声的。” “再去打听吧。”梁太妃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谨慎小心，毕竟涉及到自己这条命的大事。 更加谨慎到细微处了。 “把这几家孕妇的情况也都打听清楚。” “是。” 离开空色院的时候，蔡妈妈微微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 幸好她说的全是真的。 也幸好她在这种事上不敢撒谎，同样谨慎小心。 否则梁太妃稍微仔细一查问，就会露出马脚。 徐瑶蓁这边对于梁太妃的一举一动，非常的清楚。 曹婆子又是一阵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侧妃您都想到了，全都安排好了。也幸好边大夫医术高超呀。” 徐瑶蓁看了她一眼。 “这还真是巧合。边大夫正好前段时间看了一个高龄的孕妇，把人从死亡线上给抢救回来。所以名声就出去了，最近好多高龄孕妇找他诊治。” 只能说又是一个巧合。 “唉，边大夫这老奸巨猾的样子，还真跟他的师公像呢。” 边大夫的师公就是老古大夫。 当初徐瑶蓁知道的时候，也是一阵唏嘘。 “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曹婆子比其他人都话唠。“与王公贵族打交道多的，不多个心眼儿不行。时间长了，谢谢大夫，个个有800个心眼子。” 可不嘛。 要不是心上的窟窿眼儿多，怎么能把梁太妃也给哄过去了。 徐瑶蓁无聊在别了两下头发到耳后。“有没有信鸽来？这两天白掌柜没有传来新消息吗？乔薇灵和宁大将军的人，前前后后去了好几拨。他们没有与宁悦或是詹文司碰上吗？” “这两个人应该缩起来了。上次白掌柜来了信，他俩还上街转的。大概是被那些倭人给吓到了，或许是看到了宁府的人。” 徐瑶蓁点头。“一动不如一静。他们藏起来，别人倒不好找。若是这个时候往城外跑，换个地方住，更容易被宁府的人抓住。詹文司是要孩子出生，也想要以后借着这个孩子杀个回马枪，让宁家承认他这个女婿。所以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宁悦。其实，找他很容易。” 只要和生产有关的接生婆子，伺候的奶娘，或是伺候孕妇有经验的老妈子，等等。 只要在那个小镇上好好找一找，很快就能找到很多很多线索。 只不过…… 徐瑶蓁露出一丝嘲讽。“乔薇灵肯定不会想到，她也有完全掣肘的时候。没有人把她当回事儿。” 徐瑶蓁猜的没错。 宁家的那些先先后后来到这个镇子上的人，都不理乔薇灵。 乔薇灵提出怎么去找宁悦时，那些更懒的人，完全不听她的。 “我们有自己行事的一套方式，乔小姐，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现在街上乱糟糟的，经常有倭人调戏妇女。你最好少出门。” 要不是因为这个，乔薇灵自己就去找宁悦了。 她本来还安排了文大出门，可文大似乎有点倒霉。一出门就被一家小倌馆儿给抓了。 幸好宁家的那些跟来的人，嫌弃文大丢人，把他给救了回来。 现在是更见不得乔薇灵与文大二人。 “你们好好在院子里待着，不要想着出去。需要买什么，告诉厨房的人让他们去买。别给我们惹麻烦。这里可不是汴京，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可管不了。” 这么直接的威胁，乔薇灵受不了也得受。 她看了看文大，又狠狠闭上了眼睛。 “知道这个人没用，就不带他来了。” 乔薇灵有掏出银子让厨房的人帮她办事。 结果钱是被收了，事根本不给办。 厨房的人回答的只有一条。 “我们只帮助买东西，别的不管。” 乔薇灵差点被气晕，最近几日一直待在屋里不出去。 现在是不管她想什么法子都不管用。 即使乔薇灵现在浑身上下全长心眼子，别人不接她的茬儿。 她自己以为的聪明才智，没有一丁点施展的地方。 而且宁府来的那些几拔人，都有要做的事情。她来之前宁大将军安排她做的事，这些人根本不安排。 就晾着她。 徐瑶蓁早就预判了乔薇灵的处境。 也预判了宁悦与詹文司的做法。 只要她愿意，给白掌柜发封信，随时就能把这两个人给找出来。 不过她可不急，她要的是另一种局面。 这个局面，也能让裴云栖很容易解决眼前的事。 徐瑶蓁梦里的那一世，这些人都得偿所愿。 想要权势的人获得了权势。 想要更多利益的人得到了利益。 或许有些人只是获得短暂的胜利。 可不管是徐瑶蓁，或是裴云栖，还是上面那位，等等。 他们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第429章 蛇虫鼠蚁 第429章 徐瑶蓁眯着眼回想着在梦中的那一世。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快死了。 而裴云栖虽然为陛下除去了奸佞，却也落入了别人的连环计策之中。累及了名声。 甚至引起了群臣共愤，天天上奏参裴云栖。 承盛帝为了平息众怒，只能表面上斥责和惩罚裴云栖。 摄政王府对宗室的威慑力，逐渐减弱。 以至于后来裴云栖，想帮助承盛帝压制宗室宗亲，都有些费力。 长公主被驸马与其所谓的真爱表妹背后捅刀子，家里的事乱七八糟，想帮助裴云栖，都分身乏术。 “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徐瑶蓁立即叫来了永莲。“去长公主府，把朝云叫来。就说我在府里呆着，闷得慌，想让她给我讲一些她知道的宫里的一些趣事。毕竟啊，我以后可是要把那些宗室皇亲的夫人们，全都要踩在脚底下的。” 徐瑶蓁这些话，听得永莲嘴角直抽抽。 她是个极其稳重的人。 总觉得他们的侧妃，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正在长公主府有些无聊的朝云，听到永莲找她。 眼睛一亮。 自从长公主从南边做了海上生意后，又去各处考察，回到汴京城就没有闲的时候。 长公主身边跟的人很多，最近用不上朝云。 朝云自然就闲了下来。 听到摄政王府的永莲找她，就知道是那位徐侧妃找她了。 “我们侧妃呀，在家里呆着无聊。小公子现在越来越大了，也不爱对着侧妃笑了。侧妃就更无聊了。想找你过去说说话，多说说宫里的趣事。指不定，哪日太后又叫侧妃进宫去。” 永莲说话的时候也没避着别人。 其实就是要说给别人听的。 “朝云姐姐，你也知道的，我们侧妃不爱学规矩。可她真要学了那些规矩，太后娘娘可能还不喜欢呢。” 朝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听闻太后娘娘近来身子骨好了些，精神一好，有可能就想见徐侧妃了。听闻徐侧妃很会讲民间的趣事。嗯，正好我很会讲宫里的趣事。正好让徐侧妃多听一听。” 她俩边走边说。 其实心里都知道，徐瑶蓁肯定是有事。 他们说的话，自然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有小厮和宫女不远不近地听到了，翻过墙，就告诉那头的人了。 前驸马爷的表妹，如夫人。 撇撇嘴非常不屑一顾。 “不就是一个以色事人的平常女子，长了一张好相貌而已，嘴巴巧了一些。会讨太后娘娘的欢心。哼，不值当我们多关注。你们的眼睛呀，盯紧长公主。” 前驸马爷与这位表妹，感情甚笃。 背着长公主偷偷来往10多年。 长公主一气之下，把这个背信弃义的驸马给休了。 多年过去了，长公主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对于前驸马爷与这位如夫人，这篇翻不过去。 他们恨死长公主了。 因为没有长公主做依靠，他们想做的事不能做。 再也不能仗势欺人。 全都恨长公主，不识抬举。 “怎么就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贤惠，捏着鼻子把这些事认了呢。善妒，要遭报应的。” 徐瑶蓁在梦里的那一世就知道这位前驸马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在一见到朝云的时候，就“啧啧”了两声。 “你们长公主啊，却是把自己身边的人调教的好，一个个嘴巴严严实实。对她更是心忠心不二。可长公主府那么大，二等三等仆妇和小厮那么多，她怎么心就那么大？纵容这些人吃里扒外。” 朝云尴尬地用手挠挠脸。 “前段时日云阳郡主回汴京城探亲的时候，长公主不想让她夹在中间为难，就心软了。想着府里的那些人，都不是跟前儿的人。也探听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徐瑶蓁手里拿着摇扇晃了晃。“是不能从里到外看消息，可却能从外向里栽赃陷害呀。现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不管是陛下还是王爷，都少不得长公主这个助力。要是被人背后捅了刀子，长公主光解决这些破事儿，也得花费些时日。这些时候，顶顶重要的呢。” 是啊，偏偏是这时候呢。 被那位前驸马和如夫人给钻了空子，够长公主头疼的。 朝云陪着徐瑶蓁说了一会儿话，又逗了逗小家伙。 发现这孩子越来越不爱笑了，朝云自个儿尴尬地挠了挠脸。 她先投降了。 朝云离开时，带着一篮子新鲜的果蔬离开了。 还有一盆在花房里开得正盛的牡丹花。 徐瑶蓁让赵云给长公主带回去的。 “想要牡丹花开得好，就得要把那蛇虫鼠蚁，用药全给药死了。” 朝云听的腿一哆嗦。 走在路上还在想，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是吧。 回到长公主府，朝云就跟献宝似的，把那盆漂亮的淡紫色的牡丹花搬到了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意外地看了一眼朝云。“你这孩子性子一直比较寡淡，怎么就跟侧妃关系这么好了呢？” 朝云在徐瑶蓁那，就没觉得自己寡淡。 总想多说点什么。 长公主又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也学会藏话了？想说什么？” “奴婢大概是想岔了。”朝云就把徐瑶蓁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 “奴婢想，徐侧妃的意思，应该就是说牡丹花不是好养，多放点杀虫药。” 长公主直接被气笑了。 走到牡丹花跟前。“她有心了。你没想错，她是知道我心太软，让我该杀就得杀。要不然，看不见的虫蚁，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把根咬烂了。” “嘶……”朝云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 “徐侧妃真是果决。” “是啊。所以皇室宗亲那些自以为的宗妇们，还想着给她颜色看呢。呵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长公主低头又仔仔细细看了看这盆紫牡丹。“真好看呀。” “上次云阳来的时候，说她第几个孩子要出生了？” 旁边的老嬷嬷上前回道，“第3个，已经怀上了。郡马爷是个好的。做一方郡守，兢兢业业为老百姓办事。口碑很好。” 长公主点了点头。“当初裴弟就建议我让云阳远嫁，一是不用受我和驸马爷的事情干扰，二来，郡马再好，也会滋生更大的野心。远离汴京城，反倒是好事。这两口子，什么事儿都让他们想到了。” 老嬷嬷看着长公主。“那您的意思是？” 长公主点点头。 “我都当外婆了。再这样心慈手软下去，等我的外孙懂事了，会怪我给他们找麻烦。” “是。老奴亲自去办。” 第430章 哪个好啊? 第430章 只过了两日，徐瑶蓁就听闻一件大事。 长公主的前驸马爷，与他心爱的表妹，坐的马车受了惊。 一头扎进城外的护城河里。 车厢太重，马车沉得太快了。 等众人七手八脚把他二人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冰冰凉凉的两具尸体了。 