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派从1998开始》 第1章 李唐 一九九八年，一月。 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南下，上海的气温一下子逼近了冰点。安福路上的法国梧桐早已失去了夏日的繁茂，光秃秃的树立在道路两旁。 下午路上行人很少，偶尔看到一两个，都是紧缩着脖子，步履匆匆。 这里过去属于法租界，原来就是花园洋房、别墅聚集之地。几十年风雨沧桑，大部分建筑还保持着原貌，唯有前两年刚刚落成的十八层高的话剧中心大厦鹤立鸡群。 “李老师，李老师，这股市光跌不涨，大家逃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要追跌呢？” “股票最基本的常识就是有涨有跌嘛，怎么会光跌不涨呢……” 此时话剧中心一楼剧场里正在进行话剧《股票的颜色》最后一次大彩排。因为是春节后即将公演的开年大戏，幕后主创和中心的领导都坐在台下观摩。 李唐坐在后排人堆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演员们卖力的表演，羡慕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新奇。 他是一个小角色的b角，通俗来说就是替补队员，鲜有轮换上台的机会，更多的时候就是排练。作为一名刚刚走出上戏校门的新演员来说，排练是工作更是一种历练。 就比如此时台上西装革履、戴着假发套，一副人模狗样的主角徐铮。那是比李唐大三届的学长，在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崭露头角，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但进入话剧中心后，依然从跑龙套、演小角色开始，吃了两年多的萝卜干饭，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舞台的中心。 相比之下，他作为一个毕业成绩平平，刚进入话剧中心才半年的新人，就能参与到一部大戏当中，饶是配角的b角也足够幸运了。 其中除了中心对青年演员重视和培养，当然也少不了人情世故。 只是此时李唐这具年轻的躯壳里是来自后世的灵魂。 上一世的他是混迹在百老汇的二代华裔。父母都是来自国内顶尖学府的高材生，改革开放后第一批赴美留学生，学霸中的学霸，精英中的精英。 在那个国内外差距极大，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的年代里，留学、永居、入籍是很多学霸、精英的选择。 精英父母给他创造了优渥的家庭环境，他却并没有继承父母学霸的基因，而是迷上了戏剧表演。 但是在美国，无论是在百老汇还是好莱坞，演员这个职业对华裔来说并不友好，一个黄皮肤的亚裔演员很难在普遍的主流认知中被接受。 在好莱坞，华裔演员能走的路线无外乎几种：一是“中国功夫”动作片，程龙、李连结那种的，凤毛麟角，难度极高，几十年就出了李小龙、程龙两个大明星，连李连结也只能算是二线。 其二，小成本独立电影，观众有限，没什么大奖，大多数角色还有乳华、抹黑现政权的嫌疑。 最后就是商业大片中出于所谓“政治正确”需要的脸谱化陪衬露脸。 就算是这，竞争也相当激烈。而且不光是华裔，还要面临众多韩裔、日裔、越南裔等竞争。 在百老汇竞争相对没有好莱坞激烈，收入微薄，但更看重专业水平。李唐在闯荡好莱坞失败后，在百老汇混的还算可以，偶尔还能演上几个戏份比较重的正经角色。 可惜因为一场意外他死了，然后离奇重生在1997年的上海，成了一个刚刚从上戏表演系毕业的年轻人。 这个同样也叫李唐的年轻人，说起来也够倒霉的。那天他和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 跟大多数大学恋情一样，毕业意味着分手，那顿就是他们的分手饭。 作为同班同学的女朋友比他优秀的多，大二时就作为女三号出演了当时热播的谍战剧《无悔追踪》，跟王志闻、刘佩奇等一众大咖合作，毕业后又顺利地考进了京城的实验话剧团，还签了经纪人。 异地恋，加上事业发展的落差，这段恋情自然就走到了尽头。 可就在吃饭的时候，邻桌有人打了起来。一方是社会闲杂人员，另一方却是上戏96表演班的学弟。李唐起身劝架，不想在混乱中被人一酒瓶给干倒晕了过去。 接下来便是所有重生小说的固定套路，美国已经死了的李唐的灵魂趁机夺舍，继承了原身所有的记忆，一套流程下来，新的李唐在医院里苏醒过来。 醒来的李唐先是恐惧，毕竟前世身在美国的他对重生这种事还是很陌生的。但死而复生，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又令他狂喜和新奇。 更为神奇的是当他醒来看到的第一张脸居然是《生化危机5》里的艾达.王。尽管那张脸比较电影里的要青涩很多，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惜艾达.王并没有在他身边停留太多时间，在确定他没事之后便匆匆离去，目送着对方的背影，脑海中闪现出来的过去时：同学、女朋友；现在时：同学、前女友；将来时：艾达.王。 艾达.王是好莱坞商业大片中女二号的角色，很漂亮，也很能打。跟章紫怡、杨紫琼一样，华人女明星在好莱坞脱离不了打女这种刻板的标签。 李唐从认出她的那一刻就很肯定自己这位努力的同学兼前女友将来一定会成为大明星。如今从女朋友变成前女友，李唐虽有遗憾但并不失落，毕竟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过去几年的相处还是给他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打架这事闹的挺大，警方出面，先挑事动手的社会闲杂人员行政拘留，96级的那几个学弟也没落着好，为首的开除，余下记过。唯一的受害者李唐因为是拉架，没有被牵扯，还拿到了一千块的医药费赔偿。 重生后的李唐一开始小心翼翼，生怕露出马脚。好在前世今生两个李唐的性格差不多，再加上专业对口，半年下来一切如常。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曾经默默无闻，靠着老领导打招呼才勉强“考”进话剧中心的他，在第一次内部考核中就以一套成熟的表演让人刮目相看，也让那位帮他打招呼的老领导深感欣慰，于是又很顺利地进入了《股票的颜色》这部开年大戏的创作团队。 “哗哗哗……” 彩排很成功，中心领导给予了高度评价，同时也对主创团队提出了表扬。 领导走后，李唐混在一群工作人员中上台帮忙收拾道具，抬桌搬凳，极为熟练。他是新人，当初又有“开后门”进来的嫌疑，所以他很识相，各种杂活、粗活都会主动伸把手。 一通忙完，也到了下班时间，他钻出中心大厦，从车棚推出一辆崭新的幸福90，底座高把，看上去很象迷你版的哈雷，俗称“太子车”。 戴上头盔刚准备启动，车子一沉，一颗卤蛋跨上了后座，嘴里唠叨着：“搭车，搭车。今朝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溜啊？” 李唐一脸无奈：“大佬，今天我要回乡下，不顺路。” 徐光头非常不见外：“哎呀，绕一绕，一脚油门的事情。我还有好消息跟你说呢。” “啥事体？” 李唐只得发动摩托，慢悠悠开出中心大门往东拐。 徐光头的家就在离话剧中心不远的常熟路上，步行十五分钟。因为顺路，李唐买了摩托后带过他两次，于是习惯就成自然了。 徐光头双手搭在李唐的肩上，神秘兮兮道：“我听魏老师说上影厂准备拍一部上海解放五十周年的献礼片，已经开始选演员了。” “你想去试试啊？” 魏老师是话剧中心的老法师，演过《三国演义》中的司马懿，《水浒传》里的高俅。对于李唐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印象最深刻的是《三毛从军记》里的老**。 这次他和徐光头在话剧《股票的颜色》中共同担纲主演，演一对父子，算是以老带新。 “我倒是想啊，可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能走得开啊？” 这货语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令人讨要的显摆的味道，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试试啊！” “呃……我就不去轧这个闹猛了，他们自己又不是没人。”李唐摇摇头 上影厂有自己的演员剧团，规模比话剧中心大得多，他们这一届就有好几个分在那边。大家类型都差不多，更何况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觉得压根就没什么希望。 “去试一试有啥啦，碰碰额角头。你有时间，就算跑跑龙套，赚点外快不是也蛮好的。” 李唐听懂徐光头的意思，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去碰碰运气，找点事情做。 他迟疑道：“电影啥内容晓得伐？” “好象是讲上海解放辰光的故事，具体你自己去打听一下。哦对了，导演听说是彭晓莲，刚刚从美国回来。” 彭晓莲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以前也算是上影厂的著名女导演，八十年代末赴美深造，没想到已经回国了。 说话间就到了常熟路188弄的弄堂口，徐光头下车笑嘻嘻道：“去问一问，看一看，弄不好也是个机会。” “行，拜拜！” 第2章 小李和老李 整个九十年代是上海的大建设时期，到处都在挖路造桥，到处都是建筑工地。 贯穿整个市区的延安路在修高架桥，宽阔的马路被压缩成了双向两根车道，又正值下班高峰，李唐骑着摩托艰难地在车流中穿行。 一直开出市区路况才算逐渐好起来，前一世意外丧生让他多了几分谨慎和惜命，饶是在车辆不多的318国道上，摩托车的速度依旧维持在60—70码。 四十几公里的路，花费了近一个小时，驶在老家县城的主干道上已是华灯初上。这里是上海西南的一个郊县，地处太湖下游，苏州河上游，典型的江南水乡。 在上海人眼里，市区以外全是乡下。而郊县的人去市区，不会说进城之类的，而是说去上海。因为五十年代之前，所谓大上海仅限于中心市区这个范围，周边九个郊县那时都隶属隔壁省。后来行政区域重新划分，才形成了现在的上海。 县城不大，但很热闹。 李唐对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不光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同样也融合了这具身体所有的情感。 熟悉是今生，陌生是前世。相比美国，这里的空气充斥着更多的烟火气。 沿着主干道前行几百米，过桥拐进一条小街。这里毗邻城河，一溜门面房，灯箱招牌五光十色。 近百米的小街到底是一家三开间的饭店，透过大玻璃窗，里面人声鼎沸。门口的人行道上停满了各式自行车、踏板摩托车，旁边空地上还有几辆桑塔纳和面包车，一看就知道生意火爆。 李唐钻进饭店旁边的一条小弄堂，门面房连着后面的院子，院墙上开着一道门。他停下推车进门，小院的一半被厨房占用，搭着凉棚，砌着水池，洗菜洗碗都在这里。沿着河岸还有三间平房，是饭店的库房。 “哎哟，小老板回来了！” “小老板，一个人回来的，女朋友怎么没带回来？” 院子里两个中年妇女，一个杀鱼，一个洗盘子。 “嗯嗯，回来了。” 李唐含糊应着，停好车问：“我爸呢？” “在楼上包房，书店的人来了。” “哦。” 这年头千万别小看书店，除了开店卖书，人家还负责全县中小学的教科书，独门生意，有钱的很。 每个月下面乡镇各个门店的负责人都会来县里开会，招待餐就放在自家饭店，也算是大客户。 “小老板，想吃点啥？” “现在肚子不饿，等一会儿我自己下来吃。” 自家饭店一共三层，一楼大堂，二楼包厢，三楼是父子俩住的地方。 李唐跟两个阿姨打了声招呼，颠颠跑上楼。 三楼是三室一厅的格局，拜托店里的阿姨经常上来收拾，还算整齐干净。 李唐进门先开了空调，拿了衣服钻进卫生间。一路开回来，整个人早已经冻透了。 热水哗哗，烫的皮肤有些发红，人才算缓过来。 他拿着条大毛巾站在镜子前擦干，镜子里的精神小伙咋一看挺瘦，但肌肉结实，轮廓分明，线条流畅，搭配帅气的脸庞和179.5的净身高，仅凭外在条件绝对能上杂志封面。 换了一身棉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锅子，羊杂、羊血、浓白的羊汤，上面撒了一把蒜叶，正在小火咕嘟着。 李唐闻到味儿瞬间感到肚子饿，赶紧走过去舀了一碗汤，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几口下去，肚子里暖洋洋的，浑身妥帖。 “今朝怎么想着回来了？” 老李端着盘子从门口走进来，一盘切的整整齐齐的白水羊肉，一盘糟烧鳜鱼，都是儿子平时爱吃的。 “忙嘛，今朝彩排刚刚结束就回来了。” 李唐穿越来到这里半年时间，没回来过几次，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难怪老李不满意。 “彩排的怎么样？” “挺好的，等过了年就正式公演了。” “你能上台么？” “我是b角，看机会。” 李唐说着，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带皮的羊肉，蘸了蘸自家的秘制酱料，羊肉香糯软烂，没有一丝膻味。 “爸，吃点老酒呗！” 这货吃的美滋滋。 “嗯，吃一点。” 儿子回来毕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老李拿了一瓶五粮醇，没拿杯子，直接往碗里倒。 倒酒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你在上海，吃了老酒就不要开摩托车。” 其实他对儿子买摩托车这件事一向持反对态度。 幸福摩托出了三代，幸福250，俗称“大炮”；仿铃木的125和第三代幸福90“太子车”。摩托车肉包铁，危险系数极高，据说当年第一批开“大炮”的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李唐回答的很溜。 “晓得就好。钞票够用伐？” “够用！老娘寄来的生活费我都转存定期了，一分钱没动。” 他现在每月工资一千出头，排练有补助，平时配个音、拍个广告啥的还有外快，不用付房租现在又没女朋友，足够开销了。 老李呷了一口酒，砸吧道：“啧，你不用太省，拦辆差头（出租车）回来又没多少钞票，开啥摩托车呀！哦对了，这趟你娘给你寄了多少？” “老规矩，五千块。”李唐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乐乎。 五千块就是五千美金。 老李哼道：“一个美国大学的教授，一年少讲也有十几万美金，五千，好意思咯！” 李唐抬头看着老李满脸不爽的样子，解释道：“没有十几万这么夸张，我估计她一年顶多也就七八万，能给我五千已经不错了。” 说着又安慰老爹道：“其实上次老娘打电话过来我就跟她说了，我都工作了，不用再寄钞票过来……” 他话音未落，就被老李粗暴打断：“做啥不要？戆伐！伊的美金不要白不要，这是伊欠你的，晓得伐！” “哦。” 李唐只得点点头。 同时也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自家老爹的心结仍然未解啊。 一个地主的儿子，一个资本家的女儿，鱼找鱼，虾找虾，又或者抱团取暖，都是嗡嗡嗡时代造成的。 老爹无疑是爱老娘，尽管已经结婚，尽管已经有了孩子，但依旧支持老娘高考。 上大学，留学，然后黄鹤一去不复返，妥妥一个女版陈世美。 李唐曾经也恨自己的老娘，但现在他很理解，因为老娘唐女士和前世自己的父母是一类人。 八十年代一个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又见识到了美国花花绿绿的世界，和一个乡下供销社的采购员很难再有爱情了，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唐女士和老李虽然离了婚，但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责任，这么多年抚养费一直没断过。在一点上，李唐还是比较认同的。 再说了，人家唐女士早已美国重组了家庭，孩子都有俩了，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他瞄了一眼兀自忿忿不平的老爹，忍不住劝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算了吧。她现在是美国大学的教授，但咱们过的也不差呀。” 父母离婚的时候，李唐已经上小学了。虽说刚开始老爹带着他这个拖油瓶挺不容易的，但老李胆子大，人又精明，很快就靠贩外烟赚了第一桶金。 后来供销社不景气，索性辞职开了饭店。几年下来，饭店生意越来越红火，挣下了这近四百平方米的三层门面房，如今一年三四十万轻轻松松。 “算了？哼哼！” 老李恨恨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挑着锅子里的羊杂碎，半晌没吭声。 “好了，我不说了。爸，来，我敬你一个。” 爷俩难得坐在一起喝酒，老李也不愿意提这些不痛快的陈年旧事，看了一眼儿子问道：“你跟彬彬怎么样了？” “分手了。” “啊……不是，啥情况呀？” 老李刚伸出去的筷子一下子定格，吃惊地望着儿子。 “没啥情况，就是我在上海，她去了京城，在一起肯定不现实的。”李唐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 “你就不能想办法让她留下来啊！” “那可是京城实验话剧团，让她留下来可能伐？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能留在上海，能不能走下去也不一定。”李唐坦然道。 “呃……” 老李被儿子怼的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化作幽幽一声长叹：“挺好一个小姑娘，你真没有福气。” “好的小姑娘有的是，慢慢来。”李唐朝老爹笑笑道。 人家是注定要成为大明星的女人，他可不想充当人家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好的小姑娘有的是，你倒再给我领一个回来。”老李很不满意儿子的轻描淡写，训斥道。 他对彬彬的观感相当好，早已是心目中的儿媳妇了。 “不急，将来有的是机会。” 李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老爹纠缠，笑嘻嘻道：“要不，你先给我领个后妈回来。” “嘿，你这个小缺西，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老李重重放下酒碗，倒拿筷子作势要打。 李唐才不怕这一套，从小到大，老李就从未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 就父亲而言，没什么文化，看似大老粗一个的老李比前世他那个教授daddy强多了。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依旧能让前李唐幸福快乐的成长，性格开朗豁达，足见老李是个好父亲。 第3章 不爱说话的烨哥 “勿要瞎七搭八，吃饱了寻你老头子开心是伐？我想要讨老婆老早就讨了，还会等在现在啊！” 老李被儿子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筷子敲碗当当响，假意训斥道：“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你自己的问题，早点讨个老婆，也好让我早点了结一桩心事。” 说着他顿了顿，神情正经道：“对了，我正好有事体跟你讲。” “什么事？” “你在上海的房子太小了，也太旧了，我准备帮你换一套大一点的新房子。”老李道。 李唐一听，有点愣，满脸不可思议道：“老爸，五原路上的老公寓，二室一厅，八十二个平方，不是建筑面积，是实用面积咯！市中心、保护建筑、蜡地钢窗，上只角中的上只角！你还嫌不好啊？” 这套房子是唐女士的祖产，唐女士自知愧对儿子，把房子当作了补偿。 李唐对这套房子非常满意，说老实话如果在纽约，如此一套位于市中心富人区的公寓，打底要上百万美元。 八十多个平方的实用面积，已经非常好了。要知道话剧中心的台柱子、骨干演员何正军如今还和老婆孩子挤在只有九平米的宿舍里。 当然，这也是当初李唐当初能够迅速捕获前女友芳心的一项重要指标。 老李却皱着眉头摆手示意打住道：“我想想还是太小了，现在有个楼盘，徐家汇花园，新开盘的。前两天我去看过，差不多要封顶了，就在宛平南路上，离你们单位也不远。四室二厅的房型，一百七十几个平方，比你现在的房子大一倍，一个平方七千多一点，一次性付款还可以便宜一点，拿下来估计一百二十万左右，正好给你以后结婚用。” 说着老李又不禁懊恼道：“其实房子应该早点买，或许彬彬也不至于跑到京城去。” 李唐对房子这件事就没什么概念，上一世他无论在洛杉矶还是纽约都是租房住的。 不是他买不起房子，实在是不值当。 千万别说什么在美国的房子永久产权之类的，要知道美国还有房产税这个概念。 比如在纽约买一套价值一百万美元的公寓，1%的税率，每年要交一万美元的房产税。再加上物业管理费和房屋保险，一年的开销可能超过两万美元。而同样这些钱足够单他在上东区租到一套不错的公寓里的一间主卧。 穿越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拥有这样一套公寓，还不用交房产税，保险忽略不计，物业管理费一个月不超过五十块，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对于老李的提议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啃老不好意思。但话刚到嘴边，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国内不是在美国。 而且他清楚地记得04年左右，前世的父母曾经在京城买了一套别墅，打算将来退休后回国养老，叶落归根。那时美元的汇率高，七百多万的总价折合不到一百万美元。 结果人还未退休，房价却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一路上涨，后来据说那套别墅的价值早已超过一个亿，涨了十倍都不止。 既然京城的房价如此疯涨，没有理由上海的房子不涨啊！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投资的绝佳途径，忙改口道：“听起来这房子挺好的，买下来合算。” 说着又有些迟疑道：“那五原路的公寓怎么办，卖了？” 要是真卖了，补贴去买新房子，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老李哼了一声，霸气道：“那房子是你娘给你的，我管不着。新房子是你老头子送给你结婚用的，一人给你一套房，公平伐？” “不公平！” 李唐大喊一声，紧接着翘起大拇指，一脸谄媚道：“老爸，还是你牛逼！” “侬砸小居，来，干一杯！” 一口酒下肚，老李老怀宽慰。 在家难得休息了两天，周日下午李唐就要回市区了。 之前徐光头跟他说的事，他特意找了几个上影厂的同学打听了一圈，得到的消息挺振奋的，据说彭晓莲导演这次挑选演员不拘一格，也不限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要广纳天下英才。 只是时间上很紧张，试戏就安排在明天周一。 “这里羊肉，这是楼师母最爱吃的腊肠，还有两只草鸡……” 临行前，老李精心准备的各种吃食把摩托车的后备箱和两侧的行李箱塞的满满当当。每逢春节、端午、中秋前，李唐都要如此走上一遭。 楼伯伯和楼师母是老李当年下放到江西农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结识的忘年之交。 楼伯伯当时是话剧中心前身之一青艺的副团长，楼师母则是上戏的老师。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正是由于这层关系，使得后来李唐能够顺利地考进上戏，又考进了话剧中心。 星期天市区的道路比较通畅，李唐开着摩托车熟门熟路进楼家所在的小区，快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脏兮兮的桑塔纳刚好停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手里拎着摄影包的小个子男人从车上下来。 李唐眼睛一亮，忙喊道：“烨哥！” 小个子男人停下脚步，转身，面露迷茫。 李唐赶紧转了一下油门，开到近前停住，摘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头盔。 “烨哥，是我！” 小个子男人看清楚后，才露出微笑：“李唐，好久不见。” “得有两年了吧，上次见面还是前年春节的时候。” 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楼伯伯和楼师母的儿子楼烨，是一位导演，同时也是李唐心目中的传奇人物。 小时候李唐跟老爹第一次来到楼伯伯和楼师母家里，得知自己最喜欢看的动画片《天书奇谈》和《金猴降妖》里好多动画都是眼前这位沉默寡言的大哥哥画的，震惊和崇拜之情在李唐年幼的脸上溢于言表。 烨哥画画非常好，可惜后来没能成为一名中央美院的美术生，却考进了北电导演系。毕业后烨哥被分到人人都羡慕的上海电视台，可人家压根就没去报到，而是跟着剧组当副导演拍电影去了。 然后作为独立导演，给人拍广告、纪录片啥的，在圈内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更为牛逼的是五年前烨哥第一次独立执导拍电影，就拿到了国外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紧接着第二部电影又入围了当年的金鸡奖。 如今俨然是国内所谓第六代导演的代表性人物。 楼烨带着礼貌的微笑点点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李唐见怪不怪，打小他就知道烨哥嘴笨不爱说话，内心深处唯一不解的就是象他这样沉默的导演，在现场到底是怎么拍电影的？ “烨哥，正好帮忙搭把手。” 李唐停好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 “小心，有点沉。” 楼烨单手接过来，很沉，一不留神差点掉地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没吭声。 李唐帮忙扶了一把，又打开侧面的两个行李箱拿出几个袋子，自说自话道：“这是羊肉，这是楼师母爱吃的腊肠，还有两只鸡和一些土猪肉，要是没碰到你，我恐怕得跑两次……” 两人拎着东西吭哧吭哧地上楼。 “楼伯伯，楼师母，我来了！” 送了年礼，又在楼家混了顿晚饭，李唐没多待就告辞了，因为面对沉默的烨哥，气氛总是很尴尬。 从头到尾两人的对话不超过十句，只知道烨哥回来一个星期了，没事就拿着一部八毫米的摄影机去苏州河那边拍摄。 至于拍什么，烨哥没说，李唐认为可能是拍一部反映环境污染的纪录片吧，不然实在想不出那条又黑又臭的苏州河有什么好拍的。 第4章 不速之客 “突突突……” 李唐骑着摩托车回到自家公寓楼下，无意间一抬头，发现自家窗口居然亮着灯。 如果此时在美国，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赶快报警。 但现在这货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卧槽，忘关灯了！” 这半年来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安全，虽然没有夜不闭户这么夸张，但至少晚上出门溜达、吃个宵夜啥的不用担心被人抢劫。 上楼，刚打开门顿觉一股暖风扑面而来，空调竟然也开着。 咦，不对，门口怎么多了一双女士高筒皮靴。 抬头再一看，原本凌乱的客厅此时收拾的干干净净，水曲柳的地板带着反光，随意扔在沙发上的衣服也不见了。 “谁啊？” 他换了拖鞋走进屋，卧室的门开着，没开灯，探头一瞧，床上居然影影绰绰躺着一个人。 “啪！” 打开灯，床上的人瞬间被惊醒，受到灯光的刺激本能的把头钻进被子里，只留下一片乌黑的长发。 李唐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顿时松了口气，走过去拍拍被子里的人：“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啊？” “不是，来就来，但你总得提前打个电话吧。你说万一我这儿有女朋友在，多尴尬呀！” “哟，这么快就有新女朋友了？谁啊？叫过来给我看看呗。” 被子里探出一张漂亮的脸，大大的眼睛，满满的胶原蛋白，眉弓立体，鼻梁挺直，娇艳中带着一丝清冷，甜美又不失英气，可惜此时充满了嘲讽之色。 李唐看着眼前这个东北虎娘们，不由笑了起来，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就到了。” 李彬彬说着坐了起来，露出一件宽大的白衬衫，领口空荡荡。 嚯，居然还是真空，李唐顿时移不开眼。 “家里乱的象猪窝一样，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我整整忙了一个下午……嘿，往哪儿看呢，小心长针眼！” “切，又不是没见过。哎，你这次过来该不会找我复合吧？” “美的你！” 李彬彬白了他一眼，道：“过来拍个广告，顺便给李老师拜个年。” 李志宇老师是他们上学时的表演课老师，老帅哥一枚，演过电影《巴山夜雨》的男主角，前女友算是老头的得意门生。 “你们单位那部电视剧拍完了？” 京城实验话剧团汇集了团内一众骨干，老中青结合，正在拍反映法院工作的电视剧。而刚刚才进单位的前女友居然混了个女二号的角色。 到底是会来事，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没呢，我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跟剧组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今天忙什么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彬彬穿了衣服起身，到客厅拿杯子喝水。 李唐跟着走出来道：“今天是星期天，回乡下去了。” “叔叔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还问起你来着？” “你怎么说？” “不知道，分手了。” “……” 李彬彬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分手了，但有些事情不是说分手就能马上割舍掉的。如同她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三年，一切依旧那么熟悉，仿佛就跟昨天似的。 李唐是她的初恋，无论从长相、家庭条件而言，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如果她还是老家的一名幼儿园老师，可能毫不犹豫就嫁了。 但是现在…… 她暗自摇摇头，事业、爱情，如同熊掌和鱼总不能兼得吧。 “我饿了。” 她看着李唐。 “你晚饭没吃……瞧我，差点忘了。” 李唐一拍脑袋，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垫垫吧，家里没别的。” “哇，酱牛肉！” 打开盖子，满满一盒改刀切成片的牛肉，色泽红亮，看着就诱人。 “真香，还是原来的味道。” 李彬彬吃了两片抬起头，眨着大眼睛道：“喝点呗？” “好啊！” 前女友酒量很大，李唐曾亲眼见识过一瓶白酒面不改色，但今天似乎有些异样，几杯红酒，眼神迷离，然后…… 许是都压抑许久，许是两人关系的变化有种别样的刺激。 李唐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李彬彬姣好的面庞，她还在酣睡。 轻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揉了揉胸口，前女友又瘦了，肋骨分明，有点硌人。 走到外面客厅，拉开窗帘，看到了久违的蓝天和初升的太阳，只是风依旧还很大。 活动活动发酸的腰，压了压腿。 冲个热水澡，冲散仅存的一点困意。 走出卫生间看到李彬彬已经起来了。 “不多睡一会儿？” “早点走，现在已经是春运高峰了，人太多。” 广告后天开机，她忙里偷闲去杭州看妹妹。 她妹妹比她小两岁，考上了浙江传媒学校的大专，去年毕业留在杭州一家媒体做记者，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车站，又不远。” “没事，今天我要去上影厂试戏，正好顺路。” 长途客运站就在上影厂隔壁的八万人体育场那边。 “什么戏？” “他们要拍一部纪念上海解放五十周年的献礼片，我去碰碰运气，看不看能不能赚点外快。”李唐笑道。 试戏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跑剧组递简历，有时侥幸被选中，演的也都是些上不了演员表的龙套角色。 所以这次尽管听说剧组要撒大网，但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弄到一个小角色算不错了。 李彬彬很能干，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家里的清洁卫生、买菜做饭样样出色，李唐就跟一大爷似的。 今天她也和以前一样，洗漱好，麻利地下了两碗面条，铺上一层昨晚吃剩的酱牛肉，一顿早餐就弄好了。 “你现在就吃这么一点啊！” 李唐看她小碗里扒拉着几根面条，也就一口的量。 “怕胖么。” 没办法，作为一个女演员，胖是原罪。 李唐摇摇头，赶紧把脑海里浮现出来“排骨那啥”的不良词汇摒弃，岔开话题问道：“那你们今天不打算回东北过年了？” 李彬彬笑道：“没有，今年我爸妈来京城，秀秀放假了也过来，在京城过年。” 吃过早饭，李彬彬把行李箱留下，只背着个双肩包，很明显这个星期她打算赖在这儿了。 李唐见此不禁暗暗窃喜，不能说送那啥上门，太粗俗。 只能说重温旧梦挺美妙的。 下楼，当李彬彬看到他推着一辆摩托车出来，御姐立马换身小女生，惊喜道：“哇，你买摩托车了，还挺好看的。你知道吗，我特想坐着摩托车后面，然后长发飘飘的感觉特别浪漫……” 李唐直接扔给她一个头盔，“别浪漫了，把头盔戴上。” 第5章 试戏（一） 楼烨最近比较烦，去年他策划制作由中国青年导演加盟的国内第一个数字电影计划《超级城市》，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导致无法完成。 没什么可拍的，就自己写了个剧本，想拍一些自己想拍的东西。这段时间他经常拿着自己那部老旧的八毫米摄影机在苏州河沿线溜达，寻找灵感。 拍电影是需要钱的，好友耐安愿意投，但他不想让对方承担全部风险，于是又通过关系找上了上影厂，联系购买厂标的同时也希望能获得一部分投资。 但上影厂的反应平淡，拖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今天他打算亲自上门去谈谈，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周一早高峰市区的路很堵，他开着桑塔那走走停停。到了一个路口等红灯，他漫无目的的目光突然定格。 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车，熟悉的背影和车型，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昨天刚碰到的李唐。后座上坐着一个女孩子，搂着腰，很亲昵。 楼烨嘴角露出笑意，一直以来他对李唐的印象就是一个邻家小孩，这一转眼小孩长大了，都有女朋友了。 不一会儿就见摩托车启动，女孩趴在男孩的背上，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 看着远去的背影，楼烨突然感觉这个画面很熟悉，特别象剧本里描写的一段场景。 “嘟嘟嘟……” 后面的汽车喇叭响起，楼烨恍然惊醒，这才意识到绿灯早已开启，赶紧挂挡加油门往前走。 …… “我明天上午回来，直接去片场，不用来接我，拜拜！” 把前女友送到车站门口，李唐调转车头骑往隔壁的上影厂。 试戏地点在上影厂内的一栋小楼，门口有人登记，收了简历，发个号牌，然后坐等叫号。 休息室里已经坐了十来个人，他刚一探头就听到有人招呼：“李唐，这儿呢。” 他抬眼一瞧，嘿，老同学！ “任老板，你也来啦！” 除了老同学，在座的还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他都一一打了招呼。 “我们班就咱俩，老刘和大老王呢？” 坐下后李唐嘀咕了一声。 老刘是刘小峰，大老王叫王亚南，都是他们同学，毕业后就分在上影厂演员剧团。 “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呗。” 任振全左右看了看，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大老王已经内定是这部戏的男一号了。” “哦。” 李唐没感到惊讶，王亚南是他们93班最早出来拍戏的，第一部电影就演男二号，去年和湾湾偶像歌手伊能净一起主演的电影《我情我血》，还获得了百花奖最佳男演员的提名。 说实话，任振全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难免有些妒忌，此时看到李唐一副淡然的模样，稍稍僵了一下，继而自嘲道：“我就是来碰碰运气的。” 李唐瞅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换了个话题道：“哎，你饭店生意怎么样？” 别看这货人长的瘦，特别好吃，毕业后开了一家主打川菜的小馆子，这也是“任老板”这个外号的由来。 说到生意，任振全眼睛顿时一亮，但嘴上还是谦虚道：“马马虎虎，还行。楼上又开了几间包房。” “可以啊！任老板，现在老板做大了嘛。”李唐笑道。 那家川菜馆刚开张的时候他去光顾过几回，那时就瞧着生意不错。只是他吃不了辣，加上距离又远，很久没有去过了。 他家也是开饭店的，很清楚其中的艰辛。自家老爹当年那是有关系有本钱，才把饭店做到现在的规模。任振全一个外地人，短短半年时间就把一家小馆子经营起来，着实不容易。 “一般，一般。我现在就盼着早点把外债清了……” 任振全话到一半停顿，因为说到外债不可避免会牵涉到一个人。 他看了看李唐，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彬彬这两天要过来，呃，和我一起拍个广告。” 李唐笑了，也不隐瞒，道：“昨天就来了，我刚刚把她送到车站，到杭州去。” “真的？什么情况？你们复合了？” 任振全满脸惊讶，一连三个问号，接着又露出复杂的神情。 “没有，怎么可能。”李唐摇摇头。 任振全暗暗松了口气，嘴里啧啧了两声，故作遗憾道：“你们俩一个上海一个在京城，是不太现实。” 其实他的反应，李唐心知肚明。他跟李彬彬是同乡，关系一直挺近。李彬彬当年追求的人不少，他虽然从未表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货其实也是仰慕者之一。 试戏的人进进出出，短则三四分钟，长着十来分钟，出来的人有失望的，也有难抑兴奋之情。 任振全进去了，约莫过了七八分钟才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李唐忙问。 他的表情有点木，呆了片刻才摇摇头：“不行。” 李唐闻言只能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你要是不行，那我就更没希望了。” 任振全学习成绩比他好，拍戏也比他早，人家的简历上罗列这好几部影视剧，虽说不是什么主要角色，但也是有名有姓的配角。 他呢，不是路人甲就是匪兵乙，写简历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往上填，只有在特长方面郑重其事的填了“精通英语”。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拿得手的东西。可这不是外企招聘，是挑选演员，大概率是没有用的。 任振全明显情绪低落，他开饭店是副业，演戏才是主业，这次连个配角都捞不上，打击不小。 勉强露出一丝难看的笑意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那啥，回头我请你和彬彬吃饭。” “行。” 李唐来的晚，排在了最后。任振全走后，又有两个哥们进去后匆匆出来，看起来情况都不理想。 彭小莲坐在大桌子后面翻看简历。 她89年到美国学习，96年回到国内，并没有回到上影厂体制内，和上影厂只是合同式的合作关系。 《上海纪事》是上影厂今年最为重要的一部电影，自知责任重大，特意找来了老同学帮忙。 电影的筹备期很早就开始了，那些主要角色有的已经确定，有的则是备选了演员，到底合不合适还在犹豫。 比如男主角的人选，厂里推荐了青年演员王亚南。按理说王亚南的形象和演技都不错，出演过的两部电影都是和大明星合作，反响很好，有一定的观众基础，是厂里目前重点培养的青年演员。 但是男主角的人设是一个美籍华人，戏里还有大段的英语对白。然而王亚南在英语方面的能力很欠缺。 当然这不是王亚南一个人的问题，是普遍存在的。内地青年演员极少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除非是用港台演员或者留学回来的。 今天的面试她特地在这方面留意了一下，但结果令人失望。 剩下最后一位，话剧中心的演员，去年刚毕业的新人，没什么亮眼的表演履历。突然她眼睛一亮，只见特长一栏里写着“精通英语”，惊喜之余多了几分期待。 李唐推门进来，就看到屋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女的短发、微胖，慈眉善目；男的则很瘦且发际线堪忧。 女的不用问，肯定是导演彭小莲。男的他认识，也是上影厂的导演张建亚。上大一时候，他在张导执导的抗日喜剧片《绝境逢生》中演过匪兵乙。 “彭导好！张导好！”他微微躬身。 “哦，话剧中心的演员，李唐，请坐。” 张建亚瞅着简历招呼，语气很和善。 虽然李唐演过他的戏，但那是跑龙套，且时隔多年，压根就没有印象，就是看在话剧中心的面子上。 第6章 试戏（二） 李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看着对面两位面试官。 面试这种事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前世经历了无数次，没有丝毫紧张，特别放松。 彭晓莲和张建亚不禁对视了一眼，这货的状态让他们很意外，丝毫没有初出茅庐的青涩感，倒象是混迹多年的老油子。 彭晓莲笑了笑，直接开口用英语道：“我注意到你的特长是精通英语，请你用英语介绍一下自己。” 哟，不按常理出牌。 李唐很意外，对方居然还带着纽约口音，听起来很亲切。 他微笑着答道：“我叫李唐，今年二十四岁，毕业于上戏表演系，曾经参与过……” 他巴拉巴拉自我介绍了一通，既没有夸大也没有贬低，罗列的所谓表演经历就是曾经跑过的龙套和拍过的广告，包括这次还未公演的话剧《股票的颜色》。 听着他一口比自己还要流利的英语，口音更为标准的纽约腔，彭晓莲不禁张大了嘴巴。待他的话音刚落，便下意识问道：“你是在纽约长大？” 如果不是面对面，光听声音，彭晓莲真不怀疑对方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纽约人。 “呃，我是在上海的乡下长大。”李唐摸了摸鼻子。 “怎么可能？你的英语老师是从美国纽约回来的？”彭晓莲一脸难以置信。 李唐意识到自己装的有些过头了，含糊道：“我的妈妈在美国，所以我很早就学了英语。” “这么说你将来还要去美国？” 彭晓莲这才点点头，上海人有海外关系的比例很高，除了解放前出去的，特殊时期前后出去的也很多。李唐的妈妈在美国，她以为是家学渊源，同时理所当然的认为李唐将来肯定也要出去。 “不想去……哦，目前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咦，为什么？”彭晓莲惊讶道。 毕竟这年头国内的人都想往外跑，更何况那是美国。 “那啥我觉得在美国不太好混，而且我喜欢演戏，留在国内可能机会要多一些。” “……” 彭晓莲顿感语塞，因为她太了解“美国不好混，国内机会多。”这句话的含义了。她在美国学习工作了七年，不是给别人打下手就是拍一些无人问津的短片，根本就融入不了主流。而回国之后顶着“海外留学，学成归来”的光环，就能得到重用，获得拍摄重要献礼片挑大梁的机会。 她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远超自身年龄的成熟。当然她也不会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毕竟她还要维持自己海归的人设。 她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唐，然后才切换成正常的中文道：“国内这两年确实发展的很快，不过有机会还是要出去看一看的，多增长一些见识，多学习人家的长处，这样才能提高自身。 好了，现在你给我们表演一个‘久别重逢’的场景。” 总算回归正题，坐在旁边的张建亚终于松了口气，刚才两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他一句都没有听懂。 “久别重逢的对象有具体指定吗？”李唐问道。 “恋人。” “二位导演，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李唐站起来，把椅子拿到旁边空出场地，接着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 表演之前要热身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一边热身，一边在脑子里迅速的思考。 “久别重逢”这个题目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因为在表演的时候很容易会用力过猛。 比如会激动的欢呼雀跃，会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拥抱旋转，会大声嘶吼，会让脸上的笑意肆意流露。 这不会在生活中真实发生，这是神经病，是演员的自嗨。 “久别重逢”首先要设定好情景，比如在车站，周围人很多。 一般的套路是，我睁大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她，我就迫不及待冲进人群里，边跑边跳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然后高兴地合不拢嘴，用一双炙热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久久不愿挪开一秒，上扬的嘴角和仿佛要放飞的眉毛无法掩饰地诉说着激动而欣喜的心情。 当然这种观众普遍认知的表演对于李唐来说小菜一碟，信手拈来。但他此时想展示一种更加高级的表演。 前世他演了那么多年的舞台剧，最大的感触就是表演虽说在演，却最讲究真实，一定要充分领会剧情，把自己代入到角色当中，让内心戏驱动肢体语言，这样才能带动观众的情绪。如果让观众一眼就看出你在“演”，那么你的表演肯定是失败的。 李唐理清思路之后，示意准备好了。 “action！”彭晓莲喊了一声。 就见李唐站在那里，先捋了捋头发，然后整理领口，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动作很细致。 仅仅一个亮相，就让彭晓莲不由眨了眨眼睛，而张建亚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一个男人马上要见到久别恋人，第一个反应应该就是整理自己的仪表，如同孔雀求偶开屏一般，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接着才是伸长脖子眼睛四处扫视，同时稍稍踮起脚尖。 这里主要一个特点就是突出“找”，所以在肢体上和视线上都要有所表达。 突然目光凝住，直直地看过去，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张大了嘴巴，似乎要喊，却没有喊出来，以至于脸被憋得发红。 小步向前，慢慢的，逐渐加快，突然定住。短短几步路，眼眶变的湿润，嘴角不自觉地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像是抚摸一件绝世珍宝，泪中带笑。 “cut！” 听到彭晓莲喊停，李唐暗暗松了口气。他是无实物表演，没有对手搭戏，演的这个点上刚刚好，不然没有对手的回应，那么接下来就是尬演了。 “演的不错。” 彭晓莲主动递上了纸巾。 “谢谢导演。” 李唐接过来擦了擦眼睛。 演哭戏是演员的基本功，但要演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而不掉下来那就是真功夫。 彭晓莲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小伙外在条件同样出色，真是越看越满意。 “行，今天就到这儿吧。嗯，你先回去，等消息。”彭晓莲道。 李唐愣了愣，心道这就完事了？不过他也没多问，朝两人躬了躬身，道：“好，谢谢导演！” 目送小伙出门，正在整理桌上东西的张建亚看到彭晓莲在李唐的简历上写下了“郭绍白”三个字，不由道：“你这是决定了？” 彭晓莲迟疑了一下，才道：“算是备选吧，还要听听厂里的意见。” 第7章 试戏（三） “彬彬，吃啊！我跟你说，这毛血旺里的豆芽特别好吃。这鱼片很嫩，用的是黑鱼，活杀新鲜的……” 看着任振全对前女友一副殷勤的样子，李唐忍不住撇了撇嘴，特瞧不上这副狗腿的样子。 不过这货确实会做生意，比如眼前这大盆毛血旺，其实真正的血豆腐和毛肚没多少，下面垫着一层厚厚的黄豆芽，上面再点缀三俩个白胖的虾仁，居然就敢卖到三十八块一份。 而且店里的生意确实好，楼上楼下全满了，他们三人只能挤在阁楼改建的库房兼办公室里，围着一张不大的办公桌。 李唐吃不惯重油重辣的川菜，只能挑一些不怎么辣的下嘴。 “哎，李唐，上回试戏情况怎么样？”任振全忙里偷闲问道。 “不怎么样，估计是没什么希望。”李唐摇摇头。 上回面试，先是莫名其妙来了一段英语对话，然后又让他演了一个片段，他自觉演的还行，可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回音。 “别急，慢慢来。” 任振全拿起杯子敬他，摆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我不急。” 李唐翻了个白眼，跟他碰了碰。 …… 看着彭晓莲提交过来的选角名单，朱勇德很闹心。针对男女主角人选，厂里一开始就推荐过自家演员剧团的优秀青年演员，结果一个都不在名单里。 就算不用厂里的演员，你用大牌明星那也没问题。可彭晓莲选择的主角人选居然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女主角袁荃，中戏表演系，大二在读。 男主角李唐，话剧中心的演员。 看到名单后，他专门打听了一下。袁荃学京剧出身，在中戏算得上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再者，在他作为摄影师的角度来看，这个小姑娘的长相很有特色，眼窝深，鼻梁高而细，妥妥一个带着欧美范儿的骨相美女，天生的电影脸。 如果说女主角人选还能勉强接受的话，那么男主角算怎么回事？ 虽然从照片上看这小伙长的挺帅，但上影剧团的帅小伙一抓一大把。关键这个李唐压根没什么亮眼之处，要履历没履历，能进话剧中心据说还是楼际成的关系。 不是他非要干涉选角人选，是厂里好不容易有个大项目，底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 打个最浅显的比方，话剧中心排一部大戏，男主角不用中心的演员而是用上影厂的演员，那话剧中心不闹翻天才怪呢！ 这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老朱作为厂长表示很为难。 “小彭，关于郭绍白这个角色的人选是不是再看看？如果你觉得王亚南不合适的话，还有佟瑞星、张小林、刘小峰好多优秀的青年演员呢。” 老朱说的很客气。 近几年来，电影市场不景气，曾经支撑中国电影半壁江山的上影厂也不可避免开始走下坡路。 作为电影从业人员都知道一部电影成功与否，关键在于导演。上影厂过去几十年的辉煌，很大程度是拥有国内顶尖的导演——谢进。 但随着谢导老去，厂里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局面。这次之所以选中彭晓莲，一方面她曾经师从谢导，而谢导对她寄予厚望。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彭晓莲刚刚从美国纽约大学学成归来，厂里希望她这个洇染美国印象的导演能够用国际化的视野，来重新透视我们既往的历史。 国际化，学习国外先进理念，走向世界，这些都是当下的潮流。 因此，上影厂对彭晓莲这位海归导演非常重视，即便对方不愿回到体制内，而是以合同的形式合作，上影厂依旧委以她重任。 显然，彭晓莲也深知这一点，面对老朱厂长她很具有心理优势，一如既往带着和善得体的微笑道：“厂长，我觉得李唐合适。” “厂里的演员就挑不出来合适的？” “对！” “……” 朱勇德无语，他很了解彭晓莲。当年彭晓莲从北电毕业分配到上影厂，从场记、副导演开始慢慢成长起来，他当时还是厂里的摄影师，两人经常在一起工作。深知对方是个主意正的，说不好听点就是头颈硬，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老朱坐在那里，瞅了她半晌，才苦笑道：“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亲自看看。” …… 李唐这几天过得很逍遥，身心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可惜前女友待的时间不长，拍完广告便匆匆返京了。 他的生活又开始按部就班，至于上影厂试戏的事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快要临近春节放假的时候得到了消息，导演彭晓莲亲自打来电话，叫他再去试戏。 第二次来，仍然是那间屋子，只是除了彭导和张导，旁边多了一个人。 头发花白，皮肤黝黑，一脸苦大仇深。 李唐一瞧，嚯，吓了一跳，今天这阵势够大的，大领导都出场了。 开玩笑，在上海文艺圈里混，话剧中心主任和上影厂厂长这两位大佬，无人不识。况且老朱厂长还是前著名摄影师。 耳熟能详的电影《牧马人》、《高山下的花环》、《日出》等都是老朱掌镜的作品。 “朱厂长，您好您好！” 李唐虽然很惊讶，但还不至于拘束。 “你好。” 老朱点点头，对这种小字辈根本没啥印象。 “小李，上次咱们试了一下戏，我感觉你的气质和我们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很贴合，所以今天请你过来再试试戏，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彭晓莲的态度明显比上次热情了许多。 听到男主角这三个字，李唐一脸难以置信，懵逼道：“导演，您说的是男主角？” 彭晓莲笑道：“没错，是男主角。主要是这个角色有一定的特殊性，他是一位美籍华人记者，有很多英语对白。” 说着，她拿起两张纸递过来道：“好了，我们闲话少说。这是人物介绍和一些对白，你先熟悉一下。” “好！” 李唐连忙接过来，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接触到男主角的角色，怎么能不令人兴奋呢？ 第一页是人物介绍，名字，时代背景，人物形象都很详细。 第二页则是一段剧情，大致讲郭绍白去美国领事馆寻求帮助，其中和美领事有大段的英语对白。 李唐认真看了一遍，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这部分的内容表演难度不大，主要就是对白多一些。 只是在看的时候，他发现有点问题， 彭晓莲注意到他神情有异，问道：“小李，怎么了？是不是有问题？” 今天试戏的内容是她精心挑选的，一方面是想让老朱见识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想考察一下李唐的英语台词功底。 “呃，没有。”李唐忙道。 他很识相，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自己所谓的质疑，何况剧本里的内容本身就具有时代的局限性。 他默读了两遍，基本上心里有底，常年舞台剧的锻炼，台词本就是他的特长。 “导演，可以了。” “好，我来帮你搭戏。”彭晓莲道。 在座的只有她有这个英语能力。 李唐照例活动活动身体，做了几个热身动作，然后便开始了表演。 第8章 过年 作为上影厂厂长老朱是见过世面的，他虽然不懂外语，但接待过外宾，也出国考察交流过。可当他看到李唐伴随着丰富的肢体语言，嘴里冒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英语时，还是难免不明觉厉。 作为前著名摄影师他是懂行的，当年要不是组织上安排他负责行政工作，很有可能会象张一谋那样转型成为一名导演。 虽然他听不懂，但看得懂。表情、动作极为生动，过程非常流畅，丝毫看不到青年演员惯常的因为经验不足而出现的生涩感。 “cut！” 彭晓莲喊停，她对李唐今天的表现特别满意，尤其是李唐展现出来的台词功底，让她更加笃定了。 拍手的同时把目光投向朱勇德，眼神不言而喻。 面对这种情况老朱还能说什么？ 尽管心里万般无奈，但也不得不佩服彭晓莲眼光的独到，挖掘了一个好苗子，只可惜这颗好苗子并没有长在自家的田里。 老朱毕竟是当了多年的领导，面子上的功夫拿捏起来还是相当到位的，既然事情已经不可逆，他只能起身拍手叫好。 “看来我们彭导确实有眼光。小李，演的非常好，好！我看没什么问题。” 他还特地走过来跟李唐握手，说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话，给予充分的礼遇和肯定。 最后道：“今天我是观众，具体的由彭导跟你谈。” “谢谢朱厂长！谢谢彭导！谢谢张导！” 李唐知道角色到手了，态度摆的很端正。 “我还有点事，你们谈。” 送老朱走后，彭晓莲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道：“小李，你过年恐怕不能休息了。时间很紧，过了春节，剧组初二就要集合，你先抓紧时间，尽快熟悉剧本。” “好的导演。” 李唐接过剧本，扫了一眼，封面上印着四个大字——上海纪事。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导演，那合同……” “哦，合同到时候统一安排。” 彭晓莲看出他的心思，她上次听说过李唐的妈妈在美国，她本人也习惯美国思维，当即爽利道：“放心，酬劳方面不会让你吃亏的。到时候你也可以拿合同先给律师看看。” 李唐接下来首先要跟单位报备。 话剧中心对演员拍摄影视剧一向持支持态度，尤其象李唐这样的青年演员更加鼓励了，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有利于演员的成长。演员成长了，出名了，对单位也是有益的。当然按照规定，演员出去拍戏还需向单位缴纳一定的费用。 李唐竟然拿到了上影厂献礼片男一号的角色，这个消息一下子在话剧中心炸开了，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的猜测是老楼出面打的招呼，有的说李唐的背景很硬，更离谱的传言说导演彭晓莲在美国的时候跟李唐妈妈的关系非常好，还认了干亲，彭导这是要力捧干儿子上位。 实在是李唐太过年轻，在单位存在感太低，毕业刚刚半年，还是开后门进来的。 好在很快有人从上影厂打听到确切消息，李唐是凭借一口流利的英语取胜。 原来是这样，大家心里多少好受了些。毕竟这年头会说英语的演员不多，只能暗叹这小子运气好，要不然让大家伙情何以堪啊！ 徐光头听到这个心情很复杂，他很后悔那天没有去面试。一部话剧的男主角和献礼片的男主角相比，肯定是后者更有吸引力。即便是他们需要一个能说英语的演员，恶补一下，他相信自己也是有一定竞争力的。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见到李唐时，还是忍不住酸溜溜道：“你小子额角头碰着天花板了，啥时候英语嘎好，我哪能不晓得？” “你又没有问过我。” “你这个赤佬不老实，讲起来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如果没有我给你提供消息，这趟你要错过了。” “这个当然！大佬，要不晚上我请你吃老酒？” “切，小姐都回去过年了，吃啥老酒？欠着，等过了年再请。” “那你等着吧，过了年我就要进组了。” 李唐差点忘了，这货一向最喜欢喝花酒。 老李得知这个消息后更为夸张，在年三十祭奠老祖宗的时候，拉着李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祖宗保佑，儿子终于有出息了。” 李家三代单传，没什么亲戚，每年过年就是父子俩，今年格外喜庆，爷俩推杯换盏，喝了个醉眼朦胧。 老李拉着李唐的手，眼睛红红道：“儿子，上回你跟我讲和彬彬分手了，老爸当时心里特别难受。彬彬是个好姑娘，，这两年拍广告又拍电视剧，太优秀了。我一直很担心你们不长久，差距太大了。结果我是这个命，自己儿子也是这个命……” “嗨，老爹，说什么呢？上回我就说了还早着呢，讲不准将来我也能成为象王志闻、陈导明这样的大明星。到时候一定给你娶回来一个比彬彬还要漂亮，还要更优秀的大明星儿媳妇。”李唐笑着道。 “有志气！” 老李破涕为笑，翘起大拇指，接着又比划着两根手指头道：“还要生两个孙子。” “哟，基本国策可不能违反。” 老李打着酒嗝道：“屁的基本国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内生不了咱去美国生，老爸有钱！对了，在美国生了就让你妈帮着带，到时她也差不多应该退休了，没有带过儿子，带带孙子总应该的吧。” 李唐听着心酸，忙道：“咱不指望她，爱带不带。要么生完孩子就回来，要么你跟我们一起去。” “瞎讲八讲，刚刚出生的小囡不好乘飞机咯。再讲，让我去，生意不要做了，我还得给我的两个孙子挣奶粉钱呢！” 养完儿子，还惦记着养孙子，老爹就是这么可亲可敬。 在韩磊《走四方》的歌声中，老爹撑不住了，李唐把他扶进卧室，盖上被子，开了空调。 呼噜声秒起的老爹鼻孔一张一翕，闭着眼睛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哟，老爹这是梦见抱孙子了。” 李唐心里暗道着，关了灯，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相约在……” 走到客厅，电视里正在直播辣英和王妃的《相约九八》，辣英不值一提，倒是涂着红红的腮红，梳着两个小丸子的王妃正值颜值巅峰，声音甜美空灵。 李唐看的津津有味，心里还在暗暗意淫：“将来要是娶一个象王妃这样的天后老婆，老爹肯定非常有面子。” 但转念一想，不好，好象王妃生的都是女儿。 谁能生儿子呢？ 可惜他对国内的女明星了解太少，实在是想不起来。 第9章 集结 大年初一。 爷俩早早出门，李唐骑摩托车，老李开自家买菜的小面包车，装了小半车的东西。 临行前，老李照例嘱咐一声：“当心点，别骑太快。” 春节期间路上车子很少，一路畅通，花费不到一个小时，爷俩几乎同时到达太原路老公寓楼下。 李唐停好车就去帮忙搬东西上楼，大包小包一大堆。 “瞧你这儿乱的，过年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老李一进门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 上回前女友过来的劳动成果没有维持几天，沙发上随意扔着衣服，桌子上剧本、书稿啥的摊得很凌乱。 李唐嘿嘿笑了笑，赶紧把衣服拢了拢扔进衣橱，出来看到老爹正要帮忙收拾桌子，忙阻止道：“爸，别动！这些都是工作资料，我心里有数，别回头找不着了。” 这段时间他正忙着熟悉剧本，做各种案头工作。演员拿到剧本做准备工作时，并不是背背台词这么简单，首先要梳理剧情，搞清楚人物之间的关系，还要写人物小传等等。 老李哼哼两声，回身把带来的东西往冰箱里放。 儿子春节不休息，他担心儿子吃不好，牛奶水果，自家做好的牛肉酱鸭、糟鱼醉鸡，还有粽子、糯米糕、肉馒头，塞得满满当当。 “吃的时候别懒惰，不要微波炉转，隔水蒸了才好吃。” 老李忙完还要楼上楼下左邻右舍转一圈，每家送上一份糯米糕。这里都是老住户，大部分有身份有地位，早年李唐的外婆住在这里的时候，老李就常来常往，大家很熟悉。 李唐的外婆大户人家出身，大家闺秀，一开始看不上这个乡下女婿。但老李做的很好，即便后来离婚，依旧把老太太当自家老娘孝敬，直至老太太去世。 这些左邻右舍都看在眼里，对老李的印象非常好。 老李有好的一面，同样也有底层小市民的鸡贼，拍马溜须，看人下菜碟，玩的那个叫一个溜。 上海人喜欢吃甜甜的糯米糕，更是过年必备的食物。虽说外面有卖的，但肯定不如自家用新鲜的糯米碾磨，舍得放料，大锅蒸出来的质量好。小小一份糯米糕，好吃，寓意好，礼轻情意重，这可都是人情啊！ 完事后，父子俩便驱车匆匆赶往楼家。 “楼老师，楼师母，新年好！” “哟，小烨也回来啦！” 对于楼家，老李是真的感谢，李唐考学、找工作，人家可是帮了大忙的。 “国庆啊，你来就来，别每次都拿这么多东西……这香烟待会拿回去，老楼现在戒烟了。”楼师母一如既往的客气。 没错，老李大名李国庆，五零年生人，生日恰逢国庆一周年，名字非常符合那个年代的特色。 “楼老师戒烟啦，好，身体要保重，烟给小烨。” 老李拿着两条中华烟，硬是往楼烨怀里塞。 楼烨不善推脱，只得接下来道：“谢谢国庆叔。” “谢什么谢，都是自己人。” 楼际成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儿子手里的香烟，招呼李家父子落座。 “国庆，今年生意好伐？” “马马虎虎，还过得过去。楼老师，小家伙这次没少麻烦您吧？”老李带着一脸憨厚的笑容。 “哎，是他自己争气。”楼际成摆摆手。 说起来这次李唐被彭晓莲挑中出演献礼片《上海纪事》的男一号，他着实也非常意外。 说着，把目光投向李唐道：“李唐，机会难得，要多听多看多学习。” 楼际成也是演员出身，太清楚演员获得一个主角的机会有多难得。很多演员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演主角。 行内有句老话，演戏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说的是一个演员发展如何，首先是运势，然后才是读书等所谓付出的个人努力。 李唐这次就是运势到了，接下来就要看他的真材实料。 都说表演要真听真看真感受，如果你什么都不懂，没有足够的储备知识，无法通过剧本去感受角色背后的张力、人物应有的个性特点，不能去塑造一个让观众认可的角色，就算你有机会，大概率也是昙花一现。 李唐明白楼际成的意思，认真道：“楼伯伯，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努力把握机会的。” 楼烨坐在旁边眨巴着小眼睛，好奇地看着李唐，这位小兄弟的成长似乎严重出乎他的意料。 当李唐看过来时，微笑着伸出手道：“李唐，恭喜！” “谢谢烨哥。” 人上了年纪就爱回忆过往，每次跟着老爹来楼家拜年，总是能听到老爹和楼伯伯、楼师母聊起他们曾经在江西农场的艰苦岁月。 李唐早就听的耳朵生茧了，但还是很礼貌地露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问上一句或者感叹一声，很有捧哏的觉悟。 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小声道：“哎，上回大街上看见你骑着摩托车，后面还带着个女孩子。” “啊？” 李唐转头看着楼烨，面露吃惊，仿佛在说：你是在跟我说话么？你不是每次是扮演一个沉默的倾听者么？ 他很是受宠若惊道：“哦，那是我同学，京城来的，前段时间过来拍广告。” 同学？哪有抱的那么紧的同学。 楼烨不是个八卦的人，他只想了解自己关心的。 “你同学也是演员？” “嗯，她叫李彬彬，京城实验话剧团的，拍过《无悔追踪》，她演冯抗美。” 楼烨仔细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道：“原来是她呀，演的不错。” 他很少看电视剧，但对这部前两年热播的谍战剧还是有印象的，他跟王志闻是好友，自然认得在剧中饰演王志闻女儿的冯抗美。 既然楼烨破天荒主动搭话，李唐便跟他聊了起来：“烨哥，最近忙么，有没有新片计划？” “新片计划有，不过……” 楼烨叹了口气，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新写的本子《苏州河》确实想拍，但上回跟上影厂毫无结果。上影厂今明两年有三部献礼片的计划，暂时无法跟他合作。 李唐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见状没有继续往下问，而是知趣地换了个话题，聊起对方之前拍过的两部电影。 他的记忆里前身看过楼烨的作品，家里还有这两部电影的碟片。上回碰着楼烨后，他又重温了一遍。 以他现在的认知，看过之后自然较前身有更深的感悟。 楼烨很惊讶，他没想到李唐对自己的电影理解这么深刻，不但言之有物，而且大部分和自己的初衷不谋而合。 他的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上回看到的那一幕——一身皮夹克的李唐骑着摩托车带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在车流中穿梭…… …… 大年初二，上午。 一辆幸福90轰鸣着开进上影厂，在一栋小楼前，车子停下，穿着皮夹克、牛仔裤的李唐一踹支架，大长腿往后一甩，下车，摘下头盔，顺手挂在反光镜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今天是《上海纪事》剧组集结的日子。 第10章 小心思 李唐背着一个黑色皮质的双肩包，这是上回前女友过来送他的礼物。嘴里哼着今年春晚一炮走红的《相约九八》的曲调颠颠上楼。 来早了一刻钟，小楼静悄悄的。推开会议室门，顿感一股暖意，屋里空调开着，有人比他更早。 一个正在伏案书写的女子闻声抬起头。这一刹那，李唐也看清了女子的长相，很年轻，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眼窝很深，鼻梁挺直细长，看起来像个混血儿。 “你好，我是话剧中心的李唐。”李唐不认识，自我介绍道。 “李老师，您好！我叫袁荃，饰演李惠蓉。”对方忙站起来。 原来是戏里的女一号，跟自己演一对儿。 “别，千万别叫老师，叫我李唐就行。”李唐忙摆手道。 这年头“老师”这个称呼还没有烂大街，只有真正有才能的前辈和艺术家才能担得起这个称呼。 “李……呃，李哥，您请坐。” 小姑娘一脸拘束，说着就要去帮着泡茶。 “别客气，我自己来。” 李唐抢在前头，给自己泡了杯茶，拿着热水瓶凑过来给袁荃的杯子里续了点水。 “谢谢，李哥。” 袁荃又要诚惶诚恐的站起来。 “坐坐坐，你也来得够早的。”李唐笑呵呵示意。 考虑到两人在戏里演一对恋人，要尽快消除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他顺便朝桌上的剧本瞅了一眼，见剧本上勾勾画画写了不少东西。于是便又笑道：“你的准备工作做的够充分的。” 袁荃腼腆地笑了笑：“我是第一次拍戏，什么都不懂。” “巧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第一次。” 看到袁荃疑惑的眼神，这货故作夸张地解释道：“以前都是跑龙套，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真正的拍戏。” 袁荃“噗嗤”一声，成功被他逗笑，拘束的心态顿感轻松。她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上海，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紧张，患得患失。 李唐端着茶杯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可以面对面交流。 “听说你是中戏的，怎么被选上的？” “嗯，我是96届，今年大二。去年我拍了一段街头采访，正好被彭导看见，于是就找到了我。李哥，你呢？” “我？运气好呗！” “咯咯咯，李哥，你真逗！” 放开了，聊起来就顺畅多了。袁荃是个爱笑的女孩子，笑靥如花，整个人透着青春灵动，和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聊天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不多时，剧组主创们陆陆续续来到会议室，最后彭晓莲和张建亚陪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走进来。 大概除了袁荃有些发懵，在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李唐看到这位老者也吓了一跳，心道：这位老爷子怎么来了？ 老者叫刘琼，八十多奔九十的高龄，默片时代入行的电影演员，妥妥的祖师爷。三四十年代在上海滩红极一时，建国后又兼任导演，拍了很多优秀电影，比如《女驸马》、《乔老爷上轿》、《51号兵站》、《阿诗玛》等等。 待导演彭晓莲介绍后，大家才知道原来老爷子扮演的是五十年后的郭绍白，原先的剧本里没有这个人物，是彭晓莲后面加的，通过五十年后老年郭绍白的回忆，徐徐拉开发生在建国前后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剧本围读并不是简单的演员之间对对台词就好，而是整个主创团队包括幕后的导演、编剧摄影、灯光、美术等方面的大佬一起参与，集体研讨，大家针对剧本结合实际拍摄提出各种修改意见。 在某种程度上，剧本围读相当于剧本定稿会。会议结束后，最终确定的剧本将不再允许随意改动，成为全剧组成员共同维护的智慧结晶和创作共识。 会议开始之前，大家简单自我介绍，除了李唐和袁荃这两位男女主角以及扮演陈老总的那位特型演员之外，其他的演员包括幕后主创团队全部来自上影厂。这也算是彭导对厂里做了一定的妥协和交换。 会议开始后，彭晓莲便让大家针对剧本提意见。 这个剧本最早是由上影厂提供的，但彭晓莲对原始剧本并不满意，便张建亚一起对剧本进行了二次创作，今天原始编剧没来，估计是心里不爽，于是大家把各自的问题都抛给了两位导演。 电影剧本围读和舞台剧的剧本围读区别不大，多了一个摄影环节，同时更加突出灯光效应和美术的作用。 幕后团队多是强调技术方面的细节调整，演员则要结合人物的特点提出自己的看******到李唐的时候，他把正在记录的笔记本往前翻，这段时间他的准备工作做的比较充分，罗列了一大堆的问题。 这货先是打了招呼：“导演，不好意思，我的问题可能比较多？” “不要紧，问题多是好事，我们只有把所有问题都搞清楚了，才能塑造好角色。小李，你大胆问吧。”彭导挥挥手鼓励道。 “谢谢导演。首先我想问的是郭绍白这个人物准确的年纪是多少，剧本里只是说他二十几岁，比较模糊。另外他是属什么的？他的星座是什么？他家里有兄弟姐妹还是独生子女？他父母多大年纪？性格如何？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彭晓莲听着李唐巴拉巴拉冒出来一大堆问题一脸懵，抬手打断道：“小李，你先慢点。你问郭绍白的年龄和家庭背景这些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要问的那么细呢？连星座，父母的性格、关系都出来。” 她话音刚落，会场里就冒出一阵哄笑，嘲笑的成分占了大多数，显然很多人对李唐这个外来的男主角人选有抵触心理，只有刘琼老爷子看了看提问的李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唐不慌不忙，笑笑道：“导演，对不起，星座可能是个玩笑，这个有点玄学。但父母的情况包括性格、关系，这个一定要问，因为父母的言传身教会影响角色在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性格特点。 郭绍白这个人物很复杂，他的性格有坚强的一面，也有懦弱的一面。如果说李惠蓉作为地下党是有信仰的，那么郭绍白的信仰是空白，或者干脆说他的信仰就是李惠蓉。随着故事的推进，这个人物是摇摆不定的，我想要抓住他性格中最基本的点。” 他的这番话让会场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是懂行的，细一琢磨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只是他们平时想不到这么细，或者是惯性思维使然。 “呃，小李，你继续吧。”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的美国？如何入籍的？又是怎么当上美国媒体的记者……还有就是他和李惠蓉是指腹为婚还是自由恋爱？他们的恋爱经历……” 李唐又问了一大通，然后看着彭晓莲，满满的求知欲。 彭晓莲只能报以苦笑，道：“你问的这些我不知道，我相信原始编剧在写这个人物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想那么多，估计也无法给你准确的回答。所以我还是建议你通过剧情和台词来推断郭绍白这个人物的性格。” “我知道了，导演。” 彭晓莲的回答正是李唐所要的结果。 这是他在百老汇总结出来的经验，百老汇的舞台剧往往都是编剧中心制，剧情、台词往往不能轻易改动，演员的表演不可避免的受到局限。 在这种情况下，演员和编剧之间就会出现一个双方博弈的过程。演员提出问题，需要编剧解答。如果你能解答，我就按照你的路子来演。反之，如果你不能解答，那么作为演员发挥的余地就大了。 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演员不想红的，每个配角都有一颗当主角的心。即便是很小的角色，都想要极力去展现自己。发挥余地大了，自然展现的机会也多了。 第11章 经纪人 看到李唐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大部分人露出不解之色，虽然你细节扣得很细，但得不到回答也是白搭。 只有少部分反应快的看李唐眼神变的不一样了，暗道：这家伙够聪明的，轻而易举就把主动权拿到自己手里了。 也难怪，这年头很多演员的思维相对固化，他们习惯于跟着导演的指挥棒转，导演让怎么演就怎么演。但是导演在现场往往是以镜头为主，不是很愿意去扣戏，那么演员就需要去承担损失和风险。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演员的表演出现了很大的争议和差评，不一定就是这个演员的演技不好，而问题恰恰就是出在导演身上。 此时李唐看似没有从导演那里得到答案，其实却是拿到了对角色解读和理解的话语权，完全可以最大程度规避这种拍摄过程中的损失和风险，甚至还能进一步发挥。 想通了这一点，也就不难理解祖师爷刘琼看向李唐的目光带着满满的赞许。 中午散会，有两个小时午休的时间，李唐收拾收拾正准备回家，袁荃抱着笔记本凑过来：“李哥，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具体理解角色的吗？” 短短半天的剧本围读会如同给她打开了一扇窗户，很多东西都是学校里学不到的。比如李唐问的那些问题，她闻所未闻，无法想象有人会把角色细扣到这种程度。 “理解角色？你得多想啊！导演不是要求写人物小传么，得发散性思维，你就想象人物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性格是如何养成的？对了，还有你演的李惠蓉这个人物是怎么样走上革命道路的……” “可……可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看着小姑娘一脸为难的样子，李唐倒也能理解，她才是刚满二十，仅仅是个大二的学生。 大二能学到什么，最基础的表演理论，中国舞、西洋舞，声乐，基础台词训练，所谓声台形表的一个雏形。 表演是需要技巧的，但技巧仅仅是表演的一个门槛，只是有了一个形。形往上就是神，如果想要抓到神，就需要演员有足够的知识积累，因为这样才能通过剧本上简单的台词，去感受角色背后的生命张力，感受到人物应有的性格特点，从而把神演绎出来。 但如果要达到这个层次，就无所谓有没有技巧，只要感觉对了，什么都对了。这有点象武侠小说中描写的无剑胜有剑。 李唐上辈子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一开始凭借技巧演戏，后来经过不断地积累，逐渐才进入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 当然这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达到的境界，你得多读书，多储备知识，才能拥有跨文化的理解能力。 总结一下一句话就是：一个人的文化底蕴有多深厚，他对世界理解就有多深刻。 这也有赖于他前世的父母都是学霸、精英，学霸的基因和从小的精英教育使得他从事这一行较大部分演员具有更深厚的文化功底和更深刻的理解能力。 其实很多东西光靠说是说不清的，主要还得靠自己领悟。李唐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得首先选择相信，要相信你所要表演的角色。只有相信了才能站在角色的角度去理解角色，如此你的理解才有可能不出现偏差……” 小姑娘被他这一大通云里雾里的忽悠快要绕晕，满脸迷茫，嘴里不停念叨着：“要相信，要理解……” “呃，你先这样试着去理解，有什么问题我们下次再交流。” 趁着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这货赶紧走人。 …… 李唐的片酬是三万，这个数字当然不可能跟后世动辄千万、亿计的天价片酬相比，但对于这年头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演员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他们话剧中心有位老法师，就是目前正在央视热播的《水浒传》中饰演林冲的那位，这部电视剧从九四年三月份一直拍到九七年四月，历经三年一共才拿到十几万的片酬。 只是在签合同的时候，李唐发现不少问题。比如说拍摄延期合同上只注明演员有义务配合拍摄，视情况给予适当补助，但具体金额没有注明。另外还有票房的激励措施、配合宣传、保险等等，在合同中的条款都很模糊，对演员合法权益的保障严重不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一份非常不规范的霸王合同。 但是他注意到几乎所有人连看都不看直接签了，作为新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跟着签了。 等签完合同，这货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应该找个经纪人。 没有经纪人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在美国演员是离不开经纪人的。即使没有，还有强大的演员工会存在，只要你缴纳会费，工会会派出律师帮你在签约时规避风险，最低程度保障你的利益。 而这年头经纪人这个行业在国内还只是新生事物，话剧中心的很多演员，包括这次一起合作《上海纪事》的演员好象都没有经纪人。象他前女友当年是拍了《无悔追踪》，小有名气后才有经纪人主动上门来联系。 李唐并不缺钱，老娘每年寄来的生活费他都存着，老爹隔三差五还会塞给他一些，加上工资奖金，足够生活了。 但是钱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比如这次他不好说什么，但如果有经纪人的话那么就能帮助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很多事情，比如接戏、代言、商演等事务，自己不好出面，统统可以交给经纪人负责，自己只要好好演戏就行。 不过正是因为经纪人和演员的关系非常紧密，既互惠互利，同时又是把双刃剑。一个靠谱的经纪人能够把演员从无名小卒捧到超级巨星。可一旦反目成仇，来自经纪人的反噬，对演员的伤害也是极大的。 说起来前女友的经纪人花姐倒是不错，可人家远在京城，这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他打心眼里也不愿意和前女友签同一个经纪人，有些事情会很尴尬。 “烨哥，你认识靠谱的经纪人么？” 上海不是没有经纪公司，但是想找一个好的经纪人，必须要知根知底的。李唐思前想后只能向楼烨求助，毕竟人家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来年了，导演这个职业肯定会接触到很多经纪人，最重要的是两家的交情摆在那儿，信任很关键。 “……” 电话通着，那头却没有声音。 当李唐的耐心快要耗尽，忍不住想“喂喂”的时候，才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我有一个合作伙伴，她公司的经营范围里好象有演员经纪这一项，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呃……” 什么叫经营范围里好象有这么一项，李唐怎么听都觉得怎么不靠谱，只得道：“那麻烦你了，烨哥。” “嗯，再见！” 烨哥永远都是言简意赅。 第12章 奈安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楼烨那边迟迟没有回音，李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此时为期半个月的剧本围读也接近尾声，他在戏里的对手戏主要集中在四个人身上，地下党未婚妻、做小生意的表哥、果党特务同学和美国领事。 除了袁荃，扮演表哥和同学的都是上影厂的资深演员，都是经常能够在影视剧里看到的熟面孔，扮演美国领事的则是一位外籍演员。 剧本围读同时也是开拍前演员磨合的过程，大家相互掂量一下。 台词是表演的灵魂，听一个演员的台词如何，基本就能评判这个演员的演技好与坏。 比如后世经常在抖音上刷到某位娘娘白玉兰奖落选后脸色很难看，因为电视剧热播且角色深入人心，观众们纷纷为她叫屈，认为有黑幕。其实这位娘娘在电视剧里并不是原声而是配音，这就对她的演技评判打了很大的折扣。 剧本围读正式开始后，李唐一开口就让剧组中对他质疑的杂音消失了很多。常年舞台剧的训练使他的台词水平远远超出了大家对青年演员的认知。 他和美国领事之间的对白是大段的英文台词，在剧本围读时他不再显摆他的纽约腔，取而代之的是略带中式口音的美语。 原因很简单，因为故事背景发生在1948年秋，金圆券发行和小蒋上海“打虎”期间。郭绍白这个人物年龄在二十五六岁，他在上海有同学有恋人，大概率是二战结束后移民去的美国，因为整个二战期间中美两国的运输线是被日军切断的。 由此推断他是在国内受的教育，建国前上海有美国人创办的教会学校，比如著名的圣约翰大学，学历是被美国承认的，如此便和郭绍白美国记者身份相匹配。 所以这样一个人物不可能会出现满口纽约腔，中规中矩，捎带点中式口音是最恰当的。 口音对塑造角色很重要。美国是个移民国家，舞台剧中的角色也呈现多元化，从国家来区分有英国腔、墨西哥腔、德国口音、俄国口音等等。国内也有东海岸的纽约腔、牛仔的西部口音、土气的南部口音之分。 口音是表明角色地域化的一个标签，比如《阿甘正传》里汤姆.汉克斯就是一口地地道道的南方口音。 你不可能说让阿甘说一口高大上的英伦口音，这完全不符合人物设定。 上辈子李唐看过一部据说当时在国内非常火的战争片，里面的主角——一个山东籍的老兵居然说着一口地道京片子，想想也是醉了。 说到底就是想要塑造一个成功的角色，往往都是这些细节所决定的。 相比之下，袁荃的台词就显得稚嫩很多。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人家才刚刚大二。而且小姑娘特别努力，来到大上海，不是说到处去逛逛，相反每天开完围读会就窝在招待所里潜心钻研。 这天下午围读会结束，袁荃又抱着剧本找上了李唐。 “李哥，这里李惠蓉的心理我不太明白……” 在剧组里除了导演，李唐是她第一个熟悉的人，加之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比较容易沟通，小姑娘时常会找到他请教各种问题。 男的帅，女的漂亮，在戏里扮演一对恋人，还是剧组中唯二没有成家的青年演员，大伙每次看到这个场景，常常是会心一笑。 今天，那位饰演果党特务的比李唐高六届的上戏学长临走还特意拍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一副“好好把握机会”的表情。 李唐很无奈，漂亮的小姑娘固然令人欣赏，可远远没到那份上。上辈子他也算阅人无数，什么白的、黄的、黑的没试过？ 他还不至于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就想那啥。 袁荃对周围的一切好象反应很迟钝，满满的求知欲。 李唐只得拿过剧本，问道：“哪儿呢，我看看……” 李惠蓉这个角色其实并不难理解，如同一开始他就告诉袁荃的那样，地下党，有坚定的信仰，只要按照这个路子走，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相比之下，郭绍白这个人物要复杂很多，人物是漂浮的，没有坚定的信仰，被动接受来自表哥、同学、未婚妻灌输的各种东西，随波逐流又很矛盾。虽然选择追随未婚妻的信仰，但未婚妻死后却又回到了美国。 这大概就是毛爷爷说的所谓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吧。如何掌握其中的尺度很微妙，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脸谱化。 好不容易应付完袁荃，他下楼准备回家。刚刚骑上摩托车这时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这年头手机就是一个移动电话功能，连短信功能都还没有，揣在兜里死沉。 “喂？” “李唐，晚上一起吃老酒去，美好时光的小姐都回来了。”电话里传来徐光头兴冲冲的声音。 “不去。” “啧，你上次说了要请客，可别说话不算数……” “没空，再见。” 李唐拒绝的很干脆，未等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开拍在即，他可不想分心。而且那货你不能跟他多啰嗦，不然缠起来没完。 刚把手机挂上，正要踹车走人，手机又跟催命似的响起来。 这还没完没了了，他看都没看直接劈头盖脑道：“跟你说了没空，就是没空！别打了，再……” “呃……李唐，我是楼烨。” “啊？哦，不好意思，烨哥，我还以为是我同事呢。那啥，是不是有消息了？” 不容易啊，都快小十天了，总算来电话了。 “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空。” “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过来聊聊吧。” “好的，烨哥，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 问清楚了地址，李唐骑着摩托车匆匆赶往襄阳路上的一家咖啡馆。 一家外面门头看起来很小资的咖啡馆，进门客人不多，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楼烨。小半个月没见，烨哥看起来有些憔悴，眉眼透着疲惫。 他看到李唐进门，赶紧举手招呼。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披肩长发的女子，看到楼烨挥手，也回头看过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很漂亮，目光锐利，特有气质的那种。 “这是我的合作伙伴奈安！李唐！”楼烨介绍。 “李唐，你好！”奈安笑盈盈地站起来握手。 “奈……安姐，你好！” 李唐知道奈安，楼烨之前两部电影制片人一栏都挂着这个名字。而且看到奈安，他也第一时间认出了这张脸经常影视剧中出现，包括在楼烨的两部电影里也有不俗的表演。 制片人，还是演员，而且还演的很好。 只是哪有人姓奈的，奈安听起来象个艺名，李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反正叫姐准没错。 “我姓陆，叫我安姐吧，早就听楼烨说起过你……” 相比楼烨的沉默寡言，奈安显然很健谈。 两人的交流中，李唐了解到奈安不但是自己在上戏的校友，还差点成为自己的同事。 她早年考入上戏表演系，是楼师母的学生，后来觉得志不在此，退学后又重新考上了中戏导演系。毕业后被分配到话剧中心的前身——上海人艺。而她却再次选择了放弃，自己开了家叫梦想艺术公司，做起了独立制片人。 由此可见，她跟楼烨是一类人，都是热爱电影的人。 当然拍电影需要钱，制片人也要吃饭。她的演技不差，加上外貌条件非常好，于是又做了演员。 说起来挺有意思的，一个不喜欢当演员，立志要当导演，不惜从上戏退学，重新考上中戏导演系的人，最后兜兜转转居然又当了演员。 “可惜我没有当导演的天分，只好选择给楼烨打打下手，帮他处理一些事务，算是经纪人吧。”奈安最后如是说。 第13章 苏州河 敢情楼烨是把他的经纪人介绍给自己。虽然奈安最后才提到自己经纪人的身份，但前面把自己介绍的很详细，显然是带着诚意来的。 接着她又很坦诚地表示她的梦想艺术公司，经纪业务只有楼烨和她本人两个人。言下之意可能不是特别专业，或者资源有限。 按理说奈安不是李唐心目中最佳的选择，但还是那句话“信任最重要”。再者他现在是个新人，本钱不足，暂时不需要那种专业的、资源雄厚的大经纪公司。即便找上门去，人家也不见得能够看上自己。 “安姐，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这边的事以后就拜托您了。”李唐没有多加考虑，直接道。 “谢谢你能信任我，以后你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奈安笑道。 梦想艺术公司是个小公司，一开始就和楼烨深度绑定，以制片为主。经纪业务只不过是捎带的，但李唐已经拿到了上影厂献礼片男一号的角色，足见是个潜力股，只是成色还需检验。 赌一把也好，卖楼烨一个面子也罢，奈安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回头我把合同拿过来你先看看。” “行。” 合同当然要看，如果奈安连跟自己的经纪合同都弄不明白，自己恐怕也不会放心。 李唐以为正事谈完了，只是对方没有散场的意思。他看到楼烨疲惫的样子，多问了一声：“烨哥，最近挺忙的吧？” “去了一趟京城，昨天回来的。” 烨哥永远有一句话把天聊死的能力。 李唐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在心里暗道：难怪隔了这么长时间才联系自己。 这时奈安插话道：“李唐，你现在手头这部献礼片什么时候开机？” “这个月十六号。” 二月十六日，农历正月二十，宜动土、修造、开业、出行等，算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哦，那快了，拍摄周期呢？” “合同上签了两个月。” “差不多到四月中旬。” 奈安点点头，把目光投向楼烨，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楼烨眨了眨眼睛，目光交汇。 李唐注意到两人眉来眼去，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要知道楼烨是有女朋友的，据说也是位导演，都已经谈婚论嫁了，这两人什么情况？ 好在楼烨很快把就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他身子往前挪了挪，调整坐姿，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 李唐见状，很知趣地问道：“烨哥，有事？” 楼烨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啥事？能帮忙的我一定帮。”李唐道。 “呃……” 可能奈安实在不想让楼烨如此为难磨叽下去，索性自己跟李唐道：“楼烨最近在准备一部新电影，想请你帮忙演个角色。” “嗨，烨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唐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一脸兴奋道：“说实话烨哥，我真盼着能拍你的电影。” 这并不是刻意恭维，他确实非常喜欢楼烨的电影。也许他不能完整地去解构对方所有的电影语言，也不可能对电影的摄影、美术等各方面说起来头头是道，但是他觉得在对方的电影里演员特别放松，似乎有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演员在表演中很放松说明演员很享受表演，而自由对于演员来说则是一种极为奢侈。这对于任何一个演员来说，不得不为之动心。 楼烨变的很羞涩道：“只是我们的预算很有限……” “……” 李唐闻言顿时一愣，怎么听起来好象是要白嫖的节奏啊？ 一旁的奈安此时也抱歉道：“李唐，这次预算确实很有限，在片酬方面可能不如你的预期，希望你能理解。” 哦，原来不是白嫖。 李唐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按理说，楼家对他帮助良多，考学、工作这两个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即便说是天大的恩情也并不过分。 楼烨找他拍戏，就算是白嫖，那也是应该的。但从上辈子起他就有自己的原则，钱可以少，但绝对不能白嫖。 “没事！烨哥，安姐，你们说了算。”他连忙笑道。 奈安也跟着笑道：“看起来我这个经纪人很不称职啊，帮你接的第一部戏就让你吃亏了。” “能够上烨哥的电影，就算一块钱我也乐意。” 是的，只要一块钱就不算白嫖。 “烨哥，我演的是什么角色，能不先能看一下剧本？” “不行，什么都不能看！” 这次楼烨的回答出人意料的干脆。 李唐一脸懵，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拍摄前我希望演员是未知的。” 这就又没办法再聊下去了，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李唐很不解，因为在他两辈子的认知中，演戏都是从剧本开始，理解、体会、人物小传等等各种案头工作，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演员在表演前不能看剧本，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角色。 楼烨同样看着李唐，对于眼前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几乎是看着长大的，但是对于演员李唐，他是陌生的。 他之前两部电影的主演都是当红的大明星，用他当时的话来说：如果这些演员愿意，他们可以去拍任何导演的戏。 而这些大明星却选择和当时名不经传的他混在一起。 当时他说出这番话充满了骄傲、自信、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在艺术上获得了这些大明星的认可。 时过境迁，当他再次准备拿起导筒，第一个想找就是最初和自己合作的那位曾经的明星。尽管这位明星早已过气，但他非常喜欢他，认为他是一个天才的演员。 可这次京城之行却令他很失望，过气明星早已颓废，甚至染上了恶瘾。曾经在他心目中无可替代的文艺明星已然陨落，从天使到魔鬼。 然后他才想起了那个骑着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的背影，当然李唐成为上影厂献礼片的男主角占了极大的比重，他并不否认这孩子是有些东西的，但他还是很犹豫。 直到今天奈安的一句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有多少钱办多大的事。 是啊，艺术是昂贵，电影艺术格外昂贵。 此时他突然又想起那天坐在摩托车后座的那个女孩，听李唐说她也是个演员。但很快他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太熟了，不好。 他希望男女主角和戏里一样，一切都从陌生开始。 李唐当然不可能知道楼烨在想什么，也很难理解对方奇葩的脑回路，就在临走他还是没忍住，问道：“烨哥，这部戏叫什么名字？” 楼烨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苏州河。” 第14章 开拍 “生日快乐！” “哟，谢谢您还记得我生日，我还以为您不会再跟我联系呢。” 一口一个您的，说话夹枪带棒，李唐拿着手机一脸莫名其妙。 “你什么意思啊？” 二月二十七日是前女友二十五岁的生日，这是分手后她的第一个生日，加之两人的关系多少有些藕断丝连，于情于理都应该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没料到居然被呛了，去年吃完分手饭后足足半年都没联系，这次才分开几天呀。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什么意思啊？” “我好心好意祝你生日快乐，你阴阳怪气的，是我哪儿得罪你了？” “怪我咯？也是，您都快成大明星了，大明星有大明星的圈子，不惜得搭理……” “等会等会，什么大明星……噢，你都听说啦？” 李唐不禁哑然失笑，绕了半天的酸言酸语，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还笑呢，这么大的消息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什么，跟你显摆吗？” “分享，是分享懂不懂？难道我还会见不得你好？”前女友在电话里提高音量。 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好！ 李唐心里暗暗吐槽，嘴里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太了解对方了，前女友一向好强，要是听到自己成了上影厂献礼片的男主角一准会抓狂，果然妒忌让人面目全非。 “笑，笑屁啊！” 李唐本还想逗逗她，正好片场有人叫，忙道：“好了，不跟你聊了，正拍戏呢。” 临了又加了一句：“哦对了，给你一个建议，没事别老学人家京片子，听着别扭，总感觉有股子大碴子味！” 说完，“啪”的把手机盖板合上。 小样，不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 《上海纪事》的拍摄地就在郊外的影视乐园。这里主要是由南京路、石库门里弄群、外白渡桥、马勒别墅、码头、教堂、广场等等组成。充分还原了二三十年代老上海的建筑风格，只不过并不是1:1还原，而是以适当的比例缩小了，整体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够大气。 电影从十六号开机到现在已经十一天了，前期主要是拍一些街景和群戏，比如学生游行，哄抢物资，解放大军进城等场景。 这种场景的拍摄往往要调动剧组各个部门一起协同合作，让整个剧组得到充分磨合，俗称“磨镜头”。 这年头还没有职业群演这个概念，充当群众演员的大都是周边的村民，也有一些重要的大场景如解放大军进城，动用的是货真价实的军队。 这些群戏里有不少李唐的镜头，这些天他混迹于群演当中，也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在群演中有一两句台词的，或者有正面镜头的龙套，居然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都曾经在过去几十年上影厂摄制的经典电影中经常出现。他们都不是主角，在电影中常常以配角或者反派的面目出现。 他们都是来自上影厂的演员剧团，算是职业绿叶吧，有的甚至都已经退休了。对于他们来说，演戏就是工作，不分角色大小，兢兢业业。而且拍戏每天都有补助，一个个都乐此不疲。 今天拍的是李唐和袁荃第一场对手戏。地点在一家酒吧；剧情是袁荃饰演李惠蓉把李唐饰演的郭绍白从监狱里救出来，劫后余生，李惠蓉安慰郭绍白。 酒吧的布景已经完成，摄影和灯光正忙着对焦距和调试灯光，副导演忙着给站在柜台里的服务生讲戏。 柜台上摆着一台古董留声机，就是一个大喇叭带一个盒子，不需要插电，摇一摇就能工作，纯手动机械功能，据说真的能够播放黑胶唱片。 这台留声机，包括酒吧里的古董家具、装饰品等道具都是上影厂从二十年代成立之初积攒下来的家底。 到底是底蕴深厚，就比如厂里的服装部门，都快赶上一家小型服装厂了，这次主要角色的服装都是根据年代特征量身定做。 “小李，没问题吧？” 导演彭小莲来到现场。 “导演，没问题。” 经过这些天的拍摄，李唐已经见识到这位面相慈和的女导演在片场是如何雷厉风行的。想想也是，要是没有这种魄力，不可能驾驭得了如此庞大一个剧组。 彭晓莲点点头，经过了剧本围读和之前的几场群戏拍下来，她对李唐基本上是放心。 “袁荃呢，好了没有？” “好了，导演，我来了。” 刚刚画完妆，换好衣服的袁荃匆匆跑进来。 彭晓莲打量了一下袁荃的服装和妆容，确定没问题了才点头道：“行，你们先准备一下，一会儿开拍。” 袁荃颤巍巍地走到李唐面前，瞧了一眼正在和摄影商量镜头的彭导，小声道：“李哥，我们再对一下词吧。” “早上都对了好几遍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李唐偏头瞅着她，道：“你干嘛这么紧张啊？你这状态不行，一会儿开拍准得死，得放松，放轻松。” 袁荃哭丧着脸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 李唐知道这是新人的通病，当第一次面对镜头的时候，总是克制不住紧张。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安慰道：“没问题的，早上你跟我对词的时候状态非常好，我就觉得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荃没吭声，只是低着头，目光时不时地往导演和镜头那边偷瞄。 “哎，你喝点这个。”李唐指了指摆在桌上的酒杯。 “什么，酒吗？” “可乐，汽跑光了。” 道具端上来的，放过气的可乐冒充洋酒。 “能喝吗，这是道具。” “当然能喝。” 李唐拿起杯子一口干了，舔了舔嘴唇，笑道：“很甜，甜味能让人心情愉悦，从而让人放松，你试试。” 袁荃不确定李唐是不是在胡扯，紧张的情绪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鬼使神差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放光汽的可乐喝起来齁甜，不过喝下去感觉确实好了一点，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再一口，居然也喝光了。 “王哥，再倒一点。”李唐回头朝站在柜台里的服务生喊了一声。 没错，充当背景板的服务生是剧组的道具助理临时客串的。 王哥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大瓶可乐，走过来给倒了半杯，嘴里嘟囔道：“少喝点，这可是道具。” “倒满，倒满，别这么小气。” 李唐手指敲了敲桌子，又道：“你找个干净的酒瓶，倒半瓶再拿过来。” “干嘛，放过汽的可乐就这一瓶。” “啧，你别管，一会儿拍的时候用得上。” “呃……行吧。” 李唐端起满满一杯可乐朝袁荃示意了一下，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 “我得再喝点。” 袁荃现在也不避讳，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喝的有点急，赶紧拍拍胸口。 李唐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停留在拍的部位。 身材不错，看起来挺有料的。 为了掩饰自己不礼貌的眼神，这货故作关心道：“你不冷吗？” 袁荃身上穿着戏服——一件黑色的小西服，搭配浅色衬衣，脖子上围着一条丝巾。 春寒陡峭，李唐里面穿着西装衬衫，外面还裹了件羽绒衫。 袁荃没有察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道：“还好，我里面穿着毛衣呢。” “是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李唐于是又大胆的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道：“哎，象你这么漂亮的，一定是你们中戏的校花吧？” “哪有，连班花都不是。”袁荃神情一滞，摇头道。 “我不信。” “真的，我没骗你。我们班比我漂亮的多了。” 这货眼睛一亮，忙道：“回头有机会你帮我介绍介绍。” 袁荃一听，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没问题呀，不过你可能要失望，她们都有男朋友了。” “那你有男朋友吗？”这货又促狭地问道。 “啊？呃……没有吧。” 被他这么冷不丁一问，袁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没有吧？” 面对李唐节节逼问，袁荃满脸羞涩，忙摇头道：“没……没有。” 脑海中那个人影虽然追得很紧，但自己对那人好象没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在意对方身上影帝的光环。 “啪啪啪！” 这时，导演的拍手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准备开拍了！” 袁荃连忙坐直身体，深呼一口气。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紧张了。 第15章 三料影帝 “《上海纪事》第三十二场一镜第一场。” “啪！” 随着场记打板。 “action！” 有彭导这位留美导演的存在，剧组术语运用洋气了不少。 刚刚做完热身坐下来的李唐气息微喘，只见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干了，还未满足，抓过酒瓶又倒了半杯，拿起来还要喝的时候却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袁荃，神情讪讪地把杯子放了下来。 看到这个画面，彭晓莲眼睛一亮，刚出狱喝酒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又顾及未婚妻的感受，放下杯子。 两种情绪切换自如，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袁荃的反应过于平淡了。 “cut！” 她毫不犹豫喊停，道：“袁荃，你应该有所回应，阻止一下。” “啊？对不起，导演。我知道了。”袁荃连忙道。 “重来！” 李唐干了一杯，又倒了第二杯，正要端起来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 “别喝太急了。” 哟，她自己加了一句台词。 李唐反握住她的手，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她。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开心一点！” 李唐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回国之后他看到了一个动荡的社会，物价飞涨，学生游行，军警镇压，市民惶惶不安，就连他自己一不留神也被锒铛入狱。 好不容易胜利了，才短短几年，国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让他一时无法释怀，感觉自己快待不下去了，要带着爱人离开这里。 袁荃不愿离开，作为地下党她有自己的使命，但她又不能真相告诉李唐，只能安慰。 “cut！” 彭晓莲在此次喊停。 “袁荃，太呆板了，调整一下。” “我试试。” 导演没有明确的指向，袁荃明显信心不足。 这时李唐提醒道：“哎，一会儿你看着我笑。” “看着你笑？”她不解。 “对，你会觉得我很幼稚，很无知，你觉得好笑。” 有些东西一点就透，作为中戏表演系的学生，一年多的表演课可不是白上的，袁荃马上明白李唐的意思。 表演中的所有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是伴随着心理活动。她还把李唐的提示扩展开来，就是说从美国回来的郭绍白如同一朵温室里的花朵，抗压能力很差。 而她所饰演的李惠蓉是地下党，是从残酷的斗争中成长起来的，越是环境艰苦越需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她的肩上不但承担着组织赋予她的使命，还要打消爱人逃避的念头，同时还要帮助他走到正确的道路上。 “我明白了，谢谢李哥。” 接着再次开拍。 “action！” 袁荃看着欲言又止的李唐，先是弯了弯嘴角，渐渐的笑容在脸上绽开。 她笑起来很好看，很甜，如同春花般绽放，再搭配她那深邃干净的眼睛，呈现出来的画面特别美。 彭晓莲看着监视器画面，不由眯起了眼睛。她注意到开拍前李唐在跟袁荃说着什么，现在看来效果非常好，袁荃的表演简直判若两人。 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调教演员的导演，在拍戏的时候她往往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具体要靠演员去实现。如果碰到一个好的演员，这一切都没问题，但是一旦演员不能很好的理解她的意图，或者说根本就演不出来，那么只能抓瞎。 此时她很庆幸选择了李唐，不但自己能演，同时还能帮助别人，等于是多了一个副导演兼表演指导。 “开心点，开心点嘛！你看我的脸，你看我的脸就会开心了。” 袁荃扮了一个噘嘴斗鸡眼的鬼脸。 “噗嗤！” 成功地把李唐逗笑了。 “cut，好！” 彭晓莲拍着巴掌，不自禁地站起来，这个镜头她非常满意，挥挥手道：“演员休息一下，灯光、摄影调整一下角度。” 听到导演的表扬，袁荃很兴奋，笑道：“李哥，你真厉害，一点我就通。” “你还没见过我真正的厉害，就怕你接不住。” “我不怕，我一定要试试。” 咋一听两人似乎在开车，但他们真的是在相互鼓励。 不得不说袁荃这小姑娘真的很有灵气，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渐渐变的游刃有余，拍摄工作也随之变的顺畅起来。 《上海纪事》的故事线虽然是围绕李唐和袁荃这两个主要角色展开的，但毕竟是庆祝上海解放五十周年的献礼片，不可避免地要穿插一些重大历史节点，如解放大军进入上海睡在街头不扰民的场景、陈老总接管市政府的场面等等，总体来说剧本的内容很庞杂。 不过这样倒使得主演的拍摄强度不大，隔三差五还能休息一两天。袁荃很努力，就算没戏的时候也会在片场待着，学习他人的表演。 李唐则开着摩托车到处乱窜，尝尝乡下的美食，爬爬山，还去看了话剧《股票的颜色》的首演，当然也少不了被徐光头勒索去夜总会happy了一下。 剧组在影视乐园这边有招待所，李唐平时很少在这边住。这里离市区不远，李唐骑摩托车方便，快的话只要半个小时，慢也顶多三刻钟，每天早出晚归。 这天早上他照例来到招待所准备化妆换衣服，刚刚开进大门就看到袁荃和一个男的站在大堂门口，怀里还抱着好大一束玫瑰花。 摩托车的“突突”声惊动了两位，袁荃害羞地打了声招呼：“李哥！” 那个男的也闻声转过头。 嚯，黑瘦黑瘦的，大招风耳，瞧着像个大马猴子。 马小军……呸，这不是夏宇么？ 李唐一眼就认出这人。 这位在圈内可是一个奇迹，一出道便成就了威尼斯电影节第一位华人影帝，然后又是金马影帝、新加坡影帝，妥妥三料影帝！ 他看过夏宇演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马小军对米兰的幻想，所有从青春期过来的人都会感同身受，简直就是《西西里岛美丽传说》的中国版。 李唐停了车走过去，看看袁荃手里的玫瑰花和羞涩的表情，再看看夏宇。 咦，不是说没男朋友么？ “夏影帝，你好！” 他很热情，毕竟头一回见着传说中的活的威尼斯影帝。 “别介，叫我夏宇就成，原来您就是李哥。” 夏宇很客气，满脸笑容地握手，操着一口略带山东味的京片子道：“我听荃儿说了，说您对她的帮助特别大，谢谢您！” 李唐也学着他的口吻：“您客气，您这是来探班吧？” “我在河南那边拍戏，刚杀青，顺道来看看荃儿。” 呃，河南，上海，你管这叫顺道？ 李唐不太理解他的脑回路，故意瞧了袁荃一眼。 袁荃低头不语，倒是夏宇热情道：“李哥，中午赏脸一起吃个饭吧，感谢您对我们家荃儿的帮助和照顾……” 话音未落，就听袁荃慌乱道：“谁是你们家呀？你别胡说八道！” “不是，咱俩是中戏同学，中戏就是一个大家庭，我这么说一点毛病都没有。哎，李哥，您说是不是？” 李唐算是听出来了，眼前这位影帝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货，正在猛烈追求袁荃。 他也乐得捧场，笑道：“对对对！不过吃饭就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第16章 你会来京城吗 “李哥，我敬您，感谢的话不说了，全在酒里。” 中午，李唐还是被夏宇硬拉了出来，三人找了一家影视乐园旁边的小馆子。 “悠着点，随意吧，下午还得拍戏呢。”看到夏宇端起满满一杯啤酒，李唐连忙道。 夏宇来探班，看在三料影帝的面子上彭导一挥手给了袁荃半天假，但李唐下午还有两场戏。 “您随意，我干了！” 这货二话不说，直接就干了一杯。李唐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干杯。 “爽快！李哥，我就喜欢您这样爽快的人。用上海话来说，侬是模子！”夏宇竖着大拇指哈哈笑道。 “那你也别一口一个您的，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就是，搞的你真是京城土著似的。”袁荃冷不丁插了一句。 “嘿嘿，我这不习惯了嘛。” 夏宇抓了抓头皮，朝李唐不好意思道：“李哥，您……呃，你别见怪，我这是当年被培训了半年，这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是拍《阳光灿烂的日子》的时候吧？”李唐有点好奇。 “对，那会儿我和耿勒他们被蒋导关在部队大院里，学说话，学打架，反正只要是戏里有的都要学。耿勒他们还好点，他们都是京城人，但我不行，我是山东来的，说话总带着点口音，硬是被掰过来的。哦，对了，还得学抽烟，你想那时我才十七，一半大孩子，就这么给抽上瘾了。” 说着，这货从兜里掏出香烟递过来：“李哥，来一根。” “不介意吧？”李唐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袁荃，习惯性的问了一声。 “没事，抽吧。” 袁荃笑了笑，却瞥了一眼旁若无人的夏宇，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瞧，李哥还是您讲究，我就不行。”夏宇掩饰着干笑了两声。 “没事，袁荃不介意就好。” 李唐接过烟，顺手从自己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算是帮忙打了个圆场。 他会抽烟，瘾不大。 夏宇这人会聊天，说话也风趣，看得出来他确实非常喜欢袁荃，只是袁荃对他的态度却有点不冷不热。 吃过饭，袁荃要回招待所换衣服。中午出来的急，戏服都没换，就外面罩了件外套。 招待所和小饭馆就在一条街上，离得很近。 两人目送袁荃走进招待所大堂没有跟进去，就在门口找了块避风向阳的角落抽烟。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别看吃饭的时候谈笑风生，这会儿夏宇偷摸瞅了瞅身边的李唐，这货长的比自己高，还比自己帅，神情莫名。 李唐没注意，还笑呵呵道：“今天你可得带袁荃好好去逛逛，她来上海这么长时间基本上没出去过。” “唉，她人就是这样，做事特别认真。我都想好了，外滩、南京路、东方明珠都会去逛逛。” 夏宇说着敛去笑意的，带着正经道：“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探班还有就是我帮她找了部戏，是滕文吉导演的戏。”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 滕文吉导演也算是国内著名导演，所谓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拍过《棋王》、《黄河谣》等著名电影，还是陈大导那位出了名美貌的现任娇妻的前男友。 “这是好事啊，袁荃一定挺高兴的吧？”李唐附和了一句。 一个才大二的表演系学生这边作为女一号拍着献礼片，紧接着又能获得大导演的青睐，说实话也确实让人嫉妒。 夏宇笑道：“刚过完年腾导那边就已经开始选角了，竞争很激烈。我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如果不说是我的女朋友，人家还不给递到腾导面前，你说到哪里讲理去？原来想碰碰运气，我事先都没敢跟她打招呼，没想到还真被选中了。这不，我过来就是想让她请个假，我陪她去腾导那儿试个戏。” 话虽说的谦虚，但语气中优越感十足。 这会儿李唐总算是听出味道来了，敢情这货不放心，搁这儿跟自己秀优越感宣示主权来了。 他不禁摇摇头，拍了拍夏宇的肩膀，看着对方略显躲闪的眼神，一语双关道：“放心吧，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果然第二天袁荃就跟剧组请了三天假，赶了两天的戏后便和等在这里的夏宇一起飞往京城。 夏宇的出现让剧组不少人为李唐感到惋惜，那位演反派果党特务的师兄还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道：“你看看不抓紧，现在后悔了吧？” 其实这些都是善意的玩笑。虽然李唐长的帅，但这个世界很现实，没人会真的认为李唐比三料影帝更配得上袁荃，人家是有资源的。 …… “你知道吗，任振全要来京城开分店了。”李彬彬在电话里道。 自从上回生日后，她跟李唐的联系就变的多起来。 “这家伙搞大了嘛！”李唐有点意外。 “原来我还想着在他京城的分店入点股，结果这家伙居然不接受。”前女友语气不爽地嚷嚷道。 “你还看得上这点小钱啊？” “小钱？你知道他在上海的那家店赚了多少吗？二十万！从去年七月份到现在才九个月，就赚了二十万！我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借给他的三万块钱就该当是入股。” 李唐能想象前女友在电话那头捶胸顿足的模样，笑道：“那你要施展你的魅力，我估计他一准会上钩！”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把我往别人怀里送啊！” “我们都分手，我现在哪有这权力呀？” “你……” 可能是分手两个字又戳到了前女友敏感的神经，就听到她在电话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李唐搞不明白，当初分手就是她先提的，如今敏感的也是她，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出演了一部献礼片，她有了想跟自己复合的节奏？ 如果说真要复合的话，他的心情很复杂。说实话前女友并没有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太平太瘦了。但他现在的情感世界又和前身融合了，在一起三年的感情不是说分手了就没有了。 他只能故意岔开道：“任振全怎么会想到把分店开到京城去，在上海开分店不好吗？” “他还是想拍戏，想来京城发展。” “哦。” 做演员这行的，京城确实要比上海的发展机会更多，这是城市的定位所决定的。上海仅仅是经济中心，而京城作为首都那可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如果把上海比作纽约，那么京城无疑就是华府和天使城的结合体。 前女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又问：“你会来京城发展吗？” “啊？” 李唐愣了愣，迟疑道：“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想过。” 挂了电话后，他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要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去京城，就好象一个百老汇的舞台剧员如果获得好莱坞的机会，当然会往洛杉矶跑。 而且相比上海，他对京城更加熟悉，因为那里是前世父母的老家，小时候他每年都会跟着父母回来，后来长大了，回来少了，但也会搁个三四年回来走走看看，给去世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扫个墓。 第17章 杀青 “惠蓉，惠蓉……” 李唐瘫坐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浆的袁荃喊着，但他怀里的惠蓉早已了无生息。 镜头推进，直直地怼在他的脸上，给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只见他嘴角微微张着，鼻孔正在缓慢地一张一翕，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淌落。他喊“惠蓉”的声音由高转低，直至化作丝丝低哑的啜泣。 蓦然，见他仰头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嚎叫，终于哭出声，一时间泪如雨下。 “cut！” “好，过了！” 李唐迅速回收情绪，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扶着扮死人的袁荃站起来。 “李唐，可以啊，情绪收放自如。” 这时那位饰演反派特务同学的师兄一脸笑呵呵的走过来，在上一个镜头里他刚刚被袁荃饰演的李惠蓉临死前一枪击毙。 “一般，一般，基本操作。”李唐笑道。 袁荃刚才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她能听到声音，能感受到李唐在表演时身体的颤抖。可当导演喊停，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李唐情绪瞬间恢复正常，不由满脸不可思议道：“李哥，你太厉害了，爆发力这么强的戏，如果是我的话根本走不出来。” “小袁，那是你功夫还不到家。”反派师兄笑着点评了一句。 “是是是。” 袁荃虚心接受，依旧满眼星星地看着李唐道：“什么时候我有李哥的水平就好。” “那你可得好好练。” 哭戏是一个演员必备的技能，学校里教的只是一些理论和技巧，比如哭的状态、角色的个性和哭的形体表达方式、哭笑之间的转换等等。 至于技巧嘛，寻找哭的感觉，把头仰成九十度，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嘴里反复念叨台词，一般情况不出30秒就能哭出来。 在具体表演中哭戏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共情式，就是在表演前看点催泪的东西，寻找共情。 第二种是记忆式，演员在日常生活中遇到哭的时候，记住这个感觉，寻找内心情绪波动的根源，每次遇到哭戏的时候，只要唤醒这些记忆就行。 第三种叫反应式，其实就是第二种的进阶版。当演员记住了日常哭泣的方式后，进行反复的训练，通过各种情境下模拟哭的形式，让自己的身体形成一种应急反应。这样每次在需要哭戏的时候，演员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掌握的非常熟练了，想哭就能哭出来，当导演一喊停就能马上回收情绪。 李唐刚刚展示的就是第三种反应式，收放自如，是哭戏的最高境界。 前世作为一名舞台剧演员，常常每天要演两场戏，一部戏一演就是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周而复始，很容易会让演员感到麻木。尤其是哭戏，到了这个点必须要哭出来，时间久了自然就练出来了。 后来有人发明了第四种，具体形式就是，在哭之前，准备好一瓶眼药水…… 这时剧务跑过来，塞给袁荃和反派师兄每人一个红包。 反派师兄打开红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四伟人大钞，乐了：“哟，大方咯，一百块！” 又问袁荃：“怎么用？” 随着和港台地区的交流不断增多，也不可避免的流传进来一些糟粕。比如开机要拜神，演死尸要有红包，而且当天就要用掉，不然不吉利等等。 《上海纪事》是献礼片，开机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有拜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但演死尸给红包倒是保留了下来，求个心安嘛。 袁荃想了想道：“要不请大家喝奶茶吧。” 反派师兄甩着手里的百元大钞，为难道：“吃奶茶啊——不够的！” 说着就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李唐。 李唐的情况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比如家里是开饭店的，有个在美国的老娘，特别是市中心拥有一套八十多平米老公寓，在这个住房普遍都很紧张的年代，绝对算得上是大户。 “看我干什么？吃奶茶不够，请大家吃可乐呀！” 这年头所谓珍珠奶茶刚刚兴起，六块钱一杯的价格对比全市职工约九百块的平均工资，是一种高消费。相比之下一块五的汽打可乐就显得亲民多了，现场一百来号人，两百块足够了。 袁荃见状忙道：“那就请大家喝可乐。” “别呀，珍珠奶茶多好吃呀！大户，赞助一点呗。” 开玩笑，都请大家喝奶茶，六百块钱都打不住。李唐才不愿做这个冤大头，道：“顶多赞助一百，剩下的自己想办法。” “好，就请大家吃奶茶，剩下的剧组报销。” 导演彭晓莲拿着个喇叭笑眯眯地走过来。 此时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围过来了，就见彭晓莲拿起喇叭高声道：“我宣布——《上海纪事》杀青！” 现场顿时响起欢呼声，伴随鼓掌。 四月十五日杀青，拍摄工作比原计划提前完成。 “都别忙着走，一会儿请大家喝珍珠奶茶！” “好！” 欢呼声更热烈了。 ……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李唐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水浒传》是今年一月初在央视首播的，他陆陆续续看了没几集。 《上海纪事》提前杀青，他的假期没到，再说他原先在话剧《股票的颜色》中的b角早就有人替了，暂时没有上班的必要，索性就在家里歇着，买了一套《水浒传》的碟片，看个过瘾。 作为一名演员，李唐看电影电视剧总是习惯性地带有一种审视去看演员的表演。看到好的表演的，暗暗叫好的同时细细揣摩；看到一般的或者差的，则会心一笑。 《水浒传》到底是打磨了三多年的央视大戏，演员大部分都演技在线，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宋江撩着袍子小步快走分场景。 其实剧中扮演林冲的那位话剧中心的老法师，在拍完这部剧回来后曾经跟中心的演员交流过心得体会。宋江这种小步快走的动作不是演员的临场发挥，而是有出处的，宋朝时期的官吏就是这么走路的。 这就是所谓“声台形表”中的“形”。如同中心的那位老法师言到自己的表演时，就说过他演的林冲在剧中走路的姿势运用的是中国舞中的动作。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戏剧学院上课时，大一要学中国舞，大二学西洋舞，大三还有芭蕾。这么说吧，表演就是一个体系工程。 当然他最喜欢看的还是潘金莲，那位湾湾女演员不但脸长的漂亮，而且个高腿长身材好，妖冶中带着一丝清冷，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俗话说：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他老爹一八五，老娘一六零，使得他的身高一直停留在一七九点五，始终无法突破一八零大关，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结。所以他找女朋友除了要长得漂亮，还得个高。 前女友一六四的身高只能算勉强及格。 “吃饭了！” 老爹在楼下吆喝。 “来啦！” 李唐赶紧应了一声，按下暂停键，趿着拖鞋下楼。 一点钟，中午吃饭的高峰期已过，一楼大堂里稀稀落落已没几桌。爷俩找了张靠窗的桌子，桌上摆着三道菜：大蒜炒鱼杂（鱼籽和鱼泡）、咸肉河蚌豆腐煲、清炒马兰头，然后一壶温烫的黄酒。 “多吃点马兰头，发凉的。” 李唐这次难得放假在家，老李很高兴。自从儿子工作之后，每次放假回家待的时间都不长。 “你这趟拍的电影啥辰光放？”老李关心的问道。 李唐道：“应该是明年。” “为啥要到明年，刚刚才四月份。”老李皱眉道。 李唐笑道：“庆祝上海解放五十周年的《献礼片》，肯定要到明年放，估计要过了年之后吧。” 老李点点头，喝了口酒，又问：“那小烨的那部电影啥辰光拍？” 李唐回来已经跟老李汇报过了自己签了经纪人，还要拍楼烨的电影等等。 “讲是讲下个月。” 自从上次在咖啡馆一别，他就没见过楼烨。奈安倒是来探过一次班，拿过来两份合同，一份是经纪人合同，一份是《苏州河》的合同。 他仔细看了一下，合同还是蛮专业的，双方的责、权、利写的明明白白，至于《苏州河》的片酬象征性的填了一个五千块的数字。 《上海纪事》杀青后，他给两人打过电话，奈安忙着筹备事宜，而楼烨据说是去京城见一个女主角的人选。 想想连女主角都还没确定，李唐心里实在是有点不托底。 第18章 周讯 李唐这小半个月过得很舒心，每天跑跑步步，打打拳，看看片子，饭店忙的时候帮忙跑跑堂。 说到打拳，连老李都很好奇。 他只好告诉老李上大学的时候学的，瞎练。 前世他上中学时经常遭到白人鬼畜和黑鬼的欺负，于是他便跑到华人聚集区的武馆学功夫，结果学了个寂寞。 那个香港移民过来的师傅教的叫什么蔡李佛拳，就是套路，花架子，实战根本不顶用。直到他后来学了散打才一雪前耻。 不过套路有套路的好处，至少看起来步伐灵活稳健，动作潇洒大方，拳路气势磅礴，还挺唬人的。练久了，倒有筋骨舒展、强身健体之效，就当是一套健身操了。 至于看片子，好莱坞大片之类他是不看的，主要是看国产片。除了谢进、陈大导、张一谋等一众大导演耳熟能详的电影，他还真的看到不少好片子，比如黄健新的《黑炮事件》、黄健中的《过年》、上影厂出品的《三毛从军记》，还有香港武打电影《火烧红莲寺》等等。 这些片子原身大都看过，只不过再看一遍却有更深刻的理解和感受。 另外，他还淘到了一部新片子，据说是刚刚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大奖。但看了之后观感极差，这部叫《小武》的片子毫无技法可言，能获奖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源于电影展现了一个贫穷落后的社会，戳中了西方人的爽点吧。 五一劳动节如期而至，现在还没有黄金周这个概念，劳动节只有一天假，连着周末1，2，3，号休息，4号上班。 过完五一，李唐之前请的假也到期了，五四青年节，上午在单位参加了一个青年座谈会，下午坐在剧场看排练。 刚坐下没多久，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他赶紧跑到外面接电话。 “安姐，有信了？” 电话是奈安打来的，李唐第一个反应就是《苏州河》是不是筹备差不多了。 这半个月虽然日子过得很悠闲，但拍完《上海纪事》后，他的心就一直痒痒的。 “嗯，下午有空么？” “太有空了。” “那三点钟，还是襄阳路那家咖啡馆。” “好，我准时到。” 三点差五分，李唐便骑着摩托来到咖啡馆。 还是那张靠窗的长条桌，奈安已经到了，没见楼烨的人影。 李唐走到她对面坐下来：“安姐，烨哥没来么？” 奈安抬腕看了看时间道：“说好了三点，快到了吧，他很守时的。” 这家咖啡馆的咖啡品种繁多，李唐点了一杯蓝山，尽管大概率是假的蓝山，又问：“女主角定下来了。” “定了，今天就是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李唐顿时眼睛一亮，忙道：“这么说马上就要开机了？” 奈安笑道：“计划就是这个月开机，现在还有些准备工作没有完成，估计在十号左右，具体还得楼烨来定。” “那就好。” 李唐松了口气。 楼烨现在拍的电影按照美国的说法叫“独立电影”。独立电影最初的概念来自五六十年代的好莱坞，当时好莱坞由所谓的八大电影公司所垄断，一部电影拍摄的运作遵循步骤严谨的制片人制度。 而这种制度的目标完全瞄准市场，期望获得最大的利润。因此，尽管这种制度为电影事业带来的大量资金，但也限制了电影创作者的发挥空间。 于是，一批电影人摆脱八大电影公司的控制，自筹资金，甚至自己编写剧本，自己担任导演，拍出了许多与主流商业电影截然不同的思想性强的电影，被称为“独立电影”。 目前“独立电影”这个概念也在国内逐渐兴起，大致就是摆脱国有电影制片厂的垄断，资金来源为民营企业或私人投资者，由导演自筹资金，制作成本普遍比较低的电影。 通俗来讲，国内的“独立电影”就是独立于体制之外的电影。 只是独立电影常常会因为缺乏资金拖着拖着就黄了，或者因为资金链的断裂，导致无法完成。楼烨之前拍的那部《超级城市》就是因为资金问题导致半途而废。 《苏州河》目前至少能够顺利开机。 他没问女主角是什么人，虽然楼烨的电影讲的都是爱情，但他连剧本都看过，连自己演什么角色都不知道，也无所谓女主角会是什么样一个人。 楼烨果然很守时，说话间就到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孩，个子很小，楼烨顶多一米七，那女孩跟他还差着大半个头。 “烨哥！” 李唐站起来打招呼，同时也看清了女孩的长相，小小的鹅蛋脸很精致，一双大眼睛透着灵动，感觉很面熟。 “这是周讯！”楼烨介绍了一下。 “你好，我是叫李唐。”李唐朝这个叫周讯的女孩伸出手。 “你好。” 周讯展颜一笑，跟他握了握手，声音带着点沙哑。 当看到她的笑容，李唐愣了愣，倒不是被惊艳，而是终于想起来了。 “你是《女儿红》里的花雕？” “呀，你看过这部电影呀！” 周讯很惊讶，这部电影很小众，而且她的戏份不多。 李唐笑道：“刚刚看过不久。” 他看这部电影是冲着导演是大师谢进的儿子谢言，男主角是上戏的师兄，徐光头的好基友傅程棚去的。周讯在里面演的是女主角归亚雷年轻的时候。 既然两人认识了楼烨就没多说什么，坐到奈安的身边，迫不及待地说起电影筹备的事宜。 奈安略显尴尬的跟周讯打了声招呼，便跟楼烨聊了起来。 “你喝点什么？”李唐问道。 “你喝的是什么咖啡？”周讯眨巴着大眼睛，朝他的杯子里瞧了瞧。 “呃，蓝山。” “味道怎么样？” “还行吧。” “那就跟你的一样好了，我也来杯蓝山。” 周讯笑起来特别甜美，李唐下意识把她和近期最熟悉的袁荃比较，两人都是那种长相辨识度特别高的女孩，都有一双看起来非常干净的大眼睛。 差别大概就是袁荃个子高，周讯的脸更小。同样干净的大眼睛，袁荃看上去有神且压迫感强烈，周讯则更灵动秀气。 楼烨和奈安暂时顾不了他俩，李唐不好太过冷落周讯，便找话问道：“你除了拍过《女儿红》，还拍过什么片子？” “拍过一部喜剧片和几部电视剧，不过都是小角色。” 周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补充道：“还刚刚拍完陈大导的《荆轲刺秦王》。” “《荆轲刺秦王》？可以啊！”李唐顿时赞叹。 陈大导的这部电影虽然还在拍摄阶段，但电视、报纸上早就多有报道，其中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陈大导为拍这部电影不惜耗资两个多亿在横店建造了一座气势恢宏的秦王宫。 而且如今的陈大导挟当年获得戛纳金棕榈奖的气势，依旧稳坐国内所谓第五代导演的第一把交椅。屡次获奖的张一谋也堪堪与他平起平坐而已。 “嘻嘻，其实戏份也不多，我就是在里面演一个……” 说到一半周讯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着李唐，小声道：“要保密的，我不能说。” 李唐看她特别可爱的样子，不由问道：“你多大啊？” 在他的印象中周讯可能也就十八九、二十左右的模样。 “我74年的。” 啥，居然跟自己一般大？ “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李唐顾不得冒失，继续追问：“几月份的？” “十月份的。” 嚯，居然还比自己大一个月。 李唐突然不想说话了，不然就得管这个看上去象高中生的小女孩喊“姐”了。 周讯却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哎，你多大了？” “呃……跟你差不多。” “你也是74年的？那你几月份的？” “十……十一月。” “噗嗤！” 周讯一下子笑出声来。 可能气氛过于热烈，正聊得出神的楼烨和奈安闻声转过头。 就见周讯指着一脸郁闷的李唐：“哈哈，原来我还比你大一个月呢。” 奈安脸上挂着笑意，楼烨的目光却透着无奈，自己刻意营造的陌生感就这么打破了？ 第19章 导演不走寻常路 寒酸，太寒酸了。 没有摇臂，没有轨道车，甚至连三脚架都没有，唯一一台摄影机居然还是十六毫米的。 刚刚拍完《上海纪事》，见识过上影厂大阵势的李唐第一天来到剧组，心情真的是五味成杂。 他趴在苏州河边上的防汛墙上，看着这条上海曾经的母亲河，墨绿发黑，水面上漂着各种腐烂奇怪的垃圾，河面上运输船只还在川流不息。 为什么说是曾经的母亲河呢？ 一直以来这条穿过整个市区的苏州河都被称为上海的母亲河，但自从发黑发臭之后，上海的母亲河很自然的就变成了外面的黄浦江。 朝东面望去，远处外白渡桥下，苏州河和黄浦江的交汇处，黑色和黄色的水泾渭分明。 治理苏州河的口号喊了多少年了，如今看来收效甚微，不过沿岸一些污染企业近年来已经开始陆续关停搬迁。 比如今天的拍摄场地，旁边就是一片拆迁工地，岸边的房子拆的差不多了，就留下一栋孤零零的钢结构大楼的骨架。 他直到昨天才从楼烨那里拿到两页剧本，这才知道自己所要饰演的角色叫马达，是一个中学就辍学的青年，每天跟几个小伙伴在苏州河边瞎混，无所事事。 广东人管这些人叫烂仔，北方人管他们叫混混，而上海人称呼叫他们小瘪三。 有一天，其中一个小瘪三骑来一辆偷来的摩托车，马达一眼就喜欢上了，他骑着摩托车迎风奔驰，这一刻他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张扬奔放的笑容。 剧组的人口很简单，全部加起来也就二十来人。楼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周讯没来，美工在一面拆了一半的墙上涂鸦，道具在鼓捣一辆三轮车，那个叫王钰的摄影师正扛着那台十六毫米的摄影机扫着河面，估计是在拍一些素材。 不远处围着七八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群演，他们所要扮演都是马达的小伙伴，这时作为制片人奈安正在亲自给他们讲戏。 李唐看着这一幕幕感觉很神奇，虽然只是个草台班子，但每个人却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 “突突突……” 一阵马达声，就见一辆摩托车从远处开过来，停在李唐的面前。 “嚯，哈雷，七十年代流行车型！姚导，哪里弄来的？” 这辆摩托车很旧，但霸气而复古的外形，很酷！ 姚安廉听李唐叫他“姚导”，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十几年前伊的亲眷从美国带过来，那个时候绝对扎台型咯！” 姚安廉是上海知名的非著名演员，因为长相神似上影厂的老艺术家陈述，经常会在一些影视剧和电视节目里以反派和小市民的形象出现。 不过他不是科班出身，最早是个业余话剧演员，现在成了一个个体户演员兼做一些副导演和制片的工作。 他是正宗的上海地头蛇，人头熟，再加上为人八面玲珑，奈安一开始只是请他担任剧组的外联制片和副导演，但他硬是缠着楼烨弄到了一个角色。 用他的话来说：演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表演的机会。 李唐很喜欢摩托车，他围着车转了一圈，嘴里啧啧道：“就是现在也是老扎台型咯，开起来怎么样？” “蛮好，发动机声音和顺，就是辰光长了，看上去旧一点。” “那我骑骑试试看？” “这本身就是道具，你骑，熟悉熟悉。” 李唐骑着这辆老旧复古的哈雷转了两圈，动力比自己那辆幸福90强多了，稍稍转动油门，车子就往前蹿，而且操作也很灵活。 “李唐，你不要太熟练，马达是个初学者。” 楼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招招手把李唐叫过来关照一声。 “导演，那台词呢？” 正经工作的时候，他不再叫烨哥了，只是昨天给的两张剧本连台词都没有一句。 “没有台词，你可以自己发挥。” “呃……好吧。” 第一天的拍摄很不顺利，先是因为群演们没有经验，老是出错，把副导演姚安廉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群演调教好，楼烨便开始折腾了。 他的拍摄方式很奇葩，一般人不会在现场，而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盯着一台小小的监视器。他不会喊停，也不会给演员任何指导，每次拍完总是说：“好，非常好。”然后会很客气地说：“能不能再来一次？” 他要的再来一次，不是说让李唐重复演一遍，而是要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可能性。 按理说这样演戏对于演员来说会很过瘾，一遍两遍，甚至六七遍都行，但是当一个镜头往往要拍十几二十遍的时候，任谁也遭不住啊，甚至还会出现自我怀疑。 而且在拍摄过程中，他还会临时不断地调整机位，在现场拍，到桥上拍，更甚者还要把机位架到对岸去拍。 整整拍了两天，总算是把这场戏拍完。 接下来几天都是李唐一个人的戏，没有台词也没有剧本，就是让他骑着摩托车在路上开，摄影师王钰要么在车里一路跟拍，要么躲在路边的房子里趴在窗口拍。 然后让他在一间乱糟糟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窗帘拉着，灯光很暗，电视机里永远放着香港枪战片。 虽然没有剧本，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拍摄，李唐大致摸索出马达这个人物，这就是一个文化水平不高，挣扎在社会的底层青年，自私、迷茫、冷漠。 尤其是迷茫，看不到一丝希望，为了谋生，他只能开着这辆花光自己所有钱买来的摩托车，整日奔波在这座没有梦想的城市里。 这天要拍一个马达起床、洗漱的镜头，因为场地狭小，几个人挤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楼烨难得站在现场看。 开拍前，李唐忍不住问了一声：“导演，有什么要求么？” 拍《上海纪事》时准备工作总是很繁琐，要打光，要走位，所有环节都有规定，但是在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楼烨摇摇头道：“没有，你可以随便演……” 说着，指了指镜头道：“他会一直跟着你。” 果然如此，李唐用同情的目光瞥了一眼扛着摄影机的王钰。 这种没有走位，让演员不需要考虑镜头的拍摄方式，对于摄影师来说挑战难度很大，且非常辛苦的。 李唐曾私下里问过王钰，结果这货带着憨厚的笑容道：“楼烨就是这种风格，习惯了。” …… “《苏州河》第十六场一镜第一次，啪！” “开始！” 李唐穿着一件白色汗衫，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趿着拖鞋走到卫生间。 王钰扛着机器跟在后面，镜头摇晃，一路拍着他的背影。 走到镜子前，镜头里出现镜子里的李唐，面容干净，一头土气的短发乱糟糟。 整个人就是一张面瘫脸，眼睛里没有一点表情，即便在看着镜子，也仿佛看不到里面的自己。 就这样，洗脸，刷牙，又把脸擦干。 “停！好，非常好！” 楼烨喊停。 李唐和王钰都站在没动，却没有听到他喊“再来一次”的声音。 回头一瞧，见他坐在监视器前，盯着屏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唐很意外，走过去道：“导演，让我看看。” 监视器很小，李唐一般不会主动凑过去，今天实在是太意外了，难道一条过了？ 都说人都是贱皮子，被楼烨磋磨了这么久，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能够一条过。 楼烨却挡在监视器前：“别看了。” “为什么？” 他一愣，居然还不给演员看回放。 楼烨笑了笑：“别有压力，保持新鲜感。” 稍稍顿了顿，又道：“再来一条吧。” 呵呵，果然。 第20章 初见 李唐第二次表演有了稍许变化，他从沙发上起来，没有象第一条时候伸了伸懒腰。 一个人起床揉眼睛、打哈欠、伸懒腰，似乎已经成了程式化的表演，每个人起床都会有这么多小动作吗，显然不是。可能是因为睡沙发不舒服，站起来后挺胸肩膀后拉，让身体稍稍舒展一下。 一个人独居，从起床到洗漱不会有过多的表情，面瘫就对了。 李唐面无表情的刷牙，洗脸，把脸擦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把脸凑过去，抹了抹右眼角，有块眼屎没有洗干净。 这一刻，他的眼神稍稍有了波动，因为这颗眼屎有了一丝不爽和烦躁。 但下一刻，他直起身体，眼神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停！好，非常好！” 楼烨喊停之后，又仔细看了一遍回放。 趁着这个拍摄间隙，李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喝口水稍稍缓一缓。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楼烨还想再来一条的话，他准备起床后一连打几个喷嚏，也许马达有鼻炎，空气一冷一热，鼻腔受到刺激，就会打喷嚏。 如果再再来一条的话，他可能就演刷牙的时候恶心反胃，马达是抽烟的，烟抽多了容易犯咽喉炎就会这样。 要不就是从起床到卫生间洗漱，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既然导演每次都想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李唐就一一展示给他看。 好在楼烨看过回放之后，便喊了声：“过了。” 然后稍事休息，美术、道具重新布置现场，准备拍下一个镜头。 …… 开机一个星期后，李唐才再一次见到周讯，离上次在咖啡馆初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小讯姐，忙什么呢？” “我试镜去了。” “什么戏？” “李少虹导演的《大明宫词》。” “哦。” 最近炒得挺火的，是一部讲述武则天和太平公主这对母女故事的电视剧，据媒体报道这部剧已经确定了来自湾湾的归亚雷和赵文轩主演。 联想到周讯曾和归亚雷合作过《女儿红》，许是归亚雷的推荐，又或李少虹导演看到过这部戏。 “你试的什么角色？”李唐问。 有赖于小时候经常跟老李一起听单田芳的评书《薛刚反唐》，他还是比较了解那段历史的。 “少年太平公主。” 李唐看看扎着双马尾，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白球鞋，完全一副女学生打扮的周讯，翘起大拇指道：“我看行！” “那当然，当场就过了。”周讯甩着双马尾笑道。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比自己还要大一个多月，但因为长的小，显得很嫩，根本就看不出真实年龄。 “哎，一会儿咱们该这么演？”周讯接着问道。 “照剧本上演呗。” 李唐现在已经摸清了楼烨的路子，如果今天拍的东西剧本上有，那么他会提前一天把这部分内容给你。 昨天他拿到剧本一看差点泪流满面，拍了一个星期总算是捞到台词了。 “可……可剧本上的内容太简单了。”周讯一急说话容易小结巴。 “那就自由发挥呗！” 这个李唐有经验，他之前拿到的剧本常常是两三行就一场戏，如果是别的戏就一分钟的事儿，但搁楼烨这儿，如果你有本事演上一个小时，他绝不喊停。 “自由发挥？行不行啊？”周讯满脸迟疑。 她出道很早，拍过不少戏，但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导演事先不给剧本，拍之前就给两张纸，除了自己要演的这个角色的一些背景介绍之外，只有短短两三句台词。 “没问题，咱俩先对对戏。”李唐摆摆手，十分老道。 周讯饰演的牡丹是个学生，母亲早逝，父亲是个二道贩子，有俩臭钱，经常找女人回家探讨人生。因为牡丹也老大不小了，有些话题需要她回避，所以每到这时候她爹就委托马达把牡丹送到姑姑家。 今天这场戏是拍马达和牡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对对戏是一方面，同时李唐也想趁机掂量掂量周讯这个对手的分量。 一开始这货不按常理出牌，打了周讯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她的反应很快，马上就随机应变起来，没多大工夫两人有来有往，对的十分顺畅。 过了一会儿现场准备完毕。 “各人员准备。” 王钰扛着摄影机对准一扇老式的旧木大门，李唐骑着摩托车等在门前。 “开始！” “吱呀！”门被拉开。 周讯板着小脸，气呼呼地从里面走出来。 剧本上只有一句话：牡丹是被她爹赶出来。 对戏的时候他们设定，牡丹临出门时跟她爹吵了一架。单亲家庭，叛逆期的女孩，极力反对老爹带女人回家，但没卵用。 这一点李唐深有感触，前身在叛逆期时就是这样，特别反感老李寻花问草。只不过这里牡丹作为女孩，反应可能更加激烈。 她前脚刚出门，一个打扮妖冶的女群演便要推门而入。这个漂亮的女群演显然很会抢镜头，进门时不经意间扭头看了一眼小女孩的侧影，正好在镜头前露了个正脸。 而小女孩则转头翻了个白眼，然后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骑在摩托车上的男人。 周讯一出门，李唐就注意到她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贴身小衣。这显然是动了点小心思，一方面示意出门的匆忙，另一方面暗示性格桀骜不驯。只是她的身材干瘪，看不出有多少起伏。 李唐也做了些设计，马达之前一直是送货的，但这次送的是人，所以他刻意把头盔的帽檐压的很低以示区别。 如此一来，正常看前方没有问题，但当目光稍微往上就得仰起头，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你让我在哪儿坐？”周讯扫了一眼摩托车，用一种不爽又试探的语气问道。 李唐扭头看了看后座，又仰头看了看她，道：“要不你坐前边吧？” 周讯指了指后座，道：“我要坐后面。” 李唐收回目光，随口道：“把衣服拉上。” 周讯绕到镜头前，手一撑，像坐自行车一样侧身坐在了摩托车上，然后手一拽，拉上了衣服拉链。 李唐偏过头，递上头盔，略显烦躁道：“你这样不行，坐好了！” 周讯两手交叉放在腿间，又郁闷又闹心地看着他，但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右腿一跨，变成骑坐的姿势。 李唐发动了摩托车，又回头看一眼，见她笨手笨脚地戴上头盔，嘴角微微上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坐好！” “轰轰轰——” 摩托车带着小女孩开出了镜头。 第21章 你还会功夫 拍楼烨的电影很辛苦，因为全部都是实景拍摄，还要考虑到现场收音不受干扰，经常会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拍室内戏，加上本身夜戏就多，于是常常会下午二三点开工，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收工。 说到底都是没钱闹的，要是有钱完全可以在影视乐园租个摄影棚，搭建场景，室内戏就可以全部搞定，轻轻松松，不受任何干扰。 好在周讯进组后，李唐稍稍轻松了一些，至少导演不会盯着他一个人薅羊毛了。 《苏州河》的角色很少，除了他和周讯，还有就是奈安饰演的萧红，楼烨一哥们饰演的老b，以及副导演兼外联制片姚安廉客串的酒吧老板。 其实楼烨那哥们一开始只是来剧组帮忙的，结果就成了男二号。这等于整个剧组的正经演员就他和周讯，其他的演员剧组都自我消化了，尽最大可能节约演员的片酬。 奈安饰演的萧红是马达的前女友，老b是马达的黑道朋友，萧红离开马达后就跟老b在一起，却依旧维持着朋友关系。 说起来很有意思，老b这个角色的名字很可能是楼烨随手写的，但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b是二，还是那啥，在中国人的语境中都不是好词，是脏话，所以老b这个角色就是个坏人，坏透了的那种。 “开饭了，开饭了！” 姚安廉把面包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从里面搬出一个保温泡沫箱，朝楼上大声吆喝。 剧组人少，老姚除了副导演和外联制片外，还主动肩负起了剧务和打杂的工作，大家对他在伙食方面的工作非常认可。 剧组的盒饭据说他是从巨鹿路作家协会旁边的一家窗口小店订来。所谓窗口小店，就是开在居民家里，临街开个窗口卖的那种。 这家窗口小店主打本帮菜，红烧大排、红烧肉、酱蛋、干煎带鱼……价廉物美，关键味道相当不错。 “黄酱有没有，我要吃黄酱。”周讯第一个蹿出来。 开玩笑，被导演折磨了一个下午，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有有有，我特地关照留下的，不然老早就卖光了。”姚安廉笑呵呵，挑了两个饭盒递给她。 黄酱是上海人对豆腐衣包肉的一种昵称，周讯开始不知道，还以为是辣酱、大酱那种酱呢。等品尝之后，发现豆腐衣包裹着鲜肉末，浓郁甘甜的酱汁又包裹着豆腐衣，特别鲜美，一下子就爱上了。 “哎，饭给你一半。” 她米饭吃的少，主要是吃菜，把自己饭盒里大半白饭都拨给李唐。 “噫，这么肥的肉！” 李唐的菜盒里是红烧肉，肥膘很厚。 “红烧肉肥才好吃呢，你懂不懂！这是大锅里煮出来的肉，油水都煮出来了，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又糯又香。” “真的？” “不信，你尝尝。” 李唐笑眯眯把菜盒递过去。 周讯拿着筷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撇嘴道：“我不吃，看着就吃不下。” “不吃就算了。” 李唐往饭里拌了点肉汤，大口咬着肥厚的红烧肉，吃的喷香。 吃完瞅瞅，周讯那边菜是吃光了，但那小半盒白饭才吃了几口。 “哎，给根烟。” 周讯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擦嘴，伸出两根手指朝李唐做了个夹烟的手势。 “你没有啊？” 李唐不情不愿地掏口袋。 “抽完了，快点，别小气嘛！” 李唐摸出烟盒，自己拿了一根，就把大半盒烟扔给了她。 周讯抽烟，而且烟瘾比他大多了。 “你怎么老是抽外烟，太冲了。”她点上一根三五烟，抽了一口就皱眉道。 李唐瞟了她一眼，道：“我家老爹以前是贩外烟的，抽习惯了。” “你家不是开饭店的么？” “我说的是以前。” “那你多大啊，就开始抽烟？” “上初中吧。” “你爸不打你啊？” “偷偷抽呗！” 李唐想起原身小时候，老李那时忙着挣钱，家里没人管，于是就放飞自我，偷着抽烟，跟街面上的小流氓瞎混，导致成绩一落千丈，初中毕业后还是老爹托人才勉强上了高中。 李唐抽完掐了烟，把两人吃的饭盒收拾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哟，撑了，我得活动活动。” 房间北面有个大露台，紧邻着苏州河，初夏的夜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就是隐隐能闻到河面上飘过来的臭味。 李唐绕着阳台走了两圈，然后一板一眼的做拉伸。 “你为什么每次拍戏前都要做运动啊？”周讯靠在门口抽烟，已经是第二根了。 “运动能分泌内啡胺和多巴胺。”李唐做着高踢腿道。 “呃，什么意思？”周讯面露迷茫。 多巴胺她好象听说过，但内啡胺是什么不知道。 “因为这两种物质都能刺激人的情绪和感觉，让人更加放松，再说热热身还能避免受伤。”李唐简单解释了一下。 好吧，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科班出身且文化程度不高，好象初中毕业后就读了三年艺校。 可能是今天有小姑娘在旁边看着，李唐一时兴起，做完拉伸热身后，居然耍起了那套蔡李佛拳。 这套拳他上辈子练了小二十年，穿越后又重新拾起，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套路耍起来煞是好看。 周讯都看愣了，满脸惊讶且兴奋道：“原来你还会功夫呢，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 这时奈安拿着两张纸笑盈盈走过来。 “奈安姐，李唐他会功夫，特别厉害，特别……特别好看。”周讯激动道。 “你会功夫啊？” 奈安第一次听说，也很惊讶。 “就是一些武术套路，花拳绣腿罢了。”李唐道。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奈安突然扼腕叹息道。 “怎么了？” 奈安兴奋道：“你会功夫那太好了，现在都流行拍武打戏，你是科班出身，如果再加上会功夫的话，会吃香的，知道吗！” “对对对，《荆轲刺秦王》就有很多武打戏，我去拍戏的时候，看到张丰意老师他们每天都在练。”周讯在一旁跳脚道。 “可我这武术套路和真正的功夫是两码事。”李唐迟疑道。 奈安没有看到李唐打拳，但作为经纪人来说，演员身上每一个特点都是卖点，忙道：“拍戏也是假的，只要你能把样子做出来就行。” 说着，她忍不住咯咯笑道：“我本来还发愁帮你接不到戏呢，现在没问题了，回头我就找朋友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武打戏。” 李唐知道奈安最近在到处接戏，不光是为了帮他接戏，更是为自己接戏。 无他，《苏州河》的制作经费眼瞅着捉襟见肘，她作为制片人只能靠接拍电视剧来补贴电影拍摄。 其实奈安作为演员还是很受欢迎的，前几年主演的几部电视剧先后获得过“亚太华语电视节”的最佳女主角奖和京城电视台主办的“春燕奖”。 李唐有时候想想也醉了，奈安明明能够靠演戏挣大钱，非得苦兮兮地帮楼烨弄电影。作为经纪人还自己出去拍戏，他都怀疑自己选择这个经纪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哦对了，这个给你们，晚上的戏导演做了点修改，你们抓紧时间看看。”奈安把手里的两张纸递给他俩。 第22章 入戏 临场改剧本也是楼烨一贯的风格，只不过他原本就是自编自导，没人会说什么。 李唐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大致是晚上这场戏把原来平淡的、含情脉脉的都改成了爆发式的、激烈的，甚至是狂野的。 这个改动对于他来说难度并不大，因为戏眼在周讯身上，他就是被动应对。但周讯的表演难度显然将呈几何倍的增加了。 李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方，只见她的神情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草草看完，然后抬头继续上一个话题，兴致勃勃道：“哎，你刚才说武术和功夫是两回事，为什么呀？武术不就是功夫吗？” “我刚才说的是武术套路不是武术。”李唐纠正先纠正了一句。 “武术套路和武术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 李唐看着周讯歪着脑袋，大眼睛扑霎扑霎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现在的她如此傻白甜，练了这套蔡李佛之后，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跑到学校去挑战以前欺负他的那些鬼畜、黑鬼。结果一阵噼里啪啦之后，被揍得连妈妈都不认识，一时间成为学校里的笑谈。 李唐觉得很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小讯姐，武术套路是套路，不能用来对战，就跟广播体操差不多。武术套路是武术当中的一种，其中也包括功夫，但功夫是能打的，是可以用来对战的，明白了吗？” 周讯似懂非懂点点头，手里比划着动作道：“我就觉得你刚才打的拳拳……呃，拳拳生威吧，动作很漂亮，特别霸气。” “是拳拳生风，虎虎生威。”李唐无奈道。 周讯大概很有自知之明，丝毫没有尴尬，拍手笑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奈安刚才说的有道理，你这样拍武打戏足够了。哎，回头我也帮你问问，那个……说不定有机会呢。” 那个是啥，周讯虽然说的隐晦，但李唐猜测大概率就是上次她提起试镜成功的那部《大明宫词》，昨天他还在报纸上看到这部电视剧挑选演员的新闻。 不过他并没有抱多少希望，记得两年前李少虹导演拍摄《雷雨》，也是大范围的挑选演员，报纸上各种新闻。他的前身那会儿和上戏的十几个同学兴冲冲的跑到京城去试戏，结果人家所谓“海选”不过是炒作罢了，角色早已经内定。 但他还是很感激对方的热心，真诚道：“谢谢你啊，小讯姐。” 前世他生活在一个现实、冷漠的社会，尤其是演员，很难在这一行找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只有竞争和捧高踩低。周讯的热心如同一股暖流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温情。 “哈哈，我就这么一说，还不一定能成呢。”周讯忙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道。 “成不成的另说，你有这份心就行。” 李唐笑了笑，又道：“那小讯姐，咱们商量一下戏吧。” “嗯，好。” 每次开拍前，商量、对戏，早已成了两人的共识，甚至周讯还曾开玩笑说：咱俩这算是二次创作。 没办法，剧本实在是太简单。 比如剧本上一句话“马达抢过酒瓶，牡丹拥抱马达。”这里面就有千变万化，需要两人有默契。往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要能领会对方的意思，要能够接得住。 牡丹的老爹经常找女人，于是马达经常来接牡丹，时间长了，两人就好上了。然后萧红知道了牡丹的存在，和老b一起计划让马达绑架牡丹，向牡丹老爹要一笔赎金。 马达很为难，他不再去接牡丹，也不再接牡丹的电话。以为只要不见她，就能逃避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逃避没有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马达的门上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打开门时却看到全身湿透的牡丹…… 今天晚上拍的就是牡丹来找马达的这场戏。 现场一切准备就绪，化妆师正在往上周讯的身上喷水。 “脸上，还有头发上……唉，算了，别麻烦了。” 周讯索性拿过喷壶，拧开盖儿，直接把水浇到头上，顿时打了个冷战，然后对化妆师笑笑道：“这样成了吧？” “呃……成，可以。”化妆师见此情景都语无伦次了。 “导演，可以拍了，快点，状态正好呢！”周讯又朝楼烨的方向喊道。 “好，大家准备。” “开始！” 李唐走到幽暗的门口，拉开门，门外打着明亮的暗黄色的光。光影下就见全身湿透的周讯站在那里。 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美人鱼的洋娃娃，那是上次马达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小脸上湿漉漉的，眼睛通红，喘着气，整个人冻得发抖。 看到李唐，她忽的咧开嘴笑了一下，然后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湿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安和委屈。 刚才对戏的时候没有这么直观的感觉，此时看着这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和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冲击力，李唐被震撼到了。 他把瑟瑟发抖的周讯拉进屋内，拿毛巾帮她擦脸、擦头发，动作不轻也不重。 周讯抿着嘴，惶恐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感觉像是要哭出来，却硬生生的忍着。 她转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瓶酒。 直接就冲过去，拿起瓶子，拧开盖子，把酒往嘴里倒。酒顺着嘴角淌下来，竭力忍住的泪水此时顺着脸颊往下淌。 “别喝了！” 李唐过来就要抢那瓶酒。 周讯死死抱着不撒手，瘦小的身子被李唐拽的歪歪倒倒，哭喊道：“我喝多了你才让我留下来！” 李唐抢下酒瓶，放在桌子上，刚刚转身，就见她迎面扑上来。 周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地亲着他的脸，亲着他的嘴唇，然后紧紧地抱住他哭道：“你不理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李唐任由她抱着，没有回应。 周讯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嘴，突然……钻入他的嘴里，试图撬动牙关。 李唐当时就傻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居然来真的？ 但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回应对方的热烈，有点烟味，有点酒味，似乎还有点甜味，一时间沉醉了。 摄影师王钰扛着机器就站在两人身边，还在转圈拍，全是大特写。 这时李唐露出正脸，仍是木讷的表情，那对眼睛却已经被她的炽热融化了…… “好！” 楼烨终于喊停。 李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但周讯仍然紧紧抱着他，依然沉浸在戏里。 第23章 不完美的结局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戏份靠表演技巧就可以完成，完全入戏是一种极其难得的体验，可遇不可求的。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情绪、台词，包括导演要求的调度、对手戏演员的刺激，完全融为一体，呈现出来的一切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周讯显然从一开始就完全入戏了，最后竟然把自己也带入其中，李唐很震惊。 说良心话，周讯除了那张脸看起来有点可人之外，其他方面都不在他的审美点上。个矮、腿短、干瘪等等，缺点能罗列出一大堆，根本不是他的菜。 然而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迷失了，居然很享受，好在他出戏很快，及时刹车。 李唐看了一眼还在抽抽搭搭的周讯，很担心她入戏太深出不来。因为入戏太深，出不了戏，通常会给自己的潜意识一种错误的暗示。这种错误暗示是非常致命的，感觉戏里的自己才是真实的，戏里的情感、爱人都是真实，那么非常容易会假戏真做。 前世他在百老汇混的时候，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相比碎片化拍摄的电影，连贯的舞台剧表演更容易让演员入戏，然后又和高颜值的优秀异性整天在一起，发生点什么再正常不过了。当然其中也免不了假装入戏来寻求刺激的。 在这种环境中，作为一个长相帅气的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必须要做到快速地入戏出戏。 入戏出戏是一门学问，最简单的入戏方式是代入式入戏，演员会试着去体会角色的心境，去想我身边要是发生了和这个角色一样的事我会怎么样？然后再把它给代入角色中去寻找相同点和不同点。 比如剧本中有一句话“他举起手，想要去触碰她，可良久，他放下手，眼底划过一丝落寞。”演员要去想，他为什么会落寞呢？为什么要放下手呢？感受一下为什么角色做出了某一些举动。 多尝试一下问自己为什么，把现实的自己和角色分开，自己是自己，角色是角色，不要去傻乎乎的听什么“人戏合一”，如此才能快速的出戏。 周讯无疑是个非常优秀的演员，她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天分很高。她所谓对表演的认知，可能都是在实战中积累的，但越是这样的演员，就越是容易人戏不分。 “哎，你没事吧？”李唐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哦，没事。” 周讯抬头看看他，脸红地接过纸巾，又小声道：“谢谢！” 李唐在她旁边坐下来，摸摸口袋，结果摸了个空。 周讯见状咧咧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在我这儿呢。” 说着她起身拿过自己的小包，拿出里面的烟和打火机。 抽两口烟，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你刚才太猛了，把我吓了一跳。”李唐试着笑道。 “是嘛，那不好意思。” 周讯呵呵干笑了两声，语气敷衍，却低下了头。 沉默片刻，她又忽的抬头望着李唐：“如果你是马达，你会这么做么？” “哈哈，肯定不会，犯法的事谁敢干呀！”李唐一脸轻松。 这才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的思维，马达所处的环境以及他的行为方式，只能说他不懂，不懂法，不懂爱情，又过分义气了。 “我……我觉得牡丹挺傻的，但，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周讯带着点小磕巴，那双红红的大眼睛中却带着哀伤。 李唐不忍直视，目光游移，牵强道：“她还太小，不懂。” “所以我才说她傻嘛……不过她很勇敢。” “……” 牡丹勇敢吗？ 故事总是很浪漫的。 李唐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看到楼烨坐在角落里正在和王钰商量着什么，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大声问：“导演，这条过了吗？” …… 这场戏过后，周讯如同开挂了一般，愈发渐入佳境，好几次李唐差点接不住，只能依靠面瘫和马达高冷的人设勉强维持。 好在楼烨并不像之前那样一遍一遍的磨了，虽然十六毫米的胶片要比三十五毫米的胶片便宜很多，但现实情况不允许他再如此造下去。 李唐原本以为当牡丹从外白渡桥上跳下去，马达和牡丹的故事就结束了。但是楼烨却象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另一个故事。 马达因参与绑架被投入监狱，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他依然思念牡丹，借送货的机会，四处打听牡丹的消息。一次在酒吧喝酒，无意中撞见在酒吧里扮演美人鱼的女孩美美像极了牡丹。 此时的周讯染了头发，浓妆艳抹，戴上假发套，化身一条美人鱼，她分饰两角，牡丹结束了，美美上线了。 她的骨架小，在戏里她饰演的美美时常穿着一件小吊带，里面不知道填充了什么东西，一条翠绿色的紧身裙，扭起来居然很有些小性感，让木讷的马达偶尔也会走神。 某天难得没有夜戏，下午早早的收工，周讯突然道：“晚上我们去唱歌吧！” 李唐一脸不屑，就她那公鸭嗓还唱歌？ 但当他听到周讯以前居然能在京城的酒吧驻唱，还两百块一首歌，不由张大了嘴巴。 她的声音确实很独特，有种清澈的沙哑。但李唐毕竟在学校里正经学过声乐的，从纯技术角度还能挑出不少毛病的，比如唱歌漏风，声音闭合不好等等。 可是当她对着自己唱起beyond的《真的爱你》时，那暧昧的情感，眼神中的那抹深情，李唐恍惚了，只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喝了很多酒。 当然接下来的故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狗血，毕竟那天晚上喝酒唱歌来了很多人。 讲真，周讯真的非常适合当朋友，她热心、开朗、率真、感性，可以一起抽烟，一起喝酒，一起唱歌，可以无障碍交流，甚至可以互相诉说心声。 但如果说做女朋友…… 李唐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除了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他好象更在意视觉、触觉等一切感官上的需求。 六月中旬，终于拍完了所有主体镜头，只剩下一些空镜头和楼烨心心念念要拍的，去展现那条脏臭的苏州河，以及在这里渡过一生的那些人的画面无法完成。 剧组没钱了，先前投入的一百万，包括奈安预支的十几万的电视剧片酬全都造光了。 没错，奈安接了一部叫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电视剧，和当下很红的硬派小声高署光搭档主演，这会儿已经离开了剧组。至于说过的要帮李唐接武打片，显然没了下文。 要完成这些镜头，包括后期，大概还差个十几二十万的样子，楼烨实在是没辙了。 李唐手里倒是有两万多美元和六七万人民币的积蓄，但他不会傻到跟楼烨说：“我有钱，我投了。” 这毕竟是他全部的身家，而且艺术片这个东西，风险太大了，他可不敢冒险。 “烨哥，我这边的要不就算了，你把摩托车给我就行了。”李唐看着一脸愁容的楼烨道。 楼烨摇摇头：“不差你这儿几个钱，摩托车你骑去好了。” 这辆老旧的哈雷是姚安廉花了两千块钱从他朋友那儿买来的，上海对摩托车的管制很严格，这种没有拍照的摩托车根本不让上路，而且都十几年的车龄了，压根就不值几个钱，拍完电影估计只能当废铜烂铁来卖。 “别呀，折算片酬吧，剩下的就当我请大家吃顿饭。”李唐忙道。 别看楼烨嘴上说不差你几个钱，但李唐知道他现在恐怕连请顿杀青宴都够呛。大钱他帮不了，但小钱还是掏得出的。 第24章 徐光头要拍神话剧 电影未完成，演员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将来电影能不能完成，能不能上映，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杀青宴上洒脱的周讯全程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搅合着气氛。 李唐向她提了一杯：“小讯姐，有缘再会！” 周讯笑容一敛，文绉绉的来一句：“寒江夜雨，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咦，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李唐听着耳熟，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讯看他一副傻傻愣愣的样子，哈哈大笑：“傻样，连《新龙门客栈》都不知道。” 哦，原来是电影台词，跟有文化无关。 曲终人散，周讯急着赶去《大明宫词》剧组报到，据说开拍前还要培训。 李唐也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 因为接连主演了两部电影，让他在话剧中心重排的大型话剧《商鞅》中混了一个角色，真正的a角。 《商鞅》是话剧中心的传统大戏，类似京城人艺的《茶馆》，主演都是中心的一众老艺术家，李唐在里面演个配角算是中心青年演员的代表。 排练任务不是太重，平时周末回家陪陪老爹。他还把那辆老旧的哈雷摩托运回乡下，亲自动手做了一次大修保养，通过老爹托关系花了近一万块买了张沪a的黄牌，重新上了车牌。 由于禁摩的关系，如今本地的摩托车牌上涨很快，价格比去年整整翻了一倍，跟拍卖的汽车车牌价格几乎持平，而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老李对他的动手能力很好奇，面对儿子敷衍的回答并没有追问到底。在老李眼里，儿子一天天懂事了，有出息了，他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生活波澜不惊，偶尔也会接到前女友的电话，她居然也进了《大明宫词》剧组，饰演安乐公主李裹儿。她知道李唐和周讯刚刚合作拍了《苏州河》，每每谈到周讯总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两人明明年岁相当，一个科班出身，一个野路子，但咖位却差了一个档次。周讯饰演的少年太平算是剧中的女三号，而她仅仅是个配角而已。而且人家都演上电影的女一号了，她却依旧奔波于各个剧组打酱油，心里那叫个羡慕嫉妒恨啊！ 前女友很忙，没空送那啥上门，某天夜里李唐突然打了寒颤从梦中惊醒，换下湿漉漉的短裤，难免惆怅：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压抑久了，需要释放。除了增大运动量，他不再拒绝徐光头吃花酒的邀约。 这货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股票的颜色》公演后，这部代表上海人文特色话剧，跟当年的《上海屋檐下》、《七十二家房客》一样，一时间好评如潮。 这天，李唐来到一家ktv，推开包房的门，嚯，里面漆黑马虎，劲爆的迪斯科音乐，只有挂上墙上的投影一闪一闪发出微弱的光，一群男女正在狂魔乱舞。 李唐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正要退出来，就听到徐光头的声音：“李唐，来来来，这边。” 定睛一看，这家伙今天戴了一顶花里胡哨的帽子，难怪没有反光不好认。 音乐停下来，灯光亮起，李唐看了看除了那群莺莺燕燕的小姐之外，其他的都是平时跟徐光头玩在一块儿的狐朋狗友。 打了一圈招呼坐下来，李唐问道：“不是说老傅过来了嘛？” “他是解放、军叔叔，不方便。”徐光头擦着汗，笑道：“另外，他家那口子你也知道，也来上海了。” 老傅是徐光头的同班同学兼好基友，他出道很早，一毕业就拍了电影《女儿红》，那会儿周讯是配角，他是男一号，后来作为上戏优秀毕业生被分配到了部队文工团。 八九十年代，部队文工团是很吃香的，象他这种大学生，进去就是军官待遇，还能解决住房。 至于他家那口子，也是上戏的校友，比李唐高一届，是个漂亮温婉的女生，贤妻良母的那种。前年老傅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回母校招聘，一眼就看中，便假公济私把她招进了文工团，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想那位外表温婉的学姐骨子里很彪悍，把生性风流老傅管的死死的。 这次老傅是来上海拍电视剧，没想到那位学姐居然也跟来了。 “呵呵呵。” 李唐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道：“那回头你跟他们打个招呼，看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他们吃饭。” “行，我明天就打电话问问。” 这年头ktv里流行红酒加雪碧，洋酒掺绿茶，一来卖的多，二来怕喝出假酒来。 李唐不喝这个，拿了支科罗娜啤酒敬了一圈。 酒过三巡，略显醉意的徐光头把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道：“有人找我拍戏。” “电影？” “不是，电视剧。” 徐光头可能觉着相比李唐拍电影，自己拍电视剧有点掉价，忙又道：“范晓天知道吗？” “不知道。” “啧，《钟山》杂志的副主编！” 文字工作者很容易让人尊敬，《钟山》是国内知名杂志，一个副主编的名头足以让人侧目。 “噢！” 尽管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李唐还是肃然起敬。 “他现在从杂志社出来了，搞了家文化艺术公司，准备拍一部神话题材的电视剧。” “这个可以啊！”李唐眼睛一亮。 神话题材一向非常受欢迎，象《西游记》、《聊斋》、《济公》等电视剧，都是他们这代人的记忆。他甚至觉得类似《天书奇谈》、《葫芦娃》、《哪吒》等等耳熟能详的动画片也完全可以翻拍成电影电视剧。 “什么神话故事？”他又问。 “跟《西游记》有关，算是《西游记》的前传故事吧。”徐光头不太确定道。 “你演孙猴子啊？” “不是，《西游记》前传是讲神仙的故事，孙猴子还没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呢。听范总讲，大概是个系列故事，目前只是刚刚搭了个架子，他准备找几位香港编剧和内地编剧一起创作。” “切，香港编剧能写什么。”李唐不屑道。 虽说近年来香港电影、电视剧在内地受到极大的热捧，但他觉得这是两地的文化差异造成的，就文化性、艺术性，包括演员的演技，在内行眼里没什么水准可言，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徐光头若有所思道：“这个我也想过，一方面大概为了增强故事性；另一方面也可能考虑到香港那边的文化没有断层，而且对神神怪怪的故事创作有经验……总之，就是集思广益吧！” 他虽然喜欢喝花酒泡小姐，但在艺术上还是很有追求的，最近本来是打算搞搞先锋话剧的，但这部神话题材的电视剧还是吸引了他。 要知道在西方无论是《荷马史诗》，还是古希腊神话，都曾被搬上艺术舞台，如同国内的《西游记》、《封神榜》、《聊斋》、《济公》等一样，艺术价值很高的。 而且他并没有李唐超越时代的眼光，这年头国人对外国文化，乃至港台文化还处于仰视的状态，他觉得象《倩女幽魂》、《白蛇传》等一系列神话鬼怪影视剧还是很成熟的。 更重要的是，或者说他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是，这半年来他眼瞅着李唐一部接着一部拍电影，内心难免充斥着各种羡慕和妒忌。虽然他的话剧很成功，甚至还是今年白玉兰奖的有力争夺者，可相比电影、电视剧，话剧毕竟还是小众啊！ 第25章 快来京城 “停！” 陈新伊喊停，冲着台上道：“小李，太放了，收一点。” “不好意思，导演，我知道。”李唐忙举手示意。 “好，再来。” 一段戏重新再排，李唐的表演明显是收了，可效果只能说差强人意，勉强能过得去。 陈新伊心里是不满意的，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得挥挥手道：“好，今天就到这儿。小李，你留一下。” 李唐知道今天的排练自己问题最多，一路小跑着从台上下来，到跟前神情讪讪道歉道：“导演，对不起。” 陈新伊摇摇头，一脸纳闷地望着他，问道：“小李，你是不是对西洋戏剧很有研究啊？” 因为今天她看到的李唐的表演明显带有西洋戏剧的风格。老太太是见过世面的，从五十年代起边开始戏剧创作实践和学习，改开后作为全总话剧团的副团长，创作了很多佳作，经常往返国内外进行戏剧交流，今年才退休返聘来到话剧中心，她对西洋戏剧还是很了解的。 所谓西洋戏剧讲究的突出个体性、独立性、创新性。而中国戏剧来源于中西方不同的美学思想、不同的文化精神以及创作思想，讲究传统性、有板有眼、相辅相成的综合体。 两种表演方式是明显有冲突的，放在一起就显得格格不入。说穿了就是李唐作为配角，太过自我表达，太过突出，抢戏了。 李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忙道：“导演，您可千万别抬举我，我这儿哪谈不上研究啊，就是比较感兴趣吧，呃……平时这方面的东西看的比较多吧。” “难怪！” 陈新伊点点头，接着道：“西洋戏剧是有很多好的东西，但你要明白表演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要大家齐心协力，相互配合，相互成就的。如果你这个问题好好不能解决的话，那么我只能换人了。” “我明白了，导演。”李唐低下头，不敢反驳。 陈新伊看他一副沮丧的样子，安慰道：“不过你的表演还是蛮有新意的，只是不适合《商鞅》，回头排《牛虻》的时候我会考虑你的。” 李唐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抬头道：“谢谢导演！” 《牛虻》同样是话剧中心的经典作品，陈新伊流露出来的态度，肯定不是配角这么简单，一定是主角啊！ 他对《牛虻》太熟悉了，作为爱尔兰女作家艾琪儿.丽莲.伏尼契的巨著，不但早早的被西方搬上了银幕，而且也是百老汇的经典话剧。前世他从龙套到配角参与了不下数十次的话剧《牛虻》的演出，耳听目染，他对主角牛虻的信念感十足，如果让他来演牛虻，那他一定能成为牛虻本虻。 陈新伊看他这么接灵子，笑了笑道：“但前提是你要现在的角色演好。” 李唐忙连连弯腰，狗腿道“明白！明白！导演，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演。” 后面的排练李唐尽量避免自己的问题，几次反复之后总算是过了关。第一次公演，是李唐进入话剧中心整整一年后，算是真正意义上踏上话剧中心的舞台，接受观众的检验。 可惜尽管《商鞅》在艺术性上要远远超过《股票的颜色》，但《股票的颜色》却以更贴近生活、更接地气，同时又带着浓厚的喜剧味道更被观众所接受。 相比之下，古装大戏《商鞅》就显得曲高和寡，仅仅公演了两场之后，自费买票的观众寥寥，更多是以赠票的形式，不得不说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 “阿黄，坐！坐！” 周末，李唐坐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块肉，正在训练一条圆滚滚的小黄狗。 小黄狗看到肉就往上扑，嘴里“呜呜呜”叫个不停，李唐吊着不给它吃，嘴里不停地喊着口令。几个回合下来，小黄狗终于听明白了，乖乖坐下，李唐这才把肉送到它的嘴边。 “好狗！” 他摸摸小黄狗的下巴。 阿黄很聪明的，吃完后就主动坐在李唐面前，眼睛骨溜溜的还想要吃的。 “没了，不能吃太多。” 最近街面上不太平，他们这条街上有几家店接连遭窃。虽然老李就住在自家饭店楼上，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养了这条小黄狗，据说是狼狗和土狗的杂交品种。 今年夏天很热，八月下旬依旧烈日炎炎，亏得河边那棵香樟树，巨大的树冠遮住了阳光，打开院门，正好有从河面上吹来的凉风穿堂而过。 树荫下，一张竹椅，一杯茶，一张报纸，人坐在竹椅上看报，狗趴在脚边睡觉，一副岁月静好。 “上海大剧院将于八月二十七日开业！” 那栋位于市中心人民广场，看起来象聚宝盆的建筑，造了四年多，如今终于建成开张了。 “上海启动第一轮旧区改造，两湾一宅即将拆迁！” 这还真是巧了，李唐不由会心一笑。 所谓“两湾一宅”，他再熟悉不过了，就在苏州河边上，是市中心最大的棚户区，拍《苏州河》的时候，包括马达的家、绑架牡丹的仓库、萧红的理发店等等都取景于此。 当时在那边拍戏的时候就听居民说，拆迁的消息都已经传了好几年了，大家都盼着拆，却迟迟不能落实，这条新闻一出，那里的居民盼了几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当然也少不了各种扯皮。 “银河宾馆发生凶杀案，花季少女为何惨死宾馆客房？” 嚯，这个标题够惊悚！ 李唐下意识收腿坐直身体，一不留神脚后跟踢到正在酣睡的阿黄。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阿黄跳起来，“呜呜呜”叫着跑开了。 李唐赶紧看下面的内容，大致意思是女孩身中多处刀伤，衣服虽然凌乱但没有被侵犯的迹象，而且房间里面很乱，行李箱和酒店衣柜都被翻动过，所有贵重物品都不见了，由此可见很有可能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 看完报道，李唐倒吸了一口气，联系到前几天自家这条街上连续遭遇的入室盗窃案，看来最近是不太平，他打算提醒一下老李，晚上最好店里多留个人值班，不然就老爹一人住着，他不放心。 这时，搁在旁边小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李唐现在用的是去年新出的摩托罗拉gc87c，中文显示、翻盖带天线那种，信号不好还得把天线拉出来。 看到上面显示是奈安的名字，他居然还稍稍愣了一下。 从六月初奈安去京城拍电视剧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自己还是接到她的电话。如果再不联系，他恐怕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经纪人呢。 “喂，安姐，你回来……”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奈安急吼吼的打断：“李唐，你现在有空么？” “有空啊，我在乡下家里呢。” “这样，你最好现在马上动身，赶在明天中午前到京城。” 李唐一愣，忙问：“出什么事了？” “不是，哦，我刚刚太急了。是这样，我得到消息，琼谣有部戏正在挑选演员，昨天和那边剧组联系上，把你的简历也递过去了。剧组刚刚打来电话，说是他们那边挺急的，希望明天下午就能见到演员，所以你尽量快点。哦对了，这部戏去年拍过第一部，据说在湾湾和香港播的特别火，还要引进到内地。现在打算拍第二部，还是原班人马，要增加几个角色，戏份都挺重的，听说争的人不少呢。” “呃……好，我先想办法买票，等确定了出发时间再打电话给你。”李唐道。 挂了电话，他还一头雾水，只知道是琼谣阿姨的戏，要拍续集，其他的一无所知。但既然奈安这么急匆匆的打电话过来，他无论如何都要走一遭。 第26章 初到京城 徐光头早已在门口翘首以待，看到他跑过来，顿时长舒一口气，道：“总算到了，我就怕你来不及。” 李唐接到奈安的电话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只能打电话向徐光头求助，让他帮忙到火车站看看能不能买到当晚发车去京城的票，自己则赶紧骑着摩托车往市区赶。 刚到市区就接到徐光头的电话，票买到了，六点钟发车。他不知道这次去京城几天，时间紧急，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拦了辆出租车赶过来。 李唐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道：“还有二十分钟发车，来得及。大佬，谢谢啦！” “谢啥啦，做啥嘎急啦？”徐光头把手里的火车票递给他道。 “明天下午京城有部戏要试镜，辰光太急了。” 李唐接过来看了一眼，上海到京城，傍晚六点发车，新空调特快硬卧，票价三百二十六。 徐光头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忙问：“又是电影啊？” “不是，说是琼谣阿姨的一部电视剧要拍续集，增加了几个角色，让我去试试。” 徐光头心里一松，咧嘴笑道：“可以的，兄弟！琼谣阿姨的戏，拍一部火一部。好好把握机会，加油！” 不得不说他们这代人几乎都是伴随着琼谣阿姨的作品长大，先是看小说，然后是电视剧，从最早的《几度夕阳红》、《庭院深深》、《在水一方》、《婉君》……一直到去年刚刚播的《一帘幽梦》，都能如数家珍。 李唐却苦笑道：“我现在就知道是琼谣阿姨的戏，其它的啥名字、啥角色都两眼墨赤黑，就是去碰碰运气。” 说着，他从钱包里点出三百五十块钱递给徐光头。 当他看到对方接过钱要掏兜找钱时，忙道：“大佬，算了算了，让你跑了一趟，剩下的就当回去的差头铜钿。” 徐光头却执意把钱掏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的，把剩下的零钱塞到李唐手里，道：“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买火车票是帮你忙，票钱你该给的，差头铜钿就算了，我自己乘地铁回去。” 说完见李唐还要推让，顿时眼睛一瞪道：“别搞了，马上要发车了，抓紧辰光上车去。” 这就是徐光头，别看他平时精明小气，但尺寸把握绝对好。他今天帮了李唐的忙，等于李唐欠了他一个小人情。如果贪这二十几块的小便宜，就算李唐没还这个小人情，那么这个小人情也会大打折扣。 李唐只能把钱收下，道：“大佬，万一礼拜一我来不及赶回来，帮我请个假，回头我给你电话。” “有数！” 告别了徐光头，李唐匆匆上车。 列车六点发车，第二天上午八点准时停靠在京城南站，夕发朝至，全程十四个小时。这是自去年京沪线提速之后，已然是国内运营速度最快的班列。 李唐刚一出车站，就看见奈安已经等在外面了。 寒暄过后，就上了一辆她开来的捷达。 “累了吧？一会儿先去我那儿，休息一下，养养精神。” “蛮好，车上睡的挺好的，一觉到天亮。” 小三个月没见，奈安看起来瘦了不少，李唐问道：“安姐，你的戏拍完了？” “嗯，我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哦，昨天电话里说不清楚，这部戏叫《还珠格格》，去年拍了第一部，四月份在湾湾播的时候火的不得了，在香港的收视率也很高。现在准备拍第二部续集，有几个新的角色，其中一个是侠客，人设是女主角失散的哥哥。剧本目前还没有完成，就是听他们大致描述了一下，戏份肯定不会少，差不多男四号吧。不过竞争肯定是蛮激烈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李唐笑笑道：“没事，要是竞争不过人家，就当来京城来看看你。” 奈安抿嘴道：“那我可不好意思。不过我跟他们说了，你会武功，他们挺看重这一点的，不然也不会着急要见你。” 奈安开车上了南二环，开过天坛公园、龙潭公园，转东二环，然后一路向北。李唐看着车窗外，天灰蒙蒙的，满眼都是低矮的平房，跟洋气的上海相比，这里就象是个拥挤的大农村。 他对京城的记忆全部来自前世，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淡漠了，后来长大了，京城给他的印象就像是个大工地，到处都在修路建房子，然后一年比一年变化大，隔个三四年再过来，感觉整个城市变了样似的。 此时满目的平房，再过十来年可能都是所谓高大上的“四合院”了。 奈安注意到李唐一直看着窗外的目光，笑道：“你不会第一次来京城吧？” “来过一次，还是大三的时候，也是来试镜的。不过就是来去匆匆，头天来，第二天就回去了。” 李唐回忆起原身两年多前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那时火车还没有提速，他们一帮学生买的是硬座票，挤了近二十小时的火车，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结果空欢喜一场。根本就没有一个一个面对面的交流，而是象赶羊似的被拢在一块儿，大致瞧了两眼后就让他们散了。 “那这次来，你得好好看看，故宫、北海公园、颐和园都是不错的去处……嗨，瞧我，这次要是试镜成功，有的是时间。”奈安笑道。 李唐笑了笑，京城的这些著名景点他非常很熟悉，记得前世每次来京城好象都有不一样的收获，琉璃厂受骗上当、酒吧街泡姑娘、簋街撸串…… 京城很大，李唐不知道奈安口中她住的地方在哪里，只是看到汽车从东二环绕到北二环，再转安定门外大街，继续一路往北。 “安姐，这边忙完后该回上海了吧？”他随口问了一句。 “没呢，我又接了一部电视剧，下个月开机，楼烨他也接了几个广告，到时候估计资金就差不多了，争取明年上半年把电影完成。”奈安还是很乐观的，笑呵呵道。 “那能正常上映吗？”李唐关心问道。 楼烨的前两部电影据说当年只能在午夜场放映。 “应该问题不大吧。” 当初上影厂虽然没有答应投资，但还是同意卖厂标的，如果能顺利通过审查，就能在国内正常上映了。 以前经常听说京城比上海堵车更严重，因为京城衙门多公车多，牌照不花钱私车也多，而上海的私家车牌照要拍卖的且严格控制数量。 但今天一路上都很通畅，从安定门大街一路向北，过了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穿过北四环，就拐进了一个小区，准确的说这里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居民小区，而更像是一个园区，中间一块很大的绿地，前面是一片宾馆、写字楼云集，十几栋高层公寓楼环绕在周边。 望出去满眼绿色，环境非常好，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亚运村”，也是当下传说中京城的富人区。 第27章 这哥们是谁？ 车子在一栋公寓楼下停住，李唐跟着奈安上楼，进门一瞧，一室一厅格局，装修的很精巧，就是稍显凌乱。 “不好意思，有点乱，你请坐吧。” 奈安动作麻利地收拾了一下沙发和茶几。 当李唐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奈安肖像的油画，难免有些惊讶道：“安姐，这是你自己的房子啊？” 他原本还以为这里是奈安临时租住的房子，但谁会把自己的肖像画挂在临时住的的房子里。尤其这幅画画的非常传神，即便不是名家手笔，那也绝对是行家。 “是啊！” 奈安见他目光停留在墙上的画上，笑道：“这是楼烨画的。” “难怪！”李唐暗暗嘀咕了一声。 就听奈安接着道：“那年我从中戏毕业，不是没去上海人艺报到嘛，留在京城开了家公司。正好那年刚开完亚运会，这里的房子出售，我家里人就给我买了这套小房子，算是在京城的落脚点。搬家的那天，楼烨给我送来了这张画。” 看起来奈安很喜欢这张画。 至于房子嘛，也对，她本就出身书香门第，继父是浙江文协的一位老干部，曾做过《江南》杂志社的主编，家境优渥。 其实但凡学艺术的，家里的条件基本上都大差不差，要么是艺术世家，要么就是干部家庭或者做生意的。类似自己前女友那种普通工人家庭出身，为三万块钱学费就能掏空家底的，少之又少。 所以李唐对前女友一些看似很现实，甚至很势利的做法非常理解，只有经历过艰难，才会努力去改变现状，努力往上爬，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或者什么去改变自己的目标。 “李唐，你喝点什么……算了，家里就只有这个。”奈安从厨房拿了两瓶水出来。 厨房就在门口，刚刚进门的时候李唐顺便瞄了一眼，灶台上都积灰了，看不出一丝一毫有开过伙的痕迹。 不用问，眼前这位大龄文学女青年的生活一定过的挺糙的。 “你想吃点什么？” 李唐一早下火车，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肚子确实有点空荡荡的。 “随便吧，有什么吃什么。” “那行，我到楼下去买一点，饺子、凉皮、肉夹馍，品种挺多的。” 奈安临走前，打量了一下他，又道：“要不然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李唐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身黑t恤和沙滩裤，在火车上睡了一夜，看起来皱巴巴的，再加上天气热，他自己也感觉到身上有点黏糊糊。 “方便吗？” 毕竟这里是单身女人的住处，李唐不好太唐突。如果不是奈安执意要来接，他宁愿找家宾馆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爽爽快快地吹空调，静等下午的试镜。 “没事，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快点洗吧，一会儿吃东西。” 卫生间倒是收拾的挺干净，没有什么小说里经常描述的类似内内这种狗血的物件，李唐痛痛快快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没多久奈安就拎着几个袋子回来了，一进门就不由眼睛一亮：“嚯，小伙子挺帅的！” 这年头，尤其是夏天男人的穿着挺单调的，不是t恤就是衬衫。李唐今天稍稍拾掇了一下，上身一件纯白t恤搭配浅绿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一条略带宽松的浅蓝色百搭牛仔裤。 这种在十几年后司空见惯的打扮，现在看起来就显得很新颖，很潮。 “对了，这是去年拍的第一部的剧本，你先看看。” 吃过东西后，奈安拿出一撂厚厚的剧本递给李唐。 “太好了，我正心里没底呢。”李唐赶紧接过翻看起来。 这么厚的剧本一时半会肯定看不完，不过翻了一小半他心里就大致有底了。 讲的是乾隆之女夏紫薇到bj城与失散多年的父亲相认。在走投无路之际遇上女飞贼小燕子，并结为姐妹。小燕子为她想办法混入宫，但在阴差阳错中与夏紫薇互换了身份，成为清宫中的“还珠格格”并深受乾隆宠爱云云。 李唐前世虽然是个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的美国人，但绝对不是一个香蕉人。赖于学霸父母对他从小的教育，他对中国历史并不陌生，尤其看过当年的那部《末代皇帝》，对清朝宫廷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觉得这个剧本写的很搞笑，比如里面所谓的漱芳斋，他记得好象就是一座戏台，根本不是公主住的地方。 更搞笑的是里面的两个男主角，尔康和尔泰这两个奴才秧子居然能够旁若无人的在后宫出入，跟公主、宫女打情骂俏。 当然既然是戏说也不必认真，这部戏说穿了就是披着清朝宫廷戏的壳，内核是爱情偶像剧。 就象眼下热播的张果立和邓洁那俩口子演的《康熙私服微访记》，哪有皇帝没事干，连护卫都不带，身边就带着几个妃子、宫女、太监，甚至还有和尚这种奇怪组合在民间游手好闲。 还每每都是险象环生，往往最后时刻着急忙活换上行头，亮出皇帝的身份站出来装逼。而不管人数还是武力值占绝对优势的敌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大惊失色，跪倒在地，束手就擒，绝对想不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去杀人灭口。 李唐这次过来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更多是考虑奈安的感受。你说经纪人第一次帮你介绍角色，你就拒绝，那以后还怎么合作？ 他之前拍了两部电影都是男一号，不能说自己就已经是电影咖了，以后不拍电视剧了，毕竟国内不象好莱坞，电影和电视剧演员之间的界限那么泾渭分明，但挑挑拣拣的心态还是有的。 类似这种好听点叫戏说历史，不好听就叫胡编滥造，很狗血的偶像剧，他的兴趣真心不大，何况还只是一个男四号的配角。 下午一点半李唐跟着奈安驱车来到北影厂旁边的一家宾馆，《还珠格格二》剧组就下榻于此。 “陆老师，你好，我是何制片的助理小童。” 一个长相萌萌的，操着一口湾湾腔的女孩子接待了他们。 奈安姓陆，原名叫陆奈安。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艺名，最简单的就是双名去掉姓，比如什么海霞、文静、刚强、启明啥的，都是这种。 “你好，我是李唐。” “李先森，你好，请跟我来吧。” 小童把他们带到了二楼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里面。 看到小童带着李唐和奈安进来都站起了身。 “这两位也是来面试的演员，请稍等一下，何制片和导演马上就到。” 小童说完，跟那两位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听了小童的接受，大家心里明白估计都是来竞争同一个角色的。 那两位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倒是李唐心态淡然，主动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李唐，上海话剧中心的。” “你好，我叫朱宏家。”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哥们略显严肃的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叫黄小明，京城电影学院的。”另外一个清爽帅气的小哥忙跟着满脸笑容道。 他好奇地盯着奈安看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道：“这位姐姐，您该不会就是演过《后妈》里的那位？” 奈安被他这副萌蠢的样子逗笑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那位后妈。” 《后妈》是奈安主演的一部电视剧，去年在京城电视台播出时的收视率很高，她也凭借这部电视剧获得了当年京城电视台颁发的“春燕奖”。 “那您也是来试镜的？”这货又好奇问道。 “不是，我是他的经纪人。” 奈安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李唐。 嚯，两人看李唐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经纪人一般都是大明星才有配置，而且这个经纪人还很不一般，本身就是一个很出名的演员。 这哥们是干嘛的？ 第28章 有点竞争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推开，走进来一女二男。 为首那位清瘦女子，不用问肯定是这部剧的制片人，同时也是琼谣阿姨的儿媳何秀琼，另外两位则是这部剧的导演。 奈安只是在电话里跟何秀琼联系过，第一次见面少不了寒暄了两句。 看起来略显年长的那位，是来自湾湾的导演，叫孙淑培，他是《还珠格格》第一部的导演。 另一位导演叫黎平，来自内地，这次奈安就是通过他才帮李唐拿到了这次试镜的机会。 他们对今天来试镜的三位青年演员的第一印象都不错，至少在外形条件上挑不出毛病。 试镜安排在会议室隔壁的房间里，第一个被叫到的是黄小明，他进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神情看上去有些沮丧。 接着便是朱宏家。 “怎么样？”李唐小声问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李唐对这个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黄小明印象不错，而且他对黄小明这个名字总感觉到有点耳熟。 黄小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摇头叹气道：“给了我一页剧本，几句台词，可惜我演的不好。” 坐在对面的小童听到他们在开小会，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在乎他们私底下串通考题。 朱宏家进去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二十分钟。当他走进会议室时，在他脸上居然还看不出有什么东西，这哥们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酷酷的。 倒是黄小明的脸色有些难看。 终于轮到李唐了。 他走进房间，冲着三位：“何制片好！孙导好！黎导好！” 然后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何秀琼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不同于前面两位进门后的紧张，眼前这个年轻人始终很松弛，脸上也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 另外作为一个女人，她对李唐的衣着打扮很敏感，感觉这个人很时尚，衣着搭配很有品味。 “我注意到你已经拍了两部电影，而且都是男主角，能聊聊你的优势在哪里？” 相比三个人的履历，朱宏家北电毕业五年，目前仅仅只在两部戏中出演过配角；黄小明还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李唐的履历无疑是最优秀的。 “我觉得最大的优势大概就是我的运气不错吧。”李唐道。 “什么意思？” 何秀琼被这个不按常理的回答给噎了一下。 “《上海纪事》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一位美籍华人，因为有很多英语台词，需要一个能讲英语的演员，恰好我的英语口语不错。至于《苏州河》……呃，我很早就认识楼烨导演，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李唐当然不会说是楼烨因为没钱才会找上自己，但同时他始终相信楼烨能找他，里面肯定还有两家交好，顺带着提携自己一把的意思。 何秀琼听罢不由笑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我想除了你刚才说的带有运气成分的优势，你身上肯定还有被导演认可的地方。” 她在这行干了十几年，当制片人也有小十年了，在她的认知中，自己婆婆琼谣的剧本当然是一部戏成功的头等前提条件，然后才是导演和演员的作用，尤其象琼谣剧，男女主角的加成往往要超过导演的作用，所以没有一部戏会随随便便挑一个主演的。 说完，她朝导演孙淑培看了一眼，示意自己问完了。 孙淑培没有何秀琼这么弯弯绕绕，直奔主题道：“你的简历上说你擅长武术，能不能现场展示一下？” “没问题。” 奈安把他会武术作为一个亮点，李唐早有心理准备，遂起身把椅子拉到一边空出场地，活动活动身体，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然后面对三人，目视前方，啪！来了一个起手式。 嚯，蔡李佛！ 孙淑培顿时眼睛一亮。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孙淑培最早是学京剧武生的，做过武替，又做过武术指导，然后才成为导演。 这套李唐浸淫了十几年的蔡李佛拳套路，舞起来那叫一个拳拳生风，虎虎生威，看得三人眼花缭乱。 “好！” “啪啪啪！” 待李唐收功站定，三人都拍手叫好。 坐在最边上的黎平更是满脸笑容，李唐是他推荐的，演员发挥出色，他很有面子。 “你这套蔡李佛拳练了很久了吧？”孙淑培发问。 李唐一听知道遇到行家了，能够一眼就认出自己打的是什么拳，便老实点头道：“从小就练。” 他现在是见人说人话，见过鬼说鬼话，实在是自己身上有太多没办法解释的东西，只能靠糊弄。 “那你会器械吗？” 剧本里萧剑是一位侠客，箫剑双绝。 李唐摇头：“不会，但我会一点散打和自由搏击。” 蔡李佛拳套路繁多，器械也有很多种，所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几乎无所不包。李唐练的这个套路其实是最基础的那种。 孙淑培略感遗憾，当他听李唐说还会散打和自由搏击，本能的以为李唐除了会套路还会打法，不是什么花拳绣腿，是有真功夫的。 不过不会器械也不要紧，拍戏都是武术指导设计的特定动作，只要会功夫有基础学起来事半功倍，打出来也会更好看。 孙淑培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了。 黎平看到孙淑培的目光投向自己，忙摆摆手，示意自己回避。 接着，孙淑培又用目光跟何秀琼交流了一下，何秀琼道：“李唐，请你先到会议室休息一下。” “好的，谢谢何制片，谢谢二位导演。” 李唐本来还做好了要试一段戏的准备，见没有必要了，便从善若流，站起来告辞。 “怎么样？” 一走进会议室，奈安就着急问道。 “还行吧。”李唐微笑道。 虽说一开始兴趣不大，也没抱多大希望，但如果能够得到剧组的认可，有戏拍，有钱赚，那也是好的。 李唐和奈安高兴，那么坐在会议室的另两位就高兴不起来了。 朱宏家抿着嘴没吭声，依旧一副酷酷的表情，刚才面试的时候他自认表演的很好，而且他也看得出导演对自己很满意，心里多少有点底。只不过谁都不愿意遭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 至于黄小明本来就垂头丧气，看到李唐进来，勉强朝他笑了笑。 第29章 探班（一） 此时，隔壁房间里三人正在商量。 “一开始我觉得朱宏家不错，一脸正气很符合萧剑作为侠客的风范，而且他演的也很好，可惜他不会武术……” 孙淑培话说到这里，何秀琼和黎平都明白他后面的潜台词。 《还珠格格第二部》的拍摄周期很紧，目前虽然剧本还没有完成，但大概率下个月初就要开机，计划明年春节前封镜，满打满算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整整四十八集，工作量比去年拍的第一部的时候足足翻了一倍。 这种情况下，孙淑培当然希望用成熟的演员，拿来马上就能用的，而且还是好用的。 于是尽管他对朱宏家的外形条件很满意，但朱宏家没有武术基础，就存在诸多不确定的因素，打不好拖累拍摄进程，但如果替身用得过多，又势必会影响质量。 “黎导，你的意见呢？”何秀琼又征求黎平的意见。 黎平忙道：“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何制片，孙导，还是你们定吧。” 他很知趣，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他本身的资历就浅，这次之所以能执导《还珠》第二部，就是考虑到拍摄时间紧，剧组要分成ab两组同时拍摄，大的思路方面他还得听孙淑培的。 说穿了孙淑培是总导演，他只是一个具体干活的执行导演而已。 “那就李唐吧。” 何秀琼很干脆，相比孙淑培口中所谓一脸正气的侠客风范，她更喜欢李唐身上那种潇洒、飘逸的气质，而且孙淑培的倾向同样不言而喻。 只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到黄小明。 黄小明是女主角介绍的，他们是同班同学，又是好朋友。如果说黄小明确实是最出色的，那么不妨卖一卖女主角的面子，但他的表演实在是拿不出手。 其实从内心来讲，就算黄小明还不错，无论是何秀琼还是孙淑培都不太愿意用。女主角推荐的人，说明女主角的话语权在放大，那制片人和导演的话语权怎么办？ 所以黄小明的拙劣正好让他们有了推脱的理由。 结果宣布后，黄小明尽管很失望，但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他知道自己表现不好，但毕竟有女主角的推荐，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丝的侥幸心理，盼着能被选中，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很煎熬。 不过他的心态很好，马上脸上堆满了笑容，跑过来道：“李哥，祝贺你！” “谢谢，小明。” 接触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健谈的两人颇为投脾气。 一直表情酷酷的朱宏家此时有点绷不住了，看得出来他明显情绪很失落。他的情况和李唐、黄小明都不同，北电毕业后他一直在北漂，没有工作单位，只能靠接戏来维持生活，整整五年了，却一直没有混出头。本来他也打听到《还珠格格》这部戏在湾湾和香港很火，很希望这次能争取到一个不错的角色，以此能够打个翻身仗。 当结果一公布，他的希望无疑又落空了。虽然这些年他失望了无数次，但是这次对他的打击却很大，大到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深深地怀疑自己能不能再继续走下去。 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强笑着向李唐表示祝贺。 “谢谢！宏家哥，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合作。”李唐握了握他的手，同时安慰了一下。 他很理解朱宏家、黄小明此时的感受，但对于一个藉藉无名的演员或者新人来说，试镜失败太正常了，前世的他深有体会。 自己能够试镜成功，让李唐感觉这事挺梦幻的，昨天下午还在家里喝茶逗狗，可一眨眼，自己又有戏拍了。 因为要签合同，李唐在京城多待了两天，主要是片酬、档期等这些细节需要奈安跟剧组方扯皮。 本来他这次来没打算惊动什么人，其实他能惊动大概也只有合作过的袁荃、周讯和前女友，至于几位分配在京城的同学，毕业后基本上没什么联系。 他有意识忽略了袁荃，毕竟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容易引起误会。至于周讯和前女友都在京城南面的涿州影视城拍《大明宫词》，虽然两人没有对手戏，但巧的是居然睡在一个房间。 两个花季少女住在一起，共同拥有一个交情匪浅的男人，话题自然少不了。 上回周讯说帮他试着推荐一下，结果如预料中没有成功，让这姑娘很不好意思，好长一段时间没通过电话了。 至于前女友嘛，当面好姐妹，背后酸溜溜，一如她的风格。 “安姐，您辛苦，麻烦您了！” 李唐在亚运村旁的宾馆开了间房，第二天一早奈安就把车送过来了。到了京城他可以彻底施展隐藏已久的那口京片子。 奈安以为他是现学现卖，笑骂道：“别油嘴滑舌的，来点实际的。” “哎——那我请您吃早点。” 他开的是标间，附赠两张免费的早餐券。 奈安也不嫌弃：“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 三星级的宾馆，早餐还行，充满京城特色，豆汁、焦圈、炒肝、豆腐脑一应俱全。李唐虽然京片子说的挺溜，但对于豆汁、炒肝这种敬谢不敏，就要了一碗羊杂汤配俩烧饼。 奈安倒是能随乡入俗，一碗滚烫的面茶既不用筷子又不用勺子，而是一只手端着碗，再将嘴巴噘起来，趁着烫劲儿，沿着碗遍，边转边吸溜。喝了两口还不住点头：“这家的面茶味儿挺正！” 看的李唐一愣一愣的，要知道她生在常州，长在杭州，可是个地道的江南美女。 “你去探班别空着手，带点水果、饮料啥的，给剧组留在好印象。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哪天就会在一起合作呢。有机会的话，去拜访一下李少虹导演，混个脸熟……”奈安一边吃早饭，一边巴拉巴拉跟他关照道。 这些都是为人处世的经验之谈，李唐认真听了。想想上回夏宇来《上海纪事》剧组探班，每天水果、奶茶不断，大部分人都对他的评价不低，就算有少数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也多多少少会收敛几分。 吃过早饭，奈安拦了辆出租车去跟何秀琼磨牙，李唐回房间稍稍收拾一下，便开着那辆捷达出发。 从京城到涿州影视城一路高速，全程也就一个多小时。影视城边上有个小镇，路边倒是有不少西瓜摊。 都说大兴的西瓜好吃，李唐琢磨着这里离大兴不远，应该也不差。八月底的天气依旧炎热，这个时节早茬西瓜早已落市，现在的都是种在大棚里的晚茬瓜，要两毛钱一斤。 他估摸着《大明宫词》这类大制作，人一定很多，索性买了一千斤，用农用车装着一起送过去。 “姐夫！” 李唐刚下车，就见迎面跑过来一个皮肤黑黑，大眼睛，扎着条马尾的女孩子。 他顿时满脸惊讶：“秀秀，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采访啊。”李秀秀笑道。 “不是，上次你跟我说是跑社会新闻的，怎么变成娱乐记者了？” “是我们领导知道我姐在拍《大明宫词》，就让我过来采访。反正是公费，我正好趁着机会来看看我姐。” “哦。” 李唐重新打量了她一下，难免嫌弃道：“啧，你现在怎么这么黑啊？” 李秀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奶黄色的t恤，这个颜色好象是把自己的肤色衬得更黑，不由嘟嘴郁闷道：“整天都在外面跑，这大太阳的，能不晒黑嘛！” 第30章 探班（二） 她们姐俩都不经晒，李彬彬好点，作为演员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每到夏天各种防晒做的非常到位。 李秀秀就明显粗糙多了，加之职业的关系，比上回李唐见着她的时候，足足深了一个色号。估计这会儿俩姐妹站在一起都快成黑白双煞了。 其实姐妹俩长的都很漂亮，尤其是眼睛，一个比一个大，相比瘦巴巴的姐姐，妹妹显得更加阳光、健康。 “你姐呢？” “我姐在化妆呢。” 李唐眉头一皱：“不是说晚上才有戏嘛，怎么现在就化妆了？” 来之前他跟前女友通过电话的，原本想着中午请她和周讯一起吃顿饭。 李秀秀撇嘴道：“那有什么办法，剧组临时通知的呗。说是下午化妆的人多，让我姐赶紧的。谁叫人家都是大明星、大演员，我姐是个小角色呢。” 虽然李秀秀一副不满的样子，但李唐倒是能够理解。在片场永远都是配角等主角，化妆前后更有讲究，主角随到随画，更大牌的有专门的化妆师为他一个人服务，配角只能早早地画好等着，除非配角比主角咖位更高，这是全世界通行的惯例。 瞅着后面跟进来的那辆装满西瓜的农用车，这人生地不熟的，李唐不免犯愁道：“我还想让你姐叫人把西瓜卸下来分一分呢。” “这么多西瓜都是你买的呀？”李秀秀一脸惊讶。 “总不能空着手来吧，那你姐也没面子。” “我帮你去叫人。” 不一会儿李秀秀就领着一个哥们过来：“姐夫，这是赵剧务。” “赵剧务，您好！” “您好！您好！” 赵剧务得知李唐是来探班的，且送来一车西瓜，特别客气，连连道谢，然后指挥车子开过去，招呼几个场工帮忙卸车。 西瓜两毛钱一斤，一千斤也不过二百块钱，但不管什么时候有钱人总是少数，大部分底层工作人员都是很苦逼的，一车西瓜足够大伙儿乐呵起来。 “秀秀，别叫我姐夫了，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我跟你姐都分手一年多了，不合适，别人听见了也不好。” 本来听到李秀秀跟以前一样，一口一个姐夫的，李唐不太好说。但当着别人的面，这就不太好了。 “呃……” 李秀秀愣了愣，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瞅了瞅李唐，道：“那我喊你什么？” 平心而论，李秀秀跟李唐前身关系很好，其实她心里清楚，只是一时半会改不了口，或者说内心不愿意改口。 “叫哥啊！” 李唐看到她的情绪低落，笑着安慰道：“我比你大，大家都姓李，叫哥没毛病。” 李秀秀抿了抿嘴，才轻轻喊了一声：“哥！” “哎！” 李唐大声回应，拍拍她肩膀道：“走吧，找你姐去。” 《大明宫词》的主要拍摄地在唐城，他们刚刚走到城门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喊：“李唐！” 这独特的嗓音，李唐不回头就知道是谁，但他还是回过头来：“小讯姐。” 只见扎着个丸子头，穿着绿色t恤，七分裤，趿着双人字拖慢吞吞地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个看上去大约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不过说是小姑娘，却比娇小的周讯足足高出半个头。 “这是胡婧，在戏里演我的好朋友。”周讯介绍道。 胡婧长的很漂亮，脸型轮廓明显，深邃的双眼皮，脸颊上略点婴儿肥，温婉秀美，有种江南女子的风韵，但眉眼间又有掩盖不住的英气，形成了别具一格的美感。 只是胡婧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李唐稍稍迟疑了一下，才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唐，是小讯姐的朋友。” 胡婧听到他的名字，马上眼睛一亮，握手笑道：“你就是和袁荃拍《上海往事》的那位李唐吧？” “对，我就是那位李唐。” 李唐马上反应过来，曾经听袁荃提起过，说她们班有好多美女，什么曾丽、张桐、胡婧之类的。 “久闻大名！李哥，你好，我是袁荃的同班同学。” 胡婧一看就是个很外向的女孩，笑容特别灿烂。 “知道，我听袁荃说你是你们班上出了名的漂亮姑娘。” 恭维漂亮的女生可能都是男生本能的反应。 胡婧略带羞涩道：“哪有，袁荃才漂亮呢！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导演都喜欢她。” 不得不说，此时的袁荃才刚上大二，就受到知名导演的青睐，两部电影，一部女一一部女二，更有被影帝学长穷追不舍，这大概是她们所有中戏女生的梦想吧。 难怪胡婧言语中也会不知不觉流露出酸溜溜的味道。 “好啦！” 看他们俩聊得起劲，周讯忍不住打断道：“喂，请我们上哪儿吃饭？” 上回大话说出口，却没能帮上忙，再次面对李唐时，她很不好意思，但又说不出口，只能故装一副穷横的样子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有时候女孩子就是这么可爱。 “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可是第一次来，你们定。”李唐双手一摊，笑眯眯道。 “啊？这里好象也没啥好吃的。” 周讯一时想不起来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好象除了驴肉火烧还是驴肉火烧。 “哎，秀秀，你姐呢？”她把目光投向李秀秀。 “被叫去化妆了。” 周讯很诧异：“她的戏提前了，怎么这么早就化妆？” “没有，就是说人多，让我姐先去。”李秀秀小声道。 “那怎么行，今年说好了李唐要过来，这算怎么回事啊？” 周讯脸色不好看，她对其中的猫腻心知肚明，拿起手机不知道跟谁打了个电话，挂断后颇为霸气道：“行了，她一会儿就出来。” “不会耽误晚上拍戏吧？”李秀秀担心道。 “不会，我跟副导演说好了。”周讯摆摆手，小菜一碟。 李唐上回就从前女友口中得知她刚刚签了李少虹导演的荣欣达公司，看到此情此景，翘起大拇指笑道：“小讯姐，可以啊，有点当家大小姐的意思。” “切！” 周讯傲娇的哼了一声，瞅着他道：“要不一会儿等彬彬来了，先去见一见少虹导演吧？” 傲娇是傲娇，但毕竟在圈子里混了好几年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好啊！” 其实就李唐本意而言，不太想去见李少虹，但奈安有过关照，混个脸熟，同时也是一种礼节。 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你来探班去拜访导演，导演并不一定有时间或者愿意见你。但是你如果不去拜访，人家就会认为你失礼了，保不准还会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 这就好比大家都去送礼，你也跟着送了，人家不见得能记住，但如果你不送，那人家一定记得住。 唐城的城门洞子里很阴凉，四人站着聊天。 秀秀很机灵，趁机采访了一下周讯和胡婧，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旁观的李唐算是看出来了，别看胡婧年纪小，但情商很高，什么话都能捡起来。从明面看她好象是周讯的跟班，但你却感受不到她的卑微，相反你会觉得这个小姑娘十分爽朗大气。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就看见李彬彬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 “哟，你慢点，热不热啊？” “刚画了一半了，你一个电话就不画了，化妆师的脸色可不好看。”李彬彬拿过妹妹递过来的纸巾擦擦额头上的汗，委屈巴巴道。 周讯可能简简单单一个电话，但她就得罪人了。 周讯恨铁不成钢道：“几斤重的发髻顶一整天，你不嫌沉啊？” 李彬彬不吭声，目光故作轻描淡写地往李唐身上扫了一眼，才问道：“那现在干啥去？” “先去见一见少虹导演，然后吃饭呗！” “那快点走吧，一会儿少虹导演可能没时间。”李彬彬忙道。 大伙儿一起往前走。 李彬彬拖在后面，拉了拉李唐的衣角小声道：“你那边试镜怎么样？” “妥了，安姐正帮我谈合同呢，要不然我也不会有空过来探班。” 李彬彬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忙又道：“那你什么时候进组？” 进组的事虽然没有敲定，但李唐和奈安商量过，起码还得一个月的时间。原因无他，话剧《商鞅》还在演着呢，不然单位不好交代。 “估计过了国庆吧。” “嗯，到时候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李彬彬语气中带着小雀跃。 “你后面没戏么？”李唐问。 “暂时没有。” 李彬彬摇摇头，又道：“从去年到现在，我都忙了一整年了，想歇一阵子。我还想圣诞节的时候去一趟香港，我听说他们那边的名牌圣诞节的时候都会打折，到时候你有空么？”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李唐现在真还说不准。 “那你提前把港澳通行证办了，要十个工作日呢，别到时候有空也走不了。” 不知不觉两人落下前面一大段，周讯停下脚步回头嚷嚷道：“你俩有完没完啊，都分手了咋还这么磨叽呀！” 第31章 懂的都懂 “原来你就是李唐啊，你好！你好！” “少虹导演，您好！” 上回李唐和同学们来京城试镜并没有见到李少虹导演，只是一个副导演把他们打发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早就听小周说起过你，说你的戏特别好！” “少虹导演，过奖了。” “哎呀，这次实在不巧。小周跟我说你的事的时候，我这边的角色都已经安排好了，实在是……对不起啦！”李少虹一脸遗憾。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太冒昧了。” “你能理解就好，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合作。” “谢谢少虹导演。” 虽然李少虹表现的很热情，但她那副镜片后面的眼睛却始终很平淡，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距离感。 李唐当然心知肚明，人家是大院子弟出身，搁过去那是在旗的贵族，且在圈内早已功成名就，人脉无数，面对自己这个刚出道的新人的赞美不过就是大人物对小人物一贯的话术，当不得真的。 寒暄了几句，便有工作人员拿着剧本走过来向导演请示，李唐见状马上知趣的告辞，意思到了，逢场作戏而已。 能够在这个圈子里混，大家都看得懂的。出来后，周讯板着小脸明显不高兴，可能也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李唐笑道：“好了，码头也拜过了，想想咱们去哪儿吃饭吧。” 这边真的是美食荒漠，李唐最后带着四个妹子去县城吃了一顿东北菜。东北菜馆里居然还有驴肉火烧，想想也是一件挺新鲜的事情。 李唐却不敢尝试这道当地的特色，可能是他觉得相比牛羊猪，驴和马更像是人类的伙伴。 …… “安姐，辛苦了！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 亚运村宾馆旁边的日料店，李唐双手端起一杯清酒向奈安敬酒。 合同搞定了，里面的内容超出了他的预期，片酬五千一集，暂定十二集，最后结算以实际拍摄集数计算。 五千块一集是个相当不错的数字，如今新人拍电视剧的行情大体上只有一千到一千五一集，如果是主要角色可能会达到三千。李唐虽然已经拍了两部电影，但都还未上映，没有得到市场的检验，等于是考试考完了，成绩还没有出来。他本以为拿个三千一集的片酬顶格了，没想到居然差点翻倍。 另外还有档期方面，一共签了三个月，十月十日进组，这样一来，不但不影响目前话剧《商鞅》的演出，而且还能腾出足够的时间研究剧本、揣摩角色。 奈安跟他碰了一杯，笑眯眯道：“这些都是经纪人的本职工作，谈不上辛苦，而且你能接到戏，公司也能赚到钱。我现在只盼着你能把戏演好，争取一炮而红。” 李唐和奈安签的是二八分成，这是一个很厚道的分成比例，要知道前女友跟那位花姐签的是四六，公司拿四，个人拿六。 李唐笑道：“红不红的不敢说，但演戏你放心，我肯定能演好。”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正经演电视剧，但不等于他啥都不懂。说句不好听的，相比电影，电视剧就是一体力活。至于说能不能演好，这点信心他还是足够的。 “那我就放心了，好好演，等以后公司发展了，给你配个助理。” 哟，安姐居然还会画大饼。 李唐忙道：“那也得先给您配个助理！” “哈哈哈，来，为了咱们第一次合作顺利，也为公司将来的发展，干杯！” …… 一共就请了两天假，第二天一早李唐便搭乘最早一班飞机赶回上海。 刚到单位就被徐光头逮住。 “面试怎么样，拿下了没有？” “嗯。” “喔，祝贺祝贺！啥角色？” “配角，勉强算男四号吧。” “可以啊，上次我拍的那部电视剧不知道排到男n号了，一共就三集，连男主角的零头都不到。” 说着，徐光头压低声音道：“兄弟，方便透露一下价钱多少？” 片酬肯定是不方便透露的，但李唐看在上次他帮自己忙前忙后卖火车票的人情上，悄悄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千！一集啊？” “嗯。” 李唐点点头。 徐光头顿时两眼放光，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上次提到过的那部神话题材电视剧的剧本终于出来了，但当他拿到剧本第一眼看到角色时，差点就把剧本给扔了，搞了半天居然是让他演猪八戒。 猪八戒在国人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不用说大家都清楚。但随后还是看在范晓天亲自送过来的面子上，他才勉强翻了翻剧本。 结果这一看居然就看进去了。 故事主要描述了猪八戒在西行前从猪变人又变成神的过程。难怪说是《西游记》前传，跟《西游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主要就是靠编。 最重要的是剧本中的猪八戒和传统认知中的猪八戒有很大的不同。不胖，不蠢，猪八戒在变成猪之前是个书生，身材很瘦，给人一种很新鲜的感觉。 这种对大众的广泛认知和对经典的颠覆，可以被称之为“后现代电视剧艺术”。而且剧情用原有的经典故事作为基础，融合民间传说、神话故事进行颠覆演绎，谱写出一个笑中带泪的故事。 徐光头看完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挺喜欢这个剧本的，但他依旧很犹豫，再怎么颠覆毕竟那是猪八戒，跟他目前精心打造的所谓“严肃话剧人”的形象非常不符。 如果接了，等于是完全颠覆自己的形象的同时，也彻底改变自己的戏路。 正所谓“一步踏错，步步皆错。”容不得他不慎重考虑。 但是现在李唐仅仅演个男四号就能拿到五千一集的片酬，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他强吧，还是唯一的男一号，得要八千……不，起码要一万一集的片酬，那么三十集，三十万！ 这个数字让他的心一下子跟被猫挠的一样，痒的不得了。三十万啊！足够一套房子的首付了。要知道他现在还跟父母一起挤在一套房子里，别说谈恋爱了，就连带个小姐出台都不方便，每次都要到宾馆开房间，开销很大的。 从内心来讲，徐光头本能地排斥猪八戒这个角色，但剧本有对他很吸引，就在这两难之际，金钱无疑充当了重要的媒介。 李唐当然不知道自己随手比划出五根手指，会让徐光头萌生出这么多的内心戏。他现在除了正常排练、演出，空余时间就是研读剧本，分析萧剑这个人物。 萧剑本名方严，浙江人，父亲方之航因文字狱被乾隆下令关押入狱，后被马大人下令正法。方家十九口受牵连，仓猝间仅有兄妹二人逃生，男孩被带至云南，拜一得道高僧为师，习文习武。女孩阴错阳差被弃置于一尼姑庵前，从此下落不明，男孩长大后，带着一箫一剑踏遍大江南北，一心找寻妹妹，而血海深仇更是刻骨铭心。 萧剑虽然不是主角，但琼谣阿姨把这个人物写的很讨喜：武功高强，为人潇洒讲义气，一身光明磊落的大侠风范。 李唐看过第一部的剧本，结合第二部的剧情就会发现萧剑这个人物竟然集齐了第一部中四大主角的全部优点：他既有尔康的智慧，又和五阿哥一样宠爱小燕子，同时还具备了紫薇的才气和小燕子的不羁。 而且就表演而言，萧剑这个人物的表演难度真心不大，既没有过多的内心戏，又缺乏人物性格多变的层次感，只要找准人物特点，基本上就可以通篇而下。 第32章 还是算了吧 李唐推着两个大号的行李箱走出接机口，伸长脖子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你到啦，我在路上呢，快到了，顶多十五分钟啊！” “那行，你小心点，不急。” 他挂了电话，走出机场大厅。 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天空中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只是这边的气温有点低，刚一出门，一阵风吹过，凉意透满全身，他一激灵，俯身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扯出一件外套穿上。 上海今年遭遇秋老虎，这几天的最高温度一直盘踞在三十度以上，跟京城这边的气温最起码差了十度。 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点了根烟，看着航站楼出口临着的道上不间断的车流。驶来，离开，各色的出租车和私家车，时不时还有几辆大巴停靠。 一根烟抽完，又等了约莫七八分钟，就见一辆红色的丰田花冠歪歪斜斜地停到路边。李彬彬从车窗探出头朝他喊：“李唐，这儿呢！” 李唐推着行李箱走过去，李彬彬在车里打开了后备箱盖儿，急急忙忙从车上下来，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找来的摄影师，特不靠谱，一组宣传照，硬是折腾了大半天……” 当她看到李唐那俩硕大的行李箱，不由张大了嘴：“你把家都搬来了？” “大姐，要三个月呢！从秋天到冬天，我还不得多带点衣服。” 李彬彬象不认识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哼道：“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讲究？” 原身确实不太讲究，且花钱也大手大脚。 “我这不有备无患嘛！”李唐只得道。 丰田花冠的后备箱不大，而且里面还塞了不少东西，一箱开封的矿泉水，还有一个装杂物的塑料箱子，堪堪只能放下一个行李箱。 “还有一个放后座吧。” “哎，你等会，我找个东西垫一下，别划着坐垫。” 李彬彬俯身钻进后备箱，从那个塑料箱子里神奇地找出一条浴巾来，一看就知道是哪家酒店的用品。 前女友真是一如既往的会过日子。 她仔细把浴巾铺在后座上，才让李唐把行李箱搬进去。 “我刚刚看你停车的时候技术够呛，要不我来开吧？”李唐关上后车门道。 “不行，我的车必须我自己开。”前女友态度坚决，直接上了驾驶座。 李唐绕到副驾驶上车，打量了一下车里的内饰，挺新的，布置的还特女生。 “你这车一共花了多少钱？” “二十四万多，不到二十五万。” 李唐听到价钱咋舌不已，道：“你有这钱买车干嘛呀，还不如买套房呢。” 这年头国内的车价是贵，一辆国产的桑塔纳2000要卖到二十万出头，一辆进口丰田佳美2.2的售价更是高达四十万。 “有病吧，我有房，还买房干啥呀？”李彬彬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也对，这年头车卖的贵，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类似前女友这种从小县城走出来的，心气特别高，急于想要获得被认可的，有钱买辆车也在情理之中。 李唐不吭声了，但瞅了一眼发现这辆新车居然是手排挡的，又忍不住道：“怎么买手动挡的？” “自动挡的要贵三万多呢。” “你二十多万的车都买了，还在乎这三万块钱？” “那当然，都顶上我一部戏的片酬了。” 她现在演的大都是配角，一部戏下来顶多也就三四万的片酬，挣钱还得靠拍广告、mv啥的。 她一边开车上路，一边还嘴硬道：“自动挡有什么好的，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就是傻瓜车，油耗还大。手动挡开起来更有驾驶的乐趣，懂不懂啊！” 李唐听的不由哈哈直乐，典型的要面子不要里子，死鸭子还嘴硬，真没谁了。 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东三环边上的一个新建小区。 前女友去年便在这儿买了房，李唐今天是第一次过来。 “你这儿买的几楼啊？” 整个小区都是十一层的小高层。 为毛十一层呢？ 因为十二层及十二层以上的就必须要配两部电梯，势必公摊面积更大，成本更高。 “十一楼。” 站得高，看得远。 前女友果然性格如此。 上到十一楼，一梯三户的布局，前女友买的是不到一百平米的小户型，夹在两套大户型中间。 “进来吧！” 前女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 不是新的，有人穿过。 李唐若有所思。 李彬彬见状，捶了他一下，笑骂道：“瞎猜什么呢，这是过年时我爸来的时候穿过的。傻样！” “就算不是你爸穿的也没事，咱俩分手都这么久了，你想找个男人也很正常嘛。”李唐换了鞋，故作无意道。 “神经病！” 李彬彬骂了一声，懒得跟他胡扯，帮着把行李箱推进去，不忘嘱咐道：“先洗手啊！” 李唐洗了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在屋子里参观了一圈，说是九十几个平方，但看起来比自己那间老公寓小多了，而且层高也不高。 “你这房子不大啊！” “实用面积大概七十出头吧，装修的时候我买了六十个平方的木地板，除去铺地砖的厨房、卫生间和阳台，就剩下一个平方。”李彬彬道。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这个小窝很满意，虽然是小户型且南北不通透，但所有房间都是朝南的，阳光充足。 整套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板上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主卧里摆着一张六尺大床，上面铺着粉红色的床单，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幅硕大的照片。 照片里的前女友穿着一件碎花裙子蹲在花丛中，笑的十分灿烂。那时候的她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露出来的胳膊也是胖胖的，远没有现在这么干瘪。 他猛地想起来，这张照片正是自己照的。那年大三，在杭州太子湾公园，郁金香开得正艳。 一时间勾连起前身的回忆，往昔的回忆总是美好的，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不由发出一声低叹。 一回头，却看到前女友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身上早已换上了一件清凉的睡衣。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磕巴道：“走，走路没声啊，吓我一跳！” 前女友却没有说话，眼波流转，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李唐仰面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大脑空洞，一度剧烈跳动的心脏变得安静平和。 这时面色红润的前女友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一边拿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问道：“上回跟你说的港澳通行证办了没有？” “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李唐跟没听见一样，问道。 “什么啊？” 李彬彬动作一滞，不解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这样好吗？” “切！” 李彬彬哼了一声，继续擦着头发，撇嘴道：“你觉得呢？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 刚才的那一刻，对于李唐来说是美好的，也勾起了前身很多美好的回忆，让他一度产生了复合的想法，但前女友的态度却让他无从开口。 “哎，问你呢，港澳通行证办了吗？” 唉—— 李唐终于暗暗长叹一声，有气无力道：“办了！” 有些事注定无法挽回，还是算了吧。 第33章 进组 李唐在前女友这边足足住了三天才拖着行李箱去剧组报到。 他算是看出来了，前女友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事业上，跟自己在一起既有情感上的慰藉，又有生理上的需要。至于自己嘛，已然彻底歇了一时冲动要复合的想法，没啥心理负担，既然大家都需要嘛，不寒碜。 “这是小燕子，这是林心茹……” 《还珠格格第二部》已经开机一个月了，李唐是最后一个进组的。拍摄任务很重，直到晚饭的时候，他才见到刚刚收工的各位主演。 小燕子，林心茹对李唐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尤其那个小燕子在看他的时候，明显带着一种审视，让他有点莫名其妙。 相比之下，那个黑黑瘦瘦，带着一口湾湾腔的林心茹倒还蛮客气。 “你好，我叫李唐，来自上海话剧中心。” 听到李唐的介绍，小燕子那审视的目光才有所收敛，她在上海上过学，自然晓得话剧中心的分量。 苏友朋，乖乖虎，曾经的小虎队是李唐原身的偶像，此时见到，居然隐隐有些激动。只是友朋哥看起来很累，勉强咧了咧嘴，算是打个招呼。 “师哥，你好，我是上戏表演系93届的。” 周结热情的跟李唐握手，道：“原来真是师弟啊！刚才听你说是话剧中心的，我一猜就知道你是上戏的，你认识我？” 他是89届的，比徐光头还高一届，他毕业那年是李唐考上上戏的一年，刚好错开。 李唐笑道：“想不认识也不行啊，师哥当年那么优秀，李老师可是常常把你拉出来鞭策我们。” 周结哈哈大笑，被捧得十分妥帖。不过他当年确实是上戏的优秀毕业生，话剧中心和京城实验剧院都要他，最后他选择来到京城。 “你知道么，李老师现在也在这边拍戏。” “嗯，听说了，他在《大明宫词》里扮演李治。” 他俩口中的李老师便是他们在上戏共同的老师——李志宇老师，李唐老早就听说了这件事，而且前女友能够在《大明宫词》里混到一个李裹儿的角色，正是来自李志宇老师的推荐。 因为李治的戏份大部分都集中在北影厂摄影棚搭建的内景戏，所以李唐上回去涿州影视城探班时并没有见到李老师。 “明天我们正好也要转场到北影厂拍内景，到时候一准能见到李老师。”周结道。 北影厂有好几个摄影棚，其中号称亚洲最大的一号摄影棚被《大明宫词》剧组占用，《还珠二》租用了两个小的，分别搭建了漱芳斋和会宾楼的内景。 和周结寒暄了几句后，李唐的目光就被刚刚走进来的三个美女吸引。 今天师弟来了，还是个说话很好听的师弟，平时在剧组不太合群的周结居然主动帮李唐介绍： “这位是柳丹，饰演香妃；这位是王燕，饰演晴格格；她叫范彬彬，演金锁。这是我师弟，上海话剧中心的，演萧剑。” “你好！” “你好！” 李唐一一跟她们握手。 相比小燕子和林心茹，除了眼睛大这一特点外，这三位显然更漂亮，皮肤也白。 柳丹看上去年纪大了点。 王燕咋一看特别惊艳，但仔细瞧瞧，就会发现她的美其实流于表面，五官略显扁平化，看的时间长了可能就会产生审美疲劳，属于皮相美女，不太耐看。 当他走到范彬彬面前，不免有些愣神，不光因为这个小姑娘是个子最高长得最漂亮的，而是跟自己穿越后第一次见到前女友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因为前世都认识。 除了《355》里那个漂亮的中国女公an，印象特别深刻的便是超级碗广告中那个酷炫的中国女皇的形象，魅惑至极。 小姑娘挺会来事，见李唐不动，便主动伸手笑道：“李哥，你好！” “你好，呃……你多大了？” 看着眼前这张青涩的脸，李唐忍不住问了一声。 哪有一上来就问女孩年龄的，顿时引来不少目光，范彬彬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有些尴尬，抿了抿嘴，道：“我十七了。” 李唐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丝毫不慌，握着范彬彬的小手，哈哈一笑道：“我说呢，看着怎么这么小。” 周结这时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彬彬在我们剧组是最小的，去年拍第一部的时候还不满十六岁呢。” 见他们师兄弟一搭一档拿范彬彬的年龄说事，搞的小姑娘很尴尬，那些看过来的目光难免有些鄙夷：噫，还真是同门师兄弟，都是情商堪忧。 “不好意思啊，彬彬，我就是有点好奇，没想到你出道这么早。而且你这个名字正好和我一个同学的名字很象，她也叫彬彬，就是不同姓。” 李唐这番话很好地化解了范冰冰的尴尬，小姑娘还好奇道：“李哥，你说的是李彬彬吧？” “是的。” “我见过她，在北影厂，她好象在拍《大明宫词》，可惜就是不认识。”范彬彬道。 李唐听罢笑眯眯道：“对，不过她已经杀青了。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谢谢李哥。” 范彬彬对跟自己同名的李彬彬有点好奇，更主要的是两人虽然都是小演员，但李彬彬的咖位比自己高出不少。如果说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演员，那么李彬彬最起码是九线的。 范彬彬虽然年纪小，但深知在圈内人脉的重要性，既然听李唐主动提及，当然是顺水推舟且还要满脸高兴。 《还珠二》剧组下榻的宾馆依旧是在北影厂旁，李唐上次来试镜的那家。条件一般，但胜在离北影厂很近，拍摄影棚里的内景戏，走过去不到十分钟。 李唐被分在和苏友朋一间房。 “李唐，我收拾了一下，衣柜一人一半，下面两个柜子我们一人一个，左边这个是你的。” 这间房以前都是苏友朋一个住的，现在突然住进来一个人，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并没有表露出来，相反还要热情接待。 自从小虎队解散后，他其实一直在走下坡路，这次《还珠格格》在湾湾爆火，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很珍惜现在的机会。 “友朋哥，麻烦你了，谢谢！” 李唐把两个大箱子里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衣柜不大，即使一人一半也挂不了几件衣服，他琢磨着回头有空该去买个麦芝西柏的简易活动衣柜，要不然衣服放在箱子里容易皱。 苏友朋回到房间就拿着剧本坐在那里念念有词，一直在背台词。李唐也不好打扰他，把行李收拾好之后，便拿了干净的短裤和背心，跟正好抬头的苏友朋示意一下道：“友朋哥，我就先……” “嗯，你先，我还得有一会儿呢。”苏友朋点点头。 宾馆的条件虽然一般，但热水很足，且水量大，不象上回拍《上海纪事》时住的那家招待所，热水滴滴答答，一点都不爽，他就住了一个晚上，便宁愿每天骑摩托车早出晚归。 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李唐穿着短裤背心从卫生间出来。苏友朋正靠在床头默背台词，一抬眼便不由睁大眼睛：“嚯，李唐，没看出来啊！” 那一身轮廓分明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看的苏友朋羡慕不已。男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有一身健美的肌肉，但谈何容易啊！ 再摸摸自己身上软沓沓的肥肉，真是一言难尽。 暗暗忧伤之余，苏友朋放下手里的剧本，好奇地问道：“哎，我听说你是练过的？” “马马虎虎吧。” “能打几个？” “呃……” 没想到看起来有些高冷的友朋哥居然还能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李唐认真想了一下，道：“大概两三个吧。” “才两三个吗？” 