长公主要亲自为他们举办盛大的葬礼。 徐瑶蓁抽了抽嫩嫩的小鼻子，又与儿子的嫩脸贴了贴。 “唉，儿子，你这个姑姑啊，心忒狠了。” 曹婆子站在边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心说这主意不是侧妃你给出的吗？ 要不然长公主根本不会把前驸马放在眼里。 难道不是侧妃你说的蛇虫鼠蚁，该杀就要杀呀。 徐瑶蓁转过头看着曹婆子。“曹妈妈，你在嘀咕什么呢？” 曹婆子深深地吸了口空气。“长公主心善呀。都和驸马爷和离这么久了，还要管他们家的闲事。” “确实。就是不知道，长公主办葬礼的时候，会看到什么？” 长公主这时候差点被气死。 她的这位前夫君啊，居然已经策划好了好几个连环计，要谋害她。 而那位如夫人，这几年一直与宁大将军的夫人走得很近。 长公主把他们谋划用的东西，一把火烧了。 倒是把这位前驸马爷与宁府来往的信件，留了下来。 信上竟然还提到了宁家的铁矿。 “时间太久了，本公主都差点忘了，我的这位好夫君。最大的爱好就是炼制武器。” 与林大将军的几封信里，还夹杂着武器的设计图。 长公主表面上不显，仍然继续主持着葬礼。 深夜时候，穿的光鲜亮丽进了宫。 承盛帝都不想见长公主。 可长公主毕竟是自己最尊重的姐姐，完全是沉着一张脸见的。 一见面就忍不住说。“再过几年，朕就会想办法把他们全家赶出京城去。你着什么急？因以为没人猜到是你干的吗？” 长公主翻了个白眼。“猜到又怎么样？我与驸马爷成婚20多年，我休了他才几年时间。我都有好几个外孙了。于情于理，我对驸马爷是情深义重。他们怎么猜？瞎猜而已，没有实质证据。” 长公主说的当然是对。 要不然承盛帝只是责难几句，否则就会把折子摔到长公主的身上。 哪会像如今这样轻飘飘。 “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长公主把那些信件掏出来递了上去。“他不死，我和云阳都会被他连累。为了我的女儿，我的外孙，必须这样做。” 承盛帝接过信一封一封看了后。 脸色直接就变了。 “杀得好，该杀。你不杀，朕也要把他杀个10遍8遍。真是便宜他了，掉河里被淹死。” 长公主适时补充，“都是在他书房里发现的。他书房里有个密室全是金银财宝，我已经悄悄运了出来。连夜给陛下搬进了私库。” “呵呵……他啊，死得其所，死得好。” “哎，皇姐，你怎么也学会这顺杆儿往上爬的本事了。滑不溜丢的。” 长公主当然不能说，这都是跟徐瑶蓁学的。 徐瑶蓁上次用一个棋盘，据说是聂匠人的绝品。 就把陛下给收买了。 长公主发现时不时让陛下亲眼看见这些好处，真的很有必要。 “陛下，陛下。” 李大监匆匆走了进来。“城中有府邸着火啦，似乎是长公主府旁边……” 承盛帝转头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挑了挑眉。“哦，大概是从他书房离开的时候，忘了灭烛火了吧。天干物燥的，着个火不是正常的吗？” 大半个曾经的驸马府被烧了光了。 徐瑶蓁大半夜看到火光烧了半个天空。 “啧啧，毁尸灭迹呀。一点都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府里留下的一些证据和痕迹，全被烧光了。 连前驸马和他心爱的如夫人，在大火当中，直接被火化了。 好长一段时间，这段奇事，成了汴京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徐瑶蓁这边想的却是。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长公主。 徐瑶蓁立即给裴云栖写了封信。 先问了问自己男人有没有想自己，又说自己和儿子非常想他。说了一大堆闲话，然后才说起长公主好厉害。 “孩子他爹呀，你这个姐姐啊，真不能得罪。前驸马和那位如夫人非要惹长公主不痛快，这不，把命都搭进去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哦，我听闻这位前驸马对武器一道非常擅长。说不定他已经给什么人，弄出了武器设计图呢。你在南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些个倭人，是什么事都办得出来的。” 徐瑶蓁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出，前驸马把设计出的武器的图肯定是给了宁大将军。 宁大将军不是有个铁矿吗？ 这铁矿也做了很多武器出来。 那这些武器除了自己用，会不会卖给别人呀？ 这个别人的“人”的范围可就多了。 有在陆地的，也有在靠海的。 裴云栖在收到自己小女人寄来的信，好大一厚叠子的纸。 掏出来仔仔细细看了后，心说自己这个女人，什么事儿都敢想。 往往还能想到很要命的地方。 连裴云栖都没想到宁大将军的胆子这么大，敢把那些装备武器卖给那些人。 不过反过来想，也并不算稀奇。 那些人啊，手里有不少黄金。黄金可是硬通货，用来换什么都可以的。 宁大将军需要钱。 这么一想，事情倒是觉得合情合理。 自己的小女人能想到这一步，她那超前的想法，好像都成了她的思维习惯了。一般人真比不了。 裴云栖是半点都没有往别处想。 更没有觉得徐瑶蓁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裴云栖认定一个人，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觉得好。 徐瑶蓁巴巴的坐在屋里，等着自家男人的回信呢。 等了两日，终于等到了飞哥回信。 打开信件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 上面只有一个字。 好 徐瑶蓁想了又想，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哪个好。 是前驸马和那位如夫人死得好？ 还是说与长公主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 或者是说宁大将军真的把一些军备卖给了倭人，他明白了，很好。 又或者说，徐瑶蓁给小公主出了一兜子主意，很好。 到底是说哪个好啊？ 徐瑶蓁想着，难道这男人是说，自己给他解决了麻烦，给楚姨娘嫁出去这件事办得很好？ 第431章 试赝品哦 第431章 关于楚姨娘要嫁给高副将的事情，徐瑶蓁已经在悄悄酝酿了。 她知道梁太妃那边肯定知道一点消息，所以她又让蔡妈妈过来了一趟。 递给了对方一个药丸。 “把这个下在太妃娘娘的饮食里，这一个药丸无色无味，也没毒。” 蔡妈妈低着头不敢说话，心慌意乱，额头上的汗，层层密密地往出冒。 “扑通”一声，蔡妈妈给跪下了。 “徐侧妃，求您饶过老奴吧。您让老奴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毒害太妃娘娘呀。” 徐瑶蓁摆了摆手，让曹婆子把人给扶了起来。 “我说过没毒的，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这颗药啊，只是让怀孕的症状加重一些。明白吗？” 梁太妃只要身体不适，天天想着肚子里的那个货。 就没有精力来干扰徐瑶蓁的是了。 楚姨娘外嫁的事，徐瑶蓁也与王妃闵若君打过招呼了。 闵若君听了后，只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等徐瑶蓁身边的人离开后，闵若君才与同样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柳姨娘轻声说了一句话。 “看到了吧？徐侧妃可与一般的宗妇不太一样，她会让摄政王府后院的每个女人，都满心欢喜地离开这里。她付出的那些银钱，连王爷的九牛一毛都没有。” 柳姨娘现在庆幸，自己跟着闵若君做生意。 闵若君作为本朝唯一女皇商，以后摄政王府就是她的靠山，王爷是真的与他兄妹相称了。 他们有从小的情谊，和多年的感情在。 这种兄妹亲情，也是真的。 柳姨娘也是逐渐明白，裴云栖与闵若君，这二人从来没有任何夫妻感情。 他们大概从来只有兄妹之情吧。 要不然，这二人不会这么痛快断开夫妻之情。 看来没缘分就是没缘分。 “觉得自己有用，那就发挥你的长处。别等最后也被找个人嫁了。我在后院的女人，也不是个个都有福气的。” 能像楚姨娘碰到高副将这种，也算是万中无一了。 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呢？ 独独高副将就不想。 他还就看中了楚姨娘。 柳姨娘想了想，自己大概就不是什么后宅高手。 也不太会笼络男人的心。 似乎只有跟着闵若君去做事业这一条路。 而且人碰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也是极难得的。 “我早就想好了。”柳姨娘低声的说道，“如果我再不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们柳家就要真的完了。” “你哥哥虽然在长公主手下做事，不受一丁点重用，反而被时时打压。就是你们柳家过去种的因，如今必须得承受这个果。” 柳姨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以后的柳家，就交到我手上吧。” 闵若君点了点头。“早该如此。不要看轻自己，你的天空广阔着呢。” 徐瑶蓁自然不知道她给楚姨娘安排的婚事，还有一些连锁反应。 她晃着脚准备给自个儿男人再写封信。 然后给自己儿子小手和小脚丫上，都抹了黑墨汁。 盖了整整好几页纸。 曹婆子和奶娘在旁边“唉呦”“唉呦”叫着，真没见过这样当娘的。 拿自个儿孩子玩儿。 结果就是好久不笑的小家伙，露出了个可爱的无齿笑容。 “啊哟，我们亦儿也想爹爹呢。” 只是当奶娘带着小家伙洗了个澡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大概是这才知道，不靠谱的娘拿着他的小手和小脚丫盖章玩儿呢。 看着徐瑶蓁的时候，脸臭臭的，连个好眼神儿都不给。 徐瑶蓁是真服了，伸手把儿子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小屁屁，又亲了亲她的小额头。 “臭小子，心眼儿可真多呀。心是转的，你娘一不留神就跟不上了。” “哼！”小家伙表示不满，把头朝另一边转过去。 徐瑶蓁抱着儿子一阵心肝肉的，哄了好半天，小家伙才算给她好脸色。 好不容易把儿子哄好了，空色楼那边的下人过来禀报。 徐瑶蓁听到曹婆子转述的话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的太妃娘娘，要去哪儿待几天？” “皇家寺院附近那个广庵堂。” 徐瑶蓁有些不解。“她怎么不换个地方去？那个曲英翁还在那儿呢，噢，现在叫净灵师太。” 广庵堂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就是老王爷给爱妾曲英翁和庶长子弄的财物，被发觉后，全都被裴云栖送给了承盛帝了。 承盛帝又让禁军把这里的尼姑全抓了。 这里以前是有很多贵妇贵女来的，广庵堂各种手段骗财，整个庵堂从上到下，没一个干净的。 还有当时的皇家寺院，全都是贪财好物。 承盛帝大怒，立即下了旨意，大理寺彻查，京兆府辅助。 这两个本该清修的地方，那些和尚与尼姑，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要不是顾着裴云栖的脸面，承盛帝也不会留着净灵师太一条命。 如今的广庵堂几乎无人问津，冷冷清清。 徐瑶蓁本来以为梁太妃会去香火旺盛的庵堂住一段时间，没想到去的还是这个地方。 现在的净灵师太，为了儿子明庭已经完全放下过去，真正的皈依佛门了。 梁太妃找上门去要干什么？ 徐瑶蓁想来想去，还是让她去了。 不过又专门把蔡妈妈叫了过来。“除了肚子里的事情，别的，若是太妃娘娘干了什么丢人的，能阻止的阻止，阻止不了让人报回府来。” 现在梁太妃被徐瑶蓁又一次下了药，孕吐的反应特别严重。 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要折腾别人。 真是一点都不怕丢人现眼。 徐瑶蓁又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明庭。 而明庭本来也是有太子这边的事，要告诉徐瑶蓁的。他先一步去了一趟广庵堂，做了点安排。 回来的路上，与摄政王府的车架擦肩而过。 正是梁太妃的。 明庭要报的消息，在从京城出发前也写了一张纸给徐瑶蓁。 徐瑶蓁先看了眼，随后把这张纸烧掉了。 “这个太子妃，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搅和这些烂事，非要和皇后和宁家沆瀣一气。恐怕是要把自己的退路断送了呀。” 虽然荣家的人现在被抓，尤其是荣七，被抓到大理寺后任何人都探望不了。 有人上奏承盛帝，状告大理寺，以权压人。 大理寺右少卿萧敏芝立即站出来。 “陛下，任何人不能探望罪犯，一是为了保护罪犯，二是需要时间搜集更多的证据。在这个过程当中，每日给罪犯荣七送吃食，都是臣的亲信。甚至有人想通过关系打开牢门，都不可能。” “哦，什么原因？”承盛帝倒是来了兴趣。 “因为臣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个锁，据说是聂匠人当年制作的机关锁。除了一把唯一的钥匙外，除非把锁融了，锁是在任何情况下打不开的。” 承盛帝是聂匠人制品的追捧者。 尤其是徐瑶蓁前段时间送了他一套青玉的棋盘，真的是送到承盛帝心坎里了。 “说来看看。” 萧敏芝恭恭敬敬地回道，“据说还是个赝品，但着实好用。” 第432章 小人的买卖 第432章 听闻是赝品，承盛帝略微失望了。 萧敏芝又道，“仿制品也很好用，至少用在关键的牢狱当中，不会被人惦记上。也会让牢里的罪犯无法与外面的人接触。” 承盛帝当众夸赞了萧敏芝做得好。 所以荣家的事，就这样。 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大理寺这边要彻查到底，荣七关着暂时也不会放出来。 疼爱荣七的太子妃，她这个做姐姐的不能看着弟弟在牢里受苦。不管找大理寺还是萧敏芝都没有用，对方态度坚决。 不仅不放，还有把荣七和荣府的罪给定死了。 太子妃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岌岌可危，去找了几次太子。 太子只是淡淡地与她说了几句话。 “太子妃，孤早就告诉你置身事外，什么事也不要管。你还能保全如今的地位和性命，可如今到这时候，你仍听不进去。孤也没法子。这是父皇亲自下旨要彻查的，荣家除了害了胡家外，荣七的生意没有一件干净的，荣七手上又折了多少青春少女。荣家赚的每一文钱，都是带血的。 “太子妃，你好自为之吧。” 太子已经多次告知于太子妃。 可她从听不进去。 跟在皇后后面，上蹿下跳。得了不属于自己的好处和利益，就要付出代价。 太子如今万事都置身事外，天天在宫里的佛堂里念经。 越是这个时候，越把朝堂的滚滚雷云，看得一清二楚。 他更明白自己过去的荒唐与不足。 太子妃最终又找了皇后，皇后能帮她的也有限。 皇后仍然被禁足中。 皇后也觉得太子妃看不清形势。 “如今啊，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把那位文先生给太子娶进来。封个贵妾也好，或是请陛下给抬个侧妃。她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书院山长，她又做女学，是女子进学的牵头人。他们父女俩身后是天下千千万万的读书人，以及还有点想法的女子。这些女人，将来会是官员、商贾的妻妾之流。” 太子妃也因此又盯上了文家。 文山长天天关着大门，不受其扰。 中间徐瑶蓁派人再三叮嘱不要接触，也不要怕得罪人。 万事有摄政王府呢。 为何不提太子？ 越提越麻烦。 徐瑶蓁是怎么也想不到，太子妃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不是请她去东宫赏什么宴吃什么席，而是太子妃屈尊要来摄政王府。 看花。 摄政王府的大花房，确实在汴京城有点名气。 可徐瑶蓁并不觉得摄政王府的这一点东西，值得太子妃来专门欣赏。 皇宫的御花园里，不比她的大花房好吗？ 上次太子妃就邀徐瑶蓁去东宫做客。 徐瑶蓁正好进宫，就找借口给推脱了。 没想到太子妃不死心。 又找上门来了。 徐瑶蓁心想这是刚把一条野狼送走，又来一头猛虎。 她还要笑脸相迎，让对方心情愉快。 文山长那边让人又送来了消息。 “侧妃，太子妃的行为，肯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文山长问，他们要不要搬家呀？” 徐瑶蓁略作思考，又问了一下。“文先生现在住在哪里？” 永莲已经去打听清楚了。“文先生现在在筹建女学的学院，天天都住在学院里。” “让文山长也住过去吧。再跟长公主说一声，给个名誉院长之类的名头挂着。太子妃一流，那些心思不纯的，能赶多远是多远。” 徐瑶蓁这头帮着文家父女给安排好了。 那边太子妃也上门了。 太子妃见过徐瑶蓁好几次，同样也是见过很多次闵若君的。 看着眼前这位娇娇柔柔的女人，就是要代替明若君成为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也会是将来宗亲皇室里最尊贵的女人了。 太子妃心里不由泛酸。 现在的摄政王府，只有这一个女人。 太子的后宅，莺莺燕燕众多。如今太子收了心，心却不在她身上。 徐瑶蓁一眼就看明白太子妃的想法。 心中暗想，太子娶了太子妃这么多年，太子妃不是没有机会的。 只不过意识到双方问题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尤其太子妃，偏心娘家弟弟都偏到嘎吱窝了。很多时候把太子都往后放，这样太子能不对她失望么。 如今，太子也找到了命定之人。 “见过太子妃。”徐瑶蓁不喜欢太子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只能行礼问安。 太子点点头。“徐侧妃，一向可好？” 徐瑶蓁心说，太子妃，你是懂废话文学的。 徐瑶蓁陪着太子妃在自家快荒的花园里，以及大花房里转了又转。 听着太子妃一直在问“文先生在府里住的时候……”“文先生性情……” 徐瑶蓁耐着性子一一答了。 太子妃离开时，给徐瑶蓁抛了一个难题。 “文先生毕竟是摄政王府出去的，我这里有事要麻烦徐侧妃了。帮我约一下文先生吧。” 徐瑶蓁根本无法拒绝。 “太子妃这样逼迫人，就是看准了咱们王爷不在京城，明着欺负侧妃呢。” 曹婆子气恼地叨叨了两句。 徐瑶蓁朝她摆了摆手。“她这样对我也不是头一次了，这事儿找王爷也没用。王妃一直在府里的吧，太子妃就假装王妃没在。” 随后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那些宗室皇亲的大妇们，都想看我笑话。都觉得我这样一个出身平民的女人，因为美色迷住了王爷，才会踩在他们头上。哼，还真的是无形的刀剑交锋。就看谁的刀更锋利而已。” “自然是侧妃您了。”小圆皱了皱鼻子，圆圆的脸鼓得更圆了。 叉着肥腰冲门的方向哼了一声。 “依奴婢看，他们就是吃饭吃的少，盐放太多，一个个闲得慌。眼睛就盯着别人，真是讨厌。” “你懂什么？这里可是汴京城，白矾楼掉下一根筷子，都能砸着一个皇亲国戚来。” 曹婆子把小圆训了一通。“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徐瑶蓁今日也被太子妃整得心里憋得慌。 对着满屋的丫鬟大手一挥。 “走，去白矾楼吃酒去。” “前儿个奴婢去白矾楼买烧鹅的时候，那里的伙计还告诉奴婢，他们那儿又上了好几道新菜。还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去尝一尝呢？” 小圆经常出去给徐瑶蓁买吃喝。 很多馆子的伙计，都记住了她这张圆圆的脸。 “走，咱们尝尝去。” 徐瑶蓁带着天香小榭的一众人，去白矾楼了。 刚到了徐瑶蓁固定的包间后，就有人在外面求见。 “小人这里有一笔买卖，想与徐侧妃见面谈一谈。” 第433章 全是窟窿眼儿 第433章 徐瑶蓁没听出是认识的人，她不会见陌生人的。 曹婆子打开门后，迅速关上。 站在了他们的包间门外。 “我们侧妃从不见外男，请吧。” 曹婆子的话说得很客气了。 要不然，直接打人了。 那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站在门口继续说道， “我这有样东西，若是侧妃看了觉得可以谈，小人再进去。” 随后这人就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来，递了过来。 曹婆子把这人审视了几遍，确实不认识。 她一向见的人多，多少也能看清楚一些人的来路，可眼前的人也一时摸不清这人大致什么情况？ 不过站在旁边的曹侍卫，已经吩咐人去查了。 徐瑶蓁拿过那本薄薄的书册，简单翻了几下。 心中一阵冷笑。 这不就是父亲把自己做的那些药物配方，挑几样又改成简版的。 当年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看来外面这个送书册的人，要么知道这东西是父亲的东西。 要么就是想把自己和摄政王府拉下泥潭。 毕竟这里面有一样就是绝子药。 徐瑶蓁略加思索后，觉得后者可能性较大。 徐父当年籍籍无名，写这么个册子，也是为了怕被人惦记上自己写的那些奇方，做的另一手的准备。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徐复编写的真正的奇方，就在徐瑶蓁手里。 很厚的一册。从药物使用和挑选，制药以及作用，甚至各种后遗症，都写得极其详细。 眼前这薄薄的册子上面，只写了药物构成和使用后果。 徐瑶蓁抿着唇笑了，脸色倏地一冷。“把人拿下。” “你们……” 外面那个人还想说什么，嘴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 徐瑶真把这个册子让曹婆子找了块布包好，又简单地和曹侍卫吩咐了两句。 “都扔给萧大人吧。” 这么大个烫手山芋，当然是要送出去啊。 徐瑶蓁的脑子里，大致已经猜到是谁派过来，要坑她的了。 若是乔薇灵没有出汴京城，徐瑶蓁就会觉得是她。 现在，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女人了。 害了自己全家，至今还能好好活着的。 徐瑶蓁不会轻易让她好过的。 刚才那个男人和那本册子，萧敏芝一定会带到承盛帝的跟前。 徐瑶蓁已经给素玉那个女人，挖过好几次坑了。 这次是她主动上门的。 徐瑶蓁当然要她好好地喝上一壶。 徐瑶蓁预料的不差，萧敏芝在看到东西后，直接让人把那男人给上了刑。 上的还是重刑。 这个人根本就活不了。 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要确定这个男人真正的身份。 曹侍卫那头还正查的呢，萧敏芝找上门来。 他接手了，其余的事摄政王府的人就不用管了。 徐瑶蓁的目的达到了。 萧敏芝的人下了重刑，也从那个男人嘴里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他拿着口供和那本薄薄的册子进了宫。 “果然是她啊。”承盛帝看完那册子后，直接让人端了个火盆进来。 “碰”一下，毫不犹豫地把册子扔进了火盆里。 过了半晌，承盛帝才看向一直站着的萧敏芝。 “萧爱卿，你怎么看这件事？” 