苏友朋有点失望，在他的想象中，高手就应该一个打十个。 李唐无奈道：“友朋哥，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能打两三个已经很不错了，再多肯定应付不过来，再说我就会点皮毛。” 第34章 嘴巴太臭 第二天一早，李唐便被叫去试妆。 上来先剃了个大光头，辫子戏嘛，光头是必须的，这一条都写进了合同。不象以前看香港电视剧的时候，里面那些个演员都是梳个大背头戴个头套那么的简单粗暴。 而且这光头得天天刮，不然就得长出毛刺，也难怪今天一大早他看见苏友朋在卫生间里拿着电动剃须刀剃完胡子还得在脑袋上滚一圈。 不过周结就考究多了，李唐在剃头的时候，这货坐在旁边让化妆师在他脑袋上喷上剃须膏，用剃刀细细刮一遍，然后再把半拉带辫子的头套用胶水粘在后脑勺上。 李唐两辈子还是头一次剃光头，总感觉脑袋上凉嗖嗖的，后脑勺粘上头套后顿时感觉头皮往后紧紧勒着，很不舒服。 戏服倒是不错，先是穿上一件月白色暗纹长袍，外罩一件宝蓝色马褂，右手拿箫，左手提剑，一箫一剑走天涯。 李唐走到镜头前，微微侧身，右手抬高，顺手来了一段帅气的花式转箫，这可是他之前准备角色的时候专门练过的。 让拍定妆照的摄影师嘴里啧啧不已，说老实话在整个剧组的所有男演员中，李唐无疑是最帅的。 萧剑的行头很多，除了这身月白长袍配宝蓝色马褂，还有什么橘黄色配绿色马甲、银红配墨绿正红镶边等等，都要一套一套试过来，每换一套，拍一组照片。 《还珠二》在服装方面是下了功夫的，加之李唐本来就长的帅，举手投足不敢说帅气逼人，但也绝对飘逸洒脱，浑然一个翩翩佳公子。 看的一旁的何秀琼和孙淑培不住点头，因为琼谣阿姨笔下的萧剑就是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李唐，要不要去现场感受一下？”孙淑培发出邀请。 “好啊！” 李唐当然欣然答应，就算导演不说，他也打算去看看。表演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必须要了解对手戏演员的水平和套路，才能有的放矢。 “你不换一下？”孙淑培指了指他身上的戏服。 李唐笑道：“不换了，我正想找找萧剑这个人物的感觉呢。” 孙淑培点点头，心里很满意。 导演嘛，当然希望看到演员努力的一面，演起来能更加贴近人物。 “卡，好，过了。” 李唐和孙淑培刚走进摄影棚就听见黎平的声音，接着现场一片嘈杂，工作人员们纷纷调换布景、调整机位、重新打光…… 黎平看到孙淑培进来，忙从监视器前站起来。 孙淑培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随着准备工作结束： “下一场，各人员准备。” “摄影ok！” “灯光没问题！” “收音ready！” “开始！” 一通南腔北调，土语洋话喊下来，正式开拍。 就见周结站在镜头前，林心茹只给到一个背影。 周结一上来就情绪特别饱满，激动地煽着俩大鼻孔，大声道：“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请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都要急死了！” 林心茹没吭声，只是狂摇脑袋，然后把脸转到一边。 于是周结更激动了，错一步依旧站到林心茹面前，巨深情道：“你一句话不说，我又一次的要急死了！我都要被你逼疯了！大家有问题可以商量嘛，你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你这样我真的要急死了！” 林心茹还在摇头，虽然镜头里只是她的背影，不难发现她此时应该正在躲闪周结那激动且深情的眼神。 周结脸上的神情明显不甘，似乎已经到了抓狂的边缘，继续煽着鼻孔，再一次提高音量，大声道：“你一声不吭，真的是让我又一次被你急死了！” “卡，好，过了！”黎平大声喊停。 在一旁围观的李唐忍不住要鼓掌，三段台词，四句“急死了”，情绪是递进的，表演非常有层次感。 “准备下一个镜头。”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见一个助理模样的工作人员跑到林心茹面前，拿出一瓶眼药水…… 还有这种操作？ 李唐愣住了，左右看看，现场的工作人员好象司空见惯了一般，见怪不怪，就连孙淑培也是一脸的淡定。 滴了两滴眼药水，擦了擦，再滴两滴，然后给导演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开始！” 这个镜头拍的是林心茹的正面，随着周结情绪饱满的吼叫，就见林心茹眼含眼药水拼命摇头，眼睛眨巴一下，就见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溢出。 摇头，再摇头，眼泪不够，药水来凑，反复了几次，终于听到黎平喊过。 半个小时不到，两个镜头就这么搞定了。 周结和林心茹赶紧补妆、换衣服，紧接着就是和小燕子、苏友朋、范彬彬以及柳青柳红两位背景板大配的一场群戏。 大家吵吵闹闹很欢乐的样子。 李唐注意到他们的走位非常娴熟，这么多人经常挤在一个镜头里，这很不容易，准确程度几乎丝毫不差，极少会有因为有人出画而被导演喊停的。 只是除了周结，其他人的演技就不敢恭维了。尤其是经常占据c位的小燕子，动不动就噘嘴瞪眼，要么就是摇头晃脑，表情、动作都很夸张，但一看就知道没有走心，所谓表演只是流于表面而已，却偏偏都过了。 现场的两位导演对似乎对这种肤浅的表演没有任何异议。 一直到中午放饭时，三场戏，七八个镜头都完成了。 这种拍摄速度让李唐叹为观止，要知道他拍《苏州河》的时候，经常是一两个镜头要磨上大半天的功夫，不拍个十几二十条的，休想过关。 “看了一上午，感觉怎么样？” 摄影棚外的树荫下，周结端着盒饭蹲在李唐身边问道。 “还行……进度蛮快的。”李唐稍稍迟疑了一下，道。 周结看出了他的纠结，笑了笑道：“开眼了吧？是不是很震惊？” 说着，不等李唐回答，便吐槽起来：“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非常不适应，他们演的都是啥呀？要么没经验，要么没演技，更别说什么感情投入了，经常是我演了半天，对面的人居然就没有半点反应，我面对的好象就是一团空气……” 听着周结一顿巴拉巴拉的输出，李唐神情微妙。 刚才他多多少少看出一些苗头，比如林心茹和苏友朋两位来自湾湾的演员，他们有助理，休息的时候有专用的躺椅、小桌子。 小燕子同样如此，甚至比他们更大牌，那些湾湾的工作人员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而且他们三人经常会凑在一起聊天、交流、吃饭。 而范彬彬、柳丹她们，则和柳青、柳红等一众配角扎堆。 主角和主角玩，配角和配角在一起，等级分明。 相比之下，身为男一号的周结却显得孤形单影，基本没人往他跟前凑。 本来李唐还觉得师哥是不是过于清高了，但现在听了这一番话，终于明白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嘴巴太臭了，太不给别人面子了，难怪大伙都不愿搭理他。 第35章 颜狗 “李老师！” “李唐啊，好久不见！” 李志宇老师戴着发套，身穿一身明黄色龙袍，天气凉的缘故，外面还披着一件外套。 “你这是和周结一起拍戏？” “是的。” “蛮好，蛮好！” 李唐虽然上学的时候成绩一般，各方面也表现平平，但毕业后却发展很快。作为老师，李志宇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感到很欣慰。 他在上戏执教几十年，见多了这种情况。有些学生成绩就是不好，甚至还是刺头，但一毕业，一踏进这个圈子，反倒会如鱼得水，佳作频出。 说穿了，干演员这一行最重要的是机遇，然后还要有天分。天分这个东西，上学时可能显现不出来，但只要遇上合适的机会，就一定会闪闪发光。 其实李唐今天见到李志宇老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毕业这么久他从未主动去看望过老师，只能借着上回探班的话题道：“上回我去涿州影视城没见着您。” “我知道，我听彬彬说了，还说你给剧组送了一车大西瓜，哈哈！” 李老师很爽朗，即便瞧出李唐的小心思也是一笑置之。他教过的学生多了，当然希望学生能够个个成才，至于自己这个老师嘛，只能说随缘，何况在学校的时候，他对李唐并没有另眼相看。 相比李唐的拘谨，周结在李老师面前就活泼多了，这是好学生的特权。 “我跟李唐昨天才刚刚认识，没想到我们这部戏的男四号居然也是李老师的学生，您说巧不巧！” 李老师也是笑呵呵道：“那你可要拿出师兄的样子来，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 “那必须的，我不可能给您丢脸。到时候，李唐可以帮我作证。” 师生三人站在“亚洲最大”的一号摄影棚门口谈笑风生，这时一辆丰田大霸王开过来，在路边稳稳停住。 侧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古装打扮的女子，李唐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却一下子移不开眼了。 这个女子无疑是绝美的，那种似乎被光阴侵蚀的美，怠倦而冷淡，脸上的疲惫是美的，眼睛下面一抹淡淡的黑眼圈是美的…… 女子清冷的目光扫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那张平静无波的脸顿时如同牡丹花盛开，绚丽无比。 “李老师，您早来啦！” “我也刚到，正好碰到俩学生。”李老师颔首微笑。 原本十分活泛的周结此时却变得拘谨起来：“陈虹师姐，您好！” “你是实验剧团的周结吧？” 周结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立马激动道：“师姐，您认识我？” 陈虹笑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嘛，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再说我还看过你的话剧。” 她也是上戏毕业的，只不过她在大四时凭借《几度夕阳红》中的出色表演崭露头角的时候，周结还只是大一的小萌新一枚。 “这是李唐，93届的，他和周结在隔壁拍戏。”李老师介绍了一下李唐。 “师姐，您好！” 李唐跟着周结称呼。 “93届的，小师弟啊，你好！” 陈虹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那是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微泛着凉意，轻轻一握，随即放开。 李唐还是忍不住狗腿道：“师姐，您在《神雕侠侣》里演的真好！” 前不久任贤齐和吴倩莲主演的《神雕侠侣》在上海的有线台播出，其中饰演李莫愁的就是陈虹。李唐断断续续看了几集，其实他并没有关注到陈虹的演技有多好，就是觉得里面的杨过和小龙女太丑了，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李莫愁的美貌。 “是嘛，谢谢！” 陈虹显然很高兴，接着又道：“你们都在拍琼谣老师的戏吧，好好把握机会哟！” 差点忘了，她也是曾经的琼女郎。 可惜没聊几句，就有工作人员跑出来提醒，这场临时的师生会只能散场。 “今天可惜了，没见着陈大导。我上回看到报道说陈大导每天都会来接送陈虹师姐的。”回去的路上周结不无遗憾道。 这货的关注点居然在陈大导身上，李唐没忍住：“这就是宣传，你也信？” “呃……” 周结略显尴尬，继而道：“我就随口一说，就想着万一要是碰上的话，也好沾沾陈虹师姐的光，在陈大导那儿混个脸熟。” 李唐觉得自己跟这位师哥始终调不到一个频道上，暗自摇摇头，不再吭声，只是在脑子里默默回味陈虹的绝世美颜。 陈虹的美绝对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尤其是她刚下车时微微扬起的下巴，眼神中带着的几分清冷孤傲，就是这种气质，特别象他前世最喜欢的一位好莱坞女明星，“海后”——艾梅伯.希尔德。 当然仅仅是欣赏而已，人家陈虹如今早已是大导太太，去年更是给陈大导生了个大胖小子。 …… “李哥，我帮你拿来了。” 范彬彬抱着一撂盒饭送过来，李唐赶紧起身去接：“哟，谢谢啊，小范。” “没事，顺带手的事儿。” 范彬彬笑的很可爱，顺势在旁边坐下来。 李唐进组已经三天了，每天都是化好妆换好行头在现场观摩，除了让自己更加贴近萧剑这个人物，更重要的尽快能够融入这个氛围。 氛围很重要，虽说象小燕子、林心茹她们的演技不忍直视，跟周结的演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李唐在现场却看不到有明显突兀的地方。也就是说周结已经充分融入了剧组现在这个氛围，在表演的时候有意识进行了调整，比如表情尽量夸张，大喊大叫，尽量去贴合她们的表演。 不然你一个人演的好，其他人很一般或者另一种夸张的风格，那么在观众眼里非但不会认为你演的好，反而会觉得你这个人物很尬，恨不得把你抠出来。 三天的时间足够让李唐和剧组里的人混得很熟了，比如范彬彬，从一开始的客套，到现在可以坐在一块儿吃饭了。 当然也有表面功夫的，比如小燕子，虽然两人在戏里要扮演一对兄妹，但私下见面却只是点点头。 李唐对此无所谓，他是来演戏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还珠二》剧组的伙食不错，今天的盒饭有鸡腿、豆腐干烧肉、青椒土豆丝和醋溜白菜。当然剧组的盒饭也分三六九等，比如主要演员和幕后主创一个档次，群演和一般的场工就是另外一个档次。 豆腐干烧肉味道不错，豆腐干不是很硬的那种，浸透了汤汁，非常入味。李唐扒了两口，往旁边瞅了一眼，见小范吃的很认真，白饭基本没碰，夹着鸡腿，先啃掉骨头把上的皮肉，然后拿张餐巾纸折成二指宽的细长条，小心翼翼地裹在骨头把上，最后才用手拿着鸡腿美美地吃起来，一点都不脏手。 看到此情此景，李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不嫌麻烦么，怕脏手直接用筷子呀！” 范彬彬抬起头，嘻嘻笑道：“这样吃起来香嘛。” 只见她啃完鸡腿，就开始拿着筷子挑豆腐干烧肉里的肉吃，什么青椒土豆丝、醋溜白菜，一筷子都不碰。 第36章 范小胖 李唐见过很多女演员吃盒饭，基本上都是吃很少的白饭或者干脆不吃白饭。菜嘛，有的荤素搭配；有的以素为主稍微吃点荤，大致就是吃鱼虾这种低脂肪的，拒绝高脂肪高热量；更甚者干脆吃素。但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女演员，虽然也不吃白饭，却光吃肉不吃蔬菜。 “哎，这豆腐干也很好吃。”李唐好心提醒了一声。 “是吗？”小范半信半疑。 “烧的很入味，有肉的味道。”李唐很肯定道。 小范试探着夹了一块豆腐干，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顿时猛点头，眉开眼笑道：“嗯，好吃。” 接着便迅速地把剩下的豆腐干一扫而空，吃完还笑道：“我很少吃豆制品，怕有豆腥味，今天这个好吃。” 吃过饭，不用李唐动手，小范就手脚麻利地把饭盒收拾了，还帮李唐的茶杯里续满水。 小范虽然在剧组里年纪最小，但很会来事。倒不是说她小小年纪就很功利，有时候场工需要帮忙时她也会主动搭把手。 只能说小姑娘很热心，同时也很会看眼色。 人都是看脸的，李唐长的帅，性格又和善，熟了之后小姑娘就很愿意往他身边凑。 至于李唐嘛，纯属颜狗一枚，就喜欢跟漂亮姑娘吹牛聊天。 “小范，你没想过考学吗？” 范彬彬年纪不大，还上过谢进艺校，按理说考学才是最好的出路，就好比小燕子，跟她是谢进艺校的校友，然后就考上了北电。 哦对了，李唐也是昨天才搞明白小燕子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原来那天跟他一起试镜的黄小明就是她的同班同学，还是关系特好的那种，推荐人就是她。 估计是黄小明没有通过试镜，让她很没有面子，但又不敢对何秀琼、孙淑培不满，于是就把一口恶气出到自己身上。 真是无妄之灾。 “怎么没想过，我前年年底毕业的时候就想考了，上戏、中戏、北电，当时我都报了，考不上有什么办法。”范彬彬苦笑道。 “艺考还是文化课没通过？” “艺考，连初试都没过。” “不会吧？” 李唐看看她那漂亮的脸蛋，有点不可思议。艺考，对于考生的外貌条件，尤其是女生，是一项重要的考量指标。以范彬彬这副祸国殃民的卖相，至少得给个复试的机会。如果实在是宝宝不争气，只长脸蛋不长脑子，那也没办法，但小范显然不是没脑子的人。 小范不好意思道：“我那时候太胖了。” “太胖了？” 李唐的目光再次在她身上打转，身材挺苗条的呀，而且小姑娘发育的很好，至少比那两位女主角有料多了。只是他很快就把目光移开，毕竟人家小姑娘还没成年呢，心里总会有点罪恶感。 “真的。” 范彬彬扭捏道：“那时候小嘛，一个人到上海来上学，没人管了，三个月胖了差不多有三十几斤，简直没法看了。” 李唐笑道：“那你们学校的伙食一定很好。” “伙食一般啦，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整个人一下子就膨胀了，我妈来学校看我，差点没认出来。后来就惨了，减肥减了好久，其实去年拍第一部的时候，我还是有点胖，直到今年才恢复正常。” 李唐想到她刚才吃肉的模样，打趣道：“那你现在不怕胖了？” “当然怕了，但拍戏辛苦嘛，应该多吃点。”小姑娘瘪着嘴，委屈巴巴道。 李唐打趣道：“那回头你要是再胖起来，那我可就要给你取个外号了。” “叫什么外号？” “范小胖！” …… 十月十六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北影厂边上的那家宾馆灯火通明，院子里一片忙碌。 “李唐，你快点。哈——吼——” 苏友朋哈欠连天，站在门口催促道。 “来了！” 十月中旬，京城早已秋意浓浓，白天的气温可能会达到十七八度，但早晚却要低至六七度，寒意渗人。李唐前两天穿的那件薄外套不顶事，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件抓绒外套穿上，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匆匆出门。 “喂，你剧本呢，别忘了。”友朋哥提醒道。 “哦，不拿了。” 李唐回了一声，就把门带上。 “不是，台词你都背出来了？” 苏友朋很惊讶，他现在最头疼的事就是背台词，还前背后忘。更关键的是琼谣阿姨写的剧本，不许改动一个字。去年拍第一部的时候，就是因为周结把“窝心”改成“开心”，现场跟导演差点打起来。他可不敢这么干，但又怕出错，只能是每天都抱着剧本不撒手。 “当然了。” 李唐笑了笑，见苏友朋站在原地没动，反倒催促道：“友朋哥，快点。” 苏友朋：？？ 这一波真被他给装到了，苏友朋瞧着他的背影，不由磨了磨牙齿，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想想自己曾经年少得志，红遍亚洲，感觉自己好象无所不能。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是多么的幼稚，这个世界本就藏龙卧虎，自己和另外两位小伙伴当年不过就是运气好，恰好踩在了时代流行的节点上而已。 比如说演戏吧，瞧瞧人家周结轻轻松松，自己却要竭尽全力。再比如现在自己台词背得欲仙欲死，而李唐却跟没事人似的，甚至去片场连剧本都不带。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唐并不是有意要在友朋哥面前装，因为在话剧中心，彩排或者公演的时候是没有人会拿剧本的。如果你这时候还拿着剧本不放，只能说明你功夫没做到家，临时抱佛脚，会被人鄙视的。 前世在百老汇时他也是如此，而且每每临上场前，他都会一个人待在某个角落，闭着眼睛默戏。 默戏并不是简单的背台词，而是对自己所要表演的内容在脑子里进行预演，揣摩全部或其一段戏里角色的一些动作，将自己的表演在脑海中视觉化地呈现出来，以便从旁观的角度细致地加以推敲，找到准确的感受和体现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在正式上台表演之前，先在脑海中来一次彩排。 两人走到电梯口时，就遇上了也刚刚出门的陈颖和范彬彬，这俩姑娘住一个房间。陈颖就是演柳红的那位，是中戏的，跟夏宇是同班同学。 根据李唐这几天的观察，陈颖的演技应该算是在小燕子、林心茹、范彬彬、柳丹这个群体中最好的，唯一吃亏的就是她的长相过于大众化，缺少辨识度，容易会被观众忽略。就象很多演员常常会被冠以“戏红人不红”的标签，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个道理。 “友朋哥！李哥！” “友朋哥！” 俩姑娘看到他们都打招呼，范彬彬却只跟苏友朋喊了一声，看到李唐却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前两天李唐给她取了个范小胖的外号，当时只是开个玩笑，却一不小心被旁边的人听去了，于是就传了开来。 小姑娘很不高兴，她本来就是易胖体质，前两年减肥异常痛苦，最怕胖了，特别反感范小胖这个称呼。 李唐见状，只得道：“好了，好了，小范，别生气了，我向你保证，就算以后你再胖个三十斤，我也绝不会再叫你范小胖了，好不好？” “说了不说了，你还说，你还说……” 范小胖猛然转过身来，气得直跺脚。 第37章 剧组群像 “张老师，早！” “皇后娘娘，吉祥！” “哟，老太太，今天够早的，您辛苦！” 一楼化妆间里人满为患，有的正在化妆，有的排队等着，李唐钻进人群，跟大伙一一打招呼。 演皇阿玛乾隆的那位叫张铁霖，四十出头，声音浑厚。李唐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原身记忆里《大桥下面》中的高志华和《新仙鹤神针》里那个意图强|暴关汁淋的大反派金环二郎曹雄。 虽说是位老演员，但演技着实一般，甚至还比不上比他小十多岁的周结。高兴就哈哈傻笑，不高兴就吹胡子瞪眼，简直就是中年男版的“小燕子”。 这货据说还是个英国人，在片场时不时会秀几句伦敦腔，特嘚瑟。 李唐对他的观感很一般。 在这方面李唐倒是有点理解周结，演员嘛，就是靠演技说话，要是你拿不出过硬的水平，就别想着别人会高看你一眼。 还有就是这货英国人的身份，在美国吐槽英国人是一种常态，比如英国人假正经、太傲娇、爱装b等等，而且还经常在影视作品中对英国人进行丑化、嘲讽。 反过来，英国人普遍认为美国人没文化、没历史，都是暴发户。 这个就跟全国人民喜欢吐槽上海人一样，全国人民普遍认为上海人小气、精明、算计、装腔作势等等。 记得上回《苏州河》杀青宴上，一位京城籍的灯光师喝的醉醺醺地拍着李唐的肩膀道：“李唐，你一点儿都不象上海人。” 这句话在他看来可能是很高的评价了，却令李唐哭笑不得。 李唐前世毕竟生活在美国，不可避免的受到美国文化的影响，一听这货是个英国人，下意识的就会嘴巴一撇，哼一声：“切，英国佬！” 得，俩假洋鬼子凑一块儿了。 至于皇后娘娘和容嬷嬷这两位，别看戏里凶神恶煞的，在私底下都是很奈斯的人。尤其是容嬷嬷，老太太嘴碎、热心，且演技杠杠的。别的不说，就上半年刚播完的《水浒传》中她演的王婆就令人印象深刻。 “小李子，今天是不是该你出场亮相了？” “哟，李老师，咱俩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五百年前是一家。您老别老是一口一个小李子的挂在嘴边，我瘆得慌！”李唐忙苦着脸哀求。 小李子，虽然听起来挺顺口的，可总会让人联想到近代史上的一位著名公公。 “啧，爹姓李，妈姓唐，合起来是个好名字，可叫唐子、小唐子也不合适啊！”老太太砸吧着嘴。 李唐无奈道：“老太太，您叫我李唐就得，要不然就叫小李，后面千万别多个子。” “李唐，就是有点生分……” “不生分，一点都不生分。” 刚刚准备化妆的范小胖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给了李唐一个得意的眼神。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在说：哼哼，你也有今天！ 当然要她当面叫李唐小李子，估计她还不敢。 关系好归好，不能玩笑开过头，尤其在圈子里，这个分寸的把握很重要。 这几天的拍摄都是分成ab两组，a组在北影厂摄影棚内拍会宾楼的戏，是主线，孙淑培亲自执导。b组则在恭王府拍皇阿玛、皇后、容嬷嬷等人的戏，算是支线，黎平负责。 化好妆，一众人来到片场，群演早已经到位了，在副导演的指挥下练习走位排戏。 “小李，一会儿先拍两个过场的戏，然后就是萧剑的出场戏，有问题么？”孙淑培特地走过来跟李唐交代一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李唐的戏份还没有拍，但他对李唐的印象非常好。这个年轻人没啥架子，跟剧组的人相处融洽，更为难得的是这些天来李唐没有任何偷懒，每天都是和剧组同出同进，穿着戏服站在场边观看。 光这个态度，足以让孙淑培刮目相看。 “没问题，导演。” 观摩了这么久，他早就跃跃欲试了。 趁着还未开拍，李唐走到外面开始热身。 他的热身动作做的很细致，一边热身一边默戏。 今天这场戏是讲萧剑来到会宾楼，喝了点酒便开始吟诗装逼，引起了同样吃饱了没事干的小燕子、紫薇、尔康等人的注意，然后惺惺相惜的过程。 说实话，李唐第一次看剧本，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感觉特别尬，正常人谁会一个人坐在酒楼里大声吟诗。但仔细一琢磨发现这是港台古装电视剧，亦或武侠小说中的固定套路。 所谓书生侠客，一出场必是各种装逼，吟诗——有文采，酒楼——人多，且必有关键人物，闻得诗词惊若天人，于是再引出后面的故事。 许是太过专注，当这场戏在李唐的脑海中走完一遍后，他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 “哟，老莫啊！” “李哥，你这套热身动作可够标准的。”老莫笑着恭维道。 李唐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这套热身动作还是前世大学里学的最基本的动作，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活动活动……哦，差点忘了，你是学体育的呀，正好帮我指导指导。” 老莫，莫凤斌，在戏里饰演香妃的恋人蒙丹一角。 第一次见面时，李唐见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面相成熟，一张四方脸特别醒目，还以为他真的是蒙古同胞。 结果人家是地道的河南老乡，还比自己小两岁，早年和小燕子是谢进艺校的同学，也是小燕子帮忙推荐进组的。 他在考进谢进艺校之前是练体育的，一名短跑运动员。 “哪里，哪里，李哥，我哪敢指导你呀。”莫凤斌忙摆手谦虚道。 他只是一个小演员，谢进艺校毕业后一直没什么正经表演的机会，这次如果不是小燕子帮忙推荐，在《还珠二》剧组混到蒙丹这个角色，恐怕他就要改行了。所以他在剧组比李唐还要低调，同时还因为小燕子对李唐的态度，平时都不敢和李唐走的太近。 今天是正好看见李唐在热身，出于好奇就走过来看看。 李唐对他的推辞并不介意，也猜得出其中的弯弯绕绕，反正身体活动的差不多了，便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根。 “谢谢李哥！” 小伙挺上道，赶紧掏出打火机帮着点上。 抽了两口烟，看到不远处一号摄影棚那边，一群穿着唐朝服饰的群演正在排队入场。莫凤斌迟疑了一下，指着这群人苦笑道：“李哥，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这算是委婉的解释了一下。 李唐一听蛮惊讶的，问道：“那你这几年一直在当群演啊？” 他和小燕子是谢进艺校第一期毕业的，掐指一算差不多三四年过去了。 “算是吧，不过我另外还有工作，不然光靠当群众演员早就饿死了。” 李唐不太清楚京城这边的行情，但在上海影视乐园那边，一般在大街上扮演行人的群众演员只有十块钱一天，除非你能混个有一两句台词的角色，价钱可能再往上提点。 关键这种当群众演员的机会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如果真的要靠当群众演员来谋生，那么就真的应了老莫的这句话——早饿死了。 第38章 小试牛刀 “那你是干哪行工作的？” 李唐有点好奇。 “房产中介！” 咦，这年头房产中介算是个新兴行业，平日里在大街上看不到有多少门店。 莫凤斌接着道：“其实我就是图这个工作不用坐班，时间能够自由支配，方便到北影厂门口趴活……” 说着，他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毕竟学了表演，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都不容易啊！ 李唐莫名的想到前世的自己…… 但老莫的话题让他马上又想到了前世父母在京城买的那套别墅，那个从七百万到一个多亿的财富神话。 不由问道：“现在京城房子好卖吗？” 好卖等于不好买，不好卖等于好买。 “这个看的，地段、房源、价格，都有讲究。比如二环内的就特好卖，但房源不多；三环内就要看地段了，六七千的、三四千的都有。关键还是房源，只要能拿到房源，基本上都能卖出来，毕竟京城现在一年比一年人多。” 李唐心里一动，又问：“那四合院呢？” 前世京城的四合院都快成神话了，动辄上亿，更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 莫凤斌沉吟道：“这可说不好，前些年四合院还挺多的，大部分都是国家还给个人的，有人出国或者要换楼房，就把四合院卖了，价格还不贵，几万，十几万的都有。现在这种房子可就不好找，毕竟少，而且很多还是单位的。现在市面有的大部分都是大杂院，这种房子不但破，而且产权复杂，住在里面的人还不愿意搬，总之麻烦事情一大堆！” 老莫摇着头，突然反应过来：“李哥，你这是打算要在京城买房子？” 李唐也是一时突发奇想，沉吟道：“有这个想法吧，就是想着如果以后来京城多的话，总得有个落脚点吧。” “那你是想买四合院？” 李唐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问道：“现在买一套四合院大概在什么价位？” “那还得看地段和大小，比如什刹海那边就贵了，一套三百来平米的一进院起码得七八十万，如果是在南城的话能便宜一点，估计也就四五十万吧。当然面积越大，价位就越高，一套规整的二进院，就算在南城也至少百万起步。” 李唐一听，难免有些心动，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便道：“如果我想买套小院子的话，有合适的吗？” “呃，这个不太好说，至少我们公司目前手头没有这样的房源……这样吧，李哥，回头我托朋友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虽然小燕子跟李唐不对付，但莫凤斌本着不得罪人的心思答应帮忙打听一下。 李唐在京城原本就两眼一抹黑，既然老莫能帮忙，那就太好了。 忙道：“老莫，谢谢你，如果有什么费用的话尽管跟我说。” 莫凤斌点点头没客套，只是道：“不过，李哥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种房子要看机会的，一时半会可能不一定会有消息。” 老莫这么说，李唐反倒更放心，笑道：“我不急。” …… “cut！” 孙淑培喊停。 副导演马上拿着大喇叭大声喊：“大家注意自己的位置，别乱动啊！” 群演们纷纷待在原地不敢动，灯光、摄影赶紧转移位置，调试灯光，架设机位。 一通忙活，各个部门准备就绪，演员也同时就位。 这场戏四大主演全部在场，还有柳青柳红，金锁和蒙丹作为背景板，八个人正好围坐在一张八仙桌边。 小燕子和五阿哥，紫薇和尔康自然各自占据正面镜头，柳青柳红一对兄妹坐在桌子一侧，剩下蒙丹和金锁则坐在另一边。 演员落座的时候，李唐注意到饰演蒙丹的莫凤斌动作很快，一屁股就坐到桌子的外侧。 啧，老莫看起来挺老实一个人，没想到还挺机灵的。到底是做了好几年的群众演员，经验丰富，很会抢镜头。如此一来，只要镜头扫过，他的正面、侧脸都会在镜头里，加上这货身高马大，一下子就把坐在他旁边的金锁挡的严严实实。 范彬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惜她的动作没有老莫快，朝导演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孙淑培没吭声，只得委委屈屈地在老莫身边坐了下来。 导演一般只关注主演的镜头，对于这种背景板抢镜头，只要不影响正常拍摄，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唐看的有点好笑，范小胖到底还是太嫩了。 “好，各部门准备！” “灯光ok！” “摄影就位！” “收音没问题！” “action！” 李唐深吸一口气，右手拿箫，左手提剑，从阴影处走出来，面对镜头，先是竹箫在手中耍了个花，然后站定，看着会宾楼内闹哄哄的场景，作为一名闯荡江湖的武林人士，自然要扫视一圈，保持足够的警惕。 “cut！” 孙淑培喊停，冲着李唐道：“小李，这个是特写镜头，你的眼神太淡。” “明白，导演。” 所谓眼神太淡就是你在观察左右的时候，眼神不能太淡定，一定要凝神聚焦，提醒观众你现在很警惕。 说的再简单一点，就是你要表现出这种警惕。 其实这种提醒观众的演法是一种很下乘的表演方式，常见的有瞪眼表示生气、惊讶，眼珠骨碌碌乱转表示心虚、心乱等等。 但目前剧组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只能说李唐融入的还不够。 “重来。” 这个调整再简单不过了，无非就是正在门口凝神聚焦，警惕地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然后一步一步走进去。 他的步子很稳，行走过程中膝盖松弛，髋部和腰部往上收紧，保持上身平稳，走时脚的重心从脚跟过渡到脚尖，重心到脚尖的同时，另一只脚的重心跟上，两脚交替前行。 这是中国古典舞的常用步伐之一，形态优雅，气宇轩昂。 “啧！” 盯着监视器画面的孙淑培眼睛一亮，嘴里不由砸吧一声，但马上又轻轻摇了摇头。 他是学京剧出身，中国古典舞和中国戏曲尤其是京剧，在身法和步态上很多都是共通之处，他当然看得出李唐用的是什么步伐，身韵十足，极为贴合人物。 只是戏里其他演员，走路毫无步态可言，都是正常的步子，虽说挑不出大的毛病，但总归少了古装人物的韵味。 为毛说孙淑培看李唐走路的形态身韵十足呢？ 身韵即“身法”和“韵律”。身法属于外部技法；韵律则是艺术的内涵神采。两者有机结合渗透，才能真正体现中国古典的风貌和审美的精髓。 换句话说就是形神兼备，身心并用，内外统一。 第39章 倒霉的小胖 说老实话，现场除了孙淑培，真正能够看得出来的人不多，只是觉得李唐走路很好看，只有坐在旁边的周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举止潇洒，卓尔不群。 当李唐走到邻桌坐下，一下子就吸引了旁边八个人的眼神，只是饰演柳青的那个家伙干脆一个侧身，正对镜头，直直地看向李唐。 不得不说还珠剧组的这些背景板演员骚操作不断，这是一个明显抢镜头的举动。 孙淑培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头，稍稍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李唐这个开场太惊艳了，他没有喊停。 此时，陈颖站起来道：“我去招呼他。” 凑到李唐跟前，问道：“客官，你要吃点什么呀？” 李唐神情淡然，语气随意道：“给我拿几碟小菜，有什么拿什么，再烫一壶热酒来，陈绍就好！” 瞧瞧，琼谣阿姨这台词写的多棒，弥漫着淡淡的装b感。尤其是陈绍就好，所谓陈绍——陈年绍兴黄酒，暗示了萧剑的出处，江南人士。 “好的，您只是要吃饭还是住宿呢？” “你们也提供住宿？” “不错！” “那么我也要一间，要清—净—雅—致的。” 伴随手指点点的动作，李唐台词说的很有韵律。 “好的，您稍等。” 随着陈颖离开，镜头平移转到邻桌。 小燕子又开始作妖了，摇头晃头道：“哎哎哎，你们看到没有，他这把剑上有刻花，有图案，好象是把古剑。” 苏友朋扮演捧哏，解释道：“那不叫刻花图案，那叫图腾，常常代表一个家族的标志。” 镜头一转，周结说话：“看样子，是个名门子弟，我有点好奇了。” “我也是。” 柳青总算捞到了一个特写，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 “cut，过了。” 孙淑培特意站起来，朝李唐喊了一声：“小李，非常好，再接再厉啊！” “没问题，导演。” 李唐神态轻松。 现场除了小燕子、苏友朋暂时离开，其他人员、道具、灯光保持不动，摄影机调整机位，从小燕子和五阿哥的主观视角拍摄。 “action！” 菜一盘一盘上桌，众人纷纷转头看。 因为机位的转换，一直没有在镜头前露脸的金锁终于找到机会了，见镜头转过来，忙探出身，伸长了脖子，眼睛睁得老大，眨巴眨巴。 “cut！” 这回孙淑培忍不了，站起来大声道：“彬彬，你怎么回事，别抢镜头！” 小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低下头不敢吭声。 孙淑培扫视了一眼，警告道：“大家都注意一点，重来！” “action！” 这次小胖不敢再整幺蛾子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跟众人一起回头朝李唐看去。 她这会儿想想估计也真够委屈的，整场戏李唐是焦点，四大主演有各自的戏份和台词，柳青柳红有特写，蒙丹因为位置角度的关系也能捞到了不少镜头，唯有她先是被蒙丹挡着，然后只有一个后脑勺，全程做背景板不算，连脸都没露一下。 桌子上摆着黄瓜炒蛋，花生，还有几个看上去是硬菜的，都是模型。 黄瓜炒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几张桌子端来端起，上面早就被人喷了口水，好在花生是带壳的，李唐拿了几粒剥着吃。 倒酒的时候动作要慢；喝酒的时候动作要快，一仰头，哧溜一下，干净利落，这叫帅！ 中途停机，有道具过来把菜扒拉一下，拿过来一些花生壳堆在桌上，算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再度开拍，就是这场戏的高潮部分：李唐终于开始吟诗了。 只见他满饮一杯，略显醉态，开口吟道：“诗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如今五事皆更变，箫剑江湖诗酒茶。” 他并没有夸张的摇头晃脑，而是吟到尽兴处，拿起一根筷子敲击盘子作和。 这种淡淡的装逼感，小女生最喜欢了。 镜头马上给到紫薇，惊叹道：“好大的口气，好一个箫剑江湖诗酒茶！” 周结眉毛一挑，捧哏道：“这首诗最后一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他这么一改，真是气壮山河呀。” 轮到苏友朋：“人家改变七件事，他只改变五件事，箫、剑、江、湖、诗、酒、茶。他带着箫，又带着剑，出口不凡，这人一定是个奇人。” 最后小燕子一如无知、蠢萌、逗比的人设，嚷嚷道：“我对他的六件事情都不感兴趣，我对他的那把剑很感兴趣。” 四大主演，一人一句台词，存在感满满。 然后众人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 这时李唐转着手里的筷子，又饮了一杯，开始放大招：“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嚯，这可真叫气壮山河。 “好诗！我去认识一下这个人。”周结首先坐不住了。 “我也去。”小燕子紧跟。 “我也去……” 四大主演纷纷起身，之前没有在镜头里的四个背景板这时也同时出现。 老莫再次占得先机，一个侧身，抢到范彬彬的身前，在周结身边站定，于是可怜的小胖只能露出一个侧身位。 “cut！” “好，过了。” 接下来几个镜头，主要是李唐和周结的对手戏。 两位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切磋，几个会合下来，一个接得住，一个应对得当，拍的非常顺畅。 上午的戏拍完，导演孙淑培对李唐的表演非常满意，挥洒随意，且分寸感拿捏的特别准确，在四大主演中不会突兀，又显示出很强的存在感。 中午放饭，李唐拿了盒饭发现范彬彬没有跟往常一样凑过来，四下找了找，才看到这小姑娘居然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盒饭。 “怎么躲在这儿呀？” 李唐走过去，笑眯眯地瞧着她。 小胖抬起头，居然眼眶红红，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唐示意她往旁边挪一挪，然后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鸡翅膀要不要？” 今天盒饭里的大荤除了土豆牛肉，还有两块红烧鸡翅。李唐上回见她特别爱啃鸡翅，就把自己的饭盒往她面前递了递。 小胖摇摇头，继续演她的苦情戏。 李唐见状也不勉强，自顾自开始干饭。他看出来了小姑娘脸皮薄，上午被导演骂了一时半会下不来台，这个时候需要人哄一哄，开导一下。但李唐并不打算惯着她，如果这点承压能力都没有，趁早回家别演戏了。 而且他笃定小胖能过这一关，要不然二十年之后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超级碗中场秀的广告里。 一直等到他把饭干完，都没有听到旁边有什么动静，他扭头一看，发现小胖居然在偷偷抹泪。 第40章 太不道德了 “傻瓜！” 小胖猛然抬头，愤愤地看着他，泪痕未干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本来她以为既然大家这么熟了，李唐又特意走过来，总归会安慰自己几句，结果一声不吭埋头干饭不算，临了居然还骂自己傻瓜。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没敢回嘴，但不代表自己不敢生气。 李唐却迎着她的目光，冷笑道：“看什么看，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是不是？” 在两人对视中，最后还是小胖败下阵来，她垂下目光，委屈道：“我知道我抢镜头了，可他们也抢了，凭什么就骂我一个人呀……” 说到最后，她的嘴瘪了瘪，声音都哽咽了。 “人家没有挡住镜头，可你挡住我的镜头了，你知不知道？” “真的？” 小胖收回眼泪，满脸惊讶。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镜头是小燕子和五阿哥的主观视角，穿过紫薇和尔康两人之间空当，拍邻桌的李唐。自己当时身体探出去的幅度好象确实大了一些，有可能挡住镜头。 想到这里小胖不由脸皮发烫，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李唐，低声道：“对不起啊，李哥。” 李唐摇摇头，道：“我说你傻瓜，不是怪你挡了我的镜头，而是说你抢镜头这件事本身就很傻。” “可，可他们不是也抢镜头嘛！”小胖还是不服气。 “他们抢他们的，你没必要呀！” 其实李唐特别能理解那些龙套、配角为了多曝光，做出一些抢镜头的举动。因为前世他也是跑龙套出身，演了一辈子的配角。不光是拍戏，在话剧舞台上也很常见，只不过不叫抢镜头，而是叫抢戏。 客观上来讲，无论是抢镜头还是抢戏都是很讨厌的，且不说通过抢镜头来让观众记住的成功率很小，这种行为有时候很容易会翻车的。 李唐看着小姑娘疑惑的眼神，道：“我说没必要的意思是，你这个角色在剧本里有一条支线，还是一条相对独立的故事线，你只要把这条线演好，比你抢一百个镜头都要强……” 第一部和第二部的剧本李唐都看过，第一部里小胖饰演的金锁戏份很散，基本上都是作为紫薇陪衬的存在。而第二部，你说琼谣阿姨看重小胖也好，说她为了延长剧情灌水也罢，把金锁这个人物单独拎出来，写了一条先是和紫薇、尔康三人的情感纠葛，然后又和柳青在一起的情感线。虽说剧情很狗血，但演好了，存在感还是很强的，丝毫不弱于香妃这个角色。 李唐帮她仔细分析了一番，听的小姑娘两眼放光，然后又患得患失道：“我就是怕自己演不好……” 说着大眼睛扑霎扑霎地看着李唐，潜台词好象在说：“你能不能教教我？” 她不傻，上午的戏她从头看到尾，尤其是李唐和周结的pk，她还真看出点门道来，周结火力全开，而李唐却始终游刃有余。基于这一点，她觉得李唐应该比周结更厉害。 李唐笑了笑，道：“其实我觉得你演的挺不错的，努努力，应该能够演的好。” 小胖以为李唐是在敷衍她，抿着嘴失望道：“哪有啊，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在谢进艺校就上了一年学，而且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东西都是似懂非懂，更多的是看别人表演然后模仿。 “别太小看自己了，我看了这么多天，还是能看出一点东西来的，我觉得你比她们都不差。” “真的？” “至少你没用眼药水呀！” “啊？这算什么呀？” 小胖并不认为自己不用眼药水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林心茹常用，小燕子偶尔用，可她们的戏多啊。 她倒是很佩服周结，眼泪说来就来，甚至还能把眼泪控制在眼眶里不掉下来。而她每次拍哭戏，总是要酝酿很久才能哭出来。也就是她的戏少，要是跟林心茹、小燕子她们的戏一样多，恐怕她也早就随身带着眼药水了。 “哎，你是怎么让自己哭出来的？”李唐突然又问。 “就是想一些难受的事情呗。” “什么难受的事情？” “就是想艺考落榜了，想被导演骂，还有被我妈打……呃，总归是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哭出来了。”小胖扭捏道。 哦，替代情感，有点方法派的意思。 虽然这种表演方式还初级的，但至少是走心了。 “你瞧，你这个办法就挺好的。演戏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感觉，感觉对了，怎么演都是对的。” “可我的演技很差……” 未等小胖说完，李唐摆摆手打断道：“演技这个东西，说穿了就是个技巧，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呢，其实有时候一点都不重要。所谓表演，归根到底还是‘表’，‘演’是技巧，‘表’才是结果。观众要看的是‘表’，你‘演’出来的，‘表’到观众那里，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这才是关键！ 达到观众能够接受的，或者喜欢的结果，在‘演’的过程中，完全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比如让你演个老太太，你可以弯腰驼背走路蹒跚，再来几声咳嗽，观众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老太太。另一种方法，你会很唠叨，说话总是带着一种很固执的口吻，用力拿东西的时候手会抖，同样也是个老太太。你看两种方法，都是演老太太，你觉得那种方法好？” “当然是后面一种，嗯……感觉更高级。”小胖道。 “如果让你来演个老太太，你会怎么演？” “肯定是第一种，第二种我想都没想到。” “对啊，观众看第一种知道你演的是个老太太，看第二种同样知道你是个老太太，既然你给观众看的结果达到了，无论你用哪一种都是好表演。再比如说有一段哭戏，是你很感动，所以你哭了，但你在演的时候想的却是你艺考考不上，你妈打你，你难受才哭的。反正观众看的都是哭，管你是感动哭的还是你妈打你哭的，观众看到你哭，再结合其他剧情的信息，知道你是感动哭的，就ok了。” 听到李唐这番长篇大论，小胖歪着脑袋想了好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象对哦……” …… 夜， 李唐躺在床上，意兴阑珊。 许是这段时间和小胖相处久了，无聊之际，他下意识的拿这个彬彬和另外一个彬彬比较。 他甚至还想象她以前更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李唐赶紧把这些胡思乱想赶出脑海，太不道德了。 第41章 还珠爆火 李彬彬裹着浴巾，趿拉着拖鞋走进来，看到李唐跟死狗似的躺在床上，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有点小得意。 “喂！” 没反应。 “喂！” 她提高音量。 李唐这才把头转过来，看着她。 “圣诞节你能不能去呀？” “这不还早着么。” 李唐有点不耐烦，才刚刚十月底，离圣诞节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呢。 “不早了，我跟你说圣诞节是旅游旺季，到时候去香港的人很多，订机票订酒店都要提前的。”李彬彬道。 “那现在我也确定不了啊。” 李唐摇摇头，又道：“要不你让秀秀陪你去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工作性质，年底是最忙的时候，怎么可能走的出来？” 李秀秀是跑社会新闻的，年底各行各业总结啥的，报道量很大。 “那你爸妈呢？” 李彬彬小脸一垮，不高兴道：“你什么意思啊，就是不想陪我去香港呗！” 李唐皱眉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个时间上实在不好安排。” “那你就不能跟剧组商量一下，把拍摄计划稍微调整一下？” 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好调。” 现在剧组拍摄非常紧张，四大主演常常是晚上十一二点收工，早上三四点就要爬起来。他还算好点，至少还有空闲时间到前女友家来过个夜。但是圣诞节去香港旅游这件事，起码要四五天的时间，他真的不好跟剧组开口。 “行——你不陪我去是吧，那我就一个人去！” 李彬彬气呼呼地背对着他，一屁股坐在床上。 “好了，别生气了。” 想到今天前女友特地做了好几样自己爱吃的菜给自己改善伙食，然后刚才又那么投入，李唐心软了。 从床上坐起来，扒拉她瘦削的肩膀，解释道：“我又没说不陪你去香港，现在毕竟时间还早，就算要提前订机票、酒店，也不用提前这么多吧。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剧组都忙成啥样了，五个月要拍四十八集！我实在不好开口，现在只能看，如果进度允许的话，我就跟导演商量，到时候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其实从内心来讲，什么圣诞节去香港旅游购物，他真的兴趣不大。购物，无非就是去买便宜货；旅游嘛，他前世去过几次香港，观感很一般，城市面貌就跟现在的上海差不多。然后就是那边的人，殖人思维很严重的，对外卑躬屈膝，对内高高在上，瞧着特别来气。 当然他也很理解前女友，毕竟香港去年刚刚回归，去走一走看一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情怀。 “真的？” 前女友的身体松弛下来。 “当然是真的。” 李唐语气肯定，趁机把前女友搂进怀里。 李彬彬靠在他怀里傲娇的哼了一声：“那还差不多。” 刚洗完澡的前女友面色红润，身体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李唐刚才还想着棉花糖、很润啥的，如今娇躯在怀，难免心猿意马，两只手开始不老实。 “哎，你干嘛，我刚洗完澡，别闹……” 话音未落，那条浴巾早已腾空而起，缓缓飘落在地。 …… 十月二十八日，《还珠格格》第一部终于在福兰经济电视台首播。《还珠》系列本就是琼谣阿姨的公司和福兰经济电视台合作的项目，台长欧阳同琼谣阿姨以及阿姨的老公同为出品人，剧组中的幕后工作人员一大半都是来自福兰经济电视台。 开播第一天，收视率就高达16.4%，然后稳步上升，平均收视率高达45%，最高甚至超过了58%。 《还珠一》无疑爆火，但首播毕竟远在福兰，反馈到剧组大家固然很兴奋但对爆火的感受并不直观。直到十一月初，《还珠一》在京城有线台播出，突然有一天剧组在大观园拍摄的时候被一大批热情的观众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影迷们纷纷大喊着“小燕子”、“紫薇”、“尔康”、“五阿哥”，就连“金锁”这个名字也此起彼伏。 现场都没办法收音了。 大概除了苏友朋，人家毕竟曾经是亚洲顶流，见过世面的，面对这群潮涌动的影迷还算能勉强保持镇定，小燕子、林心茹、范小胖都傻了，周结更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李老师，饭来啦！” 中午放饭，范小胖还跟往常一样，帮李唐把盒饭送过来。 “哎哟喂，罪过，罪过，怎么好意思麻烦大明星呢，下次还是我自己去拿吧。”李唐一副受宠若惊。 “李老师，你笑话我。”小胖嗔道。 自从那天李唐跟她说了一大通所谓表演的本质之后，小胖经常拿着剧本向他请教。这姑娘很努力，但不聪明。这个不聪明不是说她脑袋笨，而是底子太薄，对剧情的理解力和表演方面的悟性不够。 每次李唐都很耐心地帮她分析剧情，帮她找出合适的情绪。这段时间来，小胖受益匪浅，一方面出于感激，另一方面算是对李唐叫她“范小胖”的小小报复，小姑娘现在张口闭口都叫他李老师。 一开始叫的李唐很不好意思，但小胖就是不改口，现在就连剧组里的人都这么叫他。当然这是玩笑的性质，但其中或多或少也包含着大家都他演技的认可。 “李老师，你豆腐干丝要不要？” “嗯，给我吧，那块大排给你。” “太大了，我吃不下。” “那一人一半。” 从相识到相熟，从客套到开玩笑，从坐在一起吃饭到相互夹菜、投喂。 一对青年男女之间的交往常常都是这样的，一切都很自然。 自上次拜托莫凤斌打听房子的事，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期间他没提，李唐也没催。眼瞅着这货要杀青了，李唐只当这事过去了。 这天，莫凤斌却主动上门了。 “李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李唐一听，忙道：“房子有信了？” “嗯，这房子确实不好找，我托了好几朋友，之前一直没信，我也不好跟你说这事。昨天我的一朋友来信了，有两套院子，一套在南城，一套在东城。今天一大早我去看了一下，两套院子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优缺点都有，所以想请你过去看看合不合适。”莫凤斌道。 “那还不赶紧走。” 本来不抱希望，突然有消息了，让李唐很惊喜。 “李哥，稍等，我跟我朋友联系一下。” 莫凤斌借着李唐房间里的电话给他的朋友打了个传呼留言。 两人下楼拦了辆出租车去南城。待上车后，李唐才想起来，问：“这两套院子多少钱？” “南城那套五十三万，我估摸着五十万就能拿下来。东城那套开价六十万，但不好说。”莫凤斌道。 “为什么不好说？” “差不多已经是实价了，而且房东发话不接受讨价还价，就是这个价钱。” “先过去看看再说。” 第42章 四合院 到了南城，莫凤斌的朋友已经在胡同口等着了。这边一大片都是平房，没有李唐想象中那种规整四合院的模样，私搭乱建的很多，说白了都是些大杂院。 房子在胡同最里边，占地面积估摸着有个三百来平，房子很破旧，里面还住着不少出租户。 李唐一看就不太满意，房子旧一点倒是没关系，可以装修，但周边的环境太差了。 莫凤斌很会看眼色，不等李唐开口就道：“再去看看东城那套吧。” 东城的那套院子就在大名鼎鼎的炮局胡同，炮局胡同与其说是胡同，不如说是一条小街，很宽敞，足够两辆车并排行驶，胡同两边都是粗大的国槐，只是这个季节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的。 院子离炮局监狱，也就是现在的京城第三看守所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坐北朝南，虽然面积比南城的那套小点，但很规整，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也蛮大，还种了一棵有年头的枣树。 关键这边的地段非常好，往西出了胡同就是东直门北小街，东边是柏林寺，南面是北新桥。尤其是过了东直门北小街，有一大片郁郁葱葱跟森林公园似的，那里是老毛子的大使馆。 “房东是一对退休的老教师，房子一直是自个儿住着的。这不儿子有出息了，在美国工作还拿到了身份，要接老俩口过去养老……” 莫凤斌的朋友巴拉巴拉介绍房东的情况，脸上时不时露出羡慕之色。 是啊，这年头国人对国外，尤其是美国十分向往。 比如目前正在宣传的，圣诞节即将上映的，由葛尤和徐凡主演的冯晓刚的新电影《不见不散》，就是以美国为背景，宣传口号主打全部在美国取景云云。 卖了院子去美国？ 李唐心里为这对退休老教师默默心疼三秒，随即问道：“这个价钱可不可以再商量一下？” 虽然莫凤斌之前说六十万的价钱已经接近实价，且房东拒绝还价，但买卖嘛，总归要讨价还价的，李唐又不是冤大头。 那朋友为难地看了老莫一眼，道：“这对老夫妻是知识分子，有点认死理，说了就是这个价钱。” 老莫见李唐真心想买，帮腔道：“老徐，你跟房东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再让一点，我这位朋友是诚心诚意想买。” “那……行吧，我问问。” 说着，老徐准备出去打电话。 “用我的吧。”李唐把手机递过去。 现在手机保有量不高，大部分人还在用呼机。 老徐打了好长一通电话，挂断后道：“房东答应让两万，这是最后的价钱了，再低就不肯卖了。” 李唐爽快答应道：“行，我买了。” 接下来就是手续问题，中介费、评估、过户、契税等林林总总加起来总价还是要超过六十万。 李唐打算首付二十万，余下的贷款，每月的还款大概在四千多块，这个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就让老爹帮着一块儿还呗。 跟中介公司办完委托手续，李唐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他平时开销不大，钱与其放在银行贬值，不如做一些稳赚不赔的投资。而且这房子的状况不错，他还想稍微装修一下，以后来京城也好有个落脚点。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穿越的福利，上海的老公寓，京城的四合院，还有一套老爹给他买的大平层，就算他现在躺平了混吃等死，若干年后照样实现财富自由。 中午他请莫凤斌和中介老徐一起搓了顿表示感谢。从饭店出来，老莫迟疑道：“李哥，这事到了剧组……” “明白，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乱说的。” 李唐知道老莫的顾忌，毕竟现在小燕子火的不得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小燕子的人，帮了自己这个忙，无非就是担心被小燕子知道。 人际关系就是这样，你想不得罪人，就得八面玲珑。 …… 进入十一月份，京城的气温断崖式下降，白天最高温度只有十度左右，最低温度则跌破了冰点。 如此天气条件下，在摄影棚里拍内景还算好，但拍外景就遭罪了。 不久剧组就被拉到了大兴的北普陀影视城，将在这里拍摄为期一个星期的外景戏。李唐在这边的戏份不多，重点是几场打斗戏，但作为主要配角，在四大主演逃难路上的保镖，他又有不少零散的镜头，几句台词，几个特写，余下的就是当背景板。 天气冷，剧组给配了一批军大衣，这是剧组冬天拍戏的常态，军大衣便宜耐造，可都是一样的，有的时候都搞不清楚，很容易就会混着穿。 李唐虽没有洁癖，但被别人穿过总感觉膈应，索性自己买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冰川牌的，轻便保暖。 这天一早，他开着前女友的小丰田赶到影视城。他现在基本上每周分出两天的时间去前女友那边打打牙祭，纾解一下身心。 今天其他三位主演不在，周结化好了妆，正坐在椅子上咪觉，察觉有人靠近，立刻醒过来，看到是李唐，打了个哈欠道：“来这么早？” 他今天的戏份是安排在下午，但今天前女友有通告，他一大早把前女友送到地头，便直接开车过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 李唐笑笑，拎过一把椅子，在周结旁边坐下来。 “昨天又去哪儿混了？” 他时不时在宾馆里消失，在剧组里早就不是新闻，虽然暗地里有猜测，但当面不会问，毕竟涉及个人隐私，大部分人比较知趣，但周结却是极少部分不知趣的那种。 “瞎混呗！” 李唐打了个哈哈，马上转移话题道：“今天外面风挺大的，太阳都没有，绝对不超过五度，一会儿拍的时候够呛。” “谁说不是呢。” 周结摇摇头，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接着吐槽道：“依我说呀，就是安排的不合理，外景戏就该早拍嘛，天冷了拍内景，这多好啊。他们呀，就是不把演员当回事。” 他这人就是这样，看不惯就要说，时不时就会跟剧组闹点小摩擦。倒不是说他无理取闹，总归有点道理，经常弄的大家都下不了台。 总结一句话：情商太低，嘴上缺个把门的。 “那时不是剧本还没完成嘛。”李唐说了一句公道话。 其实《还珠二》这个项目上马挺仓促的，李唐也是进了剧组才得知，一开始琼谣阿姨不想拍续集，因为在湾湾播火了，大家看到有利可图，就竭力劝说阿姨。 阿姨自然也难免心动，于是便趁热打铁。李唐当时签约的时候，也仅仅拿到一半的剧本，直到开机一个月后才见到完整的剧本。 周结愣了愣，但还是强词夺理道：“那就把能拍的先拍了，大家也好少吃点苦头。” 你瞧，不能说他没有道理，但听起来总归让人不爽。 第43章 他俩有状况 里间的门打开，范小胖裹着大衣走出来，她刚刚化完妆。 抬头一瞧她的脸，嚯，蓬头垢面，脸上还左一道伤疤，右一道鞭痕。 “杰哥！” 她先是一本正经朝周结喊了一声，然后语气欢快道：“李老师，你来啦！” 李唐笑道：“小范，今天你可要吃苦头咯。” 今天上午这场戏是拍金锁被发配边疆，尔康带着柳青柳红去救她。主要是在戏里她得穿着单薄的囚衣，带着枷锁，另外官兵还要追她打她，逼问她把东西交出来。 “就是冷一点嘛，我不怕！” 小胖还是挺能吃苦的。 这时周结插话道：“小范，一会儿拍的时候认真一点，咱们争取一条过。” “嗯，杰哥，我知道了。” 小胖忙点点头，却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翻了个白眼。 其实周结是好心，一条过，大家能少受点罪，但这话说出来，好象小胖平时不认真一样。 她以为别人不发现，不巧被李唐看了个正着，朝她眨眨眼，做了个中二的奥利给手势：“小范，加油！” 所谓边疆就是影视城边上的小树林，沙土荒道，满是枯烂的灌木。 发配的不光小胖一个，还有一大群群演扮的囚犯，然后还有一帮官兵。 “action！” 小胖从囚犯队伍中脱离，颤颤巍巍地往前跑，脚下的沙土踢腾。 一个官兵在后面追赶，一下子就把她扑到，拿着鞭子抽，小胖被打得连滚带爬。当然不是真打，但样子够狼狈的。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 官兵不光打还要搜身，小胖躺在地上挣扎，只听见“刺啦！”一声，一条袖子就被扯了下来。 “把东西交出来！” “刺啦！” 又是一条袖子，就看见两条白白胖胖的胳膊。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小姐，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小胖哭的撕心裂肺。 最后连身上的囚服都被撕烂了，就剩下一条大红镶蓝边的肚兜。 这大概是《还珠二》中尺度最大的画面，真白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尔康、和柳青柳红兄妹神兵天降，一顿输出打跑了官兵。 柳青用刀挑开小胖的枷锁，和柳红一起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胖。 “我……我……” 最后她还是强撑着道：“柳青，快去救那些犯人，他们都好可怜啊！” 说完，便晕倒在了柳青的怀里。 “cut！” “过了！” 听到导演喊过，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一旁观看的李唐赶紧拿着大衣跑过去，他看见小胖不但冻得嘴唇发紫，而且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后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顾不得再欣赏那“真白啊”，赶紧帮她披上大衣。 小胖浑身发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李唐几乎把她半抱着拉到避风处，递上保温杯。 小胖两只手紧紧裹着大衣，还在一个劲地哆嗦，李唐只得拿着杯子喂她。 “慢点，小心烫！” 小胖喝了几口热水，总算是慢慢缓过来了。 “李老师，谢谢你！” 紧接着就问：“刚才我演的怎么样？” 李唐怜惜地看着她，点头道：“嗯，挺好的！” 小胖冻得苍白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刚才拍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我妈打我的画面，情感都是真的。” 李唐突然有点好奇：“你妈是你亲妈吗？” “你说什么呀，当然是亲妈！”小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娇嗔道。 “是你亲妈，为什么老是打你呢？” 李唐前世的父母是高知，崇尚的是美国式的鼓励教育。而原身从小对母亲的记忆就很模糊，至于老李纯粹是溺爱，所以他两辈子从未挨过父母的打。 所以听小胖张口闭口都是她妈打她，有点不能理解。试想一下，如果你有象小胖这样可爱漂亮的女儿，你会下得去手吗？ “嗯……可能是我小时候太调皮了。”小胖有些羞涩道。 “真的？” “当然了，小时候我妈总是把我关在家里练琴，可我根本就坐不住，总是踩着钢琴从窗口爬出去玩……” 李唐忍不住打断道：“请问你家住几楼啊？” “我家那时候住平房。咳，你别打岔，听我往下说，有一次玩的太疯了，忘了时间，正好被我爸妈下班撞见，尤其听到我是踩着钢琴爬出来的，我妈当时气疯了，拿起一把折椅，就是那种钢脚的折椅，拿起来就往我身上抡！” 李唐听的目瞪口呆，道：“这么狠啊！那你爸不拦一下？” “唉，你猜我爸当时说什么？” “说什么？” “打，使劲打！” “呃……” “你想啊，当时一架钢琴一万多小两万，就是为了能让我好好练琴，结果我就这么踩着钢琴溜出去玩，我爸妈能不气嘛！” 听到这儿李唐不由笑道：“那没把你的腿打断啊？” “切，我皮实着呢，就是青紫了一大片，半个多月才褪下去。” “那你后来老实了吗？” 小胖嘻嘻笑道：“老实什么，照样溜出去玩，就是不敢再踩钢琴了，搬个凳子。” 笑着笑着，她就望着李唐好奇道：“哎，李老师，你小时候被你爸妈打吗？” 李唐摇头道：“我爸从来不打我。” “哈哈，那你妈一定打你！” 小胖很敏锐地捕捉到李唐话里的疏漏，在她的记忆里妈妈可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没有。”李唐笑了笑。 “你妈真的不打你？”小胖一脸不信。 李唐只得苦笑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不记得我小时候她有没有打过我。” 听小胖讲了这么多，他突然感觉到其实被妈妈打也是一种幸福。 小胖愣了愣，忙道：“啊？对不起啊，李老师。” 李唐看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笑道：“没事，不用道歉。” 小胖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瞎问什么呀，可又忍不住好奇，偷偷瞧了瞧李唐的脸色，试探着问道：“那……那你现在和你妈还有联系吗？” “当然有啦，一直都有，她在美国，每年还给我寄生活费呢。” 小胖一听美国，忙道：“这么说你也可以去美国咯？” “去是可以去，可我去干嘛呀？” “你演戏这么好，可以去好莱坞发展呀！”小胖眼睛里满满是小星星。 好莱坞啊！只要是吃这碗饭的，没有人不向往的。 李唐瞅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看你的机会多好啊，那边有家人，而且你的演技又那么好，将来一定会有发展的。” 看着小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李唐一开始感觉很有去，但渐渐的笑容消失了，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好莱坞不好混的，在国内混不是挺好的嘛！” “……” 小胖没吭声。 从她认识李唐到现在，她从来不认为李唐是个不上进的人。一个不上进的人怎么可能演技这么好？一个不上进的人怎么可能很认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可她却很不理解李唐的选择，如果她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去好莱坞发展，就算发展不出什么样子，开开眼界也总是好的。 “差不多了吧，我看陆思宇和陈颖都出来了。”李唐道。 陆思宇就是演柳青的那位，北电毕业的。 下一场戏是拍金锁获救后和柳青柳红在马车上的镜头。 这时，陆思宇和陈颖也在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之前李唐给小胖披衣服，几乎抱着小胖，还给她喂水，都落入了旁人的眼中，然后又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这么长时间。 陆思宇对陈颖小声道：“哎，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有状况？” 陈颖平时和范彬彬住一个房间，关系处的还不错。虽然她对李唐的印象很好，但人家范彬彬毕竟才刚刚满十七。 她有些担心地朝那边看了一眼，转头朝陆思宇瞪了一眼，没好声气道：“有什么状况？我不知道！” 同时，心里却在暗暗打定主意，等晚上回到房间后，一定要侧敲旁击一番，听听会不会真有状况，免得人家小姑娘吃亏。 第44章 一剑钟晴 夜，北影厂五号摄影棚灯火通明。 一连半个月，剧组都在这里拍摄漱芳斋的戏。漱芳斋是剧组耗巨资在摄影棚内搭的最大的一个景，也是整部剧里内景戏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十二月份，京城已经很冷了，拍内景戏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据说拍第一部时，那会儿剧组没钱，只能借承德避暑山庄烟雨楼实景拍摄。 承德那地方，夏天热，冬天冷，而且因为是实景拍摄，加上还要时刻提防不能破坏古建筑，拍摄难度可想而知，大家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今天晚上将拍一场重头戏——就是在小燕子和紫薇的婚礼上，萧剑和晴儿的初见。 开拍前李唐照例在棚内的一个角落一边热身，一边默戏。 演戏要不要热身没有硬性规定，只有上形体课时老师才会强调。但把身体活动开，有利于精神集中，也有利于在表演时动作的舒展。 李唐一开始的这个热身行为，在剧组里曾引起过议论，有人说他哗众取宠，有人说他装腔作势，还有人干脆说他装逼。但随着拍摄的深入，这些议论渐渐消失了，原因无他，就是李唐戏好，甚至有人还开始效仿他。 在任何一个领域，只要你有真本事就会得到他人的尊重。演员就是靠演技说话，你有实力，展现出来的东西让人信服，那么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如今在剧组，就连小燕子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她和李唐有不少对手戏，在拍摄的过程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手的压力。 演戏就是这样，只有对手戏演员给予你适当的压力，才能使得你演的更好。她不是不知好歹，如果换成是自己的同学黄小明，她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表现。 当然李唐也不可能火力全开，一上来就把她压制得死死的，秒到连渣都不剩。人家毕竟是主演，主次关系要分清。要不然就不是合作了，而是结仇。 今天这场戏还是有些难度的，萧剑和晴儿初见，台词不多，更注重内心戏，有内而发，通过眼神和细微的表情来表现出来。 这种戏才让李唐感受到些许拍电影的感觉。 其实通读《还珠格格》第二部的剧本，就能发现琼谣阿姨对萧剑和晴儿这两个人物的偏爱。比如之前提到过的萧剑英俊潇洒，能文能武，他有尔康的智慧和成熟，更有比尔康的理智。 晴儿则聪明机智，举止优雅，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且深受嬛嬛的宠爱，就连皇上和皇后都要让她几分，在大家心目中的分量很高。 同时琼谣阿姨对两个人从名字、身世、性格等等各方面煞费苦心的描述，都为两人最后的这场初见，埋下了伏笔，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一眼万年”，什么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浪漫。 比如萧剑，晴儿，正所谓“一剑钟晴”。 比如晴儿自幼失去双亲，成了一个孤儿，太后看她可怜，就将她养在身边，如亲孙女一样疼爱。 萧剑和晴儿的身世很相似，同样自幼失去双亲，被送到云南的义父家抚养。 身世和经历造就了萧剑的潇洒不羁的性格，晴儿是外表清冷孤傲，内在热血奔腾的冰山火种。 他们都不喜欢功名利率，不喜欢被束缚，喜欢海阔天空，人生追求的是“萧剑江湖诗酒茶”，向往着快乐、自由和享受。 更为重要的是两人门当户对，一个是官宦文人的后代，一个是王爷的女儿。 当然这个也是琼谣阿姨掺杂的私货。 琼谣阿姨似乎特别强调门当户对，这也是为什么金锁对尔康求而不得，最后和柳青在一起；萧剑和柳红在一起这么久，始终不来电。 正所谓主子和主子在一起是正道，奴才只能配奴才，或者说丫鬟配平民。 “小李，准备好了么？”副导演大声喊。 “好了。” 李唐应了一声，走过去。 漱芳斋的内景是紫薇和小燕子的大婚现场。两人穿着吉服盛装并排坐着，难得充当一次背景板，令妃娘娘则负责穿针引线。 刚刚已经拍过几个镜头，大婚现场突然吉祥锁找不到了，然后一阵慌乱，宫女们翻箱倒柜，晴儿突然想起来吉祥锁在慈宁宫，准备出去找，以此引出和萧剑的不期而遇，同时起到烘托气氛的作用。 现场灯光还在调试，这时王燕走过来，轻声道：“李唐，一会儿你打算怎么演？” 看她一副不太有信心的样子，李唐微笑道：“王燕姐，到时候你正常反应就好。” “正常反应？”王燕愣了愣。 “对啊，就按照剧本上的描述来。” 剧本上关于这场戏的描述很详细，台词，动作，包括两人的心理活动，洋洋洒洒一大段。看得出来琼谣阿姨在写这一段的时候，肯定特别投入。 只是真正体现在表演上的除了台词、动作，就是内心戏。内心戏这个东西很难讲，只能靠演员自己领会，如果对手戏演员足够强大，可以跟着对手戏演员的节奏走。 电视剧嘛，本就是个体力活，要求不高。只要你演技及格，加上角色讨喜，观众自然会喜欢。 王燕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技还算过得去，李唐觉得她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王燕最有特色的是她长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特别干净，笑的时候总是一副很娇羞的样子，让人看了特别有感觉。 她就算什么都不演，就这么看，然后笑，这个画面就很美。当然如果能调动一下情绪那就更完美了。 王燕听李唐如此轻描淡写，欲言又止，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不满，平时看他给范彬彬说戏总是头头是道，自己难得请教一次，却正常反应就好，什么意思呀？ 不过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起剧本开始琢磨。按照剧本里的说法，晴儿和萧剑神交已久，因为紫薇每次都会跟她说起萧剑，如何潇洒英俊，如何有才华…… 这颗种子早已深深地种在她的心田，所以当第一次见面，她一眼就认出了萧剑。 说白了就是需要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如此找到这种感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寻找替代情感。这个玩意儿，只要懂得一些表演的皮毛都知道，但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 王燕一开始想找一找当年她和她老公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可惜除了有钱和成熟这两个标签之外，找不到任何一见钟情的感觉。 不过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曾经也有过暗恋的对象，那第一眼的心动，好似小鹿乱撞…… 对，就是这种感觉！ 记住这种感觉！ 王燕暗暗为自己加油。 很快，灯光调试到位。 “好，演员就位！” “各部门准备！” 终于要开拍了。 第45章 杀青 “action！” 随着场记打板，就听令妃娘娘催促道：“晴儿，你快去拿！” 王燕应了一声，着急忙活地往外跑。 因为小燕子和紫薇坐在那里正发愁，她边跑边回头看。 此时李唐入画，他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一边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一边正准备迈步走进漱芳斋。 至于萧剑一个民籍男性如何能够深入皇宫内院，还旁若无人地出入公主的寝宫，这些都不必深究。 现场一共布置了三台摄影机，一台全景，两台抓怕李唐和王燕。 于是言情剧中既经典又狗血的一幕出现了。 王燕和李唐不出意料的撞在了一起。 “哎呀！” 王燕被撞了一个后仰。 李唐赶紧扶住她，待她站稳，迅速撤手并后退一步，很有绅士风度。 这一刻，俩俩相望。 王燕的眼睛明显一亮，脱口而出：“萧剑！” 而李唐的眼神先是讶然，继而恍然，讶然是看到这个美女下意识有惊艳之感，然后在听到王燕喊出自己的名字时，瞬间恍然。 在极短的时间里，两种情绪通过眼神层次的变化传递的非常清晰。 盯着监视器画面孙淑培早已见怪不怪了，甚至感觉这小子是在炫技。相比之下，王燕的反应就显得常规多了，好在并不影响大局。 “晴儿！” “是，我是晴儿。” 李唐忙双手抱拳：“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此时他的眼神又变了，带有一种惺惺相惜。 “彼此，彼此！” 眼神交汇，一种情愫正待升起之时，就听见令妃在那边喊：“晴儿，晴儿，找到了。正在我怀里揣着呢，你看我忙糊涂了，都忘了。” 晴儿回身，李唐也准备转身离去。 可刚刚往前跨了两步，如同心里有灵犀一般，双双回眸。 李唐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深的湖水，王燕一下子就被吸引，下意识露出娇羞的微笑。 一次回眸，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一眼万年！ 此时令妃的声音再次响起：“晴儿，晴儿，如意环是不是在你这儿？” 王燕被惊醒，忙应道：“来了，来了！” 继而再次转身，但又走了两步，再一次回眸。 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 两人同时露出了微笑。 李唐动了动嘴唇。 却再次被令妃打断：“晴儿，晴儿，你在哪儿呢？” 王燕无奈转身离去。 李唐依旧站在那里看着，眼神变成了期盼，期盼能再次看到那羞涩的笑容和那双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眼睛。 这时柳青作为捧哏出现，他看见李唐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远处，不禁走过来，先是抬手在李唐眼前晃了晃，没见动静，又拍拍他的肩膀，问道：“看什么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柳青没听懂，还在伸长脖子寻找。 李唐负手长立，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装逼感十足。 两次回眸，三笑定情。 仿佛他们是似曾相识的熟人，天生一对，这才是最美的一见钟情。 “cut！” “好，过了！” 随着孙淑培一声大喊，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 大家纷纷拍着手围拢过来。 “小李，祝贺杀青！” “哇，李哥，刚才演的太好！哈哈，恭喜脱离苦海！” “李唐，恭喜啊！” 没错，这场戏拍完，李唐在《还珠二》中所有戏份杀青！ 他人缘不错，大家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就连小燕子也主动过来道了一声：“李哥，恭喜杀青！” “谢谢，微姐！” 随着《还珠》第一部的热播，此女如今炙手可热，红遍大江南北。现在大家都尊称一声“薇姐”，李唐自然也不例外。 “小李，有机会再合作！” 孙淑培走过来跟他握手，说实话老孙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实在是琼谣老师的规定太死，剧本不容许有任何改动，要不然他真想给李唐加点戏。 李唐笑着道：“导演，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静待佳音。” 老孙是李唐见过的台巴子当中算是不错的。 孙淑培并不是简单的客套，作为导演当然希望能跟自己熟悉的、演技好的演员合作。 李唐顺着他的话，也不是单纯开玩笑，《还珠》爆火，作为导演的孙淑培如今地位也不一样了，据小道消息，孙导目前接到的邀约很多。将来如果真有机会，他当然希望能再合作一把。 李唐左右看看，居然没看见范小胖的人影。 咦，刚才还站在林心茹身边当人肉背景板，跑哪儿去了？ “哎哎哎，让一让，让一让！” 突然听到小胖的声音。 李唐闻声望去，就见小胖抱着一束鲜花从人群中挤进来。 “嘻嘻，李老师，恭喜你顺利杀青！” 小胖嬉皮笑脸，说着把鲜花献上。 “嚯，搞这么大阵势啊！这花该不是哪个影迷送的吧？” 随着《还珠》爆火，这些日子北影厂门口总是聚集着一群影迷，送花的，送各种东西的都有。 据说小燕子专门开了一间房，里面的礼物都快要堆满了。 小胖一听就不高兴了，哼道：“什么呀，李老师，这可是我专门订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好好好，开个玩笑，谢谢你呀，小——胖——” 李唐呵呵笑着，瞧着她那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都想上手去掐一把。 范小胖最烦小胖这个外号，扭着身子撒娇道：“李老师，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不说了，不说了，小范，加油啊！” 他的戏杀青了，但整部剧还未完成，作为大配的范小胖还要和四大主演一起最起码还要奋战一个半月呢！ 小胖很不舍，一路把李唐送到摄影棚外。 “李老师，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呀？” “就这两天吧。” 李唐并没有把自己即将去香港旅游的事告诉她。 万一她要是问和谁一块儿去呀？就不好回答了。 “那……那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打电话给你么？” “当然可以。” 李唐看着她身上单薄的戏服，催促道：“好了，快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今晚的戏还得继续往下拍，小胖还得继续当背景板。 这时，正好听见副导演在里面喊：“彬彬，彬彬，人呢？” “来啦！” 小胖忙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转身，可刚刚走两步，又转身看着李唐，抬手道：“李老师，拜拜！” “嗯，拜拜！” 李唐也跟她挥挥手，笑道：“好了，别学晴格格一步三回头了，有事电话联系。” 小胖本来是忘了跟李唐说再见，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脸上有些发烫，羞涩地转过身去，脚步也加快了。 李唐瞧着她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声：唉，还是小姑娘啊！ 第46章 过年回家 “杀青了？” 当李唐拖着行李箱敲开前女友家的门，李彬彬很惊讶。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日，李唐比原定档期足足提前了半个月杀青。 “嗯，今天晚上拍完最后一场戏，杀青了。” 李唐换了鞋，舒服地坐在沙发上。 “那你不会提前打个电话，我过去接你呀！” “算了吧，剧组那边记者多，省得被拍到，麻烦。”李唐摇摇头。 《还珠》爆火后，不但吸引了无数影迷，同样也吸引了很多媒体，经常有记者在剧组那边蹲守，就连他这种陌生面孔也被记者拦住过好几次。 李彬彬打开行李箱正在收拾，动作突然一滞，但接着又麻利地收拾起来，很自然地跳过刚才的话题，问道：“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家里有什么？” 因为晚上要拍戏，晚饭他吃的不多，这会儿倒确实有点饿了。 “水饺，面条，要不然我炒俩菜喝一杯？” “喝一杯吧。” 李唐有点心动，杀青了，如同卸下了一副担子，这会儿正感觉身心疲惫，喝点酒正好解解乏。 “你去把冰箱里的那包虾仁拿出来泡水里解冻。” 李彬彬抱起一堆脏衣服往卫生间里走。 “哦。” 李唐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刚一抬屁股，就看到茶几上有一本打印稿，上面写着《过年回家》四个大字，明显是一个剧本，但在四个大字旁边的一行小字中，他看到了“于华”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于华的书，原身记忆告诉他大都没看过，但由于华作品改编的那部张一谋导演的电影《活着》，在原身记忆中印象深刻，曾经作为上戏的教学片，看过不是一次两次。 李唐拿起来看了看，居然没找到导演的名字，编剧一栏中除了于华的名字，还有两个人名，不过都很陌生，没听说。 只是他有点不确定这个“于华”是不是真是写《活着》的“于华”，便翻开想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一开头写的是一个重组家庭，父母各带了一个女儿，两个女儿相互看不顺眼，家庭关系十分紧张。紧接着围绕着家里丢了五块钱的事情，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大女儿失手打死了小女儿。 看到这里李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短短一个开头，戏剧冲突就非常大，首先是家庭矛盾的冲突，继而发展到打死人一个家庭撕裂的冲突。 这时，李彬彬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到李唐还坐在沙发上，便问道：“虾仁拿出来泡了没有？” “哎哟！” 这一分神，把这事给忘了。 李唐赶紧起身。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李彬彬翻了个白眼，风风火火地走进厨房。 李唐之所以和前女友分手了，到现在还藕断丝连，除了是初恋难忘之外，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前女友能干。 比如他刚进门，不用说，前女友就麻利地帮他收拾行李箱，把大衣挂起来，干净的衣服放好，脏衣服拿出来洗。 平常会收拾屋子，会做菜，会理财，在一起三年一直把他照顾的很好。如果不是前女友事业心重，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老婆人选。 得，既然前女友去忙活了，李唐便坐下继续看剧本。 这个叫陶兰的大女儿被警察带走了，然后故事一下子就跳到了十七年后。李唐扳扳手指算了一下，故事开头应该发生在八十年初，那时五块钱确实是个不小的数字。 十七年后大年三十的早上，在狱中服刑十七年的陶兰因为表现良好，被获准回家过年。这是她第一次回家，再有一年她就要刑满释放了。 监狱里的一个女警察今天也很高兴，因为这是她当了三年狱警后第一次有机会能跟家人一起过年。 在车站，很多犯人的家属接到监狱的通知都在这里等着，只有陶兰没有人接，她觉得家里人可能不欢迎她。正巧女警察路过，她决定先送陶兰回家，再回自己家。 中间一段的故事讲女警察和陶兰的回家之旅。在监狱里关了十七年的陶兰完全不适应现在的城市感觉，女警察在她的归家旅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在她们短短的归家旅程中，感受到的是漫长的冷漠，这种冷漠存在于与家人信息隔阂上，存在于被拆掉的废墟旁。当家人都无处可寻的时候，那种无助的感觉爬上了两个年轻女性的内心，尽管她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囚犯，这注定不是一个愉快的归程。 “喂，别看了，吃饭了！” 剧本还未看完，前女友已经做好菜了。 一盘现切的红肠、凉拌黄瓜、清炒虾仁，另外还烫了一壶五年陈的花雕。 上回在拍萧剑出场戏的时候，李唐觉得萧剑的那句“陈绍就好”的台词很有逼格，心血来潮，就买了一箱花雕放在前女友家里，每次过来没事就喝点。 温热的黄酒喝进胃里暖洋洋的，却难以缓解他内心的寒意——剧本里的故事太冷酷了。 “哎，那剧本怎么样？” 前女友陪他一起喝点，只是尽挑黄瓜吃。 “还没看完呢。” 李唐摇摇头，他说不好，或者不愿意说。 从内心来讲，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剧本，太冷酷，太沉重，太残忍了。 同样是边缘题材，楼烨的《苏州河》至少还有爱情，至少还有美好的东西，但在这个剧本中他看不到有一丝的希望。他甚至有点后悔看了这个剧本，都倒胃口了，q弹的虾仁嚼在嘴里如同嚼蜡。 “他们找你演什么，陶兰？”李唐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是，是演女警察。” 李彬彬稍稍迟疑了一下，又道：“如果是演陶兰的话，我可能会接这部戏。” “咦，你不想接么？”李唐一愣。 尽管他不喜欢这个剧本，但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好剧本，女性题材，戏剧冲突激烈，揭露的社会问题深刻。对于演员来说，这种剧本是可遇不可求的。 李彬彬摇摇头，苦恼道：“档期不对啊，如果接了这个戏，我马上就要去剧组报到，还要先到监狱去体验一段时间的生活，然后一直要拍到明年二月底。不但香港去不成了，就连过年都不能回家。今年我和我爸妈还有秀秀都说好了，今年回老家过年……”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临了又加了一句：“更何况还没多少钱！” 李唐算是听明白了，说到底就是钱没到位。 他虽然感到有些惋惜，但不好多说什么，随口问了一声：“这部戏的导演是谁啊？” “张远！” “谁？” “张远啊，就是那个五年前被禁的导演，今年刚刚解禁。” “他的戏你都不接？”李唐一脸不可思议。 第47章 前女友有时候很脆弱 如果说楼烨是所谓第六代导演代表人物之一，那么张远就是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没有之一。 这哥们最牛逼的是他拍出了国内第一部独立电影，而且拍出来的三部作品全部在国际上获得大奖。 又因为他和张一谋一样都是毕业于北电摄影系，不是正儿八经学导演出身，还一度被冠以“张一谋第二”。但这货很牛逼，公然表示自己不想做什么“张一谋第二”，要做就做“张远第一”。 九三年的时候这货作死，拍了一部叫《广场》的纪录片，被有关部分明令禁导五年，当时还一度引起轰动。 但不能不否认，这货是个好导演。 如果说错过一个好剧本还能接受的话，那么接连错过一个好剧本和一个好导演，李唐都不知道前女友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李彬彬不耐烦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档期不合适，钱还给的少！” 然后她又强调了一句：“主要是档期不合适，去年圣诞节我就想去香港了，没去成，今年我无论如何都要去！” “当心以后别后悔。” “切，有什么好后悔的？” 李彬彬现在一切向钱看，对她来说拍戏就是工作，工作就得赚钱。让她放弃心心念念的假期，去拍钱很少的活儿，还不是女一号，她才不干呢。 “……” 看她一副态度坚决的样子，李唐彻底无语了。 他莫名想起了前世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马特.达蒙拒绝出演《海边的曼彻斯特》去长城上打怪兽。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李唐郁闷地干了一杯，看着前女友一副无知悠哉的样子，又问：“那你订的是几号的机票？” “二十三号的。” 说到去香港，前女友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都想好了，我们二十三号晚上到，先到宾馆休息，第二天我们去海洋公园，晚上去维多利亚港，那里圣诞夜有烟火晚会；第三天我们去购物，那边女人街东西特别多……” “等会等会，我先声明啊，我没钱！”李唐听到一半就打断道。 “没钱？我又不花你的钱，大不了我请你啊！”李彬彬一脸鄙夷，说着却又皱起眉头，看着李唐狐疑道：“不对啊，你不应该没钱啊？” 分手的时候李唐有多少钱她知道的可是一清二楚，另外李唐那个远在美国的老娘每年还会给他五千美元的生活费，今年以来又是拍电影又是拍电视剧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李唐没打算瞒她，坦诚道：“我上个月刚刚在京城买了个小院子，钱都花光了，还背了四十万的贷款。” 李彬彬一惊，忙问道：“你买了个什么院子，要花这么多少钱啊？” “就一个小院子，算是一进院吧，七间房，就在炮局胡同那边。我跟你说，这小院挺规整……”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前女友打断道：“你有病啊，买房不会买楼房啊，买什么平房啊，是不是别人把你当冤大头了？” “呃……不是，是我自己喜欢，我喜欢那种四合院。”李唐解释道。 前女友却瞪了他一眼，没好声气道：“夏天热，冬天没暖气，上个厕所还得跑上半里地，我看你就是有钱烧的！” “……” 有些事情李唐真的没办法跟前女友交流，不过话也说回来，前几年据说程龙大哥被人忽悠，花了四百万在京城买了八个破院子，一度在圈内被群嘲了好久。 第二天一大早，李唐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昨晚心情郁闷，酒喝多了一点，醒来还有点晕乎乎的，脑袋瓜子一阵一阵抽疼。 “谁啊……” 前女友却一把捂住他的嘴。 “是花姐，别出声啊！” 花姐就花姐呗，大惊小怪的。 李唐暗自嘟囔。 他对花姐，其实原身对花姐一直是心有怨愤，他和前女友分手，花姐在其中肯定“功不可没”。不过现在他的心态放平了很多，成名，分手，这是一种常态，全世界通用。 前女友接起了电话，刚开始嗯嗯啊啊的，还挺正常，直到前女友说了一声：“我不接，我要去香港，机票都订好了……”之后，电话里的声音就变得激烈起来。 话筒音量很大，饶是李唐还有些迷迷糊糊，却还能依稀听到花姐咆哮的声音：“就你这样还想当演员，当什么演员啊？不如趁早回家生孩子……” 看来这个经纪人多少还是有点眼光的。 不过脑袋又一阵抽痛，让他皱起了眉头，这黄酒的后劲也太大了一点，以后还是少喝点。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前女友正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电话早已挂了。 “怎么了？”他坐起来问道。 李彬彬转头看着他，一脸如丧考妣道：“我们香港去不成了。” “为什么……哦，花姐不让你去啊？” “嗯，她说让我接张远的戏，还说这是个机会，让我千万别放弃。” 李唐一听就乐了：“敢情花姐说什么你都听，我说什么你全当放屁啊。” “不是，她毕竟是我的经纪人嘛……哎呀，烦死了，我特别想去香港，这下好了，又去不成了，过年还不能回家！”李彬彬噘嘴嘴，一脸郁闷。 “你实在要想去，简单啊，现在给花姐打电话，说你不接不就完了嘛。我辛辛苦苦加班加点拍戏，好不容易提前杀青，怎么，一句话不去就把我打发了？” 李唐故意火上浇油，一抬头却看到前女友正怒目以对，冲着他大声吼道：“你故意的是吧！” 说着，一掀被子，光着脚丫子下床，噔噔噔往外走。 “哎，你干嘛去？” “收拾行李，去剧组报到！” “那我怎么办？” “谁管你啊，爱上哪儿上哪儿。” “那订的机票、酒店别忘了退了，不少钱呢！” 李唐伸长了脖子朝外面喊，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笑，本来他就不想去香港，这下好了，能省不少钱呢。 …… “既然接了，就好好演，别稀里马虎的！” “知道了。” “那个女警察的角色虽然不是女一号，但发挥的余地还是很大的，说不定还是双女主，好好把握机会，将来拿个奖什么的……” “哎呀，你烦不烦呀，这里不能停车，最多六分钟，不然警察要过来了。”李彬彬很不耐烦地打断道。 “好好好，我走了，有事打电话啊！” 搞了半天，还是李唐先走。 既然不去香港了，他留在京城也没什么意思，直接订了当天回上海的机票。 前女友那边因为剧组目前在河北的某个小城市，花姐安排了辆商务车要明天才出发，前女友便开车先送李唐来机场。 “喂！” 正当李唐解开安全带准备要下车的时候，却被前女友一把拉住。 只见她双眼满含泪水，可怜巴巴道：“你就这么走啦？” “哦。” 李唐赶紧张开环抱，把前女友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跟哄小孩似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今年咱们去不成，明年、后年都有机会，到时候我再陪你去……” 前女友钻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别看她平常挺强势的，但有时候也会很脆弱。 当李唐下车的时候，胸前的衣服湿了大片。 第48章 犯罪分子 中午，阳光温煦。 李唐坐在自家三楼的阳台上，阳台是用铝合金玻璃封起来的，阳光照射进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温室环境。一杯茶，一支烟，一张舒适的藤椅，沐浴在阳光下，昏昏欲睡。 楼下饭店里的声音很喧嚣，快过年了嘛，街面上各个单位、部门，请客送礼、拜年，这段时间一直是一年中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李唐本来想去帮忙的，但老李坚决不同意。用他的话来说，儿子拍戏累了，要好好休息。同时也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骚扰。 《还珠》火了，当时老李就把牛皮吹出去了，说李唐现在正在拍《还珠》的续集，天天和小燕子、紫薇、尔康、五阿哥在一起。 街坊们半信半疑，因为年初的时候老李也吹牛说自家儿子拍电影了还是男主角，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看到李唐演的电影，尽管老李一再表示电影要到明年才放。 等到李唐回来之后，街坊们见到他就打听小燕子、尔康他们的事，那些还在上学的小年轻们纷纷找他要小燕子他们的签名，还各种打听续集的事情。 李唐看得出来，这些街坊们打听归打听，多少还带有点试探的意思。为了照顾老李的面子，他特地拜托范小胖问四大主演包括金锁本尊要了一些签名照寄过来。 这些利器一出，先前街坊们对老李的种种怀疑顿时一扫而空，那几天老李绝对春风得意。但是爷俩还是低估了《还珠》的影响力，很多影迷都慕名而来，更有街坊们的各种亲戚、朋友们七拐八弯来索要签名照的，搞的爷俩不胜其扰。 不过这也间接带动了自家饭店的生意，中午、晚上天天爆满不算，还要经常翻台子。 此时，李唐手里捏着一个剧本，呃，权且称为剧本吧，薄薄的就十几张纸，这是一部短片的剧本。 名字很有意思，也很直白，叫《犯罪分子》。 这个本子是楼烨拿给他的，导演是楼烨的一个学弟，叫程尔，目前还只是北电导演系大四的学生，如今正在上影厂实习。据说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年轻人，和楼烨很“谈得来”。 李唐当时很惊讶，跟楼烨很谈得来这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同时也对程尔这个人很好奇。 至于剧本嘛，楼烨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棒，同时请他帮帮忙，这是一部短片，拍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还是程尔的毕业作品。 片酬当然是没有的。 这个剧本粗看故事很普通，就是讲一个年轻的摄影店老板胡天要筹款给母亲治病，到处求援但都没有下文，一次意外他捡到了一笔巨款，用于给母亲治病，而自己走上了逃亡的道路。 但里面描写的细节特别有意思，比如胡天经营的是一家胶片照相馆，此时数码相机风头正劲，胶片穷途末路，胡天的处境，一个字：穷！ 胡天有个弟弟叫胡地，兄弟俩的名字连起来就很有胡作非为的劲儿。胡地是个高中生，处于青春期的他常常趁哥哥不在家，面红耳赤地看小电影。但看到胡天约店员小张来家里，会骂胡天“流氓阿哥”。 胡天是个好人，看到店门口书报摊被小流氓烧了，他会拍照留下证据，等警察办案时拿给警察看。但后来恰恰就是这个书报摊的小贩举报了他。 再比如，胡天和前女友分手了，他抱着前女友的照片入睡，念念不忘，但他依旧会约小姑娘来家里住。 “我现在很想你，要不要来我家？” 结果最后只有店员小张来了。 和小张缠绵一夜后，几句话就把人打发了，表面看好象拔卵无情，但逃亡前他会给小张留钱。 这些细节细读起来李唐发现特别真实，而且充分展示了人性的的复杂。从这些细节中，李唐能看到很多身边人，甚至是自己的影子。 正因为如此，他对胡天这个角色非常感兴趣，哪怕是被人白嫖。他很想跟那个叫程尔的年轻人聊聊，可惜人家放寒假回湖北老家了，要到过完年才能过来。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让昏昏欲睡的李唐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年头固定电话有来电显示，手机还没有这个功能，也不知道是谁打来。 “喂！” 待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的嘴角明显上弯，笑眯眯道：“小胖啊，说吧，什么事？” 他离开剧组后，范小胖经常打电话过来，有时是向他请教表演上的问题，但更多的时候纯属闲聊。 “李老师，签名照还要吗？” “哦，对不起，冰冰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咯咯咯！拜托，有点节操好不好！” “节操是什么，多少钱一斤？” “哈哈哈……” 范小胖的笑点很低，李唐两句俏皮话就逗得她哈哈大笑。 不过话说她哈哈大笑起来，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真的跟她的美貌反差很大。 她笑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收住，道：“李老师，拜托，别逗我了，好不好？” “好！” “噗嗤！” 自己明明非常正经，怎么又笑了？ 李唐索性不说话了。 “喂！喂喂……” “在呢。” “李老师，人家有正经事找你。” “嗯，说吧。” “下午有场戏，我不太会演。” “哪场戏啊？” “就是尔康向金锁表明一生只爱紫薇一个人的心迹后，金锁和紫薇的那场对手戏。” “这场戏你们还没拍呢？” 李唐清楚地记得这场戏是在萧剑出场那一集中的，现在他已经杀青半个多月了，到现在才拍。 “之前不是急着要拍外景么，会宾楼那边落下了几场戏，这两天要补拍。” 也对，会宾楼是搭的景，随时都可以拍。 “你说不太演，具体是什么意思？”李唐问道。 这场戏他记得，尔康和紫薇的感情戏有两个阻碍，一个是晴儿，一个是金锁。晴儿是因为一开始喜欢尔康，太后执意要赐婚，后来晴儿被尔康和紫薇的真情所感动，主动退出并劝说太后收回赐婚。 至于金锁么，就悲催多了。因为在第一部中紫薇中刀差点死去，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于是就把金锁许配给尔康。结果活过来后，到了第二部反悔了，因为金锁丫鬟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象对待晴儿那样，于是两人开始施展话术忽悠金锁。 什么“你也有权力和自由去追求爱情”之类的，巴拉巴拉，总之一大堆。 可金锁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丫头，想不通这些大道理，于是就钻牛角尖了。 “我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演。”范小胖道。 “呐，金锁一直暗恋尔康对不对，然后紫薇中刀后把你许配给尔康，是不是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呃，好象有点。” “那么现在紫薇和尔康又好了，你会有什么感觉？” “嗯……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可紫薇是小姐，尔康又是少爷，身份不对等吧，金锁知道自己配不上尔康，而且她也知道尔康不喜欢自己……李老师，就是这里，我觉得很矛盾的，有点敢怒不敢言，只能一个人默默受着。” “对呀，就是要有矛盾，这样才有戏剧冲突嘛！” “李老师，你就说我该用什么样的情绪？” “那还不简单，就是那种你被抛弃了，就象一块抹布，擦完了桌子，pia扔了的那种。” “……” 范小胖没吭声，半晌才道：“我没这体会。” “呃，那你就想不高兴，伤心难过的事情，然后把这个情绪带进去。” “什么样伤心难过的事情呀？” “你就想嘛！” 李唐有点不耐烦了，道：“你爸妈离婚了，他们都不要你了；又或者你爸妈又生了一个，他们把爱都给了小的，不再爱你了……” “哎哎哎，你干嘛老是说我爸妈呀！” “不说你爸妈说谁啊，你有男朋友么？要想找伤心难过的情绪，就必须要朝自己最爱的人下手，懂不懂？” 其实他并不是无的放矢，这些或多或少都掺杂着原身记忆中伤心难过的情绪。 “啊？那我试试吧……” 最爱的人，除了自己爸妈，还有谁呢？ 电话那头的范小胖缓缓放下打的发烫的手机，脑海中似乎若隐若现有个人的影子。 第49章 程尔（一） 少女情怀总是诗，十七岁的少女正值青春萌动，情窦初开之时。 范小胖整天都沉浸在情情爱爱的情绪中，身边有这样一个帅气幽默的男子，他会帮自己分析角色，教自己如何演戏，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他还会逗自己的开心。如同学校里的小女生总会暗恋高大英俊的学长一样，范小胖的心中不可避免的荡起了涟漪。 …… “儿子，吃饭了！” 老李端着一个砂锅上来。 李唐赶紧起身去接。 “别动，别动，小心烫！你把卡式炉拿过来。” 卡式炉拿过来放在桌上，打着火，砂锅放到炉子上加热。 等咕嘟起来，调小火，揭开锅盖，一股热气腾空而起。浓白的汤正在冒泡，这是猪大骨吊出来的原汤，加了自家腌的咸肉，透着一股咸香味，还有香菇、百叶结、冬笋、河虾，汇成了一锅豪华版的腌笃鲜。 “要温点黄酒伐？” 儿子难得回家，老李现在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儿子小酌两杯。 “喝点白的吧。” 李唐现在还有点那天在前女友家黄酒喝醉的后遗症。 “好，今朝吃点好的。” 老李特地拿了一瓶五粮液出来，爷俩各自倒了一杯。 “京城那边的院子你打算怎么弄法子？” 在京城买四合院的事，李唐回家后第一时间就跟老李汇报了。老李跟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应该买新房，但既然儿子喜欢他就支持，而且一手包揽了还款事宜。 用他的话来说“老子饭店每天好几千的流水，一个月四千多块毛毛雨！” “我想简单装修一下，以后去京城也好有个落脚点。”李唐道。 “啧，要弄么就弄弄好，一步到位，省的以后还要翻。” “没有必要，一步到位，浪费钞票，过几年弄不好就要过时了。再讲，我也不是经常去住。” 老李却撇嘴道：“你别当我不懂，老房子讲究的是修旧如旧，我们就跟着这条路子走，再过一百年也不会过时。” 说着，他又大手一挥：“这桩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在京城正好有个战友是做装修生意的，回头我跟他联系一下，问问哪能做。” 毛爷爷曾说过：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 老李下乡插队十来年，结识了很多天南地北的朋友，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战友。 在对待儿子的事情上，老李一向都是大包大揽。李唐要是推辞，老李肯定会眼睛一瞪：老子挣的钱都是你的，搞什么搞！ 李唐只好不吭声，毕竟从小到大他都在享受着这份沉甸甸的父爱。 老李拿起桌上的烟，“啪”自顾自点了一根。 虽然老李知道李唐很早就偷偷抽烟，而且李唐每次离家都会往包里装几条烟，但他跟大多数父亲一样，从来不会主动给儿子递烟。 李唐打小就知道自家老爹三大爱好：喝酒，抽烟，阿姨。 就象《犯罪分子》剧本里描述的那样，老爹始终对老娘念念不忘，到现在他的房间里依旧挂着老娘年轻时候的照片，也许暗地里也会抱着老娘的照片睡觉，但他依然会约会各路阿姨。 对于老爹爱好阿姨这件事情上，只要不去洗头房，不去大宝剑，不违法乱纪，不违反社会公俗良序，穿越后的李唐一向是支持的，毕竟男人嘛！ 当然他更希望老爹能正儿八经的找一个，能够稳定下来。 而此时看到老爹眯着眼叭香烟，一副享受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劝道：“阿爸，烟还是少抽点。” 老李瞧了瞧夹着的烟，憨憨一笑：“习惯了，戒不了。” “我没让你戒，就是少抽点。” “知道，知道。” 老李打了个哈哈，然后狡猾的跳开这个话题，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这次去京城拍戏，有没有联系彬彬啊？” “嗯，见过两次。” “她在京城怎么样，发展的好不好？” 前女友会来事，老爹对她的印象一直都非常好，一度认为是做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到现在还没死心，希望两个人能复合。 “蛮好的，有车有房，比我出息多了。” 老李心一紧，忙问道：“她又找了？”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暂时还没有。” 老李心顿时一松，点头道：“那她确实发展的蛮好……” 说到一半，却皱起眉头道：“这么说她就更没可能回上海了。” 瞧着老爹满满遗憾的表情，李唐只得道：“阿爸，别想了，分手就是分手了，现在大家做做朋友也蛮好的。” …… 程尔很喜欢上海。 小时候生活在内陆小城市的他，经常看到大人们用艳羡的神情谈论上海产的的确良衬衫，金星牌电视机，蝴蝶牌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上海牌手表。他也曾梦想拥有一双回力牌球鞋，一副红双喜乒乓球拍，一支英雄牌钢笔。 在那个年代，这些无异于现在的国际大牌，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便对上海产生了浓浓的向往。 北电进入到大四，由于他们这一届导演系仅仅招了八个人，而且还是教育改革的试点，无疑成了各大制片厂、电视台争抢的香饽饽。 现在已经取消了国家统一分配，讲究的是双向选择，在其他同学都想留在京城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上影厂作为实习单位，因为实习单位基本确定了毕业后的去向。 实习工作索然无味，无非就是写写策划，跟跟剧组，积累工作经验。他平时更喜欢穿梭于上海的大街小巷，喝喝咖啡，走马观花，体验这座城市的风情。 但他不仅仅只是体验，因为实习期间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拍摄毕业作品。他想拍一个跟上海有关的故事。 他的家庭条件一般，上大学后，因为文笔出色，业务能力强，经常会写写剧本、策划文案，拍广告、mv，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和本钱。 当然十万块的本钱跟要拍摄一部出色的毕业作品相比，无疑是小巫见大巫。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潜心打磨剧本，还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学长，楼烨的鼓励和帮助让他很振奋。 楼烨给自己介绍了一个演员，还是他新片的男主角。对于这个演员，程尔并不陌生，因为在上影厂，在一部还未上映的献礼片中，他已经看到了这位演员精彩的表演。 今天一大早，他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得体的西装，系上领带，拎着包出门。相比京城，上海这边的租住条件要好一些，九百块就能租到一套不错的一室半的房子。 出了小区，步行七八分钟来到地铁站。平时他只要坐三站地铁，从上海体育馆站下车，出来便是上影厂。今天他多坐了几站路，到市中心的常熟路站下车。 第50章 程尔（二） 沿着常熟路前行百米左右，左拐便是五原路。 程尔对这条路很熟悉，去年曾经来过几次。记得那时天气尚热，空气中弥漫着静谧慵懒的气息，连脚步都变的轻缓，知了声声地叫着夏天。两旁茂密的法国梧桐拱起绿色的穹顶，把马路衬得悠远深邃，一眼望不到头。 现在这个季节树叶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树枝增添了几分萧索，不过却能看到马路两旁具有英伦风格的建筑，双坡屋顶、老虎窗、高耸的砖砌烟囱，搭配清水红砖的外墙。 马路两边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店铺，有咖啡馆、服装店、精品店、理发店、饭店等等，又充满了烟火气息。 程尔根据约定的地址，来到一家小吃店，门口的橱窗里有卖生煎和小笼的。外面人行道上拍着十几个人的队伍，一看就知道生意不错。 走进店堂，程尔发现与其说是早餐店，不如说是喝早茶的地方。店堂里很干净，深色的餐桌铺着白色的餐布，人们都在悠闲地喝茶、聊天、品尝小吃。 这里没有早餐店的喧嚣，说话的时候大都轻声细语，偶尔能听见几声碗盏碰撞的清脆。 程尔扫视了一圈，在靠墙的一张桌子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只是跟自己印象中的形象有些差别，没有水光溜滑的分头，没有西装革履，却而代之的是一头利落的短发和一件黑色半高领的毛衣，显得年轻且更有活力。 “李……李唐先生！” 程尔走过去，他不太善于言辞，本想称呼李老师，但对方明显年轻，只好连名带姓称呼一声先生。 李唐忙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对招风耳，西装革履，戴着黑框眼镜，却又略显局促的年轻人，笑容满面地伸出手：“你就是程尔导演吧？你好，程导！” 程尔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跟李唐握手道：“您叫我程尔就好。” “好，程尔！坐坐坐，实在不好意思，时间约的这么早。”李唐热情招呼。 两人昨晚通过电话，许是等这个电话太久了，从他看到《犯罪分子》的剧本到接到程尔的电话已经过去小俩月了，便突发奇想，约对方第二天一起喝个早茶。 “没关系。” 程尔拘束地坐下来。 “这个本子我接了。”李唐给他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道。 “谢谢，李……呃，李先生。” 短短几句寒暄，李唐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程尔，不太会，或者说不太擅长说话，难怪能跟楼烨“很聊得来”。 他笑着摆手道：“跟你一样，叫我李唐就好，千万别客气。” “好，李……李哥。” 程尔总算还是灵活了一些。 这时，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 李唐示意把菜单给坐在对面的程尔：“想吃什么自己点。” 自己则不看菜单直接跟服务员点单道：“我要一碗小馄饨，一客生煎馒头……哦，再来一客蒸排骨。” 程尔看着菜单有点奇怪，因为上面不但有上海本地的早餐品种，还有很多粤式风味的小吃，比如李唐刚刚点的蒸排骨，菜单上写的是“豆豉蒸排骨”，一道经典的粤式小菜。 只是他见李唐点完，忙匆匆指着菜单道：“我要一份咸豆浆，一笼小笼。” “就这些？”服务员问。 “嗯，够了。” 李唐见程尔居然点了一碗咸豆浆，略感意外。咸豆浆是长三角一带的产物，外地人很少会喝咸豆浆的。 记得原身第一次带前女友喝咸豆浆，前女友看到豆浆里要加酱油、米醋、葱花、紫菜、榨菜末和油条，当时就很惊讶，因为在她的认知中豆浆是甜的，豆腐脑才是咸的。 “程尔，你来上海多久了？” “大半年了，我是去年七月份来上影厂实习的。” 哦，大半年了，应该是习惯了。 “那还真不巧，如果早半年的话，我们可能就有机会合作了。”李唐笑道。 程尔点点头道：“我看过《上海纪事》。” “成片已经出来了，感觉怎么样？”李唐忙问道。 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他一直都特别期待。 程尔推了推眼镜，认真道：“电影拍的挺好的，无论是摄影还是构图都很出色，镜头很现代化，李哥您和那位叫袁荃的女演员都演的非常精彩，只是……” 说到这里，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后道：“只是我个人觉得电影涵盖的事件太多，导致事件盖过的人物，从人物身上体现的核心情感力量不足。” “呃……” 李唐没想到程尔会如此直言不讳。 要知道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他们北电导演系的前辈，纽约电影学院的高材生。一般情况下，都是花花轿子众人抬，就算有明显的瑕疵，选择性的忽略或者尽量语气婉转。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导演系四年级的学生就敢如此直言不讳地批评前辈，彭晓莲导演知道么？ 同时，李唐隐隐有些失望，毕竟是自己第一部作品如此遭人诟病，尽管这个毛病不一定是出在演员身上，但总归心里不舒服。 “我们还是聊聊剧本吧。故事写的特别好，感觉特别真实，我特别喜欢，还有胡天这个人物……” 听听，李唐说话多好听，一连三个特别。只是未等他说完，就见程尔从包里翻出一撂稿子，递过来道：“李哥，您先看看。” “呃，好。” 李唐接过来。 第一张是人物关系图，剧本里的人物不多，包括跑龙套的混混、警察，加起来也只有十多个。但在这张人物关系图上所有人物，包括人物之间的联系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第二张是电影的结构图，虽然这只是一部短片，但依旧严格遵循三幕式的剧情结构。 后面十几张都是每一幕的人物关系和剧情细节。既有文字描述又有图表化展示，让人看了一目了然，且极有画面感。 最后才是一些重要场景的分镜画稿。 李唐只是粗略翻了翻，很震惊，没想到程尔的准备工作会做的如此充分。 和彭晓莲导演合作的时候，彭导更强调集思广益，技术上、表演细节上强调的比较多，最后定了就严格执行。 而楼烨则是另一个极端，神秘且天马行空，“飞纸”司空见惯，不让演员有过多的准备，在拍摄中寻找灵感。 至于《还珠二》，电视剧嘛，谈不上创作，单纯就是工业化流水账。 但程尔这边，准备工作却如此细致，显然更强调导演的艺术，把演员控制在特定的情境中。同时他并没有把演员当作实现他导演艺术的牵线木偶，而是在特定情境中给予演员足够的发挥空间。 李唐之所以这么快就得出结论，因为很简单，光看图表就知道了。 原先他准备和导演聊聊剧本，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人家早已把准备工作做到了前头。 这时点的东西陆续上桌，李唐一边吃一边翻着分镜画稿，光看画工当然比楼烨差远了，也不象楼烨那种天马行空，毫无规律可言。从分镜构图来看，中景、近景偏多，画面大都采用对称格局，颜色也大量使用暖色调，部分偏灰暗大致是剧情使然。 总体来说反映了一个范儿极正的学院派导演的水准。 当然这些都是程尔向李唐展示的诚意，他需要李唐回馈给他对导演的信任。 第51章 未雨绸缪 李唐还是想跟程尔聊聊关于胡天这个人物，因为程尔不光是导演还是编剧。 他吃完面前小馄饨，感觉今天的蒸排骨不错，想再去夹的时候，却发现盘子已经空了，再一看，程尔面前堆了几块骨头。 程尔注意到李唐的动作，半是歉意半是吐槽道：“量太少了，李哥，我再要一份。” 李唐纠正他道：“是一客，要不就要两客吧，一人一客。” 程尔经常听到上海人点东西喜欢用“客”，比如一客生煎馒头，一客小笼馒头。一客生煎馒头八个，他理解一客大概就是二两，但是一客蒸排骨就有点说不通了，一小盘排骨虽然量不多，但起码得有三两吧。 他招呼服务员要了两客蒸排骨，并小声向服务员打听“一客”是什么意思？ “一客么就是一客啊！”那个上海阿姨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回答。 “我是问一客大概是多少？” “一客蒸排骨大概六七块伐……哎呀，你放心，都差不多的，不会少你的。” 上海阿姨很忙，见程尔一个劲纠缠一客是多少，言语虽然依旧客气，但流露出来的意思却很不耐烦，就差把“巴子”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李唐听到动静，抬起头笑道：“一客没有具体多少的，我们现在是吃早点心，一客就是一人一份，我点一客，就是我吃一份。谁点的谁吃，不吃人家的，你要吃，那么就再点一客。” 程尔这才恍然大悟，他并没有为自己刚才吃了李唐的那一客蒸排骨感到不好意思，反倒对这种上海俚语特别感兴趣。 李唐跟他解释了几个他不太理解的本地俚语，才道：“我们聊聊胡天这个人物吧。” 《犯罪分子》这十几页的剧本，李唐如今差不多能全文背诵了。剧本看的越多，他越发感觉胡天这个人物几乎是为自家老爹李国庆量身定做的。 比如胡天爱打抱不平，愿意帮助别人；比如母亲生病，胡天尽心竭力地照顾；比如胡天对弟弟说“你要好好学习，别跟我一样”；尤其还有个细节胡天的前女友卷走了他所有的积蓄，并杳无音信，他却对前女友念念不忘。 这些全都能在老李的身上找到。 甚至最后胡天捡到一笔巨款并占为己有，从而走上犯罪的道理，这是一个人到了穷途末路被迫做出的选择。 老李也同样如此，当年刚返城那会儿，老李进了供销社，一个月三十六块的工资，那时李唐还小，老婆要上大学，让老李不得不铤而走险，做一些投机倒把的买卖，只不过老李很幸运，一直没有出事。 程尔并没有马上跟李唐展开交流，这时刚点的两客豆豉蒸排骨端上桌，这次是一人一客，各吃各的。程尔夹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待快吃完，吐出骨头后，他看着李唐问道：“李哥，你觉得胡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唐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字斟句酌道：“有情有义的底色之上，不乏某些灰色的成分；在生活的四面围困下，没抱怨一直全力挣扎着；正如现实中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一样，活色生香！” “啪！” 话音刚落，程尔便重重拍了一下巴掌，顿时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但他不管这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唐，伸出手来：“李哥，合作愉快！”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李唐见状，神情一松，嘴角上翘，跟他握手道：“合作愉快！”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 接下来气氛就明显轻松了许多，一人一客一人一客大快朵颐。这道豆豉蒸排骨本就是这家的店的特色，排骨软嫩，豆香浓郁。 程尔一脸满足，拿纸巾擦擦嘴，主动拿茶壶帮李唐的茶杯倒满，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李哥，这家店怎么会有这么多广东小吃？” “老板是广东人，哦，包括你刚才问的那个阿姨也是广东人。”李唐还在对付盘子里最后两块排骨，头也不抬道。 这家店离他住的公寓很***时经常来光顾。 “那阿姨明明讲一口上海话？” 程尔虽然不会说，但多少听得懂一些上海话，包括带着明显上海腔调的普通话。 “是啊，他们在外面说上海话，回到家里就是广东话了。”李唐笑笑道。 看到程尔依旧满脸不解的样子，李唐遂跟他解释道：“上海是座移民城市，最多的是江苏人，第二名是浙江人，知道排在第三是哪个地方的人吗，就是广东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广东人？” 程尔很好奇，上海的移民有江苏人、浙江人这个他知道，但从来没听说过会有这么多广东人。 “呃……” 李唐则觉得程尔这个人挺滑稽的，话不多，但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却很执着。 “为什么这么多嘛，来做生意啊！广东人有钞票，上海历史上的先施百货、永安、新新、大新这些著名的百货公司都是广东人开的。还有你去年中秋节吃过杏花楼月饼么，杏花楼、新雅、冠生园也都是广东人开的。还有一个你肯定知道，上海小刀会起义，历史课上肯定学过，小刀会起义的领导人刘丽川就是广东人。你说上海的广东人多伐？” 李唐喝了一口茶，看到程尔听的很认真，笑道：“其实不管是哪里人，在外面统一都讲上海话，一般看不出来的，只有到了家里才会讲各自的家乡话。你要是没事，可以去浙江路桥那边逛逛，你会看到一些打扮时髦的老阿姨或者小姑娘，她们从苏州河北面过来，在桥北她们讲的很有可能是苏北话，但只要一跨过浙江路桥，自动就会切换成上海话。” 程尔听的津津有味，突然问道：“李哥，你是哪里人？” 李唐神情一顿，道：“本地人，也是上海人俗称的乡下人。” …… 美好时光ktv。 “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 “啊——寄相思风雨中” “啊——寄痴心风雨中” “抱月去……” 徐光头正搂着一个四川小姐用蹩脚的粤语深情地唱着《相思风雨中》。 沙发上明显喝多了的刘晓峰拿着杯子大舌头道：“老同学，好久不见了，你小子不仗义，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联系联系。” “好好好，是我不对，来，你干了，我随意。”李唐拿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爽快！” 刘晓峰哈哈一笑，仰头把酒干了。 坐在他旁边的小姐，赶紧拿酒又把他的杯子倒满。 今天的局是徐光头张罗的，他的那部搞了半年多的《春光灿烂猪八戒》终于要开机了，过两天就要和刘晓峰一起去剧组报到。 刘晓峰也在这部戏里捞到了一个相对比较重要的角色，饰演吴刚，据说是嫦娥的舔狗。 徐光头唱完一曲，把话筒一扔，走过来把刘晓峰挤开，坐下来勾着李唐的脖子，充满羡慕和妒忌的语气道：“你个赤佬，哪能运气噶好，今朝你买单！” 经过各个电视台一轮一轮的播出，《还珠格格》彻底火遍大江南北，小燕子、紫薇已然成为大众的偶像。现在大家都在期盼第二部的播出，绝对是未播先火。李唐作为第二部中仅次于四大主演存在的演员，完全具备了火的潜质，这是当初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说起来李唐的运气真好，去年出人意料地成为上影厂献礼片的男一号，接了一部看起来平常的古装剧，还只是个配角，居然又是这种结果，难怪徐光头要对他各种羡慕嫉妒。 见徐光头如此卑鄙行径，李唐当即正义凛然道：“想都不要想，你拿了嘎许多钞票还想一毛不拔啊！” “没多少，没多少。”徐光头忙道。 话虽这么讲，但这货脸上的神情已然出卖了他的内心，这次肯定没少拿。 这次他和范晓天谈判，单集一万的片酬居然就被他谈成了，并且已经拿到了一部分的预付款，想到自己的房子梦马上就要实现了，这货很兴奋，主动攒了今天的局，而且还把刘晓峰一起拉来。 这货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的，刘晓峰虽然只是个配角，但他演戏很早，这几年已经陆续出演了七八部电视剧，虽然角色都不大，但足以证明他在圈子里很混得开。 徐光头第一次当主演，心情还是比较忐忑的，提前跟刘晓峰联络一下感情，搞好关系，到时候在剧组万一有什么事不至于势单力薄。 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第52章 草台班子 “安姐，我刚接了一部短片，还是烨哥交代的。”李唐无奈道。 奈安这次又给他揽到了一个活，一部正在横店拍摄的湾湾武打电视剧中需要一个小角色。别看李唐一出道就是上影厂献礼片的男一号，牛逼哄哄的，其实类似这种小角色才符合他目前的定位。 电影还没有上映，电视剧没播，还没有得到市场的检验，更别说红了。说起来奈安之所以能揽到这个活，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还珠二》。《还珠》火了，《还珠二》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部短片要拍多久？” 因为没有片酬，连合同都没有，奈安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最少得半个月吧。”李唐想了想道。 《犯罪分子》的剧组已经成立了，程尔从北电拉来了七八个同学充当幕后主创，摄影、灯光、美术设计、录音等等，对外宣称“北电99届毕业生联合作品”。 李唐昨天刚刚和短片中另外两个主要角色见了一面，饰演胡天弟弟胡地的是一个叫胡戈的小伙子，今天才十七岁，是教育电视台的小主持人，如今正在上海二中上高一。 上海二中离话剧中心很近，有文化艺术表演方面的传统，徐光头就是从这所中学毕业的。 小伙子长的挺帅的，个子跟李唐差不多，站在一块儿还别说，真的有点亲兄弟的味道。而且毕竟当过多年的小主持人，有一定的表演基础。 饰演胡天的情人、店员小张的是一个刚刚出道的拍广告的小模特，叫黄亦，比李唐小三岁，长的挺漂亮的，就是说话声音比较粗。 说到底还是剧组没钱，另外程尔要求这部短片全部用上海话，只能找上海本地的演员。 “那应该没问题。” 奈安释然，接着道：“这部戏刚刚开机，预计拍摄两个月左右。你的那个角色戏份不多，也就八集左右。我跟剧组商量一下，等你拍完这部短片再去剧组报到也来得及。” “嗯，这样挺好。” 有活接当然是好事情，这几年随着开放，很多湾湾、香港的戏都来内地拍摄，祖国大好河山，且用工成本低。一般主演和主创都是他们自己人，配角用内地演员，顶多给个男二、女二啥的。 不过说老实话，这年头港台明星在内地确实知名度很高，很受内地观众的欢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珠格格》的成功，确实让小燕子成为第一个内地偶像明星。 大概也是沾了《还珠二》的光，李唐这次演这个八集戏份的小角色，对方依旧开出了五千一集的片酬，八集四万，扣除分成到手三万二。 “你别着急，等《还珠二》播了，我对外就敢喊每集一万的片酬。”奈安笑道。 看来如今大家都对《还珠二》充满信心，奈安已经做好了李唐红的准备。每集一万，那可是男一号的待遇。 …… “李哥，商量个事？”孙力笑嘻嘻的凑到李唐身边，。 他是程尔的同学，在剧组担任美术设计，相比程尔的沉默寡言，这家伙可活络多了，见人不是哥就是姐，嘴巴象涂了蜜一样，而且还吧嗒吧嗒特别能说。 “笑嘻嘻不是好东西。说吧，什么事？” “李哥，您的头发能不能剃一下？” “剃头？没问题啊。”李唐道。 拍《还珠二》的时候他剃了个光头，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头发长长了不少，两侧和后面稍微修了修，现在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李唐还以为这个发型有点新潮，不适合胡天这个人物，修个平头啥的。 但紧接着孙力却支支吾吾道：“我的意思是剃个光头，您看行不行？” “光头？为什么？”李唐愣了愣。 不是他不愿意，就是头发好不容易才长出来，怎么又要剃光头了？ “胡天在酒店大堂里拿了箱子，警方是从监控录像里发现了拿箱子的人，因为不是正面镜头，需要一个比较醒目的特征，我跟导演商量了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剃个光头。” “这样啊……” 李唐想了想，觉得孙力说的有道理，便爽快道：“没问题，剃吧。” 演员嘛，一切都要为戏服务。 于是不多会儿，李唐就顶着一个圆溜溜的大光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胡戈很惊讶，十七岁的小伙子正是爱漂亮的时候，因为要做主持人，他的发型不至于太过新潮夸张，但每天都打着啫喱水，梳的溜光水滑的。 黄亦见了，双手捂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然后扯着她的公鸭嗓笑呵呵道：“李哥，你的头型真好，光头也漂亮！” 因为家境的缘故，这个小姑娘接触社会很早，性格爽朗且会来事，没几天就跟剧组里的人混得很熟，得知李唐出演过《还珠二》，看李唐的目光就变的不一样，有点刻意交好的意思。 李唐对她也有点同命相怜的意思，大家都是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自己好歹还有个父爱如山的老爹。这个小姑娘就惨多了，父母都不管，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所以李唐对此很理解，一个既没有靠山，又没有资源的小姑娘，想要改变现状，只能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哪怕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李唐听到她的夸赞，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朝她翻了个白眼：“谢谢哦，我谢谢你一家门！” 黄亦咯咯咯直笑，故意大声道：“李哥，我说的是真的。” 其实李唐越是这种态度，黄亦越是觉得自然。年轻人嘛，大家在一起开开玩笑，斗斗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你过分客套的话，那么双方的距离就越远，甚至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开机这两天基本上以拍摄空镜头为主，主要是磨合。别看他们都是北电的同学，常常会为了一个镜头，一个构图吵得不可开交，好象人人都是艺术家，但程尔每次总是很坚持，话不多，但抗到底，最后大家不得不接受他的意见。 这是一个导演的基本素质，如果连一个剧组的掌控不了，李唐估计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该不该给予他足够的信任。 今天是第一次拍有人的戏，而且还是一场重头戏，拍摄地就在延安路上的国际贵都大酒店的大堂。 这次剧组能够轻易进入酒店大堂拍摄，还真多亏了黄亦，因为她之前就是这家酒店的前台，酒店方面为此开了绿灯。 这场戏讲胡天在酒店大堂等朋友，但朋友爽约了，他无意中碰到一个无人的箱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拿起箱子就跑。 这场戏一共三个要素，第一个是等，等着朋友借钱救命，但朋友迟迟未到，显然是被放鸽子了之后的沮丧心情；第二个是慌，当他碰到那个箱子，发现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箱子时，想要占为己有的慌乱心情；第三个是逃，终于下定决心拿了箱子就逃的迫切心理。 “李哥，可以开始了。” 现场机位已经架设好了，灯光调试到位，只是这个草台班子压根没有监视器啥的，导演程尔就站在摄影机边上，还有一哥们手里拿着秒表掐时间。 说是可以开始了，其实并不是开始实拍，而是先演，确定没有问题了，再根据秒表掐出来的时间，测量所需胶片的长度，最后才开始实拍。 因为没钱，胶片都是精打细算的，确保每一帧胶片都要有效，没有第二次机会。就这点而言，所谓监视器也就失去意义了，因为你没有重来的机会。 第53章 灵感 “《犯罪分子》，第三十二场，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啪！” 虽然不是实拍，但现场依旧有场记打板，弄的像模像样，毕业作品嘛，仪式感很重要。 李唐一早就进入了情绪。 他今天穿了一件黄绿色粗花呢细格纹休闲西装，里面是烟灰色高领毛衣，坐在大堂会客区的一张圈椅上，面前的小桌上干干净净，没有放任何东西。 光溜溜的卤蛋造型格外显眼，他并没有翘起二郎腿，上身虽然靠在椅背上，身体却微微挺直，好象整个人一直绷着。两个手臂靠在扶手上，只是一只手攥紧拳头，另一只手自然垂落，手指搭在大腿上。 看似无意地抬头瞄了一眼挂在服务台后面墙上的时钟，早已过了和朋友约好的时间，他又转头向斜后方的酒店大门张望，除了站在门口两位门童，空空如也。 不祥的预感和烦躁的情绪在不断地累加，李唐下意识抿紧了嘴唇，再次抬头看看时间，此时脸上闪过一丝焦急。 握着的拳头越攥越紧，耷拉在大腿上的手指开始敲击着大腿，忍不住再次回头张望，依旧一无所获，此时手指敲击大腿的频率越来越快…… 突然，手指的敲击大腿的动作戛然而止，李唐霍的起身，原地停顿了一秒钟，才迈腿准备走人。 一不留神，脚踢倒了一个箱子，他赶紧蹲下把箱子扶起来，然后站起来准备找寻箱子的主人，但是看了一圈，这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 掂了掂手上的箱子，有点分量，很沉，再看看箱子外表考究的真皮，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箱子不一般。 他重新坐了下来，把箱子放在自己的脚边。刚坐下时，身体挺着，然后才慢慢往后靠，两个手臂紧贴着身子缩在扶手里面，两只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间，大拇指不停地搓动着。 他不时地观察周边的情况，但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只是伴随着眼珠转动，快速地朝旁边瞥一眼。 从小腿有节奏的抖动可以看出他此刻很紧张，再次往两边看了一眼，这次动作稍大，头微微有些摆动，在度过了虽然短暂，但极其纠结的时刻，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拿起脚边的箱子，便匆匆往外走。 门口的自动门开启，门童向他鞠躬：“欢迎下次光临！” 他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口。 “cut！” 拿秒表的哥们迅速按下秒表，同时报出时间：“三分三十七秒！” “啪啪啪！” 这时黄亦率先拍起了手，胡戈慢了半拍，懵懵懂懂也跟着鼓掌，继而传染给其他剧组人员。 当李唐拎着箱子再次回来的时候，黄亦就冲着他喊：“李哥，太棒了。” 李唐演的怎么个好法她说不上来，刚才她看的认真，真心是想学两招，却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李唐坐在那里，看看时间，时而扭头朝门口，尤其看到他那只攥紧拳头的手，她也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心里十分着急。 当看到李唐拿起箱子掂了掂，她同样会觉得箱子很有分量。然后看着李唐不停的抖着小腿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直到李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不禁反思，如果让自己演这一段该怎么演，即便是刚开始最简单的焦急等待的时候，她想当然的就会不停地看时间，然后抓耳挠腮，站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甚至会冲到门口朝外面张望。无论哪个动作无不宣示自己在等人，非常焦急。 但两相比较，高下立判。自己所想象的远没有李唐坐在那里的表演来得更加真实，更深入人心。 李唐走进来看到大家都在鼓掌，嘴角微翘，心里难免得意，刚才这场戏他自觉演的很到位。然而当他的目光转移到拿着导演取景器的程尔时，就见他站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样？”李唐走过去问道。 “还差一点。” “差在哪里？” 程尔却摇摇头：“说不清楚，但总觉得差了一点。” “……” 李唐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表演，并不觉得哪里差了。但既然导演说了，他稍稍沉吟了一下，便道：“那我再来一遍。” “好！” “action！” 这一次李唐在表演过程中改变了一些，比如身体稍微侧一点，不再用手指敲大腿了，拿箱子的时候没有刻意去掂分量，而是通过拿箱子时动作稍稍顿了一下，通过节奏的变化配合眼神来完成。 程尔没有喊停，等到李唐从头到尾演完之后，依旧摇摇头：“还是觉得差了一点。” “再来！”李唐也不含糊。 表演有时候就是这样，通过一遍一遍的表演来寻找感觉，如果你单靠想是想不出来的，必须要通过实践。 李唐一连演了五遍，程尔都不满意，总觉得差了一点，但具体差在哪里又说不上来。李唐也逐渐失去耐心，正要提出是不是休息一下，大家再理一理思路。 这时程尔突然道：“刚才我注意到你的嘴唇在动，你在唱歌吗？” “唱歌？” 李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嘴唇为什么会动。 他仔细回忆，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的确是在哼歌，不是在唱歌。这纯属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当情绪紧张的时候，下意识哼起自己最熟悉的旋律来缓解情绪。 自己最熟悉的旋律是什么？好象是一首儿歌。 “拔萝卜，拔呀拔，拔不出来。老头子找老太婆，老太婆找小孙女，小孙女找小黄狗，小黄狗找小花猫，大家一起拔萝卜……” 当李唐把这首纯沪语的儿歌哼唱出来的时候，程尔顿时眼睛一亮，忙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一会儿你直接哼唱出来试试。” 有的时候灵感会一下子冲到脑海，大概就是所谓的灵光乍现吧。 李唐发现了箱子，把它放在脚边，然后坐在椅上子，看了看左右，小腿有节奏的抖动着，嘴里轻轻哼唱着儿歌，时不时地往门口看一眼，放在大腿上的那双手正在不安分的翻来覆去乱动。 在这一刻他感觉这个箱子就是能给母亲做手术的萝卜，而且无需任何人帮忙，必须由他亲自操办。 当儿歌旋律戛然而止，他毫不犹豫地拎起箱子，拔腿就往外走。 在门童喊出的“欢迎下次光临”声音中，他头也不回，消失在了酒店门口。 “啪啪啪……” 这次带头鼓掌的居然是导演程尔。 然后现场所有人都拍起手来，只是等了一会儿却没见李唐的人影出现。 “哎哟，箱子里真有钱！” 突然孙力发出一声惨叫，拔腿就往外跑。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都纷纷跟着走出去，但还未走到门口，就见孙力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且表情讪讪。 往外一瞧，只见李唐就站在旁边的人行道上，拎着箱子，嘴里还叼着根烟，看到大家出来，抬手一挥道：“先缓缓，一会儿再拍！” 箱子里确实有钱，孙力那货把剩下的五万多块制作经费就搁在这箱子里。 第54章 青涩的胡戈 “停，停停！” 未等程尔喊停，李唐已经忍不住了，冲着胡戈喊道：“胡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噘嘴，你听不懂啊？噘嘴好看么，人家小孩子噘嘴那是可爱，你模子长一码大一码，还老是噘嘴，这叫戆，你懂伐！” 胡戈被骂的满脸通红，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也难怪李唐发火，这孩子有个毛病，也许是习惯使然，老是喜欢噘嘴，偶尔一两次也就算了，偏偏表演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噘着嘴的各种造型——不高兴时噘嘴、开心时噘嘴、思考纠结时噘嘴，甚至在看小电影时为了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居然也会噘起嘴。 李唐已经提醒过他无数次了，可他总是改不了。 这场戏是拍胡天帮卖报摊贩打抱不平，小流氓怀恨在心，找胡天的弟弟胡地报复。 两个小流氓是找了两个上戏一年级的学生客串，演的很到位，但胡戈的表演却着实让人一言难尽。可能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从未有过这样体验，表演的很浮夸，还动不动就噘嘴，李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难怪当导演的脾气都很差，你要是遇上这种演员，一遍两遍三遍，教了无数遍都教不好，任谁都会发火。 “一看就晓得读书的时候没有被小流氓敲过分，但你不能想当然，画虎不成反类犬，懂伐？头抬起来，看好！” 李唐才不管胡戈委不委屈，亲自走过去给他做示范。 演不好，看样学样总行吧。 胡戈态度还算端正，尽管瘪着嘴心里很委屈，但还是抬起头，看李唐的示范表演。 这场戏其实没什么表演难度，受欺负嘛，只要是男孩子，小时候谁没受过欺负？ 就算没受过欺负，总会看到过吧。八九十年代，学校门口经常会有社会闲杂人士游荡，敲分（敲诈）、打架、调戏女学生，都司空见惯了。 胡戈吧，父亲是网球教练，母亲是中学教师，家庭条件相对不错，很小的时候就被入选上海著名的“小荧星艺术团”。正因为如此，从小到大在他学校里都算得上是团宠，老师偏爱他，女同学喜欢他，很有点温室里花朵的意思。 相比之下，跟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生活艰难的黄亦跟他简直天壤之别。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缺少黄亦身上那种社会底层的生活经验，缺少那种跟命运对抗的勇气和执着，以至于对胡地这样的角色缺乏信念感。 “看清楚了没有？” 李唐走过去看着胡戈，只见这小伙子眼眶微红，嘴巴抿紧，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服气，跟李唐直直对视了整整两秒钟后，才倔强地点了点头。 “看清楚了就好，要的就是你现在的这个状态，保持情绪！” 李唐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才冲着程尔道：“导演，你看怎么样？” 说实话，刚才李唐喊停的那一刹那，程尔的脸色多少有点难看。象他这样的新导演，第一次执掌导筒，最怕的就是别人越俎代庖，不把导演放在眼里。但看到李唐亲自做示范，激发胡戈的情绪，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心里很清楚，李唐做的这些正是他所欠缺的东西。不能给演员做示范，因为性格关系，更不善于象李唐那样去激发演员的情绪，只能一遍一遍让演员自己去寻找感觉。遇上好的演员，这也许有效，但要是遇上不开窍的演员，怎么演都是白搭。 此时，他只能点点头，道：“挺好的，重来！” …… 李唐一大早骑着摩托车来到老西门的阿荣照相馆，这里是拍摄的一个重要场景——胡天开的照相馆。 剧组早就在现场忙活了，程尔站在店门口手搭凉棚正看着初升的太阳。 看到李唐走过来，便主动道：“我看今天的太阳不错，最好是用自然光。” “技术方面的事你可千万别问我，你说怎么拍好就怎么拍。”李唐笑呵呵道。 在这方面他很有自知之明，绝不会不懂装懂。 他看过这场戏的分镜画稿，胡天跟小张临行道别，特别做了百叶窗的光影效果。 光透过百叶窗，打在胡天的脸上，说明胡天在二者关系中占主导地位，他向小张交代自己走后的事宜。小张则背对光，脸始终处于背光状态，说明她在被动接受胡天的安排。 横细条的百叶窗光影效果，加上整体暖黄色调，营造出一种温暖、美好的情境。当然如果是垂直百叶窗加冷光，那么营造的效果就会变成偷窥、幽闭或者悬疑。 “嘎吱！” 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来，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绿色毛衣的黄亦从车上下来。 李唐一回头，不由惊讶道：“黄亦，你昨晚偷鸡去了？” 平时总是妆容很精致的黄亦今天却面色憔悴，眼泡发肿，还挂着黑眼圈。 “对呀，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黄亦笑呵呵回道。 接着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这场戏我觉得小张既然已经看到新闻知道胡天出事了，她一定是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我怕演不好，所以就熬了一夜。” “一夜没睡？” “嗯，还算好啦。” 黄亦说的轻松，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李唐惊讶之余，朝她翘起大拇指：“你结棍（厉害）！” 一旁的程尔此时也不由露出动容之色。 不得不说黄亦的这个办法很笨，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笨办法实在是有效。黄亦现在这个状态甚至都用不着化妆，更关键的是她脸上的疲态是真实的，不是演出来的。 黄亦熬了一夜，显然憋足了劲儿，冲着程尔道：“导演，什么时候拍？” “还要等一下。”程尔道。 李唐看看升起来没多高的太阳，朝黄亦招招手道：“导演还要等合适的太阳光，咱们先排练起来。” 黄亦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场原计划要拍一天的戏一个上午就搞定了。 下午临时得到通知的胡戈匆匆赶到阿荣照相馆，进门就看到黄亦坐在沙发上打瞌睡，旁边美术设计和道具正在布置现场的嘈杂声音，好象对她没有一点影响。 李唐指着黄亦对胡戈道：“你看看人家，为了一场戏宁可熬一夜不困觉，好好向人家学习！你也算是个半专业的，别一天到晚成天糊涂，比人家业余的都不如。” “……” 胡戈一脸懵，继而便涌起一股怨气。 今天自己是临时接到剧组的电话过来加班的，没有得到表扬也就算了，怎么一进门又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不过他没敢回嘴，因为李唐有一点说的没错，自己好歹是从“小荧星艺术团”出来的，徐汇学生话剧团的负责人、教育电视台的小主持人，怎么着也算是一个半专业人士，但自己的表演就是不如宾馆大堂接待出身的小模特黄亦。 他习惯性的就要噘起嘴巴来表达心里的不满，但嘴唇刚刚动了动，看到李唐那张可恶的脸，立马抿紧。 其实上回被李唐骂过之后，这个爱面子的小伙虽谈不上知耻而后勇，但已经很努力了，展现出来的表演比一开始好多了，但李唐似乎永远在针对他。 把胡戈训了一通，扔下一句：“好好准备！”便背着手离开的李唐神清气爽。 骂人、训人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尤其看到胡戈那张委屈、不满到扭曲的帅脸，更是快感油然而生：自己帅气的光芒怎么能被这个小家伙遮盖呢！ 第55章 杀青 进组 浙江路桥，老底子叫老垃圾桥，因为桥旁边就是垃圾码头。从外观看，钢架结构的造型很象外滩的外白渡桥。 其实上海影视乐园中造的那座微缩的外白渡桥，与其说是外白渡桥，倒不如说更像浙江路桥。 上次喝早茶的时候，李唐只是跟程尔随口提了一句“浙江路桥”。看来这家伙真的来桥上蹲守过，大概认为这座桥真的很有上海特色，又或者他想拍名气更大的外白渡桥，但因为那边的车流量太大，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车流稀少的浙江路桥。 这天上午，剧组在浙江路桥摆开了阵势。这年头拍电影还是比较罕见的，尤其是一群年轻人在这边鼓捣，围观的群众很多。 好在当地街道听说是一群北电的学生要拍一部关于上海的短片，相当配合，特地派出一队城管协管员帮助维持秩序。 桥面已经清空，保证镜头里不会出现围观的群众，一切准备就绪。 “李乐，胶片还有多少？”程尔突然回头问摄影师。 “还有两本。” “实拍吧。” “实拍……呃，好！” 摄影师李乐很兴奋。 一本柯达35mm胶片长度400尺，差不多122米左右，按照常规的24fps算，大概能拍摄四分钟左右，而一本柯达35mm的售价是1500元。 胶片一部电影100分钟，国产片的费效比大概在1:8——1:15，也就是说，要拍800分钟——1500分钟的素材，如此算来，光胶片的成本就高达30万到50万左右。 为什么短片中设计胡天的职业是一个照相馆的老板，就是因为这是柯达的植入广告，为此柯达赞助二十本35mm的胶片。 二十本，原则上能拍80分钟，费效比只有可怜巴巴的1:2。每次拍摄除了精打细算，还要演员先排练，一切ok了，才正式实拍，李乐感觉自己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实拍吗？行，没问题。” 化妆师正在往李唐的光头上扑粉，今天的太阳很好，光线很足，扑点粉防止光头上闪油光。 “各部门准备！” “action！” 镜头里出现拱形的桥面，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光头从桥面上露出来，然后是整张脸，再到上半身。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大衣，挎着一个绿色大包，神情紧张，步履匆忙，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生怕有人追上来。 当李唐完全踏上桥面的时候，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他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是他拍的所有镜头中第一次笑。 有逃出生天的得意，更有自我安慰的无奈。 “cut！” 程尔喊停。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等了大概半分钟，程尔终于喊了声：“过了！” 一群年轻的学生迫不及待地欢呼起来在，只有摄影师李乐一脸意犹未尽：“一条就过了？” 至此，《犯罪分子》所有戏份杀青！ 忙了大半个月，亲眼见证作品的诞生，大家都很兴奋。 “李哥，演的太棒了！” “李哥，谢谢！” “李哥，以后常联系，到京城一定打电话！” “李哥……” 杀青意味着分别，这些即将要踏出校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特别感性和天真，很多人都真情流露。 唯有程尔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路边，他无疑就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但性格使然，大家伙都见怪不怪。 “李乐，等一下，我想再拍个镜头。” 他突然喊住了正在收拾器材的李乐。 “什么镜头？” 李乐扛着机器跑过来，同时提醒道：“就剩下一本胶片了。” “够了。” 程尔好似突发灵感一般，又喊李唐道：“李哥，麻烦补个镜头。” “拍什么？” “就上回你哼的那个拔萝卜的儿歌，我想再拍一遍。”程尔道。 “就在这儿拍？” 程尔看了一下，道：“就在路边拍吧。” 李唐不了解他有什么意图，但拍戏嘛，演员都要围着导演的指挥棒转。 他又问：“什么状态，有具体情境么？” 结果程尔摇摇头，直接来一句：“随便！” “……” 既然导演说随便，那就随便好了。 李唐站在路边，看着程尔跟摄影师李乐商量，最后商量的结果也特简单，就是要李唐的面部大特写。 “action！” 李唐就这么正对着镜头，面无表情，语气也显得慵懒无力：“拔啊拔，拔啊拔，拔不出来。老头子叫老太婆来，帮他拔萝卜。老太婆叫小孙女，小孙女叫小黄狗……” …… “安姐，一会儿换我开吧。”李唐道。 上海到横店，除了到杭州这一段路是高速之外，其余路程都是国道。奈安开着一辆进口的日产蓝鸟，别看她是个女流之辈，开车特别猛，尤其在高速上一路横冲直撞，车速常常飙到一百四码以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唐心悬得老高。这不，刚下高速，他就主动请缨，刚刚开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国道上人车混杂，更加危险。 奈安却笑笑道：“没事，我不累。你眯一会儿吧，说不定等你一觉醒来，咱们已经到横店了。” “我睡不着。” 坐在她的车里，李唐睡得着才怪了。 “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免得我开车打瞌睡。” “呃……” 李唐真是无言以对。 奈安瞟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吧，跟你开玩笑呢。我开车你尽管放心，这辆车还是我一个人从京城开回来的呢。” 李唐这才想起来这辆车挂的是京城拍照，悬着的心稍微定了定。 本来他是想自行去剧组报到，但奈安非要送，说是要帮他壮壮声势。虽说是句玩笑话，但细想不无道理。 现下圈子里捧高踩低的现象屡见不鲜，你没啥来头很容易会受到排挤。尤其现在很多港台主导的剧组，港台艺人和内地演员差别对待的情况很严重，不愉快的事情时有发生。 就这一点而言，《还珠》剧组做的还算比较好，一方面是琼谣阿姨方面很早就跟内地合作拍戏，选用演员也不拘一格，内地演员照样可以当主角；另一方面幕后主创大部分也都来自内地，人多力量大嘛，就算有人想作妖，也不敢放到明面上。 今天他们要去的剧组就说不定了，毕竟投资方和主创团队大部分都来自港台地区，奈安也是不放心。她毕竟有点知名度，家世还可以，由她这个老板兼经纪人亲自陪着李唐进组，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 第56章 小李飞刀 下了高速，要穿过hz市区。如今的杭州不是二十多年后的hz市区道路狭窄，交通很乱，车速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 奈安单手扶着方向盘，慢腾腾地跟着前车，随口道：“你剧本看了吗？” “看了。” 李唐不光剧本看了，连原著小说也看了。 只是这个剧本的改编力度很大，跟原著不是一回事。 相比古龙小说中那种跳脱的文字，他还是更喜欢金庸的作品，比如《笑傲江湖》、《鹿鼎记》这种，一旦上手就放不下来了。 其实看不看剧本都无所谓，他演的这个角色本就是个边缘人物，起不到任何承前启后的作品，顶多就是给主角增添光彩而已。 可能是感觉到李唐的语气有点敷衍，奈安安慰道：“你现在别急，先安安稳稳拍戏，等作品出来了，等大家看到了你的实力，才会有更好的机会。” 李唐听出奈安是误会了，笑道：“安姐，你放心吧，我不急，就是感觉这个角色没啥挑战。” “有没有挑战，你也别小看。你现在正是需要积累人气的时候，打个酱油混个脸熟，还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李唐知道奈安这番话有教导之意，收敛笑意，认真道：“我知道了，安姐。” 奈安看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笑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心里有数就好。演员嘛，说到底还是靠演技说话，你在这方面我一点都不担心。” 说完，奈安很自然跳开这个话题，道：“对了，你拍的那部《上海纪事》什么时候上映？” “下个月九号。” “那没几天了，到时候我找几个记者帮你抬抬轿子。” 此时已是三月底，离四月九日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 这年头国营大厂制片制度依旧还延续着计划经济的模式，新片上映，除了印几张电影海报，就没什么宣传一说，而且票房统计啥的都很不完善，大部分还是卖拷贝，只有上海、京城、广州等一些大城市才刚刚开始实行院线制改革的试点。 不过奈安的思维还是挺超前的，所谓抬轿子，说难听点就是炒作、吹捧。 李唐有点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后道：“那安姐到时候如果需要花钱的话，尽管开口。” 按照他前世的思维，这种请记者写软文，炒作和吹捧都是要花钱的。 结果奈安却摇摇头道：“花什么钱呀，都是朋友。只要你在电影里的表演不拉胯，一切都好说。” 嗯，这年头的记者还是要面子的，至少不会尬吹。 接着奈安又笑道：“我想相信你的表演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你出名了，对《苏州河》也是一件大好事。” 说到《苏州河》，李唐不由问道：“安姐，《苏州河》做的怎么样了？” 自从上回楼烨主动跟自己联系介绍程尔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至于让李唐主动给楼烨打电话，除非是有事，不然他尴尬，楼烨也尴尬。 两人各自拿着电话无话可说，而且楼烨这人又特别有礼貌，你不挂，他绝对不会先挂，能扛一个小时。 “该拍的素材都拍完了，剩下的就是剪片子做后期，估计到下半年就差不多了。”奈安道。 “能上映么？”李唐满含期待地问道。 毕竟楼烨之前两部电影只能在午夜场放映。 “应该能吧。” 奈安说这话时，脸上却流露出迷茫之色，作为投资人她当然希望电影能够正常上映，但是一想到楼烨，她这心里实在不托底。 不过她马上又道：“没事，年底欧洲有几个影展可以参加。” 其实楼烨之前的两部电影虽然不能在国内正常上映，但因本身投资不大，在国外获奖卖了几个海外版权，不能说赚的盆满钵满，至少略有盈余。 这也是奈安敢于投资的原因。 比如说去年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奖的那部贾科长的《小武》，投资只有几十万，海外版权却卖了好几百万，那才是真的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如果能够在国内上映就更好了，除了多一笔票房收入，投资更稳妥之外，还有就是能够在国内打响导演的名号，让演员得到更多的曝光机会。 中午路过东阳的时候，停车简单吃了顿午饭。李唐对于这边两眼一抹黑，前世他就来过杭州。 二十年后的杭州非常繁华，到处高楼大夏。哪像现在，之江路还是城区边缘，隔着钱塘江，对岸更是荒芜一片。 东阳这边的炒粉倒是很不错，还有一道他从未见过的绿豆腐也很好吃。 “我们直接去片场。” 东阳到横店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快到的时候奈安给卢导打了个电话。 卢导是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的导演，代表作有著名的《渴望》。奈安和京城电视艺术中心渊源颇深，也正是通过卢导的关系才帮李唐揽到了这个活。 《小李飞刀》拍摄现场。 “我看这个人不顺眼，我就可以杀他！”范小胖霸气道。 她和于飞鸿并排坐在一张桌子边，相比一脸沉静的于飞鸿，她的小动作很多，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把弄辫子，看的卢晓威直皱眉。 “停！” “冰冰，别那么多动作。” “我知道了，导演对不起！” 小胖态度很好，忙举手道歉，然后又朝男主角焦恩俊抱歉道：“俊哥，麻烦你了。” 焦恩俊大度地摆摆手，示意不介意。 两人本就同属一家公司的，焦恩俊是男一号，范小胖因此捞到一个配角，说难听点就是搭头。小姑娘年纪小，演技青涩，焦恩俊作为公司大哥，自然要照顾小妹妹，何况两人还是山东老乡呢。 焦恩俊大度，但坐在她身边的于飞鸿脸上却闪过一丝嘲讽。作为戏里的女二号，她对饰演自己丫鬟的范小胖是不满意的。 一方面北电表演系老师出身的她很看不上野路子出身的范小胖的演技，或者说范小胖这种根本就算不上是演技，一天到晚就知道摇头晃脑抢镜头。 但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她心里最不爽的是范小胖太漂亮了！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明摆着，范小胖那精致的五官，尤其还特白，两个人站在一起，差别很明显。 于飞鸿觉得自己唯一能够胜过对方的，大概就是所谓的气质吧。 “重来！” 卢晓威也不多废话，一挥手示意大家准备。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来，在卢晓威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卢晓威稍稍迟疑了一下，遂起身，拍拍巴掌道：“这样，大家休息二十分钟。” 说完便和那名工作人员一起走出了摄影棚。 第57章 心里有底 “哎呀，总算可以歇会儿了。” 导演一走，范小胖就懒洋洋地瘫倒在椅子上，其他人也差不多，趁着间隙坐下来休息一下，喝口水，或者稍微活动活动。 《小李飞刀》的拍摄日程很紧，剧组目前分为文戏和武戏一个组，每天连轴转。 就比如今天，从一大早拍到现在，就连中午放饭时，连吃饭带休息，一共才放了一个小时。 片场旁边摆放着一溜椅子供演员休息，比如男主角焦恩俊占据最好的位置，避风挡光，旁边还放着一个取暖器。他有助理，专门带了一张折叠的帆布椅，坐着很舒服。而且只要人一坐下，助理赶紧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于飞鸿虽然没有随身带着助理，但座位紧挨着焦恩俊，剧组的茶水也会第一时间送上热茶，这是女二号的待遇。 轮到范小胖只能坐在靠门口的座位上，椅子还是那种外面大排档经常用的，特廉价的那种塑料椅子，她抱着一个印有hollekitty图案的粉色保温杯，正在小口抿着热水。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她眼睛的余光中一闪而过，虽然仅仅是一闪而过，但她的心在这一瞬间猛然一跳，继而露出欣喜之色——他来了！ “这位是卢晓威导演！” 奈安向李唐介绍眼前这位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很有反派气质的中年人。 “卢导，您好，我是李唐。还请您多多关照！”李唐赶紧伸出双手。 虽然之前就看过李唐的照片，初次见面卢晓威还是仔细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相貌跟照片差不多，长相英俊，五官大气。但同时这个年轻人眉眼间似乎还带有一种照片上看不到的亦正亦邪的气质。 卢晓威很满意，至少在外在条件上非常符合上官飞这个人物。 他微笑着握了握李唐的手：“你好！” 同时也注意到对方虽然戴着顶棒球帽，估计里面是光头，便问道：“刚拍完戏？” 导演一般都很讨厌演员轧戏，尤其是象他这样的老派导演，会认为这是对角色的不尊重，不管角色大小。 故而，他有此一问。 李唐点头道：“是的，算是帮忙吧，刚刚拍完北电99届的一部毕业作品。” “哦，北电的毕业作品！” 卢晓威眼睛一亮，他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北电毕业生，但早在八十年代曾经上过北电导演系的进修班，也算是北电的校友。 他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意，特意问道：“拍的怎么样？” “挺好的，导演，包括幕后主创团队的其他同学们都很有想法的。”李唐道。 “很有想法对了，说明一定争论特别厉害吧，跟我们那时候一模一样！”卢晓威哈哈笑道。 李唐很知趣，忙故作惊讶道：“卢导，您也是北电的？” 未等卢晓威回答，一旁的奈安凑趣解释道：“卢导是北电83导进班。” 83级导演进修班。 不过那时候的进修班跟现在的光收钱不问出处的进修班大大的不同。那时都是各个制片厂和电视台推荐的优秀青年导演。卢晓威当年还是以京城电视艺术中心主任的身份上的进修班。 卢晓威显然很得意，有心想自我吹嘘一番，又顾忌到自己目前的工作——毕竟在给台巴子打工。 哎，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咯！ 寒暄了一阵后，卢晓威才道：“袁导出外景去了，几个主演今天都在，大家先认识一下。” 袁八爷虽然挂着总导演的头衔，但主要还是负责拍武戏，文戏都是由卢晓威负责。 李唐和奈安跟着卢导来到隔壁摄影棚，他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范小胖，不过他并没感到意外，因为之前两人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据说小胖作为拖油瓶跟着焦恩俊出演《小李飞刀》，在里面演个丫头。 这小姑娘看到李唐还假装不认识，只是偷偷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上海话剧中心的演员李唐，演上官飞。”卢晓威把李唐向大家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我们的男主角焦恩俊，饰演小李飞刀李寻欢。” “焦先生，你好！”李唐忙伸手。 到底是琼谣阿姨公司的头牌小生，大帅哥啊！就是造型有点怪异，顶着个泡面头。 “你好！”焦恩俊很客气的跟他握了握手。 然后第二位是个颧骨比较高，看着有点成熟，但气质很独特的女演员。 “这位是于飞鸿，北电表演系的老师，饰演惊鸿仙子杨艳。” “于老师，你好！” “你好！” 于老师的笑容很大气、从容。 “这位吴精，饰演阿飞。” 嚯，眼前这位穿着跟一红包似的，一袭大红的古装，顶着个高马尾的发套，更夸张的是额头上带着一条金光闪闪的扎带。 “吴……” 李唐一时不该如何称呼，实在是这货长着一张娃娃脸，太嫩了。 “叫我吴精，你好李唐！” 这货操着一口京片子，主动跟他握手，说话干脆利落。 “吴精，你好！” 李唐握手时，发现他的手很粗糙，且十分有力。 嗯，果然是练家子，刘培强中校！ “这位是范彬彬，饰演杨艳的丫鬟杏儿……哎，你俩应该认识对吧？” 最后介绍范小胖时，卢晓威后知后觉，才想起李唐也是演过《还珠二》的。 李唐笑道：“我们刚刚合作过。” “嘻嘻，你好，李老师！” 这一声“李老师”倒是让大家为之侧目。 李唐无奈地瞅着她：“小……呃，小范，你怎么老是演丫鬟？” 范小胖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一僵，还没来得及还嘴，就听见卢晓威拍手喊道：“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我们继续拍。” 范小胖一脸悻悻，朝李唐扮了个呲牙的鬼脸。 李唐则给她回了个撇嘴的表情。 “哎，你跟这个小姑娘关系挺好啊？”奈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问道。 “嗯，关系还行，她挺努力的。” 奈安倒不是八卦，看着范小胖的目光有点移不开眼，感慨道：“这小姑娘长的真漂亮，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李唐开玩笑道：“她现在签在琼谣阿姨的公司，要不然你把她挖过来？” 奈安还真想了想，最后才摇头苦笑道：“我还是别耽误人家了。” 随着卢晓威一声“开始”，现场的表演开始了。 这是一场惊鸿仙子杨艳、杏儿和李寻欢、阿飞四个人的群戏。 先是由杏儿扬言要杀人霸气开头，引来李寻欢的一番长篇大论，杨艳附和，阿飞在李寻欢这番话的基础上再次深入解读，同时表示十分佩服。只有杏儿不服气，跟阿飞吵了起来，最后当然是李寻欢一锤定音，平息了两人的争吵。 这场戏原著上没有，是编剧凭空创作的，且不论台词是不是太过于婆婆妈妈，单看演员表演，李唐心里大致有底了。 男一号焦恩俊只能说中规中矩，他的台词最多，但台词功底很一般。 范小胖比较抢镜，但她总也改不了摇头晃脑、皱眉摇头这些不必要的小动作。 当然她还不是最差的，比她更差的就是吴精，绷着张娃娃脸，还要故作老成，说台词跟背课文似的，特别搞笑。 看来他在通往刘培强中校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就这种水准，卢晓威居然喊过了，看来卢导是彻底摆烂了。 这场戏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于飞鸿，她的表演很收敛，每一次表情的变化都给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特别平滑。 第58章 隐形富豪 卢晓威一喊过，范小胖就凑过来，还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李唐身边的奈安。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经纪人，你可以叫奈安阿姨。” “奈安姐！” “哎，对，叫什么阿姨呀！你好，彬彬。” “就是，李老师这是给我挖坑呢！” 俩美女亲热地手拉手，齐刷刷给了李唐一个白眼。 李唐一脸无辜，奈安63年，小胖81年，要是搁以前奈安都能当小胖的妈了。 “彬彬啊，以前老是在电视上看到你，没想到见到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 虽说焦恩俊和吴精两人一个顶着泡面头，一个高马尾，看起来有点过于新潮，但女演员的扮相还是相对比较正常。 范小胖一袭粉绿色戏服，梳着单螺髻，刘海中分，发鬓边耷拉着几条细细的小辫子，瞧着青春活波、娇艳可人，扮相比《还珠格格》里的金锁强多了。 “真的么，谢谢奈安姐！” 范小胖笑的很开心，只是她笑起来，刻意用上嘴唇包着上牙龈，不露出牙花子来，看起来有点滑稽。 接着她又笑眯眯地问李唐：“李老师，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一般吧，老毛病一点都没改，新毛病又多了不少。”李唐故意板着脸道。 小胖一听就不高兴了：“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我一直拍得很顺的好伐！” “呃……” 李唐没敢说那是导演卢晓威要求低，摆烂。 便道：“你就不能跟于老师学学，看看人家的表演，再看看你自己的！” 小胖满脸不服道：“可她那是……” 可话刚到嘴边，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奈安，只得悻悻改口道：“人家是北电的老师，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呀？” 奈安在旁边看的很有趣，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彬彬你为什么叫李唐李老师了。” 小胖有点不好意思：“拍《还珠二》的时候，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原来这样啊！” 奈安笑吟吟地看着李唐，目光中颇有深意。接着她便抬腕看了看时间，道：“我还要跟制片人见一面，你们聊啊！” 目送奈安离开的背影，小胖回过头来，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想跟人家学啊，可人家看不上我呀。” “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我哪敢呀，人家是北电的老师，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小胖一脸委屈。 刚开机那会儿，她是真心想跟人家请教，可人家每次都是避左右而言他。两三次之后，她算是看出来了，于老师虽然表面上总是客客气气的，但客气中明显带着疏离，甚至是厌恶。 李唐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小胖，又看看片场中正拿着剧本一本正经跟卢晓威交流的于飞鸿，心中大致猜出问题所在。 女演员漂亮是优势，但有时这是一把双刃剑，会招来同行的妒忌、排挤，尤其当你拿不出足够实力的时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李唐在前世见过太多这种例子了，既然你有优势，就该承受优势所带来的压力。这对于刚刚初出茅庐的范小胖来说，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于是他也没多废话，道：“既然这样你更应该好好演了，别老想着应付差事。对了，下面还有你的戏吗？” 小胖瘪着嘴摇头，她的戏份不多，很多时候作为于飞鸿的陪衬存在，大致跟《还珠》里的金锁差不多。 “那就好好看着，别人不教你，你自己不会看啊？” 教你是情分，不教你是本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胖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人家没有刻意针对她。如果搁在好莱坞，为了争角色、出风头，各种暗箭、下绊子那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李唐的话不好听，但小胖还是知道好歹的，没有回嘴，乖乖的坐在他身边。 接下里两场都是于飞鸿和焦恩俊、吴精三人的对手戏，于老师一如既往的稳定，焦恩俊差强人意，至于年轻版的刘培强中校真心没啥演技。 听小胖说吴精是全国武术冠军，去年由他主演的电视剧《太极宗师》很受欢迎，估计是能打吧。 拍摄间隙，范小胖突然推了推他低声道：“晚上我请你和奈安姐一起吃饭吧。” 咦，李唐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要知道小胖一向挺抠搜的，在《还珠二》剧组一起那么久，从来就见她主动请客吃饭的。 不过话也说回来，小胖确实挺不容易的，小小年纪一个人来到京城北漂，租住在西城铁路小区的老公房，每个月都要靠家里支援，还时常舌头舔不到鼻头，拍《还珠》时的片酬才区区每集一千八。后来签了琼谣阿姨的公司，情况才算好点，但好的不多。据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攒钱买房，能在京城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你这什么眼神啊！”小胖当即不满道。 接着又一脸得意道：“告诉你吧，我现在有钱了。” “你不买房了？” “买，谁说不买！我爸妈正在京城看房子呢。”小胖一脸傲娇道。 她估计也是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香油，故作神秘道：“春节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出去走穴了，赚了这个数！” 说着，竖起三根手指。 “三万？” “啧，小看谁呢，三十万！” 嚯，李唐真的震惊了，他知道走穴是什么意思，也清楚《还珠》火了之后，观众议论最多的除了四大主演之外，就数金锁了。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字面意思可能不准确，但《还珠》带动了演员的人气那是不争的事实。 金锁都能靠走穴挣三十万，那小燕子、紫薇她们那得要挣多少啊？ 李唐不得不承认自己眼红，看着小姑娘口无遮拦的样子，笑道：“你就不怕我问你借钱啊？” “嘻嘻，我的钱都要用来买房的。再说了，你会没钱？” “当然没钱了，我现在穷死了。”李唐道。 虽然是开玩笑，但他没瞎说，自从在京城买了四合院之后，他现在手头没多少钱。 “切，装穷吧你！你背的包是蔻驰的，穿的衣服是巴宝莉的，你居然敢说你没钱？”小胖一脸不屑道。 “咦，这些你都认识啊？” 李唐很惊讶，如果说小胖认出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巴宝莉的夹克，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巴宝莉在上海就有专卖店，而且夹克内衬是巴宝莉经典的格子式样，很醒目。 但自己背着的这个蔻驰的包，她都能认出来确实不简单。这是蔻驰不是意大利名牌古驰，这是个美国品牌，这年头在国内根本见不着的。 这些衣服和包都是唐女士从美国寄来的。唐女士不光每年寄生活费过来，还会时常寄一些衣服之类，衣服的尺寸从小到大，就好像自己也见证了李唐成长一样。 “当然，我经常看时尚杂志的。蔻驰是美国的名牌，巴宝莉是英国的。”小胖得意道，看着李唐的眼神blingbling的。 哎哟，难道自己在小胖眼里是个隐形富豪？ 第59章 娃娃脸搞偷袭 “乒乒乓乓……” 练功房里，李唐和程凯两人一人拿着一把木剑正在对练，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黑瘦的袁八爷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双手抱胸站在场边喊道：“速度加快！” 于是两人对剑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提升上来，一刺一格，反击挡住，招式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只是这些套路尽管都已经练的很熟，但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程凯一剑刺来，李唐一档，然后顺势反击，手中的木剑抽向对方的身体，可能差点准头，加上力道没有控制好，只听见“啊呀！” 程凯一声惨呼，手中木剑落地，捂着手疼的龇牙咧嘴。 “对不起，对不起，凯哥，是我失误了。” 李唐忙不迭道歉，走上去查看程凯的伤势，就见程凯的右手明显起了一条血檩子，他就更愧疚了。 程凯倒是个硬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要紧，还好骨头没事。” 八爷也走过来看了一眼，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淡淡道：“拿红花油擦一擦。” “袁导……” 李唐一脸愧疚，正要向八爷道歉，八爷却道：“练的不错，明天可以拍了。” “啊？” 李唐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忙道：“谢谢袁导！” 话说他进组的第一天，直到当天夜里才见到拍完外景回来的总导演袁八爷。 当时袁八爷就问了他一句：“你会功夫？” 因为之前奈安一直对外宣传说他会功夫，并且简历上也是这么写的，于是李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会一点。” 袁八爷当时就扔下一句话：“明天到练功房试试。” 第二天一早，他兴冲冲地来到练功房，故技重施，耍了一套基本版的蔡李佛拳。 “完了？” “呃，套路我就会这个，我还会一些散打。” 散打其实是中国叫法，在美国叫自由搏击，都是属于对抗形式的格斗。说穿了就是没有固定套路，瞎几把打，只要把一方打倒就算赢。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散打只限于踢、打、摔，而自由搏击因为融合了中国武术、空手道、跆拳道、拳击、泰拳等等，在散打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肘和膝的动作。 李唐的散打还是练的很溜的，要不然也不能一个人能打倒三个黑大个儿。 袁八爷当时就让一个武行跟他试试，还特意关照那武行点到为止，当心别伤人。李唐当时就不服气，所谓武行他在《还珠二》剧组见过，就是有点武术功底，耍起来很好看，但真正能打的不多。 当然袁八爷名声在外，他手底下的武行可能实力更强一些，所以他在应付的时候不敢有丝毫轻敌。 过了几招后，他发现那位武行竟然很随意，便瞅着一个机会，一脚侧踢，直接就把那位武行踹出三米远，捂着胸口站不起来。 嚯！ 李唐这一脚虽然谈不上技惊四座，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名武行是轻敌了，但李唐这一脚绝对称得上是势大力沉。 所谓拳怕少壮，说的就是打斗除了技巧，最重要的是力量。比如你打人十拳，人没倒，反过来人家只需要一拳就能把你打倒在地，你说谁厉害？ 当时在一旁围观的吴精见猎心喜，主动要跟李唐试试。 看到吴精上场，李唐不敢大意，因为昨天他听小胖说过这货是武术冠军，而且还能够在香港电视剧里混到男一号的角色，肯定不一般，说不定就是李连结第二。 这个娃娃脸笑眯眯，朝着一脸郑重的李唐道：“准备好了吗？” 李唐刚想说准备好了，就见这家伙滑步欺身过来，顺势甩出一记鞭腿朝李唐的脑袋踢过来。 卧槽，这娃娃脸不地道搞偷袭！ 李唐连忙后退躲避，这货使的是连环腿，一腿落空，紧接着又是一腿。李唐只能再次后退，搞的很狼狈。 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待吴精这一腿扫过，招式见老，马上展开反击，上去就是一个泰式蹬腿，被吴精轻易闪过。 然李唐早有预料，蹬腿出去后，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稳住上身，接着就是一记右摆拳。 吴精抬手格挡，两条手臂相撞，吴精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手臂都震麻了，脸色有点难看，但肌肉记忆让他来不及多想，左手格挡的同时，右肘已抬起，横扫李唐的脸颊。 靠，肘击啊，散打不允许的，变成自由搏击了么？向后退已经来不及了，李唐只能后仰下腰，肘尖几乎擦他的鼻梁过去，惊出一身冷汗。 既然是自由搏击，李唐也不惯着，后仰躲过之后，左拳虚招，扭过重心，一个膝撞直奔吴精的小腹。 刚才李唐的一记右手摆拳势大力沉，把吴精的左臂震得不轻，这次看到左拳打过来，他卯足了力量右臂格挡，却不想下面李唐的膝撞来了，一时间他手忙脚乱，索性往后一躺，倒在了垫子上，这才躲了过去。 李唐下意识的一跃而起，准备来个跪膝锁喉ko对手，娃娃脸很警醒，赶紧一个翻滚躲开这致命一击，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摆腿就要往跪倒在垫子上的李唐踢去。 袁八爷是懂行的，眼瞅着这两人要打出真火来了，一个男二号，一个刚进组的大配，伤了哪一个，戏都得耽误，赶紧喊道：“停停停！” 吴精踢出去的腿已经收不回来了，李唐也有样学样，扑通一下趴倒，才躲开这一腿。 其实听到袁八爷喊停，吴精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刚才两下，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李唐这家伙拳重力气大，再打下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万一要是自己输了的话，那自己的脸可就丢尽了。且不说自己堂堂一个武术全国冠军打不过一个业余选手，更重要的是自己就是靠武打来吃饭的，实在输不起啊！ 所以这货等李唐站起来，故作淡定道：“李唐，功夫不错，哪儿学的？” 娃娃脸搞偷袭，不按常理出牌，李唐多少有点不爽，但人家毕竟是男二号，还有明显示好的意思，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庄稼把式，村里学的。” 嚯，吴精怔了怔，敢情这货比自己更会装逼，就这还是庄稼把式？还村里学的？ 他只能干笑两声，道：“成，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切磋。” 至于袁八爷对李唐当然是满意的，唯一的缺憾就是李唐光会打拳不会兵器，好在武术这行当，只要有底子，学起来都快，正所谓一通百通。 他特意指派程凯给李唐指导剑术。 说到这个程凯比吴精更牛逼，人家不但是武术中最高级的武英级，更是蝉联过三届全国武术锦标赛的冠军，一手长剑使起来出神入化。 他进入演艺圈，第一部戏就是在吴精主演的《太极宗师》里担任武行，然后被这部戏的武术指导袁八爷看重，于是这次在《小李飞刀》里出演荆无命——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的左右手，上官飞的一生之敌。 第60章 你不中用啊 “焦大哥，早！” 李唐走进化妆间就看见焦恩俊已经早早地坐在那里，一个娘炮的化妆师正在帮他做头发。 “早，你出师了？”焦恩俊看到他还挺惊讶。 “嗯，袁导说可以拍了。”李唐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焦恩俊偶尔也会来练功房跟人套招，他饰演的李寻欢在戏里的打戏不多，更多是坐在那里或站在那里，小刀在手，“嗖”的一下出手，然后对手中招，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他虽然是个湾湾，但人很不错，没什么偶像包袱，还挺幽默，能说一口地道的山东话。从李唐对他的称呼就能可见一斑，关系一般称呼“焦先生”，关系好才叫“焦大哥”。 两人聊了两句，另外一位化妆师走进来，李唐跟她打了声招呼，开始弄头发。他之前是光头，如今长出来一点，特好弄，直接套上发网，然后戴上发套就行。 演员在剧组做造型一般分三个流程，先做发型，然后上脸妆，最后换服装。相对应的也有三个小组，梳化组、化妆组和服装组。 李唐做完头发就开始化脸妆，除了例行的上底妆扑粉，最重要的是眉毛和眼睛，古装剧讲究的是剑眉星目，上官飞这个角色设定也算是古装美男。 “哟，李老师，您终于出关了。” 不用看，肯定是范小胖，她身边还跟着吴精和另一位小姑娘，这个小姑娘长着一张清纯脸，胸的一匹，有点童颜那啥的意思，可惜就是个子矮了点，跟小胖站在一起差了小半个头。 “李老师！”小姑娘跟着范小胖叫了一声。 “别，静雯你别跟她学，叫我李唐就行。”李唐忙道。 吴精在一旁贱嗖嗖道：“不对啊，静雯，说起来你还比他大呢，他该叫你姐姐才对呀。” 剧组里就李唐和吴精、贾静文是同龄，都是74年生人。吴精最大，四月份的；贾静文十月，比李唐大了一个月。 李唐没理那货，只是跟贾静文笑了笑。如果让他喊眼前这个小姑娘姐姐，真的有点喊不出口。 其实来到《小李飞刀》剧组，李唐感觉挺幸运的，就是没有那么多狗比倒灶的事情，比如焦大哥人不错；比如眼前这个小姑娘贾静文普通话很包准，没有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湾湾腔，也乐意跟他们这些内地演员打成一片。 唯一不太合群的大概就是剧组名义上的女一号——林诗音的扮演者萧墙。这位据说被誉为“湾湾第一美女”女明星，反正李唐是get不到她这个第一在哪里，反倒觉得她身上那股子风尘味挺浓的。 再说了，所谓“湾湾第一美女”难道不是林小阿姨吗？ “哎，听说你又把凯哥给打了？一会儿拍戏的时候你可悠着点，别把我也干了。”吴精一屁股坐在李唐身边笑道。 还别说，李唐这家伙太猛了，他可是领教过的，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要不然你用替身吧。”李唐诚恳道。 现在他的套路练的倒是挺熟，但总控制不好力量，他真的有点担心一不小心会伤到吴精。 人家那可是男二号！ “别，用替身就没必要了，反正你悠着点就行。”吴精道。 吴精一向自诩为武林高手，怎么能用替身呢？再说，这年头武打演员一向以不用替身为荣，程龙大哥就是这么标榜的。 反倒是李连结挺坦诚的，他就承认自己用替身，而且其中有一个替身大家都挺熟悉，就是《黄飞鸿》系列中的鬼脚七。 正在做头发的范小胖耳朵挺尖，听到两人的对话，表情夸张地插话道：“哇，李老师，听说你挺厉害的，连精哥都打得过！” 吴精一听就急了，忙道：“喂喂喂，别瞎说，谁说他打得过我了？那是我让着他的，再说顶多也算是打个平手。” 说完，还朝李唐递了个眼神。 “没错，精哥是武术冠军，我怎么可能是精哥的对手呢？”李唐帮腔了一句。 他不是有意要吹捧吴精，是真心觉得自己不一定是吴精的对手，至少在技巧方面吴精要远远高于自己。 说着，他就向吴精请教：“精哥，你说怎么样才能控制好力量。” 吴精是两届全国武术锦标赛枪术和对练的冠军，尤其是对练，讲究的就是点到为止。所谓点到为止，说白了就是力量控制。 “控制力量啊，呃……就是要多练，那啥，形成肌肉记忆，才能控制住力量。” 吴精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能拿冠军无非就是练的多。 “哇！李老师好帅哟，你这身造型比萧剑帅多了。” 当李唐换好衣服出来，范小胖眼睛一亮，顿时惊呼。 贾静文也盯着他看，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我就不帅么？” 顶着一头泡面的焦恩俊打趣道。 小胖忙道：“当然，焦大哥当然帅了，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第一帅，李老师……呃，勉强跟你并列。” 至于旁边的吴精直接被无视了。 看看李唐剑眉星目、目光清冷，再加上高马尾和一袭锦袍的造型，简直帅炸天。 娃娃脸又是羡慕又是妒忌，要知道他以前的造型也是高马尾，但上官飞出场后，他的造型就变了，变成一头蓬松的乱发，黄金色的发带换成了土黄色，跟一麻绳似的，更别说渔网状的服装，说好听点叫江湖浪子，说难听点就是非主流啊！ …… “当，当，当……叮叮锵锵……” “哎呀……卧槽！” “cut！” “吴精，怎么回事？” 袁八爷喊停，很不满地瞪着眼睛。 “导演，刚才李唐又差点打着我，幸亏我闪得快！”吴精喊道。 李唐则是一脸歉意：“对不起，导演！是我没控制好力量，差点砍到精哥的手。” 袁八爷也犯愁，这都拍了第七条了。 李唐剑是耍的不错，套招很熟练，唯一的缺点就是缺少经验，力量控制不足，以至于动不动就收不住。本来他是想借助吴精丰富的对练经验，多设计了几场上官飞和阿飞的打戏，现在看起来情况还是不理想。 还有一点就是吴精擅长刀法、棍法、大枪，还有就是空手对搏，这些打起来都很好看，唯独使这剑法缺少飘逸灵动，简单来说就是不好看。 袁八爷考虑了一下，回头找了一个人：“那谁，张进，你去换一套行头，做吴精的替身。” 吴精急了，连忙道：“导演，不用替身，我能行的，再来一遍。” 八爷在这一行中德高望重，岂能听一个小演员的，摆摆手示意吴精闭嘴，同时催促道：“张进，快点。” “哎！” 张进忙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他也是武英级的武术冠军，尤其擅长剑术，去年年底刚刚加盟袁家班。《小李飞刀》是他的第一部戏，虽然只是担任不露脸的武行替身，但只要有机会一展所长，他肯定不会放弃的。想想程凯，凯哥，刚加盟袁家班的时候也是从替身做起，现在都已经能演上戏了。 袁八爷又把摄影叫过来，吩咐道：“一会儿拍的时候多给上官飞特写。” “那阿飞呢？” 阿飞毕竟是男二号，在原来的镜头设计里，阿飞为主，上官飞为辅，多给阿飞正面镜头。 “阿飞要用替身，到时候镜头切换的时候，给两个特写就行了。”袁八爷道。 他在这行混了这么久，很清楚观众想看什么，李唐长的帅，自然要多给镜头。 瞅着袁八爷跟摄影师商量，吴精一脸郁闷地凑到李唐身旁，拉着脸道：“叫你悠着点悠着点，你那把剑怎么老是不听使唤呀？” “精哥，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控制不住，我还以为你能接得住呢，你看这……” 虽然李唐一脸愧疚，但言下之意却很明显，是你不中用啊，怪我咯？ “……” 吴精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自己接不住吧，愣了两秒钟，终于化作一声长叹：“我这一世英名啊！” 第61章 电影上映了 “当当当……叮叮锵锵……” “cut！” “李唐注意保持动作，吴精上！” 低着头的张进赶紧撤，吴精上场。 “action！” 吴精猛一抬头，露出正脸。 “cut！” “吴精，眼神！眼神要犀利！” 袁八爷虽然导的是武戏，但也是有要求的。 “重来！” 吴精只得强打精神，抬头给了一个犀利的眼神，啪，一个正面特写。 接着向后一个翻滚。 “cut！” “张进上！” 娃娃脸无奈退场。 张进生龙活虎地跟李唐对剑。 到底是剑术冠军，那把剑在张进手里耍的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在开拍前他还特意告诉李唐：尽管来，我能接得住！ 李唐放下了顾忌，两个人你来我往，这场上官飞和阿飞斗剑的戏，拍得酣畅淋漓。 …… “好了，晚上我请客还不行么？” 收工后，李唐搂着满脸不爽的吴精，笑呵呵道。 这家伙是头顺毛驴，而且喜怒都摆在脸上，很好打交道。 吴精有点放不下面儿，想挣开，但李唐力气很大，他挣了两下，没挣脱，索性就放弃了抵抗，闷声道：“就咱俩人啊，叫上彬彬一起呗。” “哟，你这是打算假戏真做啊，我可警告你，人家小姑娘才十七，没成年呢！” “说什么呢，我会这么禽兽么？我是女朋友的！”这货振振有词。 李唐笑道：“哦，差点忘了，就是跟你合作的那位香港娘们。” “什么香港娘们，人家是香港小姐！” “好好好，香港小姐，不是香港娘们，哎，她好象比你大吧？” “女大三抱金砖，懂不懂？”吴精一脸臭屁。 没错，他的确有资格臭屁。这年头一个内地人能找到一个香港小姐做女朋友确实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 到底是被香港媒体称为“李连结第二”的男人。 “哎，张进！” 李唐又叫住了正在收拾器材的张进。 “李哥，精哥。” 张进赶紧跑过来，客气的跟两人打招呼。 吴精因为刚刚被张进抢了戏，心里还有不爽，把头转到一边，理都没理。 张进见状，难免神情讪讪。 这大概就是剧组小人物的悲哀吧！ 李唐全当没看见，笑道：“晚上我请客，请精哥和你一起吃饭，哦对了，帮忙再喊一声凯哥一起。” 张进看了一眼冷淡的吴精，为难道：“李哥，我就不去了吧，凯哥我会通知的。” “客气什么，难道就为了今天的戏怕精哥生气不敢去？”李唐故意道。 说着，他把吴精的身体硬扳过来：“让我看看，咱们精哥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性情中人果然经不得激，吴精涨红着脸道：“放屁，瞎说什么呢！张进，今天是导演的安排，跟你没关系。” 语气虽然稍微生硬了点，但态度是摆出来了。 张进感激地看了李唐一眼，忙道：“谢谢精哥，谢谢李哥！” “行了，你去忙吧，别忘了通知凯哥昂！”吴精跟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他越是这种态度，张进脸上的笑意越盛，忙不迭道：“精哥，李哥，放心，绝对忘不了。” 两人往回走，一路上平时话很多的吴精居然一直沉默不语，快到宾馆的时候，他突然道：“李唐，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 “哎呀，你别装了。我知道刚才我对张进的态度不太好，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是我打的不好……唉，算了，总之谢谢你，晚上我请客！” 李唐很欣慰，看来刘培强中校一直是个好同志。 “你请客我当然欢迎，不过谢我就不必了，我就是觉得张进的剑法特别棒，我想跟他学两手，仅此而已。” 一开始他喊张进，确实没有顾及到吴精的想法。就是临时起意，想跟张进学两手剑法。 他特别喜欢港片里面那种空中斗剑的场景，进组之后学了几种套招，对剑法很感兴趣，相比程凯的大开大合，张进的剑法更加飘逸、好看。 演员嘛，艺多不压身，总不能每次都靠那套基础版的蔡李佛拳包打天下吧。 “咳，你这家伙！” 吴精还以为李唐故意给他留面子，一时间心情难以言表。 …… 横店，一家火锅店的包厢里，锅底已经端上来了，正在沸腾冒泡，圆桌上摆满了牛羊肉，各类蔬菜，还有花蟹、鲍鱼、基围虾等海鲜。精哥今天特别大方，不过对于挣港币的他来说，这些都是小场面。 张进来了，范小胖也来了，她还带来了贾静文，独缺程凯还没到。 吴精等的不耐烦，冲着张进道：“你是怎么跟凯哥说的，怎么现在还没来？” “时间、地点，我都说的清清楚楚。” 说着，张进瞧了一眼范小胖和贾静文，神情扭捏道：“凯哥今天休息嘛，去东阳了。” “去东阳了。” 懂的人都懂，袁家班二十多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窝在剧组一呆就是两三个月，除非你想拼刺刀，不然都得找地方。 横店镇子太小，品种花色也不多，东阳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还不容易遇上熟人。有时甚至还会跑到隔壁的义乌，据说那里还能开开洋荤。 吴精一听就不爽，嚷嚷道：“不等了，不等了，咱们先开动，随便他来不来！” 他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一脸神清气爽的程凯出现在门口，笑嘻嘻道：“来，我肯定来！” “废什么话呀，迟到罚酒三杯！”吴精道。 “罚，罚，我一定罚！” 程凯一溜烟跑到张进旁边坐下来，二话不说，倒满一杯啤酒，站起来道：“首先，我这第一杯酒先敬李唐一杯！” “别敬我，精哥说了，今天他买单。”李唐忙道。 程凯摆摆手：“不是这个，我敬你是祝你的电影票房大卖！” “啥大卖？”范小胖特别敏感，忙问道。 “电影票房啊，李唐主演的电影《上海纪事》已经上映了。我今天路过电影院看到外面的海报，领衔主演李唐，排在第一个，而且海报上硕大的照片，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样子贼帅！” 不光在座的人都很惊讶，就连李唐一开始也愣了一下。从进组到现在，每天练剑套招，他把《上海纪事》四月九日上映这件事都给忘了。 “李唐，你怎么不早说啊？要不然我们也买几张票支持一下。”吴精财大气粗道。 “对对对，李老师，电影上映这么大的事儿你还藏着掖着，得罚酒。”范小胖也跟着起哄。 李唐一脸苦笑，道：“罚酒可以，不过我先声明啊，电影上映这件事我真的给忘了，不是有意要藏着掖着。” 说着，便端起杯子：“来来来，凯哥，咱俩先干一杯！” 在座的只有吴精拍过电影，出道便是《功夫小子闯情关》里的男一号，和钟丽提、胡惠中合作。 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位电影咖，大家都好奇地问东问西。 说实话，一开始李唐对《上海纪事》这部电影还蛮期待的，毕竟是自己第一部作品，但时间隔了这么久，再加上上映前压根就没什么宣传，心里的期待感也在不断的降低，不然也不会把电影上映这件事都给忘了。 “献礼片的话，很容易获奖的。”吴精若有所思。 到底是从小生活在皇城根儿的人，政治敏感性很强啊！ 范小胖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咋咋呼呼道：“来，我们敬李老师一杯，祝贺他未来能拿个最佳男主角奖！” 第62章 去东阳 终于可以休息一天，李唐这段日子不是练功就是拍戏，总共八集戏份，弄的跟主角似的繁忙。 李唐已经计划好了，上午睡个懒觉，吃过午饭找张进练剑，晚上再请他去涮顿火锅。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大清早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起来。 “喂？” “李老师，还在睡觉呢？赶快起来，我们一起去东阳吧！” 去东阳？ 李唐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旖旎的场景。 唉，果然是憋太久了。 他撩开被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一柱擎天，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去东阳干什么？” “玩啊！我还没去过东阳呢，难得休息一天，李老师你就陪我去逛逛呗！”范小胖在电话里撒娇道。 本来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李唐心里很不爽，但听到小胖娇憨的声音居然有点心猿意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陪美女逛街，聊胜于无。 他稍稍迟疑片刻，便道：“行吧。” “嘿嘿，我就知道李老师最好了，那十分钟后我在大堂等你。” “十分钟不行，最起码半个小时。”李唐打着哈欠道。 “好哒，那半小时后见，拜拜！” 李唐靠在床头缓了五六分钟，才慢慢爬起来，放水、洗漱、冲了个热水澡，这才穿上衣服出门。 下楼来到宾馆大堂，范小胖已经等在那儿了，只是看到她的时候，李唐不由愣了愣。这时范小胖恰好回过头来，看到他的时候，目光一凝，继而笑容在脸上绽放：“李老师，这么巧啊！”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一对呢。” 今天出门的时候李唐换了一条牛仔裤，上衣图方便直接套了一件黑色的卫衣。结果范小胖同样是牛仔裤和一件黑色高腰皮夹克。两人站一块儿，妥妥的情侣打扮。 “讨厌！”范小胖娇羞道。 “要不我上去换件衣服？” “算了算了，快走吧。”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小胖拉着李唐就往外走。 宾馆门口有不少趴活的黑车，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根据程凯他们的经验，横店到东阳一般三十块，如果玩的晚，可以留个呼机号或者约好时间地点，他们会准时来接，信誉很高。 两人找了一辆看起来成色比较新桑塔纳2000型。 一上车，范小胖就咋咋呼呼道：“去东阳三十块！” “没错，老价钱……咦，你是金锁？”司机一回头就认出了小胖。 “啊……” 未等小胖有反应，那司机马上热情道：“早就听说金锁和几个湾湾明星在我们这里拍戏，没想到今天真的碰上了。” 说着，司机赶紧翻出纸和笔，递过来：“金锁，麻烦你给签个名，我老婆和女儿可喜欢你了。” “好的。” 小胖接过笔和纸，得意地朝李唐看了一眼，然后便在纸上龙飞凤舞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咦？ 李唐发现小胖的签名跟以前不一样了，显然是特意设计过的艺术体，只是不太好认。 小胖递回去的时候，特意解释了一下：“我叫范彬彬，谢谢您夫人和女儿对我的喜欢。” “哦，谢谢，谢谢。” 司机这才注意到范小胖身边的李唐，尤其看到他们穿着颜色相同的情侣装，顿时眼睛一亮：“你们二位这是……” 小胖忙打断道：“我们是朋友，正好一起去东阳逛逛，开车吧。” “明白，明白，我懂的！” 司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回过身去，马上又拿着一张名片转身递过来道：“这是我的名片，你们要用车的话，就打上面的传呼，我随叫随到。放心，我这人是出了名的嘴紧，一定不会乱说的。” “呃……好，谢谢啊！”范小胖只得接过来。 李唐在一旁看得直乐，不过说实话，别看小胖只是演个配角，但如今的知名度在剧组里绝对是最高的。 待司机启动汽车后，小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哎，刚才那个是你新签名？”李唐小声问道。 “嗯！” 小胖眉毛一挑，飞出一道得意的神采，炫耀道：“那是我特意请人设计的，漂亮吧？” “呃……我怎么瞧着象个屎字。” 李唐还怕她听不懂，特意张开手掌一笔一划写给她看。 小胖的脸色顿时由晴转阴，磨着一口小白牙骂道：“滚！” 前面的司机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前面的有点听不清，当听到一个“滚”字，立马会心一笑：都打情骂俏了，肯定是一对。 这时他的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把这个秘闻跟朋友大肆吹嘘一番。但同时又感到一阵遗憾，要是手头有部照相机就好了，偷拍几张，说不定还能卖不少钱呢。 不得不说，我大横店的人民还是颇具商业头脑的。 小胖生气了，抱着双手坐在那里不搭理李唐。李唐也不逗她，时不时透过车窗看看外面的景色。不多时便看到东阳|市区了，司机在前面问：“金……呃，范小姐，一会儿到哪儿下车？” “师傅麻烦你到那卖木雕一条街的地方停下来吧。”范小胖道。 “你要买木雕啊？”李唐有些诧异。 “啊，听说这边的木雕挺有名的，我想看看。” 小胖总算是搭理他了，说着嘴朝前面努了努，示意司机在偷听，有话待会再说。 李唐没再吭声，倒是前面的司机马上接茬热情道：“范小姐，我们东阳的木雕那可是全国有名的，你们去看看，肯定能买到好东西。” 不一会儿，车子就在市区一条小街上停下来，透过车窗玻璃，果然两边都是卖木雕的商铺。 李唐主动把车钱付了，这点风度他还是有的。 下车时，司机还不忘做着打电话的手势道：“范小姐，要用车呼我，留言，我随叫随到！” “嗯，谢谢！” 下车后，眼瞅着这辆黑车驶离，小胖就把那张司机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哎，你干嘛呀？”李唐看不懂。 范小胖撇了撇嘴道：“刚才那司机一直在偷听咱俩说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车牌号我记下了，以后绝对不坐这辆车。” 嚯，小丫头可真够警惕的。 说完，小胖又很不爽地白了李唐一眼，她还记着刚刚李唐给她比划的那个“屎”字，自己特意请人设计的签名居然说象屎，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小胖这次学乖了，下车后从包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就差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大墨镜，不然妥妥的明星相。 这里几乎整条街都是木雕商店，好多店铺里都有师傅在当堂雕刻，整条街弥漫着木头的香气，好象都是香樟木的味道。 李唐跟着小胖走了几家店，发现这里的木雕品种很多，小到摆件、挂件，大到屏风、门窗，应有尽有。一问价钱吓一跳，不同材质的木雕有不同的价格，少则几百上千，大则几万甚至十几万。 第63章 初吻 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便宜的看不上，贵的买不起，范小胖很失望。 倒是李唐看中了一个据说是鸡翅木的茶盘，花纹雕的很好看，价格不贵，就几百块钱。李唐正好买下来送给老爹喝茶用。这边的服务挺好，多加五十块钱还能帮你办理委托快递业务。 “算了，不买了。”小胖郁闷道。 “你买木雕送人么？” 李唐看不出她有多喜欢这里的木雕。 范小胖道：“我爸妈已经买好房子了，是现房，准备装修，我就想买几个当装饰品。” “房子买在哪儿呢？” “西城，离我现在租的地方不远。” “哦，西城挺好，东富西贵嘛！”李唐笑道。 “我妈就是听了这个东富西贵才执意要买在西城，其实我觉得东城更好，更热闹，而且新建的楼盘也多。”范小胖道。 原来她妈还挺虚荣的，不过李唐倒是觉得小胖很有眼光的，今后京城的发展主要在东边，cbd啊，大裤衩啊，还是豪宅的集聚区。 “走吧，既然不买，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去逛逛街。” 一大早被叫起来，李唐早饭也没吃，又在这边逛了一个多小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两人对东阳这边都不熟，拦了一辆三轮车，让车夫带他们去热闹的地方。 东阳虽然只是个县级市，但市中心还是挺热闹的，吃喝玩乐应有尽有。难怪那帮家伙没事总喜欢“上东阳”。 两人在街边找了一家看起来挺干净的小馆子，此时才上午十点多，店堂里就他们两个客人。点了一份这边的特色土鸡煲，一盘难得一见的凉拌绿豆腐，他们这边叫柴叶豆腐，就是用柴叶树的树叶提取的绿汁做的，纯天然、无添加，也算是这里的一道特色。 “真鲜呐！” 范小胖小口抿着鸡汤，一脸满足。 李唐给她夹了一根鸡腿，还贴心地帮她把上面的皮剥了。 “谢谢！”小胖美哒哒地笑道。 显然已经把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李唐趁机道：“一会儿我们去看电影吧？” “就是你拍的那部《上海纪事》吧，好啊！”小胖爽快的答应，还笑呵呵道：“我早就想看了，看看你在大银幕上是什么样儿的。” 吃过饭，两人在大街上逛了一圈，其实没啥好买的，这里的衣服无论款式还是颜色、材质多多少少都有些落后。 然后两人找了一家电影院，这年头的电影院还不是后世那种小厅，而是能容纳上千人的大剧场，电影票不贵，二十块钱一张。李唐买了两张情侣座的票，每张贵了五块钱。 因为是下午场，再加上工作日，当两人走进影院时发现偌大的影院空空荡荡，加上他们俩也不超过十个观众。 所谓情侣座就是一个两人位的卡座，两边有木板遮挡，前面还有个长条的小茶几。 “人真少。” 范小胖一脸遗憾，她很久没有看电影了，上回看电影还是去年上半年放映《泰坦尼克号》的时候，那时候是人山人海，电影院里坐的满满当当。 说实话，这年头看电影的人一年比一年少，二十块钱一张电影票，相比五块钱的盗版碟，哪个合算？老百姓很容易就能做出选择。 电影开始，当李唐穿着西装戴着礼帽出场的时候，范小胖低声笑道：“李老师，你这打扮蛮有型的嘛，象许文强。” 紧接着便是袁荃出场，看到银幕上袁荃那瓷娃娃的模样，范小胖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她是谁呀？” “袁荃，中戏的，今年应该上大三了。” “这么说她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才大二呀！”小胖不由感慨：“她真幸运。” 李唐笑笑：“幸运是一方面，人家演技也好。” “嗯。” 小胖不吭声了，她现在的弱项就是演技。就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往下看。 李唐看着银幕上的画面，更多的是回忆起拍摄时的场景。其实他们当时拍摄的素材挺多的，比如一场戏拍了十几分钟的素材，但真正剪到成片里的可能就两三分钟，甚至只有一个镜头。 看到一半的时候，李唐就感到隐隐有些失望，正如程尔说的那样，成片因为事件太多，显得很散，而且在一系列重大事件中穿插着他和袁荃的爱情又似乎有点不伦不类，而且这对情侣尾随着这些历史事件的情感反应，可以说事件压倒了人物，造成人物的概念化。 电影院里总共小猫两三只，中途就有人开始退场。紧接着李唐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发现小胖居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李唐不由摇头苦笑。 不一会儿，又听到一阵“嗡嗡嗡”手机振动的声音，明显从茶几上的包里传来的。他只得轻轻推了推小胖：“喂，醒醒，来电话了。” “啊？” 小胖醒过来，下意识抹了抹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两眼惺忪迷茫。 “来电话了。”李唐指了指她的包。 “哦。”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顿感很不好意思。正好借着接电话的机会，赶忙从包里翻出手机起身一溜小跑着往外跑。 她接电话的时间很长，快到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才看到她的人影从安全出口的门口处进来，紧接着跑到座位上坐下来，居然喘着粗气满脸激动的样子。 “有什么好事？”李唐看她这副样子笑着问道。 “公司给我接了一部新戏，是女一号，女一号啊！我终于可以演女一号了！” 小胖竭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两只手一时无处安放，紧紧抓住李唐的胳膊，晃呀晃着。 “好事啊！”李唐很替她感到高兴。 虽然早知道她未来肯定能够成为大明星，但此刻自己也算见证了小胖的成长。 “当然是好事了，大好事！我第一次拍戏的时候就特别羡慕雪华姐，没想到我也会有演女主角的这么一天。” “好好好，别太激动了，以后你肯定还能出演更多的女一号。” “我不管，我就是激动，这是我第一次演女主角，第一次啊！”范小胖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借着银幕上幽暗的光，只见她噘着嘴唇，大眼睛眨呀眨地盯着自己看，看的李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居然开始慢慢变红了，李唐正想再调侃她两句，突然就见她身体一个前倾，那张白嫩的小脸一下子冲到自己面前，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醉人的香气和鼻息间呼出的湿润的气息，紧接着李唐便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一个软软的润润的东西啄了一下。 李唐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亲自己？难道小胖中了奇yin合huan散了？ 他承认自己一直对小胖有想法，谁叫她长的这么漂亮呢，只是一直顾忌到她太小了，连吃吃豆腐都不敢，没想到今天她居然主动了。 范小胖满脸涨的通红，看着李唐直愣愣的眼睛，扭扭捏捏道：“你别误会啊，刚才……呃，刚才我经纪人说这部新戏里我可能有吻戏，我……呃……” “你是不是从来没试过？” “啊？嗯。” “那我教教你吧。” 未等小胖反应过来，李唐已经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对着那诱人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小胖瞪大了眼睛，身体变得僵硬无比，脑袋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但是渐渐的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眼睛闭上，那双无处安放的手本能地搂住李唐的脖子，耳边只听见“嘬嘬”的声音。 第64章 跟我去上海 突然，小胖感觉自己胸口一凉，前面门户大开，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别，别，别这样……” 小女孩的娇羞和本能，让她以极大的毅力把李唐推开，手忙脚乱地把卷到胸口的内衣拉下来，再拉上皮夹克的拉链，羞恼道：“你怎么这样啊！” “呃……不好意思，有点激动过头了。” 李唐的右手成爪状，还在一握一握的回味刚才的香温玉软，有点意犹未尽道：“怎么样，学会了么，要不要我再教你一遍。” 小胖一想到刚才自己嘴里钻进来一顿乱搅的那个东西，小脸再次涨的通红，啐道：“呸，恶心死了。” 李唐讶然：“不是你要学的嘛，你一直叫我李老师，我当然要履行老师的职责，包教包会啊！” “你……” 小胖彻底被他的无耻惊呆了，此时正好随着音乐响起，银幕上字幕滚动，电影终于结束了，顶上的灯亮起的一刹那，她突然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她掩饰着看向银幕，跺脚道：“都怪你，我连结尾都没看到。” “李惠蓉死了，郭绍白回美国了，结尾就是这样。” “啊？” 尽管小胖没有认真看，中间漏掉了一大截，但悲剧的结尾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此时，影院里坚持到最后的那四五个人纷纷往外走，她也赶紧起身，拿起包包催促道：“走了，走了。” 也许是捅破了隔在两人中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走出影院的时候，范小胖很自然地挽着李唐的胳膊。 只是她非常害羞的低着头，因为李唐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传授着演吻戏的心得：“……你别傻乎乎的，导演让干啥你就干哈，吻戏其实可以借位的，尤其是拍电视剧，转个角度一点都不影响效果。如果实在不能借位的话，记住了一定咬紧牙关，别让人占便宜。演吻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伸舌头，明白了吗？”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伸舌头？” “啧，你不是从来没试过么，我刚才是把正确的动作要领教给你。现在跟你说的是演戏，演戏懂不懂，你情绪可以投入，但关键的底线一定要守住。” 小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老师说的没错，别自己糊里糊涂的就让人给占了便宜。 咦，不对，刚才自己不就已经被他占了便宜了么！ 小胖偷偷瞄了一眼李唐帅气的侧脸，想到自己的初吻，还想到刚才自己沉沦的迷醉，心头难免小鹿乱撞。 唉，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他了，至少是自己喜欢的，只是今后该怎么办呢？ 小胖不由陷入了沉思。 突然李唐的脚步一顿，小胖也跟着停下来，看了看旁边，正好走到一家宾馆的门口，然后就听李唐道：“哎，你这部新戏有没有激情戏呀？” 小胖所有的柔情、蜜意、羞涩、迟疑和尴尬瞬间统统化作一声：“滚！” …… 尽管范小胖在剧组装作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刻意和李唐保持距离，但往往有时一个表情，一个眼神，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会露出端倪。 “老实交代，你现在和彬彬到底什么情况？”有心人吴精逼问李唐。 李唐一脸淡定道：“能有什么关系，朋友关系呗，顶多还有一层师生关系。” 吴精一脸不信：“屁的师生关系，就她看你那眼神，师生恋还差不多。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小子上次为什么跟我说彬彬还没满十八岁，还没有成年，让我不要有想法，敢情你才是禽兽啊！” 李唐不爽了，正色道：“什么禽兽？我会干出这种事么？我就是作为朋友对她稍微关心了一点，同时帮她指导指导演技，纯属助人为乐。但是我也不能阻止人家小姑娘对我的崇敬，怎么到你那儿就变成禽兽了呢？我看你的思想才是禽兽，自己想的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说完，他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吴精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迸出一句话来：“卧槽，果然是人不要脸至极则无敌！” 李唐来到片场，只见范小胖早早的化好妆已经等在那儿了。 今天是场群戏，化妆组很忙，一般配角先化好妆候场，然后等主角化好妆换好衣服再开拍。 其实以小胖目前火的程度，她没必要提前，和主角一起化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她很识相，把自己配角的位置摆得很正。 “喂，你今天拍完了，什么时候走啊？”小胖明显情绪不高，看到李唐走过来问道。 自从两人亲嘴后，她已经很少再叫李老师了，总是“喂，喂”的。 李唐饰演的上官飞其实在昨天的戏里已经嗝屁了，因为今天是场群戏，所以把最后一场戏放在今天。 他的戏很简单，就是趁着阿飞和孙晓红结婚，趁机挟持孙晓红逼李寻欢就范，谁知小胖饰演的杏儿一直暗恋阿飞，于是就假冒新娘孙晓红，原本想着跟阿飞一起拜堂成亲过过干瘾，不想被上官飞挟持。她便用毒镖刺伤上官飞，而自己同时也被上官飞一剑刺伤，最终因伤势过重死去。 昨天李唐拍的那场戏就是李寻欢大战白发三千丈时，上官飞因为中毒过深，被李寻欢打了一掌后嗝屁。 “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走。” 李唐说着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又问：“你呢，明天拍完直接去福兰吗？” 小胖接的那部电视剧出品方是福兰电视台，对于《还珠》剧组的演员来说，福兰台也算是他们的娘家人。小胖火了，鉴于福兰台和琼谣阿姨公司的关系，出演一部小成本电视剧的女一号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我得回趟京城，然后跟小燕子他们一起去湾湾做宣传。” 李唐想起来了，《还珠二》马上就要在湾湾开播了，这次不比第一部，因为《还珠一》的爆火，《还珠二》开播之前，琼谣阿姨的公司也做足了声势，特地邀请四大主演和小胖外加皇阿玛去湾湾做宣传。 至于李唐嘛，饰演的萧剑戏份不多，加之在第一部里没有出现过，没有观众认识他，没必要也没有资格去。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大大后天。” 李唐算了一下，还有四天时间，便笑道：“要不然我再待一天，等你的戏杀青了，跟我一块儿回上海，到时候从上海飞京城也一样。” 小胖闻言顿时警惕道：“你想干嘛？” 其实她此时的心情很矛盾，今天之所以闷闷不乐，就是因为李唐今天就要杀青了，明天离开剧组后，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 刚刚李唐提出要多待一天，让自己跟他一块儿回上海，小胖的心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但少女的矜持却让她下意识的保持警惕，尤其是经过了上次的东阳之行，她很清楚李唐对自己不怀好意。 第65章 不巧 “啧，我能干嘛呀？就是想着上海好歹曾经也是你学习和战斗过的地方，现在你火了，差不多该衣锦还乡了，去母校走走看看，见见老校长，给学弟学妹树立个榜样啥的。”这货一脸正经道。 “切，你说的应该是小燕子吧，我算哪根葱呀！”小胖撇嘴道。 看着李唐的眼神好象在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啊，哼哼！ “就问你去不去吧？不去，明天我就走了。”李唐不耐烦道。 小女孩羞羞答答，自我感觉良好，李唐才不惯她这个毛病。 范小胖纠结道：“你想让我去上海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能胡思乱想。” “什么叫我胡思乱想，我这纯属好心，就是想带你去上海玩玩，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爱去不去吧。” 李唐说完便拍拍屁股站起来，正巧看到饰演崔姥姥的皇后娘娘走过来，忙上前打招呼：“戴老师，您今天可够早的！” 戴春蓉老师现在全无《还珠》中皇后娘娘的珠光宝气，化着老年装，荆钗布裙，完全一副老年农妇的打扮。 范小胖气呼呼地瞧着李唐的背影，突然又笑了起来，嘴里嘟囔着：“大色狼！” …… “这本是个机会，可惜你的飞刀永远出不了手。因为你把孙晓红的生命把你自己的生命看的更重要！” 李唐劫持着穿着大红喜袍，头罩红盖头的新娘，一脸阴谋得逞。 焦恩俊正义凛然道：“任何人的生命都比皇命更重要！” “那你不会置孙晓红的生命不顾吧？” 焦恩俊一个侧身，拉开架势，道：“一命必有一命还！”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顿时凝固起来，现场的武林高手个个严阵以待。 镜头给到焦恩俊特写，他的眼睛不是猛地一下瞪大，而是慢慢地睁到最大，眼神凌厉，压迫感十足。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焦恩俊吸引，突然被挟持的那个罩着红盖头的新娘突然亮出一支五彩的飞镖，趁着李唐不注意，一掌打开他架在自己脖子上持剑的手臂，顺势手里的五彩镖猛地扎向李唐的脖子。 李唐捂着脖子，回身就是一剑，狠狠刺向对方的腹部。 他今天拿的是一把特制的伸缩剑，轻轻一碰，剑身就会缩进去一半。 “啊！” 红盖头的新娘被刺中，发出一声惨叫，盖头扬起，露出范小胖那张痛苦的脸。 李唐恶狠狠的欲上前再刺，这时穿的跟红包似的吴精冲过来一掌把他击退，然后一个帅气转身揽腰动作，扶住摇摇欲坠的小胖。 焦恩俊趁机发威，飞刀“嗖嗖嗖”的出手，一众反派见势不妙，纷纷逃离，白发三千丈搀扶着因中毒步履踉跄的李唐抢出门外。 “cut！” 这场戏因为演员众多，场面多少有点混乱，袁八爷不是太满意，又分解镜头拍了几条后才喊过。 “恭喜啊，杀青了！”吴精第一个过来表示祝贺。 斗嘴管斗嘴，吴精还是很认可李唐这个朋友的。 “以后来京城记得打我电话昂。” “你不是在香港么？” “废话，我是京城人，没事当然待在京城咯！” “你就不怕你那香港小姐寂寞难耐？” “滚！” “李唐，恭喜杀青！” “谢谢焦大哥！焦大哥，晚上我摆了一桌，您要是有空的话，您赏脸！” “哇，你终于请我了！你们每次都热热闹闹的，我心很痒的，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焦大哥，您说笑了，我们不是不想，是不敢请您。” “哈哈！” “李哥，恭喜杀青……” 虽然李唐在剧组待了不到一个月，但人缘很好，跟大部分人都相处不错，尤其是那一帮武行兄弟。 最后范小胖扭扭捏捏的走过来。 “想好了，去不去呀？”李唐逗她道。 就见小胖郁闷道：“去不了了，我爸明天来杭州，后天和我一块儿回京城。” 这么巧？ 李唐愣了愣，道：“你家不是在装修房子嘛，他来杭州干什么？” 小胖翻了个白眼道：“我爸来杭州出差，装修房子又不用天天人盯着。” 噢，李唐想起来了，以前听小胖提起过，说他爸以前在部队是唱歌的，后来转业分配到了烟台港务局工作才认识了她妈。 她爸是青岛人，她妈是烟台人，结婚后落户在烟台，所以小胖是烟台人。 李唐还见过小胖他们全家的照片，她爸长的有点象张学友，但要比张学友帅，她妈也挺漂亮的，小胖的长相算是集齐了父母全部的优点。 说要带小胖去上海，其实李唐也就那么一说，并不是处心积虑想要对小胖做什么。他承认自己对小胖有好感，但这好感是建立在小胖长的漂亮的基础上。 同时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是馋人家姑娘的身子，但馋归馋，这种事总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带小胖去上海玩，就是想先培养培养感情，最后才能水到渠成。 如果太轻易得手了，他反倒会觉得这姑娘不值钱。 两世为人，他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鬼话。所谓爱情就是靠做出来的，你不做，怎么可能知道两人会灵与肉契合呢？ 小胖见他不吭声，咬了咬嘴唇，道：“我不去，以后你可以来福兰探班呀！” 咦，这算不算是主动呢？ 李唐瞅了她一眼，故意道：“我吃饱了撑的，这么远的路，不去！” 小胖显然没有上当，反而笑道：“嘻嘻！《还珠二》七月份就要播了，到时候剧组肯定要到福兰电视台做宣传。” “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小配角。” “我会跟何姐说啊，说你长的帅，演的也好，观众一定会喜欢的。”小胖调皮道。 “切！你就不担心何姐误会你和关系？” 李唐很不屑，接着又道：“哎，你们公司是不是禁止你们谈恋爱啊？” “……” 小胖一时语塞，象她们这种刚刚出名的偶像派女艺人，绯闻可是大忌，她和公司的合同虽然没有明文禁止谈恋爱，但她的经纪人话里话外，明言暗示过好几次。 但她又马上强行辩解道：“误会什么呀，我都是为这部戏着想。再说了我跟你是朋友，正大光明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行，你牛逼！” 李唐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临走时又道：“晚上别忘了一起聚餐啊，把静雯也叫上。” …… 第66章 争吵 当李唐拉着行李箱慢吞吞从长途客车上下来，已是夕阳西下接近黄昏。他在车上睡了一觉，这会儿还感觉脑瓜子晕乎乎的。 昨晚聚餐的时候，吴精那家伙带头起哄，着实把他灌得不轻，上午一觉醒来都快十点钟了。从起床到现在，就在临上车前吃了碗小馄饨，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 走出南站的长途客运站，拦了一辆差头回到五原路，在自家公寓楼下吃了碗大排面才算缓过来。 上楼一进门他就发现空关了一个多月的房子居然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口摆放的那双女式拖鞋说明肯定是前女友来过了。 李唐并没有感到欣喜，反倒一阵烦躁。老是这么突然袭击，连个招呼都不打，隐私呢？ 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归置了一下，又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前女友的电话。 “哪儿呢？” “刚刚到家，正准备做饭呢……哎，你回来了？” “嗯，我也是刚刚到家。” “哎呀，真不巧，我昨儿刚走。哎，是不是感到很惊喜啊？你不用谢我，我还在你这儿住了两天呢，嘻嘻……” 听着前女友在电话里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他忍不住打断道：“拜托你下次过来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这是人和人交往最起码的礼貌。下次你如果还这样，那我只能换锁了。” 电话那头的前女友一听就不乐意了，呛声道：“哎，你什么意思啊，吃枪药了吧，你！我家你不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倒说起我来了。哼哼，说吧，是不是想带狐狸精回家，发现不方便啊？我告诉你，别乱带人回家，不干不净，小心别染上病！” 卧槽，居然还诅咒起自己来了，李唐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反正你以后想来就得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上你家哪次不是提前给你打电话了？大家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要是大家都弄的不开心，那索性就断个彻底。” 这下前女友彻底爆发了：“断干净就断干净，你还以为我多稀罕似的。我不过就是看你可怜，顺带手帮你收拾一下，你还狗咬吕洞宾，还什么人和人之间最起码的礼貌，我呸！我告诉你李唐，老娘我一点都不稀罕，断个彻底是你说的，老娘从今以后跟你一刀两断，咱俩谁也别联系，谁先联系谁就是狗！” 李唐把话筒拿得远远的，依旧能听到前女友的咆哮。 虽然话说的如此绝情，却偏偏还不挂，僵持了一会儿，李唐逐渐冷静下来，记得上回自己只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但今天怎么邪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可能是因为范小胖吧，他原本还想带范小胖来上海的，如果真的来了，真的把范小胖带回家，如果恰好再遇到前女友，那该多尴尬啊！ 男人嘛，总是喜欢追求新鲜感，当然这是以单身为前提，要不然就违反社会公序良俗。他现在单身，前女友也分手了，追求其他女孩子是他的权利，更何况两个冰冰，范小胖的相貌要更胜一筹，然后一个是荷包蛋，一个虽然还谈不上山东大馒头，至少手感不错。 如此一比较，邪火自然就来了。 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人嘛总归是感情动物。虽然前女友比范小胖年纪大了点，相貌差了点，个子稍稍矮了点，凶也小了点，但毕竟曾经在一起三年，把原身从男孩变成了男人，这一份感情是实实在在，真的要断个彻底，说说容易，能不能做到那就另说了。 比如前女友的电话始终没有挂断，冷静下来的李唐也开始反思。 “喂，我今天心情不好，刚刚回到家累的要死，我……” 李唐语气缓和了下来，开始找理由，只是未等他把话说完，前女友高亢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心情不好就找我当出气筒啊！要不然我在你这破房子里住了三年，你当我愿意跟个老妈子似的帮你收拾啊！放心，那破房子我不会再来了，你也别来烦我。”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干脆利落，丝毫不给李唐说话的机会。 李唐拿着“嘟嘟嘟嘟”响着忙音的话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前女友真的一点都没变，脾气火爆且聪明，她电话没挂就是等你先服软，只要你稍一漏，口风，她马上就理直气壮，如此一来道理全在她那儿。 当天夜里，李唐做了一个梦，梦中和自己缠绵的女人，一会儿是前女友，一会儿是范小胖，一会儿又是另外一个女人，他竭力想看清对方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一觉醒来，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这次量比较大，不光要换短裤，就连被套和床单都要一起换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李唐没有主动给前女友打电话，前女友当然也没有联系他，谁先联系谁是狗嘛。 经过这次吵架也许这段感情将正式画上了一个句话；也许再见亦是朋友；当然更有可能还是藕断丝连，下次见面依然会旧情复燃，谁知道呢。 倒是范小胖时常会打个电话，她已经随同剧组去湾湾做宣传了，一会儿说在香港转机等了四个小时；一会儿又说湾湾的观众非常热情，他们抵挡中正机场时有很多观众来接机，挤都挤不出去；然后从北到南一路接受了很多媒体的采访，还上了好几个综艺节目，还说湾湾的综艺节目尺度很大，什么都敢问之类的。 总之，小胖这次出去见了世面，一切都很兴奋。不过李唐很为她的电话费担心，毕竟都是国际漫游。 …… “儿子，你演的好！隔壁邻属和那些叔叔阿姨都讲你演的好，里厢那个小姑娘也演的好，卖相也好，象外国人，伊拉都讲你和她老配咯！”老李眉飞色舞道。 《上海纪事》上映时，他还特地买了一百多张电影票广邀邻居、朋友去看，看看他李国庆的儿子有出息了，现在是电影明星了。 “这个小姑娘看面相就蛮来塞咯，你同伊还有联系伐？” 看着老爹满脸期待的样子，李唐无奈道：“人家有男朋友。” 观众嘛，一向喜欢把银幕上的人物代入到现实中，比如小燕子和五阿哥多般配啊，尔康就是应该和紫薇在一起。 在自家老爹眼里李唐饰演的郭绍白和袁荃演的李惠蓉就是天生一对。可惜儿子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幻想，就剩下满满的遗憾。 老李默默地跳过了这个遗憾的话题，又关心地问道：“你现在一直在外面拍戏，你们单位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我们单位一直是鼓励演员多出去拍戏。”李唐道。 “这样就好。” 老李点点头，在他看来，儿子成为多大的明星，都不如有个单位牢靠。毕竟他们这一代人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谁知道以后的政策会不会变，但不管怎么样，国家的事业单位总归是牢靠的。 “哦，对了，京城的那套房子弄的差不多了。”老李又道。 “这么快嘛？” 李唐很惊讶，毕竟上回老爹跟自己说这事的时候是春节，如今才过了三个月。 老李点头笑道：“我那战友最近正好没啥生活，他手底下人多，所以动作也快。他还说你这房子买的地段也好，旁边正好有个看守所，方便接通市政管网，唯一的缺点就是管道煤气不好弄，只能烧煤气罐，还有暖气只能弄电加热，所以以后电啊，煤气啊，开销可能大一点……” 李唐听着有点不对劲，什么市政管网、电啊，煤气的，怎么听着是大弄咧。他原本想着就是墙壁涂涂白，门窗修一修，买点家具就ok了，毕竟不是常住之地。 他忙打断道：“阿爸，这个房子你是怎么装修的？” “当然是一步到位，怎么好就怎么弄……哦对了，还挖了个地下室，以后做做酒窖、储藏室都蛮好。” “……” 李唐有点不敢想象，听自家老爹的口气，下次去京城的时候，自己那套院子说不定都认不出来了。 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爸，这趟大概又花了多少钱？” “二三十万应该有的。” “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哎呀，差不多。我那战友还没跟我算过，大致是这个数字吧。”老李挥挥手，一脸财大气粗。 “阿爸，京城的房子随便弄弄蛮好，花这么多钱，还不如买套房子收收租呢。”李唐郁闷道。 “哎，这个你就不懂了。这可是京城的房子，光占地面积就有毛三百平方，皇城根儿！要是在过去，能够在京城置这样一套房子，倾家荡产都值得的。你买了这套房子算是捡了皮夹子了，晓得伐？一步到位弄得好一点，这个是可以传家的！” 老李的家掷地有声，到底是地主家的儿子，对这种事特别有敏感性，而且对京城有种天然的向往和崇敬。 历史书上说的没错，封建王朝代表的就是地主阶级的利益。 第67章 陆学长 “突突突……” 李唐骑着摩托车往徐家汇赶，下午他在乡下家里的时候接到楼烨的电话，说是他有同学过来，一起吃顿饭。 楼导虽然沉默寡言，但并不社恐。你如果约他吃饭，他一定很乐意参加，就是话很少，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喝到最后大家都醉醺醺的，他就会拿出一台袖珍款的摄影机饶有兴趣的把你们的丑态一一拍下来。 当然让他主动请客几乎屈指可数，李唐记得上一次也是他的同学过来，同样也是拉着自己一起作陪。 上次那位同学叫王晓帅，他和楼烨的关系非常好，他的处女作《冬春的日子》，楼烨还在里面出演过一个角色。 王晓帅也是上海人，据他说出生在ja区中心医院，后来父母支援大三线建设，全家搬到了贵州的山沟沟里。但他在贵州生活的环境依旧是一群和他的父母一样，都是来自上海的三线建设支援者们，所以他依然能讲一口流利的上海话。 相比楼烨的沉默寡言，王晓帅很健谈，而且还风流，当年刚刚从北电导演系毕业的他，就借着拍广告的机会和当时开广告公司的电视剧《红楼梦》中林黛玉的扮演者走到一起，同居了好几年。 之后王晓帅被体制收编，去年拍了一部北影厂和电影频道联合出品的文艺片《梦幻田园》，其中女一号就是刚刚和李唐合作过的《小李飞刀》中惊鸿仙子杨艳的扮演者于飞鸿，据说两人现在就搞在一块儿。 今天来的这位叫陆学长，跟声名在外的王晓帅和楼烨相比，显得默默无闻，李唐只是上回王晓帅来的时候才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和王晓帅当年都是美院附中的同学，然后又一起考上了北电导演系。 所以说当年他们这一批导演系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学画画出身，作为导演对于构图、色彩、审美方面的理解都特别重要。 路过辛耕路宛平南路路口时，他特意停下来看了看还在建设中的徐家汇花园，都是小高层，结构已经封顶，正在装饰外墙，估计到七八月份就可以交房了。 这个小区绝对算得上是黄金地段，北面就是肇嘉浜路，从小区门口步行到徐家汇商圈顶多也就五六分钟。小区对面还有第四中学，妥妥的学区房。而且整个小区的房子都是板式结构，不是常见的点状结构，一梯两户格局，南北通透。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房子的间距不够大，好在老李买的早，又是全款，挑中的那栋房子前面正好是个小花园，无遮无挡，视野开阔。 楼烨请客的饭店就在辛耕路上，门脸不大，但生意很好，一楼大堂早已坐的满满当当，上了二楼，推开包厢门。 里面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除了楼烨，李唐一眼就认出了其中那位女士正是大明星马小琴。 在原身记忆里《啊！摇篮》中的小湘竹，《顽主》里和葛尤相爱相杀的女医生刘美萍，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bj在纽约》中，她饰演的姜闻和严小平的女儿宁宁。 说起来她跟姜闻和严小平相差没几岁，却凭借一张娃娃脸毫无违和感。 九十年代初的那几年她真的很红，只是这两年好象有点沉寂了。 坐在马小琴身边的那位男士，三十五六的样子，戴着付金丝边眼镜，一头长发，看起来很儒雅。 看到李唐进门，三人都站起来。 “这是陆学长、马小琴，这是李唐。”楼导的介绍言简意赅。 “陆导，您好！” “您好！” 陆学长明显带着京城口音。 “马……呃，马老师，您好！” 李唐有心想喊马小姐，但想到对方在圈内的地位，加之对方曾是上戏86级的，跟他上学时的班主任是同学，叫声“马老师”无可厚非。 “哟，叫马老师我可不敢当。”马小琴笑呵呵道。 看惯了她演的京城胡同大妞，咋一听她说的一口上海话，李唐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好在楼烨又补充了一句：“李唐是上戏毕业的。” 马小琴马上笑道：“原来是亲师弟啊！” 李唐也顺势喊了声：“师姐好！” “我这个师姐不太合格，只上了两年就退学了。” 这个早就不是新闻了，随着马小琴走红，她的过往自然被媒体不遗余力的挖掘。 人到齐，楼烨示意服务员上菜，还拿上来两瓶黄酒。 李唐起身倒酒，第一位当然是今天的主宾陆学长，但未等陆学长开口，马小琴就拿走他面前的酒杯：“学长不喝酒。” 陆学长也歉意地跟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来，给我倒满。”马小琴则又主动把自己的杯子拿过来。 倒酒这一幕，李唐起先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慢慢的他就发现不对了，好象马小琴对陆学长特别熟悉，什么喜欢吃的菜啦，递张餐巾纸啦，直接拿起陆学长的烟点一根都不用打招呼的，总之特随意。 但明明言辞中马小琴似乎已有男朋友，而且很神秘，仅仅用他来代替，如同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席间主要是陆学长在聊，谈自己目前正在准备的新作，叫《光天化日》，是一部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悬疑题材的电影。这次过来主要是邀请马小琴来出演这部片子的女一号。 楼烨话很少，偶尔回答一些关于《苏州河》的问题，《苏州河》的后期已经做的差不多，目前主要是电影配乐和一些字幕翻译的工作，毕竟还要拿出去参加影展的。 “打算什么时候送审？”陆学长问。 “看吧，做完就送。”楼烨道。 “万一通不过呢？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就拿到国外去参展？” 面对这个问题，楼烨明显有些支吾。 陆学长显然明白楼烨的心思，叹气道：“你一个，小帅一个，都是不肯妥协的性子，但我还是要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他们压根就没有规矩，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你说我该怎么办？” 楼烨出乎意料的激动，把旁边的李唐吓了一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楼烨如此失态。 陆学长倒显得很淡定，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你就是不肯做罢了。” 楼烨不吭声了，吃着面前的那道马兰香干，似乎对这道菜情有独钟。 也对，马兰头本就是降火的。 气氛有点沉闷，李唐很有陪客的觉悟，忙端起酒杯敬酒道：“陆导，您以茶代酒，我敬您一杯。” “谢谢，你随意。”陆学长拿起杯子微笑着跟他碰了碰。 喝过之后，他的目光落到李唐身上，道：“我下午刚刚在楼烨那里看过《苏州河》的片段，你和周讯都演的非常好。” 李唐客气道：“陆导，您过奖。” 陆学长却摆摆手道：“我这人从来不会说场面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一点楼烨和小琴都清楚。” “那……呃，谢谢陆导。” 李唐有点尴尬。 好在陆学长马上又道：“听说你刚刚帮程尔完成了他的毕业作品，感觉怎么样？” 李唐看了楼烨一眼，道：“嗯，是烨哥介绍的，程尔是个很有想法的导演。” 陆学长莞尔一笑，端起茶杯敬道：“关于这一点，我们有共识。” 李唐跟他干了一杯，些许尴尬顿时消散。 接着两人便聊了一些关于拍摄期间的事情，陆学长的问题很专业，李唐则从演员的角度回答了他的问题。 聊了一会儿，陆学长看李唐的目光不一样了，不是刚才那种看小兄弟的眼神，更是一种大家平等交流的目光。 第68章 都是瓜田里的猹 “李唐，如果你看到有人行凶，旁边没有别人，就你一个人，你会怎么办？”陆学长突然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马小琴的眼睛明显一亮，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唐。而楼烨也同样抬起头来，先看了一眼陆学长，然后再看向李唐，等待他的答案。 李唐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几乎脱口而出：“当然是躲呗，我得先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 这个答案在习惯唱高调的社会氛围下，显得很另类。 马小琴撇了撇嘴，明显对自己这位师弟的懦弱感到不屑，楼烨则若有所思。 陆学长马上又追问道：“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遇害，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内疚吗？” “我可以帮忙报警啊，然后记下匪徒的面貌特征，协助警方破案。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总不能我自己冲出去，然后一起遇害吧。这样既帮不了受害人，也不能帮助警方破案，白白牺牲自己，不划算。” 李唐表面上很坦然，但其实回避了陆学长的问题。 “但如果你能冲上去的话，就有可能挽救受害人。” 李唐笑了，道：“陆导，你也说了是有可能，如果我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我肯定不敢冒险。” 马小琴突然插话道：“你就这么怕死吗？” 听语气，这位马师姐显然很不爽。 “我当然怕死了，我还年轻，还没有活够呢。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亲人，还有朋友，这些都是我牵挂的人，同样他们也牵挂着我，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去冒险，去牺牲生命。” 说完，李唐看着马小琴，笑道：“师姐，如果换成你，你会吗？” “我当然……” 马小琴理直气壮，但话刚说了一半，看了一眼陆学长，又想了想，强行辩解道：“真遇上这种情况，哪还顾得了想这么多呀！” 话虽这么说，但马师姐语气却底气不足，充满了色荏内茬。 李唐知道陆学长不会无的放矢，联想到他之前提到的正在筹备的新作品，李唐心里一动，看向陆学长问道：“陆导，如果换成您，您会怎么办？” 陆学长没想到李唐会反问，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不知道，可能会象小琴说的那样，头脑一热，啥也不想就冲上去。但更多的可能是我也没有这个勇气，大概率跟你说的那样，报警，记住匪徒，帮助警察破案。不过我一定会很内疚，也会很痛苦，毕竟因为我的自私，眼睁睁地看着受害人遇害。” 这话咋一听好象有点矫情，但事实呢？你遇上这种情况，你会内疚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要不然你这人就没人味了。 话题有点沉重，饭桌上陷入了沉默，楼烨突然悠悠来了一句：“学长，你这个问题不成立。很多事情都不是假设性的，你明明想的很好，但做出来往往就是两码事。说到底这就是人性，你不能听他说怎么想的，而是要看他怎么做的。” 嚯，烨哥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李唐原本还在为自己太过赤果果的言论而有些内疚，但听了楼烨的这番话，瞬间释然了。 是啊，前世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遇上尼哥抢劫不是一回两回了，乖乖的把手机和钱包交出去，大概率会保证自己人身安全。可明明知道这样做是正确的，那为什么最后一次会反抗呢，导致自己嗝屁，说到底还是因为怎么想的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吃过饭，大家在饭店门口告别，李唐看到马小琴很自然地挽着陆学长的胳膊，说是还要到附近去逛逛。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唐如同瓜田里的猹，目光炯炯，神情充满了好奇。 楼烨瞧了他一眼，道：“他们俩以前是一对，如果……” 搜得死内！ 居然跟自己和前女友的情况很相似，李唐顿觉找到了同道中人。 可如果什么呀？ 最讨厌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 他连忙问道：“烨哥，如果什么呀？” 楼烨迟疑了一下，摇头苦笑道：“这个不好说，他俩已经分手好多年了，可惜！” 可惜什么呀？ 李唐没再问，大概跟席间马小琴提到的那个讳莫如深的男朋友有关吧。 吃瓜没事，切记别踩红线，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 “什么？你说还有他俩？” 李唐拿着手机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把坐在对面的徐光头吓了一跳，赶紧问：“什么他俩，出什么事了？” 李唐冲他摆摆手，赶紧离座，走到外面接电话。 “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范小胖听到动静，在电话里问道。 “没事，和同事一起喝咖啡呢。你说，他俩是什么情况？” 李唐做梦都没想到，范小胖的新戏居然跟前女友还有任振全搅在一块儿了。哦对了，任振全那家伙在前女友的介绍下，也签了花姐的经纪公司，还取了个艺名叫“任权”。 “我说你的同学李彬彬在我们这部戏里演女二号，还有任权演男二，你们都是同学。哎，你紧张什么呀？” “我紧张了吗？就是感到有点意外。” 对啊，我紧张什么呀，李唐发现原身的意识好象在自己的意识里越来越占据主导地位，或者说穿越时间久了，他越来越被这个时代所同化。 如果搁前世，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说：“哇，这么巧啊，李彬彬是我的前女友呢！” 既然是前女友就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他和小胖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别说你感到意外，我也感到挺意外的，没想到还能遇上你的两个同班同学。我还跟他们说你的演技特棒，对我的帮助很大。” “咳，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他们是我的同学，我有几斤几两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对了，他们跟你说什么了？”李唐故作淡定道。 “李彬彬没说什么，就是任权说你的演技确实挺好的，而且英语还特棒，说起来就跟老外似的。哎，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呀？” “你又没问过我，我怎么跟你说呀。” “嘻嘻，我发现你身上的有点还是蛮多的。” “那当然，我可是宝藏男孩！” “啥，宝藏？