萧敏芝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自然是她的出身，一定是有问题的。那些人一谈到这个的时候，就会急得咬舌自尽。大概是被下过什么令的，不能触及的一个秘密。” “哦，那你的想法是？” 萧敏芝先跪了下去。“当年有人帮她很好的遮盖了身份，又让她以另一种身份进了宫。那些曾经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成了大内的侍卫。 “在她假死之后，这些人也一同离开了。” 他们都知道，当年是先帝干出的蠢事。 给承盛帝埋了这么个大雷。 到如今，一直都是搅弄朝廷风雨的幕后黑手。 甚至在过去先帝还在的那些年，她又是好些名家匠工家族覆灭的幕后黑手。 尤其是聂匠人啊。 承盛帝都深感愧对聂家。 一想起来心里就痛，不管是聂匠人还是其夫人，全都是本朝的真正有才之人。 对天下有用的人。 都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 “你觉得他会是什么身份？” 萧敏芝早料到承盛帝会这样问，低着头一字一字答道，“盗匪之流。” 萧敏芝说的这个答案，裴云栖曾经也与承盛帝隐晦的提过。 那时候，承盛帝对自己的父皇有点期盼的。 不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能荒唐到这种程度。 到如今，他只觉得自己才荒唐。 还是裴云栖这个不被认回来的儿子，更了解自己的父皇啊。 也是，要不是荒唐，也不会有裴云栖的出生。 “那个人呢？自尽了？” “没有，不过舌头已经被割掉了。但他的嘴还是撬开了一些。” 萧敏芝把能写的都写在纸上，刚才呈给了承盛帝。 “杀了吧。” “是。” 承盛帝都没有问别的，也没有想过怎么这么巧，这人就落在了萧敏芝的手里了。 等人离开了御书房，承盛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发愣。 “大监，什么都让那小子猜到了。朕有时候真想敲开他脑壳看一看。” 李大监一直默不作声，站在边上伺候，这时才上前一步给承盛帝换了杯热茶。 “摄政王经常在外面跑，为陛下解决了很多麻烦。他能想到的，说不定就是有迹可循。” 当然有迹可循了。 抓了那么多人，都是素玉以往的手下。 全都是盗匪出身。多年前跟着素玉离开皇宫后，又重新回归旧业。 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死了，越这样越说明有问题啊。 “呵呵。”承盛帝冷不丁地冷笑了几声。“朕的这个爹，真是好样的。好哇，好哇，呵呵……” 承盛帝以往对先帝确实有诸多埋怨，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望透顶。 “亏朕还一直替他着想，顾着他的面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全都是他做下的孽。唉，他的面子里子全都维护住了。朕和儿子，一直给他擦屁股。还有、还有他当年给朕指的好皇后啊……” 是啊，以为一切都是缘分，是年少时就做夫妻的情分至今。 却全是算计呀。 皇家无情，一向如此。 每个大臣都在算计着他。 若不是他们的算计，太子也不会走到这样。 太子是承盛帝上了心的。 却被这帮人带歪，虽然现在收了心，人早已被毁。 “陛下。”李大监看承盛帝越想越邪乎，赶紧岔开了话题。 “太后娘娘这两日又念叨徐侧妃呢，想听她想的那些老百姓的趣事儿。” 承盛帝皱起了眉。“她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故事？太后没她不行吗？” 承盛帝越想越糟心。“他们两口子，就是来给朕添堵的。看着一个比一个良善，从脑门到脚底，全是窟窿眼儿。” 第434章 脑子上的事儿 第434章 徐瑶蓁刚收到要她进宫的旨意时，心里还七上八下的。 得知是给太后娘娘讲故事时，徐瑶蓁又有些发愁。 她连梦中那一世算上，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听说的那些事，几乎全倒完了。 徐瑶蓁不由地心中发苦。“太后还要听啊，想不出来啊。” “老奴还知道一些。”曹婆子刚想着讲给徐瑶蓁听，让她记着到宫里再讲。 徐瑶蓁连忙摆手。“不用了，你跟着我进宫吧。” 曹婆子也不想进宫，嘴角抽了抽。“那地方太不自在了，站着都让人发抖。生怕碰个什么东西，那全是金贵东西。把我全身卖了都赔不起一件。” 徐瑶蓁就是觉得皇宫太拘谨了，所以不爱去。“皇太后为什么非要想起我呢，唉。” “唉……” 小小的软软的声音。 徐瑶蓁转过头一看，她儿子陪着他一同叹气。 “行了，这次你跟娘一块去吧。太后看着你，估摸着就忘了讲故事的事儿。” 太后最近精神好了许多，却是总忘事儿。 当徐瑶蓁进宫后抱着儿子到了太后跟前时，太后大吃一惊。 “唉呀，徐侧妃，你这是抱的谁家的孩子呀？” 徐瑶蓁顿时感觉不妙。 暗想，太后还真是不容易。 性情良善，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几度差点没命。如今眼见着仇人要伏诛了，终于能看着那些个仇人得到报应了。 仇人还没有死，她自己却先出了问题。 徐瑶蓁可不敢直接说太后有痴呆现象，明明还那么年轻。 也只比他们摄政王府那位作天作地的梁太妃，大个10岁左右。梁太妃还能和野男人厮混搞绯闻呢？ 太后却病成这样。 徐瑶蓁看向旁边的嬷嬷。“太后娘娘精神倒是不错，今日太医给请平安脉了么？” “一直都是太医院的副医正，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的。都说太后娘娘精神恢复的很好，虽然最近容易忘事，可话多了，吃的也多了。” 徐瑶蓁想这个太医院的副医正，对脑科类并不正常。 又问道，“睡眠怎么样？” “睡得很好啦。现在呀，几乎不做噩梦了。” 是啊，人都要痴呆了。 除了能吃能睡，还会干什么呢？ 徐瑶蓁转了转眼珠子，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小屁屁。 小家伙哼唧了两声。 “老古大夫是不是在宫里？听闻他最近总进宫来。我家这小子不让别的大夫接近，我想着让老古大夫给他瞧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这几日总哼唧。”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他娘话里的意思。 又哼哼唧唧起来，小屁股转向外边，窝在他娘怀里。 跟在跟前的两个嬷嬷和大宫女，看着小家伙养的粉白粉白的。 忽然就皱起眉哼唧了起来。 真以为这孩子难受了。 绝对想不到是小家伙与他娘心有灵犀呀。 老古大夫近期总进宫的原因，是给太子调理身体。 他是太医院前院首，他的艺术至今无人能及。 徐瑶蓁的要求完全不过份。 老古大夫提着药箱“呼哧呼哧”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不想理他的小家伙。 都不用把脉，就知道这小家伙跟裴云栖那如出一辙的脸，还有如出一辙的坏脾气。 “徐侧妃，这么着急？” 老古大夫的意思是说，不能出了宫再找他吗？ 整的老谷大夫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徐瑶蓁悄悄地把太后的症状与老古大夫一一说了。“您也知道，我家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这种症状。很多老年人会得。如果在病症初期干预了，以后会好很多。” 太医院的大夫只给宫里的贵人们看病，不游走民间。 对某一类的症状不清楚，也实属正常。 及时发现异常，也不会多事。 像太后这种病症，平时吃着营养的东西，过些年年岁更大时，只会觉得人是越老越糊涂了。 老古大夫先给小家伙把了把脉，又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屁屁。 “贪嘴，少吃点。” 其实就是，小家伙饭量越来越大。 不给吃就脾气大的不行。 徐瑶蓁在的时候还好，她不在，所有人都惯着这小子。 嬷嬷也让老古大夫顺便给太后再把个平安脉。 这也是惯例而已。 老古大夫医术高超，不管是年轻时候，还是从太医院之首的位置退下来后，经常在民间行医。 亲自去山里采药。 他的能力和见识，太医院这一些太医捆一块都比不上。 老古大夫给太后请完脉后，心中暗暗吃惊。 一切都让徐瑶蓁料对了。 “我给太后先开一个清脑的方子，这个方子至少吃半个月。但是老臣会在三天后送来一些药丸，搭配这个方子一块吃。过热过凉的吃食，或者过补的营养药物，都暂时停了。” 老古大夫并没有直接说太后有什么病。 可他满脸的凝重与慎重，太后身边的嬷嬷，赶紧转身去报给了承盛帝。 老古大夫一从太后宫里出来，就看到在外面等着的李大监了。 李大监同样有些忧虑。“太后娘娘的身体……” “身体无大碍。”老古大夫用手指碰了碰脑子。“这里老啦。” 李大监这才松了口气。 宫里的这些老人们，老了以后时常糊涂。有的连屎尿都不自知了。 反正有人伺候。 可同样的事落在太后的身上，不由得让人唏嘘。 太后年岁并不大呀。 “幸好发现的及时，调理上两个月，以后吃上我给备的药，要天天吃。基本问题不大。” 承盛帝也听了老古大夫的汇报后，心微微放了些。 “太后的仇人还活蹦乱跳的，天天想着怎么算计朕的朝廷呢？呵呵。” 是啊。 这种不公平，让人感觉很无力。 徐瑶蓁还不知道，她反算计了那位素玉道姑，承盛帝的杀心大起。 “朕一定要让她死都不能好好死，千刀万剐都便宜了她。” 徐瑶蓁陪着太后坐了一会儿，主要是让曹婆子给讲村里的故事。 曹婆子一开始讲的是别人的，后来讲着讲着实在没辙了，就讲自个儿那个死鬼老家的事儿。 全是左邻右舍，狗屁倒灶的事儿。 听得太后两眼放光。 “哈哈，有趣，有趣。” 离开皇宫的时候，徐瑶蓁抱着儿子，精神可足了。 曹婆子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徐瑶蓁赶紧安慰曹婆子。“太后不是给赏了吗？曹妈妈，多动动脑子，不会出脑子上的事儿。” 曹婆子：谢谢您勒。 您可真会安慰人。 第435章 靠不靠谱啊 第435章 徐瑶蓁回到摄政王府，开心的给自己院子里的人又发了一波赏钱。 除了知道萧敏芝把事情办得特别好，更明白那个素玉道姑，活不了几天了。 这个女人非要蹦哒，这回蹦达到承盛帝的眼前了。 本来承盛帝让她继续活着，一是还给先帝留着颜面，二来是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手上还有多少先帝的东西。 但素玉这次自作聪明，把那本写着各种毒药配方的册子，让人送给自己。 还想给徐瑶蓁挖坑的。 徐瑶蓁才不上她的当。 如今把这本册子往承盛帝眼前一递。 上面全是最近汴京城发生的骇人听闻的下毒下药的案子，所用到的那些药和毒。 呵呵，所以徐瑶蓁能不高兴吗？ 这样一来，承盛帝出师就更加有名了。徐瑶蓁就等着看好戏啊。 最终也能报了自己的仇，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另外就是太后娘娘现在脑子上有点病，肯定需要静养的。暂时她也不需要再进宫了。 徐瑶蓁想了再三，给自个儿男人写了封信。 主要是把这两件事儿说了。 一封信写了洋洋洒洒七八张，最后又在几张上让儿子用小脚丫盖了章。 还是趁着小家伙睡着的时候盖的。 屋里的丫鬟们和奶娘，拦都拦不住。 看着睡得呼呼的小家伙，无比的同情啊。 别人家要是有这种娘，当家的老爷或者大人，绝对不会给这个当娘的好脸色。 可他们王爷，只会跟媳妇儿说。“干得好，继续。” 果然啊，这有人惯着，不靠谱的事儿越干越多，越干越顺手。 这时，徐瑶蓁接到了一个侍卫送来的消息。 就是梁太妃啊，跑到广庵堂去修养，说的是修身养性，实则是“养胎”。她到了那边，一开始还比较老实。 没两日，本性就露出来了。 