还男孩？哈哈，你可真不要face！”小胖哈哈笑道。 显然被宝藏男孩这句新词给逗到了。 宝藏男孩，英文叫treasureboy。 意思是形容那些外表普通、平凡，但内心善良、正直，有着不乏内涵和人格魅力的男孩子。同时也泛指多才多艺的男孩。 李唐嘴里的宝藏男孩当然是泛指，他可不是什么外表普通、平凡的男孩。 小胖又语气神神秘秘道：“我看李彬彬和任权关系挺好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同事关系呗！” 李唐听出来了，突然感觉很好笑，小胖居然会误会前女友和任权的关系。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感觉他俩关系不一般啊，肯定不是简单的同学和同事关系。” 李唐本来想让她继续误会下去，但想想还是算了，道：“你想啊，他俩是一个公司的，你说他俩是什么关系，可能吗？” 一个经纪公司，两个年轻演员谈恋爱那是大忌。 小胖想想也是，但还是有点不死心道：“保不齐他俩偷偷摸摸的呢？” “呃……那你平时没事多观察观察。” “切，我吃饱了撑的，管我什么事呀，我就是有点好奇。” 什么叫有点好奇，分明就是瓜田里的一只猹好不好！ “喂，你什么时候过来探班呀？”小胖接着又问。 “我吃饱了撑的，太远，不来。” 李唐马上把小胖刚才的那句话还给她，干脆利落。 原来他就不想去，更别说现在了，当着前女友的面去探班另外一个女孩子，是找刺激呢，还是去刺激别人？ 第69章 无事献殷勤 五月初，第五届华表奖公布了入围名单，《上海纪事》入围了优秀故事片奖和最佳导演奖，李唐和袁荃还同时入围了最佳男女演员奖和电影新人奖。 华表奖是由真理部、广电和电影局主办的电影奖项，是电影界的政府奖。《上海纪事》作为献礼片自然是顺利入围。 李唐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入围奖项，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具体颁奖典礼将在三周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二日举行，颁奖地点在京城。 “啥？还要让我准备一个节目？” 主办方另外还通知让李唐准备一个节目，到时候在颁奖典礼现场表演，要提前报上去，颁奖典礼前还要彩排。 “你傻啊，提前让你准备节目，说明你能获奖，估计是电影新人奖。”奈安兴奋道。 李唐虽然也入围了最佳男演员奖，但奈安和他都还没自大到会获此殊荣。毕竟入围的人选中除了他一个新人，其他都是成名已久的演员，比如《男妇女主任》的本山大叔、《不见不傻》中的葛尤、《春天的狂想》中的邵斌等等。 当然李唐能获得电影新人奖，那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只是表演节目是个难题，李唐思前想后，只能道：“要不然就唱首歌吧。” 毕竟是上戏科班出身，声台行表学了四年，那是实打实的。而且李唐当年考学时虽然开了后门，但形体和声音条件还是过关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演员能演而优则唱，声乐基础打的扎实，加上声音条件不错，唱歌自然在水准线上。 “唱什么歌？” 李唐迟疑道：“英文歌能唱么？” 主要是原身记忆里大都是港台歌曲，而前世他唱的基本上都是英文歌，说着他还哼起了龅牙哥的“wewillwewillrockyou……” 奈安瞧了他一眼，皱眉道：“英文歌不合适，摇滚更不行。” 政府奖项颁奖典礼，你唱英文歌算怎么回事？而且以目前国内主流文化意识对摇滚并不友好。 “那要不然就《我的祖国》吧。”李唐又道。 这是他前世最熟悉的一首中文歌，说来好笑前世他老爹明明加入了美国籍，却时常在家里哼唱这首《我的祖国》。 “……” 奈安看着他一脸无语，道：“你就不能挑一首稍微正常一点歌！” 说着，她摆摆手道：“算了，你还是别唱歌。华表奖颁奖晚会表演节目的都是演员，估计唱歌的占大多数，要不然……” 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干脆你表演一套剑舞吧，就是上次你耍的那套，很好看，舞台效果肯定不错。” “安姐，这不叫剑舞，叫三才剑！”李唐纠正道。 没错，这就是他向张进学的剑法。 张进是全国武术锦标赛剑术冠军，尤其擅长太极剑。但他嫌太极剑动作太慢，跟老头老太锻炼身体似的。 于是张进又教了他这套三才剑。据说这套剑法是武当太极剑融合了少林达摩剑的精髓，比太极剑快，比刚猛凌厉的少林达摩剑动作要慢一些，正所谓刚柔并济。剑花让人眼花缭乱，舞剑者闪转腾挪，身形快而不乱，剑法凌厉而舒展。 总之一句话，耍起来特别好看，装逼利器。 “不管剑舞还是三才剑，反正挺好看的。你想啊，这种节目肯定没人表演，有新意，还弘扬中华武术文化。最关键的是华表奖颁奖典礼一定会来很多导演，张一谋、陈大导他们都会到场，这是一个展现你才能的机会，非常好的一个平台……” 奈安越说越激动，她觉得自己作为经纪人还是缺乏经验，本来以为是一项任务，现在看来是一个非常好的展示机会。 人家表演节目顶多唱唱跳跳，或者小品啥的，但演员表演武术确实难得一见，而且很容易吸引到导演的眼球。 “可我还没练熟呢。” 李唐多少有点纠结，担心自己这套半吊子剑术拿不出手。 “没练熟就赶快练熟，回头我请人帮你找一套合适的背景音乐。可惜就是时间太紧，不然再找几个伴舞的就更完美了。”奈安最后不无遗憾道。 …… “唰，唰，唰唰……” 话剧中心练功房里，李唐一丝不苟地练着那套三才剑法。虽说他这套剑法练了没多久，但只要有基本功，学起来很快的，如今就是熟练阶段。 俗话说：熟能生巧。练多了，形成肌肉记忆，自然会给人一种剑随心动的感觉。 而且这套剑术本来就花里胡哨，观赏性极强。尤其李唐跳起来能开一字马，卧地再来一招回头望月，剑气凌厉，剑花舞起来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把在一旁观看的徐光头都看愣了，迫不及待地鼓掌叫好道：“李唐，你这个结棍的，真是看不出来，啥辰光学的？” 话说徐光头拍完《猪八戒》回来之后，整个人象换了一个人似的，神清气爽，脸上笑意不断。出去拍一部戏，不但三十万到手，而且还把戏里的女主角给泡到了。 关键是这个女主角可不得了，桃红，俗称：小桃红，且不说那部刷下内地5000万票房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去年她主演的那部《黑眼睛》，不但斩获了大马士革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更是接连拿下第四届华表奖最佳女演员奖和第十八届金鸡奖的最佳女主角奖。 俨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论知名度和圈内的地位，不知道要甩出徐光头多少条街。就算这样，居然就被徐光头给泡到了，这种成就感不亚于吴精泡到香港小姐，也难怪徐光头最近总是笑逐颜开。 “就上次拍戏的时候跟一个武术冠军学的。” 李唐拿毛巾擦了擦汗。 剑术这个节目报上去了，主办然很意外，特地还去查看了一下李唐报上来的资料，果然在特长一栏中清清楚楚写着：英语，武术这两项。 表演剑术这个节目确实很新颖，主办方对此还特别期待，希望月中彩排的时候，李唐能够带来惊喜。 当然话剧中心方面对李唐要在华表奖颁奖典礼上的表演也很重视，特地拨出了一间练功房供他训练。 徐光头手里耍着李唐那把表演用的宝剑，感叹道：“到底是有功夫的，我就不行，没有这个天赋。” 李唐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请自己喝咖啡就有点扭扭捏捏的，今天又过来恭维一通，肯定是有目的的。 便道：“大佬，有什么事说呗，该不会又要我请客去吃花酒吧？” 徐光头马上摇头正色道：“吃花酒这种事以后谈也不要跟我谈，根本就没啥意思，以后不去了。” 李唐见他一副假正经的样子，瞧着就来气，不屑道：“弄得来象真的一样，哪能，谈了个大明星，花酒就戒掉啦？” 徐光头这才叹了口气道：“不戒不行啊，皮夹子吃不消啊！” 说着，稍稍迟疑了一下，才不好意思道：“我买房子了。” 徐光头心心念念要买房子已经叫了很久了，这次总算是买了。 “买在哪里？啥价钿啊？” “隔壁卢湾，要六千多一个平方了！” “这价钿可以的。”李唐点头道。 卢湾毕竟是市中心。 那么问题来了，老李给他买的徐家汇花园的房子为什么要更贵呢？ 这是因为徐家汇花园毗邻徐家汇商圈，周边聚集着东方商厦、第六百货、太平洋商场、美罗城等等，除了南京路和淮海路，就数这里最闹猛。 而且现在上海的房子有内销房和外销房之分，市中心的内销房大致在六七千一平，但同地段的外销房起板要两千美元以上。 从长远来看，买房不单单是解决居住问题，更是投资理财的最佳途径。 “看来你这次赚的还可以啊。”李唐笑道。 徐光头却苦着脸道：“再可以口袋也出空了。大户，借点铜钿好伐啦？” 李唐一愣：“真的假的？” 难道这货就是想跟自己借钱，这个有点不符合他要面子的性格。 “当然是真的。” 这货扭捏道：“付了一半的首付，钞票用光了，没有铜钿装修。” “50%首付？你为啥不多贷点？”李唐不解道。 “啊呀，多贷不合算，利息吃不消呀！就算以后有钞票要提前还，前头扣的都是利息，本金没多少的。你放心，我问你借钱，就按照银行一年期的定期利息给你，我就借一年。” 李唐一听，徐光头果然算的很精明，按一年的存款利率问自己借钱，不向银行多贷，这一出一进就省了将近两个点。按十万块钱来算，一年也要小两千了，够去ktv吃一顿花酒的开销了。这还不算提前还款要多扣利息，里外里远不止一顿花酒。 “那你要借多少？首先声明啊，我现在手头也没多少钞票啊。” 徐光头伸出一根手指头，一脸谄媚道：“不多，十万就够了。” 第70章 再到京城 李唐怀疑徐光头是不是专门盯着自己的口袋借钱，上回在京城买房后就剩下十万左右，最近开销大了些，好在有《小李飞刀》片酬的补充。去了一趟银行，把十万块钱转给徐光头，账户里就剩下两万块钱了。 一开始李唐没打算管徐光头要利息，虽然他前世生活在美国，人情淡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逐渐随乡入俗。 徐光头毕竟是师兄加同事，没事还经常一起喝喝花酒，交情摆在这儿，哪里好意思再收利息呀。 但徐光头却非常坚持，用他的话来说，只要涉及到钱的事就是大事，亲兄弟明算账，一定要清清爽爽，不然不好做朋友。 于是不但在借条上注明利息多少、还款日期，还在底下签名并按了手印。 徐光头如同求偶的雄鸟一般忙着去搭建他的爱巢，李唐则在练剑之余的某一天下午收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包裹。 打开包裹是一份剧本，上书《光天化日》四个大字。除了剧本以外，还有一封陆学长手写的书信。 “啧！” 打开信，看到纸上满篇的好字，李唐就感觉赏心悦目。 他的字不好，一个学习不好的人通常字都不怎么样，所以他特别羡慕写字写得好的人。而且擅长画画的人，通常字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正所谓书画家，既是书法家又是画家。 陆学长的钢笔字无疑是特别漂亮，注意他没有用廉价方便的水笔，而是真正的钢笔，这本身就是对收信人的一种尊重。 陆学长在信里回顾了上次的相聚，同时对那天讨论的话题进行了解释，最后郑重邀请李唐出演他的新片《光天化日》的男主角，并随附剧本。 陆学长是个讲究人，而且还是个出了名的守规矩的人，在他的同学们纷纷在国外获奖的时候，他就曾公开表示：“我不拍禁片，永远都不拍。” 因为他觉得自己生活在当今这个社会就要守这个社会的规矩。他还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这个世界之所以如此糟糕，就是因为不守规矩的人太多了。” 上次聚会的时候他就曾谈起过这部《光天化日》的新片计划，并且邀请前女友马小琴担纲女一号，只是说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并没有深入。 直到李唐看到剧本后才恍然，当时在饭桌上谈论的那个看到别人行凶施暴救不救的问题就是剧本里发生的故事。 那次谈论的话题极有可能就是一次面试，又或者自己这次入围了华表奖促使陆学长下定了决心邀请自己出演男一号吧。 剧本挺厚，差不多有一百多页的，是一个很完整的剧本。整个故事归纳起来，大致就是：汽车修理工雷海洋在办事途中与进京找工作的姑娘同搭一辆货车，不想在半路亲眼目睹了两名司机强暴姑娘的现场，但因为懦弱没有制止，从此内心负疚，后来一直在寻找姑娘，并帮助警方擒拿罪犯。 很明显这是一个有关心灵成长和救赎的故事，很有欧美电影的味道。李唐前世看过的《超脱》、《沙漠之花》、《当幸福来敲门》、《绿皮书》等等，都属于这种类型。 既然陆导是个讲究人，李唐觉得自己也应该郑重一些，比如同样手写一封信作为回复，但当他看到自己写出来的糟烂字，实在是拿不出手，想想还是算了，等下周去京城彩排的时候，当面跟陆导回复。 回复的内容当然是他很喜欢这个故事，非常愿意出演雷海洋这个角色。肯定绝口不提陆导在信中提出的那个八万的片酬。 …… 四月十八日，李唐推着行李走出首都机场，奈安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还是那辆红色的日产蓝鸟，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子又把车从上海开到了京城。用她的话来说，开车自由，她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好在97金融风暴后，国家加大了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京沪之间大部分路段的高速已经通车。等高速全线贯通后，从上海到京城开车可能就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当然今后的高铁会更快，只是还需要等十几年。 “剑练的怎么样？”奈安一见面就问。 李唐自信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我找人给配了一段古典丝竹音乐，这两天你抓紧时间再练一练，后天彩排的时候，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 奈安最近是铆足了劲想让李唐在华表奖颁奖典礼上露一手，因为她打听到张一谋据说正在筹备一部大制作的武打片。另外继四大名著之后，央视准备翻拍金庸的武侠剧，目前的负责人就是她闺蜜的男朋友，可靠消息是央视已经派人去香港跟金庸先生接洽版权事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内就有可能开拍。 如果说张一谋那边的消息还不太准确，那么央视这边是实打实的。四大名著珠玉在前，金庸武侠剧肯定会大受欢迎，这种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而且这两位大佬都将出席华表奖的颁奖典礼，张一谋是因为他执导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入围了本届华表奖的优秀故事片奖和最佳导演奖，而她那位闺蜜的男朋友届时将作为颁奖嘉宾出席。 从机场到炮局胡同还是很方便的，机场高速一路到底，沿安定门东大街前行几百米转东直门北小街就到了。 原先简陋的门头早已装修一新，李唐拿钥匙打开门，眼前顿时一亮，整个院子完全变了样，进门就是一堵新建的影壁墙，中间镶着藤蔓、葫芦、娃娃搭配的多子多孙砖雕图案。不用问，肯定是自家老爹的主意。 转过影壁墙，所有屋顶一看就是重新翻建过的，锃明瓦亮。原先的游手抄廊用中式雕花的木质玻璃窗包裹了起来。 东边两间厢房改造成了厨房、餐厅；右边厢房则是茶室、客房和公卫；三间正房因为开阔和进深都比较大，分别做了客厅、主卧和书房，里面还配备了两个卫生间。 所有房间家具、电器以及床上用品、日用品一应俱全，真正意义上的拎包入住。 “哇，李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这院子真不错！” 奈安参观了一圈，十分惊讶。 整个院子占地两百多近三百平米，除了没有倒座房，基本上是一套比较完整的一进四合院。只有李唐清楚，所有这些装修下来，自家老爹一共花了三十五万，再加上买房的钱，总成本已经超过九十万，小一百万了。 “都是我爸帮着弄的，他说在京城有这样一套房子将来可以传家。” “当然！” 奈安居然很赞同，还道：“最好是二进的院子，那就更完美了。” “别，二进的院子我可买不起，而且现在还不好找。”李唐忙道。 奈安点点头，一脸遗憾道：“当初是自己不懂，总觉得楼房好。我要是不买亚运村那套房子，按当时的行情，买这样一套院子绰绰有余。” 她还特别喜欢院里的那棵枣树。 这棵枣树有年头了，李唐第一次来看房的时候，因为是冬天叶子都掉光了，不怎么注意，如今早已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荫遮盖了大半个院子。夏天时在树下乘凉喝茶，一定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李唐唯一吃不准的是京城的枣树夏天会不会有一种带刺的毛毛虫。在上海乡下很多人家的院子里也会种这样一棵枣树，既能夏天遮阳又有产出。但就是枣树上很容易长一种俗称“刺毛”的毛毛虫，被这种毛毛虫蛰一下，又痛又痒，一大片红肿，身体敏感点的还会出疹子。 他就中过招。 第71章 大人物 王晓帅毕业后分配到胡建电影制片厂，干了两年辞职，干起了独立导演；楼烨毕业后分配到了上海电视台，连报到都没报到，独立导演；陆学长毕业后分配到北影厂导演室，一直老老实实干到现在。 第二天上午李唐和奈安驱车来到北影厂，敲开导演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看到李唐愣了愣：“李唐……呃，师哥！” 李唐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也讶然道：“你是李……” “李敏！” “对对对，马怡利的同学，李敏！好久不见。”李唐忙道。 这个年轻女子是李唐是师妹，上戏表演系94级的。 “师哥，我现在改名了，叫李佳轩。”李佳轩笑道。 “哦，这个名字好听。” 这年头都流行给自己取个艺名，相比平平无奇的李敏，李佳轩这个名字显然更加清新脱俗，还有股子书卷气，更容易被人记住。 演员，除了长相要有辨识度以外，其实名字也很重要，同样要有辨识度，且要能朗朗上口。 “你这是分配到这里了？”李唐又问道。 李佳轩略显尴尬，有点不好意思道：“没有，我是来帮忙的，临时充当一下陆导的助理。” “佳璇，谁呀？” 这时陆学长闻声走出来。 “学长，是我。” “陆导！” “奈安！李唐！哦，欢迎，欢迎。” 陆学长看到奈安和李唐很意外，一边请他们进门，一边还埋怨李佳轩道：“你怎么不请客人进屋啊？” “陆导，我……” “陆导，我和李……呃，李佳轩是同学，刚刚正在叙旧呢。”李唐忙帮着解释了一下。 “对对对，你们都是上戏的。哎，我上次给你寄的包裹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今天我和奈安姐过来就是为了戏的事。” 李唐说着还特意介绍了一下：“奈安姐是我的经纪人。” “是嘛，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把剧本给奈安了。” 陆学长还是头一回听说奈安居然就是李唐的经纪人。 奈安也笑道：“所以我今天代表李唐来跟你谈谈。” 陆学长苦笑道：“我是最怕跟你们这些经纪人打交道。” “放心吧，李唐已经答应接下这个角色了，片酬你也给的公道，我们没打算涨价，就是过来先看看合同。” 听奈安这么说，陆学长倒是松了口气。落座后，李佳轩忙着给大家泡茶。 陆学长指着李佳轩向李唐介绍道：“佳璇饰演燕子，雷海洋的前女友，你们俩既然认识那就最好了。” 李佳轩端上茶，笑道：“难得有机会向师哥请教。” “别，咱们互相学习。”李唐忙道，他可不敢托大。 这姑娘一点都不简单，早在上学的时候，就在电影频道出品的一部主旋律电影中担纲女一号。 虽说那只是一部小成本的电视电影，但这年头毕竟狼多肉少，能够从众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至少是有点实力的。 大家寒暄一阵之后，陆学长便和奈安到里屋去商谈合同细节，李唐则和李佳轩聊了起来。 李唐听说李佳轩目前还是北漂挺惊讶的，毕竟这姑娘起点蛮高，上学期间就演过女一号，按理说找个文艺团体的事业单位应该轻而易举。 李佳轩却无奈道：“我们这一届最倒霉了，正好卡在教育改革后的第一年，没有关系压根就进不了正经的单位，只能是自寻门路咯！” 原来97年教育改革，除了大学扩招之外，国家彻底取消毕业分配制度。其实试点早在95年就开始了，从95年到97年是过渡阶段，到98年就直接一刀切了。如此看来李唐他们一届97年毕业还算是幸运的。 “那你现在算是提前进组了？” 之前李佳轩说是给陆学长当临时助理，后陆学长又说她是演员之一，确切来说是女二号，李唐当时就感到有点奇怪，只是见陆学长对李佳轩不假颜色，加上他对陆学长印象非常好，就没往歪处想。 没想到他随口问了一句，李佳轩却明显有些扭捏道：“上回试镜成功后，我看陆导这边挺忙的，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忙打个下手，也顺便向陆导学点东西。” 李唐见状，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个词汇居然是“红沙发”。 然后又觉得不合适，太过赤果果了。 毕竟这年头女演员嫁导演，或者跟导演好的不少，从最早也是最著名的巩丽和张一谋，后来又有徐凡嫁冯导；陈虹嫁陈大导；蒋文丽嫁顾常卫等等。 北漂不易，找个有潜力的导演既有依靠又有戏演，一举两得，这同样也是成功的捷径。当然也不排除某些感性的女演员完完全全是被导演的才华所吸引。 “李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陆导！” 合同细节商谈好了，李唐这边简单签字就行，陆学长那边因为是北影出品的电影，还需加盖公章法人代表签字等流程，不过基本上已经敲定了。 站在李唐的角度，倒是很喜欢和陆学长这种一板一眼的导演合作，只要把剧本吃透，在拍摄中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只是出门的时候的奈安就步履匆匆，一直到楼下坐上车后，她才露出懊恼之色，道：“这次我们吃亏了，北影厂这边的改制已经完成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宣布成立中影集团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应该提高报价，涨个三五万问题不大。” 之前就有风声说原中影股份、北影厂、儿童制片厂、洗印厂等等好几家单位将合并组成中国最大的电影公司。 所谓改制就是业务重组、资产整合、产权制度改革。反映到具体项目，那就意味着有钱了，或者钱多了，适当提高报价，只要不过分，制片方应该不会拒绝。 三五万看似不多，但意味着咖位的提升，以后再找李唐拍电影，不是几万就能打发的，起板十万以上，有中影的项目打样呢。 而且等这次华表奖拿奖之后，李唐的片酬在这十万的基础上还能够再涨。等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里外里一算，损失的不仅仅是这三五万，可能是十几二十万，甚至更多。 不过对于这点李唐还是很看得开的，相比好莱坞动辄上千万美元片酬，还有所谓的“两千万俱乐部”，这还仅仅是片酬并不包括票房分红这种大头。如今这十几二十万人民币算啥呀。在前世的记忆里，中国在未来将是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场，到时候自然会水涨船高。 想想前世认识的那位在美国吃软饭的上戏师兄宁里，回国后不久就混得风生水起，跟美国时苦哈哈的状态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奈安想了想，又道：“哦对了，华表奖颁奖典礼那天韩三坪厂长……呃，下次估计得叫韩总了，韩总肯定会参加，他是这部戏的制片人，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给韩总留个好印象。这位，将来可是我们的财神爷！” 李唐明白，这位韩总用好莱坞的说法就是bigman，甚至还是超过好莱坞所谓“六大”老板的，更大的bigman。 第72章 彩排 为了这次华表奖颁奖典礼的表演，李唐专门置办了一身练功服，鲜艳的中国红。本来他挑的是一套白色暗纹的，但奈安非说红色的喜庆，争取来个开门红。 于是在去年新落成的央视一号演播大厅的彩排现场后台，李唐穿着这身大红的练功服，整的跟一红包似的，好在他皮肤白，一身红色并不显得突兀。 “老师好！” “哎哎哎，您好！” “老师，您过奖了，还得向您多多学习。” 彩排后台大部分都是耳熟能详的艺术家，叫老师准没错。虽然李唐很年轻，一看就是个新人，但老师们都显得很和蔼可亲。 开玩笑，能够来到彩排现场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老师们对这点很拎得清的。有看过《上海纪事》的，一眼就认出了李唐，少不了称赞勉励几句。就算没看过的，入围名单上就这么几个人，对号入座也大差不差。 在后台李唐还看见了本山大叔。 这次本山大叔凭借《男妇女主任》获得了最佳男演员的提名，关键人家最牛逼的在于，这部电影是本山大叔个人投资的。 李唐忙跑过去打招呼：“本山老师，您好！您好！我特别喜欢您的小品。” 他并不是刻意恭维，是真心喜欢。尤其今年春晚上本山大叔和宋单单、央视主持人小崔一起演的那个《昨天，今天，明天》的小品。 “我是白云。” “我是黑土。” “这是鞋拔子脸那？这是正宗的猪腰子脸！” “你薅社会主义羊毛……” “你薅羊毛偏可一个薅，好家伙，薅得跟葛尤似的……” “holle啊，饭已ok了，下来米西吧。” 嚯，这些台词，当时就把他逗得不行了。谁说南方人不爱看春晚，本山大叔的小品至少在这个年代的上海还是很受欢迎的。 “谢谢，谢谢，年轻人表演个啥呀？” 穿着一身标志性的蓝色中山装的本山大叔不认识他，只是看见这家伙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手里还拿着把明明晃晃的宝剑，有点好奇。 “我表演一段剑舞。” “哟，这个节目好……” 这时本山大叔身边的工作人员附耳小声跟他说了一声，本山大叔马上笑容满面道：“小李，这么说你还功夫？” 敢情工作人员是跟他提醒了李唐的身份，估计是演的作品、工作单位、入围了什么奖项之类的。虽说这态度转换的有点快，但本山大叔拿捏的特自然。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成功的。 李唐忙谦虚道：“就是会点皮毛，不足挂齿。” 来跟本山大叔打招呼的人很多，李唐很识相，寒暄了几句，混个脸熟便主动告辞。小小的一个彩排现场后台，宛如一个社交平台。 这也是过来之前奈安特地关照的，趁着彩排的机会多认识一些人，作为新人尽量姿态低一点，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有时候并不是要去得到什么，而是尽量不要因为自己的疏忽无意中得罪人。 不得不说奈安看似很高冷，其实很会做人，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相当娴熟。 也对，楼烨是个闷葫芦，如果奈安跟他一样，很多事情就没办法做了。一个好的组合，必然是互补的。 “李哥！” 李唐一抬头便看见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喊他的是曾在涿州影视城有过一面之缘的胡婧，小姑娘今天扎了个丸子头，发际线有点高。她是作为《网络时代的爱情》一片的女主角获得了电影新人奖的提名。 旁边一个则是老熟人袁荃，这是个内敛的女孩，见他看过来便朝他笑了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而另外一个浓眉大眼，长的颇为大气的女孩，则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李唐知道实在是今天自己穿的太过骚气，受到的类似这种注目礼很多。 “胡婧、袁荃，好久不见，恭喜恭喜！” “李哥，也恭喜你啊！”俩姑娘笑道。 不用介绍，李唐又朝那位浓眉大眼的女孩点点头：“梅亭小姐，您好！” 梅亭也很正式道：“李唐先生，您好！” 只是刚说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点好象很低，知道这样不礼貌，但还是捂着嘴忍不住的笑。 笑的李唐有点莫名其妙。 好在情商很高的胡婧马上打圆场道：“哎呀，干嘛这么正式呀！” 说着，还跟李唐介绍：“我们仨都是同学。” “嚯，那你们中戏96班真够厉害的，你们三个就是三朵金花啊！”李唐不由咋舌。 袁荃和梅亭获得最佳女演员奖的提名，袁荃和胡婧又获得了电影新人奖的提名，一个班出了三个华表奖的提名，足以让人震惊，关键她们还没有毕业呢。 胡婧笑道：“不止三朵金花，别人都说我们班级是七……呃，八朵金花呢！” 此时刚刚还笑个不停的梅亭却有点尴尬，而胡婧则隐蔽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用满是歉意的目光朝她看了看。 李唐没注意到，笑着问道：“那你们今天表演什么节目？” “我们仨一起跳个舞蹈。”胡婧道。 她和梅亭上中戏前都是学舞蹈的，袁荃虽然最早是唱京戏的，但戏曲演员同样讲究身段，舞蹈其实就是基本功。 “李哥，你呢，是表演武术么？” 袁荃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这身骚包的红色练功服，问道。 当时两人在拍《上海纪事》的时候，她经常看到李唐在开拍前会做热身，打套拳什么的，知道李唐会点功夫。 李唐帅气地耍个剑花，笑道：“跟你们差不多，耍一套剑舞。” 之所以说是剑舞而不是表演剑术，主要是奈安帮他配了一首古典丝竹音乐，这两天李唐练的时候根据背景音乐做了一些改变，随着音乐的节律动作有快有慢，如此动作更加飘逸且有节奏感，索性就叫剑舞。 袁荃性格腼腆，但她毕竟跟李唐合作过，而且相处的很不错，这次久别重逢，难免会话多一些。胡婧纯属自来熟，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上。 相比之下，梅亭就显得很安静，带着得体的微笑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朵散发芬芳的茉莉花。 李唐跟她今天只是初次见面，但在原身记忆中早已对她印象深刻。记得她主演的那部曾经热播一时的电视剧《血色童心》，尤其她穿着那件白色睡裙的画面，让多少青春期的男孩午夜梦回，醒来裤裆湿一片。 穿越后，李唐还看过她和张果荣主演的《血色浪漫》，她这次也正是凭借这部电影入围了最佳女演员奖。 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部电影她演的其实一般，甚至都没有电视剧《血色童心》里的楚楚让人印象深刻。 包括男主角张果荣，也远没有《霸王别姬》中让人惊艳，以李唐对中国革命的浅薄认识，感觉他演的不象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更像是一个落难的少爷。 唯一让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饰演梅亭父亲的那位演员，为此李唐还特意记下了这位演员的名字——陶泽茹。 只是不管自己演的《上海纪事》，还是梅亭和张果荣主演的这部《血色浪漫》，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让他很不理解。 他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在这两部反映中国革命的电影总是会出现一个美国人？ 这个美国人对那个时代的中国都是报以深深的同情，然后以高人一等的或者救世主的面目出现，去给予主角帮助。 第73章 狗大户 彩排开始了，随着一场热闹的开场歌舞秀之后，袁荃、梅亭和胡婧的舞蹈排在第二个出场。 三个身穿紧身健美服的年青靓丽姑娘用一场动感十足的现代舞充分诠释了青春活力和少女魅力，赢得了现场一众老男人评审热烈的掌声。 李唐的剑舞排在第五个节目出场，也许有人站到舞台上面对台下一众审视的目光难免会紧张，但李唐不会。 前世百老汇的经历让他对舞台特别熟悉和亲切，随着古典丝竹音乐的响起，伴随着乐声他随心起剑，回身、跃起、挑剑，一招一式缓缓揭露，雪亮的剑身随臂舞动。 乐声的节奏逐渐加快，舞剑的动作亦在加快，激烈时，只见他的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当音乐再度平静下来，李唐的动作也随之柔和下来，只见他沉静自若，风度优雅，一招一式清晰明了。轻轻一跃，宛如敦煌壁画中凌空翔舞的“飞天”…… 呃，没错，就是茅台商标上的那个“飞天”。 直至音乐停下来，他堪堪收招站定，无波无澜，好一派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大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好！” 一阵掌声响起，一位居中而坐的地中海领导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好”，于是掌声更热烈了。 “李哥，太棒了！” 当李唐汗津津的下场，守在后台口观看的胡婧拍手雀跃道。 小姑娘刚才那身凹凸有致的健美服已经换了，穿了一件宽松红白条纹t恤和牛仔裤，少了几分性感，多了几分活泼。 而一身白色运动服的梅亭看起来倒是显得大方得体。 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原先单看挺漂亮的袁荃在这两位的映衬下，则显得稍逊半筹，难怪她当初说她们班比她漂亮的姑娘多的是，看来不是单纯的谦虚之词。 从未见识过李唐舞剑的袁荃同样很惊讶：“李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感觉象古代大侠一样。” 李唐乐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这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 倒是梅亭突然冒出一句来：“我看你能拍武打片。” 李唐故意脸一垮，道：“可惜你不是导演啊！” 自己的节目彩排结束，李唐赶紧去更衣室换下这身骚包的练功服，然后和三位美女一起坐到台下观看其他节目的表演。 可以看得出来，所有参加演出的演员都准备的很充分，彩排基本上算是走过场。主要是颁奖典礼当天，真理部、广电和电影局都有相关领导出戏，主办方不得不慎重。 最后压轴出场的是本山大叔，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带来拿手的小品节目，而是一首由他主演的电视剧《一乡之长》的主题歌。 都说本山大叔调侃的对象最高就到乡长级别。 歌曲虽然充满乡土气息，但本山大叔的演唱方式很新颖，颇有些黑人rap说唱的风格。 不得不说，本山还是很鸡贼的，充满了极致的农民式的狡猾，利用华表奖颁奖典礼的舞台，用唱主题歌的方式为他本人投资的电视剧打广告。 彩排顺利结束，静等后天晚上的颁奖典礼。 李唐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请三位姑娘一起吃顿饭啥的，但当他看到梅亭开着一辆大奔招呼另两位姑娘上车时，便毫不犹豫的打消了念头。 “李哥，你去哪儿？”梅亭还专门探出头来问了他一声。 “没事，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到附近转转。”李唐抬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那好，李哥，再见！” 看着大奔绝尘而去的背影，李唐嘴里“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一手拎着装练功服的袋子，一手抓着大宝剑，走出央视大门，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刚进家门，正准备洗澡，电话来了。 “喂，走了没有？” 一听声音是吴精。 “没有，今天彩排，后天才颁奖典礼，怎么可能走呢？” 李唐前天到的京城，昨天想起来给吴精打了个电话，结果这货在香港。 “那你现在在哪里？” “刚回家。” “你不是没走嘛……难道你在京城有家啊？” “嗯，有事说事，我正准备洗澡呢。” “那你家在哪儿？” “炮局胡同。” “你家住看守所啊，具体点！” “xx号！不是，你有完没完啊，你不在香港么？”李唐不耐烦道。 “我回来了。” 吴精的声音突然变的十分低落，接着又道：“我想喝酒，有空么？” 李唐听出有点不对味，狐疑道：“有空是有空，不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 吴精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算了，不去外面了，你在家等着，我带酒过来。” 李唐不知道这货到底出了什么事，便道：“行啊，不过别忘了再带点熟菜，我可不会做饭！” “知道了，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到。” 挂了电话，李唐还有丈二摸不着头脑，琢磨了一下，虽说拍《小李飞刀》的时候两人处的不错，但你要说有事要找自己喝酒，似乎还没到这个份上，毕竟时间短嘛，还没到掏心掏肺的地步。 “该不会是借钱吧？” 李唐想到之前徐光头那一出，但转念一想应该不会，这货在香港挣港币，论起来肯定比自己有钱。再说自己现在一共就两万块钱，即便想借，也有心无力啊！ 算了，反正等那货来了就知道了。 李唐索性不去想，钻进卫生间先冲了个澡。 京城五月下旬的气温已经很热了，感觉比上海还要热，这两天最高温度蹿升到了三十度以上，就是早晚稍微凉快点。 他打开了东厢餐厅的空调，泡了一壶茶，等着吴精上门。 四合院有一点不好，就是屋子都是分开的，不象住在公寓里，只要打开客厅的空调柜机，每个房间都能照顾到。在这儿你想全凉快，就得把五台空调全开开。 不到半小时，就听到外面“啪啪啪”的敲门声。 “来啦，来啊，你说外面装着门铃呢，你不按，非得砸门！” 李唐一边喊着，一边跑出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见吴精顶着个大光头，胡子拉碴的，手里拎着俩大袋子。 看到李唐便道：“你家这房子不错啊！” 外面门头是重修的，一看就挺气派的。 当吴精进门，打量了一圈院子，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咋舌道：“这就是你家啊？” “对啊，刚刚装修完，我前天过来，住了还不到三天。” “就你一个人住？” “对啊！” “狗大户！” 第74章 绿帽男 吴精拎着俩大袋子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通，充满了艳羡。 虽说他祖上也阔过，可到他爷爷辈就已经没落了，轮到他家就挤在东单一个小院子里，几间房加起来都没有李唐这边一半大，他到现在还跟父母挤在一块儿。 回到凉爽的餐厅，终于把俩大袋子放下，擦了一把子汗，就嚷嚷道：“你小子可以啊，居然在京城置办了这么大房子。老实交代，家里是不是开矿的？” “开饭店的。”李唐给他倒了一杯茶，头也不抬道。 “那得多大规模的饭店啊？” “小本经营，劳动致富。” “那也是狗大户！”这货喝了一口茶，砸吧着嘴道。 “我这刚搬来还不到三天，你是第一个客人，嘴上积德啊！”李唐没好声气道。 “哟，我居然还有这荣幸呢，真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没空手上门啊！” 说着，这货便打开那俩袋子，一个袋子里装了两瓶茅台，还有两条中华烟，另一个袋子装的是水果，还有几个装着熟菜的饭盒。 “就带两瓶酒带点熟菜就够了，你咋还带这么多东西呀？” “你之前说这是你家，我还以为你家还有别人，就随便带了点，也有面不是。”这货憨憨的笑道。 “行了，水果留下，烟带回去，我不抽这玩意儿。” 李唐倒不是客气，他现在习惯抽三五，中华烟好是好就是太淡，抽不惯。 “不行，我吴精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往回带啊，收着吧。” 最烦这种虚头巴脑的客套，李唐也不跟他推让，把烟和水果放到一边，打开那几个饭盒。 嚯，酱肘子、卤猪蹄、烧鸡、大肠，还有拍黄瓜、花生米、海带结、拌凉皮，荤素搭配，东西还不少。 虽说这边锅碗瓢盆都齐全，李唐懒得去弄，直接就把饭盒摆桌上，拿了俩杯子，开了一瓶茅台。 “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这儿刚搬来，要啥没啥。” “甭客气，该是我冒昧才是。来，我先敬你一个。” 吴精说着，就端起杯子跟李唐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李唐吓了一跳，他刚才图省事，拿的是喝水的玻璃杯，一人倒了小半杯，起码得有二两。 “你这家伙悠着点，再这样我只能换小杯了。” 吴精跟没事人似的，夹了一块大肠放进嘴里嚼着，还道：“你随意，不用管我。” 看这货状态明显不对，李唐只能摇摇头，既然他干了，那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也干了。 再倒酒时，他可不敢再多倒了，只漫过杯底一点点，顶多小半两。 吴精拿起杯子看了看，顿时不爽道：“你这什么意思啊，诚心不让我喝痛快是吧？” 李唐也不示弱，反驳道：“你要是再一口闷，只能这么多，不然我陪不了。” “你这是……” 吴精瞧着他一脸无语，但眼瞅着对方拿着酒瓶丝毫不让步，最后还是妥协道：“行了行了，多倒点，不干了总行了吧？” “说话算数？” “算数！” 李唐这才重新又给他倒了小半杯。 吴精瞧了一眼，撇嘴哼道：“你也不嫌麻烦。” “麻烦也总比一会儿钻桌子底下强！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还想起找我喝酒啊？” “不是你昨天刚打电话嘛！呃，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想找人喝酒了，突然就想到你了。”吴精搓了把脸道。 李唐对他说的一个字都不信，直接上手啃着卤猪蹄，还别说这货买来的这些熟菜味道都不错。这大热天的最怕的就是不新鲜，但这卤猪蹄透着光亮，一口咬上去，q弹入味，味道好极了。 吴精见他不吭声，自己心里又憋的难受，不满道：“你这什么意思啊，不欢迎我喽？” 李唐抬头瞅了他一眼，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抽了两张纸巾擦擦手，端起杯子道：“欢迎是肯定欢迎的，可你今天莫名其妙的跑过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有什么事屁都不放一个，你说什么意思？” 说着，就跟他碰了一下：“随意啊！” 吴精倒是想干了，但瞧这货这副不阴不阳的腔调，忍了忍，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口，抹嘴道：“算了，不瞒你了，我分手了。” “分手了？” 李唐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忙道：“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还说要一起吃饭，怎么就分手了呢？” 他总是拿香港小姐这事跟吴精开玩笑，吴精呢，被搔到痒处，嘴上虽然不肯吃亏，但心里绝对是美滋滋的。 昨天也一样，这货说他那位香港小姐女朋友主动约他一起到香港某某餐厅去吃大餐，显摆的很。 吴精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昨天那顿是分手饭。” 分手饭？ 多么熟悉的一个词！ 李唐看着吴精一脸无语。 所谓爱情在娱乐圈里是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前世他见多了这种例子，不出名时相互抱团取暖，成名后迅速切割有之；为了出名，相互戴绿帽这种事司空见惯；以爱情之名攀高枝行出名之实更是数不胜数。 吴精和那位香港小姐的恋情，说实话李唐内心其实并不看好。一个香港小姐和一个内地穷小子之间会有真正的爱情么？或许有，但不可能长久。 虽然吴精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并被誉为“李连结第二”，但能不能真的成为李连结这样的大明星？需要多少年？这些都是未知数。 要知道一个女人，黄金年华就这么几年，能等得起吗？尤其是一个身处香港娱乐圈的香港小姐，本身就会面对来自西面八方的诱惑，她能经得起诱惑吗？ 如今吴精突然跟他说和那位香港小姐分手了，消息突然却并不意外，他能说什么呢，只能是端起杯子，默默跟对方碰了一下。 吴精瞪着他，一脸郁闷道：“你就不想说什么？” 这货大老远从香港回到京城，说穿了就是回来疗伤的，同时急于找个人倾诉来寻求安慰。 可作为一个京城大老爷们，当初找到一个香港小姐做女朋友，那是多有面的事，牛皮早就吹出去了。可这会儿分手了，面对自己的发小哥们，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正巧昨天李唐刚刚打电话给他，于是他就很自然的想到了李唐。 对于李唐这个人，虽然比自己小几个月，但吴精却感觉道他身上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而且平时为人处世也很豁达，他估摸着应该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说什么，你给她戴绿帽了？” “放屁，我会是这种人嘛！”吴精怒道。 “那就是她给你戴绿帽了呗！”李唐轻描淡写道。 听到这句话，刚刚还气势十足的吴精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萎了。 这是多难说出口的话呀，尽管他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个最大的耻辱。 他想回避，却被李唐无情地揭穿了。 他端起杯子，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再次抬起头，早已是面红耳赤，一小半是酒的刺激，一大半却是尊严被践踏的耻辱和羞愧。 第75章 查户口 酒壮怂人胆，到了这一步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大声道：“没错，她就是给我戴绿帽子了，更可气的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她还把手上戴着的大钻戒给我看，说是追求她的那个男人送的，要两百万！还说什么给我三年时间，如果三年后我能赚够五百万，她就嫁给我！” “呃……” 李唐还拿着杯子，迟疑道：“人家说的没错啊，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你能挣到五百万就嫁给你，说明人家心里还是爱你的。” 吴精顿时激动了，提高音量道：“放屁，这叫爱吗？这特么叫施舍，把我当成了备胎，回头她被人玩腻了，还有一条退路，懂不懂？” 自己是来寻求安慰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火上浇油。其实这还是一方面，更让他无力的是那女人居然还提出三年五百万这个条件，这句话更加刺痛了他的心，别说五百万，他现在连五十万都挣不出来。 “敢情你什么都知道啊，你还让我说个屁啊！” 李唐咧嘴一笑，拿起酒瓶往他杯子里倒了一点，这才道：“这种事情只要自己能想通就行了，没必要满世界嚷嚷，你还不嫌丢人啊！” “就是嫌丢人，这不才来找你嘛！”吴精底气不足道。 “卧槽，敢情你把我当垃圾桶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真的！”吴精一脸诚恳道，说着还双手举杯要敬李唐一杯。 “得得得，你这话说的可够肉麻的。既然是朋友，我就劝你一句，别太把这事当回事，你既然已经想通了，就没必要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要我说啊，那香港娘们不要你，那是她的损失，你现在正是上升阶段，只要好好拍戏，没准哪天你真的成为李连结第二了……哦不对，不是李连结第二，而是吴精第一！有她后悔的时候。” 李唐说着，跟他碰了一下，一口酒下肚，又道：“俗话说：大丈夫何患无妻。还是那句话，别急，咱慢慢来，好女人有的是，将来成了大明星，满地的漂亮姑娘还不是随你挑啊！” 开玩笑，眼前这位可是刘培强中校诶！要搁好莱坞，起码得跟小罗伯特.唐尼罗、巨石强森这种一个级别的。 到底年轻，吴精被李唐这番话说的人血沸腾，没错，李连结能做到的，没道理自己做不到啊！他现在特期待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时候好好看看那香港娘们是个什么表情。 “啥也不说了，来，李唐，我再敬你一杯。” “好好好，随意啊，要不然这酒都不够喝了。” “没事，不够喝了，我再去买。” …… 李唐的生物钟很准，只要不是太晚睡，一般早上六点会准时醒来。 昨晚和吴精两个人把两瓶茅台都消灭了，这会儿还有点头晕，不过茅台到底是茅台，头虽然有点晕但一点都不痛。 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漱完了，推门走到院里，西厢的客房静悄悄，吴精那家伙肯定还在呼呼大睡呢。 昨晚李唐没喝醉，这家伙却先倒下。 不过李唐很理解，这货其实挺可怜的。 有些事情说说容易，但真要落在自己头上，不是说想开就能想开的，道理是一回事，能够跨过心里的那道坎又是另一回事。 吴精这家伙这次被伤的不轻，这货平时说话本来就大舌头，喝多了更是语无伦次，听不太清这货说了什么，但伤心是肯定的。 喝多了，走不了，李唐只能把他安置在客房。 一大早，天气晴朗，空气清新，李唐先做了热身，然后又认认真真打了一套蔡李佛拳。这套拳虽说没什么实战功能，但练久了早已形成肌肉记忆，打起来颇有几分气势。 完了之后，他把新买的那只马桶型的cd唱机拿出来，插上电，放进古典丝竹音乐的盘，随着音乐舞动长剑。 虽说是为颁奖典礼表演准备的节目，但他很喜欢这套剑法。技多不压身，这句话对演员格外重要。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装逼，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张进也说了，这套剑法不仅仅是表演性质，练熟了还具备技击功能。万一遇上什么事，拿根三尺来长的木棍，保证两三个人不能近身，也是一种很有效的自卫方式。 正当他随着音乐练到兴头上，西厢房的门推开，吴精睡眼朦胧地走出来，抓着刚长出一层毛刺的脑袋，道：“你这大清早的不是扰人清梦嘛！” 李唐没理他，一招一式练到最后收招之后，才看向他道：“酒醒啦？” 吴精有点不好意思，老实点头道：“嗯，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能是想起昨晚自己的种种不堪，这货赶紧跳开话题道：“你这练的是上次张进教你吧？” “是啊，你又不教我，那我只能跟张进学喽。”李唐逗他道。 吴精顿时急道：“你小子，说话得凭良心，你跟我说了吗？” 李唐摆摆手笑道：“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我出去买早点。” 四合院，就居住环境而言肯定不如公寓楼房，比如蚊子苍蝇各种小虫子多、没有管道煤气、灰尘大等等。 但至少有个大院子，在院子里打打拳、练练剑很自由，不会有人跟看猴戏似的围观。 还有就是胡同生活有着独特的烟火气，比如胡同里有各种小店、饭馆，买东西和吃东西都很方便；傍晚大爷大妈坐在自家门口乘凉，打声招呼倍儿亲切。 再比如李唐现在出去买早点，刚出门迎面就碰上俩戴着红箍的大妈。 大妈瞅见他这扇大门里出来，立马走过来盘问：“小伙子，您就是买了老许家的房子，新搬来的住户吧？” “哎，对，大妈，我就是新搬来的住户。” “那你这儿院里住多少口啊？” “就我一人……哦，偶尔也会来个朋友啥的。” 嚯，这么大的院子只住一人。 大妈看他的眼神变的不一样了。 另外一位大妈有点套近乎道：“小伙子，听您这口音也是京城的？” 李唐微微一笑，道：“算是吧，姥爷姥姥辈49年进的城。” 当然这话是他前世的人设。 “嚯，大院子弟啊！” “也不算，我这都第三代了。” “那你父母呢？” 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查户口呢！ 李唐只得道：“父母回老家了。” 俩大妈对视一眼，优越感立马起来了，又问：“老家哪儿的？” “老家上海的。” “呃……” 大妈顿时语塞，尴尬道：“上海的，嗯，上海好，大城市。” 李唐看她俩带着红箍，心里一动，马上又笑着道：“大妈，我这儿平时不常住，以后麻烦您二位帮忙照看照看。” 一句话化解了尴尬，大妈抬起胳膊，亮着红箍，热情道：“小伙子，这您放心，姆们干的就是这个活，巡查胡同里的治安。” 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炮局看守所高大围墙角上的炮楼，道：“姆们这一片儿，是出了名的治安好。早些年有个把小偷小摸的，逮着了，直接就往看守所送，特方便！” 李唐被大妈的幽默逗乐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谢谢大妈！” “没事，都是街里街坊的。哎，你这是出门买早点吧？” “对。” “胡同口王麻子家的果子炸的好，他家的豆汁、豆腐脑啥的也地道。” “得嘞，谢谢大妈！” “哎，回见啊！” 第76章 众生相 总算摆脱了这俩嘴碎的大妈，李唐长舒了一口气，照着大妈的指点找到了胡同口那家王麻子早点摊。 要了两份豆腐脑，四根油条，不过京城这边管油条叫炸果子，豆汁就敬谢不敏了。他在这家摊上还看到正在做的韭菜鸡蛋粉丝馅的煎饼，又要了两份。 打包提溜回家，吴精早已洗漱收拾完，伸长了脖子等着。 一口豆腐脑，一口炸果子，又咬了口煎饼，吃到里面的馅顿时眼睛一亮：“嗯，不错！” 不过马上又有些遗憾道：“就差豆汁了。” 李唐吃着油条就豆腐脑，道：“这东西我是喝不惯，也不知道你吃不吃。” “你这不废话嘛，我是老京城人，怎么可能不喝豆汁呢？” “嗯，记住了，下回给你买。” 瞧在他失恋还在疗伤的份上，李唐很大度不跟他计较。 吴精估计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冲，但真正的朋友之间不计较这个，他用自己的方式，道：“我看你挺喜欢练武的，说吧，想学点什么？” 哟，居然还挺主动的。 李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呀？” “那当然是太极和大枪。”这货很自信道。 他曾获得过两次枪术冠军，至于太极那是他家传的功夫，“吴式太极拳”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块牌子。 “你那太极能打人么？” 自从前世学蔡李佛拳上当之后，李唐知道所谓武术都有练法、演法和打法之分，练法是练基本功；演法就是套路，花里胡俏，中看不中用；而打法才是武术的核心，武术的灵魂。 “当然能打了。” 吴精拍着胸脯道，不过他马上话锋一转，道“不过你练打法没用，你总不能真去打人吧，现在练的都是套路，既好看又能强身健体。你说是吧？” 李唐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毕竟打人是犯法的，就算是被迫还击，弄不好还得套上一个防卫过当的罪名。 演员演戏嘛，套路足够了。再说就凭他现在散打的功夫，真遇上事儿，自保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那大枪呢？”李唐又好奇道。 “大枪有两种，一种是速成法，另一种则需要下苦功。速成法比如赵子龙十八枪，说是十八枪，其实十七枪都是虚招，唯一的实招就是扎人小腿。这种虽然在实战中很有用，但真要练没多大意思。另外一种要下苦功的枪法，比如武穆十三枪，初学的时候就两招，格挡和刺杀，只有把这两招练熟了才能练其他招式……” 吴精侃侃而谈，不得不说这货关于武术的理论知识还是相当丰富的，令李唐大开眼界。最后他还拍着胸脯道：“回头我帮你寻根不错的枪杆，教你练武穆十三枪的头两招，你可千万别小看，练好了你的眼力和反应能力都能得到提高，就算跟人动手，临场反应能力肯定也要快得多。” 听吴精这么一说，李唐倒颇为期待，忙道：“别回头了，我在京城多待几天，你就教教我呗。” 结果吴精却摇摇头，道：“这两天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得飞回香港。” “你不是还要疗伤么？” “疗伤？” 吴精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苦笑道：“你小子就笑话我吧。不过真的不行，《新少林寺》马上就要开机了，我再不回去，张导和袁八爷该骂人了。” 他口中的张导是香港著名武打片导演张鑫炎，当年轰动一时的《少林寺》就是他导演的作品，李连结也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吴精之所以被称为“李连结第二”，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是张鑫炎发掘出来的武打新人。 所谓《新少林寺》其实就是电影《少林寺》的电视剧版，吴精饰演男一号觉远和尚。 吃过早饭，吴精就拍拍屁股走了，临走这货还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人总是要往前前，老子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 “张导，您好！” “腾导，您好！” “陈导，您好！” 颁奖典礼现场，李唐在奈安的介绍下，跟各位导演一一握手，尤其到了陈大导这边，李唐的眼睛一亮，因为陈大导身边还站在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陈虹师姐，又见面了。” “李唐，恭喜啊！” “谢谢师姐。” 按道理在颁奖典礼前，获奖名单应该是保密的，但之前就已经通知各个获奖者，要求各位获奖者准备好获奖感言。 李唐已经明确被通知获得了本届华表奖电影新人奖。 这个电影新人奖，不单单是颁发给演员的，还颁发给新人导演和编剧，大致相当于最佳新人导演奖、最佳新人编剧奖和最佳男女新演员奖的总和，一共有四个名额。 至于另外一个最佳男演员奖的提名，李唐就不用想了，据可靠消息，获奖者据说是《春天的狂想》中的男主角邵斌和《男妇女主任》的本山大叔。 不得不说邵斌自主演《红河谷》一炮而红之后，这几年一直很火，上影厂今年斥巨资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拍摄的电影《紧急迫降》就是由他出演男一号。 陈虹师姐还特意跟身边的丈夫介绍：“李唐是我上戏的师弟，今年电影新人奖的获得者。” “恭喜！” 陈大导又重新跟他握了一次手。 “谢谢陈导。” 陈大导虽然一直笑容可鞠，表现的相当客气，但这种客气是居高临下的，是一种面对低于他们圈层的人的客气，跟李唐当初见到李少虹时，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打个不太好听的比方，陈大导或者李少虹，他们的客气就好比是路遇一条流浪狗，他们会绕着走，而不会去踢一脚，因为这是他们的教养，和那条狗的美丑品种无关。 当然李唐对陈大导还隐藏着另外一种不满，或者叫妒忌吧，大概就是源自于他身边的陈虹师姐。 不过在见识过相貌猥琐的腾导之后，却又暗暗为陈虹师姐感到庆幸。 总之，这种感觉很复杂。 人都是讲究出身的，就好比陈大导在面对奈安时眼神中没有一点儿的那种居高临下，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同类的亲切感。 相比之下，先前见过的张一谋导演就显得很和善，李唐甚至在他身上感受到谢进导演的某种气质。 “哟，奈安，陆大小姐，好久不见！” 李唐和奈安一转头就看见一个龅牙、瘦条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老远就伸出了双手。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子。 “冯导，是好久没见了。”奈安笑着跟他握手。 不用问，这位就是近两年新近崛起的导演冯晓刚，他最早是跟汪朔混文化圈的，跟奈安也算是老相识了。 “瞧你，见外了不是，什么冯导，咱跟以前一样还是兄弟姐妹。”冯导意气风发道。 奈安接着又跟他身边的漂亮女子握手：“帆子，恭喜！” “谢谢！奈安姐，听说你改行当经纪人了？” 徐凡一脸热情，未等奈安回答，就把目光移向旁边的李唐，笑道：“你就是李唐吧，恭喜啊，拿到电影新人奖。” “同喜，同喜。”李唐忙道。 徐凡这次和主演《红色恋人》的梅亭一起分享了最佳女演员奖。 至于冯导，正如他所说的，今天纯属是来凑热闹的。 “小伙子，不错，拿了电影新人奖，有前途！” 尽管这话听起来就是一句很寻常的客套话，但从冯导嘴里说出来，听着就让人感觉特真诚。 第77章 来自张导的关注 “李哥，恭喜啊！” “还是别恭喜了，我今天听的最多就是这个词。” 胡婧和袁荃就跟俩小透明似的坐在座位上，不过她俩都有提名，座次还算比较靠前。 “李哥，我是巴不得有人跟我说恭喜呢，可惜没有啊！”胡婧故作沮丧道。 这姑娘虽然没获奖，但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袁荃脸上虽然带着勉强的笑容，但那是真的沮丧。 电影新人奖其中的新人女演员的名额被电影《快乐老家》中的女一号，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获得。 这部电影和胡婧主演的《网络时代的爱情》一样，都是由电影频道出品的电视电影，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快乐老家》是一部主旋律作品。 “有机会的，下半年还有金鸡奖呢。” 李唐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朝袁荃看了一眼，算是安慰吧。 “金鸡奖可没有新人奖。”胡婧噘着嘴道。 她仅仅是提名了华表奖的电影新人奖，新人奖嘛，顾名思义，只对新人友好。换作没有新人奖的金鸡奖，她连提名都不敢奢望，更别提拿奖了。 不过坐在她身边的袁荃倒是眼睛一亮，金鸡奖虽然没有最佳新人奖，却增加了最佳男女配角奖，她自恃自己在《春天的狂想》中的表演还可以，相比竞争激烈的最佳女主角奖，说不定在最佳女配的奖项上多少有点优势。 “哎，梅亭呢？” 李唐没看见梅亭，作为新晋华表影后，他从奈安嘴里知道了一些有关她的事，比如前年，也就是她刚上大二那会，为了拍一部叫什么《北方故事》的电视剧，不惜从中戏退学。 这姑娘足够任性的，但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人家有这个底气。 难怪前天胡婧在说到自己班里八朵金花时，明显有个口误，先是说七，然后才改口说是八朵金花。 “在那儿呢。”胡婧噘嘴朝一个方向努了努。 李唐看去，就见梅亭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人群中周旋，那位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气势很足，且看周围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 “那位是叶导。”胡婧又小声介绍了一下。 噢，就是梅亭主演的《血色童心》和《红色恋人》的导演，听说这位叶导还大有来头，难怪梅亭早早的就能开上大奔。 李唐跟两位小姑娘没聊多久，就被奈安招呼过去，领到一个中年男子面前。 没办法，这种场合人数最多的就是所谓中年男子，即使把颁奖典礼现场说成是一场老男人的聚会也丝毫不为过。 “这位是韩总！” 这位身材魁梧，发际线堪忧，理着小平头的韩总爽朗地笑道：“奈安，你可别瞎介绍，我目前还是北影厂的厂长。” 中影集团的消息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韩总显然已经默认了韩总这个称呼。 说着，未等李唐主动打招呼，便打量着他道：“小李，陆学长导演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导演，希望这次能够合作愉快。” 态度虽然同样居高临下，但韩总的态度不是透着虚伪，而是实实在在。别忘了，人家才是真正的大佬，级别那也是厅局级领导。 “我知道了，韩总。” 李唐并没有慷慨陈词大表决心，而是态度平静。 还是那句话“演员嘛，一切靠作品说话。” 可能李唐过于平静的态度让见惯听惯阿谀奉承的韩总感到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再多说什么。 随着真理部、广电和电影局的几位领导压轴出场，晚上七点，第五届华表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主持人是央视重量级的主持人赵中祥和倪平老师。 热闹的开场歌舞之后，首先是领导讲话。领导讲话总是高屋建瓴，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赢得现场一片特别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便颁出今晚的第一个奖项——优秀儿童片奖，一共三部电影获奖，分别是《成长》、《冰上小虎队》和《草房子》。 名字都很陌生，至少李唐一部也没听说。 奖项一个一个颁布，中间穿插着文艺表演。当第三个节目表演完之后，便是电影新人奖的颁布。 李唐正襟危坐，做好了准备。 之前他就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尽管大家都知道了奖项的归属，但当颁奖嘉宾宣布获奖者时，一个个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好象都感觉到非常意外，而且都没有一点点的表演痕迹，绝对是最佳表演奖的体现。 电影新人奖的导演和编剧分别颁给了《网络时代的爱情》的导演和编剧，所以胡婧的落选也在情理之中，总不能一部电影就把四个新人奖的名额包揽仨吧。 当颁奖嘉宾便喊到了李唐的名字。李唐在面对镜头时，并没有特立独行，而是学着大家的样子，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火候拿捏的刚刚好。 不过他马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赶紧起身跟周围向他表示祝贺的人群握手致意，然后快步走上台。 顺大流，有时是一种很好的人生态度，尤其是你还处于新人阶段，一定要顺大流，不然就会给人留下桀骜不驯的印象。如果一个人过于特立独行，说好听点，是有性格，说不好听点，就是不识时务。 李唐自然不会去做不识时务的人，因为他还没有这个资本。当你有了资本，再去特立独行的时候，一般人家不会再说你桀骜不驯或者不识时务了，而是会吹捧这是艺术家的风范。 当发表获奖感言时，李唐同样也是中规中矩。所谓获奖感言，无非就是感谢，也确实要感谢。 他首先感谢了《上海纪事》这部电影的导演和制片方，给了他这次机会。开玩笑，导演彭小莲和制片方上影厂的厂长老朱此刻都坐在台下。 然后是感谢自己的母校上戏和工作单位话剧中心对自己的培养，再就是感谢合作的演员和剧组各部门的同仁，最后感谢了自己的家人和经纪人奈安。 只是当他的获奖感言说到最后，特地面对镜头举起手里金灿灿的华表奖杯，大声喊道：“老爸，看见了吗，你儿子李唐获奖啦！” 这一稍微出格的表现，赢得了现场善意的笑声和鼓掌。年轻人嘛，跳脱一些，恰恰是证明了年轻人充满活力，中国电影后继有人。 李唐拿了奖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到座位，而是抓紧时间换上那身骚包的演出服，在后台做了几个拉伸，充分热身。 没多久就听到倪平阿姨在台上报幕：“下面欢迎本届华表奖电影新人奖的获得者李唐为大家带来的一段剑舞！” 当李唐站到台上时，刚刚还是西装革履的他，换了一身大红的练功服，手持明晃晃的宝剑，颇有几分宗师的风范，反差比较大，也吸引了台下诸多的目光。 随着古典丝竹音乐的响起，李唐挥动长剑开始了表演。如果说刚开始平缓的招式还中规中矩的话，那么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剑舞的动作逐渐让人眼花缭乱，尤其当李唐一跃而起，在空中展示了个一字马时，台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坐在台下的张一谋导演看到这一幕，也难免露出惊讶之色，稍稍沉吟，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记下了李唐的名字。 第78章 知心哥哥 “李唐，恭喜啊！” “小李，可以咯！再接再厉，争取以后拿个最佳男演员奖！” “哟，李唐……不对，以后要叫李老师了！李老师，恭喜啊！” “谢谢！” “谢谢，千万别开玩笑，你们都是老前辈！老法师！” 李唐回到话剧中心上班的第一天，同事们纷纷向他表示祝贺。以前李唐是开后门进来的，同事们虽然当面不会表露，但私下里总会有些议论。 这次李唐拿下华表奖电影新人奖之后，大部分人还是服气的，不管怎么说李唐总归是给话剧中心争了光，带回来了荣誉。 就李唐个人而言，这次得奖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荣誉，还是官方对他的认可和肯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是一道护身符。 徐光头看向李唐的目光十分火热，幸好他还顾忌到李唐债主的身份，强忍着没有酸言相讥。 “大佬，你什么眼神啊？你都拿了白玉兰奖了，至于吗？”李唐无奈道。 徐光头还是有些酸溜溜道：“我这个奖怎么好跟你的华表奖相比，你这个可是全国性的大奖咯！” “好了，我请你吃老酒好伐？” “吃啥老酒，花酒不去啊！”徐光头大义凌然道。 李唐故意逗他道：“真的不去？我听讲美好时光最近来了一批洋妞，你不去见识见识，开开洋荤？”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讲。”徐光头满脸纠结道。 他现在和小桃红正处于热恋，虽然目前还暂时分居两地，但小桃红会时常过来看他，他只要有空也会去京城相会。 但洋妞啊，听着就让人心动。 去吧，好象有负疚感，更重要的是万一要是被女朋友知道了，事情就大条了。 可不去吧，心里直痒痒，总觉得错过点什么。 李唐看着好笑，表面上却毫不客气道：“你没听讲的事体多了，去不去？一句闲话！” “呃……” 徐光头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刚想勉为其难的说：去看看也好时，看到李唐那张坦然若定的脸，瞬间改变了主意，断然拒绝道：“不去！” 李唐不禁讶然，忙道：“真不去？” “真不去。”徐光头态度坚决道。 说着，还哼哼了两声道：“不要装戆了，你这赤佬刚刚从京城回来，啥人晓得你憋了啥坏水，想挖个坑，让我往下跳是伐？我才不上当了！” 敢情这货还以为自己是小桃红的探子？ 李唐忙道：“天地良心，我认都不认识你女朋友，纯粹好心好意，你不领情是吧？” “帮帮忙，你会嘎好心啊？再讲，我现在一个月要还两千多块贷款了，没钞票！” “我请客！” “你请客我也不去，小费不是钞票啊，洋妞起板三张，开销太大了。”徐光头那光溜溜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李唐眼瞅着这货死活不上当，终于明白什么叫“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了。” 这家伙太聪明了！ 他只得道：“那么，正常吃老酒去伐？” 这家伙这次瞬间来精神了，忙道：“去哪里？” “小南国，苏浙汇，随你挑，要不然就去任振全那里吃川菜。” “任振全那里不去，辣的来要死！” 徐光头一脸嫌弃，又琢磨着道：“小南国、苏浙汇也不过如此……要么就去沪青平公路吃海鲜！” “太远了吧。” 沪青平公路，跟虹桥机场一路之隔，有好几家胡建人开的海鲜酒楼，依托虹桥机场便利的空运条件，主打生猛海鲜。 “不远，不远的，延安路高架前两天通车了，拦辆差头过去，顶多二十分钟，差头铜钿我来！” 徐光头胸脯拍的砰砰响，其实来回差头铜钿顶多就几十块钱。 下了班，两人拦了辆差头，直奔沪青平公路，刚刚通车的延安路高架，双向六车道，一路畅通，到达徐光头指定的那家舒友大酒店真的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李唐很大方的点了两道硬菜——黄油焗龙虾和清蒸石斑。 忘了说一句，华表奖是有奖金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能报销往返京沪的差旅费外加这顿饭钱。 两人要了几瓶啤酒对桌小酌。 当得知李唐又接了一部电影，徐光头原本还高涨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李唐故作不满道：“大佬，啥意思啊？又吃醋了，给我面色看咯！” 徐光头摇摇头，神情沮丧道：“不是吃醋，是我最近老觉得没方向。以前吧，总想好好演话剧，争取跟魏老师、周老师一样，成为一个艺术家。但是上一趟拍了电视剧以后，老想拍戏，不过拍戏机会又不多呀！” 啥情况，在京城碰到吴精，回来又是徐光头，你们是把我当垃圾桶呢还是知心哥哥呀？ 李唐只得硬着头皮安慰道：“急啥了，你拍的那部《猪八戒》还没有播呢，等播了，要是还没有人找你拍戏，我看你还是安心演话剧吧。不管哪能讲，白玉兰最佳男主角的水平还是到位的。” 徐光头被他这番话说乐了，笑骂道：“你这个赤佬，蛮好的话到了你的嘴巴里讲出来哪能嘎难听啦！” 李唐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淡淡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想拍戏，无非就是觉得钞票来得快，出名也快。你就是怕自己配不上小桃红，不要谈啥艺术不艺术，装啥艺术家咯！” 徐光头这次真的被他的话戳到了肺管子上，一时间目瞪口呆，半晌才狠狠地干了一杯，摇头苦笑道：“你这个赤佬！” 无非就是李唐说中了他的心思，好话难听罢了。 不过徐光头也被李唐的这番话激起了斗志。 有一句李唐说的没错，等《猪八戒》播了，要是还没有人找他拍戏，那他就老老实实当个话剧演员，潜心钻研，就要成为一个艺术家。 既然现在没有方向，与其患得患失，不如还是继续钻研话剧，刷刷逼格。 徐光头想通了，据说他还拉了话剧中心的吕梁老师一起鼓捣法国经典喜剧话剧《艺术》。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这货往艺术家的方向狂奔呢。 李唐因为又接了一部电影，中心领导对此很支持，不再安排他上戏。演员嘛，要是不上戏，不排练，甚至都不用上班，于是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剧本。 《光天化日》这部电影，陆学长原计划是八月初开机，还隔着两个月呢。 雷海洋这个角色内心戏比较丰富，心灵的救赎嘛。 内心戏，表演术语叫“心象”，就是让心理和行动统一，这种东西说起来有点玄学。 其实雷海洋心中的怯懦每个人都有，如何战胜心中的怯弱，就是所谓的心理救赎。 这种只有真正沉浸到戏里，和对手相互碰撞才能演绎出来。所以李唐目前能够准备的是如何从细节上去完善人物。 比如雷海洋是个修车工，他没事就去修车厂蹲着，观察修车工人某些习惯性的动作，修车时的一些术语等等，就是要让观众一看知道你是修车的，而不是说看你在演一个修车的。 另外，雷海洋很可能是个在京城胡同长大的孩子。这个倒是简单，他打算在开机前提前半个月去京城，在炮局胡同住上一段时间，染一染京城胡同的那种烟火气。 第79章 炒绯闻 “什么，炒绯闻？不行不行不行！” 李唐听到奈安居然说让他跟范小胖炒绯闻，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开什么玩笑，小胖还在跟前女友一起拍戏呢，居然让自己去探班，然后安排记者拍几张照片，炒作两人的绯闻，为即将开播的《还珠格格二》造势。 “他们为什么不让小燕子和苏友朋，或者林心茹和周结炒绯闻呢？他们更红，影响力不是更大么？” 奈安解释道：“这是福兰电视台提出来的，主要是趁机带动一下《青春出动》的宣传。” “不行，不行。”李唐一听更不能同意了。 “你不是跟彬彬关系挺好的嘛，她那边没问题，你为什么不同意？” 说到最后，奈安无奈道：“那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 看他一脸便秘的模样，奈安难免好奇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确实不太好说……” 李唐很是挠头，他和前女友的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仅限于同学、老师以及身边的朋友这个范围，而且他们毕业就分手，类似这种毕业即分手的校园恋情本就司空见惯。 只是他们分手后还保持着那种关系，知道的人极少，估计也就限于任权和前女友的妹妹李秀秀。至于说去年他曾去涿州影视城探班，对外完全可以说他是去探周讯的班，前女友是顺带。 自从上次他跟前女友在电话里吵架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谁先联系谁是狗嘛。范小胖倒是时常打个电话过来，从她的话里来看，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和前女友的关系，只当就是同学，而且还是关系不太好的那种同学，因为她每次提起自己的话题，前女友要么不吭声，要么就是回避。 如果前女友不是跟范小胖在一个剧组，炒绯闻就炒绯闻呗，本来他就对范小胖有好感，而且还能助长自己的人气，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别看前女友不哼不哈的，但如果自己真的跑到《青春出动》剧组去跟范小胖出双入对，对她来说那就是挑衅。李唐是真的怕那东北老娘们的火爆脾气，真要爆发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关键这事他还没办法跟奈安解释，他总不能跟奈安说，李彬彬是自己的前女友，完了自己还跟她保持着那种关系吧。 奈安看他欲言又止，先前刚刚开始萌芽的好奇心突然大盛，忙道：“我是你的经纪人，有什么事你得跟我说，要不然万一碰上了，这事不好弄。” 李唐看她一脸满满吃瓜的表情，真想大声跟她说：奈安姐，你的高冷呢？你的优雅呢？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强人，你不应该如此八卦呀！ 他迟疑了片刻，主要是考虑到自己和前女友的校园恋情是瞒不住的，两人现在还不出名，等到出名后肯定会有记者把这段校园恋情挖出来。 “主要是李彬彬是我的前女友。”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奈安一脸失望道：“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呢，原来就是这个呀！其实我大致估摸着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彬彬是你的大学同学么，你又死活不肯跟范彬彬炒绯闻，除了这个，我想不到有其他理由。” 说着，她又双手一摊道：“你都说了李彬彬是你的前女友，都分手了，有什么好顾忌的呢？除非你还爱着她！可就算你还爱着她，她爱你么？如果她还爱你的话，你俩就不会分手。所以大可不必有此顾虑，顶多去之前先跟她打声招呼，你如果不方便或者不好意思打，那么我可以出面帮你解释。”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唐根本无从反驳，但他还是强行辩解道：“奈安姐，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奈安打断道：“如果你们俩真的还在相互爱着对方，可能因为事业或者别的什么方面的原因不得不分手，那你更应该跟她讲清楚，你这是工作，同样也是为了你的事业，我相信她应该能够理解。” “呃……” 什么话都让奈安说了。 李唐最后不得不一脸郁闷道：“奈安姐，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跟小范炒绯闻呢？” “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奈安看他一副疑惑的表情，扳着手指头跟他道：“炒绯闻这事是福兰台和琼谣阿姨的仲杰公司提出来的，至于说为什么不炒小燕子、紫薇她们，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毕竟他们红嘛，牵涉到的利益太多，于是你和小范就成了最好的炒作对象……” 看到李唐皱着眉头要插话，奈安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断，继续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重视？就是因为《还珠二》在湾湾的收视率超过了第一部，现在除了福兰电视台，其他几家大台，比如京城台、上海台都在抢。站在琼谣阿姨和福兰台的角度，就是希望声势造的越大越好，不光是为了提升版权费，还有广告收入。可从另一侧面来讲，这个声势造的越大，对你和范彬彬越有利。 最最重要的是，据说琼谣阿姨那边已经着手在准备第三部了，我估摸着萧剑这个角色不敢说男一男二，但起码是男三吧，这个是要努力争取的。还有福兰台，如今福兰台的声势明显已经超过了京城台和上海台，而且他们主打的是娱乐，对于演员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平台，我们不是说非要他们支持你，但至少不能得罪吧。这次你和小范炒一炒绯闻，帮他们宣传一下《青春出动》这部戏，起码是结了个善缘，你说是不是？” 奈安的这番长篇大论，让李唐彻底沉默了，内心十分纠结。别的不说，就说《还珠三》确实挺诱惑人的，接第二部时他还不知道《还珠一》会火成这个样子，《还珠二》肯定差不了。《还珠》系列的火爆程度在他看来甚至都已经超过了美国的《老友记》。 虽说在美国电影演员和电视剧演员泾渭分明，但千万别小看电视剧演员，《老友记》火了之后，剧中六位主角的片酬涨到了一百万美元一集，这个价钱已经和当时好莱坞一线大明星的片酬相差无几了。 国内的情况和美国明显不同，因为电影市场的式微，电视剧如今占据了主导地位。你一旦火了，片酬多少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你将获得更多的机会。 而且在国内电影演员和电视剧演员的界线本就不怎么明显，或者说本身就是一体的。如果你在电视剧领域火了，意味着你还能拥有更多挑战大银幕的机会。 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还有奈安提到的福兰台，和媒体搞好关系同样也是演员的必修课。别特么扯什么演员要把自己隐藏起来，要给观众新鲜感之类的屁话。 只要你是演员，无论是拍电影还是电视剧，最终都是要面对观众的。而你在面对观众的时候，你有义务要配合宣传，这是对投资人负责，对拍摄这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整个团队负责，同时也是对观众负责，让观众更加了解你的作品。 而这些宣传必须要通过媒体。一个演员如果能够和一家覆盖全国的大电视台维持良好的关系，同样也能帮助这位演员获得更多的机会。 如此种种好处摆在面前，那么前女友的感受还重要吗？ 不重要！ 李唐还纠结吗？ 不纠结。 去不去探班？ 当然要去。 第80章 就这 自从穿越之后，李唐一直有个最大的缺憾，就是对国内的演艺圈缺乏了解。 前世他看的国产电影很少，除非一些特有名的，比如《英雄》、《流浪地球》之类的，至于说李桉的《卧虎藏龙》、张一谋的《长城》，本质上是美国电影。能够认识的明星，也仅限于在这些电影中出现的明星，或者参与到好莱坞电影中的一些角色。 但如果说不穿越在国内，穿越在美国的话，他仔细想想，除非是自己穿越成白人，不然仍然是华裔，就算你非常了解，作为一名华裔，只要你是黄皮肤，依旧很难混出头，甚至还不如一个尼哥。 设身处地可以想象一样，如果一个黑人和巩丽一起拥抱、接吻、谈恋爱，出现在国内的大银幕上，试问国内的观众接受么？ 同样的道理，在美国很难想象一个黄皮肤的男演员和一个白人女明星在大银幕上演对手戏，只有白人男明星和华裔女演员的恋情才会勉强被接受。因为他们是雄性，他们更占便宜，同时还占主导地位，华裔女演员充其量不过是个花瓶。 即便你转战幕后，成为一名导演的话，如果想获得成功，还得必须付出超过白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这是种族意识和社会形态所决定，到哪儿都一样。 所以穿越在美国，最简单的生活方式可能就是买买苹果的股票，投资一下互联网企业，稳稳妥妥的做个富家翁。 但这个比例一定要控制好了，而且你还不能跟国内有所联系，不然美国政府绝不可能看着让你做大，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限制你，弄不好还得锒铛入狱。总之美国佬对华裔的歧视和不信任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然你也可以赚够了钱回国发展，但发展什么呢？在他浅薄的认知里除了投资房地产，或者披着美籍华人这张皮搞个风险投资之类，其他的好象也做不了什么。 但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为前世最为讨厌的资本家了嘛。 一个人总得要有梦想，李唐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一名伟大的演员，即便不能成为一名伟大的演员，能够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似乎也不错。 有人会说谈梦想太过缥缈，很可笑，不如赚点钱更为实在。 但没有梦想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李唐非常愿意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什么前女友的感受，生怕被范小胖误会等等，都变的不重要了。 当然想是这么想，具体做起来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让他给前女友主动打电话是不打的，谁先联系谁是狗，一旦他先联系了，那么他可以肯定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东北老娘们一定会那这事来嘲笑自己。 所以他先给任权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让他给前女友先透个风，打好预防针，免得到时候闹起来不好收场。 不过话也说回来，当初前女友为了事业选择跟他分手，那么如今他同样为了事业，跟范小胖传绯闻，一点儿都不磕碜。 凡事总得说理不是。 六月二十日，李唐踏上了前往长沙的班机，这次除了去探班，还要参加一期福兰台的综艺节目《快乐大本营》，届时小燕子和紫薇都会到场。 二个小时十分钟后，飞机稳稳地降落在黄花机场。 “静萍姐，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唐从出站口出来，就看见了来接机的李静萍。 她是仲杰公司负责大陆事务的经纪人，小燕子、范小胖，包括《苍天有泪》中的女主角蒋琴琴都是她手下的演员。 李静萍笑道：“李唐，这次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配合宣传都是应该的。”李唐忙道。 既然答应了，事情就要做好。这是他一贯的座右铭。 扭扭捏捏，不情不愿，即使你把事情做好了，可能别人都不叫好。这种操作纯属情商不高，脑子有坑。 李静萍对李唐的态度很满意，点头道：“这次主要是时间比较紧，有些事情我想提前跟你交代一下。” “没问题，静萍姐，您尽管吩咐。” “走，我们上车再聊。” 李静萍说着，作势还要帮着推行李箱，李唐忙阻止道：“静萍姐，我自己来就行。” 两人一边往机场外走去，一边又寒暄了几句。 李静萍很忙，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马上又要赶往无锡水浒城，因为她旗下演员蒋琴琴在那边拍摄《白发魔女传》时，第一天就受伤了，很多事都要等着她去处理。 上车后，李静萍拿出一张计划表，上面记着这两天他和范小胖的行程。比如，今天下午他要拿着鲜花去《青春出动》探班，完了请同组的演员一起吃饭，吃过饭回酒店休息，第二天上午剧组会给范小胖放半天假，两人一起去街上逛逛等等。 “探班、吃饭和逛街，我们都安排好了记者给你们拍照，尽量表现的随意的，就当镜头不存在好了。” 临了，她又多说了一句：“记者是福兰台安排的自己人。” “我知道了。” 李唐把这张计划表接过来，心里却暗道：就这？ 要知道在好莱坞炒绯闻，人家是实打实让一方搬到另一方的家里或者下榻的酒店里同住，然后安排狗仔在门口蹲守，偶尔在阳台上抽烟、晒晒日光浴啦，或者亲热的时候故意不拉窗帘等等，各种骚操作，完全是假戏真做，真正的体验派。 李唐马不停蹄，直奔郊外的剧组，到了地方，鲜花和咖啡都已经准备好了，鲜花当然是送给范小胖的，咖啡是剧组同仁的。 这边是一个景区，类似农家乐和采摘园这种模式，为了不打扰剧组拍摄，李唐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的旅游中心等候。 等待时候，对面就站着一个挂着照相机的哥们，两人对视一眼，多少有点尴尬。李唐主动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然后全身各种找打火机，最后才恍然，上午登机时，打火机被没收了。 “来，李老师。” 那哥们见状，赶紧把打火机递过来帮着点烟。 “谢谢。” 递根烟往往很快就能拉近两个男人的距离，那哥们主动自我介绍道：“李老师，我是福兰台娱乐栏目的记者，目前正在跟组，您和彬彬的照片，台里交给我负责。您放心，一准帮你们照的好看。” “呃，谢谢！” 李唐被他一口一个李老师叫的有点不好意思，道：“哥们，别客气，叫我李唐就行。” “好好好，李老师是第一回来长沙吧？” 这哥们挺幽默，答应的好好的，但还是叫李老师。 李唐也只能随他，点头道：“是啊，第一次。” 两辈子都是第一次，前世他回国去过的城市本就不多，只有京城、上海、苏杭和西安寥寥几个相对比较有代表性的城市。 “那您可得好好逛逛，橘子洲、岳麓山、爱晚亭、太平街，还有那个马王堆博物馆都是好地方。还有很多美食咧……” 到底是做记者的，说起长沙的旅游景点和美食，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说的李唐很心动，等忙完了，真想在这边好好逛逛。 不多时，便听到里面传来嘈杂声，这位跟组的记者很有经验，忙道：“哟，收工了。” 说着，站起来检查相机，拉开架势准备工作。 说实话，这会儿李唐多少有点紧张，虽说任权已经把他的话带到了，但他还是有点吃不准前女友的反应。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顾不得多想，直接拿起鲜花走出去。 第81章 青春出动的青年们 “李老师！” 刚出门就见一个胖胖的身影朝自己奔过来。 嚯，好家伙，两个月不见范小胖真的成小胖了，人整整胖了一圈，尤其还剪了短发，瞧着脸都大了。 他赶紧把花递上，露出笑容：“彬彬啊！” 结果这姑娘接了花，居然还给他来了个拥抱。 那记者哥们看到这一幕顿时眼睛发光，镜头对准他们就是啪啪啪一顿猛拍。 这时，小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花虽然是公司准备的，但我很喜欢。” “咳咳，你喜欢就好。” 眼瞅着不远处三男两女正在走过来，他赶紧把小胖扒拉开，顺便打量了一下她。 只见她上身一件灰色的套装，下面裹着一条黑色腰裙，再加上土拉八几的发型，硬生生把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整成了二十七岁，难怪她在戏里扮演大姐呢。 “恭喜你啊，拿奖了！”小胖抱着鲜花笑吟吟道。 “不是早就恭喜过了嘛！” “电话里的不算，必须得面对面。哎，说好了，你得请客！” “嗯，必须的！” “讨厌，不许学人家说话！” “彬彬，谁讨厌啊？” 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冒出来。 就见李彬彬笑着走过来，目光刻意没朝李唐这边看。而走在她身边的任权则赶紧跟李唐使了个眼色。 “还能有谁，你的老同学呗！” 小胖转过身，一手抱花，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挽上了李唐的胳膊。 李唐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任由她挽着，神情略微尴尬地朝对面点了点头：“彬彬姐！任老板！” “咦，李老师，为什么叫权哥任老板呀？”小胖好奇道。 “他是开饭店的老板，当然是任老板咯，演戏只是业余爱好。” 任权忙急道：“李唐，你这家伙别瞎说，演戏才是我的主业。” 这时，李彬彬终于把目光停留到李唐的身上，还主动伸出手道：“老同学，恭喜啊，都拿华表奖了，你叫我们这些同学情何以堪呀？” 李唐略感诧异，但也顾不得多想，忙握住她的小手，咧嘴笑道：“我不过就是运气好，你也迟早会拿奖的。” 李彬彬抿嘴一笑：“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说着，手指还在李唐的手掌勾了两下。 李唐一脸淡定，眼睛的余光却在留意她的表情，果然一丝嘲讽的笑意从她嘴角一闪而过。 好在后面的两男一女也跟了上来。 两个男的，一个干净清爽，明清目秀；一个留着长发，皮肤略黑，有点忧郁青年范儿。而另外一位姑娘，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看着有点异域风情，就是个子矮点。 “这是刘栋，这是潘越明，这是雅琪。” “你好！” 李唐跟他们握了握手。 这三人中潘越明和雅琪是初次见面。 至于那位刘栋就是三年前在李少虹导演的电视剧《雷雨》中饰演周冲的那位，他们曾经在面试时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作为北电系刘栋早已被内定，没把他们这群面试的学生放在眼里，这会儿恐怕早就忘了。 之前李唐曾在电话里听小胖提起过，说他签在李少虹的荣欣达公司，还曾在《大明宫词》中出演过太子李弘。 果然，刘栋早就忘了他，还特别热情跟他握手道：“李唐恭喜啊，拿了华表奖。” 潘越明则略显尴尬，因为他在戏里跟范小胖是一对，如今眼前这位虽然范小胖称呼李老师，但傻子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至于那位叫雅琪的姑娘倒是挺活泼开朗的，居然还跟着小胖也叫他李老师。 李唐连说不敢，然后便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大家赏脸。” 在剧组里范小胖作为女一号无疑是最红的一个，六人平时的关系处的还不错，加之剧组提前关照过，说是李唐这次来探班、请客吃饭，也有帮忙宣传的意思。 于是乎大家都纷纷答应。 收工后，先行返回下榻的宾馆。 李唐是坐李静萍的车来的，自然也坐她的车回去，但范小胖却出人意料的没有跟他一起上车，反而跟其他人一起坐上了剧组的面包车。 晚上的这顿饭吃的波澜不惊，前女友到底是演技派，表现的十分得体大方，一如老同学的身份。年轻人之间很容易就能熟悉起来，尤其是在饭桌上。 比如刘栋说听周讯提起过李唐，还说他的演技周讯赞不绝口，怪不得能拿华表奖云云。 比如潘越明是京城人，但他父亲是广东人，难怪长着一副北人南相。 至于那位长相有些异域风情的雅琪，果然是少数民族。 “那啥，有发票么？” 结账的时候，见李唐问服务员要发票，范小胖觉得很丢脸，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你干嘛呀，要什么发票呀？” “报销啊！”李唐坦然道。 一顿饭五百多，很贵的好伐，他本来就是来配合宣传的，没道理还要让他自己掏腰包。 范小胖闻言马上眼睛一亮，瞧着李彬彬、潘越明他们都出门了，忙道：“那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去逛街，买东西能不能报销啊？” 李唐瞥了她一眼，哼道：“想的美！” 小孩子变脸快，小胖顿时一脸郁闷，嘟囔道：“这一点都不公平。” 李唐拿了发票和范小胖一起走出饭店，迎面而来又是那位蹲点的记者哥们镜头对准他俩“咔咔咔”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完事之后，还跟他俩挥挥手：“李老师，彬彬，明天见啊！” 李范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尴尬，也只能跟那哥们挥手致意：“辛苦了，再见。” 在回去的路上，潘越明他们走的很快，明显是给他们空间，李彬彬和任权倒是不紧不慢，两人还时不时的窃窃私语。 李唐和范小胖自然落在最后，李唐瞧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前女友，又看了看身边的小胖，总感觉这俩彬彬都有些不正常。 前女友跟没事人似的，小胖则明显有心事。 “哎，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啊！”小胖一脸正常道。 “没有？” 李唐不相信，嫌弃地朝她瞅了一眼，道：“瞧你这身肉，你敢说没有？” 他曾听小胖说过，说她压力一大就喜欢吃东西，然后就容易发胖。当年只身一人来上海求学时，半年胖了三十八斤就是这种情况。 小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满道：“你会不会说话。” “该不会是自卑吧？” 同一个剧组，李彬彬和任权是上戏毕业，刘栋是北电的，潘越明是北师大艺术系，雅琪则是军艺在读，就她初中毕业，上了一年制的谢进艺校，勉强算是中专毕业。小胖曾在电话里流露过这个意思。 “切，我最红，我有什么可自卑的。”小胖仰起下巴，骄傲道。 也对，红才是王道。 第82章 解约和偷会 李唐琢磨了一下，联想到下午在片场小胖和李静萍不冷不热的态度，疑惑道：“那该不会是你跟经纪公司又闹什么不开心了？” 小胖之前就跟琼谣阿姨的经纪公司有过摩擦，主要是那经纪公司条条框框太过苛刻，比如经纪公司负责小胖的全球演出事务，却没有一分钱的生活保障。公司接到戏，抽三成，如果没接到戏，就什么都没有。 另外没有给小胖任何演艺计划，还必须要她常住京城，离开两天要口头请假，离开三天要书面请假，不能私自接受记者的采访等等。 而且合同期还长达七年。 这种经纪合约，在小胖还未出名时，等于是救命稻草，毕竟签了琼谣阿姨的经纪公司，能演琼谣阿姨的戏。 但出名了，情况就变的不一样了。 先是经纪公司把她卖给湾湾一家叫什么腾飞的公司一百二十个小时演出合约，拍了一部粗制滥造的《乡野传奇之大黑蛾》，类似鬼怪片那种的，在这部电视剧中才刚满十七岁的小胖不但要生孩子，还得毁容，关键这剧情特狗血，差点没把小胖整出心理阴影。 未等这120个小时的演出合约履行完，小胖就跑了，趁着《还珠》走红，跟父母一起到处走穴。 这下就轮到经纪公司不满了，首先你没有履行完合约，其次商演的收入都往自己兜里装，没上缴公司一分钱。于是乎把在年初小胖演的那部《达摩传奇》的片酬给扣了。 这种事情说穿了是小胖不占理，你默默无闻时，上杆子签了合同，红了就违约，公司当然不乐意了。扣片酬也是正常操作，谁让你先违约的。 至于说合约太过苛刻，那也是你当初自己心甘情愿签的，这会儿却又说不合理了。就算合约不合理，完全可以谈嘛，还不至于闹到撕破脸皮。 听到李唐这么问，小胖骄傲的神情瞬间化作斗败的母鸡，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想跟公司解约。” “解约？” 李唐一愣，之前还听奈安说琼谣阿姨准备要拍《还珠》第三部，小胖这个时候解约是什么道理？ “你找好下家了？” 小胖却摇摇头，道：“我妈帮我接了一部戏，可公司不同意。” “什么戏啊？” “是一部古装电视剧。” “那你可想好了。” 李唐想着小胖作为琼谣阿姨旗下经纪公司签约的演员不可能不知道《还珠》三的事，而且这种事他一个外人又不好说什么。 范小胖却道：“我听说小燕子也想解约，正在和公司谈呢。” 嚯，这个消息足够劲爆，如果小燕子都要解约，那还会有《还珠》三吗？李唐对此表示很怀疑。 “那如果解约的话，要赔多少呀？”李唐又问。 解约当然要赔违约金的，小胖虽然因《还珠》而走红，但跟小燕子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人家现在用如日中天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而且前段时间就有媒体曝出小燕子和上海的某位公子哥搞在一块儿，小燕子一直没有出面澄清，即便面对记者的追问小燕子依然顾左右而言他，说明这消息八九成靠谱。 人家既然找到了这么有实力的金主，解约赔钱还不是小菜一碟。 小胖就不一样了，她除了春节期间走穴挣了那三十万，真的没有多少钱，而且那钱都已经买房子，根本没什么资本跟公司解约，难道她也找到金主了？ “合同上写的是违约金一百万，不过我妈说了，她咨询过律师，说是我签约的时候刚满十六岁，还没成年呢，没有监护人的同意，这个合同是无效的。” 听她这么说，李唐暗暗松了口气，看起来小胖常常挂在嘴上的那位母上大人挺能干的。他不太了解具体的法律条款，但听小胖这么说，解约的事好象基本靠谱。 至于说签约时有没有经过监护人的同意，只要没落在纸上，那就随便你怎么说了。 两人一路聊着，两个月不见，他感觉小胖似乎成熟了不少，可能是因为跟经纪公司斗智斗勇经历不少坎坷吧。 眼瞅着快要宾馆门口了，李唐注意到走在起前面的前女友在进门之前还有意回头看了一眼。 “行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别太早，九点钟碰头。” “好啊！” 小胖这时才总算挤出一丝笑容，这段时间拍摄很忙，早出晚归的，明天上午放了半天假，难得可以睡个懒觉。 李唐回到自己房间，冲了个澡，一时半会还睡不着，便把《光天化日》的剧本拿出来翻看。 刚刚没翻几页，就听到门铃响了。 他心里一动，难道是小胖主动送上门来了？ 走过去开门，却看见前女友站在门口。 李彬彬看他一脸诧异的模样，心里一酸，不满道：“是不是很失望啊，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唐一把拽了进门，迅速把门关上。 李彬彬吓了一跳：“你有毛病啊，这么猴急！” “你才有毛病呢！” 李唐毫不客气，指着她道：“难道你不知道宾馆的走廊和电梯都有监控么，如果被有心人看到，李彬彬夜会范彬彬绯闻男友李唐，那才是大新闻呢！” 李彬彬被他的话唬住了，慌乱道：“那怎么办？” 说着，正好看到茶几上放着的剧本，忙拿起来道：“要不然我就说来跟你聊剧本的。” “我是探班的，不是剧组的演员，大姐，你找我聊哪门子的剧本啊！” 经过短暂的慌乱，李彬彬已经稍稍冷静下来，嘴硬道：“就不兴我到老同学房间里叙叙旧啊？” 李唐一听，马上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干嘛？” “抓紧时间叙旧啊！” “滚！” “滚什么滚，来来来，抓紧时间。” 李唐才不理她这个，抱着就啃。 吃完饭回到宾馆，就这么短的时间，她已经洗好澡，喷了香水，居然还画了点淡妆，就跑到自己的房间，没想法才出鬼呢。 …… 平静下来后，李彬彬舒服地躺在前男友的怀抱里，问道：“喂，刚刚开门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是另一个彬彬啊？” 李唐低头看了她一眼，撇嘴道：“我倒是想，可她不来呀！” “那你是不是特别失望啊？” “嗯，是有点。” “切，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就是吃在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一个好东西。” “对对对，我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们女人都是好人，都要当啥还要立啥的。” “我们当什么立什么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前女友一听，跟炸刺的猫一样，就要跳起来。 李唐把她紧紧搂住，让她动弹不得，笑嘻嘻道：“哎呀，开个玩笑别当真嘛！好了，别吵了，难得见一面，总是吵架，你觉得有意思嘛！来来来，再尽兴一下。” 说着便一个翻身，把她压倒在下面…… …… 第83章 陪衬 范小胖无语地看着坐在对面哈欠连天的李唐，忍不住道：“李老师，昨晚你该不会是偷鸡去了吧？” “反正该拍的照片都拍好，坐在这儿喝喝咖啡不是挺好的嘛，干嘛逛街呀？”李唐说着，又打了个大大哈欠。 昨晚前女友太折腾了，上半场他的情绪挺高，但到了后半场前女友就反客为主，甚至还化身骑士，策马奔腾。 其实一夜不睡，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算不了什么。但你消耗过度，仅仅睡了不到仨小时，那种滋味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其中的痛苦。 头晕乎乎的，脚象踩棉花，眼皮时不时的就要打架，甚至每一个慵懒的哈欠背后都隐藏着艰辛、无奈和困倦。 “可我难得休息半天，你昨天说好了要陪我逛街的。”范小胖嘟着嘴不满道。 李唐举起双手讨饶道：“彬彬实在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陪你逛街，实在是实力不允许啊！” 小胖看他确实不是装的，而且还看他可怜，只得无奈道：“算了，回宾馆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好，咱这就回。” 李唐巴不得现在马上就躺在宾馆的大床上，赶紧站起来。可能是动作太大了，一個踉跄差点没摔倒。 小胖赶紧扶住他：“哎呀，你慢点。” 同时还疑惑道：“从来没见过伱这样，该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没有。” 李唐看着她那肉嘟嘟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尤其还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纵然他此时脚摊手软，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意动，但只可惜实力不允许啊！ 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前女友昨晚为什么如此疯狂，敢情就是防着自己这手呢。 下午四点钟，美美睡了一觉的李唐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宾馆大堂。穿越至今，偶尔他也会感慨，到底是年轻，恢复起来就是快，要是搁前世的自己，经历了昨晚那种情况，最少两天都是疲软的。 “静萍姐！” 李静萍已经在大堂等候，她不光是经纪人，这次还负责《还珠二》在内地的宣传工作。 “辛苦了，李唐。” “没事，应该的。” 李唐笑了笑，又问：“哎，小燕子和心如她们到了吧？” “这会儿差不多应该到了。” “您不去接机么？” 李唐多少有些诧异，昨天自己到的时候是她亲自接的机，作为小燕子的经纪人没理由不去接机啊。 李静萍却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道：“不用，她们都有各自的团队。” 这种事说多了都是泪，小燕子虽然还没有正式解约，但早已组织了自己的团队，把她这个正牌经纪人排除在外。 没办法，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还珠》还未开播前，小燕子拍个广告顶多也就十几二十万的样子，但开播后外界的报价都已经超过两百万了。 小燕子当初签的经纪约，片酬分成是三七开，商业分成是五五开，等于是小燕子拍一个广告，公司要抽掉一半。 财帛动人心啊！出了大名的小燕子当然不甘心，仗着男朋友撑腰，提出了解约的要求。 估计这会儿，琼谣阿姨正郁闷呢，早知道这种结果，当初的违约金就该往高里报。 当然，这些话李静萍当着李唐的面肯定是不能说。好在李唐也没有多问，两人上车赶往福兰电视台。 车子开进电视台大院，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个子男人等在台阶前，李静萍跟李唐介绍道：“他是《快乐大本营》的节目主持人何炯。” 福兰台的《快乐大本营》开播已经一年多了，据说非常受欢迎，收视率很高。李唐偶尔也会在电视上瞄一眼，除了那个叫李香的女主持人长的挺可爱之外，男主持人好象经常换，一会儿是个中年男人，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个唱《阿莲》的上海男歌手和一个相声演员一起搭档。眼前这个小个子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却好象并不是在《快乐大本营》这个节目中见过，而是别的节目。 “静萍姐！” 这个叫何炯的小个子远远地就跟李静萍招呼了一声，并且一溜小跑着过来。 “李唐，你好！恭喜你拿了华表奖电影新人奖！” 走到近前，何炯笑呵呵地跟李唐打招呼，并主动伸手。 李静萍在一旁又正式介绍了一下：“何炯，《快乐大本营》的主持人，同时也是京城外国语大学的老师，主持过央视的《大风车》节目。” “噢，原来你就是毛毛虫啊，对不起，何老师，你好！”李唐恍然大悟。 李静萍的介绍激活了原身的记忆，《大风车》虽然是个少儿节目，但播出时间一般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电视，经常能看到这个节目。而且里面的主持人鞠萍姐姐和金龟子都是他们这代人童年记忆。 何炯对他冒昧的称呼毛毛虫，神情丝毫未变，反而露出一副特高兴的样子道：“看来你是我们《大风车》的忠实观众啊！” 何炯那副看似真诚的笑容和情商很高的对话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唐总觉得他有点装。 可能是他那张过于年轻的娃娃脸、矮小瘦削的身材、女性化的笑容，以及身上那条过于紧绷的裤子，让他产生了某种他很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猜想吧。 当然李唐不会把内心的反感放在脸上，依旧跟何炯谈笑风生，一同走进了大楼。 不多时，范小胖也到了，这妹子下午去剧组拍了两场戏，这会儿又急匆匆赶过来。化好妆、换好衣服，就跑到休息室里来。 “哟，李老师，休息好啦！” 听起来她还是对李唐上午没有陪她逛街有些耿耿于怀。 看到小胖，李唐不自觉的眼睛一亮，她的短发经过打理变的时尚了很多，有点类似黛米摩尔那经典的短发造型，一件肉色长裙很好的掩饰略显发胖的身材。她皮肤白底子好，略施粉黛就显得熠熠生辉。 “嗯，休息好了，辛苦了彬彬！” 虽说两人要炒作绯闻，但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李唐不好对她太过亲热。 小胖却无所顾忌，走过来大刺刺地坐在他身边，郁闷道：“小燕子和心如姐还没来，估计肯定要推迟了。” 原定录影的时间是六点，现在已经快五点半了，隔壁演播厅里观众已经开始入场了，却依然不见小燕子和林心茹的人影。 “那就等着呗。”睡足的李唐翻着台本无所谓道。 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谁让他俩咖位低呢，咖位低就要有咖位低的觉悟，就象台本上写着一会录影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围绕小燕子和林心茹的，他和小胖说穿了就是个陪衬。 第84章 李老师不要啊 “哎，我听说咱俩的事今天晚上就要上这边的娱乐新闻。”小胖又暗戳戳说道。 脸上却是充满了笑意。 “这么快吗？” “我估计一是为宣传，第二也有可能是为这一期的《快乐大本营》预热。” 李唐沉吟着点点头。 不得不说小胖的判断很有道理，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能想到这些，足见她进步很快，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接着，小胖面露迟疑之色，犹豫道：“今晚录完后，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可能还要多待两天，听说这边的几个景点不错，我想去逛逛。”李唐道。 “真的！” 小胖顿时一脸高兴，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岳麓山、橘子洲都很好玩，还有这边的小吃超级多。开机前，我和彬彬姐、权哥、潘越明他们都去逛过。哎，白天我走不开，晚上找你一块儿去宵夜吧。” 宵夜？ 李唐嫌弃地看了看她，道：“还吃呢，你就不怕体重再到一百三十八斤？” “什么一百三十八斤，我啥时候到过一百三十八斤，别瞎说！我上次只说我胖了三十八斤，我之前很瘦的，还不到九十斤，就算胖了，从来都没有超过一百三十斤好不好！”小胖现在最怕别人说她胖，急急的解释道。 说着，还哼哼道：“多吃两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以后减回来就是了。” 李唐知道她所谓的减肥就是饿，便劝道：“你不能老是靠不吃减肥，还得多运动，跑跑步或者练练瑜伽什么的。” 听到“运动”这两个字，小胖脸上的表情瞬间晴转阴，丧气道：“我跑步不行，从小到大长跑从来都没有及格过，而且我没有舞蹈底子，练瑜伽根本就不行。” “慢慢来嘛，等有空的时候报個瑜伽班，这个是练形体的，还能减肥。” 说实话，小胖的基础很不扎实，所谓声台行表，在李唐眼里统统都是不合格的。她现在就是靠自己积累的野路子经验在演戏。 “我知道，再说吧。” 小胖明显兴趣不大，下一秒却突然道：“李老师，要不然你教我功夫吧，既能锻炼又能防身。” 李唐会什么功夫？ 除了一套基础班的蔡李佛拳套路，就剩下那套现学现卖的武当三才剑法。 “我的功夫你学不了，都是适合男孩子练的。回头有空，我还是教伱一些其他的运动方式，随时随地都可以练。” 这货的脸皮果然很厚，恬不知耻自称所谓“男孩子”。 “好啊，可是我只有晚上有空。” 李唐瞄了一眼休息室的工作人员，看到工作人员很知趣，走的远远的尽量不打扰他们，便压低声音道：“那你晚上到我房间来，我教你。” 小胖看他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想到上次的事，不由小脸涨红，朝他的胳膊轻打了一下道：“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结果这货却一脸无辜道：“不是你想学，白天要拍戏又没空，那只能晚上来我房间学咯。”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切，我信你才有鬼呢！” 正当两人聊的火热，逐渐上升到打情骂俏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打开门看了一眼，顿时一脸激动道：“小燕子和紫薇来了！” 角儿来了，李唐和小胖自然要出去迎接，一出门便看到乌压压一片，这俩人的阵势真够大的，每人身边起码都配了六七个人。 “李哥，恭喜啊！” 这次小燕子倒是挺主动，看到李唐忙走过来打招呼。 她虽然如今红的发紫，但李唐毕竟是拿了华表奖电影新人奖。可能圈外的观众不太了解这个奖，但作为圈内人太知道这个奖的分量了。 打个比方，每每到了白玉兰奖和金鹰奖评选时总是非常热闹，但电视剧类中最有分量的却是相对低调的飞天奖。说白了，飞天奖是政府奖，意味着官方对你的认可。 “谢谢。” 李唐跟她握了一下手，然后又跟她的嫂子打了声招呼。 她嫂子以前只是充当助理角色，如今俨然是一副经纪人的派头，一过来就忙着跟芒果台的工作人员对接，完全把李静萍甩到了一边。 小胖看在眼里，没一会儿就钻进小燕子的化妆间，这两个准备叛出师门的逆徒估计这会儿正在密谋呢。 至于林心茹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还好奇地跟李唐打听华表奖是个什么奖。李唐大致跟她解释了一下，她身边的经纪人翻译给她听，说是华表奖大致相当于湾湾的台北电影奖，她才算了然。 因为所谓台北电影奖，是湾湾省政府下属文化机构主办的奖项。 而直到小燕子和林心茹出现，李唐才见到《快乐大本营》的另一位长的很可爱，笑起来有两个深深酒窝的主持人——李香。 只是现实中的李香却远远没有节目中那么可爱，常常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跟先前那个见人就三分笑的何炯相比，完全两个极端。 好在录制一切顺利，按照台本小燕子和林心茹自然是主角，李唐和小胖唯一能够单独面对镜头的机会，就是两人对福兰台娱乐新闻中的绯闻一事做了回应。 大致意思就是两人是好朋友，探班、逛街都是朋友间的正常交往，请媒体和观众朋友们不要误会云云。 镜头少，李唐无所谓，他今天站在这里，纯粹就是为了履行合同中关于宣传的条款。原先还想演《还珠三》呢，但看目前的情况，估计是够呛。 如果小燕子和小胖都解约了，那么《还珠三》势必要换人。一部热播的电视剧，主角一旦换人，那么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收视率一定会大打折扣。 …… “李老师，你轻点，我这儿很紧的。” “放心，咱们慢慢来。很紧的，慢慢就适应了，你忍着点！”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疼！” “我还没用劲呢，你这儿也太紧了。” 地板上，铺着瑜伽垫子，李唐正在帮范小胖拉韧带。 都说萝莉体柔，可范小胖这个大萝莉身体着实硬的很，李唐压着的肩膀让她劈叉，可她下到两腿呈一百三四十度的时候，就下不去了，双手稍稍用力往下压，她就受不了了，一个劲的喊疼。 “你这不行，这是最基本的动作，你的身体如果打不开的话，根本就没法练。” 范小胖勉强站起来，加紧双腿，满脸痛苦之色，道：“我最怕压腿了，上学的时候就做不来。现在好多年没练了，我感觉都快要生锈了。” “你才多大呀，要生锈？这韧带就跟橡皮筋似的，你得用力拉开，拉拉就松了。来来来，再来一次。” “李老师，不要啊，我都疼死了。” 第85章 双冰会 范小胖赖皮，一屁股坐到床上不肯起来。 “不行，你这刚刚拉开一点，必须趁热打铁，长痛不如短痛。咱们不求一步到位，但至少尽量再往下拉一点。不然你这身体的柔韧性永远练不出来。来，先来几组高抬腿动作，让腿部肌肉放松，这样一会儿拉伸的时候痛苦会小一点。” 李唐摆出老师的架子先教训了一通，继而拍拍手鼓励。 “那好吧。” 小胖只好站起来，勉勉强强走过来。 李唐站在她对面，给她做原地高抬腿的示范动作。 待小胖学会后，道：“十二个一组，咱们先做两组。” “好！” 刚刚做了几个，小胖就感觉自己胯间的疼痛感好多了，一下子信心又起来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紧身的运动t恤，抬头挺胸，站在瑜伽垫上原地高抬腿动作做起来的时候，胸前也随着动作很有韵律地跳动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别看小胖个子挺高，发胖后看上去身材也比较魁梧，但体力真的很差，仅仅两组高抬腿的动作，就已经让她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好，休息一下，别坐下，原地活动活动，一会儿再蹲两组马步。” “啊！还要蹲马步啊？” 小胖一听又不乐意了。 “让你下劈叉你又一個劲的喊疼，下不了，只能慢慢来咯。你不想疼，就别嫌麻烦，别偷懒。”李唐皱着眉头道。 小胖嘟着嘴，甩甩胳膊甩甩腿，休息了三四分钟后，李唐就催着她蹲马步。 “上身摆正，对，腰一定要挺直，往下蹲，膝盖和大腿平行，好，保持住。” 蹲马步一般来说一组最起码五分钟，但小胖蹲了还不到二分钟就双腿发颤，一个劲的叫：“受不了！受不了！”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我给你说，蹲马步对减肥的效果真的非常好。” 李唐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然而小胖又坚持了不到五秒钟，就扑通一下摔倒在垫子上，象一条濒死的鱼，喘着气道：“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李唐看她确实坚持不了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拉起她的一条腿。 “伱干嘛？” 范小胖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把腿缩回来，但没劲挣脱不了。 “干嘛？哼！” 李唐冷笑一声，一边帮她按着小腿上紧绷的肉，一边道：“象你这样平时从来不锻炼的，得要揉揉，要不然等明天早上乳酸堆积，别说拍戏了，连路都走不了。” 小胖虽然听不懂什么叫乳酸堆积，但她知道如果运动过量，隔天就会浑身酸痛。 她不好意思道：“谢谢啊！” “别，只要你别以为我要占便宜就行，躺好了！” “哦。” 小胖老老实实地瑜伽垫上躺好。 李唐手劲刚刚好，按完小腿按大腿，小胖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知道好歹，只能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忍着，只是觉得那两只手按着按着就往上，眼瞅着快要接近中心点了，小胖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并拢双腿准备逃离之际，突然就感觉两个大拇指十分有劲地按住了中心点两侧的凹槽。 “嗷——” 那叫一个酸爽，小胖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别动，别动，忍一忍，马上就好！” 李唐一边喊着，一边逐渐加大力量，一直维持了十几秒钟，眼瞅着小胖快要翻白眼了，这才放开。 小胖躺在垫子上缓了好长时间终于缓过来了，小脸红彤彤地朝李唐吼道：“你干嘛呀？” 李唐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现在站起来，感觉一下。” 小胖不知所以，慢吞吞的从垫子上爬起来，活动活动双腿，刚刚两腿还硬邦邦的，现在好多了，尤其是靠近中心点的两侧凹槽，刚才被李唐按住的时候，非常酸痛，但酸痛过来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而且此时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好像是…… 这种感觉实在难以启齿，小胖只觉得自己的脸正在一阵一阵的发烫。 “对……对不起啊，李老师！” “哼！” 李唐转过头，故意不理她。 小胖此刻是心情大致可以用又羞又愧来形容，对方刚才按的是自己很私密的部位，太羞人了；但人家却是好心，帮自己按摩理疗，自己还误会了人家，真不好意思。 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好死不死，这时门铃却响了。出于愧疚心理，小胖连想都没想，忙说了声：“我来。”就急匆匆地走过去开门。 李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刚想叫住她，门已然打开了，接着便听见小胖惊讶的声音：“彬彬姐？” 卧槽，大彬彬遇上小彬彬了！ 站在门口的李彬彬看到开门的居然范小胖，吓了一跳，下意识道：“彬彬，你怎么在这儿？” 她今天原本心情很不错，前天晚上的滋润让她这两天的状态非常好，原计划今晚的夜戏，也早早的提前拍完。考虑到前男友昨天已经休息一晚上了，她回到房间洗白白，喷了香水，化了点淡妆，性致勃勃地过来敲门，却不想看到一张意外的脸，尤其这张脸还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汗水，一看就知道刚刚进行了一番剧烈运动，她的心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 小胖本来看到李彬彬很意外，你们不是关系不好么，怎么私下还有来往？可紧接着听到李彬彬近乎质问的语气问自己怎么在这儿，小胖顿时不爽了。 虽说两人在剧组关系处的不错，经常一起吃饭出去玩啥的，但这个关系好还是要分远近，在一个剧组关系好，但戏拍完了，这段友情可能也就结束了。这种属于临时朋友，或者说只是关系好一点的同事。 于是本来还想解释的她，下巴仰起，淡淡道：“我来李老师这儿坐一会儿，聊聊天。” 李彬彬眼神一凝，顿时警铃大作，刚想张嘴说话，这时李唐探出头来，看到两人还站在门口僵持，忙道：“是彬彬姐啊，别愣着了，赶紧进来吧。” 李彬彬想起前天晚上李唐警告说宾馆走廊有监控的事，顾不得再跟小胖对峙，好在对方听到李唐的声音，很知趣的让开了身体，李彬彬昂首挺胸走进房间，目光快速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床上有坐过的痕迹，但总体还算整洁，然后又看到地上铺着一条瑜伽垫子，难道在地板上运动？ 她用审视的眼神看向李唐。 “哦，我正在教冰……小范几个形体动作。” 李唐脸色如常，微笑着解释了一句，继而又问：“彬彬姐，有事么？” 第86章 发酵 李彬彬一听就不爽了，这死男人明显是当着范彬彬的面撇清和自己的关系。她也不示弱，当即微微一笑，道：“没事就不能来跟你聊聊？老同学！” “哈哈，聊聊当然欢迎咯。”李唐爽朗笑道。 都是演技派的演员，这种场面轻松拿捏。当他看到小胖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和前女友，便对小胖道：“小范，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天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再教你两组新的动作。” 前半句是下逐客令，但下半句明显有个转折，示意自己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同时当着李彬彬的面，也算是从侧面表达自己坦荡。 尽管小胖非常想留下来，一方面她好奇李唐和李彬彬的关系，另一方面源自于内心的危机感和一种莫名的酸楚。 但小姑娘毕竟还没有修炼到家，听到李唐这么说，知道自己不好再待下去了，只得勉强咧了咧嘴，强笑道：“那李老师，彬彬姐，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着便拿起自己的小包，趁着李彬彬没注意，白了李唐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 看到小胖走路怪异的姿势，直至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并且关上门之后，李彬彬便迫不及待道：“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李唐一边收起地上的瑜伽垫，一边道：“做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嘛，教了她几个形体动作。” 虽然李彬彬不太相信两人在房间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道：“没做什么，她走路怎么会这样？” “啊？” 李唐一脸诧异地抬起头，疑惑道：“哪样啊？” 李彬彬知道他在装糊涂，恨恨道：“走路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就象……” 她没有往下说，不自觉地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的时候，那时的李唐同样是个生瓜蛋子，只知道埋头猛冲，一点都不懂体贴人，完事之后自己也像范彬彬这样走路一瘸一拐，個中滋味记忆尤新。 而这货却没心没肺的笑了，道：“你又不是没练过，这劈叉一旦下去猛了，肯定受不了。伱是不知道她，好家伙，这身体硬桥硬马的，一点柔韧性都没有，真难为她还拍打戏，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撑下来的。” 李彬彬暗暗松了口气，却依旧酸溜溜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俩还合作过《小李飞刀》呢，看起来你俩关系真的很好，一口一个李老师的，叫的多亲热啊！” 李彬彬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虽然当初为了事业早早分手了，但毕竟三年的感情，而且每每在李唐在一起，她特别享受那种感觉。 说起来李唐的条件真的很不错，人长的帅，sh市中心有房，家庭条件也很好，关键人家早早的就拿了华表奖电影新人奖，最近又接了一部新电影，饰演男一号，事业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有时候她真想和李唐复合，可想到目前公司给她制定的规划，花姐计划着力帮她打造“玉女”人设，那么恋爱就是大忌。 可她偏偏又见不得李唐跟其他女孩在一起，尤其象范彬彬这种的，小小年纪就长的跟狐狸精似的，真的威胁很大。她很怕哪一天李唐会突然离她而去。 她现在显然已经把李唐当做了一条退路，万一事业发展不利，至少还有李唐这样一个自己喜欢的优秀男人在等着自己。 而李唐呢，同样因为是三年的感情让他一直以来对前女友很包容，当然这里还不排除生理需要的因素。做生不如做熟，虽然板上钉钉，但聊胜于无，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感情。 可随着关系的不确定，所谓感情总是会淡薄的，尤其他又遇到了更年轻更漂亮的范小胖，他内心的天平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倾斜。 所以面对前女友的酸言酸语他并没有反驳，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相互看着。 …… 前一天晚上福兰台娱乐新闻播报的范小胖和李唐的绯闻终于发酵了。 说实话，这年头娱乐新闻真心不多，很容易就能吸引观众，尤其一部大热的电视剧。当初小燕子和上海某公子哥儿的新闻就占据了各大媒体娱乐版的头条。 这次轮到金锁了，虽然程度远不及小燕子那么火热，但观众的吃瓜热情不减。当各个媒体开始转载之后，最先有反应的就是网络上各大聊天室和最近刚刚崛起的天涯论坛。 “卧槽，跟金锁在一起的那家伙是谁呀？” 马上有见多识广的网友回复：“《上海纪事》的男主角李唐，刚刚获得华表奖电影新人奖。” “华表奖是什么奖？” “连这个也不知道，那是中国电影三大奖项之一，华表，金鸡，百花。” “楼上别盖歪了，据可靠消息，李唐在《还珠二》中饰演萧剑。” 《还珠二》虽然在内地还未开播，但湾湾和香港播出后，最新的盗版碟已经小范围流传开来了。 马上有看过盗版碟的网友回应：“萧剑是小燕子的哥哥，江湖大侠，武功高强，特别帅！不过最后他好象看上了晴格格，金锁跟他没有交集，是和柳青成亲的。” “啊？金锁怎么可能和柳青成亲啊，金锁这么漂亮，跟柳青一点都不搭好不好？还有晴格格是谁呀？” “晴格格是太后的孙女，一开始太后想把晴格格许配给尔康的。” “啊，太后居然想拆散尔康和紫薇，啊啊啊！不能忍了，太后这个老巫婆！” “请问楼上，既然萧剑看上了晴格格，怎么和金锁在一起了呢？” “楼上网友，请不要入戏太深，戏里和现实生活是两码事。金锁这么漂亮，换我，我也跟金锁好。” “瞎说，明明晴格格比金锁漂亮好不好？什么眼神啊！” 看到盗版碟的网友看来不少，其中还有晴格格的粉丝。 “你才啥眼神呢，金锁起码要甩晴格格几条街！” “晴格格漂亮！” “金锁漂亮！” “喂喂喂，别争了，萧剑和金锁在一起，没和晴格格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请大神解惑。” “同上+1” “同上+2” “同上+……” “同上+404” “扮演晴格格的演员叫王燕，人家早就结婚了，嫁的是个有钱人，好象岁数还挺大的！”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没错，猪拱了+1” “猪拱了+2” “猪拱了+……” “我好想成为那只猪啊！” “你想成为猪，前提你得有钱！” “喂，楼又盖歪了。请问大神，你们都看过《还珠二》么，求资源！” “啥资源，地摊上买的碟。量大管饱，第二部足足四十八集。” 李唐和小胖的绯闻极大的带动了《还珠二》的话题，也不可避免的带动了盗版碟的销售。各大媒体的转载，同样还惊动了不会上网老李。 第87章 火了 第二天上午，李唐还沉浸在睡梦中，手机却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喂？” 李唐迷迷糊糊接通了电话。 “儿子，还在睡觉？这都几点了。” 李唐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临近中午了。前女友昨晚又跟发了疯似的，原来他还打算今天去太平街逛逛，现在看来只能在房间里养精蓄锐了。 “爸，啥事？” “儿子，我在新闻里看到你又找女朋友了？” “啥女朋友？” 睡意朦胧的李唐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还珠格格》里的金锁，你俩的照片都登出来了。哦对了，这姑娘居然也叫彬彬，范彬彬！嗯，这姑娘漂亮，比以前的彬彬一点儿都不差，啥时候带回来给老爸瞧瞧。”老李在电话里兴致勃勃道。 李唐听明白了，苦笑道：“爸，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新闻里的那都是假的，我跟这个彬彬暂时还没事，就是为了电视剧的宣传。” “假的呀，不是，你刚才说暂时没事，说明你是看中这个小姑娘的是伐？” “呃……不是吧，我的意思是人家岁数还小，还没满十八岁呢。再说这种事情谁讲的清楚，以后再说吧。”李唐打着哈欠道。 “还没到十八，岁数倒是小了点，不过没关系，先谈起来，谈個两三年，到时候结婚正好。”老李忙道。 “还是别吧，人家志向远大，不可能这么早结婚的。” 李唐想起前世超级碗中场秀里那个让人极度惊艳的女皇形象，试问自己能驾驭这样一个女人吗，他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当然以他目前对小胖的好感完全是建立在见色起意的基础上，还谈不上感情。 “……” 电话那头的老李明显空欢喜一场，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心里要有点数。” “知道了，爸，没事我挂了。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可挂了电话后，他却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脑海里一会儿出现小胖的身影，一会儿又出现前女友那张脸。 …… 李唐出演献礼片男一号，拿了华表奖电影新人奖没有出名，结果简简单单一条他和范小胖的绯闻居然就让他小火了一把。 六月末，《还珠格格》第二部正式登陆京城、上海、福兰卫视首播。京城台的平均收视率48%，最高57%；上海台平均收视率55%；福兰卫视平均收视率52%。 《还珠格格》第二部再度爆火，收视率和影响力均超过了第一部，小燕子、林心茹等人更是如烈火烹油一般，都快火出天际了。 得益于戏份的增加，而且隔了一年，已经完全长开的小胖明显更加漂亮，观众对她的关注度增加了不少，也算是真正红了。 而在男演员当中，获得关注度最高的，除了尔康和五阿哥，就数李唐了，甚至还有隐隐超过五阿哥之势。 一方面是李唐演的好，但最主要的还是萧剑这个人物讨喜，长的帅、幽默、风趣，能文能武，简直就是一个完美人设。 以前李唐走在大街上无人问，顶多因为长的帅，偶尔会引来一些少女、阿姨的回头率，但现在只要一出门马上就会有人喊：“萧剑！” 据说老李在乡下老家也为此大出风头。以前他总是吹嘘自己儿子是大明星，可看过电影的人毕竟少。 现在不一样了，《还珠格格》第二部已经几乎达到路人皆知的地步，谁能想象电视里那个风流倜傥、武功高强的萧剑就是自家街坊的小孩。就算以前不知道的，现在每每路过老李家饭店都会有人指指点点，这家老板的儿子就是《还珠格格》里演萧剑的。 每次面对街坊、朋友们的恭维，老李总是胸膛拍的砰砰响，大言不惭道：“我儿子就是象我，卖相好！” …… “斜行拗步，这不是同手同脚嘛！” “哪来那么多废话，伱学不学？”吴精不耐烦道。 这家伙拍完《新少林寺》后，一扫失恋的颓废，再度满血复活。这次他有两个月的假期，九月份将搭档《还珠一》里尔泰的扮演者陈志朋和塞娅公主的扮演者张姮一起拍摄由古龙小说改编的武打电视剧《凡人杨大头》。 知道这货回京城后，李唐赶紧从上海赶过来，趁着这段空档期跟他学习他的家传绝学——吴氏太极。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昂！” 吴精拉开架势，一边演示一边现场教学：“这是左穿掌，然后是右穿掌，注意这一招转身，下按掌攻裆，按掌正踢腿，攻击腹部，然后下按掌再攻裆……” 李唐认真的看着吴精的演示，只见他的招式跟自己认知中慢吞吞的太极拳根本不在一个维度，而且动不动就是攻人下盘，插眼、攻裆、踢小腹。 看的李唐不由道：“卧槽，可够阴！” 吴精收招，得意的冲他挤挤眼睛道：“八卦滑，太极奸，你懂不懂？就是要攻人不备，朝要害下手。” 李唐恍然，难怪这货第一次跟自己比划的时候，出其不意，不讲武德，原来是家学渊源。 李唐有基础，有热情，招式学的很快。但武术不仅仅是你学会招式就行了，练武练武，重要的是练。 比如太极中的左蹬一根、右蹬一根，都是攻击对手下盘的招式，所谓一根就是指一脚蹬出去要踢断一根木桩。想想看，对手的下盘真要被踢到，妥妥断腿啊！ 然后就是太极揉手，这玩意儿就是借力打力，还有几分武打小说中分筋错骨手的味道，但前提是必须练熟，形成肌肉记忆，能够下意识的随机应变。 七月份，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李唐嫌自己皮肤白，不象个修车工人，干脆光着膀子就在太阳底下练，这汗如浆出。 抹把汗，坐在树荫下休息，一杯温热的大麦茶下肚，说不出的通透。 用老话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李唐估摸着夏天出大汗是排毒，而冬练三九是培养人的意志。 这段时间跟着吴精练武，每天几身大汗，胃口好睡眠也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感觉特好。 “哎，吴师傅，上回你跟我说帮我弄根枪杆练大枪，该不会忘了吧。” 吴精这会儿正舒服的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用他的话来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把招式教会了，该怎么练是你自己的事。 这货连眼皮都不抬，老神在在道：“你以为弄根枪杆容易啊，必须要上好的白蜡杆，我家老头已经托人在找了。” “哟，那可得好好谢谢老爷子。喂，回头你也领我上家去拜访一次吧，不然显得我多不懂事啊！”李唐踢了踢他道。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回头再说吧。”家里房子小，吴精有点抹不开面。 李唐并不知道其所想，可毕竟学了人家的功夫，还要弄根枪杆，于情于理都要上门表示一下，便道：“那回头要不中秋吧。” 《光天化日》下个月开机，按照拍摄计划顶多也就一个半月左右，今年中秋节来的早，九月二十四日，时间上差不多。 听到李唐坚持，吴精也不矫情，很干脆道：“行！” 和吴精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李唐发现这家伙几乎什么拳法都会，除了本门的太极之外，他还会长拳、八极拳、八卦掌、形意、通背、戳脚等等。到了香港发展后，他又学会了咏春、南拳，还有李唐的招牌蔡李佛拳。 但之所以能跟李唐打个平手，用他的话来说，是他没有把绝招使出来，这些都是杀招，担心伤着人。这个李唐是不相信的。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李唐精通散打，个高力大，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嘛。 第88章 角色理解 在京城待的这段日子里，李唐除了练武，早晚没事就在胡同里瞎溜达。火了有火了的好处，胡同里的大爷大妈都是《还珠格格二》的忠实观众，一瞧李唐，嗨，萧剑！一个个都非常热情。 当然一开始有点热情过度，时间长了大伙也就习惯了，跟街坊似的，大伙一起聊聊天，介绍一些老京城的风土人情等等，让李唐长了不少见识。 原本岁月静好，可七月下旬一则新闻打破了这份宁静。 《金锁琼谣对簿公堂，琼谣：在我这儿范彬彬永远是丫鬟》 大致意思是随着两部《还珠格格》的热播，大火之后的范彬彬要求单方面解约，琼谣阿姨那边的公司愤而起诉。文章中对范小胖过河拆桥、忘恩负义颇有微词，琼谣阿姨在接受采访时直言：在我这儿范彬彬永远是丫鬟，提不上台面云云。 李唐知道小燕子早已和琼谣阿姨的公司解约了，外界没有任何风声。原本他以为范小胖的解约也同样会波澜不惊，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赶紧拨通了小胖的电话。 “喂，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呗……” 小胖的声音有些沙哑，稍稍停顿了一下，道：“你看到新闻啦？” “嗯，怎么会撕破了脸皮了？”李唐问道。 打官司不光对范小胖不利，对琼谣阿姨的公司同样也有影响，如果不是撕破脸皮，应该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要解约，公司让我赔违约金，还说一分都不能少。一百万啊！我又不是小燕子，哪有那么多钱啊，公司就把我给告了，告我擅自解约，要赔一百万！” “那你先前不是说那合同不作数嘛？” “是啊，所以我们也起诉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正在调解。律师跟我们说，如果想一分钱都不赔不太可能，毕竟琼谣阿姨是有影响的人，还说她们在内地投资拍戏就跟外商投资差不多，现在都讲对外开放，要考虑影响，如果事情真的闹大，对我很不利的。所以只能赔钱咯！调解就是商量赔多少违约金。”小胖在电话里无奈道。 “……” 还有这种骚操作？ 李唐虽然不了解具体的法律条款，但上次听小胖说不满十八岁，没有监护人的同意，签的合同不作数的事应该是真的，要不然童工就合法了。但明明打的赢的官司，为什么要这么费劲，还要赔钱呢？ 大概法律有松紧性吧。 “那……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啊！”李唐半晌才道。 主要是底气不足，买房、借给徐光头钱，他现在手头压根就没钱，即使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嘻嘻！” 小胖却在电话里笑了，声音轻快道：“李老师，你是第一個打电话过来要帮忙的，放心吧，我和我爸妈都有准备，要是他们还不满足，大不了死磕到底呗。” 听到这话，李唐暗暗松了口气，刚刚要是小胖万一真的向他求助，他拿什么帮忙，总不能卖房吧，或许只能去找陆学长预支片酬了。 这时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口惠而实不至”，多少有点鄙视自己，太虚伪了。 “那行，反正有困难记得打电话，我或许帮不了什么大忙，但至少可以帮着出出主意。”他最后还是找补了一句。 “嗯，谢谢李老师！” 这通电话让李唐多少有点意外，小胖并没有象他想象中六神无主或悲悲切切，反倒很冷静，这对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来说太罕见了。 或许从这一刻起，小胖真正成长了。一个未来能成为大明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呢？ …… “老王，好久没见，最近忙什么呢？” 李唐在陆学长的办公室里意外遇到了王钰。 王钰是《苏州河》的摄影师，也是楼烨的御用摄影师。这家伙看似一脸憨厚，其实内在很闷骚。 不过话也说回来，摄影师不骚，怎么能拍出唯美的镜头呢？ 王钰憨厚地笑了笑：“瞎忙。” 说着，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陆学长，笑道：“这不承蒙陆导不弃，叫我过来打打下手。” 陆学长抬起头，朝两人看了一眼，无语地摇摇头。 这时，李佳轩端来茶水：“师哥，请喝茶。” “哦，谢谢。” 看来这姑娘是彻底在陆学长这边安营扎寨了。 “李唐，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学长从李唐一进门，至少对他的外表非常满意，小平头，那张帅气的脸明显比上次见面深了一个色号，很贴近修车工这个人物形象。 “应该差不多了。”李唐认真的回答。 他现在对雷海洋这个人物摸得很透，大致就是一个文化水平不高，不太聪明，有些好高骛远，性格胆小懦弱，但又心地善良的二逼青年。 接着他又跟陆学长聊了聊自己对人物的理解。 这一点很重要，一个人物的性格基调，决定了人物的思想逻辑和行为逻辑。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什么性格，决定了这个人是怎么想的，会怎么做。 而且这一点必须要跟导演的理解达成一致。 另外演员如果仅仅是通过研究剧本来理解人物是远远不够的，你必须要有这方面的生活。可以说一个演员生活经验的多少、生活阅历的深浅是创造人物时理解人物、体现人物如何的决定性因素。 很多所谓“老戏骨”就是这么来的。 李唐前段时间，每天蹲汽修厂不是白蹲的，在谈到人物细节时，很多都是连陆学长本人都没有想到的。 陆学长看着李唐侃侃而谈，第一次感受到曾经上学时，老师跟他们说过的一句话：千万别以为导演有什么了不起，导演和演员是相辅相成的，如果遇到好的演员，导演只需把控好整体的基调，然后完全可以交给演员去展现。 说实话，之前他虽然在楼烨那儿看过李唐演的《苏州河》中的片段，不可否认李唐演的确实很好，当然里面的那个女孩子好象更惊艳，但因为李唐要和自己前女友演对手戏，陆学长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托底。 要知道他的这个前女友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演员，一旦进入情绪那绝对是火力全开，当年就连姜闻和葛尤都有接不住的时候。 但这一刻，他彻底放心了。 这个倒不是说李唐的表演水准已经超过或者跟姜闻、葛尤等人平起平坐了。而是他心里终于有底了，就凭着李唐对人物的深刻理解，大致能保证了雷海洋这个角色的下限。当然他很期待上限是什么。 第89章 合作愉快 “哒哒哒……” 随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向沉着冷静的陆学长脸色微微一变，站起来招呼道：“小琴，你这么来了？” 李唐扭头望去，嚯，好家伙，这位姐姐可真够新潮的。 只见马小琴理着一头帅气利落的如男孩子般的碎短发，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上身穿着一件军绿色紧身小背心，下身一条黑色短裙，最摄人眼球的却是那烈焰红唇。 马小琴摘下眼镜，先是扫了一眼神情略显紧张的李佳轩，露出一丝不屑，继而朝陆学长微笑道：“你不是说今天要找李唐和王钰聊聊戏的事么，我正好没事顺路过来听听。” 说着，便自顾自走进来，跟李唐和王钰打招呼：“李唐，恭喜获奖啊！” “老王，好久不见。” 看到马小琴进门的这一幕，李唐感觉特别眼熟，同时也暗暗对陆学长表示同情。 这会儿忙站起来道：“谢谢，师姐。” 王钰也跟着站起来笑呵呵地打招呼道：“是啊，小琴，咱们快两年没见了吧。” “还不到两年，上回见面是前年年底金鸡奖的时候，一年半多一点。”马小琴笑道。 正是在那届金鸡奖，她凭借电影《我也有爸爸》中的出色表演，获得最佳女配角奖。 马小琴说着便自顾自走到陆学长身边坐了下来。抬眼一看，发现大家还都站着，一副主人的派头，压手道：“都愣着干什么，坐呀！” 李唐和王钰对视一眼，反正事不关己，老老实实坐下来。 陆学长则略显尴尬，朝脸色发白的李佳轩投去抱歉的眼神，然后也坐了下来。 马小琴从她随身带着的一只布满驴牌商标的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细长支，叼在嘴上，动作娴熟的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后，问道：“在聊什么呢？” “刚刚李唐和我正在聊对人物的理解。”陆学长道。 这时，李佳欣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放到马小琴面前，神情紧张道：“小琴姐，请喝水。” 马小琴却视若无睹，自顾自从包里拿出一瓶依云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扭头问陆学长：“聊得怎么样？” 被无视的李佳轩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但她却并没有因为难堪而离开，反而走到陆学长的另一边坐下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没错，她是女二号，有足够的理由留下来。 陆学长很无奈，曾经在一起多年，他太了解对方的脾气了，发火、呵斥都无济于事。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选定的女一号，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什么岔子。 只能是运了运气，压制住心中的不满，语气生硬道：“李唐准备的非常充分，对人物的理解也很到位，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要不，就现场试试戏呗。”马小琴抽了口烟，十分轻松道。 陆学长当然知道她的实力，可能是因为赌气，居然脱口而出道：“好，就试试。” 马小琴夹着烟，稍稍沉吟了片刻，便抿嘴一笑，掐灭手中的烟头，顺手从茶几上拿起报纸，转头对李唐道：“师弟，搭把手。就来段咱俩在货车上刚认识的那场戏。” “没问题。” 李唐早已对剧本滚瓜烂熟，毫无负担道。 说着，他特意搬了张钢脚折叠椅坐到马小琴身边，马小琴则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夹紧双腿，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认真看报纸。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马小琴仅凭一个坐姿的调整，便从刚刚一个豪放、洒脱的妇女变成了一個文静、娇憨的少女。 李唐见状不由暗暗称奇。 他这次准备工作之所以做的如此充分，除了这次时间充足之外，就是因为眼前这位姐姐。 当初接下这部戏后，因为对马小琴不太了解，李唐特意找来了很多她演的影视剧碟片研究。 虽然很多原身都看过，但那都是走马观花，看个热闹。如今潜心研究，李唐吓了一跳，不扯什么表演张力之类的高深术语，简单的概括就俩词：真实，自然。 表演能做到真实和自然，用武侠小说中的描述那就是：返璞归真，已臻化境。 如果说有天生的演员，那么李唐可以说自己认识两位，一位是曾经合作过的周讯，另外一位便是这位姐姐。 相比周讯纯野路子的表演方式，曾经在上戏学过一年多，算是半个科班出身的马小琴，应该说更具有控制力，对人物情绪的把控更为精准。 所以，李唐这会儿丝毫不敢大意，特意清了清喉咙，深吸一口气，这才凑过去，搭讪问道：“哎，你多大了？” 马小琴盯着报纸看，连头也不抬，道：“十八！” 还别说，尽管这位姐姐已年过三旬，但演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却毫无违和感。 “嚯，你胆子够大的！” 李唐感慨了一句，马小琴那边没有回应，仍就盯着报纸看，她正在看报纸上的招聘广告，还从包里拿出一个笔和小本，在小本上记着招人单位和电话号码。 李唐没有得到回应，掩饰着左看看右看看，神情略显尴尬，摊开两条大长腿，故作一副洒脱的样子，稍稍迟疑了一下，又凑过去道：“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马小琴依旧没抬头。 李唐咽了咽口水，刻意压低声音道：“伱嘴唇涂这么艳，小心惹麻烦！” 马小琴正在记录的笔一顿，这才抬头朝李唐瞟了一眼，撇了撇嘴，冷哼道：“谅你也不敢。” 说着，又继续抄写着报纸上的电话号码。 “是是，我是不敢。”李唐忙解释了一句。 说着，表情讪讪的转过身体，看着门外，自嘲道：“你就是借我俩胆我也不敢！” 短短几句台词把雷海洋这个人物的不着调、热心以及软弱的性格都展现出来了。 而马小琴的台词相对少，但通过神态、动作以及说话的语气，充分展现了一个刚进城的单纯、胆大、努力却又无知的十八岁少女形象。 “好！” 王钰第一个拍手叫好。 作为摄影师，他同样要充分阅读剧本做好功课，通过李唐和马小琴的表演，他脑海中已经有画面感了，甚至什么地方该用全景，什么地方该用特写，心里都有谱了。 陆学长是个很纯粹的人，尽管他对马小琴刚才的做派不爽，但当两人的表演开始，看的很认真。他的前女友一如既往的稳定，李唐的应对才是亮点，不但没落下风，而且表演出来的雷海洋这个人物非常鲜活。 他露出淡淡的笑意，跟着拍起手来。 大概只有李佳轩，虽然也跟着鼓掌，但脸上勉强的神情依稀透着不服。 “到底是咱们上戏出来的，师弟，不错哟！”马小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着李唐笑眯眯道。 李唐在这位姐姐面前当然不会装什么大尾巴狼，忙谦虚道：“还得向师姐多多学习。” “好说！” 马小琴伸出白嫩嫩的小手道：“合作愉快！” “师姐，合作愉快！” 第90章 开拍 清晨一辆公路赛车从十三陵水库旁的一条斜坡上疾驰而下，拐弯进入一个标有“xx度假村”的大门，沿着一条林荫道，一路骑行到一栋建筑前。 “哟，小李，今天骑了几圈？” 正巧一个中年人从楼里出来，看到全身骑行装备，戴着头盔的李唐回来，笑呵呵问道。 “今天状态好，骑了三圈。” 李唐从车上下来，浑身早已湿透，但精神非常好。 “嚯，年轻人，厉害！”中年人翘起大拇指。 “得了吧，亚明哥，你就别装了。” 这位长的象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其实只比李唐大两岁，是北影厂的演员，也是《光天化日》这部戏的一名主要配角。 李唐一开始不知道，还一口一个“葛老师”的叫着。这货不但应的心安理得，还处处装老成，倚老卖老。得知真相后，李唐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长的确实很着急，才二十七岁，就已经满脸沧桑，别说四十了，你就是说他五十，可能还会有人信。 葛亚明哈哈一笑，又道：“李唐，不开玩笑了，上回你教我的那招，我练着有点不得劲，回头你再帮我指导指导？” “好啊，晚饭后，老时间。”李唐爽快地答应。 李唐很喜欢剧组现在的创作氛围，剧组不大，有名有姓的角色就十来個，除了自己和马小琴，还有女二号李佳欣之外，其他的都来自北影厂的演员。 他们或许没啥知名度，但哪怕自己的戏份很少，但他们依旧很认真的做功课，刻苦钻研角色。 就比如眼前这位很沧桑的葛亚明，他在戏里演一个假大款，经常开着一辆外表光鲜，里面破破烂烂的伏尔加来找李唐饰演的雷海洋修车，还跟雷海洋的前女友燕子好上了。 其中两人有一场打架的戏，剧本上的描写很简单，就是两人动手，雷海洋不是假大款的对手，被打倒在地。 但葛亚明很有想法，有一次看到李唐在练太极拳时突发奇想，建议假大款这个人物会太极拳，当雷海洋向他动手时，被他用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招式，一招拿下。 想象一下，一个五大三粗，西装革履的大汉，突然使出一招绵柔的太极拳，是不是特有喜感？ 李唐跟葛亚明闲扯了几句，便匆匆上楼，回到房间，换下湿哒哒的骑行服，冲了个澡，穿了条大裤衩，光着膀子站在阳台上吹了一阵凉风，十分舒坦。 八月初，《光天化日》剧组成立，陆学长就把剧组主创们拉到了十三陵水库边上的这家度假村。 京城衙门众多，还有很多大型国企，于是京城周边分布了很多度假村、会议中心之类的三产，尤其是象十三陵水库这边有山有水的地方。 这家度假村是新落成的，设施很不错，客人也少，非常清静。据说还是马小琴帮着联系的，但她却不住在这儿，开着她的那辆宝马在城里和度假村之间往返，如果没她的事干脆就不来。可能是眼不见为净嘛，毕竟现在陆学长和李佳轩已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八月初正是京城最热的时候，但十三陵水库这边的温度比城里最起码低了三四度，尤其是早晚，格外凉爽。 环水库有一条环湖公路，沿着山势高高低低，特别适合骑行。李唐一时心血来潮，便跑到附近的昌平县城买了辆公路赛车和全套骑行装备，每天早上沿着水库边上骑上两三圈。 一圈大概十二公里多一点。这个骑行很有意思，李唐自诩身体素质不错，但第一次环水库骑行的时候，居然连一圈都差点没坚持下来。这跟长跑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你能不断的克服极点，痛苦的坎坷就变成了坦途。 早上空气清新，鸟语花香，骑行在大自然中特别心旷神怡，李唐慢慢地就爱上了这项运动，偶尔有一天不骑，就感觉浑身不舒坦。 不多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李哥，差不多了，可以过来了。” 是副导演小高打来的，他是今年刚刚分配北影厂的新人，北电导演系毕业，算是陆学长的小师弟。 “好，我马上下来。” 李唐换了一件白色短袖打底衫，外面一件日系风的格子衬衫，下身一条卡其色长裤。这衣服都是剧组服装量了尺寸后，从动批买来了，说是如今市面上的年轻人都流行日系风的休闲服饰。 今天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开机的第一天。这年头港台的不良风气还没有蔓延到国营大厂，没啥所谓的开机拜神，也没有开机仪式，一切都如陆学长为人处世一般的低调。 李唐来到楼下的餐厅，现场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因为是开机后的第一场人物戏，现场围观的人很多。大都是剧组的演员、幕后创作者和度假村的工作人员。 “导演和老王呢？” 李唐伸长脖子找了一圈，没看到陆学长和摄影师王钰的人影。 副导演小高忙道：“导演和王老师在后厨拍杀鱼，估计快了。” 一会儿拍的是雷海洋和燕子吃分手饭的戏，吃饭的时候燕子给雷海洋讲了一个有关杀鱼的鬼故事。为了真实还原故事情节，陆学长特意补了个杀鱼的镜头。 小高话音刚落，就见王钰扛着机器从后厨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工作人员有的抬着灯，有的拉着线，导演陆学长跟几位帮着拍摄的厨师握手道谢后才走过来。 “好家伙，一共杀了八条鱼，中午红烧鱼管够啊！” 大家顿时一片欢呼。 活杀的都是从水库里捞出来的草鱼。 十三陵水库建成年代久远，这里的鱼据说在京城很有名，平时难得一吃。李唐来到这边后品尝过，来自江南水乡的他并没有吃出什么特别来。 趁着剧组在调试灯光架机位的空隙，李唐和李佳轩抓紧时间又对了对词。 可能是第一场戏，李佳轩显得很紧张，几次都说错词。 “对不起，对不起，师哥，咱们重新再来一遍。” “不是，你这么紧张不行啊，得先平静下来。”李唐皱眉道。 “我试试。” 李佳轩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完了还原地转了两圈，最后深吸一口气，道：“再来。” 结果没说几句还是嘴瓢了。 “那要不然找张纸板，把台词写上，伱照着念吧。”李唐看着不是办法，提议道。 “不行，不行。” 李佳轩连连摇头，开玩笑，演员现场演戏还要照着台词念，那得多丢人啊！尤其她和导演的关系，生怕别人会说三道四。 其实台词她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说到底还是紧张闹的。 她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拍过戏，当过女一号，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太在意了，一心想跟马小琴别别苗头，以至于弄巧成拙。 “得，我看别别对词了，你自己先琢磨琢磨吧。”李唐站起来道。 李佳轩是科班出身，有些话不用说太多，她应该明白自己问题出在哪里，李唐给她留出空间，让她好好想想，要不然就这心理素质，还怎么当演员啊？ 正在现场忙碌指挥的陆学长注意到了这一幕，看到李唐走过来，便问道：“什么情况？” “状态不对。” 李唐摇摇头，又道：“导演，还是你过去帮帮她吧。” 说实话，李唐有时候真的挺佩服陆学长的，别看他平时不哼不哈的，但在前女友和现女友中的平衡搞的不错，居然还能拢在一块儿拍戏。 当然后者是无意之举，他是确定了李佳轩的角色之后，在李佳轩的主动攻势下才好上的。 第91章 磨合 看到陆学长走过去，王钰凑上来吃瓜。 “哎，怎么回事？” 李唐瞅了他一眼，啧道：“太紧张了，老忘词。” 王钰冷哼一声，不屑道：“干这行，要讲天分的！就这水平，还想跟小琴pk？” 他和马小琴认识很早，94年那会儿楼烨拍《周末情人》时，他是摄影师，马小琴是女一号。 马小琴虽然是上海人，却有北方女孩的仗义和洒脱，身边的朋友都很喜欢她。尽管之前她和陆学长发生过变故，但很少有人会说她的不是。 王钰显然是看不惯李佳轩对马小琴的敌意。 站在李唐的角度，感觉李佳迅没什么错。上回在陆学长的办公室他们亲眼目睹了马小琴对李佳轩的无视，这种事换作谁都不能忍，更何况你只是前任，我可是现任，没有现任对前任退避三尺的道理。李佳轩想在陆学长面前压过马小琴一头，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种家务事，不是他们这种外人能参与的。李唐没有顺着王钰的话评头论足，看了看机位设置的位置，道：“一会儿先拍我吧。” 王钰稍稍迟疑了一下，才道：“得，又得重新布置。” 说着，便招呼自己的助理过来，把机位重新调整，就连灯光也要重新调试。 正在跟李佳轩交流的陆学长看到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他们这边竖了个大拇指。 先拍李唐，是给李佳轩更多的准备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李唐和李佳轩面对面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边，桌上摆着几道冷菜，摄影机就架在李佳轩的身后。 这场戏的镜头设计全部都是大特写，李佳轩饰演燕子给李唐饰演的唐海洋讲一条鱼的鬼故事，镜头要捕捉李唐的表情和眼神的变化。 李唐见李佳轩还有些忐忑不安，笑了笑道：“别急，第一场戏咱们慢慢来，你就照正常的演就行。” 李佳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看着旁边的场记牌。 “好，各部门准备。” “开始！” 随着场记打板，就见李佳轩绘声绘色道：“这是一条鱼精……” 李唐听的很认真，当听到李佳轩说到一个男的从背后搂住杀鱼的那女的时，他咧着嘴呵呵傻笑。 “听着！” 李佳轩继续往下说，故事也逐渐到了高潮部分，尤其听到那对男女正在亲热的时候，案板上的那个被剁下来的鱼头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时，李唐的眼皮下意识的跳了一下，跟着狐疑道：“不会吧，活鱼都不会眨眼睛，何况死鱼呢。” 李佳轩不满道：“听不听？不听拉倒！” “听，我听！”李唐忙道，满满的舔狗气质。 李佳轩继续往下说，故事跌宕起伏，李唐的神情慢慢变的凝重，而凝重中又带着些许的惴惴不安，像极了看恐怖电影时，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一直到故事讲完，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嗨，我还当什么呢，不就是那鱼咬掉了那女的手指么！” “切！” 李佳轩鄙视地朝他瞥了一眼，把头转向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们分手吧！” 刚刚还在傻乐的李唐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愣愣地看着对方，呼吸变的急促，他伸手抓住对方的手，刚想开口：“燕子……” 就被李佳轩冷冷的打断：“松手！” “燕子！燕子……” 他不肯松手，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叫着对方的名字。 李佳轩不愿看他这副怂样，偏头看着窗外道：“其实我心里也不太好受。” 语气微微有些颤抖，眼睛变的湿润。 李唐这会儿才松手，他虽然怂，但作为京城爷们，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有千般万般不舍，怎么着也得爷们一把。 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颤抖，深吸一口气道：“最后问你一句，你怎么看我？” “你……你人很好。” “呼——” 他满脸丧气地往椅背上一靠，冷笑道：“说实话行么！” “我说的是实话，伱是個好人。” 得，发好人卡了，彻底玩完。 李佳轩转头看着他，道：“可是我一想到将来啊，我心里就发毛。” “发毛？什么意思啊？” 李唐一脸疑惑，道：“你是怕我将来甩了你呀？” 李佳轩先是一阵诧异，接着就咯咯咯笑出声来，道：“你甩了我，你有那么大胆子嘛？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人啊，就是太没有魄力，太软弱……” 面对女友的数落，李唐神情变的很难看。 这时，一直等在旁边的服务员看到副导演小高的手势，赶紧端上来一盘红烧鱼，放到桌子上，王钰特地给这条鱼来了个特写镜头。 “现在说这些也没多大意思了，做朋友吧。” 李佳轩说了半天没见李唐有反应，再一看，就见他直愣愣地看着刚刚端上来的那盘红烧鱼。 “嗨，怎么了？我走了啊！” 李佳轩起身拿起包，见李唐依旧没反应，伸手推了一下他的头，才见他此时脸上居然有恐惧之色。 她再看看桌上的那盘鱼，突然惊讶道：“哎呀，那鱼眼好象眨了一下。” 李唐赶紧低头去看。 只听见李佳轩一阵哈哈声，大笑之余还嘲讽道：“这种事居然你都信，瞧你，哼！” 说完便转身，只能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好，停！” 陆学长喊停之后，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来，喊道：“李唐，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李唐觉得自己刚才这一段演的并不好，多少有点刻意，便道：“不用看了，再来一条吧。” “好，再来！” 陆学长从善如流，就算李唐不说，他也打算要保一条。 趁着换胶片，道具重新布置的间隙，李唐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又把戏在脑子里过一遍，找出刚才表演中的一些不满意的地方，想好如何应对后，这才重新坐下来。 李佳轩迫不及待地问道：“李哥，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刚才她虽然在镜头之外，但她演的很认真。李唐坐在她对面，看见的是最直观的。 “还行，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商榷。比如，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既然你早就想好了，说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不用表现的那么真诚……呃，可以假装真诚。” 这种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机婊”，只是李唐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李佳轩却皱着眉头道：“可燕子内心是一直喜欢雷海洋的呀？” “对，喜欢是喜欢，但还有现实问题，必须去面对。你既然已经想好，只是不想让对方太伤心，或者自我安慰也好，总得做出一些姿态来……” 李唐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他和前女友之间就是这样。记得当时吃分手饭的时候，前女友居然假惺惺跟自己说：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 但你能说前女友至此不喜欢自己了么？肯定是喜欢的，提出分手只是同样面对的是现实问题。 第92章 气质如兰 李佳轩可能没有这种经历，不懂感情这种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相互交融的，不是一刀就能切断的，总会有一些藕断丝连。 听着李唐的分析，她迟疑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我试试。” “好，重来！” “开始！” 拍第二遍时，李唐做了减法，去掉了上一条中一些刻意的表情变化。他把情绪交给了给他讲故事的李佳轩，试图通过她对节奏的把控带动自己的情绪。可惜李佳轩明显不入戏，刚刚帮她指出的地方，她也按照李唐说的演了，但颇为牵强。 当陆学长喊停之后，李唐便直接道：“导演，再来一条。” “好！” 这是第一场戏，同时也是李唐和李佳轩两位演员刚刚开始磨合，陆学长颇为宽容。他也希望通过这场戏让整个剧组的磨合更加顺畅。 三条，四条，五条…… 一场戏整整拍了十二条，与其说是在拍李唐，倒不如说是李唐在帮李佳轩进入状态。当然，李佳轩也不是二百五，她毕竟是科班出身，有经验，在李唐的带动下，也逐渐变的自如起来，且越来越好。 眼瞅着一个上午就要过去了，陆学长看看差不多了，刚刚想喊“过”时，就又听到李唐喊：“导演，再保一条吧。” “呃……好！” 演员努力，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李唐这会儿也是突发奇想，他瞅着李佳轩的脸，指着她脸上隐约可见的一个小黑点，道：“这是什么？” “啊？” 李佳轩愣了一下，忙拿出小镜子照了照，不好意思道：“这是一颗小痣。” 她脸上有颗小痣，本来化妆时用粉盖住，可能是粉掉了，便隐隐约约露出来了。她说着，便举手想叫化妆师过来补补妆。 李唐却阻止道：“不用了，这样挺好。一会儿当你说到那鱼头跳起来咬女人手指的时候，我会伸手过来，抹你的脸，就这儿。而你这时一把夹住我的手指，明白么？” 李唐觉得自己仅仅是靠表情的变化不太生动，最好能配合一些肢体语言。情侣之间，很多动作都是不经意的，比如女朋友吃东西不小心脸上涂到了东西，男朋友顺手帮她抹了，都是极为自然的。 李佳轩可能想的比较多，她稍稍思索了一会儿，马上眼睛一亮道：“师哥，你的意思是雷海洋胆小，他的这個动作是掩饰性的。我突然把他的手指夹住，是故意吓唬他，同时也为后面提出分手铺垫一下。” “呃，也可以这么说。” 李唐真的没想这么多，只不过是感觉太过单调，但你也不能说李佳轩这么理解不对。演员嘛，有时候就要发散性思维，来发掘人物的内心。 再次重新拍摄。 当陆学长看到李唐伸手去摸李佳轩的脸，李佳轩故事说到紧张处，突然一把夹住李唐的手指，而李唐明显挣了一下，但李佳轩夹的很紧，没有挣脱。 陆学长盯着监视器屏幕的眼睛一亮，刚刚拍了这么多，他之所以一直感觉过得去，却远没有达到惊艳的程度，就是因为两人面对面说话，干巴巴的有点平淡。但此时李唐的一个动作，而李佳轩随着故事情节的这么来了一个突然的回应，让两个人物顿时变的鲜活起来。 当这场戏演完后，他迫不及待的喊道：“好，非常好！就保持刚才那个动作，我们再保一条！” …… 除了餐厅的这场戏，还有马小琴工作的会所的戏也都安排在了度假村。其中有两场重头戏，一场是雷海洋在会所找到了马小琴饰演的姑娘，两人在会所更衣室里有一段长长的对话，雷海洋向姑娘袒露心声，诉说自从那件事后自己内心的自责和愧疚；姑娘原谅了他，并且向他诉说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说实话，这段剧情有点矫情。但艺术嘛，来源于生活，还要高于生活。总是要传递一些正面的东西，即便在传递的过程中可能会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要过多纠结细节。 李唐和马小琴这场对手戏足足拍了两天，不是说两人演的不好，导致拍摄进程拖沓，相反而是两人的表演太好了，几乎每一次都有新的变化，让陆学长一时难以选择，只能一遍一遍再来。 如果说在李唐和李佳轩的对手戏中，李唐始终占据主导地位的话，那么他和马小琴之间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时而东风压倒西风，时而西风压倒东风，斗了个旗鼓相当。 之前经常听王钰说马小琴和周讯一样，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型演员。因为有过和周讯合作过的经验，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铆足了精神。 但和周讯不同的是，马小琴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比如冷不丁的加一句台词，增加一个动作，让李唐面对她那双和周讯一样纯净天真的大眼睛时，十分无语，只能疲于应付。 说来有趣，之前拍戏只要有李佳轩的戏份，马小琴肯定不会出现在现场。而轮到马小琴拍戏时，一开始李佳轩还会在一旁看着，但看着看着就不见人影了，大概除了相看两厌，更多的是被打击到了吧。 平凡人也许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不可能达到天才的境界。 这天，李唐难得放假一天。 吴精进组了，前女友在外地拍戏，范小胖则和父母一起还在和琼谣阿姨的公司进行着各种扯皮，争取少赔一点。 除了这三位，李唐在京城没有其他的朋友，只能在剧组待着。 一大早，照例绕着十三陵水库骑行了三圈，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下楼吃早饭。 早饭是自助式的，品种很丰富。李唐端着盘子夹了点炒面，几个水煎包，然后便等着现煎的荷包蛋。 这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香风，味道很好闻，下意识回头瞧了一眼，却看到了一张略带眼熟的陌生面孔。 度假村平时散客很少，基本上都是剧组的人。剧组里男人占了绝大多数，女性除了演员也就是化妆组和服装组的几位大姐。 而眼前这位姑娘显然不是剧组里的熟悉面孔，脸比较大，单眼皮，鼻梁略微有点塌，对于见识过无数美女的李唐来说，这位只能说长相一般。 但就是如此普通的相貌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难形容，比如说李唐现在很喜欢的一位香港女歌手梅艳方，咋一看脸型瘦长，三眼皮凹陷，颧骨高还凸嘴，很难归类到美女的范畴。 但恰恰是这种长相却以她出众的气质、深情的歌喉，以及在《胭脂扣》中那绝妙的演技，生生让人产生一种芳华绝代的感觉。 眼前这个女子也一样，只见她穿了一件玫瑰红的无袖旗袍，头发简单的扎了个发髻，而垂在脸颊两侧留海很好的遮盖了脸大的缺憾。 她站在那里，似乎有一种处事不惊的淡定，含蓄而大胆，朦胧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张扬，有种说出来的味道。 当她看见回过头来朝自己打量的李唐时，眼睛明显一亮，惊呼道：“箫剑！” “你好！” 李唐还以为遇上影迷了，自从《还珠二》播出后，他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早已处变不惊，甚至还做好了签名、合影的准备。 “伱好！你好！” 这姑娘一脸激动，道：“我叫永梅，是来剧组客串的。哦不好意思，应该称呼您李唐老师。” 第93章 真打 李唐想起来了，今天要拍的这场马小琴在会所的戏，里面有个会所领班的角色一直没有落实。 这种情况很常见，比如这场戏还有两个在会所闹事的客人，就由剧组的工作人员客串，就连副导演小高也客串了一个年轻警察的角色。 类似上影厂、北影厂这样的大厂，很多幕后工作人员都有过客串的经历，一方面是他们见多了有经验，另一方临时客串有补助，大家的热情都很高。 既然是来剧组客串的演员，李唐忙客气道：“不敢当，叫我李唐就好。” 正好荷包蛋煎好了，李唐端着盘子接过后，礼貌地冲永梅点点头，便离开了。 不过他总觉得这位很有气质的女演员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也正常，女演员嘛，估计是在某個广告或者某部影视剧中出现过。 李唐走到摄影师王钰旁边坐下来，有气质的女人总会吸引目光，李唐忍不住又朝永梅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王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笑道：“别看了，人家有主的，是栾树的老婆。” “栾树？黑豹乐队的那个？” 黑豹乐队大概是整个九十年代国内最受欢迎的摇滚乐队，受到众多年轻人的热捧，原身也不例外。李唐这一刻才突然想起，为什么看永梅眼熟了，这位不正是黑豹乐队那首经典的《don''tbreakmyheart》mv中的女主角嘛！ “对啊，人家挺恩爱的。” “不是，我就是看她面熟。”李唐辩解道。 王钰笑了笑，道：“她演过《京城爱情故事》里的一个宾馆大堂经理，陆导觉得她演的很不错，就点名让她过来客串会所领班的角色。” 搜嘎！ 虽然李唐没看过什么《京城爱情故事》，但既然导演陆学长认可，那大概率应该错不了。 不一会儿，就见永梅拿着笔和纸走过来，带着几分羞涩道：“李唐老师，麻烦您帮我签个名好吗？” “当然没问题。” 李唐接过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王钰，笑道：“老王在呢，合影也没问题。” “对对对，一会儿，我给你们拍两张。”王钰凑趣道。 “那太感谢了。”永梅一脸惊喜。 “你那永梅两字怎么写？”李唐拿着笔问道。 “就是歌咏的咏，梅花的梅。”永梅忙道。 李唐想了想，便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写下毛爷爷那首著名的诗句：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落款：李唐，于99年8月18日赠友永梅鉴赏。 李唐的字虽然不咋地，但胜在明星光环，永梅惊喜的接过来看了看，连声道谢道：“谢谢李唐老师！太好了，我的名字就是从这儿来的。” 这只是早餐时间的一个小插曲，其实李唐刚进组那会儿，就有不少工作人员问他要签名照的，大部分都是为家里的孩子或者朋友要的。 只不过这么一个有气质的女演员居然是自己的粉丝，让李唐表示很有必要去现场观摩一下，给自己的粉丝打call。 今天这场戏讲的是马小琴饰演的姑娘在会所当服务员，碰上俩流氓调戏，永梅饰演的领班为了帮她解围，被流氓打了记耳光，姑娘在愤怒之下，拿刀划伤了流氓。领班放跑了姑娘，并嘱咐她别再回来了。举目无亲，没有落脚地的姑娘只能来投靠雷海洋，从而引出了后面的剧情。 李唐来到现场，便看到马小琴和永梅正坐在一块儿聊天。看到李唐进来，马小琴忙朝他招手：“师弟，来，我来给你介绍……” “师姐，不用介绍了，刚才在餐厅我已经和永梅姐见过了。”李唐走过来笑道。 永梅也跟着道：“是啊，小琴，刚才李唐老师还给我签名呢。” 李唐注意到永梅依旧穿着刚才那件玫瑰红的无袖旗袍，只是脸上化了点淡妆。但马小琴今天的打扮绝对让人眼前一亮。 她戴着一个酒红色的假发套，黑色吊带裙子，外头罩了件同款带金色镶边的开衫，脖子上戴着一条黑色丝带项圈，挂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十字镶钻的吊坠。 当李唐看清金色镶边上绣着的商标，吓了一跳，忙道：“师姐，您这是当服务员呢，还是走秀来了。” 开玩笑，她身上穿的，包括搭配的项圈吊坠，那可是欧洲一款著名的奢侈品品牌，国内很少见，估计这会儿很多都不会认出来，但李唐知道，在他前世的印象里，暮光女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就是这个品牌的代言人。 马小琴这一身最起码得六位数。更何况这场戏还有打斗拉扯的场面，一个不留神，十几二十万就没了。 李唐想想不由咋舌。 “别瞎说，我这动批买的。”马小琴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骗鬼呢，还动批？ 李唐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不过人家有钱嘛，开心就好。 这场戏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在会所包厢内流氓调戏、交涉、厮打的戏，另一部分是在更衣室里永梅和马小琴之间的对话。 两位客串流氓的剧组工作人员此时也换好了衣服坐在包厢的沙发上，这两位选的很巧妙都颇具反派气质。 几个调戏的镜头拍的很顺利，紧接着便是永梅出场，先是软言相劝，见这俩流氓油盐不进，继而语气一变，出言威胁。没错，这年头能开会所、夜总会的，大部分都是有背景的。 尤其当她拿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打一灭，出言威胁的样子，李唐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太特么真实了！ 要知道会所、夜总会的领班手里永远有两样东西，对讲机和打火机，对讲机用来呼唤小姐和服务生的，打火机是给客人点烟的。 结果那俩货硬是不卖账，其中一个上去就给永梅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完，让在一旁观看的李唐感觉明明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桌美味佳肴正欲大快朵颐，突然给你端上来一盘屎，让你恶心的不行。 原因在于这一巴掌打的太假了。 果然，就听到陆学长喊道：“停！” 那位动手大巴掌的工作人员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忙举手道：“对不起，导演，我的问题。” 这位工作人员虽说经验丰富，但毕竟是临时客串的，并不是专业的演员。 陆学长不放心道：“老张，行不行啊？” “呃……” 老张挠挠头皮，为难道：“导演，我这从来没打过女人，可能动作不利索。” “那……” “那就真打。”永梅抢在陆学长前头道。 陆学长看看老张那张犹豫的脸，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那就真打。” 其实就表演而言，如果需要真打，那么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打人的演员毫无演技可言，因为他不会假打让观众看起来象真的。要么就是挨打的演员演技差，他需要通过真打来获得刺激，从而使得自己的表演更加生动。 比如某些演员非常强调真实，说什么“演戏隔着屏幕是骗不了人的，我会排斥和拒绝一切假的东西”之类的，完全是屁话。 能说出这种话的演员压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总不能让你表演杀人，伱真的去杀人吧。 假打和感受假打，因此做出逼真的反应，这是一个演员必备技能。 而现在面临的情况，老张只是个幕后工作者，这方面技术不过关，只能真打。 陆学长同时又嘱咐老张道：“一会儿动作利落点，别让永梅受两回罪。” 老张忙道：“知道了，导演。” “好，重来！” 第94章 别样的性感 “啪！” 随着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永梅一下子被打懵了。 紧接着便是“咣当！”一声，走到门口的马小琴手中的果盘落地，她转身就猛冲过来，手一扬，朝着老张的脸上就划拉过去。 “停，好，过了。” 陆学长大喊一声。 刚才马小琴划拉老张的那一下，才是真正的假打，其实她手里压根就没拿东西。就跟《还珠格格》中容嬷嬷用针扎紫薇时一样，手里是空的，只是装出扎人的动作，却让人隔着屏幕都感到疼，这才是真正的演技。 陆学长及时喊停，是担心老张的反应不过关，浪费了马小琴这么好的表演。让化妆先给老张上受伤的妆，然后又补了一个盘子落地，马小琴抓起水果刀的镜头。 王钰到底是楼烨的御用摄影师，后面那场马小琴和俩流氓拉扯打斗的戏，居然使用手持镜头，那叫一个晃，可效果却出奇的好，晃动的画面更能体现场景的混乱。 最后，永梅拉着马小琴从后门的消防楼梯逃跑，临走永梅在楼梯上朝马小琴大喊：“别再回来了！” 这时马小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脱下身上那件镶着金边的开衫，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就穿着露背的吊带裙往前跑。 当李唐看到她扔衣服的一幕，真叫一個心疼：姐姐，那可是香奈儿！ 拍第二场在更衣室里的戏时，这件开衫是不能穿了，马小琴干脆直接穿着露背吊带上阵，因为在更衣室里嘛，这也说得通。 更衣室里有个横杆衣架，马小琴遭到俩流氓的调戏，蜷缩在衣架下面。永梅过来安慰她，吊着一个胳膊靠在衣架上。 这是一个高低落差的构图，一个作为领班，一个是服务员，有身份上的差异；同时领班作为过来人对初涉职场的服务员的忠告和教导，构成了这个高低落差。 李唐突然发现永梅吊着的那条胳膊的腋下，居然有几根稀疏的，呃，权且称线头吧。他第一个反应是这女的看起来挺有气质的，怎么有点不讲究啊。 在他的印象里，不管是前女友还是前世交往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这个地方都是刮的光溜溜的。 可偏偏王钰使用的是主观镜头，拍马小琴时由上往下俯拍，拍永梅这是从下往上仰拍，如此这点线头一览无遗。 但看着看着，似乎却有种别样的性感。 王钰这家伙果然是lsp。 …… 剧组在昌平|县城边上租了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院子挺大的，经过近一个月的重新装修和布置，前面是汽修厂和雷海洋的宿舍，后面一排房子被改装成公安局的审讯室和办公室。 戏里大部分的内景戏都集中在这边。 汽修厂里挺热闹的，道具把北影厂不怎么用的破车全都拉来了，充当道具，包括那辆外观光鲜，里面一塌糊涂的伏尔加轿车，好在至少很能开得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汽修厂隔壁有家字牌厂，每天叮叮当当动静很大，白天晚上都在忙的不可开交，严重影响收音效果。 去一打听才知道这边下个月就要县改区了，辖区内各个单位的门牌都要换，作为制作标牌的指定单位，生意非常火爆。用他们的话来说，这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光是京城这边，李唐和自家老爹通电话的时候得知自己老家的小县城下个月也将县改区。 所谓县改区对普通老百姓来讲，都是无感的。最开心的无外乎是那些当官的，从原来的副厅局级升格到正厅局级，大家都原地升一级。 按照拍摄日程，这段时间应该拍摄李唐和马小琴搭车、被强暴、逃离等戏份，但因为天气不好，只能推迟。 这些外景戏在导演陆学长的设想中，必须是在大晴天拍摄，一方面突出夏天这个时间背景，更重要的是用阳光下的罪恶来突出故事情节的震撼力。 …… 布置成雷海洋宿舍的房子里一片忙碌，美术正在指挥场工布置现场。 作为一个单身汉的住所，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单人小床上的被子没叠，裹一团随意堆着，房子中央的折叠桌上堆满了各种杂物。 几张方凳，一张躺椅，构成了屋里的全部。 留出地来放置灯光、摄影机和轨道。 “哎，那面条好了没有？”道具又在那边喊。 “好了！” 一个场工端着个锅从外面跑进来，嘴里还不停的嚷嚷：“躲着点，小心烫啊！” 锅放到桌上，一掀锅盖，好家伙，白茫茫的热气蒸腾而上。 正在对焦距的王钰忙道：“不行，这个，雾气忒大了，得兑点凉水。” “好咧！” 那场工一听，直接把锅端到水龙头下面，一顿猛冲，直到没有热气冒出来，才重新端上桌。 在旁边看着的李唐一脸蛋疼，要知道这锅面条一会儿他可得要吃的。 可瞧瞧就这一锅白水面条，忍不住问道：“没菜么？” 结果那道具头也不回道：“没有！一单身糙老爷们，能有碗面吃就不错了，顶多再配几瓣蒜。” 说着，又朝外面嚷嚷：“哎，那谁，再拿几瓣蒜来。” 李唐彻底无语了，北方人讲究面条配蒜，什么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云云。可他是南方人，顶多偶尔吃吃糖蒜还行，这生蒜太辣了，压根就吃不惯。 这时陆学长从外面进来，看见李唐还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皱眉道：“李唐，你愣着干嘛，脱啊！” 这场戏他不光要吃白水面条，还得脱衣服。 这年头夏天，大家都比较随意，男的在家经常是光着膀子一条裤衩，有的甚至就一条三角短裤，端着饭碗在胡同里晃荡。 为了今天这场戏，李唐还特意穿了一条黄色类似平角裤的田径短裤，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磨磨蹭蹭干嘛，赶紧的。”陆学长又催促道。 得，李唐只得一咬牙，先把上身的t恤脱了。 天热，现场干活不少人经常光着膀子，身材好肌肉结实的有，满肚肥肠的也不少见。但当李唐脱掉上衣后，众人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大伙都知道他平时爱锻炼，据说还会功夫，身体非常好。但他之前从未展示过，顶多就是穿着短袖，能看到手臂上鼓鼓的肌肉。 单看李唐的身材算不上魁梧，削肩细腰，穿着衣服时，看着甚至有点瘦弱。但这会儿袒露出来，就会赫然发现他身材匀称，肌肉紧实，尤其胸肌和腹肌非常明显，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白。 因为李唐刚进组那会儿已经晒黑了，脸和胳膊都呈轻微的古铜色，可现在胳膊上面和脖子下面色差明显。 不过这样更符合雷海洋这个人物的设定，每天风吹日晒的不可能是个小白脸。 “好，大家准备！” “开始！”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了，首先必须是感谢，感谢主编维尼，感谢责编麒麟的帮助，让《演技派从1998开始》有了个不错的开局。 同时还要感谢《演技派》的忠实读者小张同学。小张同学跟老陈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流，中间因为qq号丢失，失联了一段时间。《演技派1998》上传后才重新恢复了联系。小张同学非常热心的帮助老陈推介新书、建读者群，在此特别感谢。 先说说上本《演技派》吧，大家都对《演技派》三百多万字断更不能理解，其实老陈也很无奈。三百多万字，如果正常完本，网站肯定还有完本推荐，稿费也会更多。 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首先是身体不好，有一次买早饭的时候，无缘无故晕倒，不得不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写书其实最怕断更，尤其断更时间长了，创作的热情也会随之消退。热情没了，勉强写出来的东西明显不靠谱。《演技派》后面又更新了十几二十章，写崩了，实在是无法自圆其说，只能无奈放弃。 再聊聊这本新书《演技派1998》，当时在小张同学的鼓励下，构思了很久，因为疫情以及各方面的缘故，一直迟迟没有动笔。 新书上传后，很多读者对主角的设定都颇有微词，认为主角作为一个美籍华人穿越，人设不讨喜。 一开始设定这个人物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主要是故事情节设置主角第一部戏就是彭晓莲导演的《上海纪事》，恰恰主演是需要说英语，于是就套用了这样一個人设。 另外一个原因是觉得以往的娱乐小说都是主角很清楚今后的发展流程，选片、投资啥的无往不利，看多了总感觉缺乏新意。 所以就设定了主角是百老汇的演员，不太清楚国内的娱乐事业发展。以此想让主角以演技作为卖点，同时增加主角发展的难度。 当然这样的设定只是一家之言，一切还是需要经过读者的检验。 但有一点要声明，主角绝对不是黄皮白心的香蕉人。主角父母的选择，只能说是时代造成了，当时的例子非常多，可能十有八九都是这种选择，咱们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待当年的事。 都说出了国才知道自己更爱国，而主角恰恰是有了国外的经历，在那个普遍崇洋媚外的年代里更早的觉醒，更爱国。 另外，对于女主的选择。说实话，到现在还没有确定谁是最后的女主。至于说是单女主还是多女主的问题，老陈是这么想的，单身的时候无所谓单或者多，但到真正确定了恋爱关系，还是不要违反社会公序良俗为好。 就算是渣男，也要渣的有品，不能太下作。 好了，中午十二点上架，先更三章，三千字一章，在此求个首订，望大家多多支持。 还是那句话读者的支持，就是作者写作的动力。 跪求首订！！！ 第95章 都是好演员 这是一个中景镜头，就见李唐光着膀子翘着脚，坐在桌前，右手操起筷子，夹了一口大面条，头也不抬，胡噜胡噜就开始吃。 一锅凉透的白水面条硬是让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一边吃，一边翻着桌上的报纸。 一会儿又放下筷子去剥桌上的蒜，看着白生生的蒜，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嚯，那叫一个冲，那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95章 都是好演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 张大胡子 这两个月金庸先生和张继忠可谓大出风头，先是金庸先生象征性的收一块钱把《笑傲江湖》的版权卖给央视的新闻充斥着各大媒体娱乐版的头条。紧接着金庸先生又被浙江大学聘为人文学院院长，古代史专业博士生导师等头衔，又刷了一波。 而作为制片人的老张拿到版权之后，也频频在媒体上亮相，首先表示尊重原著，一定拍出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96章 张大胡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 口是心非的小胖 九月十六日，昌平汽修厂。 隔壁字牌厂各种“叮叮当当”敲铁皮的声音终于消停了，因为今天就是县改区的大日子。 剧组这会儿终于可以在汽修厂大院里不受干扰的拍摄了。 “你骗了我们家燕子多少钱？” “你今天必须把钱还给我，我有急用！” 葛亚明饰演的假大款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西装，追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97章 口是心非的小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 太极十三枪 九月二十日，第8届金鸡百花电影节暨第19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正式公布提名名单。刚刚斩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的《一个都不能少》，不出意外地入围了最佳故事片和最佳导演两个奖项。 多说一句，去年前女友拍的那部《过年回家》也同样入围了前不久刚刚结束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并且斩获了最佳导演银狮奖。 而同样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98章 太极十三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李唐未来可期 “嘿，哈！” “嘿，哈！” 李唐手持白蜡杆，抖动枪花，朝挂在枣树上的草靶刺去，可惜十次里面只有一两次刺中红心。 难怪吴精说想要练好大枪，必须要练基本功。别看吴家父子轻轻松松就能抖出三个枪花，李唐练了半天只能抖出一个枪花来。 而且昨天吴精来教他的时候，抖动枪花一刺一个准，看似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99章 李唐未来可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小胖离家出走 “嘿，哈！” “嘿，哈！” 李唐抖动手里的竹竿，向前一刺，正中红心。 “哦喔——小老板，结棍咯！” 一旁围观的阿姨拍手叫好。 那根白蜡杆太长不好带，只能留在京城家里。这边白蜡杆不好找，竹竿倒是不缺，细细打磨一下勉强能用。 经过大半个月的练习，他现在不但能一次抖出两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0章 小胖离家出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我妈怀孕了 离家出走？ 开什么玩笑，都已经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还玩离家出走的把戏？ 李唐很无语，稍稍顿了一下才道：“那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在机场呢。” “那你打个车，跟司机说到东直门北小街的炮局胡同。快到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到胡同口接你去。” “噢，知道了。” 挂了电话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1章 我妈怀孕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李老师是君子 李唐虽然没见过小胖的父母，但看过照片，还从小胖嘴里得知过她家里的情况。她父母都已经四十出头了，居然还能造小人，尤其还在基本国策严厉执行的年代里，果然是新闻。 不过联想到前俩月小胖她妈还忙着帮小胖和琼谣阿姨的公司打官司调解，他又不由诧异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就前天，刚刚查出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2章 李老师是君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金鸡百花（上） “腾导，您好！” “小腾导，好久不见！” 奈安说过金鸡百花电影节是个特别好的社交盛会，因为在这里汇集了中国最好的电影人，作为演员一定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尽可能的结交人脉。 因为演员是个被动的职业，在电影这個圈子里始终处于被挑选的地位。既然是被挑选，那么你首先要让别人知道你，看到你。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3章 金鸡百花（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金鸡百花（中） 四人正聊着，突然会场门口一阵骚动。大家抬头望去，就见一行人从门口走进来。打头的是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旁边那位一袭黑色中山装的赫然是张一谋导演。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 这阵势比之前华表奖颁奖典礼时大多了，无他，因为入围本届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的《一个都不能少》刚刚在上個月的威尼斯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4章 金鸡百花（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金鸡百花（下） 李唐今天也特地换了一身海军蓝双排扣复古礼服，在等候区他再一次见到了张一谋导演。张导虽然之前参加完首映礼之后便匆匆离开，开启《我的父亲母亲》的首映巡演，但早有传言张导将获得本届金鸡奖的最佳导演奖。如今张导出现在这里，说明传言非虚。 张导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中山装，看到李唐笑着招招手。这是两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5章 金鸡百花（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强硬 “楼伯伯，我没事……嗯嗯，我爸打过电话了，我也跟他说了，我没获奖很正常，获奖才稀奇呢。《那山那人那狗》这部片子我看了，人家滕老师演的确实好，我心服口服……对，肯定要心态放平，我是新人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噢，您说张导啊，就是碰到了聊了两句，然后就一起走红毯了……对对对，没什么……嗯我知道了，谢谢楼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6章 强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不速之客 李唐知道自己和前女友的事是瞒不住的，只是没想到小胖小小年纪居然城府还蛮深的。对于这种事只要没有实锤不承认就对了。 这同样是李唐的人生经验。 前世他流连花丛少不了一些狗屁倒灶的事，但只要没有实锤证据，一百个不承认，你就最凶。 即使被捉奸在床，你也要说没有做，或者还没来得及做；就算被抓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7章 不速之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恰逢其会 姜雪柔开了一辆上海通用今年上半年刚刚下线的别克新世纪，3.1升v6发动机，经典的怀档设计，属于零配件进口，国内组装的产物，落地价高达四十万。 这个足以证明这位姜女士口中的海南周易应该不是一般的野鸡影视公司，至少是有实力的。 徐光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指路，其实不远，车程不过五六分钟就来到了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8章 恰逢其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不变的是爱情 李唐喜欢表演，很纯粹的那种，但他没有文青病，从来不会假装艺术家。而且他很有眼色，知道如何去适应这个社会，适应各种明面的或者潜在的规则。 以前他可能对电视剧多少有点轻视，但自从《还珠二》火了，他本人也因此吃到红利之后，他对电视剧的看法就变了。 中国目前情况特殊，在电影市场极度低迷的情况下，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09章 不变的是爱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老李的地主思维 不光是《苏州河》，陆学长的《光天化日》粗剪版送审时也遭遇到了麻烦。 相比杳无音信的《苏州河》，《光天化日》的待遇还算不错，官方至少给出了修改意见。主要是《光天化日》这个片名太过辣眼。 光天化日，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下的罪恶么？往大里说你是别有用心；往小里说这跟当下宣传的语境有悖。 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0章 老李的地主思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惊艳 “突突突……” 李唐开着那辆古董摩托沿着工业区的道路拐进了一条两车道的小路，如果不是提前问清了路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胜强影视城居然隐藏在一个新建的工业区里。 前行一百米左右就到了小路的断头，路的南边就是胜强影视城，北边则是一栋宾馆。门口的停车场停着七八辆车，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一辆黑色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1章 惊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心酸 “你和冰冰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炒作嘛。” 李唐伸手从袋子里又抓了一把小核桃肉，惹得站在一旁的王燕的小助理直翻白眼。 自从这货来到剧组后，王燕这边的零食消耗量极具上升，而且这家伙还专门挑好的吃，半斤一袋的小核桃肉都快被他包圆了。 李唐对小助理的白眼当然是全然无视，他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2章 心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推荐 其实小胖当初和中天公司解约，王燕倒是蛮理解的。虽说是琼谣阿姨提携范小胖，让她能一夜成名。可中天公司也确实亏待了她，如果换成是自己，王燕自问大概率可能也会寻求解约。 她和范小胖是老乡，都是普通家庭出身，从小学艺，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自己将来能过的更好。 她是幸运的，找了一个富豪老公。虽说老公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3章 推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4章 可以加场吻戏 晚餐安排在当地一家三星级宾馆的餐厅。这年头四星、五星级的宾馆大都集中在市区，郊区最好的一般都是三星级。 其实只有象李唐这种本地人才知道，宾馆餐厅的饭菜好看不好吃，真正味道好的还得找街边人流量大的饭馆。 好在宾馆餐厅胜在清静，没啥闲杂人等打扰。 周平、姜雪柔夫妇今天邀请了蒋琴琴、赵文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4章 可以加场吻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不忿 吻戏？ 蒋琴琴疑惑地看了看他。 李唐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抿嘴双手一摊，表示这是最好的办法。 蒋琴琴想了想，迟疑道：“是不是跟导演商量一下？” 李唐刚要点头，这会儿正好听到副导演拿着扩音器喊道：“休息时间到了，大家准备。” 李唐举手道：“导演，我有个想法跟您商量一下。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5章 不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6章 说话算数 2000年1月4日，就在千禧年元旦假期后第一天，徐光头主演的《春光灿烂猪八戒》终于开播了。而且是福兰、hlj、山东、江西四星联播，开播前两天波澜不惊，但到了第三天开始，收视率急速上升。 到一月下旬播完，在hlj创下了31%的平均收视率，山东30.87%，江西28.33%，福兰23.42%，又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6章 说话算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7章 报复的快感 周六，风和日丽，难得好天气。 李唐回到五原路公寓，快过年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一直停在车棚里的幸福90积了一层灰，好好擦洗了一下，开出去遛了两圈，车子老是停着不动容易坏。 他和徐光头约好了傍晚六点在湖滨路上的大江户日料店碰头，那货喜欢吃日料。 当李唐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7章 报复的快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8章 得罪了又能怎么样 “突突突……” 李唐开着自家的那辆白色小长安来到胜强影视城对面的胜强宾馆门口。 这破车可能又到保养周期了，排气管声音有点大，还冒蓝烟，好象还有点烧机油，看来下次得要做个大保养。 因为之前杀青时，该告别的都告别了，李唐并没有把车开进宾馆停车场，只是把车停在门口外面的马路边上。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8章 得罪了又能怎么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9章 杨梅酒家常菜 差不多半个小时，小面包开进了老家城区。 蒋琴琴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你们这儿挺热闹的嘛！” “比松江差点，不过也算是老城了。” 胜强影视城就坐落在松江，一座号称“上海之根”，拥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的老城。李唐老家历史上一直隶属松江府管辖，明嘉靖年间置县，距今也有四百多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19章 杨梅酒家常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0章 又到过年时 热菜陆续上桌，李唐突然发现每次上菜都是不同的阿姨，除了跑堂的就连洗菜洗碗的都来了，每个人都在偷瞄蒋琴琴，然后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尤其是那王阿姨，看向蒋琴琴的眼神格外狂热，李唐生怕一不留神她会扑上去。 好在阿姨们还算克制，上完菜并没有过多的打扰，顶多就是借着倒个酒或者换個骨盘啥的，多停留一会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0章 又到过年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1章 都是好消息 “恭喜啊，电影获奖了！” 蒋琴琴的声音不象大部分女孩子那种尖细，略带浑厚，用李唐的话来说有点自带低音炮的意思，非常有辨识度。 这大概跟她从小唱京剧训练有关吧。 “哟，消息挺灵通啊！” 就在几天前刚刚闭幕的第29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上《苏州河》获得了金虎奖。 这个鹿特丹国际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1章 都是好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2章 名声很重要 祭完祖之后，爷俩把饭菜端到楼上，老李又炒了俩热菜。这大过年的就爷俩显得很冷清，不过这么多年爷俩早就习惯了。 李唐开了一瓶茅台，倒上后，第一杯酒神情郑重地敬老爸：“阿爸，过年好！” “嗯，过年好！” 父子俩碰了一杯。 履行完仪式，气氛就轻松下来。李唐一边给老爸倒酒，一边道：“阿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2章 名声很重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3章 拜年 大年初二一早，李唐包了辆车匆匆赶往杭州。 奈安结婚了，她和那位圈外成功人士看对了眼，加之岁数都不小了，于是快刀斩乱麻，不到半年时间就完成了恋爱到结婚。 之前李唐接到奈安电话的通知，他既意外也不意外。不意外是他知道奈安从一开始就奔着结婚去的，意外的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同时他也不得不要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3章 拜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4章 京城日常 中午摆上桌的菜看着蛮丰盛，有南京的盐水鸡、全聚德的烤鸭、内蒙的酱牛肉、舟山的小黄鱼，可惜都是真空包装的熟食，据说都是单位里发的年货。 唯一新鲜的大概就是那盘拍黄瓜和张大胡子亲手包的饺子。 南方过年不吃饺子，难得吃一次味道不错。 李唐总算明白为毛樊新曼一定要留自己吃饭，因为席间她一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4章 京城日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5章 小岳岳和吴叔叔 “喂喂喂，茅台啊！地下室搁了那么多，别小气好不好？” 吴精见李唐拿出来一瓶郎酒顿时就急了。 “上回买了一箱，还剩两瓶总得喝吧。而且我觉得味道都差不多，将就将就，等把这两瓶消灭了，咱再喝茅台。” “滚，后天我就走了，你诚心的吧！” 得，李唐只好放下郎酒，去地下室拿了瓶茅台上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5章 小岳岳和吴叔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6章 够狠 “你说什么，范彬彬住在你那儿？” 李彬彬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唐。 李唐瞅了瞅可能因为过年油水足，总算有了一点起伏的胸前，一脸淡定道：“房客而已。” 可前女友并没有吭声，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他只能无奈地解释道：“上回她和家里闹矛盾，一个人跑到京城，暂时没地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6章 够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7章 面试 李唐带着感慨离开一号摄影棚后，去陆学长那儿坐了坐。 《非常夏日》已经下映，票房据说不错，但具体数字谁也说不准，只知道卖了103个拷贝。算得上是近年来北影厂出品的效益不错的电影。 另外陆学长告诉李唐《非常夏日》已经报名参加今年四月份举行的第七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届时还会在京城各个大学巡回放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7章 面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8章 遭贼？ 要刚猛是吧，李唐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最擅长的三才剑法展示出来。 三才剑是武当太极剑融合少林达摩剑新创的一套剑法。达摩剑一向以刚猛凌厉著称，李唐在展示的时候有意突出达摩剑的刚猛，闪转腾挪，身形快而不乱，剑法凌厉而舒展。 最后一招他一跃而起，在空中来了个一字马，甚至还扭身来了个回头望月，充分展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8章 遭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9章 张阿姨和范叔叔 炮局胡同这一片治安一直很好，主要有看守所的震慑，当然也少不了红箍大妈的巡查，听街坊说多少年乐这一片从未招过贼。 虽说以李唐目前的身手应付两三个小毛贼应该没问题，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不敢大意，把身上背着的剑拿下来握在手里，剑虽然没开封，但关键时刻可以当棍使。 他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29章 张阿姨和范叔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0章 都是死太监 “是的，不过我去年从单位出来了，算是停薪留职吧，保留编制。主要是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拍戏，上不了班，所以就出来了。” 听到李唐说保留编制，范叔叔和张阿姨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张阿姨又问道：“那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呀？” 卧槽，这是查户口的节奏啊！难道想找自己当女婿不成？ 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0章 都是死太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1章 临时助理 奈安真给李唐谈出了一个不错的片酬，每集一万一，这已经接近普通电视剧男一号的价码了。 李唐所饰演的林平之差不多有二十集左右的戏份，扣除分成啥的，个人能够纯到手十六七万，对此他相当满意。 其实用奈安的话来说如果坚持一下，就算一万二一集都没问题，作为一部投资高达四千万的大戏，绝对不会为男二号多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1章 临时助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2章 齐聚 吃过午饭，李唐睡了个午觉。醒来，闲着无聊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无锡当地的电视台正在重播徐光头主演的《春光灿烂猪八戒》。 尽管这部电视剧很火，且又是徐光头主演的，但说老实话李唐不太喜欢看这种神话类的电视剧。当然这纯属个人口味，相比神话，他还是更偏好相对写实类的电视剧。 不过今天电视里播的恰好是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2章 齐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3章 嚣张 尽管时间短，但大家都很努力。 唯一让李唐刮目相看的倒是目前最大牌的，号称“京圈公主”的许情。 这娘们据说一开始并不想接任盈盈这个角色，一方面是年龄不合适，书中任盈盈十七八岁，而她已经三十出头了。另外她又不会武术，用她的话来说，半老徐娘，武打戏怕闪了腰。好在张大胡子一番苦口婆心，勉强才答应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3章 嚣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4章 出事了 进组之后李唐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六点钟起床，沿着太湖边跑一圈，路程不长，三公里左右，然后打一套拳，再上楼洗漱。 晨练除了保持体型，更重要的是运动能振奋人的精气神，帮助你开启美好一天的最佳方式，至少让你在运动后数小时内心旷神怡。 一般当他洗漱完，剧组临时配给他的小助理贾玉玲就会准时来敲门，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4章 出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5章 抢风头 “怎么回事？” “出事了。” 看到这边的动静，大家纷纷围拢上来。 邵斌捂着脸还在大声叫嚣：“特么的练套招拳头都打到我脸上了，哪有这种水平的武行，趁早滚蛋！” 男一号的脸被打了，这事可大发了，毕竟演员是靠脸吃饭的，而且还是男一号。可当大家看清楚场景，却谁也不说话了。 倒在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5章 抢风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6章 下马威 老张绝对深谙炒作之道，之前一块钱版权，还有女主角人选，一会儿周讯，一会儿张子怡，各种碰瓷，炒的沸沸扬扬。但真到《笑傲江湖》开机时却悄无声息，甚至连开机发布会都没开。 用他的话说，这叫张弛有道。之前话题已经炒起来了，你越神秘外界就越想知道，外界越想知道呢，记者就会追着你报道。 说到周讯多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6章 下马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7章 小李受委屈了 wx市区一般，没有苏州那么多的园林古迹，好象也没有苏州热闹。大家随意逛了一圈，四个大男人啥都没买，只有苗依依小孩子心境，买了好几套“大阿福”，说是拿回去跟姐妹们分享。 “大阿福”是无锡这边的彩绘泥人，拿着有点分量。好在有孙海鹰跟着，一贯很热心的他自告奋勇帮忙拎着。 临近晚饭时间，李唐请客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7章 小李受委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8章 苏州探班 老黄的言下之意，人都是你找来的，邵斌脾气大，我没辙，同时也顺带着为李唐喊冤。 大胡子脸一黑，正要反唇相讥，这时他的助理匆匆跑过来，脸色难看道：“张老师，邵斌老师没在化妆那儿。” “哦，已经化好了，那就快了。” 老张没注意到助理的脸色，还以为邵斌马上就要到了，颇感欣慰，开拍第一天总算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8章 苏州探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9章 贪心不足 徐光头一转头就看到李唐笑吟吟地走过来，惊讶道：“侬砸赤佬哪能过来啦？” 《李卫当官》比《笑傲江湖》先开机，最近在苏州拍外景，而所有室内戏部分则在京城搭景拍摄。 李唐的消息自然是从范小胖那里得到的，昨晚两人刚刚通过电话，知道剧组今天在留园拍摄，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李唐没理他，先跟焦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39章 贪心不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0章 进展出乎意料 “到底咋回事呀，昨天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今天就突然跑来了？” 以范小胖对李唐的了解，才不相信他刚刚说的所谓的惊喜，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作为一个男二号怎么可能在刚开机就离开剧组呢。 “别提了，碰到一个戆碧漾子！” 在范小胖这里，李唐无需伪装，他一屁股坐到其中一张堆放着杂物的床上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0章 进展出乎意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1章 坦然 小胖从卫生间出来，抽了抽鼻子，皱着眉头道：“你抽烟了？” “嗯，抽了一根。” “你怎么在房间里抽烟，都是香烟味道。” 嚯，刚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就开始管头管脚了。 李唐只好把窗开大一点，散散屋里的空气。他算是看出来了，小胖跟张阿姨可谓一脉相承，管起男人来很拿手，比如范叔叔就不抽烟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1章 坦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2章 嚣张 嚯，竟然同居了三年！ 回想起去年李唐来探班时他们两人见面的场景，小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自己明察秋毫，从任权嘴里把话套出来，还真让这对狗男女给糊弄过去了。 这特么会演！ 小胖刚刚参观过这套老公寓，跟现在的商品房相比就是层高高爽，客厅大，卧室也大。李唐睡的那间主卧室足有二十多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2章 嚣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3章 争执 小胖所说的逛街就是逛五原路附近的华亭路，这里曾经被誉为“中华服装第一街”。短短几百米长的马路两旁搭满了简易帐篷，集中了数百家服装摊位。 这里不但价格实惠，关键始终站在流行趋势的最前沿。当年的“喇叭裤”、“阿美裤”、“工装裤”、“文化衫”、“松糕鞋”等等都是从这里流行开来。 而且还有没几个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3章 争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4章 眼不见为净 “哥，出大事了，今天邵斌和张老师在片场吵起来了，邵斌直接不拍回酒店了。” 这天傍晚李唐接到临时助理贾玉玲的电话。 哇，邵斌终于雄起了一把，都敢跟张大胡子呛声了，真是好样的！ 李唐暗暗为邵斌点赞的同时，赶紧问道：“什么情况？” 原来邵斌在拍戏的时候接电话，如果电话很短那就算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4章 眼不见为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5章 换角 张大胡子晚上照例看过今天拍的素材，看着屏幕上邵斌的表演，老汉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这个令狐冲和他心目中的令狐冲相去甚远。刚开始大胡子还心存侥幸，希望邵斌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不断的调整，尽可能地去贴近令狐冲这个人物。可现在开拍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依旧没有丝毫的进步。 而且只要说起邵斌，两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5章 换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6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啊，啊啊……哎哟哟，轻点，李老师你轻点，啊……” 范小胖坐在床上，两条腿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而且她的腿又特别白，看着格外渗人。李唐正用红花油帮她用力地揉搓着。 “大姐，能不能稍微忍一忍，你这儿一定要揉开，要不然等明天更吓人。” 小胖今天吊着威亚拍了一天的打戏，这丫头真够能忍的，在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6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7章 成了 “什么，令狐冲要换人，真的假的？” 半夜被电话铃声吵醒，还在迷迷糊糊的奈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接到元导的电话，他和黄导以及张老师刚开完会，决定了要换角，而且黄导还提名让我替补演令狐冲的角色，元导也赞成，就是张老师好象还没下定决心，说是还要考虑考虑。我估摸着张老师可能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7章 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8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小李，恭喜啊！” “李唐，这次你算扬眉吐气了！” “李唐，你小子牛逼！” 回到剧组大家纷纷向李唐表示恭喜。 《笑傲江湖》除了几位主要演员以外，大部分配角都是中老年演员。大家对邵斌这段时间的表现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能说大快人心吧，但多多少少都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8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9章 中西合璧令狐冲 央视版的《笑傲江湖》绝对是下了血本，比如单单一个思过崖的场景，整个山洞高达九米，顶上各种怪石嶙峋，藤蔓盘旋淌落，中间还架着钢轨、挂钩，钢丝绳挂在上面，方便演员带着威亚飞来飞去。 正式拍摄的时候，底下还释放着干冰，营造一种仙气飘飘的场景。 “叮叮当当……” 此时正在拍令狐冲和小师妹在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49章 中西合璧令狐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0章 师妹成人妻，绿帽心中留 李唐的化妆相对简单多了，先是脸上拾掇一下，然后戴上一头披肩假发，最后换上三件套的戏服。相比之前的浪子形象，今天这场戏作为恒山派掌门的令狐冲总算有点那个时代成功人士的样子。 当他从服装间出来，许情那边也已经换好了服装，相比李唐一身褐色布衣长袍，她的服装要鲜亮的多。 《笑傲江湖》的服装设计偏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0章 师妹成人妻，绿帽心中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1章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什么，参加京城大学生电影节闭幕式？不是，陆哥，我正拍着戏呢，哪有时间啊！”李唐拿着手机道。 今年迎来第一个五一黄金周，从四月三十日到五月六日，一共放七天假。当然拍戏根本没有假日可言。 今天是五月五日，李唐刚刚收工回到房间，就接到了陆学长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去参加五月八日，也就是大后天在京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1章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2章 前小姨子 “冰冰姐，恭喜啊，都成国际影后了。” 说实话再次见到前女友有点尴尬，李唐试图用调侃的口吻来缓解尴尬。 前女友依旧开着那辆红色的丰田花冠，看起来驾驶技术进步不少，至少靠边停车挺标准的。当她看到自己妹妹和李唐一起从机场大厅走出来蛮意外的。 “也恭喜你呀，都成央视大戏男一号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2章 前小姨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3章 八卦 李唐迷迷糊糊醒过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知道自己喝断片了。三个人一共喝了四瓶白酒，如果是慢慢喝可能还凑合，关键是喝得太快。这会儿他还感觉脑袋瓜嗡嗡的，嘴巴干的厉害。 他摸索着想去开灯，不想碰倒了床头柜上的闹钟。 “啪！” 床头灯亮起，睡在旁边的前女友被吵醒了。 “你要干嘛？”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3章 八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4章 电影交流会 果然在电影放映结束后的交流会上，就有记者提问：“李唐，我想请问一下近期有传言说邵斌因为耍大牌被剧组换角，而你正是被作为令狐冲的替补人选，请问属实吗？” 卧槽，哪家媒体的记者，这么牛逼么，连老师都不称呼一声，直呼其名。 坐在台上的李唐瞄了一眼，就见台下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记者提问。 “请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4章 电影交流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5章 获奖 小胖看着桌上的美食既嘴馋又犹豫，讨厌的易胖体质让她始终在减肥的道路上前行。 李唐见状不由笑道：“没事，敞开肚子吃，顶多咱俩晚上多消耗几次。” 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与其扭扭捏捏被动承受，不如主动请战，就算中途弹药不继，也有正当理由，比如昨晚喝醉的后遗症、拍戏累了等等，不会怀疑其它。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5章 获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6章 小尾巴鱼 “小李，恭喜啊！” “李哥，恭喜，恭喜！” “李唐，又拿奖了，你得请客啊！” 当李唐回到剧组，不出意外地引来一波恭喜声，再怎么说他这次也算是载誉归来。主要还是这年头国内的电影奖项太少，除了华表、金鸡、百之外，虽说还有一个学好莱坞的所谓导演协会奖，可这奖不定期，好象高兴了就颁个奖，不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6章 小尾巴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7章 逼格拉满 面对外界的非议，李唐当然不会象那位越剧名伶那么脆弱。毕竟人家是名伶，在一个特定的小圈子里发展的顺风顺水，本来见猎心喜跨界来演电视剧，没招谁也没惹谁，却被媒体一通非议，骄傲的人当然受不住。 而李唐前世本就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对于眼下所谓的质疑，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反而暗暗窃喜。套用之前他安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7章 逼格拉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8章 有人偷拍 随着金老爷子的来访，一下子把《笑傲江湖》的热度推到了顶点。而且即便金老爷子仅仅停留一天，上午来，当天下午就走了，但还是有很多记者留下来千方百计想采访剧组的演员。作为主演李唐和许情两人更是主要的目标。 说实话，金庸老爷子的捧场把不久前因“撵走”邵斌而闻名的李唐热度再次暴增。一个人一旦走红那么他过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8章 有人偷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9章 采访 “李哥，这家伙偷拍你果照！” 那位混进来的记者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看到李老师的身材特别棒，就忍不住拍了一张。” 说着，又朝李唐陪笑道：“李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冒昧了。我是《每日新报》的记者，我叫韩滨江，就是想采访您一下。” 什么叫身材特别棒，李唐看了一眼这位细皮嫩肉、一脸斯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59章 采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0章 小胖探班 七点左右，风扑尘尘的范小胖终于到了。 “玲儿，一起吧。” 贾玉玲办事李唐很放心，这姑娘年纪不大，但做事面面俱到，这段时间李唐只要集中精力拍戏就好，其他琐事统统都交给了小贾处理。难得她还八面玲珑，从来不会仗着李唐的势说怎么样怎么样，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相处的非常好。 这不，李唐让他去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0章 小胖探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1章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李哥，早！” “早！” “哟，李哥，明天精神不错！” “我哪天精神都好，待会儿要不要比划比划？” “哎，李哥别呀，今天来了位高手，要不你找他比划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练武场，可能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果然是人逢喜事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1章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2章 母子平安 当初被烧毁的思过崖重新搭建完毕，这两天李唐和于老爷子一直在思过崖山洞拍摄学习独孤九剑的戏。 这几场也算是整部剧中的重头戏，动作导演元兵尽量要求精益求精，于是乎李唐整天绑着威亚在山洞里练各种“破剑式”、“破刀式”。 天气很热，加之摄影棚里密不透风，然后各种灯光的照射，动不动就一身汗。而且天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2章 母子平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3章 不后悔 “那是人家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分手都好几年了。” 范小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自家老娘掰扯，发现病房内并没有刚出生的小把戏，不免惊讶地问道：“我弟弟呢？” “你弟弟被护士抱去喂奶粉了，你妈那儿暂时还没有开奶。” 可能是岁数大了，奶水少的缘故。 范小胖好奇道：“那我小时候呢，我妈奶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3章 不后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4章 《笑傲》杀青 《笑傲》剧组从七月份起开启了外景之旅，主要是在环绕着江浙皖周边的一些自然人文胜地取景。 拍了这么久的打戏，李唐对吊钢丝、耍拳脚、舞刀弄剑已经无所谓了，最痛苦的还是酷暑和蚊子成灾。 外景地不是在山里就是水边，蚊子的泛滥程度可想而知，而且拍夜戏的时候，灯光特别招蚊子，往往一场戏下来，脚踩在地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4章 《笑傲》杀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5章 哥，你说晚了 拍摄现场，令狐冲和岳不群始终不分上下，中了左冷禅“寒冰真气”的任我行的扮演者吕晓河老师带着青黑眼圈的妆容，见势不妙趁机道：“方证大师，他们师徒俩无法分出胜负，今天的三场比武就算双方不胜不负，老夫向你陪个罪，咱们就此别过。” 君子欺之以方，刚刚重出江湖的任我行当然不愿意在少林寺囚禁十年，见令狐冲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5章 哥，你说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6章 大家都忙 从三月五日进组到九月二十日杀青，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除了二十天的武术训练、剧本围读，以及中间和邵斌闹别扭中途离组和参加京城大学生电影节闭幕式领奖散松了几天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高强度的拍戏。 这是李唐入行以来第一次接受如此忙碌的考验，以至于一回到家老李就满脸心疼，儿子瘦了也黑了，必须要补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6章 大家都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7章 电影啊…… 听到李唐说久闻大名之时，陈昆本能的眉头一皱：“真的？” 咦，这人什么毛病？不就是一句客气话嘛。 好在李唐并不是单纯假客气，便淡淡道：“小燕子的同班同学，另外我也听我们单位的何老师提起过你。” 陈昆这才恍然，李唐和小燕子一起拍过《还珠二》，而他大银幕的处女作《国歌》正是和上海话剧中心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7章 电影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8章 再会程尔 上影厂，导演室。 程尔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收拢办公桌上凌乱的书本、纸张，每本书都加上一张书签，纸张按顺序整理好，然后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 工作一年多，他早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上午看书下午写作，白天喝茶夜晚小酌。虽然他毕业时一部《犯罪分子》的短片在以北电为中心的小范围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8章 再会程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9章 第三个人 “哎，我跟你说，我弟弟今天竟然朝我吐泡泡！” “嗯。” “他力气特别大，抓住我的手指老是不肯撒手。” “哦。” “而且还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叽叽哇哇的自言自语。” “啊。”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啊？” “我说你干嘛呢？”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69章 第三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0章 问问 悬疑片有两种，一种是最后有个明确的结尾；另一种是从头到尾都是悬疑，最后是什么结尾，每个观众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 程尔的这部《口琴》，呃，暂且称之为《口琴》吧，显然是第二种。李唐从程尔这边拿到的剧本初稿其实就是剧本的主线。 主线有了，接下来的修改就是完善支线打磨细节。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完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0章 问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1章 坎坷 既然要去问问，剧本原先那个莫名其妙的《口琴》的名字自然就不能用了，改成了《第三个人》。 所谓“第三个人”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杀人凶手既不是何伟也不是林默隐藏的“第三個人”；第二层意思是林默是肖可因为喜欢何伟而臆造的“第三个人”。 怀孕八个月的奈安肚子已经很大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杭州养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1章 坎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2章 押解的故事 其实李唐带回来的消息充满了不确定性，但程尔却很高兴，因为他至少看到希望了，而不是象之前那样几乎是绝望的。 “李哥，那我赶紧找人去翻译剧本。” “费那劲干嘛，我来弄吧。” 这年头翻译价格不菲，尤其是剧本翻译，那可是出版级的中译英，在翻译报价中是最高的，一个十几万字的剧本，也是一笔不菲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2章 押解的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3章 小院秋日 “青龙出水连环枪。” “右拦左截奔中堂。” “狮子回头遮下方。” …… “怪蟒回首奔喉上。” “停，停停！你这招‘怪蟒回首奔喉上’什么玩意儿？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转身一定快，枪尖十度角往上，你这只能刺胸口。我再给你示范一遍，好好看着，就一遍啊！” 吴师傅手握白蜡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3章 小院秋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4章 准备开拍 李唐一觉醒来，感觉头还有点晕乎乎的，不过倒是不疼。抬腕看了看表，夜光显示快六点半了，但窗外稍稍有点亮光，估计是快天亮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床铺，被子隆起，静悄悄的。他套上衣服，轻手轻脚起床。 “啪！” 房间的灯亮了，旁边的床铺上人这时也坐了起来。 “这么早，小李！”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4章 准备开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5章 鸡贼的标哥 “中华社会大学？还电影艺术表演专业？标哥，你不会逗我吧？”李唐目瞪口呆。 开机后这几天拍摄出奇的顺利，尤其是第一天拍的那场村民追捕的群戏，本来以为那些有当地村民充当临时演员在拍摄时可能会状态百出。结果拍出来的效果让导演和演员都大跌眼镜。 这边是第一次有剧组来拍电影，村民们很新奇，参与的热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5章 鸡贼的标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6章 说服力不够 女主角终于来了，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既出演过《西游记》中的蝎子精，又演过《三国演义》中的祝融夫人，还曾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出演过多部具有内地特色的所谓商业片。 李芸娟，眼睛很大，嘴唇丰满，鼻梁挺直，脸部轮廓分明，再加上她略显小麦色的肤色，极具异域风情。但人家却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出身京剧世家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6章 说服力不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7章 飙戏 李唐现在终于体会到剧本围读的好处了。剧本围读的时候，大家针对自己的理解可以提出各种质疑，然后导演、编剧，以及对手戏演员大家一起进行探讨，从而达成统一。 但这次可能是导演齐心经验不足，也有可能是时间紧，没有安排什么剧本围读，进组后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就开始拍了。 其实李唐知道把他安排和戈志军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7章 飙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8章 牵线人 “喂，安姐！” “李唐，你那边怎么吵？” “哦，我在大街上拍戏呢。” “拍戏啊，那我长话短说，我给你约了一个专访。我让记者直接到榆林来找你，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专访？安姐，不要了吧，我这儿正忙着呢。” 李唐现在一听到专访就头大，自从拍完《笑傲江湖》后他就陆续接到过不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8章 牵线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9章 专访 镜头里戈志军歪戴着黄军帽埋头抽烟，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板着脸生闷气的李唐，目光中透着不满和嫌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抽了一口烟，才问道：“报了？” “报了。” 李唐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人家咋说？” “能怎么说啊，跟咱们一样，写个材料备着。” 这时镜头给到戈志军的特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79章 专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0章 精英范的执行经纪人 李唐笑道：“除了钱，总还得讲些人情世故吧。说实话我和齐心导演之前并无交集，一开始是小腾导……噢，是我们剧组的副导演滕文涛腾导邀请的我。我跟他是好朋友，尤其在剧本还特别好的前提下，我没有理由拒绝。” “那你的意思，如果是烂片的话，你就不接了？” “那当然，拍烂片那是砸招牌的，给再多钱也不行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0章 精英范的执行经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1章 曾佳的骚操作和李唐的收获 张捷在剧组多待了一天，导演齐心当然很欢迎，还鼓动着标哥和戈老爷子都接受了他的采访，想趁机宣传一波自己的新电影。没办法，电影这东西酒香最怕巷子深，预算有限，到上映的时候估计也掏不出多少宣传费用。 晚上张捷又跟李唐摆了一桌，这次虽说换他请客，但李唐还是坚持让曾佳把钱付了。人家帮你免费宣传没道理还让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1章 曾佳的骚操作和李唐的收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2章 二度创作 荒郊野外，没有打灯，就用几块反光板反射着自然光线，两台摄影机怼着柳树下的三人，一台拍摄全景，一台抓特写。 纵然此时的温度已经逼近冰点，但这一路把戈老头背上来，李唐早已累的满头大汗。他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水，又用毛巾小心地擦拭戈老头因受伤疼痛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老头满脸虚弱，李唐帮他擦了擦汗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2章 二度创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3章 暗里妖娆 飞机在京城上空盘旋降落的时候，云层很低，灰蒙蒙一片，偶尔透过缝隙能看到一些灯光。入冬以后京城的空气质量很差，如果按照李唐的心情当然是直飞上海，但没办法京城这边的事太多，只能还要停留一段时间。 当他推着行李走出来，在接机口就看到了曾佳高挑的身影。 “李哥！” 曾佳招呼着上前，要接过他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3章 暗里妖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4章 签售会 “张老师，新曼姐，许情姐，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推开包房门，李唐就忙不得的抱歉，谁让他来晚了呢。 “李哥！” 张大胡子、樊新曼和许情当然稳坐不动，其余几位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李唐扫了一眼，小师妹苗依依、演林平之的李杰、蓝凤凰李妃，还有一位个子很高的姑娘不认识。 “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4章 签售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5章 搏一把 “李老师！李老师！” 李唐听到记者人群中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瞧，就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面相儒雅的记者正在朝自己拼命挥手。 “你是韩记者？” 尽管隔了半年多，但李唐还是认出了这位当初混进更衣室里偷拍的记者。 “小韩，小韩。”韩滨江忙自谦道。 接着又连忙道：“李老师，能采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5章 搏一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6章 投桃报李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很奇妙，李唐和韩滨江是因为当初韩滨江混入剧组更衣室偷拍时认识的。按理说当时没把他打一顿赶出去算是优待的，可那天李唐偏偏还接受了他的采访。当然这跟当时李唐心情不错有很大的关系，但同时他觉得韩滨江是个很努力的记者，在他浅薄的价值观中，一个努力的人至少应该被得到尊重。 韩滨江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6章 投桃报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7章 开心就好 “哎哟，妈呀，累死我了。” 范小胖一进门就pia的躺在沙发上，正趴在茶几上写东西的李唐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酸味，一抬头就看到那双刚刚从皮靴里拔出来的脚丫子就搁在自己旁边。 “都馊了，洗洗去。”李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 “有么，我怎么闻不到？”不愿动弹的小胖还一个劲儿的装傻。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7章 开心就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8章 收视极好，反响不妙 01年一月二十六日，大年初三。 老李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上楼，李唐赶紧摆上卡式炉，开了小火，把砂锅放上去慢慢炖着。 父子俩守着一个全家福砂锅，旁边配了几个凉菜，对饮小酌。 “阿爸，侬讲把肖阿姨和肖肖早点接过来多好，人多过年也闹猛（热闹）。” 老李和肖阿姨早就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8章 收视极好，反响不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9章 前车之鉴 对于外界的这些评论，见过大世面的李唐压根就不在意，《笑傲江湖》在一片批评声中收视率还在稳步提升，倒是应了一句话：“黑红也是红嘛！” 看过几集之后，李唐很快就失去了看下去的欲望，因为他总能在自己表演中找出不足，与其让自己郁闷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批评总不能是千篇一律，居然还有媒体挖出开播前李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89章 前车之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0章 这钱我投了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令狐冲为什么能混的如鱼得水，无非就是豪爽仗义且有情有义。在武功没那么高的时候，遇到危险总会有人相助。 现实社会也是如此，老李从小就教导他做人一定要有来有往，你一味占人便宜只会让人看不起，路会越走越窄。 老古话说：点滴之恩涌泉相报。又或人敬我一尺，我敬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0章 这钱我投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1章 选角 李唐把程尔送到了他家楼下，对还在发懵没有消化的程尔道：“行了，回家好好倒时差，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程尔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迸出一句：“呃，李哥要不要上去坐坐。” 前年他刚上班的时候，就在莘庄地铁口附近买了这套七十多平米的房子，当时的售价还不到三千，这两年涨了一点，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1章 选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2章 来自张导的召唤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当范小胖听说李唐自己投资了一部电影，居然带着质问的口气嚷嚷道。 李唐耐着性子解释道：“程尔那边刚刚拿到hbf基金的资助，不拍这钱就打水漂了，大家凑一凑呗。” “那这风险得有多大呀？别到时候连你的钱都打水漂喽！” “所以说大家一起努努力，把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2章 来自张导的召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3章 前倨后恭 “叮！”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时间是明天下午一点；地点：京城顺义的所谓中央别墅区，某个别墅小区，某某号。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短信，李唐一阵激动。 记得前年参加华表奖的时候奈安就跟他说过，张一谋导演准备拍一部武打片，这一晃都快两年了，算算时间他越发确定张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3章 前倨后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4章 有的放矢 上影厂导演工作室。 徐光头翻着一叠分镜头画稿，嘴里还啧啧道：“真好，画的真好！” 自从看过剧本之后，他只要有空就隔三差五往这边跑，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自己才是扮演何伟的最佳人选，李唐演林默比自己更合适。” 他还根据自己的理解时常跟李唐和程尔掰扯剧本，倒也提出不少建设性的意见。俗话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4章 有的放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5章 回马枪 落座后，张卫平一直和蒋二少小声聊着什么，程晓东却跟李唐询问着吴氏太极十三枪的招式、特点等等，咋一听好象他对枪法很感兴趣，其实《英雄》里有一场无名和长空的打戏，就是以剑对枪，这场动作戏怎么设计他还没想好。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楼下传来动静，接着就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一谋回来了。”张卫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5章 回马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6章 准备开机 “录下来了没有？”程晓东高声问了一句。 “都录下来了，程导。”人群中有人答应。 李唐循声望去，果然就一哥们拿着一台微型摄影机正在那儿拍着。估摸着是拍一些前期筹备的花絮，只是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然他可能会耍的更帅。 程晓东有点跃跃欲试，但一想到李唐最后一枪的恐怖力量，想想还是算了，自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6章 准备开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7章 不堪的小胖 “另外剧本围读最好也要提前一个星期。”李唐又提醒道。 他这边没问题，徐光头和蒋琴琴那边也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范小胖的台词能力。 “嗯，不过演员那边的档期……” “没事，只要你把日期确定下来，范彬彬方面我来安排。” 虽说和范彬彬之前也有合同，但这是建立在电影赚钱的基础上，如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7章 不堪的小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8章 丑媳妇见老公公 徐光头看到情况不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道：“你们慢慢掰扯吧，下午院里还有排练，我先撤了。” 眼瞅着徐光头遛了，程尔也一声不吭拿起剧本就往外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李唐和范小胖两个人。 范小胖这个人用句上海话来形容就是头颈硬。 看她还偏着头气呼呼地坐在那里，李唐撇嘴道：“好了，人都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8章 丑媳妇见老公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9章 磨镜头 说起来可怜，本来剧本中男主角何伟作为保险公司意外事故评估员的人物设定是最好的广告植入。 保险公司向来有钱，而且都会大手笔投入广告，在加上何伟的扮演者李唐随着《笑傲江湖》的热播正当红，本来还打算卖个好价钱。结果剧本中作为保险公司工作人员何伟篡改保单，骗保的情节让保险公司不能接受。 改剧本是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199章 磨镜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0章 再见蒋琴琴 夜，印刷厂。 “轰隆，轰隆。” 车间里机器轰鸣，德国进口的海德堡彩色印刷机正在高速转动，范小胖戴着一个齐刘海的长发假发套，穿着一件蓝色工装t恤呆呆地站在印刷机前，好似看着机器里转动吐出的一张张彩色画报，又似乎心不在焉。 她饰演的肖可是印刷厂的人事，洋气点叫hr，因为人手不足，偶尔她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0章 再见蒋琴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更被审核了 唉，刚发了第二更，被审核了，今天估计看不到了，继续码字，明天解禁后再发。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二更被审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1章 没有抵抗力 一个小时后，三人坐在zy路上一家日式烤肉店的小包厢里。 “这里的牛小排、牛仔骨、牛舌都不错，对了还有神户牛肉，瞧着是雪花牛肉，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味道还是蛮好的。这里的饮品也不错，这个季节有草莓冰，还有芒果冰、西瓜冰啥的。” 李唐帮着介绍这里的菜品和饮品，其实吃烤肉配上冰镇清酒也不错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1章 没有抵抗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2章 琴琴冰冰初相会 徐光头饰演的林默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没事就喜欢蹲在自己家阳台的柜子上。为了突出人物自杀倾向的特征，此时还在右手腕上裹了几层纱布以示不久前刚刚割过腕。 林默是印刷厂离职员工，走的时候连个人物品都没带走，肖可作为人事通知他过来拿东西，于是两人就认识了。 “开始！” 镜头先给到徐光头俯身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2章 琴琴冰冰初相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3章 逗你玩 李唐虽然被小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僵住了，但他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当即冲着小胖笑着道：“别闹！” 说着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碗放在一边，继续去拿蒋琴琴的汤碗，帮她盛了一碗番茄牛尾汤，放到她面前，还热情道：“趁热，快尝尝吧。” “谢谢！” 蒋琴琴笑眯了眼，还故意朝脸色难看的小胖瞟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3章 逗你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4章 表演要走心 “停！” 程尔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来：“冰冰，你不要太刻意，尽量自然一点。” 没办法，小胖的演技总是忽高忽低，飘忽不定。演的好的时候连徐光头都拍案叫绝，一旦不在状态，水平特别业余。 比如现在这场戏，客厅中央三加二l形摆放的沙发，蒋琴琴蜷缩在三人沙发的一角，翻着杂志，一身休闲宽松家居服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4章 表演要走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5章 李老师的物理课 蒋琴琴拍船戏不是一回两回了，更激烈的船戏都拍过，但今天她躺在被窝里，尽管下身裤子啥的都穿的严严实实的，但还是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偏偏这个男人还把自己搂的很近，耳朵旁边能够清晰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随着一阵阵热气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脸颊越发的发烫。 而当李唐松开双臂，离开她的身体时，她却有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5章 李老师的物理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6章 严重超支 小胖胳膊抡圆了，凭空挥舞了两下，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别说因为骨架大的缘故，她的手掌确实要比一般女孩的手大上一圈。 “怎么样，没问题了吧？”李唐喝了两口水之后问道。 “嗯，我试试。” 小胖主要是对李唐下不了手，既然接触面积越大压强越小，她心里就少了几分顾忌，加上现场还有这么多工作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6章 严重超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7章 独白 李唐坐在镜头前，额头上被小胖用臂力器击打的伤口已经结痂，嘴唇上还残留着封嘴胶带撕去时粘连皮肤的伤口，颜色已经开始发深。 这些都是细节，比如李唐刚开始和小胖对峙时，额头上的伤是红肿的，伤口还在渗血，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也在逐渐愈合。 细节是一部电影成败最基础的东西，你如果连细节都不注重，那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7章 独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8章 我要当经纪人 “冰冰，辛苦了，多吃点。” 老李还是蛮讲究的，特地用了双公筷，给范小胖夹了一只鸡腿。 小胖连忙乖巧道：“谢谢，老伯伯。” 老李当然不会厚此薄彼，又夹了另一只鸡腿到范小胖旁边的一只碗里，满脸慈祥道：“肖肖，你也多吃点，读书辛苦了！” 一个扎着马尾巴，坐着就瞅着比范小胖高，很瘦，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8章 我要当经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9章 今年很喧嚣 “cut，过了！” 随着导演喊停，李唐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脱掉身上那件厚重的西服。摄影棚里没有空调，周边灯光打的温度很高。 那位不知名的香港广告导演跑过来，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打招呼道：“李老西，辛苦了！” 李唐摆摆手：“没事。” “李哥！” 这时曾佳拿着手机快步走过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09章 今年很喧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0章 玉观音 有些事情真的经不起念叨，周讯这个电话打来没几天李唐就接到张大胡子的电话，让他来京城聊聊戏的事。 之前李唐和大胡子之间是口头协议，而且他当时他也告知了大胡子已经接了张一谋导演的《英雄》，档期在九、十月份。 也就说如果《射雕》在九、十月份之前或者之间开机，那么到时候他要离开剧组一段时间。反正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0章 玉观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1章 你还不行 喝了酒，时间有点长。 忙活出一身大汗的李唐又去冲了一把，可能是体内的酒精随着汗液排出去了一部分，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哎，你真的打算半年不接戏啊？” 小胖现在正在上升阶段，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半年足够她拍两部戏了，这里不光损失的是片酬，还有曝光率。一个女明星如果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1章 你还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2章 早去早回 小胖满脸为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为什么还要减肥？我现在这个样子挺上镜的。” “这跟上不上镜没关系，安心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颠沛流离，你觉得她会长的象你这样子吗？” “呃……” 李唐接着又道：“我建议你在海闰选角之前就要减下来，不然在外形方面你就过不了关。” 小胖想到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2章 早去早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3章 这么草率么 李唐走进房间，这是一间套间的客厅，除了周讯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身材肥硕的白人大妈，旁边还有两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位长发戴眼镜，颇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看到李唐进来，站起来的时候一看个子比陈昆还要矮。 而另外一位高个瘦长脸的，李唐马上朝他报以一笑，伸手道：“赵导，您也在这儿呢。” 此人是北影厂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3章 这么草率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4章 巴尔扎克和小裁缝 从宾馆出来，周讯便道：“不好意思啊，耽误你行程了。” “没事，我还没谢谢你呢，这么好的事还能想到我。”李唐拍着手里的剧本道。 周讯认真道：“这个剧本我看了很感动，象小裁缝这样的角色我还没尝试过。而且我看到里面的马剑铃和罗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其实吧……” 说到这里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4章 巴尔扎克和小裁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5章 往事只能回味 “阿爸，侬老早子（以前）插队落户去咯辰光（的时候）到底哪能想咯？” 爷俩面对面喝着小酒，李唐跟自家老爹讨教经验。 老李咪了一口酒，笑道：“当初根本唔没啥想法，响应号召：农村广阔天地大有所为，各么（那么）就去了。再讲了，侬在窝里也蹲勿牢（家里待不住），唔没收入吃啥啦。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农村插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5章 往事只能回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6章 小白花 夜，小别重逢，当然少不了要详详细细读上两遍剧本。 “我这儿是不是小了？” 减肥总会有得有失，身体是苗条了，但有些部位也难免会缩水。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很多好莱坞的女演员都会填充硅胶。 “还行，没小多少。”李唐在黑暗中道。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李唐打开床头灯坐起来靠在床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6章 小白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7章 李唐你要减肥 六月五日中午，首都机场。 别克商务车停在国内出发门口，李唐拉开侧门拎着个双肩包从车上下来，司机沈林从后备箱搬下来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沈师傅，给我吧。” 李唐伸手要接过行李箱。 “老板，我送您进去吧。”沈林忙道。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这里不能停车的。” 李唐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7章 李唐你要减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8章 交情言浅 “齐导，谢谢您，这次麻烦您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儿正在福兰拍戏，实在是走不开，您多包涵，回头等我回京城一定请您吃饭……” 《第三个人》顺利通过的审查。其实这部片子并不涉及什么敏感点，也没有什么暴露的镜头。可这年头就算程序一切正常，但就怕有人里挑骨头，最后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朝中有人好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8章 交情言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9章 朋友妻不可戏 “cut！” 戴斯杰从那台便携式监视器后面站起来，一脸无奈道：“陈昆，你这情绪不对呀！” “对不起导演，我再试试。”陈昆忙道。 他的态度是不错，但就这一个简单的镜头已经反反复复拍了十几条了，感觉一条不如一条。 同样光着膀子坐在他身边李唐此时也是满脸无语，其实今天一开工李唐就发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19章 朋友妻不可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0章 恍然如梦 戏里的罗明走了，他要回家探望生病的父亲。临行前小裁缝恋恋不舍，并且告诉他有些事情他不晓得，有点麻烦。 现实中扮演罗明的陈昆同样遭遇了麻烦，在拍摄间歇跟剧组请了几天假，赶回老家重庆。 戏里罗明把小裁缝托付给了马剑铃，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小裁缝。 现实拍摄中，李唐和周讯又找回到了久违的默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0章 恍然如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1章 入围 “李唐，好消息！《第三个人》入围了！”电话里奈安激动道。 本来躺在床上的李唐顿时被这个消息震得蹦起来，忙道：“入围了什么，主竞赛单元么？” “哇，你还真敢想，是逆流而上单元。老马刚刚打电话过来，今年竞争特别激烈，两个竞赛单元加起来有四十部电影入围。” 人就是这样，没入围前做梦都想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1章 入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2章 还人情 “嚯，这么多人啊！” 当别克商务车开近亚运村康乐宫时，坐在车里的李唐远远望去就见大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个个手里都是长枪短炮的。 尽管《笑傲江湖》播出后争议很大，而且据李唐所知在今年金鹰奖评选中，《笑傲江湖》更是第一轮就被淘汰，没有获得任何一个奖项的提名。这对于一部创下央视八套收视记录的电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2章 还人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3章 充满火药味的发布会 听说琼谣阿姨要过来，李唐猜测是估计是为了《还珠三》的筹备事宜。一开始琼谣阿姨还想力邀原班人马出演，但今时不如往日，首先就是小燕子、林心茹和苏友朋都借口没有档期，范小胖更是撕破了脸皮。 至于李唐这边前不久也递剧本到曾佳那里，原本这第三部如果以萧剑和晴儿为主线的话，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但结果依旧是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3章 充满火药味的发布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4章 证明自己 面对记者这个明显带有挑拨离间的问题，李唐笑笑道：“众所周知，去年拍摄《笑傲江湖》时，我一开始演的就是男二号林平之这个角色，后来是张老师给了我机会让我出演令狐冲，才成就了今天的我。做人嘛，总要讲究感恩。张老师是我的贵人，这次别说让我演杨康，就算演个金兵乙，我也没有二话。所以千万别再问为什么不去争取男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4章 证明自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5章 素手调羹汤 李唐一直以为回忆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因为只有成功人士才有资格去回忆那些不堪回忆。似乎每一个成功人士都有一段不堪、痛苦的过往，然后经过努力，他们成功了。他们回忆过往，似乎那些都成了他们的军功章，甚至过去越不堪越窘迫，越能反衬出他们的伟大。 二十七年后，马剑铃成了旅法音乐家，罗明在国内已是口腔医学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5章 素手调羹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6章 夜话 “冰冰，辛苦了！为庆祝你第一次下厨，来，我敬你一杯。” “谢谢！” 两人碰一下杯子，李唐仰头一口闷了。 主要是那海蛎豆腐汤腥味重，他担心不新鲜，拿白酒消消毒。 小胖也跟着干了，今天第一次正式下厨，她心里也没底，但看李唐吃的香，她特开心。正准备要去盛汤，却被李唐阻止道：“先吃牛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6章 夜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卡文卡的厉害，请假一天 《演技派从1998开始》卡文卡的厉害，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7章 抵达威尼斯 “李唐老师，非常感谢您这次接受我们的专访。” “孟记者，到时候还希望您和贵周刊对我们的电影多多美言几句。” 在亚运村一家茶楼门口，李唐和前来采访的《三联生活周刊》的记者孟敬握手道别。 《三联生活周刊》在京城算得上是一家很有逼格的媒体，其读者的目标群体锁定的是知识分子和中产阶级。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7章 抵达威尼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8章 冷清的交易市场 初到贵地，时差一时半会没倒过来，既然睡不着，不如做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 李唐稍微眯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很短，但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明亮的光线已经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当地时间八点多了。欧洲这边实行夏令时，跟国内时差六个小时，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多。 小胖还在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8章 冷清的交易市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9章 打倒好莱坞帝国主义 丽都岛是个狭长的岛，岛上有赌场、酒店，当然少不了最著名的电影宫。相比李唐前世来旅游时冷冷清清的场面不同，此时的丽都岛可谓人山人海，长长的沙滩上扎满个帐篷，都是那种背包客和学生的临时住所。 电影宫门口还正在铺设红地毯，架设灯光什么的，为明天的开幕式做准备。 离着电影宫只有一百多米的是岛上最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29章 打倒好莱坞帝国主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0章 没咖位没人权 李唐今天穿了一件由代言品牌方定制的一套黑色礼服，里面配了一件小立领的白衬衫，相比程尔中规中矩的西装领带，显得干净随性。 电影节嘛，要穿礼服，要走红毯，要拍宣传照，帅气地摆poss。还有大大小小的发布会和晚宴等等，这些不是装逼，而是电影节必要的礼仪。 电影节需要媒体，需要大明星，需要气氛。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0章 没咖位没人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1章 出人意料 李唐站在威斯汀酒店的阳台上，望着海天一色的地中海，真的是心旷神怡。 端起手里的酒杯，呡了一口红酒，还别说这意大利红酒口感相当不错。 “你不倒时差，大清早的把我提溜过来，就是来陪你喝酒的呀？”他回头忘了一眼坐在沙滩椅上的周讯道。 因为航班延误，她没能赶上昨晚的开幕式，今天凌晨才抵达威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1章 出人意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2章 我不喜欢那部电影 《车四十四》的首映很成功，尽管只是一部十一分钟的短片，但还是在电影节上引起了小小的震动。 短片的版权收入很有限，但成本不高。卖出去的版权收入足够能回收成本，并且支撑此时威尼斯之行的开销。 为此伍市贤和龚蓓泌两口子特意在丽都岛上请大伙吃了顿海鲜大餐。 电影节开幕之后，交易市场的人流也随之增多，《第三个人》的摊位上宣传小册子发出去不少，但电影却始终无人问津。不光每天守在摊位上的曾佳很着急，李唐和程尔也难免忧心忡忡，毕竟两人为了这部电影一家一当都扔出去了，迫切盼望能回血。 九月三日，《香港有个荷里活》首映。 作为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唯一一部中国电影，被主办方安排在仅次于主会场的一个大厅，有正经的首映礼红毯。 场面很热闹，现场聚集了不少来自香港的媒体，什么《东方日报》、《成报》、《明报》、《苹果日报》之类的。 既然是华语电影嘛，大家相互捧场，《昨天》的导演张扬，《海鲜》的导演朱闻都来了。当然最轰动的场面则是电影节主席亚杯托.巴贝拉亲临，引得现场的港媒记者一顿猛拍。 老头显然很懂得营销，面对众多媒体的镜头，老头拉着周讯的手说是希望她能够参加电影节闭幕的颁奖典礼。 此言一出，那些现场的华语媒体顿时沸腾，第一时间发通告，说什么周讯极有可能问鼎影后桂冠。 但当真正坐在影院里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李唐只能用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来形容，相比上届那部用来自大陆失足妇女的视角来审视香港的底层社会，而这部则是彻头彻尾的政zhi隐喻片。 周讯饰演来自大陆的失足女的名字：东东、芳芳、红红，什么意思？ 以失足女、北姑、江湖游医涌入香港捞金，去聚集在底层聚集区，然后引起原住民的不安、恐慌，除了那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更有各种割裂、隔阂、不和谐和排斥。 男主角为了东东、芳芳、红红被砍掉了右手，却在大陆医生处接上了一只左手，他被迫拥有了两只左手，意味着什么？ 周讯饰演的东东、芳芳、红红，在香港骗了所有人，最终去了美国，又想表达什么？ 男主角最后一幕砍下接错的左手，想说明什么，决心吗？ 一部电影下来，使得李唐对那位小黑胖子的好感荡然无存，甚至产生了一种厌恶和警惕，电影散场后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走人。 在回去的路上，李唐和程尔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范小胖还在喋喋不休，什么“哇，周讯这次的牺牲真大！” “她的粤语说的不错嘢！” 李唐和程尔不由对视了一眼。 没文化，这可怕！ 周讯同样没文化，但并不意味着她的经纪人没文化，而且她的经纪人可是大院出身。 大院，统治阶级的代名词，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 三人刚回到招待所，周讯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李唐，你们在哪儿呢？” “哦，我们回去了。” “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还有晚宴呢。”周讯在电话里不高兴道。 “呃……” 李唐一时语塞，瞄了一眼正在换衣服的小胖，临时编了一个借口道：“冰冰有点不舒服，所以我们就提前走了，不好意思啊！” “哦，这样啊……哎，我演的怎么样？” “就表演而言，你演的非常出色。” “就表演而言？” 周讯显然读出了李唐这句话的潜台词，有些东西就算你再没有文化，也是经不起推敲的，也许是表演时对剧本的理解或者对人物的感悟，也许是旁人的提醒。 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道：“我明天要飞巴黎，那边有个活动，等几天才能回来。不过这次回去的日期肯定要推迟，张老师说不定又要不高兴了。” 李唐笑道：“如果伱拿了影后，我保准老张比谁都高兴。” 目前《射雕》剧组正在乌兰布统拍草原戏，不同于李唐饰演的杨康，周讯饰演的黄蓉有草原戏，本来原定在巴黎参加完一个活动之后就回国进组的。今天既然是电影节主席向她发出来邀请，肯定要留到电影节闭幕。 “别瞎讲，说不定人家只是客气一下。” 从周讯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原本对得奖不抱希望的她此时也难免有了些期盼。 挂了电话之后，已经换好衣服的小胖马上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不满道：“你这个理由可以啊，还我不舒服，干嘛不说你自己不舒服啊？我早就说了一会儿还有晚宴呢，你硬是要走，程尔也是的，一声不吭，哼！” 她今天特意穿了小礼服，原本还打算在晚宴上认识一些香港的电影人，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脉，结果硬是被李唐拉了就走，计划泡汤。 “我就是不愿意参加这个晚宴才走的。你没看见电影里他们一口一个北姑的，都是香港人，你要是愿意被人暗地里当北姑议论，我没意见。” 小胖不服气道：“电影不都是假的嘛，再说了人家小讯姐都演女一号了。” 言下之意，周讯作为大陆演员能演女一号，说明人家并不歧视大陆演员。 李唐跟她说不清楚，也懒得解释，摇摇头就准备出门。 “哎，你干嘛去呀？” “去买点吃的，你不饿啊？” “切，自作自受！” …… 至此，入围的所有华语影片就剩下《第三个人》没有亮相，其余都已经展露了庐山真面目。 朱闻的《海鲜》，说实话李唐真不知道拍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个失足女想自杀，一个警察救了她，却又强女干了她，然后带着去吃海鲜，试图解开她的心结。于是两人的关系变的微妙起来，警察试图改变她的生活，失足女对警察有了信任。但一切都是短暂的，在一次争执中失足女失手开枪打死了警察，然后奇迹般的冷静下来，伪造现场后，连夜逃回京城继续她失足女的生涯。 主要是这片子一看就是用那种最简单的家用磁带摄像机拍的，然后磁转胶，画面极差。还有就是各种莫名其妙的长镜头、乱糟糟的街景，还有手持镜头跟在屁股后面追拍的摇晃的画面，看着特别眼熟，跟贾科长的《小武》如出一辙。 而且尺度也极大，男女主角都是全果出境，难怪是黑户。 在看的时候，李唐差点没睡着，反倒是程尔以及放映厅里能坚持到最后的几位观众看的非常认真。 好吧，艺术这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得来的。 至于张扬的那部《昨天》，更多的像是一部伪纪录片，片中的男主角，包括家人据说都是自己演自己，只有男主妹妹的角色因为真实的妹妹不愿意出境，才找了一位专业女演员。 这位男主角对于李唐来说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因为这位曾经是一位大明星，更是楼烨曾经的御用男主角。 就这么一位非常成功的演员却掉入了度品的陷阱。电影描写这位疯狂喜爱上了摇滚乐，视披头士的约翰.列农为精神之父，同时他也接触到了并非这些先锋艺术家精神内核的附属物——度品。 从此，他不再接戏，性格也变得极端、偏执、疯狂、歇斯底里、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还出现了幻视幻听的病症。远在东北老家的父母不甘心儿子这样沉沦下去，提前退休，把整个家搬到京城来照顾儿子。随后的一切都像一场战争…… 从表面上来看好象挺感人的，但究其内核，说难听点充满了所谓艺术家的各种矫情和无病呻吟。 所谓的痛苦，就是日子太好过了，追求所谓的精神世界，自作自受。要知道吸度这是犯法的，明知是犯法的东西还有去尝试，那就是活该。 前世生活在美国的李唐见多了瘾君子，行尸走肉一般，看着就厌恶，所以他对这种自我感动产生不了一点点共情，更没有任何同情，毕竟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九月四日，《第三个人》首映。 首映前有个小小的新闻发布会，托上次奈安联系的那位的法国记者的福，场刊的专访让程尔这位新人导演的首部长片吸引了不少欧洲的媒体记者，当然也少不了华语媒体记者。 国内记者很少，大都来自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记者。说实话他们的提问相当不专业，对电影本身的关注很少，更多的是对各种八卦新闻，类似“对获奖有没有信心？”“周讯有望成为影后，对此你怎么看？”这类的问题津津乐道。 今年因为没有湾湾电影入围，来自湾湾的记者也不多，更多是港媒记者。他们对《第三个人》同样不关心，提问都是问他们对昨日首映的《香港有个荷里活》的感想。 程尔支支吾吾，就电影本身的技法做了一些评价，而李唐一开始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希望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结果那些港媒记者孜孜不倦，他被搞烦了，索性就来了一句：“我不喜欢那部电影，一点都不喜欢。” 第一更！ (本章完) 第233章 谈判 “你有毛病啊，说不喜欢干嘛呀？就算心里不喜欢，也别说出来，多尴尬呀！” 发布会一结束，小胖就虎着脸道。 奈安也是一脸发愁道：“冰冰说的对，李唐，你今天是怎么了？” 其实李唐此时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毕竟在圈子里混，讲究的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相互吹捧相互提高。他这么一说，等于是跟程果撕破脸了。 弄不好周讯也会为此受到牵连，毕竟电影摆着这儿，就算内地不能上映，现在盗版影碟这么猖獗，总会有人看到，看得明白电影所表达的意思，然后就不好说了…… 也许有人还会把他今天的话大做文章。 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没见那么港媒的记者听到他这句话如获至宝，还一个劲儿的追问，幸亏奈安跟现场主持人打了声招呼，不回答跟电影《第三个人》无关的问题。 李唐摇摇头，懊悔道：“也是一时冲动吧，就脱口而出了。” “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有争议也是一件好事，等电影在香港上映的的时候还能引来不少关注。”奈安最终还是安慰道。 没错，她这段时间还在运作《第三个人》在香港上映的事宜。《苏州河》当初内地被禁后，最终在香港上映，虽说票房不太理想，但多多少少还是能赚点。而且程果当初就是看了《苏州河》后才一眼相中了周讯。 奈安觉得或许通过这种方式也能让李唐在香港打开局面。毕竟这年头内地演员都以能踏足港圈为荣。 但现在李唐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公然批评程果的电影，等于是自己掐断了为了去香港发展的路，毕竟港圈是出了名的抱团。而且他们肯定知道李唐为什么会批评，批评什么，然后就是价值观不合。 《第三个人》的首映没有红毯，也没有电影节主席来捧场，一方面是囊中羞涩，一方面是电影本身的定位所决定的，毕竟入围的次一级的竞赛单元。 至于能够被安排一个能容纳近五百人的中型放映厅那是奈安公关的结果。 好在《第三个人》主打悬疑概念倒是吸引了不少影迷，毕竟看多了那些所谓文艺味很足的艺术片容易引起生理上的不适，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电影未开始放映，放映厅里基本上已经坐满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观众，这让李唐和奈安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在李唐看来能够吸引观众的同时，自然也能吸引片商的关注，毕竟到目前为止一分钱都还没进账呢。 而对于奈安来说，她搭人情弄了个大厅，如果首映是空荡荡的放映厅里只有小猫两三只的话，真的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同时可能也就没有下次了。 “胡伯尔先生！” 突然曾佳看到一个白头发的“老头”赶紧迎上去。 “真没想到您能来。” “老头”也操着一口明显带有德国口音的英语跟曾佳笑呵呵地聊了两句。 “李哥，这位是德国ag公司的胡伯尔先生。” 走近一看，这位胡伯尔先生其实年纪并不大，只是一头白发让人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个“老头”。 “胡伯尔先生，这位是本片的制片人兼主演李唐先生。” 曾佳用并不流利的英语跟两人介绍了一下。 通过这几天在电影交易市场的锻炼，她的英语口语能力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胡伯尔先生，很荣幸认识您！” 虽然李唐没听说过什么ag公司，但这位是片商无疑。既然是片商，那么就是潜在的客户，李唐连忙笑脸相迎，同时再次卖弄起他的外语水平，直接用德语向对方问好。 李唐不知道ag公司，不等于奈安不知道。刚刚听到曾佳介绍的时候，奈安就不免眼睛一亮。 虽然德国最大的艺术院线是著名的“军火库”影院，但总部位于汉堡的ag院线同样不容小觑，据说这家公司仅在德国就拥有近两百家艺术影院。其规模仅次于被誉为德国文化骄傲的“军火库”。 她不由小声问曾佳道：“你怎么认识这位胡伯尔先生的？” 曾佳道：“就是在电影交易市场啊，我见他看了好几遍预告片，就跟他多聊了几句，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还说首映会来看。我以为是客气话呢，没想到真的来了。” 奈安心里一动，忙又问道：“你这段时间在交易市场一共收到多少张名片？” 曾佳想了想道：“不多，也就十几张吧。” “那名片和脸对得上号吗？” “呃……不好说，老外看起来都长的差不多。就是这位胡伯尔先生一头白头发特别好认。” 奈安略显遗憾，想想电影节开幕后，交易市场人流量还是不错的，想让曾佳全记住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只得道：“那你尽量留意一下。” “安姐，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曾佳点点头道。 正当奈安和曾佳窃窃私语至极，那位胡伯尔先生听到李唐用一口流利的带着巴伐利亚口音的德语跟自己打招呼很惊讶。很少有亚洲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 连忙跟李唐宾握手，同时切换德语道：“李唐先生，见到您很荣幸。其实，我早就认识您，妈…打！” 听到最后一个极其拗口中文发音李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好在身边的程尔马上提醒：“马达！” 李唐这时才恍然大悟，也顾不得吐槽，连忙笑道：“那是一部特别美的电影不是么？” 说着，他赶紧把奈安给这位德国佬介绍了一下，着重说明这位女士就是《苏州河》的制片人，同时也是今天首映的这部《第三个人》的制片人之一。 毕竟有了潜在的客户，生意还需要奈安去谈的。 看着李唐用一口流利的德语和胡伯尔谈笑风生，同时还充当胡伯尔和奈安交流的翻译。程尔看的眼热，小声跟范小胖感慨道：“我感觉李哥真的是个外国通，好象什么话都能说，还说的这么好。” 范小胖也搞不懂李唐怎么会会这么多的外语，对于她来说英语就已经很难了，现在她只能记住初中学过的几个常用的单词而已，连起来想表达完全抓瞎。 但并不妨碍她对李老师这种卖弄表达不屑：“屁，这本地的意大利话他就不会说。” 程尔看了她一眼，没再吭声，心里则暗暗吐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恃宠生娇吧，果然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临近电影放映的时间，又陆续来了几位片商，可惜曾佳没认出来是不是留过名片的人，但并不妨碍她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并且介绍电影的主创。 由于时间关系大家只是简单的握手，然后在前排就坐。 对于《第三个人》这部电影，从粗剪版开始，李唐不知道看了几遍，早已倒背如流。所以在电影放映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观众和前排几位片商的反应。 应该说程尔确实有点东西，电影从一开始并非像一般悬疑片一样靠设置层层问号、通过音乐渲染气氛来达到目的。大部分时候，影片几乎都是在安静的没有背景音乐的情况下进行，更让人感觉到心里的丝丝变化。 其实说白了，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音乐也是要花钱的，没有那么多的预算。 同时又运用倒叙、蒙太奇的手法，夸大意外曲折给人们造成的心理变化，最终引出让人惊讶的结局。 其他一些比如用超常规和颠覆性长镜头或者看似沉闷的镜头语言，来描述都市人当下的复杂内心和混乱的生活状态的这种摄影手法，在欧洲观众眼里并不出奇，因为这些本就是欧洲人玩剩下的。 不过总体来说，最终的效果还是好的，通过两个小时的观影，并没有人提前离场。前排的那些片商一个个都看的认真。尤其是那位胡伯尔，直接用英语跟奈安展开了交流，虽然当场没有拍板，但也约好了下次谈判的时间和地点。 如果说《第三个人》拍的有多好，不见得，毕竟首映后场刊才打出了2.6的分数，在已公映的入围电影中只能排在中等偏下。 但取用令人耳目一新的剪辑手法，以及独特的题材还是吸引了不少观众，到了第二场居然出现了排队买票的情景，让大家都兴奋不已。 “有消息没？” 曾佳一回来，李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目前有意向的除了胡伯尔的德国ag公司，奈安还在联系法国老牌的mk2，毕竟这家法国最大的艺术院线公司之前跟楼烨的两部电影，包括《苏州河》在内合作的很愉快，李唐在他们眼里不算陌生的面孔。 但正是这种越大越老牌，市场占有率越高的公司越是难啃。比如那个德国佬胡伯尔表面上非常客气，但开价只有十万美元买断在德国的发行权，包括影院、dvd和新媒体。 奈安跟他谈了两轮，好不容易抬价到十二万，就死活不肯再加了。 而mk2更加牛逼，至今没有任何回音。 倒是曾佳联系的一家意大利本地的发行公司谈的不错，同样是十万美元买断在意大利的发行权。 鉴于意大利和德国的差距，这个价码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曾佳还不满足，特意请了一位留学生翻译跟片商展开了多次谈判。 第二更！ (本章完) 第234章 潮湿的五月 曾佳摇摇头，一脸郁闷道：“那俩意大利人太抠了，磨了半天嘴皮子死活不肯加。” “十万不错了，换成人民币八十多万。这个价格卖三个国家咱们就能收回投资……”程尔带着兴奋道。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被曾佳呛声道：“你想什么呢？意大利无论人口还是市场占有率都是大国，在欧洲只有法国、德国和英国能跟他相提并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4章 潮湿的五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5章 达成合作 丽都岛上最多的就是咖啡馆，然后就是披萨店和海鲜店。奈安和李唐约的咖啡馆离刚刚他和周讯所在的咖啡馆不远，步行五六分钟。 他收了雨伞，挂在门口的架子上，推门而入。店里很安静，客人不多，装修的也好象比刚才那家更有格调，靠里面还有一排雅致隐秘的隔间。 当他还在寻找时，就见奈安从一间隔间中探出头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5章 达成合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6章 这是你应得的 夜，招待所。 李唐神兜兜地靠着床头，和mk2的合作达成，此行最大的心事终于放下了，心情无比轻松。 小胖洗完澡穿着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问道：“你说我们能拿奖么？” 李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估计希望不大，现在拿不拿都无所谓，反正片子已经交给人家代理了。” “你就不想拿个最佳男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6章 这是你应得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7章 互怼 李唐整了整礼服，快步朝台上走去。 台上的莫妮卡.贝鲁奇拿着一个胡桃木镜框镶着的获奖证书颁给了他，并且还来了一句：“恭喜你，中国男孩！” 也许在欧洲人眼里亚洲人长的都比较脸嫩，但李唐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于是他当即张开双臂，给这位冷艳少妇来了一个法式贴面礼，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7章 互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8章 敲敲边 “阿哥，不是说威尼斯电影节的奖是金狮、银狮么，你这个哪能就是个证书呀？”肖肖好奇地看着手里的镶着胡桃木镜框的获奖证书问道。 “我这个是逆流而上单元的奖，不是主竞赛单元。就是讲比主竞赛单元低一個档次，所以只有证书唔没银狮。”李唐一边把纸板箱里的书放到书架一边回了一句。 “哦！” 肖肖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8章 敲敲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9章 遗憾 李唐开着幸福90来到衡山路一家日料店。 话说他这辆摩托如今已经有点过时，但他依旧挺喜欢的，里程不高，缸头磨合的好，声音很平顺，关键还是方便。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给自己买辆车，但转念一想，汽车对他来说用处实在不大。在市区汽车远没有摩托车方便，而且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拍戏，即便买了车用的时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39章 遗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0章 提名，提档 二00一年九月十八日，九一八事变七十周年。 李唐昨晚回到家看到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纪念九一八的主旋律电影《国歌》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而自己居然去吃了日料，还赞美日本的食材好，关键自己居然没有意识到，心里一下子就特别不舒服，总感觉自己犯了错误。 第二天一早起来晨练的时候，多跑了两公里，算是给自己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0章 提名，提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1章 射雕是非多 “李老师今后您有什么计划么？” “没什么计划，刚才我已经说了，无论是威尼斯得奖还是这次金鸡奖的提名都是意外之喜，今后无论是我的工作还生活都跟以前一样，该拍戏拍戏，该休息休息。” 坐在李唐的对面的韩滨江快速在采访本上记录下这段文字，然后道：“李老师，谢谢您介绍我们的专访。” 李唐笑道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1章 射雕是非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2章 上岛 九月二十八日，李唐一早从京城飞到宁波，然后驱车赶往白峰轮渡码头。 去桃花岛很麻烦，得要先从白峰坐轮渡到舟山定海，再从定海到沈家门，最后再坐轮渡到桃花岛。 可惜这天不巧，舟山这两天正遭受狂风暴雨，海面上的风浪很大，据说今年的第11号台风即将在舟山一带登陆。 当李唐赶到白峰码头的时候，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2章 上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3章 表面功夫都不装了 李唐冲了个澡，泡了一杯茶，坐在封闭的阳台上远眺细雨蒙蒙中黄涛翻滚的大海，稍微缓了缓了，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提振精神下楼。 提振精神对于演员来说是一门基本功，因为演戏时你可能因为身体疲劳、睡眠不足会产生精神萎靡，但在现场你必须要把精神提振起来，要不然你就不能进入人物。 这也是为什么李唐在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3章 表面功夫都不装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4章 试妆 “到底什么情况？” 吃完饭，李唐坐在周讯房间里。睡了一下午的周讯此时精神的很，开了一瓶红酒，就这一盘虾干两人对饮。 “我哪知道啊，我在草原一共就拍了六场戏。”周讯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道。 “你跟我还打马虎眼啊。” 李唐呡了一口，放在嘴里回味了一会儿，砸吧嘴道：“这就是你从意大利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4章 试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5章 解围 在去海潮饭店的路上，李唐抽空给小胖打了个电话。 自从威尼斯回来之后，她就随剧组去了云南，最近正在一个边陲小城的派出所体验生活。 “刚试完妆，老孙请吃饭，正去饭店呢。” “老孙？谁呀？” “孙海鹰，就是《笑傲》里演田伯光的那个，这次演丐帮帮主洪七公。” “哦，我想起来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5章 解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6章 新鲜事物 老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人也是一样，如今正值周讯的感情空窗期。李鸭棚这个时候对她嘘寒问暖，大献殷勤，加之周讯又是个体验派，两人饰演情侣很容易会陷进去。 但现在的情况是周讯心目中有个标杆，那就是李唐。相比李唐，且不是李鸭棚的颜值相差甚远，关键是李鸭棚的言行太low了，一会儿隐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6章 新鲜事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7章 改变 小胖的航班不出意外晚点了，晚上八点多才接到人。 “饿死了，家里有吃的没？”小胖一见面就嚷嚷着喊饿。 “飞机上没吃的么？” “飞机餐一点也不好吃，再说我一女明星吃那飞机餐多丢人啊。”小胖噘着嘴道。 “行了，赶紧上车吧。”李唐打开副驾驶车门。 “李老师，我叫王莎莎，是冰冰姐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7章 改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8章 都是好演员 “啧，小声点，客房还住着人呢！” 小胖喘息道：“隔着老远听不见的。就算听见了，莎莎又不是外人。哎，你慢点，缓缓。” 说到底还是小胖年纪小，加上性格关系，这种事有些随性。相比之下，前女友倒是显得“忍辱负重”，韧性也更足。 虽说身材有差异，但各有各的味道。 研究完剧本，小胖起床去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8章 都是好演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9章 超级访问 录制时间是下午三点，李唐和小胖坐在休息室里和两位主持人对台本。其实只要上电视的节目都是有剧本的，包括两位主持人的提问方式，如何回答云云。 当然不可能全盘复刻，即兴发挥的东西还是有的，反正是录播，中间还要剪辑呢。 常季红和曾佳作为经纪人还要负责全程把控。 两点半左右，演播大厅里观众已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49章 超级访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0章 虚情假意 当然这只是访谈中的一个小插曲，整个访谈持续了两个小时，到时候只能剪出半個小时的成片将在下周三播出。 访谈完了之后，李唐又和小胖一起忙着应付现场的影迷，签名合影什么的。完了之后两人一刻都不敢耽误，直奔机场，曾佳和王莎莎都跟着。 抵达上海已经晚上九点了，好在曾佳提前做了安排，两辆租车公司的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0章 虚情假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1章 他是一个好人 “朱总！” “杨主任！” “吕老师！” “楼伯伯，楼师母，欢迎欢迎！” “烨哥，你也来啦！” “彭导，好久不见！” 首映礼之所以放在上海影城举行，一方面是因为电影是由上影厂发行的，占据主场之利；另一方面李唐的主要人脉还是在上海。 比如今年八月份刚刚成立的上影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1章 他是一个好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2章 质疑 直到电影放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时候，观众终于看懂了，范小胖饰演的肖可是个脑瘤患者，李唐饰演的何伟是她的姐夫，因为平时姐夫对她关爱有加，使得肖可爱上了姐夫。 当然姐夫肯定不会做违背伦理的事情，对小姨子的示爱采取回避态度。 那个被撞的小女孩查出来跟肖可一样，脑子里长了个瘤，这种病是没办法医治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2章 质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3章 两极分化 撇开牛逼的话题不提，估计记者们也怕从程尔口中再次听到他们理解不了的内容，于是就把问题重新抛给了演员。 作为男一号，又凭借这部电影拿到威尼斯电影节逆流而上单元的影帝的李唐自然是首当其冲。 “请问李唐，您之前和电影中的两位女主角都有合作，这次同时和两位美女合作，请问有什么故事可以跟我们分享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3章 两极分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4章 你来我往 “叮！”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 李唐干杯前，偷偷瞄了一眼两人，居然别无异样。暗叹难得的同时，干了杯中的红酒。 小胖也一样，跟喝啤酒似的，一仰头干杯。倒是蒋琴琴，先是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品了品，然后才干杯。 “这酒味道不错。” “那当然两百多块钱一瓶呢。” 这种九二长城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4章 你来我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5章 换导演 小胖就算有一百个不舍，一万个不放心，第二天一早还是乖乖地登上前往云南的航班。 年轻人嘛，国家一向号召年轻人要有理想要奋斗。小胖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要成为一名大明星，有朝一日能像妮可.基德曼那样，在国际电影节的红毯上熠熠生辉，所有人都为她欢呼。所以，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 送走了小胖，李唐和蒋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5章 换导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6章 名啊利啊 “我还以为你攀了高枝以后就不联系我呢。” “你别猪八戒倒打一耙，把话说清楚，谁攀高枝了？” “咦，网上不是都在说你跟你们公司的小王总好上么！” “呵……这种小道消息你居然也信？李唐，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呀？伱要是烦了，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保证我不来打扰你。” “瞧你说的，我在网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6章 名啊利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7章 亮相 今天这场戏算是一场重头戏，也是李唐进组后的第一场戏。 讲的是郭靖和女扮男装的黄蓉一起在归云庄做客，恰好遇到被归云庄少庄主陆冠英抓获的金国钦使杨康。杨康自恃武功高强和陆冠英比武，陆冠英不敌，关键时刻双腿残疾的归云庄庄主陆乘风出手击退杨康。 说实话，别看剧组武术指导马玉成口口声声说《射雕》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7章 亮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8章 没咖位没人权 “cut！” 当鞠觉量大声喊停，李唐愣了一下，不由把目光投过去。 就见鞠觉量一脸抱歉地向自己道：“李唐，不好意思，不是表演的问题。” 说完就冲着那位他带来的摄影师大声吼道：“扑街，特写，特写啊！” 作为导演，他很敏锐地get到了李唐出场时那种气势逼人的压迫感，非常贴切杨康作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8章 没咖位没人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9章 今天住一晚 “李哥，油都加满了。” “谢谢啊，小齐。” 李唐从箫齐手里接过车钥匙。 剧组用车紧张，张大胡子正巧临时回京城了，于是李唐便把他那辆三菱越野车临时征用。 “哦对了，你还要回片场是伐，我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李哥，您忙吧，我一会儿跟着道具车过去就行。”箫齐忙摆摆手，小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59章 今天住一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0章 一切都OK “咦，小李，你不是回剧组了嘛，怎么没走啊？” 看到李唐再次出现在电影节官方指定的宁波大酒店，本届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最大的热门戈老爷子不由吃惊道。 “回剧组了，但又来了。”李唐笑嘻嘻地跟老头打了招呼，又瞅了瞅屋里，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齐导呢？” “齐导去参加国产电影座谈会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0章 一切都ok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1章 最佳男配角 一般来说如果两个演员的演技不在一个层次上，双方对演戏的认知完全不一样，那么两个人在搭戏过程中很难走到一個频道上。 很多时候为了整部戏的效果，很多时候演技好的演员尽量会去迁就演技差的，使得整个表演达到平衡。 但前提是要看这个演技差的人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说他是真的，由于自身的原因演技上不去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1章 最佳男配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2章 你想公开吗？ 可能跟之前预测的出现了偏差，当陈静宣布的一刹那，现场居然安静了两秒钟，然后才爆发出“哗哗哗……”的掌声。 齐心一边热烈鼓掌一边给身边李唐一个得意的眼神。 李唐这时才长长素了一口气，扣上西装扣子，起身和周围恭喜的人拥抱、握手，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上舞台。 “李唐，恭喜！” “谢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2章 你想公开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3章 自立门户？ “那公司是什么意思？” 合同过期的事自己是忘了，就算奈安今年一直在忙楼烨新电影的事，但这么大公司不应该把这事给忘了。李唐甚至觉得可能公司不想跟自己续约，奈安那边又不好意思开口，就把这事给拖了下来。 结果，曾佳一脸不好意思道：“之前公司让我提醒你一声，可我一不留神给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3章 自立门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4章 我会过来探班的 “我知道了，可以这样……” 蒋琴琴根据李唐的思路一直在揣摩人物，突然眼睛一亮，一转头就看到李唐那张大脸，靠的特别近，她半张着嘴巴一下子就愣住了。 李唐本来看到她转头，下意识的想把脸移开，但看到她那诱人的嘴唇，脑子一下子就跟短路了一般，居然凑上去嘬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般。 面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4章 我会过来探班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5章 剧组报到 “伟哥，你好！” “哟，李唐老师，您可千万别开玩笑。小周，您叫我小周就成。” 李唐来《英雄》剧组报到，对接就是上次打过交道的张导的助理周伟。 原本以为直接去横店跟剧组会合，结果被安排在了金华的国贸饭店。四星级，算是当地最好的宾馆。据说是横店那边还在做布景，而将李唐安排在这里是出于保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5章 剧组报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6章 传说是真的 现场的武行兄弟都围拢过来。 其实武行圈子很小，目前武行班主基本上都是老一辈港圈的人物，他们基本上都经历了港片的辉煌时代，对于拍摄动作电影经验丰富，很多甚至都打入了好莱坞的圈子，比如象袁八爷、林迪安、董伟、程龙大哥的成家班等等，包括程晓东也曾经在好莱坞混过一段日子。 而武行兄弟近年来几乎清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6章 传说是真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7章 功夫皇帝 “导演！” “杰哥！” 李连结绝对是武术运动员的天花板，人家十二岁就是全能冠军。什么是全能冠军，就是什么都会。所以说无论平时怎么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在李连结面前那都是弟弟。 还有就是在武打片方面，人家也绝对是一个标杆，都混到好莱坞了，占据一席之地。当然程龙大哥不算，程龙在好莱坞的作品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7章 功夫皇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8章 探班 李连结躲无可躲，硬生生来了个铁板桥，长枪刷的一下从他的鼻尖滑过。 “好！” 现场围观的武行兄弟瞬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同时伴随热烈的掌声。大家都是懂行的，太清楚其中的难度了，李唐的回马枪非常突然，而李连结的反应同样非常快，几乎都是在电光火石中发生的。要知道这可不是事先设计好的动作，都是两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8章 探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9章 乐极生悲 李唐懒懒散散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妙曼的身影站在那里，顿时心头一喜，三步并做两步一溜烟的小跑过去。 “你终于来了！” “说好了总不能食言吧。”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你给我打电话了么？” 咦，怎么有点古龙的味道。 好吧，看到蒋琴琴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李唐特别高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69章 乐极生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0章 过来人 “李唐，伤哪里了？” “估计是眉弓这儿被划了一下。” “眼睛没事吧？” “没事。” 李唐抬起头朝脸色发白的李连结笑了笑，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杰哥，刚刚是我反应慢了。” 李连结摆手道：“先别说这个，赶紧让医生看看。” 李唐在剧组人缘不错，不光武行兄弟们都关切的围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70章 过来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1章 最好的打戏 “各部门准备！” “摄影ok！” “灯光准备好了！” “威亚没问题！” “演员就位！” 李唐和李连结各自帮着钢丝，在水珠滴落的场地两侧站定。 随着一声“action！” 就见李连结借助威亚腾空而起，一脚踏破了场地中央的积水。 二号摄影机推了李唐一个特写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71章 最好的打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2章 入戏太深 “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啦！” “张老师，呃，张导，实在抱歉，实在是那一位张导太磨叽。我可是一杀青，就往这边赶，一点都没耽搁。” 十一月中旬，《射雕》剧组又临时转场到了新昌。用张大胡子的话来说，新昌是他的福地，当年《笑傲》在新昌就拍的特别顺利，所以不光这次《射雕》要在新昌取景，明年开机的《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72章 入戏太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3章 可信度很高 李唐一大早就来到沃州山上的真君殿。剧组的美术设计和道具已经在此地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原先整洁的真君殿如今蛛丝满布破烂不堪，整儿就是一座荒庙。 扮演的完颜洪烈的演员也早到了，刚刚做完造型，髻乱鬓斜，一身黄金甲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显得狼狈不堪。 李唐也差不多造型，唯有一身白袍看上去依旧很得体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273章 可信度很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4章 惊喜 “你什么时候到的呀？”蒋琴琴走过来明显一脸不满道。 李唐知道她这是明知故问。 他昨天上午来到剧组，中午和张大胡子他们一起吃饭，下午又去医院探望了周讯，然后回到宾馆休息。剧组的人都知道他来了，蒋琴琴不可能不知道。 当然他也不是拔卵无情，主要是蒋琴琴昨天下午有戏，再者两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后，他多少有点心虚，来到《射雕》剧组刻意保持一下距离，免得剧组里又要传闲话。 但蒋琴琴很不爽，昨天拍完戏后她就知道李唐进组了，本来一直等着对方的电话，甚至还期盼晚上能过来敲门，结果啥都没有。人家女孩纸要矜持，难道你就不能主动点么？ 她今天跟李唐有对手戏，但不必这么早就来现场，下午两三点也来得及，可她等不及了，提前化完妆跟着送餐车就来了。 小唐也是目无表情地把帆布椅放在小桌的对面，俨然一副谈判的架势。 李唐瞥了一眼左右，见大伙都很知趣，离着八丈远，便不慌不忙道：“昨天上午就到了，这不听说你正忙着拍戏，就没有打扰。哎，你饭吃了没有？” 说着还抬头朝小唐道：“小唐，怎么不给你们老板拿饭呀？” 蒋琴琴冷哼道：“不劳您费心，我吃过了。” “哈，吃过了啊，那我先吃了。” 拍戏其实很耗费体力的，他早就饿了。于是乎在蒋琴琴地注视下，开始扒饭。 别人也许被人盯着会不自然吃不下饭，但李唐不管，他坚信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只有别人。 果然蒋琴琴看到他毫无心理负担地狼吞虎咽，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你吃相能不能文雅点？” 今天的饭菜不错，李唐刚刚嘴里塞进去一块排骨，跟漱口似的吐出一根骨头，嚼着含糊道：“没办法早饭吃的早，早就饿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装的呗。” 说完，李唐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外人。” 人有时候很奇怪，如果你一直上杆子的对她好，她会感觉理所应当。但你稍微冷落一下，然后无意中一句话就有可能会击中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蒋琴琴也一样，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暖。但她还是噘着嘴，但语气明显缓和下来道：“你为啥没住我那儿呀？” 原来她知道李唐回《射雕》剧组了，特意安排横店那边雇的保洁去打扫屋子，得到答复却是屋里没住过人。 当时她心里就挺不舒服的，感觉李唐还是把她当外人。 李唐却毫不在意道：“你都走了，我住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剧组车接车送的，住宾馆省事。哦对了，你那车我也没动。回头我就把钥匙给你。” 蒋琴琴下意识道：“不用了，你收着呗。回头要是还到横店拍戏，正好还有个落脚的地儿。反正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李唐想了想点头道：“行吧。” 如果再拒绝，那么真的是无情了。 三菜一汤，外加一碗米饭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剧组临时帮他配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助理很有眼色地赶紧跑过来收拾饭盒，把小桌擦干净，并且送上新沏茶水的保温杯。 蒋琴琴看着李唐保温杯上贴着的樱桃小丸子的卡通图案，不由酸溜溜道：“看来你女朋友还贴心的，这个保温杯也是她帮你准备的吧？” 李唐顺着她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保温杯上贴着的卡通图案，暗叫一声：失误。 剧组人多，有时候杯子长一模一样容易搞混，所以一般都会在自己的杯子上做个记号。蒋琴琴说的没错，他的这个保温杯就是小胖送的，还贴心地帮他在杯子上贴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樱桃小丸子的卡通图案。 而且小胖喜欢樱桃小丸子不是什么秘密，过去在接受采访时曾不止一次提到过。 用她的话来说：心情不太爽的时候，就看小丸子。她觉得小丸子对人生总是抱有一种很积极的态度。虽然有时候懒得上学就装病，但是我觉得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一种很正常也非常可爱的举动。 由此也能看出小胖不光对事业非常努力，而且内心也非常强大，很善于自我调节。 “哦，这个杯子是冰冰送的，天气凉了，总得喝点热的。” 既然无法隐瞒，索性就坦然以对。 蒋琴琴虽说听着很不舒服，但又能怎么样呢，谁叫人家小胖捷足先登呢。 不过她也同样很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情，毕竟这是演员的基本功。比如说如果你一时心情不好，而此时你正要又要拍一场高兴的戏，你必须要善于调节，不然总不能因为你心情不好，戏就不拍了吧。 于是蒋琴琴重新收拾心情，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保温杯上那个讨厌的樱桃小丸子，岔开话题道：“对了，咱们趁现在有时间先对对词吧？” “好啊。” 李唐欣然答应的同时，很顺手地把保温杯转动了一下，让小丸子的贴图面向自己，免得碍了别人的眼。 这就是人与人的相处之道，一切都要讲究细节。要不然再好的感情也会在你时常不经意中淡化乃至消失。 …… “爹——” 李唐泪流满面，终于和鲍大至拥抱在一起。、 鲍大至同样也一脸激动，声音哽咽道：“好，康儿，今后咱们俩就相依为命。我坐李渊，你做李世民！” 一时间两人抱头痛哭。 镜头给到李唐的特写，就见他突然一惊，推开鲍大至猛然站起来。 “怎么了？” 李唐做仔细聆听状，接着色变道：“有人来了！” 说着忙对鲍大至道：“爹，你先躲起来，孩儿出去应付。” 说完正要出门之际，就见鲍大至急切道：“康儿，姓郭的那小子很厉害，你千万不要跟他交手。” 此情此景让李唐瞬间想到了一辈子都在为自己考虑的老李，红着眼眶回过头看着满是担心之色的鲍大至，咧了咧嘴，露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毫不犹豫便冲了出去。 “cut！” 鞠觉量大喊一声，再看了不同机位两遍回放之后，终于喊道：“过了！” “包老希，生苦啦！” 按照拍摄计划，今天鲍大至的戏份完成了。 鞠觉量特别跑出来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如今香港影视行业不景气，很多香港影视工作者纷纷北上讨饭吃，鞠觉量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他很清楚类似鲍大至这种演技精湛，京城人艺出来的演员，别看只是演个配角，但人家在内地演艺圈的能量可能比当红大明星都要大的多。这就是内地和香港的区别所在，作为导演的他别说得罪了，还得客客气气才是。 听到鞠觉量一口塑料普通话，其实鲍大至心里嫌弃的不行，但表面上还是要抱着人敬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态度，连忙道：“哟，谢谢导演！导演，您辛苦！” 接下来就是李唐和蒋琴琴的对手戏。 这场戏讲的是郭靖和黄蓉追杀完颜洪烈至此，杨康想引开二人，不想被黄蓉识破。两人正在时候搜捕之际，发现棺材里有动静，不想竟然是被点了穴道的穆念慈。穆念慈听到了杨康和完颜洪烈的对话，怒斥杨康认贼作父。正当杨康苦心解释之际，发现完颜洪烈并没有逃远，眼瞅着就要被郭靖和黄蓉搜查发现时，杨康故意大骂穆念慈和欧阳克有一腿，引得郭靖和黄蓉跑过来劝架，于是乎完颜洪烈趁机翻墙逃走，而穆念慈被气的吐血昏了过去。 本来这场戏按计划是他们两人和周讯、李鸭棚一起拍的，因为周讯生病住院，只能先拍李唐和蒋琴琴部分的戏。 其实这种戏最好是在人员齐备的情况下一起完成，这样才能保证情绪的连贯性。分开拍，难免会造成情绪的偏差。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除非是找替身用背影完成，然后正面镜头用近景和特写表达，而这样一来势必又会造成画面的单调。 “ready！” “action！” 除了精确捕捉特写的能力较差，其实香港摄影师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他们的取景往往别具一格，跟内地摄影师中规中矩的镜头有很大的区别。 这大概是取决于他们丰富的实操经验吧。 比如这场戏一开始的取景镜头就怼在蒋琴琴的身上，因为要顾及到远景李唐，以至于蒋琴琴的画面有些失真，有点类似哈哈镜中的大头娃娃，而恰恰如此更突出了蒋琴琴此时愤怒到扭曲的神情。 “念慈！” 李唐兴奋地跑过来。 镜头由远及近，近景。 他伸手有心想去搭蒋琴琴的肩膀，但手却迟疑了一下，没敢放上去。此时他已经意识到刚刚自己和鲍大至有关父子联手掌握大权然后南下灭宋的那些话被也许对方听到了，难免有些心虚。 他小心翼翼陪着笑容道：“你说……呃，你说巧不巧，我一直都在担心你会出事，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蒋琴琴背着对她目无表情，缓缓站起来，正对镜头，语气冷淡带着嘲讽，却又咬牙切齿道：“恭喜你，小王爷，日后富贵不可限量！” 中午对词的时候，蒋琴琴用撒娇的口吻问李唐这场戏自己该怎么演？ 结果李唐也干脆，说让她把刚刚不高兴的劲儿拿出来就是了。 本来对于这种戏蒋琴琴凭借自己强大的专业素养肯定能轻松拿捏，所谓探讨不过是制造一些小情趣罢了，但挺李唐这么一说，她真的不高兴了，或者说憋着这口气在表演中发泄出来。 于是乎她自动代入自己妒忌范小胖的情绪，脑海中想象着曾经目睹的两人卿卿我我的画面。 这种情绪是复杂的，既妒忌又不甘最后是愤怒。 李唐在她身后明显吃了一惊，一开始他可能只是猜测对方有可能听到，但现在已经确定了，而且他没想到蒋琴琴的反应会这么大。 蒋琴琴正对着镜头，这个画面是前后对称构图，一半是蒋琴琴面部的特写，另一半则是李唐瞪着眼睛的中景镜头。只是为了突出蒋琴琴的特写镜头，李唐的中景有些虚化。 只见蒋琴琴此时的眼眶已经微红，眼神凌厉，那种既失望又愤怒的情绪几乎溢屏而出。 “啧！” 盯着监视器画面的鞠觉量不由砸吧了一下嘴。 要知道他已经拍了不少蒋琴琴的戏份，单就演技而言，蒋琴琴之前的表演也是相当出色的，尤其是哭戏，眼泪说来就来，而且情绪的把握非常精准，这绝对是难能可贵的。 但如果拿她的表演跟周讯相比，缺少一种灵光乍现的惊喜。就好比一个熟练工，尽管她的手艺很好，但结果是可预期的，不象周讯时不时会有种无法预期的惊喜。这大概就是一名优秀的演员和天才之间的差距吧。 但此时不同，此时监视器屏幕上的画面，让鞠觉量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甚至感觉自己被带了进去，这就是一种出乎预料的惊喜。 这时蒋琴琴再次开口：“又是王爷，又是父王，你不如直接认他作亲爹，那不是更好！” 几句台词，由平稳到激烈，最后愤然转身，死死地盯着李唐。 李唐因为看不到蒋琴琴表情和眼神，一直按照自己的节奏在演，当蒋琴琴转过身来，那红红的眼眶，失望和愤怒的交织的眼神，把他吓了一跳，一时半会愣在了当场。 这是他最真实的反应，恰恰同样符合杨康此时的心情。鞠觉量并没有喊停，李唐只好继续演下去。 怎么演？ 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只能是心虚地低下头。好比一个渣男被捉奸在床，怎么解释？除了一百个不承认，只有沉默不语，或者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说话，不要去火上浇油，看看对方的反应，然后再想下一步的对策。 蒋琴琴此时用自己情绪完全代入到了穆念慈这个人物中。她深爱眼前这个男人，爱情是盲目的，特别会换位思考，会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然后为对方的错误进行开脱。 (本章完) 第275章 剧组夫妻 机位调整，灯光重新布置。 在拍摄间歇，蒋琴琴始终沉浸在情绪中，李唐没敢去打扰她，同时也在反思自己刚才的表演。 前一个镜头虽说一条过，但他心里明白这只是歪打正着。 可能是之前一个月在《英雄》剧组尽拍打戏了，忽略了内心戏，使得自己一时难以进入杨康这个人物。之前和鲍大至的对手戏，说白了就是把将自己真实的情绪代入其中。生长在单亲家庭，和老李相依为命，所谓父子情，他的感触是最深的。 而和蒋琴琴的对手戏，面对蒋琴琴充沛的情感表达，他却显得手足无措，说到底还是对人物的理解和揣摩不够。 表演这种事来不得半点虚假，尤其在蒋琴琴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一些平常能够应付的程式化的表演，只能被碾成渣渣，毫无存在感。 李唐坐在帆布椅上闭着眼睛把后面镜头的戏又默了一遍，台词当然早已滚瓜烂熟，他甚至在现场都没拿剧本。主要是根据台词如何捕捉到人物精确的情感表达。 不多时，机位调整好，灯光也布置到位。 副导演颠颠跑过来，小声催促道：“李老师，都准备好了。” 李唐这才睁开眼睛，朝带着一脸谄媚笑容的副导演点点头，施施然站起来走过去。 蒋琴琴重新补了妆，抿着嘴似乎还在酝酿情绪，看到李唐时，眼神居然还挺复杂的。 “action！” 这是一个远景镜头。 两人一前一后面对镜头，李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蒋琴琴的身上。 此时的蒋琴琴背对着她，一步一步朝镜头走来，嘴里缓缓道：“我知道你还是顾念旧情，可那也是认贼做父。你心里一时转不过头来，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还藏着那份非分之想，伱要帮他灭了自己的父母之邦，你……” 蒋琴琴说的这些站在李唐的角度并不理解。或者说有些事情是客观存在的，比如他是汉人并不是金人，比如他姓杨并不姓完颜，但主观上他还是难以接受。 毕竟他自打出生就生活在金国王府，在他眼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完颜洪烈才是自己的父亲，所谓金人汉人，所谓父母之邦，在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概念。 蒋琴琴走出一号机位的镜头，慢慢跟在她身后的李唐此时给到特写，只见他望着蒋琴琴的背影神情茫然。 此时蒋琴琴终于转过身面对李唐，二号机位镜头跟上。 而说到激动处的蒋琴琴眼中早已闪烁着晶莹，望着一脸懵逼的李唐声音哽咽怒斥道：“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你对得起郭大哥吗？你对得起我吗？” 面对心爱的女人这一连串的问题，李唐目光闪烁，他只是懦懦道：“你一直躺在这儿啊，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未等他说完，就被蒋琴琴打断道：“我都听见了！” 尽管她背对着镜头，但李唐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滑落。 都是拍老戏了，蒋琴琴很会找镜头。 只见她缓缓转身面对镜头，动情道：“一开始，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我心里就在想：杨康，你知道吗，我躺在棺材里面，你快来就我啊……” 听到这里李唐忍不住鼻子一酸，下意识低下头，揉了揉鼻子，心里充满了对心爱的女人的怜惜，同时也有种莫名的心虚。 蒋琴琴情绪愈发激烈道：“可是后来，我听到你跟他说话，说的那些话，我……恨不得马上就死！” 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的蒋琴琴早已泪如雨下。 而李唐的反应只有烦躁，试想一下，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每次总是在你耳边喋喋不休的说教，而说教的内容又是你不认同并不能接受，你怎么办？ “念慈！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要说这些事呢？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和我之间的感情，跟这些事没关系。不管你是汉人还是什么其他人，你都是我的念慈，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你对我也应该一样啊，不管我是金人还是汉人，我都是你的杨康，你为什么老想那么多呢？” 这些话都是他的心里话，从穆念慈的义父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郁郁寡欢的母亲告诉了自己一切。说实话，如果设身处地，让李唐站在杨康的角度，那么他对杨铁心这个声称是自己生父的人只有恨，因为是他的出现，不但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还打破看自己一直以来幸福的生活。 现在他只想和心爱的女人的在一起，然后追随把自己一手养大，视作自己是继承人的父亲完颜洪烈一起去成就一番事业。 可偏偏所有人不停地跟自己说教，说自己认贼作父，说自己这个不对那个不对，这使他心情烦恼的同时更产生了逆反心理。 只是当蒋琴琴听完，她闭上眼睛，泪水滑落的同时满脸失望。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这些日子，我……” 剧本里这句台词接下来应该是“我特别想你。” 但是李唐觉得说出来不如直接用行动来表现，索性就一把抱住了蒋琴琴。 其实抱着蒋琴琴的感觉很好，她是那种典型的小骨架，即便身上肉嘟嘟的，身材丝毫不显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女一身膘。说的就是她这种，骨架小，但要有肉。 正沉浸在失望和痛苦中蒋琴琴却竭力挣扎。 “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一个抱着不放，一个挣扎，按照剧情设计，蒋琴琴手一甩，恰好打了李唐一巴掌。从小娇生惯养的李唐还是头一回被人打耳光顿时傻了，于此同时他瞧好透过门缝看见了躲在树后的完颜洪烈，为了引开追捕的郭靖和黄蓉，他只能借此发挥，痛骂穆念慈。 本来这场戏两人演的都很好，只是当蒋琴琴挥手的时候却明显犹豫了。 “cut！” 鞠觉量不得不喊停。 蒋琴琴知道是自己问题，忙举手道：“不好意思导演，再来一次吧。” 结果第二次手是挥出来了，但明显绵软无力。 这次不等鞠觉量喊停，李唐先举手喊：“停！” “你干脆点不行么？” “我……” 蒋琴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道：“我怕控制不住力道。” “没事，来吧，我有准备。” 虽说拍戏时演员一般都是假打，被打的一方也有准备，大家一起配合，营造出逼真的画面，但如果打人的一方没有经验，那么就只能真打。 蒋琴琴显然不是没有经验，而是由于感情因素，舍不得下手。 见她依旧一副犹豫的样子，李唐再次笑呵呵安慰道：“刚刚你的情绪不是挺好的嘛，保持这种情绪，很愤怒的那种。我再躲快点，不就行了嘛。” “那你躲快点啊。” “行！” 李唐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这才举手向鞠觉量示意道：“导演，可以拍了。” “好，ready……action！”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蒋琴琴拼命挣扎，这次她心里有底，在两人的纠缠中毫不犹豫地挥出了手。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李唐的脸上。 他捂住脸，踉踉跄跄地靠在柱子上。 “啊？” 而与此同时，蒋琴琴彻底傻了，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这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直到看到已经在镜头外的李唐正在朝自己使了眼色，她才反应过来，延续自己的情绪，愣愣地看着镜头外的李唐，喃喃道：“杨康，杨康，我……” 说着就急切地跑过来，镜头跟着也一起过来。 她一把抱住李唐的胳膊，急切道：“杨康，我有打疼你吗？我不是有意的！杨康，杨康，让我看看！” 正当蒋琴琴急切地要看他脸上的巴掌印，此时李唐一回头，正好看到设置在门外二号机的镜头。 这个镜头的意思是他发现了躲在外面的完颜洪烈，而完颜洪烈和他目光交流的镜头之前已经拍过了。 就见他顿时一惊，然后慢慢回过头来。 而蒋琴琴这边还在一个劲的道歉：“杨康，我不是有意的，杨康，杨康，你怎么了？” 此时李唐并没有眼珠骨溜溜乱转，或者挤眉弄眼来反应自己的心理活动。这种就是通常说的最低级的程式化的表演，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李唐的表示只是通过眼神，此时镜头及时给到了他的脸部特写，就见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慢慢平静下来，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梨花带雨一脸急切抱歉的蒋琴琴，眼神带着犹豫，但很快就闪过一丝厉色，变的决绝。 这一刻他甩开蒋琴琴的手，大声道：“好哇，你喜新厌旧！” 说话的同时，身体向门边退去，两人之间迅速拉开距离。 一方面他想挡住蒋琴琴的视线，免得发现躲在树后的完颜洪烈，另一方面他准备用大声争吵把正在外面搜查的郭靖和黄蓉引过来。 “你……心里有了别人，因此对我无情。” 这记巴掌正好给了他借题发挥的机会，冲着门口大声嚷嚷。 蒋琴琴不明就里，惊愕之余，赶紧跑上去抓住李唐的胳膊：“杨康，你瞎说什么？” 李唐却一把狠狠地推开她，并继续大声道：“你跟那个姓欧阳的……” 此时在蒋琴琴背后的他眼瞅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己差点推倒在地，露出不忍之色，但马上又故意朝门外大声道：“人家文才武功无不胜我十倍，因此你心里哪还有我！” 联系前面剧情，本来穆念慈被欧阳克掳去，让杨康一直忧心忡忡。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欧阳克色中饿鬼，穆念慈花容月貌，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 一开始杨康是借题发挥，但说着说着，把自己内心的隐忧激发出来，连自己都信了，索性就一股脑全都发泄出来。 说到最后他面目狰狞，而与之对比的是抱着柱子对着镜头的蒋琴琴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cut！” “好，过了！” 这次鞠觉量压根就不用看回放，光这一遍看下来在为两位演员的表演拍案叫绝的同时，就知道完全没有问题。 听到导演喊过了，李唐终于松了口气，今天一共拍了四组镜头两场戏，差不多快赶上半集戏的量了。要是搁《英雄》剧组，还不得拍个十天半个月啥的，果然拍电视剧是体力活。 蒋琴琴似乎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被小唐扶着走到一边坐下来。 “李老师，辛苦！” “哎，大家辛苦！” 拍摄顺利，大家收工也早，皆大欢喜。 李唐一边跟大伙打招呼，一边走到蒋琴琴跟前。 “你刚刚怎么不躲啊？” 蒋琴琴看到他就忍不住娇嗔道。 而且因为她还没有彻底从情绪里走出来，说着居然眼眶又红了。 李唐忙道：“没事，没事，小意思。” 蒋琴琴却看着他左脸上五个手指印，心疼道：“还说没事，我打的我还不知道呀？” 李唐却笑着安慰道：“真没事，你这一巴掌比起李连结一拳头差远了。” 之前拍《英雄》时，每天都是打戏，难免磕磕碰碰，他都已经习惯了。 蒋琴琴却紧张道：“呀，你该不会又受伤了吧？”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亲眼目睹李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没有！” 李唐连忙道，同时心虚地朝旁边看了看，好在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这边。 蒋琴琴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但还是压低声音有些不满道：“瞧你，干嘛呀！” 说着，又看了看李唐的脸，强忍着伸手想去抚摸一下的冲动，再度小声道：“回去后来我房间，脸上我给你敷敷。” “不……” 李唐刚想说不用，马上反应过来，连忙道：“好！赶紧的，抓紧时间下山吧。” …… “滴滴，滴滴滴……” 一阵手机闹钟铃声响起，李唐从床上坐起来，尽管很困，但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晨练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随着冬天来临，昼短夜长，早上六点外面依旧漆黑一片。 此时一条白生生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蒋琴琴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道：“几点了？” “还早着呢，继续睡吧，我回来再叫你。” “嗯。” 昨晚她的消耗也挺大的，钻进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从新昌转场到无锡水浒城，依旧入住在上回拍《笑傲》时下榻的宾馆。他和蒋琴琴的关系在剧组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剧组有个特点，如果你们偷偷摸摸，一定会有很多传言。但如果你们索性大大方方，传言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而且一个个都谨言慎行，就算看到两人凑在一块儿，也是看见当没看见，甚至还生怕自己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 而且转场到无锡后，剧组还很贴心地帮他们安排在同一楼层相邻的两个房间。如此一来，既能让他俩有独立的空间，又方便他们相互串门。 从十一月下旬到十二下旬，眼瞅着快2002年元旦了，他们两人的戏份也差不多快拍完了，李唐还剩下最后一场铁枪庙的戏，蒋琴琴则除了这场戏，另外还要补几个镜头，快的话元旦之前也能杀青。 (本章完) 第276章 生活没有如果 天蒙蒙亮，靠近剧组下榻宾馆的山水西路上晨练跑步的人不少。 “李老师，早！” “早！” “哟，小李，早！” “尤老师您早！” 这年头大部分演员都还是蛮自律的，就比如饰演欧阳锋的尤咏老师，四十出头了，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再者《射雕》是武打戏，不少的武行兄弟也都有晨练的习惯。 李唐按照自己习惯的节奏超过了尤咏老师，他一般跑到山水西路和山水东路的交叉口，然后折返跑回宾馆正好五公里。 跑了一段，他发现前面有个娇小的身影也在跑步，只是跑的很慢，而且脚步似乎凌乱没有节奏，一看就知道是初学者。 待慢慢接近那个娇小身影的时候，李唐不由笑了。 “喂，你怎么也出来跑步了？” “我……我怎么不能出来跑步，哎妈呀，累死我了。”周讯正好趁机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抬头朝跑到自己身边还在原地很有节奏跑动的李唐道。 “不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好奇！”李唐笑呵呵道。 “我最近不是胖了几斤嘛，想减点肥。哎，你家那位不跟伱一块儿出来跑步？”周讯歪着脑袋道。 说实话，自从李唐和蒋琴琴在剧组公开在一起后，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也挺后悔的。有些事就该脸皮厚，就该主动，要不然就会被人捷足先登。李唐就算有了女朋友又怎么样，不是照样有人往上生扑嘛。 “什么我家那位，你别瞎说，大家都是朋友。” “呃……” 周讯听到这句极其不要脸的渣男语录，尤其还看到这货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彻底无语了。 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李……李唐，我，我今天才算真……呃，真正认识你。” 李唐当然明白她意思，摊了摊手，笑道：“怎么了，大家本来就是朋友嘛。再说了，你跟你那位靖哥哥不也是好朋友嘛！” “……” 周讯再度无语，只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吐出一口郁闷之气后，才道：“前面有家馄饨店不错，要不要一起吃口早饭？” “宾馆不是有早餐么。” “这边的馄饨不错，就问你来不来吧？” 眼瞅着小讯姐不高兴，李唐只得道：“那走吧，一块儿去尝尝。” 离山水东路交叉口不到有个居民社区，中心位置是一片老房子，住的是原住民，而挨着这片老房子分布着好几个新建的商品房小区。很明显就是为了节省拆迁费，故意避开了这片老房子。不过随着这一带居民的增多，这一片老房子倒是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很多老房子纷纷破墙开店，饭店和小吃店也有不少。 周讯带着他来到一家挂着“徽州小吃”的小吃店。店堂不大，因为时间尚早，客人不多，周讯点了两碗小馄饨。 李唐看到门口烤桶上摆着一个个黄澄澄烧饼，香气四溢，一问还挺形象叫做“蟹壳黄烧饼”，里面包着梅干菜和猪肉丁做的馅。 他要了两个尝尝，一口咬下去皮酥馅香，顿时猛点头道：“好吃。” 说着指着碗里的另一个跟周讯道：“你也尝尝，真的好吃。” 周讯抽了抽鼻子，显然是闻到了香味，但她看到那黄澄澄的酥皮外表，不用问肯定很油，自己正减肥呢，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摇头道：“我不吃，一碗小馄饨就够了。” 小馄饨很快就端上来，葱花伴着猪油香，而且这边的小馄饨跟李唐平时吃的上海的那种褶皱小馄饨不同，而是一只只跟小元宝似的的小馄饨，或者说就是迷你版的大馄饨。 “快尝尝。”周讯笑道。 看着她一副显摆的样子，李唐好奇地舀了一个，吹了吹热气，吃到嘴里，一开始味道跟普通馄饨没啥区别，但一咬开居然有股豆腐的清香，和新鲜的猪肉馅混杂一起，味道很独特。 “是豆腐馅的？”李唐惊讶道。 他还是头一回吃到豆腐馅的馄饨，而且味道特别好。 “对呀，好吃吧？” “嗯，好吃！” “所以我才带你过来尝尝。”周讯晃着脑袋笑道。 李唐一边说话，一边嘴巴不停。 不过说起来这家徽州小吃店市口不太好，没靠着大路边，差不多快要到小街的尽头，位置挺隐蔽的。 “哎，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怎么不早点分享一下啊？” “我也是上次……呃，他带我过来的，后来每次都是他打包带到宾馆来的。” 周讯口中的他不用问，肯定是她的那位靖哥哥。 李唐并不关注靖哥哥，怎么说呢，大家屁股都不干净，大哥不说二哥。不过他听到“打包”二字，心里顿时一动，忙抬头喊道：“老板，再打包一份小馄饨，外加两个蟹壳黄烧饼……哦，馄饨里多加点辣啊！” “好咧！” 周讯一边拿调羹舀着碗里的馄饨，一边抬眼瞟了一眼李唐道：“看不出来，你对你那位念慈妹妹还挺体贴的。” 念慈妹妹，算是对李唐方才调侃她的靖哥哥的反击吧。 “有好吃的大家分享嘛。”李唐大大方方道。 周讯迟疑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那……那你跟范彬彬怎么样了，分手了？” “啧，都跟你说了，大家都是朋友！” 他尤其强调了“朋友”两个字。没错，都是朋友，可以一起睡觉的朋友。 “切……” 周讯哼了一声，想反击，却又无法开口。 要知道她的那位靖哥哥同样是有女朋友的。 此时的她心里既很不齿李唐这种行径，同时又酸溜溜的，更有一丝悔意。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看上那位傻乎乎的靖哥哥，可能一方面是入戏过深，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方的执着，对自己嘘寒问暖，在自己空虚寂寞冷的时候，被舔的感觉很舒服，于是乎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怎么说呢，既然自己得不到最好的，至少身边有条舔狗也不错。 但现在她后悔了，或者说看到念慈妹妹和他腻歪在一起的那一刻早就后悔了。但总不能这时跟李唐说：我也想做你的朋友吧，一起睡觉的那种。 她只能用嘲讽的语气道：“没想到你交友还挺广泛的。” “一般一般，彼此彼此。”李唐却笑呵呵地回了她一句。 从学校里最早的男朋友到窦伟的堂弟，后来拍矮大紧的《那时花开》又跟濮树混在一块儿，然后连刚成年的小模特都不放过，如今又跟靖哥哥在一起，可不是也交友挺广泛的嘛。李唐觉得自己跟她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你……” 周讯一时气急。 李唐却不管，正好老板把打包的小馄饨和烧饼都拿过来了，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巴催促道：“吃完没有？吃完走了。哦，我没带钱，你请客啊！” 周讯没吃完，但她还是站起来，扔下五十块钱，直接说了句：“不用找了。”便理也不理李唐，气呼呼走了。 李唐瞧着她的背影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是傻瓜，从《苏州河》杀青那天他就知道周讯对自己有意思，本来他以为对方是一时半会没有走出来，时间长了就好，但后面这一次两次的暗示，让他很头疼。一方面固然是对方交友广泛，他不愿意成为对方众多前男友之一，更重要是他是看脸的，对方压根就不是自己的菜。 小吃店老板拿着五十块的大钞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呵呵一乐。三碗小馄饨外加四个烧饼顶多二十块钱，到底是大明星出手就是大方。 此时老板娘也跑出来，兴冲冲朝老板道：“刚才这两个是不是周讯和令狐冲呀？” 好吧，论起知名度来，李唐比周讯要差点。人民群众记住他更多是令狐冲，尤其当年《笑傲》就是在这里拍的。 “没错，是他们。瞧瞧，五十块不用找了。”老板乐呵呵拿着五十大钞显摆道。 老板娘很顺手地把这张五十块大钞抢到手里，同时又不无惋惜道：“刚刚我瞧着就象是他们。哎呀，你说你怎么想不到跟他们合张影呢，挂在店里也好打打广告。” 老板眼睁睁看着五十块被自己婆娘没收了，心里暗骂自己太嘚瑟，要不然自己还能藏三十块的私房钱。 但听到婆娘的话，还是忍不住不屑道：“你懂什么，那么明星到我们店里来就是图个清静，如果你吵着要签名要合影，人家不是要烦死的，下次就不来了。我们现在就是要做出口碑，只当不认识，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们，他们才能下次还会来。说不定将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明星来光顾咱们的小店呢。” 老板娘听的满眼小星星，连连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说着，还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过去：“奖励给你的！” 虽然损失了三十块，但十块钱也不少了，老板顿时眼睛一亮，赶紧拿过来，生怕婆娘后悔。 …… 这里距宾馆差不多有两公里的路程，小短腿走不快，李唐只能不紧不慢在她后面跟着。足足走了小半个小时才到宾馆。 一起进了电梯，周讯住的楼层比他低，当看着对方走出电梯，李唐这才拿起打包的东西朝她晃了晃，笑眯眯地说了一声：“谢谢啊！” 周讯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幕，走出电梯一转身她就笑了。 这一路上原本激动的心情早已冷静下来。 怎么说呢？一句话只能归咎于没有缘分。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很容易能想得通。如果说当年拍《苏州河》时或许还有希望的话，那么现在可能、也许、肯定…… 可是生活是没有如果的，刚刚她听到后面传来那声嬉皮笑脸的谢谢时，她的心情也释然了，就当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吧。 当她快要走到房间门口时，旁边的房门开了，李鸭棚探出头来，看到她顿时满脸笑容，特别体贴道：“跑步回来啦，累了吧？早饭想吃点什么？还是要那家徽州小吃的馄饨吗？我这就帮你去买！” 看着对方一脸的殷勤，听到一连串的问候，像极了那个傻乎乎的靖哥哥。周讯此时觉得做他的蓉妹妹似乎也不错。 还是那句话，既然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至少身边有条舔狗也挺好。 于是她展颜一笑道：“不用了，我吃过回来的。” …… 李唐这时拎着打包袋哼着小曲走出电梯，径直来到念慈妹妹的房间，摸出房卡开门。 念慈妹妹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里洗漱，从镜子里看到李唐进门，顿时哼道：“还说叫我起床呢，出去了这么久，我差点没睡过头。” 这会儿已经七点半多了，一般情况八点开始化妆换服装，十点钟到现场，准备准备十点半开拍。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拍《还珠二》的时候，为了抢时间，小燕子、紫薇和金锁她们凌晨三四点就要起床化妆。这一通折腾，到现场一般七八点正好开拍。 “不用着急，我帮你买了早饭。” 天气冷，这一路走过来馄饨和烧饼都凉了。李唐用房间里的微波炉“叮”了一下。 “买了什么呀？” 蒋琴琴素面朝天从卫生间走出来，嘴里还在吐槽：“宾馆里的早饭也不知道换换花样，总是那么几种，想起来就没胃口。” 她的皮肤很好，白里透红的，瞧着特别可人。虽说她平素比较害羞，有点放不开。但她给李唐的感觉却是最舒服最愉悦的。 小骨架肉多手感好，小胖骨架大，稍微长点肉就显得胖，前女友单纯是硌人。 说到前女友好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拼命三娘，事业总是第一位的，这两年一直在忙着拍电视剧。 蒋琴琴走过来，看到热气腾腾，闪着红油的小馄饨，顿时高兴道：“哇，是抄手啊！” 好吧，各地叫法不同。 “快尝尝，味道很不错哟。”李唐宠溺地笑道。 “嗯。” 温度控制的很精准，刚刚好入口。蒋琴琴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惊讶道：“有豆腐的味道。” “豆腐加肉馅，我也是第一次吃，特别好吃。” 说着，李唐又递上一个蟹壳黄烧饼：“这个也不错，梅干菜猪肉馅的。” 烧饼很酥很香，但蒋琴琴吃了一个没敢多吃，倒是馄饨胡噜胡噜不肯停。 “哎，你这哪里买的？” “就是山水西路上面那条小街走到底，有家叫徽州小吃的店。我也是今天晨跑时遇到周讯，她带我去的。” 听到周讯的名字，蒋琴琴反应淡淡。两人的性格相差很大，平时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客气，而且二次进组后，她明显感觉到周讯态度的变化。不过她也无所谓，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成为不了朋友。 她只是点点头道：“回头我让小唐去找找看，明天早饭还吃这个。” 说着，她抬头看向李唐问道：“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唐沉吟道：“看拍摄进度吧，明天佳佳过来，如果顺利的话，明天能拍完，明天就走。” “这么急啊？”蒋琴琴噘着嘴难得撒娇道。 李唐捏了捏她光洁的脸颊，笑道：“没办法，有正事嘛！” “那你决定了要跟你们公司解约？” 李唐双手一摊苦笑道：“合约都过期一年了，安姐一直没有提过这事。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吧，总归要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也听听安姐的意思。看吧，如果安姐……呃，反应不激烈的话，那就自己先干着试试看。” 说到自立门户，相比曾佳的自信满满，李唐其实信心并不是很足。但凡事总要试试，而且国内目前的环境，自立门户似乎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不成功，顶多再找家靠谱的经纪公司签约呗。 (本章完) 第277章 《射雕》杀青 铁枪庙，拍摄现场。 这场戏黄蓉，完颜洪烈父子、欧阳锋、柯镇恶、傻姑等齐聚，既有打戏又有勾心斗角的文戏，算是整部剧里的重头戏。 导演鞠觉量，动作导演赵健、马玉成，包括新加盟的张大胡子的老班底文戏导演余敏都汇聚一堂。作为制片人以及实质上的总导演，张大胡子更是亲自坐镇在监视器屏幕前，时刻关注着现场的表演。 这场戏讲铁枪庙里柯镇恶故地重游，想起惨死的结义兄弟，欲杀黄蓉。正当恩怨两难之际，欧阳锋和完颜父子来到，杨康如愿拜欧阳锋为师。 然而从傻姑与杨康的对话中黄蓉听出蹊跷，从藏身处出来欲弄清原委。一番智斗，不仅桃花岛血案真相昭然，连当日欧阳克乃杨康所杀的隐秘也被揭露。杨康惧极恨极，突袭黄蓉却中了软猥甲上的剧毒，最终死翘翘。 这场戏从白天一直拍到晚上，大家的状态很好，张继忠临时决定趁热打铁一口气拍完，免得又要拖拖拉拉。 《射雕》的拍摄远没有《笑傲》顺利，估计张大胡子也是看出来了，《射雕》的质量同样远不如《笑傲》。而香港导演鞠觉量的能力非但无法跟黄健中相提并论，甚至连王锐都不如。老张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把老伙计余敏请过来帮忙。 其实余敏一开始就是导演组成员之一，后来因为跟总导演王锐理念不合才退出了剧组，这次算是二进宫吧。 今天的这场铁枪庙的戏就是余敏主导的。 晚上十点，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镜头。 “action！” 李唐嘴角流血，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庙内一根柱子边。外面营造着一片电闪雷鸣，闪电的白光让庙内忽明忽暗，时而看到李唐那张惨白的脸。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一束白光直射进来，打在李唐的身上，光线很强烈，几乎和李唐的身体融为一体。 到底是科班出身的导演，类似这种话剧式的打光完全不是鞠觉量的风格，或者说野路子出身的香港导演不具备这个能力。 主观镜头，刻意虚化。 一个身影朦朦胧胧出现在门口。 镜头拉近，近景，那是念慈妹妹那张绝美的脸，只见她迈步进来，伸长脖子正在张望。 李唐虚弱地靠在柱子上。 这场中毒的戏其实不好演，因为没有亲身体会，也没见过谁中过毒。为此李唐还求教来着，剧组有位来自云南的工作人员据说中过见手青的毒，通过他的描述，中毒之后会产生幻觉，就是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李唐了解，估计跟嗨大了差不多。他虽然没有这方面的亲身体会，但前世在美国见过多了。 于是乎，此时他手捂着胸口，表明已经毒发攻心无药可救了，但精神世界是美好的，脸上挂着享受的笑意，看着模模糊糊走近的那个人影。 “念慈，念慈……” 他轻轻呼唤念慈妹妹的名字，声音很虚弱。 按照原来剧本上的描写，杨康在毒发弥留之际，是完颜洪烈恳求穆念慈来见他最后一面，最后杨康死在了穆念慈的怀里。 但余敏觉得这样拍太过写实，他从李唐研究中毒会产生幻觉得到了启发，索性营造一种梦幻的氛围，真作假时假亦真嘛， 下一刻蒋琴琴发现了李唐，顿时一惊，连忙跑过去，将他抱起来。 惨白朦胧的灯光下，李唐舒服地躺在蒋琴琴地怀里，看着那张焦急伤心的脸，满脸欣慰道：“念慈，你来啦，我们……” 他抬手想去摸念慈妹妹的脸，但手刚刚抬起来，眼瞅着就要碰上了，突然一下子耷拉下来。 “停！” “这个镜头不错，过了。哎化妆，准备一下，再补个镜头。” 剧组化妆师连忙跑过来，帮李唐嘴角的血渍擦去，原本惨白的脸色也做了修饰，看起来正常一些。 蒋琴琴那边也补了妆，并且余敏又现场交代了她几句。 这个补的镜头是即兴的，主要是为了显示李唐中毒后的幻觉，以及表现他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依旧是念慈妹妹。 补得这个镜头是李唐回想起以前，他把念慈妹妹抱在怀里，正准备要亲下去。怀里的念慈妹妹却瞬间翻脸，一把推开他，拔腿就跑。 “念慈——” 李唐起身想追，却不想捂着胸口，嘴里含着的血包咬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最终缓缓地倒在地上。 “停，好，过了！” 听到导演喊过，现场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从早上八点多到现场，一直到现在午夜临近十二点，足足拍了近十六个小时，大伙忙的都快要虚脱了。 “李老师，给您的！” 导演助理颠颠地送上一个红包，按照规矩扮演死人，一定要送上红包去去晦气。以前没有这一说，同样也是从港台传过来的糟粕。不过也挺好，算是个心理安慰吧。 红包一般不多，李唐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两张毛爷爷。 “不是，我刚刚一共死了两次，怎么只给一个红包啊？” “啊？李老师，我不知道啊，那要不我再给您拿一个吧。”导演助理忙道。 李唐当然只是开玩笑，甩了甩手里的红包：“算了，一个就一个吧。” 蒋琴琴的戏份不多，上午拍了两个镜头后就回宾馆休息了，后来老张要趁热打铁一口气拍完这场戏，这才临时又把她给叫来。 “一会儿陪我去吃个宵夜吧。” 蒋琴琴的目光转移到他手中拿着的红包上，展颜一笑道：“好的。” 这种红包拿着晦气，必须马上花掉。 这时张大胡子走过来，他对李唐和蒋琴琴的关系心知肚明。他也理解，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嘛，甚至他还挺羡慕的，蒋琴琴这位圈内著名的美人居然就被李唐这家伙给勾搭到手了。 其实象他这种手握大权的制片人来说，找女人最简单不过了，即便是声名在外的女明星，只要他老张招招手，争着上床的多的是。 但这种更多是交易，就跟去光顾亮着粉红色灯光街边小店没啥区别。作为一个时时刻刻需要有成就感的男人，他不屑做是这种事，他更希望是崇拜他的，心甘情愿的那种，当然能够象李唐蒋琴琴这种两情相悦那就更好了。 这种事看破不说破。老张也不例外，他走过来跟微笑着先跟蒋琴琴点点头，然后才跟李唐歉意道：“小李，不好意思，你的戏都杀青，这会儿剧组啥都没准备，明天补上吧。” 按照惯例，主要演员杀青，就跟过生日一样，鲜花、蛋糕是少不了的。本来剧组都已经定了，只不过按照拍摄计划是明天。 “算了，张导，咱们都是自己人，就别搞这套虚的了。再说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张大胡子也不矫情，点点头道：“那明天我没办法送你了，有事电话联系。” 李唐有句话说的没错，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讲究的是实惠，是资源共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糊弄糊弄外人。 …… 许是要分别了，蒋琴琴忍着羞涩，放开了不少。 不过李唐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只是浅尝即止，总归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一切都慢慢来，自然会水到渠成。 “哎，你啥时候回京城？” “什么叫回京城，去京城好伐。肯定要过了元旦之后，过年前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跑一跑，起码得半个月。”李唐斜靠在床头道。 蒋琴琴钻在被子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道：“你家那位不是在云南拍戏么，你不去探班呀？” “啧，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这个。” 李唐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那玩味的目光，很是无奈。他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何必提那些影响情绪的人和事呢。 蒋琴琴却不罢休，她心里其实挺害怕的，生怕李唐会一去不复返，那么两人真的成剧组夫妻了。 继续问道：“你俩打算什么公开啊？” “有什么好公开的？没什么好公开的。”李唐没好声气道。 “那她没意见啊？” “是她不想公开，当然我也不想。大家都是男女朋友关系，没必要非要公开。” 李唐见她纠缠着不放，索性刺激刺激她道：“刚刚你说她在云南拍戏，其实他们剧组上个星期已经转场到京城拍摄了。” 言下之意，等过了元旦他去京城，照样可以探班。 果然，蒋琴琴小脸一垮。 两人的关系都到了这种程度，李唐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别看她长的柔弱，其实脾气挺暴躁的，而且还开不起玩笑，容易钻牛角尖。 就象现在，明明话题是她挑起来的，看似很大度的言辞，目的就是想试探自己对小胖的态度。但只要自己稍微偏向一点小胖马上就不高兴。 这个时候你就千万不要去哄，越哄她就越来劲。 李唐只当没看见，跟没事人一样，随口问道：“你杀青后忙什么？” “不忙！”蒋琴琴语气很生硬，很不满李唐这个时候故意岔开话题。 可结果李唐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就不吭声了。 蒋琴琴本来把头别到一边，故意不想理睬他，可见他不吭声心里又很不爽，犹豫了一下，索性也拉着被子坐起来盯着他。 李唐转头，两人大眼瞪小眼。 “干嘛，不睡了？” “哼，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忙？” “对呀，你什么不忙呢？” “你……” 蒋琴琴顾不得羞涩，坐直了身体，任凭被子滑落，瞪着那货：“你什么意思啊，故意的是吧？” 李唐朝她的胸前瞄了一眼，顿时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好了好了，不闹了，跟你开玩笑呢。” 蒋琴琴起初还想挣脱，但她那两下子哪能挣脱李唐那双有力的臂弯，压根就动弹不得，最后只得认命，趴在他的胸膛上，暗暗磨着牙，真的好想在他胸口咬一口，但到底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懂得隐忍。但同时又不无幽怨道：“你就不能哄哄我呀？” 其实她有自己的计划，这几年她的档期排的很紧，每年都有三四部戏。这次借着拍《射雕》的机会，她推了不少剧本，就是想趁机休息一段时间，回家陪着父母安安生生过个年。 只是如今跟李唐在一起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想到两人马上要分开了，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如果依旧象以前那样在电话里聊天，那……那啥，实在是不解渴啊！ 李唐也跟她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他同样也想休息一段时间，而且马上就要元旦了，学校的老师，单位的领导方方面面都要走动一下。虽然他现在属于停薪留职的状态，但是在国内混，体制内的单位永远是他的后盾，这方面的关系是一定要维护好的。 至于去京城，同样也是为了维护方方面面的关系。混了这么些年，他现在的关系网也越来越大，包括这次拍《英雄》，又和张导、新画面的张总搭上了关系。 尤其是在拍《英雄》期间，他已经得知张导和他的两位御用编剧已经开始再策划新电影的剧本了。他依稀记得张导在《英雄》之后，一连拍了好几部古装大片，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巩丽出演的那部叫什么黄金奶的，其他的记不清了，但不管是什么电影，只要是张一谋执导，总归要争取一下的。 毕竟张导如今在国内的地位就好比是美国的斯皮尔伯格啊，甚至要论在国际上的声誉，尤其在艺术片领域，张导较之斯皮尔伯格那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这些一时没法跟蒋琴琴说，又好好安慰了她一番，这才总算消停了。 …… “哥！” 曾佳看了一眼陪在李唐身边的蒋琴琴，一瞅就看出问题了，一边腹诽：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一边很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琴琴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佳佳，好久不见，你才越来越漂亮呢。” 两人早在年前拍《第三个人》的时候就有过接触，蒋琴琴知道这位漂亮的女经纪人跟李唐没啥瓜葛，但是瞧着对方个子比自己高，身材比自己好，就是容貌吧，这点蒋琴琴还是很自信的，目前唯一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只有范小胖。但出于女人的本能，她还是对这位一副都市白领气质的女经纪人抱有深深的警惕。 在李唐在剧组的那个没有名字的临时助理帮着把行李搬上车后，蒋琴琴故意当着曾佳的面，帮李唐理了理衣服，依依不舍道：“没事别忘了打电话昂。” (本章完) 第278章 新剧本 “哥，我们是不是该买辆车啊？”曾佳一边开车一边跟坐在副驾驶座上发着手机短信的李唐道。 她此时开的车正是奈安淘汰下来的那辆日产蓝鸟。她已经完全做好了跟着李唐一起自立门户的打算，准备等这次李唐和奈安谈妥后正式向公司提出辞呈。好在她的工作本就跟李唐一对一对接，不涉及公司其他业务，只要李唐一走，她也没啥好交接的。 小胖今天难得休息半天，刚刚李唐告诉她自己在《射雕》中的戏份已经杀青后，一个劲的问他什么时候来京城。这一晃两人已经分开两个月了，李唐倒是无所谓，但小胖特别想他。于是他只能通过短信耐心解释。 等这条长短信编辑完毕，点了发送键之后，李唐才抬起头来道：“不管这次走不走，车先买一辆吧。” 他目前随着拍戏和活动的增多，没有车确是挺不方面的。 对于李唐这句“不管走不走”，曾佳丝毫没放在心上，根据她的判断其实从一开始奈安并没有强烈要把李唐留下来的诉求。说白了梦工作文化艺术公司就是一家电影投资制作公司，对于演员经纪这一块兴趣不大。 一方面是公司规模不大，实力有限，另一方面也是奈安作为公司老板中年文艺女的属性所决定的。因为经纪人都是市侩的，搁过去属于“车船店脚牙”中的“牙”，那就是个下九流的职业，无罪也该杀，跟中年文艺女性的气质实在不搭。 “我觉得先买辆商务车吧，另外还要配个司机。”曾佳道。 她没有问李唐买辆什么车，因为她觉得将来作为李唐工作室的负责人，应该先要有自己的想法，然后再征求老板的同意，而不是说事事要去问老板。 因为这不是一个负责人，而是一个助理。 李唐沉吟着点点头：“行，你看着办吧。” 目前他的片酬，包括《第三个人》的国内票房分成都打在工作室的账上，还专门请了一位老会计专门做账，一方面是为了税务清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合理避税。 说实话目前国内对纳税这一块的规定和法律都还很不完善，个人有时候稀里糊涂都不知道该怎么纳税。另外说到合理避税，主要也是为了避免重复纳税，同时也避免一些合理退税的流失。 买车就是为了出行方便，对于车本身李唐的兴趣并不大。一则目前国内车辆品牌和车型实在是乏善可陈，没啥吸引力；二则刚刚入世，进口车的价格依旧高企，实在是得不偿失。而且以李唐这种善于持家的人来说，车辆落地一半价，买车这种事在非必要的情况下特别划不来。 在高速公路尚未四通八达，导航很不完善的年代，从无锡到杭州路很不好走。曾佳尽管出发前早早查好了路线，但车子开到宜兴后就迷失方向了。李唐只得跟她换了，在查看了一番地图后，找到104国道，然后沿着104国道一路到杭州。 “安姐，不好意思，路上不太好走。” 两人中午从无锡出发，到达杭州时已经夜幕降临了，主要是104国道大车多，走的慢不说，还一路走走停停。 好在一路上跟奈安保持电话联系，最后约在西湖边上一家叫红泥砂锅的饭店见面。 “没事，这段时间你也挺辛苦的。饿了吧，坐，快坐！” 四道冷菜：拌黄瓜、素烧鹅、手剥笋，外加一道杭州必备的酱鸭。四道热菜：龙井虾仁、清蒸鳜鱼、南乳肉和清炒时蔬，还有一罐菌菇汤。 李唐早就饿了，上来先是大吃了一通，垫饱了肚子，这才挑明正题道：“安姐，我的合同早就到期了，公司是怎么考虑的？” 奈安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先是瞟了一眼曾佳，然后才对李唐道：“这要看你呀，你是怎么打算的？” 奈安这话说的没错，合同到期主动权在李唐手里。或者说就算李唐现在转投其他经纪公司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合同早已到期，相当于李唐个人已经和奈安的梦工作艺术公司毫无关系了。 当然现实中不好这么做，毕竟这里面还有人情。中国人讲究的是好聚好散，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既然想好了，李唐没有扭扭捏捏，很干脆道：“我想自己出去闯闯。” “自己出去闯闯也好，本来我还以为你就是在我这儿临时过渡一下，没想到这一转眼快四年了。” “安姐，不好意思啊！” 奈安却笑道：“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你看你的合同早就到期了，你还硬是拉着公司赚了不少钱。” 说着，奈安又道：“哦对了，下个月中旬mk2那边的分成就要到了，回头你找人跟公司对接一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哟。” 因为《第三个人》的制片方是梦工作艺术公司，当初和mk2的合同就是跟梦工作签的。梦工作虽然没有投资，但按照合同还要扣除一定比例的发行费用。 梦工作这边一直跟mk2保持着联系，到目前为止，《第三个人》在海外版权买断和票房收益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百万美元。mk2那边的代理费用是14个点，再扣除梦工厂的发行费用以及税收啥的，意味着至少能进账四百万美元。按照目前1:8.27的汇率，足足有三千多万！ 如果算上国内票房的收益，回报率甚至都超过了十倍。 这也是李唐最后下定决心要自立门户的最大的底气。 “好，到时候就让佳佳跟公司对接吧。” 李唐这句话让曾佳多少有点尴尬，毕竟她还没有正式向公司提出辞职。不过她向来是个内心强大的姑娘，马上调整心态对奈安道：“对不起，安姐，我想跟着李哥一块儿走。” “决定了？” 奈安看着曾佳，露出惋惜之色道：“李唐走后，你这一摊工作也算结束了，不过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本来我想让你担任公司的副总呢。” 梦工作艺术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一家成熟的影视投资制作公司。站在打工人的角度，梦工作副总这个位子绝对要比一切都还是在草创阶段的李唐工作室负责人的吸引力要大的多。 换句话说吧，曾佳如果能在梦工作副总这个位子上干上两三年，完全可以跳槽到一个更大的平台去施展自己的抱负。 虽说目前国内票房市场依旧很不景气，但春江水暖鸭先知，作为影视从业人员很清楚，随着国内经济水平的飞速发展，老百姓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满足了物质需求，精神方面的需求势必会越来越大，影视娱乐行业在不久的将来绝对是一片蓝海。 既然是蓝海，平台就很重要。 李唐听到奈安这番话，也不由朝曾佳看去。如果曾佳真的选择留下来，那么自己想自立门户这个打算估计要重新考虑了，毕竟找一个象曾佳这样自己了解的、有能力的、能够让工作室正常运作的负责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曾佳却丝毫没有犹豫，一脸抱歉道：“安姐，谢谢您能这么看得起我。但我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我和李哥已经合作习惯了，我还是想跟着李哥去闯荡一番，同时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真的不考虑？”奈安看着她又认真地问了一句。 曾佳依旧态度坚决地摇摇头：“对不起！” “好吧。” 奈安终于叹了一口气，朝李唐道：“看起来你还是比我有吸引力啊！” 这句话容易引起歧义，李唐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奈安又看向曾佳道：“回头来公司把离职手续办一下，这两年你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总归要有些补偿，我可不想被人说亏待了员工。” 曾佳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露出乖巧笑容：“谢谢安姐。” 奈安确实挺看重曾佳的，去年她怀孕生产那段时间，都是曾佳在帮她管理公司，不能说成绩斐然吧，但至少没耽误事。 “今天这顿饭就算咱们的分手饭吧！李唐，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次合作也算是缘分一场。我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经纪人，但在这文艺圈内还算有点关系，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唐张张嘴想表达一下自己感激的心情，却被奈安摆摆手：“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次我是看走了眼，错过《第三个人》这个金娃娃。不过将来如果还有什么好机会可别忘了哟！” “保证忘不了！”李唐胸脯拍的砰砰响。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奈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稿来，递过来道：“楼烨的新电影，剧本已经出来了，你先看看吧。” 楼烨这次和上影厂合作，筹备已经大半年了。李唐以为还是上回看过的那个《颐和园》的本子，但接过来一看封面上三个字《紫蝴蝶》。 紫蝴蝶？ 难道名字改了？ 当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第一句“1928年，满洲。日本翻译伊丹英彦离开中国情侣丁慧返回东京。数年后，他来到上海时，已成为一名特务……” 咦，新剧本诶！ 正当李唐想继续往下看时，就听到奈安道：“别看了，拿回去再看。都说了今天是分手饭，来来来，喝酒！” 正事谈完了，接下来当然是喝酒。 结束时，奈安喝的有点多。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黄颜色封面小卡片扔给李唐道：“房间帮你开好了，就在对面的汪庄，你自己过去吧。” 又回头对曾佳道：“佳佳，你送我回家。你就要走了，难得有机会咱姐俩好好聊聊。” 曾佳酒量大，一瓶半红酒对她来说毛毛雨。这年头不查酒驾，她把日产蓝鸟的钥匙给了李唐，自己则开着奈安那辆新的奥迪a6送奈安回家。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这条规矩早已深深刻在李唐骨子里。 汪庄离着红泥砂锅很近，散步十来分钟就到了。 作为杭州两大国宾馆之一，大门口有武警站岗，查验了门卡之后才能进入。这对于李唐这种明星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可以避免记者和影迷的骚扰。 五号楼，临湖大床房。大玻璃窗外离西湖的岸边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放眼望去，黑漆漆大片湖面的对岸就是杭州最热闹的湖滨路。 冲了热水澡，坐到大玻璃窗边那张只有电视里看到过的大领导办公室或者家里那种老式木框布艺弹簧沙发上，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开《紫蝴蝶》的剧本。 在饭桌上他问过奈安关于这个剧本的情况，原本这个本子早就十多年前楼烨就已经开始创作，断断续续修改了好几次，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就搁置下来。 这次和上影厂合作，楼烨一开始还是想拍《颐和园》的，但这个本子涉及的时间点实在太过敏感，连提都不能提的，就在上影厂内部审查中就给pass掉了。 原本按照楼烨头铁的程度肯定不会轻易妥协，但是这次上影厂实在是给的太多，三千万的额度，楼烨从来没有打过如此富裕的仗。要知道之前拍《苏州河》的时候还在为了一两百万的投资抠抠索索的。更何况这次他能够提前解禁，也要总得给总局一点面子，不能老是拿敏感的题材去为难人家。 于是乎楼烨妥协，没有剧本正好把这个已经准备了十多年的本子拿了出来。 剧本不长大概五万多六万字左右，李唐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仔细看了一遍。尽管字里行间充满了压抑的情绪，但李唐看完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想笑。 楼烨还是那个楼烨。 这个剧本咋一看好象就是一个伟正光的描写抗日的剧本。但只要仔细推敲就会发现，这个剧本只不过是套了一个抗日的壳。楼烨真正想刻画的是那个时代的上海，以及在那个时代背景下男女之间的爱情。 说白了跟《苏州河》差不多就是一个路子，只是时代不同。而且相比《苏州河》的虚幻，《紫蝴蝶》更加写实。 (本章完) 第279章 复合？ 《紫蝴蝶》要接吗？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楼烨！ 这不是接不接的问题，而是要竭力争取的问题。 作为欧洲各类影展上的常客，楼烨那是仅次于张一谋、陈大导的存在，至于说连年凭借贺岁喜剧占据国产片票房榜首，自诩为“国内三大导”之一的冯裤子，在国际上的名号——查无此人。 这年头，在国人普遍不自信，崇洋媚外的大环境里，能够在国际上刷出名号，那在国内绝对是顶尖的存在。要是哪个欧洲三大电影节上刷个影帝，绝对能吃一辈子。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夏宇，别看他吊儿当儿的，就凭借威尼斯影帝的招牌，他可是从来都不缺资源。在花姐旗下，属于第一档的电影咖。 而且这年头电影资源实在太少，投资超过三千万的电影项目更是少之又少。之前谢进导演投资号称一个亿的《鸦片战争》被称为史诗巨作，姜闻的《鬼子来了》据说投资超了又超也不过才三千多万。 所以没啥可犹豫的，必须争取啊！ 第二天曾佳很早就来了，李唐刚刚跑完步。汪庄占地面积很大，就在雷锋塔边上，山和湖完美结合。庄内还有一栋主席楼，传说毛爷爷曾多次下榻此处。李唐很八卦地问了一声房价，在主席楼住一晚上得要八万。 “这么早啊，你等我一下，正好一起吃早饭。” 没有房卡是进不来的，李唐接到前台电话确认了以后大门口负责守卫的武警才放行。 曾佳的眉眼略显疲惫，但精神很好。待李唐冲了个换好衣服一起前往餐厅的路上，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剧本看过没，怎么样？” “挺好的！” “哥，我建议你最好快点找楼烨导演谈一谈。” “怎么了，安姐说什么了？” 李唐看过剧本后，觉得里面那位被迫卷入中日双方争斗的上海小开司徒几乎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本来他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奈安把剧本给了自己，楼烨跟自己的关系根本不用说，最重要的是他有自信能演好这个角色。 曾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哥，你觉得最近国内的年轻男演员当中谁最火？” “呃……” 这还真不好说，年轻男演员，也许有人会说是陆译，或者周结、陈昆，也有可能是李唐本人。他们都属于被一两部热播剧捧红的，如果真要说谁最火的话，还真不好说。 但李唐马上想到一个最近经常听到和看到的名字。 “该不会是刘液吧？” 新晋金马影帝，他和胡君主演《蓝宇》虽然因为题材关系不能在国内上映，但上个月底他凭借此片一举斩获金马影帝，在最近一段时间的媒体上引起了轰动。 说到底还是国人不自信的缘故，香港电影金像奖、湾湾金马奖和内地的金鸡奖并称华语电影三大奖。 金像奖和金马奖的帝后长期被港台演员所垄断，内地演员获奖几乎凤毛麟角。偏偏自家的金鸡奖又不争气，排排坐分果果，还时不时冒出双黄蛋啥的，每次都被媒体所诟病。 其实电影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很难说绝对公正。就算是奥斯卡奖，每每也会有争议，而且美国特有的游说文化，把行贿和开后门说的冠冕堂皇，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太拉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致意思就是几方在同等条件下，那么就要看谁出价高谁就能拿到这个优先的条件。 你要说香港的金像奖和湾湾的金马奖就比金鸡奖公正不成？首先报名条件就被限制，不是所有的内地电影都能参与这两个奖项的评选，必须要有两地的资金或者要有两地的主创参与才能报名评选。 虽说基于同等原则，金鸡奖也有这方面的限制。但媒体大肆吹捧金马奖或金像奖说白了还是源自于对港台发达社会的滤镜和自身的不自信所导致的。 果然见曾佳点点头道：“安姐说刘液的经纪人正在接触上影厂方面，希望能争取到男一号的角色。不过安姐也说了，关于选角还是以楼烨导演的意见为主。” 想想也是，一个集制作人、编剧、导演于一身的楼烨，肯定不容许旁人参与到选角的人选，哪怕是金主爸爸都不行。 刘液的经纪人不是旁人，正是小胖的经纪人常季红。李唐知道这位看似低调的经纪人其实在圈内的人脉还是很深厚的。 “行，吃过早饭咱们就动身。” 李唐曾经跟刘液有过一面之缘，记忆中那是一个极具自来熟属性的阳光大男孩，早早就获得了金鸡奖最佳男配的提名。这次能够在港台圈杀出重围，斩获金马影帝，李唐丝毫不敢小觑这个对手。 因为他很清楚，楼烨选择演员不会受到人情干扰，就是看你符不符合他心目中人物的形象。当然这次这么大的投资势必也要考虑未来的票房，演员的明星属性以及票房号召力，也是必须要考虑的。 《第三个人》的国内票房虽说不错，超过了暑期档上映的梁佳辉和蒋文丽主演的《刮痧》，目前排在年度票房榜的第十九位。但以目前刘液挟新晋金马影帝之势，李唐也不敢说自己能占到什么优势。 所以必须要提前沟通，免得楼烨这家伙喜新厌旧。 匆匆吃过早饭之后便退房往上海赶。本来李唐是打算先回趟老家的，跟楼烨电话联系过之后，直接赶往市区。 真的跟楼烨见面，其实没啥可聊的，李唐就是跟他传递一个信息，奈安把剧本给自己了，自己很喜欢，想演司徒这个角色，如果不行，演男二号那个日本人的角色也行。 楼烨告诉他，演日本人肯定不行。毕竟有钱了嘛，日本人的角色必须要找个真正的日本人来演。至于司徒这个角色，为了平衡方方面面的关系，还是需要试镜的，让他好好准备。 其实导演，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渣男，他们永远都追求新鲜感，喜欢尝试各种可能性。所谓御用演员，除非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亦或是演技好、足够便宜还听话的那种。 在和楼烨的交流中，他也看出来了，在选择男一号司徒这个角色的人选，楼烨确实没有想好。 毕竟这个本子是楼烨最初在十多年前创作的，对于一个自编自导的导演的来说，在创作剧本时，特别是最重要的角色心中一般都会有个模板。李唐很容易能猜到这个模板是谁，只不过现在这个模板早已经不合适了。 所以楼烨说的这次试镜很有可能不是走走过场，而是他真想通过试镜来寻找自己心目中最合适的司徒的人选。 …… 2002年的元旦很快就过去了。 老家饭店的生意依旧红火，李肖肖的成绩很稳定，未来考上大学基本问题不大，区别就在于能不能考上心仪的重点大学。 李唐在老家过完元旦后，便很识相地回到了市区老公寓。毕竟老爹和肖阿姨如今正蜜里调油，肖肖平时都是住校的，而家里虽说大家楼上楼下住着，但以己度人他还是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二老放不开，影响到他们的性福。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蒋琴琴在元旦过后戏份也杀青了，同样是蜜里调油，少不了也要温存一番。鉴于上次住在杭州汪庄的不错体验，这次李唐选择了上海的西郊宾馆，档次跟汪庄是一样，同样有武警站岗，隐私性没得说。 五原路公寓人多眼杂，他还是很注意自身的形象。 不过这次也提醒了他，徐家汇花园的房子该装修了，狡兔三窟对于他来说很有必要的。 曾佳早已返回京城，经过商量工作室的地点还是放在京城比较合适，找办公地点、人员的招聘，这一系列筹备工作足够她忙活的。 小胖依旧在忙于拍摄《玉观音》，京城的戏份一直要持续到过年，待春暖花开还要再次转场到云南拍摄。 小胖的戏份很吃重，拍的很辛苦，李唐虽然还没来得及去探班，但从日常的电话中他可以听出来，这次的拍摄经历对于小胖来说很有可能是她在演艺生涯的一次涅槃重生。 蒋琴琴走后，这段时间李唐也没闲着，除了必要的关系走动，没事就开始研究《紫蝴蝶》这个剧本。楼烨让他好好准备，他丝毫不敢大意。同时他也想把这次的试镜当做自己的一次考试。 如今的他在国内新生代男演员当中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套用后世一句流行的话，他现在怎么着也算时顶流小生，还是集颜值和演技于一身的顶流小生。 作为演员，越是冒尖，被挑选的余地越大。而越是大导演在考察演员人员时越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这就意味着将来这种实打实的试镜机会可能越来越多。想要人前显圣，除了背后吃苦之外，更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 “你在上海？” “对呀，今天刚到，这段时间要在这边拍戏。方不方便，出来见一面呗？” 之前还在说前女友一直忙着拍电视剧好久没出现了，这人真的经不起念叨，这天李唐就接到了前女友的电话。 “好啊，你说地方。” “我住在华亭宾馆，就在二楼咖啡厅见吧。” “好，我半个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虽说和前女友差不多已经有大半年没联系过了，但怎么说呢，总归好象有一丝牵绊。彼此的初恋，相互的第一次，三年多在一起的感情，这些点点滴滴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回忆。 李唐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开着那辆已经有年头的幸福90前往前女友下榻的华亭宾馆。 华亭宾馆就在上影厂斜对面，开摩托不堵车，经过了十二个红绿灯，也就十来分钟，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七八分钟来到了华亭宾馆二楼的咖啡厅。 工作日，咖啡厅的人不多，前女友已经提前到了，坐在一张比较隐蔽的卡座，看到李唐进来，连忙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 “喝点什么？” “随便。” 李唐一般极少跟别人说随便，但面对前女友这种懒撒和随意就脱口而出。 前女友也挺习惯，不会说没有随便之类的话，要了眼下很流行的虹吸式咖啡，一个果盘，外加一份奶油小方。 “你不怕发胖么？” 听到前女友要奶油小方，李唐难免有些惊讶。 “嘻嘻，难得一次嘛，正好秀秀不在，我也正好解解馋。” 从九三年秋天两人在上戏校园相识，到现在已经将近九年了。此时看到前女友难得露出纯真的傻笑，让他不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土里土气，又黑又瘦的乡下妞的场景。 恍惚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他看到前女友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忙掩饰道：“秀秀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啊？” “一起来了，不过这次我们是提前来的。一来我想去看望一下李老师，二来也是趁机想休息两天。这不难得有机会休息，她也正好去杭州见见以前的朋友。” “李志宇老师挺好的，前两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跟我问起过你的情况呢。”李唐道。 相比之下，前女友才算是李志宇老师真正的得意门生，包括当年拍《大明宫词》前女友能够得以出演李裹儿，也少不了饰演李治的李志宇老师的提携。 当然李唐如今出名了，先后拿到了华表奖电影新人奖、金鸡奖最佳男配，更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逆流而上单元的最佳男演员奖，成为上戏表演系93级最有成就的学生，自然而然会受到学校和老师们的重视和骄傲。据说李志宇老师现在在带99级表演班时，经常会把李唐拎出来作为榜样来鼓励学生。 “是嘛，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去了。”前女友娇笑道。 “如果一起去的话，李老师还以为我们两个复合了呢。”李唐也不由笑道。 “复合？” 前女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如果真要复合，你会同意么？” (本章完) 第280章 情怀 “好啊，没问题！” 前女友没想到李唐竟然这么爽快，惊讶之余，不由忐忑道：“真的还是假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就见李唐微微一笑，看着前女友这副精彩的表情，道：“不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嘛。” “呃……” 前女友一阵语塞，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难免一阵失落。 如果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当年她也不会主动提出分手，说不定现在两人早已结婚，甚至都已经有了孩子。 但所有事不是事事顺心的，尤其象她这种从东北小县城里走出来的普通家庭的孩子，要背景没背景，要靠山没靠山，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自觉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今自己虽然有名有钱了，但有些事早已一去不复返了，自己又何必在苛求呢？更何况如果李唐真的愿意复合的话，自己该怎么选择呢？说实话她还真的有些不甘心。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矛盾心理，让前女友哼哼着白了李唐一眼，底气不足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李唐笑了笑，没再跟她斗嘴。 其实站在李唐的角度，还是挺理解前女友的。想在这一行混，还要混出头，不是样样都可以随心的。 这时服务员把虹吸式的咖啡机、果盘和一小块奶油小方端上来。待咖啡煮开，不用李唐动手，前女友就手脚麻利地帮他接了一杯，并加好牛奶和方糖。 然后自己才拿着小勺挖着那一小块鲜奶小方吃，她很喜欢吃上面白色的奶油，但又舍不得一下子吃掉，小心翼翼地挖着奶油下面松软的蛋糕，总是想把好吃的留到最后。 李唐呡了一口咖啡，见此情景有些看不下去，或者说心里怪不落忍的，不由道：“要不要再来份掼奶油？” 掼奶油就是纯的鲜奶油。 “不要，一块奶油小方够了。” 前女友抬起头看着李唐道：“其实我不怕你笑话，当年我来这边上学后才第一次吃到这种奶油蛋糕，那种滋味……真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又笑着道：“我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吃到这种鲜奶蛋糕还是你给我买的呢！” “真的？我都不记得了。” “当然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是红宝石的鲜奶小方，上面还有一粒红色的樱桃。当时我记得当我一口咬下去的时候，那种感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终于知道以前过年时候在家里吃的那种奶油蛋糕都是假的。” “所以你现在吃的不是奶油蛋糕，而是情怀！” 前女友眼睛一亮，猛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情怀！” 其实前女友说的过年时吃的那种假的奶油蛋糕，李唐也深有感触。小时候每逢节日走亲访友，最扎台型的（最有面）的伴手礼莫过于奶油裱花大蛋糕。 最早这种奶油裱花大蛋糕叫白脱奶油蛋糕，白脱是黄油（butter）的音译，其实也不是真正的黄油，而是用鸡蛋清和糖打发的假黄油，口感偏硬，又叫硬奶油。 后来慢慢进化到了那种黄颜色的麦淇淋奶油蛋糕，相比白脱奶油要高级一点，不过同样也是假黄油。 直到九十年代初，真正的鲜奶蛋糕才在上海流行起来。李唐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他第一次为前女友过生日，专门到老大房订了一块十二寸的鲜奶蛋糕，在九四年的时候就要八十几块。而前女友口中的红宝石鲜奶小方，很小很小的，顶多两三口的量也要二块五毛钱一块，相当于一顿有大排的客饭。 前女友抒发了一阵当年的感慨后，又问：“对了，这次跟张一谋导演合作，感觉这么样？” “挺好的，就是要求太高，想法太多，一场打戏差不多拍了一个月。” 前女友却不无羡慕道：“人家是大导演嘛，当然要精益求精喽！” 说着，她看了看李唐，试探着问道：“楼烨导演要拍新电影了，你知道吗？” 作为前女友她太清楚李唐和楼烨的关系。 也许是两人实在是太熟悉了，李唐一下子就闻到了前女友想打什么主意，很自然道：“知道啊，筹备都快小半年了。” 前女友忙又问道：“是什么新电影，你看到剧本了么？” “嗯，看过了，是抗日题材的。” “啊？” 因为楼烨之前的作品都是都市爱情题材的，这次居然是抗日题材，前女友挺意外的，接着又道：“这么说这次你还能出演男一号？” “不一定，这次听他口气要公开试镜。” “这样啊……哎，那么女性角色多吗，呃……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啊？”前女友终于说到了正题。 这次楼烨和上影厂合作，而且还是大投资，圈内估计早就传遍了，前女友今天找自己的目的就是因为这件事。 前女友刚刚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李唐就把《紫蝴蝶》中人物迅速过了一遍。楼烨一贯的风格，就是电影中的人物很少，所有剧情都是围绕着三四个人转，而且清一色都是大女主，或者说剧情总是围绕女性角色而展开。《苏州河》是如此，《紫蝴蝶》亦不例外。 《紫蝴蝶》中最吃重的角色自然是日本人伊丹英彦的恋人丁慧和抵抗组织的成员辛夏，这两个名字其实是一个人，有点类似《苏州河》里周讯演的美美和牡丹。 如此重要的角色，前女友自然不会有什么希望，楼烨要选择的肯定是既有知名度又有演技的女演员，而且岁数肯定不能太大。 能满足条件的除了港台那些个著名女明星外，内地的李唐觉得大概只有张子怡和周讯，至于另外两位四小花旦，演技太差，别说楼烨了，就连李唐都看不上。当然这是常规的猜测，还要看实际情况，毕竟楼烨有时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不过里面还有一个司徒的女朋友这个角色，李唐倒是觉得挺适合前女友的，这个角色戏份不多，被辛夏误杀，从而牵扯出司徒和辛夏之间的纠葛。 本来李唐还想着让小胖试试这个角色，如今既然前女友先提出来，呃……先到先得嘛。再者说之前小胖已经演过了《第三个人》，一碗水总归要端平的。 “有一个角色你可能合适，是女二号，但看剧本戏份不是太多，你……” 李唐话音未落，就见前女友一脸激动道：“不要紧的，哪怕就是个小配角我也愿意。” 前女友很有自知之明，她从一开始就没奢望女一号。这些年除了去年拿了个新加坡国际电影节的影后，就再也没有获得过大银幕的机会。 别看她这两年电视剧拍的风生水起，也混到了女一号，但大部分都是花瓶的角色。花姐虽然已经和目前在电影领域发展势头很足华艺兄弟达成了合作，但限于咖位，华艺兄弟同样不敢押宝在她身上，甚至连个配角都混不到。 这次听闻楼烨和上影厂合作，要拍一部大制作的电影，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男友，正好趁着这次来上海拍戏的机会找上门来试探一下。 李唐没卖什么关子，只是稍稍沉吟了一下，便道：“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不过成不成只能看你自己的能力和运气了，我可不敢打保票，，毕竟我自己的角色还没着落呢。” 前女友连连点头道：“这个我懂，我只要有个机会就行。” 兴奋之余，她还站起来探过半张桌子，在李唐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面带潮红道：“谢谢你！” 这一路走来，她深知机会太重要了，上戏、中戏、北电，还有那些半路出家的，每年一茬一茬地冒出来，有太多的演员甚至连个试镜的机会都没有。 一面是层出不穷来自新人的威胁，一面是自己向上发展面临突破的瓶颈。更重要的是自己眼瞅着马上就要奔三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再过一个月过年，按虚龄她就该三十了。都说女人三十豆腐渣，越往后可能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咖啡喝了，吃了，正事也谈了，接下来当然是重温旧梦。 前女友依旧很瘦，依旧板上钉钉，验感肯定比不上小骨架多肉的念慈妹妹， …… 中场休息，李唐叼着烟，顺手拿起前女友即将要出演的这部新戏的剧本翻看起来，但当他翻看第一页，刚看没几行就不由嗤笑道：“什么本子呀，这部胡编乱造嘛！” “怎么了，哪有胡编乱造的，我觉得这个本子写的很好啊。要不然吴天歌导演也不可能亲自执导。” 前女友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经过内在滋润，外在水汽蒸腾的她小脸红扑扑的，气色极好，一点儿都看不出快要奔三的人，还跟两人刚认识那会儿二十出头的样子差不多。 “再说这可是霍新的本子，你别瞎说好不好。” “是么？” 李唐翻到封面，果然编剧一栏里写着霍新的名字，刚刚他没注意。霍新也算是熟人，老同学廖烦的女朋友，当年的热播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编剧。 至于刚刚提到的吴天歌导演，上戏导演系毕业，一度曾是上影厂著名的青年导演，九十年代中期刚出道时，就独立执导拍过多部反响不错的上影厂出品的电影。只是如今各大电影制片厂体制改革，电影不再是公家拨款，统购统销，而是走上了市场化的道路。曾经名噪一时的著名青年电影导演吴天歌现在也不得不沦落到拍电视剧的境地。 再加上还有陆译、任振全、耿勒等一众当红小生加盟，这部三十集的电视连续剧可谓阵容强大。 “不过，我没瞎说。” 李唐翻开剧本跟前女友辩解道：“你看这部戏的年代背景是三十年代的上海吧，这里面四个人居然还成立什么爵士乐队，这不是想当然嘛！” 前女友不解道：“成立爵士乐队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爵士乐是美国黑人音乐，真正在美国社会流行起来是在三四十年代，怎么可能三十年代就有上海的四个小青年成立什么爵士乐队。” “咦，这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不信你可以上网去查。” 现在早已是网络时代，查什么也方便。 前女友很看重这部戏，依旧强词夺理道：“你刚才也说了，爵士乐在美国也是三四十年代开始流行起来的，上海当时本就很洋气，还有那么多的租借，能够传过来好象也不奇怪呀。” “得，你要这么想也行。” 李唐都懒得跟她掰扯，整个三十年代，所谓的上海的那些租借都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天下，美国人的存在感很低，甚至都不如盘踞在虹口的小日子呢。当时上海的小青年就算再时尚，崇尚的是英国和法国的文化，老美当时还是洋人中乡巴佬的代名词。 只不过现在老美无比的强大，出于慕强心理，现在不少和剧本在描写洋人和洋文化时常常会突出老美。比如现在很多电视剧拍二三十年代的民国戏时动不动就是美国人如何如何或者美元啥的，要知道那个年代英镑才是世界货币。 李唐有点细节控，尤其是在对待剧本方面，看到类似这种想当然的，有明显漏洞的剧本就浑身不舒服。 名字还叫什么《花样的年华》，明显是在蹭王墨镜的《花样年华》的热度。 其实无论是在百老汇还是好莱坞，对于这种细节方面的把控是很严格的，从道具、服装都要符合年代的特征，偶尔出现疏忽将直接影响到整部戏的质量。 两世为人，他深切地感受到中国电影行业的羸弱。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作为一个美籍华人对这个时代的中国电影几乎一无所知，说白了就是因为中国电影在海外的存在感太低了，甚至都不如隔壁阿三家的宝莱坞电影。 从七八十年代开始，到二十一世纪初，日本电影一直是亚洲电影的代表。所以好莱坞才会有那么多的导演崇拜黑泽明。 这中间虽说曾经有过李小龙的昙花一现，如今又有程龙和李连结在好莱坞的成功，但这些都造就了老美对中国电影都是功夫片的刻板印象，如同隔壁阿三家的歌舞片一样。 而进入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后，随着棒子电影的崛起，逐渐取代了日本电影成为亚洲电影的代表。而整个那个时期，所谓的中国电影李唐能回忆起来的大概也只有张一谋导演的《长城》和有刘培强中校的《流浪地球》。 (本章完) 第281章 798艺术区 “哥，你说我姐这次有希望么？” 李秀秀坐在沙发上一边削着市面上挺紧俏的疆省小香梨，一边问道。 正在翻着剧本的李唐随口道：“不知道，这得看运气。” 前女友是属于那种努力型的演员，要论天分一般。但作为一个戏份不多的女二号，李唐觉得够用了，主要还是看她能不能入楼烨的眼。 李秀秀已经从前女友口中了解了具体情况，李唐能帮忙的就是争取一个试镜的机会。 “我对我姐有信心，她一定能行的。” 看着前小姨子一副给自己打气的样子，李唐笑了笑鼓励道：“但愿吧，我也觉得她挺合适的。” 李秀秀眼睛一亮，忙顺杆爬道：“哥，到时候你能不能跟楼烨导演好好说说呀。” “放心吧，该说的我一定会说。” “嘻嘻，我就知道。哥，有你在，那我就更有信心了。哥，吃梨！” 说着就笑嘻嘻地把削好的香梨送到李唐的嘴边。 李唐也不见外，张嘴咬了一口才用手接住。 前小姨子到底是做过记者的人，不光比前女友会说话，而且脸皮也厚多了。其实她们姐妹俩长的挺像的，李秀秀看上去比前女友稍微高那么一丢丢，姐妹俩的皮肤都不算白，李秀秀要更黑一点。而且相比前女友为了上镜那种病态的瘦，李秀秀瞧着明显要更壮一些，很健康的那种。 可能是爱屋及乌吧，原身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融合了原身记忆的李唐自然不会有姐妹兼收啥的龌龊想法。 李秀秀没闲着，又削了两个梨，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盘，细心地插上牙签，端给她姐姐。这两天许是太热烈了，弄的前女友嗓子有点沙哑，吃梨润喉，免得到时影响拍戏。 …… 一月十六日，《第三个人》的票房分成终于到账了，按照mk2的统计，《第三个人》在除华语地区以外的票房超过了一千万美元。虽然这个票房成绩在mk2本年度所代理所有文艺电影的票房排行榜中只是排到了中游水平，但要知道这是一部华语电影，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为此mk2那位漂亮的朱丽叶.施拉梅克女士专门打电话过来向李唐表示祝贺，同时还表达了很期待未来继续合作的愿望。 其实在海外有很成熟的艺术电影发行体制，有专门的艺术院线，同时也培养了一批固定的观众。 比如这次《第三个人》超过千万美元的票房中，近三分之一是来自北美票房，然后才是法国、德国、英国，包括意大利等传统欧洲国家。 不过这次日本市场居然也贡献了一亿两千万日元的票房，折合近百万美元，着实出人意料。这大概跟同处儒家文化圈，以及小日子本来就热衷的悬疑题材有关吧。 相比金钱收入，其实最大的受益者还是编剧兼导演程尔。《第三个人》的成功使得在艺术片领域都记住了这个中国年青导演的名字，有朝一日也许他也有可能成为继楼烨和贾科长，包括港台地区的侯孝贤、杨德昌以及王墨镜之后，有一位在艺术片领域享有盛誉的中国导演。 “呃……李，李哥，太多了吧？”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那张五百万的支票，饶是一贯少言老成的程尔也难免呼吸急促，说话语无伦次。 这可是五百万啊！目前上海流行的双色球福利彩票的一等奖奖金也不过才五百万，这已经使得无数市民在做发财梦了。 李唐笑了笑道：“亲兄弟明算账，这是根据伱的投资比例算出来的，还包括导演和编剧的酬劳。另外，我提醒一句，你最好找个靠谱一点的会计，这里一部分是你的劳务收入，一部分属于经营收入，这些个人所得税的纳税标准是不同的，别做冤大头，也别少缴税。” “这样啊？” 程尔对此一无所知，之前他帮人拍广告、mv啥的，压根就没有纳税的概念，或者甲方付给他的本就是税后的酬劳，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该要交多少税呀？” “大概百分之三十左右吧。” “这么多啊？” 程尔不禁咋舌，就算按照百分之三十来算，五百万那得要交一百五十万的税，这对于一个对纳税没有概念的人来说，这个数字足够肉疼的。 “所以说让你找个靠谱一点的会计，不然如果按照综合所得税计算的话，你就该交百分之四十五的税。”李唐跟他解释道。 鉴于前世的经历，在老美想逃税无异天方夜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致就是纳税和死亡是不能避免的。 所以李唐打一开始就仔细研究国内有关税率。虽说目前国内的纳税体制还很不完善，但他可不敢冒险，老老实实纳税总归没错的。 “好！” 程尔经过一番考虑后把支票小心的收起来。毕竟这么大一笔数字，他也不放心让李唐的工作室代为扣税啥的。 不光程尔这边，还有小胖、徐光头、蒋琴琴那边都要有所补偿，当初他们可是都是免费帮忙，总不能自己赚了钱一毛不拔吧。每个人按照戏份多少，各自包了一个大红包，皆大欢喜。 还是那句话：亲兄弟明算账。尤其是小胖和蒋琴琴那里更要算清楚，要不然自己岂不成鸭子了。 蒋琴琴那边因为戏份少，打个十万块意思一下。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她也知道电影挣钱了，回复了一条“谢谢”的短信。 范小胖那边打过去五十万却跟石沉大海一般，估计这姑娘正忙着拍戏暂时还顾不上，而且以她马大哈的性格，可能也不会时常去关心自己的银行账户。 倒是徐光头那边，钱刚打过去，电话就打过来了。 “兄弟，发财啦？” “稍微赚了一点，快过年了，大家意思一下。” 徐光头当初答应帮忙，除了和李唐的关系之外，主要也是因为他喜欢这个剧本，抱着演不了主角演个配角也行的心态。对于报酬不是没想过，但李唐没钱也只能作罢。没想到这次砸过来这么大一个红包，难免让他心痒痒。 在他“朴素”的认知当中，就算李唐再大方，既然能给他发二十万的红包，说明至少挣了两百万乃至更多。 “我这几天在海南，不过下个礼拜就能回来。到辰光一道聚一聚，侬看哪能？” “哎呦，大佬，实在不好意思。过两天我要去京城，可能要到过年快才能回来。等过了春节，我来安排好伐？” “好好好，兄弟啊，各么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哦。”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能连徐光头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对李唐的态度在不经意间客气了很多。 前女友已经去剧组报到了，李唐这边收拾妥当，就飞往京城。 照例曾佳来接机，开的是一辆崭新的别克gl8商务车，司机依旧是原来那位沈林沈师傅。 “李老师！” 李唐一上车，早已等候在车里的小胖就扑到他怀里。 “你怎么也来了？” 李唐抱了个正着，两个多月不见，小胖明显又瘦了一圈，如果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多，说不定还会有点硌人。 同时他把目光投向副驾驶座上的曾佳。 曾佳回头笑眯眯解释道：“冰冰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 “就是，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 小胖敏锐地感觉到李唐的回应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热烈，不由噘起小嘴表示不满。 “行了，回家再说吧。” 当着曾佳和司机沈师傅的面，李唐有点抹不开面，把小胖按到旁边的座位让她老实坐下。 小胖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比如自己拍戏时的辛苦啦，几乎每天都是哭戏快要把她一辈子的眼泪都快流干了啥的。可惜被李唐的一句话就给憋了回去。 “哼！” 小胖很不爽地别过头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曾佳通过后视镜看着好笑，正好也腾出空来让她跟李唐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 目前工作室最重要的任务无非就是招人和物色办公地点。招人因为正值年底，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差不多都要回家过年，一时半会不好招。不过曾佳建议除了部分岗位，比如财务、宣传这些重要岗位，需要找几位有经验的之外，其他岗位最好能招一些专业对口的大学生。一方面是薪酬便宜，另一方面在实践中观察和培养人才。 虽然李唐的回答依旧是“你看着办吧。”但曾佳注意到他其实听的很认真，这也使得曾佳意识到，自己在他心里可能也是属于那种被观察和培养的对象。 但不管怎么说，李唐工作室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能够让自己充分施展理想和抱负的一个最好的平台。 当说到办公场地的时候，曾佳突然对司机沈林道：“沈师傅，到前面798稍微开慢一点。” 此时车子正开在机场高速上，听到798这个名字，李唐心里顿时一动。在前世的记忆里，他知道京城有个著名的798艺术区，而且作为一名热爱艺术的有为青年，曾经多次去看过画展、艺术展，也到那边的小剧场去听过音乐会，看过先锋话剧表演。 那一片由旧厂房改造而成的剧院、艺术中心、办公楼等，倒是跟纽约布鲁克林的那些老工业区改造成的科创中心有的一拼。 果然不一会儿车速慢下来，曾佳指着左手边那一片黑乎乎的厂房道：“哥，这里是京城第三无线电器材厂，不过大家都习惯称为798。因为效益不好，早就停产了。现在有不少厂房和办公楼出租，前段时间我过来转了一圈，有不少艺术家的工作室都开在这里。而且出行也方便，我就想……” 曾佳话音未落，李唐就打断道：“现在能不能下去看看？” 沈林忙道：“可以，从前面北四环立交下来去，转到酒仙桥路再绕回来就行。” “那就下去看看吧。” 798厂区的交通确实挺方便，毗邻机场高速，正好卡在北四环和正在建设中的北五环中间，旁边的酒仙桥街道本就挺热闹的。 798的厂区很大，但里面的道路坑坑洼洼，路灯也是时亮时不亮，衬着两边那些黑乎乎的陈旧厂房，完全是一片破败的景象。 本来还在赌气跟李唐生气的小胖此时也伸长了脖子朝车外好奇地张望，没一会儿就撇着嘴道：“这什么破地方呀？” 曾佳神情有点尴尬，她一开始主要就是考虑租金便宜、地方大。如果你在市中心的写字楼租一间三四十平米的办公室，同样的价格在这里你可能就能租一栋小楼。 最主要的是这里从去年开始因为租金便宜，就已经陆陆续续吸引了不少艺术家的工作室在这里落户。 这年头所谓艺术家，就一个字——穷！好象还有很多地方都冒出来什么画家村之类的。 但有一点要注意，京城历来被称为“文化中心”，艺术家工作室、画廊、文化传媒公司之类的在京城还未形成一个大的聚居的中心，都是零零落落分布在各处。 而这里场地足够大，租金足够便宜，还有交通也足够方便，说不定就能自发形成一个地标性的以文化艺术为主题的中心。 再说就算不能成为艺术中心，反正这里的租金便宜，在渡过工作室草创阶段后再找新的地方就是了。 曾佳没有开口，倒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沈林道：“这里不光只有798，还有708、709、718好几家厂呢。以前效益好的时候，大家都特羡慕。现在不行了，工人差不多都下岗了，就靠收点房租维持。” 说到最后沈林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自己也是下岗工人，难免触景生情。 好在马上就到了地头。 “沈师傅，靠边停一下，就前面那栋小楼。”曾佳道。 车子停下来，曾佳一边下车，一边指着旁边这栋小楼道：“哥，就是这里，这里原来就是厂里的办公楼，一共三层，总面积差不多四百平，包括门前的这一片可以停车……” 这一片李唐依稀有印象，因为前世他来的时候这里早已开发好了，他只记得斜对面那一大片锯齿形屋顶的厂房就是整个798艺术区最著名的尤伦斯当地艺术中心。 这么好的地段哪有不拿下来的道理，未等曾佳介绍完，他就直接问道：“租金是多少？” “呃，这里每平米每天的租金是六毛，总的算下来，整栋楼一年差不多要十二万。” 曾佳生怕李唐嫌这里太大，接着又道：“当然咱们现在暂时租一个楼层也够用，四万块左右。” 李唐看着小楼不置可否，抬腿走到小楼旁边的路口，这里没有路灯，黑漆漆一片，但依稀能看到小楼后面还有一排长长的厂房。 “这里的租金呢？” “啊？” 曾佳看着不远处那一排黑漆马虎的厂房，估计足足有五六百平，愣了愣，摇头道：“这个我没问过，不过肯定要比前面的办公楼便宜。” 李唐点点头，道：“你明天找厂里问问，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前面的小楼和后面的这排厂房全都要了。而且租期越长越好，最好能签个十几二十年啥的。” 话虽这么说，但厂方肯定也不是傻瓜，估计能签个十年就不错了。 (本章完) 第282章 大切诺基 “呃……好的，哥！我明天就找厂里谈谈。”曾佳只是稍稍一愣，便点头道。 电影台词中经常一句话叫做：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曾佳很懂得维护老板的权威，当然她也看好这里，只是没想到李唐的魄力要远比自己大的多。 本来租下这栋四百平方的办公楼，她已经把工作室未来的发展空间都考虑进去了，如今还要租下后面这一大排厂房，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用来派什么用场，总不能当摄影棚吧。 小胖本来赌气没有下车，再说外面还冷的要命，后来看到衣着单薄的李唐站在寒风中跟曾佳指指点点，终究还是不忍，拿着大衣下车帮他披上。 她也站在旁边听了个全乎，就忍不住道：“这破地方要来干嘛呀？” 小胖很聪明但总归对未来的眼光有局限性，倒是曾佳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来让他刮目相看，她显然看到了这一片破旧厂房的发展前景，这就很难得了。 他抬手搂上小胖的肩膀，对方居然还小小挣扎了一下，他不由笑道：“好了，快上车吧，外面冷。” 从798厂区到炮局胡同也挺方便的，不堵车的话顶多十来分钟。 回到小院，小胖彻底不装了，气呼呼直接就回了正房。这段时间在京城拍戏她就住在这边，本来还有小助理住在西厢的客房陪她，但今天正主回来，小助理自然不会留下来当电灯泡。 李唐见状只能摇摇头，没跟着去正房，走到东厢厨房瞅了一眼，果然就见餐桌上合着好几个盘子。 洗了手打开一瞧，有红烧排骨、油焖大虾、西红柿炒蛋和雪里蕻炖豆腐。卖相不太好看，一瞧就知道是小胖的手艺。 看到这一幕李唐心里多少有点愧疚，想了想还是去了正房。小孩子嘛，总归是要哄哄的。 当再次从正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小胖穿着一身红色大棉袄睡衣，脸色红润，双眼水波荡漾，早已忘却之前的不愉快，和李唐一起缩着脖子跑进东厢厨房。 四合院有一点不方便，就是冬天进出都要经过室外。要么就是只能把游廊封起来，把左右厢房连通起来融为一体。包括之前他还见过有人把院子顶上都加了透明的玻璃盖，这样就失去了四合院本来的面目，显得不伦不类。 “哎呀，都怪你，非要这么急，菜都凉了。” 小胖现在猪八戒倒打一耙的技艺练的炉火纯青，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猴急的要命。 说实话，瘦下来的小胖虽说还不至于硌人，但体验感还是比以前那种肉肉的感觉差了点。 “没事，用微波炉‘叮’一下就好。” 李唐说着就要去拿桌上的盘子，结果刚伸出手就被小胖打了一下，就见她红着脸道：“你手洗了没有呀，东摸摸西摸摸的。” “呃……” 好吧，差点忘了这一茬。他还下意识的抬手闻了闻，还好没啥味道，要是有海鲜味那可就糟糕了。 “噫，你恶心不恶心呀！”小胖红扑扑的脸上满是羞涩和嫌弃。 其实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情趣。 李唐老老实实把手洗干净，小胖用微波炉把几个菜都热了一下。 “你不吃啊？” 李唐见桌上只有一套餐具。 小胖摇摇头：“我现在已经习惯过午不食。” 看她一副坦然的样子，李唐略感惊讶，看起来这段时间拍《玉观音》的经历，让她改变了不少。就比如刚才一般情况下她很少会耍小脾气，而现在心思似乎也变得敏感了不少。 啧，这样不好。 李唐看过《玉观音》的原著以及之后的改编剧本，安心这个角色看似柔弱，其实内在很闷烧，而且还特别琢磨不定。 有句话说的好，高端的猎人常常会以猎物的角色出现。 安心就有点这种意思。 李唐可不想小胖因为这个角色出不来，那样的话就有点可怕了。 “那你陪我喝两杯吧。” 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茅台。 要搁平时，小胖要么爽快的答应，要么干脆的拒绝，但这会儿却居然稍稍迟疑了一下，才勉为其难道：“好吧。” 好的演员一般分两种，一种叫性格演员，就是无论是演王侯将相还是平头百姓，都是一种性格的人，个个都是本色出演。另外一种叫一人千面，就是无论演什么角色都是活灵活现，性格、举止、心理活动差异很大，很难判断演员的真实性格。 李唐目前大概就属于后一种。 但最怕的是演员本身定力不足，容易受到角色影响，从而性格大变，甚至有人一生都走不出来，或者干脆走极端。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未来有位饰演《蝙蝠侠》中小丑的演员。 好在小胖现在还只是刚刚有这个苗头，喝了两杯之后，很快就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要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租那么多房子？” 这样才对嘛，如果事事都不关心，李唐才真的要担心起来。 “你别看现在是破破烂烂，等过几年说不定就非常热闹了。”李唐笑眯眯道。 “切，你怎么知道？说不定过几年全都拆了，现在到处都在大拆大建。”小胖哼道。 随着申奥成功，京城如今正进入奥运建设的周期。正如小胖说的那样到处都在大拆大建。说个不太好笑的笑话，前年王晓帅拍了一部叫《十七岁的单车》的电影，周讯还在这部电影里客串了一个小保姆的角色。送审没有通过，其中有一条很重要的理由就是“拍了太多破旧的胡同，没有把京城现代化的一面拍出来，影响申奥。” 这个看似很无厘头，但也从侧面反映了国家对奥运会的重视，类似798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尤其还在机场高速的旁边，很影响观瞻。所以在一般人看来很有可能逃不过被拆迁的命运。 “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总归要有点东西保留下来。到时候那边说不定就能改造成一个带有城市发展印记的艺术中心呢！”李唐略显感慨道。 就比如10年的世博会那个用烟囱做的巨大温度计，还有因为口罩原因他没办法来现场观摩的冬奥会上的首钢大跳台，都是这种保留城市印记最鲜明的例子。 “所以你才打算要租那么多的房子呀？” “对啊，其实不光我一个人这么想，佳佳也挺看好那边的。” 小胖有点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好吧，你们都有眼光，就我一个人目光短浅。不过你那工作室现在连人都没几个，要那么多的房子干嘛呀，想当二房东呀？” 李唐摇摇头：“看吧，工作室总是要发展的，说不定将来还要弄个小剧场啥的。” 其实一开始他就抱着捡漏的心理，一天才几毛钱的租金，当然是多多益善喽。不过这会儿他逐渐想起来了，后世在那个庞大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斜对面，大概就是自己想租的那栋办公楼以及后面的厂房，好象就是一个剧场，他还曾在里面听过音乐会，旁边还有个唱片公司啥的。 这种太过遥远的事情小胖不关心，而且她也不看好，马上跳转话题道：“哦对了，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哦这个呀，你就放心收着吧。” 李唐笑着继续道：“法国那边已经结账了，赚了不少，总不能让你白出力吧！” 既然李唐没有主动提及这次赚了多少，小胖也就知趣地没有追问，只是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行，那我就先收着，等哪天你没钱了，再跟我开口吧。” “别，你还是先把你那房子的贷款还了，然后再好好装修一下。” 小胖已经在东三环那片买了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最近刚刚拿到钥匙，还没装修。 但此时她一听却不乐意了，瞪着眼呛声道：“干嘛，你想赶我走啊？” “啧，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了，房子买了总是要住的，难道你还想投资啊？” 不过说到投资，李唐心里倒是一动。国内的房价在今后二十年会涨到如何一个恐怖地步，前世的他深有体会，关键还没有房产税，只需按时交物业费就行。 尽管钱到账后，这几天花了不少，但依旧还有两千多万在账上趴着。主要是法国那边结算的是美元，但到国内必须要换成人民币。 这个数字在这年头多少有点恐怖，但你要说全部拿出来投资电影啥的，一则风险大，二来也不现实。他确实有投资房产的想法，比如说这段时间在上海浦东有个叫世贸滨江花园的楼盘炒的很火，每平米达到了一万六七千一平，比浦西一般的楼盘差不多整整贵了一倍。不过据他所知，十几年后就在这个世茂滨江花园的旁边有个叫汤臣一品的更临江的楼盘，将会卖到十几二十万一平米，整整翻了十倍，年化益率50%都不止，简直就是捡钱啊！ 当然他对京城房价的了解更加直观，前世父母就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买了一栋别墅准备将来养老，不想后来翻了十几倍。光着这一套别墅的升值就超过了他们在美国辛辛苦苦一辈子的积蓄。 所以他打算回头让曾佳帮他打听一下京城这边的楼盘，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现在东三环那一带，六七千一平的房价简直就是价格洼地。 …… 小胖仅仅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投入到《玉观音》的拍摄中，而且白天夜里连轴转，常常上午八九点出门，晚上十一二点回，有一次甚至还拍了整整一个通宵。 李唐这几天也没闲着，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跑一跑。他的想法很简单，过年嘛，中国人最大的节日，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至于礼物就是个心意，礼轻情意重嘛。 不过有意思的是今年居然也有人来给他拜年。比如当年拍《射雕》时的小助理贾玉玲，她去年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中戏的大专班，不过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报的是相声表演专业。 你说一个女孩子说什么相声啊？ 李唐得知后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姑娘家庭条件一般，尤其去年母亲还遭遇车祸去世了，平时一直是苦哈哈的，看到她拿来的一些老家的土特产李唐怪不落忍的，硬是留她吃了顿饭。小胖得知消息后，还专门请假从剧组赶了回来。 当听到贾玉玲平时利用课余时间时常跑跑剧组啥的，小胖忙关心地问道“哎，玲儿，过年回去么？” 小贾同学别看平时一直是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特别机灵，一听就听出小胖话里的弦外之音。她本来是想回来，但此时却摆出一副不好意思道：“还没定，我还想留下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如果没有机会的话再回家过年也来得及。” 她话音刚落，小胖就大包大揽道：“嗐，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我混呗，明天上我们剧组来，我帮你安排，省的你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贾玉玲明明求之不得，偏偏还要搓着手，腼腆道：“冰冰姐，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李唐在一边观察，就这点而言，小贾同学将来一定是位好演员。 小胖则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挥了挥手：“没事，回头我跟副导演说一声就行。” 女一号开口，别说是特约啥的，就算弄个小配角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 798那边的厂房和办公楼的租赁事宜终于谈下来了。这一片是国有资产，卖是不能卖的，只能靠租赁。随着奥运大建设的开始，厂里也盼着哪天会拆迁。也正是在这种不确定的因素下，租金并不高，而且租赁合同基本上都是两三年，最多不超过五年。 当曾佳提出要租差不多一千多平米的办公楼和厂房，租赁期限更是狮子大开口要二十年，甚至还惊动了厂领导。 这时候李唐的光环起了作用。798厂区内那些所谓的艺术家工作室都是些三四流的艺术家，厂里除了盼着拆迁，也确实存有想打造类似画家村这样的艺术中心，但说白了硬件不够，吸引不到成名成家的艺术家。 李唐虽然只是个演员，但严格来说也属于艺术家的范畴，青年表演艺术家！李唐工作室落户在这里无疑就是块活招牌，而且人家还是大手笔，除了办公在这边外，还要建设一座集培训、演出为一体的小剧场。 798别的没有，房子有的是，只是提出二十年的租赁期确实有点夸张，按照他们的想法五年后这里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 但曾佳坚持，经过几番扯皮之后，终于定下来租赁期为十五年，当然出现拆迁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合同就自动终止。 租金倒是给了一定的优惠，小办公楼和厂房加起来一口价每年二十万。每年租金按10%的比例上浮，合同期满在同等条件下，李唐工作室依旧优选享有续约权。 另外，鉴于小办公楼和厂房的现状，曾佳又争取到了三个月的免费装修期。 厂方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在签约之时要求李唐亲自参加，主要就是确定一下真伪，免得有人拿着李唐的名头招摇撞骗。 李唐不但亲自到场，而且作为李唐工作室的法人，亲自签了租赁合同。厂领导也挺高兴，他们虽然看似级别都挺高的，动不动就是厅局啥的，但说白了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领导可能就只剩下所谓级别了，跟明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多。 于是乎，厂里安排，大家聚了聚，相互吹捧了一番。 李唐尽管很克制，但那些厅局级的厂领导太过热情，中午这一顿着实喝了不少。 “李老师，到了！” 商务车在团结湖公园旁一处健身中心前停下来，这里既有健身房、保龄球馆，还有一处时下比较流行的跆拳道馆，据说教练大部分还都是棒子。最近一段时间，小胖就在这里拍戏。今天李唐是说好了过来探班。 车子刚停稳，车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贾玉玲正一脸笑呵呵。 “哥，来啦！” 李唐下了车，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车里开着暖气酒味混杂，这会儿一下子舒爽了不少。 他瞅了瞅贾玉玲，跟一环卫工人似的，不由道：“你在这儿忙什么呢？” 贾玉玲忙一脸自豪道：“冰冰姐帮我找了个特约，演一个跆拳道馆的清洁工，跟冰冰姐还是对手戏呢。” 剧本里的安心也是在一家跆拳道馆里打工，然后认识了生命中第三个男人，戏里的男一号杨瑞。贾玉玲演的这个清洁工估计就是安心的工友啥的。 李唐点点头，正准备抬腿进去，突然看到不远处一辆硕大的吉普大切诺基疾驰而来，随着“嘎吱”轮胎摩擦地面声音，车子就把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辆车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吉普大切诺基，国内挺少见的，而且李唐知道就算在美国，这么一辆八缸5.7排量的大切诺基起码得五六万美元，如果搁国内话怎么着也得要七八十万吧！ 二合一，厚颜求一下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283章 好久不见 “哦对了，玉玲，上面大概有多少人啊？” 李唐突然想起来，探班总不能两手空空吧，果然是喝酒误事，来的路上居然给忘了。 “差不多五六十人吧。” 贾玉玲到底是跟他做过助理的人，忙道：“哥，门口有家肯德基，咖啡大杯七块钱一杯。” “行，那你跟沈师傅一起买个六，呃，七十杯吧，免得不够。”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张毛爷爷递给小贾。 这时突然就听到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李唐师哥？” 李唐抬头一瞧，就见一个穿着驼色羽绒衫的小伙子正望着自己，四目交汇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师哥，果然是您！我刚刚还怕认错人呢。” 小伙挺帅的，憨厚中带着少许土气，感觉有点面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你是……” 倒是一旁还未走的贾玉玲冲着这位帅哥喊了声：“童老师！” 接着忙给李唐介绍道：“哥，这位是我们剧组的男一号童大伟童老师，童老师也是上戏毕业的。” “哦，童老师，您好！” 李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小胖口中那位投资人介绍进来的关系户。 童大伟连忙又是鞠躬又是摆手道：“哎呦喂，师哥，别，千万别这么叫我，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我是上戏表演系97级的，今年才刚刚毕业，您喊我大伟就成。” “果然是亲师弟……对，我想起来了，你演过《少包二》里的皇帝。” 难怪感到面熟，要不然他是97级的，自己97年毕业，压根就打不着照面。 “没错！拍《少包二》那会儿，我就经常听冰冰师姐提起您……” 话说到一半，童大伟突然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冰冰师姐就是眼前这位的前女友，忙岔开话题道：“师哥，您是来看小范的吧？” 咦，两个都是冰冰诶！ 李唐笑道：“是啊，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这不让小贾去买几杯咖啡，不然两手空空不好意思。” 童大伟这才留意刚刚叫自己童老师的这位乐呵呵的女孩：“伱就是演清洁工的那位吧？” “是的，童老师！我叫贾玉玲，请您多关照！”贾玉玲忙鞠躬道。 李唐这时也道：“小贾是中戏的学生，以前在《笑傲》剧组做过我的临时助理。” “原来是中戏的呀！” 童大伟倒是有点不敢小瞧这位跑龙套的小演员。 “大专班的，跟您和我哥都不好比。”贾玉玲忙道，接着又知趣道：“哥，童老师，你们聊，我先去买咖啡了。” “嗯，快去快回啊！” “好嘞！” 贾玉玲一溜小跑上了已经停在车位上的商务车。 李唐这才注意到刚刚旁边那辆大切诺基应该就是童大伟开来了，不由道：“这辆车是你的吧？” “呃，对。”童大伟神情略微有点不自然。 李唐留意到童大伟神情的异样。 是啊，一个刚刚毕业的新人，就能开这种车，要么是家境富裕，要么就是sugardaddy的礼物。联系到之前从小胖那里听来的传言，估计就是后者。 他只能故作淡定，然后跳开话题道：“你应该也是华艺兄弟的演员吧？” 童大伟暗暗松了口气，忙点头道：“没错，我大二时就跟花姐签约了。” 大二时就能被花姐看中，说明他本身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至于sugardaddy嘛，只能说有贵人扶持，可以走捷径。 位于三楼的跆拳道馆很热闹，很多穿着练功服的群演正在副导演的指挥下排练动作，工作人员忙忙碌碌，都在做着开拍前的准备。 跟着童大伟进来的李唐一眼就看到穿着一件白衬衫的小胖正在亲自走光位。 “哎，冰冰，往左边移一点。” 一个胡子拉碴的灯爷正在指挥。 小胖往左边迈了一小步，在看看镜头：“是不是太近了？” “不近，一会儿再加块反光板对着你的侧脸，这样拍出来肯定更漂亮。” 显然那位灯爷也是捧着女一号，说话很好听。 但小胖还有些不放心，让灯光助理把反光板摆好，又把自己的小助理叫过来站在自己的位置，然后亲自跑到摄影机的取景框里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同时朝灯爷比了个大拇指。 那位胡子拉碴的灯爷却一脸傲娇道：“我就说了这样效果好，你偏不信！” “好了，一会儿请你喝咖啡。” 看得出来，小胖在剧组里融入的很好。 不过李唐并不感到意外，以她的情商，可能到任何一个剧组都会混的如鱼得水。 别看一个剧组看起来好象导演最大，其实化妆、灯光、摄影同样非常重要。演员能不能呈现一个好的状态？如何才能拍出来效果最好？ 尤其是拍电视剧的时候，因为工作量大，导演有时往往无法顾及到方方面面，这就需要化妆、服装、灯光、摄影等各部门联动，缺一不可。万一要是化妆疏忽一点，灯光打少一点，镜头稍稍偏一点，可能镜头是过了，但对演员伤害是挺大的。 当然同样是对手戏，如果在拍的时候，灯光、摄影等稍稍偏向你一点，那么相比之下你自然会更加出彩。 看着她正在忙，李唐也不好上前打扰。好在童大伟挺会来事，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大胖子走过来。 这位身高不足一米六，整个人往横向发展的中年胖子迈着小短腿，老远就伸出双手非常热情道：“李老师，你好你好，欢迎来指导。” 不用问这位肯定是《玉观音》的导演丁小黑，李唐从童大伟的目光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连忙迎上前，握着他那肥厚粗短的手，连声笑道：“不敢，不敢，丁导，我就是来学习学习。”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在走位的小胖，就见她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下子就扑到跟前，还惊讶道：“你一个人来的？见着玲儿没有？” “她去买咖啡了，我和大伟一起上来的。” 小胖抬眼看了看童大伟忙道：“大伟哥，谢谢啊！” 童大伟笑道：“谢什么谢，你可别忘了，那可是我的亲师哥！” 趁着两人说话，李唐又朝丁小黑笑了笑：“丁导，打扰了！” “没事，还没开拍呢。是小范来的早，她呀有天赋，还特别肯下苦功，这不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很多细节的方面她从来都不会疏忽。” 碍于童大伟也在，丁小黑不好对小胖过度褒奖，但看得出来他对小胖还是很满意的。 在圈子里混，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劲儿，丁小黑也不例外，稍稍跟李唐寒暄几句后，便很识趣道：“那你们聊，正好我还要跟大伟商量一下戏。” 待丁小黑和童大伟离去，小胖赶紧拉着李唐坐下，迫不及待道：“你中午喝了多少呀，一股酒味。” 李唐只能苦笑道：“798那边的领导太热情了，没办法。” “合同签了？” “嗯，按照之前谈好的条件，一共签了十五年。” 李唐这时才好好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胖，只见她化着素颜妆，早已长长的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还别说减肥的效果还是挺明显的，配着身上的白衬衫还真有点小白花的意思。要不然她本来骨架就大，要是再多点肉的话，瞧着可能就有点壮了。 “就穿这点，冷不冷啊？” 毕竟是数九寒冬，外面零下五六度，馆内虽然有暖气，但毕竟空间大，李唐穿着皮夹克都没感觉热。 “不冷，没事的时候，我还跟这里的学员一起练跆拳道呢。” 小胖晃着脑袋，还一脸得意道：“这里韩国教练说我现在的水平差不多已经到了红黑带了。” 红黑带是仅次于黑带的段位，估计是这里的棒子教练拍她的马屁，哄她高兴。就她现在细胳膊细腿的，李唐一只手就能将她轻松拿捏。 这两天拍室内戏，有暖气，跟之前几天又是室外戏又是早出晚归的，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小胖兴致勃勃地跟他聊着一些拍戏的趣闻。比如戏里的女二号，居然是当年跟她一起考过北电的，只是人家考上了，她连初试都没过。 聊到这个话题时，小胖难免有些自卑。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小胖那会刚刚从谢进艺校毕业，还稚嫩的很。再说了当时的她既没背景又没关系，就算长的再漂亮那也是白搭。 “没事，你瞧人家就算是北电表演系的本科生现在不照样帮你打下手嘛！”李唐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玉观音》就是围绕安心这个人物的大女主戏，所谓女二号，戏份可能只有她的四分之一都不高，说白了就是个配角。 正聊着，贾玉玲和司机沈林一起拎着两个塑料袋，后面还跟着一个肯德基的工作人员走进来。 小贾挺机灵的，并没有咋咋乎乎瞎嚷嚷，而是先跑到生活制片那边去请示，然后才有生活制片大声宣布道：“注意了，注意了，李唐老师过来探班，给大家带来了热咖啡，全体都有，每个组派个代表过来领，千万不要乱！” “哇吼！” “谢谢李唐老师！” 李唐进来，大伙都看见了，只是碍于身份不好贸然上前凑近乎。这时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们顿时一片欢呼，大冬天的一杯热咖啡暖人暖心啊！ 李唐担心自己留下来会影响小胖的状态，并没有多待，跟丁小黑、童大伟，以及那位曾经跟小胖一起艺考的女二号打过招呼之后就撤了。 其实他这次来探班就是让小胖显摆显摆，同时也从侧面坐实了两人的绯闻。 怎么说呢，他明白小胖的小心思，既然两人好了这么久总归是要配合一下的。 ……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所谓的私人会所，毕竟是京城嘛，衙门林立。 商务车停在朝阳公园旁的一家私人会所门口，因为不招待外客，门口颇为冷清。 “过一个小时你打我电话就说有事需要处理。” 临下车前，李唐跟司机沈林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李老师。” 作为司机他巴不得老板能早点回家，这样他也能提前下班。 这次来京城，象这种聚会他被约了好几次。以前参加过几次，说实话他着实没兴趣。 可能因为京城的缘故，这里的人普遍崇拜权力，动不动就是“你知道他是谁吗？”然后引出某位大人物，再拐弯抹角联系这个人身上，说的人还一脸优越感，好似掌握了多大的秘闻。 今天没办法，小腾导亲自打电话过来约的，这个面子必须得给。 他下了车，直直往里走，门口的保安看了看他，没拦，刷脸成功。 今天也没啥名目，就是快过年了，大家聚一聚。 一进门就听到嘈杂的音乐，不用问里面一定群魔乱舞。他的心理年龄早就过了这个阶段，对于这种酒吧舞厅这类的不敢兴趣，当然ktv除外，偶尔唱唱歌、劈劈情操、汏汏手还是蛮好的。 走上二楼，门口的服务员打开门，顿时传来金属摇滚的音乐声，而且里面灯光昏暗，李唐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只看见里面人头攒动。 稍微适应了一下，他便伸长了脖子寻找小腾导的人影，看起来今天人挺多的，多一个自己不多，少一个自己不少，人到了意思就到了，打声招呼早点走人。 这时突然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李哥！” 李唐转头一瞧就见一个短发姑娘正在朝自己走来，走到近前他才看清。 “哦，是媛媛啊，好久不见！” 眼前这位姑娘就是当年小腾导说对他有意思，还说什么你不上我要上了的那位广告小明星高媛媛。当然现在人家已是一位电影新人了，去年主演的王晓帅的那部《十七岁的单车》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审团奖。随着盗版碟的传播，她以一个漂亮清纯女高生中的形象赢得了不少好评。 两年不见，媛媛明显有了变化，比如以前她略微有些龅牙，才此时她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显然已经做过牙齿矫正，整个人显得自信了不少。 “都两年多没见了。”高媛媛惊喜过后，又带着些许幽怨道。 “呃……是啊，最近忙什么呢？” 李唐略显尴尬，同时也有些纳闷，难道这两年多小腾导没有得手不成？ 有点卡文，无奈之下弄出个媛媛来，毕竟前文还留着个扣呢，算是埋坑吧。但已经有仨了，会不会太多啊？ (本章完) 第284章 招摇 “我能忙什么呀，瞎玩呗！”高媛媛带着自嘲的口吻道。 这姑娘也算得上是年少成名，当年“清嘴女孩”的名头响彻一时，可惜光有漂亮的脸蛋没啥才艺，更是个学渣，高中毕业连艺校都没考，直接上了个叫什么工运学院的大学，其实就是成人教育，勉强混了张文凭。 李唐见过很多漂亮姑娘，仗着自己的美貌傍大款、当小三，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筹码去换取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各种利益。 高媛媛应该不属于这一类，她拍了这么多年的广告怎么着也算得上是个小富婆，而且她还是那种典型的京城女孩，爽朗open，就是有点贪玩。 “哦，李哥，还没恭喜你呢，今年拿了这么多奖。” “没那么夸张，就拿了两个而已。” 李唐笑了笑，只是这里实在太嘈杂，他又问道：“对了，小腾导呢？你瞧见没有？” “他在包厢跟人聊事呢，我带你过去吧。” 看起来高媛媛对这儿挺熟的，带着李唐穿过舞池里的人群，走到一间包厢门口，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 里面围着一圈沙发坐着六七个人，小腾导看到高媛媛带着李唐进来，连忙站起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聊上头了，都忘了出来接你大驾。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几位好朋友。” 其实不用他介绍，李唐差不多都认识。 “张导，您好！” 坐在门边上那位头发稀疏戴着眼镜的黑胖子就是热播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导演张一百。 “李老师，您好！” 两人属于认识，但从未打过交道，张一百连忙站起来，客气地跟他握手。 “张导，您客气，叫我小李或者李唐都成。” 接着便是坐在张一百身边的另一位张导。 “张扬导演，又见面了！” 他《爱情麻辣烫》和《洗澡》的导演张扬，李唐曾在前年的金鸡百花电影节上和他见过面。 所以张扬并不拘谨，笑呵呵跟他握手：“李唐，好久不见！” 而坐在张扬另一边的那位戴着鸭舌帽的瘦高个，不等李唐伸手就已经站起来张开双臂跟他抱了一下。 “赵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位正是《英雄》的摄影师赵晓丁，两人可不是一般的熟悉。 “前两天刚回来，本来想着好好歇一阵，结果被他们硬是给拖来了。” 赵晓丁一脸无奈地看了看身边张一百和张扬。 “蔡老师！刘老师！” 另外两位，一个长的跟弥勒佛似的叫蔡尚均，另外一位剃着毛寸的精神小伙叫刘奋斗，他们俩都是中戏文学系毕业的编剧。 “李老师！” 因为不熟，他俩也很客气地站起来跟李唐握手。 跟着他们一起站起来的还有一位戴着眼镜，长相儒雅的高大帅哥，就是这位李唐瞧着陌生，似乎从未见过。 这时，小腾导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刁一男，他跟老蔡、老刘，还有张扬都是《爱情麻辣烫》的编剧。” “哦，刁老师，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李老师，您好！” 这位叫刁一男的帅哥看起来明显要比其他几位拘束和不善交际。 落座之后，李唐又拿起酒杯敬了一圈。一同进来高媛媛则顺势坐在他身边，还跟小媳妇似的帮他倒酒。 小腾导看到这一幕，脸不禁抽了抽。高媛媛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跟十来年前京圈的许情一样，都是大飒蜜。当初他心挺痒痒的，也试图追来着，可惜没追上。这两年跟他一样，前赴后继的人不少，可惜都没见这小姑奶奶跟谁在一起过。可今天李唐一到，她就换了一个人似的，瞎子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更让小腾导不服气的是李唐跟范彬彬在一起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高媛媛不会不知道，可…… 凭什么呢？ 其实李唐也在纳闷，按理说小腾导这个北电系的导演，不太可能跟这帮子中戏出来的人混在一起，因为完全是两个圈子。 就连赵晓丁这位张一谋导演的御用摄影师今天也出现在这里，看起来他好象跟张一白、张扬等人的关系都不错。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这帮人凑在一块儿正在鼓捣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 正当李唐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小腾导的时候，正好看到这货正用那悻悻的目光在自己和高媛媛的身上打转。 敢情还贼心未死呢！ 四目交汇，小腾导顿时满脸不自然。别看这货在外面玩的花，其实是个脸皮很薄的人。为了掩饰尴尬，就见这货拿出一个本子递过来道：“李唐，今天找你来，除了快过年了大家聚一聚，另外老张和老刘他们弄了个本子，想让你看看。” 刚才进门的时候，李唐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不会只是过年聚会这么简单。 老刘不用问肯定是刘奋斗，至于老张嘛，这里有两个老张——张扬和张一百，当李唐接过剧本用询问地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张一百忙道：“这个本子主要是老刘写的，我只是帮忙提了点建议。” 眼前这几位中戏文学系毕业的编剧，要论成就最高，无疑就是刘奋斗，除了他们几个人合作的那部《爱情麻辣烫》、《洗澡》之外，刘奋斗还和另一位著名编剧王要一起合作编剧了电影《美丽新世界》。 这部由施润玖导演，小桃红和姜五主演的电影，还曾入围了柏林电影节的青年论坛单元。当年贾科长的成名作《小武》入围的就是这个单元。 李唐点头表示了然之后，就低头看手里的剧本，名字倒是挺有诗意的，《开往春天的地铁》。署名只有刘奋斗一个名字。 剧本挺厚的，怎么着也得有个二三十万字，一时半会看不完，他只是先浏览了一下故事梗概。 说的一对北漂的小夫妻在京城奋斗了七年之后，先是面临事业危机，同时两人的感情又产生了七年之痒。虽然故事梗概只是一笔带过，但李唐估计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然后双双出轨。 通过这对北漂小夫妻，又带出了另外几对男女的爱情。 一如之前《爱情麻辣烫》和《美丽新世界》的创作风格，都是关注小人物的情感世界。 不管怎么说，刘奋斗的名头和作品摆在那里，而且这个题材对于李唐来说还是蛮新颖的。他看完故事梗概之后，便抬头看向刘奋斗道：“刘老师，我把本子带回去没问题吧？” 在这种环境里根本没办法定下来心来看看剧本，李唐这么问也是对剧本的尊重。 刘奋斗忙道：“这个当然没问题。” 接着他又转头问小腾导道：“怎么说？” 既然两帮人凑一块儿，他本能地以为小腾导就是导演。 结果小腾导摇头道：“这个你别问我，你得问老张。” 说着朝张一百努了努嘴。 搞了半天，原来这货只是牵线搭桥的。 本来他跟小腾导什么话都好说，但面对张一百……呃，这就有些不好说了。 一方面他还没看剧本；另一方面这可是电影啊，他对张一百这个非科班出身的电视剧导演有种本能的不信任。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张一百倒是先开口了：“李……呃，我就托大了，喊你一声李唐吧。” 之前喊李老师不过是场面上的称呼，张一百想拉近距离，再叫李老师肯定不合适，而他又比李唐大差不多十岁，叫李哥就更不行了，只能是跟着小腾导喊李唐。 “没事没事，张导，您说。” “首先，我觉得你挺适合本子里建斌这个角色的，想让你看一看，考虑一下……” 既然是首先，李唐还在等其次呢，结果张一百把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神情讪讪地把目光投向了小腾导。 小腾导很无奈，只得道：“得，还是我来说吧。就是老张想拍这个戏，但是呢钱还差点，想让你帮着投点。” 李唐一脸无语，搞了半天是来找自己投钱的。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国内电影圈就这么大，之前《第三个人》的海外收益到账，尽管李唐和奈安尽量保密，但总会走漏风声。现在圈内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投资的《第三个人》赚了大钱。 而且他在798租房的事，原本也挺低调的，但那里毕竟是三四七八流艺术家扎堆的地方，他又租了那么大的场地，消息同样也很快就传遍了。就连娱乐新闻也刊登除了他自立门户，准备在798成立个人工作室的消息。 这年头拍电影最缺的就是钱，关于他的这些新闻自然会招蜂引蝶。 关键还让他不爽的是他素来跟张一百他们这个圈子没有来往，如果不是缺钱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找自己来演里面男一号建斌这个角色。 很明显，建斌嘛，很有可能就是程建斌。他们都是中戏的，张一百执导的第一部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男一号李鸭棚跟程建斌就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都是来自西北疆省的。 另外，剧本里角色的名字建斌的老婆小慧出轨的对象叫老虎，那是张扬的外号；还有那个厨师叫王要，就是《美丽新世界》的编剧之一。 说老实话，早知道今天是这个局，打死他都不会来，连带着他对小腾导多少也有点埋怨。你说你没事揽这种事干嘛，又不是你自己做导演。 但看着张一百和刘奋斗殷切的目光，就连赵晓丁也有意无意地瞟了两眼过来，李唐自然语气不好太过生硬，而且眼前几位都是目前编剧领域崭露头角的人物，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合作呢。 于是他只能道：“这个本子报备了没有？” 去年总局和所谓的地下导演和解，包括楼烨也提前解禁，都是有原因。年底的时候刚刚出台了新规，从2002年元旦开始实行。 以前拍的那些地下电影，除了不能上映其他的基本上睁一眼闭一眼，除非电影影响力太大，或者太过张扬，才会做出处罚措施，导演被禁之类。 但现在新规出台不同了，如果没有报备，没有厂标，真要拍成地下电影的话，不光导演被禁，还要追加投资人的责任，最高五十倍的罚款。就比如你如果投资一百万，就要课以最高五千万的罚款。这么大一笔钱谁受得了啊，如果落到李唐头上，那么他只能跑路去投奔老娘一条路了。 “报备了。”张一百连忙道，接着又道：“至于厂标我们打算用青影厂的。” 青影厂就是京城青年电影制片厂，是北电的附属机构，用于完场教学环节中学生的影片作业和生产实习。每年都会有三到四部故事长片以及若干短片的指标。比如前年程尔拍的那部《犯罪分子》的短片用的就是青影厂的厂标。 “那目前你们的投资还差多少？” 总算是聊到戏肉了，张一百顿时眼睛一亮，稍稍迟疑了一下，一脸不好意思地伸出一跟手指头道：“目前还差一百万。” 说着他又解释道：“这部戏我们打算投资三百万，老虎拉来了一个投资人投了两百万，所以还差点。” 听到只有一百万，李唐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今非昔比，如今账上还趴着两千多万呢，九牛一毛。虽说从导演口中说出来的数字大都不靠谱，但总投资只有三百万，即便再超也超不到哪里去。 李唐沉吟片刻，诚恳道：“这样，容我先看了剧本再说。时间不会长，顶多两三天。” 张一百、刘奋斗他们最怕别人说等我先看看剧本再说，然后遥遥无期，先是各种理由推脱，到最后干脆就没有回音了。这种事他们碰到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在李唐是上海人，不是那种喝了酒胡乱吹嘘的人，就两三天的工夫，给了他们一个定心丸。 张一百连忙道：“这个当然。这次真的麻烦您了。” 说着连同刘奋斗一起端起了酒杯。 李唐跟他们碰了碰，笑道：“哎，小腾导今天摆出这么大阵势，说明大家都是自己人。再说了，我对张导、刘老师，以及各位老师早就仰慕已久，巴不得能有机会合作呢。” 话虽这么说，但一切还要靠剧本来说话，如果剧本不行那就没办法了。但剧本如果确实写的好的话，就算张一百是个菜鸟电影导演，但毕竟多少有点导演经验，再说数目又不大，值得冒次风险。 当然今天既然是小腾导张罗的，他自然也要给足小腾导的面子。就是告诉他们自己今天完全是看在小腾导的面上。 正事谈完，大家就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起来，在座的除了小腾导和赵晓丁，李唐很熟悉之外，张扬也勉强算打过交道，而张一百、刘奋斗、蔡尚均和沉默寡言的刁一男，他是真的不熟悉。这会儿聊了聊，他发现刘奋斗和蔡尚均的水平还是蛮高的，尤其蔡尚均，常常一语惊人。 至于高媛媛一直乖巧地坐在李唐身边帮着倒酒，即便有人主动向她敬酒，她也是浅尝即止，偶尔说两句场面话，绝不会主动插话。 时间不长，按照李唐进门时跟司机沈林的约定，一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来“嗯嗯，啊啊”了几声，便站起来抱歉道：“小腾导，各位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别人不清楚，还客套的挽留，小腾导倒是看出点什么，说实话他今天对李唐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但没办法，谁叫他欠人人情呢，欠了人情总归是要还的，只好拉着李唐出来挡枪。好在今天李唐给足了他面子，于是很配合地站起来道：“行，你去忙吧，我送你出去。” 张一百、刘奋斗他们也纷纷站起来，要一起送行。 李唐连忙道：“留步，各位老师请留步。” 同时又特意跟张一百道：“张导，两三天，不会超过三天，我一定给您消息。” “好，麻烦了，谢谢，太感谢了。” “您可先别忙着谢，还是等我看完剧本再说。留步，再见！” 李唐笑呵呵地跟各位握手道别。 几个人站在门口送李唐、小腾导以及拿着衣服和包包的高媛媛出门，然后目送着他们走下楼梯，一直不太说话的刁一男突然冒出一句来：“这次有希望吗？” 张一百一改刚刚热情的表情，搓了搓自己那张笑的有些发酸的脸，叹了口气幽幽道：“反正顶多三天就有消息了。” 作为几个人当中跟李唐最熟悉的赵晓丁这时道：“李唐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只要他答应了，也确实喜欢这个本子，我想估计问题不大。” 几个人面面相觑，也许之前吃空心汤团的次数太多了，谁也不敢抱多大的希望。张一百有些烦躁地挥挥手道：“如果这次还不行的话，不管了，反正现在有两百万，先开机拍起来再说，我就不信……”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被张扬打断道：“你可别忘了，人家当初答应投资两百万可是有条件的！” “呃……” 张一百顿时象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本章完) 第285章 李老师 沈林已经将车子开到门口等着了。 “老弟啊，还是你派头大！啧，干嘛不弄辆好车呢？” 有车不稀奇，有车配司机可不多见。就是这辆别克gl8显得档次低了点，如今京城都流行那种悍马、路虎、霸道、大切诺基此类大排量越野车。听着名字都特霸气，这也挺符合当下人群久贫乍富的心理，车子越大越气派越有面。 “用惯了，挺好的，方便。”李唐笑了笑道。 车子嘛，就是为了方便，没必要讲排场。 外面很冷，小腾导出来没穿大衣，缩着脖子瞅了瞅跟在李唐身边的媛媛。 媛媛秒懂，跟李唐道：“李哥，一会儿送我回家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行，那你们聊，我先上车了。” 眼瞅着媛媛上了车，小腾导才一脸歉意道：“兄弟，今天别怪哥哥，实在是没办法。当然你也千万别勉强，我的任务就是帮伱们引见一下，具体怎么谈是你们的事情，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再看我的面子。” “行，腾哥，我明白了。” 李唐今天对小腾导肯定是有意见的，但那有怎么样呢？面都见了，谈也谈了，说白了大家都在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时候再去怪小腾导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顺水推舟当个好人。 瞧着小腾导缩着脖子哆嗦的样子，李唐能做的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事尽管开口，别搞这么弯弯绕绕。行了，赶紧回去吧，天气怪冷的，小心别着凉了。” 小腾导果然脸色好看了许多，连忙道：“哎好，不管怎么说，这次算哥哥欠你一次人情。” 说着，还朝车里努努嘴道：“兄弟，你可悠着点，这丫头可鬼的很。” 李唐也跟着回头瞧了一眼，有点哭笑不得，这货该不会是没搞定人家，由爱生恨吧。 “我心里有数，回见啊！” “嗯，回见，悠着点啊！” 上车的时候，李唐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侧门。高媛媛坐在里面的座位上，看到他坐上来，顿时露出甜美的笑容。 女人的笑容千奇百怪，比如小胖如果是得体的笑，魅惑众生，但如果是私下里开怀大笑，则一看就很傻。蒋琴琴的笑瞧着总是羞答答的。至于前女友似乎永远都是皮笑肉不笑。而高媛媛的笑容却总给人一种清新甜美的感觉，让人爽心悦目。 “你住哪儿？” 记忆中高媛媛的家好象在丰台云冈，那边很远，快要到房山了。 “我现在住在磁器口。不好意思啊，李哥，让你绕路了。” “没事。”李唐笑了笑。 其实朝阳公园离炮局胡同还是蛮近的，但要去磁器口的话得绕一大圈。 不用吩咐，前面开车的司机沈林一把方向右拐，沿着东四环一路往南开。 两人坐在车里一时无语，高媛媛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李唐，犹豫了一下，打破沉默道：“李哥，小腾导今天明显把你往坑里带，你就直挺挺往下跳啊？” “谈不上跳坑不跳坑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车子里很暗，但借助外面的路灯的光依稀能看到李唐笑眯眯的表情，以及这明显的场面话，高媛媛不由撇了撇嘴，真没劲！ 倒是李唐觉得老是这么冷场不太好，便主动问道：“最近没接戏吗？” “没有。” 高媛媛靠在椅背上慵懒道：“我又不是专业演员，一年能接到个把戏就不错了。” “呃……其实你演的还是很不错的。” 这话不能算违心，李唐看过她演的《爱情麻辣烫》和《十七岁的单车》，包括小腾导的那部《找不着北》。高媛媛的表演虽说谈不上什么演技，但基本上都是本色出演，很真。至少比小胖在《还珠格格》中的那种浮夸的表演强多了。 高媛媛抿嘴一笑道：“李哥，你别逗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李唐摇摇头：“我没开玩笑，你的表演可能有青涩和不足地方的地方，但你的感情是真的，就这点而言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高媛媛苦笑道：“我也没办法，不会演嘛，只能自己去摸索，把自己想象成要演的角色。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演。” 她说的这个大概是所有素人演员最本真的表演，但这种局限性很大，一旦脱离了自己熟悉的范畴就会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变的不知所措。 李唐忍不住道：“那你干嘛不去上学呀，系统学习一下表演，给自己充充电。” 如今中戏和北电都有那种一年制的进修班，没有国家承认的文凭，基本上给钱就能上。虽说只有一年，但声台行表各方面该教的都会教，就算是学门手艺吧。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学的好话的其实不比那些正经科班出身的演员差。 高媛媛一脸迟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我……呃，我其实也想过，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说白了就是放不下身段，再怎么说如今的她也算是个小明星，跟一帮社会上的人或者跑龙套的挤在一间教室里上学，实在是抹不开这个脸。而且如今的这些所谓进修班，也确实有些良莠不齐，听说还有不少从一开始就打算镀金的，然后把自己包装成北电或者中戏的学生去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那如果你有条件的话，可以找老师进行一对一的教学嘛。”李唐又道。 小胖之前就是请了老师进行台词和表演方面的培训。其实每年从北电和中戏毕业的学生不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演员的，于是就有一些人，包括学校里的部分老师，就在北电和中戏周边办了不少表演培训班，有的是针对学生艺考的，有的则是针对一些表演爱好者、龙套或者群众演员进行表演方面的培训，还有一些确实有经验的就能有机会成为那些有名气但表演能力不足的明星的表演老师，进行一对一的指导。 说白了，表演虽说门槛低吧，但多多少少还是有门槛的，你说如果你连最基本的脸部肌肉都控制不好的话，那你还演什么戏啊。 其实高媛媛也尝试过这种一对一的培训，但更多的是临时抱佛脚，比如接到一部戏根据里面的角色进行一些有针对性的培训，省心省力。 但这会儿她却一副听的很认真的样子，突然冒出来一句道：“李哥，要不然你教教我吧。” 说着还笑嘻嘻道：“我听说你把范彬彬教的特别好，她现在每次接受采访都会感谢你，足以证明你就是个好老师。” “呃……” 李唐一时语塞，心说你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没错，他以前是教过小胖，但那都是有代价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存心不良。至于说小胖每次接受采访感谢自己，不过就是掩饰两人真实关系的借口罢了。 好在此时司机沈林及时道：“高小姐，前面路口就是磁器口了，怎么走？” 不知不觉汽车早已下了东四环，沿着广渠门大街一路向西，过了东二环和护城河，前面不远就是磁器口。 高媛媛只得道：“师傅，前面路口右拐，到小区门口就可以了。” “好咧。” 李唐暗暗松了口气，接着由头岔开话题道：“这房子是你新买的？” “嗯，还是前年买的，去年七月份才拿到钥匙，又是装修啥的，刚刚搬进去没几天。” 李唐透过车窗玻璃，虽说广渠门大街的南边还有大片大片破旧的平房，但北边都是一些新建的小区，毕竟在二环内，周边还是很热闹的。 “这里地段好，买的时候挺贵吧？” “还好吧，那时候是期房，四千多，两居室三十万出头，把我前几年攒的钱差不多都掏空了。好在买了不亏了，现在据说已经涨到快六千一平米了。”高媛媛笑道。 “现在有钱买房子还是合算的。”李唐点头道。 他现在没事也经常会在网上看一些房产广告，想在京城这边再买两套房。一则是投资，二来也以防不时之需，万一将来要有什么，小胖和前女友那边也好要有个交代。 特别是前女友，好歹人家跟了原身三年，以前他是没有能力，现在有能力，也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更何况还不算是旧人呢。 说话间，车子便开到一个新建小区的门口停下来。 李唐拉开侧门先下车，高媛媛下车的时候帮着虚扶了一把。 车边，两人四目以对，高媛媛酝酿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自己的新房子。李唐却提前一步开口道：“天冷，快点进去吧。” “呃，好！” 高媛媛只得点点头，然后慢慢转身朝小区里面走去，刚进小区大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只见李唐依旧站在这边，看到她回头，抬手朝她挥了两下。 高媛媛郁闷的心情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露出甜美的笑意，也朝李唐挥了挥手，倒走了两步才转身朝单元楼走去。 直至高媛媛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李唐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懂的，刚刚他真的生怕高媛媛会邀请他上楼去坐坐，去吧肯定不合适，但拒绝吧难免尴尬同时自己心里似乎又有些不甘心。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最好。 回到小院刚刚才十点，小胖已经回来了，洗了澡换了睡衣正窝在沙发上背着台词。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小腾导邀请聚会李唐报备过。 “乱哄哄地没啥意思。” 李唐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又从包里拿出带回来的剧本随手扔在茶几上，既然答应了人家两三天给答复，自然要好好读一遍。 待他从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就见小胖正在好奇地翻看那个剧本，抬头道：“小腾导找你拍戏呀？” “这本子不是他的，他帮着介绍了个导演，不光是找我拍戏，还要找我投钱呢。” “谁呀？靠不靠谱啊？” “就是拍《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导演张一百。” 李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柑橘，剥了皮分一半给小胖。 小胖掰了一瓣，仔细剥了外面的白色的经络，才塞嘴里，沉吟道：“他不是拍电视剧的么？” 李唐没她这么讲究，半个柑橘直接一口，水分挺足就是不太甜。 同时嘴里含糊道：“拍电视剧的又不是不能拍电影。” “我就说嘛，好不容易赚点钱，阿猫阿狗都给招来了。” 虽然她没有主动问过李唐具体数字，但从李唐话里话外多少能猜得出一个模糊的数字，尤其最近的传言还很多。 李唐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这是个好项目呢？” 小胖忙道：“你答应啦？” “就答应想看看剧本，其他的事总要等到看过剧本再说。” 小胖这才松了口气，“哦”了一声后，道：“那你先去洗澡，让我先看看。” 不管怎么说这是电影啊，小胖先前拍了《第三个人》后明显尝到了甜头，如果剧本好的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等李唐刷了牙，洗了澡出来，小胖已经躺在了床上，手里捧着剧本，却两眼发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了？” “这写的什么呀，云里雾里的，看着都费劲。”小胖转过头吐槽道。 “是么？” 李唐坐到床上，拿过剧本，之前他看故事梗概感觉挺正常的，一如刘奋斗以往的风格，一条故事主线引申出几条支线，同时讲述几对不同人群的爱情故事。 正当他打算翻开看的时候，却被小胖一把抢过了剧本，扔在床头柜上，笑嘻嘻地凑过来亲了亲，声音魅惑地在他耳边喊着：“李老师——” 李老师这个称呼已经成了两人之前的一种小情趣。 (本章完) 第286章 郁闷的吴精 “啪！” 李唐点了根烟，合上剧本放到一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菊花茶，呡了一口。屋里开着电暖气固然体感很温暖，但京城的冬天太干，加上暖气的烘烤，干上加干，一不留神就容易鼻子出血，喝点散风清热、降火润肺的菊花茶效果不错。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看完剧本，没有当初看程尔的《第三个人》的剧本时让人眼睛一亮，但也不能算差，中等偏上吧。 就是讲述一对年轻的夫妇满怀希望来京城闯天下，七年后男的失业无所事事，可能出于要面子或者不想人妻子担心，瞒着妻子假装上班在地铁里游荡。而他那个在设计室上班的妻子小慧遇到了咖啡店老板的追求，陷入两难的感情漩涡不知所措。 沮丧的男人也遇到了一个眼睛受伤住院的幼儿园音乐老师，也许是出于报复心理，也许是被对方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于是甘当一条舔狗，天天跑去医院照顾，然后自然而然发展出一段感情。 幼儿园音乐老师是和厨师男友约会时遭遇瓦斯爆炸眼睛受伤，善良的厨师选择了退出，后来和一个同样善良，对感情真诚，曾经遭遇男友背叛伤害，每天在地铁里推销营养早餐的促销员走到了一起。 中间穿插了一个漂亮的照相馆店员和哑巴男孩的爱情故事。 整个故事写的很细腻，既有现实又有美好，包括普通人在平凡生活中说遭遇的小压抑、小自卑、小逃避、小嫉妒、小移情别恋和小情感煎熬。而正是这些种种小的，最终累积却能造成很大心理冲突的微妙矛盾。 当然电影剧本么，总归有其理想化的一面，比如男人和幼儿园音乐老师，妻子小慧和咖啡店老板，他们的美好关系构建了整体的温馨浪漫基调。 另外，整个剧本在叙述上别具一格，文字更偏向一篇散文，多少有点炫技的嫌疑，也难怪小胖会看不下去。 沉思中烟灰掉落，他赶紧掐灭烟头，站起来拍了拍，拿起扫帚把地面扫干净。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段时间得知他在京城，联系他的人不少，但能上门的仅限于一些至交好友，比如之前的贾玉玲、在《笑傲》剧组中关系处的不错的李杰，包括程尔的死党、《犯罪分子》和《第三个人》的美术设计孙力等等。 孙力这家伙如今也混得不错，拍完《第三个人》后，被孙洲导演相中，成了由梁佳辉、巩丽主演的文艺片《周渔的火车》的美术指导，如今在圈内已然站稳了脚跟。 “谁啊？” 李唐有点纳闷，眼瞅着快过年了，该来的也都来过了，会是谁呢？ 结果外面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我！” 李唐顿感惊喜，打开门果然是那张熟悉的娃娃脸。 “你爸不是说你今年不回家过年么？” 前几天他刚去过吴家拜年，吴精这货据说还在拍戏腾不出空，来不及回家过年。 “提前杀青了。哎，帮忙接一把。” 这货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李唐连忙伸手接过来，笑呵呵道：“你说伱来就来嘛，干嘛还怎么客气？” “你每年都上我家去，我要是不来一趟，显得我多没礼数似的。”说着，这货又打开那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后车门，拿出来一个大礼盒，外包装上印着“蓝带马爹利”的字样。 “哎，这个就别拿了，你知道我不喝洋酒。” 他虽然前世是个美国人，但只要喝过茅台估计大部分都对洋酒不太感冒，除非是为了装逼。 中国胃当然最适合中国酒。 “我那儿还有呢，换换口味，要不然送人也行啊！” 堂堂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之后，拿出来的东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得，快请进吧。你说你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家里都没准备。” “没事，不用这么讲究，有什么吃什么。今天过来找你，除了拜年，主要是找你喝酒。你说这一年多，咱哥俩就没在一块儿聚过。” “那还不是因为你忙嘛！” 这两年古装武打剧很流行，象吴精这种小有名气又有真功夫的演员格外抢手，一年拍三四部电视剧算是少的。 放下东西，吴精又在小院里环顾了一圈，还颇有几分感慨道：“嗯，还是老样子，没变。” 一抬头又看见正房屋檐下横挂着的那根三米多长的白蜡杆，又道：“你枪法现在练的怎么样，没搁下吧？” “靠这个吃饭呢，怎么可能搁下？我告诉你，拍《英雄》的时候，杰哥都说我的枪法不错。” 瞧着李唐一脸嘚瑟，吴精又羡慕又嫉妒，对于他们这些什刹海体校出来的，李连结不但是偶像更像是神，尤其他刚出道走的路子几乎跟李连结一模一样，都是拍了《少林寺》，扮演觉远。一度还被称为“李连结的接班人”，可惜现在…… 想想自己还在电视圈里打转，跟李连结的的差距越拉越大，吴精都感觉自己羞得慌。关键是他这个“李连结的接班人”不光从未跟李连结合作过，甚至连跑个龙套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如今听到李唐津津乐道自己和李连结一起拍戏的情形，羡慕妒忌之余也不免五味成杂。 李唐倒并非故意想刺激他，关系好么才会显摆，见对方神情不对，他连忙止住话头，拉着吴精进屋。 “得嘞，先喝茶，一会儿我跟老蔡订几个菜，中午咱哥俩好好喝一杯，茅台管够！” 把之前清火润肺的菊花茶换了，泡了一壶上回李鸭棚送的普洱茶，据说是什么古茶树上采摘并经过好几年发酵的陈茶，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但喝着也没感觉有何特别之处。 当然了，情还是要领的。其实在他合作的众多演员当中，李鸭棚算是最会做人的那一个，就是瞧着有点虚，给人感觉不太真实。 自从小胖会做饭后，李唐已经很少从老蔡饭馆叫菜了，加上最近饭局又多，这次来京城还是第一次叫菜。 因为叫了几道硬菜，时间长了点，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过来送菜。 “小岳今天没来上班呀？” 付钱的时候李唐多问了一句，因为之前都是操着河南口音的胖头胖脑的小岳来送菜的。 那个满嘴大碴子味的黑瘦小伙道：“哦，您说小岳啊，人早走了，听说是去了方庄那边的大碗居。” “哦，这是两百，不用找了。” 李唐也没在意，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算做服务员也是要有追求的。说着便抽出两张毛爷爷递了过去。 几道菜加起来大概一百七十多吧，剩下二十多块算是小费了。 当初也是看小岳可怜，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黑瘦小伙顿时眼睛一亮，忙连连鞠躬：“谢谢！谢谢！” 开玩笑，二十多块都能顶上他一天工钱了。 菜摆上，吴精已经开了一瓶茅台倒了两杯酒，一杯就是小二两。 “来，先干一杯！” 可能是刚才受了刺激，这货居然拿起来就要干杯。 李唐忙道：“你可悠着点……” 看他话音未落，就听见这货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然后真的给干了。 “爽！” 一口下肚，还砸吧着嘴仰头吼了一声。 李唐只好陪着干了这杯，马上道：“接下来可别干了，慢慢喝。” 两人知根知底，酒量也是半斤八两，真要这么喝，估计没几杯，两人都得趴下。 看着李唐陪自己干了一杯，吴精郁闷的心情莫名舒畅了许多，男人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接下来两人开始慢慢小酌起来。 “你这次回来休息几天呀？”李唐一边挑着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吃，一边问道。 “差不多半个月吧，过了正月初七就得进组。” “这次拍什么戏？” “老样子，刘家坪导演的戏，《少林武王》，于承惠老爷子，还有季春华季老师都有出演，我演男一号。” 刘家坪导演外界听起来好象挺陌生的，但在圈内可是名声赫赫。早在九十年代初就组建了当时国内第一个影视特技表演队——京城神龙影视特技队，参与了很多影视剧的拍摄。后来转行又当了导演，去年热播的《铁齿铜牙纪晓岚》就是他执导的。 李唐一听，王仁则和秃鹰都到齐了，还是少林题材，不由笑道：“这么说你又要演觉远啊？” “不是，少林寺那是唐朝的事，这次拍的是明朝的故事。哦对了，这次两位女主角你都认识。” “谁呀？” “女一号雅琪，女二号叫黄亦，跟你是老乡，还说跟你一起合作过呢。” “对，一起拍过一部短片，就是程尔执导的他们那一届北电的毕业作品。这姑娘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技不错。” 他对黄亦很熟悉，至于雅琪就是当年跟前女友和小胖一起合作拍《青春出动》的那位，仅有一面之缘，不好评价。不过这姑娘同样签约在花姐的旗下，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 酒过三巡，因为喝的急，吴精比李唐多了几分醉意，摇头晃脑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不但能上张一谋导演的戏，跟杰哥合作，如今还自立门户，当起了老板。你说这才几年呀，你就……” 说到一半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两年我也想往电影方面转型，可一直没有机会。” 他打一出道就在香港发展，也是时运不济，碰上了香港电影走下坡路，再加上他大陆仔的身份，想要在电影领域混出头可谓难上加难。 不过李唐对他的将来丝毫不担心，毕竟是刘培强中校嘛！ 此时他只能笑着安慰道：“慢慢来，不急，将来总会有机会的。” 吴精突然抬起头，迟疑着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出来道：“你现在自己当老板了，将来如果有什么好机会可别忘了我！” “说什么呢，咱们可是自己人。不过话也说回来，我觉得你擅长的还是动作片领域，好好在这一行磨练，就算将来不能成为‘李连结第二’，那也要做‘吴精第一’啊！” 李唐这番话还真把吴精当自己人，他本身就有武打这个特长，而且形象也不算差。如今的所谓武打片、动作片之所以不景气，无非就是前几年拍烂了，遭遇反噬的结果。但武打片是中国电影的特色，动作片永远是商业片的主旋律，总会有发光发热的那一天。 至于说让他继续在动作片领域深耕，说白了就他现在野路子的演技压根就难登大雅之堂，如果现在扔给他一个文艺片的本子，他能演吗？ 行吗？ 吴精低头没吭声，李唐的话虽说有些不好听但说的都是实话，说到演技他也曾下功夫磨练过，但说到底还是天赋有限，加上又没有经过系统的基础培训，别的不说，就说台词这一项他就很难过关。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端起杯子道：“反正别忘了就是，来，干一杯！” 这回不多，就一两左右的样子，李唐很干脆地跟他干了一杯。 接着又忍不住关照道：“喝了这么多，一会儿别开车了。对了，这两年你拍电视剧也挣了不少吧，怎么还开这辆破车呢？” 这货摆摆手道：“还不是你说的，车子落地一半价。再说了我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拍戏，真正用的时间也不多，凑活着开呗。” 吴精到底还是喝醉了，李唐只能把他扶到西厢的客房睡觉。自己则又重新泡了一壶普洱坐在正房堂屋里慢慢醒酒。 躺在沙发上刚眯了一会儿，曾佳来了。 曾佳这段时间正忙着办公室的装修设计，等到过完年工人上来就着手开始装修了。至于人员招聘方面，会计请了一位国营企业刚退休的老会计，经验丰富，而且按照国企女职工五十岁退休的年纪还不算大，完全可以再发光发热几年。 至于宣传策划方面，她居然把自己入行时的师傅从荣欣达给挖来了。无非就是荣欣达待遇不高，加上还有两位向来以厉害著称，并且正步入更年期的女老板实在是不好伺候。 “哥，你中午喝了多少呀？”曾佳一进门就被屋里的酒味熏了一个倒仰。 说着，还往屋里看了看道：“我看精哥的车停在外面，人呢？” “喝多了，在客房睡着呢。” 李唐又指了指茶几上的剧本道：“你先看看这个本子。” 曾佳拿起来看了看封面，小声读着：“《开往春天的地铁》，刘奋斗！名字还挺文艺的。” 笑了笑之后，便坐下来翻看起来。 李唐给她倒了一杯茶，继续眯着眼睛打盹。 (本章完) 第287章 地道 曾佳不象李唐那般字斟句酌，而是跟似的，翻页的速度很快，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啧啧道：“文笔真好，真细腻。” 好吧，到底是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不象小胖那种文化水平不高的学渣才会看不懂。 她看了约莫半个小时，便合上剧本道：“我没看完，就我个人而言，这本子写的挺有意思的，现实但又不缺浪漫，就好像在写我们身边很多人一样。不过，哥，什么情况？” 李唐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喝了一口茶水后才把昨晚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最后道：“你是工作室的负责人，以后这种事咱们大家一起商量。” 曾佳眼神中划过一丝异彩，但仅仅是一瞬间，继而沉吟道：“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剧本勉强还凑合，如果单就找我演戏没问题，但如果要是投资的话……”李唐有些犹豫不决。 当初投资《第三个人》，一方面他是认可程尔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喜欢这个剧本。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也有冲动的成分。而获得如此大的收益，他只能感叹一声：“侥幸！” 电影毕竟是一个投资风险很高的行业，庞大如好莱坞六大，在投资大制作的时候往往都要拉上多个投资人以分担其中的风险。 而且电影有时候真的是一门玄学，明明是大ip，卡司阵容无比强大，结果上映后观众不卖账，遭受巨额亏损。 而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小投资的项目，演员知名度也一般，甚至在宣传都不怎么投入的情况下，却能凭借口碑传播，从而实现在票房市场上的逆袭。 正是因为有前世对电影的认知，所以这次李唐尽管挣了这么钱，但头脑是清醒的，甚至可以说更加谨慎。毕竟运气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上次他是运气好，不可能每次都会有好运气，说不定下一次就该他倒霉了。 曾佳想了想道：“哥，既然你觉得这个本子还可以的话，我认为我们可以考虑。我是这么想的，在本子的把握方面我肯定不如你，这一点我完全听你的。另一方面咱们工作室已经真正独立了，总得要有项目做，让人员动起来。而且这个项目本身投资就不大，正好可以拿来练练兵。” 前面李唐同意，但听到后面不由笑道：“就算投资不大，那也要一百万，你拿这个来练兵，是不是代价大了点？” 曾佳却认真道：“我们既然已经自立门户了，我觉得锻炼一支我们自己的队伍还是值得的。” “你就不怕到时候人是锻炼出来了，却被别的公司挖了或者自己跳槽跑了？” “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曾佳苦笑道，但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觉得想把人留住，一方面是待遇问题，另一方面就是发展前景。如果到时候我们工作室发展的很好，且待遇又不差，我相信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离开的。” 李唐突然发现这话扯的有点远了，毕竟工作室现在连人都没招齐呢。但同时他也承认曾佳说的有道理，毕竟工作室等过了年算是正式要开张了，总得要有项目做。另外借着做项目去培养员工也算是个不错的建议。 他很清楚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需要有曾佳这样的人帮着决断和执行。 现在既然曾佳也赞成，他没啥可犹豫的，当即道：“那行，等明后天我就找张一百聊聊，不过具体的投资谈判……” 他还未说完，曾佳就抢着道：“投资谈判我来负责跟进。” “好！” …… 李唐本来想第二天就联系张一百的，但被曾佳拦住了，她说既然之前答应过对方两三天给答复，就不要太着急，免得给对方造成一种上杆子的错觉。时间拖得越久对方心里反而越不踏实。京城这边叫“抻一抻”，商业术语叫“极限施压”。 到了第三天不等李唐电话打过去，张一百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前两次他没接，等快到傍晚的时候，第三次电话又打过来了。 今天小胖收工早，还买了菜回来正在做饭，听到手机在桌上“滋滋”震动的声音，李唐却优哉游哉正在喝茶，不由道：“谁呀？” “是张一百，催我投钱呢。” “既然你已经跟佳佳商量好了，干嘛不接人电话？” “不急，先抻一抻再说。哎，小心别糊了。” 好在对方也是体面人，不会无休无止的电话催个不停。等吃过晚饭，李唐这才主动把电话拨过去。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李老师，您好！” 仔细听的话，还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看起来火候差不多了。 李唐假惺惺道：“张导，实在不好意思，跟人谈点事，手机调了静音，刚刚才看到。” 张一百忙不迭道：“没事没事。” 接着又小心翼翼道：“李老师，剧本您看了吧？” “看了，挺好的。” “好好好，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您看这投资的事……” “张导，这样吧，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先聊聊本子的事。” “呃……好，那就明天吧，明天中午您看怎么样？” “可以。” “那明天我们过来接您？” “这个就不用麻烦了，回头您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就行。” “好的，李老师。