时不时就叫净灵师太到她跟前训话。 让对方在门口一跪就半天。 梁太妃心里痛快了，净灵师太毕竟也是有年纪的人，被折进去半条命。 现在病得起不来。 幸好梁太妃带着边大夫同去的，这才把净灵师太的小命给从阎王那儿抢回来。 梁太妃虽自知理亏，却不消停。 还吩咐边大夫。“等她身体好了，让她再到门口拐角。哼，她年轻的时候，这种事儿可没少做。” 边大夫心想，你也知道是年轻时候啊。 净灵师太皈依佛门这么些年，一直静心养生，从未被这样折腾。 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 可边大夫拦不住梁太妃。 只能让侍卫给徐瑶蓁送信了。 这些事，徐瑶蓁早有预料。 本来也是在她的计划当中。 徐瑶蓁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自从广庵堂的尼姑们让汴京城的贵妇们失去了信任，她们现在已经往另一处庵堂送香火钱了。那里的香火，现在正旺着呢。” 曹婆子不愧人老成精，马上明白了徐瑶蓁的意思。。 “可那个庵堂现在有住持。” “据说年纪大了。让她做个闲人吧，况且，她这些年也没少捞。见好就收。如今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尽量不要发生。需要有人来盯着。净灵师太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和庵堂那边说一声，这都是我安排的。” 徐瑶蓁给净灵师太重新安排了一个庵堂。 也正好给亲眼见过那些贪赃枉法的尼姑被杀和被流放的，在这种事情上，自然会非常收敛。 徐瑶蓁给她安排起来也放心了。 梁太妃一觉醒来后，才知道净灵师太被调用到另一个庵堂了。 蔡妈妈赶紧说明了原因。“是那边庵堂的人主动过来请的净灵师太，她们那的银子被现在的住持贪墨了。官府若是查起来，她们都不得好。毕竟也是刚被划入到皇家范畴的阉堂。不能再出以前的事。” 这种理由并不牵强。 梁太妃今日起来肚子很不舒服，感觉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 她当然不会知道，边大夫昨晚在她的“安胎药”里，又给下了一颗假孕药。 让她的症状更加严重了。 如此一来，广庵堂里，就梁太妃一行人了。 其余不多的几个尼姑，跟着净灵师太一同离开了。 在梁太妃睡着的时候，蔡妈妈悄悄来找边大夫。 她心中一直不踏实。“现在这样，到底靠不靠谱啊？咱们还能回去吗？” 边大夫是知道自己肯定是能回去的，至于蔡妈妈嘛，他是不清楚的。 但边大夫精着哩。 一个劲的点头。“靠谱的，靠谱的。蔡妈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难道不相信徐侧妃吗？” 边大夫把这个锅直接甩了出去。 蔡妈妈自然是信徐瑶蓁的，但她感觉现在这么大个庵堂，就他们这些人了。 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汴京城东宫的明庭，也听闻这件事。 上次徐瑶蓁使人告诉他，梁太妃要去广庵堂居住。他本来挺担心的。 没想到徐瑶蓁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梁太妃没办找他娘麻烦。也让净灵师太有了更好的去处。 明庭顿时觉得徐瑶蓁非常的靠谱。 对于裴云栖让自己以后见妻儿的事儿，这次是真的相信了。 心也踏实了。 毕竟呀，裴云栖比他还惧内和宠媳妇呢。 还有那儿子，据说跟裴云栖一模一样。也是个冷面的。 同样被裴云栖给宠的不像样子。 现在因为这些个，汴京城很多人背后都偷偷笑话裴云栖。似乎也觉得这个冷面阎王般的摄政王，也和别人没区别。 也有弱点。 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已经到南边的裴云栖，自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贴近大众。 全是托自己小女人和儿子的福。 裴云栖在收到家里的信时，看到又是那么一大摞。 嘴角先是勾起了一抹笑。 对于太后如今身体的变化，裴云栖只能暗道一声，世事无常。 毕竟他也在小女人离开自己的那一年，在梦里过了半世凄惨人生。 太后也是早早病逝了。 如今有了自己小女人的提醒，以及老古大夫的提前的治疗。 应该能多活些年。 亲眼看着仇人的头落地。 想及此，裴云栖眯了眯眼。 正好秋二管家进来汇报事情。 “文大抓着了，要弄死吗？” 第436章 烦得很 第436章 文大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照裴云栖以往的脾气。 早该弄死了。 本来让文家两兄弟是来办事的。 谁让他们长得那么像先帝呢？ 可这个文大，居然敢勾搭上乔薇灵，从摄政王府跑了。来到了这里。 “先把人看着，只给一点水喝。等他想说什么，让他写下来。” 秋二管家连忙回道，“他倒是识得一些字，写是不太好的。” 裴云栖这个人除了在自个儿小女人身上不挑毛病，其他所有事情力求完美。 一听这么个东西，居然字还写得不好。 眉头就皱了起来。 秋二管家又道，“安排了几个侍卫盯着他，咱们府的侍卫，大多会写字。” 裴云栖有的时候很烦秋二这种说话不痛快的毛病。 这家伙有的时候就是过于谨慎了。 让人烦得很。 秋二管家特别精明，主子一皱眉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连忙又说道，“咱们女主子，最近又办了几件了不得的事情。让府里的几个女人陆续都找着了自己的出路。这在汴京城，就这胸襟和能力，也是独一份的。属于咱们摄政王府的。” 听到是夸自己的小女人。 裴云栖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听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就烦。宁府的人呢？” “他们先先后后来了三四拔人，住在不同的地方。夜里时常有倭人进出。” 上次徐瑶蓁给裴云栖一提到过，如果有倭人突然死了，或者制造冲突当场有倭人死了。 会引来很大的麻烦。 现在就需要把这种事情摁在摇篮里。 裴云栖抿了口热茶，微微眯了眯眼。 “只要是在码头之外出现的倭人，全部暗中逮捕。并杀死。” 不给他们一点制造冲突的机会。 也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裴云栖冷哼一声。“我泱泱大华国，还怕他们吗？” 阴戾之气暴涨。“来一个杀一个。” 把这些倭人一个一个悄悄处死。 看他们怎么生事？ 裴云栖在自己小女人的提醒下，愈发对这些倭人不会手下留情。 “对他们一时的仁慈，就会给我们招来杀身之祸。” 那些倭人，从不值得同情。 裴云栖很烦这些人。 “把他们都处理完，我得赶紧回家。” 好长时间没见小女人了，还有那个臭小子。 给自己寄的信上，他还踩几脚。 这可冤枉小家伙了。 是他那不靠谱的娘，趁他睡着在脚底抹上墨汁摁上去的。 这边乔薇灵也烦得很。 她让文大悄悄出去打听消息，那些倭人的头领到底有几个？ 结果人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乔薇灵整整等了三天，没有见文大的身影。 厨房里忙着的人，现在是唯一愿意理会乔薇灵。她想使唤这些人出去打听倭人的消息，结果他们反手就把乔薇灵给卖了。 宁府来的几拔人，没人把乔薇灵当回事儿。 他们给乔薇灵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只要她老实呆着不惹事儿便可。他们这边刚接触的一个倭人的小头目，却无故失踪了。 不管是倭人那边，还是宁府的人，都在一块寻找呢。 现在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 乔薇灵又来给找事情，让他们很烦。 有个人出主意道，“要不把她送给倭人吧。” 其实众人一直也是这么想的。 但乔薇灵是宁大将军吩咐跟着他们一块来的，他们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个女人能干什么？ “先让她接触一下吧。” 乔薇灵一直想办的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成了。 宁府出来的这些人，终于安排她与倭人见面了。 看来，也不是什么人能与这些人直接接触。 他们是因为有宁家的关系，又为宁家办事，一直都是宁大将军手下信任亲信。 就是不信乔薇灵这个女人，她又能比他们强在哪里？ 想想就烦得很。 到了南边以后，你大将军安排的事情，一大半都很不顺。 一切都计划好的事情，没有一件实现的。 现在还要盖过人的耳目之下，去帮那些倭人找他们消失的头目。 这些倭人坏的很。 估计去哪儿喝酒或嫖妓，没有给人钱，说不定被人给打死了。 有一个姓刘的小队的队长，相对比其他人胆子大一点。 “我去跟着这个姓乔的女人吧，看她能帮大将军办成什么事？” 刘队长还雇了一顶小轿，让乔薇灵坐在里面。 到了他们与倭人约定的地方后，就一块儿进去了。 让刘队长没想到的是，乔薇灵居然会说倭人的话。 而且说的很不错。 要是徐瑶蓁知道这件事后，就会说一声，这个女人早有准备。 说不定她那个师傅，早些年就与倭人有牵连。 这才一手把乔薇灵培养起来的。 刘队长他们的一言一行，早已落入了别人的眼里。 甚至他们与倭人去谈话，房子上面与周围，全都是裴云栖的人。 裴云栖自然早已有准备。 他的人里，也有会说倭人的话的。 在听了乔薇灵与那些人的谈话后，这个人把原话告诉了裴云栖。 “原来这个女人的师傅，早就作为中间人，帮助宁大将军那边与倭人很早以前就联系了。” 裴云栖就更加确定了素玉的身份，不仅是盗匪出身，还是奸细。 就是要搅弄风雨。 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杀！”裴云栖下令的同时，眉眼间尽是狠厉。“乔薇灵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用，捅她两刀，留她一命。” 在南边的这个小市镇上，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斗械事件。 起因就是倭人得罪了商户，拿东西不给钱，还打人。所以引得商户与他们倭人更高一层的勾结。 发生了严重的内部互杀。 等另一队倭人赶来时，只看到满地的尸体。 除了倭人的，就是宁大将军派来的人。 从伤口上看，全是他们自己的武器造成的。 现场只活了一个人。 是本地的一个女人。 自称是宁大将军那边的人，她被捅伤后就晕了过去。 但从那些人沉重的脚步和穿着来看，确实是倭人没错啦。 内部斗殴，造成的自己的损伤。 只有自己承受了。 而那几个来杀他们的倭人，也因为受伤过重。 再隔两条街的一个房间里面，找到了。 已经死了。 还是旁边的邻居报的官府。 官府才不想管倭人内斗的事情。 直接把这几人的尸体，送到了倭人的船上。 乔薇灵也被提前送到了倭人的船上。 一个本地的大夫被请来给她医治。 乔薇灵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管是这帮脑子像木头一样的倭人，还是她，或是那个已经死的刘队长一行人，全都中了别人的圈套。 可她不敢把真相告诉这些倭人。 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就目前而言，只能等着宁大将军的人来寻她了。 第437章 叛国 第437章 刘队长的死讯，很快就传了回来。 刘队长的上级是常副将。 他本来就担心出事儿，结果真出事儿了。 刘队长的尸首和他们陪同去的宁大将军手下的那些人的尸体，他们悄悄去了乱葬岗，把这些全给是一把火烧了。 “这些该死的倭人。”常副将忍不住骂一句。 他其实不太明白，宁大将军为什么要和倭人联系？ 