一会儿我就发过来。那咱们就明天见。” “好勒，明天见！” 小胖收拾完厨房，又切了一盘水果端过来。她知道李唐不太适应京城干燥的气候，家里的水果从未断过。 李唐拿牙签插了一块梨，水分很足还很甜。 不得不说他很庆幸小胖能够接到安心这个角色，这大半年来小胖的变化的很大，不光学会了做饭做家务，连这种体贴入微的细节都做的非常好，又让他找到曾经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感觉。 小胖在他对面坐下来，托着下巴看着他。 “怎么了？” 李唐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呢。 小胖却幽幽道：“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一做生意就容易变坏呀？” “什么变坏？你什么意思啊？” 李唐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你刚才那样，瞎话张嘴就来，明明早就决定了事还要故意拖着人家。” “嗐，这叫谈判的策略懂不懂？再说了，我总不能说是故意不接他电话的吧？” 小胖却满脸纠结道：“可……可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不然的话，你说你跟毛杰有啥区别呀！” 得，还是入戏过深。 小胖如今的心思变的很敏感，居然拿自己跟《玉观音》里的毛杰相比，自己跟毛杰有毛关系呀？ 这种情况，李唐只能好言安慰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是佳佳教我的。而且我的工作室现在已经独立出来了，都说商场如战场。要不然傻乎乎的，就会别人牵着鼻子走，知道么？” 小胖歪着脑袋想了想，总算点点头，但还是皱着眉头道：“我知道，可你别老是这样，变化太大了，我，我有点害怕。” 李唐站起来，绕到她身后，把她搂到怀里，柔声道：“傻瓜，我还是我，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把戏拍完，然后休息一段时间，我陪你好好散散心。” “到时候你会有时间吗？” “时间么，挤挤总会有的。” …… 第二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的，就是气温始终在冰点以下，好在京城这边是干冷，不象上海，同样零下几度，那寒气直往人的骨肉缝里钻，穿的再多都不管用。 中午十一点光景，李唐裹上一件黑色的羽绒衫，袖子上方绣着一个大大的加拿大鹅的商标。这种品牌羽绒服这年头在国内几乎看不到，是年前老娘从美国寄过来的。 随着李唐的出名，老娘在美国也有所耳闻，尤其他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逆流而上单元最佳男演员后，老娘专程打电话过来向他祝贺。 李唐现在有钱了，用不着她再每年寄钱寄衣服过来。但老娘依旧很执着，钱依旧是五千美元，倒是寄来的衣服上了个档次，而且尽量挑一些国内不常见的品牌。比如他身上这件加拿大鹅在美国不便宜，起码得七八百美元一件。 既然如此，李唐也不好再拦着，这大概就是老娘为弥补过去的愧疚唯一的心理安慰吧。 那辆当年拍《非常夏日》时买的那辆公路自行车又重新拿出来收拾了一下，擦洗干净，齿轮、链条上点油，打足气。 今天他戴上墨镜、鸭舌帽，骑上自行车，沿着炮局胡同转柏林胡同，再到北新胡同，一直沿着北新胡同到雍和宫大街，雍和宫大街往南五十米就是方家胡同。胡同往里不足百米，有家门脸挑着刘家涮肉的招牌。 这里便是昨天张一百发到他手机上的地址。 东城这边的胡同四通八达，从炮局胡同过来很近，骑车也就十来分钟。而且这边离中戏也不远，张一百他们那一帮子中戏出来的据点可能就在这一片。 李唐拐进方家胡同，老远就看见一个戴着绒线帽的矮胖子站在店门口张望。 可能是骑着自行车的缘故，一直到李唐骑到他面前捏着刹车停住，张一百才认出来，满是惊讶道：“李老师，您骑车过来的呀！” “离这儿不远，方便。” 张一百忙顺着他的话笑道：“说的也是，如今这京城堵车是越来越厉害……哎，李老师，我帮您停，您这车停这儿不安全，等吃完饭出来，说不定车就没了。” 李唐正准备把车停在道边，张一百忙跑过来抢过自行车推到饭店旁边的一家杂货店门口，跟店主说了两句后，把李唐这辆看起来挺高级的公路自行车停在了杂货店门口。 跑回来还乐呵呵道：“店主我认识，让他帮忙看着准丢不了。” 看来他确实是这边的老土地，李唐也是在炮局胡同住习惯了，忘了并不是哪里都有看守所镇着。 “张导，麻烦了！” “没事，走走走，奋斗和一男都到了。” 这家涮肉店门脸虽然不大，但里面倒是挺大的，大堂里热气腾腾人头攒动，生意非常好。张一百带着他穿过大堂，后面还有一排包厢。 推开其中一间的门：“李老师，请！” 里面坐着的两个人都站起来，平头精神小伙刘奋斗……呃，都快四张了好象不能叫小伙，但这货长的嫩，就算说二十多三十不到估计也没人会怀疑。 另一位则是沉默寡言的眼镜帅哥刁一男，人不光长的帅，个头还高，站着跟李唐差不多。 “刘老师，刁老师，不好意思来晚了！” 刁一男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刘奋斗则热情道：“没来晚，是我们来早了。来来来，李老师，快请坐，您请上座。” 在座的都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前辈，李唐哪里肯上座。所谓座次安排，在上海可能不太讲究，但在京城这种道道讲究可就大了。 可最终还是熬不过能说会道的张一百和刘奋斗，硬是把他摁在了上座。 一张六人的小圆桌，坐四个人很宽敞。随着炉子端上桌，刘奋斗还在想笑呵呵介绍道：“李老师，这里可是老京城正宗的涮肉馆子，开了都有上百年了，您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刘奋斗说的夸张，李唐虽然表面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其实心里没当回事。 京城，说白了就是美食荒漠。前世他来京城的时候，满大街都是老京城什么什么的，还有各种老字号之类的，其实这种东西都烂大街了，毫无特色可言。 一盘盘片好的羊肉、羊肚随之上桌，还有粉条、菌菇、蔬菜等等，还有调好的芝麻酱。李唐根据自己的口味又往里搁了两勺韭菜花，一块腐乳，又滴了几滴香油，然后再搅匀。 张一百和刁一男都不是京城人，一个来自四川，一个是西安人，但刘奋斗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看到李唐这番操作，顿时竖起大拇指道：“地道！” (本章完) 第288章 伪艺术电影 羊肚熟的快，稍微涮两下就得。蘸着调料吃到嘴里酥脆嫩滑，嚼着“咯吱咯吱”响，口感味道都相当不错。 羊肉也不错，肥瘦相间，没有膻味，蘸了调料口感更上一层楼，一口咬下，鲜嫩多汁，口感醇厚，令人特别满足。 说实话，李唐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涮肉，比东来顺啥的强多了。 刘奋斗见李唐吃的好，感觉特有面子，端起酒杯笑呵呵道：“李老师，我挑的地方没错吧，来，敬您一杯。” “哟，刘老师，您客气！不瞒您说，我还是头回吃到这么地道的涮肉，这杯该我敬您才是！”李唐连忙端起酒杯道。 张一百马上也参与进来，拿着杯子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一起喝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开始谈正事。 “……现代文明的地铁是一种灰色的沉重，也可以理解为生活的压力。最美好的爱情在那些出入地铁的人那里，也会失去玫瑰的光泽，散发一种淡淡的苦涩。象征和理性，生活和艺术，构成一列长长的列车，向着并不明媚的春天开去……” 可能喝了酒的缘故，酒量不大的刘奋斗侃侃而谈，有意无意瞟向李唐的目光似乎还带着某种优越感。 这大概就是这些臭知识分子的通病，同样是戏剧学院，相比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的表演系，能够动笔杆子的文学系在文化水平和文学素养方面确实要高出不止一筹。 这些人一方面羡慕表演系毕业的明星光芒万丈，挣钱多，一方面又鄙视对方没文化。 明明求人吧，还放不下他们的臭架子，明里暗里显摆着他们在所谓精神层面上的优越感。 此时上戏表演戏毕业的李唐，在他们的眼里也一样，没什么文化，对剧本的理解或许很肤浅，于是就在他面前大谈所谓的创作深意。 除了炫耀优越感，刘奋斗也许是有意的，试图用高深的、专业性的语言把李唐侃晕了，让其产生一种不明觉厉，然后就任凭他们糊弄。 但李唐是什么人呀，原身可能确实没什么文化，但上辈子他可是美国藤校毕业的，又在百老汇打拼了十几年了，或许他的知识储备还不足以解构那些世界名著，但对于这种伪文艺的电影剧本还是能够很好的加以解析的。 结束了一番长篇大论后，刘奋斗故意问李唐道：“李老师，不知道您对我这个剧本有没有其它的感想？” 别看他话说的很客气，其实脸上的笑容特欠揍。可能在他心目中刚才一番剧本解读对于李唐来说无疑就是降维打击，把李唐的气势打压下去，然后更容易地使其掏钱出来。 李唐虽然不能看穿他内心的小算盘，但显摆、忽悠却看的一清二楚。无非就是炫耀优越感，不光要忽悠你的钱，还要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既然人家都已经铺垫好了，这种装逼的机会他岂能放弃。 于是左右看了看，面对三双或期待或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我完全同意刘老师的说法，其实我在看剧本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此言一出，三人的眼神中多多少少流露出不屑之色，敢情是鹦鹉学舌啊！ 但紧接着李唐便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是这么理解的，剧本里的故事发生在地铁，但地铁不仅仅只承载着故事，当我们把视线从故事的层面抽离出来，用更超脱的视角去俯视地铁，就可以明显感觉到地铁的非地铁意义。” 地铁的非地铁意义，如此清新脱俗的说法一下子就搔到了刘奋斗的痒处，他连忙道：“怎么说？” 而另外两人之前流露出来的轻视，此时早已不见，也好奇地看着李唐。 只见李唐用他那磁性的，带有话剧腔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快速行驶的列车，来来往往的人流，一闪而过的隧道，空空荡荡的车厢……流动，流动，永远的流动。在这里，找不到一点稳定感，一切都像水，像风，只有刹那间的过程，没有凝固的终结……” 咦，居然有画面感！ 稍稍停顿之后，李唐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道：“在现代社会中，地铁，不论是本质还是现象，地铁都是一个没有结果的、往返不定的输送中心。” 他的话音一落，桌上一片安静。 半晌才听到刘奋斗坐在那里反复自言自语道：“没有结果，往返不定……” 突然就见他眼睛一亮，看着李唐满脸激动道：“没错！李老师，您的这个总结非常到位！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时半会难以形容。” 说着，居然还一把紧紧握着李唐的手，动情道：“李老师，知音，知音啊！” 刘奋斗一向自视颇高，难得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李唐冷不丁被这货紧紧握住手，尤其还感觉到那双手潮乎乎，加之这货还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自己，眼睛里放光的那种，不由浑身鸡皮疙瘩。 他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偷偷在桌子底下用桌布擦了擦，呵呵干笑了两声道：“其实地铁这个概念非常不错。如果没有那么多小偷的话，我也特别喜欢地铁、公交这些公共交通工具。川流不息的人群，各怀心事的表情，行色匆匆的脚步。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可以盛下每个人的忧伤、快乐、汗水、幸福！” “对对对，我写这个本子的初衷就是这个意思。” 刘奋斗再度附和道，激动之余又想去抓李唐的手，好在李唐早有准备，连忙端起酒杯对沉默寡言地刁一男敬酒道：“刁老师，我敬您！” 刁一男连忙站起来，双手举杯，碰杯时还刻意低了一些。 “别别别，刁老师您客气。” 李唐赶紧也低了点，结果对方又低，他再低……最后大家的杯子甚至到低到桌子底下了，没必要再客气，于是乎相视一笑，大家杯子齐平碰了一下，干杯！ 至此，在座的三位谁也再小看李唐了。就凭他这几番话不敢说文学素养很高吧，但至少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张导，我想听听您对这个本子的看法？” 李唐今天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跟张一百聊聊，听听他对剧本的理解。毕竟一个剧本要拍成电影，导演的思维还是要占主导作用。 如果搁一开始的时候张一百肯定要装一波，他虽然不是导演系科班出身，但好歹也是一部热播剧的导演。自从他执导的《将爱情进行到底》一炮而红之后，又接拍了一部央视的贺岁剧，获得了飞天奖的银奖。就算目前近两年没什么作品，但拍mv，拍广告，干的很愉快，钱也没少挣。 正是有了这方面的积累，要抡起导演惯用的术语来，就跟刚才的刘奋斗一样，绝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可这会儿他只能老老实实道：“李老师，说实话，当我看过这个剧本之后，觉得有一些感同深受的东西，能引起我的一种想象、共鸣，引起我想拍的一种冲动，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观众应该喜欢这样的电影。” 听到这话李唐倒是挺意外的，原本以为他们就是一些以自我为中心，通过电影来实现自我表达的人，难得张一百能够从观众的立场出发来看待剧本。 光这一点就很难得，至少不会为了所谓的艺术表达而把剧本拍的令人看不懂。 其实李唐先前最担心就是这一点，他之所以把这个本子定义为“伪艺术电影”，就是因为这就是一个冒充艺术电影的商业电影剧本，说白了就是艺术成分不高。 既然心中有数了，他也就不再卖关子了，直接道：“投资应该没什么问题，具体事宜回头我让我的经纪人跟大家对接。” 张一百一听顿时大喜，连忙端起杯子道：“李老师，感谢，太感谢了！谢谢您能够信任我们。” 李唐也笑道：“主要是本子好，我也很喜欢建斌这个人物。当然我更相信以张导的能力，应该能拍好这部电影。” …… 数九寒冬，李唐身穿单薄的练功服，一丝不苟的练着长拳。只见他目光锐利，步伐轻快、稳固，出拳迅疾、有力。 对于这种最基础的拳法吴精再熟悉不过了，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童子功，他练的第一套拳法就是长拳。 虽说长拳是最基础的拳法，但李连结最擅长的就是长拳。长拳对体能和基本功的要求很严格，各种跳跃腾挪、翻滚扑跌、连环高腿等动作很多。正是因为有长拳良好的基础，使得李连结在拍戏过程中表演任何武术都很容易。 李唐和李连结拍了一个月的戏不是白拍的，在此期间他也向李连结请教了不少武术方面的问题，收获很多。 就比如这长拳，用李连结的话来说，只要练好了长拳，基本上就能应付所有的打戏。毕竟拍电影不是比武，危险动作都是严格杜绝的，只要打的好看就行。 当然打的好看并不说只是简单的花拳绣腿，你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才行。李唐虽然散打的底子，临场的反应很快，但有时候打出来的动作不好看，说白了就是基础拳法没有练好。 吴精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练拳，时不时还评头论足道：“你刚刚的气息不对，记住一定要气沉丹田，要丹田蓄气，这样才能保证动作的连贯性……” “对对对，不过伱刚才发力也不对，太僵硬死板了，力要顺达……” 不得不说有了吴精这个好老师，这段时间李唐的长拳功夫突飞猛进。 当初李连结只是告诉他自己练武的心得，不可能手把手的教他如何练习长拳，全靠他自己摸索。 别看吴精说的都是一些武术术语，却有他的科学依据。比如说气沉丹田，那是因为长拳结构复杂、起伏转折、快速有力，这一特点决定了长拳运动强度大，对氧的需要量也较大。如果不善于掌握和运用气沉丹田的蓄力方法，就容易导致缺氧而使得动作不能持久，打破运动的平衡。 还有就是发力方法，说白了就是不能使蛮力，要充分运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把力量集中到一点。也就是常说的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其实中国的武术之所以被称为“博大精深”，一定程度上包含着很多人生的道理。而且武术常常被称为“武学”，“武学”的最高境界可能就是哲学。 李唐练武一开始就是为了拍戏，但现在练久了也开始喜欢起来，当然更重要的是强身健体，比如刚刚说的气沉丹田、蓄力，不光是为此动作的持久性，而且对某些持久性也是很有帮助的。别的不说，以前跟小胖一起研究剧本，最关键的剧情可能就是十来分钟，但现在如果状态好、发挥好的话，二十分钟，甚至还能达到半个小时呢。 另外每次在练武的时候，他还常常给自己设计一段剧情，然后让自己沉浸在剧情中。他已经总结出一条经验，所谓动作戏除了要打的好看，还要通过动作和眼神的细微变化，让自己的每一次出手充满情感和决心。如此才能让观众在观看时不仅能感受到动作的震撼，还能够被深深地触动和感动。 说到底就是无论什么样的表演都要有情感的投入，如此才能让表演更加高级，才能感动观众。 李唐根据吴精的指点，又练了两遍，饶是数九寒冬，依旧出了一身大汗，整个人舒畅无比。 “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叫俩菜，中午没事喝一杯。” “好，不过先说好，顶多一人一瓶，不能多喝。” “一人一瓶？想的美，就一瓶，一人一半。不够，出门左拐，小卖部二锅头有的是。” 吴精这次回来，除了最初两三天在家老实待着，之后这段时间几乎都在他这边混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家跟老爷子相看两厌，只能上这儿来。 但李唐严重怀疑这货就是来骗茅台喝的。 (本章完) 第289章 回家过年 之前李唐去吴家送年货的时候，言及吴精可能没时间回家过年的时候，吴家老爷子流露出想念儿子的神情。结果儿子回来没几天就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惯。只能说吴家老爷子是中国传统的严父形象。就这一点而言，老李绝对称得上是一位好爸爸。 吴精其实有不少曾经的发小、朋友、师兄弟啥的，但怎么说呢？吴精出道已经七八年了，不能说大红大紫吧，但至少也是小有名气，这么多年又长期在外面拍戏，见面的机会很少，很多关系自然就冷落下来。 另外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大家现在的层次不同了，不是说吴精这人嫌贫爱富，实在是因为平时接触到的人和事早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即便凑在一块儿也没啥共同语言，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 在这种情况下免不了有人酸言酸语，亦或趋炎附势之徒，搞的吴精有时回来都不知道该跟这些儿时的发小、朋友如何相处，索性就眼不见为净。这么一来，除了李唐这儿，他还真没啥地方好去。 中午老样子，茅台管够。 多说一句，今年茅台涨价了，53度飞天茅台从220涨到了280。这两年连喝带送礼，之前从老家带来的十箱茅台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好在老李前不久又从老家的烟糖酒公司批发价买了二十箱，委托车队的王叔送过来，堆放在地下室里。 因为地理、海拔、土壤和气候的关系，京城的地下室很普遍，冬暖夏凉的。上海就不行，地势低洼，往下挖不了两米就出水，就算做好防水措施，依旧又潮又湿，根本没办法储藏东西。 半斤茅台下肚，吴精又开始吐槽事业上的不如意。咋一听好象这小子好高骛远，不知足。毕竟武术运动员出身，除了远赴好莱坞的李连结，如今在荧屏上活跃的大概只有他和赵文桌，而且基本上都是铁打的男一号。 当这货却始终怀有一颗向往大银幕的心。就事论事，别看现在各种古装武打电视剧充斥小荧屏，好象挺受欢迎的，但观众的口味永远象渣男一样，时不时就会变换口味。 象吴精这种动作演员戏路其实很窄，一旦脱离动作片范畴，可能就无戏可拍了。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他这也算是居安思危。 但又能如何呢？ 动作片演员在好莱坞倒是非常受欢迎，前有施瓦辛格和史泰龙，后有巨石强森、杰森斯坦森等，清一色都是猛男类型的。 这也得益于好莱坞的题材广泛，谍战片、战争片、黑帮片，包括科幻片等等都可以拍。而国内由于还有审查这道关，很多敏感题材是不能拍的。香港倒是挺自由的，但也限于制作能力或者说创造能力，近年来也拍不出啥好片子。 所以李唐能做的只能是做一个安静的树洞，倾听吴精的吐槽。其实作为一名演员，倾听也是一个积累表演素材的过程。 今天吴精倒是没有喝多，但也差不多了，李唐一路送他到胡同口拦出租车。临上车前，这货还大着舌头道：“哥们，回见啊！” “明年见吧，过两天我就要回上海了。” 眼瞅着快过年了，老李也打电话过来催过。李唐等小胖那边剧组放假后，就打算回去，机票也提前订好了。 曾佳那边已经和张一百接触过了，投资没问题，剩下的就是一些类似投资回报等细节问题的谈判。 其实李唐的投资额远不止一百万，比如他的片酬，自从拿了金鸡奖最佳男配以及拍完张一谋导演的《英雄》之后，李唐的电影片酬对外报价就已经涨到了一百万。 当然《开往春天的地铁》是个小成本项目，李唐就算自降片酬，能够降到六十万已经是极限了。张一百目前面临两种选择，要么六十万折成投资额，工作室这边再投入四十万的现金；要么就是按照一百万来算，同样折成投资，原来的一百万照投，如此工作室这边就占有两百万的投资份额。 前者付出的真金白银不多，风险小，相应的投资份额也不大；后者风险大，但随着占有更大的投资份额，话语权和未来的投资回报自然也更大。 张一百最终选择了后者，毕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另外一个投资人也浮出水面了，是一个从事建筑行业的老板，他投资两百万是有条件，就是推荐他的女朋友出演片中的女二号，就是那个眼睛受伤的幼儿园音乐老师的角色。 本来李唐最讨厌这种事情，但张一百也做了解释，那位女二号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人家是北电进修班毕业的，形象和演技还行。最重要的是人家投资就是哄女朋友开心，在投资收益方面要求不高，并且人家也不会干涉具体的拍摄。 至于女一号人选，张一百选择的是徐婧蕾。这位才女人设的新晋四小花旦之一，跟他们这一伙也算是老交情了，张扬的《爱情麻辣烫》、张一百的《将爱情进行到底》一举奠定了徐婧蕾四小花旦之一的地位。 虽说这两年没啥叫得响的作品，使得她入选所谓的“四小花旦”显得说服力不足，但李唐看过她的作品，再怎么说也是北电科班出身，演技还成。而且看得出来她在表演的时候情感很投入，比起小她三届，同为“四小花旦”之一的小燕子，演技要强多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开机日期，虽说楼烨的新片《紫蝴蝶》还未开始选角，但开机日期大致已经定了，大概就在五六月份的样子，李唐担心到时候会撞车。好在张一百那边准备工作已经充分了，就等米下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过完年三月中下旬就能开机。 …… 2002年2月9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李唐终于要回上海了。 小胖挽着他一路送到机场。 车子在机场停下，司机沈林很有眼色地下车去卸行李。李唐在小胖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拍拍她的手背道：“好了，别下车了，免得被记者拍到，等下了飞机我给你打电话。” 《玉观音》剧组前天放假，京城的戏份已经拍完了。等过了年剧组将再次转场去云南拍摄，这一别可能又要两个月，小胖恋恋不舍。 “那你能不能早点过来，我们要初九才去云南。” 李唐想了想还是为难道：“来不了，去年一整年我在家的时间就不多，怎么着也要等过了元宵节才能过来，还有选角的事……” 他还未说完，小胖的小脸就垮下来了，饶是李唐最近很卖力，但入戏过深的她心思很敏感，好在根据安心的人物设定，她并没有无理取闹，而是一脸委屈道：“那等我杀青后，你说要陪我出去旅游散心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了。” 得到李唐肯定的回答，她总算才露出一丝笑意：“那我等着。” 下车后，李唐总算松了一口气，小胖如今整天象朵小白花似的悲悲切切，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啊。 “老板，提前给您拜个早年，明年见！” 沈林把行李箱送到李唐手里，欠了欠身子向他道别。 自从跳槽到工作室之后，他对李唐的称呼就从李老师换成老板。而且工作室虽说是新开张，但他依旧领到了一个不菲的红包，对于家庭负担很重的他来说，所有的感激都化作对老板的服务。 “好，明年见！” 李唐朝沈林点点头，又跟车里的小胖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步履轻盈地朝候机大厅里走去。 运气不错，今天的航班很准时没有晚点，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浦东机场。 自从浦东机场启用后，多数国内航班都在这边起降，出入市区更方便的虹桥机场那边大都是国际航班。 李唐拉着行李箱一出闸口就看见老李那张很灿烂的笑脸。 “儿子！” “阿爸，都讲了，用不着特地过来接。门口头拉个差头（出租车）老便当（方便）咯！” “哎呀，儿子回来，我开心！” 老李永远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不象吴家老爷子明明儿子回来很高兴，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严父的面孔。 说着，伸手就要接过李唐手里的行李箱：“来来来，行李箱给我。” “不用不用，快走吧，门口头车子停的辰光长要贴抄报单。” “哦，快点！” 爷俩一前一后出了机场大厅，那辆去年拍《第三个人》用过的金杯面包车就停在路边，眼瞅着一个交通警察走过来，老李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走了，马上就要走了。” 结果那位交警不听老李的招呼，拿出本子来就要开抄报单。李唐见状也连忙跑上去，道：“同志，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们立马就走，帮帮忙，单子勿要开了。” 许是李唐说的客气，交警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愣了愣，显然是认出他来了，隐隐露出激动之色。碍于机场通道车来人往的，他并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只是收起单子，道：“走吧！” 说着还解释道：“机场不管送人还是接人，一般来讲即停即走，最多拨侬（给伱）停十分钟，超过辰光，肯定要开抄报单咯！” “哦，晓得了，谢谢！”李唐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虽说有点不地道，但总算是刷脸成功。 老李也一边道谢，一边赶紧拉开车门，把行李箱搬上车，招呼着儿子麻溜走人。 目送着面包车的尾灯，那位交警同志还一脸诧异的自言自语道：“大明星，坐嘎差咯车子！” 从浦东机场到老家县城等于是从上海的最东端到最西端，将近八十公里。好在从延安路高架一直延伸的沪青平高速，到老家县城这一段已经通车，快了不少，差不多一个小时出头一点就到家了。 家里没人，肖阿姨守在店里，肖肖今年高三寒假学校还要补课。院子里居然有条小黄狗，看到老李进来，连忙摇头晃脑的迎上去，虽然跟李唐是初次见面，但也不吠，上前闻了闻，然后就在李唐的脚边打转转。 李唐惊喜地抱着小黄狗，胖嘟嘟的很可爱。之前家里就养了一条黄狗，不过一直养在饭店的院子里看家护院的。 李唐很喜欢狗，前世他就在纽约的公寓里养过一只杰克拉塞尔梗犬，就是电影里《变相怪杰》中金凯瑞养的那只米洛。属于英国品种，黄白相间的毛色，看起来很像中华田园犬。可惜前世他在大街上被尼哥枪击嗝屁后，也不知道那小家伙怎么样了。 “这是阿黄的儿子小黄。”老李笑呵呵道。 算算阿黄也已经两岁半了，早就到了开枝散叶的年纪，难得这只小家伙跟它老爸长的一模一样。 小黄明显要比它老爸聪明，才两个多月大就知道去外面上厕所，没事就趴在屋檐下晒太阳，外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警惕地爬起来，看到陌生人“汪汪汪”叫个不停，奶凶奶凶的。 年三十，肖阿姨带着肖肖回了老房子，李唐和老爹照例祭祖，今年的祭品比往前来得丰盛，不光有李唐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的逆流而上单元最佳男演员奖的证书，还有一只金光闪闪的金鸡奖杯。 老李老怀宽慰，少不得在祖宗面前唠唠叨叨，炫耀一下自己儿子有出息了，李家后继有人云云。同时也向祖宗预告了等明年李家要添丁进口了，不光有他的继室夫人，他还打算把李肖肖也写进族谱，提前跟祖宗请示一下。 “阿爸，侬跟肖阿姨啥辰光办事体？” 父子俩对坐小酌，这么多年每年过年都是两个人，好在今年是最后一次，明年肖阿姨就要嫁进来了。 “办啥事体？嘎大岁数了，低调！到辰光扯张证就是了。” “肖阿姨同意伐？” “就是伊咯意思，要照我的想法，肯定要弄一弄，伊不肯有啥办法啦！” “咯么，肖肖呢？拿伊写进族谱，伊同意伐？” “商量过了，本来大家就是一个老祖宗。” 老李呷了一口酒，话锋一转，老调重弹道：“哦，侬明年准备哪能啊？勿要忘记特吃过咯顿年夜饭，侬就要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侬跟冰冰到底哪能打算咯？” 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290章 假装没感觉 谁说三十了，人家明明刚刚才二十七岁零三个月好不好！ 当然这些话李唐不会跟老爹去争辩，在老家按照习俗就是讲虚岁的。至于结婚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上辈子三十好几了都没结过婚，更别说现在了。 而且就算要结婚，也得要有个正经的结婚对象。前女友肯定是不可能了，小胖其实跟前女友是一类人，都一心扑在事业上，就算想要结婚估计还早着呢。至于蒋琴琴么，倒是贤妻良母的类型，但目前了解还不深。 谈恋爱找对象，就跟穿鞋一样，刚穿上时可能很紧很贴脚，但要穿着走一段时间，晴天、下雨天，平地、山路都要跑一跑，不能说穿了没几天就坏了，或者没多久就变的松松垮垮，肯定不合适。必须要一直很合脚，越穿越舒适，经久待用，就算外面破了，修修补补还能穿的那种。 所以再看吧，就算不能结婚，给各自留下一段美丽的回忆不是也挺好的嘛！ 好在老爹就是例行公事般的唠叨几句，并没有逼着李唐要尽快结婚啥的。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到含饴弄孙的年龄，而且自从饭店扩容后，加上老家这边新城建设如火如荼，生意特别好。 建设么，首先带动的就是服务业，饭店、ktv、洗脚屋一片欣欣向荣，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的鸡的屁。 老爹还神神秘秘地告诉他，光去年一年，饭店的利润就到达了小五十万，简直就是一年一套小别墅啊！ 过完年，大年初一肖阿姨就带着肖肖回来了。用肖阿姨的话来说，等到肖肖满十八岁，考上大学，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算给亡夫一个交代，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老李。 说实话，象肖阿姨这种女人才是真正的贤妻良母。套用李唐前世看过的那部山东籍老兵一口京片子的战争片中，有一句台词是这么说的：“她对死人都那么上心，对活人肯定错不了。” 老李娶了肖阿姨，也算是下辈子有了依靠。这是李唐最感谢肖阿姨，也最为老爹高兴的一件事情。 其实父亲这个角色在孩子的成长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老李绝对是个好爸爸，自从母女俩搬过来之后，肖肖明显开朗了很多，连带着学习成绩也进步不少。 她现在所读的县一中，哦，现在叫区一中，毕竟只是区重点。以她目前班级前五，年级前三十左右的名次，考复交可能还差点，但要考财大或者华政基本问题不大。 肖阿姨一直让她考财大，学会计，财大的会计专业在全国范围内都是一等一的。在她朴素的人生经验中，一个人在社会上讨生活必须要会一门手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小姑娘心心念念想考什么法律专业，尤其对于他们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来说，总归觉得不靠谱。 趁着李唐过年在家，肖阿姨还让他劝劝肖肖。 怎么劝呢？ 说实话，这年头社会上普遍有一股学西方的风气，动不动就是美国怎么样怎么样的。还有什么在国外医生、律师这种职业最吃香，收入高，社会地位高等等，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李唐和肖肖这一代人的择业观。 美国怎么样，李唐最清楚，且不说在美国学医不是说高中毕业就能考医学院的，而是大学本科毕业以后才能考医学院，基本上三十岁以前想当医生几乎不太可能。 另外说到律师，美国本就是个诉讼国家，动不动就打官司，诉讼创造的鸡的屁要占美国鸡的屁总值的6%。而在国内这方面几乎是忽略不计的，所以在国内学法律并不是好的选择。 就这点而言，李唐特别同意肖阿姨的观点，如今国内经济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会计这个职业是大有前途的，而且尤其适合女孩子。 李唐只能把这些自己所知的掰开揉碎了细细跟肖肖分析了一遍，剩下的只能由她自己选择。至于说她想以后当经纪人的念头，最初李唐以为那是小孩子三分钟的热度，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当真的，学法律就是为了将来能当经纪人。 为了不让肖阿姨失望，他只好说在国内当经纪人首先是人脉，其次会做生意，最后才需要懂法。比如他现在的工作室除了帮他接戏之外，更重要的还有投资影视剧，所以经纪人首先要懂经济懂投资会算账。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逆反的时候，别看平时看上去很乖巧懂事，其实压根就听不进父母的金玉良言，反倒对社会上的一些忽悠深信不疑。 当然她们这些八零后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也许他们不会喜欢分去父母宠爱的弟弟妹妹，但不会不接受一个令人崇拜的哥哥。李唐很好地扮演了这个角色，并且成功地说动了肖肖。 相当经纪人嘛，不是什么难事。以后人脉方面哥哥帮你解决，你听肖阿姨的话学会计，再兼修一下经济法，将来一样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经纪人。 …… 五原路老公寓，年初六。 春节过后这几天上海的天气不好，滴滴答答，阴湿刮腊。屋里的暖空调打的很足，暖意融融。 李唐和前女友躺在那张他们曾经一起睡过三年的大床上。 “你说你不回去过年也不跟我说一声。”李唐多少有点埋怨道。 一脸满足的前女友抬头看了看前男友那张帅气的脸庞，抿嘴笑道：“没事，剧组大伙一起过年挺热闹的。我就怕你让我和秀秀跟你回家过年，所以才故意没跟你说。” “有什么好怕的？我爸到现在还经常念叨你呢。” “我就是怕这个，当初你爸对我那么好，你说我现在该怎么面对呀？” “那还不是你自己心虚，我爸才不会怪你呢。其实没必要，你只要跟我回家，什么情况，我爸都懂！” “那我就更没脸了。” 是啊，分手都这么多年了，却还睡在一起，确实不太好说。 前女友不想提这个，岔开话题道：“哎，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啊？” “什么事？” 前女友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白眼道：“你故意的吧！” 果然岁数越大越不好骗。 “放心吧，我已经跟烨哥的助理张荣打过招呼了，她就负责选角这一块儿的。” “那楼烨导演那边呢？”前女友还不放心地问道。 “我都没碰见他，怎么说呀？放心吧，选角还没开始呢，等过两天上班后，我去上影厂找他。” 《紫蝴蝶》的筹备组就在上影厂内，他也急于想跟楼烨碰个头。 前女友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你说女主角会是谁？” 她在李唐这里偷偷看过剧本，不得不说楼烨的电影永远都是大女主戏，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女主角贯穿了整个剧本。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奢望女一号的角色，但心里总是很好奇。 “不好说。” 李唐摇摇头，如今国内青年女演员当中最红的无外乎就是去年南都评选出来的所谓“四小花旦”。 小燕子和徐婧蕾，李唐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前者演技不足，后者的气质跟剧本中的人物明显不符。而且以他对楼烨的了解，演技和人物气质永远是第一位的。 剩下的就是张子怡和周讯了，如果让他来选，肯定会选张子怡，够红，海外有知名度，关键张子怡演起戏来特别有种不要命的架势，跟剧本中女一号的性格很象。另外就是新鲜感，导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渣男，追求的永远是新鲜感。 但问题就在于小张同学如今已经打进好莱坞了，据说片酬起板要一百万美元，以目前《紫蝴蝶》的投资，肯定请不起。当然《英雄》是特例，张一谋作为一手把她提携起来的导演，这里面还有人情因素。 那么剩下的只有周迅了，同样够红，演技好，相对小张同学而言，片酬不高。但之前她已经和自己合作过一部《苏州河》了，再度合作不是说不可以，比如maggiecheung和tonyleung就经常在一起合作。 但楼烨毕竟不是王佳卫，要不然当初李唐毛遂自荐的时候他也不会很犹豫，非要等试戏之后再说。 另外，年前李唐曾和周讯通过几次电话，但周讯丝毫没有提及楼烨新电影的事，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可能。 前女友也是难得休息一天，她所在剧组拍摄日程十分紧张，要不然也不会过年都不放假。而且他们结束了车墩影视城的拍摄之后，即将要转场去横店拍摄。 今天她主动打电话给李唐，除了打听一下消息，同时也是为了舒缓一下生理和心理的压力。 …… 大年初八，李唐事先跟楼烨的助理张荣联系了一下之后，就直接杀到了上影厂。 上影厂他也算是常来常往，当他开着幸福90突突突出现在上影厂门口时，门口的保安二话没说直接抬起横杆放行，都不用摘下头盔进行人工“人脸识别”的。可能开幸福90进出上影厂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吧。 “彭导，新年好！” 既然来上影厂了，照规矩他先去拜访了一下彭晓莲导演。 不管怎么说彭晓莲导演都是他的伯乐，《上海纪事》这部电影尽管反响一般，但总归让他获得了华表奖电影新人奖，以及金鸡奖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使他在电影圈中站稳了脚跟。 “哟，李唐啊，新年好！新年好！” 彭晓莲看到李唐也很高兴，连忙起身迎接。 她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跟她对面而坐，不像是访客，更像是一起在探讨工作。 未等彭晓莲介绍，这小姑娘先跳了起来，惊呼：“哇，李唐诶！呃……李老师，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事，没事。”李唐忙摆手道。 这时彭晓莲才介绍道：“这位是徐明霞，复旦中文系的。我这次准备拍的的新电影就是根据她的作品改编的。” “嚯，原来是徐作家，失敬失敬！” 李唐闻言倒是吃了一惊，要知道彭晓莲这种第五代导演和第六代导演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习惯用文学作品来改编剧本。这也是独特的文化背景和社会现实所决定的。 但能够入他们法眼的文学作品一般都是名家名作，比如莫言、于华之于张一谋，汪朔、刘振云之于冯晓刚。没想到眼前这位小姑娘的作品居然能被彭导看中，不得不说令人惊讶。 之后从彭晓莲的介绍中李唐得知原来这位小姑娘是首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而彭导这次改编的正是她的这篇获奖作文——《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 和这位小姑娘一起获得一等奖的还有如今大名鼎鼎的韩憨。也正是由于韩憨的出名，也使得这个所谓“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为国人所熟知。 如今的韩憨正因高一退学，学习无用论，批判现行教育体制等争议事件而被媒体捧为“天才少年”、“新一代八零后先锋人物”等等。 李唐对此不以为然，作为同样从高中生过来的人，他很清楚读高中的艰辛，尽管原身是学渣，但并不代表原身不努力。 韩憨所谓的退学，他觉得更像是一种逃避，所谓“学习无用论”以及“批判教育体制”这种无非是为自己的这种逃避寻找的借口。 读书很重要，没文化真可怕，这两句真不是瞎说的。比如演员没文化看不懂剧本还怎么塑造角色。更重要的是韩憨作为一名作家选择退学，李唐真的无法想象他将来能够写出什么好的作品来。 因为原著只是一篇作文，李唐还饶有兴趣地拜读了一下这篇大作。 这是一个典型的发生在上海的故事，住房紧张、水费纠纷、出国问题、离婚等等，都折射出上海底层人群的生活氛围，同时还透着苦中作乐的小幽默。 用彭晓莲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上海版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一个是天津底层人民的生活，一个是上海底层人民的生活；所以一个是“没事偷着乐”，一个是“假装没感觉”。 今天写的有点赶，不好意思啊，凑合着看吧。 (本章完) 第291章 人物小传 程尔还未来上班，一部《第三个人》足够让他吃好几年的老本了。关键他还挺淡定，并不是说第一部长片成功了，就要趁热打铁怎么样怎么样的。相反，他拒绝了不少电影公司拍抛过来的橄榄枝。用他的话来说，他只想拍自己的电影，只是一时半会还没啥灵感。 《紫蝴蝶》的筹备组在另一栋小楼的二楼，这里李唐很熟悉，当年拍《上海纪事》时，试镜、剧本围读都在这栋小楼的二楼。 上影厂对这次和楼烨的合作很重视。自从谢晋老爷子拍完《鸦片战争》正式宣告退休后，上影厂就面临导演青黄不接的局面。所谓第五代导演彭晓莲、张建亚等人，经过实践证明都还差点。 其他的只剩下张一谋、陈大导以及凭借贺岁片横空出世的冯晓刚，但这些人基本上都已经“名花有主”。张一谋和新画面深度绑定，陈大导是中影的人，冯晓刚不用说早已是华艺兄弟的招牌。 上影厂只能从第六代导演中挑挑拣拣。一开始他们看上的贾科长，也开展了一系列良好的合作，可惜贾科长第二部长片《站台》在剧本初审阶段就被电影局打了回来，通不过。合作只能流产，贾科长则继续走他地下电影的路子。 然后上影厂又把目标瞄准到楼烨身上，同样是一拍即合，但也好事多磨，楼烨第一次拿出来的那个《颐和园》的剧本，连送审都不用，厂里内部审查就给pass掉了。涉及敏感事件，这可是一条不可触碰的高压红线。 好在楼烨又拿出了《紫蝴蝶》的剧本，抗日题材，尽管模糊了派别，但总算还是正面的，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剧本初审。 三千多万的投资，虽然里面还有一部分是法国电视三台的投资，但很明显这次上影厂在楼烨身上是下了重注的。 “嘿，miss张，新年好！” 李唐刚上二楼迎面就撞上了楼烨的助理张荣。这姑娘比李唐小一岁，曾经考了两年的北电导演系都没考上，后来上了导演系的进修班。曾经作为导演助理跟楼烨拍了那部最终没有完成的纪录片《数字城市》。后来自己在京城混了几年都没有多大起色，这次被楼烨重新召唤到旗下。 “李哥，新年好！” 看看走廊上没人，李唐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蓝色小盒子递了过去。 “哇，兰蔻诶！” 就算日子过得再糙的女孩子也抵挡不住香水的诱惑。 “我是借花献佛，你懂的！”李唐冲她眨眨眼笑道。 这瓶香水是前女友备下的，价值不高，就几百块钱的小玩意儿，不至于唐突。求人帮忙总要表达一下感谢，就算不成也能结下一个善缘。 张荣了然，欣喜地把香水揣进兜里，嘻嘻一笑道：“放心吧，简历我已经给导演了，导演暂时没说什么。” “好，谢谢啊！哦，导演在吧？” “在，奈安姐和马姐都在。” 楼烨去年已经结婚了，妻子就是张荣嘴里的这位马姐。两人岁数差不多，京城大院子弟，毕业于北广，也就是现在的传媒大学导演系，后来又留学去了德国柏林大学学习电影导演专业，回国后拍过几部纪录片。 楼烨之前的那个《颐和园》的本子，最初就是出自她的构想。也算是志同道合吧。 “烨哥，安姐，嫂子，新年好！” 李唐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开着暖空调，暖烘烘的。三个人围着一张实木会议桌坐着，剧本翻开着，还有几张零散的分镜头的素描，一看就是楼烨的手笔。 李唐一直挺佩服这些会画画的人，因为他们总是能把剧本上的文字活灵活现的用图画展现出来，让人一看就能明白。而不是你脑子里明明有想好的画面，却还要费半天的劲儿解释给别人听。 “新年好！” 楼烨照例惜字如金，带着温煦的微笑朝他点点头。 “李唐来啦，新年好！” 马姐倒是很热情，她知道两家是世交，关系不一样。而且她和楼烨结婚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亲朋好友聚了聚，自家公婆还特地邀请了李唐的爸爸李国庆。 她起身就张罗着给李唐泡茶。 奈安则一如既往，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老板做的怎么样？听说你现在搞大了！” “没有，就是看798那边的房子便宜就多租了一些。万一以后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当当二房东。” “伱就不怕将来拆迁啊？” “不怕，反正没几个钱。再说了就算拆迁多少也会有点补偿不是，吃不了亏。”李唐笑道。 同时朝奈安眨眨眼睛，示意情况怎么样？ 奈安则回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很明显至少在男一号人选上楼烨还举棋不定。 楼烨正低头在纸上点点画画，倒是端着茶杯走过来马姐看到了两人的眉眼官司，她并没有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李唐，喝茶！” “哦，谢谢嫂子！” 李唐忙站起来接了。 说起来他对这位马姐并不熟悉，只是年前上楼伯伯家送年货时匆匆见过一面，四方脸、高颧骨、薄嘴唇，咋一看这人好象挺厉害的，面相上带着几分刻薄。但待人接物倒是非常热情客气，操着一口京片子，说话也挺好听的。 李唐没多啰嗦，直接就从挎包里拿出一沓稿纸递过去，道：“烨哥，这是我写的人物小传，你先看看，合不合适？” 跟楼烨打交道用文字其实是最合适的，不然你说了半天他除了保持和煦微笑一点反应都没有总会很尴尬。 稿纸挺厚的，足足有十几张，算起来起码有上万字。当看到剧本决定要争取司徒这个角色时，他就已经开始揣摩这个人物，断断续续也写了不少的心得体会，这次趁着春节休息的时间，花了四五天的工夫把完整的人物小传给整理出来，还是手写的，尽管他的字还有点上不了台面。 楼烨看的很仔细，一万多字足足看了二十来分钟。 “你为什么要强调司徒小时候读过私塾？” “这是时代背景和家庭环境所决定的，当然还结合了后来司徒这个人物所经历的事情……” 李唐侃侃而谈。 理由很简单，他对司徒这个人物的理解是出身于上海周边的地主家庭，而且多少还带有点书香门第的意思。这一点他是把原身的爷爷作为参考对象，因为书香门第才会又读书的传统。 司徒显然要比原身的爷爷更出色，后来他上了新式中学，又很可能考上了上海的大学，会说英语，如此才能在洋行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能够穿西装打领带。 而地主家庭出身，至少说明家境不错，毕竟读书是需要花钱的，更重要的是和剧本中人物能够住得起带卫生间和抽水马桶的高级公寓相吻合。 同时参考时代背景，司徒应该是一九一零年左右生人，到了进学的年龄，民国建立没几年，新式的小学很少，更多的还是私塾。之所以强调私塾是因为司徒在后来的种种事件中他没有选择当汉奸而是毅然反抗，虽然从中有很多的无奈，但更重要的是他心中还有家国情怀，有忠义礼智信。而这些都是儒家私塾教育的传统。 关于司徒在剧情中显示的忧郁的性格，固然有遭遇深爱的女友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打击。另外李唐还设计了司徒这个人物幼年时曾失去过母亲，父亲之后又续了玹。 这种背景成长起来的孩子，一般来说总会心思敏感，同时为了摆脱原生家庭，选择努力读书。那个年代上新式中学，无异考上秀才；考上大学，跟考上举人差不多。 大部分生活优渥的子弟，一般很少能这么吃苦。毕竟科举制度早已消亡，读书再也不是当官的唯一途径。原身的爷爷就是这种情况，读到中学毕业已经很不错了，最后也只能继承家业继续当地主。 能够闯荡上海滩并且还能在洋行谋得一份体面的工作，那才是有出息的人。 也正是因为他很小就失去了生母，对继母又不亲，也使得他对爱情格外向往，对所爱的人往往爱得更深，也更懂得珍惜。 这也能从中理解，为什么女友的被害对他的打击会这么大，甚至会为了复仇而不顾一切。 人物小传就是这样，剧本中展示的可能是人物生命历程中的一小段。而人物的性格，包括他在剧情中的爱情、生活，遇到事情时他的心理变化，所做出的选择，都是有他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接受的教育等等各方面息息相关的。 只有充分发掘人物的成长历程才能把这个人物活灵活现地展现出来，而不是说看了剧本之后照本宣科就可以了。 楼烨刚才看的很认真，此时听的很认真。作为导演，他看中的不是什么所谓的演技，有演技的演员一抓一大把，他更看重的是演员对人物的理解。 毕竟《紫蝴蝶》不是之前的《苏州河》，他可以事先不给演员剧本，随心所欲地拍。这么大投资的项目，必须要有完整的剧本，按照正常的流程来拍。 李唐总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旁人还没有看到剧本的时候，他已经把人物给吃透了。 在楼烨的脸上你很难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只有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光亮，才能看得出他对李唐这番长篇大论的人物分析精彩之处的惊喜。 李唐的话音一落，马姐率先拍起手来，同时惊喜道：“李唐，分析太到位，你展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司徒，我听的都有画面感了。” 《紫蝴蝶》虽然是楼烨早期的编剧作品，但自从她加入创作团队之后，和楼烨一道对剧本进行了反复的修改，对剧本的理解很深，就格外有共鸣。 而奈安虽然跟着马姐一起拍手，但她对李唐这种早已习以为常了。毕竟她作为李唐曾经的经纪人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甚至还充满了自豪。 她一边拍手一边还挑衅地朝楼烨看了看，意思很明显，似乎在说：我挑的人没错吧？ 楼烨则羞涩地笑了笑，算是一种认同吧。 说的口干舌燥的李唐则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茶水，还别说这茶叶不错。 他对这篇人物小传，包括刚刚阐述的对人物的理解是有充分信心的。一方面他对司徒所处的那个时代包括出身都比较了解，原身的记忆中小时候老李没少给他讲那位从未谋面的爷爷的故事。 对于老李来说也算是一种缅怀吧，毕竟曾经祖上是阔过的，而他却生不逢时，从未享受过，甚至还此受到牵连，自懂事开始就吃了不少苦，狗崽子帽子一扣就是十几年。 也正是来自于这种记忆，才会让他对司徒这个人物成长经历和性格养成的设置更合理更有说服力。 其实楼烨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或许一开始并没有过多的联想，就是想写这样一个人物，但仔细深究的话，就会发现他对这个人物的描写，其实也是源自于楼烨本人对那个时代的了解。因为从楼伯伯那里算，他们楼家也不是什么好出身，毕竟那个年头只有富裕人家的孩子才能上大学，才会有条件喜欢奢侈的艺术。 “你对伊玲这个人物是怎么理解的？”楼烨又问道。 伊玲是剧本中的女二号，是男一号司徒的女友。 之前李唐已经通过张荣向楼烨推荐了自己的前女友，此时听到楼烨发问，他顿时眼睛一亮，忙道：“我觉得伊玲应该是上海本地的一个女孩子，家境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中等偏上吧，家应该住在租借区中的石库门房子里，独门独户的那种。她很聪明，记忆力很好，文化水平应该是中学毕业，或者读过教会学校，懂一些简单的英语或者法语的交流。她有个哥哥或者要好的同学家里的亲戚跟司徒可能是一个学校的，跟着参加他们的同学聚会时认识的司徒，中间可能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使得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起……” 他之所以能得出这些分析，完全是来自于剧本中伊玲的职业是电话公司的接线员。 因为在那个时代电话公司绝对算得上是高科技公司，而且在上海这种公司往往都是被外国人垄断的，公司地址毋庸置疑，法租界、公共租界都有。作为人工接线员肯定要会一些外语，聪明、记忆力好是人工接线员必须要具备的素质。 而且在那个女性很少有合适工作的年代里，电话公司接线员绝对算得上是金领，比端药打针的护士更加吃香，这也决定了伊玲这个人物家庭环境。 这次楼烨倒是频频点头，听完后还难得跟李唐开玩笑道：“所以你才会推荐那谁……哦，李彬彬来演伊玲这个角色？” “没错！如果我来演司徒的话，我当然希望她来演伊玲这个角色。”李唐连忙跟上道。 伊玲这个角色应该说是男一号司徒付出情感最多的对手戏人物，之后司徒做的所有事都是基于他对伊玲的情感。 听到他毫不掩饰的话语，楼烨稍稍沉吟了片刻，便道：“那如果方便的话，你把她带过来看看吧。” “方便，肯方便！” (本章完) 第292章 伦巴 刚到横店没两天的前女友接到李唐的电话，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拍完当天的戏跟剧组请假之后，连夜就赶了回来。 “你们姐俩睡我的房间，放心吧，床单是新换的。我去书房凑合一晚。” 这大半夜的，姐俩上门，李唐只好让出自己的主卧。书房里有张小床，当客房使用，不过也好久没住人了。 结果前女友道：“不用，秀秀你去书房睡，我还有事要商量呢。” 说着，就朝李唐催促道：“你把剧本拿给我看看。” 李唐并没有去拿剧本而是从书桌上拿了几张纸递给她：“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什么呀？” 前女友接过来瞄了一眼顿时惊喜道：“这是女二号的人物小传？” “嗯，上午我跟烨哥交流过，他也比较认可。” 关于伊玲的人物小传，他同样通过故事背景、人物性格来进行推理的。 前女友看的很快，还有些不满道：“怎么就这么点呀？” “伊玲这个角色一共就十来场戏，你想要多少呀。我劝你还是再认真看看，只要把这篇人物小传吃透了，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李唐道。 按照紫蝴蝶的剧本估计能有两百多场戏，当然最后呈现在大银幕上的一部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可能也就只有七八十场戏。 除非是那种场次特别多的，比如动作片、多线叙事、时空交叠的，那么最起码要一百多甚至两百场戏左右。 “才十几场戏呀，这么少？”前女友明显一脸欲求未满之色。 十几场戏，如果是电视剧的话，最多也就半集戏，快的话一天就能拍完。但电影不同，先前李唐拍《英雄》的时候，他扮演的长空就两场戏，却反反复复拍了差不多一个月。 “千万别嫌少，要是演的不好的话，出现在成片里可能就两三场戏。当然如果你演的好的话，也许还会增多。” 通过拍摄《苏州河》的经验，李唐对楼烨的风格算是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他不喜欢喊停，你要有本事可以一直演下去。不过他的那把大剪刀同样也很厉害，当年《苏州河》最后的成片只有他们所拍的内容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别看现在《紫蝴蝶》的剧本只有两百多场戏左右，到了正式拍摄时，说不定他又会有很多的奇思妙想。 遇到这样的导演，对于档期紧张的明星来说可能不太友好，毕竟随着拍摄场戏的增多，工作量加大不说，拍摄周期也会拉长。 但对于热爱表演的演员来说，这绝对是一次非常享受的历程。不会限制的你的发挥，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非常过瘾。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类似王志闻、马小琴这种当红明星都愿意跟着当时还名不见传楼烨一起拍戏。 李秀秀可能是累了，拿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去书房铺好床，洗了澡之后就进房间休息了。以前她在杭州念书的时候，每次来上海都是这样一个人睡书房，尽管中间隔了快五年了，依旧熟门熟路，甚至还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前女友显然是憋足了劲儿，临阵磨刀不快也光，拿着李唐写的人物细细读了两遍，又拿起剧本来研究。都快凌晨了，在李唐的再三催促下才去洗了澡，然后又抱着剧本上床。 虽说两天前两人刚约会过，但活生生一个人就躺在自己身边，身上又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李唐难免心痒痒，手脚抠抠索索开始不老实起来。 “哎呀，别闹，让我再看看。” 前女友却捧着剧本没这个心情。 “明天就是见个面，聊一聊，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李唐凑在前女友的脖子边上笑嘻嘻道。 “聊一聊总得言之有物吧，我都没吃透剧本怎么聊啊？”前女友把他推开道。 “啧……” 李唐顿感索然无味，悻悻地挪到边上，钻进被子睡觉，同时还不忘嘱咐道：“别太晚了，省的明天没精神。” “知道了。” 前女友安抚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睡觉啊！” 不管几点睡，早上六点钟李唐都会准时醒来，生物钟很准，除非是喝多了。醒来看到前女友睡的正香，剧本居然还抱着手里。 李唐看了几秒钟，打消了来一发的念头，把剧本从她手里拿走，然后穿衣服起床。 二月下旬的六点钟，外面的天还没亮，李唐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到书房门打开，李秀秀揉着惺忪的眼睛从里面出来。 “秀秀，干嘛怎么早啊？回去再睡一会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早饭，豆浆油条锅贴都有。” 李秀秀却摇头道：“我姐要保持身材，我给她做营养早餐。” 李唐有点无语，就前女友那一把骨头还要保持什么身材呀，不过也理解，瘦毕竟上镜好看。 “冰箱里有牛奶鸡蛋，还有酱牛肉、酱鸭啥的……哦，这些估计你姐也不能吃，新鲜的蔬菜没有，你想要点啥，一会儿我帮你买回来。” “不用了哥，你去早锻炼吧，早饭也不用带了，我去买就行。” “好！” 李唐出门去早锻炼，按惯例沿着五原路到武康路再到华山路，路过上戏门口，然后从常熟路绕回来，一圈差不多四公里多五公里不到。充分热身后，又在老公寓旁边的小公园里打了几套拳，收工回家。 回到家前女友刚刚起，哈欠连天地走进卫生间洗漱。李秀秀比他早回来，豆浆油条锅贴都买回来了。 “哥，吃早饭了，都是热的。豆浆我热过了，要放糖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 李唐洗了手，从冰箱里拿出一小袋速冻的调料，里面有紫菜、虾皮、榨菜末、葱花、猪油、盐和鸡精。这个是老爹帮他搭配好下馄饨的调料，一小包一小包的，一包正好搭配自家包的二十个小馄饨或者十个大馄饨。 李唐把调料放进碗里，又把油条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滴几滴味极鲜的酱油，然后把加热好的豆浆，顿时香气四溢，一碗咸豆浆就做好了。 “哇，好香啊！” 李秀秀在杭州学习生活过好几年，连户口都是杭州的，当然看得懂这是咸豆浆。 “要不要来一碗？” “好啊！”李秀秀很捧场地小雀跃道。 李唐如法炮制，又冲泡了一碗。 两人一人一碗咸豆浆，就这牛肉锅贴吃的喷香。 前女友洗漱完，一扫刚起床时的困倦，元气满满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抽了抽鼻子，看到两人大快朵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们俩这是故意诱惑我吧？” 李唐把牛肉锅贴往她面前推了推：“你也可以吃啊，又不是不给你吃。” “切！” 前女友的自控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先喝了半杯温开水，然后一小杯脱脂牛奶，还有一大杯鲜榨的黄瓜汁，白煮鸡蛋只吃蛋白不吃蛋黄，几片西红柿，一顿早饭就算打发了。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前女友擦了擦嘴，问道。 李唐看了看时间，道：“不用太早，十点钟吧。” “早知道我还能多睡一点。” 前女友一边吐槽一边走进卧室，又把剧本拿出来坐在沙发上研究起来。 李唐觉得挺奇怪的，前女友那顿所谓的营养早餐，又是温开水又是牛奶又是黄瓜汁的，就不怕尿频么？ 演员拍戏的时候，尤其是拍古装戏，因为服装繁琐，很少喝水，免得上厕所不方便。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前女友就夹着剧本急匆匆往卫生间跑。不用问，肯定是大的。水、牛奶、黄瓜汁的混合物，绝对清肠啊！ 李秀秀在厨房里收拾完，又去书房整理床铺。 “哥，天气不好，床单被套没法洗。不过，我都拆下来了放在床上。” “没事没事。” 姐妹俩都爱干净，其实就睡一个晚上，不用洗也没啥。 前女友在卫生间里放干净之后，一脸轻松的走出来，看了看时间。 “秀秀，帮我拾掇拾掇。” “好咧！” 李秀秀拎着个化妆包出来，帮姐姐化妆。 李唐见状不忘关照道：“千万别化的太浓，一个素颜妆就可以了，导演主要是看你这个人。还有，一会儿衣服也朴素点。” “知道了！” 前女友挥了挥手，她出道快小十年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化个淡妆，除了突出自己的容貌特点，同时也是表达一种尊重。 车是剧组的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昨天从横店到上海，一路四个多小时，都是李秀秀自己开车带着前女友过来的。也难怪昨晚倒头就睡，确实蛮辛苦的。 从五原路老公寓到上影厂差不多二十个红绿灯，汽车跑不快，路上足足花了半个小时，足够开摩托车打个回来的。 “烨哥，安姐、嫂子，这是李彬彬，这是冰冰的妹妹兼执行经纪人李秀秀。” 今天三人都在，还多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剃着小平头的小伙子。 李唐把前女友和前小姨子介绍了一下。 其实前女友经常出现在小荧屏上，大家都认识。楼烨虽然不看电视剧，但也看过张远的那部《过年回家》，而且他也想起来这位就是当年他在车里看到的坐在李唐摩托车后面的那位女孩，印象都蛮深刻的。 介绍之后少不了寒暄一番。 李唐这时也从楼烨的介绍中得知眼前这位戴眼镜的小平头叫曾建。情况跟张荣差不多，北电摄影系毕业，在学生时期跟着楼烨拍过之前那部没有完成的纪录片《数字城市》。同样毕业后混的不怎么如意，但楼烨认可他的能力，这次把他叫来充当摄影师王煜的副手。 “小李，你看过剧本吧？” 楼烨先问了一句，同时看了看李唐，按照他的本意演员没有准备最好，这样有个了解的过程。但剧本李唐那边有，人又是他推荐的。 果然，前女友忙点头道：“导演，我看过剧本。呃，还看过他写的那篇关于伊玲的人物小传，我特别喜欢伊玲这个人物，她和司徒的爱情特别美好……” 前女友当然是有备而来，面对初次见面的楼烨丝毫不怯场，带着自信的微笑侃侃而谈。 楼烨虽然也带着礼貌温和的微笑，但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坐在一旁的李唐，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之色。 准备工作都做的这么充分了，今天的对话已经没有必要了。 一直到前女友说完，楼烨迟迟没有开口评价。正当前女友心情忐忑之际，就听到楼烨问道：“你会跳舞吗？” “会，我会中国古典舞、西洋舞，另外芭蕾也会跳一点。”前女友忙道。 作为上戏表演系科班出身的她来说，这些都是基本功，是形体课程必修的科目。 “这样，你给我们现场跳一段吧。” “好！” 前女友连忙起身，为了方便跳舞，脱掉了外面的羽绒服，露出里面那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 其实李唐一直说她板上钉钉确实有点过分，至少在毛衣的勾勒下，前女友的身材还是有点起伏的。 前女友在房间空地上站定，突然问道：“导演，跳什么？” “哦，抱歉！” 楼烨露出羞涩的笑容，忙吩咐曾建道：“小曾，你放一下音乐，就我昨天带过来的那张光盘。” 曾建从桌上找到光盘，塞进cd唱机里。 其实刚刚楼烨说到跳舞，李唐就想到了，剧本中有一段话来自司徒的回忆，司徒在出差之前前女友来到他的公寓，夜晚，孤男寡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然后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三十年代都是上海，跳舞是件非常时髦的事情。 cd转动，传来细微沙沙的声音，可能音质不是太好。 紧接着传来萨克斯和长号的前奏，熟悉音乐的一听就知道是典型的三四十年代的复古音乐，伦巴的曲调。 前女友随着音乐开始慢慢扭动身体，一开始有点放不开，扭动的动作有点生硬，伴随抬起的两根胳膊一前一后，就象一只笨拙的企鹅，当然是一只很瘦的企鹅。 本来稳坐钓鱼台的李唐此时心里一动，站起来朝前女友走过去，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和前女友一起跳起来，而是站在那里似乎是充当支架，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前女友。 剧本里司徒是个很被动的人，虽然剧本里没有具体描述两人是如此翩翩起舞，但李唐觉得应该是伊玲主动，音乐、跳舞是求欢的前奏。 好在前女友同样记得剧本里有这么一段，也许她的理解没有李唐深刻，但李唐始终看着自己那情意绵绵的眼神，让她有点恍惚，但马上get到李唐的用意。 这种通过眼神的情感交流是需要默契的，如果换成两个完全陌生的演员，这种戏一上来肯定没法拍，需要一段时间的合作，慢慢培养默契。 但李唐和前女友则轻车驾熟，随着喇叭里出来三十年代上海滩七大歌星之一姚莉的歌声：“我得不到你的爱情，象冬夜里没有光明……” 前女友身体的扭动愈发自然，绕着李唐转圈。李唐的手搭在椅背上打着拍子，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前女友。 前女友先是低着头，当靠近李唐时，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抬起头，四目交汇，顿时露出羞涩的笑意，连忙低下头，但又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向李唐。 终于，李唐在她的舞姿中向她伸出了手…… (本章完) 第293章 用发展的眼光来看 “我得不到你的爱情，像春花没有雨淋；你不给我一颗痴心，像梦里春花留下一点幻影；我要你的爱情，我要伱的痴情……” 在姚莉磁性妖娆的歌声中，李唐和前女友翩翩起舞。前女友对人物的拿捏很准确，微微低着头，却又时不时抬眼看李唐，四目交汇，却又如同受惊的小兔马上逃避目光，脸上始终挂着羞涩的笑意。 毕竟那年头的女性再怎么开放，还是脱离不了矜持羞涩的一面。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闷烧，欲拒还迎的那种。这点倒是跟前女友的性格挺像的。 李唐倒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始终看着前女友。司徒这个人物其实挺简单的，虽说性格中带有内向、敏感和胆小，但此时面对自己爱的人，目光变的愈发炙热。 一开始他的舞步有些生硬，毕竟类似伦巴这种舞蹈好几年都没跳过了，但在前女友的带动下，慢慢找到节奏，舞步也随之顺畅起来。 几次偷看、逃避之后，前女友渐渐地放开了，终于鼓足勇气，迎着李唐那火辣辣的目光不再逃避，眼神中的羞涩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深深的痴迷…… 舞曲终有停止的时候，随着最后一句歌词的尾声拉长，音乐停止，李唐和前女友也随之停下了舞步。 自从毕业后，这是两人第一次搭戏表演。以前在银幕上或者荧屏上看李唐的表演不太直观，但今天搭了搭手，前女友深切地体会到李唐早已不是当年学校里的那个吴下阿蒙，表演自然、准确，且感染力十足，到了下半段自己几乎就是跟着他的节奏在走。 “啪啪啪！” 但前女友来不及多想，当两人停下来的时候，楼烨已经拍起来了手。 “好，非常好！” 楼烨一如既往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目光中却闪动着惊喜之色。 李唐的演技他心中有数，而且这小子又准备了很长的时间，演的再好他都不感到意外。但是李兵兵就不同了，明明是她主动，而那种偷看、逃避的小眼神以及脸色的羞涩表现的非常准确。 他甚至脑子里有了画面：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男一女淋湿了跑进房间。雨夜，昏暗橘黄的灯光下，暧昧的气氛开始迷茫…… 伊玲打开留声机，音乐响起，姚莉那迷人的歌声开始流淌，伊玲随着音乐慢慢摇曳。司徒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恋人，同时随着音乐的节奏点头晃动起来。 伊玲跳到司徒的面前，双手摊开邀请，司徒把手放进她的手中，从一开始的羞涩、生硬，到渐渐合拍、投入，最后完美地融为一体。 于此同时，楼烨也确定了自己心目中伊玲的人选。他为什么要李兵兵上来就跳一段舞，因为在他看来伊玲所有的戏份只有和司徒共舞的这一段是这个人物最出彩或者说最重要的一段。 伊玲这个人物的存在就是推动司徒改变的原动力，而这个推动的内核就是爱情。而两人共舞的这一段象征着两人爱情的萌发、炙热，一直到最后的升华。 显然刚刚李兵兵的表演出乎了他的意料，很惊喜。 “谢谢导演！” 前女友似乎还没有从人物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羞涩地笑了笑，接着又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李唐。 李唐则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前女友这些年的表演进步还是蛮大的，人物的细节摸得很透，节奏也非常好。 楼烨和奈安合作多年，早已配合默契，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于是奈安首先开腔道：“冰冰，六七月份你有档期吗？” 奈安说话的同时，也看了看李秀秀，因为之前李唐介绍的时候说明李秀秀是李彬彬的执行经纪人。 这种家人担任经纪人的情况在圈内很常见，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当然前提是你要够红，即使不借助专业经纪人的人脉关系，照样有各种影视公司和品牌商纷至沓来。 “呃……” 前女友一时没反应过来，奈安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导演认可了，下一步该聊档期和合同了。 这可是楼烨的电影啊！ 一股巨大的惊喜笼罩着她，让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倒是李秀秀还比较冷静，她先问了一句：“有稍微具体一点的日期吗？” 奈安看了楼烨一眼后，道：“大概六月中旬吧，我们需要冰冰一个月的档期。” 奈安话音刚落，未等李秀秀开口，已经回过神来前女友便抢着道：“没问题，安姐、导演，我这边一点问题都没有。” …… 三人从楼上下来，一直到上车，前女友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迫不及待道：“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李唐，谢谢你！” 她很清楚没有李唐写的人物小传，包括刚刚跳舞时的配合，她绝不会有这么好的表现。 “没事，是你演的好，而且运气还不错。”李唐笑了笑道。 其实此时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郁闷，前女友的角色敲定，但自己这边楼烨却一字没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李唐猜的没错，楼烨确实有其他想法。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人选，就是常季红通过上影厂推荐过来的新科金马影帝刘液。 这小伙子不错，腼腆、羞涩，尤其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极了一头受惊的小鹿，很符合他心目中司徒这个人物的形象。 但问题来了，李唐也想演，而且他对剧本和人物的解读都相当到位。还有刚刚他对李彬彬非常满意，但这是建立在和李唐对戏的基础上，如果换个人李彬彬的表演还会如此惊艳吗？他不敢确定。就象当年拍《苏州河》时，周讯遇到李唐所迸发出来的那种爆发力。 表演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很玄妙，同时也是一个集体项目。再惊艳的表演也需要绿叶来衬托，不然非但不能加分，还会破坏整部戏的氛围。 另外刘液的形象是蛮符合的，但会有李唐这种稳定表演吗？楼烨同样不敢确定。 一方面是明确的，保险的；一方面是不确定的，有风险，偏偏他又很想尝试这种不确定。于是乎，他陷入了两难。 奈安看出了楼烨此时的矛盾，但她并没有多啰嗦，毕竟之前她就已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李唐演技靠谱，保险，同时多多少少还有点海外知名度。 刘液有什么，就凭一个金马影帝？或许在国内上映时有点优势，但李唐凭借《笑傲江湖》的热播，以及《押解的故事》和《第三个人》这两部票房不错的电影，足以证明他的影响力。 奈安整理了一下手头的资料，对楼烨道：“男三号谢明这个角色的人选你看行吗？” 男三号谢明在剧本中是抵抗组织的首领，和女一号同样有感情纠葛。如果说日本人伊丹英彦代表女一号的过去，那么谢明就代表女一号的现在。 奈安和张荣经过筛选，向楼烨推荐的人选是京城人艺的演员冯元征。一方面当然是演技不错，但更重要的去年一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令他爆火。虽说这个火在广大观众群体中有恐惧和黑红的意思，但也符合抵抗组织首领那种冷酷无情的气质。 正拿着一个小型数码摄影机看刚刚曾建拍下来的李唐和李彬彬跳舞画面的楼烨，闻言顿时一顿，沉吟片刻后点点头道：“没问题，就他了。” “好，既然你同意，那我就跟他接触了。” 虽说电影开机安排在六月份，但各项筹备工作早已展开，尤其是演员方面，涉及到档期问题，很多都要提前几个月甚至半年就开始接触协调。 楼烨的目光刚刚回到摄影机小小的显示屏上，又按下了暂停键，抬头道：“张子怡那边有回音了没有？” 奈安摇摇头：“还没有。” 说着又无奈道：“她那个哥哥挺难搞的。” 楼烨皱了皱眉头道：“你上次不是接触了她本人吗？” “对呀，但她现在香港和好莱坞两头跑，国内的经纪事务都是她哥哥在负责。现在我只能跟她哥哥对接。” 楼烨坐在那里没再吭声。对于他来说，张子怡是女一号的不二人选，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片酬太高，谈起来有点困难。同时像她这种当红的大明星不缺剧本，就怕有人捷足先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女一号该找谁呢？可能只有周讯了。 周讯、李唐，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现，让他难免有些烦躁，因为这两人的表演是能预见的，没啥惊喜。 但李唐和张子怡呢？ 虽然两人刚刚拍了张一谋导演的《英雄》，但从李唐的口中得知，两人在戏里没有丝毫交集，甚至在拍摄期间都没见过面。 他们两人的碰撞说不定还有所期待。 ……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首都机场。 作为头等舱的旅客，李唐跟先前几位和自己合影的空姐打了招呼，下飞机直接走了贵宾通道。 楼烨那边迟迟没有消息，过完元宵节之后，他也不在上海傻等了。毕竟京城这边还有一大堆事呢。 曾佳和司机沈林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哥！” “老板！” 二十多天没见，司机沈林倒是应和了“每逢佳节胖三斤”的俗语，脸圆了一圈，精神头也很足。 而曾佳的眉眼间却明显能看到疲惫之色。 “佳佳，辛苦了！” “沈师傅，新年好！” 沈林很自觉地接了行李，加快脚步走在前头。 李唐和曾佳并肩走在后头。 曾佳个子高，穿着一双中跟皮鞋比李唐矮个两三公分，加上身材不错，从后面看居然很登对。 “反正时间充裕，装修的事不急。” 他现在说难听点就是甩手掌柜，工作室所有的工作基本上都压在曾佳一个人身上。 “没事！” 曾佳虽然脸色疲惫但精神不错，甩了甩一头披肩的长发，笑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个人就是急性子，闲不住的。” “那也没必要这么拼命。”李唐多少有点不忍心道。 春节期间两人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基本上都是曾佳向他汇报工作的。整个春节假期，这姑娘除了回家过年休息了两天，其余时间都在工作。 上车后，曾佳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十几张效果图，递过来道：“设计效果图已经出来了。哥，你看，从办公楼到厂房这一片空地厂方也划归给我们了，这样两边围起来就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设计公司的人建议我，这一片空地一部分用作停车位，另一部分可以搞个小花园……” 曾佳一张一张讲解给李唐听。设计的基本思路就是保持厂房外立面的原始风格，这是如今世界上比较流行的一种设计风格，在国内的话可以称得上是前卫。 后面的厂房一时半会还用不上，先出了几张效果图，但具体装修时曾佳准备把室内稍微整修一下，搞个排练区域，另外再弄个放映厅。 目前主要是那栋三层办公楼的装修，四百多平米的面积，以目前工作室的规模，除了三楼一层楼面作为李唐的办公室、接待室外加一间可以睡觉的休息室之外，其他工作人员包括曾佳本人在内，一层楼面都嫌宽敞。 曾佳找的这家装修设计公司还是挺靠谱的，出的效果图李唐很满意，当即点头道：“就这么搞吧。” “好，这几天工人也都陆陆续续返京了。抓紧的话，月底就能开工了。” 曾佳点点头，说着还是有点担心道：“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厂区到底拆不拆，拆的话什么时候拆。万一要是过个两三年就要拆的话，真是可惜了。” 李唐凭借着为数不多的穿越福利，稳坐钓鱼台，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大胆搞，我估计这边不会拆。你看这边多偏呀，都快到五环了。” 五环目前除了北五环已经通车外，其它的都还在建设当中。京城现在每建一环就意味着市区和郊区的分割线。但五环涵盖的面积忒大，很多地方都是远郊的代名词。 对于李唐的这个判断，曾佳却不敢苟同。就跟798隔着一条机场高速的望京，如今大大小小的楼盘都在耸立而起。按理说798厂区更靠近市区，周边还有酒仙桥社区完善的配套设施，用发展的眼光来看，这里将来绝对黄金地段，怎么可能不拆迁呢？ (本章完) 第294章 小厨娘 曾佳当然不会跟李唐去争辩这个，很简单，房子租了，合同签了，再去争论已经没意义了。她的目的性向来很明确，从不主张去做没意义的事情。 另外工作室在东三环附近租了三间办公室作为过渡。这年头很多国营单位都不景气，没有业务，职工下岗，只能靠对外出租物业过日子。租金不贵，过渡个半年工夫估计就能搬到装修好的798去了。 “前天，我跟张一百导演那边已经碰过。筹备挺顺利的，其实之前他们已经开始在筹备了，北影厂的那边的景都搭好了。” “演员找好了没有？” “听他的口气应该差不多了。不过，哥，我建议你最好过问一下这件事，这方面咱们也应该有话语权。”曾佳道。 李唐沉吟了一下，道：“那就约了时间碰个头吧。” 之前张一百跟他交过底，女一号徐婧蕾，女二号那位最大投资人指定的女演员，另外还给高媛媛安排了一个照相馆店员的角色，算是女三号吧，但戏份不多。 另外男二号老虎这个角色张一百想让张扬出演，至于男三厨师的角色，包括地铁里的女推销员、聋哑男孩等配角还没定。 本来他是不想插手的，毕竟角色不多，同时也是对张一百他们表达尊重，但听曾佳这么一说，他觉得还是过问一下比较好，好歹自己也是投资人，算是传递一种态度吧。 “好！” 工作汇报完了，曾佳便起身告辞道：“哥，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哦对了，这两天车我先用着，你要是用车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之前她一直是开着奈安淘汰下来的那辆蓝鸟，如今从公司出来了，车自然也要还回去了。这段时间她又特别忙，东奔西走的没车还真不方便。 “没事，车你就用着吧，我不用。” 送走了曾佳，李唐先洗了个澡，又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归置了一下。然后坐在堂屋里，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开往春天的地铁》的剧本。 也许是有些疲劳吧，心一时半会定不下来。一会儿想起刚刚曾佳临走时的话，考虑要不要给工作室再添辆车，可转念一想那辆商务车他平时用的不多，再买辆车有点浪费。 完了又想起上回张一百跟自己通气的演员人选，别的他没意见，就是张扬这个男二号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存疑虑的。 主要是张扬的长相吧…… 啧，说好点是过于憨厚，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土气，再加上他那个千年不变的河童头，似乎跟这年头相对新潮的咖啡店老板以及特别会撩女孩子的那种花花公子的形象不太匹配。 另外就是他毕竟是学导演的，就算有一定的表演基础，能不能演好这个角色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要他选的话，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徐光头莫属。一方面光头哥确实挺新潮的，另一方面会撩更是他的强项。 他觉得下次跟张一百碰到的时候有必要再探讨一下。 正当他手里拿着剧本神游天外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是高媛媛的来电。 话说自从上次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这姑娘时不时就会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什么的。基本上都是问候一下，聊聊近况什么的。 这姑娘……怎么说呢？ 长相绝对是一级棒，尤其笑起来特别清新特别甜，让人见了有种瞬间心旷神怡的感觉。要不然他也不会上次跟小胖那啥时，脑海中突然冒出她那张脸来。 要说缺点么，可能就是不够白，而且个子稍显矮点，跟小胖根本没法比，可能比前女友也稍微矮点，净身高估计也就162、163的样子吧。 手机执着的铃声把处于失神状态中的他拉回来，他连忙接通。 “李哥，你到京城啦！” “对呀，刚到。你怎么知道的？” 他难免有点惊讶，因为之前从未跟她透露过行程。 “嘻嘻，刚刚你的经纪人跟张导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哦，你在张导那儿啊。” 可能连李唐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突然就冷淡下来。 联想到高媛媛本就是通过小腾导认识的，还有上次小腾导组织的聚会，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孩子总是和一群三四十岁的老男人混在一起。当然在这个圈子里为了工作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总感到有点不太舒服，就感觉好像一颗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 电话那头的高媛媛敏锐地听出了李唐语气的变化，不由狡黠地笑了笑，本来她听到李唐来京城了，就是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但这时她改主意了，先是解释道：“是啊，正好跟张导聊了聊剧本。” 紧接着马上又道：“李哥，有空么，我请你吃饭吧，给你接风洗尘！” “谢谢啊，吃饭就不用了。” 李唐下意识的拒绝，主要怕被记者拍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不到羊肉惹一身骚！ “你没空啊？” 高媛媛的声音明显带着失望。 李唐心软，尤其对漂亮女孩子就格外心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道：“不是不方便，就是有点累，不想动弹。” 高媛媛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那……那如果你那儿方便的话，我买菜过来吧？” 说完这句话小脸顿时红扑扑的。 “呃……” 这年头的姑娘胆子都这么大么？还是说打算给自己来潜规则那套？ 原身这副皮囊不错，但他还没自恋到人见人爱的地步。 “那啥……” 本来他想说不方便的，毕竟小胖之前一直在这儿住着，出出进进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冷不丁又有小姑娘上门，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可话到嘴边，他却神差鬼使般道：“你会做饭啊？” 电话那头的高媛媛本来还有些忐忑，但听到他的话顿时兴奋道：“当然了！我跟你说，我做饭可好吃啦！” 说着，未等李唐开腔，又连忙道：“李哥，你住哪儿呀？我现在就去买菜。”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唐根本没办法拒绝，只得把小院的地址报了一下。 果然就听高媛媛惊讶道：“哇，炮局啊！我隔这儿挺近的，马上就过来。” 不得不说炮局胡同在京城的知名度跟上海的提篮桥一样一样的，如雷贯耳啊！ 挂了电话之后，李唐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有点草率了，但为什么心里还会隐隐有点兴奋呢？ 喝了两口茶之后，他起身换了一套衣服。有客人上门总不能穿着睡衣接待吧。 家里的电暖气虽说没有公房里那种集中供暖的温度高，但室内依旧能维持二十度左右。他换了一条卡其色灯芯绒的休闲裤，白衬衫配驼色鸡心领的羊绒衫背心，看起来稍微有点老气，但胜在清爽儒雅。 如果再配上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脸上再多点邪魅的微笑，多少有点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 李唐赶紧跑出去开门，就见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还戴着一副毛茸茸护耳的高媛媛站在门口，看到他那一瞬间顿时眼睛一亮，同时露出标志性的清新可爱的笑容，向李唐打招呼道：“李哥，新年好啊！” 如果不是两只手都提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她肯定还会招招手，同时歪着脑袋，这画面就更美了。 “新年好！快请进！”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袋子。 同时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你是怎么过来的，这么快呀？” “打车过来的，出租车已经走了。” 高媛媛跟着李唐进门，绕过影壁墙，整个小院就呈现在她面前。 “哇，这个小院好漂亮呀！” “马马虎虎吧，就是京城有个落脚的地儿。来来来，快进屋，外面冷！” 二月末三月初，京城依旧很冷，毕竟还没出正月呢。 走进东厢的厨房，李唐把两个袋子放到料理台上，又张罗着泡茶。 “李哥，不用麻烦了，我要准备做饭了。” 高媛媛进屋，摘下那副可爱的毛绒护耳，脱掉身上长款的羽绒服，露出里面乳白色高领毛衣，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打量着两间打通的厨房餐厅一体式的东厢房。 虽然李唐来之前，曾佳早就安排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但那些厨具一看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哇，李哥，你还自己做饭呢！” “我哪会做饭呀，都是……呃，那啥，媛媛，我来帮忙吧！” 李唐本能地脱口而出，但说到一半发现不对，连忙岔开话题。 李唐和范小胖的绯闻虽然两人曾多次公开否认，但在圈内并不是什么秘密，高媛媛自然也听说过。 她神情微微一滞，但马上就调整过来，连忙道：“李哥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真的不用帮忙？” 其实李唐也有自知之明，虽说自家开着饭店，但他除了泡面或者炒个蛋炒饭还能凑合，其他的真的不会做，帮忙估计大概率也是添乱。 “真的不用！你先回屋歇着，等做好了我叫你。”高媛媛几乎推着让李唐出去。 “好，那辛苦了！” 李唐只得走出去，临走不忘把高媛媛的那件长款的羽绒服一起带出去，免得沾上油烟味。 待李唐出门后，高媛媛靠在门边重新打量了屋子里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停顿了大概五六秒钟，重新收拾心情开始忙碌起来。 小油菜放盆里浸水泡着；剥了壳的竹笋汆水切成小丁；鸡腿肉切小块放入葱姜、料酒、蚝油、生抽、胡椒粉腌制入味，然后用淀粉上浆；新鲜的虾仁也如法炮制；还有一条鱼要收拾…… 当高媛媛在厨房里开始忙活时，李唐拿着她的羽绒服回到正房，当他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时闻到一股幽深的兰花香，有点象dior真我系列的味道。 按理说这种幽深兰花味的香水，一般象征着高洁典雅，偏保守的那种。但这个主动上门的小姑娘么…… 李唐一时无法判断，毕竟之前种种都是他的猜想，真正的高媛媛他并了解。 虽然隔着两道门加半个院子，坐在正房堂屋的李唐依旧能听到锅铲的声音，脑海中时不时就浮现出一个头戴手帕，身穿围裙的小厨娘的形象。 剧本是看不进去了，干脆听音乐吧。上回前女友试镜的时候，听到姚莉那首《得不到的爱情》很有感觉，他特地去音像店找了一张前几年百代中国发行的上海老歌绝版珍藏系列《姚莉》专辑，里面除了这首《得不到的爱情》之外，还有《玫瑰玫瑰我爱你》、《春风吻上我的脸》等经典歌曲。 在老上海经典曲调和姚莉动人的歌声中，靠在沙发上的李唐闭着眼睛一不留神居然睡着了。直到感觉有人好象在凑近自己，同时听到“李哥”的声音，他才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那种清新可爱的笑脸。 “李哥，饭做好了，可以吃了。” “哦，不好意思睡着了。” 他有意侧过头去，睡着了口干容易有味道，免得熏着人家。又赶紧喝了一口早已放凉的茶水，润润喉咙，同时中和一下口气。 唱机里的光盘依旧在循环播放。 高媛媛侧耳仔细听了听，问道：“真好听，是周旋吗？” 听到老上海的歌曲，大部分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曾经的上海滩歌后周旋。 “是姚莉。” “姚莉？” 这个名字对高媛媛来说有点陌生。 “对，解放前上海滩七大歌后之一。严格来算的话，她算是周旋的半个学生吧。” “这样啊——” 高媛媛虽然也喜欢音乐，但她更喜欢那种更为奔放的摇滚乐。刚刚只不过随口一问，接着马上催促道：“快点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 “好！” 之前在电话里高媛媛就吹嘘做饭可好吃了，李唐也颇为期待。 他吃过前女友做的饭，吃过蒋琴琴做的饭，也吃过小胖做的饭，总体来说前女友的厨艺最佳，蒋琴琴次之，至于初学者范小胖只能说勉强能入口。 此时他才发现夜幕早已降临，走出正房前顺手打开游廊上的灯，橘黄色的灯光在这寒冷的冬夜小院里平添了几分暖意。 (本章完) 第295章 无法拒绝 李唐一进门就看到餐桌上摆着四盘菜，红烧鱼、清炒小油菜，一盘好象是虾仁炒肉丁还点缀着青红椒，卖相不错，还有一盘炸的金黄的看起来象豆腐皮包肉。 不用尝，光看这卖相，就知道高媛媛没有吹牛，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 “别愣着了，快点坐呀！” 高媛媛笑着招呼，接着便拿了一瓶茅台和两个杯子过阿来。 “我看柜子里有瓶酒，喝点怎么样？”她歪着脑袋道。 这瓶酒还是过年前吴精来的时候喝剩的。 “呃，好啊。不过家里还有红酒，你喝不喝？” 上回不知道谁请客，喝了92长城红葡萄酒，口感不错，李唐就备了一箱，两百多块一瓶，比94长城贵了一倍都不止，大概是那年的葡萄特别好吧。他自己平时很少喝，倒是小胖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是喝红酒美容，每天临睡前习惯喝上一杯。美容不美容的不知道，不过睡眠倒是好了不少，经常能听见她打小呼噜。 本来女孩子嘛，喝红酒透着一股优雅范儿，尤其象高媛媛这种漂亮的女孩。 但她却抿嘴一笑道：“不用了，就喝这个吧，我喜欢喝点白的。” 嚯，但凡女孩子说能喝点白的，酒量肯定不一般，但李唐和高媛媛一起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当然以前每次都是小腾导他们张罗的，人很多。可在他的印象里高媛媛好象并不太能喝酒，每次好象喝的都是饮料。 “那咱们就意思一下吧。” 毕竟孤男寡女，喝多了不太好。 高媛媛给两人各倒了小半杯，又招呼道：“李哥，快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好！” 李唐这时也感觉饿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夹了一块类似油炸豆腐皮包肉，吃到嘴里才发现外面包着的一层原来是蛋皮，而里面不光有肉还有笋丁。脆脆的蛋皮，里面肉汁鲜美，加上爽口笋丁。 他不禁连连点头道：“这个好吃，我还是头一回吃。” “嘻嘻，这叫荷包肉，是我的拿手菜，也是我最爱吃的。” 高媛媛笑嘻嘻道，又指了指拿到青红椒点缀的炒虾仁：“李唐，你再尝尝这道菜。” “好！” 珠玉在前，李唐拿调羹抄了半勺，拿到近前看了看，除了虾仁还有一颗颗白色的小肉丁，看着象鸡丁。吃到嘴里果然是鸡丁，而且这道菜的火候掌握的特别好，不论是鸡丁还是虾仁都相当滑润，不干不柴。 “嗯，这个也好吃！这叫什么呀？”李唐又是连连点头道。 “这叫鸡里跳！” 这名字有点意思，鸡当然是指鸡丁，虾是跳的。鸡丁炒虾仁，鸡里跳，还挺形象的。 接着又听高媛媛道：“其实这道菜最好用那种农家散养的童子鸡，虾仁用活虾现剥的那种，那才好吃呢！可惜今天没这条件。” “这已经很不错了。” 李唐吃的香，又连忙端起酒杯道：“来，我敬你一杯。感谢啊！” 高媛媛端着杯子跟他碰了碰，挑着眉毛道：“我就说了，我做饭特别好吃，这下伱信了吧！” “信，我当然相信……” 李唐跟小鸡啄米似的，本来还想说“将来谁娶你做老婆可享福咯！”可话到嘴里感觉不合适，好象要跟人家小姑娘暗示点什么似的，赶紧止住话头。 小姑娘一口酒还蛮大的，砸吧砸吧嘴：“嗯，果然是茅台好喝！” 李唐又尝了尝红烧鱼，典型的北方口味，加了黄豆酱。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浓油赤酱上海口味，但也还不错。 “哎，你做饭的手艺跟谁学的呀？”李唐难免有些好奇道。 毕竟像她这种年龄的小姑娘会做饭的不多，而且她又很早就出道，在五光十色的名利场上混，居然还能做得一手好菜，确实罕见。 “跟我爸呀，我爸做饭可好吃了，就这荷包肉还有鸡里跳都是我爸的拿手菜，我看都看会了。” 高媛媛吃的不多，倒是李唐胃口大开，那盘荷包肉差不多全进了他的肚子。 两人边喝边聊，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高媛媛老家在河北，家住在丰台的航空大院，勉强也算是大院子弟吧。 至于说到媒体上流传的说她是在大街上被发现，然后拍广告出道，只不过是一种包装罢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读书读不出，总得有点事做吧，就刻意朝这方面发展。不过她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也没想着要当明星，想着能挣钱就行。 其实私底下高媛媛还是挺开朗的，典型的京城女孩子性格，爽快不扭捏，坐在一起喝酒挺舒服的。 不知不觉，那瓶还剩七八两的茅台就被干没了。高媛媛居然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就差问一句：家里还有酒吗？或者开瓶红酒漱漱口啥的。 李唐赶紧做出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身体往后靠，双手撑着桌面：“媛媛，谢谢啊，今天让我吃了这么好吃的一顿饭。” 高媛媛笑道：“没事，这算什么呀！李哥，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可以每天都过来帮你做饭。” 灯光下她那张小脸红扑扑的，搭配上她那清新可爱的笑容，直晃眼睛。、 李唐连忙摆手道：“别介，我可没这个福分。” 高媛媛却认真道：“李哥，我没开玩笑，反正这段时间我闲着也是闲着……” 未等她说完，李唐便打断道：“别别别，我承受不起。再者说了，马上就要开机了，难道你不用准备么？” 说到这个话题，高媛媛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小声嘀咕道：“我都不知道跟我搭戏的是谁，怎么准备呀？” 突然她眼睛一亮，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唐道：“李哥，要不然这样，从明天开始，我来帮你做饭，你教我演戏好不好？” “呃……” 这冷不丁的，李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只听到高媛媛又道：“其实我今天去张导就是因为剧本里有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理解不了的话，根本就演不了。” 好吧，这么一说，李唐倒是能理解。 别看高媛媛拿着成人自学考的那什么中国工运学院经济系的本科文凭，其实文化底子很薄弱。就跟小胖一样，看不懂剧本。 “那啥，正好明天我要跟张导碰个头，你对手戏的演员我帮你问问。呃……另外你要是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其实也不用特地跑一次，打电……” 李唐本来想说电话交流就行，但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高媛媛一脸兴奋地打断道：“谢谢李哥，那咱们就从明天开始吧！” 说完根本不给李唐拒绝的机会，连忙起身道：“李哥，你稍等一下，我把碗刷了，厨房收拾一下。” “不用不用，放着吧，一会儿我自己收拾。”李唐连忙站起来。 “哎呀，李哥，这哪是你们男人干的活呀！很快的，你就别沾手了……哦，李哥，帮忙把我外套拿过来，收拾完差不多我该走了。” 看着高媛媛跟一个欢快的小厨娘似的忙碌起来，还硬是不要自己搭手，李唐想拒绝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还别说，高媛媛干活有模有样的，盘子洗完了搁在架子上沥水，桌子、灶台先用洗洁精擦一遍，然后再擦干净，最后还把地拖了。 有条不紊，搞的特别干净。干完活，把围裙、袖套、护手的橡胶手套仔细都挂好，还排列整齐，跟前女友有的一拼，看着就赏心悦目。 此时差不多已经九点钟了，李唐不好再留人家。趁着高媛媛收拾厨房的时候出去给司机沈林打了个电话。 “李哥，我衣服呢？” 高媛媛忙完后见李唐还两手空空站在那里，不禁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尤其还见李唐笑眯眯道：“不急，坐一会儿吧。” 李哥是什么意思？难道…… 可惜未等她联想难道后面的事，就听李唐接着道：“我给司机打电话了，让他开车送你回家。” 高媛媛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忙道：“李哥，不用了，我出去打辆车很方便的。” “没事，他应该已经出门了，很快就能到。这么晚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家吧。”李唐摆手笑道。 司机沈林家住在南城大红门那一片，虽说离这儿有点路，但晚上车少应该挺快的。而且送高媛媛回家也正好顺路。 “上正房去喝口茶吧。” “啊……好！” 羞愧的高媛媛反应都有些迟钝了。不过说实话，出道这么些年，她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以说好多人都觊觎她的美色。她也早就锻炼出来的一套应付的本事。 但李唐显然属于少数的一部分人，她能够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欣赏自己的神情，却始终能把握好分寸，甚至还隐隐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可越是这样吧，高媛媛就越不服气。 有些东西其实很微妙，记得当年两人第一次认识时，尽管在ktv那种场所，但她还是被李唐身上的气质所吸引。至于是什么气质，她也说不好，就是那种宠辱不惊、淡定……还有跟周围的人似乎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开始，她只是好奇，但后来接触几次，她就越发的感觉这个男人有才、斯文、得体，还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神秘感。 而从那一刻开始，在面对那些试图追求自己的男人时，她总是忍不住把这些人跟李唐比较，结果都很失望。 至于说李唐和范彬彬的绯闻，包括两人早已在一起的现实，这种事对她来说压根就不重要，爱情本来就是要争取的，这才是京城大妞的范儿。 进了正房，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先前她进来过一次，当时只顾着叫醒睡觉的李唐，没有仔细参观过。 “李哥，不介意我参观参观吧。” “没事，随便看吧。东边是卧室，西边是书房，也没多大地儿。”李唐一边重新沏茶一边抬头道。 正房无论是开间还是进深都要比厢房大，很宽敞。 当初李唐看中这套院子，就是因为院子大。虽说房本面积只有一百二十平，但占地面积却接近三百平。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在院子里使得开三米多长的白蜡干。 多说一句，这一百二十平的房本面积，那可是实打实的套内面积。 书房啥的，扫一眼就行了，高媛媛重点想看的是卧室，中间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靠墙还有一个很大的衣柜，都是那种古色古香家具。因为房间面积大，还摆放了一张单人的和一张双人的复古高背沙发。 当高媛媛的目光停留在床上整齐地摆着两个枕头时，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沈林来的很快，两人坐下来没喝两口茶，李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滴”的一声，短信提示音，显示车到了。 李唐之所以很喜欢沈林这个司机，就是除了嘴紧、工作踏实之外，还特别拎得清。比如以前他到的时候，习惯按两声喇叭。白天还好，如果是晚上夜深人静的话，就对邻居不太友好了。 李唐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是上车时可能流露出来对这方面介意的神情，从那次之后，沈林来接他时就再也没有按过喇叭。发条短信，或者白天的时候按一下门铃。 李唐送高媛媛出门，沈林已经在车旁边等着，看到高媛媛出来似乎并没有惊讶，赶紧拉开侧门。 “谢谢！” 高媛媛跟沈林点点头，坐上车后，冲着站在门口的李唐摆摆手，甜美地笑道：“李哥，明天见！” “呃，好，明天见！” 算了，估计没人能够拒绝一个长着一张漂亮、甜美、可爱的初恋脸，做饭好吃，且又要求上进的女孩子。 回到屋里，李唐坐在沙发上，想起刚刚发生的点点滴滴，多少有点感慨。如果当初不是先遇到小胖，而是遇到高媛媛的话，说不定两人也早就已经走到一起了。 当然这种事只是想想罢了，每当一个男人独处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意淫。 (本章完) 第296章 相互帮忙 张一百看到李唐和高媛媛一起过来，先是一愣，继而释然。 自古美女爱才子嘛！ 徐婧蕾和汪朔、徐凡和冯小刚、邓洁和张果立、陈虹和陈大导等等这种例子太多了。 高媛媛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美女，象小腾导这种觊觎她的人很多，可从未听说这姑娘跟谁好了。如今谜底算是揭开了，其实想想也并不意外，上次小腾导张罗着聚会，高媛媛就一步不离地陪在李唐身边，后来两人还一起离开。 至于说李唐和范彬彬的关系，这种事在圈内太正常了，且不说两人始终没有公开恋情，就算结婚了又怎样，以上几位好的时候，男方可都是有家室的，谁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他甚至都觉得高媛媛的眼光不错，李唐虽说只是个演员，但人家已经自立门户了，而且之前就流传人家投资的那部《第三个人》在海外挣了大钱，可谓名利双收。用后世的话来说，人家现在已经是资本了。 还有比起大多数人来，李唐相貌堂堂。当然男人嘛，到了一定的层次，相貌是最廉价的东西。比拼的那是钱、资源、背景、能力等等。 “李老师，媛媛，来来来，请坐！” 张一百连忙站起来迎接，还亲自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把姿态放的很低。 《开往春天的地铁》投资协议已经签下来了，投资两百万的那家建筑公司和投资一百万现金加上一百万片酬折算的李唐工作室各占45%，另外10%则归导演张一百，算是一种激励吧，这也是李唐工作室这边主动提出的。毕竟一部电影的灵魂就是导演，这在欧美很通行。当然类似大投资的商业片对于导演的票房分成不可能这么高。 说白了就是把电影的票房和导演收益绑定，赚钱了，皆大欢喜；不赚钱，对不起，只能那点辛苦费。 更为关键的是张一百有野心。《第三个人》在海外的成功，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光是李唐在威尼斯电影节拿了小影帝，更重要的是这部片子在海外发行成功，赚到钱了。其实全世界都一样，谁能帮我赚到钱，谁就是我的座上宾。 就比如和李唐合作的那家法国mk2公司，跟欧洲三大电影节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贾科长的电影为什么能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频频亮相，各种奖项拿到手软，说到底人家背后都有海外的电影公司，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 张一百虽然第一次执导电影，但不能阻止人家也怀有一颗成为大导演的上进心。在国内想成为大导演，很简单海外拿奖啊！ 张一谋、陈大导都是现成的例子，能在海外拿奖的才能被称为艺术家。像冯晓刚那种就算电影在国内的票房再好，在圈内其实并不被认可。所谓的“国内三大导”更多是华艺兄弟对外的宣传，自我脸上贴金，说难听点就是碰瓷。 说白了，这次找李唐合作，张一百不光看中他的人，看中他的钱，更看中他的资源。如果这部《开往春天的地铁》能够拿到海外电影节上去亮相，尤其是欧洲三大电影节，张一百不敢奢求拿奖，就算只是亮个相，对他来说无疑是打开了一扇门，以后再有作品想出海就容易多了。到时候拿了奖，谁还敢叫他半路出家的小导演！ 人嘛，总归是要有追求的。 之前曾佳已经在电话里跟他交流过了。经纪人的作用除了接戏、打理事务之外，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李唐不太好说出口的话，容易得罪人的事统统归她来做。 所以寒暄几句之后，不等李唐开口，张一百就开始介绍电影的演员及幕后主创的人选。 幕后主创问题不大，除了摄影师赵晓丁之外，还是美术设计、造型设计、灯光、录音等在圈内都小有名气，大部分都有中戏和北电的背景。 而演员方面，除了已经确定的几位，饰演地铁推销员都是柯兰，一个凤凰卫视音乐节目的主持人，据说家庭背景很深。一般人轻易不敢得罪。 另外饰演王要的则是经常和本山大叔搭档出现在春晚舞台上的小品演员范炜。说实话圈内对小品演员多少有点不待见，认为他们多是野路子出身，没有科班背景。 张一百一边介绍的时候，一边还偷偷瞄李唐的脸色，他这边选的演员又是主持人又是小品演员的，生怕李唐不满意。 其实这都是没钱闹的，柯兰单纯是对表演感兴趣，人家不缺钱，只要有机会宁可不要钱。而范炜的情况也差不多，对表演又兴趣，有点知名度，关键片酬够低。 说到柯兰的时候，李唐并没有发表意见，毕竟人家是有背景，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而当听到范炜的名字时，李唐多问了一句：“就是演大忽悠的那个吧？” “对。” 张一百连忙点头，马上解释道：“我主要是考虑他的形象跟厨师挺像的，而且年龄也合适。他的演技也不错，之前我们试过戏。” 李唐多问一句并不是说质疑，而是先前听小胖提起过这位大忽悠，他在《玉观音》当中客串了一个角色，扮演男一号杨瑞的狱友，据说在拍这场戏的时候，扮演杨瑞的佟大伟居然接不住对方的戏。 除了春晚的小品，李唐没看过范炜的银幕形象，但就凭这点足以说明人家的演技是靠谱的。结合范炜在春晚舞台上的表演，李唐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显现出一个憨态可掬、胆小，又有点鸡贼的厨师形象，倒是和剧本里描写的王要这人物挺匹配的。 张一百见李唐不吭声，难免忐忑道：“李老师，您对范炜……” “哦，没事，这个演员挺好的。” 张一百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介绍起了饰演聋哑少年大明的演员，又是一位素人，虽然角色是聋哑人，但张一百的想法是把这个人物设计成一个新潮青年。 这个想法倒是挺独特的，一般情况下聋哑人作为残疾人在人们的意识里好象总是弱势群体，但如此设计就会给人一种反差感。由此也能看出张一百确实是有点想法的。 李唐听下来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的，比如女二号，比如那位玩票千金柯兰，可那都是没办法的。 “那老虎呢，张导同意演吗？” 这个角色说白了，就是编剧刘奋斗的恶趣味。叫张扬来演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省钱嘛，而且张扬作为中戏导演系毕业，多少有点表演功底。而对于张扬来说，纯属赶鸭子上架。 张一百闻歌知雅意，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珠骨溜溜转了一圈后，试探着问道：“李老师，您有合适的人选？” 哎，这样就对了，李唐特别喜欢跟聪明人聊天。于是也就没绕圈子，直接了当道：“您看徐铮怎么样？” 徐铮？ 张一百第一个反应就是演猪八戒的那个李卫，然后才想起《第三个人》中的郁郁寡欢行为怪异的林默。 从他作为导演的角度来看，这位演员的可塑性无疑是很强的，演技也好，能够驾驭不同类型的角色。 “如果能请到徐铮老师来演这个角色当然好了。但就是片酬……” 张一百欲言又止，除去李唐一百万的片酬，剩下这三百万的投资紧巴巴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请专业演员，关键以徐铮目前的知名度可不便宜。 李唐摆摆手笑道：“片酬您不用担心。” 既然金主发话了，张一百马上松了一口气，投桃报李道：“那真是求之不得了。”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工作日程，三月十日左右剧组会合，开机前进行为期三天的剧本围读。至于开机日期就定在三月十五日，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也算是讨个好口彩。 …… “喂，大佬……” 李唐拨通了徐光头的电话，刚刚开口，就被电话那头徐光头急吼吼地打断道：“册那，我刚刚想打电话拨侬（给你），侬就自介打过来了，哪能嘎巧了啦！兄弟，咯趟侬一定要帮帮忙！” “啥事体？” “上一趟不是帮侬讲过了么，《李卫当官》要拍第二部，原班人马，叫侬帮冰冰打声招呼。” “对哟呀，不过大佬，嘎长辰光了，我还以为不拍了。” “哎呀，咯桩事体（这件事）一句两句讲勿清爽，现在已经定下来了，准备四五月份开机。兄弟，咯趟我自介当导演，无论如何要支持我一把。” 听到这话李唐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故意装傻道：“各么哪能啊？（怎么办）” “哪能啊？我前两天直接帮伊的经纪人联系过，刚刚回音来了，伊讲伊勿拍了。” “哦，可能辰光上有冲突。” “侬不要帮我装糊涂，我全问清爽了，伊现在拍的《玉观音》最多拍到四月初就结束了，我这边正好接得上去咯。” 见徐光头不好骗，李唐只能道：“大佬，不是我不帮忙。侬晓得伊为《玉观音》咯部戏花了整整一年的辰光。而且我觉得伊拍好以后，一捻两捻（一时半会）走勿出来，肯定要好好休息一段辰光。侬看哪能办？” 他又把球踢了回去。 “呃……” 徐光头自己也是演员，当然明白走勿出来是什么情况，但他不甘心。沉默了半晌道：“兄弟，不管哪能侬要帮帮忙。侬啊不是不晓得，第一部里厢伊演的岳思盈老受欢迎咯，如果换人的闲话，效果肯定差咯呀！兄弟，不瞒侬讲，这部戏我现在一家一当全部投进去了，实在亏勿起啊！” 李唐听明白了，原来徐光头自己也投资了。《李卫当官》珠玉在前，徐光头这么聪明的脑子肯定不甘心，本来拍第一部的时候他几乎就是执行导演，这次拍第二部他不但自己要当导演，而且显然是通过投资还拿到了主控权。 不过他这么一说，让李唐也挺犯难的，本来自己还想让徐光头来演男二号。结果他的新戏四五月份就要开机，肯定不能脱身啊。 可《开往春天的地铁》同样有自己的投资，自己也同样希望能拍好。不敢说复刻《第三个人》的奇迹吧，至少不亏本吧。 “大佬，工作我可以帮侬做，但是我不敢保证成功……”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徐光头连声感激道：“兄弟，谢谢！我晓得，侬只要一出马肯定唔没问题咯！” “慢一捻，大佬，我闲话还唔没讲光了。侬听我讲，我帮侬迭个忙，侬也要帮我一个忙。” “啥事体？” “我这趟又投资了一部电影，这个月十五号开机，有个咖啡馆老板的角色寻勿到合适的人，我一想侬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想请侬……” “勿可能！勿可能！兄弟，侬晓得呀，我现在马上要开新戏，我勿是演员是导演诶，哪能可能跑得开呢？勿可能咯，兄弟，勿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跑勿出。理解一下，好伐？” 李唐知道这事挺为难的，关键这货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露，李唐只知道这货最近一直在鼓捣那部法国话剧《艺术》，没啥戏可拍，这才想到让他演老虎。结果自己话都说出去了，人却来不了，这没面子还是小事，关键是他真心觉得张扬不合适。 于是便故装不高兴道：“大佬，这帮忙是有来有去咯，我帮侬忙，各么啥人来帮我呢？再讲辰光勿长，最多半个月，侬看哪能？” “哎呀，一个咖啡店老板，侬随便寻一个勿来事啊（不行吗）？” “岳思盈，侬也可以随便寻一个。” “咯哪能一样啦，冰冰拍过第一部，观众老欢喜咯，第二部讲好原班人马，结果女主角换人……肯定勿来事咯！” 李唐不想跟徐光头扯皮，干脆开国语道：“大佬，我觉得这个咖啡店老板非你莫属！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干脆点，给句话！” “呃……侬只赤佬，勿是强人所难嘛！” 话虽这么说，但最后徐光头还是屈服了，只得道：“各么侬先拿剧本给过我看看……勿过，闲话先讲清爽，侬帮我搞定冰冰。不然的闲话，大家一拍两散！” (本章完) 请假一天 晚饭喝了点酒，晕乎乎的，一个小时才写了几百个字，还特别不满意。不写了，早点休息，明天两更。 《演技派从1998开始》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7章 惊喜 “你是个魔鬼，我要杀死你这个魔鬼！”何润栋挥舞着手枪，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倒在血泊中的小胖，虽然满脸痛苦，但看着何润栋的目光有一种解脱、释然、轻蔑交织在一起。 “停！”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丁小黑果断喊停，经过差不多五个月的拍摄，小胖的表演肉眼可见的进步，如今基本上很稳定，情绪把握尤其精准。可跟她演对手戏的何润栋太差了，五官乱飞，只能机械地保持表面上的激动和大喊大叫，其实内心特别苍白。 可作为一个演员连基本的五官肌肉都不能控制，你还能过多的要求他什么呢？丁小黑很心累，但谁叫人家长的帅人气旺呢。 “peter，情绪最好再饱满一些。冰冰，很好，注意保持，我们再拍一条。” “好的，导演。” 何润栋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用后世粉丝的话来说，哥哥非常敬业。而且他对小胖格外好，平时嘘寒问暖的，演戏时磕了碰了，总是非常紧张，傻子都看得出他对小胖有意思。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小胖始终跟他保持同事之间的关系，可偏偏这哥们韧性很足，有种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不过这哥们不是那种无赖式的死缠烂打，很绅士，举止很得体。这让小胖在烦恼的同时，有时也会暗暗窃喜，就是很享受这种绅士、帅气的大男孩喜欢自己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第二条拍下来何润栋的表情更夸张了，丁小黑没辙，只能喊过。如今他也总结出来了，对于这种凭脸吃饭的偶像派明星，有时候你只能选择妥协，因为他们的能力就摆在那里，你没办法要求他们做的更多，死抠细节的话只能无限制的拖延，还会导致剧组矛盾的爆发，实在没必要。 好在之后的两场戏有老戏骨杜原加进来，顺畅了很多。而且丁小黑很鸡贼，几个重要镜头只是给到何润栋的远景和侧面，尽可能规避他的弱点，只有在他被一枪击毙时，给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好，过了！” 随着丁小黑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额头中弹倒在地上的何润栋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不得不说这货虽然是偶像派，但身体不错，精力充沛，不是像去年在湾湾刚刚流行走红的f4那种花样美男类型的偶像。 “冰冰，晚上一起吃饭？” 这货带着一脸充满阳光的笑容凑到小胖跟前。 满脸血污，泪渍未干的小胖此时还沉浸在人物的情绪中，刚刚她还哭喊着要亲手杀了戏里杀害自己儿子小熊的凶手毛杰，此刻很难对他有好脸色，只是冷冷道：“不要意思啊，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被拒绝了无数次，何润栋早已习惯了，连忙关切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打我电话。” 小胖咧了咧嘴，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谢谢你，peter哥！” “没事，没事，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吃饭。”何润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 其实他的成长和前世的李唐差不多，美国出生长大，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种族歧视和霸凌，只不过李唐选择反抗，而他和大部分华裔那样选择逆来顺受，默默承受，这也养成了他不自信、懦弱的性格。 当初他第一次看到小胖顿时有种惊艳的感觉，之后在合作过程中，时常被小胖在表演中投入的情感所感染，以至于逐渐被吸引。可惜他饰演的角色不讨喜，安心对毛杰的情感由爱转恨，入戏过深的小胖在现实中也逐渐对他冷淡。于是他只能抱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态度，希望小胖未来能够接受自己。 “姐，喝水！” 看到小胖走回来，助理王莎莎赶紧递上保温杯。因为小胖的哭戏多，为了防止眼睛有影响，保温杯里泡着金银花、决明子等中药材，同时还要多补充水分。 小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今天她的戏份很吃重，又有不少动作戏，从早上一直拍到现在，身体很疲惫。 她接过保温杯喝了两口水，马上就有化妆师走过来帮她卸妆。经过近五个月的拍摄，她的努力、敬业、呈现出来的表演，大伙都看在眼里，早已赢得大伙的认同和尊敬，在组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一号。 卸了妆，换下那件染着血浆的黄色夹克，在返回剧组下榻宾馆的路上，小助理王莎莎卖力地帮她按摩着肩颈。 力道适中，小胖闭着眼睛舒服地直哼哼。 其实象今天的动作戏，她完全可以用替身的，但她却始终坚持自己亲自上场。说白了，动作难度不大，顶多就是在地上打几个滚，挨几下。为了这部戏她付出这么多，不差现在这一哆嗦，就是想把安心这个角色塑造完美。 “姐，晚上想吃点啥？” “除了米线还有啥呀……算了，不吃了。”小胖懒洋洋道，她现在就想着回到宾馆冲个热水澡，再美美地睡一觉。 “哦对了，今天李老师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小助理忙道：“没有，李老师要是来电话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就汇报了。” 小胖一听顿时不满地撇了撇嘴，昨晚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李唐就没接，本想李唐会打过来，结果还是没信。 “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忙什么！” 她先是不忿地吐槽，继而又低声自言自语道：“说不定又跟那狐狸精混在一块儿去了。” 李唐和前女友藕断丝连，她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风声，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长期不在李老师身边，就算想管也鞭长莫及啊！ 小助理只当没听见，还警惕朝司机的方向看了看，生怕被听去。 不多时车子就开进来宾馆门口，小胖下车时习惯性地朝宾馆大堂望了一眼，这主要是为了提防记者。随着这几年网络媒体的兴起，曾几何时经常在tvb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所谓的“狗仔”多了起来，暗戳戳偷拍也多了起来，小胖自己就遭遇过几回。但偷拍也是曝光，她并不排斥，不过要尽量呈现最好的一面。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心照不宣，如果有必要的话，主动上前打个招呼，大家相互配合一下，也算是各取所需。 可当她的目光扫到大堂吧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这个人怎么这么象李老师……” 她刚刚嘴里嘀咕到一半，突然愣住了，赶紧又定睛看过去。此时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好转头看过来，四目交汇，就见那人笑眯眯朝自己挥手。 小胖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下，这段时间她的情感越发变的敏感。这一刻她感到鼻子一酸，脑子几乎是空白的，根本不再考虑现场有没有记者，会不会被偷拍，双腿不自觉地就朝那个身影走去，疾步、小跑，最后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飞奔着就扑了过去。 “李老师！” “哎呦喂！” 李唐赶紧接住，未等他想说“开不开心？意不意外？”，结果小胖钻进怀里居然“呜呜呜”地哭起来。 “喂喂喂，怎么了？不会是见到我特别激动吧？”李唐连忙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同时也警惕地看了看周边，大堂里人不多，只有几位工作人员正在偷偷地朝自己这边指指点点。 这倒不要紧，只要没人拿照相机拍就行，倒是门口又有几辆车陆续停下来。 “好了好了，注意点场合，你不难为情啊！” 小胖这才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望着李唐道：“昨晚干嘛不接电话呀？” “呃……这不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想着今天就要见到了，就故意没接。”李唐多少有点心虚道。 其实昨天前女友正好回京城参加一个商演活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晚上偷偷约会了一下。 不过他来探班的机票早就订好了，今天一大早就从京城飞昆明，然后又转机从昆明飞版纳，才辗转来到这里。 他这次过来一方面是来充当说客的，毕竟徐光头那边要有个交代；另一方面主要是高媛媛那边打着做饭和请教表演的借口天天过来报到，而且举止越发露骨，他生怕一不留神会擦枪走火，索性就打着探班的旗号出来躲两天，让大家都冷静一下。同时也想借此告诉高媛媛，自己已经有范小胖了，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小胖这才破涕为笑：“那你到了多久了？” 李唐耸耸肩道：“没多久，就一个多小时吧。” 小胖一脸嗔意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不怕我拍戏拍到半夜，你就一直等着这里呀？” 李唐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当我傻啊，你的行踪尽在我的掌握中。” 小胖这才想起自己拍完戏卸妆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助理王莎莎躲在门口一个劲地发着短信，不由后知后觉道：“你是不是早就通知莎莎那丫头了？好呀，这丫头居然跟你联起手来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李唐连忙笑道：“好了好了，是我让她保密的。要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298章 少男杀手 这时小助理王莎莎才笑嘻嘻地凑上来：“姐，你可不能怪我，是李老师不让我说的。他就想给你一个惊喜，多浪漫呀！” “浪漫你个头！” 小胖白了她一眼，又吩咐道：“一会儿去餐厅订几个菜，别忘了汽锅鸡一定要有啊！” “得令！” 王莎莎也难得俏皮了一下。 这一幕刚好全落在何润栋的眼里。 其实他的车就跟在小胖那辆车的后面，到了宾馆门口刚下车就看到这一幕。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的就是近年来内地很红的人气小生李唐，据说前不久还跟李连结、梁朝韦等人搭档一起合作了张一谋导演的《英雄》。 之前他也听说过小胖和李唐的绯闻，但那有怎么样呢？在他美国人的思维中，只要没结婚，大家都有择偶权，无非就是竞争嘛！ 但是他刚刚却看到小胖在李唐面前简直判若两人，又是哭又是笑的，完全是真实情感的流露。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他一直站在门口，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范小胖挽着李唐的胳膊，两个象连体婴儿一般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 …… “你这遭了多大的罪啊！” 李唐抚摸着小胖腿上那一块块青紫，说心里话真的是有点心疼，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狠劲。 小胖媚眼如丝地侧躺着，看着李老师眼神中那满满的怜惜，心中充满了甜蜜，但嘴上却以为然道：“多大点事呀，拍戏嘛，少不了磕磕绊绊。你拍那些打戏的时候不也一样么。” 说着，就伸手把李唐拽过来：“好了，别看了，该办正事了。” 其实小助理的时间抠得很准，两人进房间一小时后才打来电话请示，要不要把饭菜送进来。 “赶紧的，肚子饿了。”李唐迫不及待道。 挂了电话小胖一副意犹未尽地瞟了他一眼：“李老师，战斗力不行啊！” “什么战斗力不行，我今天赶了一天的飞机，就在飞机上吃了一口飞机餐，换你试试？”李唐振振有词道。 开什么玩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女人说不行呢！ 人参汽锅鸡，好东西啊！等老子吃饱喝足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烧娘们！ 王莎莎送上来的不止人参汽锅鸡，还有炒三剁、腊排骨、青椒炒干巴菌等几道云南当地的特色菜。 到了云南怎么不吃菌子？ 尤其是那道青椒炒干巴菌，看似其貌不扬，但凑近一闻，就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沁人心脾。入口细嚼，微辣鲜咸，独特的鲜香更为浓郁，一直在舌尖萦绕，李唐觉得这道菜如果配一碗面条的话那绝对一级棒！ 也不知道是人参汽锅鸡确实有功效还是心理作用，李唐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勇猛异常，始终掌握主动，丝毫不给小胖翻身的机会，并且一举攻下山头…… 版纳这边三月份是旱季，基本上每天都是艳阳高照，当初剧组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把开机日期设定在十月末开机，春节前一个月拍京城的戏，这样避开了整个雨季，同时也兼顾到了演员春节过年的方便。 这里白天的最高温度可能会达到三十度，可到了晚上非常凉爽，都不用开空调，甚至睡觉还要盖一条薄薄的被子。 小胖缓过来的时候，李唐正坐在阳台边抽烟，吹着徐徐的凉风十分舒爽。 “哎，你这次过来能待几天呀？” 小胖坐起来，拿被子遮住凶前的春光，探头问道。 “只能待两天，后天就得走，返程机票都订好了。” “才两天呀！” 小胖噘着嘴显然不满意，今晚一过，就明天一个晚上，不解渴啊！ 李唐只能歉意道：“没办法，新戏十号剧本围读，十五号开机。我好歹还挂着出品人的名头呢，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 《开往春天的地铁》因为挂着青影厂的厂标，所以第一出品人是青影厂厂长，同时也是北电导演系教授的侯克民，轮下来才是那位投二百万的建筑老板以及李唐工作室的法人李唐。 “不是还有佳佳么，你操什么心啊！再说人家都已经答应你了去拍《李卫当官2》，你就不能多待两天呀！”小胖无奈之下，只好祭出撒娇大法。 为了说服小胖接拍《李卫当官2》，李唐刚才着实费了一番口舌。虽说最开始她是答应接的，但这部《李卫当官2》前期因为投资方之间的纠葛，一拖就拖了一年多，以前答应的自然也就作废了。 如今一方面是累的，不光是身体累，而且还心累，小胖真的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缓一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拍《玉观音》的过程中，她终于体会到大女主的快感。再去演一个戏份不多的花瓶角色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当然帮男朋友还个人情她还是很愿意帮忙的，但前提是男朋友得让自己满意才行。 听到小胖威胁的口吻，李唐只能摇摇头道：“行吧，那我再多待两天。” …… 三月九日傍晚，夜幕降临之时，一架航班缓缓降落首都机场。 半个小时后，李唐拖着行李箱走出闸口。还好机场大厅里暖气打的很足，刚刚下飞机的时候，他还只打冷战。两地温差近二十度，这一冷一热，还真不好适应。 “老板？” 来接机的沈林差点不敢认，这才几天的工夫，自家老板看上去人整个儿瘦了一圈，走路还一晃一晃的，好象两条腿都在发抖。 他赶紧上前接过行李箱，当然他也不敢细问，只是绕着弯旁敲侧击道：“老板，这几天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就是这两地天气变化忒大，那边三十度，今天这边我刚刚看天气预报，最低温度才两度吧，直哆嗦。”说到这里，李唐又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哟，那您在这儿等会，我把车开上来，暖气打着了，您再上车。”沈林忙道。 李唐摆摆手：“别麻烦了，走吧。” 本来说好多待两天，可过了两天吧，小胖又缠着他要他陪着过了女生节再走。可等过了女生节，第二天又是妇女节，小胖可怜巴巴说就是他把她从少女变成妇女的，不陪着过个妇女节说不过去吧？ 于是乎直到今天李唐才从云南赶回来，明天剧组就要集合了。 “阿嚏——” 天气一冷一热，加上李唐这段时间消耗过度，抵抗力明显下降，第二天不出意料的感冒了。 “哟，李老师，不要紧吧。”一旁的张一百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这一来一去，天气有点不适应。” 因为鼻孔塞住了，李唐说话明显有些变调。 而坐在对面的高媛媛则偷偷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一声，虽然没发声，但看口型分明就是“活该”。 本来说好了就出去两天，结果当她第三天兴冲冲上门的时候就吃了个闭门羹。她不死心，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每次都是闭门羹，听说直到昨天晚上才回来，这分明就是在躲自己。 以前都是别人追她，如今自己主动送上门，居然有人还不稀罕。所以李唐越是这样，她越不甘心。 都说女追男隔层衫，她就不信了。 “不好意思啊，范老师。”李唐又跟范炜打了招呼。 “没事，没事。”范炜乐呵呵道，“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说着又一本正经道：“我瞧您这是受寒了，我建议您回去后煮点红糖生姜水，趁热喝下去，发发汗，可能就会有所缓解。” “是嘛，那我得试试。谢谢啊，范老师。” 李唐没敢吃感冒药，这感冒药一吃人就容易犯困，就没办法工作了。 “瞧您说的，我这儿就一偏方，您试试，能管用就好。”范炜很客气。 其实现实中的他跟舞台上那个大忽悠完全判若两人。之前经过张一百的介绍认识，彼此寒暄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也就是刚刚李唐主动搭话，才聊了几句，态度特别诚恳。 那位饰演聋哑少年的小演员也在，瘦瘦高高的，一脸青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坐在那里表情拘束，可能一开始对李唐这位大明星有些好奇，没过多久就开始时不时偷偷朝高媛媛瞄上一眼。 “清嘴女孩”果然是少男杀手。 剩下的就那位大款的小蜜和女一号徐婧蕾没到。 当然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但愿这两人别迟到。 李唐一向很守时，一般跟人约好都是提前到，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最讨厌迟到的人。 正当他心里琢磨着，就听到一阵“哒哒哒”高跟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第二更！ (本章完) 推荐一下朋友的新书《我在华娱当导演》 刚回来准备码字，先推荐一下朋友橙子最好吃的新书《我在华娱当导演》，这哥们在华娱文圈中一向很活跃，新书幼苗阶段，大家可以看看，支持一下。 《演技派从1998开始》推荐一下朋友的新书《我在华娱当导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9章 被忽悠了 “张导，不好意思，没来晚吧？” 从门口进来一个黑黑的姑娘，长发披肩，高跟鞋、小脚裤，一件羊羔毛的短外套，显得十分时尚。 李唐闻声望去，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因为这位是他前世真正面对面接触过的。 比印象中的要年轻，也更瘦一些，声音没什么变化。 前世他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当时朋友向他介绍对方的头衔是国内著名演员、导演和作家，据说当年在国内挺叱咤风云的。如今跟她那位小好几岁的男朋友定居在加州。 不过最让当时那边华人圈中津津乐道的是她跟作家汪朔之间的恋情。什么小三上位啦，汪朔捧她出道啦…… 唯一可圈可点是这姑娘还比较有情有义，在汪朔失势窘迫时还帮他买了房子，据说这还是在两人分手多年之后。 至于汪朔，有一段时期在美国的华人圈挺火的，追捧他的人都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之后来到美国的那一批人，特别以北方人和有京城学习生活过背景的人居多。听说他们都深受王朔的影响，而且还声称汪朔的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可能因为年龄和地域的关系吧，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的李唐对这位如今已经去了美国的著名作家无感，也没看过他的，只知道冯晓刚的银幕成名作《甲方乙方》是他的作品。 “没有来晚。” 张一百笑呵呵起身道：“婧蕾，来，我来帮你介绍……” “不用介绍！” 徐婧蕾先是朝刘奋斗亲热地喊了一声“老刘”，然后又跟高媛媛招了招手，都在一个圈子里混，还一起合作过，都是老熟人。只不过徐婧蕾资历更深，段位更高，且还素有才女之称。相比之下，高媛媛如今还只是后起之秀，凭借美貌出圈，更像一只花瓶。 她主动向李唐伸手：“李唐，您好！” “徐老师，很高兴能跟您合作。”李唐跟她握了握手。 “哟，老师可不敢当，大家都叫我婧蕾，您千万别客气！”徐婧蕾爽朗笑道。 她的笑容随性且充满亲和力，看得出情商很高，也难怪能在京圈混的风生水起。据说以前有这种待遇的是曾经在《小李飞刀》中跟李唐合作过的那位于飞鸿于老师。 接着徐婧蕾又跟范炜老师和那位拘束的男孩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便坐在高媛媛身边，两人小声地聊起来，看起来倒是像是一对关系亲密的姐妹。只不过李唐在和高媛媛接触的过程中可从未听她提起过对方。 有意思的是，当徐婧蕾坐下来之后，那位男孩的偷瞄对象从高媛媛转移到了徐婧蕾的身上，一方面可能人家是当红明星，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更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 就像李唐在这个岁数就曾疯狂地迷恋过他的高中女老师——一个三十岁出头、金发、身材丰满，且已经有两个孩子的日耳曼民族出品的大洋马。 不过徐婧蕾没跟高媛媛没聊几句就扫了一眼，诧异道：“老虎呢？” 老虎是张扬的小名，如今也是他的外号。之前已经说过这个角色是刘奋斗照着张扬写的，本来是要他出演的，但李唐觉得不合适推荐了徐光头，还不惜跟徐光头做了交易。 只是徐光头那边忙实在挤不出时间来参加剧本围读，好在他的戏份不是太多，而且这个角色对他来说也足够有能力驾驭。 张一百忙解释道：“哦，忘了跟你说了，老虎不太愿意演。李唐老师帮忙推荐了上海话剧中心的徐铮老师，档期有冲突，剧本围读就不参加了。” “原来是徐铮老师呀！” 不得不说如今的徐光头凭借猪八戒和李卫已经闯出了相当的知名度。当然在圈内更看重他白玉兰奖最佳男主角的头衔。 这里的白玉兰奖指的是戏曲和话剧奖项，虽说是地方性的奖项，但在圈内绝对可以跟国家级的梅花奖并称戏曲和话剧界的两大最高奖项。 此时徐婧蕾称徐光头一声“徐铮老师”不仅仅是客套，更多的是对白玉兰奖最佳男主角这个奖项的认可和尊重。 李唐也跟着解释了一句：“他不能来参加剧本围读，老虎这个角色的台词暂时由我来代替。” “你来代替呀……” 徐婧蕾一脸惊讶，继而嘿嘿一笑，刻意用湾湾腔道：“还蛮有意思的嘢！” 为什么说有意思呢？ 李唐饰演的建斌跟她饰演的小慧是一对北漂七年的小夫妻，而李唐所要代替的徐光头饰演的男二号老虎又是小慧的追求者，并两人还产生暧昧的情感。如果在一张桌子上剧本围读时同时扮演这两个角色，总觉得怪怪的。而且虽说只是剧本围读，但还是比较考验演技和台词功底的。 李唐只是一脸无所谓地朝她耸了耸肩，堂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小影帝，这才哪跟哪儿呀。 别看在京城中戏和北电斗的挺凶的，排除导演和其他比如摄影、录音等幕后专业，北电绝对是亚洲一流之外，就表演专业而言，中戏对北电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包括上戏也一样。 这里还有一条完整的鄙视链，就是中戏表演系鄙视上戏表演系，上戏则鄙视北电，北电鄙视其他艺术院校的表演系。作为上戏表演系毕业的李唐融入了原身的记忆，偶尔也会下意识地流露出来。 其实对于中戏鄙视上戏这件事，上戏是不承认的。只不过上戏的前身叫中戏华东分院，就这点有点硬不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两家一起鄙视北电。 至于同样没来的柯兰，也是因为工作时间上有冲突，请假了一天，明天就能赶到。 又等了一会儿，李唐趁着和刘奋斗聊天的间隙，摸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十点零五分，过了约好的十点钟集合的时间。 本来就讨厌迟到的他多少有点不高兴，而这时一直在跟高媛媛说说笑笑的徐婧蕾突然抬起头来，朝着正在不停看时间神情焦急的张一白道：“张导，那位是谁呀？架子这么大呀，让咱们这一大屋子的人都等她一个呀！”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应该马上就到了。”张一百连声道，同时还朝李唐和范炜不停地点头抱歉。 正当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张一百顿时眼睛一亮：“来了！” 果然就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到站在门口张一百，忙不迭地道歉道：“导演，对不起，路上堵车……” 张一百也是一脸糟心，但对方是金主的女朋友，又得罪不起，只能招手道：“小王，快进来吧，几位老师早就到了。” “哦，好！” 这姑娘一进门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各位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李唐抬头一瞧，难免眼睛一亮，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皮肤很白，长相甜美，一张樱桃小嘴再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啊！、 徐婧蕾瞟了这姑娘一眼，也许是看到对方白皙的肤色，目光一扫而过，嘴角不易察觉地撇了撇。 高媛媛也是想朝这姑娘看了一眼，但紧接着就把目光转移到李唐身上，见他还在打量着这姑娘，不由暗自哼了一声，心里很不爽。 这姑娘不但让故作老实的老范也为之侧目，更让之前一直子在偷瞄徐婧蕾的那小男生瞬间忽略了徐婧蕾的存在，眼珠骨溜溜，不停地朝这姑娘身上偷瞄。 而且这姑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两个助理，在这年头绝对是属于夸张的。于是就见一个从包里拿出水杯，另一个则赶紧把剧本递过来。不用问，一个是生活助理，一个是工作助理。 “坐吧，时间不早了，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刘奋斗不假言辞道。 那两百万的投资本就是他拉来的，跟那位建筑老板是老熟人，自然对这位建筑老板的女朋友很熟悉。 “好的，刘老师。” 这姑娘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又朝在座的鞠了一躬：“各位老师好，我叫王莉，是一位新人，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批评。” 王莉虽然迟到了，但总的来说李唐对她的观感不错，当然长的漂亮是主要原因，关键还甜美，没啥攻击性。而且态度相当端正，不拿乔，不扭捏，看起来就象是一只小绵羊。 说实话，刚刚一看到王莉的时候，李唐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小感慨。虽然他和另一位投资人尚未谋面，但建筑老板嘛，脸谱化形象总归是那种没什么文化、大腹便便、举止粗鲁等等这种的。实在无法和眼前这位漂亮、甜美的姑娘联系起来。 还是那句话：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当王莉自我介绍完了之后，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大家都知道这位是金主的人，比如徐婧蕾和高媛媛就算对这位再不爽，也不会当面流露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沉默不吭声。至于老范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而李唐更多的是端着。 正当张一百张嘴准备打圆场时，冷不丁就听那位饰演聋哑少年的小演员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叫胡强，在戏里扮演大明。” 很明显这孩子是鼓足勇气在回应王莉的自我介绍。 只是当他话音刚落，徐婧蕾就“噗嗤”笑出了声。 场面难免有些尴尬，张一百忙道：“除了小胡，在场的几位小王伱都应该认识吧？” “嗯，认识。” 王莉连忙点点头，同时把目光投向李唐，神情激动道：“李唐老师，我是您的影迷，特别喜欢您的戏。这次能跟您一起合作，真是太荣幸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李唐的身上，高媛媛更是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 李唐只得笑笑道：“好好好，千万别客气，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咳咳，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张一百作为导演先来了一段开场白，无非就是表一表决心，同时也动员一下。 第一天的安排并不是剧本围读，而是大家认识一下之后，由编剧刘奋斗对剧本内容进行一番解读。 说实话，这个本子他确实写的有点……呃，不能说深奥吧，就是文笔偏向散文风，让有些文化水平不高的人读起来有点费劲。 李唐对此无所谓，因为他每当接下一部戏在拍摄之前肯定要吃透人物，有时甚至连对手戏演员的台词都会一起背下来，以便在表演时能够随机应变，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配合对方。这也是他上辈子演舞台剧长期养成的习惯。 虽说刘奋斗这个剧本有炫技和刻意的嫌疑，但对于李唐来说想读通读透并非难事，只要不偏离整体的主题，他觉得没什么疑问。 倒是徐婧蕾就剧本中的几个问题跟刘奋斗展开了争论，乍一听似乎挺像那么回事的，但仔细分析却发现就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跟主题根本不冲突。 这大概就是她维持的所谓的“才女”人设吧。但这种为了争而争，这个所谓的“才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水分的。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位徐才女字写的确实不错。 相比之下，高媛媛和王莉，包括那位青春期的胡强小朋友听的那叫个云里雾里。高媛媛和胡强小朋友的戏份不多，就算有些不理解，通过后面几天的剧本围读估计问题不大。 但王莉就麻烦了，她这个角色虽说是女二号，但戏份并不比女一号徐婧蕾少多少。如果连剧本都理解不了的话，那么拍起来估计够呛。 好在这姑娘挺认真的，一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 …… “李唐，媛媛，回见啊！” 第一天工作结束后，徐婧蕾跟李唐和高媛媛挥手道别，然后很洒脱地跳上一辆停在路边的丰田普锐斯。 难怪能给落魄的前男友买房，这黑妞确实挺有钱的。这年头的丰田普锐斯，全世界第一款混合动力汽车，而且外形也相当新潮。尽管排量不大，但进口车单价就高达三十六多万，落地四十万出头，快赶上奥迪a6了。 不过还有更大款的，那位带着俩助理的王莉对徐婧蕾对自己的冷落似乎毫不在意，热情地跟李唐和高媛媛道别后，就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520。 目送着车子离开，高媛媛突然朝李唐夹着声音道：“李唐老师，我是您的影迷，特别喜欢您的戏。这次能跟您一起合作，真是太荣幸了！”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做饭和请教，两人早就混熟了，李唐顿时眼睛一瞪：“好好说话！” 她就是在学王莉的语气说话。 而且李唐也终于搞清楚了，就是因为王莉是自己的影迷，当初那位建筑老板在投资两百万时，除了要求让王莉演女二号之外，还指定让李唐来演男一号。这样两人正好有对手戏，也满足了王莉追星的愿望。当然更重要的是在戏里两人没啥出格的戏。 李唐知道自己被张一百和刘奋斗俩货给忽悠了，不但找自己出演，还要带资进组。虽说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但心里总归感到很郁闷。 也是自己大意了，京城这帮人素来擅长坑蒙拐骗，回头他还得让曾佳再查查合同，看看里面有没有陷阱啥的。 (本章完) 第300章 嚯，可以啊 “怎么了？” “没事！” “就是有嘛，手都凉成这样了。” “好好好，就算有吧。” “你应该高兴呀，像我，每天都特高兴！” “我觉得整天这么高兴，没根据。” “你就是心事太重了，你老给自己加压。哎，你这样，弄的旁边的人都不轻松。” 李唐和王莉面对面坐着一问一答的相互对着台词，此时李唐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太肯定地说了声：“是吧？” 王莉则笑眯眯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唐懒洋洋道：“能让我高兴吗？” 王莉则撒娇道：“听好啦……” 说着，开始捧着剧本讲起故事来：“从前有个叫玛丽的小女孩，在她四岁的时候，有一天天使飞到她家里来看她……” 一个演员的台词功底一般来说听一下就能听出来，王莉的台词功底说实话一听就很差，完全像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新人，可好歹她也是北电进修班毕业的呀。 一开始两人的对话，王莉那种娇憨的语调勉强还能过得去，但到了讲故事环节，李唐一边听一边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这都什么呀？ 简直跟读课文差不多，而且都这个时候了还抱着剧本不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功课的。 果然未等她照着剧本把故事讲完，张一百先忍不住了：“停停停！” 就见张一百拉着一张便秘的脸道：“小王，你这口齿不清啊，而且根本没有感情，这可不行。” “啊？哦，对不起导演，李老师不好意思啊，那我重新再来一遍吧。” 不得不说王莉的态度一直很不错，她似乎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重新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故事，可效果嘛，可想而知。 “你说这怎么弄啊？”趁着在走廊上抽烟的工夫，张一百一脸郁闷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种极品你们当初怎么就同意了？” 李唐同样很无语，要不是看在小姑娘是自己影迷，而且态度一直很好，恐怕早就翻脸了。但是当演员，尤其还要在戏里饰演女二号，不仅仅是一个态度好就可以的，必须要有基本的演技，现在连台词都说不利索，难道你还要求她更多吗？ “我想好歹也是从北电进修班出来的，总归有点表演基础吧，谁知道是这种情况！哎，李老师，你说有没有办法帮帮她，要不然肯定不成。” 李唐猛然回头，看着眼前这张沧桑憨厚的脸，如果不是错觉，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的脸皮竟然会厚到如此程度。 “不是，张导，你是导演，人也是你找来的，你问我？” 之前哄骗自己投资的事就不说了，现在居然还让自己去教一个新人如何演戏，李唐真的是一脸哭笑不得。 张一百只能讪讪道：“呃，李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知道可能之前我们有些误会，可这实在没办法，毕竟我们大家都想把这部戏拍好，您说是吗？” 嚯，居然还敢威胁！ 李唐顿时脸色一变。 张一百见状连忙道：“李老师，我没有其它意思，就是想把戏拍完。您看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打退堂鼓吧。” 李唐真想大喊一声：“老子不拍了！” 可这一百万的真金白银已经掏出去了，再想要估计也要不回来，还得承担违约责任。至于说换人，那就更不现实了。那可是两百万的投资啊，总不能说把人换了，那两百万我来出！ 李唐虽然有钱，但还没那么冲动。毕竟那可是两百万，不是二十万。这年头两百万都能在京沪两地的黄金地段买一套大平层了。 张一百现在明摆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李唐只得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不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吟道：“台词是没办法的事，回头你跟老刘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改改。实在不行的吧，只能找人配音了。至于演技方面嘛……我想想办法吧。” 配音是无奈之举，但凡一个有追求的演员肯定不能接受，因为配音意味着不能评奖。但现实情况是以王莉这种情况，想评奖肯定是不可能的。 “行，也只能这么着了。” 张一百点点头，同时他心里也在暗暗打着主意，想着看看能不能把女二号角色的戏份改少点。一方面是为了安抚李唐，但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导演，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作品硬生生被一个新人拖了后腿。 回到屋里，王莉明显一脸忐忑，她知道自己表现不能让导演和李唐满意。 看到李唐走进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李老师，我的台词是不是……” 李唐看了看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怎么说呢？白瞎了这副长相，真的笨的可以。可能找个有钱的老公是她唯一的出路吧。 可是呢，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软，当然更多的是看在那两百万的份上。既然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有个演员梦，自己怎么能够去扼杀梦想呢，应该尽量帮她圆梦才是。 于是他露出笑脸，摆了摆手道：“我们现在先不谈台词，我想问问你对丽川这个人物是怎么理解的？” 表演嘛，首先你要理解人物。 结果这个王莉一脸懵，愣愣地看着李唐，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道：“理解啊，我就是觉得这个人物……呃，挺开朗的，就算眼睛看不见依旧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还有呢？” “她特别喜欢小孩子，还有么，呃……我觉得她爱上了建斌。”说着，她居然还娇羞地看了李唐一眼。 “就这些啊？” 李唐一脸失望，这姑娘果然是漂亮脸蛋笨肚肠，所谓的理解特别肤浅，只看到表象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深层次地去发掘人物。 他只能用启发式地提问道：“你觉得丽川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呢？” 王莉想了想道：“她的职业是幼儿园老师，应该是本地人吧。” “如果是本地人的话，为什么她住院那么久没有家人来看她呢？这个足以说明她应该是外地人或者就是个孤儿。” 王莉听李唐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道：“哎，真的诶！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唐接着道：“我们假设她的是外地来的北漂，那么她是哪里人？她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家里还有什么家人？遇到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没有通知家人？她性格怎么样？她为什么会这么乐观……” 听到李唐一连串的为什么，王莉目瞪口呆，弱弱道：“李老师，这些都需要了解吗？” “你不是上过北电的进修班嘛，难道老师没教你在做准备功课的时候要写人物小传么？”李唐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对不起李老师，我是上过北电进修班，但没上几天，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就没上了……” 王莉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眼眶也变的红红的。 李唐见状连忙摆了摆手，可能人家有难言之隐，他可兴致去打探别人的隐私，继续耐着性子道：“我刚刚说的这些问题都是构成人物小传的要素。如果你想演好丽川这个人物，那么你必须要让这个人物在你的心里活过来。一个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而是要通过一个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生到熟的过程，比如她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开朗，她为什么会来京城，她为什么会选择和厨师王要约会……” 李唐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为什么，最后道：“你只有认真去读剧本，用剧本里告诉的你信息去发掘这个人物的特点，你要相信人物，这样才能把人物演好演活，明白么？” 王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她有个好习惯，就是刚刚李唐在说的时候，她在笔记本不停地记录。 她看着李唐那诚恳的眼神，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李老师，那我试试。” “试试可以，不过要抓紧时间，” 毕竟还有两天就要开机了，就算把她的戏份往后推，那也没多少时间。 李唐决定逼她一下，接着又道：“你今天回去就写，不管写的好不好，明天先拿过来给我看看。” “啊？呃……好吧，李老师。”王莉明显一脸难色，但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今天已经是剧本围读的第三天，其实《开往春天的地铁》台词并不多，更多是人物的心理活动用旁白的方式说出来。 这种人物脱离故事情境的旁白似乎借鉴了京剧的艺术表现形式，显得很新颖，但也不可避免地使得故事发展的节奏缓慢，多少有点拖沓。当然目前还只是剧本，等拍摄时可就要看导演张一百的功力了，看看能不能有效地克服这些问题。 之前两天剧本围读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徐婧蕾毕竟经过四年的科班训练，台词没得话说，至于高媛媛、老范、柯兰等人，高媛媛多少有点表演经验加上台词不多，勉强过得去；而另外两位本就吃开口饭的，那就更没问题了。至于那位饰演大明的青春期男孩，那就是个哑巴。 今天李唐主要就是陪这位女二号再重新围读一遍，看看有没有改进的机会，结果是只能用配音，而且表演方面李唐还得要费一番脑筋。 得，如今他不但成了演员、投资人，又多了个表演指导的工作。 …… “李哥！” 不用问又是高媛媛来了。 李唐跑过去开门，就见她拎着个塑料袋，笑盈盈朝他扬了扬：“今天做黄焖鸡，我拿手的。” 说着便旁若无人地走进门。 李唐跟着她身后，一脸蛋疼。尽管他知道这姑娘不怀好意，但人家都买菜上门了，总不好赶人出门吧。 “明天就要开机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他只能是吐槽了一句。 “我才多少戏份呀，再说了导演把我和胡强的戏份都安排在半个月以后，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高媛媛熟门熟路的走进厨房，先把袋子里的菜归置归置，就开始择菜、洗菜。李唐想要上前帮忙吧，她又不让，又不好意思留下她一个人忙活，只好端着茶杯陪她聊天。 “哎，这两天你帮那个王莉培训的怎么样？”高媛媛问道。 王莉虽然长的漂亮，但人家可是金主的女人，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说到王莉，李唐很无语，上次给她布置写人物小传，第二天交上来，基本上都是围绕着他问的那些为什么，但只能说是小学生水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同身受，只能继续进行启发式的教育，但愿她能够慢慢进步吧。 高媛媛见他苦笑不吭声，不由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不过她也没过分，马上又告诉了李唐一个好消息。 “李哥，我们公司最近正在帮我接一部戏。” “什么戏呀？” “金庸武侠改编的《倚天屠龙记》！” 哟，演了两部金庸武侠连续剧的李唐当即很惊讶，连忙问道：“哪家公司投资的？” 果然自立门户后，看问题的视角变的不一样了，他首先关心的便是投资人。 “是湾湾中视和我们这边的环亚音像联合投资的，由香港导演赖水清执导。”高媛媛道。 赖水清虽然是位香港导演，但大多数时间都是跟湾湾的影视公司合作，之前就翻拍过好几部金庸剧，比如最早由马景涛、叶童、周海媚版的《倚天屠龙记》，任贤齐和吴倩莲版的《神雕侠侣》等等。 这次再度执导《倚天屠龙记》算是十年后的二刷。 估计也是看到央视之前拍的《笑傲江湖》赚的盆满钵满，加之去年杀青的《射雕英雄传》关注度依旧非常高，于是便想趁着这一波金庸武侠风潮来分一杯羹。 高媛媛接着又道：“男一号和女一号你应该都认识。” “谁呀？” “苏友鹏和贾静文。” 苏友鹏自从出演《还珠格格》系列翻红后，如今在内地也算得上是一线小生。 贾静文这妹子虽然之前和李唐一起合作《小李飞刀》时还只是个配角，但随着陆续出演了《铁齿铜牙纪晓岚》、《大汉天子》等几部热播剧，在内地崛起很快。当然人家背后是有靠山的，不缺资源。 “那你准备演什么角色呀？” 李唐看过原著，里面的女性角色不少，比如殷离、小昭、纪晓芙等等。他觉得高媛媛还是挺适合在里面混一个花瓶的角色。 “还没定，不过公司正在全力帮我争取女二号周芷若这个角色。” “嚯，可以啊！” 李唐不由咋舌。 可能大部分人在看原著时，通常都会喜欢有情有义的赵敏，讨厌反复无常、心狠手辣的周芷若。但越是如此，说明这个人物发挥的余地越大。 三百章了，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01章 真是巧 “好吃，这黄焖鸡真不错！” 不得不说高媛媛做饭水平确实有一手，尽管只是一些家常菜，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家里的味道，比以往老蔡饭店里送过来的菜强多了。 “来，喝一杯！” 辛勤的小厨娘倒了两杯酒，一人一杯，轻轻碰一下，各自仰头喝一口，然后相视一笑。这个情景瞧着就很温馨，李唐也十分享受。 女朋友、前女友、床伴密友都不在身边，难得有一个漂亮能干的小姑娘陪在身边，帮你做饭收拾屋子，完了还陪你小酌一杯，这种日子夫复何求啊！ 高媛媛的卖相绝对是一级棒，但李唐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光是看光鲜的外表，还要看内在。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以他的体力和精力，目前维持三位亲密的朋友刚刚好，所以哪怕高媛媛再清新可人，他也不敢招惹。贪图一时爽快，遗留后患无穷，这不是他的风格。 高媛媛见自己放了半天的电，对方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就是对自己做的黄焖鸡津津乐道，难免有些气馁。 不过她可不是那种轻易肯放弃的女孩，越是艰难险阻，越是不肯放弃。唯有如此，摘取的胜利果实才是最甘甜的。当然一味的进攻并不能取得胜利，还要讲究策略，迂回。再怎么说如今自己已经在这小院登堂入室了，只要维持好目前的关系，循序渐进，相信总一天会让对方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于是乎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主动岔开话题道：“哎，李哥，你说我这次竞争周芷若这个角色有希望吗？” 李唐看了她一眼，说心里话如果让自己来选的话，肯定不会选她这种光有一张漂亮脸蛋，没啥演技的花瓶。 当然好话难听，他肯定不会用这话去刺激对方。 “嗯，这个主要还是看你经纪公司的实力了。” 她去年刚刚新签了一家经纪公司，目的就是一心一意朝影视行业发展。但这家公司李唐之前没听说过，不知道具体的实力。 高媛媛想了想道：“我们公司的老板跟湾湾那边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可能帮我拿到女二号试镜的机会。” “那你还是有优势的。” “真哒？”高媛媛欣喜道。 她虽然出道早，但在影视行业涉足不深，而且毕竟才二十出头，有些事情平时只是听的多，但真正经历的少。 李唐就不同了，早早的在电影圈站稳脚跟，如今又自立门户，也算得上是圈内的老油条了。 “你想啊，这个项目是湾湾那边主控的。他们那边的电视剧都偏向偶像化，你长的漂亮就是优势。而且刚才你也说了，这部电视剧的男一号和女一号都确定了，是友朋哥和静雯，他们的个子都不高，你跟他们配合挺搭的。” 李唐话音刚落，高媛媛顿时不满道：“好啊，说了半天你嫌我个子矮啊！” “没有，我怎么可能嫌你个子矮呢？现在全国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六九，女性的平均身高也就一米五九多一点，你的身高超过平均线三公分，已经很多了。而且咱们就事论事好不好，你看友朋哥顶多也就一米七多一点，静雯一米六都不到，如果真的找个一米六八的女二号，肯定会显得突兀，你说是不是？” 高媛媛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但心里总归有些接受不了。虽说进入圈子后她一向把青春、美貌作为营销手段，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不足，比如个子不高，腿有点粗。 不过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呀，就那范彬彬，除了个子比自己高点，那腿比自己的还要粗咧！ 李唐还真的站在她的角度帮她考虑，见她不吭声，接着又道：“不过这毕竟是武侠剧，打戏肯定少不了，你最好好好练练，把韧带啥的拉拉松，这样才能更好的应付设计好的打戏，而且还不容易受伤。” 听到打戏，高媛媛就露出一张苦瓜脸。没办法她除了有一张漂亮脸蛋，实在是没啥才艺。唱歌不会唱，跳舞不会跳，连个一字马都开不了，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放弃艺考去参加成人自学高考了。 “李哥，你功夫很好，要不然你教教我呗？” 李唐一听，顿时无语，刚刚接了一个包袱怎么又来一个。 他看着高媛媛诚恳道：“你现在要学的不是招式，到了剧组自然有武术指导按照剧情帮你设计动作。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形体老师，好好练一练你的形体，增强身体的柔韧性，这样学起来才事半功倍。” “这样啊……” 高媛媛倒也不是不愿意接受李唐的建议，只是她这个人比较懒，尤其吃不了苦。这形体当年她也练过，尤其那种拉韧带的训练，她现在想起来都感觉自己的两胯隐隐作痛。 于是乎她一方面想着要争取角色，一方面又不想吃苦，心情纠结的很，也就没心思再去撩拨李唐。 吃完饭，收拾完厨房，高媛媛无精打采地告辞。李唐照例让司机沈林送她回家。 送走了高媛媛，李唐回到正房泡了一壶茶，坐在沙发上翻了翻剧本，也没啥看头。明天开机，由于徐婧蕾的档期比较紧，先拍她的戏份。 这次徐婧蕾算是友情出演，片酬也象征性地只收了十万，跟她“四小花旦”的咖位很不匹配。当然这里面有张一百和刘奋斗的人情，但李唐觉得等将来电影挣了钱，多多少少得补给人家一点。如果不挣钱那就另当别说论了。 李唐到现在都有点想不通当时自己就答应接下这部戏并且投资一百万的。可能有小腾导的面子因素；可能是当时手头一时没戏；也有可能是刚刚挣了一大笔钱多少还是有点膨胀。 但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剧本不错，可现在看看这个剧本还远没有到惊艳的地步，跟之前程尔的《第三个人》的剧本差远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还是草率了。想想人家楼烨一个电影项目往往要打磨好几年，简直就是精雕细琢。当然自己不必那么夸张，但至少也要搞清楚情况，不然就象现在这样，塞过来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二号，搞的很被动。 如今已然是骑虎难下，唯一的出路是努力配合张一百把这部电影拍好，只要未来不亏本他就谢天谢地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就算你是穿越的又怎么样，不了解国内的情况，依旧两眼一抹黑…… 正当他发散性思维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对，明天开机，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时间肯定不会长，按照目前的拍摄计划，顶多也就一个月吧……我当然回上海了，不然待在京城干嘛呀……放心吧，我说话一定算数。再说苏州离上海这么近，我一定会常来探班的……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点……嗯，拜拜！” 现在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和小胖例行通个电话。别看上回去探班被小胖压榨的挺厉害的，但只要一旦恢复了，又忍不住会很想念和小胖一起研究剧本的过程。这种事情就跟吃饭睡觉一样，不能过度，也不能没有，在规定时间以规定的运动量细水长流，这样最好。 话说，自从上次探班回来，这一转眼快一个星期过去了，状态早已恢复的李唐想到这些难免会心猿意马，身体也随之发生变化。 真是用时方恨少，不用水自溢啊！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找张碟学习学习，同时施展自己的麒麟臂时，手机再度响起。 “喂，又有什么事呀？”接着电话他就不耐烦道。 李唐还以为又是小胖打来的，她老是这样，经常打个电话过来诉一下衷肠，然后又打过来撒娇说睡不着就想听他的声音啥的。 本来就火气旺，再被她在电话里一撩拨，真的是受不住啊。尤其体会过研究剧本的过程，就算施展麒麟臂也压根不过瘾。 “干嘛呀，火气这么大？” 咦，李唐顿时眼睛一亮，忙道：“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 “我这不刚到京城嘛，就想问问你在忙什么。” “你到京城啦，不是说下个月初才进组么？” “提前了，导演昨天打过电话过来的，问我方便不方便。我想反正歇够了，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咯！” 李唐怀着兴奋心情，试探着问道：“那你现在方不方便呀？” “……” 方便当然是两层意思，电话那头的蒋琴琴稍稍沉默之后，便娇羞道：“你什么意思啊？” 李唐一听有门，连忙道：“好久不见了，我想看看你。” “我饿了！” 这回倒是回复的很快。 “行，那咱们先去吃东西。” “呃，我刚到宾馆，太累了，不想动弹。” 李唐秒懂，忙道：“那我买了送过来……对了，你住在哪儿呀？” 这会儿千万别问想吃什么呀，因为你得到答案十有八九就是随便。 “我在前门建国饭店某某房间。” “嚯，这次琼谣阿姨可够大方的。” “我没跟剧组住在一块儿。” 嗖嘎！ 大家都想到一块儿了！ 传了快一年多的《还珠3》，前不久刚刚开机。原班人马中只剩下周结和王燕，还有几个类似太后、福伦、福晋等几个配角，其他角色清一色使用了新人。作为内地初代琼女郎，蒋琴琴这次算是友情客串，在里面饰演一个酷似夏雨荷的江南歌姬夏盈盈，引来皇帝老儿的倾心。 挂了电话，李唐从家里提溜了一瓶红酒，戴上帽子口罩出门去簋街打包了一些馋嘴蛙、鸡爪、牛肉锅贴等小吃，然后打车兴冲冲地赶了过去。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期待。这一晃都已经三个多月没见了，当初在横店的那一段同居生活，到现在依旧是回味无穷。 “咔嚓！” 门开了，露出蒋琴琴那种白里透红的脸，毛巾包着头发，身上穿着一套粉色的丝绸睡衣。 哇，都已经洗白白了！ “小唐不在么？”他一进门便探头找了找。 “给她放了两天假，剧组那边过两天再去报到。卖的什么呀？你还带酒啦！” “好久不见，当然要喝一杯。” 李唐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又从吧台上拿了两个红酒杯过来。 “哇，馋嘴蛙诶！我最爱吃了。” 这年头簋街的小吃还不象十几年后那么拉胯，馋嘴蛙味道很正，牛肉锅贴里面的牛肉很足，卤鸡爪也相当入味。 蒋琴琴可能是属于敏感体质，几口红酒下肚脸就马上变的红扑扑的，特别好看，但千万别被她的这种表象所迷惑，真要喝起来，像这种九二长城干红两瓶都不在话下的。 半瓶红酒既能挑起兴致又能保持清醒，刚刚好。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两人刚刚才进入深入交流阶段，各自都还迷恋着那种新鲜感，于是在一起研究剧本时都格外投入。 身心获得极大满足和愉悦的蒋琴琴在李唐的怀里躺了很久才慢慢缓过来。 “你那部新戏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天开机。” “这么快呀？” “不快不行，大家的档期都挺紧张的。” “那你这两天……” 开玩笑，她提前来京，还给助理小唐放了假，就是为了会情郎的。 “没事，先拍徐婧蕾，我这边有几个镜头需要搭一下，不忙。收工了就能过来。” 听李唐这么说，蒋琴琴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这次来京城待多久啊？”李唐在她耳边亲了亲，问道。 “说是客串，但也要拍差不多一个月。”蒋琴琴说着还故意悠悠一叹。 李唐笑道：“正好，我这儿也差不多要拍一个月。” 真的是很巧，两人都在京城拍一个月，而小胖也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能杀青，时间地点匹配的都非常完美。 “哦对了，我只是暂时住在这儿。京城这边的房子好久没住了，等过两天小唐收拾好后，就搬过去了。”蒋琴琴又道。 差点忘了，出道十年的她早已是小富婆了，怎么可能在京城没房子呢？ 今天状态有点拉胯，写的不甚满意，抱歉啊！ (本章完) 第302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祝《开往春天的地铁》开机大吉！” 北影厂四号摄影棚前摆了红绒布铺盖的供桌，上面摆着关二爷的像，还有果盘、点心等贡品，旁边的摄影机上盖着红布。 大家轮流上香，最后由张一百揭开摄影机上的红布。 李唐两辈子都不信这个，但如今已然变成了开机仪式的固定流程。出于仪式感的需要，他也就跟着随大流。 社会就是这样，只要大多数人都接受的东西，你就是再不喜欢也不得不接受，如此你才能被大部分人接受，而不是特立独行，显得格格不入。 本来今天的开机仪式应该由他这个投资人兼男一号来主持，但他还是让给了张一百，也算是帮着他树立导演的权威吧。 开机仪式结束，工作人员就开始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化好妆，裹着件羽绒服徐婧蕾正在和张一百交流一些拍摄的想法。才女嘛，总归是很有想法的，而且听说她还打算往导演的方向发展。 李唐也在跟刘奋斗聊一些剧本的情况，主要是针对女二号王莉那部分的戏。这姑娘实在扶不起来，只能删减一部分难度大的戏，免得到时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聊完后，刘奋斗前脚刚走，高媛媛后脚就凑上来，打量着李唐道：“李哥，你昨晚干嘛去了？” 李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好在凭借强大的演员自我修养，面上不显，相反还露出诧异的神情道：“没干嘛呀，在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媛媛却狐疑道：“那你怎么没换衣服呀？” 李唐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可能这也是他的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平时出门每天都要换件衣服。 因为前世在美国，每天出门上班，衬衫领带是一定要换的，如果不换，说明你昨晚没回家。所以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可能不一定会戴领带，但衬衫肯定每天都会换的。即便穿越到这里，他也依旧保持着前世的习惯，而且因为衣服多，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换一身。 其实在国内，尤其是冬天，两三天甚至一个礼拜不换衣服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能就是因为李唐衣服换的勤，才会引来高媛媛的注意。 至少说明李唐是个爱干净的人。一个高大帅气、有钱有才，还特别爱干净的男生自然会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哦，早上出门太急了，没顾得上换。”李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 昨晚他就睡在前门的建国饭店，当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没想到高媛媛居然观察的这么仔细。 高媛媛这才释然道：“我说呢，昨天就看你就穿着这一身，怎么今天还穿着呀！” 李唐不想跟她纠缠这个话题，免得露出马脚，便岔开话题道：“你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她的戏份安排的比较靠后，今天的开机仪式本不必来参加，就象老范、柯兰、王莉他们都没来，可她却偏偏就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学习学习呗。” 说着，她还笑嘻嘻地望着李唐道：“你不是一直说我演技不行么？” 李唐当然明白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为毛缠着自己不放呢？不过烦归烦，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得意，说明哥们有魅力，这才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也正是存着这份心思，才使得自己在面对高媛媛的进攻时，始终黏黏糊糊的，不敢采摘同时又舍不得拒绝。通俗来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不过昨晚蒋琴琴的柔情让他底气足了不少，面对高媛媛的借口，当即不假颜色道：“既然是来学习的，让还愣着干嘛呀，还不进去！” “啊？” 高媛媛明显一愣，不过她马上又讨好道：“李哥，今天想吃点啥，一会儿我去买菜。” 厨艺这一招很管用，她打算通过厨艺使得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 可惜今天她打错了算盘，蒋琴琴来了，即便她不提，李唐还正打算跟她说这事呢。 “不用了，这段时间我有事，都不在家里吃饭，你不用再麻烦了。哦，这几天你辛苦了，谢谢啊！” 高媛媛没料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一下子愣在当场，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霎扑霎，眼眶居然慢慢变红了。 “李哥，你是不是烦我了？如果烦我的话，就直说好了，不用拐弯抹角。” “呃……” 也许刚刚李唐的口气确实有点生硬，他本来想快刀斩乱麻的，没想到高媛媛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摄影棚门口本来就人来人往，这一幕顿时吸引了不少八卦的目光，好在大家都懂，瞄了一眼心中暗自八卦的同时，纷纷移开目光，彼此心照不宣，或者对视一眼，暗自心里偷着乐。 李唐也顾不得了，赶紧把她拉到一边，无奈道：“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不是有意找借口。” 说实话他讨厌黏黏糊糊不爽气，可面对高媛媛时他却始终心肠硬不起来。见高媛媛始终低着头不吭声，他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后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算约会吗？ 看怎么理解，在高媛媛看来这也许就是，毕竟这是李唐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吃饭。 她总算抬起头，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李唐，似乎要看穿内心，终于嘴角上翘，露出那清新甜美的笑容道：“那我等着。” …… 摄影棚中，营造黑夜场景，背景冷光，橘黄色的灯光从侧面打过来，徐婧蕾穿着一件小吊带，坐在一张茶红色的沙发上面对镜头，眼神深邃，脸上带着几分凄苦，其实也不叫凄苦，就是她的脸型在严肃的时候，本就带着几分苦相。 沉默了十几秒，才开口道：“他们都叫我小慧……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能跟建斌在一起生活了七年……” 这是一场独白的戏，反反复复已经拍了七八遍了。 说话的节奏，灯光的变化，每一次都有调整，不是说徐婧蕾演的不好，而是开机第一场戏，不但需要磨合，同时张一百也在追求各种可能性。 “cut！” 终于，这个镜头过后，张一百又仔细看了一遍回放，才站起来扬起他那粗壮短小的胳膊道：“好，过了！” 坐在镜头前的徐婧蕾总算松了一口气，裹紧助理帮她披上的羽绒服，喝了一口热咖啡，朝张一百喊道：“导演，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好！” 第一个镜头拍的还算顺利，作为自己导演生涯第一个电影镜头完成，张一百也多了几分兴奋。他抬头望了望场内，又问道：“李老师准备好了没有？” “李老师还在化妆呢。”一个外号叫“耗子”的副导演赶紧应了一声。 张一百虽然拍过几部电视剧，但这次拍电影对他来说是进入一个新的领域，特地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副导演。 耗子就是其中之一，人家虽然目前还只是北电摄影系的一个学生，但之前在北师大艺术系读的是导演专业，而且从北师大艺术系毕业时拍的那部毕业作品《星期四，星期三》在去年的京城大学生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导演奖。 李唐化好妆，打理了一下发型，换好衣服后，裹上自己的外套，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保温杯匆匆往摄影棚走。 之前曾佳一直说要帮他找个助理，只是这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随着他的咖位越来越高，身边不跟个助理总感觉有些另类，同时多多少少也会给同剧组的其他有助理的演员造成困扰。还有就是以前演配角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演主角了，戏份也越来越多，身边没个助理也确实挺不方便的。 刚走到摄影棚门口，就见徐婧蕾裹着羽绒衫从里面走出来。 “拍完了？” “嗯，总算完了。来一根？” 徐婧蕾叼着一根烟，顺手把烟盒递过来。 京城人都喜欢抽那种白色过滤嘴的中nan海，李唐抽不惯这个，便摆摆手谢绝。因为一会儿是两人的床戏，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交流一下。 不是特激烈的那种，就是两人的对话，只不过发生的场景在床上。剧本上只有台词，但表演并不是就这样两人面对面的说话，先要设计好各自的位置，比如是躺着、坐着，还是站着，还有就是在对话的过程中还需要配合一些小动作等等，这些都是属于表演创作的范畴。 李唐把自己设想跟她说了一下，徐婧蕾一边抽烟一边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滤一遍，最后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踩上去碾了碾，才道：“行，没问题。” 因为是初次合作，尽管之前有过剧本围读时的交流，但真正实拍肯定还会遇到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问题。所以必须要交流，做到大家各自心里有数。 当然如果遇到厉害的演员，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比如有人会很自信地告诉你，随便演，怎么演我都能接得住。 徐婧蕾接着又道：“那我说说我的想法。” 她的烟瘾有点大，摄影棚里不让抽烟，连续拍了七八条估计是憋坏了，说着又要去拿烟。李唐见状连忙掏出自己兜里的三五递了一根过去：“抽我的。” “哟，原来你抽这个呀！我不挑食。” 徐婧蕾笑着接过来，出于男人的绅士风度，李唐又连忙帮她点上。 外面有点风，她双手笼着打火机上的火苗，点燃后又非常老练地用手指在李唐拿着打火机的手背上敲了两下。 她的想法和李唐刚才说的那些想法难免有冲突的地方，不一定是为了抢戏，只是各自的理解不同。这个需要碰撞，谁有理听谁的。要不然就是按各自的想法演一遍，把最后的评判权交给导演。 好在第一次合作，又是第一场对手戏，大家都比较客气，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当两人进去的时候，棚内还正在布灯。白天拍夜晚的戏，只有在棚内拍摄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无论是灯光的布置还是机位的选择有更大的余地。 摄影棚里布置的景是建斌和小慧同居的出租房，筒子楼结构的布局，瞧着略显寒酸，为了突出视觉效果，背景以红色为主，比如卫生间的墙壁刷成红色，红色的枕套，红色的三人沙发的三人沙发等等。 现场正在指挥布置灯光和机位的是副导演耗子，导演张一百则在监视器后面稳坐钓鱼台。这也能理解，中戏文学系毕业的张一百负责总的把控，具体到专业方面东西只能依靠专业的副导演来辅助。 看到两人进来，张一百道：“要先走一遍吗？” “不用了，直接拍吧。”徐婧蕾抢在李唐前面自信道，说完还回头朝李唐露出了一张笑脸。 坐在旁边学习的高媛媛正好看到这一幕，面露不忿地嘴里无声地嘀咕了几声，看口型好象在说“狐狸精”之类的。 刚好这时耗子喊道：“导演，ok了。” 张一百拿起扩音喇叭：“好，大家准备。” 床戏，肯定要脱衣服的。徐婧蕾脱去身上裹着的羽绒服，露出里面那件紫色的小吊带，接着又当着现场十几号人的面，豪放地褪去牛仔裤，露出两条还算修长的黑腿，好在穿的是一条灰色的四角裤，不是更劲爆的三角裤，但还是包的紧梆梆的，透着几分小性感。 李唐刚刚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跨栏背心，高媛媛就跑过来，充当小助理道：“李哥，给我吧。” 看到这一幕，先前在摄影棚外的几位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露出微妙的表情。 三月中旬，尽管白天的气温基本上都在十几度以上，但毕竟咋暖还寒，光着膀子依旧感觉凉嗖嗖的。 不过当李唐脱去外套，跨栏背心外面露出结实的肱三头肌和后背的三角肌时，现场的工作人员都露出意外的表情，这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连一旁帮着拿衣服的高媛媛也一时移不开眼，直到李唐脱下裤子递给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徐婧蕾的那身黑肉，李唐穿着平角裤和紧身跨栏背心的身材要显得更加赏心悦目，尤其那双大长腿，咔咔咔，一看就结实有力，动感十足啊！ (本章完) 第303章 床戏 看着李唐健壮的身材，徐婧蕾也露出欣赏之色，但马上又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居然长的还这么白，切！ 瞥了一眼自己的那身黑肉，虽然心里挺羡慕的，但她也挺想得开的。长的黑怎么了，黑里俏嘛，反正好自己这一口的男人多的是。 被人这么围观，饶是李唐脸皮再厚，总归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跳上床，靠着床头躺下来，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03章 床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4章 从长计议 蒋琴琴的公寓在北三环马甸桥附近，离北影厂很近，李唐收工后从北影厂后门出来，沿着元大都土城公园边上的建安西路一路溜达着就过来了。 人的心理都有一个安全的区域，喜欢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比如你长期生活在东城，那么买房子肯定是以周边为首选，除非是钱不凑手，但也会被尽量靠近东城这个区域，而不会说买到西边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04章 从长计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5章 臭味相投 “叮！” 一个红色的zip打火机在摄影机镜头前打着。 这次道具做了万全的准备，打火机一打就着。镜头慢慢往后拉，就出现徐光头那张欠揍的脸，只见他拿着点着的打火机站在镜头前，关键拿打火机的手势还颇为新潮，一看就是很会玩zip的那种。 “cut！好，过了。” 张一百很喜欢徐光头这种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05章 臭味相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6章 李老师，我明白了 李唐除了和徐婧蕾、王莉的对手戏之外，更多的是充当一个游荡在地铁站和地铁里的旁观者，很多镜头都是以他的主观镜头来拍摄，偶尔还要充当一下背景板。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常常会发现一些有意思的细节，比如范炜从拥挤的地铁里出来的时候，他会一个踉跄，鞋跟被人踩掉了，然后做個提鞋的动作。别看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但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06章 李老师，我明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7章 假公济私 本来是答应高媛媛去探班的，但李唐很犹豫。他知道高媛媛爱玩，主动追求自己更像是负气而为的一种博弈。 说实话媛媛确实很美，如果忽略她腿粗、个矮、皮肤黑这些缺点以外。当然比起徐婧蕾那种刚果小白妞，她还算是白的。 如果此时李唐孑然一身的话，他不介意和媛媛一起玩玩，但现在他分手乏术啊！尤其现在身边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07章 假公济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8章 家暴男 “他们怎么能这样，完全都是瞎写，有些话我压根没说过，居然还……还拿以前的事炒作，说我怎么样，怎么样的。当初拍《青河绝恋》时你也在，我有那么脆弱么？这件事李静萍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蒋琴琴在电话里唠唠叨叨吐糟着，同时还夹杂些解释。原因就是来自于这一周新出版的《申江服务导报》上的一篇关于她的专访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08章 家暴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电脑出问题了 电脑出了问题，刚刚弄好，算了，今天就不码了，请个假，明天两更。 《演技派从1998开始》电脑出问题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9章 小太子奶 接着李唐又朝坐在奈安身边的那位看起来很精干的短发中年女子伸手打招呼道：“花姐，好久不见！” “哎呀，是好久不见。我就说嘛，这次你跟冰冰合作，我还指望着你帮忙照顾照顾呢。”王晶花握着李唐的手一脸热情道。 李唐目光朝前女友那边扫了一眼，笑了笑道：“都是老同学，应该的。” 都是场面上的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09章 小太子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0章 话题性十足 太子奶是一款眼下很火的乳酸菌饮料，前几年还是央视的广告标王。李唐也是手贱，某一天发散性思维的时候，突发奇想把前女友存在手机的号码名字改成了小太子奶。没想到前女友的这番解读倒是脑洞清奇，多少还有点自恋。 酸酸甜甜，估计出一身臭汗再淋上葡萄汁，可能才会达到这种效果。 不过前女友到底还是聪明人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10章 话题性十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1章 进步惊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怎么又跟她搞到一块儿去了？我就不信了，没有你在里面牵线搭桥她会拿到这个角色？你俩是不是又要重温旧梦了……” 面对小胖连番的怒火输出，李唐稳坐如山。他现在总算是总结出经验来了，女人发火的时候，你千万别试图辩解，不然你越辩解她会越来劲。 不理睬最凶，除非是两人的关系已经走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11章 进步惊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2章 老洋房情结 “佳佳，不好意思啊，没来得及去机场接你。” 由于小胖的纠缠，李唐回到上海已经夜幕降临了，没来及去机场接人。两人约在一家五原路老公寓附近的一家本帮菜馆见面。 菜馆旁边就是一家锦江之星，曾佳每次来上海基本上都住在这里。 锦江之星是上海乃至全国最早的快捷酒店品牌，房间不大，装修一般，但胜 《演技派从1998开始》第312章 老洋房情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3章 哇，好多人啊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李唐和曾佳踏上了飞往法国尼斯的国航航班，中间在法兰克福转机停留三半个小时，晚上十点半左右航班终于降落在尼斯的科特阿祖尔机场，全程花费了十七个小时。因为时差的关系，下飞机时依旧是当地时间五月十四日的晚上十点半。 “嗨，弗朗索瓦！” “嗨，李，你终于到了。” 来接机是戴斯杰的助理，叫弗朗索瓦.马丹，一个长的很帅的法国小伙子，在拍摄《小裁缝》时，跟李唐和周讯都相处的不错，只是跟陈昆好象挺一般的。 弗朗索瓦热情地帮忙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同时又跟曾佳打了个招呼。法国人大概都喜欢热情，对曾佳这种冷艳美女总会敬而远之。 往机场外走的时候，李唐问道：“周讯和陈昆到了没有？” “没有。” 弗朗索瓦摇摇头：“他们的航班要到阿姆斯特丹转机，可能要明天上午八点抵达。” 说着还露出一脸苦色道：“依然是我来接机。” 上午八点对于法国南部的人来说太早了，而且现在还是欧洲的夏令时，差不多相当于国内的早上六点，还要来机场接人的，最起码四点半就要起床。 “辛苦了！” 李唐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从尼斯的科特阿祖尔机场到戛纳差不多三十公里，加上晚上车少，半个小时不到就抵达了下榻的酒店。 相比去年参加威尼斯影展的寒酸，这次绝对让李唐大开眼界。到底是戛纳的亲儿子，弗朗索瓦居然直接把车开到了电影宫旁边戛纳卡尔顿洲际酒店的门口，而且导演戴斯杰早早地站在门口迎接。 “李唐，辛苦了！” 戴斯杰操着那口明显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地跟李唐握手。 “导演，您客气！这不应该的嘛，而且说实话这次还是托了您的福，才能让我们有机会来戛纳开开眼界。”李唐也是很滑溜道。 场面上无非就是相互吹捧，虚的很！ 当然戴斯杰能够把自己安排在卡尔顿酒店，还是让李唐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在电影节期间，这里是大牌明星的首选。 电影宫就在隔壁，步行不过两百多米，而且这里还是电影节开幕官方晚宴的举办地。还包括去年炒得很火，今年还要举办的，据说去年一个晚上花费了八百万的“香港之夜”的招待酒会也安排在这里。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戴斯杰能够等到现在也不容易，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回各自的房间，等到明天周讯和陈昆到了之后再一起聚餐。 李唐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的一间普通房间，这也正常，毕竟卡尔顿洲际酒店一共才三百多间房间，那些套房都是留给大明星的。尤其是顶楼的豪华套房，那都是用大明星的名字命名的，不光房间里有大明星的照片以及各种电影元素，且还是他们的专属套房。意思是只要他们来参加电影节，入住的就是他们的专属套房，跟回家一样，当然钱还是要付的。 上辈子李唐来戛纳时就曾发现顶楼套房中有一间居然是中国明星的专属豪华套房，这辈子对上号之后发现竟然是刘液那家伙。看来这位新晋的金马影帝果然不用反响！ 不过听说他和胡君主演的那部《蓝宇》在前不久刚刚香港电影金像奖上铩羽而归。他和胡君都被提名最佳男主角，结果包括其他九项提名在内一无所获。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那叫香港电影金像奖，是有前缀的，香港电影，即便你就是演的再好，也不可能把最佳男主角这种重量级的奖项颁给一个大陆仔。 曾佳帮着李唐把行李收拾好，然后便告辞准备去自己订的酒店。剧组在卡尔顿酒店只给演员提供房间，随行的工作人员通过剧组联系都被安排在附近的酒店。毕竟这里的房源紧张，不可能说工作人员也一起安排在这里，就算经纪人也不例外。好在通过剧组帮忙联系预定的酒店不远，只隔了一条街。 “我送你过去吧。”李唐道。 鉴于前世对法国治安的恶劣印象，对于曾佳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出门，他很不放心。尽管比起巴黎来，戛纳这边的情况还算不错，尤其是富豪云集的电影宫和卡尔顿酒店周边。毕竟前世他来的时候是十几年后的戛纳，现在这边的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 曾佳道：“不用了哥，就几步路的距离，而且刚刚过来的时候大街上人挺多的。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李唐却坚持：“时差一时半会倒不过来，现在精神好着呢，走吧。” 曾佳心里有些小感动，不管怎么说自家老板人还是不错的，不象其他明星经常会对身边的工作人员颐指气使的。 别看她刚刚虽然口头上说不用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毕竟初来乍到对这边一点都熟悉。 下楼的时候两人没有乘坐电影，而是顺着酒店大堂中央的旋转楼梯蜿蜒而下。旋转楼梯是卡尔顿酒店的标志，一百多年前就存在了，站在大堂中央仰望，能够看到楼顶彩绘的穹顶，搭配周边橘黄色的灯光，金碧辉煌，如梦如幻。 电影节期间，很多明星拍礼服照片时都喜欢从这条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真漂亮！” 第一次来到戛纳的曾佳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时也难免啧啧称奇。 走出酒店大门，李唐帮曾佳拖着寄存的行李箱，根据弗朗索瓦画的地图指引，先沿着滨海大道走一百多米，拐弯沿着另一条街走到下一个路口就到了。 虽然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滨海大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旁边的沙滩上更是人满为患，靠近酒店附近的沙滩还好点，大概是酒店的私人领地，而往远处望去，密密麻麻扎满了帐篷。跟威尼斯电影节期间一样，都会有无数背包客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典。只是戛纳这边的热闹程度要远超威尼斯。 前世李唐也是在电影节期间来到戛纳凑热闹，当时的海滩……怎么说呢，简直就是个大型的人肉市场，很多就在帐篷里解决，简单直接，就连迎面吹来的海风似乎都充满了腥味。不过此时看起来还行，至少不象十几年后那么的赤果果。 沿着滨海大道走了一段，曾佳无意中回过头，就看到灯光中的卡尔顿酒店外貌，这栋总高八层，建于一百多年前的法式建筑显得金碧辉煌，尤其左右两边独特的穹顶设计，更显别具一格。 “真漂亮！” 曾佳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赞叹，没有华丽的语言，只有最朴素的赞美。 李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曾佳转过头看着他，也许是这边环境太过浪漫，使得她难得用娇嗔语气道：“哥，你笑什么呀？” 因为卡尔顿洲际酒店那设计独特的穹顶有一个典故，就是这两个一左一右高耸的穹顶，据说酷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里维埃拉地区最著名的失足妇女拉贝尔奥特罗的奶奶，为此卡尔顿酒店位于七楼的豪华餐厅就以拉贝尔奥特罗的名字命名。 这里多说一句，法国的里维埃拉指的是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的蓝色海岸，包括有尼斯、戛纳、摩纳哥等城市。 所以那位叫拉贝尔奥特罗的失足妇女大致相当于长三角或大湾区亦或环渤海湾地区的花魁一般的人物。 李唐忍着笑把这个典故跟曾佳说了一遍，听的曾佳小脸红红的，估计心里没少吐槽自家老板的不正经。 不过她还是疑惑道：“哥，你咋知道这么多呀，以前来过？” “嗯，来过，梦里来过。” 李唐跟她开了个玩笑，这种事情很好解释，无非是出门前做了功课，在网上查了这边的风俗轶事，哪儿有好吃的好玩的，俗称：攻略。 说话间便到了曾佳这边预订的酒店，步行十来分钟，一路太平无事，没有遇到尼哥或者瘾君子的骚扰。 电影期间戛纳这边的酒店房价简直就是天价，象李唐住的卡尔顿洲际酒店的房价高达三千欧元，而曾佳这边一间小标间也要八百多接近九百欧元一天，换算成人民币乘以十算算看，如果真的要在这待半个月的话，仅仅曾佳一个人的住宿费就要十几万，再算上吃饭、车马费啥的，二十万都打不住。 所以别看来参加的电影节的小明星或者记者们表面光鲜，晚上说不定就挤在哪家民宿里，甚至为了省钱两个人挤一张床都比比皆是。 尽管为了倒时差，晚上没睡几个小时，但第二天李唐依旧早早地起床，沿着酒店外面的滨海大道跑步。 太阳初升，昨晚还喧嚣的沙滩此刻静悄悄。不过滨海大道上跑步锻炼的人不少，清一色老外，难得混入了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李唐显得很扎眼。好在大部分人都很友好，尤其看到李唐健壮的身体和轻快的脚步，纷纷伸出大拇指，然后做了个鼓掌的手势。 总体来说治安好的地方，人的素质普遍都比较高，即便你知道对方不过是假客气，可依旧让你如沐春风。 戛纳这边的海岸线沿山而建，高低起伏，呼吸着海边清新的空气，跑起步来特别有感觉，上坡无氧，下坡有氧，这种健身方式也特别好。不知不觉跑出去了好几公里，直至感觉累了，才散着步折返。 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着地中海沿岸的风景。 其实蓝色海岸并不是风景最优美的海岸，至少加州一号公路沿途有着比这里更美的风景。但是这边却有着从罗马帝国时期到中世纪再到近代的各种文化遗迹，充满了历史的底蕴。 就跟欧洲城市中的那些古老建筑一样，不知不觉你就会发现这里上档次，相比之下美国就是个乡下地方，类似纽约、洛杉矶这种大城市更是充满了爆发户的气质。 在这里大概只适合说法语、德语，或者是英伦口音的英语，如果你说那种土里土气的美式英语的话，就好比在一个满是京片子的场合上突然冒出来一个满口大碴子味的哥们来。 当李唐走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上午九点了，沙滩上的人逐渐多起来，滨海大道上也是人来人往，街边很多商铺已经开门或者正在开门。 酒店门口聚集着不少人，瞧着背影好象都是黄种人，联想到昨晚弗朗索瓦说周讯一行将在今早八点左右抵达，李唐不由心里一喜。 正当他快步走向前时，就听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哇，好多人啊！” 第二更！厚颜求一下各位九月的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314章 不容易啊 “小讯姐！” 李唐冲着人群中那个脸上布满天真笑容的瘦小身影喊了一声。 “哇，李唐！” 周讯一转头就看见了他，满脸欣喜地迎上来：“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到的。” 周讯张着双臂跑过来就要和他拥抱。 李唐连忙道：“别，刚跑完步，一身臭汗！” “没事！” 周讯却丝毫不在意，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其实这一路散步回来，身上的汗早就干了，就是汗味挺重的。 周讯抱着他，能够清晰地感觉他身上结实的肌肉，而那种充满男人味道的汗味，更增添了浓浓的荷尔蒙的气息，她甚至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久久不愿意放开。 她下意识地拿自己的男朋友跟李唐相比，说实话真的没啥可比性。在经历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后，两人的关系早已化为平淡，即便是满足生理需要，身体的愉悦始终无法满足精神层面的需求。 她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抓住机会一举将眼前这位拿下，最后让表面正经的蒋琴琴钻了空子。尽管她知道李唐对自己没啥感觉，但当初自己如果再主动点呢？ 当然现实是没有如果，瞬间清醒过来的她放开了自己的双手，仰头望着李唐撒娇道：“哎呀，我们在阿姆斯特丹转机等了五个多小时，累都累死了。” 刚刚拥抱的时候李唐感觉到周讯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贴的很紧。在男女关系方面他一向很敏感，当年拍完《苏州河》吃散伙饭的时候他就感觉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当时一方面刚拍完戏，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也正常；另一方面也主要是对方实在不是自己的菜。 之后两人又合作过两次，怎么说呢？总之周讯是个很洒脱的人，做朋友还是相当不错的。 此时看着她一副娇憨的样子，李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大家都懂的，只有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的客套话，往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足以表达内心的想法。 “李总，您好！” 这时他才腾出空跟站在一旁的李晓婉打招呼。 “李唐，您好，您好。” 李晓婉显得很热情，跟当初李唐去涿州影视城探班时简直判若两人。说到底还是李唐如今在圈内的地位不一样了，可能在她们这些大院子弟的眼中，勉强可以平等对话了。 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他又跟周讯的助理托尼打了声招呼。 只是扫了一圈之后发现周围有不少陌生面孔，却唯独不见陈昆的身影。 “昆儿呢？” “昆儿忙着拍戏呢，没法来。”周讯道。 李唐想起来了，陈昆最近正在拍一部由张恨水改编的电视剧《金粉世家》，这部电视剧是央视出品的，陈昆担纲男一号，女一号则是新晋谋女郎董捷，前一阶段刚开机那会儿，媒体上炒得很热。 哦对了，多说一句，这部电视剧的导演就是蒋琴琴的前男友。当然剧组中还有前儿影厂的著名导演，也是那位李导的母亲刘国全导演保驾护航。 因为这部电视剧的幕后主创几乎全部都来自北影厂，包括李导本人也是北影厂的导演。同样作为导二代，李导跟小腾导的关系一般，但幕后主创很多是两人共同的朋友，其中不少跟李唐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即便他没有刻意打听，很多小道消息也会传到他的耳中。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陈果富导演。”周讯接着又指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副黑框眼镜的小个子男人介绍道。 对了前文有疏忽，入围本届戛纳电影节一种注目单元的华语电影除了《小裁缝》和《哭泣的女人》之外，还有一部就是陈果富的《双瞳》。 李唐之前在酒店房间里看过本届电影节的宣传手册，里面涵盖了入围本届电影节的所有电影介绍。陈果富的这部《双瞳》有梁佳辉、刘若英和一位叫大卫.莫斯的美国演员主演，这位美国演员也是熟面孔，李唐记得他演过《狂暴飞车》、《震荡效应》、《谍海风云》等好莱坞电影，也算是黄金配角吧。 “陈导，您好！” 因为是初次见面，李唐显得很客气。 “李先生，你好！” 陈果富笑容可鞠地跟他握手，还热情道：“我看过《第三个人》，非常好的一部电影。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合作。” “谢谢陈导。” 一部《第三个人》，可能在广大国内观众群体中影响不大，毕竟当初只有一千万不到一点的票房，就算盗版碟流通很广，基本上大家也只是看在热闹而已。 不过在国内电影圈用震动来形容可能有点夸张，但影响力绝对不亚于两年前横空出世的那部姜闻执导的《鬼子来了》。理由很简单，就是赚到钱了，而且还不少。 程尔如今已然成为继姜闻之后又一位鬼才导演，而且他跟姜闻还一个德性，就是非但不飘还非常有性格，拒绝了很多电影公司的招揽。 而圈内关注李唐不仅仅因为他是这部电影的主演，更重要的是他是投资人，加上如今他成立工作室自立门户，已然有了资本的雏形，多多少少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接着又听周讯介绍道：“陈导还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亚洲区制作部的总监，负责华语电影的制作和发行。” 听到这个，李唐心里才暗道一声：“搜得死乃！” 哥伦比亚公司是好莱坞当时所谓八大电影公司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近年来也投资了不少华语电影，比如《鬼子来了》、《卧虎藏龙》等等。 还有去年上映的冯晓刚的《大腕》也有哥伦比亚公司的投资，包括负责海外发行，还帮着请到唐纳德.萨瑟兰这样的好莱坞二线大咖加盟。 说到唐纳德.萨瑟兰国内的观众可能不太熟悉，不过他的儿子基弗.萨瑟兰肯定知道的人不少，就是演经典美剧《24小时》的那位。 如此，陈果富的这部《双瞳》出现大卫.莫斯这种好莱坞的黄金配角出演也就不让人奇怪了。 戴斯杰照例下楼来迎接自己的电影的女主角，本来说好了中午要请客接风的，只是周讯一进酒店就嚷嚷着累坏了，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旅行，确实需要休息一下，而且晚上就是开幕式的红毯，女明星们起码要花半天的时间捯饬。 周讯不能来，不过戴斯杰依旧说话算数，带着自己的助理弗朗索瓦请李唐和曾佳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龙虾店搓了一顿。 还别说，比起国内流行什么龙虾刺身，戛纳这边做的芝士焗龙虾配上洋葱和意大利面条，这味道相当哇塞。 晚上七点，第五十五届戛纳电影节正式拉开了开幕的序幕，全世界的目光将都聚焦在电影宫门口那短短六十米的红毯。 相比去年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时要排队坐船上岛那般折腾，这次显然轻松许多，卡尔顿酒店距离电影宫只有短短两百来米的路程，说难听点比威尼斯那二百五十米的红毯距离还要短，掐准时间步行前往就行。 下午的时候，曾佳帮着李唐好好捯饬了一下，水光油滑的三七开发型，一身由代言厂商量身定做的黑色礼服，包括衬衫、领结还有皮鞋都是配套的。 七点十分左右，周讯就打来电话：“好了没，可以出发了！” “马上下来。” 全世界的红毯顺序大都差不多，一开始都是些本地的小明星先热热场子，然后才是入围剧组悉数亮相，中间还穿插一些主办方邀请的明星大咖，评委会全体亮相，当然最后压轴的肯定也是大咖。 《小裁缝》被安排在七点半到七点四十这个时间段出场，位次还可以，他们出场后，紧接着便是本届戛纳影展的主竞赛单元评委会亮相。 本届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是美国导演大卫.林奇，早在九零年他就凭借执导的电影《我心狂野》获得金棕榈奖，去年又凭借《穆兰赫道》获得了最佳导演奖。 至于评委一般都会强调多元化，包括地区、肤色都有要求，这就是白左世界虚伪的所谓“政治正确”。 唯一有点名气的就是曾经扮演过“邦女郎”的华裔演员杨紫琼，以及美国女演员莎朗.斯通。 曾经以《本能》和《炮弹专家》广受国人的熟悉的莎朗.斯通如今还未人设崩塌。其实站在李唐角度，象莎朗.斯通这种诋毁中国的，就是无知和狂妄。这也是大部分美国人的通病。他们压根就不了解中国，甚至连中国在地球的哪里都不知道，就敢发表各种言论，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博出位。 当然作为中国人，即使莎朗.斯通此时还未人设崩塌，但只要看到她的名字，李唐就感觉膈应的很。 当李唐走出房间来到酒店的旋转扶梯，就看见周讯正在一楼到二楼的旋转扶梯处拍照。她这次的阵势可比李唐大多了，除了有公司老板兼经纪人李晓婉和助理托尼陪同，还带了专属的化妆师和摄影师。 看到李唐穿着一身黑色礼服下楼连忙招手：“李唐，来，咱们一起也拍几张照片。” 周讯今天的打扮别具一格，下身穿着一条大红的马面裙，上身则是一件款式别致的白衬衫，颇有些现代和传统，西式和中式的混搭。 李唐感觉她身上的那条马面裙有点眼熟，还未来得及发问，就听到曾佳满脸激动道：“小讯姐，这条裙子就是秀禾大婚时穿的那条吧？” “是啊！”周讯笑着应道。 “呀，真漂亮！” 曾佳还特意快步跑下楼梯，正面仔细瞧了瞧，由衷地赞叹。 是了，难怪眼熟。 年初春节后，周讯主演的《橘子红了》相继登陆各大电视台，引发了一阵小小的收视狂潮，而且反响还相当不错。她在里面演的就是一个嫁给老爷当三房小老婆的佃户的女儿秀禾。 李唐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周讯转身迎上来，在差不多一楼半处相遇，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周讯挽着他的胳膊，两人款款而下，摄影师早就占据有利地形，手中照相机的镜头对准两人，狂按快门。 想要在卡尔顿酒店这条著名的旋转楼梯处拍照的人很多，当然是住店客人优选，而对于那些来蹭热度寻找机会增加人气的小明星来说，只能是被保安拦在门外，等到他们这边拍完照，才被允许排队进入。 拍完照已经快要七点二十五了，在戴斯杰的催促下，连忙往电影宫赶。 其实就算迟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拥挤的红毯上总会有人迟迟不肯挪步，就是为了能给自己有更多的曝光机会。 李唐、周讯和戴斯杰，在等候区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踏上了一片喧嚣的戛纳红毯。 还是那句话，《小裁缝》是戛纳的亲儿子，现场的保安特意在剧组登场之前驱散了一部分落在后头不肯挪步的小明星，空出了拍摄区域。 那些摄影记者们也很给面子纷纷把镜头对准他们，先是三人合影，然后是单独摆几个pose，最后周讯又分别挽着戴斯杰和李唐，完成了两个人的合影。 其实本届戛纳影展的中国元素还是很多的，除了之前提到过的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独苗——贾科长的《任逍遥》和三部入围“一种注目”单元电影之外，还有陈大导为英国大制作《十分钟，年华老去》拍的短片《百花深处》以及他与陈虹的夫妻档影片《和你在一起》；孙洲导演，巩俐和她的男小三以及梁佳辉主演的《周渔的火车》；由田壮壮执导翻拍的经典电影《小城之春》；陆串导演，姜闻主演的《寻枪》也分别作为展映电影或者特别介绍之类的在影展上亮相。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的伍市贤的短片《车四十四》，这次依然被主办方特别邀请，入围了“导演双周”单元。 不容易啊，想想看本届戛纳影展据说一共有来自全世界两千两百多部电影报名参选，能够在电影节上亮相的只有区区十分之一都不到。如今有这么多的中国电影参与其中，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中国在世界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厚颜求一下各位的保底月票，帮忙激励一下，明天两更。 (本章完) 第315章 采访记 从红毯到电影宫还有二十四级台阶，三人拾阶而上。走上台阶，站定回身，再次接受摄影记者的拍照。 此时红毯已经清空，迎接评委会全体成员亮相。只见评委会主席大卫.林奇左手牵着杨紫琼，右手拉着莎朗.斯通闪亮登场，其余几位颜值一般、名气一般的评委跟在后头。 作为最吸引眼球的莎朗.斯通一头金发，穿着一身豹纹礼服，尽显野性。还别说，这娘们虽然岁数挺大了，但瞧着依旧风韵犹存，引来周边影迷的阵阵欢呼和口哨声。 杨紫琼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针织礼服，搭配一条银色长裙，亮闪闪的，尽显端庄大方，就是个子稍显矮了点，总感觉有点气势不足。 尤其在拍照的时候，被那头金发豹纹大洋马搂着，足足差了大半个头，显得格外娇小。 紧接着便是美国著名导演伍迪.艾伦带着他妻子宋怡登场。宋怡是老头前妻的养女，当初两人在一起时还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关于伦理道德方面的争议。 不过他的这个小娇妻丑是真丑，那张脸好象就是被牛踩了一脚似的，简直不忍直视。好吧，李唐和周讯都是以貌取人的浅薄之人，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转身走进电影宫。 开幕式和闭幕式都在电影宫最大的德彪西大厅举行，这里明天将举行《小裁缝》的首映礼。 “哇，这么大啊，明天能坐满吗？” 周讯走进去，象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般左右张望，同时还张大了嘴巴感叹道。 “差不多吧，这里是法国，《小裁缝》有很强大的读者基础。”戴斯杰一脸自信道。 这位从四川山沟沟走出来的所谓精英已经彻头彻尾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法国人。 戛纳电影宫和威尼斯电影宫基本上大同小异，甚至威尼斯的电影宫好象还要更大一些，但风格上几乎一致。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两地的文化是相通的。历史上环地中海地区都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地。 开幕式的流程也差不多，所有嘉宾入场后，组委会主席上台先巴拉巴拉一番，然后隆重介绍评委会成员。几个流程过后，便是开幕电影。 本届电影节的开幕电影是伍迪.艾伦的新作《好莱坞结局》。李唐前世看过这部电影，有人说这部由伍迪.艾伦自编自导自演，讲述一个好莱坞导演面临事业、爱情双重危机的故事的电影就是伍迪.艾伦本人的写照。也有人认为这是他为自己富有争议的工作方式和私生活进行洗白。 但不管怎么说，唯一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部好电影。伍迪.艾伦用诙谐幽默的笔调描绘了一个近乎荒诞的故事，是一部难得一见的喜剧电影。 所以再次重温，李唐依旧很期待。只不过全英文的对白和法文的字幕让坐在他身边的周讯完全抓瞎，对周围时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不知所以。无奈之下，李唐只得一边看一边帮她小声的翻译。 首映礼结束后，在卡尔顿酒店一楼的宴会大厅有主办方举行的开幕晚宴。明星扎堆的地方永远不会缺少闪光灯，记者们手持长枪短炮纷纷埋伏在从电影宫到卡尔顿酒店的那短短两百多米的道路两边，疯狂地按着快门。 李唐和周讯、戴斯杰顺着人流正走着，突然就听到旁边有人喊：“李唐！周讯！” 异国他乡听到纯正的普通话自然会感到很亲切，尤其是周讯刚刚在电影院里被原版片毒打过。 于是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哥们，旁边还跟着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格子衬衫外套着一件全是兜的马甲，正举着一台镜头老长的照相机对着自己拍照。 其实在戛纳来自香港的记者尤其多，因为这里还要举行有香港贸易发展局发起的“香港之夜”活动。来自湾湾的记者同样也不少，但来自的内地的记者说老实话真心不多。 一方面是出国不方便，不像香港和湾湾很多地方都是免签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花费大。电影节期间机票、住宿几乎都是天价。还不如坐在家里，就算拿不到第一手的采访资料，在网上查找一下别的媒体发表的内容再发出去，轻轻松松。 至于说版权啥的，在各种盗版满天飞的年代压根就不存在。客气一点话，就在报道后面注明一下所引用的出处。 这两位听口音估计十有八九是来自内地的记者。 那眼镜哥们看到李唐和周讯看过来，忙又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南都报的记者，我叫石宇，这位是我们的摄影记者魏小明。二位老师，请问能不能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 “好哒！” 李唐还未出声，心情不错的周讯就爽快地答应了。 看到他们三个停下脚步，旁边一个拿着法国某个电视台台标的记者很鸡贼地把话筒对准戴斯杰，也趁机开始采访。 周讯这边已经开始回答问题了。 “对啊，我第一来戛纳，给我的感觉就是这里人好多啊，好热闹啊，而且电影的气氛特别浓厚……对，特别感动，你看连沙滩上都在放那些经典的电影……很荣幸能够走上戛纳的红毯，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来学习的。刚刚导演也说了，能够走到戛纳就已经是胜利了……” 周讯巴拉巴拉回答了三个问题。 接着，那个叫石宇的记者把手里的录音笔伸向李唐道：“李唐老师，我们都知道您在去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拿到了逆流而上单元的最佳男演员奖，请问这次来到戛纳有什么期许吗？” “没有期许。” 李唐很干脆地摇了摇头，接着又带着几分好奇反问道：“你们南都报元蕾记者这次没来么？” 去年在威尼斯的时候李唐接受过那位奶胖奶胖的元记者的采访，印象很不错。 “呃……” 石宇一时语塞，作为记者通常都是他来提问，难得遇上向自己提问的，问的还是己方报社的另一位记者，多少有点尴尬。 不过他还是马上回答道：“这次小元没来，报社委派我来采访本届戛纳电影节。” 李唐点了点头，他也就是随口一问，但看到两人的打扮似乎跟周边的记者格格不入，而且那个摄影记者魏小明拿着相机拍个不停，甚至还要求他和周讯靠近点，拍了几张合照。 于是又忍不住问道：“刚才红毯的时候你们没拍吗？” 结果这次石宇更加尴尬了，魏小明脸上居然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李唐有点好奇，追问道：“怎么了？” “呃，这个……咳咳，主要是我们初次来参加戛纳电影节的报道工作，没什么经验，闹了点笑话……” 在石宇吞吞吐吐的话语中，李唐总算知道了原委。原来戛纳电影节有严格的着装要求，就连记者也不例外，比如参加开闭幕式的报道，必须要穿礼服。而这两位完全没有准备，就算有场地证也无法进入红毯区进行拍照和采访。 之前摄影记者魏小明仗着自己瘦小灵活躲在两个身高马大的西方记者身后混了进去，可依旧被保安发现，然后就跟扭送罪犯一样被架出了会场。 而且因为去年刚刚发生911的缘故，今年的戛纳电影节安保特别严格，类似记者们想进入电影宫或者新闻中心、电影交易市场等场所都需要经过安检。就算是李唐入住的卡尔顿酒店，如果不是住店客人，想要进酒店，除了经过住店客人的确认，也要进行安检。 记者，在国内那可是无冕之王，没想到到了戛纳会是这种待遇，也难怪魏小明会一脸愤怒了。 也难怪李唐刚刚就一直感觉这两位跟在周边那帮子穿着晚礼服，打着领结正在拍照的记者们站在一起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忍着笑，看在同胞份上主动跟他们指点道：“这里的酒店，还有些服装店都有出租礼服的，当然酒店要贵一些，你们去找一些服装店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酒店里能租礼服他们都知道，但价格太贵，甚至都还不如买一套呢。不过服装店里也能租，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正在为礼服犯愁的石觉顿时眼睛一亮，忙道：“谢谢李老师。” 可说话间，戴斯杰已经接受完法国电视台的采访，还帮着给周讯当翻译也回答了法国记者的几个问题。毕竟是曾经巴黎国际电影节的影后，多少要给点面子，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 不过此时两人已经等在旁边了。 石觉眼瞅着光是回答李唐的问题，自己还没来得及提问，忙又道：“李老师，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帮您做个专访？” 很显然这俩哥们作为初次来采访戛纳电影节的内地记者确实挺不容易的，李唐没做犹豫直接点点头道：“可以。” 接着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之后，道：“要不然就后天，明天我们的电影首映，没时间。到时候正好也有可以聊的话题。” “谢谢李老师！” 石觉一脸激动，如果能拿到李唐在戛纳的专访，这次他们来戛纳的采访任务差不多就完成一半了。 接着他马上又把目光看向周讯，刚要张口，就听到周讯道：“后天，我和李唐一起接受你们的专访。” 第一更，还有！小声求个票！ (本章完) 第316章 颜狗属性 开幕晚宴就是一个大型社交活动，与会嘉宾们的关注度并不在吃而是尽可能的认识更多的人，毕竟是名利场嘛！ 周讯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跟李唐一起寻找各种美食，可没过一会儿就被李晓婉拉着跟在戴斯杰身后去跟各种老外打交道。 其实法餐和中餐一样博大精深，只不过是烹饪手法和调料不同而已。 “哎，这贻贝不错。” 贻贝在国内叫海虹，是一种比较廉价的贝壳类食材，一般新鲜的直接水煮，或者晒干以后进行泡发后拿来炒咸菜或炖汤。 法餐中的贻贝都是新鲜的，用黄油炒制，加白葡萄酒和芹菜沫，再撒上黑胡椒，汤汁浓稠，吃起来很美味爽口。 曾佳今天也难得穿了一身黑色的晚装，她个子高、身材好，稍稍这么一捯饬不敢说艳压吧，但也足以能够引来不少的回头率。 只是她毕竟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显得很拘束。看到李唐兴致勃勃地品尝着各种美食，有心想提醒吧，又怕打扰老板的兴致。可自家老板也太没有上进心了，这种场合换别人求都求不来，他居然还有闲心吃东西。 可是李唐丝毫不觉得，或者说压根就没在意。作为一名中国演员，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能够发挥的舞台就在国内。什么走出国门，朝好莱坞发展之类的纯属瞎扯淡。 当然类似程龙、李连结这种能在好莱坞站稳脚跟的那是特例，而且电影本身对他们的设定局限性很大，无非就是展现中国功夫，说难听点就是特型演员。 今天来到这种场合，除了卖片无非就是刷刷逼格，挟洋自重或者打造墙内开花墙外香的人设，毕竟这年头国内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都很认这个的。 积弱已久，还是那句话：缺什么就在乎什么。即便在国外刷个小奖，在国人眼里那也是为国争光。对于能够获得洋人的认可，格外自豪。 “哎，佳佳，快吃啊，别端着了，这里又没有人认识你。”李唐见曾佳傻愣愣地站在旁边，不由调侃道。 “哥……” 曾佳瞅着自家老板很无语。 李唐却满不在乎地又指了指自己刚刚尝过的那道红酒炖牛肉到：“这牛肉也不错，快尝尝！等回去后让冰冰试着做做看，老是吃红烧牛肉、酱牛肉都快吃腻了。” 老板盛情邀请，曾佳只得试着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牛肉十分软嫩，还有红酒的回味，与众不同的口感。 其实她也早就饿了，只不过一直很兴奋，没有觉得。不得不说，同样是欧洲三大电影节，论明星的含星量要远超去年她参加过的威尼斯电影节。 五月份是地中海最美的季节，碧海蓝天，气候适应，又恰逢暑期档的开始，正是电影宣传发行的好时机。 不象二月份的柏林电影节寒风刺骨，而威尼斯电影节又恰好跟北美的蒙特利尔电影节以及多伦多电影节在时间上有冲突，好莱坞大明星更愿意去邻近的加麻大而非要横跨大西洋的威尼斯。 所以不得不说戛纳电影节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也就不难理解能够成为欧洲三大之首，金棕榈奖的含金量也是最高的。 曾佳尝了一口之后，倒是勾起了胃里的馋虫。算了，反正自家老板不求上进，再说这戛纳电影节的开幕晚宴不是谁能吃得到的。可能平时菜一样，但意义不同，光看不吃反倒亏得慌。 于是乎曾佳也不装了，跟着老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但不多时就见一个金发美女走过来，看到两人只顾着吃，不由笑起来：“嗨，李唐！” 两人闻声回头，巧了，终于遇上熟人了。 曾佳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整理一下外表，露出职业微笑：“你好，施拉梅克女士！” “泥豪！” 一个英文，一个蹩脚的中文，有点鸡同鸭讲。 李唐则朝来人张开双臂，笑着道：“嗨，朱丽叶！我说呢，来到你的地盘，怎么没见着呀？” 朱丽叶.施拉梅克热情地跟他拥抱，并且用法国的吻面礼虚吻了两下。 不得不说《第三个人》的成功对于两人来说是双赢，施拉梅克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mk2的地位，而李唐则是挖到了第一桶金。 “我刚刚从巴黎赶过来，没有参加开幕式，还好赶上了晚宴。” 朱丽叶.施拉梅克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香槟，这回曾佳很机灵，早就把香槟给老板端过来。李唐顺手接过，跟朱丽叶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听说最近你又投资和主演了一部新电影？” “是的，刚刚杀青，目前正在后期制作。” 对于朱丽叶的消息灵通，李唐丝毫没感觉到意外。刚刚两家合作了一部大卖的电影，对方如果对己方的动态丝毫不关注那才奇怪呢。 其实李唐这次来就是想找机会探探mk2方面的口风，当然最后还是靠影片的质量说话。 果然，朱丽叶接着就道：“我很期待我们能再次合作。” “当然！” 李唐朝她举了举酒杯，笑道“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参加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 “哦，李唐，你在戛纳影展的开幕晚宴上谈论想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可不太礼貌。”朱丽叶笑着开玩笑道。 李唐耸了耸肩：“没办法，时间不允许嘛。不然我肯定更愿意参加戛纳影展，即便是展映单元也ok！” 大家都是聪明人，听到李唐这句话朱丽叶心里顿时明白了，看来这部正在做后期的新电影肯定比不上之前的那部《第三个人》。她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毕竟第一次的胃口被吊得太高了。 不过她也很理解，不可能期待一家电影公司一直都能够出精品，强如好莱坞的那几大电影公司也常常会走麦城。 所以她更想维系好关系，即便电影质量不理想她也愿意帮忙，就象自己的顶头上司，mk2的副总裁杜特龙对贾科长极为看好一样，这次贾科长的《任逍遥》作为华语电影的独苗能够入围主竞赛单元，mk2是出了大力气的，也如愿拿到了这部电影的发行权。 朱丽叶稍稍停顿了片刻就干脆利落地点头道：“没问题，万一要是时间来不及的话，还可以参加巴黎国际电影节。” 这个时间来不及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字面意思，另一层意思就是电影的质量就算开后门也不一定能入围威尼斯电影节，那么退而求其次，选择巴黎国际电影节。 虽说巴黎国际电影节不是十二大a类电影节，但巴黎毕竟是大城市，至少在欧洲范围内影响还是很大的。当初楼烨的《苏州河》报名参加戛纳未果，最后也选择了巴黎国际电影节。这不，巴黎影后就在前面不远处戳着呢。 既然达成了口头协议，气氛就轻松下来。李唐还从朱丽叶的口中得知mk2原本很看好《小裁缝》这部电影，可惜发行权被法国的bac电影公司捷足先登了。 一部好电影绝对是卖方市场，发行代理的竞争是很激烈的。《小裁缝》得益于在法国庞大的读者市场，一般来说票房肯定差不了。 后世无论是美国的超级英雄系列，亦或指环王系列，包括哈利波特系列，所产生的的海量票房无一不是建立在庞大的读者群体的基础上。 就好比林为民的《霸王别姬》和李碧华的《霸王别姬》，完全是两个层次一样。 李唐和朱丽叶闲聊了一阵，就看见一帮人走过来，两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迎上去。 “这位是mk2的副总裁杜特龙先生！”朱丽叶给李唐介绍。 李唐连忙伸手跟这位笑容可鞠的小个子白人握手：“见到您很荣幸，杜特龙先生！” “nonono，该说荣幸的是我，李！” 法国人跟意大利人很像，客气话往往都是一套一套的，前提是你得能够帮他们带来利益。而已经证明过自己的李唐目前显然是香饽饽。 杜特龙很自然地取代了朱丽叶，向李唐介绍身边的那位看起来很和善却又带着几分拘谨的中年黄种人道：“这位是《任逍遥》的制片人市山上三先生！” 其实不用杜特龙介绍，李唐也大致能够猜得出。同为黄种人，长相差不多，但中国人、棒子、鬼子是很好认的，气质不一样。 “市山先生，您好！”李唐很客气地跟他握手。 “李唐君，请多关照！” 市山上三双手握住他的手，来了一个深深的鞠躬。 接着杜特龙又笑着指了指身边一个小个子的囧眉和一个身材高挑但长相一般的女子道：“这两位想必就不用介绍了吧。” “当然！” 李唐也是笑容满面地这两位打招呼道：“贾导演，赵韬姐，你们好！” “李唐，你好！” 贾科长略显拘谨，倒是他身边那位似乎很适应也很享受此间的气氛，握着李唐的手，居然还吐出一句法文的问候语。 李唐是看脸的，放到后世绝对是大家口中的“颜狗”。所以纵然眼前这位练舞蹈出身，身材和形体都保持的相当不错，但那张平庸且充满泥土芬芳的脸在他这边就大打折扣。居然还跟自己秀起了法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尽管他尽量避免联想那些歧视、攻击的词汇，但脑海中却依然冒出来“丑人多做怪”这五个字。 其实这也不怪他，随着贾科长成名，他从小腾导他们那里听说了不少有关贾科长的传闻，他们都是北电的，小道消息特别多。而对于贾科长来说，毕竟人红是非多嘛！ 比如贾科长在成名之初，他原先是有女朋友的，北电录音系的师姐。贾科长在拍摄《小山回家》、《小武》时，这位师姐曾为贾科长提供了很多帮助。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贾科长同样也不能免俗，在拍摄《站台》期间很快就跟他亲自挑选的女主角滚到了一起。 作为当时一颗冉冉升起的导演新星，按理说有的是漂亮姑娘等着贾科长去挑选，可他偏偏就挑中了姿色平庸的赵韬。 如果要分析原因，站在贾科长的角度可能是口味独特；而从赵韬的角度很容易让人联想这个女人不一般、很有心机之类的。 也恰恰因为这些传言听多了，加之自己又是颜狗的属性，让李唐很难对这位嘚瑟的贾太太产生好印象。 第二更，厚颜求票！ (本章完) 第317章 识破 李唐和朱丽叶口头协议的达成，给双方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对于李唐来说，他担心人家看不上《开往春天的地铁》这部电影，失去进军海外市场的机会。这就好比每年电影的产量是一百部，但真正能上院线可能只有二十部，他需要的就是这二十部的名额，不管电影好不好，只要上了院线总会有人看，一切交给市场说话。 当然如果连市场都不买账的话，那么就活该你赔钱。 再通俗点讲，就是拿到一个上车的机会。 而对于朱丽叶来说，《第三个人》的成功，注定让mk2不能放弃李唐。原因很简单，在欧洲电影发行行业的竞争同样相当激烈。就比如说这次《小裁缝》的发行方法国bac公司，旗下院线的规模要远超mk2，不过人家是以发行商业片为主，发行艺术片为辅，不像mk2是一家纯粹的艺术电影发行商。 但专门从事艺术电影发行的不止mk2一家，比如德国的军火库公司，还有上次在威尼斯和李唐接触过的德国ag公司，性质都跟mk2一样，甚至在欧洲德国军火库公司的影响力还要超过mk2。上次在威尼斯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给李唐开出优厚的条件，可能当时李唐就要跟德国ag公司签约了。 另外从文化层面上来讲，华语电影，确切地来说是华语艺术片，是他们这些欧洲艺术片发行商不可能忽视的。 法国虽说是新浪潮电影的发源地，但对于艺术电影来说讲究的是多元化，所以占全球使用人口20%的华语电影是绝不能忽视的。 之前代表华语电影的往往是湾湾电影，但随着改开之后，越来越多的西方观众希望能够通过电影来了解这个曾经神秘的国度。 曾经张一谋的电影，包括现在贾科长的电影为什么会在欧洲艺术电影圈受欢迎？为什么现在mk2会如此捧着贾科长？ 那是因为他们的电影拍出了欧洲老爷们想要看到的中国，而且他们电影传递出来的价值观正是他们奉为圭臬的普世价值。 没错，欧洲的艺术电影的观影人群绝大部分都是那些可笑的所谓的“白左”们。 当然这种说法他们肯定不会承认，因为这种观念早就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从潜意识里就认为类似贾科长拍的那故乡三部曲就是艺术。 这也是为什么楼烨的电影在海外市场始终干不过贾科长的电影最主要的原因。毕竟楼烨拍的都是城市，而且电影中所刻画的爱情、人性，以及他那炫技般的镜头语言，说白了都是人家玩剩的。 《第三个人》的成功也许是个偶然，因为这部电影的题材完全不同于贾科长的电影风格。就是凭借精妙的情节设置、非线性叙事，以及风格化和精致的镜头语言来吸引观众。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挣钱就是好的，mk2可不是推广多元化文化的使者，他们捧着贾科长是为了挣钱，如今捧着李唐同样也是为了挣钱。 既然是挣钱嘛，无论干什么都不寒碜。 …… “哗哗哗……” 戛纳电影宫，德彪西大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灯光亮起，在掌声中主持人邀请电影主创戴斯杰、李唐和周讯走上舞台。、 《小裁缝》的首映相当成功，能容纳一千多人的德彪西大厅几乎座无虚席，而且至始至终中途离席的人也很少。 《小裁缝》大致还原了戴斯杰本人在特殊年代里亲身经历，李唐不知道现场有多少人能够看懂这部电影，但是在电影放映过程中，当看到山区的村民听罗明念菜谱时咽口水，看到村长不认识小提琴，小裁缝甚至连闹钟都没见过，还想拆开来寻找闹钟里的公鸡时，现场时不时就会发出阵阵笑声。 可能他们把这部电影当成了一部荒诞的喜剧，而喜剧的主角正是那些愚昧的中国人。 是！李唐自己也承认电影里以汪双宝饰演的村长为代表的那些从未走出过大山，没有见过世面，啥都不知道的村民确实很好笑。因为信息差，闹出了很多笑话。 但是当他听到那些老外的笑声时，心里很不舒服。这种心态就好像是自己的母校只有自己能骂得，别人骂不得。 当然你也可以说李唐很虚伪，既然不舒服为毛还要演这部电影呢，还人五人六地盛装出席戛纳影展，接受那些享受完他国的愚昧，优越感十足老外的欢呼呢？ 这完全是又当又立嘛！ 没错，李唐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演员。冠冕堂皇的说法是，这是艺术，艺术本身就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更何况当年的现实可能比电影里所表现的要更加夸张，因为至少他们还能吃饱饭。 推卸责任的说法是，演员的职责就是塑造角色，把人物活生生地塑造出来，自己不过是履行一个演员的职责。 如果说是心里话，那么就是李唐渴望成功，他需要这个角色。什么自曝家丑也好，讨好老外也罢，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自信，总想在老外面前展现好的一面，把不好的隐藏起来。 其实这不过就是历史的进程而已，难道法国大革命时期发生的种种，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就不可笑吗？ 说白了，就是现在这些优越感十足的欧洲老爷们只不过比我们提早发展了一两百年而已。 但是谁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毛爷爷就曾说过，各领风骚数百年！ 好歹咱们祖上也是阔过的，当你们还在饮血茹毛的时候，我们早已进入了文明社会。只不过是近代以来出了些小问题，被你们赶超了而已。但如今我们又重新站起来了，追赶和超越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李唐只是把这个角色当做成功的一个手段，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反思，所谓的艺术，或者价值观的信仰什么的。 所以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迎接台下欧洲老爷们的欢呼。而且在回答问题时，还对导演戴斯杰进行了一番大大的吹捧。 在这一刻，他甚至还有种打入敌人心脏的成就感。 没错，他就是这么自我安慰。可能所谓的“曲线救国”、“身在曹营心在汉”，大致也是如此吧。 首映礼结束后，李唐婉拒了周讯约他一起去戛纳城里逛逛的邀请，还想让自己给她当翻译，没门！ 回到酒店，洗了个澡，泡了杯茶，静下心来翻了翻今天的报纸，大部分都是法文的，他现在只能说还不能看，有两份英文报纸上倒大部分都是有关电影节的新闻，只是除了在某一篇报道中提到了贾科长的《任逍遥》之外，几乎没有看到有关华语电影的内容。 没啥意思，他拿出自己带的笔记本电脑上网。 果然，一打开某门户网站娱乐版时，满屏都是有关戛纳电影节的各种新闻。 “戛纳电影节盛宴开幕，中国一枝独秀，奇迹渴望重现！” “戛纳评委杨紫琼着白套装艳压莎朗.斯通！” “缘尽亦有情，张嫚玉将与前夫康城参加首映礼！” “华语电影期待《任逍遥》！” “《任逍遥》女主演赵韬有望成为戛纳黑马！” “周讯、李唐、陈昆新片《小裁缝》将成为戛纳单元开幕影片！” “……” 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且吸睛，只是李唐在戛纳这两天从未见到过该网站的记者。而且戛纳被成为康城，明显是香港那边的叫法，转载过来居然连标题都没改。 正当李唐看得起劲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他穿着浴袍走过去开门，不出意外肯定是曾佳。 只见她拿着一张精美的请柬道：“哥，香港贸易发展局送来的请柬，邀请你后天，也就是十八日晚上参加‘香港之夜’酒会活动。” “进来吧。” 李唐让曾佳进门，同时接过请柬翻开看了看。 举办地就在卡尔顿酒店楼下的沙滩餐厅。 其实去年在戛纳就举办过一次“香港之夜”的酒会，据说盛况空间，香港几乎所有的大咖都到场了，美酒美食敞开了供应，一个晚上就花了香港贸易发展局八百万的公款。 因为这次李唐是来负责站台助阵，不是来卖片的，所以暂时还没去过这边的电影交易市场，不过他听说在今年戛纳的电影交易市场中，设立了规模最大的“香港馆”，再加上后天举行的第二届“香港之夜”活动，估计这钱也没少花。 虽说“香港之夜”的主题就是宣传香港电影，但大家都是华语电影，理应前往助阵。而且香港人在海外一向出手大方，正好也能去混顿好的，同时也在那些香港大咖们面前混个脸熟。毕竟这年头这些大咖们在内地还是非常吃得开的，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他把请柬随意地扔在茶几上，转头问曾佳道：“要喝点什么？” 她住的酒店条件有限，不像卡尔顿这边，吃的喝的都是敞开了供应。 “咖啡吧。” 曾佳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而且神情看起来有点憔悴。 “怎么，时差还没倒过来呀？” 曾佳摇摇头道：“不是，就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有点不习惯，昨晚没睡好。” 李唐帮她泡了一杯黑咖啡递过去，笑道：“你该不会是怕托尼半夜爬你床吧？” 原来昨天上午李晓婉等人到了之后，也一起被安排在曾佳住的那间酒店。但到了酒店一看房价就傻眼了，一千二百欧元一间，原本是预定了三间房间，李晓婉一个人一间，然后托尼和化妆师一间，摄影师和翻译一间。 虽说李晓婉贵为荣欣达的老板，但到底是一千二百欧元啊，折合人民币一万二还要多！而且他们不是住一天，要连着住好几天，多开一间房间等于小十万就出去了，如今才2002年，就算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于是李晓婉边和曾佳商量，让托尼和她住一间，自己则跟化妆师挤一间，如此一来就只需要开两间房就够了。 曾佳能说什么，好歹李晓婉还是她的前老板，当初奈安挖她的时候就有些不地道，而且她跟周讯的助理托尼也算熟悉，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当然这个人情她还是要放在明面上的，不但热情地邀请托尼姐姐跟她一起住，还大度的婉拒了李晓婉提出的房费一人一半的提议。 小气巴拉不是她的风格，区区几万块钱又不能发家，而且就算以前她跳槽时对方还有些纠葛的话，那么至此也一笔勾销了。 只是托尼吧，不光英文名男性化，就连打扮也一向是中性化，短发、平胸。之前就曾被记者拍到，还为此跟周讯闹出过绯闻。后发现托尼居然是女的，然后又炒作周讯和这位中性化打扮的助理有百合的倾向。 如果换个明星为了避嫌，肯定早就把身边的助理给换了。但周讯不一样，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某一次在机场众多记者的镜头下跟托尼公然贴脸亲吻，真是没谁了。 不过这样一来，加之她身边的男朋友从未断过，这场百合风波居然就这样平息了。 据李唐从周讯口中了解，她和托尼很早就是朋友，两人的友情还要追溯到周讯在后海酒吧唱歌的时期。可见如果要发生什么的话估计早就发生了。 也许托尼可能有这方面的倾向，至于周讯嘛，李唐相信她还是更喜欢男的。