还和倭人做军火生意。 让这些倭人强大起来，攻打自己，然后自己再派兵去镇压？ 常副将是当兵出身，即使这么多年统领不少兵，也有一些战略头脑。 可仍然无法理解宁大将军的做法。 甚至心里隐隐有些抵触。 但看到自己人无故被倭人牵连而死，这些人是死在背叛上的，而不是战场上。 看着火光冲天，常副将心中很痛。 脸皮不由自主地发烧。 “来人，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把他们的家庭住址全都问询好。我自己掏一些钱给他们家人送去。” 这些人，死在这里，又是这样的死法，宁大将军那边肯定不会给什么抚恤金的。 常副将只能自己掏钱。 这些年在战场上立的功，也有一些积蓄的。 常副将让所有人都回去了，他本来想找一个酒馆的。 在路上被一个人拦住了。 常副将嘴唇发颤，眼神有些躲闪。 还是很恭敬地朝对方行了礼。“见过萧将军。” 萧万里自打来了这里以后，了解到那些倭人所做的事，以及宁大将军暗中与之勾结。 都极其震惊。 所以今天杀人的时候，他亲自带兵去的。 裴云栖一直站在远处看着。 裴云栖的计划很完美，倭人那边没有发现异常。 这些手下都是从小在海边长大，身形没那么壮，穿上倭人的衣服，蒙上脸只要不说话，看上去与倭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只留了乔薇灵一个活口。 裴云栖的目的，萧万里不知道。 但是如今的他，却觉得常副将不该折在这件事情里。 他朝常副想勾勾手。“跟我来吧。” 来到自己住的地方，是一家客栈的后院。 萧将军点上了油灯，又拿了一坛酒和几个小菜过来。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不管宁家有什么动作，倭人必死。这是上头的死命令。别以为宁家做的事，很隐秘。我是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在边疆奋战保家卫国的事上，才提醒你的。此时退出，或者做我的内应，你才有活路。” “此时退出？”常副将苦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猛地灌进嘴里。 “根本没有退路。我的下场，其实不比刘队长好多少。” “你也知道？”萧将军给他倒了一碗酒。“那就做另一个选择吧。现在已经不是背主不背主的事情，而是叛国。你想清楚了。” “哐当”一声，常副将手里的酒碗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常副将很痛苦。“您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 “那你就等着全家被斩首。叛国之罪，奸细，不仅要被全国百姓唾骂，你的家人和你的后代，几代人都要受你的连累。你过去努力的十几年，在边关杀敌的报国之心，也都会成为你的耻辱。” “将军呀……”曹副将给萧将军跪下了。 裴云栖就在旁边的屋子听着。 这个客栈只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在知道常副将是曾经做过萧将军下属的事后，裴云栖就安排萧将军去见常副将。 裴云栖也不是贸然行事。 一是他们在宁大将军内部需要自己的人，这个人一定要让宁大将军信任。二来，常副将这个人性格耿直，素有傲骨，有一颗拳拳的报国之心。 用裴云栖的话说。“这样的人在宁无放手下做事，可惜了。” 常副将这样的人就应该上阵杀敌。 不应该跟在姓宁的手下做乱臣贼。 “宁无放想着通过控制太子，甚至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只不过他控制错了对象，太子还没有那么糊涂。” 裴云栖这些话要是说给徐瑶蓁听，徐瑶蓁一定会告诉他，不拦着就会成功。 幸好现在的承盛帝警醒的很快，把太子从皇后和宁无放的阴谋诡计里给摘了出来。 他们还想撺掇太子，已经办不到了。 皇后如今也被禁足。 宁无放的胆子就更大了。 他早先年就与素玉勾搭在一起，10多年前就铺好了与倭人这条线。 现在倭人敢随意登录我朝本土，自然少不得宁无放与他们的多年的联系。 让对方知道我朝的富庶。 在萧将军与常副将谈完后，把人送走。 就来找了裴云栖。 “已经谈好了。” 裴云栖很满意这个答案。“给他拿500两银子。告诉他以后这种事，来找你要钱，他辛苦那么多年，也就攒了两三百两，家里有父母兄弟都要钱。” 裴云栖的意思，就是替常副将给刘队长几人的抚恤钱。主要是这些人都有家人。 每家给100两，钱也不少了。 裴云栖没有给更多，自然是担心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萧将军自己又给填了200两进去，都拿给了常副将。 常副将派出人去办这件事了。 心中更是感慨万分。 他把刘队长等人的死讯与其他人说了一下，大家也只是一阵唏嘘。 没想到出去一趟，人就没了。 兔死狗烹的无助与悲悯，其实在这些人的心里开始蔓延了。 宁大将军那边，不可能管他们的身后事的。 他们这一次出来，承担着很重的任务。 死了就死了。 等死因报回家里，也都是含糊不清。 常副将对这种感觉更深。 给刘队长等人家里的银钱，都是派自己的亲信悄悄去的。一点都不敢让别人知道。 他害怕自己也死得无声无息，甚至还不如刘队长等人。 常副将就是在这种忐忑当中，又见到了乔薇灵。 这个女人啊，还真是大难不死。 不仅伤好了，还是倭人那边的座上宾。 “我已经把大将军的意思与倭人的头领说了，我已经用密语给大将军写了一封信。你们赶紧用信鸽送到京城去。” 常副将接过这封信的时候，感觉有千斤重。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乔姑娘竟然会说倭人的话，还真是了不起呢。怪不得大将军会重视你。” 这个时候乔薇灵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差点死的感觉，她是唯一死而后生的。 就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 警惕心也低了许多。 “这人是我师父教的，她与宁大将军早在十几年前就做了准备。” 常副将眼球缩了缩，恭恭敬敬地给乔薇灵行了个礼。 “乔姑娘立了大功了，末将一定会原原本本告知大将军的。” “不客气。” 常副将离开后，先把信交给萧万里誊抄了一份后，随后才吩咐人把这封密信，由信鸽迅速飞往汴京城。 裴云栖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飞向远处的信鸽。 不由感慨了一句。 “宁无放啊，这个乔薇灵，你找的好呀。” 第438章 可能吗? 第438章 乔薇灵当然不知道自己从头至尾被利用了。 在身体恢复后，又自作聪明地带了两个倭人上街。 本想着让常副将去把宁悦和詹文司给找出来，可倭人这边盯她也盯得挺紧的。 她的这些想法，暂时作罢了。 却不知道，上街来打探消息的詹文司，远远就看到了她。 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倭人。 詹文司赶紧藏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和倭人勾结。” 他很想去找官府，或者找自己认识的当官的，把乔薇灵这个女人举报了。 可詹文司还是没有冲动。 毕竟一切要等宁悦把孩子生下来。 詹文司回到住处把看到乔薇灵的事，又跟宁悦说了。 把宁悦吓到了。 “她跟着宁家人来的，怎么就她和夫人在一起呢？” 詹文司也觉得奇怪。“之前有人在打听从外地来的孕妇的事情，估计就是乔薇灵。这个女人，想事情总比别人想的细致。心思也狠毒。” 宁悦现在只盼着孩子安安全全出生。 别的是非，也不敢再多沾惹。 “我们尽量不出门吧，接生婆和奶娘让他们提前住过来吧。几个丫鬟也都是跟在跟前伺候的，有事情让他们去办。” 詹文司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听闻不仅萧大将军来了，汴京城那边都来了几个大官，知府和当地的郡守州府的官员全都频频出现。大概都是和现在的倭人有关。” 詹文司是个有脑子的，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这里的关键。 “你们宁家恐怕要出事儿。咱们先别和宁家那些人接触，再观察观察。” 宁悦不太相信詹文司说的。“我们只是躲在这个小镇上，过些日子就回去了。而且我手上的东西，是对那个素玉有威胁的。她总撺掇我爹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我有这个东西，也能威胁她一二的。” 詹文司现在对这件事并不乐观。“我们离开汴京城时间不短了，素玉手上的记载毒药的小册子，还有先帝的私印，我们拿到的无非都是复制品。素玉是很厉害的一个女人，她谋划的事情，恐怕十多年前，甚至当初和先帝在一起时就开始了。” 詹文司的意思，离这些事非远一些。 “等一等的，你生了孩子后再说。我们再观察观察，宁府那边的情况。毕竟我们手上这样东西，多少能立一点功的。” 要是以前的宁悦，一定会大发雷霆，大小姐脾气是一定要发一发的。 可是最近她算是东躲西藏，吃了不少苦。 也明白，任性是不可能一辈子的，而宁家人对她的无情，她离开前就感受到了。 宁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大概只有这个孩子，才是能与自己贴心的了。宁悦虽然现在是信任詹文司的，可这个男人要是翻脸也是无情的。 所以宁悦自己手里还是有点底牌的，并没有告诉詹文司。 而他俩虽然各有心思，却也从最近的动荡里明白，他们这种重量级的小虾米，最好是什么事儿也不要参与。 如果宁家和皇后最终真的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他二人界时再带着孩子回去，一切也与现在不同了。 至于乔薇灵和倭人，他俩更是躲得远远的。 也是这一趟出行，让宁悦明白自己有多么弱小。以前靠着父亲和皇后的庇护，可以作威作福。 他们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抛弃她的。 他们自以为躲得很好，其实裴云栖早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盯得牢牢的。 他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 詹文司这个男人，裴云栖是不可能让他再回到汴京城的。 要么永远留在这里过普通人的日子。 要么死。 詹文司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别人决定了。 正想着谋划着回到京城后，他要怎么从您家谋好处呢。 “王爷，为什么现在不把他弄死呢？”凌青觉得这个时候是很好的一个时机。 裴云栖却笑了。“宁悦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他的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詹文司是很久以前就中了绝子药。是徐瑶蓁和裴云栖两个人都派过来人下过的重药。 尤其是徐瑶蓁手上的绝子药，是自己有炼制的。 药性极其霸道。 詹文司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的机会了。 在徐瑶蓁梦里的那一世，孩子这件事就是詹文司后来位极权重时在心里头最惦念的事了。 当时的正妻乔薇灵，也没有给詹文司生下一儿半女。徐瑶蓁肚子里怀过的两个，也都被乔薇灵用毒计害的流掉了。 即使当时这两个孩子，很大可能性就是裴云栖的。 詹文司也认。 他就想要孩子。 现在仍然如此。 甚至对想要孩子的念头更加强烈。 都不需要徐瑶蓁把梦里那一世的事情和裴云栖说，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的男人，早就把詹文司里里外外看透了。 “只要他敢离开这里，就杀了他。” “是。” 其实裴云栖一开始计划的是想让张文是死在倭人手里的。 可这两天又一琢磨，宁悦生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詹文司不要也得要。 天天看着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要打碎牙咽到肚子里。精心把这孩子得细心养大了。 汴京城是回不去了。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明白。 汴京城早无他二人的立足之地。 裴云栖现在无比思念自己的小女人，恨不得这里的事情马上结束。夜里都会梦到摸着小女人娇软的身姿，早晨起来脸色越发难看。 “宁家那边来的人，只有常副将一个人愿意投靠我们。人还是太少了。必须得把那些倭全部剿灭，要速战速决。” 不过这个速战速决的前提是，不能让这些倭人把现在的消息送出去。 否则倭人在海上的船只，会陆陆续续偷偷渡过来。 即使本朝海上的军队不差，就目前军备情况，宁无放那边也是知道的。 宁无放一定会想办法把这边的事情，让倭人知道。 裴云栖的一只手轻轻敲着桌子。 现在推断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就要把双方所有的动作全部扼杀。 裴云栖正琢磨着，凌青又拿着一厚沓的信进来了。 “王爷侧妃的信。” 裴云栖先捏了捏厚度，很满意。 就知道自己的小女人，也是无比思念自己的。 结果把信打开后，裴云栖整个人都傻眼了。 信是徐瑶蓁写的没错。 但这么厚一沓子信，全是写的新的炼制胭脂的配方。 而给裴云栖写的内容，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末了，徐瑶蓁还说了一句差点儿把裴云栖给气死的话。 【这些新配方都还是白姨娘弄出来的。你亲自交给白掌柜那边，让她去好好安排。东西要用最好的，别出岔子。你要是闲着啊有空，也去给盯一下。】 裴云栖是有金矿的男人，让他去盯一个小小的胭脂铺子的事儿？ 可能吗？ 第439章 好邪气的风 第439章 裴云栖恨不得把信给撕了。 可这是小女人寄他的，他抖了两下手，把信扔在地上。 几乎是用吼的。 “把姓白的给本王叫来。” 站在门口的凌青，把他们这帮跟着的人挨个想了一遍。 姓白的是有一个，但年纪不小了，有家有孩子，资质极其普通，从来没干过什么事能引起王爷注意的。 看来不是这个人。 凌青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亲自去把人给请来了。 正在探头探脑准备开门营业的白掌柜，刚把听香小榭外边的一块木板子卸下来，就看到熟人了。 白掌柜自回到南边后，一直过得心惊胆战的。主要还是那些倭人，总爱抢东西。 前几天有个倭人来挑选胭脂的时候，白掌柜远远跟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一是怕对方不给钱，二是担心对方抽出腰间挎着大刀，反手给自己一下子。 最后发现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这个倭人不仅给了钱，还买了挺多胭脂的。 白掌柜因为好奇，悄悄跟着去看了看。 发现这个倭人把买的东西给了一个熟人。 乔薇灵。 这个女人竟然还活着。 白掌柜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生命力。据说前段时间受了很重的伤，还到了倭人的船上居住。 白掌柜心里惴惴的。 总觉得没好事儿。 今早起来，更是眼皮跳个不停。 然后在看到凌青时，白掌柜一开始还有些欣喜。“凌侍卫啊，是有什么事儿吗？” 凌青心说，自求多福吧。“王爷有请。” 随后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跟我出来。” “明白，明白。” 凌青心说，你明白什么呀？ 王爷生气了。 “铺子的生意怎么样呀？” 白掌柜来到裴云栖跟前时，第1句听到的这句话。 要是一般人，绝对会以为眼前的摄政王还真关心铺子生意呢。但白掌柜能从南边的这个小城镇，被徐瑶蓁看中调到汴京城做掌柜。 自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尤其是白掌柜她很了解似的眼前这个王爷的脾性。 就这么个小铺子，对人家王爷来说，什么都算不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关心铺子生意呢？ 即使生意不好，关门了，王爷都不会问一下。 只会跑去徐侧妃那里嘘寒问暖。 徐侧妃？ 白掌柜大概明白眼前的王爷为什么气压这么低了？ “回王爷，前些日子徐侧妃来信，说那些倭人早就培养了很多奸细。现在肯定很大部分都在这个地方等着和倭人联手呢。所以尽量让铺子以安全为重，生意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裴云栖这时候看向地上的一摞被无情扔着的纸张。 他又看了凌青一眼。 站起身直接走了。 不再给白掌柜一个眼神。 等人走了，白掌柜慢慢转过头看向凌青，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 “凌侍卫，凌侍卫。” 凌青刚才就注意到了王爷的眼神，他立即走过去，把地上那摞纸捡起来。 而且王爷刚才走出去的时候，还在这摞纸上踩了个大脚印子。 绝对是故意的。 “徐侧妃写了一些东西给你。” 白掌柜这才接过那摞纸。 自然也看到那个大脚印。 她根本不敢多想。“徐侧妃又弄到人才啦，这些方子写得很好啊。我找人做个做看，看看效果。” 凌青知道这是谁做的。“府里的白姨娘研制出来的方子，她以后啊，就是听香小榭的一个股东了。专门来研究配方。” 这时，凌青也在心中一阵唏嘘。 王爷这些后宅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能干。全都深藏不露的。 要不是徐侧妃把他们一个个逼到如此境地，真还不知道，这些人全都是人才啊。 他们这些男的跟其比起来，都有些比不过的啊。 太可怕了。 如果那些居于后宅的女人，都向他们摄政王府的这些，还有他们这些普通男人的活路吗？ 凌青晃了晃头，没有再胡乱猜想，眼睛却飘向了白掌柜。 心想眼前这个就极其能干的。 白掌柜在丈夫死后，被逼自强，结果越来越强。 不谈武力值，凌青都有点怕这个女人。 他态度和蔼地把白掌柜送了出去，还再三叮嘱不要让乔薇灵发现她。 “那个女人心思太多，眼珠子一转一个害人的主意。白掌柜还是躲着点。也让裤子里的师傅们，最近不要出门了。” 凌青考虑的很有道理。 真的要是被乔薇灵给盯上，是点什么坏，真是防不胜防。 在回铺子的路上，白掌柜越想越不放心。 她一回到铺子，就叫来了弟弟白二掌柜。“最近招的那两个师傅略微年轻，总有些让人不放心。性情都怎么样？” 前几日乔薇灵让一个倭人来铺子里买胭脂，白二掌柜心里就觉得很不踏实。这几日一直是谨慎小心的。 现在听到姐姐这么问，白二掌柜眉头皱得紧紧的。 “姐，你是觉得他们会做什么？还是怀疑什么？” 白掌柜把手里的拿着的几个胭脂方子递了过去。 “我相信咱们徐侧妃，她这些方子完全可以直接让信鸽传送给我。可是却传送给了王爷，分明就是在暗示。” 白二掌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徐侧妃确实能耐非常，料事如神。咱们有这样的东家，是真正的福气。” 白掌柜最清楚了。 要不然自己家的日子，包括自己，也不会过得这么好。 她思索片刻。“再把这两个人查查，总觉得让人不踏实。” 这一查不要紧，发现其中有个人竟然在前段时间从乔薇灵那里拿了笔钱。 若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二人说不定早就碰头了。 现在乔薇灵让那个倭人来买了那么多胭脂，其实就是为了迷惑众人的。 已经与店里的这个师傅联络上了。 “真的是好险，幸好徐侧妃有先见之明。” 白掌柜和白二掌柜姐弟俩，都是心有余悸。 都想着这件事怎么补救。 “还是禀告给王爷吧。” 这些都是牵扯到朝廷的大事，即使他们的铺子倒了，他们这些小人物也都是被牵扯到其中的。 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呢。 白掌柜心里一阵阵后怕，让白二掌柜趁没人的时候去找凌青。“别让人看到了。” 看着弟弟出门后，白掌柜除了感谢老天爷外，就使劲儿感谢徐瑶蓁。 “东家，回汴京城后一定去三清观给您点盏长明灯。”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 她把胭脂配方先寄到裴云栖那里，纯粹是为了省事。 一次寄一大摞信，而且只要给裴云栖写一封信就行。不用再单独给白掌柜写信。 她可没想到这样的为了省心的无意之举，不仅救了白掌柜，还挽救了自己的铺子和胭脂事业。 徐瑶蓁抱着儿子在外面晒太阳，忽然一股凉风吹了过来。 她不由得哆嗦了两下。 “这风好邪气呀。” 第440章 起来的杀心 第440章 徐瑶蓁在两日后收到了裴云姬发来的信。 这才知道，乔薇灵又盯上了自己在南边的胭脂铺子。 她脑袋嗡的一声。 把信直接摔在地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赶紧派人去铺子里看看。哦，先通知一下王妃，有人盯着咱们生意使坏呢。” 这件事曹婆子去说的。 闵若君听到曹婆子一五一十说完南边发生的事后，半晌没回过神来。 “乔薇灵……她做了奸细？” 闵若君说完这句话后，立即捂住了嘴。 曹婆子暗想，就这就吓住了？瞧瞧我们徐侧妃，早就把这些腌臜玩意儿玩弄于手掌之中了。 “大差不差了。她现在就住在倭人的船上，据说，她还会倭人说的话呢。” “停。”闵若君不想听这些事。“现在生意上的那些可疑的人，我会派人都一一查出来。朝廷上的事，了解的越少越安全。” 曹婆子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走到没人的地方叹了口气。 “果然只有我们徐侧妃和王爷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真夫妻呀。不管什么时候，心都在一处，劲儿往一块儿使。” 徐瑶蓁总能想着自己的男人。 怀孕期也总想着他的小女人。 他们这辈子，能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其实也很不易了。 “那些该处理的，全都处理掉。”裴云栖在收到白家姐弟的汇报后，立即让人把自己小女人铺子里的那些不老实的人全都处理掉。 “让乔薇灵身边总跟着的那个倭人，也消失吧。” 凌青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人的行动轨迹。 这人特别爱喝酒。 最近还勾搭上了青楼的一个当红的妓子。 是个清倌。 不得不说，这个倭人也是个奇葩。 据说是家里有妻儿，这边看到个和妻子长得有点像的青楼女子，还想着为对方赎身呢。 而且这个妓子也是个高手，把对方胃口吊得高，却一直没上得了手。 “看来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等这件事过去后，就她能把这几个倭人都给吊住，算她一功。界时，给她换个好身份，让她能过普通人的日子。” 裴云栖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又让另一亲信去把这个妓子找去，安排了她一些事。 