顶多可能在空虚寂寞冷的时候，相互抱团取暖，摩擦摩擦过过干瘾，或者相互使用一下工具助助兴啥的。 果然听到李唐提到托尼，曾佳脸上就有些发烫，娇嗔着否认道：“没有，就是不太习惯。” 她不好意思讨论这种话题，毕竟在这个年代什么拼刺刀、百合的，还是会被视为异类。就是提起这种话题都会让人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哥，刚刚在首映礼的时候，我发现你怎么情绪不高呀？” “有么？” 李唐很诧异，自己明明是全程都保持微笑，而且回答问题也非常得体，在众多老外记者面前不但主动帮周讯翻译，还着实秀了一下自己那口标准的伦敦范儿的英语以及勉强流畅的法语。 其实一个中国演员能说英语和法语，在外国记者眼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当年他们在海外有无数的殖民地，文化输出很成功，所以他们认为你们学习他们的语言那是应该的。但是在国内记者眼里，那绝对是高大上的标志，李唐的形象瞬间就变的高大起来。 可惜的是今天到首映现场采访的内地记者只有南都报的石宇和魏小明，倒是那些港台记者听到李唐那口流利的英语，居然还提问他有没有在海外生活过。 毕竟他们大多数人只能听得懂英语，因为他们各自的干爹都是英语国家，对法语同样也是一脸懵。 (本章完) 第318章 老实交代 “当然有啦！” 曾佳捧着咖啡，带着狡黠的笑容看着李唐道：“哥，别看你表面上好象特别热情，其实眼睛里的东西可多了。你肯定很烦那些记者，甚至还看不起他们。” “咝——” 李唐倒吸了一口冷气，仔细打量着曾佳：“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啦，我一直在注意你的眼神。” 曾佳得意地甩了甩头，因为老板这么问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是看到老板一脸不安的神情，又赶紧道：“安啦！就是我没事喜欢琢磨你的眼神，换旁人压根就看不出来。” 李唐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说呢……哎，你没事琢磨我的眼神干嘛呀？” “想老板所想，急老板所急，这可是我的工作呀。我当然要琢磨你的眼神喽！” 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理由，李唐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反思自己可能城府还不够深，容易被人从眼神中看出端倪。 可他是演员诶，要是眼睛里真的深不可测的话，那就没办法演戏了。当初在上戏上学时，老师有一句话到现在他的印象依旧非常深刻，那就是“演员一定要保持童真。” 如何才能体现演员的童真呢？那就是眼睛特别干净、清澈，就象一张白纸一样，可以随意在上面泼墨作画。 “既然你要想老板所想，既老板所急。那么就帮忙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呗！”李唐只能调侃道，同时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她。 “……” 曾佳愣了一下，然后便下意识地看向李唐的眼睛，俩俩对视，她看到的是那极其干净、清澈的眼神，宛如一泓秋波。 都说古井无波，但李唐的眼睛不是古井，而是如一汪平静的泉水，堪堪与岸边齐平，却深不见底。她想要去探知，不知不觉便陷入其中，越是看不清越想去看，。 当自己就要被这平静无波的泉水吞没之际，水面泛起一阵波澜，紧接着耳边突然传来李唐的声音：“喂喂喂，看够了没有？” 曾佳瞬间清醒过来，慌乱中暗道了一声：侥幸！连忙组织语言道：“老板，你明天七点起床，跑步；八点半用早餐；九点半我建议我们去这边的电影交易市场看看；中午约好了南都报的记者一起共进午餐，然后进行专访；三点以后自由活动。” 一口气说完后，望着李唐道：“老板，明天这么安排您看怎么样？” “不错！” 李唐点点头，很满意。虽说这次他们过来帮着站站台没有卖片的任务，但戛纳影展的电影市场号称是全世界最大的电影交易市场，当然要去看一看，说不定下回他们也会拿着电影到这里来吆喝。 至于说请南都报的两位记者吃饭，将心比心，这俩哥们在戛纳采访并不容易，吃顿饭拉近一下距离。如同之前李唐拉拢《每日新报》的韩滨江一样，明星嘛，总归是需要媒体帮着吹捧。和媒体搞好关系，帮助自己在公众面前树立一个有逼格的形象，这跟你的演技和接戏同等重要。 “哎，佳佳，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这次又不忙，干嘛不去逛逛呀？”李唐看着曾佳道。 上回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时候，为了卖片曾佳忙前忙后基本上没有一丝空闲，但这次就轻松多了，而且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返程的机票，打算二十日就打道回府。毕竟这里的消费太贵，多待一天少说也要好几万。 曾佳此时也难得很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笑道：“我的工作就是围着你老板转，全天候待命，谁叫谁到。” 人在放松的情况下，这种话很容易让人引起歧义，套用当今社会的一句流行语“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曾佳就是他的贴身秘书。他瞟了一眼曾佳职业套装的裙摆下露出的那双玻璃丝袜包裹的长腿，说实话腿型很美。 相比之下，蒋琴琴和前女友因为身高的关系都不属于长腿美女，小胖的腿又太粗。而曾佳的腿粗细比例正好，同时因为常年健身的关系，看起来很结实，夹起来估计也特别有劲。 男人嘛，上至八十下至十八，没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无非就是这些东西。 好在他马上就警醒过来。 开什么玩笑？ 曾佳可是自己工作室的负责人，一个能力和忠诚都得到检验的出色助手。自己所能做的，除了经济上的优厚待遇之外，还有给予足够的尊重。如果两人真的要发生点什么，完全是公私不分，事情就不好办了。自己上哪儿再去找如此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呢？ 所以李唐稍稍瞥了一眼，马上就把目光移开，并且目光有些闪烁的拿起杯子喝茶，借以掩饰自己心里刚刚冒出来的龌龊的想法。 时不时留意自己老板的眼神的曾佳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先是感觉一阵脸热，但同时心中却充满了小得意。虽说自己的长相可能比不上蒋琴琴、范小胖、高媛媛这些大美女，但是超过一米七的身高，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这双大长腿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 当年上大学时就有不少星探找到她，希望她能成为一名模特。只不过家境优渥的她并不想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花瓶，而是更想成为那个能够摆布花瓶的人。 面对老板不老实的目光，她促狭地故意调整一下坐姿，把两条腿伸直，着实秀了一把。 惹得李唐一边喝茶，一边忍不住眼睛乱瞟。 这时恰好门铃响了，曾佳站起身来，抿嘴一笑：“哥，我去开门。” 走向门口这短短几步，居然又秀起了妖娆的猫步。她没有选择去做模特，但不代表她没有练过，作为一个野心很大女人，所有认为又用的东西，都是需要学习的。 由此可见，所谓潜规则其实就是个伪命题。说到底就是你还不够强大，需要通过出卖才能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但当你真正强大起来，老板只敢偷看，而你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调戏老板。 当李唐的目光跟随她的背影，看到她秀起了猫步，顿时老脸一红。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眼神的小动作人家都看在眼里，这女人此时秀着自己妖娆的身姿完全就是故意的。 李唐甚至还生出了被调戏的感觉，只能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死丫头！” “小讯姐！托尼姐！” 李唐扭头一看就看见很小只的周讯和她那男人婆一般的助理托尼。 “佳佳也在呢。” 周讯笑着走进来，扫了一眼茶几上摆着的茶和咖啡，笑道：“你俩倒挺悠闲的。” 李唐礼节性地站起来，难免有些诧异道：“你不是逛街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意思！” 周讯撇了撇嘴，毫不拘束地直接一屁股坐到床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道：“东西都贵要死！” 李唐看着她穿着牛仔裤直接就坐在自己洁白的床单上不禁脸皮抽了抽。受到前女友的影响，卫生方面他一向是很注意的，比如绝对不会穿着从外面进来的裤子衣服坐到床上。尤其戛纳这种地方，世界各地的人扎堆，鬼才知道有没有病毒呢。 他住的虽然不是套房，但房间还是蛮大的，沙发、凳子一应俱全。 你看跟周讯一起进来的托尼，看起来好象桀骜不驯的，可人家跟李唐打过招呼之后，从梳妆台下来抽出一张凳子规规矩矩地坐下来。 可这种事情不好说，要不然你堂堂大男人怎么这么膈应呢？而且还容易上升到上海男人小气、做作等这些地域歧视的高度。 所以他只得强忍着耸了耸肩膀调侃道：“你个小富婆也嫌贵呀？”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可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戛纳是座旅游城市，物价高是旅游城市的通病，尤其是电影节期间，葱头不宰白不宰。就象李唐上辈子有一年春节回国，京城太冷，便想去当时国内非常有名的度假胜地三亚旅游。结果到了地头才发现，酒店房价、物价都死贵死贵的，甚至都超过了夏威夷和迈阿密。 仅这一点就说明中国崛起了，打败了美国。 曾佳留意到了李唐脸上的神情，泡了两杯咖啡，故意把周讯的咖啡放在茶几上：“小讯姐，喝咖啡。” 周讯倒是没觉得，起身坐到沙发上，拿起咖啡的时候，就看到了茶几上的那张请柬。 “哦，香港之夜也给你发请柬啦！” 李唐看到周讯总算坐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给了曾佳一个赞扬的目光。这会儿特别放松地翘起了二郎腿，道：“反正就在楼下，凑凑热闹呗！给你也发了吧？” “发了。” 周讯兴趣阑珊道：“不过我没办法参加。” “有别的活动？” 电影节期间，各种电影的首映礼红毯啦，招待酒会啦，反正五花八门活动多的很。如果你真想宣传的话，可以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去参加各种活动，然后各种拍照，再发回国内，配以各种通稿，比如到处艳压啦，巴拉巴拉的。 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碰到一两个好莱坞大咖，搞张合影，瞬间就能升格为好闺蜜、好哥们，相谈甚欢啥的。 周讯却依旧摇头道：“不是，我们订了后天的机票，回国了。” “怎么这么急呀？” 李唐愣了愣，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人家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总归要好好帮人站台，争取电影卖个好价钱。而且周讯还这么大阵势，又是化妆师又是摄影师的随身伺候，没待几天就要回去了？ 再说了，电影节的高潮还在后面呢，听说好莱坞大咖小李子和卡梅伦.迪亚兹在二十号将抵达戛纳，参加《纽约黑帮》的宣传造势活动。 这部电影其实去年就已经完成，本来打算在去年感恩节档期上映的，结果纽约发生了911，再上映就显得不合时宜了，只好推迟到了今年的暑期档。 李唐前世看过这部长达近三小时的电影，这部电影是小李子从偶像派向实力派转变的转型之作，一开始就把目标瞄准了奥斯卡影帝。可惜他的表演始终被另一位男主丹尼斯.戴.刘易斯所压制，最后也只能成就对方获得了奥斯卡影帝的提名。 周讯却无奈道：“没办法，李导那边正催呢！而且陈昆还在拍《金粉世家》，一时半会又走不开，我要是离开时间太长的话，剧组该停工了。” “哦，对了，你现在是不是正在拍那部什么恋爱宝贝是吧，你不是说昆儿只是客串嘛？” “什么恋爱宝贝，是《恋爱中的宝贝》。” 周讯白了他一眼，对他连自己正在拍的新电影的名字都讲不清楚表示不满，然后才解释道：“本来这次我来参加电影节，利用这段时间把陈昆客串的戏份给拍了。结果《金粉世家》那边不放人，所以我要是再不回去就没法拍了。” 不过说着周讯突然高兴起来，冲着李唐道：“哎，你还不知道吧，这部戏我们公司找了个新人跟我搭档，这个新人长的特别帅……” 说着，她看了看李唐那张帅气的脸，忙又改口道：“不是说帅，就……就是，呃……特别有味道的那种，大高个儿，足有一米八几，比你长的还高，一看就特别man……” 她一激动就有些小结巴。 听着周讯巴拉巴拉的，李唐却很不爽，什么叫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什么叫比我还高。要知道裸足179.5的身高，始终不能突破一米八的大关，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很不屑地瞅了瞅很小只的周讯，就这一米五五的小短腿，还要跟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搭戏，想扮演最萌身高差么？ 他甚至还“恶毒”地想象两人拍吻戏的场景，可能周讯要拼命地掂脚仰头才堪堪亲到人家的下巴，然后小短腿还拼命地蹬呀蹬的…… 不行了，快有画面感了。 正当他想的起劲，脸上不知不觉露出诡异的笑容之时，突然就听到周讯不满地嚷嚷道：“喂喂喂，你这什么眼神呀，还笑得这么渗人？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笑话我呢？” 第一更，还有。小声求个票，月票、推荐票统统都要！ (本章完) 第319章 偶遇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李唐穿着一身休闲服饰和曾佳一起沿着海边漫步。这次参加影展没有任何思想包袱，而且这边风和日丽，风景优美，心情特别舒畅。 电影交易市场离着电影宫不远，九点半刚刚开门，因为911的缘故，主办方时时刻刻都如临大敌，除了检查主办方颁发的出入证之外，还需要进行严格的安检。 因为刚开门的关系，交易市场的人不多，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摊位甚至都没见工作人员。不过这边的规模要比威尼斯那边的交易市场大的多。 市场里最醒目的无疑是规模最大的香港馆，展位众多，还很热闹。因为这边请了好几位身材火辣的泳装模特正在发着传单招揽客户。 别看白左们经常叫嚣着种族平等，什么lgbt之类的，但你不得不否认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大洋马总是最受欢迎的。 李唐和曾佳也上前去凑了凑热闹，基本上都是一些常规认知中的港片，其中不乏熟悉的导演和大明星，比如由王家卫监制，刘振伟导演，tonyleung、fayewong、小燕子、张振主演的《天下无双》。 这部片子其实在春节期间就已经上影了，国内盗版影碟早就满天飞了，这边居然还在卖片。可能因为墨镜王和tonyleong的加成，询问的老外片商还挺多的。 还有看起来挺吓人的恐怖片《见鬼》，主打的明星是去年柏林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女演员李心洁。这倒是一部新片子，两人还驻足看了几分钟的预告片，剪辑出来的片段还真挺吓人的。 其实恐怖片看似小众，但市场潜力蛮大。一旦踏准了观众的兴趣点，很容易就能引爆票房，正可谓是小投入大收益。也正因为如此，无论在北美还是欧洲抱着这种心态的电影人不少，当然成功还是极少数的。 在李唐的记忆中倒是有几部在未来以小博大的恐怖片，但这种恐怖片通常还伴随着暴力、sq、灵异等元素，可惜国内不让拍啊！ 而且因为文化上的差异，有些东西不一定能合国内观众的胃口。 至于说到挣钱吧，他现在也不差钱，无所谓做这些降低逼格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守规矩最重要。 两人在市场里兜兜转转，其实好的片子也不多，一些入围的热门影片比如波兰斯基的《钢琴师》，包括贾科长的《任逍遥》，估计早就卖出去了，所以在市场里看不到这些片子的摊位。 李唐无意中在市场的一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导，您好！” 正在忙着布置展台的刘秉监一回头看到李唐，稍稍愣一下，继而连忙热情道：“李唐老师，您好！您好！” 李唐握着他的手笑道：“哟，刘导，您可千万别叫我老师。当年您来上戏挑选的演员的时候，我还参加过试镜呢。” 刘导又是一愣，显然他对曾经面试过的一位上戏大一的学生早就不记得了，此时认识的只是明星演员李唐。 不过马上又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一时没想起来。” 李唐笑着摆手道：“刘导，这都已经快十年了，我记着当时参加试镜的少说也有几十号人，您要是真能想起我来，那简直太厉害了，想不起来这才正常。”、 这位著名导演张远的同班同学，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一共就拍了两部电影。一部就是当初来上戏选角的《砚床》，这部片子虽说获得了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同时也是第一部被好莱坞购买的国产电影，但在国内知名度却很低。 第二部则是喜剧电影《男男女女》，曾获得过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的影评人奖，但这是部地下电影，未能在国内上映。 综上所述，就是刘导在国内基本上是路人甲的存在，没啥知名度。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李唐主动过来打招呼他会先愣了一下。 展位上不止刘导一人，还有两位女性，一位年纪大点的是刘导的老婆，也是这部《哭泣的女人》的制片人邓华。很明显这是一对事业夫妻，老公导演，老婆当制片人。这在圈内也比比皆是，比如陈大导和陈虹，张果立和邓洁等等，包括现在的楼烨和马姐。 另一位年轻点的都不用问，一看张贴在外面的电影海报就能认出来，是这部《哭泣的女人》的女主角，叫廖青，是戏曲学院的一位老师。不过真人要比电影海报上好看，毕竟她扮演的是一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妇女。 看得出来两位女士对能够在电影市场里偶遇李唐都挺兴奋的，廖青甚至还拉着李唐，让刘导帮着拍了好几张合影。说是在她本人还有她的很多学生都是李唐的影迷，等回去了給学生们显摆显摆。 真是个可爱的老师。 同时李唐也看出来了，这位刘导大概跟去年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时的自己一样窘迫。角落里的展位，便宜！老婆、女主角都一起上了，请不起人呗！ 不过刘导还是蛮鸡贼，李唐跟他聊了聊，他这部所谓《哭泣的女人》其实是刻画了一个以哭丧为职业的女人。 但别忘了，《哭泣的女人》英文叫《thecryingwoman》，毕加索有一部著名的抽象派油画就叫这个名字。 另外七十年代末，法国著名新浪潮导演雅克.杜瓦隆也成拍摄过一部叫《thecryingwoman》的电影。而且这部电影在法国乃至整个欧洲知名度很高。 雅克.杜瓦隆这个名字国内观众可能不太熟悉，不过他有一部作品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少年维特的烦恼》。 很显然，刘导把原来电影的名字《哭丧》改成了《哭泣的女人》，明显有碰瓷的嫌疑。 只是他比李唐运气差，在这里摆了两天，至今还无人问津。 而对于刘导热情邀请他参加电影的首映礼，李唐也只能说一声抱歉。因为《哭泣的女人》的首映被安排在二十一号，而二十号他就要离开戛纳回国了。 …… “拜拜！” “拜拜！你什么时候来京城呀？有空来看看我。” “肯定过段时间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李唐和戴斯杰在卡尔顿酒店门口跟周讯一行人告别，中午的航班，又是十几个小时旅途，到京城恐怕是十九号的半夜了。 告别时，周讯张开双臂跟李唐拥抱了一下，还嘟着嘴埋怨李唐每次来京城都不跟她联系。其实她也很忙，这两年基本上都在剧组，就算李唐想联系她，一时半会也见不着面。 送走了周讯，李唐和曾佳又去市区逛了一圈。虽说旅游城市什么都贵吧，但难得出来一次总归要买些纪念品拿回去送人，尤其象李唐这种除了家人还有三位关系亲密的好朋友呢。哦差点忘了，还有高媛媛，这丫头居然特意打电话过来问他讨要礼物。 “哥，穿这件怎么样？” 下午回到酒店，曾佳又忙着帮他打扮，出席晚上的“香港之夜”招待酒会。 这次他带了多套代言西服品牌的礼服，因为以前李唐曾多次穿过一条海军蓝的复古双排扣剑领礼服，品牌特意为他设计了一套同样是海军蓝双排扣的，但是带有些现代元素的礼服。 李唐穿上后照了照镜子，很合身，而且颜色本来就是他喜欢了。 “就它了！” 第二更，抱歉啊，晚上喝了点小酒，有点晕乎乎的，暂且就这么多了。 (本章完) 第320章 鸿门宴 “啧啧，这都什么呀，真是糟蹋好东西。” 李唐尝了几口现场摆放的菜品就忍不住转头向曾佳小声吐槽了一声，曾佳同样也是表情微妙。 今晚的“香港之夜”招待酒会主打的就是一个中华传统文化的氛围。现场有丝竹管弦乐演奏的中国古典名曲，还有中国功夫和中国古典歌舞戏曲表演，并有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的香港名片的精彩片段，当然也少不了各种中华美食招待来宾。 别的都挺好，就是这所谓的“中华美食”实在是不敢恭维，因为做菜的都是当地的法国厨师。这些法式中餐跟真正中国风味大相径庭。 不光李唐一个人吐槽，现场不少人在尝过这些法式中餐后，都要咧一下嘴。倒是那些外国来宾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出现了排队等菜的场面。 想大吃一顿的目的落空，李唐和曾佳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吹吹海风，呷着小酒，欣赏一下舞台上的中国古典歌舞表演。 说实话，表演很一般，而且临时搭建的舞台太小，灯光也不够明亮，这感觉就像是在中国农村红白喜事唱堂会差不多。 “李唐老师！” 正当李唐和曾佳闲聊之际，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带着领结的南都报记者石宇端着酒杯凑过来。 “石老师，您今天挺悠闲的啊！” 李唐笑着站起来打招呼，曾佳也很有眼色的拉了一张椅子过来。 “谢谢！” 石宇很绅士地向曾佳道谢，然后朝舞台的方向努了努嘴笑道：“有晓明盯着呢。” 此时舞台上的歌舞表演刚刚结束，按照酒会流程来捧场的国际级明星将悉数登台亮相。舞台前方早已挤满了手持各种长枪短炮的记者。 类似这种场合你想采访到那些明星几乎不可能，还不如拍几张照，发挥一下想象，将今晚的盛况大肆吹嘘一番，绝对能吸引国内读者的眼球。 不管怎么说，香港是中国的地方；也不管参加今晚酒会的那些嘉宾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弘扬的总是中国的文化。 随着嘉宾们陆续上台，发表一些热情洋溢的话，酒会现场的气氛逐渐达到高潮。相比去年大咖如云，今年的成色却差了不少。 象去年的程龙大哥、发哥、刘福荣、张发宗等之流，包括象徐客、墨镜王等大导演都没露面。香港方面只有maggiecheung，两位tonyleung，以及戛纳评委杨紫琼亮相。好莱坞方面也只有评委之一的莎朗.斯通，估计是受到了杨紫琼的盛情邀请。 而东道主法国的明星，包括本届电影节的组委会主席一个都没有到场。 不过今年最大的热点就是矮个儿tonyleung和maggiecheung的绯闻，此次两人同赴戛纳，香港媒体就派出不少记者跟踪采访，希望能获得一些独家“猛料”。据说就在今年上午的“香港之夜”新闻发布会上，maggiecheung就跟紧追不放的香港壹周刊的记者闹的很不开心，差点就当场翻脸。 而且作为柏林影后以及法国著名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的前妻，maggiecheung在法国的人气也很高，她和戛纳影帝矮个儿tonyleung的绯闻，自然也引来诸多外媒的关注。 于是乎当maggiecheung和tonyleung联袂上台时，为了争夺最佳拍摄位，一个外国记者和一个香港记者发生了冲突，先是动口，继而动手，令现场一片混乱，直至保安出马将两人都“请”了出去。 这一小插曲令台上的两位主角都很尴尬，没说几句就匆匆下台。 “李唐老师，您不是跟他们合作过嘛，怎么不去打个招呼呀？要不然这样，您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我让晓明给你们拍几张照。”一直以看热闹地心态看着今晚这出戏的石宇跟李唐道。 所谓合作过就是张一谋导演的新作《英雄》，虽然目前还处于后期制作状态，但宣传攻势已经开始了，前不久刚刚公开了《英雄》第一期的电影海报，同时也公布电影的主演阵容。 李连结自然稳居c位，然后才是tonyleung、maggiecheung、张子怡、道明叔，以及敬陪末座的李唐。 李唐当然明白石宇这是好意，无非是借着tonyleung和maggiecheung这两位大咖烘托一下自己的声势。 听起来好象挺诱人的，但李唐稍稍沉吟后还是摇摇头道：“算了！” 说着，他还笑着道：“石老师，如果我说我跟他俩压根就不认识，你信不信？” “呃……” 石宇露出诧异的神情，毕竟一起合作拍过电影，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李唐没卖关子，解释道：“我跟他俩没有对手戏，所以拍摄期间在剧组没照过面。” 其实他这句话就有剧透的嫌疑。 好在这年头就算是国内的大部分娱乐记者还未进化成毫无底线的狗仔，而且经过昨天的专访他对石宇的印象不错。所以此时心态比较放松，更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 “原来如此。” 石宇这才恍然大悟，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记者他当然不会目光短浅到如获至宝，然后添油加醋作为爆炸性新闻进行发表。 他更愿意利用这次的机会跟李唐搞好关系，未来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既然是闲聊嘛，可以聊聊电影节，也可以聊聊各自的工作。比如石宇就跟李唐解释了这次为什么报社会派他来采访戛纳电影节而非之前的元蕾。 说到底还是钱闹的，南都报的摄影记者几乎都是大小伙子，如果搭配元蕾一个女记者势必要开两间房，但如果大家都是男的就可以挤一挤。 能够登上舞台亮相讲话的大咖，除了巩丽之外再也没有一个来自内地的电影工作者。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巩丽不能代表内地，人家早已加入了李家坡国籍。 至于说获得邀请的内地演员李唐因为咖位不够，还没有资格登上舞台，更多的可能就是来凑人头的。 巩丽此次只是作为嘉宾的身份参加戛纳电影节，同时带来的是由她主演的《周渔的火车》进行宣传。不过她身边除了孙洲导演之外，并没有看到这部电影的男二号，也就是前段时间传的满城风雨的她的那位男小三的身影。估计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男小三咖位太低。 承担这部电影宣传主力的是男一号——高个儿的tonyleung。高个儿tonyleung在本届电影节上一共带来了两部作品，除了《周渔的火车》，还有就是入围一种注目单元的《双瞳》。 其实香港演员普遍个子都不高，象电眼迷人的tonyleung瞅着都没有一米七，而电影里看起来鹤立鸡群的高个儿tonyleung，感觉比裸足179.5的李唐都要矮。 花费不菲但星光黯淡的第二届“香港之夜”在一片喧嚣中落下帷幕。因为菜难吃，大家都没吃饱，李唐找了一家海鲜馆子请大家又搓了一顿。 不是说法国厨师的厨艺不好，只是他们烹饪的所谓中餐更像是左宗棠鸡之流的西式中餐，就象是上海很多西餐厅名义上都是西餐，但口味明显偏中式一样。 所以在法国还是品尝道地的法餐才是王道。 十九号完成了最后一次帮《小裁缝》站台之后，二十号一早李唐和曾佳便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 京城，烈日当空，车流滚滚。滑润是黑丝满街游走，白嫩的大腿尽收眼底。 坐在别克商务车里吹着冷空调的李唐恍若隔世。记得不久前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穿着羽绒服呢，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京城的气温已经猛然飙升到了三十度以上，比上海热多了。 车子停在了朝阳公园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的门口。李唐拉开车门顿觉一股热浪袭人，赶紧下车快步迈入餐厅。 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早已等候在门口迎接，然后将他带至一间包房。 “张老师，新曼姐，恭喜恭喜啊！” 李唐一进门就朝坐在里面的张继忠和樊新曼拱手道喜，理由很简单，这俩货刚刚登记结婚。 说着，他还笑着吐槽道：“张老师，新曼姐，伱们怎么也不给我一个随份子的机会呀？” 都是熟人，屋里的两人没有假客套站起来迎接，张大胡子摆手道：“都老夫老妻了，没必要注重形式。” 虽说两人刚刚登记结婚，但老倌明显有些憔悴。 说起来老倌最近压力蛮大的，就在李唐参加戛纳电影节期间，国内爆出了《射雕》原导演王锐欲告《射雕》剧组的传闻。 其实这事说到底还是老倌自作自受。上回《笑傲》宣传期，老倌推出了一本《笑笑傲傲365》用制片人和导演以及主演的口吻全面揭秘拍摄幕后的故事，又把邵斌黑了一遍的同时，也达到了宣传的效果。更重要的是书的销量不错，着实挣了一笔。 显然老倌尝到了甜头，这次又故技重施，以樊新曼的名义出了一本《芝麻开门》来揭秘《射雕》的幕后故事。然后在书中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之前更换的导演王锐当成邵斌也黑了一通。 作为北电导演系的教授王锐可不是邵斌那样的软柿子，再说了邵斌解约剧组赔了一百多万，然而王锐为了《射雕》忙前忙后，到现在连一毛钱都还没拿到，于是乎召开新闻发布会，委托律师收集证据，准备将这俩公母一同告上法庭。 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据说老倌这段时间正在急着灭火，也难怪会面容憔悴。 倒是新曼姐一如以往般光彩照人，热情地招呼李唐在自己身边坐下。 当着张大胡子的面，李唐不敢造次，坐下时把椅子故意往外移了移，尽量跟新曼姐保持一定的距离。 李唐坐下后，瞅了瞅桌面，故作受宠若惊道：“张老师，有事您吩咐，这场面我可不敢当啊！” 这是一张六人位的小圆桌，却只摆放了三套餐具，明摆着今天是他们夫妻就请他一个人吃饭，但他却总感觉似乎有点鸿门宴的意思。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20章 鸿门宴 “啧啧，这都什么呀，真是糟蹋好东西。” 李唐尝了几口现场摆放的菜品就忍不住转头向曾佳小声吐槽了一声，曾佳同样也是表情微妙。 今晚的“香港之夜”招待酒会主打的就是一个中华传统文化的氛围。现场有丝竹管弦乐演奏的中国古典名曲，还有中国功夫和中国古典歌舞戏曲表演，并有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的香港名片的精彩片段，当然也少不了各种中华美食招待来宾。 别的都挺好，就是这所谓的“中华美食”实在是不敢恭维，因为做菜的都是当地的法国厨师。这些法式中餐跟真正中国风味大相径庭。 不光李唐一个人吐槽，现场不少人在尝过这些法式中餐后，都要咧一下嘴。倒是那些外国来宾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出现了排队等菜的场面。 想大吃一顿的目的落空，李唐和曾佳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吹吹海风，呷着小酒，欣赏一下舞台上的中国古典歌舞表演。 说实话，表演很一般，而且临时搭建的舞台太小，灯光也不够明亮，这感觉就像是在中国农村红白喜事唱堂会差不多。 “李唐老师！” 正当李唐和曾佳闲聊之际，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带着领结的南都报记者石宇端着酒杯凑过来。 “石老师，您今天挺悠闲的啊！” 李唐笑着站起来打招呼，曾佳也很有眼色的拉了一张椅子过来。 “谢谢！” 石宇很绅士地向曾佳道谢，然后朝舞台的方向努了努嘴笑道：“有晓明盯着呢。” 此时舞台上的歌舞表演刚刚结束，按照酒会流程来捧场的国际级明星将悉数登台亮相。舞台前方早已挤满了手持各种长枪短炮的记者。 类似这种场合你想采访到那些明星几乎不可能，还不如拍几张照，发挥一下想象，将今晚的盛况大肆吹嘘一番，绝对能吸引国内读者的眼球。 不管怎么说，香港是中国的地方；也不管参加今晚酒会的那些嘉宾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弘扬的总是中国的文化。 随着嘉宾们陆续上台，发表一些热情洋溢的话，酒会现场的气氛逐渐达到高潮。相比去年大咖如云，今年的成色却差了不少。 象去年的程龙大哥、发哥、刘福荣、张发宗等之流，包括象徐客、墨镜王等大导演都没露面。香港方面只有maggiecheung，两位tonyleung，以及戛纳评委杨紫琼亮相。好莱坞方面也只有评委之一的莎朗.斯通，估计是受到了杨紫琼的盛情邀请。 而东道主法国的明星，包括本届电影节的组委会主席一个都没有到场。 不过今年最大的热点就是矮个儿tonyleung和maggiecheung的绯闻，此次两人同赴戛纳，香港媒体就派出不少记者跟踪采访，希望能获得一些独家“猛料”。据说就在今年上午的“香港之夜”新闻发布会上，maggiecheung就跟紧追不放的香港壹周刊的记者闹的很不开心，差点就当场翻脸。 而且作为柏林影后以及法国著名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的前妻，maggiecheung在法国的人气也很高，她和戛纳影帝矮个儿tonyleung的绯闻，自然也引来诸多外媒的关注。 于是乎当maggiecheung和tonyleung联袂上台时，为了争夺最佳拍摄位，一个外国记者和一个香港记者发生了冲突，先是动口，继而动手，令现场一片混乱，直至保安出马将两人都“请”了出去。 这一小插曲令台上的两位主角都很尴尬，没说几句就匆匆下台。 “李唐老师，您不是跟他们合作过嘛，怎么不去打个招呼呀？要不然这样，您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我让晓明给你们拍几张照。”一直以看热闹地心态看着今晚这出戏的石宇跟李唐道。 所谓合作过就是张一谋导演的新作《英雄》，虽然目前还处于后期制作状态，但宣传攻势已经开始了，前不久刚刚公开了《英雄》第一期的电影海报，同时也公布电影的主演阵容。 李连结自然稳居c位，然后才是tonyleung、maggiecheung、张子怡、道明叔，以及敬陪末座的李唐。 李唐当然明白石宇这是好意，无非是借着tonyleung和maggiecheung这两位大咖烘托一下自己的声势。 听起来好象挺诱人的，但李唐稍稍沉吟后还是摇摇头道：“算了！” 说着，他还笑着道：“石老师，如果我说我跟他俩压根就不认识，你信不信？” “呃……” 石宇露出诧异的神情，毕竟一起合作拍过电影，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李唐没卖关子，解释道：“我跟他俩没有对手戏，所以拍摄期间在剧组没照过面。” 其实他这句话就有剧透的嫌疑。 好在这年头就算是国内的大部分娱乐记者还未进化成毫无底线的狗仔，而且经过昨天的专访他对石宇的印象不错。所以此时心态比较放松，更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 “原来如此。” 石宇这才恍然大悟，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记者他当然不会目光短浅到如获至宝，然后添油加醋作为爆炸性新闻进行发表。 他更愿意利用这次的机会跟李唐搞好关系，未来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既然是闲聊嘛，可以聊聊电影节，也可以聊聊各自的工作。比如石宇就跟李唐解释了这次为什么报社会派他来采访戛纳电影节而非之前的元蕾。 说到底还是钱闹的，南都报的摄影记者几乎都是大小伙子，如果搭配元蕾一个女记者势必要开两间房，但如果大家都是男的就可以挤一挤。 能够登上舞台亮相讲话的大咖，除了巩丽之外再也没有一个来自内地的电影工作者。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巩丽不能代表内地，人家早已加入了李家坡国籍。 至于说获得邀请的内地演员李唐因为咖位不够，还没有资格登上舞台，更多的可能就是来凑人头的。 巩丽此次只是作为嘉宾的身份参加戛纳电影节，同时带来的是由她主演的《周渔的火车》进行宣传。不过她身边除了孙洲导演之外，并没有看到这部电影的男二号，也就是前段时间传的满城风雨的她的那位男小三的身影。估计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男小三咖位太低。 承担这部电影宣传主力的是男一号——高个儿的tonyleung。高个儿tonyleung在本届电影节上一共带来了两部作品，除了《周渔的火车》，还有就是入围一种注目单元的《双瞳》。 其实香港演员普遍个子都不高，象电眼迷人的tonyleung瞅着都没有一米七，而电影里看起来鹤立鸡群的高个儿tonyleung，感觉比裸足179.5的李唐都要矮。 花费不菲但星光黯淡的第二届“香港之夜”在一片喧嚣中落下帷幕。因为菜难吃，大家都没吃饱，李唐找了一家海鲜馆子请大家又搓了一顿。 不是说法国厨师的厨艺不好，只是他们烹饪的所谓中餐更像是左宗棠鸡之流的西式中餐，就象是上海很多西餐厅名义上都是西餐，但口味明显偏中式一样。 所以在法国还是品尝道地的法餐才是王道。 十九号完成了最后一次帮《小裁缝》站台之后，二十号一早李唐和曾佳便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 京城，烈日当空，车流滚滚。滑润是黑丝满街游走，白嫩的大腿尽收眼底。 坐在别克商务车里吹着冷空调的李唐恍若隔世。记得不久前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穿着羽绒服呢，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京城的气温已经猛然飙升到了三十度以上，比上海热多了。 车子停在了朝阳公园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的门口。李唐拉开车门顿觉一股热浪袭人，赶紧下车快步迈入餐厅。 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早已等候在门口迎接，然后将他带至一间包房。 “张老师，新曼姐，恭喜恭喜啊！” 李唐一进门就朝坐在里面的张继忠和樊新曼拱手道喜，理由很简单，这俩货刚刚登记结婚。 说着，他还笑着吐槽道：“张老师，新曼姐，伱们怎么也不给我一个随份子的机会呀？” 都是熟人，屋里的两人没有假客套站起来迎接，张大胡子摆手道：“都老夫老妻了，没必要注重形式。” 虽说两人刚刚登记结婚，但老倌明显有些憔悴。 说起来老倌最近压力蛮大的，就在李唐参加戛纳电影节期间，国内爆出了《射雕》原导演王锐欲告《射雕》剧组的传闻。 其实这事说到底还是老倌自作自受。上回《笑傲》宣传期，老倌推出了一本《笑笑傲傲365》用制片人和导演以及主演的口吻全面揭秘拍摄幕后的故事，又把邵斌黑了一遍的同时，也达到了宣传的效果。更重要的是书的销量不错，着实挣了一笔。 显然老倌尝到了甜头，这次又故技重施，以樊新曼的名义出了一本《芝麻开门》来揭秘《射雕》的幕后故事。然后在书中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之前更换的导演王锐当成邵斌也黑了一通。 作为北电导演系的教授王锐可不是邵斌那样的软柿子，再说了邵斌解约剧组赔了一百多万，然而王锐为了《射雕》忙前忙后，到现在连一毛钱都还没拿到，于是乎召开新闻发布会，委托律师收集证据，准备将这俩公母一同告上法庭。 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据说老倌这段时间正在急着灭火，也难怪会面容憔悴。 倒是新曼姐一如以往般光彩照人，热情地招呼李唐在自己身边坐下。 当着张大胡子的面，李唐不敢造次，坐下时把椅子故意往外移了移，尽量跟新曼姐保持一定的距离。 李唐坐下后，瞅了瞅桌面，故作受宠若惊道：“张老师，有事您吩咐，这场面我可不敢当啊！” 这是一张六人位的小圆桌，却只摆放了三套餐具，明摆着今天是他们夫妻就请他一个人吃饭，但他却总感觉似乎有点鸿门宴的意思。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21章 神仙姐姐 五月二十六日，第55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落下帷幕。由法国导演波兰斯基执导的《钢琴师》终于打破了大热必死的魔咒，勇夺金棕榈奖。 而入围主竞赛单元和一种注目单元的几部华语电影，除了刘秉监导演的《哭泣的女人》的女主角廖青最终斩获一种注目单元最佳女演员奖之外，其余影片均颗粒无收。 有趣的是这些铩羽而归的导演在接受采访时，无一例外地均表示能够走到戛纳就是胜利。 所以今天张继忠、樊新曼俩口子请李唐吃饭肯定不是祝贺他从戛纳载誉而归。而且大伙都挺忙的，尤其张大胡子在麻烦缠身之际请自己吃饭，难道是想让自己投资？ 只是这个想法明显不靠谱，《笑傲》虽有争议，但在收益方面获得极大的成功；《射雕》同样不例外，还未开播制片方仅凭出售首播版权就已经收回投资，之后的二三轮版权都是白赚的。 《天龙八部》据说刚刚立项之时，投资者就趋之若鹜，张大胡子怎么可能缺投资呢？而且即便是缺，那也得找央视、文协这种业界带头大哥，利用其强大的背景和资源为电视剧保驾护航，除非是不要分红的赞助或者广告投入，那才是张大胡子所欢迎。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之前帮小胖联系的，已经和张大胡子达成口头承诺的角色出问题了？ 正当李唐疑心猜测之际，就见张大胡子倒了满满一杯酒举起来对李唐道：“小李，王语嫣这个角色的人选，实在抱歉，我食言了。” 李唐一听，果然。 不过他并没有一拍桌子跳起来指责张大胡子不讲信用，既然他们俩口子今天摆开这么大阵势，估计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要不然小胖要颜值有颜值，要名气有名气，而且要求的片酬也不高，更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有自己的面子以及张大胡子本人的承诺，没道理说换人就换人吧。 他很淡定地看着张大胡子道：“张老师，那然后呢？” 张大胡子本来正准备自己罚酒一杯的，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都不会舒服。再说了李唐不是邵斌，一方面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早已从合作关系上升到了朋友关系；当然最主要的是李唐如今在圈内上升趋势明显，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处理的不错，不是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跟李唐撕破脸皮，所以一上来就把态度放得很端正，也做好了李唐不高兴的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出乎预料，他一时反应不及，稍稍愣了一下，继而清醒过来，马上道：“王语嫣的角色虽然出了问题，但小李你放心，其他角色随你挑！” 说着，再次抬高杯子遥敬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不好意思，这一杯我干了！” 老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唐没啥可犹豫的，赶紧端起杯子站起来，跟老张碰一碰，二话没说跟着一起干杯。 “兄弟，谢谢理解！” 本来已经放低姿态的张大胡子看到李唐这种态度，感觉很宽慰也很有面儿，激动之余连称呼都改了。 李唐摆摆手：“张老师，您是前辈，千万别客气。” 结果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新曼就插出来笑眯眯道：“既然张老师是前辈，那我呢，还新曼姐呀？” 这俩公母估计一开始就分工明确，打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只是因为李唐反应很平静，于是乎一个诚恳，另一个则变成了插科打诨调节气氛。 李唐也只能笑呵呵道：“新曼姐，这不一样，您这么年轻漂亮，我担心把您叫老了，咱们还是各论各的。” 樊新曼听了很高兴，笑道：“真会说话，果然会讨小姑娘喜欢。” 她和奈安是闺蜜，有关李唐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尤其在《射雕》剧组，她可是亲眼看见李唐和蒋琴琴出双入对。 怎么说呢，男儿不风流枉少年！只是她多多少少有点不甘心。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找一个既成熟又有才华的男人很满足，但是随着青春的流逝，尤其那个既成熟又有才华的男人逐渐变的疲软油腻，总会有种不甘心。尤其年龄大，心态也逐渐转变，特别希望能有个年轻帅气的好朋友，好让她能够抓住青春的余晖，再次品尝一下青春的激情。比如李唐就挺不错的，可惜就是胆子有点小。 “新曼姐，您可千万别拿我开涮。” 李唐笑着应付了一句，接着便看向老张，直接了当道：“张老师，那女二号阿紫这个角色没问题吧？” 一个人最忌讳的就是无能狂怒，既然女一号没希望了，那么就要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唯一的选择就是女二号。 老张也很爽快，当即道：“没问题！” 可能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又补了一句：“片酬不变！” “好，张老师，那么这次咱们可说好了，一言为定！” 李唐把两人的杯子重新倒满，端起杯子，看了一眼樊新曼道：“这次您可要帮着作证哟！” 老阿姨，只要掌握好分寸，没事撩一下，能够很好地促进彼此的关系，同时又不至于擦枪走火。 果然，樊新曼妩媚地瞟了他一眼，端起杯子道：“好，我作证。” 说着，还故意朝大胡子嚷嚷道：“老张，这次可要说话算数！” 老张胸脯拍得砰砰响：“肯定算数！来，干杯！” 既然把话说开了，李唐难免有些好奇道：“那王语嫣这个角色谁演啊？” 其实老张正在筹备新剧《天龙八部》早有媒体报道，甚至还在猜测剧中角色的人选，比如段誉的人选有陆译、陈昆、李唐，还有什么谢挺锋、陈冠西之类，主打的就是一个帅！ 萧峰的人选有丁海峰、胡君，甚至还有香港的黄日华。 不过李唐知道这些大都不靠谱，但一开始老张确实找过陆译，包括还想让自己演段誉。结果两人都看不上段誉，都想演萧峰。 直到后来李唐才知道，其实萧峰这个角色早就定了，就是胡君。一则老张欠人人情，二则胡君在气质方面确实跟萧峰挺吻合的，都特别man，尤其是看过《蓝宇》的，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至于女主角王语嫣方面，猜测的人就更加五花八门了，有猜张子怡、小燕子之类的，一听就不靠谱，前者是电影咖，后者正在向电影咖转型，不可能接电视剧。 还有猜测是金喜善、徐婧蕾、蒋琴琴，包括新近冒尖的新人黄亦。因为当时李唐知道已经定了小胖，只当媒体是胡扯。 但现在既然换人，他扳扳手指头，这些人选当中合适王语嫣这个角色的大概蒋琴琴勉强能合格。毕竟观众不会接受一个棒子来出演神仙姐姐，至于徐婧蕾和黄亦完全是颜值不够。至于蒋琴琴容貌足够，也够仙气，唯一美中不足可能就是年龄稍微大了点。 要不然除非是类似张白汁这种的港台明星，总不能这么大戏启用一个新人吧，风险也忒大了。 结果老张一脸神秘地看着他道：“柳亦菲，这个名字听说吗？” 李唐咋一听这个名字感觉挺耳熟，却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于是便摇摇头。 老张笑道：“是一个新人，刚从美国回来，年龄不大……” 听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忙道：“是不是现在正在拍《金粉世家》的那个？” 因为他之前就听周讯说过，说是陈昆正在拍的那部《金粉世家》中的女二号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刚刚从美国回来。而之所以一出道就能搭档陈昆和董捷出演女二号，据说是她是有个干爹非常有钱还有背景，是能上杀猪服不服榜的那种人。 干爹这个词，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只是那姑娘年龄也太小了，有点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她！看起来你也听说过。”老张笑呵呵道。 只是李唐有些不解，以他对老张的了解，这老货在面对权贵和钞能力肯定会屈服，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不太可能会表现地这么高兴，以老张的尿性私下里发发牢骚还是蛮正常，怎么跟捡了宝似的？ 面对李唐的疑问，老张笑着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太有信心，但是直到见到真人后，我突然发现王语嫣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呃，李唐，我这么说你可别见怪啊，也正是从那一刻我就打定主意，王语嫣就是她！” “真有这么神？” 李唐是不太相信，总感觉老张在为自己跪舔权贵和资本找借口。 不想新曼姐突然冒出来已一句：“小姑娘还太小，不过她妈妈倒是真漂亮！” 李唐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要知道象樊新曼这种自恋的女人夸奖一个女人长的漂亮，那肯定是真漂亮，一定是美若天仙的那种。 不由好奇道：“那她妈妈多大呀？” 结果新曼姐马上嗤之以鼻道：“瞧瞧，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就喜欢漂亮女人。不过，小弟弟，我劝你别想了，人家是五零后，跟你差了一大截呢。”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老张悠悠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五九年的，四十刚出头……” 第二更，小声求个票！ (本章完) 第322章 阿紫 五零后，开什么玩笑！ 诚然如老张说的那样，五九年生人，充其量也就四十出头，要是保养得当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比如说林小阿姨不光是五零后，还是五四年的，足足要大了五岁，可人家去年才刚刚生下次女。当然个例不能说明五零后的阿姨经久耐用，但至少还能用吧。 只是对于李唐来说主要是心理上过不了这个坎。前世他的父母就是五零后，如今的老爹同样也是五零后，李国庆五零年十月一日生人，由此得名国庆。 从感觉上来讲，作为七零后的他跟五零后完完全全是两代人，原身虽然打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缺乏母爱，但并不意味着就会有恋母情结，即便是有，但随着两种记忆的融合，可能稀释得也差不多了。 所以即便那谁的妈妈就算长得跟天仙似的，只要一听到是五零后李唐的兴趣就大减。想想自家的小胖，那可是八零后，长相自不必说，绝对美女一枚，关键还特别的嫩滑水灵。 一个是鲜嫩多汁的嫩叶，一个是干瘪耷拉的老菜皮；一个宛如一汪正在突突往上冒的泉水，一个却是深不见底的枯井。只要一想到这个，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于是乎当他听到电话里小胖的声音感到格外的熨帖。 “不是都说好了么，怎么又变卦了？你到底怎么跟人家说的呀？” 小胖显然一肚子的不满，那可是金庸剧的女一号！看看之前两部的女一号是谁就明白了，许情，那可是京圈老北鼻，第一代的甜姐儿；周讯，四小花旦之一，排名仅在张子怡之后，但人家出道更早，早早便成为国际影后了。 小胖如果能够拿到第三部金庸剧的女一号，那绝对是咖位的提升，跻身一线女星的行列指日可待。她正在做着美梦呢，结果“咣当”一声，美梦破碎，搞了半天依旧是女二号。 而且之前得到消息后，她还专门找来了《天龙八部》的原著，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王语嫣，如同画中人一般，自带仙气，不光是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更是女孩心中都梦想能够成为的神仙姐姐。 可阿紫是什么人呀？单恋姐夫萧峰，心肠歹毒，又特别作，非常不讨喜的一个角色，甚至打心眼里令人厌恶。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来头大，背景深，关键还有钱，老张压根就扛不住啊！”李唐实话实说道。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哄骗。而且小胖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应该明白社会的现状，说白了就是弱肉强食，你压根就没办法反抗。 果然，电话那头小胖不吭声，但李唐依旧能听到她细碎的呼吸声，估计是正在深呼吸调节心情。这样才对嘛，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存在于这个社会就需要学会忍受，学会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小胖委委屈屈道：“可是……可是我不想演阿紫这个角色……” 她话音未落就被李唐无情地打断道：“你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放弃？我跟你说，王语嫣这个角色名义上是女一号，其实说白了就是个花瓶。但阿紫就不同了，这个角色很有发挥余地的……” 关于这个话题，李唐倒是要跟小胖好好说道说道，一方面是安慰，但另一方面也是他对阿紫这个人物的真实感受。 原身看过金庸系列全部的，之后李唐为了塑造好令狐冲和杨康这两个角色，又把金庸系列重温了一遍。之前也许就是看个热闹，但重温一遍更多是关注中各个人物的性格和命运，以及人物背后所蕴藏的作者的本意。 应该说还是很有收获的。 比如阿紫这个人物吧，从表面上看这个人物似乎一生都在作恶，为了得到萧峰的爱，甚至可以任性妄为，实在让人无法生出好感。 但从深层次上来讲，就是一个出身问题。阿紫从小是个孤儿，被星宿派收养，丁春秋本就是阴险狠毒之人，门派上下乌烟瘴气，年幼的阿紫为了不受欺负学会了阿谀奉承、谎话连篇，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对于她来说，在基本生存需求面前，所谓的道义和侠义都是虚无缥缈的，一切行为动机都是为了活下去。 这一切都是环境赋予她的。 其实《天龙八部》写的就是个出身问题，段誉自不必说，大理小王子，到哪里身边都有一群跟班；萧峰有他亲爹暗中保护，身为大辽王族出身的他，身份一旦被揭穿，就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不容；虚竹的爹是少林方丈，妈是黑道大姐头，每次总是能够化险为夷且奇遇不断。 所以在整部《天龙八部》的繁华之下，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没有diao丝逆袭，只有被命运戏弄的芸芸众生。 再说回到阿紫，当她遇到了萧峰，只有萧峰承担起了爱护她，教育她的责任。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激发了她内心的恋父情结，继而疯狂地迷恋对方，为了能够得到萧峰的爱她可以不顾一切。 每每看到这里，李唐在体会到人心险恶的同时，还会暗骂作者的阴险。因为理由很简单，站在萧峰的角度，他这个人个性太过正义，甚至是迂腐，当他的身世被揭开，面对整个江湖的围攻，四面八方的威胁。 如果按照萧峰以往的行为准则，这必将行不通，但为了维护他伟正光的人设，金庸老头就安排阿紫一直赖在萧峰的后半生中纠葛，目的就是为萧峰保驾护航。因为阿紫是恶毒的化身，她可以不受所谓江湖道义的约束，可以替萧峰去心狠手辣。 说白了，阿紫就是萧峰的一只黑手套。 李唐在电话里把阿紫这个人物揉碎了详细分解，深入浅出地跟小胖讲了一遍。 最后道：“我觉得其实阿紫这个人物的重要性是高于王语嫣的，她是萧峰的标配，如果这个人物不存在，萧峰人物设定肯定不会成立。而且如此复杂的一个人物对于任何演员来说既是考验更是挑战，我特别希望你能够接受这个挑战，要不然你永远成为不了一个真正的演员。” 李唐之所以这么跟小胖说，除了说服她，另外也是告诉小胖，一个人存在于社会中除了要学会顺从命运，比如明明人家来头更大，更有背景，你去竞争是没有用的，只能选择顺从。 但同时你也要不屈服命运，就是既然你争取不到女一号的角色，也不能放弃。在退而求其次的同时，你要专注和努力，要能够接受挑战，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环境最大的容许度当中，去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小胖沉默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这个，呃……你让我先想想，那啥，你啥时候回来呀？” 李唐对小胖的反应很理解，毕竟人总是会有情绪的，她只不过还没有从失去女一号这个角色后失望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于是便笑道：“我工作室这边还有点事，顺利的话一个礼拜后回到。到时候我过来探班，咱们再好好聊聊。” 小胖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爽快道：“行，那我等你过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唐对小胖的pua非常成功，因为小胖已经明显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pua一开始的意思是如何提升和异性交往的成功率，从而形成异性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只是后来才被引申为利用这种依赖和信任来操纵他人的情感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骗财骗色、操控他人为自己牟利等等，彻底沦为一个贬义词。 李唐和小胖之间当然是有情感的，只不过是谁在这份情感中占主导地位的问题。 李唐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这次来京城的目的除了帮小胖落实《天龙八部》中的角色，另外798那边的装修接近尾声要去看一看，工作室近半年来招了不少人需要逐一认识一下，再有就是针对工作室下一阶段的工作，包括资金往来等等，都需要听一下汇报，该签字的签字。 他虽然对曾佳非常信任，但管理的艺术往往就在于我可以放权给你，让你尽情发挥你的才华，不过有一条就是该知道的我要知道。 目前工作室的人员终于突破了两位数，别小看这两位数，日常运营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单单就人员工资一年就高达数十万，这还不算随着工作室业务的开展，随时要补充血液进来，弄不好到年底可能就要突破百万了。 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曾佳很忙，这两天陪着去798工地视察的是她的助理杜桦。这个小姑娘很能干，李唐甚至能够从她身上看到曾佳当年的影子。 不过相比曾佳这种不苟言笑的冷艳职场女性的形象，杜桦明显更具亲和力，那张姿色平庸的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着好象很真诚。即便在工地上对待那些民工兄弟也是笑脸相迎，丝毫不会流露出任何鄙视嫌弃的表情。 光凭这点，李唐觉得这小姑娘是个人才。其实在娱乐圈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搞人际关系，只有把关系搞好了，路才能越走越宽。 第一更，还有。继续厚颜求票中…… (本章完) 第323章 最讨厌惊喜了 “啪！” 在798这间提前启用的放映室里灯光亮起，李唐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而坐在旁边的张一百带着一种紧张且兴奋的表情迫不及待地问道：“李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这是《开往春天的地铁》的粗剪版本，一共长达两个半小时，因为还有没有配乐和旁白的关系，看起来有点冗长吃力。 不过总体上来讲还算不错，多个人物视角的切入方式，大量的闪回。李唐不知道这是不是张一百借鉴程尔在《第三个人》中的剪辑手法，但从叙述方式上来说，没有程尔那般夸张，显得别具一格，跳脱而不拘泥。 李唐点点头道：“挺好的，就是剪辑方面最好再紧凑一些。呃……另外进度方面也要抓紧，七月下旬之前必须要把片子送出去。” 工作室这边已经和mk2方面接洽好了，七月下旬是威尼斯电影节报名的最后截止日期，只要把名报上，拷贝送过去，mk2方面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审片团队面前，在入围方面尽最大的可能开绿灯。 其实每年都有上千部影片报名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但总会有沧海遗珠，毕竟电影节审片团队不可能，也没有时间会仔细去看每一部影片，所谓新人导演除非有专业人士推荐，不然很难出头的。 比如当年贾科长的第一部长片《小武》，当年以录像带的形式直接寄给了柏林电影节的鼓励新导演的论坛单元。中间隔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迟迟没有回音。后来据论坛单元主席格雷戈尔的回忆，当时他和他的选片团队看了几部影片，正准备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还未拆封的邮件，寄件地址是京城电影学院。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北电，哦，表演系不算，北电就当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亚洲最顶尖的培养电影人才的大学。 正因为寄件地址是京城电影学院，格雷戈尔先生估计是一部学生作品，打算看一看，或许只看个开头，如果不行就直接pass了。但107分钟之后，格雷戈尔先生便决定邀请这部电影。 这个听起来有点象童话，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但这也说明了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的难度。 张一百为毛一口一个李老师的捧着他，还非要死皮赖脸地把他拉进来，无非就是自己没有这方面的门路，眼瞅着李唐把程尔捧起来，心里痒痒的不行。毕竟名利双收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有着无比的诱惑。 李唐这次回来后就把跟mk2方面达成的口头协议告诉了张一百和刘奋斗这帮人，让他们兴奋无比，加班加点抢在李唐回上海之前把粗剪版剪出来了。 这会儿听到李唐话，张一百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连声道：“明白，明白。” 说着又小心翼翼道：“李老师，还有这旁白，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帮忙录一下？” 这个片子还有一个特点是旁白超级多，因为拍摄手法是从人物视角的切入方式，所以几乎每个演员都有旁白。这种人物脱离意境的旁白是典型的京剧的艺术手法，应该说也比较新颖。 李唐稍稍沉吟了一下，道：“那就明天吧，行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虽说此时才五月底，离威尼斯电影节报名最后的截止时间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但这后期还未完成，包括还要审查通过，其实时间很紧张。 好在这部《开往春天的地铁》是一部纯爱片，估计通过审查的难度不大。要不然还要方方面面的打通关系，无论时间成本还是经济成本都大得很，有时甚至还是个无底洞。 今天的看片会除了剧组的主创，包括青影厂派出的两位制片和监制也都到场了，完事之后少不了吃喝一顿。 大伙见识了李唐工作室在798厂区的规模，免不了围绕着是否拆迁的话题又在酒桌上议论了一番。有的人不理解，觉得李唐这样搞有点得不偿失；也有人表面上似乎很热心，但内心也许就存在看好戏的念头。 李唐也懒得分辩，无论真心也好虚情也罢，还是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旁白配音花了两天的时间，以至于李唐比计划晚了两天才返回上海，免不了在电话里跟小胖解释了一下。 可能是源自于这段时间的沉淀吧，也许是在《李卫当官2》中扮演李卫妻子岳思盈的过程中从人物身上得到了些许感悟吧，总之这段时间小胖乖巧懂事了不少，不象之前那样时不时就在电话里跟他发发小脾气耍耍小性子。 从机场出来拦了辆出租车返回市区五原路的老公寓。 其实接不接机对比李唐来说真的无所谓，机场门口常年停靠着一溜出租车揽客，省心省力还省钱。所谓接机更多的是一种形式，或者是体现高人一等的自我标榜。 再说他也没啥行李，这几年都是上海京城两头住，往返基本上就是一个双肩包，不用带笨重的行李箱。 当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上楼梯，正欲掏钥匙开门之时，自家的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把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穿着一身短袖藕色睡衣，素面朝天的范小胖！ “回来啦！嘻嘻，是不是很意外呀？” “呃……你怎么来了，戏拍完了？”李唐一脸诧异。 其实他更诧异的是小胖怎么一声不吭就进自己家门了。小胖虽然在这里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只要住在这里两人都是同出同进。小胖从未主动讨要，李唐有意无意忽略，总之小胖没有这里的钥匙。 这里除了前女友，以及自家老爸之外，旁人是没有钥匙，包括之前放在门框上的备用钥匙也早就被他拿走了。 当然这句话不好直接说出来。 “进来再说！” 李唐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香气很浓郁，不用问肯定是本地至少两年生的散养老母鸡。 小胖把李唐拉进门，先帮他把双肩包拿下来，说了一声：“先洗手！”又匆匆跑到厨房去看火。 李唐走进卫生间洗了手，拿毛巾又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实话他最讨厌类似这种的惊喜。本来打算好好的，想回家养精蓄锐两天，然后顺便回趟家，毕竟肖肖马上就要高考了，作为哥哥总归要嘱咐两句，给妹妹鼓鼓劲儿。最后再顺路去苏州探班。 理由么，很简单，在京城这段时间他时不时跟前女友碰个面，尤其是昨天晚上精瘦的前女友突然发飙了，差点没把他给榨干了，直到现在还有点腿软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干嘛呢？” 小胖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 李唐只好强笑道：“没事，就是有点累。” 提前先打预防针。 小胖看到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不由道：“昨晚加班了？” “是啊，第一天配的效果不太好，又重新配了一遍，忙了一个晚上。” 李唐很自然地顺着杆子往上爬，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为了早点回来，所以拼命工作，现在很累。 小胖忙关切道：“那你好好歇会儿，鸡汤再焖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说着，她也顾不得卖关子，一边拉着李唐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一边道：“我在苏州的戏已经拍的差不多了，等下个月去横店再拍差不多一个星期就杀青了。这不正好有时间就过来了，省的你跑来跑去。” 说着，还笑道：“你怎么没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呀？” “哦，对了，我都忘了……” 李唐一拍脑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站起来走到门口玄关处拉开小抽屉瞧了一眼：“果然在这儿。” 说着从里面拿出一串三大一小四把钥匙，朝小胖扬了扬道：“这是给你准备好的钥匙，都忘了给你了。对了，你今天是怎么进来的？” 这叫化被动为主动，小胖总不能是撬门进来的吧，肯定是拿到了钥匙。至于从哪里拿到钥匙的，显而易见。 他甚至都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家老爸不靠谱，把钥匙给了小胖居然事后没跟自己通个气。可能是和肖阿姨在一起时间长了，忘了男人要最当心什么事。想当年老李周旋在几个阿姨中间的时候，小小年纪的原身李唐就没给他打掩护，擦屁股。 既然老爸已经把钥匙给了小胖自己也不好再假装糊涂藏着掖着了，倒不如主动点。 果然，小胖一脸得意道：“我回来的时候顺路去看了一下叔叔，我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叔叔就把钥匙给我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那就是这段时间蒋琴琴一直在车墩影视城拍戏，她生怕两人离得近背着自己搞出什么名堂来，所以就提前过来先把人占住喽，免得有人趁虚而入。 说着她还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串一模一样的钥匙显摆了一下。 三把大的钥匙，一把是楼下大门的钥匙，一把是车库钥匙，一把是房门钥匙；小的则是信箱的钥匙。 因为老爹手里的钥匙是原配的，既古朴又带包浆，小胖把这串钥匙收起来道：“我还是喜欢叔叔给我的钥匙，你把这串新钥匙还给叔叔好了。” 老李给的钥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代表着认可和名分。 第二更！ 六个半月，一百万字不容易啊！照目前的形式来看，本书可能要超过三百万直接奔四百万字去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324章 一滴都没有了 吃过晚饭后，两人手牵着手到小区附近逛了一圈。其实作为明星在上海还是蛮自由的，尤其在五原路老公寓周边这一块。 不是说要秀什么优越感或者歧视啥的，有一说一，这边作为sh市区的上只角住户普遍都素质比较高，而且上海人都很有边界感，加之智能手机还未出现，不会说走在大街上被人围着拍照，或者象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李唐是这边的老住户了，总会遇到一些脸熟的行人，看到李唐和他身边的范小胖，往往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会心一笑，然后礼节性地点点头，李唐和范小胖同样报以微笑点头，最后大家擦肩而过。 当然也免不了有上前索要签名的，这些大部分都是年轻的追星一族。不过大家都表现得很得体，带着几分羞涩上前小声询问，然后递上笔和纸，在得到签名后，还会小小的雀跃一下。其中还有拿着此时刚刚流行的像素只有30万或者60万的拍照手机，留下一张不怎么清晰的合影。 总体来说，相处很和谐，非常符合当下社会的主旋律。 两人并没有走远，沿着枝繁叶茂道路边的走了一圈，到附近的开放式小公园逛了逛，在回来的路上找了一家街角的克里斯汀饼屋买了一些面包作为明天的早餐。 克里斯汀不是那前店后厂的面包房，每天由源头工厂供货，一般来说超过晚上八点就开始打对折，几块面包往往都花不了十块钱，还是蛮实惠的。 回到家，各自洗完澡，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小胖拿着遥控器扫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上海有线电视剧频道正在播出的电视剧《少年黄飞鸿》。 明星的生活并非是五光十色，而且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他现在已经都不敢去喝花酒了。毕竟作为公众人物，自身的形象一定要维护好。 而且因为各自工作繁忙，难得聚在一起，就格外享受两人独处的片刻光阴。 李唐对电视剧没啥兴趣，拿着《紫蝴蝶》的剧本，一边翻看，一边在脑海中想象文字所体现出来的画面。如果他是导演的话，那么根据想象的画面画出来就是所谓的分镜头剧本。 小胖则躺在贵妃椅上，手里还抱着一袋薯片，跟一仓鼠似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哇，那个小和尚都这么大了！” 少年黄飞鸿的扮演者是著名武打童星释晓龙，在大部分观众的心目中释晓龙还是那个在《笑林小子》中跟一个小胖子搭档的可爱小和尚。 而如今进入青春期，身体和声音都发生很大变化的释晓龙显然少了童年时代的机灵，却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木讷。长相也不象小时候那么可爱精致，显得有点粗。 “咦，那个十三姨是谁演的呀，好漂亮呀！” 听到美女，李唐下意识抬眼一看，还真是个熟人。 “她叫郝雷，我们学校96级的，之前她还演过电视剧《十七岁不哭》，你没看过么？” 郝雷在上戏念书时就很出挑，大一还未上完就作为女一号拍了电视剧，当时在学校里挺轰动的。前年毕业后考进了去年刚刚改名的国家话剧院，跟前女友一个单位。 “这么说起来还是你的小师妹呢！” 作为一个野路子出身的演员，她特别羡慕李唐这种科班出身的，动不动就是老师、师哥、师妹啥的，在圈内很吃得开，先天就比她这种野路子出身的要高出一等。 小胖坐直身体，侧过来看着李唐又调侃道：“她这么漂亮，当时你就没想法么？” 还未等李唐说话，她又自问自答道：“哦差点忘了，你当时已经有了女朋友，是有贼心没贼胆吧？” 说到底她还是吃前女友的醋，大家都叫冰冰，如今咖位又差不多，虽然分属不同的经纪公司，因为名字相同的关系，尤其两人一个是李唐的前女友，一个跟李唐始终绯闻不断。于是媒体很热衷把两个冰冰联系起来做比较。久而久之，两人俨然成为了一对竞争对手，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在生活中。 李唐无奈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传达的意思是“你有完没完？” 小胖则嘻嘻一笑，她就是借题发挥发发牢骚，同时又趁机提醒一下李唐，当初可是人家甩了你，别老是还一口一个的“朋友”、“亲人”的。 当李唐再次低下头时，就听见小胖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十七岁不哭》里我只记得有个叫简宁的，长的蛮帅的！就是《刑警本色》里演梅方的那个，他叫什么来着……” 是啊，叫什么来着？ 李唐听到她的话也忍不住走神，仔细想了想，哦，有点印象，好象是叫李辰吧？ …… “好了好了，别闹了，今天太累了，早点睡吧。” 小胖炖的土鸡是从老家拿来的，市区一般很难买到这么正宗的土鸡。如今菜市场里活杀的基本上都是圈养的苏北鸡，至于白条鸡则是本地产的大江鸡，这种三四十天就能出栏的速生鸡，肉质松散，淡而无味。 两年生散养的老母鸡炖汤，尤其里面还搁了几根虫草，还是管点用的。只是如今久经考验的小胖和他一起研究过一次剧本之后居然还不满足，还想再仔仔细细研究一遍。 那就没办法了，李唐只能装死狗。 “我睡不着！” 小胖跟八爪鱼似的搂着他，她要成为一名好演员，对于剧本研究她是认真的。 那白生生的手臂环绕着脖子勒得慌，李唐把她的胳膊扒拉下来，只好岔开话题道：“阿紫这个角色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张老师那边还等着回音呢。” 果然听到这个话题小胖顿时性趣大减，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趴在李唐的胸膛上，有气无力道：“照你上回的说法阿紫这个角色好象是不错，可是我就是有点不甘心，凭什么呀？” 凭什么？ 人家凭的是有一个神通广大，背景深厚且超级有钱的干爹！ 这个道理小胖当然懂，但毕竟还年轻，心里肯定不服气。 还是那句话：要顺从命运，但不能屈从命运。 李唐拍拍她的后背笑道：“既然你觉得阿紫这个角色不错，就应该接受这个挑战。人家就算是女一号又能怎么样？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把阿紫这个角色演好，不怕不出彩。而且还能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好好上一课，你看这样不是挺过瘾的嘛！” 既然不服气，那么就在戏里打败对方。 李唐看似开玩笑般的安慰，却让小胖燃起了熊熊斗志。 没错！野路子出身的小胖在演技方面可能比不过那些科班出身的人，但绝对没有理由比不过一个刚刚出道的黄毛丫头。 “这个角色我接了！” 小胖抬起头，目光炯炯，闪现着不屈的斗志！ 于此同时，她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无从发泄，猛然一头扎进被子…… …… 日上三竿，平时生物钟很准的李唐却依旧在酣睡。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洒在他那张帅气的脸庞上却依旧无法抚平那微趸的眉头。 “滋滋滋……” 床头柜上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终于将他唤醒。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拿开那只压在身上的手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楼烨的电话。 “喂，烨哥……咝——” 他接通电话刚想坐起来，却一不留神闪了腰，一下子动弹不得。 “怎么了？” 楼烨在电话那头听到动静。 李唐试着动了动，腰间顿时传来阵阵酸痛，不过还好，估计是抻着筋了。 抻着，北方话的意思是拉、扯的意思，抻着筋其实就是腰间的肌肉有些拉伤。当肌肉在极度疲劳的时候，就格外容易拉伤。就象足球场上常见的因体力透支，往往就会出现抽筋的情况，这说明肌肉已经疲劳到了极致，这是拉伤的前奏。 “哦，没事。烨哥，您说。” 李唐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胖依旧在酣睡，那张白净的脸上洋溢着满足。 喝酒喝到断片很常见，但研究剧本研究到断片他还是头一回碰上。他只记得昨晚到最后小胖还在埋头苦读，而他却在紧要关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他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蹭下来，弓着身体，伴随着腰间传来的阵阵酸痛，慢慢直起腰，然后再小心且缓慢地活动。 《紫蝴蝶》定在六月十二日开机，出于保密的需要，楼烨不愿意搞什么开机仪式，直接把剧组拉到利奥宁的抚顺，拍摄东北的剧情。 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工业城市，利奥宁的抚顺还保留着不少伪满时期的建筑，非常符合楼烨对实景拍摄的需求。 本来李唐和前女友，包括男三号冯元征的戏份都集中在上海，不必远赴东北。但楼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得知李唐昨天从京城回来了，便打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东北。 跟着剧组一起去利奥宁，无非就是提前适应一下剧组的拍摄氛围，同时对两位对手戏演员有个提前的了解。 李唐稍稍迟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床上那个磨人的小妖精，终于还是点点头：“好，今天就走吗？” …… “啊啊啊……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啊？” 小胖一脸不满意，难得拍摄间隙，她还想着跟李唐好好过一下两人世界。就象昨天那样吃过晚饭去散散步，回家研究剧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结果一醒来居然发现李唐正在收拾行李，居然今天下午就要启程去利奥宁。 李唐艰难地直起腰，虽然起床后经过长时间缓慢的活动让症状减轻了不少，但依旧还是酸痛，尤其不能做剧烈运动，要不然腰肌上的拉伤很有可能会加剧。 练武之人多多少少都会点医术，他也是和武行们混久了也懂了一些皮毛，以他目前的症状，小心点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痊愈。当然更重要的是需要养精蓄锐，要不然弹药库空空如也，留下来也是白搭。 “烨哥亲自打电话过来的，让我提前适应一下剧组的氛围。另外之前和张子怡，还有那个小日本还没有碰过，利用这段时间彼此有个交流。” “不去……不是，晚几天去不行吗？”小胖眼中充满了留恋。 老娘好不容易吃了顿饱饭，还想多吃几顿呢，结果又要面临饥饿了。 李唐只要耐着性子再次强调道：“是烨哥亲自打电话过来的！我不好说不去。”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他又柔声安慰道：“这次在利奥宁的戏份不是太多，快的话月底就能回来。” 小胖却依旧不满道：“今天刚刚才月初，再说肖肖过两天就要高考了，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不去帮着鼓鼓劲儿？” 小胖不提这茬，李唐都给忘了，明明昨天还想的好好的，现在居然满脑子都是摆脱眼前这个小妖精和休养生息。 到底不是亲妹妹啊！ 李唐暗暗叫了一声：惭愧！无奈道：“没办法，回头我给她打个电话。” 小胖不满归不满，其实心里挺理解的。干他们这一行的，最难得就是能够遇到一个好导演，或者遇到一个好角色。两者合一那就更难得了。就象她之前为了《玉观音》中安心这个角色，不惜大半年不接戏，也要做好准备拿下角色。 “可……可是，你如果最快月底回来的话，我到时候早就转场去横店了。” 理解管理解，但总归不甘心。 李唐笑道：“你不是说你在横店的戏不多嘛！这样，都时候我有时间我过去探班，你有时间你就过来看我好不好？” “那你来……” 本来小胖想说让李唐过去看自己，但转念一想不对，利奥宁那边的戏拍完，就意味《紫蝴蝶》剧组要转场到上海，到时候就是他和那个排骨精的对手戏。 会旧情复燃吗？ 小胖没有把握，于是连忙改口道：“好，等我拍完就过来看你。” 正好趁此机会宣示一下主权，以免那个排骨精又要有非分之想。 说实话，小胖其实挺好骗，这也是源自她直爽的性格。要是遇上前女友就不一定了，也许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早已洞察一切。 李唐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难免有些愧疚，抬手摸摸那白净光洁的脸蛋，柔声道：“乖，等下次好好奖励你！” (本章完) 第325章 优秀男人的品质 抚顺，在李唐原身的记忆里只有两个概念：煤矿和雷峰叔叔。 抚顺离利奥宁首府沈阳很近，从沈阳的桃仙机场到fs市区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工业城市，随着这几年国企改革，整个城市看起来萧条的很。 偶尔看到路边行色匆匆的行人，大多数人的脸上似乎看不到什么笑容和希望，更多的是一种麻木、无奈和惆怅。 而且只要有煤矿的地方就离不开两个产业：钢铁和发电，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边高耸的烟囱正在喷吐浓烟。整个城市的上空灰蒙蒙的，估计pm10的浓度肯定不小。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还在冒烟的工厂是幸运的，至少还在开工，还能生产。不像路边看到的大部分破旧的厂房早已人去楼空，荒凉沉寂。而这种画面却也正好符合楼烨电影中一贯的灰色元素。 城市虽然看上去很很破旧，但这里的宾馆倒是不错，富丽堂皇，设施豪华。李唐一到就入住了一间不错的套房。 “子怡就不用介绍了，这位是日本的仲村亨先生，这位是李唐，他演司徒。” 宾馆餐厅的包房内，三大主演到齐，制片人奈安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 “仲村先生，您好！” “李先生，您好！” 仲村亨操着一口类似“中国有句古话……”这种生硬的中国话向李唐鞠了一躬打招呼，态度看上去十分的诚恳和热情，接着便是一连串叽里呱啦日语。 以李唐前世从日本女友那里学来的差不多有六级水平的日语，基本上能听懂，无非就是各种久仰，吹捧一下李唐去年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逆流而上单元影帝的成就。至于说金鸡奖之类的，人家压根就没提。 这也正常，国际上认可的就是国际奖项。就好比咱们对棒子的什么青龙奖，本子的电影学院奖之类同样都不怎么在乎，能认可大概只有釜山电影节和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奖项。 看到对方这么客气，李唐也不好过于冷淡，鞠躬回应，同时还秀了几句日语。结果再次迎来了一波吹捧。 东亚国家其实文化啥的都差不多，因为近代落后，都有过一段屈辱史，骨子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信。就好比在中国看到一个外国人能说中文，总会感到很亲切又觉得很有面子一样，日本人也同样有这种心理。尤其李唐说的还是纯正的东京口音，这让是东京本地人的仲村亨尤其感到亲切。 作为偶像出身的仲村亨绝对算上是帅哥，眼睛明亮黑白分明，鼻梁高挺，脸型略长但骨架清晰，线条流畅，整体透着硬朗和忧郁。 如果对仲村亨没有印象的可以参考金城武，他们算是同一类型的日本帅哥。 应付完仲村亨后，李唐才腾出空来朝张子怡道：“张小姐，不好意思啊，好久不见！” 他和张子怡的第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当年在长春的金鸡百花节开幕式，那时刚刚出道的小张同学跟着张一谋导演为她的处女作《我的父亲母亲》做宣传。 哦差点忘了，李唐记得在当时的宣传团队里还有一位正是那个巩丽的男小三，当时那位同样也是刚出道的新人。不得不说演艺圈里圈子真的很小，张一谋导演前女友的男小三在张一谋导演的电影中完成首秀，或者说在张一谋导演的电影中完成首秀的男演员成了张一谋导演已婚前女友的男小三。 兜兜转转总会扯得上关系。 又扯远了，说回张子怡。 也正是因为当时张一谋导演对李唐的礼遇，才使得小张同学一开始就对李唐刮目相看。人际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往往第一印象就决定了交往的深度和广度。 所以这会儿小张同学尽管红的一批，成为国内一线小花的领军人物，见到李唐依旧十分热情，笑着道：“李老师，别来无恙！” 说着，还主动张开双臂跟李唐抱了一下。 李唐多少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小张同学如今已经混到好莱坞了，更重要的是前世的他对小张同学在好莱坞的事迹同样有所耳闻，比如和老犹太的恋情之类的。 常常有人说李唐这个穿越者啥啥都不知道，还不如不穿越呢。说实话，这些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而李唐前世是个在美国出生的华裔，也是大家口中常说的那种香蕉人。 只不过李唐的家庭情况不同，父母是高知，没有放松对李唐的传统中国文化的教育。但是李唐从小在学校里接受的主流教育依然是美国本土的教育，跟美国人没啥区别，或者说前世的他就是美国人。 而在美国娱乐产业极度发达，无论是音乐还是影视作品。于是乎所谓中国音乐或者电影自然变的无足轻重，丝毫不会去关注，除非有中国明星在好莱坞电影里打个酱油混个脸熟或许才会有印象。 也许有人会喷，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他从小生活在美国，接受的是美国的教育，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中文，熟练掌握中文书写和阅读理解，了解一些中国的历史，对于一个华裔来说，这已经就是极限了。 至于那些在国际上影响力不足的中国电影、中国明星，只能说抱歉了。除非是象张一谋导演这种享有国际盛誉的，或者小张同学这种在好莱坞混过的。包括那位抢了小胖王语嫣角色的来自美国的小姑娘，当他看到照片时一开始感觉脸熟，仔细想了想，哇，这不是花木兰嘛！ 其实象他们这种华裔还是有优势，随着中国在今后二十年的迅速崛起，无论是经济层面还是国际上的话语权占有比重越来越大。有很多华裔选择回到自己的母国发展，或者从中国挣钱在美国花，同时享受两个国家的国民待遇。 很多还会打造各种人设，比如什么常青藤名校毕业，在某个领域比较出挑，完了打着爱国的旗号回国挣钱。有的是纯正的华裔，还有那种一半的中国血统加一半的盎撒血统的混血儿，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挣钱。 李唐前世也一样，在美国混不下去了，考虑到国内表演事业的羸弱，也想着回国挣大钱，结果是出征未捷身先死，最后倒在了尼哥零元购的枪口之下。 “别别别，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当老师，叫名字吧。”李唐连忙道。 “那我就叫您李哥吧！李哥，上回在《英雄》剧组还想跟您碰一碰呢，可惜一直没机会。这下好了，终于能够在一起合作了。” 小张同学很会说话，此时的她还很年轻，顶着一张素颜肆无忌惮。 她算不上中国传统美女的形象，皮肤不算白且偏黄，星星点点还有不少小雀斑，可能底色不同，看起来没有西方人那么夸张。 但她的脸型很小，是那种典型的巴掌脸，骨相看起来非常流畅，美女在骨不在皮，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特别清澈，尤其当她注视你的时候，给人一种懵懂专注的感觉。 懵懂是童真，专注是认真，仅此两项是一名好的演员必备的两样东西。所以小张同学能够走到今天，除了运气，更有她自身的条件和能力。 还是那句话：机遇是降临在有准备的头脑！ 你准备好了吗？如果你一无是处，即便有再多再大的机遇降落到你身上，恐怕也是白搭。 李唐同样十分期待道：“嗯，合作愉快！” 其实小张同学对李唐热情的态度除了第一印象中张一谋导演对他的礼遇，还有李唐本身的实力。 一个优秀的男人除了有帅气的外表，还要有深厚的背景，有傲视群雄的能力，更要具备钞能力。 李唐除了背景这一项是弱势之外，其他好象都基本能够满足。妥妥的潜力股和优质男性的代表。 当然也不能说李唐一点背景都没有，之前小张同学就知道自己同学，新晋金马影帝刘液同样也在争取司徒这个角色，甚至还希望她能为老同学充当一下说客。 李唐能够拿到这个角色，除了之前他和楼烨合作过之后，更重要的是两家据说是世交。了解了内情之后，小张同学果断拒绝了老同学希望自己充当说客的请求。 至于说到能力，除了最基本的演技，还比如说李唐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在圈内早已不是新闻，很多人还把他在生母在美国联系起来；而这次参加戛纳电影节，尽管获得啥奖项，但是他用法语接受法国媒体采访的影像很快就传了回来。 此时的国人对掌握一门外语还是非常热衷和向往的，尤其是明星那就更加凤毛麟角了。居然也给李唐引来了一波不大不小的热度。而此时小张同学又目睹了李唐居然还能用日语跟仲村亨交流，心里的好奇和羡慕之情就更盛。毕竟作为一个号称“已经成功打入好莱坞”的她来说，太知道能够熟练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了。 仅仅这一项，在她心目中李唐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当然此时的小张同学不一定能够看上此时的李唐，因为此时的她正怀着一颗征服大洋彼岸的野心。但这些跟她很欣赏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并不冲突，或者也并不排斥在合作的过程中和这个优秀的男人发生点什么。 这顿饭不光是接风宴，同时也是一个交流的过程。 只要是聊电影，楼烨就会打破社恐的人设，甚至可以用滔滔不绝来形容。 但过程却是缓慢的，原因在于仲村亨那哥们虽说演过几部香港电影，但中文水平很差，只能说一些简单的问候，再复杂就不会了。现场配备了翻译，可遇到一些电影的专用词汇时，翻译也抓瞎，于是乎李唐又不得不承担起翻译的角色。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26章 本子的苦恼 “好，非常好！” 对讲机里传来楼烨的声音，不过现场的人都没当回事，开机拍摄了两天，每次喊停都是这句话，毫无创意可言。而且大家都知道下一句会说什么。 果然接着就听到：“各部门抓紧准备，再来一条！” 其实现场拍摄的时候，再来一条不是说来就能来的，摄影、灯光，道具，包括现场群众演员的调度，主要演员的走位，都要从头开始准备，然后才能重新开始拍摄。 现场执行导演提着扩音喇叭把导演的意图重复了一遍，呼啦啦，现场的工作人员顿时忙碌起来，群众演员在副导演的指挥下一个个回到原位。 好在经过两天的拍摄大伙都习惯了，一切显得井然有序，负责拍摄同步纪录片的曾建扛着摄影机一丝不苟地记录着现场的情况。 这里是一个早已停产的钢铁厂，开机前剧组已经提前一个月在这边布置了，主要是消除现代痕迹，尽量恢复到原本的面貌。 据说这家钢铁厂就是始建于伪满洲国时期，是一家日资企业，曾经这里生产出来的钢材大都用于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场。 后来被老毛子占了以后，大部分设备都被老毛子拆了运回国。我党接手后，拆东墙补西墙，集中了当时日本人遗留下来的老式设备，一点一滴又重新攒了起来，恢复生产。不但支援了全国战场，又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更别提建国后极大地支援了社会主义建设。 如今这家工厂已然是完成了历史使命，寿终正寝。此时又重新回到了这家工厂刚成立之初，在电影镜头中记录曾经的沧桑，继续发挥余热。 “摄影就位！” “灯光完成！” “群众演员准备好了！” “录音一切正常！” “……” 对讲机里不停地传来各个组准备就绪的声音，一切就绪，随着场记打板，执行导演拿着扩音器，大喊了一声：“开始！”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扬起的风尘伴随着蒸汽。管子里喷出着火焰，炉膛里再次燃起熊熊烈火。 不过所谓炉膛里烈火不过是现场营造出来的一种氛围，其实火光只是用橘黄的灯光来代替。 这是一个长镜头，从仰拍的镜头中看到穿着一身蓝色连体工装的仲村亨背着一个帆布包，脖子上挂着一条擦拭过汗水带有明显污渍的白毛巾从冒着蒸汽的高炉铁质扶梯上走下来。 途中遇到两个工友，工友脱帽行礼，仲村亨回了个鞠躬。走到车间门口时又遇到一群工人打扮的群众演员。 “再见！” “再见！” 九一八之前，日本人虽然占了辽东半岛和南满铁路，但那是清政府时期割让出去的。而在东北的那些日资工厂，有点类似改开后的外商独资企业，有日本的管理层，有日本的工程师，也有大量的中国工人，虽有盘剥，但总体上来说相处还比较和谐，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吃饭。 摄影机一直跟随着仲村亨，在穿过一个粉尘飞扬的炼钢车间时，他还用围在脖子上的白毛巾蒙住了口鼻，出来时白毛巾明显变成灰毛巾。他并不在意，只是把毛巾拉了下来，一步一步，由远及近，朝镜头走来，最后在镜头前停住，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cut！” “好，非常好……” 对讲机里传来楼烨的声音。 只是这次楼烨惯例说好之后，停顿了一下。正当大家屏息希望能听到一声“过了”的时候，传来的却是他犹豫的声音：“呃……休息二十分钟！” “呼——” 大家几乎不约而同地长长泄气，休息二十分钟说明导演不满意，还是要重来。 当翻译把导演的意思传达给依旧昂首站在摄影机前的仲村亨时，这货的头顿时耷拉下来，一声不吭地朝休息区走去。 李唐和张子怡也坐在休息区里，李唐是观摩的，张子怡则带着妆。小张同学脑门光秃秃的，不太浓密的头发中分紧紧地贴在头发上，两边的头发接着两条麻花小辫从。 关键是她的脸，什么眉线、假睫毛、口红什么都没有，甚至还把她的脸用那种黯淡无光的颜料涂得更黄，咋一看就是一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 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灰突突没洗干净的白衬衫，衬衫软沓沓的，外面配了一件酱油色的马甲，下身则是一条遮住膝盖到小腿的蓝色裙子，只是裙子洗的有些发白了。 这样的装扮在当时的年代里叫洋学生，尤其女子还上学，说明家庭条件不错，至少中产以上。至于说裙子已经洗的发白了，只能说明当时的印染技术还不过关，加上她那蜡黄的面庞，以及略显蓬头垢面，充分说明了那个时代的状况和民生艰难，即便中产以上日子过得也并不宽裕。 就这点而言，剧组的美术设计刘卫星的工作做的相当细致。 仲村亨走进来过来，看到正在候场的张子怡露出惭愧之色，深深鞠躬道：“对不起，张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正坐着闲聊的两人见状连忙站起来，张子怡还有点不明所以，跟在仲村亨后面的翻译还没来得及翻译，李唐就把他的活给干了。 听完李唐的翻译，张子怡顿时展颜一笑，稍稍弯了弯腰道：“没事，这很正常。” 说着还特意做了个日本人常用的加油的手势，鼓励道：“仲村君，加油！” “嗨！” 这句话不用翻译仲村亨就能听懂，连忙一脸受教地再次鞠躬。 小日本就是这样，表面上总是特别客气，特别诚恳，且礼数十足，但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过张子怡倒真的不是假客气，她之所以坐的很稳且毫无怨言，那是因为这姑娘之前一直在拍王家卫导演的《2046》，拍了大半年都没拍完，这次拍完《紫蝴蝶》后还得接着再去拍，心理素质早就锻炼得很强大。所以楼烨这种跟墨镜王相比，这才哪跟哪儿呀，稳得很。 一番客套之后，大家重新坐下来，李唐特意还瞅了瞅他，只见那货坐下来后就露出一脸苦色，就这么一个镜头都反反复复拍了两天了。 别看他拍摄时态度始终非常好，勤勤恳恳的没有丝毫怨言，但是随着一遍又一遍的重来，导演又从来不给他明确信号，他也麻爪。 就比如刚刚拍的那条，他自我感觉已经非常好了，之前拍摄时出现的问题他都经过反思以后进行了规避，几乎是无懈可击，可导演依旧不满意。他现在都不知道下一条该怎么演了，总不能再重复一遍吧？ 作为一个偶像出身的日本二线演员，其实他得到这个角色并不容易。日本一向仰慕西方，一线大咖千方百计想打入好莱坞，次一等的则想着如何能在国际电影节刷奖。日本虽说也出过不少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获得大奖的导演，但是毕竟是个小国，体量有限。 而目前中国看似还很落后，但近年来发展极快，且泱泱大国人才辈出，以张远、楼烨、贾科长为首的新一代所谓第六代导演崛起速度惊人，在海外佳报频传。 只是这些由于都是地下电影，有违主流意识。就好比这次戛纳电影节，刘秉监导演的《女人不哭》评价非常高，可到了国内主流媒体却鸦雀无声，顶多也就是网上报道了几句。 所以他们在本国观众群体中知名度，认知度很有限，但是在棒子和本子那里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同为亚洲电影，能在白人老爷主导的国际电影节上获奖获得好评，与有荣焉。 这次能够获得楼烨的邀约出演《紫蝴蝶》，尽管只是扮演一个男二号的反派角色，但如果到时能够到欧洲三大电影节走一圈，对于一个偶像出身的演员来说，那绝对是咖位提升。远的不说，两年前出演姜闻电影《鬼子来了》中的香川照之就是一个很好例子。 所以他接到剧本后一直很努力，非常想把这个角色演好。可惜刚开机就给了他当头一棒，一场戏拍了两天都没过。 正当他迷茫苦恼之际，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李唐目光。他连忙收敛脸上的愁容，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不过此时他倒是心里一动，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导演那边也没有具体指导，或许自己可以向他人请教。 只是日本人的性格总是黏黏糊糊的，极不情愿去麻烦别人。但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却又能拉得下脸皮，做低伏小。 于是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毅然起身，朝李唐这边走过来。 本来李唐正在听小张同学谈论拍摄《2046》的趣事，对于小张同学来说，能够成为王家卫导演电影的女一号，和戛纳影帝tonyleung合作，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正聊得火热呢，李唐一抬头就看到仲村亨冲着自己走过来。出于礼节，他赶紧站起来，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见这个小本子朝自己重重鞠了一躬，一脸诚恳道：“李桑，我想得到你的帮助，拜托了！” 不用翻译，李唐自然能听懂，却不知道他到底要自己帮助什么，忙回了个鞠躬，同时有点不明所以道：“仲村君，有事请直说。” 第二更！ (本章完) 第327章 润物细无声 听完仲村亨的苦恼，李唐迟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张子怡。小张同学却笑眯眯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这姑娘估计是闲着也是闲着，乐得看热闹。 刚刚两人一直在看拍摄情况，还私下里进行过讨论。表演永远都不会是千篇一律的，都会有自己风格。仲村亨的问题可能就出在他太过紧张或者说是有点太端着，尤其他在镜头里一路走过来，让人感觉和周边的环境以及忙碌的群众演员格格不入，不象个工程师，倒是像个军人。 张子怡也有同感，她觉得仲村亨的表演痕迹太过明显，就是那种太想演好了，反而落了下乘。 总之一句话：不够松弛。 表演就是一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打个比方，比如港台演员和内地演员的表演，差别就很明显。港台演员尤其是香港演员的表演让人一看就特别生活化，而内地演员总感觉有些端着，或者舞台痕迹很重。 其实这是不同的表演环境造成的，香港演员本身资源就充足，从七十年代中期一直到九十年代，都是香港影视行业的黄金时代。而内地演员因为影视资源匮乏，大部分都是在舞台上施展自己的才华。 而香港演员那种所谓生活化表演，拍拍电视剧可能无伤大雅，但真正放大到大银幕上短板就出来了，他们的表演往往流于表面，没有内心戏，看着就很虚。 相比之下有着扎实基础的内地演员在这方面的优势就能体现出来，往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内心的情感。 如果二者同框，你就发现特别别扭，就好像不在一个体系中表演。 原因就在于香港演员大部分都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学习，比如所谓的“香港明星的摇篮”无线训练班，区区几个月，不可能学到太多的理论知识，他们往往都是在实践中摔打磨练出来的。缺乏理论支撑，就好比基础没有打好，更别提台词、形体等方面的功底了。 其实香港电影或者电视剧传入内地，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都是配音的。要知道配音的都是专业的配音演员，等于就是二次塑造人物，再配合上他们生活化的表演，让内地观众看了难免耳目一新，从而得出所谓演的好的结论。但真正听到他们的粤语原音，往往就会让人出戏。 还有就是形体方面，现在很多的港台电视剧都是古装戏。所谓古装戏在表演中是很有讲究的，最简单的就是一个走路姿势，比如演一些当官或者皇帝的角色，港台电视剧中演员走路好象跟大家平时走路没什么区别，现代而随意。 如果让科班出身的内地演员来演绎，那肯定是小四方步，上身很稳，几乎不会摇晃，且走起来非常有气势。 至于说类似焦黄老师在饰演康熙时形体方面采用中国古典舞的形态；亦或李雪键老师在饰演宋江时的小碎步疾走，那都是在表演上的升华。你拿这种讲给那些没啥理论基础的香港演员听，他们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 当然香港演员并非全都一无是处，也有个别天分很高的，比如千人千面的高个儿tonyleung；内心戏全写在脸上的矮个儿tonyleung；百变妖姬maggiecheung，以及喜剧大师stephenchow等等。这些人大概跟内地的周讯、靓仔青差不多，都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那种，肯定不是靠所谓的系统学习或者后天努力就能打败的。 李唐其实不太愿意对别人的表演指手画脚，一来跟对方不熟悉，交浅言深不太好；二来对方毕竟比自己大好几岁，且还算有头有脸，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好好为人师。 不过他也蛮同情对方的，因为他知道楼烨这个人吧，现场拍摄时总喜欢一个人待在一间小房子里盯着监视器，话很少，也不给具体意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际上真要他说，估计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说白了就是他心里也没底，就是想通过演员一遍一遍的表演找到他所要表达的内容。 而初次跟楼烨合作的这位小本子显然还无法适应楼烨的这种拍摄方式，或者说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达到楼烨所需要的各种可能的表演。 看着对方一脸诚恳，眼神充满了渴望，李唐还是心软了，招呼对方坐下，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帮他细细分析了一遍。 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让他放松，别多想，忘掉以后所要扮演的特务的身份。他目前的身份就是一家日资铁厂的工程师，和厂里的中国工人相处融洽，还有一个心爱的中国女朋友，下班后马上就要见面，心情兴奋，步伐轻快…… 仲村亨听着连连点头，可听完之后却还是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还是那句话：说起来容易，真要演出来还是要考验自身的演技。比如心情兴奋，作为一个日本男人一般不会喜形于色，那么如何表现出来？ 还有忘掉特务的身份，可是他之前研究人物的时候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潜伏在中国的特工，一不留神就会带出来。 在仲村亨结结巴巴，非常羞愧的阐述中，李唐听明白了。他突然发现之前拍《苏州河》时楼烨不让他和周讯看剧本，每天开拍前就这么几张纸是有道理的。就是不让自己和周讯因为身份变换太快，影响到表演的状态。 仲村亨毕竟是偶像出身，表演基础薄弱，光凭一张帅脸，一味的装酷，是演不好戏的。 李唐沉吟片刻，最后只能道：“这样，我来帮你演一遍吧。” 算了，帮人帮到底吧。整整两天了，他在现场看着也难受。 仲村亨一听顿时大喜，连忙站起来深深鞠躬道：“李桑，太感谢了！” 刚刚李唐说的这些他都能听明白，可他没有自信能演好。但如果李唐愿意示范一遍，那真的是求之不得，照葫芦画瓢呗。 在两人交流的时候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早就过了，从小黑屋里走出来的楼烨的并没有催促，而是跟执行导演两个人点了根烟，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等候。他一向很鼓励演员在现场有创造性的发挥，希望能够得到是自己眼睛一亮的镜头。而负责拍摄同步纪录片的曾建则把刚才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下来。 大家都是有经验的演员，在拍摄现场对于身边无处不在的同步纪录片的镜头早已习惯，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就算有一些不妥的画面最后删了就是了，最后能够呈现给观众看的肯定是最好的一面。毕竟这是要帮助电影宣传的，不可能把不好的东西展现出来。 本来李唐就是想在休息区给仲村亨示范一遍，但楼烨听闻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走过来道：“李唐，来来来，现场试一下。” 说着，不等李唐回应，直接就吩咐执行导演：“让各部门准备，实拍！” 李唐听的一愣一愣的，本来导演发话，现场试一下可能效果更好，但是实拍干什么呀，难道说胶片多的烧得慌？ 等他正欲开口之时，却见楼烨扭头就走，拿着对讲机又钻进了他那间小黑屋。而执行导演则催促道：“李老师，换一下衣服吧。” “啊……哦，好！” 既然要实拍肯定要换衣服的，现场的化妆师则抓紧时间拿着颜料在他脸上涂抹了一番。 虽然不太清楚楼烨的脑回路，但李唐也无所谓，反正烧的不是他的钱。 虽说现场实拍一条，可能会烧掉一本胶片，大概一千多块钱，但是现场近两百号人齐齐调度起来，这个成本是很大。 现场近两百号人，一半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另一半则是当地找来群众演员，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所有人都需要化妆，换上代表那个时代的戏服。 这些群众演员，大概除了老人和孩子，几乎全是下岗工人。副导演有意挑选，不少人曾经就是这家倒闭的钢铁厂的工人，翻砂的演翻砂，烧锅炉的演烧锅炉，除了一开始稍微有点紧张和不自然，待熟悉后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而且这边群众演员的人工比横店和车墩影视城便宜多了，每天十块钱，管一顿盒饭，报名的人趋之若鹜。 一切准备就绪，李唐朝高炉走去，一路经过群众演员扎堆的地方，就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 “咦，怎么换人了，那日本子呢？” “哇，是令狐冲诶！” 没办法，谁让《笑傲》太过深入人心。 “我昨天就看到了，他跟张子怡坐在一块儿唠嗑呢。” “哎，伱说他跟张子怡……” 好吧，广大人民群众的八卦实力还是很让人敬佩的，李唐不由加快了脚步。 爬上冒着蒸汽的高炉，走到设备的后面，他举手向地面上正在仰望的执行导演示意了一下。 “好，各部门准备……开始！” 随着一声开始，李唐从设备里钻出来，先是长长吸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两眼没有目的性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拿起包背上肩头，沿着钢铁扶梯从上面走下来。 他走的很放松，这条陡峭的钢铁扶梯爬上爬下他已经走了无数遍，甚至都不用注意脚下，随意间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从出现在镜头前，到沿着钢铁扶梯走下来，在小黑屋盯着监视器屏幕的楼烨终于露出了笑容。 别看楼烨在公开场合好象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很严厉，其实他是个很羞涩的人，只有在独处时才会释放自己的真实情感。 而同样在现场盯着李唐的仲村亨，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那路或多（怪不得，原来如此）……” 这会儿他终于知道李唐嘴里的“松弛感”是什么意思，动作、表情一切都看上去那么自然，没有丝毫表演的痕迹，活生生就是一个刚刚从高炉设备里钻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背着包下班的工人。 随着李唐走到地面上，摄影师王钰扛着摄影机一路跟拍。 拍楼烨的电影有个好处就是你不必在意摄影机镜头在哪里，会不会走出镜头这些问题，你只管专注自己的表演就行。 李唐看了两天，拍摄路线早就看熟了。路线虽然是恒定的，但李唐有意忽略了仲村亨之前的表演。因为这场戏在剧本上只有一句话“1928年，满洲。钢铁厂的工程师伊丹英彦从厂里下班，他的中国情人丁慧在等他。” 短短一句话，用楼烨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你能演，演一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但李唐并不想搞的太复杂，因为群众演员是根据仲村亨的路子排练好的。比如李唐从高炉上下来，迎面碰上来两个中国人，戴着帽子，衣服干净，身份大概是雇佣的中国管理人员。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身份，这两位管理人员看到日本人就格外客气，甚至用谄媚来形容。 两个群众演员，让开路的同时，摘下帽子向李唐鞠躬，李唐同样回了一个鞠躬，动作很标准，只是鞠躬的幅度明显要比两位群众演员小一些。然后理所当然地朝着两位群众演员让开的路继续往前走。 伊丹英彦是个日本人，他找了一个中国情人，平时对待中国工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在中国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好的日本子，但是作为日本人的优越感是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鞠躬的幅度小，对中国工人让开道路理所当然的态度，无不透露着他作为日本人的优越感，同时也反映了他的虚伪，为下一步成为日本特务埋下了铺垫。 这才是楼烨对李唐最满意的地方，表演细节的把控非常准确，而之前仲村亨的表演可能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拐弯走过粉尘飞扬，火光冲天的炼钢车间，李唐脸色如常，只是在走进车间前拿围在脖子上毛巾捂住了口鼻。而不是象仲村亨的表演，每一次总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这是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走过了无数次，这有什么可皱眉的呢？ 不过在走过炼钢车间的时候他和仲村亨一样加快了脚步，只是当他走出车间，拉下蒙在脸上的毛巾时，又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不过走路速度如同在走过炼钢车间时那样依旧不变。 因为这是他急于想见到自己的中国情人的迫切心理。包括迎面再次遇上一群中国工人，因为伊丹英彦是好的日本子，大家都愿意跟他打招呼。 他也露出笑脸道了一声：“再见！” 匆匆擦肩而过。 走出厂门口，那里支着一台摄影机，他直直地朝镜头走去，一直走到镜头前，停下脚步，顺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四处看了看，看似在寻找，神情依旧波澜不惊…… “好，非常好！” 对讲机里传来楼烨略显激动的声音。 现场的执行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及时喊停，而几乎与此同时，现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现场的幕后工作人员都是见多识广的，刚刚李唐的这段表演和之前那日本子的表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工作人员在拍手的同时，甚至内心纷纷都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不光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包括候场的张子怡和看的异常认真的仲村亨，也都在拍手。仲村亨神情激动，鼓掌特别热烈。 日本人一贯慕强，如果你演的跟他差不多，他心里可能会一百个不服气，但是你明显要比他演的好的多的多，那么他就彻底服气了。 就好比美国爸爸把他打败之后，纵然爸爸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你是亲爸爸。爸爸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是一样的道理。 张子怡倒是神情淡然，可能在她眼里李唐的表演固然精彩，但作为威尼斯小影帝、金鸡奖最佳男配来说，这就是他的基操。 其实表演说到底就是要走心，李唐的这段表演没啥设计，就是走心，一路走来，有下意识的作为日本人的优越感，又有想见到情人的迫切心理，不用夸张，不用刻意，润物细无声！ (本章完) 第328章 李老师的表演指导 “好，非常好！” 楼烨手捏着对讲机，坐在小黑屋里盯着监视器的画面，又重新看了一遍回放，不免有些挠头。那个临时找来的当地话剧团的演员明显表演经验不足，显得很紧张，拍了七八条始终没有缓解的迹象。 他不是一个擅长给演员说戏的导演，所以他尽量用成熟的演员。只是这个角色戏份很少，出场没几句台词就被咔嚓了，所以就在当地话剧团找了一个年轻演员。之前试戏的时候看上去挺不错的，但是当面对镜头，尤其是跟张子怡对戏就不行了。 “呃……请李唐帮忙指导一下。” 现场的执行导演虽说也能给演员说戏，但更多是分析人物，让演员去感受然后演绎出来。李唐就不同了，他的方式很粗暴，就是自己演一遍，照着来就行。这种方法已经在仲村亨身上充分实践过了，证明是简单有效的。 执行导演巴不得导演发话呢，他在现场指挥，碰到演员不开窍也很无奈，早就想请李唐帮忙，但是呢他一个执行导演根本没有资格去指挥李唐做事，也不敢开口。 听到导演终于发话了，连忙一溜烟跑到休息区域，看到李唐和刚刚下戏的张子怡正在说话，不敢贸然打扰，直至李唐注意到他的存在，回头问了一句：“王导，有事？” 执行导演姓王，是北电导演系94级毕业的，比程尔高一届，算是楼烨的小师弟。其实北电导演系并不是每年都招生的，比如恢复高考后招了一届本科生，陈大导、田庄庄、李少虹，彭晓莲等都是那一届毕业的。然后一直到85年才招第二届本科班，象楼烨、王晓帅、陆学长、王锐等是那一届的学生。再后面是87级，91级，直到王导他们这一届开始才每年招收本科班的考生。 主要是导演这个专业要求高，师资力量不够，而后不少导演系毕业的充实到师资队伍当中，比如此时正在跟张大胡子打官司的王锐就是留校当了老师。 另外在经历了特殊年代后，导演这个专业断层很厉害。中间还穿插着很多类似干部进修班。有的是确实为了充电，而有个只是混章文凭而已。 然后为了创收又办了所谓的导演专业的夜大学大专班。《李卫当官》里演知府的那个白胖子余谦就是从这种大专班毕业的。 但真正有实力的还是正儿八经从全日制本科班毕业出来的那帮人。只是90年代以后，一方面是78级的那帮子老帮菜依旧如日中天，而以85级为代表的所谓第六代导演正在崛起，再加上国内电影票房市场式微，整个90年代到现在除了少数如程尔、陆串、伍市贤区区几位在导演届崭露头角之外，其他的好象都没啥机会，只能去拍拍广告、mv，或者做做副导演啥的。 王导就是属于这一种，不过他还算幸运的，作为有编制的上影厂导演能够有机会成为楼烨的执行导演。 而且同为上影厂的导演他太知道程尔是如何出头的，还不是因为李唐看上了他的剧本，出钱出力，才使得程尔一举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王导非常羡慕，毕竟电影是奢华的艺术，除了自身的才华，还需要有贵人相助或者强大的背景。比如陆串，还不是因为有个好爹，不但帮他搞定了剧本，从华艺兄弟找来投资，还请了姜闻、宁婧等一众大咖加盟，一举奠定了其在国内新晋知名导演的身份。 至于伍市贤，人家是美国人，是留学生。对待外宾一贯的友好，自然顺风顺水。 所以说程尔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李唐这个贵人。而且他还听说张一百进军电影领域，同样获得了李唐的帮助。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他对李唐尤其的尊重，他或许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李唐的帮助。虽然看似目标还很遥远，但有机会结个善缘还是好的。 此时面对李唐的发问，王导连忙露出八颗牙的笑容，同时用谦卑的语气道：“李老师，如果您方便的话，导演请您帮忙指导一下演员。” 听到这句话，李唐不由跟张子怡对视了一眼。没错，张子怡刚刚就是在跟他吐槽对手戏的演员不靠谱。 未能李唐开口，张子怡先站起来了，笑眯眯道：“李老师，那咱们先搭搭手呗！” “行！” 李唐也只好站起来，两人不是第一次搭手了，之前几场她和仲村亨的对手戏出了状况，也是李唐负责演示指导。用张子怡的话来说，和他搭戏特别有感觉。 李唐也算看出来了，小张同学那是妥妥的体验派，慢热但爆发力极强。说实话，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够接得住她的戏。 现场是城区的一条老街，两边的建筑都是伪满洲国时期的，充满了日式风格。因为陈旧，又无力拆迁改造，日渐荒芜。剧组的到来使得这里又重新热闹起来，那些穿着各式民国服饰和日式浪人服饰的群演们蹲在街边休息唠嗑，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不停地忙碌。 牵一发动全身，这个词来形容剧组现场的拍摄再准确不过。导演临时一个新的创意，往往整个剧组都要动起来，机位、灯光、道具、化妆、服装，包括演员的表演都要做出相应的调整，让几百号人忙碌起来。 临街一栋小平房就是张子怡饰演的丁慧的家，里外两间，中间有一道日式的移门。她有个哥哥，高高的个子，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此时他正在拍摄现场的房间里嘴里念念有词着打转，旁边还有三个同龄人，高矮胖瘦不一，他们在戏里都是哥哥的同学，从事地下抗日救亡运动。 他们都是当地话剧团的年轻演员。其实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各地的话剧团逐渐走向没落。原因多种多样，电视机的普及是一方面，毕竟大家更爱看免费的电视剧，而不是花钱去剧院看戏。 缺乏原创，推陈出新不够是另一方面。就比如李唐所在的上海话剧中心，当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是靠《商鞅》、《正红旗下》、《乌鸦与麻雀》、《chenyi市长》等经典话剧包打天下，经久不衰。 但是进入九十年代以后明显感觉到跟不上趟了，于是根据当下的现实题材又创作了反应出国潮的《留守女士》、根据著名作家林为民的同学黄安仪创作的同名改编的《长恨歌》，包括徐光头自导自演的那部很适应潮流的《股票的颜色》都获得极大的好评，同时也为话剧中心创造了不少经济价值。 其实话剧说到底还是小众艺术，是一种都市文化，不是大众消费品。上海和京城因为都市人口的基数大，小资和文化人比例比较高，才使得话剧中心和京城人艺能够长久不衰。 但相比地方上，以往每个省、每个市，甚至到每个县都有话剧团，可随着时代的发展，话剧团正在逐渐被淘汰。 别的不说，就说遍布京城的那些文化界的北漂们，动不动就是哪个话剧团出来的。 当地的话剧团情况也一样，基本处于吃不饱饿不死的境地，过去挑大梁的有本事的都出去了。下海的下海，北漂的北漂，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眼前这几位就是话剧团全部的年轻演员，当初试镜就是从他们四个人当中选出有戏份相对重的哥哥的角色，其余都是跑龙套。 看到执行导演推门进来，特别是后面还跟着李唐的身影，刚刚还在打转念念有词的那位演员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王导！李老师！子怡姐！” 如今李老师这个称呼对于李唐来说绝对是实至名归的。 这几位当地话剧团的年轻演员态度很端正，前几天没有戏的时候也天天跟着剧本到现场学习，亲眼目睹了李唐是如何指导仲村亨。 他们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对于他们这种地方话剧团的演员来说，能够出演楼烨的电影，甚至能够跟大明星张子怡对戏，简直就跟天下掉馅饼一般。 虽说他们的戏份，可能观众看过电影之后压根就记不起来他们是谁，但站在一个普通演员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份资历。下次如果前往剧组试镜，甩出这份资历，找一个合适的配角应该不成问题。这等于是给了你迈入影视行业的敲门砖。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能够让大明星张子怡、李唐记住你，也许迎接伱的可能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王导走进来并不啰嗦，直接跟年轻演员道：“导演请李老师来指导一下你的表演，你要好好学习。” 年轻演员忙道：“谢谢导演！” 然后又冲着李唐：“谢谢李老师！” 李唐点了点头，回头跟张子怡道：“子怡，我们开始吧。” “没问题！” 张子怡说完便主动退到房子外面。 其余三位龙套也马上各就各位，想到和李唐老师一起演戏，这几位脸上都透着兴奋。 《紫蝴蝶》的剧本里的台词很少，张子怡饰演丁慧和哥哥之间只有眼神的交流。 哥哥从事抗日救亡运动，而妹妹却偷偷爱上了日本人。所以每当看到哥哥和他的同学正在开会，印刷抗日传单，妹妹的眼神是复杂的，有担心，有惭愧，更有欲言而止。 应该说张子怡的表演非常准确，尤其是她那双纯净的大眼睛，如同一张白纸，各种情绪象各种颜料，构成了一张绚烂的图画。 那位饰演哥哥的年轻演员，并不是说他的演技不过关。象他们这种地方上的话剧团，很少有上戏、中戏或者北电科班出身的毕业生，大部分都是话剧团自己办的学员班。有点类似学徒的兴致，一边学习一边实践，慢慢成长起来的。可别看这种学员班，八九十年代很多大明星都是从学员班里出来的。 演技虽说不错，但当他跟张子怡对戏却明显接不住，原因就是小张同学自带明星光环，气场太过强大，搞的年轻演员未演先怯，甚至都不敢对视。 但李唐的示范就轻松多了，因为在他眼里妹妹就是一个小女孩，跟他平时看肖肖是一样的。目光永远是柔和的，宠溺的，而且他还加了些肢体语言。比如张子怡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厚厚一叠抗日传单，又仰头看着他，目光复杂，嘴唇哆嗦，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他知道妹妹可能有事，但工作要紧，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小张同学的脑袋，报以温和的微笑，好象再告诉她等自己回来再说。 只是当他刚走出门就遭遇到了日本人的刺杀，原来他从事的反日活动早已被日本人获知。在屋里的小张同学看到了这一幕，正欲跑出来救哥哥的时候，被哥哥的一位同学拉住。 入戏的小张同学力气很大，差点就挣脱了，好在经过之前几次拍摄的龙套心里有数，抓的很紧。而另外两位同学冲上去跟日本人搏斗。却不想日本人腰间绑着炸药，最后“砰”的一声，血肉横飞。 当硝烟散去，露出小张同学那张惊恐的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李唐终于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当然这场戏李唐的示范，并不是让年轻演员只是进行简单的模仿，而是将自己刚刚和小张同学对手戏中眼神的交流，人物心理活动如何，使用的是什么情绪等等，掰开了一一跟年轻演员讲解。 如果他担心接不住张子怡的表演，不敢与之对视，那么也很简单，不用对视，使用替代情绪将人物情感从眼神中传递出来就可以了。到时让摄影师适当给予他眼神的一个特写镜头。 倒是李唐刚刚在跟张子怡的对手戏中加的一些小动作可以模仿。只是这位年轻演员胆子还比较小，不敢去摸张子怡的脑袋，取而代之是肩膀，效果自然大打折扣，搞的楼烨很不高兴，让你照葫芦画瓢都不会么？ 张子怡也很不高兴，让他大胆摸头。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小花，对待表演她是非常认真的。 好在又接连拍了两条后，终于听到了导演喊过。 应该说有了李唐的表演指导，剧组拍摄的进程明显快了不少，仅仅用了十天就完成了抚顺这边的拍摄，然后剧组又马不停蹄分别去隔壁省的长春，以及利奥宁滨海城市达利安取景。不出意外的话，月底之前肯定能够完成在东北的拍摄。 这两地的拍摄戏份不多，而且经过李唐的多次指导之后，小本子仲村亨也逐渐摸到了窍门，也适应了楼烨的风格，慢慢开始有了创造性的表演。 于是李唐自然就不用再跟着了，要不然总是手把手的喂饭，那仲村亨十五万美元的片酬直接就给他算了。 抱歉啊，今天这章码的有些匆忙，略水！ (本章完) 第329章 我很真诚 李唐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醒来，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蒋琴琴，心中成就感满满。 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生息，终于能够重振雄风，昨晚把蒋琴琴摆平就是明证。同时也让他有了深深的反思，有些事情不能太频繁，就象昨晚两人的情绪都非常棒，不必担心弹药枯竭，几番操弄，终于共赴大和谐。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过犹不及，明明是享受的事情，非要弄成跟完成任务似的，还经常弹药告急，那就不是享受，而是遭罪。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光着脚踩着厚厚的地毯，走到外间的客厅，拉开窗帘，满眼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这一片近两千平方米的绿地在寸土寸金的sh市中心颇为难得。 这里最早是法国俱乐部，眼前的绿地曾经是一片体育场；二战后成了美军驻上海的兵营；解放后收归国有，改名文化俱乐部，毛爷爷曾下榻过此处。 之后又改名锦江俱乐部，体育场也变成了一片市中心难得的花园；到了八十年代，被日本子看中，对老建筑进行了改建，又新建了一栋三十三层的高楼，更名为“花园饭店”。 花园饭店当年和上影厂斜对面的华亭宾馆、南京西路上的锦沧文华等一起成为上海最早的五家五星级宾馆之一。 昨晚他从机场直接就来到了这里，蒋琴琴已经提前订好了房间。这里虽然离五原路的老公寓不远，但蒋琴琴却从不愿踏足，也许那里有范小胖的印记吧。 共用一个男人可以，但共用一张床总归是让人膈应的。 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有细碎的动静，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但他没有回头，直至一双雪白的胳膊环绕在他的腰间，后背感觉软乎乎的。 “还早呢，做啥不多睡一会儿？”他柔声道。 “你不在旁边，睡不着。” 穿着一身月白丝绸睡衣的蒋琴琴把俏脸贴在李唐结实的后背上，噘着嘴，哼哼唧唧的撒娇。 经过昨晚的恩爱，她无论是精神世界还是身体感觉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愉悦，难免会流露出小女儿状。 李唐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饿了吧，吃早餐？” “不饿。” 蒋琴琴哼哼着，愈发贴近，就好像自己抱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品，生怕一松手就会飞了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尤其是在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和愉悦之后，使得她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占有欲，却又无法掌控的矛盾心理。 李唐感觉自己的后背愈发柔软，修身养性过后的身体变的更加敏感，传递到某处，瞬间勃发。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即断。于是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托背抄腿，把身后的人儿抱了起来。 怀里的蒋琴琴顿时惊叫起来：“哎呀，你干什么呀？你想干什么……” 回答都是多余的，李唐步伐坚定地朝卧室走去。蒋琴琴扭捏地挣扎着，嘴里喊着“不要”。 嘴上说不要，身体是诚实。 难得没有干扰，倒不如彻底放飞自我…… 作为二十五层以上高级套房的住客，可以享受顶层餐厅的免费自助餐，当然也可以享受叫餐服务。 两人坐在落地窗边的餐桌前，享用着丰盛的法式早餐。除了经典的咖啡和羊角面包之外，还有烟熏三文鱼、奶酪松露炒蛋、果蔬色拉、布朗尼、柠檬蛋糕等，当然还少不了一杯鲜榨的当季果汁。 只是此时说早餐已经不太准确了，应该叫早午餐吧。 蒋琴琴白皙的俏脸上红晕未褪，但胃口很好，她学着法国人把羊角面包撕开后蘸着咖啡咬一口，再配上一口果蔬色拉，填充自己空荡荡的胃，然后转化为早已消耗殆尽的体力。 坐在对面的李唐则姿势优雅地手拿刀叉切着盘子里的烟熏三文鱼，尝一口，嗯，味道相当不错！ 一抬头，两人对视，各自露出甜蜜的笑容。 即使做了两次早锻炼，李唐的状态依旧非常好。长达半个月的修养期，早已让他恢复到了巅峰时刻，即便一夜五次郎也不在话下。 他插了一小块三文鱼喂到蒋琴琴的嘴边：“尝尝，挺好吃的。” 蒋琴琴张开小嘴，吃到嘴里。此时的她并不在乎东西是否好吃，更在乎和爱人在一起的浪漫和情调。 “伱现在这部戏什么时候拍完？”李唐问道。 “快了。” 蒋琴琴吃了一口奶酪松露炒蛋，味道层次很丰富，滑滑嫩嫩，口感也非常好。 咽下食物后，又道：“月底影视城这边的戏就差不多要结束了，然后转场去横店差不多拍半个月吧。” 如今的民国戏，基本都在车墩影视城和横店交替拍摄，古装戏偶尔还会去松江的胜强影视城。 只是说到转场去横店，她的心情难免有些低落，因为那就意味着自己要和爱人分开了。 李唐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便岔开话题道：“那拍完后呢，有没有接新戏呀？” 到了蒋琴琴这种咖位，根本不愁剧本，就在于她愿不愿意接。 蒋琴琴摇摇头，接着又有些不满道：“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拍完这部戏，我要给自己放个大假，就等着年底合约到期。” 演员，尤其是女演员，青春对于她们来说尤其宝贵。蒋琴琴今年二十七岁，颜值巅峰，演技成熟，恰是一个女演员最黄金的年华，却为了解约宁可荒废半年的时间。除了她性格中的佛系，更多的原因还在于她和公司的矛盾基本上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打算干什么？” “旅游啊！” 蒋琴琴的情绪重新又活跃起来，兴致勃勃道：“我和小唐都商量好了，先去欧洲，再去美国，好好逛一圈……” 李唐听着她眉飞色舞的讲述，心里多少有点同情，象她这种年少成名，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就是经纪公司的摇钱树，很难有私人支配的时间，如今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到了国外一定要注意安全，看到尼哥躲远点，夜里不要出门，还有你们去餐馆或者酒吧，千万要注意自己的杯子，小心别人往你们的杯子里下药……” 李唐啰里啰嗦嘱咐了一大堆，听的蒋琴琴目瞪口呆，不由道：“有这么夸张么？不是还说发达国家都很安全的么？” “安全？切！” 李唐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得不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如今的年代信息大爆炸，广大人民群众看到了以往在主流媒体上看不到的东西。 窗口打开了，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同时也避免不了苍蝇、臭虫飞进来。网上总会那么一群人在吹嘘国外如何如何，什么普世价值观之类的东西。 总之一句话，外面的世界都是好的，连空气都是香甜的，而自己的国家总是会充斥着各种的落后和不堪。 明星也一样，文化水平不高的他们缺乏必要辨别能力，常常会人云亦云，甚至还会推波助澜，以显示自己所谓的清醒。 深层的原因还在于吹捧这些的都是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还是那句话，缺什么就在乎什么。明星作为名利双收的群体，还想试图把自己包装成文化人，于是便无脑地去迎合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 说到底还是个“贪”字在作祟，什么都想要，欲壑难填。 不过李唐相信性格佛系蒋琴琴就是想出去开开眼界，只不过不可避免地受到那些吹捧西方的言论影响，下意识感觉西方好象一切都是好的一样。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这种事永远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亲身感受才会发现什么真的。 “这样，就你和小唐两个人满世界的跑不安全，回头我帮你们找个保镖陪着你们……” 李唐话音未落，蒋琴琴就难以置信地打断道：“有这么夸张吗？我看没必要吧！” 她也不是没有出过国，似乎没有李唐说的那么夸张，甚至还要到请保镖的地步。说实话，这年头在国内很少有保镖的概念。所谓保镖应该是最高层的那些人的标配，普通人根本用不着，明星也不例外。 李唐却一脸严肃道：“有必要！这次你们不是去工作而是去旅游，肯定会遭遇到很多不可测的因素，必须要有人保护你的安全，不然我不放心。” 尽管蒋琴琴觉得李唐在小题大做，尽管她觉得如果自己和小唐的旅程多一个人的话会很不自在，而且费用肯定会多上不少，但是李唐的一句“我不放心”彻底击破了她的心防。 算了，就当是多个跟班吧，帮着拿拿行李，拎拎包。 “那好吧。” 她噘着嘴勉勉强强答应下来，不过马上又道：“保镖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废话，当然是女的。” 李唐瞪了她一眼，如果要是男保镖的话，他就更加不放心了。 别看他现在有三个关系亲密的好朋友，好象挺渣的。其实每当他和其中一个好朋友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心一意的，付出的感情都是真诚的。 第一更，还有！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30章 叫爸爸 “对，修旧如旧，要老上海风格……好，您说，我听着呢！” 曾佳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内容，一边用手捂住电话话筒，忙里偷闲跟自己助理杜桦交代道：“该打包的东西打包起来，另外你让外面几个新来的这几天不用来公司，先去798新公司打扫卫生。” 听到这个安排杜桦愣了一下，她有点不理解。最近工作室招进来的那几个人好歹都是大学生，居然让他们去打扫卫生，这合适吗？ 新公司那边请几个小时工或者干脆包给清洁公司，也花不了几个钱。 不过她不敢质疑曾总的决定，稍一迟疑后便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曾总。” 说完还不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上一笔。 曾佳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没有解释什么。她不是个抠门的人，不可能为了省几个清洁费。只是想通过这件小事观察一下新招收进来的那些大学生。她的理由很简单，如果连这点苦都不能吃，工作室还能指望他们将来干什么。 她的管理理念同样也很简单，不会去做那位所谓亲情、爱心文化之类虚头巴脑的东西，只要钱到位，不怕员工不拼命。 不过之前她要看看有没有偷奸耍滑的。 虽然她对杜桦这个助理的工作能力很满意，但小姑娘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情还是让她慢慢悟吧。要是每次都要解释，等于是把饭喂到她嘴里，将来只会成为一个应声虫，成就不会太大。 不过想到年轻这个词，她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今年才不过刚刚满二十七岁，可随着这几年在职场的打拼，不知不觉心态也变的老了很多。 想到老了，又难免有些落寞。为了事业，她好象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恋爱…… 上大学时，追她的男同学很多，早熟的她压根就看不上他们。毕业走上社会，一开始也想找个喜欢的人，只是还未等她找到，一个机会就摆在她面前——成为李唐的执行经纪人，然后一路走到现在。 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谈一场恋爱，而且长期待在李唐身边，不知不觉自己的眼界又高了很多，总会下意识地拿那男人跟自家老板比较，单单相貌就很少能有入眼的。 电话那头的设计师还在啰里啰嗦的跟她阐述着所谓的设计理念，无非就是多要几个设计费，她听的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道：“严老师，这样吧，回头你把效果图直接发到我的邮箱可以了。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现在她的身份就是甲方爸爸，跟乙方没啥好客气的，一切凭设计稿说话。 李唐看中的那套老洋房已经买下来了，六百五十万，税费自理。这个价格应该说还是比较合算的。李唐不急着入住，装修要求只有一个修旧如旧，老上海风格。 曾佳挂了手机，看到杜桦还站在自己办公桌前面，张了张嘴刚想再吩咐一点事，手里刚刚挂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接通电话：“喂，哥！” 听到曾总难得用温柔的语气接电话，站在办公桌前面的小助理杜桦就知道是自家老板打来的，她知趣地往后退了两步。 曾佳看了她一眼，认真听着电话内容，同时嘴里时不时的“嗯嗯”着。 “知道了哥，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如今的曾佳快赶上是李唐的哆啦a梦了，反正除了表演，其他一切事情都有曾佳包办。 挂了电话后，曾佳直接吩咐刚刚走上来两步站在办公桌前的杜桦道：“你马上跟京城几家保镖公司联系一下，要女保镖，明天我要去考察。” 老板吩咐的事情，不能说随便随便找一个，必须既要靠谱，曾佳决定亲自把关。 杜桦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同时连忙点头道：“我马上联系。” 说完，杜桦转身准备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有声音传来：“小华……” “曾总，您吩咐。” 杜桦转身，见曾佳面露迟疑，等了一会儿才道：“一会儿让他们去新公司打扫卫生的时候，别忘了安排一个自己人。” 杜桦顿时眼睛一亮，终于明白曾佳用意，当下不再犹豫，连忙道：“明白，曾总！” 看着杜桦走出去的背影，曾佳绷紧的身体一松，终于靠到了椅背上，轻轻舒了一口气。想到刚刚老板的这个电话，她突然有点想笑。 本来她对自家老板的印象，演戏一级棒，人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渣。作为经纪人，她很早就跟李唐有言在先，如果有新的关系亲密的好朋友，一定要跟她打招呼，以免发生突发事件，好做到心里有底，从容应对。 自家老板这个人挺念旧，有了新人不忘旧人，至今还跟前女友保持着关系。这样的人重感情，跟着不必担心将来会被卸磨杀驴。 同时她也挺佩服自家老板，一个范彬彬，一个蒋琴琴居然还能拢到一起拍戏，目的就是为了省钱。之前拍《第三个人》的时候，她曾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但到最后还是相安无事，很顺利地把戏拍完。 本来她以为自家老板跟蒋琴琴只不过是逢场作戏，露水姻缘，没想到老板还挺认真的。蒋琴琴就是出国旅游，居然连保镖的都安排上了。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羡慕老板的那些亲密朋友们，不光人长的帅，有钱，对人还真诚，体贴入微。 至于说渣嘛…… 这些年她在职场上混，见多了有钱的男人都在外面花差差，包养小蜜的比比皆是。就算没钱的，那满大街的洗头房、按摩店，不照样生意红火。 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也一样。其实你只要心态够好，有些事只当没看见，只要一心一意对自己好就足够。如果你还想要的更多，那就未免太贪心了，最后往往就是一个悲剧的结果。 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发散性的思维只是她忙碌工作间隙一种放松休息的方式。她拿起之前杜桦送进来的文件看起来，没过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打过去。 “张导，昨天送过来的账目怎么又多了两万块钱的开支……” …… “哎呦，兄弟啊，侬不是去东北了么，哪能有辰光过来了？” 徐光头看到出现在剧组的李唐很意外。 “前两天刚刚回来。” 李唐笑着回了一句，打量了一下徐光头。这货这段时间瘦了不少，看起来制片人兼导演又兼男一号这种差事不太好干。 珠玉在前，李唐相信徐光头能够演好李卫这个角色，不过又是制片人又是导演的，这也难免太牵扯精力了。他自信如果换成自己肯定做不到。 “大佬，戏拍的怎么样了？”他顺口问了一句。 徐光头虽然看上去憔悴，但是精神状态不错，笑呵呵道：“蛮顺利咯，不出意外，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要杀青了。” 说着，又道：“冰冰，侬碰着了吗？伊现在估计还在宾馆里头化妆，要过特一歇才能过来。” 李唐笑笑道：“我是直接过来咯，还唔没碰着，给伊一个惊喜。” 其实男人都懂的，所谓“惊喜”往往有弦外之音。 徐光头顿时笑道：“侬不要开玩笑，冰冰在我的剧组侬绝对放心，肯定不会出现啥咯乱七八糟咯事体！” 两人正聊着，就见一辆灰色的东风风行开过来，这辆去年刚刚上市，号称是第一款国产商务车，相比动辄二三十万的合资车，价格亲民，挺实用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样子丑了点。 车子停住，侧门拉开，就见小胖的助理王莎莎敏捷地从车上跳下来，然后跟扶老佛爷似的，把已经换好衣服，画好妆的小胖从车上搀扶下来。 六月末正是横店热的时候，白天温度动辄三十五度以上，且不说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装，就是头上顶着密不透风的头套，以及脸上封住毛孔的油彩，别说演戏了，就是光站着也受不了啊！ 王莎莎还没有看到李唐，倒是小胖眼尖，看到李唐的那一刹那，顿时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紧接着也不装了，直接甩开小助理的手，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过来，嘴里还喊着：“李老师——” 每当听到范小胖喊李唐“李老师”，徐光头总会感觉怪怪的，甚至脑海中还会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只能暗叹：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只是可惜他的未婚妻小桃红比他还大仨月，玩不出这种调调。要是以后找个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让她叫爸爸…… 嘿嘿！ 正当徐光头还在意淫之际，小胖已经跑到李唐跟前，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准备来个拥抱。结果李唐赶紧闪开，并且一把抓住她，连声道：“当心！悠着点，带着妆呢！” 小胖这才意识到，真好上来一个拥抱，脸贴脸的，说不定妆就花了。 但还是难掩激动道：“李老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呀？” 李唐则笑眯眯学着她的口吻道：“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二更，不要脸了，打滚求月票！ (本章完) 第331章 竭泽而渔 整个下午李唐都在现场观摩，不得不说经过《玉观音》的历练，小胖的演技确实进步不少，即便和徐光头对戏也是游刃有余。 当然这也是跟岳思盈这个角色难度不高有关系，小胖拿捏起来就显得格外轻松。 而且拍摄现场的气氛也很轻松，还比较欢乐，看的李唐都有点羡慕这种拍摄气氛。说到底还是拍电影和拍电视剧是两个概念，拍电影要求更精准，往往为了一个镜头拍几天都是司空见惯的。 而拍电视剧显得随意多了，还是那句话：这就是个体力活！ 技术要求不高，如果一个演员因为演技不够演了两条没法达到效果，导演往往就会大手一挥：改戏！改个简单的方式，只要意思是这么一个意思就行。 只要是人嘛，总想找一份轻松简单的工作，而且钱还不少赚。当然你要是对你的职业有追求那就不一样了，你就会变的努力，勇于不断地挑战自己。 不过演艺圈可能是个特例，之所以那么多人打破脑袋都想往电影圈挤，逼格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伱成了电影咖，再回到电视剧领域，这叫降维打击，主角、片酬这些都不是问题，妥妥的名利双收。 小胖是因为之前饰演安心这个人物时，内心戏多，又是独挑大梁，心理压力大，以至于有点走火入魔。不过现在看来剧组轻松的气氛已经让她基本走出了阴影，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欢快和活泼。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剧组提前收工。徐光头很大度地给小胖放了一天假，晚上还设宴为来探班的李唐接风。 毕竟拍摄期间的餐饮消费都会计入拍摄成本的，徐光头难得如此大方。 吃完饭，李唐和小胖漫步在横店街头。这里对两人来说都有着共同的记忆，当年十七岁的小胖就是这里和李唐不能说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但至少是捅破了窗户纸，正式进入恋爱阶段。 如今的横店远比当年热闹很多，有很多据说都是漂着这边做着明星梦的群演。也许说见过了大明星，这里的人都很知趣，就算认出了李唐和范小胖，也都是远远看着，不会贸然上前打扰，最多也就是拿着像素不高的手机远远地拍张照，作为以后吹牛聊天的谈资。 横店大街上多了不少霓虹闪烁的酒吧和ktv，至少不会象当年那样动不动就要“去东阳”。而且在路过某条小街时，还看到很多亮着粉红色灯光的小店，看起来这里的经营已经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以满足不同阶层的需求。 两人回到酒店，很有眼色的小助理王莎莎早就不见踪影。李唐看到床头不光放着两沓厚厚的剧本，还有整套的《天龙八部》原著。 有经常翻阅的痕迹，两沓剧本的封面上分别标注着《天龙八部》一、二的字样。 咦，李唐顿时来了兴趣，他还没看过《天龙》的剧本呢。 说实话，就金庸而言，他最喜欢的是《笑傲》、《鹿鼎记》，然后是射雕三部曲，就《天龙》而言，是排在后头的。主要是他感觉书里三个主角有点太乱，而且就个人喜好，他尤其不喜欢段誉。 另外作为一个影视从业人员的角度，他感觉《天龙》的改编难度远高于之前的《笑傲》和《射雕》，原因很简单，主角不突出这是影视改编的大忌，而且人物还特别多，除非动大手术。 怀着好奇他翻开了《天龙一》的剧本，一开始跟原著差不多，中规中矩，但马上他就眼睛一亮，箫峰出场了！ 非常大胆的改编，直接就把中第二部才出场的萧峰一下子提到了第一集，重点突出。 “我先洗澡了！” 小胖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在门口探出脑袋道。 “哦，好！” 李唐盯着剧本都顾不上抬头。 “哼！” 小胖不爽地哼了一声，临走还不忘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要看拿出来看。” 李唐看了看，卧室里没有坐的地方，便拿着剧本来到外面的客厅，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着剧本。 卫生间里水声哗哗，要搁平时，他的脑海里肯定会浮现出美人沐浴的画面，然后等不及了还会脱了衣服冲进去，大家一起洗搓搓。 但此时他完全被手里的剧本所吸引，不过剧本里的那些台词和打斗他基本一扫而过，主要是看剧本结构。 中三大男主三条线并进，但是在剧本里却将这三条几乎平行的线紧密的交织起来，并且将萧峰大胆地凸显为第一男主角，竟然避免了冗长的叙述，反倒显得张弛有度。 另外他还注意到剧本里有关阿紫的戏份，都用记号笔划了出来，而且在旁边还记了密密麻麻的心得体会，看起来小胖确实憋着一口气，这么早就已经开始下功夫了，就是这字写的差了点。 他仔细看着这些心得体会，说实话很多都很幼稚，看起来甚至有点好笑，但是他不能改，也不能跟小胖去说。因为角色是小胖演的，不管她的理解有多么幼稚，至少她所表达的情感是真实的，那么表演也是真诚的。就算她演的不准确，那也只能是现场的导演去纠正，此时最好不要去打击她的自信心和积极性。 “喂，该你了。” 小胖头上裹着毛巾，穿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了。 “等会儿！” 李唐正看的有趣，头也不抬道。 “别看了，快点！”小胖不满意道。 只是当她看到李唐脸上带着迷之微笑，一副好象很有趣的样子，不禁暗自吐槽：看剧本哪有这样的呀？ 但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剧本里还有自己写的东西呢！ 她连忙快步走过来，探头一瞧，果然这家伙正在看自己写的那些心得体会，腾的一下就感到脸上发烫，同时快速地把剧本抢过来，羞红着脸道：“瞎看什么呀，快去洗澡。” 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字也写的不好，最怕别人因此而嘲笑她。 李唐笑道：“写得挺好的。” 这时候要鼓励。 “你还说！” 小胖压根就不信，刚才还笑来着，肯定觉得自己特别幼稚。 李唐连忙道：“真的，真的写得挺好的。我觉得很多地方你的理解都挺到位的……” 只是未等他说完，就被小胖打断道：“去去去，别忽悠我。” 说着，还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卫生间里推：“废话少说，赶紧洗澡去！” 一对蜜里调油的情侣，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抵不过实际行动。李唐的状态很不错，小胖很满足，之前的羞恼也早就消散了。 “哎，如果你是阿紫，你会选择和谁在一起？”中场休息时，李唐突发奇想问道。 刚刚在看她写的那些心得体会时，总觉得她好象对萧峰这个人物有点排斥，反倒是对游坦之表示同情。 “什么意思啊？” 小胖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你好像不太喜欢萧峰这个人物？”李唐道。 小胖皱着眉头道：“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这个人物塑造的太过完美了，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 她搜肠刮肚，试图寻找一个能够准确形容的词汇或者句子，可实在是肚里空空，一时半会找不着。 李唐很贴心，顺着她的话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小胖眼睛一亮，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这人一旦太完美了，感觉不真实，很难让人靠近。如果要我选的话，我宁可选择游坦之。” 果然！ 李唐不由暗暗道了一声，接着又饶有兴趣道：“为什么？” “因为阿紫和游坦之是一类人啊！老古话早就说过：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我觉得阿紫太过……呃，太过那啥……哦对了，太过好高骛远了。她喜欢萧峰，可人家那是谁呀，大英雄，大豪杰，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才酿成了最后的悲剧。”小胖很坦然道。 好在这次说出了一个非常准确的成语，显得很有文化。 “说的没错！不过这是你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理解，而阿紫是个古人……” 李唐本来还想启发一下，却被小胖打断道：“阿紫是古人没错，可她从小是在强盗窝里长大的，只懂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而且灵活多变，我觉得跟现代人没啥区别。她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付出太多了。如果是我的话，既然我爱的人压根就不爱我，那就应该及时止损，去寻找新的爱情。就算找不到自己爱的人，那就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你看游坦之多好啊，对阿紫百依百顺，她如果选择了游坦之一定会很幸福的。” “……” 李唐总觉得小胖这番话里有话，可是他没有证据。但为了扑灭小胖的嚣张气焰，他一声不吭地选择转身抱住她，然后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怎么“爱”她的。 …… 两天后，李唐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小胖“依依惜别”，离开横店。 没办法，经过两年多的实操，小胖早非吴下阿蒙，其战斗力虽然还比不上前女友，但已和蒋琴琴不分伯仲，一旦发起飙来不容小觑。 之前还一直告诉自己要节制，不能总是竭泽而渔，可结果总是事与愿违，要怪只能怪自己贪心了。对每一个都付出真爱，那么伤害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哥，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曾佳见到李唐的时候难免愣了一下。她是昨天到的上海，先去了装修公司确定老洋房的装修方案，得知李唐上午已经从横店回来了，就赶紧过来碰头。最近公司搬家，再加上张一百那边的后期制作又碰到很多问题，事情特别多，今天晚上就得飞回京城。 “哦，没事。” 李唐含糊着摆摆手，又道：“事情办妥了吗？” 公事有曾佳盯着，他平时不太过问，关心的只有私事。 “找到两个不错的人选。” 曾佳说着从包里拿出两份简历递了过去。 简历上有照片，两位姑娘看起来长相都一般，只是有一位看起来眼神很凌厉，似乎带着杀气。 李唐看了一下这位的简历，上面写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写着从95年到01年在部队服役，退伍后就在保镖公司当教官，多少带着点神秘色彩。 曾佳见老板留意这位，便介绍道：“人我都见过，这位是退役的士官，部队属于保密单位不好透露，不过身手非常好，当然费用也贵，这一趟跟下来的话，报价是十五万。” 蒋琴琴这一趟出去起码要一个月，十五万的报价听起来很贵，但是保镖这个职业有其特殊性，说难听点就是卖命。 李唐不置可否，又看了看另外一位，这位姑娘的照片看上去明显阳光很多，身高一七二，体重六十五公斤，光看这俩数字就知道这位一定很壮。 曾佳接着介绍道：“这位是跆拳道运动员，据说还曾入选过国家队，我还没来得及经过证实，跆拳道功夫很好，力气也大，普通的两个小伙子估计都不是对手。这个价格要便宜一些，报价只要八万。” “这么便宜吗？” 李唐有点意外。 曾佳笑了笑，却带着几分同情道：“这家保镖公司就是她和几个退役的队友一起开的，大家既是老板又是员工，可能是生意不太好吧，所以报价就便宜。” “哦！” 李唐点点头，他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曾经的运动员退役之后工作和生活都很糟糕的传闻。当然除非是获得过冠军或者给国家赢得过荣誉的，才有可能去上大学，获得一份体制内的工作啥的。 但大多数默默无闻的运动员退役后的日子就比较难过了，他们从小就练体育，没啥一技之长，说难听点可能连工作找不到。之前他就听说过一个东北的摔跤全国冠军，居然在澡堂子里给人搓澡的新闻。 看到这里往往会有人又要抨击所谓的“举国体制”，但其实放眼全世界情况都差不多，就算在美国这种事情也比比皆是，不要说运动员了，就连很多上过战场的退役老兵，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 而且要说的是在美国的这些人一旦落到这种境地都会变的很颓废，吸度、流浪街头不是什么新鲜事。而我们的这些人至少还在凭力气吃饭，努力生活。 所以每每想到此，李唐就常常为自己身为一个中国人而感到骄傲。因为我们是一个勤劳、努力、坚韧的民族。 “人品都没问题吧？”李唐拿着两份简历问道。 “人品有没有问题，这个不好说，我只是跟她们见过一面，只考察她们的能力。不过她们都是出自正规的保镖公司，出了问题保镖公司是要负全责的……” 说到一半，曾佳迟疑了一下，又道：“另外我还私下打听了一下，她们的家人都在。” “好，那就她了。” 李唐把那位跆拳道运动员的简历推到曾佳面前。 价格便宜是一方面，另外他心里清楚，保镖在不能带武器的情况下，其实都差不多。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再说了蒋琴琴和小唐只是去旅游的，不是什么要人高官，说白了就是防着被人骚扰或者小偷啥的，看着有点震慑，有把子力气就行了。 (本章完) 第332章 深藏不露 曾佳又从包里拿出一份简历。 李唐见状，不由讶然道：“怎么，还有啊？” “不是。” 曾佳摇摇头递过来道：“哥，合适的男助理不太好找，我暂时先帮您物色了一个女助理，您看看。” “哦。” 李唐迟疑着拿过来，先看了看照片。一个短发的姑娘，长相一般，有点瘪嘴，皮肤倒是挺白的，微笑的表情能看到脸上有两个酒窝，显得有点可爱。 再看看下面的简历，赵洛瑶，京城人，二十三岁，大学本科学历，公关管理专业，倒是挺适合搞人际关系的。 本来他不愿意找女助理就是担心有什么风言风语，同时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你说大家朝夕相处的，万一哪天喝多了，或者没忍住啥的，搞出事情来很麻烦。 不过简历上那姑娘明显没有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如果不是两人困在荒岛上，大概率不会发生某些不可告人的故事。 而且以他现在的咖位，不是说为了装逼，单纯从工作需要的角度出发，确实需要一个助理跟着。加之出于对曾佳的信任，他稍稍沉吟便点头道：“行吧，你让她过来先试试。” “工作室那边还有些工作要交接，下周一我让她直接到蓝京跟您会合？”曾佳把桌上的简历收起来道。 李唐现在的工作行程是下周一到蓝京和从东北转场过来的剧组会合，到时将在蓝京的浦口火车站拍摄车站刺杀的戏。 浦口火车站是如今国内依旧保存完好的建于晚清民国初期的火车站，已经走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的风风雨雨。大家都熟悉的那篇朱自清的散文《背影》，所描述的“我去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的场景就发生在1917年冬天的浦口火车站。 “好的！” 李唐又随口问了一句：“她在工作室做什么工作？” 从年初开始工作室一直在陆陆续续招人，流动性挺大的，用曾佳的话来说只有用过才知道合不合适，所以很多人可能连试用期都没过就被辞退，又或者不能适应工作室那种高压的工作氛围，主动选择理智的。如今能够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经过考验，属于抗压能力比较强的那种。 正因为如此，李唐到目前还没有认全自己工作室的所有员工。 “她目前正在跟《开往春天的地铁》的后期制作。”曾佳道。 “哦对了，这后期做的怎么样了？” 曾佳尽管早已习惯了自己老板这种甩手掌柜的做派，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心真大！好歹这也是一部工作室占有两百万投资份额，还是您亲自主演的电影，难道就这么漠不关心么？ 不过现在她无力吐槽，因为老板的这种做派也是对自己的信任，同时她才常常会告诫自己别飘，老板的信任并不是对自己的放纵，自己没有一分钱的工作室股份，老板如果想换人，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个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头脑清醒，一定要清楚自身的定位。她平时很喜欢看一些权谋、商战类的，在情节中一般看不清自己定位，恃宠而骄的人，通常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平复心情认真汇报道：“目前在配乐和剪辑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 把具体问题罗列之后，曾佳最后道：“现在工作室正在配合张导解决问题。” 如今已经是六月末了，离威尼斯电影节报名时间的最后截止日期顶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剪辑这东西粗剪版相对容易，但要剪到九十分钟的一百分钟的成片难度就高了。不光是个取舍问题，还关系到整部电影的质量。另外就是配乐，这种是需要根据电影的内容进行创作的，跟主题要吻合，时间紧任务重。 李唐听完沉吟道：“配合就是配合，千万不要喧宾夺主。另外这里的利害关系他们肯定心知肚明，能不能成事就看他们自己了。” 张一百、刘奋斗他们这帮人才华是肯定有的，不过他们这帮人看似清高，其实追求的就是名和利。只是现在还没有达到名利双收的那种层次，才故意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一年一度的威尼斯电影节肯定是他们所要追求的，也许太想成功了，在机会面前反而显得缩手缩脚。说白了就是有点小聪明但缺乏波澜不惊的大格局。 曾佳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头道：“知道了，哥！” 李唐知道曾佳担心的是生怕错过威尼斯电影节，毕竟珠玉在前——去年《第三个人》就是在威尼斯获得成功的。 于是便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他们现在肯定比咱们更着急，这么好一个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呢？放心吧，就算错过威尼斯电影节，还有巴黎国际电影节。” 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对于张一百、刘奋斗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种荣誉，如同那些没有获奖的导演常说的那句话“走到威尼斯（戛纳、柏林）就是胜利！”但对于李唐来说，只要能收回投资，只要能挣到钱就行。 一般来说，类似这种爱情题材的电影在欧洲或多或少总会有点市场，再加上国内聊胜于无的票房，估计收回投资问题不大，弄不好还能小赚一笔，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曾佳之前是关心则乱，毕竟是工作室独立后参与投资的第一个项目，总想做的完美。但此时听李唐这么一说，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遂笑道：“那我以后就盯着钱，免得被他们花冒了，别的就随他去了。” 正事谈完，气氛变的轻松起来。李唐又随口问了一些关于赵洛瑶的情况，听到曾佳对她的评价不错，也就点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他没必要问，既然曾佳把她推荐给自己，肯定是经过多方考察和经受过考验的。 “伱晚上几点的航班？”李唐又问道。 “七点一刻。” “啧，这个时间挺不巧的……我送你吧，顺便请你在机场吃个饭。”李唐想了想道。 七点一刻的航班，起码要六点半之前赶到机场，而且从这边到浦东机场路上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正好是饭点。 曾佳很开心，自家老板总算有点良心。但她还是笑着婉拒道：“哥，不用麻烦了。再说干嘛到机场吃饭呀，贵的要死。反正上了飞机还是飞机餐呢，对付一口就行了。” 李唐看到曾佳随身除了一个公文包还带着一个大号的双肩包，不由道：“你房间退了？” “嗯，上午出门的时候就把房间退了，省的来回跑。” “行李箱没带？” “就过来两天，带着麻烦。”曾佳拍拍旁边双肩包笑道。 李唐抬头看了一眼咖啡馆里挂着的时钟，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他突然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买单，结了账便站起来道：“走，跟我走。” “哥，干嘛去呀，我一会儿就该机场了。”曾佳忙道。 她原本打算就在这边消磨到四点钟，然后打个车直接去机场。 “没事，跟我走。”李唐笑了笑，卖着关子道。 曾佳不明所以，只能站起来背上双肩包，一手拎着公文包跟着李唐走出咖啡馆。 那辆幸福90就停在外面，李唐戴上头盔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头盔递给曾佳道：“戴上。” 在市区里开摩托车毕竟要戴头盔，他的两辆摩托车都是沪a黄牌，除了不能上高架，哪儿都能跑。而且随着禁摩力度的加大，他当初只花了七八千块钱的摩托车牌，如今据说已经涨到快三万一块了，差不多每年翻一个跟头。 曾佳拎着公文包戴头盔不方便，李唐索性帮她戴上。 “上车！” 李唐启动了摩托车。 曾佳今天幸亏穿着长裤，连忙跨坐到后座上，碍事的公文包夹在两人中间，就没办法拉车座上的皮带，曾佳索性就把身体往前靠，双手搂住李唐的腰。 李唐后腰上顶着硬邦邦的公文包，轰了两下油门，摩托车就蹿了出去。 曾佳还是第一次坐李唐的摩托车。 后背真硬，撞得有些生疼，同时曾佳又忍不住脸上一阵阵的发烫。 沿着市区的道路一路往东，最后一直开到南浦大桥下面的黄浦江边。神情早已恢复正常的曾佳心里虽然纳闷，但还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 陆家浜路的尽头就是轮渡站，李唐开进轮渡站，在售票口停下车来。 曾佳赶紧下车，看了看周围，好奇道：“还要坐轮渡啊？” 虽说摩托车也能过大桥，但李唐觉得还是坐轮渡更有意思一点。 别看曾佳在京沪两地往来频繁，但李唐知道她从未真正感受过这座城市，都是在忙于工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摆渡费一个人两块，外加摩托车四块，一共八块钱。 买完票，正好对面过来一辆轮渡靠岸，行人、自行车、助动车熙熙攘攘下船，跟菜市场一样很热闹。 人车下完，这边就放了。李唐跨上摩托，招呼正好奇地四处张望的曾佳上车，直接开上了渡轮。 上了船，摩托车熄火停好。 六月末的天气很热，好在江风扑面，颇为凉爽。曾佳则一脸兴奋地看着滔滔江水，嘴里还啧啧道：“这就是黄浦江啊，水很黄嘛！”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高冷的白领丽人，更多的像是一个活泼的小女孩。 作为一个西安人，工作生活在京城，难得看到如此的大江大河。这可能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轮渡。穿行在高耸的南浦大桥下面，远处就是巍峨的东方明珠和八十八层的金茂大厦。 只是时间很快，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对岸的浦东南码头。 船靠岸时，两人坐上摩托车，待船停稳，挡板放下，李唐发动摩托车一马当先。坐在后座的曾佳还在恋恋不舍地望着后面的轮渡，嘴里嘀咕道：“轮渡也挺方便的。” 想想十年前，市区的黄浦江面上没有一座桥，全靠轮渡过江，也难怪有“宁要浦西一张床，不用浦东一间房”的民间传说。 相比道路拥挤的浦西，刚刚开发十年的浦东道路崭新开阔，到处是建筑工地，一片热闹建设的景象。此时摩托车的车速从浦西的二三十码加速到了四五十码，沿着龙阳路到龙东大道一路继续往东，足足开出去了十几公里，早已开出了市区的范围，道路两边出现了大片农田，就见李唐终于右拐往南。 当曾佳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抬头看到庞大的机身起降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这边已经离浦东机场不远了。 往北经过一大片农田，再经过一片工业区，就进入了一个城区，看起来挺热闹的。 “这里是哪儿呀？”曾佳看着左右问道。 “川沙！” “川沙？” 曾佳对这个名字毫无概念。 “这里以前是一个县城，现在都并入浦东新区了。” 李唐一边开着摩托车在城区道路上穿梭，一边大声跟后座上的曾佳解释。 川沙和李唐的老家一样，都是一座老城，核心的老城区都有一圈护城河。不多时，摩托车拐进一条热闹的老街，在一家看起来有点年头的饭店门口停下来。 这一刻曾佳终于明白了，自家老板大老远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就是要在上飞机之前请自己吃顿饭。 说实话，这一刻虽然没有鼻子酸溜溜那么夸张，但至少心里很感动。 “哥，谢谢你！” 李唐则笑呵呵道：“说好了要请你吃饭的，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正好想起来这里有家饭店不错，就是这家！白斩鸡、红烧甲鱼，还有一些小海鲜味道都相当好。而且这里离机场很近，一会儿吃完饭过去用不了一刻钟。” (本章完) 第333章 姆妈 在川沙的这家有年头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晚饭，这种很朴素的本帮菜不知道作为西安人的曾佳是否吃得惯。至少那盘浓油赤酱的红烧甲鱼她就没动几筷子，几乎全都进了李唐的肚子，正好他现在确实要好好补补。 因为还要开车他没敢喝酒，曾佳却兴致很好的喝了两杯饭店自酿的老白酒，用她的话来说，等上了飞机正好睡一觉。 喝了酒的曾佳显得很豪放，这让李唐既兴奋又很不自在。 直到摩托车开到机场候机大厅的门口停下来，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倒是曾佳一如既往地洒脱，下车后朝他挥挥手：“哥，拜拜！回去注意安全！” “嗯，拜拜！” 李唐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停在原地一路目送着曾佳走进国内出发的门口才启动摩托车，慢慢朝前开去。 走进候机大厅的曾佳隐约听到摩托车启动的声音，回过头去，隔着玻璃恰好看到李唐离去的背影。这一刻她终于绷不住了，脸上一阵发烫，暗暗骂了一声自己“不要脸！” 没办法，到了这个岁数就算从未谈过恋爱，并不意味着不想男人，尤其刚刚贴在自家老板的后背上，闻着对方身上那充满荷尔蒙的气味，特别是双方就隔了三层薄薄的布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各自传递过来的体温，难免遐想连篇。 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反正今天他只当佳佳是喝多了，这事翻篇了。 时间尚早，回到五原路公寓也没啥吊事，他索性扭动油门，一路往老家驶去。 从浦东机场到乡下老家，几乎横穿了整个上海，足足开了两个小时。 开饭店其实很辛苦的，早是早，晚是晚。老爹平时一般五点就要起床出门去菜市场挑选新鲜的食材。 自家饭店主打是河鲜，以前有渔民主动摇着船来饭店送货，现在饭店越快越多，竞争激烈。为了保持真材实料的特色，老爹还常常开车去三分荡和淀山湖那边的渔村直接去收货。然后晚上生意好的话常常也要忙到九、十点钟。 这会儿八点半多快九点了，自家饭店的大厅已经没有客人了，几位阿姨正在收拾打扫卫生，楼上几间包房的灯光还亮着，人影绰动，还有客人。 李唐直接把摩托车开到后院。 “小老板回来啦！” 院里有两个洗碗阿姨。 都是看着李唐长大的，纵然现在是大明星了，阿姨们依旧当他是饭店的小老板。 “王阿姨！张阿姨！” 李唐叫了一下人，停好车问：“我爸呢？” “老板应该在楼上办公室。”其中一位王阿姨道，看着李唐的目光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李唐知道这种老阿姨最喜欢八卦，当然她们不是关注演艺圈的八卦，而是身边的家长里短。 正巧最近家里发生了点事，自然会引来这帮老阿姨的关注，尤其特别想看看李唐的反应。 李唐当然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跟往常一样，朝她们笑了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外面的消防楼梯上楼。 三楼原先父子俩住的地方如今早已改成了包房，只留下朝北的一间小房间作为办公室兼财务室。 李唐推开门就见老爹戴着副老花眼镜，按着计算器正在算账，看到儿子进来，有些讶然：“咦，不是讲明朝回来么？” 说实话，自从有了肖阿姨和肖肖之后，李唐总觉得老爹对自己没有以前热情了。 当然这个念头他只是一闪而过，直接道：“阿爸，嘎大咯事体，侬哪能勿提前跟我讲一声呀！” 老李神情略显不自然，摘下老花镜，故作镇定道：“讲啥么什讲，侬前头勿是老是催么，各么用不着打啥招呼，事体办了就是办了。难道侬还有啥想法？” “我是勿没想法……” 李唐话音未落，老李就忙道：“勿没想法有啥多话头啦！” 说着，又解释道：“主要是咯趟肖肖成绩出来了，窝里厢要请酒，亲眷朋友全要来，如果事体不办好，名勿正言勿顺。而且我和侬肖阿姨勿没打算大办，各么正好趁帮肖肖请酒，事体就算一道办了，亲眷朋友那面也好有个交代。” 肖肖的高考成绩前两天已经出来了，小姑娘并没有发挥失常，也没有超水平发挥，正好考了个五百分整数。 上海是独立出卷，三加一，总分六百分。五百分这个成绩按照去年的录取标准，已经超过第一批的录取分数线四十多分。对比复交的录取分数线可能还差点，堪堪超过同济，但财大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分数完全能够上最好的财会专业。 那时候李唐正在横店探班，一时半会回不来，结果隔手老爹和肖阿姨居然就登记了。虽然老爹和肖阿姨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早已住在一起，跟一家人没啥区别。李唐也非常希望肖阿姨能够成为自己的后妈，并且把肖肖当亲妹妹看待。只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让他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一样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其实人都是有私心的，就好比她老娘在美国再婚又给他生了两个弟弟妹妹，但是呢他从未跟他美国那个后爸和那俩日渐长大的弟弟妹妹有过任何联系，就算他老娘平日在电话里经常旁敲侧击，他就是装傻。 而面对老爹和肖阿姨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他对肖阿姨是打心底里认可的，就是跟小孩子一样，感觉被忽视了，索要一个说法而已。 此时看到老爹尴尬的一通解释，他心里就释然了。老爹是了解自己，别看自己从小看着就很懂事，长大了更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其实内在自己也好，原身也好，都有一种极端自私的存在。或者说在看似人畜无害和同情达理的表象背后隐藏的是无情和现实。 从原身的角度来讲，这大概就是单亲家庭对他造成的唯一的性格缺陷。对于李唐本人来说，这是他前世接受美国式教育的结果，强调自我，强调现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看着老爹一脸紧张，释然的李唐感觉自己有点过分，正欲开口安慰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就见肖阿姨拿着账本和钱箱进来，嘴里还兴冲冲道：“今朝夜里生意蛮好，做了一万多……” 只是当她看到神情尴尬的老李以及站着的李唐，声音戛然而止，一时不知所措。肖阿姨的年纪也早已迈入老阿姨的行列，老阿姨总是会多想。以前李唐一直对她很尊敬，对肖肖也很好，只是这次和老李登记，她当时就让老李最好征求一下李唐的意见，而老李则大手一挥，还显摆当老子的威严，表示哪有老子管儿子的事。 可此时看到李唐打不招呼就回来，而且父子俩好象是在对峙，让肖阿姨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她连忙挤出一丝笑意，想跟李唐打个招呼，同时缓解父子俩的紧张气氛。 只是未等她开口，就听到李唐喊了一声：“姆妈！” 这一声脆生生的“姆妈”胜过了千言万语，老李整个人顿时松了下来，有点不敢相信但又老怀宽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而肖阿姨被这一声“姆妈”叫的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当她反应过来已经是两眼含泪，嘴唇哆嗦着道：“唐唐，侬……” 李唐则笑嘻嘻冲着肖阿姨和老爹道：“姆妈、阿爸，恭喜啊，终于修成正果了。” “唐唐，侬真是……” 肖阿姨激动地已经说不出话来。 “侬砸小居！” 李唐已经二十八了，但在老李眼中永远都是个孩子。老怀宽慰的同时，也为儿子的懂事感觉在肖阿姨前面挣足了面子。 如今老婆有了，儿女双全，饭店生意红火，更不愁钱。对于老李来说，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个面子。 “唐唐，侬夜饭恰了伐？我叫厨房间帮侬弄一捻，侬想恰点啥？”勉强平复心情的肖阿姨又急急忙忙道。 叫了“姆妈”就是自己的儿子，果然是个好大儿啊！ 李唐忙笑道：“姆妈，我恰过了，我是恰过回来咯。怕回去窝里厢勿没人，就直接跑饭店里来了。刚刚我还啦帮阿爸讲，侬跟姆妈登记嘎大咯事体，居然不通知我！” 回答肖阿姨的同时，李唐也稍稍解释了一下，免得肖阿姨多想。 “就是讲，我也讲要跟唐唐讲一声。倪子大了，要有商有量，就是伊呀，啥么子不怪咯，用不着讲啥咯，结果侬看！”肖阿姨果断站在好大儿一头，数落起老李来。 说着，又笑眯眯对李唐道：“肖肖勒开（在）窝里厢呀，成绩出来了，彻底放松了！哦对了，我去弄捻小菜回去。唐唐，侬跟呐阿爸回去再恰捻老酒！” 第一更，老李修成正果了，求票啊！ (本章完) 第334章 邋鞑胡子爱女人 饭店里的食材都是现成的，装点油炸花生米，切点酱牛肉，再斩半只酱鸭就足够了。 当一家三口提着下酒菜，揣着当天的营业款有说有笑地一起上了自家的面包车，尤其还听到李唐叫了肖阿姨好几声“姆妈”，让店里的众多阿姨很失望。 她们不是说盼着老板家闹矛盾，就是吃瓜嘛，总是想看到一些劲爆的场面，可惜什么都没有，老板一家其乐融融，失落之余难免还有些酸溜溜的。 她们的心态普遍就是妒忌肖阿姨，羡慕老板有个明星儿子，最后所有情绪化作自艾自怜，并又对自家老公生出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人性总是很复杂的东西。 从饭店从自家别墅开车不过五分钟。乡下就是这样，基本上都是十分钟生活圈，如果超出这个范围就会觉得很远。 李唐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最大的感触就是买东西、吃饭、上班这种事特别方便。不象在美国，买个东西往往就需要开车半个小时。 说到底还是国情不同，美国那边是鼓励消费，生怕你钱不够，还要拼命地借钱给你。 试想一下，如果你一个月收入两三千，一辆新车只需要两三万，几千块的二手车满大街都是，还能贷款，一个月只需要还几百块。最为关键的是你加满一箱油只需要二三十块，你会买车吗？你还会在意买东西、吃饭、上班路远，公共交通又约等于零吗？ 自家的别墅区，说起来是别墅，其实没有脱离农村集资房的范畴，比如每一栋小楼的间距很近，除了几棵行道树几乎没有绿化等等。 不过在大部分商品房还是没有电梯的六层建筑的年代里，这一片已经属于是高尚住宅区了。 车刚刚开到自家院门口，就听到一阵犬吠，接着便是爪子扒拉铁门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呜咽声。 李唐下车打开铁门，就见一个黑影蹿上来。嚯，好家伙，俩个月没见，自家是小黄已经长成一条大狗了。 咋一看到李唐，窜过来的小黄也是一愣，直至李唐出声喊了一声“小黄！” 小黄这才认出来，然后拼命摇着尾巴，围着李唐打转，几次还跳起来试图搭到李唐身上。 李唐把它扒拉开，赶紧打开铁门，让老爸把车子开进院子。这时，在家的肖肖听到动静从阳台上探出脑袋，冲着楼下喊道：“妈妈，老伯伯，回来啦！” 突然发现多了一个人，定睛一看，顿时惊喜道：“阿哥，侬也回来啦！” “对啊！” 李唐仰头笑道：“肖肖，五百分，可以啊！” 说实话他佩服肖肖的，这年头尽管大学扩招，好象上大学的门槛低了，但头部大学的竞争依旧非常激烈。 要知道九年前原身参加高考的时候，同样三加一，一共才考了三百分出头，若是按当年的分数线，离第三批的大专录取分数线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在有楼伯伯帮忙，从一开始就锚定了上戏，顺利录取。而且他这三百分出头高考成绩居然在班里算是比较高的，大部分都是二字头。 “嘻嘻，一般啦，正常发挥！” 肖肖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成绩。而且经过三年紧张的高中，高考成绩出来，尤其自己肯定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特别向往未来的大学生活。 这时肖阿姨从车上下来，冲着楼上的女儿不满意道：“一天到夜就晓得蹲在窝里厢里睏懒觉看电视，不晓得去饭店帮帮忙啊！” 肖肖撇了撇嘴，没出声。自己高考成绩刚刚出来，老娘高兴了两天，得，又故态复萌了。 还是老李下车打圆场：“哎呀，小姑娘考得嘎好，别人家不晓得有多少开心，侬就不要讲伊了。” 说着还不忘朝阳台上挤挤眼。 其实老李和李唐都清楚，肖阿姨对肖肖不满意无非是刚刚李唐得知两人登记正式成为夫妻了，开口就叫“姆妈”，而肖肖却依旧叫老李“老伯伯”，显得自己的女儿不懂事，但是当着老李和李唐的面她又不好说，只好借题发挥。 都是为了面子，一向优雅知性的肖阿姨也不例外。 李唐这时跟跟着帮腔道：“姆妈，肖肖咯趟绝对为阿拉李家门口张气，再讲辛苦了三年了，随便伊哪能。” 肖阿姨还是很给好大儿面子的，尤其还当着肖肖的面叫了自己“姆妈”，一边跟李唐道：“唐唐，小姑娘不懂事体啊！” 一边还不忘抬头冲阳台上的肖肖瞪了一眼。 刚刚听到李唐叫自己老娘“姆妈”，肖肖不由张大了嘴巴，同时聪明的她脸上不禁露出纠结之色。 虽说老李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让她品尝到了久违的父爱，可让她张口喊爸爸，总感觉喊不出口，也许是还没做好准备吧。 进了屋，一向考究的肖阿姨把带回来的下酒菜装了盘，而不是直接用装着的一次性饭盒代替，杯子、筷子、碗碟一应俱全。然后还拿出一瓶茅台招呼道：“你们爷俩个先吃起来。” 在饭店忙了一天的她先回房间洗澡去了。 李唐今天为老李在肖阿姨面前扎足台型，老李乐呵呵地招呼李唐坐下，倒了酒端起来道：“来，倪子，老爸敬侬一杯！” “搞错特了，应该我敬侬新婚之喜！”李唐笑着打趣道。 老李却依旧坚持：“不怪哪能，今朝阿拉爷俩一道吃一杯。” 53度酱香飞天茅台喝起来特别和顺，这个酱香确实很独特，喝惯了之后，再喝其他的浓香型或者清香型味道就两样。 看到老爸高兴，李唐也很开心。老爸年纪大了，不愁吃喝的，无非就是图个心顺。孝顺，除了孝，还要顺。说起来自己常年不在老爸身边，孝谈不上，剩下的只有顺了。 爷俩边喝边聊，老李没问李唐工作如何，用他的话来说，自己让儿子上大学，并且落实好工作，买好房子，任务就完成了，今后的路要靠自己去闯。 而李唐这些年早已证明了自己，不要说这边小县城的人为他骄傲，即便在整个上海滩也算是极为出挑的。 所以就算李唐自立门户，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儿子有用的意见。反正他只有一条原则，那就是李唐绝对不能脱离话剧中心，因为这个身份代表着你是国家的人。 象老李这种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就算你能挣来金山银山，也比不上你是国家的人这个身份。 跟儿子坐在一起，老李更愿意吹嘘自己的成就，比如今年饭店又赚了多少钱，比如自己认识某某当了什么官之类的。 小地方，圈子小，尤其出了李唐这么一个大明星，让老李在小县城里存在感一下子达到了顶点，大家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就连以往那些打秋风的衙门小鬼也几乎绝迹，这让一向爱面子的老李无比享受。 正聊到兴头上，肖肖蹑手蹑脚的下楼来，先是偷偷瞧了一眼，没见自家老娘的身影，便笑嘻嘻地走过来。 “老伯伯，阿哥，吃老酒啊？” “来来来，肖肖，一道弄一捻伐？”老李满脸慈笑着招手道。 肖肖倒是跃跃而试，可马上又垮下脸道：“老娘，不许我吃老酒。” “哎，尝尝味道不要紧咯！侬妈妈出来，我帮伊讲，小姑娘大了，总归要吃一捻，不然以后跑出去总归要交际咯，侬讲是伐？”老李笑呵呵地鼓励道。 接着他又纠正道：“还有，肖肖，侬勿好叫侬妈妈老娘，难听伐，侬妈妈一点都不老，侬勿要拿伊叫老了。” “老伯伯，侬不晓得，现在外头全叫自家妈妈老娘咯，又不是真咯叫老。” 说着，肖肖又看了看李唐道：“就象阿哥一直叫侬老爸一样咯。” 老李起身给肖肖拿来碗筷和杯子，给她倒了一两左右的酒，然后才不依不饶道：“这是两桩事体，叫我老爸不要紧，但是侬不好再叫老娘，妈妈就是妈妈，晓得伐？” 老李有点络腮胡，上海话叫邋鞑胡子。本地还有一句俗语叫：邋鞑胡子爱女人。老李对李唐当年的老娘可以说爱到骨子里，几乎百依百顺，如今对待肖阿姨同样如此，听不得任何对肖阿姨不好的话，就算是肖肖也不行。 住在李家这大半年的时间，肖肖是见惯了老李和自家老娘秀恩爱，早已吃了一肚子的狗粮。此时只得点点头，无奈道：“晓得了，以后不叫了。” 老李再度露出慈爱的笑容道：“诶，咯能才对！肖肖是个懂事体咯小姑娘。” 说着便举杯道：“来，一道吃一口！” 李唐看得出来，肖肖对老李是认可，只不过小姑娘脸皮薄，一时难以启齿，于是便笑道：“来，肖肖，阿拉一道敬老爸一杯。” 肖肖看了看李唐，阿哥笑眯眯的，又看了看老李，老伯伯一脸期待。 许是刚才听到阿哥叫“姆妈”的鼓励，此时的她终于鼓起勇气，颤颤道：“好，老爸，我和阿哥敬侬一杯！” 虽说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变调，但老李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虽说不至于老泪纵横，但眼眶明显湿润，声音也变的哽咽道：“好好好，阿拉爷仨一道碰一杯！” 第二更！ (本章完) 第335章 女儿要富养 肖肖高考考的这么好，当哥哥的自然不能小气，李唐第二天特地回了一趟市区，顺路去楼家送了点东西，有自家包的粽子，农家腌的咸菜、萝卜干，还有一些预制菜。 当然这种预制菜都是饭店自己加工的，不含任何防腐剂，比如自家做的肉圆，都是用新鲜的“草包子”猪肉的腿肉做的，经过油炸后的半成品，放在冰箱里速冻，吃的时候拿出来加工一下就能吃，很方便的。 楼伯伯和楼师母岁数都大了，楼伯伯从话剧中心退休后又返聘继续在话剧舞台上发挥余热，楼师母则从上戏彻底退休，成了家庭妇女，平时就在小区里跳跳广场舞。 你想啊，曾经上戏表演系的老师，那绝对是小区广场舞的最强王者。 如今李唐挺忙的，难得来一次楼家，楼伯伯和楼师母看到他非常热情。想当年就是帮帮老朋友的忙，让老朋友的儿子能有个前途，没想到还真的培养了一名优秀的演员。楼伯伯和楼师母都感到脸上有光，在话剧中心再也没有人说李唐是开后门进来的。 老俩口硬是拉着他在家里吃了顿饭。看得出来，小辈常年不在身边，二位老人还是很寂寞的。 从楼家出来，李唐去了徐家汇美罗城的百脑汇给肖肖买了一台惠普的笔记本电脑，大学生嘛，电脑手机那是标配，尽管可能提前七八年。 手机他倒是不缺，上半年拍《开往春天的地铁》时，植入广告的赞助商诺基亚提供了多部手机，其中有一部挺适合女孩子用的，徐婧蕾同款。 进入2002年，给李唐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电子产品正在大幅度降价，比如他今天买的这台今年最新款，同时搭载最新windowsxp系统的惠普笔记本电脑才一万六千多，而去年他买的上一代的产品要两万出头，一下子降了四五千。 另一个变化就是房价开始涨了，就跟徐家汇花园隔了一条宛平南路最近有个新楼盘开盘，开盘价居然高达一万二。 要知道九八年老李买徐家汇花园的大平层时的房价才七千，就算徐家汇花园的二手房价格稍微低一点，一万块肯定是有的。这么算的话当初这套一百七十几个平方的大平层四年时间差不多涨了五十多万，绝对能跑赢cpi。 相比之下，上海目前的房价比京城要贵的多。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98年的时候上海的鸡的屁还是京城的两倍。只不过随着申奥成功，京城开始大规模的建设，鸡的屁上升很快。根据李唐前世的记忆，应该说这个时候在京城投资房产比在上海投资的收益率更大。 年初的时候工作室挣了一大笔钱，如果放在账上不动，那么到年底意味着要交将近五百万所得税。之前买老洋房加装修估计能冲抵将近一千万的成本，可剩下还有一千多万呢，最好的办法还是继续投资。 其实投资和纳税性质是一样，纳税是把钱交给国家处理；投资则是资本流通，带动消费，同时还能带动其他的产业的发展，只不过这花钱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由此看来目前最靠谱的投资就是买房，当然是以工作室的名义。工作室是李唐独资的，跟他个人持有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将来转到个人名下要交一笔不菲的所得税。 这里多说一句，工作室投资房产作为经营费用可以冲抵成本，如果是买股票的话，只能算是工作室的利润用于投资金融产品，企业所得税是少不了的。 还有人说去买美国的苹果、星巴克等股票啥的，坐等升值，然后拿回国来各种牛逼。但别忘了，首先你拿到这笔钱企业和个人所得税是少不了，也就是说工作室赚了一千万，你拿到手可能只有六百多万。 然后伱把这笔钱去投资美国股市，就算你未来赚到了天文数字，你不光要缴纳各种高额是税收，对于某些暴利收入有高达90%的所得税听说过没有？而且你想带回国的话，别忘了大老美还有一个离境税的概念。可能你在美国赚了十个亿，能够带回来的连一个亿都不到。另外还有作为金融霸权国家，人家老美可不会让你舒舒服服把钱转过到国内的，可能其中还有各种设置的障碍，所以千万别太天真。 目前京城跟798隔着一条机场高速的望京地区，如今正在开发许多楼盘，价格还不贵，比如花家地西里、望京新城、望京西园、望新园等等已经开盘的，价格基本上都在四千多五千不到样子。 李唐决定让曾佳跟工作室的老会计商量一下，如果可行的话那么就在望京那边买个十几套房子，简单装修一下提供给工作室优秀员工当宿舍，也算是工作室的一项激励措施。 这年头北漂不容易，就比如小胖的助理王莎莎最早蜗居在唐家岭，小胖看她可怜就在市里帮她租了一套房子，王莎莎感激涕零，这一年多来鞍前马后把小胖方方面面都伺候的非常舒服，尤其还忠心耿耿。 所以说要想让员工努力、忠心，靠画大饼、灌鸡汤只能维持一时，最终还是要靠钱来说话，钱给到位了，福利更好，员工自然会更加努力。 “哇！阿哥，真咯拨（给）我的呀！” 当肖肖看到最新款的惠普笔记本电脑和诺基亚手机，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李唐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道：“当然是拨侬咯，拨侬开学的礼物。” “谢谢阿哥！” 肖肖顿时高兴地蹦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细细地打量。 说实话，这年头手机正在普及，而电脑依旧算得上是奢侈品，尤其是惠普这种国际大牌的笔记本电脑，绝对和那些香奈儿的包包是一个档次的。 “对了，手机里卡勿没，侬自家去配一张手机卡。” 说着李唐又塞给她一张银行卡，道：“里厢头有捻钞票，侬自家囥好（你自己放好），不要让姆妈阿爸晓得，万一有事体好派用场。” “啊？阿哥，钞票我不要。”肖肖连忙推迟。 虽说肖肖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却被肖阿姨教育的很好，小小年纪就懂事，尤其在肖阿姨和老李再婚的这件事上，她的表现尤为值得夸赞。 说心里话，为此李唐很感激这个小妹妹。要不然碰上不懂事，吵着闹着不许肖阿姨跟老李好，这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弄不好一桩好姻缘就这么打水漂了。关键是李唐还要担心老李为了这件事而受到打击，从此郁郁寡欢，这就麻烦了。 如今老李和肖阿姨终于修成正果，其乐融融，将来老了还有肖阿姨帮忙照顾，李唐觉得这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肖肖。 李唐却假装生气道：“搞来，妹妹读书，上班咯阿哥拨妹妹钞票天经地义，侬不要再搞了，囥起来。小姑娘身边要有捻钞票懂伐？” “可……可，妈妈拨我咯钞票，还有老伯……呃，还有阿爸拨我咯钞票足够了，我自家还存了一点。” “不怪侬有多少钞票，这个是阿哥拨侬咯，就是让侬便当点，好伐？不要再推了，再推我要光火咯！”李唐故意瞪着眼睛道。 肖肖见状，只好勉勉强强把银行卡收起来，又道：“各么，谢谢阿哥！” 李唐这才笑道：“一家门，谢啥么子谢。不要以为读了大学就放松自家，好好读书，将来考研究生。” “嗯！” 肖肖重重地点头，对于读书这件事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尽管李唐千叮咛万嘱咐，但肖肖还是把银行卡的事跟肖阿姨说了。 肖阿姨本来看到手机和惠普笔记本电脑就有点大惊小怪，再一看还有银行卡，尽管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却更加不得了了，硬是还给李唐。 无奈之下，李唐只得道：“姆妈，我都叫侬姆妈了，全是一家人，咯能（这样）就没意思了，侬再咯能，只能讲侬还是当我是外头人。” 说到底还是肖阿姨过于客气了，但李唐这句话堵了她的嘴。就跟北方人劝酒那样，“你喝不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是一个道理。 老李这时也帮腔道：“好咧，阿哥拨妹妹咯，侬就不要管了。” 肖阿姨还是一脸过意不去道：“唐唐还买了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也要交关（很多）钞票咧！” 李唐道：“肖肖将来肯定要学财会，现在都在提倡会计电算化，电脑必须要咯。” 肖阿姨自己就是会计，当然知道，但依旧道：“各么也用不着买嘎好咯，几千块买一个台式的就可以了。” 如今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还是差距蛮大的，尤其是近年来推出的神州电脑，更是一下子把电脑的价格打下来。李唐今天下午在美罗城的百脑汇就看到了“神州电脑四千元，奔四电脑搬回家”的巨大广告。 都说女儿要富养，其实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多少总会有点虚荣，但如果世面见多了，手里又有钱，就不会因为一些虚荣心作祟的小恩小惠而导致是受骗上当。同时，也能更好地培养女孩子自信的气质。 当然这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李唐只能旁敲侧击一番，相信肖阿姨和肖肖都能理解。 其实看到眼前的肖肖，李唐难免就会想起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范小胖来。 肖肖已经十八岁了，刚刚高中毕业的她依旧象个小女孩一样无忧无虑，如今更是有父母和哥哥的照顾，只要好好上学就行，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而小胖呢，十五岁出道，十六岁北漂，成长经历较肖肖来是坎坷的。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小胖能获得如今的成就，除了命运的眷顾，更有她这么多年来努力的结果。 李唐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自己早早地认识她，也许小胖早就被这个大染缸污染了。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36章 新助理小赵 李唐在老家待了一个周末，也算是一家四口难得团聚。到周一上午就不得不离家，回到五原路老公寓，收拾一下东西，下午一点登上了开往蓝京的火车。 火车票是剧组提前订好的，空调特快，从上海到蓝京大概需要三个半小时左右。这大概是目前两地最快的交通工具了。坐飞机虽然只要半个小时的航程，但是算上安检、登机，还有机场的来回，反而比坐火车更慢。 戴着长舌遮阳帽和口罩的李唐看了一会儿书，打了个盹，下午四点二十分火车缓缓开进蓝京火车站。 因为在蓝京拍摄时间不长，计划就四天时间，李唐轻车简从就背了个大号的双肩包。夏天要带的衣服不多，也就几件换洗的t恤和运动短裤和一些洗漱用品。 可能太过低调，这一路上居然没有影迷认出他来。要不然就算戴着帽子和口罩都不管用。 下车后他随着人流慢慢往外走，一边还在寻找来接站的剧组工作人员。刚走出闸口，就看见一个个子小小，短发、圆脸，长相普通的姑娘迎上来。 “李老师！” “你是……” 李唐一开始以为对方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但当他看到眼前这位姑娘展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平添了几分卡哇伊，顿时想起上次在简历上看到的那张照片，连忙改口道：“你就是赵洛瑶吧？” 赵洛瑶连忙点点头：“是的，李老师，我来接您。” 说着，扫了一眼：“李老师，您没带行李箱么？” “嗯，没带。” 李唐示意了一下，一起往外走，又问：“就你一个人么？” “剧组的车停在外面。” “哦，那伱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的时候，我直接去剧组报到了。知道您坐这一班火车过来。” 两人边走边聊，李唐对自己这个新助理初步印象还不错，为人活络，说话得体，主观能动性挺强的。 剧组开来的是一辆金杯面包车，车子虽然一般，但车上的冷气还是蛮足的。刚刚一下火车李唐就明显感觉到蓝京这边要比上海更热。 只是当汽车开动后，李唐却发现车子并没有往西朝长江大桥方向，而言沿着中央路一路往南。 宁沪两地一向联系紧密，李唐原身来过蓝京好几次，大致方向还是能辨别的。这次的拍摄地在长江对岸的浦口火车站，照道理应该过桥去对岸才是，而沿着中央路往南明显是去市中心的，再过去就是著名的新街口。 “咱们这是去哪儿？”李唐问了一声。 “去宾馆啊！” 赵洛瑶回了一句，遂又解释道：“剧组的驻地在浦口，不过您和另外几位主演安排下榻在金陵饭店。” “嚯！” 这次剧组倒是够阔气的，蓝京的金陵饭店跟上海华亭宾馆差不多，都是八十年代初开业的国内第一批五星级宾馆，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蓝京最好的宾馆，也许现在还是。 当然剧组如此安排估计是为了照顾到如今已有国际巨星称号的张子怡和小本子仲村亨，自己就是借光。哦对了，还有自己的前女友。前女友饰演的伊玲就是在浦口火车站这场刺杀的戏中被张子怡饰演的丁慧误杀。等于是出场就领盒饭。 李唐感慨一声后，问道：“那其他人都到了没有？” 赵洛瑶显然一副有准备道：“仲村亨先生昨天就到了，张子怡和李彬彬……两位老师可能要今天晚上才能到。” 提到李彬彬的时候，赵洛瑶看了李唐一眼。也是作为前女友和他再度合作，确实是挺吸引眼球的。 不过楼烨从一开始就把《紫蝴蝶》包在“真空状态”，同时也要求演员不许向媒体透露拍摄情况。 也许楼烨是想不受干扰的拍摄，但同时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营销策略。张大胡子就经常玩这一招，你越是保持神秘，媒体就越感兴趣。尤其这次还有人气小花张子怡和人气小生李唐加盟。 多说一句，自从去年南都报搞出了所谓“四小花旦”之后，今年又有好事者东施效颦，弄出了个“四大小生”。 凭借《笑傲江湖》出名、威尼斯小影帝、金鸡奖最佳男配获得者李唐名列第一；近年来人气有所下滑的金鹰视帝陆译屈居第二；第三则是崭露头角的陈昆；而因出演《射雕英雄传》，目前人气很旺的李鸭棚敬陪末座。 不过也有争议说是周结应该取代李鸭棚入围，但说到底周结师哥是实力派，在颜值方面跟李鸭棚相比还是差了点。 李唐最近接到的采访电话不少，都是想从他嘴里探知一些有关《紫蝴蝶》的内部消息，包括跟他算是私交不错的《每日新报》的记者韩滨江。但李唐每次都是三缄其口，不过趁机倒是把还在后期制作的《开往春天的地铁》宣传了一波。 只是同为“四小花旦”，徐婧蕾的人气远远比不上小张同学，反响并不热烈。但细心的韩滨江倒是从中发掘出了一个博人眼球的新闻，那就是李唐是目前唯一和“四小花旦”都有关合作的男演员。 《苏州河》周讯、《开往春天的地铁》徐婧蕾、《紫蝴蝶》张子怡，以及《还珠2》中的小燕子。 大概除了《还珠2》稍显牵强之外，另外三部都是实打实的男一号和女一号的戏，而且还都是电影。 金杯面包车继续沿着中央路行驶，相比上海，蓝京的道路还是比较顺畅的，约莫十来分钟车子便在新街口边上的金陵饭店门口停下。 门童拉开侧门，李唐和赵洛瑶下车。 这时赵洛瑶拿出房卡道：“李老师，房间已经开好了，十二楼的商务大床间。” 这年头各行各业所谓实名制的管理还是比较松的，比如电话卡到处都能买得到还不用实名登记，比如入住宾馆不用出示必须是住店客人本人的身份证，只要有一张身份证就行。 当然象李唐、张子怡这种明星势必会引人关注，有必要隐人耳目。加之目前对个人信息的保护很不完善，在这方面李唐一般都很注意。 只是不用自己吩咐，赵洛瑶已经把工作做在前头，让李唐对这位新助理的满意度有增加了一层。 商务大床间，相比普通房间要大一点，一般还会有办公桌之类的。 既然是五星级酒店，就不必在奢求是不是套房了。但李唐相信给张子怡安排的肯定是套房，而且开的肯定不是只有张子怡住的一间，毕竟人家身边工作人员多，其中还有一个是金发碧眼的美国助理。而且之前在东北拍摄的时候，剧组就给张子怡单独安排了一辆专车，其他人则都是挤面包车。 毕竟人家的咖位摆在那儿，而且就凭人家只要了两百万的片酬，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都不过分。 “对了，小赵你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后面的一家宾馆。”赵洛瑶回答道。 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没能住进金陵宾馆感到沮丧，而是露出两个小酒窝，带着看起来很卡哇伊的笑容补充道：“就在旁边那条路上，走过来五分钟都不到。” 一般来说，顶级的五星级宾馆旁边都有一家普通的二星或者三星的宾馆，可能就是为了满足住在五星级宾馆中贵客身边的工作人员的需要。 比如五星级的杭州雷迪森广场酒店的旁边就有一家叫杭州大厦的三星级宾馆，还有上海的华亭宾馆旁边也有一家小宾馆。 因为李唐就背了个双肩包，没啥行李可收拾的，赵洛瑶看了看又道：“李老师，您还有吩咐么？” “哦，你帮我到前台租个笔记本电脑，我先洗个澡，你直接放在桌子上就行，另外……” 李唐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五点还没到，“另外你六点过来，陪我一起吃晚饭。” 作为自己的新助理，肯定要先聊聊。 赵洛瑶显然也有心理准备，点头道：“知道了，李老师。” 又请示道：“要不要提前定个位？这里有好几个餐厅，顶楼还有旋转的自助餐。” 李唐无所谓，便随口道：“那就顶楼的旋转餐厅吧。” “好！” 赵洛瑶露出喜滋滋之色，连忙道：“那我先去租电脑了。” 李唐去年买了一台惠普的笔记本电脑，只是玩意儿死沉，除非是带了行李箱，一般李唐不愿意随身带着。 而且演员住在剧组安排的宾馆，一般来说消费都可以签单报销的。吃饭、租电脑，还有包括洗衣服务之类的。不过也有特别做得出来的，居然连叫“外卖”也会把帐记到剧组的头上。 第二更！前天和昨天发的两章，可能某些地方阅读不畅，是有违规的地方删了，抱歉啊！ (本章完) 第337章 野心，妒忌，安慰 “你这个新助理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吃晚饭的时候聊聊，感觉能力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呃……再看吧，人是佳佳帮我挑的，先磨合一段时间再说，如果不合适再换呗。” 李唐和赵洛瑶在顶楼旋转餐厅吃过自助餐，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前女友和李秀秀。她们刚到，也住在十二层，相互打了声招呼，李唐把自己的新助理介绍了一下。 表面上看似乎很正常，熟人之间碰上打招呼寒暄，但李唐和前女友之间仅仅通过眼神交流，所包含的意思尽在不言中。 果然，没过多久前女友就过来敲门，然后就是固定戏码…… 前女友如今事业终于有了起色，跟随花姐跟华艺签约一年多来，如今华艺兄弟据说正在和香港的电影公司谈合作，帮她在未来的合拍片中争取到了一个女二号的角色。 所以前女友最近心情不错，刚刚也格外投入，似乎要和李唐一起分享自己的快乐。 云收雨歇，小憩时随意聊着天，很自然就聊到李唐的新助理赵洛瑶。 “看来你对你那个佳佳还蛮信任的！” 前女友先是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回忆着之前在电梯口见面的场景，道：“我看你这个新助理挺会来事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对于“挺会来事的”这个评价李唐是认可的。做助理嘛，就是要拎得清，会看风色，前女友的评价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褒奖。 至于后面那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完全是前女友的负面情绪输出。无非是见面的时候小赵表现的太过客气和自来熟，难免让人感觉有点虚。 李唐笑了笑道：“她是京城人嘛，你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么？” 京城人能侃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初次见面，一口一个您的，那叫一个客气，让人如沐春风。不过那些客气话，比如“回头请你吃饭”，“这我熟，包在我身上”之类的，听听就是了，千万别当真。 “难怪！” 前女友哼了一声，接着又撇嘴道：“我过来的时候碰到张子怡了，人家那叫一个排场，居然还有一个老外。” 李唐特别喜欢看前女友和小胖这种私底下妒忌别人的神情，感觉特别真实。 “人家现在在好莱坞发展，是国际巨星，身边跟着个老外有什么稀奇的。”李唐故意道。 其实张子怡身边的老外是她聘请的英语外教，小张同学要到好莱坞发展首选要过的就是语言关。 在抚顺拍摄期间，李唐跟这哥们聊过，人家曾经在中国留学多年，现在是京城一家国际学校的老师，这次是利用暑假挣点外快。 学英语其实并不难，最重要的是要有个语言环境。为什么说中国人从小学就开始学英语，到大学毕业依旧是哑巴英语，说到底就是缺少语言环境。 张子怡很聪明，让一个外教跟在身边，一方面抓紧时间学习，另一方面也是需要身边有个语言环境，这样学起来更快。当然也不排除有点装逼、炫耀的成分，毕竟这年头国人还普遍有“慕洋”心理。 果然，前女友听了之后更加酸溜溜道：“到底跟我们不一样，人家直接上了十八楼。” 金陵饭店十五楼以上是豪华套房，房价都在两千以上。 李唐看了她一眼，继续刺激道：“你也不想想，你片酬多少，人家片酬多少！” “……” 此时前女友的神情，如果用上海话来形容的话，就是“一句闲话，彻底歇角。” 想想看，人家张子怡片酬两百万，那还是打折的结果。前女友作为女二号四十万的片酬压根就没法比。更别说人家之前出演程龙的《尖峰时刻2》，片酬是实打实的一百万美元。这个片酬除了程龙和李连结之外，几乎就是所有华人演员的天花板。 前女友愣了一会儿，才嘴里嘀咕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好了，你的条件也不差，努努力，说不定有朝一日能超过她呢。”李唐这时又笑着安慰道。 回想前世，至少艾达.王和张子怡差不多就是一个档次，在华人女星中可能只比巩丽、杨紫琼和柳亦菲差一个档次，因为后三位都曾出演过好莱坞a类制作的女一号。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后三位分别是李家坡人、马来西亚人和美国人，都不是中国人。 “别闹，我都快……呃，我可没有人家那种刚出道就有大导演扶植的命！” 前女友原本想说自己快三十了，但三十岁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实在难以启齿。 前女友和张子怡差了足足有六岁，人家十九岁就已经功成名就，而自己十九岁还是东北一个土了吧唧的幼儿园老师。更不要说当人家二十出头就能拿到一百万美元片酬，而自己二十岁出头还在为拍个广告挣了十几万而沾沾自喜。所以还是那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此时前女友目光中仍然闪现出一丝不屈的眼神。 剧组的安排还是比较人性化，知道张子怡和李彬彬晚上才到，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安排大家去长江对岸的拍摄现场。 这跟足球运动员比赛前需要到比赛场地踩场一样，演员到了新的拍摄现场同样需要熟悉拍摄环境，然后根据现场情况走位啥的。 小张同学照例有专车接送，跟她同车的有她的助理以及那位外教哥们。李唐和前女友以及在宾馆守了两天的仲村亨一起上了剧组的面包车。 李唐跟他聊了聊，得知这货和他的小本子助理这两天都窝在宾馆没敢出门。可见对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剧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想到这里，李唐难免有些膈应，也失去了跟他聊天的兴趣，感觉自己在这里说鬼子话都是一种罪恶。小本子明显感觉到了李唐的冷落，随即也就不再吭声，只是呆呆地望着车外。 虽说出发前就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提前打招呼说现场有很多围观的人群，结果到了发现，浦口火车站门口居然是人山人海，清一色都是来看张子怡的。 看到剧组的车开过来，也许有人看到坐在小车里的张子怡，顿时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大喊着张子怡的名字，更有记者模样的人，端着照相机对着慢慢行驶的小车一阵猛拍。 好在现场来了很多警察帮助维持秩序，要不然可能连车子都无法动弹。 浦口火车站，是老式英式建筑，三层砖木结构，米黄色外墙，红色大屋顶。伸出直通月台的单柱伞形长廊和连接轮渡码头的拱形雨廊，连接着一座三层米黄色的主楼，红色的屋顶上写着“蓝京北站”四个大字。 如今的浦口火车站还承担着部分绿皮车的客运任务，为了不影响车站的正常工作，剧组用铁丝网围了一段站台，包括一座连接东西两座月台，横跨两道铁轨的人行天桥。 这种用钢铁制成人行天桥据说也是建于民国时期，铁锈斑驳的外观历经时代沧桑。唯一肯定是这座人行天桥一定是建于1917年之后，要不然就不会诞生朱自清先生的那篇感人泪下的散文《背影》。 坐在车里的前女友此时显得很沉默。妒忌不服气是一回事，可亲眼目睹了观众和影迷们对张子怡的疯狂却是另外一回事。 可能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和张子怡的差距除了咖位和片酬，更有观众的喜爱和口碑。 之前在东北拍摄时，场面没有这么夸张。原因在于从一开始剧组的保密工作就做的很好，等到消息传出之后，那边的拍摄就已经差不多了。 但是这边因为剧组提前半个月就在这边搭建准备，加上从东北传过来的消息，影迷和记者都是有备而来，据说很多人提前两天就在这边守候了，直到今天得知确切消息才汇聚了大批的观众和影迷。 剧组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架不住车站方面泄露消息。毕竟剧组这边每天的拍摄都要提前向车站方面进行报备。 张子怡可能见惯了这种场面，躲在车里压根就不下来。李唐和前女友还有小本子从面包车上下来，第一个感觉就是热，紧接着便听到人群中开始高呼“李唐”和“李彬彬”的名字。 这时，前女友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观众的欢呼声给她带来了些许的安慰。 今天状态极差，头痛、腰酸，本想偷懒请假的，可想想还是强撑着码了一章，可能质量一般，还有点水，大家凑合着看吧，抱歉啊！ (本章完) 第338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浦口火车站这边请了一百多位群众演员，这边群众演员的费用要比东北贵一倍，二十块钱一天，包两顿饭。 另外还请了十几位外籍演员，都是从蓝京各大院校找来的留学生，有的饰演旅客，有点饰演包头巾的巡捕阿三。这个费用就贵了，五个小时一千块，二百块一小时。 听说上午排练的时候群众演员还闹来着，指责剧组崇洋媚外，表示要同工同酬。 民族感情可以理解，但就事论事就有点无理取闹了，老外毕竟是稀缺资源，国人可是一抓一大把，而且为了突出三十年代上海是座国际化城市，老外还承担了更多的镜头，算是小特约吧。 按照当下的用工成本，群众演员二十块一天很公道。对于老外自然不好用国内的用工标准来对待，二十块钱一天，肯定没人愿意干，而且用的又不是尼哥，而是清一色的白人。 撇开种族歧视啥的，白人，即便是来自东欧的，用工成本也比来自非洲的黑人贵。更何况找的的这些留学生基本上都是来自欧洲、北美和中东。 李唐前世在好莱坞混过，很清楚那边的行情，比如背景板群众演员，是工会演员一小时是29.8美元，不是工会演员是15美元一小时。但要注意他不是跟你按照一个小时来算的，起板价是8小时，也就是说即便你只拍一个小时，甚至几分钟，对不起都是按工作8小时来结账。 还有一点要特别注意，就是有台词的群众演员，也是我们通常讲的特约演员，甭管台词多少，只要开口说话，那就不是按每天8小时来算了，而是片酬瞬间要涨到850美元一天。当然类似一些投资不大的小成本电影可以稍微便宜一点，但绝不会低于500美元一天。 如此算来这边请的老外五个小时一千块，按照当下的汇率差不多就是120美元，五个小时差不多等于是一天了，何况人家都是镜头很多的小特，这个价钱不算贵。 那些群演闹无非就是眼红罢了，想趁机多为自己争取的利益，同时也见不得别人拿的多。所以说感情可以理解，但这没道理。 最后剧组使出了杀手锏，就这个价，不愿意演的可以退出，并且把闹的最凶的几位直接结账开了，才算平息了风波。 李唐和张子怡等人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副导演的指挥下进行排练。看到李唐和李兵兵以及仲村亨下车的时候，这些群演还算正常，顶多就是多看两眼。 待张子怡从小车里下来的时候，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快看，张子怡！” “哎，真是张子怡诶！” “新闻里早就说了，咱们现在拍的这部电影是张子怡和李唐主演的。” “不是说还有周讯么，怎么没看着呀？” “周讯？不知道。你瞧李唐旁边的那不是演《少包》里的凌楚楚么，叫什么来者？” “李彬彬！” “对对对，就是李彬彬。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换人了；另一种可能是这边没有周讯的戏，她不用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懂的群演道。 眼前人群乱了，站在木箱子上指挥的副导演赶紧拿着大喇叭大声嚷嚷道： “喂喂喂，注意了，别说话！” “哎，说你呢，还有你们，不要东张西望，按照各自规定的路线走……” “好了，好了，再走一遍。我跟你们说啊，一会儿化妆换衣服，马上就要实拍。请大家注意我刚刚说的，按照各自规定路线走，千万不要去看镜头。咱们早点拍完早点收工，不然浪费的就是你们自己的时间……” 副导演巴拉巴拉说了一通，然后又排了一遍，勉强还行，才解散，然后各自化妆换衣服。 没办法，今天现场的气温高达三十五度，你让群演们穿着臃肿的戏服排练不现实，只能是先排练，开拍前再化妆换衣服。 今天就是拍一些空镜头和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场面，演员暂时不用露面。 这次来浦口火车站拍的这场戏是讲，抗日抵抗组织得到日本情报人员山本来沪的情报，他们请了一名杀手伺机暗杀山本。但是在火车站一个非常偶然的纰漏，使火车上坐在杀手对面的洋行职员司徒，也就是李唐扮演的角色，被误认为是杀手。 抵抗组织成员上前与司徒接头并提供暗杀对象资料，而一头雾水的“杀手”的异常反应引起混乱，枪战中，负责掩护接头者的张子怡饰演丁慧误杀了来接站的李彬彬饰演的司徒的女友伊玲。 这是一个大场面的拍摄现场，包含了搏斗、枪战、飞车等内容。说实话扣除今天一天，余下三天的时间拍摄起来很紧张。但是没办法，浦口火车站是还在营运的火车站，当初报备是一周时间，但批下来只有四天，不然就要影响火车站的正常运营。 李唐的拍摄场景主要集中在那个被剧组改装成三十年代的绿皮火车车厢内，然后他就被抵抗组织挟持塞进车里的戏，最后是逃脱，隐藏在站台下面。 如果光看这个流程，拍摄内容似乎很简单，但是这场戏除了交代李唐饰演的洋行职员司徒无辜地卷入到抗日抵抗组织和日本情报机关之间的争斗中，更重要的是要展现司徒在亲眼目睹女友被丁慧枪杀的内心戏的过程。因为这个情绪在司徒身上贯穿了整部电影。 外面热情影迷被挡在剧组围起来的铁丝网外面，依旧在大声呼喊张子怡名字。张子怡为了不引起现场的骚动，下车后带着助理和英语外教很快就躲到了站台的另一边，跟楼烨和执行导演交流一番。 李彬彬见状连忙跟上去，别看她私底下很是羡慕妒忌大红大紫的张子怡，但在公开场合她是出了名的会做人。 通常底层混上来的演员都有这方面的技能，要不然也不可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具体到前女友，多少还带有点讨好型人格。 果然，李彬彬走过去之后，便跟张子怡热情拥抱了一下，像是跟多年的闺蜜一样，都是好演员。 李唐远远地瞧了一眼，并没有过去凑热闹，而是到停在铁轨上的改装好的车厢里去转了转，走过横跨铁轨的天桥，又沿着聚集了群众演员的月台走了一圈，同时脑子里把要拍的戏简单过了一遍。 走过月台的时候，遇到几个索要签名的群众演员，甚至还听到一些他们的议论： “哎，我看张子怡长的一般嘛，没有电影里看起来漂亮！” “废话，电影里人家都是化妆的，现在是没有化妆，当然看起来两样咯！” 这位可能是张子怡的粉丝。 马上有人又道：“那凌楚楚看起来也不如电视里好看，太瘦了！” 这哥们紧跟着又接了一句：“不过相比较的话，我觉得还是张子怡气质更好。” 张子怡气质更好么？ 李唐倒是觉得相比前女友，少年得志的小张同学显得更自信，气场也更大。至于气质这种玩意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有更多的是源自于粉丝滤镜。 李唐在签了几个名之后，便和群众演员招招手告辞。可能是看到李唐如此平易近人且好说话，不少群众演员都扼腕叹息自己没有带笔和本子，白白失去了得到明星签名的机会。 “李唐真人看上去真帅，感觉比电视里还要帅！”一个刚刚获得李唐签名的女群演望着李唐的背影一脸花痴道。 马上有人附和：“没错，还有他好高哟，感觉比我都高了一头，估计得有一米八几吧？”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长相猥琐的家伙凑到俩妹子面前，嘚瑟道：“肯定没有一米八几，顶多也就一米七八九的样子。我刚刚就在站在他身旁，我一米七八，瞧着一般高。” 说着这货特意还挺胸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试图在俩妹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伟岸的身姿。 结果俩妹子不屑一顾，其中一个更是呛声道：“你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李唐啊！” 说着，蔑视地打量了一下猥琐男，不屑道：“还一般高？差远了都！” 旁边一位也跟着帮腔道：“就是，刚刚李唐给我们签名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你怎么比呀？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是的！” 说完，便拉起身旁的妹子扭身就走，只留下猥琐男在风中凌乱。 这货明明是想来搭讪来着，却被骂了一顿。不好跟女孩子一般见识，只能把目光投向已经走上天桥的李唐，看着远处那个挺拔帅气的身影，这货只能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嘴里念念有词。 李唐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短暂的停留，除了收获了两个铁粉外，还收获了路转黑的黑粉一枚。 他走过天桥沿着台阶走下来，一边走一边还在观察铁轨到月台的高度，大概有个一米五左右，不免联想起《背影》中父亲去买橘子，穿过铁轨吃力地爬上月台的背影，估计朱自清先生的父亲顶多也就一米六吧，如果换成一米八五的李国庆，估计双手一撑就能一跃而上。 这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眼一看，张子怡和前女友不知道在聊什么，乐的前俯后仰的。 张子怡看到李唐走过来，连忙招手道：“李哥，快点！” “有事？” 李唐走到近前，却见张子怡居然谈过头来凑近他的身体嗅了嗅。 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道：“什么毛病？” 张子怡笑道：“我就是想闻闻今天你有么有喷香水。” 李唐不免愣道：“我什么时候喷过香水了？” 之前在东北抚顺拍摄的时候，两人基本上整天凑在一起，自己平时喷不喷香水难道她不知道么？ 结果张子怡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一旁的前女友道：“刚刚冰冰姐说你上大学那会儿不爱洗澡，还说……还说，用香水喷喷就好了，配合身上的体味，这样混合的结果更有……哈哈，更有个人魅力！” 尽管这是原身的糗事，但李唐还是一脸无语地看向前女友，前女友一脸如常，甚至还用挑衅的目光和他对视，倒是跟着她身旁李秀秀神情略显尴尬。 她太明白自己姐姐的用意了，无非就是想跟张子怡交好，因为两人之前并不熟，交谈的话题只能围绕着共同熟悉的李唐展开。 只是没想到姐姐把李唐当年的糗事当笑话说出来，试图拉近和张子怡的距离。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张子怡居然当着面就把这件糗事向李唐输出。如此，不光李唐成了笑话，就连自己的姐姐……呃，似乎也成了笑话。 不过说实话，自己的姐姐到现在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挺让她感到钦佩，同时也不免担心李唐会因此而生气。 李唐知道前女友那挑衅的目光不过就是色厉内荏而已，好象在跟他说：我就说了，怎么样啦？ 很显然眼前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别看前女友比张子怡大了六岁，更早的出道，但要论段位而言，前女友可能还差点。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张子怡性格直爽，嘴上缺个把门的，什么事张口就来，都不顾及身边人的人感受。 但问题是口无遮拦她能有今天的成就么？ 所以真实的原因就是她压根就没把前女友放在眼里，就是想看李唐的笑话。亦或，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笑话。 李唐心里当然不爽，心里正在暗骂前女友不地道，你去讨好人家，干嘛还带上自己呀？ 不过他当然不能让小张同学得逞，摊着双手无奈道：“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值得拿出来笑么？” 说着，他坦然地朝前一步，故意跟张子怡贴的很近道：“再好好闻闻，男人味道重么？” 他刚刚走了一圈，难免出了一身汗。作为反击，他就是故意膈应对方。 其实刚刚张子怡闻到了他身上的味儿，此时贴近后，味道更清晰了。是有点汗味，但不臭，却带有一种别样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居然让她心跳快速地跳动了几下，耳根隐隐觉得有些发烫。 因为这种味道很容易能刺激到她嗅觉，传递到大脑，致使分泌多巴胺，从而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思春。 好在理智及时提醒她后退一步，仰头望着李唐，不示弱道：“干嘛呀，开不起玩笑啊？” 李唐则盯着她眼睛，一直盯着她，直到从她的眼神中发现慌乱之色，嘴角露出若有若无地笑容道：“小怡子，恭喜你，你已经成功的激怒了我！” “哼，哪有怎么样？” 张子怡其实看出来李唐是在虚张声势，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毫不示弱道。 但李唐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前女友，微微一笑道：“你打死了我的爱人，我要对你保持愤怒，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情绪。” 昨天不是头痛腰酸强撑着码字么，喝了两杯咖啡，结果晚上睡不着了，于是翻看了一下书友们的评论，从晚上十一点半一直看到早上六点半。说实话，非常有趣，很多评论都直接说到了作者的心里。也有很多真知灼见，在这里要跟这些书友们说一声：“谨受教！” (本章完) 第339章 再来一条 赵洛瑶很早就过来了，估计是来叫李唐起床的，只是她来的晚了点，李唐此时早已起床，出门跑步去了。等他回来，发现小赵就等在门口。 她虽然手里有房卡，却并没有自己进去。或者是之前开门进去了，发现屋里没人，就又出来了，故意等在外面给老板一个好印象。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说明小赵还是很有分寸的。 至于说前女友，昨晚过完瘾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了。有些事情不能太过放在明面上，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要懂得收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致意思是“秀恩爱，死得快！” 就象今天早上，万一被李唐的新助理赵洛瑶撞破，总归会有点尴尬。 小赵作为助理还是蛮称职的，根本用不着李唐吩咐，趁他洗澡的工夫，已经下楼把早餐端了上来，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不用问肯定是曾佳之前就已经跟小赵交代了他的生活、工作以及饮食方面的习惯。 先前看到李唐穿着运动短裤和跨栏背心汗津津地回来，小赵甚至还在心里琢磨以后每天早上要不要陪老板一起去晨跑。 只是稍稍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和毅力，她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吃过早餐准备出门，小赵跟其他助理一样，背着个大包，里面什么干纸巾、湿纸巾、酒精棉片、便利贴、记号笔、牙线、漱口水、驱蚊液、小风扇、藿香正气水、小台灯、防晒喷雾、碘伏棉签、润唇膏、卸妆水等等一大堆东西，甚至还有装着胃药、咽炎片、止痛片、跌打损伤药等常用药物的急救包。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一应俱全，有备无患。 李唐平时出现场自己也会背个包，里面放着剧本、水杯啥的，天气凉的时候他会在杯子里泡点冬虫夏草或者枸杞啥的，毕竟年轻不进补，老来空悲切。 养生就早不就晚。只是蓝京这边现在太热，泡着捂一天容易馊掉，就随便带了两瓶水。 对于喝水，李唐没啥讲究，什么农夫山泉、乐百氏、娃哈哈都行，只要宾馆或者剧组有，就随便拿两瓶。不过他也见过装逼的，国产矿泉水一律一碰，专门喝那种进口的法国依云水，十几二十块钱一瓶，真的是有钱烧得慌。 有本事你干脆别吃饭了，即便是五星级酒店做出来的饭菜那用的也是自来水。 “李老师，您看还需要带点什么？”临出门前，小赵又特地问了一声。 “没了。” 其实李唐以前没有助理在身边的时候，就自己包里这点东西，就算有什么没有带，克服一下。所以有时候他也在想，所谓明星耍大牌啦，各种臭讲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身边人给掼出来的。 今天出门很早，而且主要演员就他一个，小张同学、前女友、小本子，包括昨晚刚刚赶到的冯元征老师，他们的戏有的安排在下午，有的则是明天的戏。 车站这场戏的戏眼在李唐身上，主要演员是张子怡和前女友，小本子和冯元征老师更多的是背景板。 七点半，李唐比预计的八点钟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浦口火车站。一般提前二十分钟或者半小时到拍摄现场是他的习惯，不是说凸显自己有多敬业，而是时间宽裕能使自己更加从容一些。 现场的工作人员和一百来号群众演员早早的都已经到了，化好妆、换好衣服，在副导演的指挥下进行排练，熟悉各自的走位。毕竟早上还是比较凉快的。 “张老师，王老师，早！” 李唐钻进车站临时辟的化妆间，里面有两人正在化妆。 这两位是江苏人艺的演员，分别出演杀手和跟司徒接头的抵抗组织的成员，都属于龙套角色。 这两位年纪都不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是中戏正经科班出身，一个则是江苏人艺学员班出身。 在此多说一句，其实最早各个省都有人民艺术剧院，简称“某某人艺”。比如之前和李唐合作过《押解的故事》中的戈志军戈老爷子是陕西人艺，比如李唐现在供职的上海话剧中心，前身就是由上海人艺和上海青年话剧团合并而成。 只不过后来随着各个省的人艺逐渐式微，有的合并，有的消亡，而京城人艺则长盛不衰，最后“人艺”就几乎成了他们一家的专属称呼。 没办法，谁叫人家的京城呢！最早京城的定位是政治文化中心，进入新世纪后又逐渐发展为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文化这个词始终都在，人家是有政策的，有虹吸效应。而不是象上海，以前叫经济文化中心，如今又被成为经济金融中心，就少了文化两个字。 相比之下，江苏人艺还算不错，毕竟地处金陵，六朝古都，文化底蕴还是有的。他们现在的情况和上海话剧中心差不多，演员大都是领死工资，然后单位有演出任务时，有排练和演出补贴，没事的时候可以出去拍拍戏，拍拍广告，配配音，亦或演小品啥的，挣点外快。 这是大部分演员的常态，毕竟能成为明星是极少数的。 “李老师，早！” 这两位也很客气，昨天大家都见过。 象他们这种，行话叫“大特”，就是相对戏份比较重的特约演员，拍个一两天，片酬在一两千块左右。李唐还未穿越，原身就常干这种活。 化妆也简单，因为妆之前就定好了，包括戏服都是提前定做好的，主要是脸上涂上一些油彩防止反光。另外李唐经过一个冬天的保养，加上之前拍的《开往春天的地铁》大部分都是室内戏，养的比较白，化妆师还特地在脸上涂了一些颜料，比原先黝黑了几分，看起来更贴合那个时代人物的特征。 软沓沓的全棉质地的白衬衫，不是当下那种纯白，更像是穿久了略微微有些泛黄的那种，一条黑色细长的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天气热，外套根本穿不住，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就拿在手里。 到了现场，在执行导演的指挥下，李唐和江苏人艺的两位演员走了一遍戏。楼烨也难得出现在现场从头看到尾。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快上午十点了。拍戏就是这样，真正留给演员拍戏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各种准备工作，尤其象今天这种人群拥挤的大场面戏，一百多号群众演员，场面乱哄哄，特别容易出错。 “ok，可以了。” 从一大早开始忙活，执行导演早已汗流浃背，身上那件蹭的脏兮兮的白t恤都湿透。 而永远穿着黑色圆领t恤的楼烨神情淡定地点点头，然后微笑着向李唐和两位江苏人艺的演员道了一声辛苦，转身回到车站一角临时搭建的一间小帐篷里，里面放着监视器和风扇，这是他的指挥中心。 “各部门准备……” 光这个准备工作就花了十分钟左右，现场几十名需要入镜的群演，有的扮作车厢里的旅客，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有的则是在车厢外经过的行人。 现场有两个机位，一个架在车厢外，固定镜头，另一个在车厢内，是楼烨电影里最常用的手持镜头，由摄影指导王煜亲自掌机。 然后还有灯光、收音啥的全部到位。 李唐这时也和其中一位扮演杀手的江苏人艺的演员上了车厢，作为是面对面的，杀手正对手持镜头，李唐虽然是背对，但他要从车窗探出头去，正好面对外面的固定机位。如此，两人在各自所处的位置都有正面镜头和背对镜头，这也是影视拍摄中最基本的拍摄方式。 其实拍摄说起来简单，但真正拍的时候非常繁琐，可能到二十年后，那些经常从事短视频拍摄的老铁一定深有体会。 演员就位，一切准备就绪。 随着“啪”的一声，场记打板，执行导演站在高处，提着大喇叭大喊一声：“开始！” 刚刚还屏住呼吸、站在原地的群演们如同开了闸的羊群一般，瞬间充满了整个站台，各种嘈杂的声音。几个被特定选出来的群演三三两两从车厢外的固定镜头前走过。 车厢下面有工作人员正在释放干冰，前面还有一台工业电风扇正在猛吹，营造火车刚进站释放蒸汽的景象。 李唐这时从车窗里脑袋，双手搭在窗框上。他的手包括脖子都涂了颜料跟脸是一个色号。镜头中他的手虽然稍显黝黑，但因为他的手指修长且瘦，骨节分明，镜头里显得很好看。 而且他的发型是那个年代典型的上海小开的式样，三七开，纹路笔直，用上海话讲就是“头势煞清”。 车厢外的固定机位给到一个近景镜头，也就是整个火车车窗充满了整个画面。只见他先是探出脑袋，左右张望，接着干脆把整个上半身都探出车窗。 随着镜头往前推，给到脸部特写，就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中透着急切和渴望。突然眼睛一亮，显然寻找到了目标，就见他匆忙地缩回身子。 这场戏是描写李唐饰演的司徒刚刚出差回来，女友伊玲来火车站接他。 李唐之所以处理的如此迫切和渴望，一方面是通过这个镜头展现两人的相爱，突出之后因为伊玲被杀而贯穿整部电影的人物的愤怒、恐慌情绪。 另一方面其实也很好理解，就是剧情中在司徒出差的前夜，他和伊玲在那个雨夜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匆匆踏上出差之旅，那个时候出差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可能短则一个星期，长则十天半个月。 你想啊一对年轻男女，尤其对于男方来说，和心爱的人初尝禁果，这种事情是很上瘾的。结果刚刚一趟，就出差这么长时间，其中的迫切心理有过亲身经历的人都会有同感。尤其是看到女友来接站的身影，那种急切，可以用不顾一切来形容。 与此同时，车厢内的手持镜头也在同时拍摄。王煜的手很稳，镜头没有丝毫抖动，中景镜头，只能看到李唐的一个后背，而出现在镜头里的正是坐在李唐对面的那位江苏人艺演员扮演的杀手。 相比李唐的急切，杀手则显得很淡定，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书。杀手看书，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身份的掩饰，同时把杀人和看书联系起来，形成一种影视创作中的反差感。 直到火车停稳，他才不慌不忙把书卷了一下，站起来放进挂在座位后面的衣服口袋里。镜头随之对准座位后面车厢壁上挂着两件一模一样的浅灰色西装。 紧接着就见李唐缩回身子，而杀手这时也站起来往车窗外看。杀手嘛，一方面是寻找接头的人，同时也要观察一下外面有没有危险。 此时李唐的眼睛始终盯着车窗外，随着车窗外目标的移动，他眼睛的视线也在移动，脸上透着一股欣喜的同时，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大概是自己发现了女友，而女友没有发现自己，正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自己。 爱是相互的，感受也是相互的。但他看到女友的急切，颇为感同身受，也为看到女友矜持背后真实的反应而窃喜。 紧接着就见他顺手从自己座位对面的车厢壁上拿起那件灰色的西装穿上，因为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车厢外，压根就没发现这件衣服不是自己的。 这里有个细节，就是同样的灰色西装，李唐错拿了杀手的西装，却没有注意西装的挂钩上还有一顶黑色的礼帽。 杀手需要掩人耳目，能够遮住脸的礼帽是标配。 虽然镜头只是一闪而过，但足见细节刻画的用心。 李唐匆忙地穿上衣服，然后又从行李架上拿下一个沉重的箱子，快速走出车厢门。 而此时杀手通过车窗观察了一番车厢外情况，感觉没啥危险，神色轻松的回过身来，正当他准备去拿自己的衣服时，却发现挂钩上自己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就剩下那顶礼帽，脸色一下子变的凝重和慌乱，赶紧四下寻找，却没有发现。 与此同时王煜手持镜头采用主观视角的方式，镜头移向旁边，赫然挂着一件一模一样的浅灰色西装。 至此不用导演喊停，王钰直接喊了声：“好，停！” 因为这是一个段落，拍完后就要调整机位拍摄。 车站角落的帐篷里，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帐篷里的空气流通不好，加上机器发出的热量使得温度很高。 而楼烨充分诠释着什么叫做心静自然凉，脸上都没有汗水，戴着耳机两眼盯着监视器的画面。 因为是双机位拍摄，他同步看完车厢外固定机位拍摄内容，然后又看了一遍车厢内手持镜头拍摄的内容。 说实话，刚刚拍的这个镜头，李唐的表演无论是眼神、表情，还是肢体动作，几乎无懈可击。另外坐在他对面那位特约演员的表演很不错，非常稳当。加上出现在镜头里的群演也没有出错，应该说这个一个完美的一条过的镜头。 只是楼烨似乎有点不死心，稍稍沉吟片刻，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声：“非常好，大家辛苦一下，再来一条！” (本章完) 第340章 拼命三娘 这个镜头拍了三条，这三条李唐用了三种不同的表演方法。因为他很清楚楼烨想要什么，如果都是一样的表演就没有意义了。 拍完三条，已经快十二点了，因为上午开工早，大家肚子都饿了，加上天气又热，不少群演开始骚动起来。 好在楼烨仔细看过这三条内容之后，终于喊过，因为这三条对比下来，发现还是第一条最好。 回到打着空调的休息室，李唐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上午折腾下来，衣服早就湿透了。关键脸上还抹着厚厚的油彩，封住了毛孔，脸上的汗出不出来，拼命往头顶上冒，跟个蒸笼似的，很难受。 但你又不能把妆卸了，要不然化妆师又得重新忙活，折腾不说，还耽误拍摄。 “李老师，喝水。” 小赵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李唐接过来顿时惊喜道：“冰的！” 小赵一边把盒饭摆桌上，一边道：“我让小卖部的老板多留了几瓶。” 这几天剧组在车站来忙活，车站小卖部的生意火爆，尤其冰镇饮料更是供不应求，都卖高价了。 李唐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了大半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舒爽了不少。只是面对桌上的盒饭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可不吃吧，到了下午肯定肚子饿。正当他犹豫之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前女友探头进来。 “吃饭呢！” “啊，你们吃了没？” “吃了。” 不光前女友一个人，后面还跟着李秀秀，姐妹俩走进来。 “冰冰姐！秀秀姐！”小赵忙站起来打招呼。 “嗯，瑶瑶辛苦了！” 前女友和李秀秀也很亲热的跟小赵打招呼。 爱屋及乌，李唐身边的人当然是要给面子的，而且这小姑娘很知趣。前女友这两天频繁出入李唐的房间，虽然没有跟小姑娘打过照面，但有心人一定会看出端倪。可小姑娘明显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很容易就赢得前女友的好感。 “哟，怎么不吃呀？” 前女友走过来瞧了瞧桌上丝毫没动的盒饭。 “没胃口。” 李唐抬头看了一眼，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坐的的位置。 所谓休息室挺简陋的，就是车站以前的办公室，一张三人的木沙发和两把椅子，中间支着一个方桌。 李唐这次能混到一间休息室可能就是沾了张子怡和小本子的光。如今媒体都在炒作小张同学的工作是好莱坞式的。既然是好莱坞式的，那么工作时间、食宿等等都有严格的要求并且在合同里体现。 比如在好莱坞，象她这种片酬达到百万美元级别的中咖，一般都会配备专用的房车用于休息，上厕所啥的。 国内嘛，条件差点，房车肯定没有，但专属休息室总要弄一间吧。张子怡这边有要求，小本子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要求，女一号和男二号都有专属休息室，那么李唐这个男一号不安排一间就说不过去了。 正好浦口火车站这边有这种条件，以前作为蓝京北站也算是个大站，但如今大部分客运和货运业务都转移到了鼓楼那边的蓝京西站去了，如今这边就剩下每天几班慢车，还是终点站。 业务少了人员疏散，正好腾出一排空闲的办公室，类似空调、座椅等基本设施还在，收拾收拾拿来当做休息室。于是乎几位主演，包括前女友和冯元征老师都给安排上了。 前女友很自然地坐下来，可刚接触到椅子表面，就感觉到一阵热意。 “呀，都坐的发烫了！” 话虽嫌弃，但脸上却止不住的笑，到底是火力旺啊！ 遂又笑道：“嘻嘻，看来还是我有先见之明……” 只是未等她说完，李秀秀已经把袋子放在桌上。 “哥，我姐给你带的绿豆汤，冰镇的！” “哟，这个好！” 李唐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扒拉塑料袋。 大热天的，再也没有比来上一碗冰镇绿豆汤来得更舒爽。 袋子里一共两盒，没忘了他身边的小助理。 不用他开口，李秀秀已经招呼小赵了：“瑶瑶，来来来，喝绿豆汤。” “我也有份啊？” 小赵一脸受宠若惊，十分夸张，有意外的成分，不过估计一半是装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这副表情让前女友和李秀秀都很受用。 “哪能忘了你呀，你也辛苦了。”前女友笑道。 有一说一，今天一上午小赵也确实挺辛苦的。每到拍摄间隙，总会有群众演员拿着本子和笔来找李唐签名，一大帮人围着他，没有一丝休息的工夫。 影迷就是演员的衣食父母，李唐深刻地理会到这一点，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不厌其烦地给他们签名。而小赵这时就站在他身边帮忙递本子，还腾出一只手来拿着小电风扇垫着脚为他驱赶热浪。 “对对对，小赵今天辛苦了，快点吃。” 前女友送来的绿豆汤一看就知道不是街边小店用冰糖、糯米，然后用绿豆汤冲泡的那种，而是颗颗绿豆都开花，还加了莲子和百合，汤汁很粘稠的高级货。 尝一口，不是特别甜，但清香扑鼻。不是吹牛，是真的入口即化，就算没有牙齿的老奶奶也绝对能吃的津津有味。 一碗高级的绿豆汤下肚，李唐终于活过来了，不忘转头跟前女友道：“谢谢啊！” 姐弟恋有姐弟恋的好处，做姐姐的会疼人，方方面面考虑周到。至于说那啥嘛，咬咬牙，累点就累点。 前女友就是来送绿豆汤的，她和李秀秀并有多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化妆。下午她和张子怡都有一些过场戏，就是在人群中张望。区别在于她饰演的伊玲满怀期盼，来接出差归来的男友；而张子怡饰演丁慧则作为抗日抵抗组织的一员负责接应和掩护接头人，一脸警惕，就在此时变故突起。 下午的拍摄总体上还算顺利，扮演杀手的那位因为衣服被李唐穿走了，赶紧下车寻找，不料被街头人错认为日本特务，顺利领了盒饭。 而李唐因为穿了杀手的衣服，领口那枚紫蝴蝶的标志被错认为杀手，还误打误撞对上了暗号，因为枪声不但引来了车站的巡捕，还惊动了本就埋伏在车站的日本特务，于是乎枪声大作，混乱之时，他被接头人硬拉着上了一辆车。 只是在拍摄张子怡镜头时，因为和大明星同框，那些群众演员显得过于兴奋导致频频ng。好在小张同学见惯了大世面，依旧兢兢业业完成每个镜头的拍摄，拍摄间隙对蜂拥而至的影迷要求签名也是来者不拒。 夜，客房。 “好了，别闹了，明天一早还要拍戏呢。” 李唐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口边，打开一条缝，抽根事后烟。也许是岁数上去了，每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前女友变的越发黏人，需求也越来越旺盛。 这次前女友倒也不勉强，知道他这两天拍戏任务重，懒懒散散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找着衣服穿上，一边唉声叹息道：“唉！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她过来的时候就穿着一身短袖加七分裤的睡衣，好在两人住的房间离得比较近。眼瞅着前女友要出门，李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当心点，别让人看见。” 主要是张子怡也住在这里，目标忒大，保不齐有记者蹲守，就怕一不留神搂草打兔子，把他俩给曝光了。 至于走廊里监控录像之类的，这里毕竟是五星级宾馆，蓝京目前最好的宾馆，不太可能会外泄。要不然谁还敢上门呀，万一暴露了高层的行踪，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还用你说。” 前女友哼了一声，打开房门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走廊里没人，回头跟李唐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跟个瘦猴似的闪身出门，溜了，溜了。 李唐掐灭烟头，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好刚过十二点，差不多能睡个六个小时，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挑战。 没错，浦口火车站的拍摄周期一共四天，明天是第三天，五大主角齐上场，迎来重头戏的拍摄，最后一天是作为备用和补拍准备的。 …… “好，这次非常好！大家辛苦一下，我们再排练一次。” 一大早，浦口火车站的站台上再度喧嚣起来，今天一上来就是一个大场面，一百多号群众演员包括那十几位老外小特全部动员，为了保证实拍效果，执行导演亲自上阵，指挥大家一遍一遍的进行排练。 说实话真的不太容易，群众演员的成分复杂，很多都是来凑热闹的影迷，但群众演员的构成不是清一色的年轻人，有老人还有小孩，如此大家的接受能力就参差不齐，排练的时候难免会出错。 没办法，现场的工作人员包括武行兄弟们齐上阵，手把手地教大家跑动路线。就跟足球比赛一样，场面看似混乱，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跑动路线。如此一来，就算中途ng，也不至于出现穿帮的镜头。 “冰冰姐，一会儿您先往反方向跑，听到喊声，转身追着车跑，跳上车……呃，车门边上有踏步，您只要扶住车门就可以，车速不会快。到时候您会中枪，衣服里的血包炸开之后，您就往后倒，放心，我们有人会扶住您。” 前女友也参加排练，因为她要在人群中奔跑，需要和群众演员配合。另外跳车、中枪倒下也有一定的风险，需要她和武行之前配合熟练。 其实最危险的还是武行，在设计的飞车戏中，疾驶的汽车需要撞开人群一路狂奔，这些被撞开的人群都是武行中专业的替身演员。 此时的前女友已经化好妆了，原先的长发盘起戴了一个齐耳短发的发套，刘海用别起，身上一件白衬衫，显得有些松松垮垮，好在胸前海绵垫的厚，瞧着有点起伏。 李唐本来不需要排练，这场戏对他来说难度不大，上去就能来。不过他听到前女友和武指的对话后，主动上前道：“冰冰姐，我来帮你搭把手。” 说着，还不忘嘱咐道：“等一歇你跳车的时候，当心点！” 前女友在上海读书待了四年，最喜欢听李唐带着明显上海口音的普通话跟自己说话。上海话对于北方人来说实在不太友好，因为就算能听懂，但学起来难度太高，甚至有人在上海待了十几年都说不好正宗的上海话。 “晓得了！” 前女友笑着秀了一句洋泾浜的上海话，朝李唐抛了个媚眼道：“跳车对我来说小意思，别忘了我可是拍了不少打戏的。” 站在一旁那位年轻的武指可能被狗粮吃多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道：“那啥，冰冰姐，李老师，大家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 此时那位饰演接头人江苏人艺的演员也再告奋勇跑过来当司机。一会儿实拍的时候，他就是司机。 但李唐看到这货脸上挂着是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这货是过来吃瓜的。 李唐和前女友曾经的恋情随着两人名气越来越大，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不少影迷还为此扼腕叹息。 两人的恋情起始于大学校园，很符合年轻影迷关于大学恋情的幻想，说通俗点就是有代入感。虽然分手了，但每每两人接受采访时都会说对方的好，让人总感觉两人似乎余情未了。 这次两人终于在一起合作，而且据可靠消息两人还在戏里饰演一对恋人，影迷们就更加振奋了，甚至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当两人同时出现在影迷们面前，居然还听“在一起”的呼声。搞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在剧组内部明眼人一看这两人肯定有问题，更别说前女友这个角色本身就是李唐帮着推荐的。 排练进行地很顺利，在混乱的人群中前女友身轻如燕地跳上车，站在车门外双手紧紧抓住李唐的手，嘴里还大声喊着“司徒”。 突然一个停顿，松开双手，整个人直愣愣地倒下去，躲在车边的武行稳稳地接住她。 其实这个说起来容易，真正让你在行驶的车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往后倒下去是非常需要勇气的，同时也要对身后接着她的人充满信任。 如果换成李唐可能第一次也会心里打鼓，但前女友却颇有几分胆色，毫无惧意，真不愧是拼命三娘。 这几天不是太忙，也没有其他理由，就是状态不太好，更新有点少，见谅啊！今天早点睡，争取明天调整过来。 (本章完) 第341章 意外 “李哥！冰冰姐！” 这时张子怡才从休息室里出来。倒不是她耍大牌，就是因为人家太红，免得又要引起现场的骚动导致无法排练，所以到实拍时才露面。 “子怡！” “小张！” 听到李唐喊自己小张，张子怡就忍不住朝他白了一眼。 两人在东北时早就已经混熟了。 这人和人的交往吧，总得身上有闪光点才能平等对话。比如在名气和咖位方面李唐跟她暂时还没法比，但在国内新生代小生中李唐还算得上是领军人物。而且人家在奖项方面又是国内拿奖又是国外拿奖的，早已把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更为关键的是人家确实有演技，这一点张子怡早已领教，无话可说。 相比之下，前女友就差点意思，明显有讨好、套近乎的成分，对此小张同学很不屑。可能她在港圈、好莱坞面对那些大咖时也会和前女友这样去讨好和套近乎，比如接提子之类的，还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嘲讽。 小张同学可谓忍辱负重，可反过来她却看不上向自己献媚的那种人。这大概跟穷人咋富后，会变本加厉使唤人是一个道理。说白了就是自己经历过这种羞耻，然后报复性地把这种羞耻转嫁到别人身上。 小张同学今天完全是一副经典的民国打扮，大波浪的头发，白衬衫外面罩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妆容很淡，瞧着微微有些憔悴，咋一看有种风尘味中又带着一丝彪悍。 这段时间李唐和她相处下来，在她身上确实有外界流传的那种精明、势利，但是就工作态度而言，这点绝对没法黑。对待表演，她绝对是认真的，甚至比前女友还要拼命三娘。 接着张子怡就跟前女友亲热地聊起来，好象昨天的小尴尬没有发生过一样。今天张子怡主动和前女友打招呼，这是一种姿态，可能就是看在李唐的面上。 如果这个时候前女友如果不接茬，或者反应平淡的话，那么就是前女友不识抬举。所以她只能笑脸相迎，还要表现出比以往更加热情。 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化解芥蒂，或许两人的关系会更进一步，最起码的就是不会因此而结仇。 千万不要鄙夷，因为这就是演艺圈的常态，或者说是整个社会的常态，强者永远是高人一等的。 当然你可以表现出你所谓的个性，那么结果就是你不适应在圈子里发展，是注定被淘汰。不然你只能适应这个所谓的圈子文化和社会文化，只有适应了，才有资格一步一步的使自己变的强大起来。 李唐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老李经常说过的一句话：若要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 路都是自己选的，前女友未来能够成为艾达.王，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磨砺出来的。 很快，执行导演就拎着大喇叭喊：“各部门准备……” 今天拍的是大场面，现场一共布置了三台摄影机同时拍摄，一台架在高处拍全景；一台就在安排在站台人群中，肩扛拍摄；最后一台则是在车里，由王煜亲自掌镜。 灯光、烟火、收音，还有一百多号群众演员就纷纷就位。 执行导演还拿着大喇叭跟群众演员吆喝：“大家都集中精神，跟刚刚的排练一样，争取一条过啊！” 越是这种大场面的戏，越是要一条过。要不然这一百多号临时拼凑的群众演员总是会出错的，除非你财大气粗，将群众演员集中起来训练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拍。 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 随着执行导演一声令下。 这个站台上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他们根据排练好的路线各自奔跑，营造混乱的场景。随着“嘀嘀嘀”警哨的声音，一群巡捕正挤在人群中朝事发地点跑过来。此时大全景镜头中几个身穿学生装的日本特务挥舞着手枪朝人群中开枪。 掩护李唐接头人从风衣下面拿出一把火力强劲的花机关进行反击。原本等在车辆旁边准备接应的张子怡听到枪声，顿时循着枪声蹿了出去。 在肩扛摄影机的镜头里，只看到人头攒动，摇晃的镜头更加剧了视觉的混乱感。前女友饰演的伊玲在摇晃的镜头前跑过，别人都是往外跑，而她却一边呼喊着“司徒”的名字，一边逆着人流往里面跑。 李唐坐在汽车的后座上喘着粗气，先是有人莫名其妙地上前搭话，然后又塞给他一个公文包，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枪战让他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让那个戴着帽子的接头人把自己拉上车。此时坐在开动的汽车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又惊魂未定。 突然他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是自己的女友伊玲，赶紧从车窗探出头去大喊：“伊玲！” 不远处那个单薄的人影正是自己的女友，他赶紧冲着人影大喊：“伊玲，伊玲，我在这儿呢！” 前女友在慌乱中转身，四处寻找，就看到了李唐在从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车窗探出上半身正在朝自己拼命的挥手，她连忙追了过去。 这个动作刚刚排练过，她动作轻灵地跳上车，一把抓住李唐的手，神情焦急且惊恐道：“司徒……” 而恰恰司徒刚才的喊声惊动了埋伏在车站的日本特务，后面一辆车正在追上来，旁边又闪出一个特务向车子开枪。 于此同时刚刚赶到增援掩护的张子怡毫不犹豫地拔枪朝那个日本特务开枪，就在汽车驶过之际，爬在车边上的亲女友正好出现在张子怡的枪口前。 正在射击的张子怡根本停不下来，在一连串的枪声中，前女友刚刚喊着司徒的名字，突然就见她胸口的血包炸开，溅了李唐一脸一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彻底傻了，目光直愣地他正好看到了开枪的张子怡。正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王煜先是以主观镜头的方式给到了张子怡，只见她看到自己误杀了人，也是一愣，但现场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迅速从镜头前跑开。 接着王煜又把镜头对准中枪的前女友，只见她的表情相当到位，依旧维持着刚刚张嘴说话的样子，突然中枪让她无力再抓住李唐的手，慢慢松开就向后面倒去。 “伊玲——” 反应过来的李唐想拼命抓住她，但枪声再度响起，后面的特务追上来了，正在朝李唐坐着的车子射击。后窗玻璃炸开，特制的糖化玻璃四处飞溅，他为了躲避子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前女友倒下去…… 这场戏开拍前，楼烨就告诉演员，不用管镜头在哪里，你们只管演。所以张子怡和前女友的大部分镜头由设置在高处的全景镜头和人群中肩扛镜头完成。 王煜只负责拍摄李唐的镜头以及代替李唐眼睛的主观镜头。 “啧！” 楼烨盯着监视器画面，应该说整体的混乱场面和枪战镜头都拍的不错，唯独就是李唐在车里的镜头显得有些单薄，倒不是说李唐演的不好，就是缺少那种激烈的视觉冲击力，有些平淡了。 但这种大场面的拍摄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只能把预设的镜头全部拍完。 “cut！” 喊停之后，楼烨拿着对讲机不紧不慢从那个闷热的小帐篷里走出来。 说实话，这种戏拍起来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不光是主要演员，就连现场这一百多号群众演员也都是汗流浃背，纷纷跑到通往轮渡码头的雨廊阴凉处休息。那边通着长江，正好又江面上吹来的过堂风，稍微凉快一点。 剧组这边也是给每人发了水，毕竟这么热的天，大家都不容易。 “导演，怎么样？”执行导演率先问道。 “不错，非常好！”楼烨先是点了点头。 不过大家都没当回事，依旧都望着他。 果然就见他沉吟着开口道：“就是车里的镜头好象差了点……呃，最好再激烈一些。” 说完，他的目光朝李唐和那位饰演接头人的江苏人艺的演员看了看。 车里的戏主要就在李唐身上，江苏人艺的演员负责开车，又跟李唐拉扯一番，最后告诉他下一个街头的地址，待李唐下车离开后，他引开日本特务后因为寡不敌众领了盒饭。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拿两千块的特约演员，拍戏时压根就接触不到导演这个层次，在现场执行导演让怎么演他就怎么演，此时面对楼烨的目光既激动又紧张。 只是楼烨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就停留在李唐的身上。 这位江苏人艺演员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不免有些失望。那可是楼烨啊，如果能说上几句话，弄不好就能给导演留下一个深刻……呃，好的印象吧，或许将来能有机会演更要重要的角色。 当然这只是这位演员的臆想，他并不了解楼烨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非常不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 李唐对楼烨的出现有点意外，不过随即便释然，毕竟这么大场面，不可能让你来一条再一条，可以来无数条。 其实他倒是很喜欢在现场和导演探讨，此时见楼烨将目光投向自己，便直接了当道：“导演要怎么激烈？” “呃……车里的镜头内容好象不够丰富，单薄了一点，就是……呃，从视觉效果上来讲，好象显得冲击力不够。”楼烨比划着道。 虽然楼烨说的感觉好象很虚，有点似是而非，但至少明白导演想要什么。 李唐作为扮演司徒的演员有最直观的感受，他面对楼烨征询的目光沉吟道：“如果要丰富，那就车里多加个人呗。其实我觉得司徒就这么跟着接头人上车多少有点牵强，莫名其妙被塞个包，虽说对方手里有枪，但在混乱时候他是完全有机会逃走的。如果换成我的话，我肯定趁乱跑了，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呀，保命要紧。而且当枪声响起，总不能只有他和丁慧两个人应对吧，总归还有接应的人员。” 执行导演一听，忙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昨天下午拍的都得要重拍。” 楼烨沉思片刻，摆摆手道：“那就试试吧。” 李唐说的道理很简单，且不说司徒跟着接头人上车是不是牵强，单单车里的戏份，如果不够丰富的话，只有增加内容，有人就有戏。 楼烨的脑海中马上形成了画面，告诉执行导演道：“再增加两个接应人员，一共两段戏，第一段挟持司徒上车；第二段当司徒目睹伊玲被枪杀反应可以再更加激烈一点。” 执行导演只能无奈道：“那得重新排练。” “没问题，时间上还充裕。” 这次楼烨十分干脆，随即又跟李唐道：“至于车里的戏你和演员自己商量。” 客串接应人员的只有现场的武行兄弟，本来在之后的拍摄中他们都会客串抗日抵抗组织成员以及日本特务。 单单排练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正式开拍。 李唐和前女友都重新换了衣服化了妆，前女友胸前又重新绑了血包和炸点。炸点这东西炸开的时候，虽说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还是蛮疼的。可能是前女友里面垫的比较厚吧，一脸无所谓，估计再多炸几次也没问题。 再次实拍，这辆上世纪三是年代样式的老爷车里挤了五个大男人，接头人依旧负责开车，王煜扛着摄影机蹲在副驾驶的位置，而李唐则被两个孔武有力的武行兄弟死死夹在后排中间。 一开始李唐还算老实，因为他误以为是被人绑架了，一个劲的在车里强调那个包不是自己的。而这时他听到前女友的喊声，于是就趁人不备钻出车窗大声呼唤伊玲。 正是因为他这个举动引起了埋伏在车站的日本特务的注意，一窝蜂地涌过来，一时间枪声大作，直至他亲眼目睹了前女友被张子怡饰演的丁慧枪杀在自己面前，血包炸开溅了他一身，脸上也是。 这一刻他还是象第一条拍的那样，被吓傻了，直愣愣地坐在那里。但是瞬间他又暴起，拼命挣扎，力道前所未有的大。 两位武行兄弟感受他的力量，按照之前排练好的。他们一个死命抱着他的腰，另一个则从后面用胳膊箍住他的脖子，令他动弹不得。 在王煜摇晃的镜头里，就见李唐额头上青筋暴露，拼命想转头，瞪大的眼睛余光朝车后窗外看去，随着车子远去，胸口中弹的前女友就倒在那里。 这一刻坐在小帐篷里戴着耳机，眼睛死死盯着监视器的楼烨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对嘛，如此画面就丰富了很多。 紧接着王煜手里的摄影机镜头一转，就见歪歪扭扭急速行驶的车子前面，几个混在蜂拥逃散的人群中，早有准备的几个武行兄弟，纷纷被车子撞倒，下一刻汽车重重的撞在一扇铁丝网门上，眼看着日本特务们就要冲过来了，司机脚踩离合挂倒挡，然后又是一脚油门，汽车急速往后倒车。 镜头再次对准被控制住的李唐，就见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因为脖子被勒嘴巴被捂，他只能发出如野兽般绝望的“呜呜”声。 王煜是识货的，他感觉李唐这时的表演无比真实，把镜头死死地怼在他的脸上，毫不犹豫的来了个特写。 镜头里的李唐眼睛瞪的似乎眼角都要裂开来了，眼神越来越绝望，身体剧烈的扭动着…… 正当一切都拍的非常顺利之时，突然车外一阵慌乱，后面原本那辆紧追不舍的车停在了原地，有人在大喊：“撞到人了！” “冰冰姐，被车轧了。” 本来刚刚放松下来的李唐听到这句话，整个人腾的一下弹了起来，还未等身边的武行兄弟反应过来，就被挤到了一边，然后就见一个人影蹿了出去。 可能有读者觉得这一段写的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只是正好写到这里，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不好硬转折，不过下一章应该会有剧情上的转折。 (本章完) 第342章 无声的哭泣 李唐扒开人群冲进去，就看见前女友坐在地上捂着小腿，疼的脸色都变了。 “哪能啊？” 情急之下，上海话脱口而出。 这时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跑过来，一脸紧张，忙不迭道：“冰冰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看见……” 说着，还看向李唐：“李哥，对不起！” 李唐压根就顾不上搭他，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前女友受伤的小腿。她穿着一条淡灰色的长裙，白袜子和平顶鞋，此时在白袜子和果露的小腿上有清晰的被轧过的轮胎印，所幸的是没见血也没见小腿变形，可最担心的是骨头有没有事。 “哪能，能动伐？”李唐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她受伤的脚托起来。 前女友一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在外围的李秀秀也闻讯赶过来，满脸紧张道：“姐，你怎么样了，轧哪儿了？” “轧小腿了。” 李唐回了一声，又跟前女友道：“你脚动动，看看动得了吗？” 前女友忍着痛，脚稍稍转动了两下。 还好，不幸中的大幸，至少说明没有骨折，但要防着有没有骨裂。 “好好好，别动了。” 但李秀秀不了解情况，一个劲急道：“骨头有没有问题？我叫救护车。” 说着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别打！外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呢。”李唐连忙阻止道。 外面记者扎堆，如果打电话叫救护车，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前女友也反应过来，刚刚她的脚能动，而这时痛劲也逐渐缓过来，忙跟着道：“别叫救护车。” “什么情况，伤的厉害吗？” 事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关心则乱的李唐和李秀秀。这会儿现场的执行导演、制片人奈安和张子怡等人才围拢过来。 “脚被车轧了，最好送医院去拍个片。安姐，你让剧组的车先开进来。”李唐跟奈安道。 奈安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听到李彬彬说别叫救护车，作为制片人要考虑方方面面。拍戏时演员出事故这是负面新闻，她心里是领情的，当然最关心的还是李彬彬的伤势。 “好，那谁，去通知一下，把面包车开进来。” “还是用我那辆吧。” 张子怡此时同情地看着受伤的李彬彬，及时释放自己的善意。虽说她是指甲盖被削掉，靠插进雪里止痛还能继续拍摄的狠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难免后怕，毕竟她可没有被车轧过。 “别，伱那辆目标太大，还是面包车吧。”李唐出声道。 坐在地上的前女友听到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时也正好看到楼烨终于过来了，连忙道：“那拍戏怎么办？刚才这场戏还没拍完呢。” “你确定你现在还能拍？” 李唐有点不高兴，但总不能让前女友就这么坐在地上，遂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八十几斤的体重，毫无压力。 同时他又冲前女友道：“现在你什么都别管，先到医院去拍个片再说。” 开玩笑，这可是汽车轮子轧的！ 结果前女友拼命三娘的属性触犯，强撑道：“我没事，等拍完戏再去医院吧。” 本来她这几年拍戏，尤其拍古装武打片的时候，磕着碰着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李唐没吭声，只是看着奈安和楼烨。 只有李秀秀还在一旁劝：“姐，你就别逞强了……” 楼烨不善与人沟通，在他看来只要演员说没问题那就接着拍呗。倒是相比比较会来事的奈安忙道：“身体要紧，还是先去医院吧。” 此时剧组的面包车开过来了，李唐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抱上车，并且嘱咐李秀秀道：“你陪着你姐，有了结果给我打电话。” 他肯定不能陪着一块儿去医院，李秀秀也不是一个人，奈安又派了两个人陪着，一个负责跑腿付钱，一个帮助李秀秀照顾前女友。 其实刚刚这场戏已经拍的差不多了，只有因为前女友受伤打断的部分需要补几个镜头。 快到晚饭的时候，李秀秀终于打来电话，经过检查前女友被轧的小腿骨头没事，只是软组织挫伤，现在有些肿，需要冰敷。 李唐这才放心下来。 想想当时听到前女友的那声惨叫，他当时真的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直接就冲了出去。说到底还是感情在作祟，只是说不清楚这到底是爱情、亲情，亦或友情。 这大概跟很多小伙伴一样，在一起的时候可能各种嫌弃，但真正遇上事时，常常第一时间又会为对方着想。 只是让他没想到是没过一会儿，前女友小腿以及脚踝上包着厚厚的冰袋居然又来到了拍摄现场。 “骨头没事就不要紧，晚上这场戏就是扮死人，没事的。”前女友看到李唐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道。 其实下午受伤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李唐的那种紧张，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能说心有灵犀吧，但往往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够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在演艺圈打拼，各种尔虞我诈的，还能有人能真正地关心自己，这一刻前女友是幸福的。就算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但只要知道对方心里有自己就够了。 李唐看了看她受伤的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那你当心点！” “嗯！” 晚上这场戏可以说是李唐的独角戏，剧本上写的很简单：司徒躲在车厢后头看到伊玲被警察抬起，血还在她的身上滴落，没有闭上的眼睛仿佛还在控诉老天的不公，司徒再也看不下去，躲在靠着车厢缓缓滑落，无声地痛哭。 之前李唐和楼烨交流过，倒不是具体的表演，而是拍摄手法，近景加特写，几乎就是怼着脸，无限放大人物脸上悲痛的表情。 李唐这会儿正在心理建设，想象如果前女友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结果前女友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很无奈。 楼烨倒是对前女友的到来非常欢迎，破天荒地特意询问了一下她的伤势，居然还说什么如果不方便就不用拍了这种假惺惺的客气话。 本来已经从群众演员中挑了一位身材跟前女友差不多的女孩子作为替身的，但导演嘛，都是吹毛求疵的，演员本人出演那当然是最好的，即便这是一个从李唐视角出发的主观远景镜头。 前女友先去化妆，为了照顾伤员，她的镜头先拍。 悲伤和离别一般都会发生在雨夜，雨水如同泪水，同时还意味着洗刷过往，开始一段新的征程。这是影视拍摄惯用的套路，就算吹上天的《教父》和《肖申克的救赎》中也有类似的情节。 现场四个消防龙头全部打开，高压水枪朝天喷射，将方圆近百个平方的拍摄现场营造成大雨瓢泼的景象。 那十几位外籍群演扮演的巡捕正在收拾枪战后的残旧，车站月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来具尸体，巡捕正在一个一个核对身份，然后抬上车。 其中就有前女友，只见她依旧睁着眼，眼神却暗淡无光，身体有些僵直，任由巡捕一头一脚抬上车。 “cut，好，过了！” 这次楼烨十分干脆利落，一遍直接喊过。 一方面这是个远景镜头，对于表演的细节要求不是太高。另一方面是那十几个外籍群演从上午到现在已经拍了两个五个小时了，等于是每个人两千块钱的片酬，如果再超出时间的话，那就得又要加钱了。 导演一喊停，剧务赶紧跑过来给没个扮演尸体的演员发红包，钱不多，每个红包里就一百块，而且一视同仁。 除了前女友，其他饰演尸体的都是剧组的武行，他们就是冲着这一百块的红包。你想啊，群众演员辛苦一天只有二十块，而躺在那里演尸体，就能轻轻松松收获一百块的红包，当然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这种所谓红包是因为演尸体晦气，还有说法是拿了红包当天必须花光。十几位武行兄弟凑起来足够吃顿大餐外带洗个脚或者唱个歌的了。 曾经从港台传过来的“封建糟粕”，如今已然成了常态。不过话也说回来，在庞大的演员群体中，尤其是明星，一方面是因为大部分人走红有一定的偶然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演员群体普遍文化水平都不高，很容易会因此而迷信。所以对这种“封建糟粕”的接受程度就格外的高。 前女友拿到红包得意地朝李唐甩了甩，道：“一会儿去买点吃的，晚上喝两杯？” 也许是兴奋过头，都有点肆无忌惮了。好在现场大家只当没听见，只有奈安颇为深意地朝李唐看了一眼。 李唐瞅了瞅她受伤的腿：“你是不想好啦？” “没事，少喝点活活血！” 瞧着前女友一脸笑嘻嘻，李唐心里其实多少有点触动，毕竟曾是原身的白月光，曾经在一起的场景历历在目。如果突然失去了，会难过吗？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感觉，随即挥挥手道：“行了，别再我眼前晃悠了，要拍戏呢。” 前女友知道他正在酝酿情绪，装嫩般地吐了吐舌头，留下一句：“不打扰你了。” 便拉着李秀秀一起撤了。 三十年代都是烧煤的蒸汽火车，而且蒸汽机的广泛运用，使得铁路货运拉的最多的就是煤。化妆师特意在李唐脸上、手上补了一些黑色颜料，仔细到指甲缝都有。 因为逃脱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头人告诉他的那个安全屋的地址，而是就躲在火车站，他要见伊玲最后一面。 高压水枪营造的大雨滂沱，李唐从站台跳下，隐藏在两节车厢之间，这里是火车停靠的区域，跟着中间的行车铁轨就能看到灯火通明的站台。 王煜扛着摄影机就蹲在不远处，上面有一顶硕大的遮阳伞遮着，免得机器被打湿。楼烨难得没有躲在那个小帐篷里，而是取代了执行导演的位置，就蹲在王煜旁边，通过摄影机的取景框，让灯光调试着现场的亮度。 相对灯火通明的站台，李唐躲在阴影处，只有通过反光板反射过来一些微弱的冷光。 站在两节车厢狭窄缝隙处的李唐还在酝酿着情感，说实话这种悲伤情感的代入一旦用力过猛，甚至都能感到自己的小心脏一阵阵的抽痛，难怪曾经有人为了代入人物的情感，结果生生憋出了心脏病。 “李唐，可以了吗？” 现场一切准备就绪，楼烨轻声问了一句。 李唐感觉差不多了，深吸了一口气，朝对面的镜头点点头。 “好，大家准备……action！” 此时从天而降的水早已将李唐浇透，原本那漂亮的分头早已散乱的搭在头皮和额头上。雨水混杂着脸上的污垢正在往下淌，胸前那片被溅到的那一大片血渍早已变的发黑。 多说一句，这里也是一个细节，血液经过氧化就会变的发黑，而不是象某些影视剧中往身上泼点红药水就完事了，鲜红鲜红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廉价。 随着一声“action！”他本能的张开嘴巴，像是从嘴里，从喉咙，从气管，从肺部，从心脏……再往下，直到心灵的最深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喉咙里呛入了太多的空气，他开始反胃，喉咙中发出“呃，呃……”的惨嘶，他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 喉咙中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胃部在不断的收缩。他把身体紧紧贴在车厢上，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站台，眼泪、鼻涕和雨水早已混合在了一起。 强烈的情感爆发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了，他的身体贴在车厢壁上慢慢的，慢慢的滑下来…… 这一段表演没有固定的模式，就是他个人的发挥。 除了摄影机的镜头，楼烨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越来越亮，显然李唐的这一段表演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眼瞅着李唐靠着车厢一点点地滑落，马上要到镜头里消失之际，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呃！” 站起来一瞧，就见李唐正蹲在铁轨上一阵阵地干呕。 为什么有人难过到极致会呕吐，这是一种生理反应。李唐则是因为呛入了太多的空气所导致的生理反应。 “呃，呃，呃呃……” 一阵阵的呕吐声听的楼烨也感觉到一阵阵反胃，他这时才想起来，连忙道：“cut！”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王煜道：“导演，早停了。” 倒是一直在一旁拍摄同步纪录片的曾建听到导演喊停，连忙凑上前将镜头对准正在呕吐的李唐。 这是表现拍摄艰辛和演员努力的好素材啊！ 为了保持状态，李唐晚饭压根就没吃，胃里早就空了，吐出来只有粘液，最后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这时跑过来的小赵连忙递了一瓶水给李唐：“李老师，给！” 同时不满地朝旁边看了一眼，三个大男人就这么站着，一点儿都不知道关心人。 李唐拿水漱了漱口，慢慢直起身子，脸上鼻涕眼泪一大堆，干脆把瓶里剩下的水全都倒在脸上，接过小赵及时递过来的湿巾胡乱地擦了脸，双手搁在站台上，抬头望向楼烨有气无力道：“导演，今天只能拍一条，来不了了。” “呃……好！” 本来兴致勃勃的楼烨还想再来一条，此时只得无奈点头，只是心里多少有点遗憾。 (本章完) 第343章 内心戏 “哥，《开往春天的地铁》已经完成了，下周有个看片会，你看有没有时间……” “我这边走不开就不参加了，按照计划来吧，如果审查方面没问题就尽快送出去。虽说人家给了个最后期限，但咱们不要真的拖到最后，大家都方便一点。” “知道了，哥！” “嗯，辛苦了，没事我就挂了。” 李唐生怕电话那头的曾佳又要跟自己提起为蒋琴琴请的保镖的事情，匆匆就把电话给挂了。 一直在旁边侧着耳朵偷听的小胖好奇地问道：“你说这次能入围么？” “我哪儿知道呀，看运气吧……即使不能入围的话，露一下脸，做做宣传也挺好。”李唐道。 虽然有mk2的运作，入围展映单元估计问题不大，但他不想把话说的太满。 “那这回你得跟徐婧蕾一起走红毯咯。”小胖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酸溜溜道。 李唐笑道：“那也得看人家有空没空，要是没空的话，那我只能跟张一百一起走了。” “切，这种机会她盼也盼不来，怎么可能没空？”小胖哼道。 欧洲三大电影节的红毯，对全世界的女演员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更别提慕洋时代国内的女演员了。要真有这份淡定，还上杆子做演员干嘛。 记住这一条，演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出名。 此时已是七月中旬，《紫蝴蝶》剧组如今正在车墩影城紧张的拍摄，不过注重写实的楼烨还是把一部分戏挪到市区实景拍摄。 总体上来说拍摄还算顺利，前女友的戏份就在昨天刚刚杀青了。杀青后当天就着急忙活地赶回京城，据说是参加一部香港喜剧电影的试镜。 李唐也从前女友那边了解了一下这部香港喜剧电影，原来去年棒子国的一部《我的野蛮女友》火爆亚洲。一向走在跟风的最前沿，非常善于借鉴和致敬的香港电影圈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便及时推出了这部中国古装版的《我的野蛮女友》——《河东狮吼》。 像是跟说好了一样，前女友前脚刚走，小胖就来了。她刚刚拍完《李卫当官2》，大半个月不见，甚是想念，这不大白天的就被缠上了，少不了研究一下剧本。不过如今她已经不需要李老师指导了，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花样百出。 “对了，伱啥时候去剧组报到？”李唐岔开话题问道。 “二十号。”小胖一脸遗憾，噘着嘴道，“这次都待不了几天。” 《射雕》尚未播出，但《天龙八部》已经炒的很热闹了。前不久还举行了大型的公开试镜，京城电视台还进行了跟踪报道。 一些崭露头角的小花，比如小燕子的同学颜丹晨，还有童星出身的苏畅等都参加了这次公开试镜，争夺女一号王语嫣的角色。 当然角色早已内定，所谓公开试镜注定是一场空。不过这也极可能是张大胡子联手几家经纪公司搞的一次炒作，毕竟对于那些急于要出名的小花来说，和金庸剧女一号联系在一起，也是一个提高知名度的好机会。 李唐和张大胡子的得力助手，《笑傲》、《射雕》，以及将要开拍的《天龙》的导演兼武术指导赵健关系处的不错，平时私下里也常常联系。 据赵健透露，《射雕》的总体质量不容乐观，一方面可能源自于拍摄期间风波不断，先是换导演，而后又闹出周讯、瞿影二女争夫的戏码，搞的一地鸡毛。其实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准备工作做的不够充分。 所以这次老张痛定思痛，也不再设什么总导演了，早早地确定了以自己的老班底周小文和余敏为文戏导演，鞠觉量和赵健为武戏导演，再次邀请元兵出任武术指导。并且要求演员提前进组，进行为期半个月的武术训练。 这次老张是真正做到了大权独揽，还照搬了当年拍摄《笑傲》前的集训模式。 听到小胖待不了几天，李唐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不忘关照道：“训练的时候悠着点，当心别受伤。元兵和赵健人都不错，回头我帮你打声招呼。” 听到李老师关心自己，小胖心里还是蛮甜蜜的，笑道：“你能帮我打招呼当然最好了，不过你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拍打戏，心里有数的。” 演员进组，除非你是大明星，要靠你来扛剧的，那么你就是老大，啥也不说。不然的话跟剧组的导演、摄影、武术指导等幕后大佬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在重要的部分适当的加点戏，怎么拍的更好看更出彩，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接着小胖又难掩酸溜溜道：“那个叫柳亦菲的，前两天我在电视剧看到了，就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冲着李唐道：“你以前还老是说我胖，你去看看人家，比我当年可胖多了，以后不许再叫我小胖了。” 李唐脑海里浮现出前世记忆中那个英姿飒爽的花木兰，不由笑道：“人家毕竟岁数还小，那叫婴儿肥。等人家抽条了你再看看！” “我看也一般，不就是个子高点嘛！”小胖不服气地嘀咕道。 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非常有信心，但自从在电视里见过那个柳亦菲之后，就显得不那么自信了。那小姑娘虽说看起来有点胖，但长的确实漂亮，特别是有着自己不具备的那种男人特别愿意去呵护的清纯感。 “行了，到了剧组跟人家好好相处，别忘了人家可是有后台的。”李唐摸摸她的脑瓜子道。 小胖烦躁地甩了甩头，撇嘴道：“这还用得着你讲啊，我晓得的！” “嘿，又学我说话！” 研究过一次剧本，此时已经缓过来的李老师很不爽小胖这种态度，决定好好教她做人。 之前和前女友在一起，那种感觉就好比是很有嚼劲，劲道且持久。 而和小胖在一起更多的是激情澎湃，多汁诱人，难以节制。这种女人如果生在古代必定是妲己、褒仪之流，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大概只有和蒋琴琴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觉特别的温馨，岁月静好，细水长流。 …… “李老师，早！” “早！” “早！” 时隔一周，李唐再次来到车墩影城。 因为剧组和张子怡一共就签了两个月的档期，因为担心来不及，之前一直在日夜赶工抢拍小张同学的戏份。只是一连两个晚上在小张同学和日本子那场战况激烈的船戏期间，小张同学终于累倒了，高烧发到了39度8。 于是乎导演又一个电话，把他叫到了现场。 在现场没看到楼烨和执行导演的身影，估计这会儿还都在休息呢。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化妆室，和化妆和服装老师打了声招呼坐下来化妆。 剧组的大部分幕后工作人员都是来自上影厂，对于李唐来说并不陌生，很多都是在拍《上海纪事》和《第三个人》时合作过。 按照惯例，化妆的时候李唐便开始闭着眼睛开始默戏，同时酝酿情绪。 对于司徒这个人物，前后两段的情绪变化很明显，在伊玲被杀前，这个人物充满了阳光；但当伊玲被杀后，而自己又稀里糊涂被卷入到日本情报机关和抗日抵抗组织的争斗中，整个人就开始变的阴郁。 其实他在戏里的台词很少，可能从头到尾就这么二三十句台词，更多的是展现内心戏。说实话，这对于一个演员的演技要求更高，尤其楼烨动不动就是拍近景，就是把镜头怼在脸上的那种凝固的大特写。如果你不走心的话，这种镜头压根就没法拍。 能享有这种待遇的只有李唐和张子怡。冯元征老师饰演的抗日抵抗组织首领谢明更多的是侧写镜头。而戏份同样吃重的小本子仲村亨，本来也应该享受这种近景和大特写镜头，可能是本身的演技不够，亦或出于其他的考虑，反正到了他那儿更多的是中景和远景镜头。 今天这场戏是一周前拍完的那场戏的延续。是讲司徒从火车站逃脱后，被日本特务和抗日抵抗组织同时追杀，一方认为他是抗日抵抗组织的成员，另一方则因为火车站的突变认为他是叛徒，最终他还是被日本情报机关抢先一步擒获。 尽管他一头雾水，但那个被接头人硬塞给他的公文包里情报证明了他的身份。于是在日本情报机关的严刑拷打和死亡威胁下，他不得不承认，然后又被日本情报机关策反答应为他们提供情报，成了一个可耻的叛徒。 也恰恰是这时，他才摸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作为一个无辜者，他无从辩解，只能接受。 在大雨滂沱中，他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家，看着窗台上那两只养在瓶子里的紫蝴蝶。伊玲死亡的打击，以及作为叛徒的羞辱，他终于决定用日本特务塞给自己的那把手枪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今天拍的就是他换下被严刑拷打的血衣，换上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坐在卫生间马桶上准备自杀的这场戏。 当然没有自杀成功，不然下面的故事情节就没法展开了。 自杀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当你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时，内心是挣扎的，而这种挣扎是需要通过极其细微的表情在长达一分钟的凝固特写镜头中表达出来。 “cut！” 第六条，楼烨不得不通过对讲机再次喊停。 李唐也觉得不好意思，拉上裤子从马桶上站起来，伸手问执行导演拿过对讲机跟躲在小黑屋里的楼烨道：“导演，给我十分钟调整一下。” “好！” 楼烨答应的很干脆。 才拍了六条，也许李唐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对于楼烨来说这只是家常便饭。 就昨天晚上那场船戏，张子怡一开始就有些发烧，37度多一点，但还是反反复复拍了十几条，最后体温高到39度8，小张同学都有些迷糊了。纵然有张子怡的工作人员抗议，但他依旧不放人，因为他感觉演员此时的状态刚刚好。 果然最后一条堪称完美，演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演船戏是最有感觉的。 李唐把对讲机还给执行导演，同时歉意地朝周围的工作人员点点头。习惯性摸了摸口袋，摸了个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烟和打火机，包括手机都在助理小赵那里。而拍室内戏时，因为空间限制，助理只能等在外面。 正当他准备出去时，摄影师王煜递过来一根红万，并且拿着打火机帮着他点着。 “谢谢！” 李唐深深抽了一口，红万要比他平时抽的阔版国际三五要更烈，混合型的烟草味道同时也刺激着他的神经。 “没事，慢慢来。”王煜适时安慰了一句。 作为楼烨的御用摄影师，他见惯了这种场面，就算当年那位特别擅长演内心戏的演员同样被楼烨折磨得欲仙欲死。 其实当年他们的关系很不错，只是后来这位染上了度瘾，虽然去年还复出拍了一部看似励志的纪录片，但度瘾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戒就能戒的，更何况沉疴已久，只能继续沉沦。 想到这里，王煜都感觉有些伤感。 李唐并不知道对面的摄影师还有那么多的内心戏，他一边坐在马桶上抽烟，一边在反思。其实一周前他的状态刚刚好，接着拍肯定效果不错，可惜为了迁就小张同学的档期，他只能让路。 同时休息的这段时间小胖正好过来，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以至于原先积累的负面情绪都没了。 这种怼着脸的内心戏，单单靠技术层面的处理是演不好的，唯有内心真正的情绪驱动，哪怕你没有表情，观众依旧能够感受到。所以说表演这种东西有点时候真的是有点玄学，也不怪演员有时候会很迷信。 “准备！” 一束白色的冷光从后侧打过来，照亮了李唐大半张脸，然后直直地打在后面贴着马赛克的墙壁上。 王煜手很稳地托着摄影机采用手持镜头拍摄的方式站在对面。 随着“啪”的一声场记打板。 执行导演轻轻喊了一声：“action！” 李唐拖了长裤坐在马桶上，低头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手枪，抬起头目光是呆滞的，像极了一个莫得感情的生物。 突然“哗啦”一声，手枪子弹上膛。 上膛之后他依旧呆呆地坐着，大概持续了七八秒钟，才慢慢低头，比抓着把枪口对准左边心脏的位置，一连比划了两下，确认无误后，才慢慢地抬起头，直至那双暗淡无光，莫得感情的眼睛看着镜头。 此时王煜同样以慢慢地地方式将镜头拉近。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中心构图的半身近景，镜头拉近的速度极其缓慢。 李唐一直就这么看着镜头，保持着静止不动，不是刻意的，而是浑身散发着万念俱寂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突然眼睛一眨，这是本能。而李唐却顺势闭上了眼睛。 小黑屋盯着监视器的楼烨今天第一次神情终于缓和下来，眼神中露出赞许之色。看得出来这时李唐已经找到感觉了。 王煜的镜头依旧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正在慢慢拉近，直至那张脸填满了整个画面，定格，凝固。 一束清冽的冷光打在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眼睫毛很长，特别长，让人感觉如果张开眼睛那一定是一双特别灵动会说话的大眼睛。而此时那长长的睫毛正在微微的颤动，那盖上的眼皮也在时不时的轻微抖动。 自杀是需要勇气的，即便是做好的心理建设，心存死志的李唐在准备扣动扳机的这一刻依旧在脑海中冒出伊玲被枪杀时的情景。 还没有为伊玲报仇呢！ 同时他又恨透了那个逼迫自己成为叛徒的日本特务，自己现在手里有枪，或许自己可以拿着这把枪去杀了那个日本特务，纵然自己被打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正是这种心理活动伴随眼皮的抖动和睫毛的颤动。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此时只要自己一扣扳机就一了百了，管他什么抗日抵抗组织，管他什么日本特务，老子宁死不做汉奸…… 也正是有这种想法，他的眼皮不再抖动，睫毛也不再颤动，突然变的异样平静，整个画面一片死寂。 突然传来“啪啪”两声。 眼皮本能地一抖，睁开眼睛，似乎在凝神倾听。 “啪啪啪……” 又是几声敲门声，更大声，更显得急促。 李唐这才眼珠慢慢转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cut！好，非常好！” (本章完) 第344章 雷厉风行的蒋老师 《紫蝴蝶》的剧情并不复杂，之前已经说过，从表面上看是抗日抵抗组织和日本情报机关之间的斗智斗勇，司徒作为一个无辜的路人被卷入，从而完成一个普通人到抗日志士的蜕变。 但从深层次来讲，就是刻画人性，在那个时代背景下敌我双方的人性。这是楼烨电影一贯的表现方式。 来敲门的自然是小张同学饰演的丁慧，她因为误杀伊玲深感愧疚。出于愧疚心理，她冒险来找司徒，亮明身份，帮助他转移，使之摆脱抗日抵抗组织的追杀。 司徒认出了丁慧就是杀死伊玲的凶手，他很矛盾。一方面他知道丁慧是抗日抵抗组织一员，当时是属于误杀，而且对方还救了自己；另一方面他对伊玲的死耿耿于怀，同时也对将自己无辜卷入，还要杀自己的抗日抵抗组织不满。 而此时的丁慧同样很矛盾，她和抗日抵抗组织的首领谢明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当谢明知道她和日本特务伊丹英彦曾经是一对恋人时，毫不犹豫就命令丁慧去色诱伊丹英彦，从而获得情报。 每个女人对自己的初恋，对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总是很难忘了。当两人再次相会时，伊丹英彦所爆发出来的热情让丁慧为之动容，伊丹英彦依旧深爱着丁慧，还想带着她一起回日本。尤其当两人来了一场激烈的船戏，彻底迷失了，同时深深地陷入迷茫。 因为她知道自己依旧爱着伊丹英彦，和谢明在一起更多的是重压之下的报团取暖。而且相比谢明的冷酷无情，伊丹英彦更让她感到温暖。 于是乎一个迷茫的丁慧和一个同样充满矛盾的司徒，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情愫。在两人的对手戏当中，对白极少，更多的都是内心戏的刻画。 当然还不至于到上床的地步，楼烨不会low到采用那种狗血的好莱坞叙述方式，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情愫。 司徒刺杀伊丹英彦失败，不慎被抗日抵抗组织擒获，在处决之际，司徒暴起反击，夺枪而逃。 丁慧那头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而伊丹英彦却告诉她，他们想要刺杀的日本情报机关首领山本已经死了，谢明也死了，他们两人都摆脱了各自的束缚，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 这一刻伊丹英彦终于露出他狡猾凶残的本性，同时表达了自己依旧深爱着丁慧的情感。而丁慧在震惊之余用刀刺伤了伊丹英彦。就在此时，司徒闯了进来，枪杀了伊丹，又将枪口对准了丁慧，他要为伊玲报仇。 可开枪时，枪口却偏了一下，只击中丁慧的肩膀，而自己则在丁慧惊讶的目光中却死于乱枪之下。 “cut，好，过了！” 最后这场在日本俱乐部里的戏整整拍了三天，随着李唐中枪倒地，这个反反复复拍了八条的镜头，导演楼烨终于喊过了。 剧务第一时间跑上来，分别给了李唐和仲村亨一个红包。 “李老师，辛苦！” “仲村先生，辛苦！” 入乡随俗，仲村亨当然明白红包的意思，喜滋滋地跟李唐交流该怎么花。 李唐倒是干脆，直接把这两百块钱交给自己的助理小赵，让她给剧组里每个人都买杯咖啡，不够的部分他来补。 现场小一百号人，就算十块钱一杯咖啡，也要上千块。不过如今的李老师财大气粗，毛毛雨。 李老师的决定迎来了现场一阵欢呼，不过大家的欢呼还不止于此，都在等待着导演楼烨的到来。 不多时，从小黑屋里走出来的楼烨满脸笑意，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先是分别和张子怡、李唐、仲村亨等主要演员一一握手，道一声感谢和辛苦，然后才走到场地中央，带着羞涩的表情，用平静的声音宣布：“《紫蝴蝶》，杀青！” ……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李唐光着膀子，穿着一条肥大的阿罗裤，头发还湿漉漉的，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望着黄浦江对岸的万国建筑群问道。 蒋琴琴身着睡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正对着一台硕大的背投电视机一边搜索着频道，一边道：“等签证下来，十号左右吧。” 她这一趟的旅行打算先去美国，然后去欧洲，一圈下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签证自然不用担心，象她这种知名女演员，国内各种房产、存款一大堆，压根就不必担心有移民倾向。而且这年头白左当道，很欢迎国内的文艺界人士，如果你愿意在美国投资买房的话，甚至很容易就能申请到绿卡。 其实这种现场在当今的文艺圈例子不算少见，就顶尖的那帮人很多都在北美有产业，包括把孩子生在那边，出生就享有该国的国籍，算盘都不要打得太好哦！ 电视没啥好看的，蒋琴琴放下遥控器朝李唐笑道：“你不是月底还要去威尼斯嘛，正好到时候我也过来转转，跟着伱开开眼界。” 多说一句，《紫蝴蝶》杀青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五日，第5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公布了入围名单，主竞赛单元内地影片无一入围，唯一入围的华语电影是来自湾湾的《美丽时光》。 另外香港导演陈果的《人民公厕》、内地新人导演陆串的《寻枪》，以及田庄庄翻拍《小城之春》入围了逆流而上单元。 至于说李唐的那部《开往春天的地铁》，不得不说mk2还是很给力的，和另一部湾湾电影《梦幻部落》一起入围了“新视野”观摩单元，也就是俗称的非竞赛类展映单元。 类似这种单元说白了就是给那些不够资格入围竞赛单元，但是呢让你蹭个热度，亮个相，以达到宣传目的的电影，用来照顾关系户的。 当然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入围的，首先得看关系，其次电影质量要过得去。你说如果弄一烂片，肯定不行。毕竟再怎么照顾也不能砸了威尼斯电影节这块金字招牌。 所以说老外在这方面精明的很，既能维持自己一向高大上逼格，同时也和方方面面搞好关系。 李唐转身走过来道：“你就不怕被记者拍到啊？” 欧洲三大节，虽说内地的记者不多，但港台地区的记者很多。对于李唐这种三大节上的常客自然会颇多关注，然后内地一转载，现成的绯闻。 蒋琴琴把脚缩了缩，让出位置，哼哼道：“拍到就拍到呗，怎么，你害怕啊？” 说实话李唐还真有点心虚，到时候小胖肯定得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不过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还是很拎得清的，当即态度坚决道：“我有什么好害怕呢？到时候你过来，我带你在威尼斯好好转转，那地方我熟，连导游都不用。” 蒋琴琴听到这话脸上果然露出满意之色，坐起来挽着他的胳膊道：“行了，别假惺惺的。我不会来打扰你工作，更不会给那些记者机会的，我就是过去开开眼界。” 一听蒋琴琴这话，这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来劲了，连忙道：“没事，我在那边也没啥工作，就是卖片。” 说着，还一脸贱笑道：“你要是能过来，正好陪陪我。” 蒋琴琴白了他一眼，一脸傲娇地哼道：“切，想的倒美，谁要陪你了。我现在就是这么一说，都时候再说吧。” 哄女孩就是这样，要充分掌握她们的心理。比如她们会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可能是真的，但更多的可能是试探。 这时候你千万不要逆着来，容易激发她们的逆反心理。得要多顺着，不惜忍辱负重也要热烈回应。给她们满意答案，她们反倒会为你着想。 显然，李唐这次顺利通过了蒋老师的考验。不过他内心倒是挺希望跟蒋老师在异国他乡相会，前提是得避着点记者。 其实明星喜欢出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国外，那些老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可以无拘无束，享受这难得的不被人打扰的时光。 相比前女友的世故、老辣、精打细算和爱装糊涂；相比小胖的鲁莽冲动，有点傻白甜。在蒋老师温情似水的外表下不但隐藏着重庆妹子的火爆脾气，还有执着和雷厉风行的性格。 记得上次两人在花园饭店的套房里相会时，她就曾流露出不习惯在宾馆约会的意思。李唐当时告诉她自己在徐家汇花园有房子，只不过现在正在装修，等过几个月就好了。 当时蒋琴琴没有吭声，结果隔手就在如今上海最火的楼盘——世茂滨江花园买了一套房子，单价平米一万四。一百二十六平米的小户型，算上契税，到手差不多要一百八十万。 到昨天晚上蒋琴琴把他带到这里的时候，令他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佩服她有钱，还是该佩服她做事干脆！ 一万四，除了稀缺的老洋房，绝对是上海房价的天花板。不过细算下来这个价格还是合理的，毕竟是精装修交付，而且据说装修标准高达三千六百每平米。千万别小看这个价格，这年头普通人家装修，每平米一千块已经算很好了。 每平米三千六百块的精装修，包括美国科勒卫浴、德国好博门锁、富绅.史丹利五金、德国汉斯格雅龙头、三菱电梯、美国trane中央空调、欧洲惠而浦厨用电器等等顶级品牌，绝对物有所值。 扣除这每平米三千六的装修，毛坯也就一万出头，基本上跟目前市中心的房价差不多，但别忘了，这里正对着外滩万国建筑群，座览黄浦江美景，是目前浦东最好的地段之一……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45章 最佳人选 此时的世茂滨江花园刚刚才交房三个月，入住率还很低，私密性足够。蒋琴琴当初搬进来的时候，就是买了点家具和电器。 “你说，你怎么这么大手笔呢？”李唐环顾着房间，依旧感慨道。 一百二十六个平方，两室两厅两卫的格局。因为是超高层建筑，三梯两户的格局，得房率不是太高，套内面积估计也就在八十几个平方，跟他那套五原路老公寓差不多大，但格局更好。 蒋琴琴则一脸不以为然道：“你不是常说有钱就买房嘛，总比存在银行强，万一哪天钱不值钱了，至少还有套房子在。” 对于他们这些七零后来说，大部分人都对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那段时间的价格闯关和通货膨胀记忆犹新。银行利息高到百分之十几，但手里的钱突然就不值钱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李唐是九零年上高中的，高一时每年报名的学杂费加书本费只有三十几块，到了高二就涨到六十几块，到高三更夸张，一下子涨到了三百多。 另外他们家是开饭店，刚开始凭购粮证的平价粮也就要一毛多两毛左右一斤，议价粮的两三毛一斤，可突然一下子涨到五毛，然后七毛，到取消粮票后更是一路涨到一块左右一斤才逐渐稳定下来。 短短几年功夫，粮食就差不多涨了四五倍。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所以钱太多了存在银行不是什么好事情。 演艺圈确实来钱快，想想葛尤在95年时就能花三百五十万在二环买四套大户型的房子，蒋琴琴出道这么多年，买套一百八十万的房子还是毫无压力的。 其实撇开《第三个人》的巨额收入，光这几年的片酬和代言就让李唐挣了不少。放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的钱。 夜幕逐渐降临，看着外面灯光璀璨的外滩，搞的他颇为心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在这边买套房子。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离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之前他刚刚让曾佳以工作室的名义在望京买了十几套房子，账上的钱已经不多了，万一有什么好项目还得投资呢。 两人在新房子里缠绵了两天，蒋老师虽然做菜手艺一般，但人如其名，很勤快，伺候的李唐很爽，基本上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八月八日，蒋琴琴的签证如约下来，不光有老美和加麻大的签证，还有欧洲的申根签证。其实只要老美签了，另两家一点问题都没有，本来他们都是唯老美马首是瞻。 两人分别在上午和下午分乘不同航班飞往京城。蒋琴琴回京城的家，收拾收拾准备后天飞美国，正式开启她的旅行。至于上回帮她请的那位女保镖，已经通过曾佳提前介绍给她认识了，作为她的随行人员，签证手续啥的都是一起办的。 至于李唐嘛，作为老板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工作室露面了。如今公司刚刚搬家，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在工作室待一段时间，处理一下业务。另外自立门户之后，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好好维护，说不得还要去到处拜访一番。 助理小赵自然跟在他身边，这段时间他亲眼目睹了自家老板和前女友，和没有公开的现女友范小胖，还有一个隐藏在暗中的蒋琴琴，让小赵童鞋叹为观止，吃瓜吃得停不下来。当然只能一个人在心里慢慢品味，万万不敢露出半点口风。 “哥，辛苦了！” 曾佳开着她那辆香槟色的广本亲自来机场接机。 “我辛苦什么，是你辛苦了。哎，沈师傅没来了？”李唐见只有曾佳一个人。 “这不好久不见了，表现一下，拍拍老板的马屁呗！”曾佳乐呵呵道。 跟在后面的小赵第一次看到平素一贯冰冷严肃的曾总在老板面前喜笑颜开，不由看傻了，甚至心里还在暗戳戳嘀咕：“难道曾总跟老板也有一腿？” 直到听到曾佳跟她说：“瑶瑶，辛苦了。” 小赵才反应过来，连忙谦虚道：“不辛苦，我不辛苦。” 倒是李唐说了句公道话：“前段时间拍戏时候小赵确实辛苦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李唐算是认可这位小助理，聪明、能干、眼里有活，最重要的是嘴严，跟在身边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 也许是刚刚心生了“曾总和老板也有一腿”的念头，眼瞅着老板和曾总有说有笑，小赵便“很有眼色”道：“李老师，曾总，那我先走了。” 曾佳顿时“咦”一声道：“你先走什么？” 小赵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笑道：“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很方便的。” “自己有车不做，打什么车呀？”曾佳惊讶道。 但她多聪明呀，马上觉察到不对，同时又注意到小赵目光闪烁，时不时朝自己和老板身上瞟一眼，心中顿时明白了大概，可能这次跟在老板身边“长见识”了，居然还敢怀疑到自己身上。 曾佳眼睛一瞪，拉下脸道：“行了，别瞎琢磨，赶紧上车吧！” 都是聪明人，话不用多，小赵知道自己小心思被曾总识破，同时也明白自己会意错了，顿觉脸上一热，忙道歉道：“对不起曾总！” 倒是李唐因为刚刚背对着，没有注意，这时还关心地问道：“小赵，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啊？” “哦，没事，李老师。” 小赵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幸曾佳用手里的遥控器打开了后备箱，她赶紧拖着行李箱跑到车后，当她正准备把箱子抱起来时，李唐已经走过来。 “我来吧。” 说着就帮她把分量不轻的箱子拎起来塞进后备箱，并且顺手关上后盖门。 “谢谢李老师。”小赵连忙感激道。 “没事，上车吧。” 李唐并不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是收买人心或者啥的，就算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他都愿意去伸把手，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呢。 他径直坐上了副驾驶座，刚刚说错话的小助理则蜷缩在后座上不敢吭声。 曾佳自然不会跟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不过也难免在心里荡起一波涟漪。自从上回李唐带着她去川沙老街吃饭的送机之旅后，当时虽然不能说是肌肤相亲，但贴的很近，彼此不但能够传递温度，还能闻到彼此的气息。 也许还远远谈不上爱这个字，但那种异性相吸的相互吸引是肯定有的。以前在电话里交流可能不觉得什么，不过再次面对面或许有些尴尬。曾佳就是为了避免彼此的尴尬，这才主动来接机，同时表现得比以往更加热情。 其实她多虑了，前世经过大风大浪李唐压根就没把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就算当时两人意乱情迷来上一发，他也不会觉得尴尬。 身体归身体，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永远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那天两人的接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感觉……呃，怎么说呢？可能是情感上更加亲密了。 曾佳一边开车一边跟李唐汇报近期工作室的工作，包括《开往春天的地铁》后期制作实际比预算超了几万块钱，还有报名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费用，以及月底去参加电影节的人员安排和费用预算等等。 千万别小看去参加一次电影节，表面上好象风光无限，其实单单就几个人的吃喝拉撒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次入围的展映单元，可没有上回借戴斯杰的光，被安排在豪华酒店，吃住都报销的待遇，一切费用全部自理。 这次除了李唐和曾佳两人外，还有导演张一百、编剧刘奋斗、女一号徐婧蕾，还有另一位金主的小蜜王莉不带着也说不过去，毕竟那可是大场面，人家花了两百万本就是为了出名。 如此一算，此行少说也要七八十万。好在这些到时都要计入成本，到时甭管赚钱还是亏本，首先要冲抵这部分的费用，工作室目前只能说是垫付，除非是最后的收益连这个成本都收不回来。当然大概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唐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坐在后排的小赵，刚刚当自己和曾佳在谈论威尼斯电影节时，无意中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姑娘明显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他稍一沉吟便道：“把小赵也一起带上。” “啊？我也能去吗？” 小姑娘果然一脸惊喜。 正在开车的曾佳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当即道：“好的。” 多一个人无非就是多花点钱，面对老板的提议，曾佳尽管觉得似乎没必要，但还是很爽快的答应，没有半点疑问。这就是职业经理人的态度，在无关乎大局的情况下，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唐并非心血来潮或者怜香惜玉什么的。主要是考虑到蒋琴琴届时可能会来，如今知道自己和蒋琴琴的关系，身边人只有曾佳和赵洛瑶。 曾佳到时候肯定很忙，和mk2对接、谈判等等事情一大堆，如果自己需要一个打掩护的人，那么小赵无疑就是最佳人选。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46章 盛唐影视 尽管之前就看过效果图，但真正看到眼前的这栋三层小楼李唐还是眼前一亮，跟之前完全变样了。 小楼门前的地面重新硬化，铺着黑色的沥青，估摸着停个七八辆车，沿着墙根砌着一溜花坛，种着一些冬青和黄杨，上午刚下了一场雨，瞧着格外翠绿。 “本来想种点花花草草的，管理起来太麻烦，索性就种了些绿色的东西，看着也舒服点。”曾佳在一旁介绍。 “嗯，蛮好的。” 李唐点点头，又仰头望了望眼前这栋完全变样的三层小楼。原先的小楼差不多有五十个年头了，当年是由苏联老大哥援建，东德负责设计建造，是那种典型的火柴盒式的建筑，谈不上美观，但胜在坚实耐用。 原先挑空走廊阳台如今用玻璃幕墙包裹，透着一股浓浓的现代气息，在沿街这一片破败建筑中显得格外醒目。 按照设计方案，房顶也做了改造，铺设保温材料、防水层啥的。楼顶是看不见的，不过李唐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不会漏水吧？” “前段时间下了一个星期的雨，都没事。” 一般从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是京城的汛期，容易下暴雨，而且持续时间长。当时工作室刚刚搬进来，正好测试一下整体装修质量。不光是眼前的三层小楼，还有后面那一片六百多平米的厂房。 当然相比精致的办公楼，厂房只是检修了一下屋顶，室内就是简单的刷白和地面平整，包括整个外立面都没有大动。 办公楼和厂房之间建了一条风雨连廊，三十多米，弯弯曲曲。办公室和厂房之间差不多还有上千平米的空地，原先堆着各种杂物和垃圾。当初在谈租赁合同时，曾佳本着尽量多占的原则，也一同给划了进来。 其实当时厂方也无所谓，毕竟这么大的厂区，区区上千平的空地算什么，而且李唐工作室还是整个798厂区租赁的几个最大客户之一，付钱爽快，还一签就签了十五年，很有诚意。关键李唐还是大明星，他能把工作室安在这儿，对于目前只能靠资产运作的798厂来说，简直就是个活广告啊。 当李唐走到办公楼和厂房连结的风雨连廊，就看到眼前一大片高低起伏的大草坪，错落有致地种了几棵树，靠着墙边还有一大片的灌木。 “嚯，这不错！” 如果要是在市中心上哪儿去找这么大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小公园，甚至都能打高尔夫球了。 “这土方量一定挺大的吧？”李唐显得很内行地问道。 曾佳笑道：“按照原先的设计，就是平地铺草皮。对面望京那边有个楼盘刚刚开工，挖出来好多土，需要往外运，就送到我们这边来了，一百多车的土方，正好做成一个小山坡的样子，也起到遮挡的作用，外面看不进来。而且以后工作室要是人多了，还可以搞搞烧烤啥的团建活动。” “很好！” 李唐看着非常满意，如今的798还没有起势，先占先得嘛，将来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别看这栋三层的小办公楼一共才四百平方，这可都是实用面积。其实国内以前，包括现在国际惯例，房子都是按套内面积计算，唯有本大国后来弄出来的所谓建筑面积。就象蒋琴琴买的那套房子，明明套内面积只有八十几个平方，但公摊面积却足足占了三分之一，也算是中国特色吧。 实用面积四百平已经不小了，一楼弄个前台，接待室、茶水间以及一间小型的放映厅。二楼则全部是办公区域，目前工作室从老板到前台只有二十多人，整个二楼空间显得空空荡荡。 李唐少不得跟大伙一一打招呼，差不多有一半是新招进来的，今天还是头一次见面。不过说实话，给李唐的感觉好象是一头扎进了女儿国。 因为工作室二十几号人，除了财务负责人王阿姨和两位保洁阿姨，以及司机沈林在内负责后勤的几个中年老男人之外，其余清一色都是年轻姑娘，其中还不乏特别会来事的，比如曾佳的助理，那个叫杜桦的姑娘。 这时李唐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曾佳老是说男助理不好找了。 上到三楼，整层都是他的地盘。光卫生间就有俩，一间是客卫，一间专供他一个人使用。因为把原先的走廊的都扩了出去，整层的实用面积高达一百五十多平方，一共分成三个部分。 一部分是接待区，按照原先的设计，是设计成中国风，然后摆上一圈仿古的家具。但李唐拒绝了，感觉这种装逼感大于实际意义。如今就是简单的美式乡村风格，摆了一圈深色的沙发，舒适实用。 第二部分是一间会议室，用来召开一些管理层的会议，或者商讨剧本。 第三部分也是最大的一间便是李唐的办公室。前后都是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南边正对着厂区的主干道798路。未来隔着一条798路，对面就是著名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北面就是那一大片高低起伏的草坪，隔着三十米那一片红墙锯齿形屋顶的厂房，就是自家工作室租下尚未启用的厂房。 李唐站在北边的落地玻璃前，望着这满眼绿色的坡面草地和那一大片厂房，颇有几分“这都是朕打下的江山”的赶脚。 不过看着屋里的这一切，他多少有点惭愧，毕竟工作室平时一直曾佳在打理，自己占用这么大的资源感觉很浪费。 “太大了！佳佳，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吧，我可能一年都来不了几次。要不然就把那接待室改了，改成你的办公室。” 曾佳亲自帮他泡了一杯茶端过来，笑眯眯道：“那可不行，你可是咱们的老板，我怎么敢鸠占鹊巢呢？再说了，哥，伱可是咱们工作室的门面，这些都是必须的。” 国人在讲究个排场，有时候排场更代表着实力。当然也不排除有鱼目混珠的，但人们就是愿意相信排场越大，实力越强。因为这是中国社会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传统。 曾佳有一句话说对了，李唐不光是工作室的老板，更是工作室的门面担当，工作室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着他一个人展开的。说的再直白点，他就是工作室所有员工的衣食父母。 李唐在那张硕大的，同时又带有浓厚现代风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坐，还是觉得不太适应，索性拿着杯子走到沙发边跟曾佳面对面坐下来。 曾佳嫣然一笑道：“哥，看来你还得需要适应一下。” 李唐耸耸肩道：“适应啥呀，反正是摆设。怎么舒服怎么来呗，总不能让这些东西支配自己吧。” 这大概就是他前世接受西方教育的结果，崇尚自我。而不是象中国传统教育那样，讲究克己、忍耐，明明这件事你不喜欢的、不接受的，但为了顾全大局，为了照顾大多数人的利益，选择负重前行。 两人轻松地说笑了两句后，曾佳便收敛脸上的笑意，说到了正题：“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之前没有在车上说，可能是因为后排还坐着小赵，不方便说。古语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李唐很欣赏曾佳这种谨慎的态度，估计不是什么小事，于是便身子稍稍前倾道：“说吧。” 曾佳稍稍酝酿了一下开口道：“哥，我觉得目前工作室的运营模式已经不太适合我们了，现在可以升格为公司了……”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李唐。 李唐沉吟着示意她继续。 “工作室无论是运营规模还是经营范围太小了，不利于将来进一步的发展。另一方面是从纳税方面考虑，工作室看似比公司的税率低，但是就目前而言，我觉得还是成立公司更加合算……” 曾佳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就是成立公司少缴税。如今开发区遍地，这些开发区都有免税政策，有力度大的比如注册公司前三年免企业所得税，后五年企业所得税减半。 而之所以免税幅度这么大，说白了就是吸引投资。现在各级政府都有鸡的屁的指标考核，你企业只要注册在这里，投资、营业收入都是当地的鸡的屁，同时还带动就业，增加消费等等一样促进当地的鸡的屁。 象李唐工作室这种企业，今年光纳税就超过了一百万，绝对是开发区眼中香饽饽。尤其这次大手笔在望京买了十几套房，还是以工作室的名义，当地的开发区都看在眼里，已经几次通过798厂的介绍上门来宣传了。 据说这些开发区的工作人员都有招商引资的任务，和奖金挂钩，也难怪他们这么积极。 再者，工作室最早是注册在上海，如今落户在京城，方方面面处理起来很不方便，不如注销了，直接在京城成立公司。 李唐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少缴税当然是好事，就比如公司今年挣了两千万，光这25%的企业所得税就要五百万。现在三年免税，五年减半，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好事。 只是他对目前的国家政策有点吃不准，稍稍迟疑了一下道：“这样，回头我跟律师咨询一下这件事，如果可行的话，那就成立公司吧。” “好，哥，那我等你消息。”曾佳松了一口气道。 工作室毕竟是小作坊，作为一个在事业上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将工作室带上正轨，是她去年跟着李唐一起单飞的第一步；如今成立公司是第二步；公司成立后，如何在同行中脱颖而出是第三步；而她心目中的终极目标就是上市。 上市不光是造富神话，更是对自我价值的体现。 曾佳觉得自家老板肯定不会想的这么远，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推着他在前行，不过这样也好，对于她来说更有成就感。 “哦对了，佳佳，如果真要成立公司的话，咱们还得要找个靠谱的法律顾问。别一不留神踩坑里都不知道。”李唐又说了一句。 这同样是他前世的经验。 虽说目前国内的法律，尤其在经济领域不是特别完善，很多时候靠的是背景、关系和人情世故，但他这也算是未雨绸缪。毕竟只要社会和经济不断往前发展，各种法律法规肯定会不断地完善，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当然他也从来没想过趁着这年头法律不是特别完善去钻法律的空子，就是想依靠法律保护好自己。还是那句话，他是做演员的，形象很重要，一旦人设崩塌，那什么都完了。 这个不仅仅在国内，放眼世界都一样。就比如前世他非常喜欢的一位演员《纸牌屋》里的凯文.史派西，就是因为人设崩塌，不光导致自己退圈，就连《纸牌屋》这么热的大ip都没办法再拍下去了。 说起来这货一开始就是在百老汇混的，即使后来成名后还依旧留恋百老汇的舞台，常常出演一些舞台剧。李唐前世虽然没有机会在百老汇的舞台跟他合作过，但有好几次坐在观众席上看过他主演的舞台剧。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逼秧的台词功底绝对无敌，说句不夸张的话，他的戏只需要闭着眼睛听他的台词就够了。 “放心吧，这个我早就在打听了，就算是工作室也需要一个法律顾问。”曾佳笑道。 接着她又突然问道：“哥，你说我们要成立公司的话，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呃……” 现在工作室很简单，就叫李唐工作室，总不能公司名字也叫李唐吧，那就太没文化了，整得跟老外一样，什么皮尔.卡丹，特朗普公司之类的。 李唐一时没有准备，便笑着看着曾佳道：“那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他估摸着这姑娘早就想好了。 果然，曾佳笑道：“哥，你看大唐这个名字怎么样？大唐影视，听着就霸气。” 大唐影视？ 大唐两个字好象挺耳熟的，有点烂大街。 李唐便随口道：“叫大唐我看还不如叫盛唐呢，盛唐影视，听着更加霸气。” 曾佳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忙道：“这个好，那我们以后就叫盛唐影视！” (本章完) 新章节被审核了 被审核了，明天再看吧。解禁了，特别快！ 《演技派从1998开始》新章节被审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7章 汇聚一堂 李唐的律师是小腾导帮着介绍的，中国辣么大，本地的事当然要找本地的律师。这位张律师据说非常擅长打离婚官司。在李唐前世的记忆中在美国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通常都很厉害的，尤其是在经济领域。 其实李唐想要咨询的内容在张律师眼中都是小case，最主要还是他不了解政策。曾佳跟他说的那些都是合法合规的，如今的招商引资、减免税收政策就跟改开初期的吸引外资的情况差不多。 你要吸引人家拿出真金白银来投资，首先就要让人家得到实惠，有钱赚。这跟钓鱼要打窝是一个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至于说李唐为毛不让这位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张律师出任工作室或者将来公司的法律顾问，还要让曾佳去找人选？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兼听则明。说白了万一人家勾结在一起怎么办，总不能人家说啥自己就听啥，总要有自己的判断。 利益小的时候，大家可以讲感情，讲义气。当利益大的时候，就不是所谓感情和义气所能左右，必须要防患于未然。不让他人钻空子，同时也未尝不是保护这份难得的感情和义气。 当然李唐也不能让曾佳白干，什么感情维系、画大饼之类都是虚的，人生在世熙熙皆为利。 “我让律师帮着拟了一份投资协议，你先看看。”李唐把一份协议直接扔到茶几上道。 “什么投资协议？” 曾佳愣了一下，还以为有人要投资呢，拿起投资协议翻开看起来。但当她看到协议中最重要的内容时，竟然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看了两遍，确认无误之后，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曾佳一向崇尚的是实现个人价值。个人价值的衡量标准是什么？无非就是权和钱。权，她现在就有，工作室目前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 但她知道这个权力是李唐对她的信任，是授予给她的。换句话说，这个权力是没有根基，随时可以收走的那种。但是一旦明确了她在公司的股份，那么她就是公司的合伙人，这份权力更显得名正言顺。 钱，同样也是这个道理。5%的股份已经超出了她预期，别的不说，就说今年工作室赚了两千多万，5%的收益就已经超过一百万了，足够在京城买套大房子了。 之所以说如释重负，是因为她感觉自己没有跟错人。本来她还以为就算公司成立，等干出成绩来，或者公司上市前，可能李唐出于论功行赏，能够给予自己一部分股份，也许还是期权。但她万万没想到李唐在同意成立公司的这一刻就已经把自己考虑进去了。 曾佳强行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笑道：“哥，如果你要是让我投资的话，我可没钱。” 李唐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没让你掏钱，这5%是股权激励。这公司一旦搭建起来，你如果突然跟我说你不干了，要走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哥，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我鼓动你自立门户的，打死我都不会跑！” “别，先别忙着表忠心。我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万一要是有人又是股权又是高薪的挖你，你不会走么？” 本来两人的对话有点说笑的性质，结果此时曾佳却一脸正色地摇头道：“不会！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跟定你了。” 这话说的容易引起歧义，尤其曾佳那大长腿，还有那啥，都是李唐上回亲身感受过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没有垫片啥的。 一时间让他原本淡定的眼神变的飘忽起来，都不会意思直视对方，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不介意我以工作室的名义参股吧？” 新的盛唐影视，公司还未正式成立，暂且这么叫吧。未来的盛唐影视，股东两人，李唐工作室以法人股东的名义占95%的股份，曾佳作自然人股东占5%。 因为工作室是李唐独资的，等于就是李唐控制了95%的股份。说白了就是李唐工作室之前创造的所有利润，包括之前刚刚买的十几套位于望京的房子，都跟现在的公司股东曾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曾佳注意到李唐躲闪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自己话容易引起误会，一刹那间难免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被工作上的成就感所淹没。只要签了这份投资等于自己彻底跟李唐绑在了一起，而且自己当初拟定的事业目标已经提前实现了。 相比事业上的成就，感情上的一点小失落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她一向是个悲观主义者，常常告诫老天爷是公平的，不可能所有好事都被一个人占了，有得必有失。如果让她在事业和爱情上做选择，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事业。 这会儿马上又笑呵呵道：“你还别说，我还正琢磨着那十几套房子好象跟我都没关系了昂！” “那简单，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套房子，不过你得拿一个点的股份来换，怎么样？” 虽说是开玩笑，但李唐多少有点试探的意思。 不过曾佳丝毫不含糊，直接就撇嘴“切”一声道：“我才不换呢！” 李唐用工作室入股，房子的说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对未来发展和利益方面考虑。 比如李唐用工作室入股，最大的好处就是将工作室作为一个“钱包”，未来的分红和股息收入都不用缴税。另外将来拿分红进行再投资，也可以有效的避免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 当然有失必有得，比如将来如果发生股权转让，那么工作室要缴纳25%的企业所得税，如果李唐还想把钱收入自己私人名下，那还要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 只不过股权转让这种事对于李唐目前来说还很遥远，除非公司发展到象当下华艺兄弟那样的规模，可能会出现资本之间的合作。 于是乎他又把这个深层次的原因跟曾佳解释了一下。其实这些他不说曾佳也心知肚明，毕竟负责主持工作室这么长时间了，这些基本的股权架构、纳税等等还是懂一些的。 当看到曾佳毫不犹豫就在协议的最后页签下自己的名字，李唐不由道：“你就不再认真看看？” 曾佳抬头振振有词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怕我走才给这股权激励的，你连股权都给了，我还怕你在这协议里挖坑啊！” “呃……” 好吧，你有理！ 曾佳的执行力很强，当天就把当地开发区负责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约过来，开始谈各种优惠政策。 谈判很顺利，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李唐的明星效应。 盛唐影视很快便成立了，于是乎李唐的头衔从原先李唐工作室的负责人转变为盛唐影视公司的董事长，曾佳自然便成了董事兼总经理。 …… 这天，公司三楼的接待室里汇聚一堂。 小腾导不无羡慕道：“李唐，真是搞大了，以后有什么好机会可别忘了兄弟啊！” 他是亲眼看着李唐一步一步起来的，当初一开始他和李唐接触的时候，一方面是看陆学长的面子，另一方面觉得对方演技不错，又刚刚拿了华表奖的电影新人奖，或许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但后面接触下来，发现李唐这人确实不错，不会刻意的奉承，说话实在，从来不会跟其他人那样不着边际的吹嘘，反倒让小腾导愿意跟他做朋友。 而站在李唐的角度，人嘛都差不多，都有自私、虚伪的一面。小腾导虽说也有这个或者那个的毛病，但至少跟自己交往还是蛮坦诚的，所以李唐也愿意交他这么一个朋友。 两人也就从一开始的酒肉朋友也逐渐发展为和吴精、徐光头那样的好朋友。 此时听到小腾导酸溜溜的言语，李唐并不介意，他知道迭个逼样现在特别羡慕和妒忌张一百。 的确，自从得知《开往春天的地铁》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展映单元后，小腾导就时常在反思，一部本来自己都不太看得上的小成本电怎么有了李唐的参与就能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呢？ 虽说只是展映单元，但要知道国内有多少导演做梦都想去海外参展，更别说是赫赫有名的欧洲三大了。 而且懂的人都懂，这次张一百能够入围，从某种意义来讲，等于是拿到了海外电影圈的入场券，甚至可以在欧洲混个脸熟，以后有机会的话完全可以再进一步。要知道如今盛名在外的所谓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贾科长、张远、楼烨、王晓帅等人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过来的。 其实这两年他也在向电影圈转型，陆续拍了两部艺术片，可惜别说去海外参展了，就是在国内连个水花都不起。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回去鼓捣他的电视剧。 尤其现在当他看到张一百和刘奋斗两个人满脸神兜兜，对即将前往威尼斯充满了憧憬，肚子的酸水就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李唐没理会他的酸言酸语，笑道：“你现在这部戏播的不错呀，非得让我捧捧你啊！” 这段时间京城卫视正在播出小腾导执导都市偶像剧《非你不可》，当红小生陈昆搭档紫薇格格林心茹主演，还有京城人艺演员丁志诚压阵，据说收视率相当不错。就在昨天李唐还听到公司的小姑娘正在谈论这部剧的剧情。 李唐只是偶尔看了几集，自己朋友执导的作品，总归要捧捧场。要不然下次碰面聊都没法聊，岂不尴尬。 说实话，剧情和演技都挺一般的，也就是陈昆和林心茹现在很火，自然就能带动收视率。不过他都是被这部剧中一个叫杨雪的女二号吸引。确切地说是感到似曾相识。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前世自己看过的《独立日2》中有位打酱油的华人女演员几乎跟她长的一模一样，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呢。但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那是十四年后的电影，一个女人十四年后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最主要的还是他对当时《独立日2》中的那位女演员的名字印象挺深刻的，取了个叫什么“天使宝贝”的英文名。你想啊，正经人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呢？ 不过话也说回来，小腾导在电视圈还是混的相当不错，从他的第一部成名作《新言情时代》开始到现在几部电视剧的收视率都不错。 但这货显然不满足自己目前的成绩，听到李唐提起自己电视剧，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就回过头去跟吴精聊了起来。 说到吴精，今天居然是拄着拐杖过来。前不久在拍摄武打电视剧《金蚕丝雨》的时候，膝盖不小心被斧头砍伤了。 虽说动作演员拍戏时难免磕磕碰碰，就比如功夫皇帝李连结吧，上回合作拍《英雄》时，李唐就听他说浑身都是伤。只不过吴精这次受伤比较严重，膝盖骨都碎了，最起码得要养大半年的伤。 不过这家伙最近精神状态非常好，原因就是又恋爱了。女方李唐也认识，就是当年和前女友、小胖一起拍《青春出动》时那位叫雅琪的少数民族姑娘。两人在年初合作《少林武王》时认识的，和当年他拍《太极宗师》时差不多，看对了眼，然后就走到了一起。 相比吵吵闹闹，满脸嘚瑟的张一百和刘奋斗，李唐更愿意和安静的刁一男一起聊天。当然这个安静是相对的，就是不招摇，总是一副很稳当的样子。而且相比张一百和刘奋斗这俩歪瓜裂枣，刁一男绝对是个大帅哥。去年他甚至还主演了香港导演余力为执导的艺术片《明日天涯》，这部片子还和《小裁缝》一起入围了今年戛纳电影节的一种注目单元。 还是那句话：圈子很重要！ 余力为可是贾科长的老搭档，这次能入围戛纳电影节，除了电影本身的质量，贾科长肯定功不可没。 此时正好聊到这部电影，李唐惋惜的是这次在戛纳待的时间不长，没能看到这部电影，还跟刁一男开玩笑说别当编剧干脆当演员得了，以他卖相，妥妥的大叔范儿，小姑娘肯定都喜欢。 刁一男则害羞地表示当时自己就是帮帮忙，自己还是喜欢写作。然后就很自然地聊起了他现在正在创作的一个剧本…… 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本来有很多素材，但写着写着总感觉不对劲，不知道写的啥玩意儿，可能还是因为精神不够集中吧。 (本章完) 第348章 韩总的鼓励 刁一男说他现在正在创作的剧本灵感是来源于前不久在报纸上看到的一篇报道，是一个真实的新闻。 说是一个农民穿着一件假警服冒充警察拦车罚款，结果遇上了真警察，于是乎就被拿下了。因为这种案子不常见，所以记者便报道了出来。 他打算把这个冒充警察的人物设计成一个工厂家属院里的小裁缝，性格内向懦弱，经常被人欺负。而且厂里效益不佳，父亲生病住院，他还需承担父亲高昂的医药费。 几句话就把一个生活在城市底层的小人物活生生地勾勒出来了。 然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获得一身警服，同时又认识了一个在音像店卖盗版碟的姑娘。 多说一句，这年头但凡做影视的，都对盗版深恶痛绝，没事就拉出来示众一番，可惜没什么卵用，也就是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而这个表面上在音像店做店员的姑娘，其实暗地里干着失足妇女的勾当。得，又把盗版和失足妇女联系在一起。不能说不劳而获吧，但至少在国内的语境下，失足妇女是违法的，是不体面。相比之下，在音像店卖盗版碟却成了一个体面的工作，讽刺意味相当浓厚。 也许一开始小裁缝就是想在姑娘面前装个逼，因为警服代表着权力，穿上警服意味着高人一等。 然后开始进化，他靠着这身警服可以榨取司机的钱，赶走不满意的顾客，训斥点自己女朋友坐台的客人，殴打工厂的门卫等等，跟他以往那种窝囊的生活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 李唐听到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由道：“你这打算写个喜剧片的本子么？” “喜剧？” 刁一男愣了愣，神情似乎有些心动，但马上又摇摇头道：“不是喜剧，我就是想把这个故事讲出来，就跟……”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道：“就跟《小武》那样的。” 李唐明白了，难怪他会去出演余力为的电影，敢情是贾科长的仰慕者呀。还别说，随着贾科长这几年名声鹊起，不少人都将他视作偶像，尤其是草根出身的那种，毕竟看贾科长的电影，里面很多都是大家亲身经历过的，有点梦想照进现实的味道。 刁一男是陕西人，工厂子弟出身，年龄、生活经历，以及生长环境，估计跟贾科长很有共同语言。 李唐之所以感到熟悉，是因为刁一男讲的这个故事，跟话剧中心的前身上海人艺的老院长王佐临在解放前执导的一部叫《假凤虚凰》的电影很象。 这部电影讲的是解放前上海有一家公司的老板投机失败，于是就诱使理发店里的一个帅气的理发师冒充有钱的绅士向登报征婚的“华侨富翁的女儿”求婚，试图想从“华侨富翁的女儿”那里获得巨资来挽救公司。 结果这个所谓的“华侨富翁的女儿”其实就是个年轻的寡妇，因为贪图享乐生活，便伪造身份，登报征婚，试图钓一个财貌双全的丈夫。 一个小裁缝冒充警察，一个是理发师冒充有钱的绅士；一个是失足女用音像店店员做掩护，一个是年轻寡妇冒充“华侨富翁的女儿”。在人物塑造方面基本一致，而且之后人物在交往中都竭力掩饰自己真实的身份，但到最后各自的身份都被戳穿。 当然也不能说刁一男正在创作的这个剧本是在向《假凤虚凰》借鉴或者是致敬，因为从他的反应来看，可能压根就不知道解放前有过这样一部喜剧电影。 至于说李唐嘛，上戏毕业，又是话剧中心的，王佐林老院长对于话剧中心就如同是林为民的老师万家宝之于京城人艺，都是奠基性的人物。上海话剧界除了有一个白玉兰奖之外，还有一个佐临艺术奖。所以他自然对老院长的作品知之甚详。 李唐扫了一眼还在跟曾佳热聊的张一百和刘奋斗，又轻声问道：“那你这次准备跟谁合作？” “呃……剧本才刚动笔呢！” 只是面对李唐囧囧的目光，刁一男咽了咽口水，这才一脸害羞道：“这次我想自己试试。” 李唐了然，这才对嘛！张一百珠玉在前，他们这帮子人不可能不动心，每个有野心的编剧肯定都有一个导演梦。 这个刁一男别的都好，就是有点闷骚！尤其还戴着副眼镜，用句上海话来形容就是“嘎亮不骚天火烧”！ 不过接着这个闷骚的刁一男出人意料地露出诚恳之色道：“李老师，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您多多支持。” 骄傲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表面上骄傲，常常鼻孔朝天；另一种是为人低调，但骨子里很孤傲。 刁一男属于后者，李唐知道他能说出如此恳求的话不容易，当即也正色道：“希望咱们将来有合作的机会。” 公司已经成立了，总不能一直靠自己包打天下吧。一个影视公司其实最重要的并不是演员，而是导演和编剧。 比如现在风头正劲的华艺兄弟靠一个冯晓刚就能包打天下。张卫平的新画面也同样如此，张一谋导演就是他们的招牌。 李唐自然也想笼络一批人，象张一百、刘奋斗、刁一男都是不错的人选，而且经过《开往春天的地铁》合作，大家相互都有了初步的了解。唯一美中不足，包括之前合作过的程尔在内，这帮家伙都太过追求所谓的艺术，都是一帮文艺青年。 一家电影公司想要得到真正长足的发展，商业电影才是王道。只是目前国内真正的商业片导演，可能只有冯晓刚，不过也仅仅限于喜剧片领域。 其实小腾导这家伙倒是具有执导商业电影的潜力，从他拍电视剧拍一部火一部就能可见一斑，可惜这货最近跟华艺兄弟打的火热，包括目前正在热播的《非你不可》就是华艺兄弟投资的。 公司成立，李唐并没有搞什么盛大的开业仪式，邀请各路人马来捧场啥的。就是请几个朋友来公司坐了坐，吃顿饭就完事了。 凡事低调总是没错的，尤其在权贵林立的京城，一家小小的电影公司压根就不够瞧的，没必要太过高调。 接下来两天他又去拜访了方方面面的关系，比如总局的齐心导演，还有关系一直维持不错的韩总等等。 在韩总那里他还遇到了一个熟人，其实也不算熟人，就是五月份在戛纳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聊的还挺不错的那个人。 “于总，您好！” “李老师，好久不见！” “哟，于总您客气，叫我李唐就好。”李唐连忙道。 之前在戛纳的时候不熟悉，只知道他是杨紫琼主演的《天脉传奇》和陈大导的《和你在一起》这两部电影的国内发行负责人。 但回国后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于东原本就是北影厂的发行科长，99年改制那会儿出来自己成立了一家发行公司。去年卖的特别好，创造年度国产电影票房前三的那部《我的兄弟姐妹》，就是他的公司发行的。 “你们俩既然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小李，坐吧。” 韩总如今副字已经摘掉，正式出任中影的总经理，权威日盛。不过他对李唐的印象一直相当好，从三年前拍摄《非常夏日》时认识到现在，逢年过节这小伙子都会来拜访，礼数十足。尽管拿过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土特产，但礼轻情意重嘛。最主要的是对方还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都搞的韩总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韩总。” 李唐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他刻意跟韩总示好，其实想法很简单。就是因为对方的权势和在圈内的影响力。如今的中影绝对是巨无霸的存在。要知道在好莱坞处于生物链最顶端的无疑就是所谓六大的那些老白男们，说句不夸张的，这些老白男几乎掌握了所有那些光鲜亮丽的好莱坞明星的命运。 国内也是同样的道理，对于演艺圈来说，韩总就是那个盘踞在生物链顶端男人，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弃。 一开始也没啥目的，就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原身在老李的言传身教下，他打小就知道对于领导这种生物一定要给予足够的尊重，嘴要甜，态度要诚恳，你不一定求他什么事，但万万不能得罪，这就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如今开了公司，那就更要维系好这层关系。 “小李，恭喜啊，听说你的片子这次又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韩总笑道。 “就是入围了展映单元，这个不作数。”李唐满脸谦虚道。 这时于东端过来一杯茶，他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于总，谢谢！” “没事，没事，在韩总这里，我就是干这个的。” 于东一脸笑呵呵，当年他也算是韩厂长的得力部下，这两年公司的发行业务发展的顺风顺水，都离不开韩总的关照。 韩总微笑着看着两人的互动，当于东坐下来后才接着刚刚的话题，颇有几分感慨道：“你也不用过分谦虚，能够入围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别的不说，就说去年中影和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合资成立的世纪英雄电影投资公司，将陈大导网罗旗下，拍的第一部电影《和你在一起》，那也是仰仗陈大导曾经是金棕榈奖的得主才堪堪入围了戛纳电影节的展映单元。 李唐并不了解内情，实话实说道：“这次入围主要是得益于mk2公司的帮忙，《开往春天的地铁》的海外版权已经交给他们发行了。” 法国mk2在亚洲的知名度很高，以前他们主要是和日本电影合作。后来经过北野武的牵线搭桥，发行了贾科长的《站台》，成绩斐然，这才开始重视中国的独立电影。包括去年《第三个人》在欧洲卖的很不错，自己挣了不少。这些对于韩总和于东来说并不是秘密。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于东迫不及待道：“那国内发行呢？” “目前还没有确定档期呢。”李唐道。 《开往春天的地铁》本来就是为了参加威尼斯电影节赶工完成的，国内上映暂时还没有提上日程。或者说相比盗版横行的国内市场，他们现在更看重国外市场。 “那能不能交给我们公司发行？”于东继而非常直接道。 “呃……” 李唐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开门见山，下意识朝韩总看了一眼，只见他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笑而不语。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便道：“于总，这部电影还有其他的合作者，我现在没办饭答复你。不过就我个人，还是很希望能跟贵公司合作的。” 于东还是有点城府的，听到上半句神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始终保持微笑的表情，直到听完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带着更甚笑容道：“李老师，别的我不敢夸口，如果把《开往春天的地铁》交给我们公司发行，肯定不会让您和您的合作伙伴失望的。” 于东之所以这么积极，完全是因为上一部《第三个人》在国内票房的成绩。虽说只有九百多万还不到一千万，但对于一部国产文艺片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就比如当下正在上映的那部大牌云集的《天脉传奇》，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目前的国内票房才堪堪突破两千万。可惜随着高清版本的盗版碟以及网上的高清资源陆续出来，想要突破三千万这个目标，显然是不可能了。 李唐故作犹豫地看了韩总一眼，这才点头道：“我一定把您这句话转达给其他合作者。” 《开往春天的地铁》挂的是青影厂的厂标，但青影厂并不具备全国发行的能力。本来李唐是打算这部电影的发行依然交给上影厂发行，毕竟之前有过良好的合作。 其实说实话，国内票房市场也就这样，只要具备全国发行的能力，交给谁发行都是一样的。但今天既然于东主动提出来，李唐正好趁机向韩总卖一波人情。 话虽然没有说满，但意思已经在里头了。 韩总果然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又关心道：“听说你的工作室搬到798去了，还弄了一块老大的地方。” 李唐很惊讶韩总连这点小事都关注，但同时也从侧面反映，目前圈内还是有人比较关注他的。 “刚搬过去不久，地方是去年年底租的，就是图便宜而且地方还大。”李唐有点不好意思道。 于东这时有些不解地插话道：“不是说798那边要拆迁么？” 尽管心里很有底，但李唐表面上还是露出担心之色，赶紧道：“真的么？” “我也是听说……” 于东话音未落，就见韩总摆手道：“798是军工产业，不会拆的。其实小李租的这个地方不错，现在国外就很流行将废弃的工业厂房改造成办公楼。都说要跟国际接轨，我看那798那块地迟早会有大发展的。” 什么叫站得高看得远，这就叫高瞻远瞩。虽说韩总所处的地位有信息优势，但本身的眼光还是让人佩服的。 “哟，韩总，那我就借您吉言了。” 李唐一脸“傻白甜”，接着又用汇报的口吻道：“只是工作室目前已经升级了，我们刚刚成立公司，盛唐影视有限公司。” “盛唐影视？嗯，这个名字够气派，跟我们去年成立的世纪英雄有的一拼！这样好，既然自立门户了，格局就应该放大一些。” 韩总频频颔首，又看了看于东，笑道：“当年小于打算单干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鼓励他的。” 嚯，这句不一般，分明是把自己和于东相提并论。 李唐忙一脸受宠若惊道：“韩总，我现在不过就是小打小闹，跟于总还差得远呢！” (本章完) 第349章 天龙八部剧组 领导日理万机，李唐意思到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还顺便卖了个人情，没坐多久便知趣地站起来告辞。 这次韩总特地将他送到门口，最后还握着他的手热情洋溢道：“小李，以后有机会咱们也是可以合作的嘛！” 领导的话或真或假，但李唐的回答态度一定要有。他忙道：“韩总，您这是给我们机会啊！反正我就一句话，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您只管吩咐。” 开玩笑，盛唐影视只是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如果能够攀上中影这棵大树，至少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本来他没敢坐多久，就是怕打扰到韩总和于东的交流，毕竟人家才是嫡系。但没想到于东居然跟他一起告辞了，一直到走出中影大楼。 “李总，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博纳文化交流公司的于东！”于东突然停下脚步，正儿八经地朝他伸手道。 李唐明白他的意思，可能以前自己仅仅是演员的身份，但如今已然变成了生意人。于是便伸手握住他的手：“于总，您好，我是盛唐影视的李唐！” 此时如果有画面的话，肯定会先给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一个特写镜头；然后分别给两人一个相视一笑的近景；最后镜头后拉，中间构图，以中影大厦为背景，直接来个全景镜头。 道别前，李唐又给了于东一颗定心丸：“于总，我回去商量一下，一有消息就通知您。”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 对于李唐来说，《开往春天的地铁》在国内的发行本就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去吊着人家。再者，早点确定国内的发行商，早点准备，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年的国庆档。 当然具体事宜还要曾佳去协调沟通，不过这也是形式上的。 张一百如今基本上是曾佳说什么是什么。他作为导演的心思很简单，就是在创作层面，身为制片人的曾佳不会去干涉，最多就是钱卡的紧一些，更何况这次还帮他运作到了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机会，这就足够了，至于运营方面的事本就不该他管。 而刘奋斗除了作为编剧，另外还充当着那位投资两百万的建筑老板的代言人。那位建筑老板的诉求很简单，就是哄女朋友高兴，帮她弄的女二号的角色。至于说这次还能有机会去威尼斯逛一圈那绝对是意外之喜，更没有其他的意见了。 而且人家的话说的很实惠，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人家本身就是搞建筑的，安全生产的意识是深入骨髓的。在人家从事的领域里，如果任凭一个不懂的人瞎搞，楼塌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尽管如此，但形式上还是要走一遍程序的，这是相互尊重，又叫师出有名，就跟公家的办事流程一样，得有这个名义。 …… “哈哈，张老师，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这天下午，李唐来到位于怀柔的拍摄基地探班。 “你小子，这是顺便吧。” 张大胡子近来心情不错，主要是他和《射雕》前导演王锐的官司终于尘埃落定，对方撤诉了。 这件事其实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王锐当初是投资方文协音像出版社找来了，一开始就没签合同，但在拍摄过程中却跟剧组发生了严重的分歧。王锐作为北电导演系的教授，多少有点书生意气，一气之下就不干了。 张大胡子本来就对王锐不太感冒，正好，于是就找来了香港导演鞠觉量接着拍。本来事情告一段落了，可偏偏等到拍完准备播出时，问题来了。 原因就是王锐好歹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多月，拍了前六集的戏，而且《射雕》在导演一栏中依旧保留着他的署名，可他却一分钱都没拿到。 张大胡子理由很简单，本来大家就已经撕破脸皮了，你是文协音像出版社找来的人，你去找文协音像出版社要啊，剧组跟你又没有合同。 而文协音像社那边呢，就好比是工程发包的甲方，王锐好比是打工的工程师，张大胡子负责的剧组则是总承包单位。 这种在工程建设中很常见，甲方把钱给总承包单位，王锐作为甲方介绍的人，工钱应该由总承包单位支付。 可能起初张大胡子就是想刁难一下，以张大胡子的为人绝对能干得出这种事来，说白了就是欺负老实人。本来连署名都保留了，还差这点片酬么？ 也许是老实人被逼急了，也许是这其中有人趁机推波助澜，想借此搞张大胡子，反正是王锐直接就一纸诉状就把张大胡子和《射雕》剧组给告了，同时还牵出在央视的老张的媳妇樊新曼。 这件事在媒体上反反复复炒作了两个多月，以至于原本在暑期播出的《射雕》也被迫延期。原因很简单，《射雕》的前六集是王锐拍的，在双方还处于纠纷状态，甚至都已经起诉了，就算是央视都不敢冒这个险。只有等纠纷平息后，没有版权争议才能择期播出。 至于事情是怎么平息的，这里面的名堂就多了，不管甲方文协音像出版社也好，直接当事人张大胡子也罢，都怕事情搞大了，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啥的，反正总之事情是平息了。 此时李唐见到张大胡子再没有之前的晦涩之气，又显得红光满面神兜兜。这次拍摄《天龙》，总投资远远超过了之前的《笑傲》和《射雕》，而且剧组里清一色都是自己人，张大胡子真正做到了大权独揽，意气风发。 李唐和范小胖尽管没有公开，但在圈内根本不是秘密。他今天过来很明显就是来探班的。 所以面对老张的调侃，这货嘿嘿一笑，转而向导演周小文打招呼道：“周导，忙着呢！” “哎，小李，来啦！” 周小文一口纯正的京片子。 其实李唐刚刚进来的时候，周小文已经看见他了，但仅仅就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包括刚才李唐和张大胡子之间的调侃他也是充耳不闻。 可能不熟悉的人会觉得这个人好象很冷漠，再配上他那秃顶、络腮胡子、不苟言笑的外表，还会觉得这个人很严肃，难以接近。 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的周小文导演其实是个很憨厚的人，就是通常讲的老好人，只是性格方面稍显内向。 他是西影厂的资深导演，拍了很多广为人知的影视剧，比如他执导最为著名的电影便是姜闻、葛尤、许情主演的《秦颂》，葛尤饰演的高渐离绝食的戏尤其让人印象深刻。这部电影还曾获得了西班牙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影评人奖，也开创了荆轲和秦始皇这个题材。 后面才有了陈大导的《刺客刺秦王》，包括目前还在后期制作的张一谋导演的《英雄》。 另外他还拍了不少热播的古装电视剧，比如《吕后传奇》、《吕不韦传奇》、《大脚马皇后》等等。 只不过他为人低调，又不爱出风头，所以在外界知名度不高，但是在圈内还是很受人尊敬的，尤其但凡跟他打过交道，熟悉他的人，很少会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本来一开始投资方属意的导演并不是他，鉴于前车之鉴，张大胡子竭力争取，才得以让周小文成为《天龙》导演团队中的一员。 周小文在这个团队里虽没有总导演之名，却有总导演之实。而且他还全程参与了剧本的改编，比如让萧峰成为灵魂人物，都是出自他的建议，并得到了金庸老爷子的认可。 李唐是通过张大胡子和周小文认识的，对这位周导一向很尊重。说句不夸张的话，在他的心目中，单就艺术上的成就，周导要远高于老张。 李唐跟周小文聊了聊，主要是听听小胖的表现。半个月的集训和当初《笑傲》时一样，除了武术训练还有剧本围读。这次张大胡子算是彻底吸取拍《射雕》时准备不充分的教训。 “冰冰不错，就是台词功底略微欠缺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实在不行的话可以配音嘛！” “……” 一句话让李唐都没办法接了，周导还是一如既往地坦诚。 他只能恳求道：“到时候还请周导多多关照。” 没办法，对于小胖这次他也算是煞费苦心，都是人情世故，只要导演稍微偏向一点，有时候对演员来说绝对获益匪浅。 周小文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冰冰还算是有灵气的，阿紫这个角色如果演的好的话，应该能出彩的。” 这一点他确实有发言权，萧峰是整部戏的灵魂人物，那么时常伴随在萧峰左右的阿紫自然很有发挥的余地。 拜过老张和周导码头后，李唐才去训练馆找小胖。只是刚进门就吓了一跳，好家伙，莺莺燕燕一大堆啊！ 个个都身材苗条，容颜靓丽，十几个人扎堆在那边聊天，偶尔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声音极其悦耳。 “嚯，李唐来啦！” “李先生，好久不见！” 好在赵健和元兵及时发现了他，迎上来打招呼。 “赵导！兵哥，您太客气了，这儿可不是香港，什么先生不先生的，老规矩，李唐！” 其实元兵就是和他开玩笑，当初拍《笑傲》时，两人的合作非常愉快，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你现在可不一样了，我怕不礼貌会挨打！” 元兵说笑着张开双臂跟李唐拥抱了一下，笑道：“来看你的小女朋友的吧？” 小女朋友？可不是，他比小胖足足大了七岁！ 不过他还是连忙纠正道：“是朋友，好朋友！” “对对对，好朋友！” 元兵乐的哈哈笑，一旁的赵健则故意朝着李唐撇撇嘴，露出明显一副不齿的样子。 李唐只好又跟他握了一下手。 其实当李唐出现的门口的时候，就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令狐冲啊！初代内地版金庸剧的男一号，内地四大小生之一。 近期更是在娱乐新闻上看到他的名字，作为男一号主演的《开往春天的地铁》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展映单元，楼烨新片《紫蝴蝶》的男一号，和张子怡上演生死谍战云云。 更有消息灵通人士得知人家早已自立门户，还是《开往春天的地铁》的投资方之一，已经不单单是个演员了，俨然已跻身老板的行列。 这些人下意识地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还有人频频用目光看向范小胖。大家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很明显阿紫这个女二号的角色，肯定就是这位帮她争取的。 现场很多人都是经过试镜的，当初阿紫这个角色同样竞争激烈，京城人艺的程好，金马影后李晓璐都曾争取过这个角色。 相比女演员的含蓄，男演员这边和李唐打过交道的胡君马上跑过来，一脸亲热地打招呼道：“李唐，今天怎么有空来啦？” “过来看看，跟大家学习学习。”李唐跟他握了握手笑道。 “可别，你这么说让我们情以何堪啊！每次我们训练不好的时候，元指导可是总是把你拿出来举例子。” 胡君确实很鳗，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无论相貌还是说话的声音，都让人感觉到一副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也难怪圈内有流传说他当年拍完《蓝宇》之后，连导演关金鹏都被他所吸引。只是到底有没有沦陷不知道，只知道《蓝宇》之后胡君去香港发展，关金鹏那是竭尽所能的帮忙。 胡君说着还转头问跟在后面的林志颖道：“小志，你说是吧？” 林志颖和李唐只是初次见面，他对内地演员不太熟，刚刚是听到经纪人的提醒才跟着过来打招呼的。刚刚没听清李唐和胡君说了什么，稍稍一愣，不过马上反应很快地点头道：“对对对！” 马上又满脸笑容地自我介绍道：“李先生，你好，我是林志颖，饰演段誉。” 这货确实长的很嫩，按年龄和李唐是同龄人，看起来却跟二十出头似的，却有着和外表不相匹配的老练。 李唐对他的观感一般，但当面肯定不会流露出来，也热情地跟他握手：“林先生，你好！很荣幸认识你……” 说到一半他特地停顿了一下，开玩笑道：“林先生，我是听你的歌长大了。” 林志颖的表情明显一僵，但还是强颜欢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足挂齿。” 曾经的亚洲小旋风，如今已然过气，也就是前两年和因出演《还珠》系列再度爆红的苏友朋一起出演了古龙武侠剧《绝代双骄》才又刷了一波存在感。 李唐还听张大胡子聊起过，说之前请他出演《天龙》中段誉一角时，这货的经纪团队居然开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价。老张连谈的兴致都没有，准备直接启用一个叫马玉科新人来出演段誉。 他的经纪团队见识不妙，马上主动飞到京城，直接把原先的报价砍了六成才重新得到了段誉这个角色。 台巴子就是这样，一开始往往总是自命不凡，等尝到厉害了，才会夹起尾巴来做人。 只是可怜那位新人马玉科，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刚刚一下子冲到顶峰，还没有快乐几秒，瞬间又跌落谷底。好在张大胡子还算厚道，给他安排了一个游坦之的角色。 厚颜求一下双倍月票 (本章完) 第350章 不速之客 “这是高唬，饰演虚竹！” “你好！” 这位才是真正大高个，李唐跟他握手的时候，居然还要抬起脖子，微微仰视。 “你好，李老师！” 相比前两位的热情，这位明显很平淡，而且眼中似乎闪烁着一丝孤傲。 他是周小文的人，据说还在中戏上学时就出演了周小文执导的励志电影《关于爱的故事》，在里面饰演一个自强不息的脑瘫患者，表演非常惊艳。 之后又陆续出演了周小文导演的《吕不韦传奇》、《大脚马皇后》，这次出演虚竹就是周小文钦点的。 就算他是周小文的人，这种态度李唐当然不会惯着他，只是简单地跟他点了点头，就转头跟胡君继续聊天。 别看胡君在银幕上好似一副硬汉的形象，其实私底下就是个话痨，居然还想拉着李唐比划两下，想显摆显摆他最近练的那套降龙十八掌。 李唐是真不想跟他动手，胡君身高马大的，敷衍吧，可能打不过；不敷衍吧，又生怕一不留神打伤人家。眼瞅着《天龙》马上要开机了，耽误了拍摄可不好。 好在这时范小胖总算扭扭捏捏过来了。本来她是等着李唐过来，而且她还挺享受别人投向自己的那种带着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怎么说呢？ 一个一没有背景，二没有靠山，就是靠着自己一点一点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从来只有自己羡慕、妒忌别人的份，现在借着李老师的光，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眼瞅着李老师一时无法脱身，于是乎就在剧组刚认识的“好姐妹”的怂恿下，这才羞答答地走过来。 “李老师！” 嚯，这个称呼挺新鲜的，陪着小胖过来的那位黑妹明显眼睛一亮，继而露出老司机都懂的那种迷之微笑。 “冰冰，在这儿挺好的吧？” 既然是好朋友嘛，李唐也刻意装出一副朋友之间对话的口吻。 老张这次算是发了狠，明明就在京城郊外的怀柔，但还是采用全封闭训练的模式，没有特殊情况不许请假。 这一晃两人已经差不多大半个月没见面了。 “嗯，挺好的。张老师、周导、赵导和兵哥都挺照顾我的……哦，我给你介绍，这是刘韬，饰演阿朱，是我的好姐姐！” 这个黑妹居然是演阿朱的！ 李唐看过剧本，改编的时候为了突出萧峰，他身边的那些人物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阿朱可是女三号的角色啊！ “你好！” 李唐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黑妹。这妹子虽然长的黑吧，但五官挺端正的，素雅端庄，还有点媚骨天成的意思。 刘韬嫣然一笑，颇具亲和力，落落大方地伸手道：“李哥，久闻大名。我是仲杰文化的，李静萍是我的经纪人。” “这么说你俩都是自己人。”李唐握了一下她的手恍然道。 仲杰文化就是琼谣阿姨旗下的经纪公司，刘韬口中的李静萍也是蒋琴琴的经纪人，曾经还带过小胖呢。也难怪两人进组没多久就已经很热络的。 刘韬却笑道：“冰冰是我的前辈，我今年才刚刚签约。” “这么说你也出演过《还珠3》？” 那资源换签约，仲杰文化一向玩的很溜。当年小燕子、小胖，包括更早的蒋琴琴都是这么被网罗到旗下的。 当然这种骚操作也很难留住人，小燕子和小胖解约的解约，打官司的打官司，如今连蒋琴琴都萌生去意了。 “嗯，演了个缅甸公主的小角色。” 《还珠3》还未播，李唐并不知道这个角色的成色，不过既然刘韬能够加盟《天龙》剧组，还能出演阿朱一角，至少说明仲杰文化如今对她是重点培养。 也对，铁打的仲杰，流水的琼女郎，确实需要不断地培养新人。 “什么小角色，那可是女四号！”小胖连忙道。 显然要为自己的好朋友正名。 女四号很了不起了，李唐当年不也演过好几部剧的男三男四嘛，多少也为他积累了不少人气。不是所有人天生就是主角，总归要有个积累的过程。 眼前这个黑妹吧，长相大气，集端庄和媚艳于一体，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也能演女一号呢。 李唐朝那女人堆里又扫了两眼，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三十岁朝上的中生代，应该都是段正淳的女人们。还有一些看起来年龄特别小，大概就是段誉女人和妹妹吧。 其中有一个个子挺高的小姑娘，脸很小，充满稚气，此时也正好朝这边看过来，和李唐的眼神交汇。本来这是常有的事，往往大家都会把目光下意识的移开，但这个小姑娘非但没有躲开目光，相反还朝李唐瞪了一眼，奶凶奶凶的，颇有几分桀骜不驯。 李唐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随意移开目光，又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你看什么呢？”小胖露出不满之色。 “哎，你们那女一号呢，怎么没见着人呀？”李唐道。 他没啥坏心思，就是想见识那位十五岁的女一号，单纯好奇。 小胖哼道：“人家没有打戏，不用集训，就是每天上午过来参加一下剧本围读。” “啧，这样不好吧，大家都在一起训练，她搞特殊化，很容易会被孤立的。”李唐随口道。 小胖见状更不满了：“你这操的哪门子心啊，人家可是女一号，想干嘛就干嘛，导演和张老师都没说话，你管得着吗？” “呃……” 李唐本来就是就事论事，站在演员的角度，如果你是客串，那来不来的无所谓，恰恰因为你是女一号，那就更应该和大家搞好关系了。拍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几个月的事情，如果被人孤立是很难受的。 更何况小姑娘才十五岁，出演女一号本来就不让人信服。就算仗着干爹有能量，有靠山有背景，那有怎么样？剧组里给你使绊子、穿小鞋、故意不配合等办法多的是，还能让你有苦说不出。 一旁的刘韬见两人争执起来，连忙从中调和道：“西西她妈妈每天都陪在她身边，而且跟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咦，西西是谁呀？” 本来不高兴的小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嘲讽道：“你看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替人家操什么心啊！” 倒是刘韬歉意道：“不好意思，李哥，西西就是柳亦菲的小名，我们大家都叫习惯了。她的性格挺好的，我们都很喜欢她。” “哦！” 李唐了然点点头，看向小胖自嘲道：“你说的没错，看来我是瞎操心了。” 江湖传言，据说这位西西的妈妈长的非常漂亮，可惜自己来的不巧，不能一睹芳容，略微有点遗憾。 至于西西那位女一号，还是那句话：单纯就是好奇，没有一点坏心思。毕竟就算是天仙又能怎样？还没成年呢！ 听到李唐主动承认错误，小胖傲娇地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在好姐妹面前很有面子。同时又在好姐妹故意炫耀道：“你什么时候去威尼斯呀？” “二十五号下午的航班。” “二十五啊，我们这部戏正好开机，到时候我可不能去送你了。” 说着，小胖还略显夸张，装作一副很懂又嫌弃的样子道：“也是哦，每次去威尼斯都要转机，忒麻烦了。” 每年威尼斯电影节的举办日期相对固定，都在八月末到九月上旬这段时间，今年是八月二十七日开幕，九月八日闭幕。因为国内到威尼斯马可波罗机场没有直飞的航班，去的话要么在法国的戴高乐机场转机，或者到罗马转机，路上常常要花费一天的时间。 李唐当然明白她的小心思，其实女人有时候爱慕虚荣、炫耀、嘚瑟，其实挺可爱，但前提是你的能力要够得上，要不然没准什么时候头上就一片青青草原。 于是他一副善解人意，温柔道：“没事，这次出去好多人呢。” 确实，《开往春天的地铁》虽然只是入围了展映单元，但宣传嘛，就是要大阵容，这次除了他和曾佳、还有导演张一百、编剧刘奋斗、女一号徐婧蕾、女二号王莉，如果在算上王莉自费带的助理、化妆师、摄影师等跟班，差不多就是一支十来人的大部队了。 “那你这次可别忘了去威尼斯商人香水店帮我多带几瓶香水啊，不要浓香型的，要淡香型的，还有水果味的，我都要。去年就是买少了，差不多快用光了。” “威尼斯商人”是一家位于威尼斯市中心的著名香水店，据说已经有三百多年的传承和历史了，当1921年法国格拉斯选中经典五号香水配方时，这里的香水都是用1612年的古老配方调制的。 如今提到香水，人们往往第一时间会想起法国，但是真正欧洲香水的发源地其实在威尼斯。这是地理和环境所决定的。 威尼斯城内密密匝匝的水道，常年混合着淡水和海水蒸腾的氤氲之气弥漫水城，为了抵御这副咸腥的味道以及长期水汽笼罩粘湿的霉味，威尼斯人就开始热衷研究香水的制造。 而且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威尼斯船队从中世纪开始就从希腊、埃及、波斯以及亚洲其他国家运回各种珍贵的香料、香精和香脂。在文艺复兴早期，香皂匠、香水师结合最新工艺用汇集于此的世界香料制作出威尼斯香水，并成为远销欧洲王室的宠儿。 说到法国香水，那还是后来意大利的美第奇公主嫁给法国国王亨利二世时，身边就带了一位威尼斯的香水师，才将香水工艺传播到法国。 这跟古代中国公主和亲出嫁时，身边每每带着各种书籍和工匠是一个道理，都是一种文化和生产力的传播。 “好啊，到时候我就给你多买几瓶。”李唐宠溺地看着小胖道。 虽说威尼斯商人香水店的里香水动辄上百乃至数百欧元一瓶，但对于现在的李唐来说毫无压力。 小胖看到李唐的目光略感娇羞，但虚荣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接着便跟好姐妹刘韬开始巴拉巴拉科普威尼斯香水的种种，听的刘韬一惊一乍的。 李唐看得出来，这位黑妹表情夸张，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一个合格的捧哏。有如此一个聪明人陪在小胖身边，让他很放心。 当然前提是不能聪明过头。 …… “啪啪啪，啪啪啪……” “来啦！来啦！” 李唐趿着拖鞋匆匆跑出去开门，他还以为又是吴精这货来了。这家伙虽然瘸了一条腿，还在养伤状态，尤其他的新女友雅琪最近又出去拍戏了，这货在家里待不住。 只是当他打开院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不由惊讶道：“咦，这么是你呀？你不是正在横店拍戏么？” “拍戏又不是拍我一个人的戏，也是可以休假的。”高媛媛板着张小脸道。 李唐这才注意到她还带着个行李箱，俨然一副刚刚到京城的样子。 “你刚到啊？来来来，快请进吧。” 李唐大致猜出这姑娘为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无非就是去威尼斯没有通知她呗。但人已经到家门口了，总不能把人往外赶吧。 他热情地招呼高媛媛进们，顺手接过行李箱。 没去正房，而是将高媛媛领进了东厢的餐厅。自从知道这姑娘的心思之后，李唐始终刻意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高媛媛跟在李唐身后走到东厢门口，朝北面的正房瞟了一眼，嘴角轻轻撇了一下。 “坐坐坐！这大热天的，渴了吧？喝点水吧。” 李唐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水。 做演员保持身材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以他平时极少喝碳酸性饮料，家里一般备的都是瓶装水。 八月下旬，京城的天气依旧很热。高媛媛拿着行李从出租车下来，走过来既几步路的工夫，额头上已经有点汗津津了。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望着面前这瓶冰镇矿泉水，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作为拥有三个好朋友的李唐见此情景秒懂，马上再次起身拿水杯倒了半杯热水，然后又倒了小半杯冰水中和了一下，重新递给高媛媛道：“温的，喝吧。” 中秋节，晚上家庭聚餐，先发了。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幸福！顺便求一下双倍月票。不好意思啊！ (本章完) 第351章 李哥，我相信你 高媛媛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刚刚想张嘴，就听到李唐道：“你这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 说着，李唐朝她扬了扬手机，笑道：“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前段时间小腾导刚给介绍了一家新开的会所，他们家的淮扬菜味道特别好，我带你去尝尝。” “呃……好！” 高媛媛只好点了点头。 今天上午她从横店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萧山机场，结果又遇上航班延误，等了两个多小时又飞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折腾了整整一天。 本来心情就不爽，然后旅途劳顿、生理期等因素叠加，才使得一向很注意形象的她难得把不开心全都摆在脸上。 可这会儿李唐又是温开水，又是要请吃饭，让她原本打算一顿输出的话生生地堵在嗓子眼，一句都说不出来。 “伱先坐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给司机沈林打了电话之后，李唐又笑着跟她打了招呼，走回正房去换衣服。 不是说他看到高媛媛心虚，没有把高媛媛纳入到去威尼斯的名单中也没啥可指摘的。可怎么说呢？回想过去小姑娘化身小厨娘主动示爱，接不接受是一个问题，领不领情是另一个问题。 漂亮的姑娘总是会赢得男人的青睐和宽容，也许李唐是因为力不从心婉拒了当初小厨娘的示爱，但这不妨碍他潜意识里却有着放水养鱼的想法。 他在正房磨蹭了十来分钟，先是洗了把脸，夏天脸上容易出油，陪着漂亮姑娘出门必须要清清爽爽，拒绝油腻。然后换了一件纯白的修身小圆领t恤，搭配一条米色亚麻材质的休闲裤，白色的低帮袜和一双运动鞋。 当他再次推开东厢餐厅的门走进去的时候，等的无聊高媛媛抬头一瞧，顿时眼睛一亮：哥哥太帅了！ 但与此同时又难免有些自惭形秽，连忙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个化妆包。 她没有去北边的正房，径直走向了西厢房的客卫。那里是她当小厨娘时常用的，毕竟出身高知家庭，就算本人是学渣，但基本教养还是非常好的，没有主人的允许不会贸然进入主人的私密空间。 演员在拍戏的时候，尤其是拍古装戏，常常需要浓妆艳抹，除非你是象巩丽那种巨咖，有自己专用的化妆师和化妆产品。一般都是剧组安排的，用的产品也很普通，甚至是很差。所以每天拍完戏卸妆后，女演员的第一件事就是保养皮肤。 所以高媛媛化妆包里的东西很齐全，她也抓紧时间洗了把脸，来不及敷面膜就在脸上抹了点精华，趁着吸收的时间，坐到马桶上换了一条新的小棉被。 收拾妥当洗了手，待脸上精华吸收后，又抹了点美白的面霜，眉毛稍稍勾勒了一下，眼线重新画了画。 感觉嘴唇有点干，她先是习惯性拿出一支裸色的口红，刚准备涂时，却犹豫了一下，重新换了一支，仔仔细细涂了一遍，抿了抿。最后把自己原本扎着的马尾辫解开。 一切收拾完毕，她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暗暗自己打了打气，这才神清气爽地推开门往外走。 当高媛媛走进东厢房时，这次轮到李唐眼睛一亮。以前每次看到高媛媛，不是素颜就是淡妆，而且本来就有“清嘴女孩”的固有印象，总感觉对方是个漂亮清纯的女孩子。但此时看到长发披肩、烈焰红唇的高媛媛，打破了他固有的印象，简直就象换了个人似的。 要说他平时接触最多的，比如小胖、前女友，包括自己的经纪人曾佳，都属于浓颜系女生，就是浓眉大眼，五官突出，脸型立体又高级的那种。 而蒋琴琴和他原来印象中的高媛媛则都是属于五官大小适中，整体不会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但看起来是比较协调耐看的，其实偏向素雅干净。简单来说，就是第一眼不会给人很惊艳的效果，却是一种气质型美女的特征。 比如蒋琴琴如果化过浓的妆反倒不好看，给人一种画蛇添足，过犹不及的感觉。但此时高媛媛那烈焰红唇和黑色的眼线，却没有突兀感，反倒带着一股轻熟风。 这是完全是能够驾驭浓颜系和淡颜系，清新和轻熟切换自如啊！ 看到李唐讶然的目光，高媛媛暗自得意，脸上却故作不显，很优雅地把化妆包放到行李箱里，这才抬头问道：“李哥，司机来了么？” 李唐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哦，到了，到了，已经在门口了。” 说着便拿起行李箱，又道：“吃好饭正好送你回家。” 高媛媛本来刚刚露出一丝灿烂之色，瞬间就消失了，淡淡道：“那走吧。” 倒不是说她非要死皮赖脸地想留下来，而是这种像是被人赶出来的感觉很不好。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还没有到让人不顾一切的地步。 “老板！高小姐！” 等在外面的沈林看到高媛媛丝毫没有露出惊讶之色，赶紧上前接过李唐手里的行李箱，放进车里，然后很有眼色地只打开侧门。 小腾导介绍的那家会所就在天坛附近，离高媛媛住的小区很近，李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请高媛媛来这边吃饭。 会所的卖点无非两个字，一个是贵，一个是静。招待的无非都是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的达官贵人们。明星嘛，勉强也能够挤进这个行列，算是名流吧。 这个会所规模不大，隐藏在一条巷子里，是一套二进的四合院，里面大概有七八间包厢，主打淮扬菜。 包厢已经提前打电话预定了，李唐和高媛媛在门口下车，然后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一路从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一直来到后罩房改成了包厢。 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就看见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上了岁数，脸上沟壑纵横，咋一看还满脸苦大仇深；女的则小巧玲珑，青春靓丽。好似一对父女，但父女怎么可能来到这种私密场合。 好在这两人李唐都认识。 “导演！小陈姐！” “哟，李唐，你也在这儿呀，真是巧了。” 张一谋热情地迎上来，握手。 他旁边那位小陈姐比李唐小好几岁，叫一声姐完全是看在导演的面上。不过小陈姐并没有托大，而是很客气地喊了一声：“李老师！” “这是高媛媛，我朋友，刚刚拍戏回来，正好过来一起吃口饭。”李唐把身边显得有些拘束的高媛媛介绍了一下。 高媛媛忙伸手道：“导演，您好！” “哦，高媛媛，我记得你，清嘴女孩，你拍的那个广告令人印象深刻。”张导跟她握了握手，笑道。 清嘴女孩犹如范小胖的金锁一样，已然是高媛媛身上的标签。虽然很讨厌，但不得不接受。 不过此时面对圈内鼎鼎大名的导演，高媛媛还是有些受宠若惊道：“谢谢导演！” “这位是小陈姐！”李唐又介绍道。 “哦，小陈姐，您好！” “你好！” 两个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的妹子握了握手，小陈姐明显还略带羞涩。 “对了，还没恭喜你呢，这次又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张导接着又跟李唐道。 李唐连忙谦虚道：“就是凑个热闹。” 威尼斯电影节绝对是张导的福地，曾经凭借《秋菊打官司》和《一个都不能少》两夺金狮，《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斩获了银狮奖。这个成绩就算在世界范围内也是首屈一指的。 不过张导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因为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就是巩丽，尤其还当着小陈姐的面。 “什么时候走啊？” “二十五号！” 张导点点头，看了半天一眼神情略带激动之色的高媛媛，笑着道：“要不然一起吧？” 李唐知道这是客气话，连忙摆手道：“导演，您千万别客气，不打扰了。” 说着，他还有意朝高媛媛看了看，然后看向导演微笑的眼神中流露出“大家都懂的”眼神。 其实今天如果只是自己一人撞见导演和小陈姐倒也没什么，毕竟大家在《英雄》都认识了。但带着高媛媛这个外人撞见，就多少有点尴尬了。 李唐此举无非就是想打消导演的顾虑，大家都见不得光。 果然，张导笑呵呵道：“好好好，那大家随意。” 临走还特地关照了一句：“一会儿你就别管了。” “不行不行，还是我来吧。” “跟我你就不要客气了，就这样吧。”张导颇为霸气地摆了摆手。 等进了包房，满面兴奋的高媛媛就迫不及待道：“你跟导演关系这么好啊？” “合作过嘛！” “那位小陈姐是什么人呀？” “小陈姐就是小陈姐呗。” 他总不能告诉高媛媛小陈姐其实就是导演那个二岁儿子的亲妈吧。 如果换成小胖肯定满脸八卦地追问，如果他不说的话，肯定还会不满道：“切，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 但明显很有教养的高媛媛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止住了话题。 本来清炖蟹粉狮子头是淮扬菜中必点的，但考虑到媛媛的特殊情况，毕竟蟹寒。李唐就点了软兜长鱼、砂锅野鸭和文思豆腐，另外还很体贴地帮媛媛要了一壶桂圆红枣茶。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李唐这才解释道：“之前没有通知你，主要是一方面你在拍戏，另一方面人数也是有限的，所以请你多多包涵……” 他话音未落，就被高媛媛打断道：“好了，李哥，你不用再说了，我能理解，毕竟只是演了一个小角色，还不够资格嘛！” “……” 话虽不好听，但这是事实啊！ 李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只听见高媛媛继续道：“其实我也不是要争什么咖位，就是想趁着这次有机会想跟你一起出去见见世面，既然这次不能去，那只好等下一次咯！” “好，下次如果再有机会一定带你去。”李唐只得干笑道。 高媛媛一听，顿时露出笑脸道：“李哥，那咱们说定了，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哟！” “嗯，说定了。” 李唐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还是小厨娘好哄。 其实刚才的话很空，等到下一次再入围，还得要高媛媛出演的，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 不过这话也提醒了李唐，他迟疑着问道：“对了，你现在跟你那经纪公司签了几年的合约呀？” 公司成立了，曾佳已经着手成立经纪部门，目前第一位签约的导演就是张一百。这货原本就是跑单帮的，如今有了个平台当然是求之不得。 演员方面曾佳目前瞄准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和琼谣阿姨公司合约即将期满的蒋琴琴。本来对于这个提议，李唐是反对的，可是没想到两人早已私下里接触过。但他依旧反对，最讨厌那种所谓的办公室恋情了，如果蒋琴琴那边真的有意向的话，他打算还是让蒋琴琴以工作室的名义和公司合作。如此性质是一样，同时对于蒋琴琴来说应该更加有利。 而此时对于高媛媛突发奇想，主要是见识了她隐藏的轻熟风格，感觉可塑性挺强。至于演技这东西，那是可以培养的，只要不太拉胯，找到适合的定位，以她的外在条件，发展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签了五年，怎么了？”高媛媛略感意外道。 “哦，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你，就是我和我的经纪人曾佳刚刚成立了一家公司。还打算开展经纪业务。呃……你知道的，目前公司规模不大，还在草创阶段……”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高媛媛满脸惊讶，还隐隐透着兴奋之色道：“你想挖我呀？” “谈不上挖墙脚，就是如果你期满后，想换一家公司发展的话，可以考虑我们公司。” 本来这种跳槽换经纪人对于演员来说，绝对是关系到将来的发展，未来能不能火的大事。李唐原本就是想提前打个招呼。 结果坐在对面的高媛媛二话没说，当即爽快道：“好啊，我明年合约就到期了，到时候我过来就是了。” “咦，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呀，李哥，我相信你！” 开玩笑，李唐这几年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人脉也足够，且不说小腾导他们，据说和著名制片人张继忠的关系也非常好，这次又把范彬彬运作进了《天龙八部》剧组。更别提刚刚和导演之间的亲热互动了，这可是她亲眼目睹的。 多说一句，如今圈内提到某某导演都以姓冠以导演之前，比如张导、王导、李导等等，就连陈大导都不例外。唯一被称之为“导演”前面不带任何姓氏的只有张一谋导演。 不好意思啊，叩求各位的保底月票！明天尽量多更一些。 (本章完) 第352章 威尼斯假日 九月初威尼斯的天气很舒服，白天最高气温在二十五六度，晚上稍微凉一些，大概在十七八的样子。白天衬衫、t恤随意，晚上加件薄外套就行。 第二次来到威尼斯，许是没有第一次背负着卖片的压力，显得格外轻松。昨天《开往春天的地铁》已经首映了，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这部在李唐眼里节奏略显缓慢，带有几分知识分子的矫情的电影，居然格外受欢迎，能够容纳三百多人的影厅坐的满满当当，放映完毕之后响起了长达一分多钟的掌声，搞的导演张一百上台致谢时不但语无伦次，还夸张地泪流满脸，不停地鞠躬向热情的观众表示感谢。 本来入围展映单元的电影只安排放映一场，但看到第一场有如此主办方又破例加映了两场，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待遇。 当然这其中有mk2从中做工作，至于主办方也不傻，电影受欢迎，票房收入自然也可观。 众所周知，电影节期间电影票出奇的贵，二三十欧元一张，《开往春天的地铁》放映三场，如果场场爆满的话，观影人次就能达到一千出头，两三万欧的票房收入轻轻松松，这笔钱是归主办方所有的。而电影的制片和发行方则借助电影节这个平台打出知名度，卖个好价钱。 相比徐婧蕾、王莉热衷于各种红毯，张一百和刘奋斗各种朝圣，李唐更愿意找家户外咖啡馆，一边享受地中海的美景，一边喝着香浓的咖啡。 不多时他就看见曾佳高挑身影，超过一米七的身高，就算在欧洲依旧很醒目。他伸手招呼了一下，曾佳便快步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很小只的赵洛瑶。来到威尼斯后，因为曾佳负责的事情多，李唐就把小赵同学发配到曾佳这边听差。 其实对于赵洛瑶来说，能够跟在曾佳也是一种学习，不但能够熟悉参加海外电影节的流程，还全程参与了和mk2的谈判过程，令小助理大开眼界。 另外徐婧蕾这次过来带着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可以不管，但王莉那边公司是受到那位建筑老板委托帮助照顾的。 尽管她身边带了助理、保镖、化妆师，甚至还有化妆师，但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包括去参加一些红毯，都是需要曾佳提前帮忙联系的。 多说一句，威尼斯这边的红毯和戛纳一样都是明码标价的，开幕式红毯一万五千欧元，平时的各种主题红毯则五千到一万欧不等。 “哥，谈妥了！” 可能是走的有点急，再加上心情激动，曾佳脸色微红，高耸的凶脯起伏，伴随着微微的喘息声。 “辛苦了，坐吧。” 李唐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操着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点了两杯柠檬水。 曾佳却迫不及待道：“仍然是代理，代理费下降了一个百分点，13%。” 一开始mk2方面是想买断的，六十万欧元的价格，对于一部小成本爱情片来说相当有诚意。等于不算国内票房，不但收回了所有投资，还挣了两百多万。 但是《第三个人》珠玉在前，加上首映的效果非常好，曾佳依旧坚持代理，就算最后的票房只达到《第三个人》的一半，哪怕只有三分之一那也比买断强。 “好，接下来就好好放松两天。”李唐很满意。 说实话，之前mk2开出六十万欧元的买断价格时，他还是很心动的。毕竟能够小赚一笔，还不用承担任何风险。但是曾佳坚持，他只好听从曾佳的意见。公司刚刚成立，必须要维护好曾佳作为总经理的威信。 说着，他还朝同样满脸兴奋的赵洛瑶道：“小赵，这两天你也辛苦了，难得出来一次，好好玩玩。” “主要是曾总在忙，我就是帮忙打打下手，跑跑腿啥的。”小赵一脸谦虚道，态度很端正。 “瑶瑶确实挺辛苦的，帮了我很多忙。” 曾佳此时也难得说了一句公道话，让小赵挺不好意思的。 轻松说笑了几句后，李唐问道：“对了，今天上午放映的那场情况怎么样？” 曾佳笑道：“依然满座，我就是用这个借口，从朱丽叶那里抠下来一个点。” 可千万别小看这一个点，要是能够达到《第三个人》的票房，那一个点就是小五万美元，足够在望京买套房了。 只是看到李唐好象满腹心事的样子，曾佳收敛笑意道：“哥，还是不放心啊？” 李唐摇摇头：“不是不放心，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说这片子吧……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怎么看好，总感觉只要不亏本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感到好笑。 曾佳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对于观众来说是新鲜，对于你来说，估计就是审美疲劳了。要不然当初你也不会投资，你说是不是这么理儿。” 经曾佳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一方面是小腾导的面子，但最主要的还是剧本不错，尤其刘奋斗还特别卖弄，整的跟篇散文似的，一下子就戳中了他那颗隐藏的文艺青年的心。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也确实，记忆融合再加上回到这个时代太久了，使他早已融入了这个时代，由里到外成了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极少会以上辈子的经历来看待事情或者某一部电影。 爱情是电影的主旋律，《开往春天的地铁》中，描述不同人群的爱情。比如建斌和小慧的爱情，他们有着根深蒂固的爱情，但是长久的相处激情慢慢淡去后便开始怀疑。而正因为如此没有阻碍的拥有使双方都感到迷惘，这似乎很象西方电影中常常津津乐道的所谓“中年危机”。 再比如高媛媛饰演照相馆店员和聋哑少年的爱情、厨师和推销员的爱情，包括女二号王莉扮演的幼儿园老师为了救被困的孩子被火烧伤了脸。这里包含着少年人美好爱情，还有残疾人的元素，社会底层人士朴素的爱情等等，简单而又纯粹。 撇开电影的技法，至少所蕴藏的感情是真挚。而李唐所认为的矫情恰恰贴合了当下白左社会那虚伪的价值观。 “明天是《寻枪》首映，咱们要不要去捧个场呀？”曾佳岔开话题道。 “《寻枪》，他们发邀请了？” “这倒没有，这次姜闻没来，就来了导演陆串和华艺的小王总。好像是昨天刚到的，上午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南都报》的王记者，他约了陆导和小王总的专访。”曾佳道。 不得不说《南都报》对于欧洲三大电影节的采访特别重视，几乎每一届都会派记者过来现场采访，也成为电影节期间屈指可数的国内媒体。 “算了，我就不去了，你们随意吧。”李唐稍加思索便摇了摇头。 如果正式发出邀请，不去可能不太好。但没有邀请，就没必要去掺和了，毕竟今天下午蒋琴琴就要到了。 曾佳自然很清楚内情，看了看小赵，道：“那还是让瑶瑶跟着吧。” “不用，小赵也难得有放松的机会。”李唐笑着摇摇头。 赵洛瑶自然不肯放过这种表现的机会，忙道：“我没事的，李老师，还是让我跟着您吧。” “真的不用了，她那边还带着保镖和助理呢，我自己注意一点，不要紧的。” 本来带着小赵出来就是让她帮着打打掩护的，但现在情况似乎没必要了。主要是他该接受的采访都已经采访过了，而且电影放映完，也顺利和mk2方面达成了协议。至此他们在电影节的使命也完成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从明天开始，另外几部入围竞赛单元的华语电影将要陆续登场，届时来采访的那些香港、湾湾，包括少数几家国内媒体肯定都扎堆在丽都岛上。就算他和蒋琴琴在威尼斯大街上逛街，恐怕遭遇华媒记者的概率也是极低的。 …… 威尼斯，其实在美国加州西海岸也有一座叫威尼斯的小城。只不过和世界著名历史文化名城——意大利的威尼斯相比，美国的威尼斯不过就是一个现代的翻版小城。 上辈子李唐大学刚毕业，为了追求所谓的艺术，曾经到访过那座山寨威尼斯小城。因为那里聚集了很多所谓的诗人、画家、艺术家和音乐家，经常会举办画展或者戏剧节之类的。用句当下时髦的话来说，美国的威尼斯小城其实就是个文旅项目。 真正的威尼斯是充满底蕴的，这里的建筑、绘画、雕塑、歌剧等等在世界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和影响。 李唐和曾佳、小赵在咖啡馆简单用过午餐后，便一个人在威尼斯城里兜兜转转，随身就背了一个蔻驰的小包，如果有识货的，估计一看就知道他是美国人。 至于人身安全，如今的他丝毫不担心，主要是这边基本上看不到尼哥。至于偶尔有些小偷小摸的白人混混，以他前世在美国的生活经验，都是些怂的一批的家伙，只要打倒一个，其余望风而逃。相反如果你越示弱，那么他们往往就会越嚣张。 所幸一路平安无事，小偷小摸没碰着，倒是沿途看到有不少警察的身影。全世界都一样，只要有大型活动，安保方面都会很严格，尤其是在911之后，欧洲这边也变得风声鹤唳。好在威尼斯这边没有上半年戛纳电影节时的安保那么夸张，但也比去年来的时候气氛紧张了不少。 李唐按照曾佳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民宿，这是曾佳提前一个月通过国际旅行社预定的。经过和一个意大利大妈简单交流后，进入了一栋外表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小楼。 一楼是一间客厅和一间双人间，二楼则是一间套房，设施一般，但布置的很温馨，房间里都摆着新鲜的花。 李唐转了一圈，感觉挺不错的，当然价格就更不错了，五千欧元一天。 要说欧洲三大电影节，柏林电影节他没去过，只是听说。如果要论起电影节期间的物价，威尼斯这边的刀绝对是最快的。 比如丽都岛上的那些豪华酒店，平时可能只要三四百欧元一个晚上，但现在最贵的要卖到两万欧元一晚。 相比之下李唐目前租住的这套民宿还算是实惠的。 再者威尼斯不象戛纳这种陆地城市，可以向周边扩充，这里是个岛，就这么点地，房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那位意大利大妈就是房东，因为之前经过沟通她知道李唐和即将住进来的客人是来自中国电影人，所以还热情地邀请李唐一起喝咖啡。 咖啡对于意大利人，就相当于茶叶对于中国人的意义是一样。而且在欧洲国家中，意大利人又是最像中国人的，很多都是几代同堂的大家庭，且人情味很浓。 意大利大妈是土生土长的威尼斯人，丈夫已经去世，有个儿子在米兰工作，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能回来。 和很多国内的空巢老人一样，意大利大妈开民宿除了挣钱，更多是一种排遣寂寞的方式，尤其李唐还能说一些意大利语，意大利大妈谈兴很浓，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李唐这才不得不起身出门。 威尼斯城内没有汽车和自行车，除了载运游客的贡多拉，还有相当于公共汽车的交通船，以及相当于出租车的汽艇。 民宿离码头不远，步行十来分钟。从马可波罗机场到威尼斯主岛，有专门线路的运营巴士，有火车，也有巴士和交通船的组合方式。 “李唐！” “琴琴！” 因为在国外，少了太多的顾忌。刚刚从码头车站出来的蒋琴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招手的李唐，顿时如乳鸽投林一般扑过来。 软香入怀，依旧是那熟悉的味道。 拥抱过后，李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好朋友，好象瘦了点，眉眼间透着一丝疲惫，但精神很好。尤其是当他看到拖着大包小包的小唐和那位女保镖明显黑了不少，但蒋琴琴依旧保持着她那白皙的肤色，难免有些惊讶道：“你怎么一点都没晒黑呀？” 他们三人在北美大陆浪了半个多月，这个时节不管是加州还是佛罗里达正是明光明媚的时候。 “嘻嘻，难道你不知道么，我是晒不黑的！”蒋琴琴一脸得意道。 一旁的小唐和女保镖都露出羡慕之色，很明显眼前这位就是老天爷的宠儿。 过节琐事繁多，不好意思啊！ (本章完) 第353章 热脸贴了冷屁股 “成立工作室？” 蒋琴琴不顾春光外泄，光着膀子惊讶地坐起来。 “对呀，成立工作室对于你个人来说选择面更加灵活，自由度也更高。以后想接什么戏，或者不想接什么戏，完全可以自己决定。”李唐道。 “可……可我现在手头没啥资源呀？”蒋琴琴皱着眉头道。 李唐笑道：“没资源怕什么，你现在的知名度就是资源。再说又不是让你单打独斗，我们公司可以入股你的工作室，大家可以开启战略合作嘛！” “切，还战略合作呢，好大的口气！” 蒋琴琴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又仔细想了想，不满道：“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签我对嘛？怎么，想避嫌啊？” 她本来就不是特别有野心的那种，就想着趁着年轻多赚点钱，然后找个心仪男人把自己嫁了。如今心仪的男人是找到的，可惜就是吃在碗里的看在锅里的……呃，似乎不能这么说，好象自己才是来得最晚的那个。 但不管怎么说爱情这个东西可不讲究先来后到，只讲究谁才是最适合的，谁能笑到最后。所以当初曾佳暗戳戳跟她谈的时候，她并没有考虑发展前景啥的，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叫避嫌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成立工作室我们公司可以投资入股，等于是捆绑在一起了，就是合作关系。” “那何必这么麻烦呢，你直接把我签了不就是完事了嘛。” 蒋琴琴怕麻烦，她就是个小女人，是个演员，就是想找份工作，而不是要创业，烦都烦死了。 李唐只好苦口婆心道：“成立工作室对你有好处，只要我们的公司存在，就算你以后不拍戏了，你还可以投资，可以培养新人，不照样能赚钱嘛！” 蒋琴琴想了想道：“那如果投资亏了呢？” “……” 李唐愣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道：“那就没法聊了。” 蒋琴琴就喜欢看李唐一脸无奈的样子，咯咯笑着地搂住他的脖子：“还早着呢，再说这么大的事情，你先让我考虑考虑呗！” “行吧，反正你记住这一条，这是个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李唐没好声气道。 接下来两天他陪着蒋琴琴在威尼斯城里逛了逛，在著名的圣马可教堂、叹息桥、黄金宫、彩色岛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直至蒋琴琴告别去罗马。 接下来的行程她还要去著名的西西里岛打卡，然后是法国、荷兰、挪威等来个欧洲十日游，要到九月十五号左右才能回国。 当李唐回到大部队下榻的酒店时，本届电影节已经过半了。入围的华语电影除了一部《小城之春》外，其他的都已经亮相了。 新人导演陆串的《寻枪》因为有姜闻主演的加持，又有哥伦比亚公司的负责代理，风头很劲，甚至还做了电影看板挂在电影宫的醒目位置进行宣传。 相比之下，程果的《人民公厕》则遭受了空前的冷遇。其实程果也算是威尼斯的老人了，近几年几乎每年都有新作品入围，也许是他的风格太过单一，总是神神叨叨了，还充满了政zhi隐喻，除了当年那部《榴莲飘飘》引起过关注之外，其余作品反响都很一般。 这次他带来的这部《人民公厕》，许是口味太重吧，首映时坐了大半的影厅中在放映过程中观众纷纷离场，最后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其中就包括张一百和刘奋斗这两位朝圣者。 张一百津津乐道了一番之后，最后表示很无奈道：“我觉得还是拍的太过真实了，看完后我和老刘连晚饭都吃不下。” 这时曾佳也跟着插话道：“最好笑的是这次他们的新闻发布会就排在美国电影《毁灭之路》的后面，本来想借助汤姆.汉克斯的人气，也帮他们提高一下影响度。结果你猜怎么着？《毁灭之路》开新闻发布会时，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我听《南都报》的王记说就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结果人家汤姆.汉克斯前脚刚走，后脚这一屋子的记者几乎都走光了，就剩下十几个香港、湾湾，以及王记他们，这场面真是太尴尬了。” 话这么说，但曾佳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溢于言表。想想去年这个时候，就是因为李唐批评了那部《香港有个荷里活》，结果却遭受到了港媒的各种批评，甚至是诋毁。 最后总结就两字——“活该”！ 唯一入围主竞赛单元的湾湾电影《美丽时光》倒是获得了不错的评价，这部电影和《第三个人》有点象，都是犯罪题材，也都是通过爱情、友情、亲情、纵情、暴力和梦想等元素，交织出对年轻生命急速燃尽的感叹。 今天晚上是《小城之春》的首映，于情于理李唐都要去捧场。一来是他和导演田庄庄的关系不错，当年拍《非常夏日》时，田庄庄就是北影厂导演室的负责人。换句话说就是他是陆学长、小腾导，包括老滕导的顶头上司，级别正处。 不过作为当年第五代的导演的领军人物，田导没什么架子，还特别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也愿意提携年轻的导演。比如陆学长执导的处女作《长大成人》，田导不但担任监制帮陆学长把关，更在里面出演了一个角色。 即使在拍摄《非常夏日》时，田导也经常会来到现场看望大家，在一起聊聊天或者聚聚餐啥的。尤其田导说话还特别幽默，几十岁的人似乎依旧保持着一颗童心。 其实象李唐这种从三大艺术院校毕业的演员来说，更早是通过教学片认识的田庄庄。比如《猎场扎撒》、《盗马贼》、《蓝风筝》等等。 之所以说是教学片，是因为在外面根本看不到，是禁片却又拍的特别好，艺术成分特别高的电影。 只要看过这些教学片，你就发现什么陈大导、包括张一谋导演都是弟弟。只是可惜自《蓝风筝》之后，田导被整整禁导了十年，今年才刚刚复出。 《小城之春》是他的复出之作，可惜只是一部翻拍之作，也能侧面说明长达十年的禁导期已经磨尽了他的心气，或者说是怕了。 但不管怎么说《小城之春》毕竟是一部经典之作，至于翻拍的成色如何，李唐是颇为期待的。 二来，是因为这部《小城之春》的女一号是他在上戏时比他第一级的师妹。虽说在上学时两人的交集不多，但好歹也算是师出同门，总归要去捧个场的。 相比去年，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星味略显寡淡，来捧场的好莱坞明星除了汤姆.汉克斯，只有岁数一大把的哈里森.福特，这老家伙人老心不老，还带了一个小女友。 可能主办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开幕式的时候还把息影多年的索菲亚.罗兰给请了出来，老太太戴着一副招牌眼镜，看起来风采依旧。 相比之下，本届评委会主席巩丽则显得差强人意。此时的她气场远没有后来那么强大，尤其在开幕式上，作为主持人只能尴尬地站在舞台上听另一位意大利本地的主持人在巴拉巴拉不停。而当她用英语介绍入围影片时也显得很拘束。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听不懂意大利语。 不过当私下里见到一袭盛装的巩丽，李唐还是一副粉丝心态，特别激动。 “巩丽老师，您好！” 巩丽曾经在中戏的戏剧研究所工作，教师岗的事业编制，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老师。 “李唐，你好！”巩丽微笑着点点头并跟他握手。 这一刻李唐感觉特别自豪，哥们如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至少在巩丽面前不用再自我介绍了。 “你的那部《开往春天的地铁》我看了，张一百导的不错。”巩丽笑道。 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可惜牙齿整过了，没看见《红高粱》里那俏皮的小虎牙。 不过这倒让李唐很意外：“您看过？” 《开往春天的地铁》只是入围了展映单元，作为主竞赛单元的评委会主席怎么可能看到呢？ “我去影院看的，还看到了张一百和那位刘编剧，不过当时人挺多的，不太方便过去打招呼。” “张导和刘编剧刚刚进去，回头我跟他们说一声，他们肯定特惊讶。” “没事，我和张一百也算是老同学了。”巩丽笑呵呵道。 说起来巩丽是中戏表演系85届的，而张一百是中戏戏文系86届，两人虽然只差了一届，且不同系，但就中戏那地主大院，八十年代那会儿的学生一共才两百来号人，认识是肯定的。 至于刘奋斗，大院子弟，中学毕业，没啥学历，不过喜欢写作，崇拜汪朔。直到后来因和张一百、刁一男等人一起写出《爱情麻辣烫》出圈后，那时的巩丽老师早已经在国内功成名就，移民去了李家坡，自然不熟悉。 “对了，听说你还拍了导演的《英雄》。” “呃……对！” 本来他是避免提及张导的，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提到了这个话题。 接着他又连忙道：“不过就是个小角色。” “感觉怎么样？” “嗯，印象太深刻了，就是跟李连结的一场戏，差不多拍了一个月。”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想追求完美。”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巩丽是笑着说，但李唐却从这张笑脸后面看到了遗憾和落寞。 联想到曾经听到过一些有关他们两个人的秘闻，据说当年两人确实是真爱，只可惜导演那时犹豫不决，直到巩丽耗尽了耐心这才远走李家坡。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尽管两人如今缘分已尽，但至少巩丽依旧时刻在关注导演。毕竟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对于当事方都是难忘，比如自己和前女友就是这样。 两人正准备进入影院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巩丽姐！”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瞧，原来这段时间频频在秀场上亮相的徐婧蕾。 本来，李唐还以为两人认识。结果等徐婧蕾跑到近前来，带着一脸笑意道：“巩丽姐，您好，我是徐婧蕾。” 内地四小花旦之一，按理说在巩丽目前多少还是有点牌面的，可结果巩丽只是瞟了她一眼，神情冷淡地回了一声：“你好！” 继而转头跟李唐道：“我先进去了。” “呃，好！” 李唐被弄的挺尴尬的，又不好撇下徐婧蕾，和巩丽一起进入影院，好歹自己和徐婧蕾是一拨的，只好留在原地没有动。 原来满脸兴奋徐婧蕾也完全没料到巩丽对她会是这种反应，刚刚她就是看到巩丽和李唐相谈甚欢，这才自来熟地跑过来打招呼，而且她的经纪人都已经准备好拍照了。她还想着最好能跟巩丽来个拥抱，然后照片一拍，传过国内，借助巩丽此时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主席，热度正高之际，绝对能上娱乐版面的头条。 可结果…… 徐婧蕾只感觉自己的脸发烫，尤其还当着李唐的面，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 李唐当然也是一头雾水，很明显巩丽不待见徐婧蕾，而刚刚徐婧蕾的自我介绍，说明两人今天只不过是初次见面。唯一的答案只能是徐婧蕾可能在哪里得罪过巩丽，而连她本人都不知道罢了。 到了巩丽这种咖位，完全可以随性，压根就不怕得罪什么人。据说她还曾跟张导的投资人张卫平当众翻脸，一个小小的徐婧蕾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挺同情的徐婧蕾的，换位思考，如果换成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那种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面对发愣的徐婧蕾，他只能轻轻咳了两声，提醒道：“老徐，咱们也进去吧。” 这时胸前挂着照相机的经纪人也急匆匆跑过来，满是担心道：“婧蕾，怎么了？” 徐婧蕾这时才反应过来，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没什么！” 同时也感激地朝李唐点了点头，因为她知道如果李唐刚才和巩丽一起走了，那么她只会更加难堪。 只是她至今还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巩丽，以至于对方连表面工夫都不装了。 (本章完) 牙疼，请假一天 着凉了，那颗长歪了的智齿又开始发作，疼得脑门子都抽抽。坐了两个多小时才码了几百个字，实在坐不住了。吃了药早点睡，明天两更补上。 《演技派从1998开始》牙疼，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4章 酒会 电影首映礼除了宣传，更是电影人的社交场合。一般首映礼结束后，为了答谢来捧场的嘉宾都会有招待酒会。 《开往春天的地铁》因为首映被安排的早，国内很多参展的电影人还没到，所以并没有举办招待酒会。当然省钱也是一方面，毕竟电影节期间在丽都岛上包一间餐厅举行两个小时的酒会动辄几万欧元的价码实在太高了。 《寻枪》首映礼后办了招待酒会，华艺兄弟到底是财大气粗，听张一百和刘奋斗说酒会很丰盛，都有大龙虾啥的。 《小城之春》首映后也有招待酒会，就在离电影宫不远的一家露天餐厅举行，相对比较低调。只是今天来参加首映礼最大牌的嘉宾巩丽在看完电影后便告辞了，没有出现在酒会现场，令众多前来拍照采访的记者们很失望。 徐婧蕾也没来，之前巩丽对她的冷遇很多人都看见了，让她很丢脸，勉强参加完首映礼就匆匆离开。 时隔多年以后，李唐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原来巩丽和一位名门之女关系很好。一位导演的前女友，一位陈大导的前妻，总归有点惺惺相惜。 而那位有“才女”之称的名门之女曾对汪朔和原配以及徐婧蕾之间有过极为风趣的评价，不过里外里都给徐婧蕾戴上了“一个嚣张小三”的标签。 而巩丽虽说曾经和徐婧蕾有过相同的经历，但她属于比较低调的那种，毕竟这种事情很不光彩。 今天两人正面遭遇，一个曾经的小三见到一个嚣张的小三，价值观可能让她本能的反感，但同时可能还会暗暗佩服对方的勇气。如果自己当年要是有对方一半的嚣张，说不定就能把导演拿下了，而不是拖拖拉拉耗了小十年都没有结果。 正因为如此，这种佩服很容易就会化作妒忌和厌恶，两种情绪叠加，巩丽对徐婧蕾有好脸色才怪呢。 这两位都没来，于是李唐就成了记者追逐的目标。 “李唐，请问你看过《小城之春》有什么感想么？” “我觉得很感人，而且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好。”李唐敷衍着回答道。 “你觉得这版《小城之春》和原版费穆先生的《小城之春》区别在哪里？” 这个问题就有点挑衅了。 李唐看了一眼这个明显带着香港口音的记者，道：“我觉得这部电影和原版最大的区别就是田庄庄导演用自己的方式向被长期埋没的电影大师费穆先生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说完便不再接受采访，径直走了进去。 说实话，刚刚那位香港记者虽说有明显挑衅的成分，但问的问题确实在点上。单独来看，刚刚首映的这部《小城之春》确实是一部艺术佳作。但是只要你看过原版就会发现田庄庄的这部其实并无多少新意。所以如果说是田庄庄拍的这版《小城之春》是一部佳作的话，那绝非是田庄庄的佳作，依旧是费穆先生的佳作。 “师哥！” 迎面走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咋一看有点象吴倩莲，但个子比吴倩莲更高，长的也更好看那么一丢丢，不过气质很高，特别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胡景……哦，对不起，现在应该叫你胡景钒。恭喜啊，演的非常棒！” 李唐笑着上前跟她握手，而对方却热情地张开双臂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就看见旁边一道闪光灯亮起。 拍照的是一个一脸阳光的男子。 “辛白青老师，您好！” 李唐对这位在电影里的表演印象很深刻，而且上半年上海有线台的电视剧频道正好播出了一部由他主演的电视剧《救赎》，他在里面扮演一个狱警的角色。说实话这部电视剧让李唐第一次真正认识了狱警这个群体，辛白青演的特别好。 站在演员的角度来看，他的表演很克制，不会有那种大喊大叫，或者痛哭流涕的那种所谓的“演技炸裂”的表演，用行话来说就是润物细无声的那种。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在表演中很多细节都处理的非常合理，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别别别，说起来咱俩是一届的，叫名字就行，老师万万不敢当。”辛白青连忙道。 他是中戏表演系93级的，97年毕业，当年和李唐的前女友一起考进了实验话剧院，也就是现在的国话。这几年随着李唐声名鹊起，他对李唐也有一定的了解。 不过相比李唐和他的前女友，辛白青显然要幸运的多，他和他现在的妻子也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上大学时就开始谈恋爱，毕业后又分配在同一家单位，自然而然就修成了正果。 他的老婆朱圆圆其实比他更有名，早在几年前就跟人艺的梁冠华一起主演了热播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还一举获得了金鹰奖的视后。 辛白青一看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而且说话时总是笑容满面，特别有亲和力，让人心生好感。 “你在电影里的表演绝对称得上老师这个称呼。”李唐这会儿笑着开玩笑道。 说着，又冲胡景钒道：“你也演的特别好，到底是咱们上戏的骄傲。” 其实说起来，这位曾经的胡景在上学期间就非常出挑，不是说拍影视剧红的这种，而是在学校话剧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那种。 一个风云人物的学妹和一个默默无闻学长，仅仅只是认识，并无多少交集。而且自从李唐毕业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学妹。而此时的熟络和热情都多少带着点“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意思。可这就是社会现实，上哪儿都一样。 胡景钒此时露出一副羞涩道：“师哥，你就别夸了，尤其当着辛白青老师的面。要知道拍戏的时候我是经常被导演骂的那个，辛白青老师可没少帮我。” 李唐也一脸煞有其事地点头道：“难怪电影里你跟辛白青老师特别搭，默契感十足啊！” 一旁的辛白青终于忍不住了，连忙插话道：“啧，求求你们俩别闹了，别一口一个辛白青老师的，被别人听去了笑话。拜托！拜托！” 几个人不由笑起来。 人与人交往就是这样，气味相投的几句话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这时一个白胖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帅哥走过来。 “小婉姐！” “小婉姐！” 来的这位正是《小城之春》的投资方之一荣欣达的李晓婉，胡景钒和辛白青不约而同地止笑向这位打招呼，一副很尊敬的样子。 “李总！” 李唐这时也主动伸手道。 他和李晓婉也算熟识，她是周讯的经纪人，当年他和周讯拍《苏州河》时就已认识，包括去年来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包括后来拍《射雕》时都打过几次交道。 “李唐，谢谢来捧场！”李晓婉热情地跟他握了握手，指着身边那位帅哥介绍道：“这是吴军，我们公司的签约演员。” 这位帅哥是《小城之春》中的另一位男主角，也是排名在辛白青老师之前的名义上的男一号。 “你好！” 李唐伸手打招呼的同时，心里难道了一声：难怪！ 在原版的《小城之春》中，这位帅哥饰演的戴礼言是绝对的男一号。原版中曾经中国青艺的老院长，被誉为中国话剧界“体验派先驱”的石羽把一个重病缠身的乡绅形象诠释得活灵活现。 而这位的戴礼言却只有形而没有神，在整部电影中不能说被辛白青老师和胡景钒吊打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差距明显。 不过既然他是荣欣达的签约演员，那么就不奇怪了，毕竟金主爸爸当然要捧自己人，只是可惜宝宝不争气啊！ 面对李唐，这位叫吴军的帅哥倒是把姿态放得很低，双手握住李唐的手，弯腰道：“李老师，您好！以前经常听周讯姐提起您！” 哦，是了，作为荣欣达的签约演员，他和周讯有过多次合作，比如《大明宫词》中的李隆基，还有在《人间四月天》中扮演周讯的丈夫梁思成等等。 周讯现在绝对是国内热度最高的小花旦，继年初《橘子红了》热播之后，又接连有两部电影上映。 既然提到了周讯，李唐也笑道：“小讯姐挺好的吧，好久没见到她了。” “嗯，挺好的！”吴军连忙点头道。 说着，看了李晓婉一眼，又兴奋道：“下个月我又要和周讯姐一起合作一部戏新戏。” 哟，很明显这位是荣欣达目前力捧的对象，这待遇都要超过陈昆了。 “那恭喜了。” 如果说他和辛白青初次见面气味相投，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的话，那么和这位吴军则完全无感，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客气而已。 只是他和李晓婉的到来，倒是让原先李唐和辛白青、胡景钒之间轻松的氛围给打破了，大家只能不咸不淡地聊一些片汤话。 好在没过一会儿就看见田庄庄朝他招手：“李唐，你在这里呢，快过来！”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55章 华艺兄弟的危机 田庄庄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华艺兄弟的小王总，另一个年纪和小王总差不多，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很儒雅，就算李唐不认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用问肯定是《寻枪》的导演陆串。 “王总，您好！” 虽然背后叫人家小王总，当面还是要尊称一声“王总”。 “李……呃，李老师，我是不是也该称呼您一声李总！”小王总笑呵呵地跟他握手道。 李唐略显尴尬道：“不敢当，比起华艺兄弟来，我那儿就是草台班子，小打小闹。” 不得不这两年华艺兄弟发展很快，目前已经稳坐中国民营影视公司的头把交椅。 但纵然是坐头把交椅，小王总此时心里正在碎碎念叨：小打小闹？一年挣两千万了还小打小闹？别看华艺兄弟家大业大，搁前两年还挣不到这个数呢。 念及此，他又不得不佩服对方运气好。但第一次是运气好，那第二次呢？他来到威尼斯的第一天就已经听说李唐带来的这部《开往春天的地铁》非常受欢迎，主办方甚至还破例加映了两场。 而自己带来的这部《寻枪》呢，虽说有姜闻的加持，但人没来，以至于电影首映之后反响一般，这让原本踌躇满志的小王总难免有些失望。 其实说心里话，《寻枪》这部电影名义上是新人导演陆串的作品，但只要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充满浓重的姜闻的个人风格。原本报名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时，公司还想复刻去年在戛纳的辉煌——姜闻执导的《鬼子来了》勇夺评委会大奖，离金棕榈奖只差一步。当然姜闻也为此付出了禁导五年的处罚。 可结果这次连主竞赛单元都没有挤进去，落到了次一级的逆流而上竞赛单元。姜闻一气之下干脆就没有出席。小王总这次亲自带队，还想着就算是逆流而上单元，凭借电影的质量也能风光一下吧，结果依旧事与愿违。 此时见到李唐，小王总心里难免有点嫉妒，不禁酸溜溜道：“李老师，你不够意思啊，前天我们的电影首映可没见你人影啊！” “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 李唐说着，还特意朝站在一旁的陆串伸手道：“陆导，不好意思啊！” “李……李总，没关系。”陆串挤出一丝笑意道。 他是个骄傲的人，看李唐年纪不大，实在不愿意跟着小王总叫什么李老师，只能折中称呼一声李总。 其实从根上说他也算是上海人，和李唐可以论一论同乡关系。 因为抗战结束后他们家祖上就迁到上海生活，他的父亲早年也在上海长大。后因家庭成分问题，早早地去安徽乡下插队，后又被发配去了大西北，再后因写作出了名才得以调到了京城工作。 本来作为一名新人导演，堂堂北电第一批导演系研究生班硕士毕业，因为有个著名作家和编剧的父亲，进入演艺界一路顺风顺水。先是和著名作家、编剧张成功合作，改编了张成功的《黑洞》，获得了不错的反响。初执导筒，就能自编自导，并且获得国内最大牌的男演员姜闻加盟。 尽管拍摄过程…… 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但毕竟编剧和导演署名一栏里写的是他的名字，这就是他的作品。可是碰到李唐，尤其是在威尼斯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剧组遇到了姜闻，让他丝毫骄傲不起来，甚至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自己作为新人导演初次来到威尼斯，原本心情很激动。可人家呢，今年已经是二刷了，去年还拿了今年自己入围的这个逆流而上单元的小影帝，这让他骄傲不起来。 可当自己的电影首映时，人家压根就没来；而今天田庄庄的《小城之春》首映，人家不但来了，还和主创团队谈笑风生，瞬间就让他有种深深被鄙视、小看的感觉。 当然自小家教很好的他在面对李唐时应对依旧保持的很得体。 李唐哪里知道人家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还以为人家那是腼腆呢，毕竟他接触过的导演，比如楼烨、程尔，多多少少都有点社恐。 这会儿还认真跟对方解释道：“没办法，当时确实走不开。” 结果陆串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倒是小王总笑呵呵地打镲道：“李老师，刚刚跟你开玩笑呢，千万别当真。” 别看他也是大院子弟出身，其实是个情商很高的人，身上丝毫看不到大院子弟身上那种表面上很客气，实质上高高在上的那种优越感，相反嘻嘻哈哈的给人一种特诚恳、特亲切的感觉。 随即他又话锋一转道：“这次伱们依旧和法国的mk2合作吧？” 生意人总习惯谈生意。 “对，做生不如做熟，来之前就已经达成口头协议了。”李唐坦诚道。 “哈哈，和我们一样。其实我们对海外发行也不太懂，主要是和哥伦比亚公司合作好几年了，这次仍然交给他们发行。只是他们公司在北美和日韩地区没问题，就是在欧洲可能就比不上象mk2这样的欧洲本土发行公司。” 话虽这么说，但看得出来小王总还是蛮得意的。毕竟象哥伦比亚这种好莱坞巨头，放眼全球那也是巨无霸的存在，即便在欧洲也拥有非常完备的发行体系，远远不是以经营艺术电影为主的mk2这种欧洲小公司所能比拟的。 李唐只能笑笑回应。 只是小王总刚刚的话不过是铺垫，继而又面露诚恳道：“李老师，以后如果有什么好项目的话，我们两家完全是可以合作的。对了，这次国内的发行你们怎么操作？” 去年总局出台了五条政策，即允许电影独立出品；不再限制电影必须归属制片厂，允许民营电影公司独立出品（就是不用买厂标）；允许民营公司独立发行电影（于东的博纳就拿到了第一块发行拍照）；允许私人建电影院，以及允许组建私营院线公司。 作为民营电影公司的龙头，今年华艺兄弟也拿到了电影发行的拍照。 “不好意思，王总，我们这部电影已经和博纳达成协议了。”李唐抱歉道。 来威尼斯之前，曾佳和于东经过几轮谈判，最终达成了电影发行协议。当李唐看到这份协议时，不得不佩服于东的大气和敢于冒险的精神。 就是不论电影的票房如何，发行方博纳都会付给出品方两百万，其中一百万是保底，另外一百万则是宣传和洗拷贝费用。这等于出品方不用担任何风险，至少这一百万是实打实的净收入。另外如果票房大卖，分成超过两百万，那么博纳就按超出部分的35%分给出品方。 这样算的话，《开往春天的地铁》的票房必须要达到六百万，博纳才能赚钱。如果票房达到一千万的话，出品方除了原先的两百万，还能再额外收入将近五十万。 这还不算卖给电影频道的电视版权收入，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dvd版权等等，如果票房真的能达到一千万，七七八八加起来，制片成本差不多就能收回了。到时候海外收益只要扣除这次参加电影节的费用，几乎就是净赚。 李唐对于这个发行协议相当满意，也对于东高看了一眼，至少他没有依仗韩总的关系做出一些故意压价的行为，相反条件还相当优惠，作为制片方几乎不用但任何风险。 小王总一听，明显露出失望之色，只得道：“看来我们公司的动作还是慢了……” 说着再次拉起李唐的手用力晃动道：“李老师，以后我们应该加强这方面的沟通啊！” “一定，一定。” 加强沟通是好事，尽管博纳的条件优惠，但引入竞争机制总是好的。再者华艺兄弟并非博纳那种单一的电影发行公司，而是集投资、制片和发行为一体的大公司，已经有了类似哥伦比亚那种大公司的雏形了。更何况他们早在两年前就跟花姐展开了合作，合并了经纪部门，这种已经是托拉斯的模式。将来完全可以在制片领域展开合作。 其实投资电影这种事很象赌博，风险很大，谁也说不好电影能不能大卖。所以就算你有钱，一般来说也要引入其他投资人，以便分担风险。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你总是一个人发财，不让同行参与的话，那么这条路注定是走不远的。 小王总今天之所以如此急切，说到底今年华艺兄弟遇到了麻烦，其中最大的危机就是原先和他们签了五年的冯晓刚在期满后并没有续签。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失去了冯氏贺岁喜剧这块公司最大的招牌。 所以今年他们才会四处出击，除了扶植象陆串这种看起来很有才的青年导演之外，还积极和香港的电影公司展开合作，主动响应总局的号召，开启了两地合拍片的模式。 作为华艺兄弟签约女演员中的头牌，前女友就是直接的获益者，光今年下半年就接拍了两部由华艺兄弟参与投资的合拍片女二号的角色。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56章 满载而归 田庄庄一直在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互动，表现的特别淡然，不象某些导演那么吃相难看。瞧着李唐和小王总差不多聊完了，才发问道：“小李，看过电影之后觉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之前他已经问过陆串，作为曾经他的学生，陆串自然是大肆吹嘘了一通。好话听起来当然很舒服，但他总算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对陆串这种谄媚式的评价打心底是不赞同的。 他之所以要当着陆串的面，再次问李唐同样的问题，就是想看看现在年轻电影人的一种态度，是不是敢于说真话。 作为北电导演系78级的带头大哥，他们这一代是完完整整的经历了整个特殊时期，虽然经历了各种磨难，但骨子里依旧是叛逆的一代。 一直以来他们都试图想用电影来还原当年的苦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陈大导是成功的，因为他的《霸王别姬》得以公映，并且取得了极大的反响。而他和张一谋是失败的。好在张一谋比他圆滑，《活着》虽然被禁映，但个人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可他却因为不肯妥协，又因电影展现得更加彻底，最终被禁导十年。 也就是仗着父母的余荫，公职和级别才得以保留，就是剥夺了他长达十年拍电影的权利。一个导演从四十岁到五十岁，正是一个艺术家最成熟，创作力和精力最为旺盛的时期，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这对于一个热爱的电影的导演，打击不可谓不大。十年的磨砺，可能会让他创作的源泉枯竭，内心也缺少了创作的源动力，但他依旧保持着电影创作者那颗宝贵的童心。 说白了就是一个没了当年的心气，且百无禁忌的老顽童。他想听听李唐会不会说真话，如果和陆串一样歌功颂德，无伤大雅，化作笑谈。但如果说了真话，他非常期待看到自己那位曾经骄傲的学生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其实田庄庄这种心态多少有点不地道，他丝毫没有顾及到万一李唐说了真话会不会因此而得罪陆串。这也是他们这种大院子弟的通病，喜怒随心，丝毫不会考虑他人的感受。 最讨厌他们这种挂在口头上的“好玩”、“开玩笑”等这类的借口，却不知道往往就是因为他们所谓的“好玩”或者“开玩笑”会对普通人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李唐此时当然是被蒙在鼓里，不过他也不傻，当然不会直接了当地跟田庄庄说，这依然是费穆先生的经典，而不是你田导的经典。 这就好比领导和颜悦色地跟你说：“欢迎多提意见。”你要是真把意见一股脑地提出来只能说明伱太年轻了，还没有接受到社会的毒打。当然肉麻的吹捧李唐也说不出口，人总归要有点底线的。 他笑着道：“巧了，刚刚在门口也被记者问到过这个问题。” 他之前被记者采访到的内容肯定会见报，也肯定会被网络媒体所转载。前世他就常常听到一句话“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随着网络媒体的兴起，你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常常会在关键时刻被翻出来，所以每当他接受采访时常常会提醒自己尽量做到谨言慎行，以免在将来成为自己的黑历史。 “哦，你是怎么回答的？”田庄庄顿时感兴趣道。 “我是演员嘛，当然主要是看表演。电影里演员的表演还是非常棒的。” “其它的呢？比如电影本身……” “呃，这个就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中，不好置喙了。” “聊聊吧，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田庄庄似乎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李唐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倒也没多想，只是猜想这可能是他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想急于得到反馈吧。 于是便沉吟道：“如果要说电影本身的话，我觉得在技法方面胜过原版太多了。尤其是那种孤独冷峻的镜头语言，特别贴合章志忱和周玉纹这种发乎情，止乎礼的故日爱情。” 如果仅仅是前半句话，田庄庄肯定认为李唐这是在敷衍。开玩笑，原版是五十多年前作品，如今的电影技术早就进步了不是一星半点，如果在技法上还输于原著的话，那么他这个北电导演系的主任绝对是徒有虚名。 但是听到后半句，田庄庄顿时眼睛一亮，因为这就是他的本意，他用摄影机的镜头以旁观者的角度，不带任何感情因素，就是静静地审视着章志忱和周玉纹的这段情感。 不过田庄庄似乎还有些不满足，又问道：“还有吗，比如和原版有什么区别？” 李唐感觉对方似乎在给自己挖坑，难道非要让自己说出电影的缺点来不成？ 他只能继续沉思道：“如果说和原版有什么区别的话，除了刚刚说的技法上的区别之外……呃，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去掉了原版中的旁白，可以让观众静下心来去细细体会这个重新被讲述的故事显现出来的别样的隐晦和暧昧吧！” 说完，未等满脸兴奋之色的田庄庄再度开口，李唐接着又忙笑道：“其实刚刚也有记者问我这版的《小城之春》和原版的区别在哪里，我就说这是田导拍这部电影的目的是在另一种方式向长期埋没的电影大师表达自己的敬意。” 他说这句话，就是为了堵田庄庄的嘴，免得老头又要没完没了地追问下去，同时也在隐晦地表示您这部电影就是致敬，别再扯其它有的没的。 结果，他话音刚落，原本一脸兴奋的田庄庄顿时惊讶道：“你真的这么想？” “对啊，刚刚记者问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答的。明天可能就有报道说我这是批评田导您的作品呢！” 那些港媒的德性他去年就领教过了，完全是继承他们曾经的干爹那儿舰队街的风格，一贯会断章取义，然后各种借题发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跟田导打一下预防针，免得老头事后看到相关报道难免会有所误会。 结果田庄庄一把抓住李唐的手，使劲摇了两下，激动道：“知音啊！小李你看的非常准。我跟你说，原版的《小城之春》我看了无数遍，甚至每一帧的画面都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里。一开始我就是想根据我的理解把这部电影再重新拍一遍。但是拍的一半时，我发现根本跳不出原版的框架，只能在技术方面做一些调整。所以，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拍这部电影就是向费穆导演致敬！” 李唐连忙陪笑道：“田导，您过奖了，这些不过就是我个人的粗浅认识，实话实说而已……” 此时的他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他本来想着只要不得罪眼前这个老头就行。别看田导如今回归校园，按照通常的理解有点退居二线的意思。 但是别忘了人家可是北电78级的带头大哥，更别忘了人家的父母那可是新中国电影事业的开创者之一，曾经的老部下，徒子徒孙们早就渗透到了这个行业的方方面面。人家在圈内的地位那可是超然的。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眼前这位田导有点象好莱坞中那些有着家族背景，随性洒脱的犹太大佬。这种人在好莱坞圈子内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因为他们的背后往往有个庞大的群体，扮演着方方面面话事人的角色。往往一句话就能决定你在圈内的前途命运，甚至是身家性命。 眼瞅着两人热切的互动场面，小王总面带微笑有点看热闹的意思，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陆串。刚刚同样的问题，陆串的吹捧，此时看来确实太过生硬了。听听人家，这马屁拍得绝对是清新脱俗。 看起来自己还是小看这位李老师，这明显是个聪明人啊。不过既然是聪明人，他反倒觉得跟对方有更大的合作空间，毕竟聪明人更懂得审时度势。 而陆串的心情明显复杂的多，他虽然当了导演，但家族的基因让他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文人，一个文人式导演，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一个单纯的电影工作者。只是他忘了，自古文人相轻，却是一个心胸极其狭窄的群体。 说实话此时看到李唐和田庄庄谈笑风生，心中的妒忌油然而生，尤其想到之前自己的应答，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般。特别是当田庄庄有意无意将目光瞟过来，让他顿感无地自容，羞愧地移开目光不敢直视的同时，又朝着李唐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才不甘心地低下头。 李唐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回头一瞧，却只看见面带笑意的小王总和正低着头的陆串导演…… 九月五日，大队人马启程回国。他们没有等到九月八日举行的闭幕式暨颁奖典礼，这对于入围非竞赛展映单元的电影来说毫无意义，而且在这里多待一天就意味着多小十万的支出。 张一百和刘奋斗都很兴奋，对于他们来说总算是领略到了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风采，而且作为内地仅有的几部入围电影的导演和编剧，感觉在事业上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足够他们在同行面前耀武扬威，妥妥的装个大逼。 作为女主角的老徐似乎早就忘记了之前被巩丽无视的尴尬，临行前又参加了一个红毯活动，跟出席红毯的好莱坞女星朱莉安.摩尔成功合影，发回国内又是一个炒作的话题。 这次威尼斯之行对她来说很及时，毕竟身为“四小花旦”之一，她是存在感最弱的一个，尤其是近年来没啥拿得出手的作品，导致眼瞅着其他三位的事业蒸蒸日上，而她却只能硬拗一个所谓的“才女”人设。 好在这次威尼斯之行，让她博到了好几个头条版面，也算是堪堪挽回了点日渐流逝的人气，同时作为艺术片的女一号，也进一步夯实了自己“才女”的人设。 至于那位带了一帮跟班的女二号王莉，这次也跟着出来见了世面。不过她对红毯的兴趣不大，倒是对威尼斯琳琅满目各种奢侈品非常感兴趣。在参加过几次红毯满足一下自己好奇心和虚荣心之后，就开始频频光顾威尼斯的各大奢侈品店。 显然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不是干这行料，更不可能成为明星，玩票过后，趁着年轻捞点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领队曾佳虽说是最忙的一个人，但有过去年的经验早就轻车驾熟，况且这次还有赵洛瑶的帮忙，让她轻松了不少，也终于有时间在威尼斯这个世界著名旅游城市逛了逛。 另外就是李唐的助理小赵同学，这次虽说跟着曾佳忙碌了几天，但这次也算是开了眼界。但重要的是这次有机会跟着两位老板一起出门，已然在和曾总助理杜桦的斗法中占据了上风，她此时特别期待回到公司后好好看一下杜桦那妒忌的表情。 没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随着公司的成立，作为董事长李唐助理的赵洛瑶和总经理曾佳助理的杜桦不可避免地相互开始别苗头，甚至各自还拉拢了一帮人，分成了两个阵营。 作为大老板的李唐对此一无所知，而曾佳则心知肚明，别忘了员工中就有她的眼线。不过她并没有出面干涉，相反还持鼓励态度，毕竟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本来杜桦仗着自己比赵洛瑶先进公司，又是总经理助理，占据着上风。而这次曾佳有意将赵洛瑶带到威尼斯，将杜桦留下，就是为了帮助小赵增加声势，维持一个平衡状态。 这是中国五千年历史传承下来的帝王之道，同时也是中庸文化的体现，也是任何一个团队的leader所要掌握的领导艺术，平衡之道才能把控大局。 至于一无所知的李唐嘛，心情不错。 电影在威尼斯的亮相效果出人意料的好，和mk2敲定了合作，跟蒋琴琴来了一段浪漫之旅，还有箱子里采购的二十多瓶威尼斯香水足够小胖炫耀和嘚瑟了。 总体上这次威尼斯之旅也算是满载而归。 一颗智齿在牙龈中横着长，成了身体健康的晴雨表，稍微有点着凉就会发炎，然后伴随着牙疼。想拔吧，必须要等到好彻底后才能拔。但好了之后又忘了疼，没有勇气拔牙，想想当做健康的晴雨表也挺好。只是这次好象严重了一些，除了牙疼还有些低烧。本来今天还想继续两更的，可惜没能如愿，明天争取吧。 (本章完) 第357章 不要以讹传讹 “李老师，一起去抽根烟！”徐婧蕾走过来，朝着吸烟区的方向努了努嘴，邀请道。 回程需要在法兰克福机场转机，整个过程需要四个小时，李唐正等的无聊，于是便欣然答应道：“好啊！” 和很多机场禁烟不同，法兰克福机场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在候机大厅里有个定点的地方可以抽烟，而且也不象某些地方那样弄个封闭逼仄空间作为吸烟区。这里是一个类似酒吧吧台的场所，外围一圈座椅，甚至都没有和外面的空间隔开，就是中间有个排烟装置，大家环坐着吞云吐雾。 来到地方李唐正要掏烟，徐婧蕾已经递过来了：“抽我的吧。” 她拿出来一包白万递给李唐一支，并且还拿着打火机帮他点燃。 相比浓烈的红万，白壳包装的万宝路要柔和一些。 多说一句，相比国内，国外很多机场是允许旅客携带一个简易的打火机，也就是通常说的一次性打火机。其实以前是不管的，自从去年911之后，欧洲这边已经加强了管控，比如那种煤油的zip打火机现在就不允许带了。 徐婧蕾抽烟的姿势非常老练，一看就是老烟枪了。之前拍戏的时候就见她烟不离手，烟瘾很大。 两人先是随意聊了两句，可能觉得铺垫差不多了，徐婧蕾露出郑重且又有几分尴尬之色道：“李老师，上回的事让您见笑了……” 李唐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只是这会儿装作一头雾水，抢先道：“什么事啊？” “呃……” 徐婧蕾先是一愣，继而神情复杂，最终透着感激道：“谢谢啊！” 李唐只是笑了笑，眼瞅着手中的白万抽的差不多了，便掏出自己是三五道：“再来一根？” 放松下来的徐婧蕾展颜一笑道：“好啊！” 其实在《小城之春》首映礼上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只是看到巩丽对徐婧蕾的冷淡，至于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和当时跟两人在一起的李唐知道。 之后也确实有人想从他口中探听两人为什么会发生不愉快，当然也包括一些消息灵通的记者。 李唐的回答自然是“不知道。” “挺好的呀！” “没有发生不愉快。” 类似这种外交辞令。 所以可能会有些风言风语，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刚才的这一幕。 李唐的装傻无非是想告诉徐婧蕾，自己早就忘了，就当这事不存在，让她彻底放心。 既然把话说开了，徐婧蕾彻底卸下了心事，再重新点上一根三五之后，两人的聊天就轻松了许多。 徐婧蕾在威尼斯参加了很多红毯活动，聊到不少新鲜事。比如说好莱坞女星朱莉安.摩尔，在银幕上看着好象挺漂亮的，但是私底下一看，这脸上尤其敞开的胸口上密密麻麻全是雀斑，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见了，绝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其实在老外的审美观里，雀斑有时代表着性感，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在美剧《黄石》中女一号贝丝.达顿的扮演者凯莉.蕾利，同样也是一脸的雀斑，但美国人眼里那绝对是性感女神。 就好像在中国人的审美观中是一向以白为美的，更有“一白遮百丑”之说，象徐婧蕾这种天生肤色比较黑的在颜值方面就失分不少。可这次威尼斯之行，她这种小麦肤色在欧洲人眼里却很受欢迎。 其实外界一向有针对徐婧蕾曾经作为汪朔小三的传言，而且她也并不否认。就这点而言，李唐还是蛮欣赏的，至少比那些又当又立的要强上不少，敢作敢当啊！ 而且在拍摄《开往春天的地铁》的过程中，李唐发现这妹子性格爽朗，不矫情，关键演技还不错，这就已经超过圈内大部分的女明星了。 所以相比传言，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再说两人目前还谈不上是朋友的关系，至于人家怎么行事那是人家的事，只要不妨碍到自己，又与自己何干呢？ 还是那句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在圈内混需要的朋友和人脉，而不是到处树敌结怨。 临了，李唐又笑道：“月底咱们的电影就要上映了到时候，还得辛苦您到处跑一跑。” 徐婧蕾嫣然一笑道：“李老师，瞧您说的，这不是应该的嘛！” 瞧瞧，这才是人情往来的最佳打开方式。 还别说，徐婧蕾笑起来还是蛮有味道的，透着股小性感，也难怪当年的京圈大佬汪朔掉进去了拔不出来。 《开往春天的地铁》档期已经确定了，就是瞄准了今年的国庆档。说老实话这几年国内票房市场虚得很，说出来不怕丢人，十几亿人一个国家的全年累计总票房甚至都抵不上一部好莱坞大片在北美的票房。所以目前除了华艺兄弟和冯晓刚开创的贺岁电影之外，还没有所谓的国庆档这个概念。 而且相比去年国庆节期间上映的电影扎堆，今年就显得冷清很多，唯一能打的可能就是9月20日上映的那部陈大导的《和你在一起》，这部片子汇集了王志闻、刘佩琪，还有风情万种的导演夫人陈虹等一众大咖，确实挺让人期待的。 原先有传言说这部电影也将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但结果没来，而是去了加麻大的多伦多电影节。 李唐看了相关报道，据制片人陈虹的解释是因为多伦多电影节拥有很大的北美市场，是个非常重要的电影市场，相比艺术片扎堆的威尼斯电影节的电影市场要大的多。 但是他觉得这里面可能最大的理由是这部电影在威尼斯只是象征性地入围了展映单元，这让曾经的金棕榈奖得主的陈大导脸上挂不住。相比之下前几日刚刚开幕的多伦多电影节就把陈大导的这部作品列为开幕影片，给予了陈大导足够的礼遇。 将近二十个小时的旅程，到达京城首都机场差不多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一脸疲惫的众人都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还未下飞机，公事繁忙的曾佳打开手机，当读到一条信息时当即惊讶道：“机场有影迷和记者接机！” 影迷接机并非新鲜事，一般参加大型活动，机场都会有影迷欢迎，尤其合影或者签名啥的。但是平时的话很少会遇到这种情况，毕竟影迷们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整天等在机场守株待兔吧。更何况还有记者，肯定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航班号，同时还是刻意组织的。 正当大伙用惊讶的目光看向曾佳时，为了不影响机内的其他旅客，曾佳压低声音道：“是博纳方面安排的。” 很明显作为发行方的博纳已经开始为电影上映造势了，电影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 等下了飞机，李唐在曾佳的催促下赶紧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振奋一下精神的同时稍微修饰一下，给外面接机的影迷和记者展现一个良好的形象。 徐婧蕾包括王莉那边也抓紧时间画了个淡妆，遮盖一下疲惫的神情。 果然，当众人拿了行李沿着通道一出闸，就见眼前闪光灯一片，同时伴随着影迷们热情的呼喊声：“李老师，您好！” “徐婧蕾，我爱你！” 李老师这个称呼一开始源自于小胖，包括一直到现在两人的绯闻早已经漫天飞，虽然两人从未公开承认过，但男的帅、女的漂亮，尤其李唐这些年陆续拿过华表奖的电影新人奖、金鸡奖最佳男配、威尼斯小影帝，并且还多次入围金鸡奖最佳男主，在广大影迷眼中两人非常符合男才女貌这个设定，早就把他们视作是一对了。 可偏偏小胖每次接受采访只要提到李唐总是一口一个李老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但也很容易让人想偏，于是乎在影迷口中这个李老师的称呼更多带有调侃的味道。 不光是影迷们的热情，等候多时的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纷纷围拢上来，话筒、录音笔一个劲地往李唐和徐婧蕾的嘴边递，嘴里还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 “请聊一聊这次去威尼斯有什么感受？” “感受当然非常好，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一如去年那么热闹，也看了很多优秀的电影，感触很深……” “请问这次《开往春天的地铁》没有入围竞赛单元而是非竞赛的单元，会不会有遗憾呢？” “怎么可能会有遗憾呢？你们该不会不知道每年全世界有多少部电影想报名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吧？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入围竞赛单元还是非竞赛的展映单元，能够走到威尼斯就是胜利！” 李唐一边往外走，一边微笑着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当然也有不知趣的，比如有个戴眼镜的哥们，把话筒递到徐婧蕾的嘴边，张口就问：“请问徐婧蕾，据可靠消息说你和巩丽曾在《小城之春》的首映礼上发生过不愉快，能聊聊具体情况么？” 这个问题差点让徐婧蕾当场黑脸，好在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她只能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事情，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58章 电视电影 在记者人群中李唐还看到一个老熟人的身影，《每日新报》的记者韩滨江。 “老韩，你也来凑热闹啊！” 韩滨江推了推眼镜，腼腆道：“这不是您李老师从威尼斯回来，就算不采访，来迎接一下也是应该的。” 嚯！ 周围的记者一听，不由纷纷侧目，暗道：这是谁呀，这么无耻，如此赤果果的拍马屁，无冕之王的面子呢？ 《每日新报》尽管是天津的报纸，但负责电影新闻报道的韩滨江在京城文化记者圈里也算是熟面孔了，众人瞧见是他才没多说什么。 李唐则呵呵笑道：“你也太客气了，我谢谢你！劳您大驾，回头别忘了帮我们这部电影多多宣传一下。” 他对这位韩记者的印象不错，外表看起来像一个儒雅的知识分子，说话总是略带腼腆，不过胆子特别大，当年躲在《笑傲江湖》更衣室里偷拍的场面，他至今还记忆犹新。不过，这位韩记者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道听途说或者断章取义瞎报道，包括之前对自己的两次专访，基本上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恪守一个新闻记者的操守。 韩滨江一听，忙打蛇随棍上道：“没问题啊。不过李老师，宣传是需要素材的，您瞧您哪天有时间我给您做次专访呗，这样宣传效果可能更好。” 李唐丝毫不做犹豫，当即爽快道：“好啊，回头我让佳佳跟伱联系。” 一旁的曾佳马上配合着朝韩滨江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嚯！ 现场的记者再度震惊，瞧瞧人家这马屁不是白拍的，这么容易就拿到了李唐专访了？于是便纷纷道：“李老师，我是《***报》（***杂志）的记者，能否给您做次专访？” 开玩笑，他们这帮子娱乐记者都是有任务考核的，如果能拿到“内地四大小生”之首的李唐的专访，最起码一个月的考核任务就完成了。 李唐连忙道：“好好好，谢谢大家。你们看这么多人我也不可能都答应你们……呃，不如这样吧，大家留个联系方式，回头咱们没时间当面采访，还可以进行电话采访或者网络采访，请大家多多见谅。”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向记者们表示抱歉。 电影即将要上映，在这个关头是万万不能得罪这些无冕之王的。再者人家大老远的守在机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好不理不睬。 一旁的曾佳二话没说就喊着小赵一起主动要现场的记者们留下联系方式。 记者们都有名片，一会儿就是收罗了一大叠。而且记者见此也明白李唐刚才的话不是托词，如果能电话采访的话，至少一篇报道问题不大，纷纷递上名片的同时还表示道：“拜托，先给我们打电话。” 除了接受记者的采访，李唐和徐婧蕾还主动跑到影迷那里帮他们签名。不过跑到那里才发现那些影迷别看他们口号喊得响，但大部分都是表情浮夸，内心毫无波澜，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李唐和徐婧蕾都是演员，对于这种一看就明白，对视一眼，然后低头签名。 没办法，人生如戏嘛！ …… 第二天，李唐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前来拜访的于东。 “于总，让您破费了！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差点都没准备。” 于东笑着摆摆手道：“没几个钱，就是弄个形式，让场面热闹一点。说起来这件事是我不好意思，准备仓促，没有来得及事先打招呼。刚刚我已经和曾总解释过了，主要是第一次，没啥经验。不过李总您放心，下一次我们一定充分做好准备，不搞突然袭击。” 于东今天过来，一方面是礼节性的拜访，另一方面也是商量一下之后的宣传策略，以及之后的路演行程。 不得不说，路演宣传这年头还是新鲜事物，去年《第三个人》上映时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主演所到之处，观众都非常热情。说句不夸张的话，当时如果没有路演宣传的话，《第三个人》的票房可能连一半都达不到。 于东还是非常有能力的，谈起电影发行来头头是道，最为关键的是他在担任北影厂发行科长期间积累了很多人脉，仅凭这一点就能为电影省下不少宣传费，另外还有最为关键的排片，这方面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毕竟这年头的电影院绝大部分还都是公家的。 而且他这人还非常有魄力，敢于一次性掏出两百万真金白银来博《开往春天的地铁》这样一部爱情文艺片的国内票房，说实话就算换成李唐本人，可能还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勇气。 …… “嚯，兄弟啊，搞大了！搞大了！” 徐光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后面一大片绿色的草坪，满脸感慨。 他昨天晚上刚刚和李唐通过电话，今天于东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了，陪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是他的未婚妻小桃红。 这俩口子好事将近，婚期就定在明年春节。因为小桃红的工作单位在京城，包括父母也都在京城，结婚后基本上上海、京城两头住。他这次过来是看京城这边正在装修的房子，顺便谈部戏。 随着《李卫当官》的热播，他如今已经摘掉了猪八戒帽子，变成了演过猪八戒的李卫。作为一个新晋崛起的喜剧明星，据说也是片约不断。 不过有一点李唐还是挺佩服他的，这货虽然已经在影视行业闯出了名头，可依旧还活跃在话剧舞台，前不久拍完《李卫当官2》之后，又参与到了话剧中心一部从湾湾引进的荒诞喜剧的创作中，准备在国庆节期间正式公演。 刚刚李唐带着他们俩口子在公司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 “李唐，后面这一片厂房都不用，租着不是浪费么？”小桃红站在老公身边看着绿地后面的那一片厂房不解道。 未等李唐回答，徐光头就抢先说道：“迭个侬又不懂了，伊迭个叫未雨绸缪，趁现在价钿便宜先圈起来。侬千万勿要小看伊，迭个家伙一直是走一步看三步，眼光远来交关！” 说完，瞟了一眼自家女人，撇嘴道：“勿过，侬看勿懂啊正常咯！” 小桃红一听就不乐意了，顿时眼睛一瞪：“你再讲一遍？” 徐光头一缩脖子只好关掉。 小桃红出生在无锡，小时候还在上海的大姨家待过两年，后来才被在京城工作的父母接到身边。她听得懂上海话，就是不太会说。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才使得两人当年在猪八戒剧组迅速看对眼，走到了一起。 说来也巧，小桃红在京城的家就在798边上的酒仙桥社区，说的再具体点她的父亲以前就是798厂的工程师，只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 李唐亲自端了两杯咖啡过来，他这里的咖啡可不是如今市面上的速溶咖啡，而是正经现磨的。公司里女孩子多，他特意置办了两台咖啡机，只是这年头唯一的缺点就是如今市面上咖啡豆的假货太多，明明是彩云之南、海南兴隆，亦或越南、马来西亚产的咖啡非要冒充什么蓝山、牙买加、巴西咖啡。 徐光头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呷了一口咖啡，味道不错，不由连连点头道：“嗯，腔调有咯！” 李唐才不理会这货，还在跟小桃红挑拨道：“阿姐，我大佬这个人你要经常收收他的骨头，不然轻的来不得了……” 徐光头一听顿时急道：“喂喂喂，侬勿要瞎讲啊！” 其实大家就是活跃气氛开玩笑，情商很高的小桃红此时也是笑眯着眼道：“李唐说的对！” 说着还用她那洋泾浜的上海话，朝着徐光头恶狠狠道：“咯种人就是要多收骨头！” 说笑了几句之后，才转为正题，徐光头一本正经道：“侬觉得这里将来也有可能打造成产业园区？” 利用旧厂房打造产业园区如今在国内并非新鲜事，早在几年前上海苏州河沿岸改造时就有这个概念，如今已经利用旧厂房已经打造了好几个产业园区。 李唐点头笑道：“有这种可能，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勿听到拆迁，我是想先占个地方，就算万一要是勿来赛，也亏不了多少，试试看咯！” 尽管他知道这里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肯定的话他一定不会说，最多将来就是运气好罢了。 说着，他又笑着看着徐光头道：“要不然侬也来这边试试看？” 原本还一脸羡慕的徐光头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就算了，我现在小本经营也不错，只要心不黑，日脚过得下去就ok了！” 说到底还是他生性谨慎，典型的上海人性格中那种求稳，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态。 李唐很了解这位大佬，遂不再刺激他，岔开话题道：“对了，侬前头讲来谈部戏，啥咯戏啊？” 徐光头摇摇头道：“反正现在寻我的戏基本上全是喜剧，唔没啥花头。” 说着还从包里拿出来一叠薄薄的剧本递给李唐道：“呐，侬先看看好嘞。” “电影啊？” 李唐接过来瞧了一眼，封面上写着“出奇制胜”四个字。而且看起来一共只有几十页的样子，像是电影剧本。 “勿是咯，电视剧！一共上下两集，最多只能算电视电影。” 第二更！ (本章完) 第359章 徐光头的小九九 所谓电视电影就是投资小，制作周期短，适合观众在电视上观看的电影。 电视电影最早起源于五十年代的美国，五十年代因为派拉蒙案和美国电视机的普及，使得电影进入衰退时期，电影公司为了生存于是就诞生了低成本的电视电影。 其实这种情况跟中国很象，当年《少林寺》为什么能够创作票房神话，什么一毛钱一张的电影票，票房创造一个亿啥的。说白了八十年代初期电视机还未普及，老百姓想看只能上电影院。 后来随着电视机的普及，尤其进入九十年代中后期，录像机、影碟机，以及各种盗版的累加因素，使得电影市场一片萧条。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电影频道在99年春节播出了第一部电视电影，也拉开了电视电影在中国发展的序幕。 电影频道是有跟脚的，别看挂了tv6的标志，但人家那可是直属真理部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跟央视平起平坐。 也正是因为如此，短短两三年的工夫，电视电影在国内发展很快，不但独立成立了一个电视电影“百合奖”，另外在华表奖和金鸡奖等重要奖项中都专门设置了电视电影奖。 另外随着数字技术的普及，不需要再用胶片了，如今的电视电影成本更低，门槛也更低，不过也确实养活了一大批的电影人。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派拉蒙案，在美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电影黄金时期，派拉蒙公司绝对是庞然大物，他们不但拥有自己的院线，自己雇佣编剧、导演、演员拍摄电影，然后自己发行，在自己的电影院放映，通过人为的制造供不应求的市场情况来谋利。 简单的来说就是电影公司除了制作电影，还有自己的院线，通过成立经纪部门来掌控编剧、导演、演员等电影从业人员，对电影从制作、发行、上映等一系列环节进行垂直垄断。 于是在1948年美国政府起诉派拉蒙，法院根据反托拉斯法判定其垂直垄断非法，要求电影制片公司放弃电影发行和放映业务。 这个判决的直接影响就是越来越多的独立制片人和片厂不再受大公司的影响，自由制作自己的电影，同时也宣布了旧好莱坞的大片厂制度和好莱坞黄金时代的终结。 当然这个从表面上来老美这是打破了一家独大的局面，就是钱不能让你一家全挣了，要惠及更多的人。但究其本质还是为了壮大资产阶级这个整体，以便继续压榨底层人民。 后来我们国家成立后建立的那套电影制度，其实也是学人家老美。比如制片厂可以有演员剧团，但是拍出来的电影跟你就没关系了，交给国家统购统销，有专门的发行部门进行发行，最后到城市的电影院和农村的田间地头进行放映。 当然我们国家当时的制片厂、发行公司，包括电影院都是公家的，这点跟老美有本质的区别。 “迭个剧本蛮好啊，题材老新颖咯，不拍成电影可惜了。” 李唐粗略翻了翻剧本，讲的是一个叫三多的社会闲散青年在经过详细的市场调查之后，发现在孩子身上有利可图，于是立志投身幼教事业。 碰巧他所在的地方正缺少一个幼儿园，在居委会吴大妈的帮助下，三多办幼儿园的事很快有了眉目。 这时三多才发现找不到老师成了他的大问题。通过连蒙带骗他终于说动了失意的it人士易阳和下岗干部牛志坚这两个大男人和他共同创业。 经过一番连滚带爬的筹备，幼儿园终于开张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来他们幼儿园的孩子都是其他幼儿园不愿意收的问题儿童，于是三个大男人与这些孩子的斗法开始了…… 当然最后的结局是好莱坞那种典型的happyending，在与孩子们的相处中三个大男人终于学会了如何与孩子相处，并从孩子身上找到了城市人久以失去的牵挂。 幼儿园的题材很新颖，关键还不是一味的说教。一个街溜子、一个代表现代的it青年，还有一个代表过去的下岗干部，三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物聚集在一起，因此爆发出各种戏剧冲突，充满了一种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冯晓刚和汪朔喜剧的黑色幽默，如果不是线性叙事的话，倒是和昆汀电影的气质蛮吻合的。 “我就是冲着这个本子不错才接的。”徐光头敲着二郎腿道。 要不然这一部只有上下两集的电视剧或者说是电视电影，完了片酬只有区区几万块，以他目前的咖位肯定是不愿意接的，不上档次，容易掉咖。 不过徐光头多鸡贼啊，俗话说：锣鼓听声，听话听音。他看到李唐脸上露出的惋惜之色，心里顿时一动，马上放下二郎腿，坐直身体，悠悠一叹道：“咯个还不是唔没钞票咯！” 他听说这部戏的预算一共就二十万，编剧导演是同一个人，为了节省成本，还把老娘和女朋友都拉了出来。 李唐看了看封面和封底，都没见着署名，不由道：“编剧和导演是啥人呀？” 徐光头连忙道：“导演、编剧全是一个人，叫吴斌，是北电的一个副教授。”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小桃红道：“喏，开始就是伊帮介绍咯！” 小桃红笑着解释道：“这位吴导是人艺吴桂林和吕中老师的儿子，吴导本人是北电管理系制片专业的副教授。” “哦，原来是他呀！” 李唐本来对吴斌这个名字很耳熟，听小桃红这么一解释，终于对上号了。这位的情况和楼烨差不多，也是一位演二代。 吴桂林和吕中都是京城人艺的资深演员，长期活跃在话剧舞台。吴桂林最为大众所熟知的可能就是在《西游记》里曾扮演过镇元大仙的角色，而吕中老师就是去年那部话题度很高的电视剧《走向共和》中扮演慈禧太后的那一位。 不过他有些纳闷：“这位吴导应该不缺投资吧？” 除去演二代的身份，这位吴导并不是首执导筒，之前已经有过一部叫《苦茶香》的电影作品，而且因此即将要获得第8届华表奖的新人导演奖。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那是因为作为第5届华表奖电影新人奖的获得者，他被邀请作为颁奖嘉宾出席在9月13日举行的第8届华表奖的颁奖典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他提前获知了获奖名单。 本来他主要关注的他所负责颁发的男演员新人奖，获奖者是曾在孙海鹰和吕莉萍两口子主演的《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扮演大儿子石林一角的扮演者。 多说一句，这货还曾试镜过《笑傲》中令狐冲一角，虽然试镜失败，但还是给张大胡子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加之又有童星光环的加持，这才提携他出演了《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石林一角。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吧，投资三千多万的《笑傲》播出时骂声一片，倒是只有区区七百万投资的《激情燃烧的岁月》不但引爆了收视率而且还好评如潮。 其中最大的获益者当然是孙海鹰和吕莉萍，两人不但人气大增，还因此结缘修成了正果。 同时扮演石林、石晶等一众年轻演员也因此小有名气。 尤其是那位石晶的扮演者，个子高、身材好、皮肤白，还有长相大气漂亮的容貌，可谓处处都长在李唐的审美点上。 当然扮演石林的王海波，虽说长的又矮又难看，但演技着实不错。 为此当初这部电视剧热播时李唐还曾跟制片人张大胡子开玩笑说石林和石晶的选角有问题，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白一个黑，一个好看一个难看，如果是一个妈生的，那孙海鹰饰演的石光荣指定是被戴了绿帽子。 扯得有点远了，只要是李唐还对石晶念念不忘，真是一个好姑娘啊！ 这会儿徐光头立刻跳起来道：“缺，难能勿缺啦！一塌刮子（一共）就廿万钞票。伊拿老娘和女朋友全拉出来了。老娘吕中老师演吴大妈，女朋友何玲演里厢头（里面）女主角吕姗。” 这货此时正打着小九九呢，如果能够说动李唐投资的话，那么在他眼里档次很低的电视电影就升级为电影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出演一部电影的男一号。不但档次上去了，而且作为牵线人，自己的剧组的话语权肯定会水涨船高。 其实他一直不满足单纯当一个演员，尤其是这次作为导演自导自演了《李卫当官2》之后，想成为导演的野心一直在膨胀。特别是这种喜剧题材的剧本，他自己就有很多想法，完全可以跟导演进行探讨，说不定还能让导演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当然前提是他要有话语权，如果李唐能够投资的话，他相信自己能够把控这个话语权。 倒是小桃红有点诧异道：“咦，李唐，你认识吴斌导演啊？”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这次入围华表奖了。” 小桃红顿时一拍手道：“对啊，他去年拍的那部《苦茶香》入围华表奖导演新人奖了，好象马上就要颁奖了。” “对，就在下个礼拜，十三号。我已经接到邀请，到时候也参加。”李唐笑道。 华表奖的入围名单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公布，没有李唐的提名，那么被邀请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作为嘉宾的身份出席。 徐光头一听，难免有些酸溜溜道：“兄弟，可以咯，都轧进咯种圈子了。” 华表奖是政府奖，李唐能够被邀请作为嘉宾出席，可以说是正式被主流电影圈所认可和接受，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正在被越拉越大了。 徐光头其实是个很善于伪装的人，大概只有在知根知底的李唐面前才会毫不掩饰，这会儿他更加有理由开口了，于是便道：“兄弟，咯趟随便哪能侬全要拉阿哥一把……” 第一更，还有。厚颜求一下最后的双倍月票！ (本章完) 第360章 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唐的注意力本来被何玲这个名字吸引，这姑娘他认识，当年去《大明宫词》探班时有过一面之缘，记得她当时出演的是武则天的侄女兼李治的情人贺兰氏。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姑娘跟他是同乡，都是上海人。而且经历也挺相似的，都是知青子女，只不过她的父母在更艰苦的北大荒插队。 更巧的是她也是北电表演系96班的，跟小燕子、陈昆、黄小明是同班同学，据说在学校的时候还跟陈昆有过一段。 这姑娘还是他们班最早出名的一个，早在97年就出演了蒋文丽主演的《牵手》，并且还拿到了当年金鹰奖的优秀女配角奖，比小燕子凭借大热的《还珠格格》拿到金鹰奖优秀女主角奖还早了一年。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了这位吴导的女朋友。 不过想想也正常，作为一个漂在京城发展的上海姑娘，最实惠的做法就是找个家庭背景不错，且对自己事业发展有帮助的男朋友。如果因此出名了，那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万一出不了名，至少还有条退路，安心嫁人呗。 这会儿听到徐光头含含糊糊地说要自己帮忙啥的，不由道：“大佬，啥事体啊？”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小桃红，只见对方似乎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看向自己的老公。 不过他对徐光头还算了解，这货虽说有八百个心眼，但做事体还是在路子上，人是绝对拎得清。 就见徐光头故作害羞地笑了笑道：“刚刚侬勿是讲勿拍成电影可惜嘛，我想侬要是有兴趣各么就参与一下，阿拉一道索性就拍成电影算了。” “呃……大佬，侬咯意思想让我投资啊？”李唐先是一愣，但还算是接翎子的。 “我也觉得迭个剧本蛮好，如果拍成电视电影可惜勿啦，如果侬要是有意向，完全可以一道操作呃呀！” 看到这货一副目光炯炯的样子，李唐不由失声笑道：“大佬，我刚刚勿过是随便翻了翻，侬帮我开玩笑啊！” “啧，咯种事体我哪能会的开玩笑啦。既然侬讲随便翻了翻，各么侬就好好交看一看呀。真咯，我唔没开玩笑！刚刚侬要是勿讲，我也就算了，既然侬也觉得好，我就觉得咯是个机会。” 看着这货一脸认真的样子，李唐还真一时无语。没错，这货虽说有时会不着调，但是对戏绝对是认真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勿是呀，大佬，侬刚刚讲迭个剧本是吴斌导演咯，侬难道好做主啊？” “只要侬咯得（这儿）有投资意向，伊哎面（那边）好起谈呃呀。我估计伊哎面肯定来得正好嘞！” 听到这句话，李唐总算明白了，第一这货绝对看好这个剧本；第二这货今天也是临时起意，但是暗戳戳还瞒瞒藏藏，估计还想从中捞点好处。 当然这个好处不一定是钱，可能还有话语权之类的。 大家都是演员，但演员是个很被动的职业，有时候真的象牵线木偶一般，导演让演啥就演啥。所谓创作，只能在导演框定的范围内去诠释角色，而非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创作。 在这个过程中往往就是一个博弈过程，如果你咖位足够且足够强势，那么你可能会在和导演的博弈中占得上风；要不然就是你本身是资本或者你是资本的代言人，你同样能够掌握话语权。 野心勃勃的徐光头肯定是想借此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李唐脑子里迅速地转了转了，随即笑道：“既然大佬侬都发闲话了，各么我就好好交看一看。” 徐光头一听有门，顿时眼睛一亮，本来他就是碰碰运气，有门当然最好，就算李唐不答应，他也没啥损失，回头跟导演吴斌谈一谈，该敲定的敲定，老老实实地演戏呗。 当然他也知道李唐不可能马上就会有答复，连忙伸出手道：“兄弟，有消息第一辰光通知我。阿哥，咯趟拜托侬了。” 既然有求于人，原本轻松惬意的气氛自然就维持不下去了，又随意聊了几句后，这俩公母便起身告辞。 李唐一路送两人下楼到门口。 临走时，徐光头握住他的手，再次点头哈腰道：“兄弟，拜托了！” 这货能伸能屈，确实做得出来，搞的李唐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只得道：“好了，大佬，我尽量抓紧辰光好伐！” 本来他还有些敷衍，但见徐光头一而再，再而三，使得他不得不重视起来。说实话，自从《第三个人》成功后，他这边经常会收到一些剧本，起初他还挺认真的，但看多了只能说一言难尽。可能他碰到程尔，甚至是碰到现在的张一百和刘奋斗，完全可以用额角头碰到天花板来形容。 那些个送过来的剧本都什么呀，偏偏一个个还人五人六，一副珍珠蒙尘的样子，瞧着特别欠揍。 不过刚刚这个剧本他粗略看了看确实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但仅仅就是眼前一亮而已，至于说不拍成电影可惜了，客气的成分居多，没想到徐光头居然当真了。或者更大的可能是这家伙装赣，一步一步把你引进来，让你钻他设的圈套。 但怎么说呢？ 一半是人情，另一半可能就是刚刚的眼前一亮吧。 小桃红挽着神兜兜的徐光头回头看了看，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唐已经转身进去了，才对自家老公道：“你刚刚是不是太冒昧了，这个本子可是人家吴斌的，你就这么……” 她话音未落就被徐光头笑嘻嘻打断道：“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的。” 说着还颇为得意道：“李唐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气量大，魄性也大，只要他看中，投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说了，就算他看不中也没多大关系。但是万一他看中呢，这可是电影啊！” 小桃红当年就是被徐光头的才华所吸引才走到了一起，她比徐光头更早出道，也更了解演艺圈的现实。她知道自家老公心中的抱负，没啥背景和靠山，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尤其刚刚还看到自家老公面对小师弟时那副低三下气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发酸，不由搂紧老公的胳膊，低声道：“嗯，反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将来总归会有出头的日子的。” 徐光头能够感觉到老婆伤感，他把手抽出来，搂着小桃红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放心，你家老公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唐回到楼上的办公室，居然看到小赵正在帮忙收拾茶几，不由诧异道：“咦，你啥时候来的，不是放你两天假了么？” 赵洛瑶抬起头，捋了一下头发笑道：“刚来不久，主要是待在家里无聊，还不如来上班呢。不过今天总算也睡了个懒觉。” 她总不能告诉李唐说，自己迫不及待想看到杜桦那张妒忌的脸。尤其刚刚她就在办公室里把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刺激的不轻，正好看到老板送客人出来，她也就见好就收，趁机在老板面前表现一下。 李唐闻言只能摇摇头，坐到沙发上，拿起徐光头留下的这个剧本，准备细细精读一遍。 “李老师，再来一杯咖啡？” “不用了，这玩意儿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觉。” 他现在记忆是和原身融合了，但身体还是原身的身体。比如前世他一天喝个五六杯咖啡都没事，而现在却明显不适应，更偏爱茶。 小赵作为助理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早已进入状态，不声不响地把老板的杯子换了茶叶重新泡一杯轻轻放到茶几上。 “哦，谢谢啊！” 李唐抬头望了她一眼，临了又补充一句道：“允许你再睡三天懒觉，下周一正常上班啊！” 小赵顿时眉开眼笑道：“谢谢李老师！” 第二更！略微短小，抱歉啊。晚饭没吃好，饿的难受，宵夜去了。 (本章完) 第361章 人间富贵花 “呼……” 花了一个多小时，李唐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剧本。相比之前带着轻松的心情粗略翻了翻，这次除了一个标点都不漏过，更多的还带着挑剔的心理。毕竟嫌货的才是真正想要买货的人。 怎么说呢？ 这是一个温馨的故事，三个郁郁不得志的男人和一群问题儿童在相处过程中相互影响，相互改变，最终大人获得了感悟，孩子获得了快乐，大家一起都获得了成长。 最主要还是叙事方式，如果是正向叙事，很容易落到说教的桎梏，寡淡无味。而这个本子读起来有点当年张一谋导演的《有话好好说》的意思，通过诙谐幽默来诠释这个过程。 应该说是个不错的本子，也难怪徐光头会这么上杆子。李唐看完后，并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一个电话把曾佳叫了上来。 “哥，有事？”曾佳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公司刚刚成立那会儿，曾佳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称呼他“董事长”，把他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逗了，一共才小猫两三只的草台班子，哪门子的董事长呀！ 最后在他强烈的要求下，曾佳才依旧跟以前一样叫他哥，而公司其他人员清一色叫“李老师”。 曾佳跟他有年头了，叫哥天经地义。只是公司里妹子太多，哥哥妹妹的容易出事，统一叫李老师，就是要跟大家相对保持距离，同时也提醒自己要为人师表。 “你先看看这个剧本。”李唐把手里的本子递过去。 “谁的剧本？” 曾佳接过来看了一下，没找到作者的名字。 “就是徐铮刚刚拿过来的，本来是打算拍成电视剧或者电视电影的，硬是要拿给我看看。” 曾佳一听秒懂，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起来，而是问道：“哥，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是个喜剧，有点东西。” “喜剧？” 曾佳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年头电影依旧被视作为一门艺术，喜剧只能作为电影中的一味佐料，并不能成为主流。当年张一谋拍《有话好好说》还被人骂呢，还有本山大叔的《男妇女主任》拿到百花奖被一顿群嘲，更别提年年高居国产片票房前三的冯晓刚的贺岁喜剧，在主流眼中依旧属于不入流的那种。搞的冯裤子和华艺兄弟期满后，干脆跟中影以及电影频道去拍《关中刀客》系列，竭力向主流靠拢。 不过尽管喜剧不入流吧，但眼瞅着冯氏贺岁喜剧年年票房飘红，眼红的不在少数，跟风的更不少，可惜成功的只有冯晓刚。 简单来说，就是投资喜剧国内市场不确定，没有海外市场。这让一家致力于发展海外市场的电影公司来讲就四个字——风险很大！ 李唐理解曾佳的感受，笑了笑道：“所以让你看一下剧本，回头咱们再商量商量。” “行！” 曾佳从善如流，毕竟公司开着要有项目做。至于在挑选剧本方面她还是很相信自家老板的眼光，她主要是通过剧本来判断投资规模。如果投资不大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但要是投资大的话，那就真的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李唐倒是心里有数，只是他心里还有些托底，主要是这个项目并不是徐光头的而是吴斌导演的，虽然徐光头之前振振有词，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先跟吴斌导演交流一下。正好下周即将举行的华表奖颁奖典礼是个机会。 另外他觉得这个剧本如果能够拍出满意的效果，最重要的还是在于演员的表演。喜剧是很依懒演员的，比如冯氏喜剧，如果缺少了葛尤，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徐光头他是放心的，这货想掌握话语权，就算给他一个监制也未尝不可。两部《李卫当官》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而且就算在话剧中心，从《股票的颜色》到国庆期间即将公演的荒诞喜剧《他没有两个老婆》，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挑大梁。 演员掌握话语权这种事在好莱坞也是很常见的，比如《碟中谍》系列，阿汤哥不但是主演，同时还兼任制片人，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导演只需要负责技术方面的东西就ok了。 包括《速激》系列也都是如此。 对于这位吴斌导演，李唐并不认识，但人家既然能够获得华表奖的导演新人奖，至少在技术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 “李老师，我回来啦！” 李唐走出房间，还未等从台阶上下来，就见范小胖腾腾冲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撒娇道：“啊啊啊，都想死我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 李唐抱着她一脸无语，看到跟在后面的小助理王莎莎一脸强忍着笑，他只好拍拍小胖的后背：“好了好了，都到家了，先歇会儿吧。” 小胖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依旧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跟连体婴儿似的挂在他的身上。 嘿，小样，还来劲了是吧？ 李唐索性也不装了，一低身，直接来了个公主抱，在小胖的惊呼中把她抱进了屋。到了沙发边正打算让她下来呢，结果小胖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噘着嘴哼哼道：“亲一下，亲一下就下来。” 小胖现在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可当着人家小助理的面，李唐实在不好意思下嘴。 “啧，闹什么闹，赶紧的！” 好在王莎莎很有眼色，人家放下东西，眼睛都不带往这边瞟的，一边急匆匆出门，一边还不忘打招呼：“姐，李老师，我先撤了昂。” 直到小助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唐这才一脸不情愿地低头准备在那个噘起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但刚刚接触到，就被小胖亲住不放。 李唐不由喉结蠕动了两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抱着她抬腿就往隔壁的卧室走去…… 一共分来了才半个月不到，还谈不上小别胜新婚，可在小胖半推半就的声声浪语中，彻底激发了李唐的征服欲。 爽是爽了，但他却发现小胖似乎有点“学坏了”，以前好象没那么多诱惑人的花样。 “你在剧组都交了什么朋友呀？” 不得不说《天龙》剧组聚集了一大帮比如说王路遥、钟丽缇、彭丹这类可以称得上是艳星的女演员。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小胖的性格绝对能跟她们打成一片。 “没有谁，能谈得来的就上回你见过的那个刘韬。” “那其他人？” “也就是跟胡君大哥接触多一些，其他人都不熟。” “不熟？你们提前封闭了半个月，开机也快半个月了吧，怎么不熟呢？” “哎呀，老的老，小的小，都挺复杂的。尤其那个……呃，你挺关注的柳亦菲，人家老娘天天在剧组待着，好象生怕我们要带坏人家孩子一样。” “这么说你刚才这一套是跟刘韬学的咯？” “哎呀，什么呀？” 狡猾的小胖居然还装傻不承认。 “老实交代！” 李唐虎着脸逼问。 小胖当即很配合地露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样，支支吾吾道：“哎呀，关系好嘛，当然聊的比较深啦！” 说着，又露出兴奋之色道：“我跟你说啊，人家这方面懂的可多啦，可有经验啦，一会儿咱们再试试！” “试个屁呀！你肚子不饿啊？” 李唐在她的小脑瓜子上弹了一下。 本来回来的时候就差不多该吃完饭了，这会儿一折腾天都黑了。 打电话给胡同口的老蔡饭馆叫了几个菜，两人起床洗澡换好衣服，叫的菜也差不多时间送到了。 “要不要陪我喝两杯？” “不要，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不喝了。” “对了，你那戏拍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吧，我这儿现在主要就是和涛姐、胡君大哥的对手戏，配合都挺好的。” 两人边吃边聊，小胖现在很注意自己的身材管理，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大鱼大肉了，跟只小猫似的，就吃点低碳水的猫食。这个过程刚开始时挺痛苦的，但习惯了还好。毕竟是吃演员这碗饭的，尤其女演员，身材管理是第一位的。 “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台巴子！” 跟着李唐时间久了，小胖也学会了不少上海话中的很多俚语。 “都特么是个糊咖了还要摆架子。关键文戏，文戏演不好；武戏，武戏又不能打。真的是一言难尽啊！我看呀还不如当初选小马来演段誉吧，可怜小马现在只能演游坦之。” 小胖口中的小马就是当初张大胡子选中的那个段誉的备用人选。一个挺帅小伙子，虽说没啥专业背景，但人家父亲却是甘肃话剧院的演员，也算是家学渊源。 又碰巧人家父亲和当时还是山西话剧院演员的张大胡子认识，才有了这次机会。 “他不会那么差吧？” 李唐还挺惊讶的，对于林志颖他虽然谈不上有多了解，但在原身的记忆中人家毕竟是当年可是号称“亚洲小旋风”，多少有点偶像滤镜。而且人家以前也拍过很多影视剧，比如《逃学外传》、《笑林小子》等都挺受欢迎的。 小胖却不屑道：“什么呀，这就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有没有本事一上场一搭手就知道了，压根就不是演戏的料。虽然大家表面上不说，其实暗地里都挺嫌弃他的……” 剧组，尤其是象《天龙》这种大剧组，就是一个小社会。从演员到幕后，各色人等都有。而且因为演员之间咖位的不同，角色分量的差异，各种勾心斗角，各种埋汰，真的是层互不穷。如果你的心态够好，用一个吃瓜群众视角去观察，你就会发现剧组生活其实特别精彩。 李唐听着小胖聊《天龙》剧组的八卦挺有趣的，可能是之前他经历过《笑傲》和《射雕》剧组的生活，如今站在吃瓜群众的角度，更有种旁观者清的感觉。 小胖还聊到其实最看不上林志颖的还不是她，而是一个跟林志颖演对手戏饰演木婉清的那个小姑娘。 对于这个小姑娘李唐有点印象，就是上回他去探班时莫名其妙朝自己瞪眼的那位。今年才刚满二十，却已经是个老演员了。童星出身，在很多影视剧中打过酱油，可能是女大十八变吧，李唐上次居然没认出来。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小辣椒。 小胖还说她大大咧咧的，说话不过脑子。也就是仗着是周小文导演罩着，大家才不跟她一般见识。 只是李唐听了半天，不见她提及女一号柳亦菲，不由道：“对了，柳亦菲演的怎么样？” “切，就一小丫头片子能演的怎么样！”小胖一脸不屑道。 但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戏里柳亦菲的扮相：银丝扎着一头披肩长发，身着藕色的纱衫，两束长发挑出来从肩上缓缓落到胸前。 尤其那张原生态的脸上柳眉弯弯，纯洁无暇的眸子晶莹剔透。肤白如玉，满满的胶原蛋白，一颦一笑仿佛不染人间烟尘。 说实话，当时看到这一幕，就连一向以貌美自居的小胖也难免有些自惭形秽。在戏里段誉叫她神仙姐姐，瞧着还真是神仙姐姐。 小胖不是说感觉自己长的比对方差，而是人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人间富贵花的气质，想想都让人妒忌的要发狂。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愿提及，偏偏李唐还一脸好奇地询问，让本就酸溜溜的小胖不爽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呀，是不是上回没见着人家特别失望啊？” “什么特别失望？” 李唐一脸懵。 “切，装什么装呀，你就喜欢岁数小的，长的漂亮。你别当我不知道！”小胖呛声道。 想想自己当年，都还成年呢，就被稀里糊涂地被他给勾搭了。 “我……侬十三点伐？勿要瞎讲八讲！” 李唐一急连上海话都蹦出来了，什么叫喜欢岁数小的，要是被别人听见还以为自己是萝莉狂呢。 这货接着便一脸无辜道：“人家是你们这部戏的女一号，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那位柳亦菲他是见过照片的，长的确实挺漂亮的，可人家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顶多就是发育的比较好罢了。这也好理解，毕竟人家是在美国长大的，因为饮食结构的关系，普遍都比较早发育。 (本章完) 新章节被审核了 新章节被审核了，明天再看吧。 《演技派从1998开始》新章节被审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2章 时间管理大师 当地时间五月八日晚上，国内时间五月九日凌晨，第59届威尼斯电影节终于落下帷幕。对于入围的华语电影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入围逆流而上单元的《小城之春》斩获了逆流而上单元最佳影片圣马可奖。 还是那句话，单看《小城之春》绝对是经典，但这不是田庄庄的经典，依旧是费穆先生的经典。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小城之春》仅仅只入围了逆流而上单元而非主竞赛单元的原因。而这个奖或许更多的是向费穆先生致敬吧。 而出乎意料的是在电影节上饱受冷遇，几乎没人看的香港导演程果的《人民公厕》居然获得了一个国际影评人周的特别奖。尽管这只是一个边角料的小奖，但恰恰反映了那些白人老爷对中国那种骨子里的偏见——就算电影拍的再无聊再没人看，但只要你骂的够狠，就值得鼓励。 不过最令人关注的还是棒子导演李沧东凭借其执导的爱情电影《绿洲》斩获了本届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狮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棒子导演拿下欧洲三大节中分量很重的最佳导演奖，就在上半年的戛纳影展上，同样也是棒子导演林权泽凭借其执导的传记电影《醉画仙》拿下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 原本被人瞧不起的，习惯模仿日本电影和香港电影的棒子电影在新世纪初的崛起已成必然了。 简单一句话，棒子电影已经成气候了。 说句可能得罪人的话，李唐前世小时候，也就是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在美国很多华人家庭会租香港电影的录像带来看。有一段时期比如陈大导的《霸王别姬》、张一谋导演的《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活着》等内地也都挺热门。 不过这仅仅昙花一现，而后到了二十一世纪，随着香港电影的式微，尤其是2010年之后，中国电影可能在新移民中还挺受欢迎的，但在八十年代的移民群体中很少有人会看，相反更多的会看棒子电影。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在相同的文化背景下，棒子电影无疑更加好看，紧张、刺激、尺度大。 当然作为公众人物你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会变成你这是在攻击审查制度，然后还要上纲上线到更要命的立场问题云云。 所以当有记者堵到公司门口采访时，李唐神情略显激动地向田庄庄导演表示祝贺，然后又大肆吹捧了一番《小城之春》这部电影。 作为公众人物，伱必须要知道记者采访目的是什么，尤其要知道广大人民群众想听什么。缺什么就最在意什么，现在国人急需海外奖项的认可，所以再怎么吹捧都不为过，尤其在这个我们已经站起来了，正在塑造民族自信的关键时期。 当然也少不了趁机宣传一波即将上映的电影。《开往春天的地铁》的宣传工作已经开始了，除了常规的电影海报和纸媒宣传，电视宣传的效果无疑是最好的。 但是这年头电视访谈类节目虽然不少，但都是一些针对时事和社会现象的访谈，比如央视的《实话实说》、《对话》、《聊天》、《相约夕阳红》；福兰卫视的《玫瑰之约》、《新青年》；京城台的《国际双行线》；重庆台的《龙门阵》等等。 而类似《杨兰访谈》和去年刚开播的《鲈鱼有约》一方面是凤凰卫视受众有限，另一方面是太过高端，李唐这种的演艺明星暂时还够不上。 所以唯一的选择大概之后去年已经上过的《超级访问》，算是目前针对演艺明星的一类最友好的访谈节目。 当然除了这档《超级访问》，还有很多综艺类节目，比如福兰台《快乐大本营》、上海台的《智力大冲浪》这种节目中也可以穿插访谈宣传环节。 因为都是录播，目前由公司和博纳方面组成的宣传工作小组正在和这些节目积极对接，商量剧本、敲定录制时间等准备工作。 待九月十三日参加完第8届华表奖颁奖典礼之后，李唐即将随同剧组开启电影上映前的宣传之旅。 多说一句，那位脸上和胸脯上都长满“可爱小雀斑”的好莱坞女星朱莉安.摩尔女士斩获了本届威尼斯电影节影后的桂冠。这让徐婧蕾跟她的那张合影瞬间增加了不少的含金量，又可以拿出来炒作一番，顺便还能宣传一下电影。 九月十日，小胖随同《天龙》剧组在完成了怀柔影视城的内景，以及京城古北口一代的拍摄之后，转场至大理的天龙八部影视城拍摄。届时剧组将在这边拍摄三个月之久，然后在转场到金华永康的天龙八部城完成最后的拍摄。 据张大胡子吹嘘说，光修建这两地天龙八部城就投资了超过一亿三千万，在拍摄《天龙》时还能带动了当地旅游事业的建设和发展。 