那也是个豪迈的女子，宁愿死也不想失身于倭人。 “只要亲身能做的，在所不辞。我有几个姐妹，被这些狗东西折腾的死去活来。这辈子已经完了。我定将会为她们复仇的。” 裴云栖派去的人并没有暴露身份。 这个清倌妓子也没有多问，只了解了自己需要做的事。 裴云栖自然也把这件事写给信，让自己的小女人知道。 徐瑶蓁立即想到个人。 “鲁三牛不是一直没媳妇么，他那个人过于精明。就得找个人能治住他。我看这个姑娘就不错，是个清倌，以前肯定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虽说出生于那种地方，做事果敢毫不拖泥带水，为人仗义，甚是豪气。 徐瑶蓁很是欣赏这个清倌。 “能和这样的女子过一辈子，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徐瑶蓁身边的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婆子。 与徐瑶蓁想法一致。 都觉得他们的徐侧妃，从来都是与众不同，但却让人很是佩服。 徐瑶蓁又回信给了自己男人，还说想让这个女人以后嫁给鲁三牛，就给自己庄子上做女管事。 “这样做事磊落的女人，若是放到外面有一些可惜了。不如帮我看顾庄子去吧。” 裴云栖收到信后，立即把鲁三牛叫来。 “以后和那清倌儿接触的事，就交给你了。要让她随时把那边摸人的情况告知于你。到时让凌青带人过去。” 带人过去，当然不是去看戏，自然是杀人的。 鲁三牛并为多想，他自从大哥被闻娘子杀害后，对成婚的事就很大很大了。 即使二哥被一个痴情的宫女看上，二人成婚后非常美满，也记不起他半点想成婚的心思。 鲁三牛长相英俊，为人谨慎。 心思阴狠一些。 这样的人，普通女人嫁给他是祸不是福。 裴云栖有些佩服自己小女人。 那个清倌儿与鲁三牛，都是人生跌宕起伏之人，他们也都不是心思简单的。倒确实合适。 裴云栖把这件事交给鲁三牛的时候，少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都把事情办好了。这件事陛下很重视，也一定会种种犒劳咱们的。” “是。” “是。” …… 等众人退下后，裴云栖琢磨了一下。 便把最近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10来页纸，让信鸽送进了汴京城。 当承盛帝收到裴云栖的信后，第1件事就忍不住骂了起来。 “信鸽带这么重的信，这一路上受苦了。唉……这个该死的臭小子，这个裴云栖，他把朕的信鹰给关起来要给他的女人，该死的狗东西。” 怪不得承盛帝生气成这样。 今日午时信鸽飞进宫的时候，一头撞到鸽子笼上。 晕了过去。 10来页纸的信，可是把信鸽给累够呛。 包括李大监在内，也是无比的心疼。 训练出这么一只信鸽，也是要好久的。 从南边一路飞回来，说速度和承重，当然是信鹰了。 可裴云栖把那只血统特别好的信鹰放回来，承盛帝也不敢再用信鹰了。 担心再次一去无回呢。 其实裴云栖自己也有信鹰。 他担心承盛帝把自己的心音给扣下，就暂时没用。 承盛帝自然知道裴云栖怎么想的，简直气的要吐血。 气哼哼地打开信后，只看了几行，所有的脾气全飞走了。 甚至还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家伙，甚得朕心。做得好，杀得好。等朕这边再使点劲，让宁无放再派人过去。全都傻了。” 裴云栖这次写给承盛帝的信，不仅写得长，还显得啰嗦。 甚至把那位清倌女子的壮举也讲了，让承盛帝非常开心。 “他们自称一个个大男子，觉得自己真的忧国忧民吗？看看，到关键时刻，一个个全都左右摇摆、贪利忘义，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不如。好，好，若是她以后找不着好郎君，朕给她赐一个。” 李大监伸长脖子也去看裴云栖写的。 从宁无放的人被杀，以及常副将投靠，甚至那些倭人经常被暗杀，直到乔薇灵居然住到了倭人的船上，甚至说倭人的话非常流利…… 李大监是承盛帝的心腹之人，自然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他便说了一句。 “看来，那个女人是盗匪出身无疑了。且，当年进宫前，就已是叛国之身了。” 是啊。 承盛帝也是这样想的。 还真是，美色误人。 先帝被这个女人迷得北都找不着，害死了那么多优秀的人才。 真的是…… 承盛帝又不能骂自己的亲爹。 虽然人已经死了。 这时候，承盛帝也已经下了决心。 “看来，先帝的那点情面，和他留给那个女人保命的东西，得想办法。” “朕要把她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徐瑶蓁这会儿还不知道，承盛帝的这股杀心起来。 与她想达成的目标。 竟然不谋而合。 在乔府，素玉道姑听到自己人的汇报后。 笑了起来。 “我亲手带的徒弟，绝对是可靠。” 第441章 一网打尽呀 第441章 素玉是完全放心乔薇灵的。 当年之所以在乔薇灵很年幼的时候，就收她为徒。 那是因为乔薇灵的性子和她太像了。 他们这样的人做事情，从来都有自己的规则和章法。 对自己利益不够的，或者不能损人利己的，基本都不会去做。 之前乔薇灵的心思一直吊在裴云栖身上，让素玉道姑很不满意。 现在完全好起来了，抛弃了过去那点不值钱的感情，才能有辉煌的未来。 在素玉看来，女人没必要吊在一个男人身上。 现在乔薇灵按照素玉的安排，帮着宁大将军去和倭人接触。有着素玉道姑多年的精心培养和指导，乔薇灵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如果不是身体现在不太好，前段时间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她都能直接去打探一些消息了。 她派出去的倭人，派出去5个，只回来三个。 其中那三个人，有两个人和别人喝酒的时候斗殴，被对方打死了。现在即使报了当地官府，行凶者打扮的就是倭人的模样，根本抓不到人。 另外一个失踪了，现在鬼影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乔薇灵只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 可她根本不能轻易下船，倭人这边看她看得紧，生怕她把他们的事情往外说。 根本不让她下船。 派给乔薇灵身边的几个人，竟然也都出事了。 凶手逍遥法外。 让这些倭人非常恼火。 目前却没有很好的办法。 想来想去，只能找当地的官府合作。 只不过当地官府摆明了不愿意与他们多接触，他们的人去官府好几次，全都被对方随意应付的态度给敷衍过去了。 “这样不行的，我们必须得找出一个适合做桥梁的人。” 倭人的头目，觉得乔薇灵是个女人。对官府没有什么影响力。 让这个女人帮他们去谈判，起不到任何作用。 “宁大将军的人里面，有没有合适的呢？” 他们在想着宁家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哪个人对他们是作用最大的。 与此同时，觉得非常被动的倭人头目，让下属给林大将军去了封信。 “现在他躲在汴京城里面，并不能促成我们的进一步合作。我们的首领已经找到了金矿。只要宁无放给我们提供足够的武器和铠甲，还有粮食，我们首领可以用黄金作为交易，他也会成为我们最可靠的伙伴。而他自然也会赢得我们的真诚。” 这些屁话，裴云栖听到后，只觉得极其可笑。 他看了一眼常副将。 “你觉得你可以胜任？” 常副将拱手行礼。“属下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让这些卖国者和小偷一样的倭人，全都得到该有的下场。” 常副讲的这个态度，裴云栖是很满足的。 “这些倭人很会说话。他们也许会承诺一些东西，亦或者让你觉得他们很真诚，你是他们最信任的伙伴。分寸你自己拿捏好。” “王爷请放心，属下是华夏人。生是华夏人，死亦华夏人。只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不管他们说出什么话，给出什么样吸引人的承诺。属下都不在乎。” 裴云熙心中又一次啧啧，他是为宁无放啧啧。 这样正直而有能力的人，居然放出来去干卖国的事儿。一旦发现真相，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反水。 常副将非常清楚国对一个军人的重要性。 裴云栖自然不会亏待这样的人。“你的事我已经写信告知了陛下。以后宁家的事清算起来，自然会把你越过。你好好立功，将功补过。此间事了，跟着萧大将军去守边关吧。” 即使立了功，也帮过宁无放做了一段时间见不得人的事。 这种黑历史负在肩上，是一辈子的耻辱。 只有远离汴京城这个是非的中心，在外面建功立业。 才能真正让这一篇儿翻过去。 跟着如今的萧万里必然是前途无量。 常副将欣喜叩谢。“属下身边有一个会讲倭人话的小子，是前些年属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原来他老家就在这附近，从小村子里就受倭人的侵扰。所以他自小学无人的话，就是要为那些死去的同村人复仇。” “如果真的可靠，就带在身边吧。”裴云熙知道，常副将这个人办事很稳妥，既然敢这么说，这个人一定是可靠可用的。 “让你的人把他们所有的消息都打听出来，我们一定要一网打尽。不可有一丝疏漏。” 裴云栖刚把这边的事安顿好没两日，就收到了宁无放悄悄出汴京城的消息。 宁无放非常的小心谨慎。 甚至对外宣称自己因为最疼爱的女儿与人私奔，伤心过度，身体受损。病体严重。 别说那些对宁无放了解的了，就徐瑶蓁这样了解极少的。 听了后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 徐瑶蓁马上就判断出宁无放出汴京城了。 她把茶碗放在桌上，一抹冷意爬上了脸颊。 “看来我们宁大将军也坐不住了，想去南边送死了。既然这样，我得给王爷修书一封。他不是因为最疼爱的女儿才生病的吗？那就让他见见这个疼爱的女儿吧。” 至于让宁无放如何见到宁悦，徐瑶蓁给自家男人写了封信。 一是说自己最近日子过得还比较顺遂，甚至连梁太妃都没有找麻烦。二就是说起了姓宁的。 重中之重，还是宁无放想要做的事不得不引人警惕。 【妾身觉着长公主的驸马爷做出的那些图，对姓宁的起到了作用。说不定宁无放在南边还有什么金矿铁矿的。王爷一定想法子夺过来。】 徐瑶蓁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 又是十几张纸。 这次裴云栖收到信后，嘴角不由地向上一挑。 自己的小女人啊，果然心里眼里都是自己。 现在长公主的驸马爷都死了，那些图纸的应该大部分早已落入了宁无放的手里了。 武器装备的设计图，只要能做出来的，全都能卖不少钱呢。 不得不说，这个驸马爷还真是个人才。 连他的死，现在都死得这么有意义。 现在全部的图纸都已经落入了承盛帝的手里。 只要宁无放敢让人做出来或者售卖，裴云栖就可以先斩后奏弄死他。 徐瑶蓁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无非也是这样的意思。 但她担心自己过多管这些，会不会给自家男人造成困扰？ 毕竟这都是男人在外面做的大事啊。 裴云栖倒是觉得自己的小女人不仅仅是聪明，而且极其有远见和胆识。 他的亲亲，就是比一般人能干。 连很多男人都比不上。 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裴云栖才不舍得收回视线。 “前几日姓詹的是不是辞了个丫鬟和婆子，给些钱。让他们去散播关于詹文司的坏话。” 在詹文司和宁悦那么特别的情况，宁无放一到这里。马上就能找到他的好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