小胖前脚刚走，李唐就接到了前女友的电话。刚刚结束合拍片《我家有一只河东狮》拍摄的她此次回京也是来参加华表奖颁奖典礼的。届时她将和徐婧蕾、袁荃一起作为颁奖典礼的主持人。 “我下午在世纪剧院彩排，晚上没事的话上家来吃饭呗？” 不得不说前女友特别知趣，该出现时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而且都是用这种温柔的询问语气，不会象小胖那样时不时就会闹一些小脾气。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小胖要比前女友小足足八岁，性格方面还不够成熟。 “好的，我六点左右到。” “嗯，我等你。” 放下电话的李唐既有些得意，同时又有些幸福的烦恼。他甚至觉得徐光头在十一期间即将公演那部荒诞喜剧应该由他出演才是最合适的。 多说一句，徐光头的这部荒诞喜剧叫《他没有两个老婆》，是一部来自湾湾原创的舞台剧。讲的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娶了两个老婆，不得不每天严密地规划行踪，绝对的时间管理大师。 然而在一个台风登陆日，司机阴错阳差地搭救了一个被关在狗笼里的黑帮老大，自己也受伤进了医院。规划打破了，记者、警察相继登门，黑帮和一心煽动黑帮火并的线人上窜下跳，司机和他失业的邻居为了拯救亟亟可危的秘密，可谓机关算尽，谎话连篇…… 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谎话被揭穿，两个老婆都离他而去，出租车司机“足篮”打水一场空。 对了，这部舞台剧原来的名字就叫《运将、黑道、狗和他的老婆们》。当然内地是没有黑道的，于是名字就改成了《他没有两个老婆》。 前女友的手艺不错，难得品尝一次东北风味很美味气氛也很温馨。 前女友虽然能战、善战、敢于打持久战，但也体谅前男友不容易，浅尝即止。 两人相拥着叙话。 感情是需要沟通的，当一对男女在一起感觉没话说的时候，就意味着这段感情已经走到尽头了。 “他们香港人特别厉害，这才杀青几天呀，他们居然打算在9月28日就要上映了，想想都感到不可思议。”前女友满脸感慨道。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以前听说他们从开机到上映只用两个星期的时间都有。”李唐不以为然道。 其实香港电影的没落跟当年他们在黄金时期的粗制滥造也有很大的关系，并不仅仅是说回归后随着湾湾市场的崩塌，以及好莱坞大片冲击才导致香港电影的衰落。 所以说有时候一个人失败要多找找自己的原因，自己努力了没有？这么多年了工资涨没涨？而不是全都归咎于什么大环境不好之类的客观因素。 正可谓命苦不能怨政府，其实消费不算贵。 李唐不耐烦听她老是吹捧香港电影人怎么怎么样，当即岔开话题道：“你这次主持完颁奖典礼能待几天呀？” 作为华艺的一姐，前女友如今很忙的。两人其实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前女友以为是李唐舍不得自己，把头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抱歉道：“最多只能待一天，十五号就要走，后面两部戏的档期很紧。” 拍完《河东狮》后，她又接了两部戏，都是作为内地花瓶的代表担纲女二号，而且都是和香港的大导演、大明星合作。一部是杜琪峰导演，古田乐和郑秀文主演的动作喜剧《百年好合》；另一部则是陈嘉上导演，刘得华和张白汁主演的《老鼠爱上猫》。 十五号，还真是巧了，这天刚好蒋琴琴回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新买了一套房子。”前女友又带着兴奋的语气道。 “买在哪儿呢？” “离这儿不远，就在三环路边上那个财富中心，一期公寓前不久刚刚开盘。” 李唐一听顿时惊讶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御金台？” “嗯！” 前女友得意地点点头。 “那边的房价不便宜吧？” 这个楼盘李唐有所耳闻，据说年初刚动工那会儿还挖出了考古现场，据考证是2300年前燕昭王建筑高台礼贤下士之地，之后又有乾隆皇帝御笔亲题“金台夕照”，遂取名为“御金台”。 虽说这里面很大程度有开发商炒作的成分，但地段绝对是寸土寸金。因为那一片已经被规划为京城的cbd，据说未来的央视大楼也将落户于此。 打个浅显的比方，这里未来在京城的地位就相当于上海浦东的陆家嘴。 “确实不便宜，得要一万六呢。我买的是二百三十四平的三居室，算下来得要三百多万，再算上杂七杂八的费用，差不多得要四百万。” 嚯！ 李唐不由失声道：“这么贵啊？” 他算算，之前他让曾佳在望京买的都是四、五千一平的小户型，一套房子顶多也就三四十万，如今前女友一套房子就顶望京那边十套小房子。 联想到之前蒋老师眼睛眨都不眨在世茂滨江花园砸了一百八十万买下了一套一百二十六平的两居室，如今在前女友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京城目前的房价要比上海便宜多了。前几天他还在报纸上看到菜户营那边有个楼盘开盘价不过也就四千出头。 前女友却瞟了他一眼，一脸傲娇道：“你懂什么呀，买房就要买地段。别看现在是贵，可那个地段将来升值的潜力也大呀！这点钱在香港顶多也就能买套四、五十平米的房子。他们那边都叫平方尺的，一尺连0.1个平方都不到，一套九十多平的房子在他们那儿已经是千尺豪宅了。象我买的这种房子那可是豪宅中的豪宅，在香港同样的地段起码得要两千万以上。” 去过几次香港之后，眼界果然不一样了。 正如她说的那样，象御金台这种地处cbd的黄金地段，二十年后最起码得要十几万一平吧。 李唐不由翘着大拇指赞道：“你可以呀！” “可以什么呀，这些年挣的钱全砸进去了，还不够呢！” 说着，前女友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主要是我爸妈岁数都大了，不在身边我和秀秀都不放心，就想着索性一步到位，买个大房子，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住。” 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在前女友和李秀秀这对姐妹花身上就有足够的体现。 李唐想想自己，从小和老李相依为命，父子关系足够好了，但他也是想起来才会跟老李打个电话。自从老李有了肖阿姨之后，电话就更少了。 不过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他低头亲了一下前女友光洁的额头，问道：“那现在还差多少钱？” 前女友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想赞助啊？” 李唐没有否认，认真道：“我手头正好有点钱。” 和前女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说实话他还真没给过前女友什么。 前女友满脸欣慰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却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不用了，等秀秀把杭州的房子卖了，估计就差不多了。” 注意：前面解禁的那章别漏看了。 (本章完) 第363章 土气青年思成 “缺钱我这儿有啊，杭州的房子可千万别卖！”李唐忙道。 “干嘛呀，我可不想欠你人情。再说了杭州的房子反正没什么用了，出租也没几个钱，一直空关着还不如卖了。” 杭州那套房子当时就是考虑到李秀秀在杭州工作，想着以后把父母接到身边照顾。而且当时杭州还有蓝印户口政策，就是购买商品房一百平方米以上或者购房金额超过四十万的，可以申报登记两个蓝印户口。 于是俩姐妹一合计，索性凑钱买了套一百二十平米的大户型，把父母的户口落到了杭州。打算等将来把父母接到杭州养老。 可惜房子买了不到两年情况就发生了变化，随着前女友的走红，李秀秀干脆辞了记者的工作，跟在姐姐身边帮忙照顾，先是做助理到如今已经成长为执行经纪人了。而杭州那套房子至此就闲置下来了。 “欠什么人情啊？跟你说了，不要搞了。房子就算空关着，那也比钱存在银行合算，能升值的！”李唐不高兴道。 “嘻嘻，好了，别生气了。我现在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如果真到那一天，我非得让你养着我。”前女友笑嘻嘻哄着他道。 “啧，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我的意思是杭州的房子别卖，太可惜了。” 他虽然不知道二十年后杭州的具体房价是多少，但根据国内的大趋势，就算涨价幅度比不上京城上海，但一套位于杭州文教区市中心的房子估计也大差不差。 “我知道，所以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我就没打算卖。杭州那边的房子已经赚钱了，三千块买的，现在听说都已经涨五千多快六千了，差不多翻了一倍，够了。” “……” 看着前女友一副满足的模样，李唐真是很无语。算了不跟她掰扯了，还是回头找秀秀吧，如果她们坚持要卖房子的话，不如就卖给自己呢，以后找机会再还给她们。 前女友固然在硬件条件方面不如小胖，但胜在软件服务出色，明显更懂用户体验。有些事固然过犹不及，但只要找准恰到好处这个点，无论生理还是精神都会获得空前的愉悦。 …… 九月十三日晚，第八届华表奖颁奖典礼在世纪剧院举行，没有红毯，也没有漫天的闪光灯，就是一场由广电总局举办的内部表彰会。当然观众是有的，不过基本上都是内部的赠票。 一身黑色礼服，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跟《赌神》中高进的造型差不多。这是公司的化妆师特意为他打造的，说是作为颁奖嘉宾要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如今的李唐早已不复当年那个带着练功服时刻准备上台表演的菜鸟，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也算在圈内认识了一些人，也了一定的人脉。 “侯哥，恭喜啊！” “哟，李唐啊，谢谢！谢谢！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来蓝京转转呀，到时候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这是一位穿戎装的哥们，跟徐光头的死党老傅是一个单位的，以前一起聚过几次。 “不敢，我可不敢劳驾首长。”李唐看着侯哥肩膀上扛着的两杠两星笑着道。 相比已经是团级首长的侯哥，老傅还只是一毛三的小卡拉米。 “你这家伙，寻我开心是伐！”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侯哥主演的电影《冲出亚马逊》是今年暑期档最火的国产电影，李唐也看了，虽说场面跟前两年大火的《拯救大兵瑞恩》没法比，但在国产片中还是令人不由眼前一亮。侯哥也因此从八名提名者中脱颖而出，和饰演毛爷爷的另一位演员获得了本届华表奖的优秀男演员奖。 华表奖是政府奖，按照惯例，奖项在颁奖典礼之前已经提前通知到个人了。 跟侯哥没聊两句，就看见徐凡挽着冯晓刚迎面走过来。 “冯导！徐老师！” “哟，小李，听说这次去了威尼斯，刚回来吧？” 原本神情略显严肃的冯导，顿时一咧嘴，露出一口烂牙，笑呵呵地和李唐握手，态度十分亲切。 徐凡则带着一副亲和力十足的笑容道：“小李，恭喜啊，给我们中国电影争光了！” 瞧瞧这俩口子，非但没一点架子，还特别会说话。 李唐连忙道：“徐老师，您过奖了。我才哪跟哪呀，就是去凑个热闹，早就回来了。” 说着，他又看向冯晓刚，恭维道：“冯导可是拿过金字塔金奖的，这才是真正为中国电影争光呢！” 金字塔金奖是开罗电影节的最高奖，不提奖项的含金量，要真论起来，开罗国际电影节和柏林、戛纳、威尼斯这欧洲三大电影节并列都属于十二大国际a类电影节之一。 李唐早就听前女友说过，别看冯导的贺岁喜剧一部比一部票房高，其实他最看重的还是那部曾经被上纲上线批评为：以挑逗、追逐、调戏女性津津乐道，反复咀嚼玩味男女之间的xing欲及不正当的情感。暴露丑恶而不鞭挞丑恶，有违社会公认道德标准的价值观念，错误引导大众审美趣味的电影——《一声叹息》。 而正是这部描述三个人的关系是婚外恋、第三者插足等不正当男女关系，一向为社会所不齿的电影，在第24届开罗国际电影节上一举包揽了最高奖金字塔金奖、最佳编剧、最佳男女主角，以及表演鼓励奖在内一共五项大奖。 虽说冯导载誉归来还一度被汪朔嘲讽是“乡镇企业奖”。但是作为一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大院子弟哪里能够理解一个平民子弟，一个非科班出身，不被主流所接受，挂着三级美术师职称的导演的心声啊！ 果然，冯导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嘴里还一个劲的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要论为国争光那还得是凯爷和张一谋导演，我这点算不了什么。” 话虽这么说，却很巧妙地把自己和另外两位并列，恰好迎合了最近外界传说的“张陈冯内地三大导”的雅誉。 倒不是李唐有意要讨好冯晓刚，一来他确实挺佩服冯导的，就冲着冯氏喜剧能够长期霸占国产电影票房的前三，能够让投资人赚到钱。仅凭这一点，对比好莱坞，最起码也是迈克尔.贝这种级别的导演，能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到极致。 二来说好话又不用花钱，顶多就是浪费点口水。尤其象冯导这种从底层爬起来的，靠拍马溜须成长起来的导演，可能正是因为过去受过太多的屈辱，如今更需要别人的肯定和吹捧。这跟穷人一旦翻身，会变本加厉地使唤人是一个道理。 人际关系就是这么回事，相互吹捧相互提高。结一段善缘，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能一起合作呢。 “奚老师，长远碰勿着了（好久不见）！” “要侬讲呀，现在出名了，忙得来勿得了，侬讲侬啥辰光来过单位啊？” 刚刚和冯导相互吹捧完，一转身又碰到了自己老单位话剧中心的大姐大。这位大姐头可不得了，在戏剧舞台上囊括了国内最高的白玉兰奖、金狮奖、梅花奖，拍电影又拿过金鸡影后和华表影后。这次带来了作品《法官妈妈》又再度入围了华表奖优秀女演员，虽然这次没能二封，但无论荣誉还是实力都摆在那里。 多说一句，这位大姐头和话剧中心另外一位李唐特别推崇的，在《水浒传》中饰演过林冲的那位老法师曾经是一对夫妻，可惜因为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原因，最终分道扬镳。 李唐忙端正态度道：“奚老师，最近确实是忙了点。侬放心，以后一定改正。” 奚老师笑着摆摆手道：“算了，侬现在总算发展的不错，也算是为单位，也为我们上戏争光了！” “一捻捻小成绩，比起老前辈来差远了。” 李唐这边刚说完，就见奚老师身后探出一张年轻、黝黑，又带着点土气脸冲着自己喊道：“师哥！” “呃……” 瞧着这张面熟陌生的脸，他却一时想不起来，难免有些尴尬道：“你是……” “我是陈思成啊！” 土气青年忙自我介绍，看到李唐还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连忙做出一个拳击的动作道：“就是在饭店打架，比学校开除的那个！” “噢，原来是你啊！” 李唐终于恍然大悟，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连忙上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好久不见，挺好吧？” 那次原身原本是准备劝架来者，却遭受了无妄之灾。不过话也说回来，如果没有当时那一酒瓶子砸在原身的脑袋上，前世被尼哥枪杀的李唐也不可能趁机夺舍，可能现在还是个孤魂野鬼也说不定呢。 因此他觉得应该特别感谢对方。 陈思成被李唐突如其来的热情搞的明显有些措手不及，只能连连点头道：“挺好的，我现在在中戏上学，今年大三了。” 说着，他总算有点反应过来，还一脸歉意道：“师哥，不好意思啊，当时还连累你了。其实事后我还想去医院看你的，可事情闹的太大，学校那边又……”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64章 颁奖典礼 奚老师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当年陈思成打架这事闹的挺大的，作为在上戏大本营话剧中心的演员，她也有所耳闻。之前在合作《法官妈妈》的时候，一开始她对这个曾经被上戏开除过的小伙子印象很不好。后来碍于她曾经的老师李学通教授同样也是陈思成的老师，且李老师又对陈思成很推崇的关系，加之在合作过程中发现这小伙子确实挺努力的，而且演技还不错，这才逐渐释然。 可这和李唐有什么关系？李唐在话剧中心可是出了名的老实孩子。 面对奚老师的疑问，李唐把当年的过程简单解释了一下，最后笑道：“我这也算遭受了无妄之灾。” 陈思成还在一旁一脸愧疚道：“当时都怪我太冲动了，连累了师哥。” 当然这种愧疚是分人的，正是因为李唐出名了，才使得他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如果换成一个路人甲，这件事恐怕早就忘了。 李唐却摆摆手道：“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当时学校的态度有些过激了，路见不平，就该拔刀而起。如果大家都躲着，以后就没人敢见义勇为了。” 这番话听的陈思成热血沸腾，他原本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幸亏家里多少有点资源，通过一番运作，才使得他两年后又重新考上了中戏。 此时看着李唐的目光一下子就变的十分热切，虽然心里还没有夸张到纳头就拜的程度，但他对这位师兄早已充满了好感。 “侬不要瞎讲八讲，学堂还有错嘞？打相打本来就不对！” 奚老师一听不对，及时出言纠正，接着又有些好奇并切换成普通话道：“不是，李唐不是会功夫的嘛，怎么还会受伤啊？” 对于李唐会功夫这件事在话剧中心特别神秘，因为之前从未看他展示过。但随着李唐的走红，尤其出演了《小李飞刀》、《笑傲》、《射雕》在内的武侠剧，包括前期宣传的采访，比如元兵、鞠觉量等一众香港的武术指导都对李唐的功夫多有赞誉，简单一句话：这位是有真功夫的。 特别是周讯在某次采访中曾绘声绘色描述过拍《苏州河》期间，李唐曾展示过在她看来非常厉害的功夫，那满眼的小星星隔着电视机荧屏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别说之后又被张一谋导演相中出演了《英雄》。 “呃……奚老师，这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再说我这脑袋又不是铁打的，这一酒瓶子下去，不趴下才怪呢！” 陈思成连忙在一旁帮腔道：“没错，当时我看见了，师哥是劝架来着，可那边有人从背后下手，酒瓶子直接就往师哥头上砸……” “行了行了，这种事还光荣啊！还有你李唐，什么拔刀不拔刀的，别教坏小孩子！” 李唐只得和陈思成对视了一眼，土气青年脸上多少还有点尴尬，他是78年生人，比李唐小了没几岁，就因为还在上大学，在奚老师眼里依旧还是个小孩子。 经过典礼开始前的短暂社交，大家陆续走进剧院。 世纪剧院就在小日子大使馆的对面，本身就是八十年代两国蜜月期合作的产物，十几年来一直算是京城最高档的演出场所之一。 作为颁奖嘉宾，李唐的座位被安排在第四排中间靠过道一侧。作为政府奖的颁奖典礼，排座是非常有讲究的，比如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安排都是来自真理部和总局的领导，十几位充当吉祥物的老艺术家分列左右。 第二排和第三排基本上都是各个奖项的提名人员，也是按名气大小和资历，以及奖项的重要性，从中间向两边散开。 李唐的这个位次还算不错，充分体现了他如今在圈内的地位，也算是官方认定吧。他座位的一侧是过道，另一侧坐着的正是上届华表奖优秀男演员的得主王雪祈老师。对方也是作为颁奖嘉宾负责给优秀男演员奖颁奖 “王老师，您好！” 作为各大颁奖典礼上的常客，李唐之前和王雪祈老师见过几次，还算是熟悉。演艺圈就是这样，尤其是演员，就算不认识，但银幕形象大家都看过，彼此打招呼比较顺畅，不用他人介绍。 “哦，小李，今天巧了，安排咱俩坐一块儿。” 王老师虽说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但从他话里却听不出有多少京城味儿，反倒一口普通话非常标准，这大概就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吧。 这位王老师按年龄比李唐的老爹老李还要大几岁，但瞅着比老李更显年轻，而且身材依旧保持的非常好，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没有老李那种常年混迹市井的油腻。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荣幸跟您坐一块儿。”李唐连忙谦虚道。 如果要论谁是他心目中最钦佩的演员，那么王老师绝对能够排进前五，甚至是前三。 判定一个演员的演技如何，有一个最简单的评判标准就是看他能不能演好一个颠覆性的角色。 比如此时的王老师腰杆笔直，说话温文尔雅，浑身透着一股贵族范儿，但是在银幕上你既能看到他饰演的刚烈军人的形象，又能看到狡诈粗俗的牲口贩子，还能看到胆小懦弱的下岗工人的形象，丝毫没有违和感。当然也少不了更贴近他本人气质的精英角色。 不过欣赏管欣赏，但毕竟交往不多，大家寒暄几句稍微客气一下，便各自坐下来看向舞台。此时随着前女友、徐婧蕾和袁荃三位主持人上台，第八届华表奖颁奖典礼正式拉开帷幕。 三个人中明显看得出袁荃个子最高，前女友和徐婧蕾则差不多。前女友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偏保守的礼服，不过这也很好的掩饰了她身材上的不足，同时也便于垫东西，使镜头里的自己看起来有点凹凸有致。 三个都是科班出身的演员，而且分别出自国内目前最知名的三所艺术院校，中戏、上戏、北电各占其一。 毕竟官方层面的活动最讲究的除了位次还有平衡，同时还要有最广泛的代表性。 简单一句话：排排坐，分果果。 作为表演系科班出身的演员，对于主持人这个行当应该说轻车驾熟，驾驭起来毫无难度。表演其实就是一个集大成者的行当。比如播音主持，考验的无非就是台词功底；比如舞蹈，也是表演课程中必学的形体课程；还有唱歌，考验的是声乐等等。 颁奖典礼的流程从开场大型歌舞到领导讲话，然后便是颁奖环节，其中还穿插一些歌舞表演。 电影新人奖的颁发比较靠前，在颁发过电影技术奖和优秀科教片奖之后，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李唐去后台。 和他一起颁发电影新人男演员奖是新晋谋女郎董捷，李唐到后台时她已经等在那里了，很瘦很小只的一个女孩子。 自从《幸福时光》上映后，她也彻底火了，能和陈昆搭档出演《金粉世家》的女一号就能可见一斑。 李唐还是第一次跟她打交道，好在主办方发有题卡，上台后照着念就行。 “李老师，请多关照！” 看到李唐走过来，董捷怯生生地打了声招呼，看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嗯，你好！” 李唐点头表示回应，对董捷刻意表现出来的这种状态神情淡淡。大家都是演员，都懂的。能够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能够站在这里，岂会有小白兔般简单的人物。 董捷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抿了抿嘴，正欲再度开口时，就看见三位光彩照人的女主持人从台上走下来。 “哇，李老师，今天还帅哟！” 说这话的不用问肯定是徐婧蕾，经过一起合作了《开往春天的地铁》和威尼斯之行后，两人的关系迅速走近，已经算是好朋友了。 “李老师，好久不见！” 这是袁荃，中规中矩还带着点羞涩。两人算是老关系了，一起出演了各自的处女作。 不过她们二人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位主持人的身上，特别期待前任见面的场景。 但前女友是什么人呀，作为三人中年龄最大，出道最早，早就在圈内久经风雨的她来说，此时不慌不忙，带着和煦的微笑特意还认真看了看李唐今天的新造型，然后才点点头道：“嗯，今天李老师确实蛮帅的。” “婧蕾！泉儿！” 李唐则先跟徐婧蕾、袁荃打过招呼，最后把目光落到前女友身上，双手一摊苦笑道：“冰冰姐，你就不用跟着起哄了，咱们好歹也是老同学吧，叫哪门子的李老师呀！” 前女友笑了笑，真的如同和老同学久别重逢一般，话锋一转问道：“最近忙什么呢？” 李唐看了一眼一脸八卦的徐婧蕾，道：“刚刚和婧蕾一起从威尼斯回来，啥也不忙，闲着呗！” 一问一答，毫无违和感，好象两人真的是久别重逢而非今天早上刚刚从同一个被窝里爬出来一样。 看的一旁的徐婧蕾明显露出失望之色，这才想起来旁边站着的董捷，不过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不熟。 虽然对方是新晋谋女郎，但“四小花旦”之一的咖位明显要高出一截。 袁荃还是很有礼貌地跟董捷道了一声：“你好！” 倒是前女友虽说表面上热情，但目光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之色。无他，两人不光外形相似，更重要的是人设也一样，都在试图打造“白莲花”的形象。 同类产品之间势必会产生竞争。 董捷对几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底，她依旧一副羞涩的样子和大家打招呼，但是心里却很不屑，自己可是堂堂的谋女郎诶，张子怡的例子就摆在前头，她丝毫不满足在内地的小圈子里打转，早已把目光瞄向了港圈，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复刻巩丽、张子怡这两位前辈的荣光。 舞台上歌舞节目很快就结束了，随着徐婧蕾上台宣布即将颁发第八届华表奖新人男演员奖之后，董捷挽着李唐款款走上舞台。 “大家好，我是第五届华表奖电影新人奖的获得者李唐！” “大家好，我是第七届华表奖新人女演员奖的获得者董捷！” 一阵掌声过后，两人根据题板上的内容尬聊了一番之后，李唐才对着麦克风宣布：“获得第八届华表奖新人男演员奖的事……” 其实当徐婧蕾宣布即将颁发这个奖项时，现场的大屏幕上已经公布了各位提名人选，包括《法官妈妈》中男主角的扮演者陈思成也是其中之一。 尽管奖项已经提前通知个人，但几乎所有奖项的提名人选都没有缺席今天的颁奖典礼。 而且当李唐宣布之时，现场大屏幕又播放出现场各位提名人选的实时画面，不难看出各位候选人都刻意露出一副紧张的表情。 出于绅士风度，李唐把自己手中刚刚拆开获奖结果往董捷面前递了递，董捷又假模假样的推迟了一下，最后才宣布道：“获奖者是——王海波，《高原如梦》！” “哗哗哗……” 现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大屏幕上原本几个提名人选的分隔画面瞬间转换到王海波的独立画面，就见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直至当旁边人提醒才满脸激动地站起来，眼睛里甚至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到底是华表奖新人男演员奖的获得者，就冲着刚刚从惊愕到激动的表演，李唐就能给他打上八十分。 今天的颁奖典礼总体上来说就是个秀，秀给观众看，更秀给领导看，营造中国电影在过去一年蓬勃发展，新人辈出的场面。 “海波，恭喜！” 李唐递上奖杯的同时，笑着恭喜这个幸运的小子。 他跟王海波见过两次，都是在孙海鹰组织的饭局上。小伙子特别会来事，随着《激情燃烧的岁月》热播，有一次张大胡子喝多了开玩笑说干脆让孙海鹰和吕莉萍俩口子收王海波当干儿子得了，假戏真做嘛，也算成就一段佳话。 结果还没等孙海鹰和吕莉萍反应过来，这货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嘴就喊“干爸！干妈！” 搞的那俩口子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半真半假地认了下来。 虽然提前早就知道自己获奖，但当王海波真正拿到沉甸甸的华表奖杯时，才露出真正激动的神情，连声道：“谢谢，谢谢李老师！” 紧跟着董捷又向他送上获奖证书。 然后两人知趣地退到一边，将舞台让给获奖者。 王海波一手拿着奖杯，一手拿着获奖证书，走到台前高举奖杯很证书向台下展示了一下，然后便开始激动地背诵充满各种感谢的获奖感言。 (本章完) 第365章 无缝对接 本届华表奖的获奖电影大概除了获得优秀对外合拍片奖的《天脉传奇》和外国影片优秀译制奖《珍珠港》之外，清一色都是主旋律题材。 《毛爷爷在1925》、《法官妈妈》、《冲出亚马逊》等十部影片获得优秀故事片奖。 侯哥和饰演毛爷爷的王英获得优秀男演员奖；大桃红和上影厂演员余慧分别凭借《生活秀》和《巧凤》分享了优秀女演员奖。 这个结果怎么说呢？ 至少李唐很为《生活秀》中的男主角陶泽如感到惋惜，陶老师演的太好了。没办法这是政府奖，某些角色注定是自带外挂光环的。 整个2001年，国内电影总票房只有可怜的8.5亿，跌到了历史最低点。更可悲的是两部好好莱坞大片——《珍珠港》和《霹雳娇娃》就占据了2亿票房。 票房排行榜前十中除了冯晓刚的《大腕》和于中导演的《我的兄弟姐妹》，其余都是好莱坞大片和港片。 整个大陆市场的总票房甚至还不如香港一地年度总票房的一半。 而今年缺少了唯一能够给国产片在票房排行榜上争面子的冯氏贺岁喜剧，到目前为止表现最好的国产片只有一千万出头的《冲出亚马逊》。而今年的票房排行榜排名前十的除了《天下无双》和《天脉传奇》两部合拍片之外，清一色都是好莱坞大片。 什么《哈利波特》、《指环王》、《蜘蛛侠》、《谍影重重》、《星战前传》、《精灵鼠小弟》等等，听听这些电影名字就让人感到很绝望。 想想今年唯一能够为中国电影争回面子的，大概只能期盼在年底上映的《英雄》了。 “李老师，您好！” 典礼刚结束，刚刚获得导演新人奖的吴斌就拿着奖杯和证书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恭喜啊，吴导。” 李唐连忙跟他握了握手。 “李老师，听徐铮老师说您的公司有意向想要投资我们的这部戏？”吴斌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 本来李唐也是想趁今天的机会跟他碰个头探探口风。此时看到对方不但主动找上门来，而且还一脸的急切，他心里有底了。 不过想想也是，没有哪一位导演不向往大银幕的。至于说吴斌此次获奖的那部《苦茶香》，据说早在去年就上映了，可是李唐连听都没听说过，不用问肯定是票房感人，估计最后只能卖给电影频道，收回个成本价。 “投资？” 李唐故作一愣，继而抱歉道：“哦，不好意思啊，吴导，是这样的，上回正好在我师哥那里正好看到了剧本，当时感觉本子挺不错的，就是随口提了一嘴。不过我跟我师哥说了，投资这种事是需要评估，正好这段时间公司一直在忙电影上映的事，这一时半会还没腾出空来。” “这样啊……” 吴斌明显露出失望之色，同时心里不由暗骂徐光头不靠谱，本来以为上海人都挺严谨的，没想到这货跟京城的那些侃爷一样，尽会满嘴跑火车。 不过听李唐话里的意思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只是说需要评估一下，吴斌心里还是抱着希望道：“李老师，您看您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聊聊本子。” 听到这句话，不难发现这位吴导多少有点书生意气，如果再云里雾里的话，难免有欺负老实人之嫌。 李唐略微沉吟后道：“吴导，您看这样行不行，等过了国庆假期咱们再坐下来聊。另外把我师哥也叫上。” 说着，还半开玩笑道：“这事本来就是他挑起来的，可不能让他置身事外。” 他这句话有两层意思，首先告诉吴斌这事他是认真的，不是忽悠人；其次摆明了这件事他就是看在徐光头的面上。 说白了，从一开始吴斌主动找上门来，他故意装傻开始，除了试图在未来投资谈判中占据有利位置，也是明里暗里帮助徐光头将来能够更好的掌握话语权。 而对于吴斌来说，他可没想这么多，能够拉到投资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年头票房市场不景气，很少有人愿意投资。至于那么爱找女演员的煤老板们，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女朋友奉献出去吧。 听到李唐这番话，顿时惊喜道：“李老师，那咱们就说好了，等过了国庆假期，叫上徐铮老师，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只要能拉到投资，别说让他等上大半个月，就算等半年他也愿意。而且自从徐光头跟他说了这事后，他也打听过，别看盛唐影视只是个刚刚成立的小公司，可人家去年靠着《第三个人》的海外收益是挣了大钱的。 更重要的是，接连投资的两部电影都去了威尼斯，那可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啊！如今活跃在国内的这些第五代、第六代导演们，一个个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在海外影展上获奖之后才出名的。 “好，到时候我就直接跟我师哥联系。”李唐笑眯眯道。 徐光头最近很忙，上回来京城也是匆匆一会便赶回上海了，忙着排练《他没有两个老婆》这部话剧，一直要等到国庆节公演之后才会腾出空来。 吴斌这时倒不傻，赶紧夹着奖杯和证书从兜里掏出名片递过来：“李老师，这是我的名片。” 李唐接过来，然后掏出手机根据名片上的手机号给拨了过去：“我没带名片，您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吧。” 电话通了，吴斌那边调的是震动，连忙又拿出手机来给存上。 也巧了，这时李唐的手机正好进来一条短信，前女友发过来的“你先回去，我晚点到家。” 前女友今天是主持人，典礼结束，除了要卸妆换衣服，估计主办方还有意思一下，比如总局领导亲自慰问一下啥的。 这对于演员来说都是无形资产。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把手机收起来，然后跟满脸喜色的吴斌握手道别。 第二天李唐就拉着徐婧蕾马不停蹄地去参加了《超级访问》的录制。时隔一年，《超级访问》也搞大了，不再蜗居在东城的电教中心，而是专门租下的一间摄影棚，空间更大，容纳的现场观众也更多了。 而且随着影响力的增加，《超级访问》除了每周三在京城电视台首播之外，还跟国内多家电视台建立了合作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传播更广，能让更多的观众看到，宣传的效果自然也就越好。 戴俊一如既往的逗比，结了婚的李婧看起来更肥美了，两人配合默契，整个录制过程十分轻松愉快。 因为素材比较多，后期将会剪成上下两集，分别在九月二十五日和十月二日播出，正好卡在电影即将上映和刚上映这个时间段，能够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 九月十五日上午，李唐开着一辆脏兮兮的丰田卡罗拉来到公司。 “沈师傅，麻烦你把这辆车开去保养一下。” 他要车钥匙给了司机沈林。 前女友今天一大早就飞香港了。华艺兄弟财大气粗早已给旗下的一姐配了一辆奥迪，这辆红色的，很有驾驶乐趣的手排档卡罗拉偶尔也就是李秀秀开开，停在地库里积了一层灰，李唐见了看不下去，趁着这两天有空帮着拾掇一下。 这辆车也算是有点年头了，加上前女友的开车技术就是个二把刀。沈林是老司机了，很懂车，李唐嘱咐他帮着检查一下，免得有安全隐患。 “哥，这是今后几天行程！” 李唐刚进办公室，曾佳就跟了进来，递上一张行程表。 九月十八日飞长沙，参加十九日福兰台《快乐大本营》的录制；二十一日到上海录制《智力大冲浪》，然后还要参加几个地方台的访谈节目。 《快乐大本营》和《智力大冲浪》都是卫视节目，受众范围更广，尤其是《快乐大本营》在年轻人群体中收视率很高。 “徐婧蕾那边通知了么？” “通知了。” 曾佳把泡好茶端过来，笑道：“徐婧蕾那边很配合，一切都ok。” 虽说李唐和徐婧蕾的关系处的不错，但人家和张一百、刘奋斗他们是老交情了，早在张扬执导的那部电影《我爱你》开始就一起合作了。更何况张一百的一部《将爱情进行到底》还将她捧上了“四小花旦”的位置。 “对了，哥，二十六日的首映礼，你这边还有邀请的人么？” 《开往春天的地铁》是一部文艺片，预计票房不会太好，再加上整个大环境不景气，估计不太可能超过去年《第三个人》的票房。 但不得不说于东还是非常努力的，除了前期必要的宣传，还联系了多家院线，比原先预计的发行五十个拷贝，一下子又增加到了八十个，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去年《第三个人》的拷贝发行水平。 另外，在二十六日，也就是电影正式上映的前一天又增加了新闻发布会和首映礼的环节，届时将邀请媒体和众多电影人一起参加。 邀请名单早就拟好了，李唐想了想道：“再加个蒋琴琴吧。” “她回来了？”曾佳意外道。 之前李唐和蒋琴琴在威尼斯密会的事只有她和赵洛瑶知道。当然她了解的更加详细，知道蒋琴琴目前跟经纪公司有点不愉快，利用静等解约的这段时间出国环球履行。 说实话她还挺羡慕对方，能够自由自在，更重要的是身边还有个喜欢的男人。 李唐头也没抬道：“嗯，今天下午回来，我得过去接机。” “……” 曾佳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自家老板，难得露出无语之色。自从威尼斯回来这短短十天的时间跟走马灯似的，范彬彬前脚刚走，李彬彬接上；李彬彬今天刚走，下午蒋琴琴就回来了，简直就是无缝对接啊！ 她甚至觉得刚刚泡茶的时候茶叶放错了，应该放点枸杞或者冬虫夏草才是。 李唐没有注意曾佳的反应，低头一边看着行程表，一边还在考虑首映礼的那份邀请名单。周讯、小胖和前女友因为正在外地拍戏届时都无法出席，倒是正在拍摄《倚天屠龙记》的高媛媛表示会请假出席。 她和张一百、刘奋斗也是老熟人，但李唐觉得她更多的还是冲着自己的面子。只可惜现在的媛媛咖位还不够，顶多也就三四线吧。 张一谋导演和张子怡那边倒是发出了邀请，但能不能来暂时还不知道。徐光头肯定也不能来，派了小桃红做代表。如今好友当中只剩下小腾导和瘸了腿的吴精。 下午考虑到蒋琴琴这次回来行李多，李唐干脆让沈林开了一辆面包车前往机场接机。 机场人多眼杂，他没敢露面，只是等在车上。好在蒋琴琴走的是贵宾通道，车子直接可以开到贵宾通道的门口。 不多时就见沈林和那位女保镖两个人推着满满当当的行李车走出来，蒋琴琴和小唐跟在后面手里还拖着一个箱子。 他赶紧把车门拉开，跳下车往车上装行李，足足七个大箱子！ “这么多啊，你买了多少东西啊？” 上回在威尼斯时才四个箱子，十几天下来居然又多了三个大箱子。 “哎呀，都是一些纪念品啦！” 十几天没见，蒋琴琴的气色较在威尼斯时看起来更好，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旅行，脸上看不出有多少疲惫，而且心情还相当不错。 上车后毫无顾忌地跟离李唐腻歪在一起。小唐和司机沈林都是自己人，至于那位女保镖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而且李唐刚刚还塞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一来是表达感谢，二来也算是封口费吧。 拿到红包女保镖很知趣，车子开进市区后就近找了个地铁站下车。 “花花，过两天咱们再聚聚啊！” 蒋琴琴隔着车窗跟女保镖挥手道别，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关系处的不错。 “沈师傅，去冠城园。” 每每说到冠城园这个名字，李唐总感到有些腻歪。 没错，蒋琴琴在京城的房子就在一个叫冠城园的小区，也算是市中心的高端楼盘。但开发这个楼盘的老板就是当年追求过前女友的那个大款。 只是这事没法说。 抱歉啊，这两天琐事缠身，明天两更！ (本章完) 第366章 再见何囧 温存过后。 李唐最满意蒋琴琴的地方就是她很容易满足，不会持靓行凶，索求无度。而且每次过程总是羞答答的，特别容易给人一种成就感。 “你觉得花花怎么样？” “谁是花花？” “啧，你这人什么记性呀，何花呀，就是你给我找的女保镖！” “哦，她呀！呃……不是，你们相处了一个多月，难道你不了解么？而且我看你和小唐跟她都相处的不错。” “就是啦，所以我想让她做我的助理，你觉得怎么样？” “助理？” 李唐愣了愣，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她工资得要多少呀？” 要知道找个女保镖可不便宜，光蒋琴琴这次行程就花了八万，这还不算这路上的吃喝拉撒，还有刚刚自己塞给她的那一万小费，算下来十几万就出去了。 “正常工资呗，助理兼保镖，顶多给她两份工资。”蒋琴琴笑道。 说着又解释道：“她人不错，性格也很开朗，而且有她跟在身边特别有安全感。” “那她愿意么？听说那家保镖公司就是人家自己开的。” 蒋琴琴道：“没有，那家保镖公司是她和几个退役的队友一起开的，大家都是老板。而且她们那家公司生意也不怎么样。你说她们这些退役的运动员，从小就练跆拳道，除了打架，估计都没有一技之长。最倒霉的是她们都属于上不了国家队，淘汰下来的一帮人。没啥荣誉，根本就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没办法才开了这家名义上是商业服务公司的保镖公司。她还跟我说，这次如果没有我这单生意的话，公司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所以她本人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跟在我身边说不定将来还能给她们的保镖公司多拉点生意呢。” 李唐点点头，举国体制下，这种情况是普遍存在的。但他的关注点并不在于此，又问道：“那小唐呢？” “当我的经纪人呗。” 蒋琴琴推了他一下，噘着嘴道：“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成立工作室嘛，我考虑了一下，不光是为自己着想，还得为身边人考虑一下。你说晶晶跟着我这么久了，而且这次还打算跟着我一起从公司出来，总不能一直当助理吧。我想好了，以后就让她当我的经纪人，让花花做我的助理和保镖。” 晶晶就是小唐，大名唤作唐晶。小唐表示泪流满面，不容易啊，都三百多章了，终于有名字了。 说着蒋琴琴趴到他身上，撒娇道：“反正我不管，成立工作室的主意是你给我出的，到时候你得帮我把工作室给建起来。” 李唐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不是跟你说过嘛，到时候我们公司还可以对你的工作室进行注资，大家等于就是一家人。” 听到“一家人”这个词，蒋琴琴脸上露出笑意，表示很满意。她其实是个很佛系的人，本来对成立工作室这种事压根就不感兴趣，相反还会觉得很麻烦。 她这种心态就跟社会上大多数人一样，没想着大富大贵，就想找个工作老老实实打工，而不是野心勃勃地冒着风险去创业。 至于说后面自己想通了，就是想和李唐深度绑定，这样就算将来没有那张纸，但依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这种利益相关的合作方式或许比那张纸来得更加牢靠。 李唐陪了蒋琴琴两天，九月十八日便匆匆飞往福兰长沙开启《开往春天的地铁》的宣传之旅。随行人员除了徐婧蕾和她的经纪人、助理，李唐这边也有曾佳和赵洛瑶跟着，另外他还把原本不在计划内的张一百一起拉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相比略显严肃或者高冷的张扬、刘奋斗、刁一男等人，张一百可以说是个另类。 明明都一把岁数了，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很会和公司里那些年轻姑娘们打成一片，因为没架子，说话常常嘴上没个把门的，加上跟个二傻子似的没心眼，还被姑娘们起了个外号叫“三无导演”。 虽然他是从中戏戏文系毕业的，身上却没有过多学院派的气质，不会一根筋。比如在拍摄《开往春天的地铁》时，偶尔李唐会跟他因为某一个镜头或者某一场戏发生理解上的偏差，他特别容易会妥协，身段柔软的很。 这大概跟他的家庭出身以及成长经历有关系，和他身边这些同学、伙伴多是出身大院、高知家庭或者艺术世家不同，他就是普通家庭出身，很早以前高考失利，读了个煤矿中专，毕业后又在煤矿里混了四年。因为爱好文学，同时又不甘心就这么浑浑噩噩混迹一生，后来以二十三岁的高龄考上了中戏戏文系。 明明是班上年纪最大的老大哥，他却依旧能够俯下身子跟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学弟学妹们打成一片。 这些在李唐看来都是大智若愚的表现，分明就是一个看起来不聪明的聪明人。尤其他那嘻嘻哈哈性格，特别有综艺感，十分符合《快乐大本营》那种吵吵闹闹的氛围。 这货临上飞机前还在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明星，非要叫我一起去干嘛？” “你不是闲着也闲着么。” 李唐瞟了他一眼，这货自从威尼斯回来后整天就在他那个圈子里吹牛逼，好在他平时一贯会做低伏小，别人也不讨厌他，就当一乐子。 “就是，老张，这是李老师给你机会呢，你不是喜欢嘚瑟嘛！”徐婧蕾也趁机调侃道。 张一百呵呵一笑，故意装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看起来特欠揍。 这年头国内航班很少有所谓的头等舱，大部分都是波音737的小飞机，只是在客舱头部设计了两排两个座位的所谓商务舱，也就是比后面一排三个座位的经济舱空间稍微大点，然后用一道帘子跟后面的经济舱隔开。 李唐和徐婧蕾、张一百占据了三个商务舱的座位，其他工作人员则挤在后面的经济舱。 福兰卫视这边的接待还是很到位的，下了飞机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接机，然后又将一行人接到下榻的宾馆。 刚走进宾馆，迎面就走过来一个小个子男人。 “欢迎！欢迎！” “李老师，好久不见！” “婧蕾，你好啊！” “哟，张导，您也来啦！” 这个小个子男人就是《快乐大本营》的主持人之一何囧，没想到居然提前在宾馆大堂等候迎接。 “何老师，您好！”李唐连忙握着他的手。 两人当年在宣传《还珠二》时就有过一面之缘，虽说李唐当时对这位何老师第一印象不太好，但是在社会上混，势必要跟形形色色的打交道，总不能因为你不喜欢某个人就拒绝交流吧。 当然正常的工作交往可以戴上一个面具示人，至于私下里成为朋友就算了。 “哇，何老师，今天劳您大驾了。”徐婧蕾则显得更加熟络。 毕竟人家何老师早年就在央视混了，这几年又借助福兰卫视《快乐大本营》这个平台，加之一贯会做人的小乖人作风，早已帮他在圈内累积了很多的人脉。 而张一百依旧一副做低伏小，特别低调地上前点头哈腰，并双手握住何囧的手，忙不迭道：“何老师，见到您太荣幸了。” 何囧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哟，这是遇上对手了呀！ 好在当掼主持人的他反应很快，马上脸上堆满笑容，另一只很自然地搭到张一百的手背上，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张导，您太客气了。” 接着何老师又热情地跟曾佳、徐婧蕾的经纪人打招呼，最后对两位助理的态度也十分和蔼可亲。 一圈寒暄下来之后，何老师这才说明来意。 “大家难得来一次长沙，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品尝一下长沙的美食。大家旅途劳顿，我就不多打扰了，五点半的时候会有车过来接大家。务必请大家赏光！” 人都亲自来邀请了，而且本来就是来人家的节目做宣传的，这个面子必须给，而且还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特别感谢的样子。 到了五点半，宾馆门口准时停了两辆商务车，很明显一个团队一辆，安排的很细心。而作为盛唐影视的签约导演，张一百很自觉地上了李唐的车。 何老师请客的地点就在黄土岭，福兰广电附近的一家看起来不太起眼的饭馆。 一行人到的时候，何老师又早早地站在门口迎接，身边还站在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三十来岁，长相一般，很瘦，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脑门很宽大，看起来一副精明强干样子。 “丹妮姐！” 李唐看到这位，连忙迎上去。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福兰经视节目部的主任隆丹妮。当年《还珠二》宣传的时候，她曾作为福兰经视的代表全程陪同，当时和大家的关系处的都不错。 “李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欢迎，热烈欢迎！” “丹妮姐，你不也一样，再过两年或许我该叫你隆台长了。”李唐也笑着开玩笑道。 当初认识的时候，她还紧紧是一个小团队的负责人，短短几年已然是台里的中层干部了，而且她负责策划的两档综艺节目据说在福兰本地相当受欢迎。 “当着何老师的面你可千万别瞎说，搞的我好象要谋朝篡位似的。”隆丹妮乐呵呵道。 她和何囧其实还是高中同学，只不过人家何老师是学霸，被学校保送进了京城外国语学院。她嘛最后只考取了个大专，上了浙江广播电视专科学校，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说起来跟李秀秀是校友呢。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67章 撞车 “这是谢那，也是我们《快乐大本营》的主持人。”何囧跟大家介绍另一位年轻姑娘。 这姑娘的那张脸看起来有点凹，放大了瘪嘴的缺陷，如果不是脸上还略微带着点婴儿肥，咋一看李唐还以为是碰到自己同学廖烦的妹妹呢。 不过对于这位谢那李唐当然认识，她还有一个头衔那就是刘液的女朋友。刘液还未出名前，两人就在一部叫《幸福街》的情景喜剧里演一对小夫妻，在合作的过程中两人擦碰出了火花，最后成了一对。 《幸福街》这部情景喜剧，李唐偶尔看过几集，其形式很象一部英国的著名肥皂剧《加冕街》。基本上就是结构搬过来，人物换成中国人，然后根据中国的国情、生活习惯和观众的喜好进行改造。 也算是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吧。 “李老师、婧蕾姐、张导，大家好！” 谢那连忙向大家鞠了一躬，带着一脸灿烂且真诚的笑容向大家问好。 “你好！” 大家一一上前跟她握了握手，毕竟不熟，且又是三人当中咖位最低的，大家仅仅只是保持表面上的客套。 饭店虽然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装修的倒是不错，而且餐具啥的，包括服务员的素质很有那种高档餐厅的赶脚。 “李老师，这几个菜不是辣的，还有这个平锅黄牛肉和潇湘猪手只是微辣，您尝尝！ 不得不说何囧的功课做得非常出色，就连李唐不吃辣都能知道。 甭管对这个人的观感如何，此时李唐还是很真诚地跟他说道：“谢谢何老师，您有心了！” “嗨，来到长沙就是我们的客人，必须要招待好。”何老师乐呵呵道。 饭局就是这样，刚开始大家总是要相互客套一番，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开始各自随意。谢那基本上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看似傻缺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而且这姑娘脸皮足够厚，刚开始徐婧蕾还有些端着，但是架不住她三番五次的敬酒和各自肉麻的吹捧，最后居然发展到两人勾肩搭背地敬酒。 曾佳倒是跟隆丹妮聊到一块儿。其实隆丹妮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邀请李唐或者徐婧蕾能够参与录制一期由她本人亲自策划的一档娱乐脱口秀节目《越策越开心》。 听她的介绍，这档节目一共分为前戏、越播越开心、歌舞秀和嘉宾四个单元。据说在福兰省内的收视率相当不错。 只是可惜李唐和徐婧蕾的行程都比较紧，这边录制完马上就得飞上海参加《智力大冲浪》的录制。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张一百推给了隆丹妮。 还别说，张一百录制的这一期《越策越开心》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尤其是和主持人汪含之间的互动特别精彩。 这货名义上是导演，但恰恰卖弄嘴皮子却是强项，而且作为一个资深的文学爱好者各种典故张口就来，如果不是事先有交流准备，那个戴着眼镜看似儒雅的主持人汪含在张一百面前压根不是个儿。 当然这是后话。 在饭桌上，何老师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八面玲珑，几乎所有的话题都能参与进来。比如李唐和张一百两人聊到孟金辉最近正在排的新一版的先锋话剧《恋爱的犀牛》时，没想到这货居然也是个话剧爱好者，尤其聊到已经公演的第一版时，更是如数家珍，甚至一些经典台词都能背下来。 不得不说他这种社交方式会让人特别舒服，而且你明明知道他就是在拍你的马屁，但是姿势却拿捏的相当有自尊，让你不容小觑，甚至还会产生一种被人认可的莫名感动。 其实无论是录制综艺还是接受访谈，对于演员来说都毫无难度，有剧本，不过就是换个场合表演罢了。主要是这次行程安排的比较紧，马不停蹄地飞来飞去。回到上海李唐竟然都抽不出时间来回趟家。好在老李并不介意，如今他和肖阿姨的二人世界正过得有滋有味。 一直到九月二十五日一行人才回到京城。 刚下飞机，曾佳接到一个电话，顿时喜形于色道：“哥，导演和张子怡确定参加明天的首映礼。” “真哒？” 听到这个消息李唐都有点不敢相信。 每份邀请函发出去，一般都会有回馈确定出席或者不出席，有的为了避免尴尬干脆就已读不回。原本邀请函发出去这么久了，张一谋导演和张子怡那边迟迟没有回音，李唐以为他们不会来。还为此暗暗有些失望，在演艺圈扯交情啥的都没用，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己不够红，咖位不够高的缘故。 “嗯，真的，公司那边已经收到回复了。”曾佳很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消息不光李唐听到了，徐婧蕾和张一百都听到了。 徐婧蕾一脸震惊地竖着大拇指道：“李老师，你牛！居然连导演都给面子！” 张一谋导演在圈内的地位是超脱的，别看外界正在传什么内地三大导，不过也就是糊弄糊弄不明真相的观众罢了。在圈内人眼中，冯晓刚和导演之间的差距至少隔了一个姜闻外加一个贾科长和一个楼烨。 成绩就摆在那里，一座金熊，两座金狮，外加戛纳、柏林、威尼斯三个评委会大奖，这个成绩已经超过了国内所有第五代和第六代导演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获得大奖的总和，更别说还捧出了葛尤的一个戛纳影帝和巩丽的威尼斯影后。 至于说陈大导嘛，《霸王别姬》是一道明显的分水岭。别姬之前是霸王，《黄土地》、《孩子王》、《边走边唱》都是经典，《霸王别姬》一举夺得金棕榈奖更是推到了顶峰。 但别姬之后，那真的是王小二拍电影一部不如一部，去年甚至还low到还去拍了一部叫什么《吕布和貂蝉》的电视剧，让自己的媳妇陈虹出演貂蝉，还找了当红小生黄雷来演吕布。李唐听到这个消息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不找自己演吕布呢？ 所以也难怪徐婧蕾会如此震惊，作为演员都想在导演面前露露脸，万一将来以后机会呢？ 至于张子怡，她连提都没提，同为“四小花旦”之一，人家都混好莱坞了，差距忒大！甚至心里还很不爽，张子怡的出席毫无疑问会盖过她作为女主角的风头。 张一百也是一脸激动，对于他们这种不是正经导演系出身的导演来说，导演是偶像更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啊！ 半晌才嘿嘿一笑，鸡贼道：“导演和张子怡能来，明天的记者肯定少不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使得李唐兴奋的心情一直维持到走进家门的那一刻。 “哈哈，李老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当他看到突然从厨房里蹿出来的小胖顿时愣在当场。 “呃……不是说没时间回来么？” “嘻嘻，刚开始确实没时间回来，但后来连续两个星期我都是加班加点，这进度刷刷的，于是导演和张老师就同意我请假了，而且足足给了五天的假！哦对了，张老师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跟你说声抱歉，同时祝你的新电影票房大卖！” 面对着满脸笑容的小胖，李唐当然不会说“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不是惊喜是惊吓”之类煞风景的话。 当即强作开心地笑道：“我真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呃，啥时候到的？” “今天下午到的，我还特地买了菜，正在做饭等你回来呢……” 话刚刚说到一半，小胖脸色突然一变，猛地转身就往厨房里跑，嘴里还惊叫着：“锅里的大虾糊了！” 果然，站在院子里的李唐此时闻到了一股糊味。 看着小胖着急忙活的背影，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临上飞机前他就已经和蒋琴琴说好了，今天要去她那儿的。估计这会儿蒋琴琴一定跟小胖一样在家忙活准备为自己接风呢。 本来他觉得时间还早，顺路送了张一百之后，回来把行李放下，然后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蒋琴琴那里。 这不沈林的车还等在外面呢，现在怎么搞？ “怎么样，能吃么？”他先冲厨房吆喝了一声。 “还好，还好，就是壳糊了，里面肉估计能吃。” “那我先去洗个澡。” “好咧，等你洗完澡，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李唐拖着行李走回正房，先给沈林发了短信，让他回去。然后坐在凳子上看着手机，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如实相告，不然实在没有别的理由不去啊。 再说了明天首映礼两人肯定会碰上，到时候就更解释不清了。 另外，他和小胖的关系的本来就没有瞒着蒋琴琴，既然她还是选择跳上自己这条船肯定是有心理准备的。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编辑了一条短信，当要按下发送键时又稍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按了下去。 等了两分钟没见有短信回过来，估计是不会回了。毕竟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生气。他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先顾好眼前再说吧。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68章 首映发布会 李唐躺在床上翻着手机，先前他发了条短信给曾佳告诉她小胖突然回来了，明天也要参加首映礼。 这姑娘对工作真的是没话说，下了飞机都没顾得上回家，直接就去了公司。明天导演和张子怡都要来参加首映礼，出场的排位和座次都是有讲究的，必须都要事先安排好，然后通知到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 这不他刚刚收到曾佳回复过来的短信，如他所料，根本不用自己吩咐，曾佳将小胖和蒋琴琴的出场次序和电影院的座次都刻意隔开，免得尴尬。 好在这次前女友没来，不然就更热闹了。 李唐又看了一眼之前发给蒋琴琴短信，依旧没有任何回复，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又在下面编辑了三个字“对不起”，但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算了，有些事情多说多错，还是自我消化吧。 他自我安慰了一番，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床头柜上。 这时他才意识到小胖去卫生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是洗澡也应该差不多了，好象之前小胖去卫生间的时候还拿了个大袋子。 不过想到卫生间里装的是电热水器他还是有点担心，冲着卫生间喊道：“冰冰，嘛呢，好了没有？” “快好了，马上就出来。” 听到小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雀跃，他遂放心了，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京城台正在重播徐光头主演的《穿越时空的爱恋》，作为穿越剧的代表作，这部电视剧在上半年首播时居然创下了10%的收视率。 还别说徐光头在这部电视剧里的扮相还蛮帅的，一点也没有生活中的油腻感。就是制作水平差了点，尤其打光很一般，脸上有点啥都看的清清楚楚。倒是那位饰演朱棣的男二号扮相更帅，就是人设不讨喜，而且演技也差了点。 剧情还是挺搞笑的，同时他也发现徐光头如今身上这个喜剧演员的标签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登登登！” 突然他眼前出现一抹红色，小胖自带音效从卫生间里蹿出来。 定睛一看，就忍不住眼前一亮。只见小胖穿着一条红色抹胸长裙，亮眼的丝绸面料在灯光下展现出光泽感，华丽而不失甜美的红，带着些复古气质，独特的收腰设计勾勒出她减肥后纤细的腰身。 她居然还化了妆，中分单马尾的发型显得脸部更加小巧，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俏皮活泼。尤其是那烈焰红唇，比裙子的颜色更深一些，有种莫名的美感。 当然最吸睛的还是她那白皙的肌肤，不但足以驾驭这条红裙子，而且整个人呈现出优雅的感觉。 “怎么样，漂亮吗？”小胖特地摆了个poss，搔首弄姿道。 “漂亮，太漂亮了！特别优雅，又不失甜美的气质！还有发型也特别搭……嗯，你要是穿着这一身出去绝对能秒杀一大片。” 李唐毫不掩饰自己的溢美之词，当年他之所以看上小胖，就是因为对方是个美人胚子。经过这几年自己不断的开发，曾经的花骨朵终于出落成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小胖听的眉开眼笑：“嘻嘻，我也觉得这条裙子跟我特别搭。上回红姐给我寄来款式图片时，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一条。” 说着又有些遗憾道：“可惜这是两年前的老款，今年的新款他们压根就不肯借。” 李唐心里一动，忙问道：“什么牌子的？” “华伦天奴！” 这大概是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高奢品牌之一，京城的王府井、上海的淮海路都有专卖店，只是这几年市场上充斥着各种山寨的打火机、皮带、鞋帽、服装之类的，让这个牌子快要烂大街了。 这估计也是目前很多国外高奢品牌面对中国市场望而却步的原因之一吧，山寨实在太厉害了。另外一个原因主要也是以目前国内的消费能力对此类高奢品牌需求并不大。所以很多高奢品牌的专卖店都止步于香港，有消费能力的去香港买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唐遂安慰道：“虽说这是旧款，但我觉得穿着好看就行，这个款式配你啊！” 小胖上翘的嘴角出卖了她内心的欢喜，但嘴里却道：“说不定今年的新款还有更配我的呢！” 这是李唐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伱这礼服是借的？” “当然了，二十多万呢，谁买得起呀！”小胖咋舌道，“这还是老款的价格，新款的更贵，起码得一辆奥迪。” 一辆奥迪四十多万，所以小胖此时身上穿的是一辆广本。 “没事，他们现在不肯借给你新款礼服，那是他们的损失，等过两年他们估计就要追在你屁股后面，求着你借他们的新款礼服呢。” “要是这样倒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天。” “肯定有的，而且就你现在这一身明天在首映礼一亮相，我估计他们就得后悔。” 李唐一个劲儿地给小胖打气。 这年头内地演艺圈压根就谈不上什么时尚资源，就前几天他还在网上看到前女友出席电影《河东狮吼》香港首映礼的照片，说实话跟站在旁边的张白汁一比，真的有种土的掉渣的感觉。 也难怪香港人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内地人面前优越感十足。目前两地各方面的差距确实还有点大。 但是小胖今天这一身就不一样，别说是参加明天的首映礼了，就算去参加金像奖的红毯也绝对能吊打一大片。 …… 首都电影院是由中影牵头的新影联院线旗下的电影院。首都电影院并不是目前京城设施最好的电影院，却有深厚的底蕴和现实意义。 比如首都电影院这个名字是总理亲自命名的，由“鲁郭茅巴老曹”中的“郭”亲自书写提名，还曾多次接待过毛爷爷等伟人。 更有诸多的第一，比如第一家国家级电影院，第一家宽银幕电影院，第一家光学立体声电影院等等。 当然最主要还是于东和这家电影院老总的关系很铁，《开往春天的地铁》在此举行首映礼，电影院方面非常配合。除了从台阶到最大的影厅门口铺了一长溜红地毯，影院最醒目的位置赫然是一张李唐和徐婧蕾相拥躺在浴缸里的剧照做成的电影海报，整个卫生间红色的墙壁作为海报背景格外醒目。 “七年了……还有爱情吗？” 这句电影宣传词似乎揭示了电影的主题，同时又像是在跟所有的观众提问。 首映礼开始前，电影院还特地开辟一间多功能厅作为电影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下午两点，多功能厅里已经挤满了各路记者。有的来自各大门户网站，笔记本摄影器材一应俱全，准备现场实时传送，也就是图文直播。没办法，这年头的无论是技术还是传送信号还不足以支撑网上直播。 还有来自电视台的记者，早早地占据了有利的机位。当然更多的还是来自各大纸媒的记者。 《每日新报》的娱乐记者韩滨江也挤在人群当中。这家伙前不久刚刚拿到李唐的专访，也算在同行中出了个小小的风头。 “哎，老韩，你不是跟李唐关系很好嘛，有没有啥内部消息？”有人询问道，但语气中明显带有调侃的成分。 早已在娱记这个群体中泡成老油条的韩滨江心知肚明，这帮家伙无非就是妒忌罢了。他神情丝毫不变，依旧维持自己一贯的儒雅风格，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睛，不紧不慢道：“昨天不是早就放风出来了嘛，张一谋和张子怡都会来参加首映礼。我就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问到一起有关《英雄》的消息。” 问的人顿时眼睛一亮：“对啊，这《英雄》传了多少时间了，据说投资高达三千万美金，用人民币来算，差不多两亿五千了，是有史以来投资最大的国产片，什么时候上映到现在还没消息。哎，李唐不是也出演了么，他有没有跟你透露什么消息啊？” 韩滨江淡淡道：“这种大片都是要签保密协议的，所有消息都是剧组官方统一发布的，我上哪儿打听去？所以今天才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从张一谋那儿问出什么消息来。” 问的不吭声了，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到时候抢先向张一谋提问。包括旁边听到两人对话的那些记者，也都一个个表情微妙。 唯独只有韩滨江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家伙其实就是蔫坏，刚刚就是故意把人往沟里带。 张一谋对保密工作一向做的非常严谨，要是随便有人就能问得出来，恐怕有关《英雄》的消息早就满天飞了。而且上次他已经从李唐口中得知了《英雄》差不多就在今年底，也就是所谓的贺岁档上映，只是具体日期还没确定。 眼瞅着两点已经到了，前面主席台上除了放着几把椅子依旧空空荡荡，没见主创团队的人影。 按理说一般的新闻发布会就跟开大会似的，主席台上摆着一排铺着桌布的长桌，前面放着名牌，出席的首映礼的嘉宾一个个都能对号入座。但今天明显有些别出心裁，没有长桌，就是几张面对台下的椅子，还刻意摆成了圆弧形，看起来像座谈会的形式。 别以为记者都是文化人，有时为了抢新闻大打出手的都大有人在，尤其是娱乐记者，盯梢、偷拍那都是小菜一碟，时间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了一些市井草莽气息。 时间到了，没见人出来，现场顿时开始骚动起来，甚至还有人大喊：“人呢？就算迟到了也该打声招呼呀！” “说好了两点，什么意思啊……” 就在记者的嘈杂声中，就见一个拿着话筒的年轻漂亮的姑娘走到台上，面对乱哄哄的台下，脸上始终保持了真诚、灿烂且亲和力十足的笑容，直至嘈杂声慢慢平息下来，才拿起话筒道：“大家好，我是今天新闻发布会的主持人许春妮。首先跟大家说声抱歉，因为我的原因，使得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晚了……” 说着，她还特意抬腕看了看时间：“晚了三分钟，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道歉，对不起！” 她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态度绝对一切，尤其人家始终保持笑容，态度很诚恳，台下的记者谁也不好再说什么。尤其那张脸大家都很熟悉，是目前京城电视台力捧的一位年轻女主持人。何况人家的同事——京城电视台的记者此时也混在大伙中间。 “好了，我就不再耽误大家时间了，首先请嘉宾入场。” 紧接着导演张一百打头，李唐、徐婧蕾、刘奋斗、女二号王莉，高媛媛，包括摄影赵晓丁在内的几位幕后主创从后台鱼贯而出。除了男二号徐光头实在走不开之外，所有主创团队今天全部到场。 尽管是新闻发布会，台下坐着的都是来采访的记者，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大家下意识地拍手欢迎。 “导演，您坐中间。” “不行不行，您是老板，你坐中间。” “哎呀，别搞了，你就坐下吧。” “刘老师，您坐这儿。” 台上李唐和张一百、刘奋斗两人稍稍推让了一番，让导演和编剧坐中间，自己则挨着刘奋斗坐下来。徐婧蕾按照座次坐在张一百身边，本来是女二号王莉应该坐到李唐的旁边，却被跟在后面的高媛媛抢先一步，她看了看，只要坐到徐婧蕾身边。 李唐看了看一屁股坐在自己身边，嘴角上翘的高媛媛，很是无语。自己现在都快后院起火了，拜托就不要再凑热闹了。 但不得不说这妹子今天白衬衫和淡蓝色及膝裙的打扮，在配合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十分小清新，更有一种出水芙蓉的美丽。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一一向台下的记者介绍出席新闻发布会的嘉宾，每叫到一个名字，就起身向台下的记者致意。 虽说一开始因为准备不足导致发布会延后的了三分钟，总体上来讲这位来自京城台女主持人表现还是不错。 人是于东帮着找来的，一方面是这位刚刚在京城台崭露头角，在京城范围内知名度不低，二来主要也是便宜，毕竟刚出道嘛。 据说还是上海老乡呢！ (本章完) 第369章 招蜂引蝶 一圈介绍完之后，许春妮大声宣布道：“好，接下来一小时交给现场的记者朋友们，《开往春天的地铁》所有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非常感谢各位新闻届的朋友，给予《开往春天的地铁》这部电影的关注和支持。各位可以提问，强调一点，时间有限，记者朋友们很多，请各位朋友们尽可能简单，而且跟电影有关系。”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女主持人台风不错，主持风格也是优雅大方。 台下的记者早就迫不及待了，许春妮话音刚落，马上举起无数只手。 许春妮就近挑了一位。 那个戴眼镜的哥们站起来提问道：“我是京城台的记者……” “嘘——” 这哥们刚自我介绍，台下顿时一片嘘声。主持人是京城台的，挑中的第一个记者同样来自京城台，肥水不流外人田做的不要太明显哟。 台上的许春妮却丝毫不尴尬，而且大大方方地朝台下笑了笑，而且她的笑容并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或者带有挑衅性的，依然是亲和力很足的笑容，同时又暗暗隐藏着些许狡黠。 当然最关键还是模样长的漂亮可人，又不装，看起来很可爱，于是也就很容易获得大家的原谅。 这位京城台的眼镜哥们向导演张一百提问：“张导，众所周知您的第一部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拍的非常成功，塑造了一群年轻的偶像。我想请问您为什么不选择在电视剧领域继续深耕，而要选择拍电影呢？” 这个问题看似平淡，其实隐藏着两层意思，第一个你拍电视剧很成功，继续拍电视剧稳稳当当，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转型去拍电影呢？ 第二层意思可能就不怎么客气了，你丫就是一电视剧导演，凭什么拍电影？ 张一百倒是挺坦然的，拿着话筒特意还指了指身边的编剧刘奋斗笑道：“是我们的编剧来找我的，说他写了一个剧本叫《青春爱人事件》，还说我是个潜力股，于是就拍了。哦对了，我贡献了一个片名，叫《开往春天的地铁》。” 眼镜哥们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连忙追问道：“拍了电视剧以后又拍电影，其中的各种转换有没有问题？” 张一百坦然道：“还是比较轻松，没什么问题。我没觉得电视剧和电影有什么了不得的不一样，反正《将爱》也没按一般电视剧的方式来拍。另一种角度来讲，《开往》也没按所谓的电影方式来拍。懵懵懂懂中就能按自己的理解和感兴趣的方式去拍了。” 这话不亢不卑却藏着骨头，显然耍嘴皮子他是专业的。 记者们的提问很踊跃，大部分都是瞄准李唐和徐婧蕾的，对于观众来说最关心的还是明星，只有那些自诩逼格比较高的媒体才会盯着导演提问，因为在他们眼里电影永远都是导演的艺术。 “李唐，你也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我想请问伱为什么会投资并且出演这部电影呢？” “我想这个问题导演刚刚已经回答过了，他是潜力股么。” 李唐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引得现场一阵笑声。 “当然这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剧本吸引了我。我们一直常说剧本是一剧之本，一个剧本往往就能决定一部电影的下限，我看过剧本后觉得这个下限很高，所以就决定投资并且出演了这部电影。” 说着，他还特意左右看了看徐婧蕾、王莉和身边的高媛媛，笑道：“再说能够和这么多优秀的同行一起合作，对于我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马上又有记者提问：“你在银幕上演绎了很多爱情故事，在现实生活中你是如何看待爱情的呢？” 不得不说观众最感兴趣的永远都是明星的绯闻，比如李唐和范小胖的绯闻都传了好几年了，而且也有不少记者拍到过两人同框的镜头，但是两人始终对外宣称是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同框也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呃……” 李唐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有人说爱情就是激情，但我觉得爱情的很大成分是亲情。激情是很容易消失的，人不可能一辈子处在激情当中，就像演戏一样就在一个半小时或者两个小时里面演绎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 这倒不是场面话，是他有感而发，比如他和前女友之间也许还存在着激情，但更多的是可能还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的亲情。 “请问徐婧蕾，你是第二次和张一百合作了，能聊聊这次合作的感受吗？” “说到这次合作的感受嘛，我只能说是既幸运又倒霉。幸运的是他执导的电视剧处女作和电影处女作都是我演的，等于是我见证了他的两个第一次。但倒霉的是第一次拍片的一百导演心里没谱，有时候一个镜头要重复拍很多遍，觉得特别累。” 徐婧蕾在面对记者采访显得十分游刃有余，看似故意拿张一百来开涮，其实还是吹捧。 有看过预告片的记者向张一百提问：“你为什么选择地铁作为拍摄背景呢？另外这部片子从片名上来看象艺术片，但在演员阵容上来看又像商业片，请问定位在哪里呢？” 听到这两个问题，张一百先笑了，双手一摊道：“剧本里写了地铁，我就拍了地铁。片里拍出来的是现代化的京城，地铁也不压抑。平日里很熟悉的东西在镜头里变得陌生，原来也这么美！” “至于说到艺术片还是商业片，我觉得正确的表述应该是商业化的艺术片，几条线同时并进，主要靠生活细节的捕捉和情绪色调的渲染来表现这种感觉。对于李唐老师和婧蕾两位演员的选择，我想主要还是和人物契合。同时他们的演技也不需要我有过多的担心。” 最后他还大言不惭道：“我们这部电影在威尼斯上映时，受到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影迷，尤其是年轻影迷们的欢迎，为此主办方还给我们加映了两场。特别是我们在电影中说展现出来的一个现代化的京城，也算是为08年的京城奥运宣传做出了我们应有的贡献！” 接连举了几次手的韩滨江也终于获得了提问的机会，当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还不忘颔首致谢。 相比其他大部分记者向李唐提问直呼其名不同，他首先表明身份之后，便客气地向李唐提问道：“请问李唐老师，您第一次投资并出演了新人导演程尔的《第三个人》，并且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这次又选择和转型第一次执导电影的张一百导演合作，请问这是巧合还是您特别关注新人导演这个群体？” 很明显这个问题就是让李唐自我吹捧一番。 现场的很多记者都心知肚明，包括坐在韩滨江身边的那位哥们，听到这个问题不由瞥了撇嘴表示不屑。 但问题本身还是很有话题度的，毕竟李唐目前是演艺圈少有自立门户的演员。尤其是《第三个人》正如韩滨江说的那样，获得空前的成功，这次的《开往春天的地铁》又再次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大家都很好奇李唐这是单纯的运气好，还是所谓的慧眼识人呢？ 李唐从张一百手里接过话筒，朝站起来的韩滨江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其实在之前的专访中他已经向对方回答过，可能是出于篇幅的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出现在最后见报的报道中。 “怎么说呢？可能正如你刚刚说的是巧合吧。因为我每次接戏都会提前看过剧本，恰好这两部电影的剧本都非常吸引我，所以我会选择和这两位导演合作。至于说到投资嘛……” 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露出苦笑的表情道：“程尔当时是单纯没钱。而《开往春天的地铁》，当时张一百导演和刘奋斗老师找到我的时候，跟我说我特别适合建斌这个角色，然后还有徐婧蕾、王莉、媛媛、范炜老师等优秀演员的加盟，各种巴拉巴拉的，最后告诉我投资还差点，你能投点么？” 由于他说的绘声绘色，现场都不由笑了起来。 “剧本是好剧本，而且里面的角色我又特别想演，那你说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投资咯！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为此我才成立了个人工作室，然后就误打误撞一路走到现在。” 不得不说，他这个逼装的绝对清新脱俗，而且在现场的记者们看来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特别富有传奇色彩的桥段恰恰就是观众最爱看的，值得大书特书。 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转瞬即逝，当主持人许春妮宣布新闻发布会结束时，还有记者不甘心冲过来七嘴八舌地提问。 剧组主创只能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一边向记者们抱歉，一边退到后台。 倒是那些摄影记者很机灵，纷纷收拾家伙事，到红毯入口处抢占有利地形，还有半个小时首映礼的红毯就要开始了。 “徐小姐，辛苦了！” 李唐不忘跟主持人许春妮道谢，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节奏把控得非常好。虽说是花钱请的，但绝对物超所值。 “李老师，您过奖了。冒昧地问一句，能跟您合个影吗？” 许春妮看着李唐的目光满眼小星星，完全是一副粉丝见到偶像的表情。 “当然可以。” “谢谢李老师！” 许春妮连忙招呼自己的摄影师同事，站在李唐身边拍了张合影。 数码相机的显示屏上能够直接看到照片效果，男的帅，女的漂亮，许春妮还特意把头偏向李唐的方向，如同一对情侣的合照一般，让这位刚出道不久的主持人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 今天参加首映礼的嘉宾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三十多位，除了李唐这边的关系，还有徐婧蕾邀请的圈内朋友，可惜的是她的前男友汪朔没能来。不过经历了出国避难，落魄回国的汪朔这几年一直很低调。 作家有时候和明星一样，如果长时间没有作品问世，很容易就会被人淡忘。 然后还有张一百这边的关系，包括于东也请了不少人。 当大伙来到休息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比如小腾导、刁一男、李鸭棚、电影的音乐制作张亚栋、徐婧蕾的好友黄觉等等。 小胖也早早地到了，一身红裙的她颇为惊艳，因为天气有点冷，外面还加了一件奶白色的披肩，少了几分性感，却多了几分知性。此时的她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迎来送往，穿梭于众人之间。 当主创团队进门，少不了又是一阵寒暄。小胖很惊艳但名花有主，圈内人都知道她和李唐是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而一副小清新打扮的高媛媛出现在现场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起来性格内向，有“音乐才子”之称的张亚栋居然主动上前去打招呼。 一旁的小腾导看到这一幕不由酸溜溜地跟李唐道：“瞧见没有，招蜂引蝶啊！” 当年他可是对小高也是有想法的，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不断地向李唐献媚，又鉴于自己和李唐的关系只能作罢。 可一想到李唐这些年对高媛媛的态度，心里又特别不甘心。但要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似乎还不太准确，他可是听说了在拍摄《开往春天的地铁》这部电影的时候，高媛媛一个劲儿地往李唐的跑。他现在严重怀疑李唐这家伙是在养鱼呢！ 可这一转眼，高媛媛没有跟主动上前献殷勤的音乐才子多聊，一回头又跟范小胖有说有笑的，他又忍不住暗暗佩服，瞧瞧人家，红旗不倒彩旗飘飘。 李唐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的话题，问道：“最近怎么样，有方向了么？” 小腾导自从拍完陈昆和林心茹主演的电视剧《非你不可》之后，已经闲了大半年了。别看这货平时好象挺不着调的，但是对于工作绝对是认真的。他不是那种躺在父母的功劳簿上不思进取的导二代，相反很有想法，还经常把要超过老滕导的话挂在嘴边。 “没有，剧本倒是递过来不少，就是没有合适的。”小腾导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 这货出道以来，除了去年执导自己的电影处女作《一百个……》遭遇滑铁卢之外，其他几部电视剧的收视率都不错，尤其是今年上映的《非你不可》，收视率依旧保持在年度前十。所以主动向他递剧本的影视公司不少。 毕竟是北电文学系毕业的，小腾导本人的文学素养还是不错的，一般的剧本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如今更是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 此时自我调侃道：“我现在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 抱歉啊，可能天气缘故吧，这两天状态不好。明天争取两更。 (本章完) 第370章 红玫瑰与白玫瑰 李唐跟小腾导聊了一会儿，看到刁一男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便走过去打招呼：“刁老师！” “李老师！”刁一男连忙站起来，礼节方面把握的相当到位。 李唐觉得他和楼烨很象，都不太爱说话。但如果你说社恐吧，这两位偏偏都很爱凑热闹，打个电话请他们吃饭或者参加一个活动啥的，基本上随叫随到。可到了地方常常就会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总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坐坐坐。” 李唐拉着刁一男坐下来，问道：“刁老师，你上回说的那个剧本写的怎么样了？” 他对刁一男上回讲的那个故事很感兴趣。主要是公司成立了，现在面对的是如何开展项目的问题。 说实话以目前国内的现状想拍一些正常的商业电影压根就没戏。现实就在哪儿摆着，盗版横行，票房市场严重不景气，各地的电影院都纷纷开起了游戏厅和桌球室了，导致银幕数量越来越少。 如今的国内市场除非是那种小成本喜剧，以小博大，冯氏贺岁喜剧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可惜不能复制，跟风的都死得很惨。 但这总归是条路子，目前李唐也准备做一下这方面的尝试，就是徐光头竭力推荐的吴斌的那部《出奇制胜》。投资不大，成功了也算是蹚出一条路子，就算失败了也损失不大。 除此之外，国内压根就没啥市场，只能靠走海外电影节。在这方面李唐还算是成功的，和法国的mk2搭上了线，两部作品都推向了海外市场，且《第三个人》还让他挖到了第一桶金。 但李唐也深知这其中有偶然性，说白了就是运气好，恰巧给海外观众带来了一种新鲜感。不过这种模式注定是不能长久的，毕竟海外电影节上中国电影的主流题材都是边缘的、底层的，就跟贾科长的《小武》那种的。 写实风、灰色调、脏乱差、愚昧落后，如此才能符合西方观众对中国固有印象的那种观影口味。 目前公司打算走多元化的路子，就是国内市场就算再差也不放弃，沿着冯氏喜剧成功的路子试水小成本喜剧。而走海外电影节依旧是公司的主流，但不能靠运气，还是要遵守市场规律，市场需要什么就拍什么。 刁一男正在写的这种剧本有着和贾科长类似的现实主义题材，着重刻画边缘底层人群的生活状态。 之所以说感兴趣是因为他这个故事代表着身边最真实的一群人，为了生活的现实而妥协，挣扎活在社会的某一个层面。 尤其参加这次华表奖的颁奖典礼，让他越发觉得电影不应该只有歌功颂德，更要有刻画社会底层人群的真实生活状态。就比如象他在戛纳电影节上看到的那部刘秉监导演的《哭泣的女人》一样的现实主义的作品。 “写的差不多了。”刁一男道。 “那回头能不能先拿给我看看？”李唐道。 经过上次的交谈，刁一男曾流露出想亲自执导，并且想跟贾科长合作的意思，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呃……好！” 刁一男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李唐对眼前这位多少有点了解。说好听点就是要面子，总是会碍于情面；说难听点就是性格懦弱，不太会拒绝。 君子欺之以方嘛！ 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候，李唐打算先把剧本拿到手，然后再找他好好聊聊。 公司现在一共就两位签约导演，程尔确实是位鬼才导演，但这货自我要求太高，以至于工作效率很低。拍完《第三个人》都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新的剧本依旧了无音讯。包括上影厂也想培养培养他，送上门的剧本他看不上，自己写嘛似乎又没什么好的方向。最近听说又要打算去彩云之南采风啥的。 总之，这位是爷，就算暂时没有作品也要供着。 相比之下，张一百就可爱多了。上回在威尼斯两人围炉夜话，聊到田庄庄的《小城之春》，继而又引申到他之前的那部《蓝风筝》，说到这可能是田导的亲身经历时，李唐突发奇想问张一百：“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内心的苦难拍出来？” 张一百比他大十一岁，自懂事起就经历了整个特殊年代，中专毕业后又在小煤矿里混了四年，说实话他如今能走上这条路并不容易，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很多苦难。 张一百当时却难得正经道：“我真的不是特别想拍曾经经历过的底层生活，我觉得电影不一定非要展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东西，我更愿意将自己人生经历中缺失的东西通过电影去经历一下。” 说完又笑呵呵道：“我现在年纪大了，都已经四张了，再也回不到年轻的时候，年轻时我也没有经历过那些美好的爱情，但我现在可以用拍电影的方式去经历一遍。” 不得不说他豁达的性格造就了他更积极的一面，其实这样的导演更能适应市场，也更有创造力。 至于刁一男嘛，既然他有意想要当导演，李唐想法就是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再说。如果剧本确实不错，投资又不大，那么就说服他和公司合作。至于拍摄时给他派一个懂技术的副导演就行，先试试看嘛。 于东接了个电话，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李唐，便快步走过来道：“韩总过来了，马上就到。” “韩总来啦？” 李唐一听连忙站起来，与此同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于东的关系，李唐把邀请韩总的交给了他，免得自己出面有越俎代庖之嫌。 今天的首映礼其实不单单只是为电影上映进行造势宣传，更是新成立的盛唐影视在京城的一次崭新亮相。 如果只是宣传造势的话，有张一谋导演和张子怡的压轴足够了，但韩总的到来性质就不一样了，代表了官面上对盛唐影视的认可。通过现场的媒体记者告诉同行，盛唐影视也是有跟脚的，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可以倾轧欺负的。 于东也是一脸喜气洋洋道：“对，肯定能赶上红毯。” “好！于总，还是伱的面子大！”李唐笑道。 “哪里哟，请柬早就送过去了，一直没有回音，我还生怕完不成任务呢。”于东这会儿感觉特有面子。 他是做发行的，说白了就是靠上上下下的关系，韩总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这会儿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没有在休息室露面的，比如张一谋导演和张子怡估计是怕麻烦就在车上待着，一会儿直接去红毯走一遭，帮着造造势就算已经给足了面子。 可唯一没见蒋琴琴的人影，让李唐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和愧疚。 “哥，时间差不多了。” 曾佳快步走过来，今天她是首映礼的总指挥，公司几乎全员出动，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有条不紊。 她也知道蒋琴琴到现在还没见人影，看了看李唐的脸色，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催促道：“哥，你们可以过去了。” “好！” 按照流程主创团队第一个亮相，然后按照次序嘉宾们陆续登场，而作为主创团队则站在影厅门口迎接。 当李唐走出休息室，还有些不死心地朝后门方向看了一眼，却依旧没有看到期盼中的那个身影。 今天只是一个简易的红毯，通知的也只是新闻媒体，而且考虑到安全因素并没有广而告之，所以现场除了记者之外，前来看热闹的影迷并不是太多。 毕竟首映礼只是个噱头，制造新闻和话题，更多的还是要靠媒体来宣传。 不过当李唐和徐婧蕾领衔的主创团队踏上红毯时，还是迎来了影迷们的欢呼，叫的几乎都是李唐和徐婧蕾的名字。小清新打扮的高媛媛目前还只是小透明，不过她的美貌还是引起了影迷们的关注，偶尔还会听到一声惊喜的“清嘴女孩”！ 待主创团队走过红毯站在影厅门口充当迎宾后，类似刁一男、孟金辉、小腾导等人走过来时候，影迷们反应一般，不认识的多数，倒是那些记者的闪光灯丝毫不停歇，他们都是识货。 出人意料的是韩总居然没有压轴，而是和于东以及电影的出品人之一、北电教授兼青影厂厂长侯克民三个人有说有笑地一起走过来。 李唐忙上前一步。 “韩总，谢谢赏光！” “侯老师！” “哈哈，小李，今天这场面搞的可够大的！”韩总握着他的手笑容可鞠道。 “就是想热闹一下，壮壮声势！” “不错不错，我看我们现在的思路确实要改变，很多很好的电影结果票房都不太理想，我觉得还是宣传工作没做到家。象今天的这种首映礼我希望以后能够越来越多。” 国内票房市场不景气，对于他这位中影总经理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毕竟总局当年整合各种优势资源在北影厂的基础上成立中影，就是想振兴电影产业。 可一转眼两三年过去了，如今的电影市场非但没有改变颓势，甚至还每况愈下。虽然这里面有诸多的客观因素，但是国产片的质量不行，观众不愿意看，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今天《开往春天的地铁》大张旗鼓地搞了个热闹的首映礼，韩总还是乐得其见的，也愿意过来捧个场。 最后韩总还拍拍他的肩膀勉励道：“小李，干得不错！” “谢谢韩总！” 侯克名没有韩总那么多高屋建瓴的长篇大论，而是笑嘻嘻地道：“小李，合作愉快，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次合作。” “韩总，侯老师，于总，请，里面请……” 正当李唐招呼着韩总等人进影厅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外面人群中一阵骚动，紧跟着就听见影迷的欢呼声：“金锁！” “冰冰！” 不过还是金锁占了大多数，可见小胖出道这么多年了，还在吃老本。 对于影迷们的欢呼，李唐丝毫没觉得意外，昨晚他已经见识过小胖那一身鲜艳的战袍了，一出场绝对秒杀一片。 远远望去，果然红毯上出现了一抹更亮眼的红色，之前套在外面那个小披肩已经不见，更增添了几分性感和优雅。 李唐看到这一幕难免嘴角微微上翘，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这可是他的女人，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不光男人羡慕，女人也羡慕甚至是妒忌，尤其此时站在他身边的徐婧蕾和高媛媛，看到小胖那红色礼服外面果露出来的那雪白的肌肤，难免都有些自惭形秽，关键人家还长的漂亮。 徐婧蕾甚至还酸溜溜地低声道：“李老师，艳福不浅啊！” “别瞎说，我们只是好朋友。”李唐连忙纠正道。 面对这货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无耻样，徐婧蕾差点没破防，强忍着笑意道：“哦，对，好朋友！” 而站在另一边的高媛媛听到两人的对话，则偷偷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屑呢还是不服气。 正当红毯上的小胖走过影迷群体，面对记者的镜头十分熟练的摆着poss时，突然再次传来一阵欢呼声：“蒋琴琴！琴琴！” “哇，好漂亮啊！感觉比电视里的明月更加漂亮！” 蒋琴琴和赵文桌、何润栋主演的《风云》前段时间正在京城台热播，她更是一个人分饰第二梦和明月两角。 李唐瞬间就愣住了，不光他愣了，就连在红毯上摆poss的范小胖都感觉十分意外，忍不住回头看去。 就见门口的台阶处缓缓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一身白色礼服虽说只是吊带深v的常见款式，但真真是白衣胜雪，尤其在红地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 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慢慢走近，范小胖终于看清楚了。 今天的蒋琴琴一路平时的黑长直，相比自己的烈焰红唇，人家只是涂着淡淡的裸色唇彩，同样白皙精致的肌肤，有一种透亮的美感。 她对今天蒋琴琴的到来一无所知，但此时眼瞅着人家顾盼生姿地越走越近，终于悄悄咽了咽口水，喊了一声：“琴琴姐！” “冰冰！” 蒋琴琴快走几步，并主动向她伸出了手。 一红一白两大美女在红毯相遇，正当两只手握着一起的时候，周边顿时亮起了一大片的闪光灯。摄影记者们都是懂行的，谁也不会错过如此美丽的一个瞬间。 而目瞪口呆的李唐此时心里正在大呼：“卧了个大槽，什么意思……” 还未等他想出一个合适的语句来形容眼前的这一幕，就听到身边素有才女之称的徐婧蕾突然惊呼道：“哇，红玫瑰与白玫瑰啊！” 不行，状态还没有调整过来，码字时老是走神。明明脑子里有思路，但码字的时候总会磕磕绊绊，常常为了一句承上启下的文字呆坐半天，神游天边。 (本章完) 第371章 蒋老师气消了没？ 红玫瑰与白玫瑰，什么玩意儿？ 这个比喻看似形象，但寓意很不好，这分明就是一个关于出轨和绿帽的故事。 出于这种心情，李唐很不爽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徐婧蕾，哼，她连红玫瑰与白玫瑰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朵黑色的野玫瑰。 对于蒋琴琴的出现，他感到意外的同时，欣喜、愧疚、担心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一时间五味翻陈。 欣喜的是她终于来了，为了两人的感觉她选择了隐忍。而恰恰就是这份隐忍让李唐怀有深深的愧疚。同时又担心红毯上相遇的两人会不会产生不愉快。 “琴琴姐，没想到你能来。” 面对众多的镜头，范小胖勉力维持着自己优雅大方的形象，满脸热情道。 蒋琴琴则露出她那标志性的羞涩笑容道：“李唐给我发请柬了，我当然要来捧场咯！” 一个以主人的姿态居高临下，一个不亢不卑软中带硬，完成了一次小小的正面交锋。 小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被人三言两语撩拨就会失态的小姑娘，脸上神情丝毫不变。此时正好有记者喊：“冰冰、琴琴，看着这边！” 她竟然主动拉着蒋琴琴的手：“琴琴姐，来，我们一起拍照吧。” 红色，热情似火；白色，冷艳动人。 记者们的镜头纷纷对准两人一阵猛拍。 两人在红毯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手挽着手走过来，宛如一对好姐妹。 蒋琴琴虽说名义上是北影厂演员剧团的演员，但她很早就签约了琼谣阿姨的公司，一直以来都在外面拍戏跟京城圈内的人不太熟悉，相比小胖的热络，她只是简单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走到李唐面前也是一样，带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平淡道：“李哥，祝票房大卖！” “谢谢！” 李唐看向她的目光饱含着愧疚，只是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人家却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而是带着审视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如同小白花一般的高媛媛，直至对方露出诧异神情这才微微一笑，主动伸手打招呼道：“你好！” “你好，蒋老师！” 作为小透明的高媛媛可不敢大喇喇地叫“琴琴姐”，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个人好象初次见面吧，怎么目光有点吓人呢？ “冰冰，我们进去吧。”蒋琴琴临了居然还招呼了一声范小胖。 “来啦，琴琴姐！” 小胖应了一声，走过李唐面前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好象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目送着这对红白双色的塑料姐妹花走进影厅的背影，李唐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难免有些无语。 蒋琴琴的到来既表明了态度又暗含了对自己的不满，小胖的表现总算得体，只是虚情假意演绎的有些太过了，还是演技不过关呀！ 其实现场有的是聪明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些猫腻来，比如徐婧蕾就一直观察着两个人的互动和对李唐的态度，这时凑近李唐笑眯眯地轻声道：“李哥，可以啊，真没看出来！” 对于她这种试探李唐才不会上当呢，故作不解的看向她道：“什么？” 都是千年的妖精万年的狐狸，徐婧蕾嘻嘻一笑尽在不言中。 所幸，压轴的张一谋导演和张子怡终于登场了。张导今天穿的挺正式的，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小张同学则穿着一件米色的镂空礼服，挽着导演顾盼生姿，时不时还朝欢呼的影迷挥手打招呼。 在记者的镜头前稍稍停顿片刻之后，李唐率众赶紧迎上去。 “导演，感谢大驾光临！” “子怡，辛苦了！” 很明显张子怡就是跟着导演来的，毕竟自己跟她的交情还没到这份上。 导演握着他的手笑道：“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帮忙嘛！” 一语双关，今天他来给你捧场，回头《英雄》上映的时候你可得卖力点。 李唐秒懂，忙道：“导演，反正到时候我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李哥，恭喜啊，祝票房大卖！” 小张同学虽说傲娇，但经过《紫蝴蝶》的合作，对他的实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然后李唐把自己的主创团队一一向导演和张子怡介绍了一下。 除了赵晓丁这位导演的御用摄影师，其他人都是和导演、小张同学初次见面。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当张一百和张子怡握手的时候居然大言不惭地来了一句：“希望有机会能合作！” 一时间让小张同学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很有情商地笑道：“我盼着以后张导能给我这个机会。”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也发出善意的笑声，显然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电影导演和当红大明星的合作似乎有点不现实。唯独李唐没有笑，而是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张一百。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做人总归是要有梦想的。李唐巴不得自己公司旗下的导演都像张一百这样有上进心就好了。 总体来说今天的首映礼搞的相当成功，很多电视台都在当晚的娱乐新闻中加以报道，现场除了着重突出张一谋和张子怡的画面之外，范小胖和蒋琴琴红白双珠的画面也格外夺人眼球。 第二天电影如期在十几个大城市同时上映，李唐和主创团队从下午开始在京城连跑了四家电影院和观众互动。当然观众中隐藏着不少的托，大家吹捧一番，现场专门有人拍照、摄影记录，及时传送到合作的网络媒体进行宣传。 《开往春天的地铁》是一部爱情文艺片，瞄准的目标观众就是年轻人。针对这一群体，往往网络宣传的效果更好。 然后又马不停蹄地飞往上海进行路演宣传。上海和京城是国内最大的两个城市，同时也是最大的票仓。 上海之后，是杭州、蓝京，然后沿着长江西进，武汉、长沙、重庆、成都这四座主要城市。尤其是重庆，那是导演张一百的老家，操着一口重庆话的张一百受到了影迷们极大的欢迎，还真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张一百也颇为感慨，想起当年自己在老家啥也不是，好不容易考上中戏去了京城，如今带着自己作品再次回到老家，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年！ 十月八日，当一圈路演下来回到京城只剩下李唐和张一百两个人了。高媛媛在跑完上海的行程后，便急急忙忙回归在横店的《倚天屠龙记》剧组，她还有最后几场戏等着补拍。徐婧蕾还算给面子，一直陪着张一百到重庆宣传过后才离开。 虽说合同里有演员要配合宣传的条款，但人家当初的片酬只是收了友情价，而且又跟着剧组跑了这么多的地儿，不能再要求人家做更多了。 与此同时，电影上映首周末的票房终于出炉了。九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天的票房二百二十万，仅次于上映第二周的陈大导的《和你在一起》三百万的票房。 其实这三天名义上是周末，但因为十一黄金周的关系进行了调休，所以依然属于工作日。而票房真正发力还是从九月三十日开始，一直到十月七日整个黄金周结束。 《开往春天的地铁》的总票房终于突破的七百万大关，这个成绩对于一部爱情文艺片来说足够令人惊喜，而且未来完全有可能超过《第三个人》，最终票房突破一千万。 至于在整个黄金周最大的竞争对手，陈大导的那部《和你在一起》的票房早就破了千万大关，正在向一千五百万大踏步迈进。虽说按目前的趋势来看后劲有些乏力，但这个成绩足以能够挤进年度票房的前十名。 对于《开往春天的地铁》本身的投资来说，就算票房过了一千万也不足以收回投资。如果再加上电视版权和音像制品版权的收入，估计勉强能够回收八成左右。但别忘了还有一个大头——海外收益没算呢。 按照目前mk2回馈的消息，《开往》在海外无论是版权收益还是院线票房虽说都不如去年《第三个人》的成绩，但总体相差不大。初步估计到年底差不多能够回收一百五十万欧元左右。 按照如今人民币和欧元的汇率一比十来算，那可是足足一千五百万的净收益，而且这个数字还偏保守，很有可能更高。 当然这个小秘密暂时只有曾佳和李唐两个人知道，在钱还没有真正到手之前，不好传的沸沸扬扬，免得招人妒忌。 不过于东就显得神兜兜了，整个黄金周的票房破七百万，不但足够收回之前投入的两百万发行成本，还有超过六十万的盈余。虽说这笔钱还要跟制片方来分，但这仅仅是电影刚刚上映十天的票房，还有二十多天的上映期内，之后的分成那可都是净利，很有可能超过他们公司在暑期档发行的《天脉传奇》的收益。 “李老师，曾总，张导，晚上我请客，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于东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 “要去你们去，我手头还有一大堆事儿呢，走不开。”曾佳首先道。 “别介呀，曾总，你可是大功臣，一定要去！我还想好好好好敬你几杯呢。”于东忙道。 电影不是光拍出来就完事了，从后期制作到审查再到上映是个系统工程。在这方面曾佳绝对是运筹帷幄。包括上映期间主创团队的路演，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些于东都看在眼里，说实话他还特别羡慕李唐身边有一个如此得力的助手，关键人还长的漂亮，高挑的身材丝毫不亚于明星。 但那有怎么样呢？碍于李唐的情面，他只能望着流口水。 “于总，如果您非让我去的话，那么明天李老师在网上和影迷的互动活动，要不然今天晚上你来跟网站方面对接？” 《开往》在黄金周创下了不错的票房，这会儿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按照之前的观察和统计，网上的宣传效果虽然还比不上电视宣传，但绝对能够超过纸媒。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尤其是公司白领都已经习惯了在网络上获取信息而不是去看报纸。 曾佳首先提出了这个想法，然后跟合作方渣浪一拍即合，明天李唐将在网上和网友们实时互动，一起讨论《开往》这部电影并回答网友们提出的问题。 虽说目前网上实时互动的直播间有很多，但明星做客直播间就其主演的正在上映的电影和网友展开互动还是头一遭。网站已经提前做了预告，顿时激起了广大网友的热情。 要知道以前观众也好，影迷也罢都是被动地接受信息，提问方是记者。而如今这个形式使得观众成了提问的主动方，尤其受到自主意识日渐觉醒的年轻人的欢迎。 至于说对接嘛，那是因为保险起见，到时候公司会组织下面的员工冒充影迷进入直播间，帮着活跃气氛同时带带节奏，免得实时互动出现偏差。 这也是于东尤其佩服曾佳的地方之一。他是干发行的，而发行和宣传是连为一体的，尤其随着未来的发展，宣传在电影发行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他现在手头就缺这种擅长电影宣传的人才。 “呃……那就算了。”于东只得尴尬道。 面对曾佳的调侃他并不生气，毕竟宣传的效果越好，电影的票房越高，他的收益也就越多。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只要有钱赚，别说曾佳的调侃了，就算让他跪下来唱《征服》，恐怕他也会甘之如饴。 “李老师，你呢？” 接着于东把目光投向李唐。 “我也算了，这段时间太累了，不去折腾了。”李唐摆摆手道。 确实，在整个路演行程当中，就数他和徐婧蕾最受欢迎。徐婧蕾中途撤了，只有他担当主力一直坚持到底。再说，明天下午他还要去渣浪网和网友互动，实在不想晚上喝的醉醺醺的。 说着，他指了指一脸跃跃欲试的张一百道：“东哥，你还是跟一百导演一起庆功吧。一百导演可是我们这部电影的灵魂，他才是最大的功臣。” “别别别，最大的功臣还是您李老师，要是没有您的大力支持，这部电影压根就拍不成。”张一百连忙谦虚道。 只是说着又冲着于东挤眉弄眼道：“于总，今天晚上怎么个意思？” 于东一拍胸脯，毫不含糊道：“当然是一条龙咯！” “好，一条龙好。” 这俩货一唱一和，丝毫不顾及曾佳在场。这可能也是曾佳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强势的工作作风，让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曾佳的性别。 曾佳撇了撇嘴，表示不屑。但看向自家老板的眼神却充满了赞赏。 这些年她在圈内见多了，别看什么导演、编剧、大明星一个个人五人六的，私下里人品不堪的多的是，更甚者到了外面第一件事就是叫外卖。相比之下，自家老板虽说好朋友多了一点，但在外面绝对不会乱来。 于东没坐一会儿，就在张一百频频眼神的示意下起身告辞，两人勾肩搭背出去找节目happy！李唐又跟曾佳聊了聊关于明天网络互动的事。 “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口盒饭？”曾佳临走道。 公司经常加班，饭菜都是公司斜对面一家新开的饭店送过来，虽说价格有点小贵，但胜在干净卫生，而且基本能够做到每周不重样，味道也不错。 李唐稍作沉吟便摇头道：“算了，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呢！” 老板有什么事，只要不跟自己说什么事，曾佳基本能猜到无非就是和几个好朋友之间的事。 虽说这种事情早已习惯，但她心里总会有些小小的不舒服。走到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把心里的这个小小不舒服抛到脑后，同时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工作才是第一位的。 目送着曾佳出门，李唐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蒋琴琴的名字，想了想没有按下拨号键，然后找到小唐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小唐啊，蒋老师气消了没？” (本章完) 第372章 拍案而起 蒋老师气消了，当李唐很卖力地帮蒋老师解读剧本，融会贯通后的蒋老师终于气消了。难怪有人曾说过通过爱情的捷径是那啥。 大家都成年人，尤其作为演员，蒋老师很容易就能想得开。这就好比两个人一起竞争女一号的角色，有人比她先一步拿到剧本，但是她也是有机会能够看到剧本的，那么剩下的就要看谁更契合角色。 当然是人总会有情绪的，尤其当先拿到剧本的那个人在你前面显摆，你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但当你再次拿剧本，细细品味，你依旧特别喜欢这个角色，特别想演这个女一号，那么你只能忍辱负重，继续竞争。除非是你承认失败，但又还想演，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只能屈居女二号。 而对于剧本本身来说，获得这么多优秀女演员的青睐，说明这是一个好剧本。只是在面临这么多优秀女演员竞争，对女主角的人选难以取舍时，那么只能通过试戏的方式来判定。 但是试戏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在这个过程中剧本在和这些女演员的磨合当中，同样需要精细打磨。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这种情况下，剧本更加需要沉淀和打磨，或者在难以取舍的情况下，可以修改剧本，比如不一定非要是单女主，可以是双女主。如果在试戏的过程中还有更多的优秀女演员加入到竞争的行列，都难以取舍的话，那么干脆就设定为多女主的群戏也未尝不可。 在满足了蒋老师生理和精神层面的需求，帮助她舒缓了情绪之后，第二天下午李唐如约来到了渣浪和网友互动解读《开往》这部电影。 网友们都十分踊跃，五百人的直播间瞬间被挤爆，公司预先安排好的十几位的托要不是提前进入了直播间，很可能会挤不进来。 虽说这年头的网上直播还都是以文字的形式，但网友们的提问非常踊跃，除了电影，更多的是一些八卦问题，比如问李唐跟范彬彬是不是在一起？还有李彬彬的影迷问两人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云云。 这些问题当然是略过，李唐需要回答的是跟电影有关的问题。网络上本就畅所欲言，同时还时不时冒出来一些带节奏的言论： “李唐和徐婧蕾演的真好！” “哇，高媛媛好漂亮啊！” “大忽悠范炜老师喜感十足！” “揭秘柯兰的背景……” 可能中国的观众从小学开始就长期经历了阅读理解的训练，对于剧情的解读都是一套一套的，各种分析人物。通过人物的特点都能找到身边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当然也有观众提到电影故事性不是太强的问题。 没办法，这就是艺术片的通病，总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纵然是自诩十分接地气的张一百也不例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艺术片的观影门槛吧。 不过这些问题很快就通过隐藏在网友中的托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剧本，将网友的注意力引导到演员的表演方面。 说老实话，观众看电影就是看热闹，尤其对演员的表演很肤浅，看到那种情绪爆发的戏，往往就是“哇，演技炸裂！” 于是乎李唐便开始给网友们普及表演的一些基本知识，比如他们所认为的那种“演技炸裂”的爆发式的哭戏那是表演系学生二年级就能掌握的表演技能。 在普及表演知识的同时，他还拿电影中一些表演细节进行比较，比如走路的姿态，表演中夹杂的一些小动作等这些容易被观众忽略的小细节，往往都是有的放矢。 如此一解释，网友们纷纷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其实这个就叫专业壁垒，打破壁垒让观众看到里面的东西，如此才能提高观众的观影感受，而不是一味的看热闹。 这种别出心裁的交流居然引起了广大网友极高的兴趣，纷纷就自己的理解向李唐提问，李唐也尽力予以回答。结果就是一个半小时的网友互动变成了李唐给网友们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表演课。 看到网友们如此踊跃，渣浪方面的工作人员也很惊喜，并且打算将此次李唐和网友互动的内容放到娱乐版块的头条进行全文刊登报道。 …… 刁一男很坐得住，在李唐看剧本的这一个多小时，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偶尔拿起杯子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喝口茶，优哉游哉的。 李唐看的很仔细，通篇读下来内容跟上次刁一男跟他讲的那个故事大体一致。到底是中戏戏文系出来的，文笔很通畅，就是讲述一个叫王小建的年轻人，因为一次偶然事件令自己的生命起了小小的波澜，从此过上了裁缝和交警的双重生活。 虽说情节的设置很容易让人想起王佐林的那部《假凤虚凰》，但它既不是一个寓言也不是一个果戈里式的讽刺剧，就是想试图展现一个被工业衰落和都市的绝望气氛所围困的社会。 这个其实很好理解，李唐在老家就有这方面的感受。你说农民苦伐，但农民至少能自己种粮食，有自留地可以种菜、养猪、养鸡，环境好的话还能去河里捕鱼摸虾，上到田里抓黄鳝捕泥鳅。 但居住在城里的人就不同，尤其在当下这个社会转型的阵痛期，所有的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钱的。下岗潮袭来，收入锐减，当入不敷出的时候真的会有中活不下去的绝望感。 难得的是剧本里并没有刻意贩卖苦难和离奇，字里行间散发出朴素和顺其自然的味道。而这些落在主人公王小建的身上，却让人有种更复杂的感受。 怎么说呢？ 就好似大概当你代入到人物中，首先生活的压力让你焦灼，在焦灼中你又无计可施于是产生幻想，幻想和现实无疑让你更痛苦，而恰恰因为这种痛苦，让你在幻想中又得到精神上的甜蜜，当你盼望在现实中能够得到甜蜜时，那么只有无尽的等待。 李唐看完剧本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只是秋天到了，那片曾经满眼绿色的草坪开始慢慢有了一些枯黄，夹杂在绿色中间，难免给人一种陈旧感。 没错，这就是这个名叫《制服》的色调，如现实的白日梦。 当李唐抬起头，刁一男的目光适时地看过来，期待他对剧本的评价。 李唐倒是不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道：“刁老师，你大概需要多少投资？” “……” 看似淡定的刁一男明显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李唐会这么直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唐笑道：“剧本写的非常好，我刚刚在读的时候都有画面感了，完全可以拍成电影。之前你也说了想自己当导演，我觉得挺好的，我们公司可以投资。” 这个剧本的人物很简单，就是主人公王小建和一个兼职做失足妇女的音像店女店员两个主要人物。场景也很简单，就一个裁缝铺，其余剧情大部分都是主人公冒充警察在街上乱逛。 人物简单，场景也很简单，投资不会大。李唐甚至都不用通过和曾佳沟通，直接就能拍板。 “呃，李老师，这个有点突然，我还没仔细算过呢。”刁一男磕磕巴巴道。 当初他在构思这个剧本时候曾和余力为聊过，也通过余力为和贾科长搭上了线。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让他先把电影拍出来，期间他们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说挂个监制的名义。如果电影质量确实不错，还可以帮他推介到海外的电影节。 当然贾科长、余力为他们也不是慈善家，所谓的帮助并不是给你投钱，而是前提是你得先拍出来，得到他们的认可，才会帮助你推荐。 不过就算这样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毕竟这年头很多导演都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之前李唐提出要看剧本，他就把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相比在海外的影响力贾科长肯定要超过李唐。也许凭借贾科长的推荐可以进入传播面更广的一个平台。 只是在此之前他得把电影拍出来，这是他面临的最大的困难，毕竟没钱。此时李唐表示愿意投资，等于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且虽说李唐没有贾科长那么大的影响力，但人家在海外也是有关系的，一手捧起了程尔，帮助张一百去威尼斯亮了个相这些都是明证。 但是呢，还是他这个优柔寡断的性格，之前他已经和余力为、贾科长说好了，现在又要撇开他们转而跟李唐合作，总归有点抹不开情面。 他迟疑了片刻，懦懦道：“李老师谢谢您，只是这件事我……呃，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实在不好意思啊。” 李唐略微有点失望，不过他也知道刁一男不太爽利的性格，十分干脆道：“没关系，回头考虑好了给我个回音。” 其实这件事他也并不担心，刁一男是没有吃过亏，想法可能还有点天真。但这些都没关系，拍电影最难的是什么？就是一个钱字，就算你再又才华，没钱也白搭。 何况刁一男的圈子本身就不大，身边就是张扬、刘奋斗、张一百、孟金辉等人，就算他一时没想通，他周围那些朋友会帮他想通的。 …… “你傻啊！人家上杆子要给你投资，你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么难得么？你居然还说要考虑考虑，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你不想拍电影了？还是说你丫该不会吃错药了吧？” 饭桌上听完刁一男结结巴巴的陈述后，张扬顿时拍案而起。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73章 酸言酸语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张扬是成名最早的，也是成就最高的。刚出道就拿过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凭借《洗澡》一片还拿过十二大a类电影节之一的死板牙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还是目前极少数第六代导演群体中频频能够在海外电影节上亮相的体制内导演。 所以无形中他也成为了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带头大哥。 张扬话音刚落，张一百也叹了口气道：“一男，不是我说你，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跟大伙商量商量呢？难得李老师对你青睐有加，你说你……啧！” 今天他们这个小圈子除了孟金辉没来，其他人都到齐了，唯一的女将霍新还带着她的小男友廖烦。 说到这个廖烦正是李唐上戏的同班同学，此时听到张一百一口一个李老师的，平素话不多的廖烦此时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微妙。 想当年正是张一百一手发掘了他，让他在《将爱》中出演李鸭棚的同学雨森一角才在影视圈崭露头角。 多说一句，霍新就是《将爱》这部戏的编剧，两人因这部戏而结缘。尽管霍新比他足足大了五岁，但这么多年来两人的感情一直很稳定。 如果说张一百是他的伯乐，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部戏才使得他被王晶花相中，签约了她的经纪公司。这些年他陆续出演了不少影视剧，尽管都是配角，但在同学当中也算是混的不错。 他和李唐虽说做了四年是同班同学，说实话关系挺一般的。主要是当年在学校里他的专业课成绩绝对是数一数二，而李唐不能说学渣吧，但成绩始终平平，除了长的帅一点，几乎没啥可称道的。 加之李唐是上海本地人，在市中心还有一套自己的公寓，早早的就把班上的女同学勾搭去一起同居，平时又不住在学校里，关系自然就相对比较疏远。 其实廖烦心里很清楚这种所谓同学间的疏远无非就是妒忌，妒忌对方是上海人、有房、条件好，更有女朋友。 原本以为毕业后大家在事业上见真章，尤其毕业当年他就出演了热播剧《将爱》，还找了个编剧女朋友，还想着肯定会甩对方一大截。 可是万万没想到人家却有后发优势，第一部戏便是献礼片的男一号，拿到了华表奖的电影新人奖，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威尼斯小影帝、金鸡奖最佳男配。如今更是成立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就连自己伯乐张一百也是他们公司的签约导演，张一百还更是一口一个李老师这么谄媚地叫着，让他特别不自在。 霍新敏感地觉察到自己小男友的异样，也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小男友的大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在她眼里自己的小男友一直就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只是目前时机未到。她始终相信将来如果有好机会，自己的小男友一定会一飞冲天的。 至于说李唐嘛，只能说对方是一个集运气、机遇和自身出色能力于一体的幸运儿。要不然实在无法解释对方目前取得的这些成就。 且不论廖烦敏感的心思波澜，这会儿被张扬和张一百轮番批评的刁一男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没说不答应，就……就是之前我跟余导和贾导说过这件事情，人家也表示很支持，我不好……” 可惜他话音未落就被张扬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打断道：“他们很支持你什么？答应你投资了吗？” 刁一男忙解释道：“不是，他们说先让我拍出来，然后如果合适的话……呃，就帮我推荐到海外的电影节。我就想着这件事总得先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哼！” 张扬冷笑一声，他不像张一百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也看不上刘奋斗那种表面打哈哈，暗地里看好戏的小人行径。 “亏你还说得出来！你又没给跟他们签合同，有什么必要非要跟他们找招呼呀？刚刚你自己也说了，他们是想让你先把电影拍出来，再看看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呵呵，余力为、贾科长，一个香港人，一个山西佬，算盘珠子叭叭响，还真是好算计！” 刁一男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他和余力为、贾科长好歹也算是朋友，而且对两人的观感都不错，忍不住道：“话不能这么说……” 他还未说完，就听刘奋斗在一旁阴恻恻道：“没错，李唐是上海人，也精明的很呐！” “没错李老师确实是精明人，可人家愿意掏出真金白银来支持一男拍电影，而不是空口白话瞎忽悠你不是？”张一百也跟着插话道。 说着，还调侃刘奋斗道：“老刘你可别忘了去年咱俩为了《开往》的投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最后只有李老师愿意掏钱。” “对，是只有李老师愿意掏钱，但他这帐也算的忒明白了点，所以我才说他到底是上海人，精明的很呐！”刘奋斗有点不甘心道。 说到底是目前正在上映的《开往》票房一片向好，如果算上海外收益的话，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 俗话说得好：财帛动人心。艺术家也缺钱啊！ 当初谈合同的时候，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忽悠李唐拿出钱来，好把电影拍出来，毕竟这年头95%的电影都是亏本，除了那个捧女朋友的傻大款没人愿意投资。所以当曾佳提出把李唐一百万的片酬连同另外一百万的现金全部折成投资，这个项目由李唐工作室主导，并且在收益分成方面占据大头等条件都满口答应。 如果是亏本或者薄有利润，这些都好说。但眼瞅着电影能够挣大钱，刘奋斗就难免有些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李唐拿一百万的片酬折成投资啊，徐婧蕾的名气并不亚于他，人家一共才拿二十万的片酬；凭什么收益他们要占大头，如果没有自己的剧本他们上哪儿挣这份钱去…… 总之各种酸溜溜，各种不平衡。 “啧，老刘，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当初这合同是你谈的，字也是你签的。现在却要反过来说人家帐算的精，你这就没意思了。”张一百不高兴道。 “不是，我就这么一说。你看你急什么呀？”刘奋斗知道自己不占理，但还是有点不爽道。 “什么叫我急什么，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我看以后谁还敢给你投资！” “嘿，我说你来劲儿是吧？我刚刚说了我就这么一说，没想怎么着。再说了，这屋里都是自己人，谁会吃饱了没事干瞎传呀，这不成害人了嘛！以后谁还敢跟这种人交朋友呀！”刘奋斗这人素来牙尖嘴利，典型的京城人，满脸不服气的反唇相讥。 张一百一听更不高兴了，这分明是对着自己含沙射影啊！论耍嘴皮子他还真没怕过谁，刚要张嘴准备反击，就听到张扬出言阻止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老刘你刚才的话说的确实不地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求人家来着。现在看到人家挣钱了你又眼红了，我看一百说的没错，这话要是真传出去，你在圈里就别混了。” 接着，他又冲着张一百道：“一百，我说你也是，都处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老刘这家伙的狗脾气啊，他就是酸言酸语过个嘴瘾，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说完，他又冲着在场的各位道：“大家这么多年都一起过来了，朋友管朋友，工作管工作，要是合得来大家就继续一起合作，要是合不来那就各干各的，我觉得也挺好。多的，我也不说，反正大家心里有数。来，咱们一起干一杯！” 瞧瞧，这才是带头大哥的强调，不偏不倚，把不安定的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同时还警告大家要珍惜友情，有的没的别到外面满嘴跑火车。 霍新虽然是女的，但第一个站起来举杯回应：“老张说的没错，我把话搁这儿了，反正我霍新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将来依旧是什么样！” 坐在她身边廖烦妇唱夫随，虽然没说话，但也紧跟着端在杯子站起来。 接着便是刁一男、张一百，最后才轮到刘奋斗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慢吞吞地站起来。 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就算这货心里服气了，偏偏就是要做出这番姿态来。其他都懒得理他，此时只有张一百充分体现自己情商高的一面，拿手里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干了。 “干嘛呀，老张说了，这一杯是大伙一起干的，你这一杯可不算啊！” 刘奋斗话虽这么说，但说完边举杯一仰头把自己杯子里酒也干了，然后拿起酒瓶，重新帮张一百和自己的杯子加满，在回应张一百的同时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其实他们这帮人从大学开始就在一起混，一路走到今天少不了磕磕绊绊，但更多的是相互包容。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74章 激动的宁皓 “干杯！” 一杯酒下肚，刁一男这时才弱弱道：“那我的事呢？”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到他的身上，又好气又好笑。这货明明是他们这帮人当中个子最高，长的最帅的一个，而且才华也是公认的出众，偏偏这性格闷葫芦不说，还黏黏糊糊，特别的不爽利。 霍新顿时没好声气道：“刚刚老张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难得李唐这么看重你，你还不抓紧机会。真不知道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别人可能不了解，但在座的都知道当年刚上大学那会儿，因为这货长的帅，一下子就俘获了霍新的芳心，一度还倒追来着，但后来发现对方居然是这种性格，于是就果断放弃。 也幸亏当时两人没发生点啥，加之他们这些搞文艺的都比较洒脱，就算做不成情人，并不妨碍继续做朋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刁一男的性格一点都没变，霍新想起来就生气。 最后还是张一百厚道，对坐在身边的刁一男道：“我要是你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赶紧跟李老师敲定投资的事，省的夜长梦多。至于刚刚你说的余力为和贾科长那边，反正他们说了等你把电影拍出来再说，那么就等电影拍出来再请他们帮忙也不迟呀。” “可是……” 刁一男是老实人，但他也明白余力为和贾科长嘴上说大力支持和帮忙，但这个忙肯定不是白帮的，自己的电影如果拍的好，将来帮着向海外电影节推荐、发行，少不了要分一杯羹。 但照张一百的说法，难道让他们白帮忙不成？ “啧，你怎么这么实诚呢？”张一百砸吧着嘴道，“他们答应帮忙，但没给你投资，你自己找投资这没毛病吧？” “呃……对！” “现在李老师答应给你投资，你把电影拍出来在去找他们帮忙不就完了嘛。如果他们不帮忙只能说明他们空口大白话，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到时候他们依然愿意帮忙，那么说明这些朋友值得交。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 听完张一百的这番话，刁一男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刘奋斗听的一清二楚，当即笑道：“一百说的没毛病，就这么干，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一试就能试得出来。” 这货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他也挺羡慕刁一男的。 张扬虽说是导演系毕业的，但最早干的也是编剧的活，但最终还是成为了导演。 张一百是戏文系毕业的，不但在电视圈混的风水起，如今也成了电影导演。 现在眼瞅着另一位戏文系毕业的刁一男也要成为导演，他也难免心动。只是在座的只有他学历最低，就一高中文凭。其实在这个小圈子里他一贯张牙舞爪，之前硬是把《开往》的剧本写成散文一般，归根到底这些都是自卑所造成的，试图通过张扬的言行和文采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同时显摆自己的文采。 刁一男性格优柔寡断，脸皮又薄，有些事纵然把利弊得失摆在他面前，他可能还会因为抹不开面子选择让自己吃亏的方式。但他又心思敏感，恰恰就被刘奋斗的调侃给触动了。 朋友这个称呼他看的很重，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他真的想试一下。 看到刁一男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大家早就习惯。张一百顺嘴又问了一句：“除了投资的事，李老师还跟你说什么没有？” “问了团队的事，还建议我找个靠谱的副导演。”刁一男道。 张一百点点头道：“这个建议倒是真的，导演这种事专业性还是很强的，我当初也幸亏有老张帮忙，还给我找了俩个靠谱的副导演，要不然还真的抓瞎。” 张一百说的是当年拍《将爱》时的情形，如今经过几部电视剧的历练基本上已经摸透了技术方面东西，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时常搞一些新的创意，比如《开往》宣传海报上那张李唐和徐婧蕾相拥躺在浴缸里的剧照，就是他在拍摄时最得意的一个镜头。 说着，他心里突然一动，道：“我这儿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回头我介绍给你？” “谁啊？” 张一百团队里的人，刁一男都认识。 “是个新人，不过很有才华，去年还拿过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张一百道。 …… 798对于宁皓来说并不陌生，他以前有几个画画的朋友的工作室就开在这里，地方虽然偏了点，环境虽说差了点，但胜在房租便宜。 宁皓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这栋外立面是玻璃幕墙和铝板搭配的小楼，似乎和整条破破烂烂的798路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他并没有站在外面做过多的停留，怀着激动且有几分忐忑的心情，迈步往前走。 “您好！” 前台是个漂亮妹子，面带微笑很有礼貌的样子。 让初来乍到的宁皓颇有电视里那种大公司的派头，他连忙道：“我叫宁皓，京城电影学院的，是李唐老师和张一百导演叫我来的。” “您稍等！” 漂亮妹子拿着电话说了两句，大意是李老师和张导的客人到了。 挂了电话之后，再次跟宁皓道：“您稍微等一会儿。” 宁皓面带局促地点点头：“不要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烟，但看看周围整洁的环境，还是没有把烟掏出来。 所幸等待的时间不长，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就见一个童花头造型，长相甜美的姑娘从楼梯下来。 “您是宁导吧？” 姑娘走到宁皓面前客气地问了一声，然后伸手自我介绍道：“我是李老师的助理赵洛瑶。” 宁皓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握了握对方的小手道：“赵助理，您好！您叫我宁皓就行。” 赵洛瑶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宁导您客气，您请跟我来。” 宁皓跟着赵洛瑶一路上到三楼，经过二楼的时候，他探头瞧了瞧，嚯，满屋子都是姑娘，不过大家都很认真，正在各管各的忙碌着。 三楼很安静，右手边是一间房门紧闭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董事长室”，似乎里面隐隐有声音。左手边则是一间接待室，窗明几净，摆着一圈浅色调带着简约北欧风的沙发。 “宁导，您请坐。李老师和张导一会儿就过来。” “哦，好，是我来早了。”宁皓抱歉道。 本来约好是上午十点，他怕迟到，提前了十五分钟来到这里，刚刚进来的时候疏忽了，应该在外面等一会儿再进来。 赵洛瑶笑了笑，又客气地问道：“宁皓，您喝点什么，咖啡？茶？” 宁皓本来想说茶的，但话到嘴边却说了：“咖啡吧。” “您稍等！” 不多时，赵洛瑶便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还配有一小罐牛奶和一罐方糖。 咖啡香气浓郁。 宁皓家境富裕，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是用咖啡豆现磨的咖啡。 “谢谢！” “您稍等！” 他没有往咖啡里加牛奶，只是夹了一块方糖放进去，拿小勺子搅了搅，尝一口，还有点苦，又加了一块，再调了调，这下正好了，苦中略带甜味，差不多相当于美式半塘吧。 他是个不太坐得住的人，拿起咖啡走到北面的落地窗前。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片坡形的草坪，虽说颜色已经开始有点泛黄了，但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还是难得一见。然后又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风雨连廊从自己所处的这栋办公小楼的后门通往隔着坡形草坪的那一大片帆状锯齿形屋顶，带有浓浓巴洛克风格的巨大厂房。 哟，原来还内有乾坤。 宁皓不禁感叹这家新成立的盛唐影视的实力恐怕远远超过了之前自己的想象。 他是前几天接到张一百的电话，说是刁一男准备拍一部电影，正在攒组呢，请他过去帮帮忙，当个副导演。 虽说他去年拿到了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但是作为一名在校大学生，他在演艺圈只能算是小字辈，而且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导演。 如今大学扩招，北电、中戏、上戏光着三所专业院校的导演系每年就要毕业超过一百个，这还不算现在全国各大院校的艺术系也都纷纷开设了导演专业毕业的学生，更别说还有那些比如张一百、刁一男这种半路出家的。 导演这么多，电影有多少呢？国内电影市场一片萎靡，正儿八经由制片厂投资的电影少之又少，光体制内的导演都不够分。 僧多粥少就是这个时代的现状，除非你有能力效仿那帮有能力自筹资金的所谓第六代导演。 宁皓虽说家境殷实，但毕竟不是豪富，电影这种奢侈艺术还真玩不起的。所以他只能靠着拍广告、mv慢慢积累，与此同时在圈内慢慢混人脉，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导演。 张一百就是他在拍摄mv时认识的前辈。相对于凭借《将爱》出名，已经在电视圈混的风生水起的张一百，宁皓只是一个小卡拉米。好在他是山西人，加之父亲早年经商，从小耳染目睹，早就人情练达，情商高，会做人，尤其还拿到了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很容易就赢得了张一百的青睐。 这不机会很快就来了，前几天一个电话介绍他给刁一男当副导演。他早就听说过刁一男的大名，一位业界比较知名的编剧，跟张一百是同学又是一个圈子的好友，如今也要改行当导演。 编剧改行当导演大概是个趋势，除了提携自己的张一百，还有自己的偶像贾科长也是如此，曾经一个北电文学系的旁听生，凭借自己锲而不舍的精神，从拍短片开始，逐渐成长为现在的大导演，第六代的导演这个群体公认的领军人物。 宁皓这两年其实也一直在刻意模仿贾科长的成名之路，一点一点的自己摸索。 其实相比贾科长他的优势更大，技术方面也更全面。比如他从小爱画画，初中毕业后上了一个叫山西电影学校的中专，学了三年的美术设计，毕业后分配到山西话剧团当美工。、 只是他并不满足于现状，没过多久便辞职来到京城闯荡，报名上了北师大艺术系成人教育学院学习导演。这种跟北电和中戏的进修班差不多，一年制的，基本上给钱就能上。 在北师大混了一年之后，他又考上北电摄影系，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全日制本科。 学过美术、摄影，又进修过一年的导演专业，这几乎就是个全才了，加之从小学画画，美学素养在线，很快就在拍摄mv这个群体中脱颖而出。而后靠着拍mv和广告挣的钱又拍了这部让他获得荣誉，并得到张一百的青睐，真正能够在圈内立足的《星期四，星期三》。 相比之下他比当年贾科长的起点更高，目前唯一缺少的就是运气。要知道当年贾科长就是凭借香港老板投资的那二十万完成了他的成名作《小武》，从此一飞冲天。 而他呢，如今手头已经创作了一个叫《大钻石》的剧本，包括目前正在创作的打算作为自己毕业作品的剧本《香火》，可惜就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投资。 不过这次张一百的召唤让他看到了机会。无他，如今正在上映的，票房即将突破千万大关的《开往》，不但是李唐主演，还是他投资的。更重要的是张一百请他给刁一男当副导演的这部戏居然也是李唐的盛唐影视投资的。 要知道当年他刚进北电的时候，就目睹了北电导演系的一代大神程尔的成神之路。 其实他们这些学艺术的，都有自己的骄傲。比如文学系还有个叫滕华韬的学长，包括导演系研究生班毕业的那位陆串，一个在电视剧领域取得不错的成就，一个更是凭借《寻枪》这部处女作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但人家家里有资源，说白了他们能获得这种机会都是家里给安排好的，当然他们本身也具有不错的能力。 但是他们更看重的是草根崛起，比如贾科长，比如程尔。 相比贾科长富有创奇色彩的成名之路，程尔的成神之路背后始终站在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李唐，从一开始两人合作了那部至今在圈内广为流传的程尔的毕业作品《犯罪分子》，之后又果断投资了程尔的第一部长片《第三个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也彻底将程尔塑造成为北电导演系优秀毕业生的标杆之一。 所以当得知刁一男这部电影是李唐的盛唐影视投资的之后，宁皓就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能入李唐老师的法眼。如果将来能够得到盛唐影视的投资，这里可不单单只有钱的事，更有推荐去海外电影节参展的资源。 可他万万没想到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昨天晚上他就接到张一百的电话说李唐老师想见他，时间就约在今天上午十点钟。 心情激动的他一夜都没睡好，来的路上都是怀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此时趁着李老师和张一百还没过来，正好来杯咖啡提提神。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75章 聪明人 对面的办公室里，李唐正在和张一百一起看宁皓去年获得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的那部作品《星期四，星期三》。 一开始李唐听说张一百帮刁一男找了个去年获得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导演做副导演吓了一跳。 他清楚地记得去年获得第8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是北影厂的导演夏刚，那可是《大撒把》的导演，还是拿过金鸡奖最佳导演奖的第五代导演之一。张一百何德何能居然请出这位来给刁一男保驾护航。 最后问清楚才知道搞了个乌龙。 原来这个去年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不是从入围的二十九部电影中评选出来，而是除了这二十九部入围电影，另外电影节还收录了近百部大学生的录像作品。这些作品大部分来自全国各地综合性大学非专业的大学生作品，还有一些则是来自北电、中戏、上戏、北广等专业的学生作品一起pk。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是去年京城大学生电影节入围的那二十九部电影相当于是主竞赛单元，而那近百部大学生的录像作品又大致相当于威尼斯电影节鼓励新人导演的逆流而上单元。而张一百帮刁一男找的那位副导演就是在这个相当于逆流而上单元获得最佳导演奖的那位，目前还是北电摄影系一个大四的学生。 不过当他听张一百吹嘘这位大四的学生最早是学美术设计的，之后又学过导演，而且摄影技术也相当棒，几乎是全才时，倒是蛮有兴趣的，于是在张一百的提议下决定见一见这位全才。 要知道一部电影的幕后主创，除了导演和编剧，最重要的两个技术岗位就是美术设计和摄影。说句不夸张的话，如果真如张一百所说，那么这位全才几乎一个人就能完成一部作品了。 这不，今天上午张一百还特意拿来了这位全才的这部获奖作品。 因为是录像带的缘故，画面看起来很粗糙，片长只有七十来分钟。 电影开头是在京城一个过街地道旁，青涩爱情刚刚来临的一个女孩坐在台子上在等她的初恋情人。旁边不远，一个扎着头巾弹着吉他的北漂在卖唱。一个人走过，往地上扔了十块钱假币。 就这么个故事，但叙事中却分成了四个故事： 故事一讲的是这个女孩和另一个男孩儿因为一张画、一本书产生了朦胧的情感。马上要出国女孩约男孩星期三九点在学校门口过街地道那儿见面，不见不散。匆忙赴约的男孩儿在马上到达幸福时遭遇车祸。 第二个故事则讲的是在地道里卖唱的北漂青年狼狈不堪的生活。 第三个故事就是关于扔在地上的那张十块钱假币的故事。 第四个故事是第一故事里的女孩出现在生活中，在她不耐烦要离去的时候，男孩终于出现，至此电影甜蜜结束。 整片看下来，给李唐的感觉是镜头推得很帅，故事性不足，表达模糊，但是叙事方式很特别，尤其在国产电影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叙事结构的电影。 第一个故事是被第二个故事的男主人公观看的故事；第二个故事中某个节点是第三个故事的结尾；故事三中的结尾是故事二的某个节点。在这个节点发生地点的旁边是第四个故事的发生地点，第四个故事的女主人公又是第一个故事中的主人公。 李唐觉得这部片子之所以能够获得录像带学生作品的最佳导演奖，很大程度就是冲着他的这个独特的叙事方式给的。 只是他却感到有点眼熟，因为在这部电影中他看到了类似《发条橙》和《罗拉快跑》这种叙事结构的影子。 总的来说，这部片子就象是个拼盘，很多细节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他没有证据，但至少说明这位导演很鸡贼，很懂得借鉴，且对外国电影，尤其是美国的独立电影的阅片量很大。 在整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好莱坞的黄金时期中，曾经也诞生了无数优秀的独立电影。这些独立电影可能因为“不够艺术”而不受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待见，但是就电影的叙事结构、摄影风格，包括故事类型等等很多都突破了传统，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怎么样，不错吧？”张一百笑呵呵问道。 李唐稍一沉吟，点头道：“还行，技术上没问题。” 他并不反对这种所谓的借鉴，只要你借鉴的好，变的自己的东西，这就是你的能力。且不说当年风靡一时的港片中充满了各种来自国外电影的借鉴或者致敬，充其量不过就是欺负大部分观众没看过这些国外的电影。 包括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一百同样也善于借鉴。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在《开往》中反复出现的那个浴缸的画面，很明显就是借鉴了去年刚上映的那部由安东尼奥.班德拉斯和朱莉.安吉丽娜主演的《原罪》里的镜头，就连反复出现的表现形式都是一样的，都是暗示男女主人公在感情上出现了波折，原来两人相拥着躺在浴缸里，如今已然浴缸空空。 “哦对了，这位宁导已经来了，叫过来一起聊聊吧。” 李唐没有那种非要打个电话让自己的助理把客人请进来，以标榜老板逼格的这种形式主义，站起来直接走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冲着对面的接待室喊道：“宁导！宁导！” “在呢！” 宁皓端着咖啡杯慌慌张张地出现在接待室门口，看到李唐忙打招呼道：“李老师，您好……”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来来来，过来聊聊，正好张导也在。”李唐笑眯眯地朝他招招手。 这哥们看上去面相不错，天庭饱满，还一脸憨厚的样子。 “哎，来了！” 宁皓忙应了一声，都顾不上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直接就端着过来了。 一边过来，一边嘴里还碎碎念念道：“是我自己来早了，不好意思啊，李老师，没打扰您工作吧？” “不打扰，刚刚我和张导一起看了伱的那部获奖作品，拍的不错，想法很新颖，正好一起聊聊。” “嘿嘿，李老师您过奖，不值一提。”宁皓满脸谦虚道。 但心里早已是一阵滚烫，自己原先打算好好表现一番，目的不正是想获得眼前这位大佬肯定么？ 张一百看到宁皓居然端着个咖啡杯进来，不由调侃道：“哟，浩子啊，咖啡喝上瘾啦？” 宁皓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咖啡杯，端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时很无措，嘴里还不停地解释道：“我就是刚刚看到李老师很激动，一时就给搞忘了……” 李唐笑着招呼道：“没事没事，宁导，请坐！” “别别别，李老师，您叫我浩子就行。”这货忙不迭道。 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个半个屁股，顺势将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 李唐不习惯京城人常用的称呼，什么浩子、梁子、老谋子啥的。看了看宁皓，这货今年才大四，长的倒是很老成，但岁数总归没有自己大，便道：“那我就叫你宁皓吧。” 这时在楼下的小赵听到动静走上来，她充当服务员的角色，正要准备泡茶加水，李唐摆摆手道：“给我也来杯咖啡吧。” 又问：“张导、宁皓，都来一杯？” “好，小赵，多放几块糖啊！”张一百率先道。 没办法，胖子都嗜糖。李唐一般都喝清咖的。 “我……” 宁皓看了一眼杯子里仅剩不多的咖啡，稍稍迟疑了一下才朝赵洛瑶客气道：“麻烦赵助理，那我也来一杯，两块糖就够了。” 李唐其实是为了缓解宁皓的尴尬，宁皓显然也很接翎子，说完便朝李唐瞥去一眼感激的眼神。 趁着小赵去泡咖啡的工夫，李唐对宁皓道：“这次辛苦你了，刁导毕竟头一次执导，有关技术方面的事情你就多费费心。” 宁皓连忙道：“李老师您太客气了！” 说着他又看向张一百，特诚恳道：“我知道这次张导找到我其实就是给我机会。李老师，张导，请您二位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配合好刁导的工作。” 听听，多会说话，一来向张一百表忠心，吃水不忘挖井人；二来表明态度自己作为副导演是配合导演工作，绝不喧宾夺主。 李唐点点头，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而且眼前这个宁皓能说会道的，木讷的刁一男确实需要这样的助手。 不得不说刁一男的速度可够快的，或者说他原本就是谋定而动。前几天刚刚敲定投资，他就开始着手攒组了。人选大都是现成的，张扬那边，包括之前拍摄《开往》时的那些幕后人员随便他挑。 另外他连演员也早就提前物色好了，男一号王小建的扮演者找了他的一个在西安美院当老师的朋友。关于女一号的人选，据说他在中戏表演系进修班物色了很久，终于挑中了一位看起来有点风尘味的女演员。 (本章完) 第376章 相聚一场不能白嫖 刁一男很有意思，别看他平时性格黏黏糊糊，说话总是很不爽利，但是落实到拍电影这件事情来讲，那绝对是雷厉风行。 用他的话来说，剧本虽然刚刚写出来，但这个故事已经在脑子很久了，而且都已经转化成一幅幅的画面，他现在就想快点把它拍出来。 之前李唐跟他谈投资的时候，他居然很不好意思地提出二十万就够了。听的李唐目瞪口呆，要知道当初程尔拍《犯罪分子》这部短片的时候，一共十万块钱，还是在全体打白工的前提下，也差点舌头舔不到鼻头。 二十万能干什么？ 刁一男一本正经还跟他分析了，首先演员不要钱，他那位西安美院当老师的朋友纯属帮忙性质；至于那位中戏进修班女演员能够出演一部戏的女主角，本身就是一个机会，同样答应不要报酬。还有就是那些幕后主创们，大家都是哥们，我刁一男作为导演拍第一部作品，大家难道不能帮忙么？ 最重要的是他这次没打算用胶片，就用数码摄影机来拍，这样可以最大程度节省成本。 如此算下来最大的成本就是租用设备以及拍摄期间剧组人员的吃喝拉撒。 很明显刁一男这是自信心不足，或者说单纯就想吧自己想拍的东西拍出来，其他的没想那么多。 再者，即便是录像带也是能拿到海外电影节上去参展的。当年贾科长的《小武》就是以录像带的形式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论坛大奖。 但是如果涉及到发行录像带就不行了，必须进行磁转胶。目前国内的磁转胶技术够呛，如果拿到欧洲去做磁转胶的话，一部90分钟的电影，没有六七十万压根就拿不下来。 当然要价不高对于投资人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减小风险。如果电影拍出来不好，最多也就损失这二十万，如果拍的好，能够在市场上发行，那么后期再加点钱做磁转胶也不迟。就算在欧洲做磁转胶可能会很贵，但只要能发行，收回成本基本上问题不大。 不过站在李唐的角度，他自己有原则，那就是不被人白嫖。同理，他也从不刻意去占别人的便宜。电影拍出来不赚钱还好，但赚钱了呢？人家明明出力了，你给人家多少合适呢？搞到最后往往就是一大堆狗屁倒灶的烂事。 所以李唐又多给了他十万，演员的片酬也好，哥们的工钱也罢，该付的都得付，没必要去压榨人家，让人白打工。 其实他更愿意让刁一男用胶片拍电影，作为一个轻微的强迫症患者，他总觉得磁转胶这种事有点别扭，感觉不是真正的电影。就算未来数码技术普及了，但偶尔看到一部胶片电影还是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胶片的那种质感，可能是数码技术永远都达不到的，就好像有生命一样。 只是刁一男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的导演，就算这些年混迹剧组，但他能不能把他心中的这个故事完美地用镜头展现出来，那么技术方面层面的东西就显得很重要。 通过这部内容和名字丝毫没有关联的《星期四，星期三》，李唐对宁皓在技术方面的能力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识。撇开各种借鉴的元素，美术设计不错，镜头绝对一流。 “当时你怎么想到会拍这样一部片子？”李唐此时面对宁皓笑眯眯地问道。 导演就是工作就是创作，把文字如何更好地用影像呈现出来，同时还要有自己的表达。既然是创作，那么初衷就很重要。 用一句文艺范儿的词来形容就是创作的源动力。 宁皓可能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他羞涩地笑了笑，便毫不加思索道：“我是96年来京城的，也在这里漂了这么多年，北漂这个群体，校园里的，看到了听到了很多事，有的是我看到和听到那些东西之后所幻想出来的一些的东西，于是就想把这些东西拍出来。” 说着，他还谦虚道：“其实当初想的有很多，但真正在拍的过程中就会发现各种问题，所以我觉得这部作品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实验性的作品，还有太多的不足。不过，我相信以后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拍得更好。” 这货很鸡贼，明显带有暗示的成分，同时还向李唐表决心。 李唐点点头，这样才对嘛，年轻人就应该有朝气，有野心，这样才会有奋斗的动力。 公司最近正在组建演员经纪部门，曾佳的本意就准备签一些有发展潜力的新人。李唐觉得不妨可以签一些有潜力的新人导演，电影总归是导演的艺术。如果单单就演员，难免太过被动，有了导演可以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导演的重要性从张一谋导演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撑起整个新画面公司，到中影成立后韩总第一件事就把陈大导揽入旗下就能可见一斑。 当然资本永远处于食物链的顶端。 目前公司只有程尔和张一百两位签约导演，刁一男和吴斌还处于考察阶段。其实李唐倒是更看好徐光头，只是这家伙野心太大，吃水太凶，不一定会甘心签约一家公司，就算签了还得时刻留心这货会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刺。可能以合作的方式对大家来说更好。 此时经过一番交流，李唐感觉宁皓也不错，技术方面无可挑剔，而且还很有想法，还很善于师夷之长。 所以当宁皓起身告辞的时候，李唐特意握着他的手道：“宁皓，你的阅片量挺大的，难怪《星期四，星期三》看起来挺新颖的。” 宁皓虽然看起来十分谦虚低调，但是必要的敲打还是少不了的。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 果然，宁皓老脸一红，目光不敢跟对视，底气十分不足道：“呃……李老师，请您多批评。” 李唐点到为止，又鼓励道：“总体来说还是一部不错的作品，尤其镜头语言和切换都特别棒。” 宁皓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李老师，您过奖。感谢您和张导给我这次实践的机会，呃……反正您就看我表现吧。” 他现在已经大四了，明年就要毕业了。别看他表面上是北电摄影系的，其实读的专业是坑爹图片摄影，说白了就是个拍照的。如今数码相机正在大行其道，胶卷已经走向末路，他学的什么感光、光圈之类的，都没用了，到了数字时代，这些机器都能自动合成。 更何况他现在心思压根就不在自己的专业上，他更想当一名导演。以他目前的情况既没有一个当导演的爹，又没有一个当名演员的妈，更没有过硬的靠山，想进入体制内几乎是不可能。 毕业后的出路无非就是两条，要么跟以前一样，给人拍广告拍mv慢慢积累，等有钱了也有人脉了再向电影方面发展。 要么就是签约一家能够重视自己，愿意培养自己的影视公司，依靠公司的平台来实现自己的导演梦。 从程尔到张一百，再到现在的刁一男，盛唐影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趁着这次有机会跟李唐交流，宁皓就算掏心掏肺也要抱紧这条大腿。 …… “哥，棕榈泉那边二期下周就要开盘了。”曾佳走进来道。 之前李唐让她留意一下京城地段好一点的楼盘，目前位于东三环和东四环之间，靠北紧挨着朝阳公园的棕榈泉公寓是目前京城最火的楼盘之一，套用后世的一句话叫做“网红楼盘”。 一期早在五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开盘了，只是当时卖的都是那种塔楼，李唐不喜欢，他更喜欢那种南北通透的板楼。 “开盘价是多少？” “一万二！这是均价，户型不同，楼层不同，价格都不一样，户型越大，楼层越高，价格就越贵。最贵的三百七十平的大四居，最高的几层要卖到一万四千多。” 嚯，好家伙，京城的房价也起来了，这都快赶上上海黄浦江边世贸滨江花园的房价了。不过这个楼盘的地段确实好，背靠朝阳公园，离规划中的cbd很近，交通也很方便，出门就能上东四环。 买房子嘛，就是地段！地段！地段！背靠亚洲最大的城市公园，跟黄浦江畔一样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按照前世的记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地段房子最起码得十万加，如今买下来等于是白捡钱。 他这次之所以要买地段好的大平层，一方面确实出于投资的考虑，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做一些储备。 有这种想法也是被上次前女友买房的事给触及到了。多说一句，上回之后他找李秀秀谈了这事，相比前女友的执拗，秀秀要说话，李唐直接划过去了一百万，杭州的房子没卖，不过李秀秀最后还是给他打了张欠条，说是借的。 怎么说呢？ 可能越是草根出身越是在乎这种事情，尤其是在她们发展好的时候，更在乎自己的尊严。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自卑的表现呢？如果换成是范小胖的话，她肯定会很乐意接受的。 正是被前女友和李秀秀这俩姐妹的举动给刺激了，他就萌生了趁着这年头房价还没有起飞，屯点房子做储备的念头。 你说别看他现在和小胖、蒋琴琴相处的都非常好，但以后呢？小胖如果还像前世那样成为超级巨星登上超级碗中场广告，跻身好莱坞出演《355》这种大片，两人的关系还能再继续下去么？ 还有蒋琴琴，有朝一日万一她也坚持不下去了那该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不能被白嫖是他的原则，但他也不能白嫖人家，相聚一场，一套位于黄金地段的大房子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本章完) 有点卡文 一章码了一半有点卡文，理一理思路，早点睡，明天两更，第一更在下午两点左右。 《演技派从1998开始》有点卡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7章 偷得半日闲 棕榈泉的板楼基本上都是大户型，有220平的大三居、240平的四居，还有370平的大五居。房型图李唐之前都看过，房子都是精装修的。如果要买最大的370平户型的话，按照一万四一平来算的话得要五百万出头，手续全部办妥估计得要五百五十万左右。 “哥，我先声明啊，公司目前已经快没钱了。” “没钱了？” 李唐愣了愣，自从年初进账了一笔大钱，而且之后mk2方面又陆续汇进来四百多万将近五百万，他几乎就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 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一年他也确实没花钱，程尔那边一次性给了五百万、小胖和蒋琴琴的红包，然后租房装修、买老洋房、望京一带买了十五套两居室的房子，《开往》的投资包括去威尼斯的费用七七八八又花了两百多万，刁一男那边的五十万，还有公司的运营费用，如此算下来那一共进账的三千多万好象确实所剩无几了。 他突然想起来，连忙道：“那《出奇制胜》的投资款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没问题，现在账上还有三百多万，到下个月博纳那边的票房分成就该下来了，维持到年底应该不成问题。”曾佳道。 因为到明年年初《开往》的海外收益就要下来，按照目前海外票房的趋势，虽然没有《第三个人》那么夸张，但估计小两千万还是有的，这还没算近一阶段《第三个人》的收益，可能也会有个一两百万。 艺术片的票房肯定比商业片差远了，但胜在是细水长流，长线收益。就比如楼烨的《苏州河》这都好几年了，却每年依旧能给奈安和楼烨带来两三百万的现金流。 李唐这才放心下来，笑了笑道：“没事，我自己这边还有点，大不了贷款呗！” 他的片酬和每年的代言收入曾佳都是扣除分成帮他交了税之后直接打到他的卡上。没错，虽说他已经自立门户，但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的经纪约以前在工作室现在在公司，依旧需要扣除分成，片酬二八分成，代言和商演按五五来算，这部分收益归公司所有。 上回李唐给李秀秀转账的时候，还特意查看了一下，卡里还有三百多万，三成首付是足够了。 “哥，你为什么非要买这么多的房子呢？”曾佳有些不解道。 你想啊，上海的那套老洋房不算，光望京就买了十五套，当然这可以理解冲抵成本，合理避税，但似乎有点太过了。 “投资呗！”李唐轻松道。 “投资还用贷款呀？” “……”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道：“投资收益高呀，贷款也是合算的。我建议你呀，有钱也去买套房子，将来说不定能翻好几倍呢。” “我有房子住，要说投资我看还不如炒炒股票呢。” 不得不说在房价还未快速腾飞之前，很少会想到炒房这个概念，尤其象棕榈泉这种比普通商品房的房价要高出一两倍的豪宅，更是望而却步。 因为以前是有过教训的，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受到海南楼市泡沫的影响，比如上海当时就在虹桥路和莘庄一带建了不少别墅楼盘，当初的报价都要过百万。那时候周边的普通商品房按照地段不同，基本上也就一两千、两三千左右。结果随着海南楼市泡沫的破裂，这些别墅楼盘差不多全都烂尾，一直到现在，才陆陆续续有人接盘继续开发。 房子肯定会涨，而且还会涨不少。这个李唐再清楚不过了。 但关于国内的股票，他真的是一无所知。虽说目前国内证券市场和美国的差异很大，但咱们毕竟刚起步，上海的证券交易市场开放刚刚才满十年，相信将来肯定会不断完善。 别的不说，就冲未来二十年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股票市场没有理由不会涨啊。以未来中国经济的体量，如今三千点左右的上证指数到二十年后说翻十倍涨到三万点可能还说少了，要不然这不科学啊！ 但你要说二十年后仍然是三千点的话，那么只能说这韭菜割得脸都不要了。 …… “大佬，恭喜恭喜！咯趟又扎台型嘞！” 李唐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徐光头，主要是他主演的话剧《他没有两个老婆》在国庆节期间公演大受欢迎，一连加演了十来天，热度才慢慢减退。 上海虽说一直有不错的话剧土壤，但毕竟小众，象这种情况这几年已经不多见了，说起来徐光头满脸神兜兜。 不过李唐恭喜他是因为就在国庆前几天他凭借去年出演的法国荒诞喜剧《艺术》再次拿到了佐临话剧艺术奖的最佳男主角奖。没错，这个奖就是以上海人艺的老院长王佐临的名字命名的。 关键这个奖他还是跟《正红旗下》的焦黄老师分享的，就更为难得了。 国内的奖项总归摆脱不了论资排辈，排排坐分果果这种潜规则，而且这货前年已经拿过一次佐临奖了，这次二度再封，还和焦黄老师分享，只能说明绝对实至名归，已经到了评委会无法把他拿下来的地步。要知道佐临奖的最佳男主角奖一向只有一个名额，这次是破例了。 徐光头尽管满脸春风，但还是故作谦虚地摆摆手道：“一般性，一般性，只勿过大家看得起我，帮忙捧捧场。对了，我也要恭喜恭喜侬，咯趟《开往春天的地铁》勿得了，已经破千万了，讲勿准还能超过陈大导的《和你在一起》。” “咯个不可能，现在已经差勿多到顶了，再拖一两个礼拜，如果能再多个一百万就谢天谢地了。” 十月二十日，《开往春天的地铁》上映第四周，票房终于突破了千万大关，到达了一千零二十万。于此同时比《开往》早上映一周的陈大导的《和你在一起》的票房早就已经达到一千四百万了。 其实在十一黄金周过后没俩天，市面上就已经出现了高清版的盗版碟。盗版一出，票房立跌，这是一件很无奈也很无解的事情。国内二十几个大城市同时上映，二百多家电影院，真的是防不胜防。 真要论陈大导的《和你在一起》其实更惨，陈大导声名在外，刚上映没几天盗版碟就已经在市面上泛滥了，如今能够拿到一千四百万的票房真的是殊为不易。 两人见面相互吹捧了一番之后，便坐下来开始商（mi）讨（mou）《出奇制胜》的事宜。李唐把自己在华表奖颁奖典礼现场和吴斌的对话向徐光头大致介绍了一下，最后道：“大佬，该尽力的我全尽力，后头咯事体就看侬嘞。闲话讲清爽，不管哪能事体一定要做好，侬勿要帮我拆烂污哦！” 徐光头满脸喜滋滋，到底是自家兄弟，果真心有灵犀一点通。当即拍着胸膛道：“哎呦，侬放心好咧，我做事体从来就是讲到做到，侬就看好了。” 《出奇制胜》的投资不大，一共就两百万，主要是演员基本上都是友情出演，除了男一号徐光头，其余两位男演员一位是吴斌导演在电影学院的同事王劲松，他是北电今年刚刚成立的表演学院新上任的副院长，艺名气壳，就是在冯巩和王志闻主演的《谁说我不在乎》中演“抽出猴皮筋弹你们家玻璃”的那位。 另一位出演下岗干部的也是位老演员，长期演配角，片酬不高。而两位主要的女性角色，一个是吴导的老娘，一个是吴导女朋友。 不得不说徐光头还是很会披虎皮扯大旗的，利用和投资方的关系很快就掌握了，呃……不能说全部吧，但至少大部分的话语权，甚至还拉着吴斌把剧本重新又梳理了一遍。 敲定了《出奇制胜》的投资，把公司今年挣的这三千多万造的差不多了，李唐算是彻底闲了下来。说来也奇怪，拍完《紫蝴蝶》之后这么长时间了居然就没有戏找他。 可能是跟他对外报价太高有关系，电影片酬两百万，电视剧五万一集。电影片酬这倒还好说，相比港台明星动辄上千万的片酬总归要低很多，何况目前国内电影片酬最高的葛大爷、张子怡的报价都在五百万以上。 但是这电视剧片酬难免就有点夸张了，不过用曾佳的说法这叫宁缺毋滥，还说他现在不单单只是个演员更是盛唐影视的老板，要逐步树立一个品牌。 闲下来的李唐并没有急着回上海，主要是老爹已经找到第二春了，总不能回去当电灯泡吧。秋天待在京城还是蛮舒服的，每天装模作样在公司待上一会儿，跟同样没啥吊事的吴精、小腾导一起吹吹牛，喝喝酒。隔三差五还能跟蒋老师一起研究研究剧本，岂不美哉！ 他目前的工作计划，整个十一月份除了要拍两支代言品牌的广告之外几乎一片空白，到了十二月份则要开启《英雄》宣传。 《英雄》目前已经正式定档十二月十四日全球首映，国内部分由张总的新画面发行，港台由蒋二公子的安乐公司负责发行，而海外发行则交给了20世纪福克斯。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78章 提携 上午，刚吃过早饭。 面色红润的蒋琴琴跟小媳妇似的帮李唐穿上大衣，又拿了一个口罩给他。从昨天开始降温了，这风刮得呼呼的，外面风沙比较大。 “晚上我不过来了，小腾导请吃饭，这帮家伙每次都咋咋呼呼的。” “那你少喝点，呃，明天过来？” “嗯，明天晚上过来。” 出门前李唐不忘在蒋琴琴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边的房子是一梯两户的格局，因为是新建楼盘，还没有住满。比如蒋琴琴家对门那家就还没有入住，只要错开上下班的高峰期，一般很少在电梯里遇到人。 电梯直通地库，车子已经等在那儿。 “老板！” “不好意思啊，沈师傅，今天晚了点。” 司机沈林一般到了之后就会发个短信给他。只是今天收到短信时早饭刚刚吃了一半，拖了十几分钟。 沈林不太会说话，一脸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赶紧帮着拉开车门，还学着电视里那种，十分考究地抬手护了一下头，用实际行动来回应老板对自己抱歉。 这辆顶配的别克商务车还是不错的，尤其中间一排的两个座位坐着很舒适。前面座位后面的夹板上夹着今天的报纸，一般都会是《新京报》、《京城晚报》、《北青报》之类。主要是这家报纸的娱乐新闻比较丰富。 李唐很少关心那些时政类的新闻，平时除了娱乐新闻也就看看社会新闻。再大的明星也是平头老百姓，只要遵纪守法，政治的关政治，娱乐的管娱乐。可能是出于历史的教训的话，国人往往总是很关心政治。 《新京报》的娱乐版头条是《许茹芸击败张惠妹周讯，与孙南一起开嗓“射大雕”》。李唐一看就不由乐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报纸上还有《孙南张惠妹诠释坚贞爱情，射雕片尾曲即将揭开面纱》的新闻。 不用问肯定是张大胡子又开始碰瓷炒作了。 一方面主要是83版《射雕》的主题曲太过经典，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前一部《笑傲》那版刘欢和王妃演唱的主题曲十分惊艳，于是乎观众都这一版《射雕》的主题曲颇为期待。 据李唐所知其实制片方很早就定下来由孙南和许茹芸一起合唱这首主题曲。至于张惠妹嘛，一开始剧组也联系过，只因为对方报价太高，且又逼事太多，最终选择了放弃。 但放弃管放弃，毕竟人家红啊，并不妨碍拿来碰个瓷炒作一番，要不然就不是张大胡子的一贯作风了。 其实相比正当红的张惠妹，李唐倒是更喜欢许茹芸那个龅牙妹，一首《如果云知道》唱得真的是那叫一个如泣如诉，很容易让人沉浸到那种悲伤的气氛中。 说起来《射雕》这部剧也是一波多折，去年年底就拍完了，原本是打算暑期档开播的，结果正好遇上王锐起诉张大胡子那俩口子，不得不推迟。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相信，无非就是有人躲在王锐背后想弄老张嘛。为此老张还跟投资方文协的音像出版社闹得很不开心。 说实话，这件事音像出版社方面确实做的很不地道。一方面王锐是他们找来的总导演，而且时间上也仓促，以至于两人始终尿不到一个壶里，加之王锐性格刚烈，身上又有那种知识分子的臭毛病，最终导致分道扬镳。 另一方面关于王锐没有拿到片酬这件事，也许是张大胡子故意的，想借机报复，但是音像出版社那边的推诿才导致老张最后陷入被动状态。 其实有些事怪不到老张头上，一个剧组大几百号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凡出点事，舆论的焦点总会集中到总制片人老张的头上，可有些事他压根就不知情。如果说要负责，那也顶多就是个领导责任，但是舆论不管，总会认为这全是他的错。 人无完人，老张身上确实有各种毛病，比如权力欲望重，任人唯亲，寡人有疾，利欲熏心等等，但他还是非常敬业的，就算这次跟投资方搞的很不开心，因为打官司的缘故使得《射雕》这部剧拖了这么长时间，但他依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给《射雕》这部剧造势宣传。 当然作为总制片人一方面在将来的收益中他有一定比例的分成，但最重要的李唐觉得他还是想维护好个人的口碑。 来到公司，刚进门李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宁皓，你怎么来了？” “李老师，我和财务来公司报账。” 刁一男那边是个二十多人的小剧组，公司方面就派了个财务，因为人手有限，宁皓除了副导演还主动承担起了制片主任的工作。 “哦，戏拍的怎么样了？”李唐问道。 《制服》这部戏在西安拍摄，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开机半个多月了。 “拍完了。” “拍完了？”李唐一脸不可思议，“咦，这么快吗？” 宁皓一脸憨厚地点头道：“刁导和梁老师在那边人头很熟，拍的挺顺利的，昨天下午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就杀青了。” 梁老师就是刁一男那位在西安美院当油画老师的朋友，也是戏里的男一号。 “这么说你是连夜回来的？” “呃……是的，主要是想快点交差。”宁皓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又道：“刁老师和其他人员还有设备啥的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京城。” “哟，辛苦辛苦！赶紧的，办完事赶紧回去休息。” 西安到京城路程可不近，如果不是坐飞机的话，起码得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没事，我们买的是卧铺，在火车上都睡了一路。主要是有些花的钱没发票只有白条，我是经手人，帮着解释一下……” “办完了没有？” “办完了。” “行了，上我那儿去坐坐吧。”李唐摆摆手。 《制服》一共就投资三十万，大头是人员工资和租用设备，这些都是有账的，剩下的就是这帮人的吃喝拉撒，所谓白条估计也就是一些鸡毛零碎的事情。不过从这件事也能看出宁皓做事还是挺认真的。 宁皓一听顿时暗暗窃喜，他之所以如此积极表现就是想给李唐留下一个好印象，但表面上还是假惺惺道“李老师，不打扰吧？” “不打扰。小赵，送两杯咖啡上来。” 李唐找宁皓主要是聊聊拍摄的情况，宁皓事无巨细汇报的很详细，最后还认真道：“刁导很有想法，我觉得这一定是部好电影。” 既然是好电影，这里面肯定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剧组的财务就是耳报神，李唐自然也了解一些剧组的情况，基本上跟宁皓说的没什么大的出入。 不得不说，李唐对宁皓的印象相当不错，有技术，人实诚，会说话，难得还特别会来事。这让跟楼烨、程尔这些伪社恐人士打惯交道的李唐来说，难免就会生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的想法。 “对了，宁皓，今天晚上伱有空么？” 虽然宁皓早已答应自己的女朋友娜娜回去好好陪她的，毕竟小别胜新婚嘛，但此时听到李唐发问，他还是毫不犹豫道：“有空，李老师，您有事尽管吩咐。” 李唐笑了笑道：“没什么大事，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饭，顺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他也是随口这么一说，主要是上回听张一百提起过说这个宁皓酒量不错。小腾导和吴精那帮子家伙每次喝起来就没完，正好带着他帮自己挡挡酒。 当然最重要的通过了解以后，他觉得眼前这个宁皓看着挺顺眼，也看得出来这小伙子挺要上进的，并不介意带他进自己的圈子去见见世面。 宁皓自然明白李唐话中的意思，居然一时愣住了，没想到幸福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李唐见状不由道：“没空么？” 宁皓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神情激动道：“不是不是，呃……谢谢李老师！” 此时他的内心真的是很感激李唐的提携。之前就说过他选择留在京城，除了寻找机会，一方面拍广告mv积累资本，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混人脉。在圈内如果你既没有背景又没有人脉的话，根本就寸步难行。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哦对了你住哪儿？到时候我派人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李老师，我就在公司……”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79章 情路坎坷 “哥！” 曾佳拿着个文件夹走进来，看到宁皓也在，很客气地点点头：“宁导，也在呢！” “曾总！” 宁皓赶紧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位高挑冷艳的曾总，他总是有点紧张。可能源自于人家身上散发出那种精英范儿，跟他平时接触的人有种格格不入。 同时似乎还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心理在作祟，总感觉对方有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势。这不，就算自己站起来了，但在穿着高跟鞋的曾佳面前依旧矮了小半个头，需要仰视。 他连忙很知趣道：“李老师、曾总，我先告辞了。” 曾佳过来自然有事，李唐没有假客气说挽留一番，而是起身亲自将宁皓送到门口，拍拍他的肩膀道：“还早呢，回去休息一下，我这边大概五点半左右出发。” “知道了，李老师。”宁皓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目送着宁皓下楼，待李唐转身走回来，就看到曾佳笑道：“哥，看起来你挺欣赏这位宁导的。” “谁叫咱们底子薄的，是人才就要网罗，宁皓说不定就是第二个程尔呢。” 泱泱大国十几亿人口，就算历史欠账很多，但基数摆在那儿，大概除了男足除外，别的领域总归会冒出几个人才来。学得文武艺，或与帝王家。但凡帝都自古都是人才汇集之地。 说到程尔，曾佳难免有些气馁，她如今还兼着程尔的经纪人。自从程尔出名之后，有不少影视公司上门寻求合作，也递过来不少好的本子，但这货硬是一个都看不上，总是一副艺术家的执拗心态，坚持要自我创作。 看起来似乎特别有艺术家的逼格范儿，但对于经纪人来说就很不友好了，明明钱都送上门了，只能眼巴巴看着。 “哥，你还别说，如果宁导能够成为第二个程尔，那我做梦都要笑醒。”曾佳笑笑道。 相比高冷、沉默、执拗的程尔，能说会道、知情识趣的宁皓明显要可爱多了。 曾佳过来是跟他对接一下代言的两支广告拍摄事宜，李唐看了看日程安排，道：“把十五号到二十号的这些安排调整一下。忘了跟你说了，徐婧蕾那电影让我去客串两天，说是两天，不过还是要多留几天以防万一。” 其实在《开往》拍摄期间徐婧蕾就已经开始筹备由她自编自导自演的新作品《我和爸爸》。 作为京城老男人圈中的二代团宠，得闻“才女”要转型做导演，老男人们纷纷伸出援手，比如投资不用愁，京城华亿影视的董评一手包办了。 这位可不得了，别看眼门前华艺兄弟好象挺风光的，俨然一副民营影视公司一哥自居，但跟董评比起来就是个弟弟。张一谋导演的《有话好好说》、陈大导的《荆轲刺秦王》、姜闻的《鬼子来了》、冯晓刚的《没完没了》、李桉的《卧虎藏龙》等等，包括这次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圣马可奖的田庄庄的《小城之春》，都是人家投资的。只不过人家很低调，从不招摇。 男一号饰演爸爸的角色，居然请来了《红樱桃》和《红色恋人》的导演叶大英出演，这位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当年李唐在央视门口看到梅亭上的那辆大奔，那就是人家的。 男二号则是第六代导演公认的领军人物张远，据说人家还是自告奋勇的。有了这两位导演的保驾护航，徐婧蕾绝对能尽情挥洒自己的“才华”。 另外她还找来了姜闻、著名歌手苏小明、京城台著名体育主持人梁岩、音乐才子张亚东等人客串，就连张一百也被拉去客串一个肇事司机的角色。 李唐则被邀请出演一个据说仅次于男一男二的一个丈夫角色，和徐婧蕾演一对儿，大学时期的同学，后来的丈夫，一个好高骛远却不入流的作家。 李唐从未演过这样的角色，很有新鲜感。再者上回拍摄《开往》时，人家不但友情价出演，而且在之后的宣传路演中也很卖力，这个人情得还。 另外通过这次帮忙客串可能还会结识新的人脉。混圈子就是这样，伱有你的小圈子，我有我的小圈子，但是圈子和圈子之间往往都是相互交织的，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然后随着交织的圈子越来越多，就会形成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这就意味着未来的机会更多，合作的范围也将随着关系网的扩大而更加广阔。 “行吧，那我跟那边联系一下，把日期推迟到二十号以后。” 李唐如今就代言两个品牌，合作有几年了，彼此都有信任感。一般来说，每到年底都会续签合约，然后再根据产品新拍一支广告。只是今年有点特殊，因为十二月份《英雄》即将上映，所以尽量把工作都安排在十一月份。 这样一算，原本闲暇的十一月份竟然上中下三旬都有工作安排。 下午，李唐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翻看着一本叫《亮剑》的。这部一开始他是在北青报上看到的连载，而且当他看到的时候已经连载了有一段时间了，正好刊登到一个叫李云龙的我军师长在医院养伤期间追求一个叫田雨的女护士，这个李云龙不但满口粗话而且居然还跟一个副军长公然争风吃醋，当时就感觉眼前一亮。 因为长期以来文学作品中描写我军的高级干部基本上都是那种高大全式的人物，毫无瑕疵，很难让人产生真实感。但这个李云龙完全就是个另类，而且人物描写非常鲜活，于是就一下子进去了，一连看了好几期后，嫌每天就这么一点豆腐块看得不过瘾，就让小赵去找有没有整部书出版的。这不今天刚刚买到，军艺出版社出版的，作者叫都梁，一看就知道是个笔名。 故事的开头还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李云龙当时还是个八路的团长，碰巧遇上了一支日军精锐山崎大队突入到我根据地的腹地——水腰子兵工厂，一场大战打响…… 故事的主人公李云龙张口老子，闭口狗日的，尤其指挥作战更是一流，战争场面描写的很精细，读起来让人热血沸腾，颇有些爽文的味道。 当他正看得起劲呢，办公室的门敲响，助理小赵搀着一瘸一拐还拄着拐杖的吴精走进来。 “哟，我正琢磨着一会儿下班去接你呢，你是怎么过来的，打车啊？” 李唐连忙放下，迎上去接了他一把。 “没有，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这货挥了挥手里的拐杖一脸嘚瑟道。 “你这脚馒头还没好利索，还能开车？”李唐不免惊讶道。 吴精伤的是右腿的膝盖，当时伤的很严重，而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部位受伤了。十四岁的时候就差点下肢瘫痪，这次据说最起码要半年。 “没事，我现在已经开始复健了，开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也是一种锻炼。” 吴精坐到沙发上，虽然嘴上说没事，但额头上却汗津津的，看来光走上这三楼就挺费劲的。 李唐见状难免有些不满地转头对小赵道：“精哥腿脚不方便就别让他上三楼了，喊一声让我下来不就完了么！” 未等小赵开口解释，吴精抢着道：“喂喂，这事怪不着瑶瑶，是我非要上来的，爬楼梯也是锻炼。” “那也没必要非得爬三楼呀！你的脚馒头没事吧？” “没事。” 吴精说着就抬起他那条伤腿，龇牙咧嘴地弯了弯，。 “行了行了，消停点吧。” 李唐连忙阻止，又吩咐小赵道：“给你精哥泡杯咖啡过来。” “哎！”小赵连忙应了一声。 吴精感觉自己连累了人家，连忙跟了一句：“瑶瑶，对不住，麻烦你了啊！” 说着还不忘转头朝着李唐帮小赵打抱不平道：“瑶瑶人不错，你对人客气点。” 刚刚走到门口的小赵一听，吓得连忙回头摆手道：“没事没事，精哥！李老师平时对我蛮好的。” 得，好端端一京城姑娘，在李唐身边待久了，说话时居然也带上点上海口音。 “你瞧瞧，把人吓成什么样了？得，好人难做呀！”这货摇摇头一脸感慨。 李唐听着感觉他的语气有点不对，似乎有点话里有话，有点借机感慨的意思。 不由道：“怎么了，又受啥刺激了？” “没有……呃，不是，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再说了我啥时候受刺激了？” “就上回你失恋的时候。” “……” 这货顿时无言以对，愣了愣，才讪讪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拿这笑话我！” 咦，不对，这语气怎么这么软呢？绝对有问题。 李唐坐在他对面一边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一边心里也在暗暗琢磨。这货从小习武，说起来也是性情中人，大直男一个，比较豪爽的那种，有什么事心里藏不住。 应该不是又跟他家老爷子吵架了，要不然肯定会啰嗦个没完。那么剩下的似乎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该不会跟雅琪闹别扭了吧？” 果然，这货脸色一变：“啧，我说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但说到一半，他又迟疑了片刻，摇摇头道：“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特别没劲。反正她现在也不在眼门前，大家都冷静一下，能处就处，不能处就算了。” 对于雅琪，李唐只能说认识的比较早，对这妹子并不太了解，印象中就是挺爱笑的，看起来还比较温顺的那种。 但是自从吴精受伤后，她在吴精身边没陪几天就又忙着进组拍戏去了，而且一走就是几个月。可能人家现在正处于往上走的关键时期，没办法陪在男朋友身边照顾。 这里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但至少说明在她心目中吴精这个人以及这段感情和自己的事业相比，应该事业更加重要。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机会对于演员，尤其是一个正当时的年轻女演员来说非常重要，往往一个机会就能决定你红还是不红，相信绝大部分人在感情和事业之间都会选择事业。 但吴精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甚至是兄弟，站在李唐的角度肯定会偏向吴精，为他不平。 好在这次吴精看起来冷静多了，不象上回那么失态。人嘛，总会在不断受到伤害的同时慢慢成长。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源自于这段感情在他心目中还远没有初恋那么深刻。 不过这种事还是自我消化最好，李唐也不便过于安慰，免得这货脸上挂不住，索性便岔开话题聊点其他的。 其实这货之所以急着复健是因为他的经纪人又帮他接到了一部戏，明年春节后就要开机。据说是一部集合了内地、港台和李家坡合拍的一部古装魔幻武打爱情剧。 男一号是目前香港正当红的男歌手陈小东，这哥们去年还上过春晚舞台。女一号则是湾湾一对姐妹组合当中的姐姐大h。 没办法，只要又港台当红明星参与，吴精只能屈居男二，而且这对他来说还是一次难得机会，必须要抓住机会。要不然象他这种红不红黑不黑的演员，因为养伤离开荧屏时间太长很容易会被观众淡忘。 相比情路坎坷，李唐更希望他能够在事业上早日成就未来。毕竟刘培强中校嘛，妥妥的中国版的巨石.强森（能打，有票房，就是演技差点）。 “李老师！” 五点半，宁皓准时出现在李唐的办公室。看得出来小伙子洗过澡、理过发，又换了一身看起来比较体面的衣服。 看到这副情形，李唐内心对他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不是说这人爱不爱干净，这里主要还有一个态度问题，显然宁皓的态度很不错。 “这是我朋友吴精。” “这是宁皓，一位很出色的新晋导演。” 李唐帮他们介绍了彼此。 吴精腿脚不方便，宁皓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握着他的手连声道：“吴老师，您好！特别喜欢您的武打戏，幸会！幸会！” 吴精难得老脸一红，忙道：“宁导抬举了，叫我吴精就好。” 他是武打演员出身，不比李唐这种荣誉加身的演技派，在剧组大伙更多的称呼他“精哥”，难得被人叫一声吴老师，多少有点诚惶诚恐。 宁皓倒是从善如流，笑呵呵道：“精哥，那您也别客气。在您面前我就一新人，叫我浩子就成。” 宁皓会说话，但吴精是旗人，讲究的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此时正还要客气一番时，在一旁听的有些酸倒牙的李唐忙打断道：“行了行了，别酸了。宁皓跟咱俩一块儿去，你车别开了，上我车走。” (本章完) 第380章 高群舒的失态 小腾导今天安排的饭店离公司很接近，就在朝阳公园边上，从酒仙桥出来上东四环，只需要一脚油门，拐到朝阳公园南路往前几百米就到了。 这年头东四环两边基本上还都是破破烂烂的平房或者厂房，环线两侧都已经开始拆迁了，听说是为了迎接奥运要沿着环线建一长条大型的绿化带，既美化了环境，又能遮挡一些有碍观瞻破败。 不过在李唐的记忆中未来十几年后，这里就将成为京城豪宅的聚居区。有时候买房不一定是眼界问题，而是消息来源的问题。如果你能提前知道这边的规划，就能提前进行布局，当广而告之，房价开始起势的时候，随手一倒赚个几百万乃至千万轻轻松松，对于普通人的来说就能够实现财富自由，不枉到这个世上来走一遭了。 小腾导今天安排的这家据说是新开的私房菜馆，其实就在李唐新买房子的棕榈泉国际公寓的斜对面。在路过的时候李唐看了一眼，这里的房子大都已经结构封顶，有几栋已经开始做外墙装修了，基本上能够按照购房合同的条款，在明年上半年准时交房。 他买的那套房子就在临近朝阳公园南路的五号楼，是个东边套，北面正对着朝阳公园内水面开阔的南湖，南面则是整片的小区花园，应该说景观视野相当不错。 他买的是小区里最大的370平的五室两厅的户型，在二十层。本来他想讨个口彩买套十八层的，幸亏曾佳细心去实地查看了一下，发现十八层居然是槽钢层。 原来开发商很鸡贼，所有房子对外公布的楼层都没有十四层，于是乎原先设计图纸上十七层的槽钢层变成了十分讨口彩的十八层。一些不懂行的土大款一不留神很容易就会采坑。 因为是中楼层单价不是最高，外加两个车位，总价差不多就是550万。对于李唐来说要贷款只是一时没周转过来，交了两百万的首付，然后通过公司财务王姐出面和银行谈了一个利率相对优惠的三年期的贷款，差不多每年还个一百多万，三年还清。 只是在写谁的名字时，李唐居然第一个冒出来的是小胖的名字。难道说自己注定不会和小胖一起走到底？ 他有点不敢想，后来因为手续上的问题，最后还是写了自己的名字。 “咦，媛媛，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进门李唐发现包房里只有高媛媛坐在里面。这妹子在拍《倚天屠龙记》期间和女一号贾静文成了闺蜜，拍完后应贾静文的邀请去湾湾和香港玩了半个多月。 “昨天刚回来，这不华涛哥说今天给我接风来着。”高媛媛笑道，接着又跟拄着拐的吴精打了声招呼：“吴精哥，腿伤快好了吧？” “嗯，好多了，谢谢啊！” “我说呢，这家伙今天怎么想到要请客。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宁皓，宁导演。”李唐把宁皓介绍了一下。 “宁导演，您好，我是高媛媛。” “认识认识，您在《开往春天的地铁》里面演的特别好。”宁皓忙恭维道。 面对眼前这位漂亮姑娘还有点不好意思。 “嘻嘻，那都是李哥教的好。” 高媛媛在吴精和初次见面的宁皓面前丝毫不避讳和李唐的亲近，甚至还主动拉着李唐的胳膊道：“华涛哥跟人在后边茶室聊事呢。李哥，我给你带礼物了，什么时候方便拿给伱呀？” “什么时候都不方便呀，我这段时间基本上每天都在公司。” 李唐说着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走到桌边坐下来，问道：“怎么样，这次在湾湾玩的开心吗？” 高媛媛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下来，两眼放着光道：“嗯，挺好开心的。尤其是湾湾，静雯带我差不多都跑遍了，爬了阿里山，还去了小学课本上读过的日月潭，风景可美了。而且那边的人也都挺好的，客客气气，特别有礼貌……” 看起来她真的很喜欢湾湾，什么士林街头的小吃啦，垦丁的海滩啦，都津津乐道。 李唐去过一次湾湾，就是当年去湾湾宣传《还珠二》，只是那会儿他还只是个小透明，加之一路行程都很紧，没能领略祖国宝岛的大好河山。而且这年头去一次湾湾挺不容易，没有直飞的航班需要在香港转机。 高媛媛这次也在香港玩了几天，却提都没提。 看着高媛媛眼中只有李唐，吴精早已习惯，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喝茶。宁皓则多少有点不自然，只能故意装着只当没看见。 好在没过多久张一百和刘奋斗联袂而来，看到宁皓也在都很意外的。 “浩子也在呀，小腾导呢？”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小腾导爽朗的声音：“来啦！来啦！” 他不是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三十多岁四十岁样子，矮壮敦实，小平头，满脸横肉，一副社会大哥的派头，偏偏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非但没有添几分儒雅之气，反倒多了几分阴沉。 女的倒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淡雅清冷，瞧着有点面熟，应该是一位演员。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高群舒高导。这位是我的师妹，当年北电表演系92级的大美女刘薇薇。” 这两位确实是生面孔，不过当小腾导又介绍这位高群舒导演是前年京城台热播的《命案十三宗》的导演，以及刘薇薇曾出演过《红十字方队》，大家这才恍然，互道一声“久仰”。 而在座的这些人大概除了宁皓是陌生面孔，其他人都是熟面孔，以李唐名气最大。尤其当小腾导介绍还说李唐是盛唐影视的老板时，原本看起来兴致不是太高的高群舒明显眼睛一亮。 李唐少不了也把宁皓介绍一下。 “哟，原来是小师弟啊！看来今天咱们北电占上风，哈哈！” 小腾导对宁皓很热情，当然这份热情是冲着李唐的面子。 这顿饭名义上是为高媛媛接风，但李唐觉得小腾导想把高群舒和刘薇薇介绍给大家。因为在和高群舒交流中，李唐得知对方今年拍了一部根据前两年发生在石家庄的涉黑命案改编的警匪电视剧，刘薇薇是这部电视剧的女一号。 不过看得出来这位高导和刘薇薇关系不一样。但这种事对于在座的圈内人来说，导演和女演员之间的这种关系早就司空见惯了。 男人嘛，99%都是好色的，女演员又是公认长的漂亮的。每天朝夕相处，很容易就会发生点什么。这种事情自古就有，只不过以前都比较隐秘，直到张一谋和巩丽公然站到了台前才广为人知。包括现在陈大导和陈虹，冯晓刚和徐凡，都是这种关系的产物。 想当年小腾导也是对刚出道的高媛媛虎视眈眈，可惜现在只能看着高媛媛跟身边的李唐交头接耳。 高群舒是做法制记者出身，很早就开始执导拍摄gongan题材的纪实类电视剧，直到《命案十三宗》被京城台评为年度十大热播电视剧才算崭露头角。 一开始高群舒的表现还算比较得体，但几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了，甚至丝毫不顾及和大伙初次见面，居然拉着李唐的手开始诉苦。 说是他拍电视剧怎么怎么不容易，本来这部叫《征服》的电视剧一开始身边的朋友们纷纷表示要投资这部戏，可电视剧开拍了，需要钱了，这些朋友一个都不投。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自掏腰包拍完这部电视剧。 电视剧拍完本来是好事，可原先的那些所谓朋友们又开始指手画脚地挑毛病，说这部电视剧纪实不象纪实，电视剧不象电视剧，整个儿一个不伦不类，而且画面差，画面里的环境更差。 最后高群舒搞明白了，弄了半天这帮子朋友们就是想压他的价。 多说一句，从96年国家出台了《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若干意见》之后，电视剧的发展就迎来了一个新的里程碑，因为其中有一条就是允许民营企业投资并制作电视剧。到2000年的时候，据统计我国的年电视剧产量已经超过了一万集，而且还以每年一千集的数量增加。 这些电视剧大概90%是上不了省级以上平台播放的，其中大概还有20-30%的电视剧可能在县市一级的电视台播出，但更多的要么只能以vcd或者dvd的形式发行，或者干脆束之高阁。 高群舒呢有他的优势，因为本身就是电视台的记者，先后拍了两部gongan题材的纪实电视剧在电视台播出都受到了不错的收视率和反响，接着便更有了《命案十三宗》登陆京城电视台，成了当年的热播剧。 大概就是名利双收，身边也聚集了一帮子这方面的朋友。既然老高有这方面的才华，gongan题材纪实类电视剧又挺受欢迎，这帮子朋友就撺掇他拍了现在这部《征服》，至于后面的种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老高一气之下，暗暗下定决心，电视剧绝对不卖给那些人。 老高这次拍《征服》确实是下了工夫的，一反以往纪实类的风格，在形式上更贴近电视剧，不但请来了大明星江姗，男一号人选找了他认为特别合适且小有名气的孙宏雷，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四百来万。 其实老高也挺鸡贼的，今年年初那会儿孙宏雷正在和巩丽传绯闻。想想看那可是巩丽啊，他判断那个小眼睛的家伙要火。 可惜等电视剧拍完，孙宏雷和巩丽却彻底没了下文，而且江姗虽说是大明星，可这几年却是在走下坡路，号召力远不如当年。 既然决定不卖给那些人，京城电视台就不用指望了。至于原先工作的电视台因为离职的关系也早已物是人非。 这年头想卖电视剧说白了就是靠关系，本来那帮子人固然想空手套白狼，但只要老高稍稍忍让，即使赚不了多少，回本应该没啥问题。可惜老高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既然自己目前没有能力直接和电视台对接，那么剩下的只有把电视剧卖给有实力的影视公司。 这就相当于他是生产者，影视公司是中间商，而电视台则是终端销售平台。因为生产资金可能是向银行贷款，或者多方筹集，资金压力很重，没时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跟终端销售平台对接，所以只能以批发价的形式卖给中间商。 但是因为成本高，加之又是新产品，质量看上去也一般。最重要的是这年头在电视剧领域本身就是买方市场。于是乎老高这部纪实不象纪实，电视剧不象电视剧，画面差，画面里的环境更差，纵然有江姗这位昔日的大明星加持，但很多影视公司对这部只有二十集的电视剧兴趣不大。 比如说《征服》这部的成本四百来万，他的心理价位在五百万左右，但是别忘了去年热播的那部《激情燃烧的岁月》，投资才总共七百万。对于影视公司来说，与其花五百万买一部质量看起来一般非常有风险的电视剧，还不如再追加一部分投资拍一部精品呢。 老高和小腾导很早就认识，按理说老高不一定能攀上小腾导，主要是小腾导欣赏他豪爽的性格，这一来二去两人关系相处的不错，但始终还不是一个圈子。 这才老高是实在没辙了才找上小腾导，主要是小腾导和华艺兄弟的王家俩兄弟关系不错，而华艺兄弟如今正在风头上，他就想试图通过小腾导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把电视剧卖给华艺兄弟。之前在后面的茶室里就是谈这件事情。 其实今天也是赶巧了，小腾导确确实实想给高媛媛接风，同时兄弟们一起聚一聚。一来呢，他始终还对高媛媛有念想，只要高媛媛还没有在李唐那边得逞，他还想维持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二来，他也不想背着李唐暗地里搞小动作，索性就大大方方。 正巧老高打电话过来，性格大大咧咧的他索性就把老高一起叫过来。只是当得知了老高的来意，小腾导着实有些为难。一方面王家兄弟早已今非昔比，说白了以前大家都差不多，现在人家做大了，两者之间明显有了落差，但小腾导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低头去求人。 另一方面他也很了解那俩兄弟，别看表面客客气气，但骨子里还是有大院子弟那种居高临下，追求的更多的是那种高档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像高群舒这种名气不大靠拍纪实起家的非科班导演的作品，人家可能压根就看不起。 本来老高很失望，但碍于情面还是带着刘薇薇一起留下来吃饭。而此时面对李唐，老高一开始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念头，毕竟人家好歹也是盛唐影视的老板。只是几杯酒下肚，再加上心里憋屈，于是乎就一发不可收拾。 (本章完) 第381章 热切 “高导，薇薇姐，请坐！” 高群舒一脸抱歉道：“李老师，不好意思啊，那天都是酒闹的，失态了，抱歉啊！” 李唐笑道：“理解，理解，任谁都会有烦心事的时候，高导您不必在意。来来来，喝茶！” 那天在酒宴上，高群舒拉着他的手几乎要声泪俱下，一开始他还以为这货和小腾导联手在自己面前唱双簧呢。 不过说实话他对高群舒的遭遇还是蛮同情的，毕竟一家一当全都砸进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结果拍出来的电视剧砸在手里了。 将心比心，如果当初自己投资程尔的那部《第三个人》如果也砸在手里的话，可能心情跟老高是一样的。更何况自己当时还是自有资金，钱没了，还可以继续拍戏，再挣嘛。但对于老高来说，如果这部戏砸了，那么几乎就全无退路了。 可同情归同情，他也爱莫能助。人嘛，总是有欲望和诉求的。古往今来，多的是为了所谓的理想、艺术、财富，不惜倾家荡产，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的结局，甚至为之殉道的也大有人在。毕竟成功的人是极少数的。 说到底很多的事情都是自己作的，比如老高老老实实当个电视台记者不好么，好歹那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职业，论成就在普罗大众中可能已经超过90%的人。就算之前拍纪实挣了点钱，非要不顾一切进行豪赌，既然上了赌桌就要做好输的准备，愿赌服输嘛，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作为一个树洞，倾听老高的宣泄，至少在精神层面可以给予对方一些帮助，仅此而已。 甚至事后他还埋怨小腾导又在给自己挖坑找麻烦。直到小腾导发誓诅咒绝无此意，就是碰巧了，他这才勉强相信。 这主要也是源自于京城的环境不太好，尤其在饭局上你总能看到那种口气大的吓人，上至海里，下到居委会各种路路通的人士。反正吹牛不上税，吹起来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你要是当真了，那么你就输了。 老高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去年他拍这部《征服》的时候就是被这帮人给撺掇的，拍之前各种“钱没问题，我投！” 但真正需要钱的时候，一个个就各种找理由，反正就是拿不出来了。还纷纷表示：钱，伱先垫着，等拍出来，卖给某某电视台，那台长我熟，一句话的事情。 等电视剧拍出来，好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给你说你这电视剧就值两百万，而且钱还不能马上给你，你得先把电视剧给我。 也幸亏老高在最后时刻悬崖勒马，要不然可能就会被这帮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现在钱没了，但至少电视剧还在。 本来这事李唐是当笑话跟曾佳闲聊，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曾佳觉得可以想看看老高的这部电视剧，如果质量不错的话，倒是可以聊聊。 李唐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别人又不是傻子，高群舒找了那么多门路都被人拒绝，本身就说明这电视剧并不怎么样。 不过这种事还真不好说。 俗话说众口难调，也就是观众的口味永远都是捉摸不透的，明明是个大热的题材，拍的也是艺术性和观赏性俱佳，可偏偏观众就不爱看。相反你明明觉这就是一部烂俗的戏，却能掀起收视狂潮。 你想在众口难调中寻找到一个最大的公约数，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电影也好，电视剧也罢，在制作精良的同时有时间就是碰运气。运气好，观众欢迎，赚的盆满钵满；运气不好，观众不爱看，那么只能大眼瞪小眼。 曾佳的想法很简单，公司总归要开展业务的，作为一家影视公司不可能只靠自产自销。当然现在市面上好的电视剧也不会轮到他们公司，既然碰上了看看无妨。这就跟逛潘家园一样，万一能捡个漏呢？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下个月底，mk2那边的分账就要进来了，需要有项目来冲抵成本，要不然光企业所得税又是一大笔。 万一要是捡个漏的话，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唐觉得还是佳佳考虑的周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会面。 其实高群舒接到李唐的电话，既意外又惊喜。那天的饭桌上一开始他是半真半假，说白了就是卖惨博同情，可后来说到辛酸处不知不觉便全情投入。 你说喝多了吧，也不尽然，只是到了最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索性便以醉酒来遮掩。可惜李唐尽管一脸同情，却始终不露半点口风。 本来他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毕竟已经遭遇过太多的冷遇，李唐还算好的，至少在表面上始终保持尊重，并没有出言嘲讽啥的。 惊喜在于人家提出要看剧，说明上回人家并不是表面功夫，而是事后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不管这事成不成，至少人家是展现了诚意。但对于此时走投无路的高群舒来说，无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老高一进门就把姿态放的很低，就连他身边那位红颜知己也是带着小心的笑容。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一切就要凭作品说话。 大家坐下客套了几句，曾佳就走进来道：“哥，放映厅那边准备好了。” “那咱们就先看看？” “好好好！” 老高今天随身就带了一套刻录好的光盘，迫不及待起身。 曾佳亲自领路，带着大家下楼，从后门走出去。十一月中旬，京城的天气温差很大，白天风和日丽还算温暖，但到了夜里温度就会骤降到十度以下，颇感寒意。 办公小楼那一大片坡形草坪上铺的马尼拉草早已枯黄一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这一大片枯黄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绿色，这是刚刚撒下去不久的黑麦草籽已经开始萌芽了。 老高走在风雨连廊上，看着眼前这一大片草坪以及连廊镜头那片锯齿屋顶的巨大厂房，不由诧异道：“这些都是你们公司的？” “是啊，当初多租了一些场地，为将来的发展留点空间。”曾佳笑盈盈道，指着前面的厂房介绍道：“这里我们暂时先搭了个放映厅，其余的都还没有启用。” 所谓看片，其实弄个电视和影碟机，在接待室，包括就在李唐的办公室都能看，但曾佳却要安排在刚刚完工不久的放映厅，无非就是想展现一下公司的实力，对潜在的合作者施加心理上的压力，以便将来在谈判过程中占据主动一方。 “这儿不拆么？”老高忍不住好奇道。 为了迎接奥运，整个京城几乎都在大拆大建。尤其象798所处的机场高速沿线，那更是京城的颜面啊。 “现在还不知道，看吧，如果将来真要拆的话，那么只能再另找地方咯！” 说话便走进空旷的厂房，经过简单地面和墙面处理的厂房内干干净净，而且层高特别高，到时候搭个两层空间都绰绰有余。放映厅就设置在门口进来左手边的一个角落里，有点象在一栋大的建筑物里搭了一栋小建筑。 放映厅不大，设置了十几张松软是沙发椅，分成四排，前面挂着一张16:9的200吋银幕。 老高很小心，放映的时候特地还去看了一下，这倒不是不信任，而是干系太大，毕竟花了四百万拍的电视剧，说凝聚了他上半辈子所有的心血都不夸张。万一被人偷偷刻录，电视剧还没有卖出去，盗版却满天飞，那老高可能连死的心都有。 很快第一集看完，只能说中规中矩，一如以往那种纪实电视剧的开场，有人被杀，然后警方开始调查。画面一般，压根就谈不上什么构图和摄影技巧，大概唯一的新意就是石兆琪扮演的副局长看起来特别凶狠。至于男女主角都还没出场。 这让抱着一丝捡漏心态的李唐多少有点失望，不过想想也正常，如果第一集就让人眼前一亮的话，老高也不至于会频频碰壁了。 李唐和估计有同感的曾佳对视一眼之后，耐着性子往下看。第二集先是江姗出场，开着一辆大别克，一副女强人的做派，紧接着就是主角刘华强亮相。 还别说几场戏下来，让李唐不由眼前一亮。说实话这年头黑老大的形象有很多，最多就是香港电影里的各种黑老大形象，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嚣张、凶狠、大喊大叫之类的夸张形象。 要不然就是国内警匪片中李又斌、王志闻、道明叔塑造的那种儒雅的、斯文败类的形象。 只是以上两种总让人感觉不太真实，前者就是演的，后者又似乎离自己的生活太远。 但此时这位巩丽的男小三所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真实、接地气的感觉，而不是类似港片中极尽各种夸张为能的脸谱化的形象，更不像以往内地刑侦剧里那种故意玩深沉、玩技术，显得好象很高大上。 第二集终于看出点味道来了，然后是第三集，第四集…… 一般来说，评判一部电视剧的好坏就看前四集，就好比网文中的黄金三章，就是看能不能得到观众（读者）的喜欢，有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而李唐此时才刚刚看出味道来，正欲继续看下去，这时放映厅里的灯亮了，小助理赵洛瑶走进来道：“李老师，午饭送过来了。” 可不是，四集电视剧，就算去头掐尾，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到了午饭时间。 “高导，薇薇姐，实在对不住，中午咱们就随便吃口盒饭。晚上我做东，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喝一杯。”心情不错的李唐笑呵呵道。 老高一直偷偷观察李唐，看他一直看的认真，心里暗暗窃喜，此时连忙道：“李老师，您太客气了，晚上应该我请客。” 大家说说笑笑回到小办公楼简单吃了口盒饭。趁着吃完稍事休息的工夫，李唐拉着曾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也就一般吧，不过那刘华强倒是演的不错。”曾佳反应平平道。 “啧，怎么我觉得很好看呢？”李唐不禁讶然。 “好看么？就是两帮人跑来跑去，一帮忙着抓人，一帮忙着报仇杀人，拍摄上也没啥特色，也就这样吧。”曾佳狐疑地看着李唐道。 “呃……” 李唐突然意识到自己问错对象，曾佳就是那种白领精英范儿，或许只会看王志闻、道明叔演的那种玩深沉、玩技术，看起来高大上的那种刑侦剧。 “这样，一会儿你把沈林，还有公司的其他司机、保洁阿姨，还有其他人看看有没有闲着的一起过来看。我想听听他们的反馈。” 曾佳很聪明，马上就明白李唐的用意。电视剧的观众群体就是数量庞大的老百姓，普通观众。有些剧表现面看起来好象很高大上，实际上只能博得一小部分人的认可，而普通观众根本就不喜欢。反之也一样，小部分人看不上的，认为很庸俗，甚至很弱智的电视剧，却能收获大量的观众。 《还珠》系列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好，我马上安排。” 李唐看了前四集最大的感受就是巩丽的男小三，哦不对，应该叫孙宏雷，不然显得不够尊重。孙宏雷用了极具个性化的表演，举手投足之间活脱脱一个黑老大的形象。而且他对自己的弟弟和身边由刘薇薇扮演的李梅有情有义，人物形象一下子丰满了很多。 用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人物站住了。就像今年上半年热播的那部同类型题材的电视剧《末路》，其成功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丁勇代把里面的白宝山演活了。这类电视剧只要主角人物站住了，至少这部剧已经成功一半了。 而站在刘华强对立面的则是眼神锐利，气场同样强大的副局长徐国庆。一正一邪两个人物对立分明，更增加了层次感。相比之下，《末路》就差了点，因为白宝山的对立面是站着一群人，没有一个类似徐国庆这种突出的鲜明的人物。 同样和《末路》相似的是，每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身边总离不开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只不过相比那种常规的角色，刘薇薇饰演的李梅就很有特色。虽说她的演技看上去还有点稚嫩，完全不能和江姗同日而语，但恰恰就是这个稚嫩搭配人物那种神经兮兮的性格，让李唐看到前世热播美剧《国土安全》中克莱尔.丹尼斯的影子。 吃过盒饭的高群舒眼睁睁看着十分客气跟自己和刘薇薇打过招呼走出去的两个人，相比李唐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位曾总明显反应平淡。昨天接到李唐的电话后，他马上就给小腾导打了电话，在表达谢意的同时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些有关李唐和盛唐影视的一些情况。 李唐虽然是大老板，但这位曾总也有一点小股份，而且这位曾总很早就作为执行经纪人跟在李唐身边。高群舒虽然不清楚李唐和这位曾总的关系是不是就像自己和刘薇薇的关系，但他从小腾导口中得知，这位曾总在盛唐影视非常有话语权，李唐基本上就是个甩手掌柜。 眼瞅着两人出去交换意见，老高心里难免忐忑。因为这种情况他碰到过太多了，一般他把片子送去电视台，也像今天这样先看个前四集或者前六集，其中也有人象李唐这样很感兴趣，但是之后经过交流之后，得到结果就是不需要。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李唐和曾佳很快就招呼他去放映厅继续看片。这让老高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李唐和曾佳还愿意看下去。 但一进放映室老高和刘薇薇不由同时愣住了，因为在这间不大的放映厅里居然挤满了人，不但除了留下前排四张沙发椅，后面几排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人拿着椅子坐在两边的过道上，特别是他还认出了里面的几张脸，有李唐的助理、司机，还有早上招呼自己的那位漂亮的前台小妹。 老高愣了好一会儿，刚想张口问，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终于反应过来了。也终于隐隐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频频碰壁。 自己最早拍的那两部纪实片，包括后来让他出名的《命案十三宗》，受众都是普通老百姓，而在他的朋友圈中看过的却不多，看过的人很多也是因为他作为导演的因素。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类电视剧是面向大众的，不是面向精英阶层。 而曾经那些审片的人恰恰就是精英阶层，他拍的这些内容压根就不在这类人群的审美范围里。 他这时也终于理解了曾佳为什么看过前四集之后反应很平淡。 现在放映厅里出现的这些人，大概就是刚刚李唐和曾佳相互交流的结果。 精英喜欢看高大上的东西，包括那些当初批评这些纪实不象纪实，电视剧不象电视剧的所谓朋友们，甚至包括他本人，在本质上都是精英，却恰恰忽略了普通观众对这部剧的感受。 老高在心里不停地做检讨的同时，看向李唐的目光变的愈发热切。 (本章完) 第382章 抻一抻 本来从第五集开始看大家伙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是带着任务来看的，大家看的都很认真。 好在剧情并不复杂，或者说这种纪实风格的拍摄手法对于剧情本身的发挥空间很小。大家看着看着就能明白剧情的前因后果。 而且不难发现这部剧自上而下都有明显的模仿《末路》的痕迹。比如说警方紧张破案和刘华强继续作案两条故事线同时并进的方式推动剧情。 比如一旦警方抓获外围犯罪嫌疑人或刘华强手下小喽啰，就不断以闪回的手法补齐故事和人物，让观众逐渐了解案件真相和人物形象等等。 不过尽管如此，《征服》还是比《末路》更胜一筹，或者更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征服》中的很多扮演黑老大和喽啰的演员，形象气质和角色非常吻合，用活灵活现来形容一点儿都不夸张的，比如剧中那位摇头晃脑的周国权还贡献了不少笑点。 相比之下《末路》除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白宝山之外，其他角色如同过客一般，泛不起一丝涟漪。 尤其剧中还有一条江珊饰演的李丽这一条线，听老高介绍原剧本中是没有这条线的，是他当初为了吸引观众出高价请江珊出演而临时增加的一条线。江姗饰演的李丽在剧情中充当通风报信的角色，增加警方破案的难度，最后更是上升为整起事件的诱因和幕后黑手。 这条临时增加的线并不显得突兀，反倒整个剧情更具有层次感和趣味性。特别是江珊以往出演大都是正面角色，这次却饰演一个颠覆性的角色，让人耳目一新。剧中的李丽作为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生活却一团糟，妹妹李梅作了刘华强的情人，这一切李丽还是罪魁祸首。当她后悔想要扭转局势，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不得不说江珊把一个长期处于矛盾中的痛苦女人饰演的淋漓尽致。不过圈内老早就有传闻说江珊一直在跟丈夫闹离婚，是不是把真实生活中的情绪带入到这部戏，意外成就了李丽这个角色就不得而知了。 李唐和大伙儿一起都看的津津有味。说实话他原本对孙宏雷这个巩丽的男小三印象并不好，凭什么他就成了巩丽的男小三？只要是喜欢巩丽的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而且他和巩丽一起演的那部《周渔的火车》，和梁佳辉相比差远了。以他那种打手的气质和巩丽根本就不搭。 但是今天看到他演的这个刘华强不得不说真是绝了，甚至有种《教父3》中阿尔帕西诺的感觉。 追剧有时候就是这样，往往会忘了时间，看完一集迫不及待地想看下一集，直至第十二集放完，正好卡在警方在医院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抓捕刘华强，而刘华强正坐在出租车上往医院赶的紧张时刻时，放映厅的灯光却亮了起来。 “大家注意了，我这儿有张表请大家填一下。” 曾佳的助理杜桦拿着一叠表格发给在场的人。 李唐顺手也拿过一张看了看，不得不说曾佳做事就是细，她已经让人设计了一张观众调查表，上面罗列着一些关于《征服》这部剧的问题。 比如“你觉得这部电视剧怎么样？”下来有四个选项：好看，比较好看，一般，不好看。 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但备选的答案却很直观。 杜桦将表格发下去之后，还特地强调道：“请大家根据自己感受如实填写。” 高群舒看到这个场面有点愣神，再次刷新了自己感受，同时心里难免也有些紧张。李唐倒是不动声色，还趁着大家填写表格的时候招呼老高和刘薇薇去自己的办公室坐坐。 老高本来还想看看后排那几位填写的内容，听到李唐的招呼只得作罢。 其实李唐心里已经有数了，光冲着看过的这十二集的内容，只要后面的剧情不太拉胯，以五百万的价格把这部剧买下来绝对合算。他相信曾佳看了调查表格会有个准确的判断。他把老高拉走就是不让他看到调查结果，以免在谈判的时候坐地起价。 不过以老高现在急吼吼的心态，估计稍微有点赚就满足了。电视剧这东西只要你有关系，剧情不至于太过糟糕，基本上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年华艺兄弟还是广告公司的时候就是靠拍电视剧起家的，当然人家有关系，而且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电视剧的产量还不是太高，而县级以上的电视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卖个几轮绝对大赚。 包括刘燕民的海闰同样也是如此，不过相比华艺兄弟早早地向电影领域转移，海闰倒是深度绑定海盐老师，深耕电视剧市场。 比如李唐前段时间被那部《亮剑》迷住了，觉得完全可以改编成电视剧。特地还找人打听了一下作者都梁的情况。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人家早就跟海闰搭上线了，海闰方面已经购买了他去年出版的一部叫《血色浪漫》的剧本。 没错，不是，就是电视剧剧本。而且听说他目前正在对这部销量不错的《亮剑》也在进行电视剧本的改编工作。 事不宜迟，李唐正在找人跟这位作家联系，希望能把《亮剑》的剧本买下来。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适合演李云龙这个角色，毕竟按照中的描写，李云龙要从三十岁演到六十岁，年龄跨度太大。尤其这个人物身上那股子草莽气息他觉得自己很难把握。倒是里面田雨这个角色挺适合蒋老师的，有点小脾气，但出身书香门第有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 “结果怎么样？” 第二天上午李唐一到公司就找曾佳问道。 昨天他拉着老高一起出去喝酒，还没来得及问调查结果。 “还行，十九个人当中有十三个都说好看，好评率超过70%了。”曾佳笑道，“说实话这个结果我还挺意外的呢。” 但李唐的反应却是：“怎么只有70%呀？”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昨天看剧的那帮人里除了几个司机，其他的都是妹子。《征服》这部剧总的来说更多的还是面向男性观众。 “那保洁阿姨说好看么？”他接着又问道。 “好看！” 听到这个回答，李唐总算露出笑容。毕竟中年妇女才是电视剧观众群体中数量最庞大的一支。 “你看什么时候找老高谈谈，另外后面八集还要看一看。” 《征服》一共就二十集，昨天没看完心里还真有点痒痒。 曾佳却狡黠地笑了笑道：“不急。” 很明显她这是想抻一抻老高。在商言商，这也无可厚非，只是苦了老高还要受一段时间的煎熬。 其实在昨晚的酒桌上，李唐就早已看出老高的心情很急迫，巴不得李唐当场就把这部剧买下来。 “这部剧的成本说是四百万出头，我看也差不多，到时候别压得太狠了。做人留一线，以后好合作。”李唐忍不住又关照一句。 “明白！主要是现在钱不凑手，怎么着也要拖到下个月底。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王姐去银行临时周转一下。” 对于开户银行来说，盛唐影视绝对称得上是优质客户。而且公司名下还有辣么多的房产，银行方面巴不得他们能多贷点呢，临时周转个几百万小菜一碟。 “哦对了，哥，昨天下午的时候都梁老师那边有回音了，《亮剑》的电视剧版权开价二十万，五年。” “咦，不贵么？” 听到这个消息，李唐难免有些意外。因为据他所知都梁的另一部《血色浪漫》卖给海闰是三十万，他也做好了三十万的准备。 “怎么不贵，这个价贵了。哥，你别忘了，这是抗战题材！” “呃……” 不得不说这年头最流行的还是古装剧，古装正剧、古装喜剧，古装武打剧，还要古装魔幻爱情剧等等，反正只要打开电视机，各个频道十有七八都在播放这类电视剧。剩下的的二三可能是刑侦剧、反腐剧，以及家庭伦理剧之类的。 还别说，抗日题材还真的没啥市场。之前他光顾着好看了。 曾佳还一脸惋惜道：“其实那个《血色浪漫》真的不错，可惜被海闰捷足先登了。” 《血色浪漫》讲的是一群京城的大院子弟在特殊年代成长起来的故事。其实也难怪都梁本身就是大院子弟，少年从军，经历过南疆的烽火，转业后当过公务员、公司经理，现在居然还是某一家研究所的所长。 如果说《血色浪漫》写的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故事，那么《亮剑》就是他们父辈的故事。 曾佳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抗日题材有市场的话，也早就被海闰捷足先登了。 “那……那这事你就看着办吧。”李唐多少有点泄气道。 “没事，二十万就二十万呗，反正再低也低不了几个钱，倒是那个版权的年限看看能不能延长两年，万一过几年市场风向转了呢。”曾佳倒是很善解人意道。 一家影视公司对于文学作品的版权储备也是很重要的，有时候不一定非要自己拍，版权转让也一桩生意。就比如当年那部热播的《雍正皇帝》，最早的版权才十万块钱，后来央视要拍，一转手就是五十万。当然最后央视赚的盆满钵满，光第一轮广告就卖了六千万。 这几年《雍正皇帝》在各大电视台反复重播，产生的效益早就超过好几个亿了。 …… “喂，老高，不好意思啊，我在外面拍戏呢……” “不打扰，不打扰，你说！” “哦，曾总还没跟你联系呢？” “这样，我回头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我个人是很喜欢你这部剧的……” “对对对，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没事没事，那回头有空大家再聚一聚……嗯，再见！” 挂了电话，李唐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过几天呀，老高那边就已经绷不住了。 “哟，李老板，业务够忙的呀！” 这时坐在对家的一身睡衣打扮，嘴里还叼着根烟的徐婧蕾笑眯眯调侃了一声，顺手打出一张牌：“三条！” “碰！嚯，这张三条藏的够严实的，现在才打呀！”上家大光头的叶大英碰了三条，嘴里碎碎念念着。 李唐已经进组两天了，本来今天是白天的戏，但现场导演实在太多，感觉这场戏放在白天不合适就改成了夜戏。几个人闲着没事就支起了牌桌。 此时的他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花花公子的长袖t恤，下面一条浅色裤子，皮带束到了肚脐眼以上。 徐婧蕾的这部《我和爸爸》没有在摄影棚搭景，全部都是实景拍摄，虽说场地略显逼仄，但更显真实，同时屋里有暖气，春夏秋冬的服饰可以随意切换。 这部戏讲的是徐婧蕾饰演的小鱼，在叶大英饰演的父亲老鱼身边长大成人的故事。说老实话，剧本写的非常不错，特别接地气也特别感人。如果说这个剧本的的确确是徐婧蕾独立完成的话，那么她这个“才女”的名号就并非浪得虚名。 不过说她是导演，就有点言过其实了，至少李唐在剧组的这两天，基本上都是张远在掌镜。这货本身就是北电摄影系毕业的，当年还一度被称为张一谋的接班人。 倒是作为“大人物”的叶大英整天乐呵呵的，没有一点架子。他的这种没有架子绝非陈大导、李少虹之流装作没有架子，是真的没有架子，都四十多岁人了，身上居然还透着一股孩子气，有种很天真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大人物”或者出自顶级家庭该有样子，因为除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他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也不用去迎合任何人，一切随心，才会有的状态。 套用一句名言：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你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才会一大把岁数依旧能保持一颗童心。 抱歉啊，这几天琐事颇多，明天依旧只能一更，后天起争取两更。 (本章完) 第383章 试水 “停！” 李唐对着镜头还未说话，就被姜闻喊停。 “小李，你这神态不对。都停一下，来来来，小李，咱们分析一下。” 这是一场群戏，李唐、徐婧蕾、叶大英，还有一位也是被临时拉来的女演员，扮演叶大英的女朋友，四个人围坐在一张饭桌边。讲的是李唐和徐婧蕾要结婚了，请叶大英和他的同居女友一起吃饭，随即引发了一场因价值观不同的冲突。 “又怎么了？我觉得李唐演的挺好的。” 作为名义上的导演，徐婧蕾有点不甘心被架空。本来张远掌控全局，叶大英偶尔提出一些见解，徐婧蕾用她在北电学习到的表演知识指点一下叶大英、张远等非表演出身的演员的表演，一切都顺风顺水。当然她还不至于去指点李唐，就是阐述一下自己想要的效果。 但自从姜闻出现后，情况就变了。这场吃饭的戏已经整整拍了两天，桌上的菜已经已经换了五六茬了，也幸亏场记细心，时刻用镜头记录下来，以免穿帮。 “啧，要是换别人我就不说了，但小李有这个能力，我觉得应该展现的更好。”姜闻砸吧着嘴道。 这货在戏里就客串了两场警察的戏，早就拍完了，而且之前在拍的时候聊起来头头是道，直接就把徐婧蕾侃晕了，最后都是按着他的路子来。 据圈内传闻，这货自从被禁导五年之后压根就不消停，拍《寻枪》时把新导演陆串折磨得差点怀疑人生；拍《天地英雄》时又跟何评导演吵得不可开交，搞的老何几次都要撂挑子，据说还是投资方华艺兄弟的王家老大几次亲自到剧组安抚才得以将这部片子拍完。 在接拍这部片子之前，他刚刚和张远合作完一部叫《绿茶》的文艺片。不过就张远这种老好人的性格，估计也是任他揉捏。 “姜导，您说。” 李唐倒是挺想听听姜闻是怎么分析这个角色的。因为这两天在拍这场戏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姜闻在现场调度的同时不断地改戏，甚至把原剧本的台词都改了，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改比原剧本上的描述效果更好。 比如“别以为苦出身就朴实，看着老实就不花了。” “这种看起来老实的人最可怕，最吃不起亏了。以后你要是跟他吹的话，得慎重点，会有麻烦的，他要什么伱就都给他。他要是跟你吹，倒是问题不大。” “道德底线低的人永远要比道德底线高的人占优势。因为你做不出来，但他们能做得出来。” 这些台词咋一听好象都是歪理，却充满了人生智慧，要远比那些书本上的说教更令人信服。 李唐以前没跟姜闻打过交道，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表演天才，从初出茅庐的《芙蓉镇》到《末代皇帝》，再到《大太监李莲英》，可以说是风格多变，戏路特别广。那会儿无论是王志闻还是陈导明，那都是弟弟。 说到他的导演才华，最早看《阳光灿烂的日子》时，除了青春期那点萌动感同身受以外，其他的描写帝都大院生活的场景，说实话挺无感的。 直到后来看了《鬼子来了》才认识到他作为编剧和导演的牛逼，因为他确实拍出了隐藏在冠冕堂皇下人性的真实，甚至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结果你非得把这层遮羞布给扯下来，扯下来一看原来是个太监。你自己知道也就算了，非要拍成电影满世界嚷嚷，让大家快来看呀。 被禁导五年绝对是活该。 这会儿姜闻就跟一邻家大叔似的和颜悦色道：“小李，你看啊，你演的这个丈夫的角色，是个苦出身，你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考到京城来的，而且你在学校一直很优秀，是一个立志要写出旷世大作的人。所以你一直很骄傲，尽管你现在在物质上是贫乏的，但你觉得在精神上你是个贵族，所以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曾经是个老炮的老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唐连连点头道：“没错，这个人物应该是这样的。姜导，那然后呢？” 姜闻一脸孺子可教地笑了笑，继续道：“但是呢就是因为你苦出身，从小地方出来的，见识到了京城的花花世界以后，你骨子里是自卑的。就好比老鱼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社会渣滓，但并不妨碍他住楼房，开小汽车，身边还有漂亮姑娘陪着。而你的父亲只能在老家背朝太阳面朝土，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更加剧你对老鱼的鄙视。所以你得……” 姜闻话音未落，李唐便抢先道：“是不是要尽量端着，色厉内荏的那种，用表面上的不屑和反应激烈来掩盖内心的虚弱。” “啪！” 姜闻一拍大腿：“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还难掩诧异道：“哎，你刚刚怎么没表现出来呢？” “呃，我觉得先得有个铺垫，甭管背后怎么议论，刚见面时总归要先客气一下，这是人之常情么。” 姜闻显然是个不容易被说服的人，他稍稍沉吟道：“那先按你的路子来一遍，再按我的来一遍，咱们比较一下。” “好咧！” 其实这场戏的戏眼并不在李唐所饰演的丈夫身上，而是他和老鱼的冲突继而又和老鱼的同居女友起了争执，跑到另一间屋里去吵架才引申出老鱼用他的人生哲学来教导女儿的主题。 说白了李唐这个角色就是推动剧情发展，承上启下的工具人。偏偏就这样一个小角色，姜闻非要掰开了揉碎了细细掰扯。 就这点而言，表面上看起来很粗犷的姜闻实际上心思相当细腻，甚至还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不过这也从侧面看出这人确实牛逼，或者说他们这些大院子弟总的来说都挺牛逼的。记得姜闻在之前闲聊时就说过，他们的父辈那是经历了无数枪林弹雨才活下来的幸运儿，这本身就说明他们的父辈那都是人尖子。 胜利了，进城了，拥有优先择偶权，下一代自然也就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再加上在他们成长的年代里，他们能够接触到普通人无法接触到的信息，自然就要比普通人出色的多。 就冲着他临时改的那些台词，说白了人家早就把人性琢磨透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别以为苦出身就朴实”、“老实人最吃不起亏”、“穷人一旦翻身就会变本加厉地使唤人”这种话。 人家早就把你研究透了，还鄙视你。作为普通人，你就算再不满，你压根就斗不过人家。社会是永远需要阶级的，只是曾经一段不能讲的历史已经把阶级给打乱了，现在是正在慢慢恢复，逐渐固化的过程。 总之一句话，当你在啃窝窝头的时候，人家吃的是特供粮。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你得认命。 李唐饰演的这个丈夫的角色偏偏就是个不认命的，试图通过努力来改变阶级，期待将来翻身后变本加厉地去使唤别人。而恰恰是因为他的出身，出身所导致自卑、敏感，以及为了掩盖自卑所表现出来强烈的自尊，其实在别人眼里都是很可笑的。 只要掌握了人物的内核，李唐拿捏起来毫无难度。这种角色不一定要走心，难就难在你如何去理解人物，一旦摸透，其表演难度差不多就是一个表演系大三学生的水平。 拍完两条之后，姜闻还一时难以选择，索性两条都保留了下来。至此李唐客串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小李，不错，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合作。” “姜导，那得看您给不给机会咯！”李唐笑道。 姜闻叼着大雪茄倒也不矫情，坦诚道：“如果你等得起的话，将来总会有机会的。” “李唐，谢谢啊！” 徐婧蕾向他表示了一下感谢，顺便还递了个红包过来，算是车马费吧。 一般来说大家都会推辞，毕竟既然来客串，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但李唐却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揣进兜里。蚊子腿也是肉，白嫖肯定不行。 …… 十一月二十日，上映五十多天的《开往春天的地铁》终于下映，总票房一千三百五十万。也就是说在电影上映第三周突破千万大关之后整整一个月的票房只有三百万出头。 虽说这个成绩最终没能超过陈大导的《和你在一起》一千四百八十万票房，但于东已经很满足了。这个票房是博纳今年发行的十几部电影中仅次于创下二千七百万的合拍片《天脉传奇》。 当然这个成绩还不至于收回全部投资，在扣除拷贝和宣传费用、博纳的发行费用之后，一共获得了一百八十万的分成，再加上之前博纳预付的那一百万保底，至少盛唐影视的现金投入已经全部收回了，剩下的一百万成本是李唐折合投资的片酬。 那位投资两百万的建筑老板也获得了近一百万的分成，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本来就是博得美人一笑，就当打水漂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回收近一半钱。 只不过海外收益就跟他没关系了，当初的合同里写的明明白白，盛唐影视的大股东李唐工作室就独享海外收益。 到了十二月初，经过几番拉扯后，盛唐影视终于和高群舒达成协议，四百六十万买断电视剧《征服》的版权。 “我也够厚道了，给高导那边留了百分之十五的利润。要不然这部剧我估计准砸手里头。” 曾佳神情多少还有点不满足。 “钱怎么付的？” “先付了两百万，到月底结清，这样也就省的再去银行贷款了。” “那接下来怎么操作？”李唐又问。 一般来说类似这种二十集的电视剧dvd版权差不多能卖个百八十万，没办法，盗版实在太多。如果电视剧火的话，正版dvd最多能卖个十天半个月，之后就只能跟盗版竞争了。 大头还是要靠电视台，而且像《征服》这种没啥宣传的电视剧，上星就不用想，只能靠试播。如果试播火了，那么才能在第二轮和第三轮卖个好价钱，甚至还能上星。 “我想先跟蓝鲸台联系一下。江珊是镇江人，也算是本土明星吧。” 曾佳显然已经有了打算。 “你在蓝鲸台有人？”李唐意外道。 他俩一个上海人一个西安人，上海台李唐倒是可以找找关系，比如奈安和上海台那边的关系不错。而且上海台里还有很多上戏的校友，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请楼伯伯或者上戏的老师出面帮帮忙，估计应该问题不大。 曾佳家境不错，他们家在西安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李唐本来以为她会先找西安台想办法。当年的《西安大追捕》、《12.1枪杀大案》等热播的纪实类刑侦电视剧都是西安台牵头制作的，有这方面的土壤。 曾佳笑道：“哥，你忘了上回你在蓝鲸台接受专访还是我负责联系的，那边文艺部的负责人跟我的关系不错。而且我们现在这部剧唯一的王牌就是江珊，蓝鲸台应该优势更大一点。” 李唐沉吟着点点头，既然是试播，就不能先考虑能卖多少，而是要考虑收视率。相比上海和西安，蓝鲸台显然更有优势。 “对了，哥，《亮剑》你打算怎么弄？” 亮剑的电视剧版权已经买下来了，二十万，八年版权。钱多一点少一点倒是问题不大，关键这八年时间太重要，给未来等待时机或者版权转让留足了时间。 “都梁老师那边的剧本改编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到收尾了，年底之前肯定能拿到剧本。” 说着，曾佳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听说小马奔腾和空政正在筹备一部抗战题材的电视剧，据说还是根据一部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改编的。我查了一下，获奖的这类只有一部《历史的天空》。” 码完字，字体突然缩小，搞了半天都没搞明白该怎么弄。 (本章完) 第384章 舒缓 李唐特地找来《历史的天空》这本书看了看，看完之后就俩字——“后悔”。 如果说《亮剑》是爽文的话，那么这本《历史的天空》才是真正的文学作品。关键这本书的可读性非常强，叙述语言朴实轻快，富有幽默色彩，甚至还能从中找到《亮剑》的影子。 比如说主人公梁大牙和李云龙很像，都是朴实粗犷的性格和粗野的话语方式；同样喜欢年轻漂亮有文化的洋学生；身边同样有一个为人正派、原则性强，光明磊落，遇事从不退缩，且战斗勇猛的政委；同样在那段不可描述的历史时期，立场坚定，黑白分明，眼中不揉沙子，遭到迫害。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李云龙的结局更具悲情色彩，而梁大牙活了下来。 相比《亮剑》，《历史的天空》并不是简单地展现战争，而是把战争当作描写人物的背景，当作表现人物的手段。通过战争来诠释权力、政治与人格的关系，把人性，欲望，命运同战争生活的交融放在表现的焦点上，让战争背景成为人格的舞台和人心的炼狱。 联系到《历史的天空》比《亮剑》面世更早，个中相似之处便不足为奇，毕竟作家才是最擅长借鉴和致敬的那个群体。 不过再后悔也没用，人家都已经开始筹备了，而且演员都有了人选，明年上半年就要开机了。倒不如静观其变，这类题材是个新的尝试，要是火了，再跟风也不迟。 而且相比《历史的天空》那种对人性的刻画，那种历史厚重感，对于普通观众来说还是有一定门槛的。倒不如象《亮剑》从头爽到尾，更容易被观众接受。 …… “咝……哎呦呦，受不了，你轻点！” 前女友趴在床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她算是比较吃痛的，但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忍着点，得把药揉进去，要不然没有效果。” 李唐跪坐在一旁正在用红花油帮她推拿大腿后侧的肌肉和臀大肌。前女友还是太瘦了，大腿还没有他的小腿粗，屁股上也没有多少肉，倒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格外辣眼睛。 他一边用力揉搓，一边忍不住吐槽道：“你说你一大把岁数了，还这么拼命干嘛，难道没给你找替身么？” 前女友连着两部电影，拍完《老鼠爱上猫》之后，紧接着就是杜琪峰的《百年好合》。这部戏里她饰演的大师姐李莫愁武打戏份很重。不用问肯定是太过逞强，这一身伤就是从威亚上摔下来的结果。 不过还算运气好，没有伤筋动骨就是一些皮肉伤。 “替身肯定有，但我想自己来……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岁数一大把，是不是嫌我老了？”前女友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顿时不忿道。 李唐在她背后撇嘴道：“还不到两个月你就满整三张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我跟你说以后得注意点，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免将来吃苦头！” “哼，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关心。你不是嫌我老嘛，还是多去关心关心你家那位小妹妹吧。” “啧，这你就不懂了，年轻有年轻的好，老有老的味道。”李唐笑嘻嘻道。 “哟，您这口味可真够杂的！”前女友冷笑嘲讽道。 李唐一口一个岁数大、老，听的她心里直窝火，就连腿上传来的阵阵酸痛都不觉得了。 偏偏那货还在喋喋不休道：“不是有句话嘛，叫少年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岁数小，除了嫩点，还真没岁数大的会疼人。” “你家那位不是挺会疼人的么，听说都学会做饭了。” “咦，这你也知道？你这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嘛。” “我……哎呦！” 前女友刚想说话，正好被李唐按到一处颜色很深的淤血处，这时注意力再转移也没用，疼的又叫了出来。 “好了。”李唐拍拍她的屁股，道：“坚持一天两次，不出一个礼拜保准恢复如初。” 涂抹了红花油的伤处火辣辣的，因为挥发的关系，皮肤上凉飕飕，但皮肤下面却在一阵阵发热，正如李唐刚刚说的已经把药揉进去了，冷热交汇，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 虽然屋里的暖气很足，但李唐还是细心地用毯子盖住她那两条光溜溜的铅笔腿，开始帮她揉揉肩膀按按腰。 前女友舒服地直哼哼。不过话说回来两人认识将近十年，在一起九年，前女友还是头一回享受到李唐如此体贴的照顾。 尤其想到两人在五原路老公寓同居的那三年，都是自己在照顾他，于是难掩酸意道：“看起来你家那位被你照顾的挺好，这手艺都快赶上专业的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手艺那绝对比专业的还要专业。” 这点李唐倒是没有吹牛，推拿按摩那是武行必会的科目。而且武术和中医这两样东西自古都是相辅相成的，要不然黄飞鸿也不能开宝芝林啊。李唐从武行兄弟们那里学来的这一手推拿功夫绝对要比外面所谓的推拿专业的多了。 这货还在继续嘚吧道：“你还别说，我这手艺她还真没福气享受，你比她扛造多了。” 小胖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独生子女，多少还是有点娇气，论吃苦耐劳绝对比不上前女友。 李唐这话明显有表扬的意思，但听到亲女友的耳朵里却很刺耳。怎么，难道人家是娇滴滴的，自己就活该受罪呀！ “说吧，你说跟她相比我还有啥缺点？” “好话难听，不说也罢。” 其实李唐从头到尾都是在故意逗前女友。 怎么说呢？两个月一口气连拍两部电影，尽管都是女二号，应该说压力还是蛮大的。 尤其还是跟香港人合作，倒不是说香港人不好，可一个剧组从主演到幕后主创团队清一色都是香港人，难免会出现一些排外的现象。 虽然还不至于明打明，但眼神、语气，乃至内部气氛，这种可能更让人难受，有种气憋在心里发不出去，特别憋屈的那种。李唐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帮前女友舒缓一下。 “没事，你说吧。”前女友故作淡定道。 “不好吧，万一你生气怎么办？” “我不生气，你放心大胆地说。” “真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 “行，那我说了昂。呃……那啥，你胸小！” 前女友顿觉一阵胸闷，好吧，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有这方面的不足。于是深吸一口气，目无表情道：“还有呢，继续！” “你没她长的好看！” “你岁数大！” “你脸上长皱纹了！” “你卡粉了！” 每句话都戳到了她的肺管子，好啊，没想到我在你眼中居然样样都不如那个小狐狸精。尤其最后一句，我卡粉了？卡你妹啊！ 我忍……忍不住了！ 正当前女友内心的不满和怒气将将要突破临界点之时，李唐突然凑过来，脸对脸，大眼瞪小眼。 然后就见他一脸懵懂，嘴巴一闭一合，耳边便传来：“阿姨，您好！” “噗！” 前女友终于破防了，满腔的怒气顿时化为笑声。 她使劲地拍打着李唐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亏你想得出来，谁是阿姨？” 这货扮出一脸萌态，眼睛扑霎扑霎看着前女友，抿嘴道：“李阿姨，伦家可是小少年……” 只是他话音未落，前女友已经一个翻身骑到他身上：“哼哼，那阿姨就让你这个小少年见识见识什么叫阿姨好！” “喂喂喂，我开玩笑呢，别当真啊……” “哼，我就当真了！” “你屁股不疼啦？” “疼，你就帮我多按摩几次！” “想的美，我才不……唔唔唔……” 这货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已经被堵住了。 …… 好在前女友身上还有皮肉伤，不适合做过于剧烈的运动，浅尝即止。 汗津津的前女友刚想起身去洗澡，却被李唐一把拉住：“别动！” “干嘛呀，还没够啊？” “你这大腿、屁股上刚擦了药不能马上洗澡。” “啊？” 爱干净的前女友顿时满脸不爽道：“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李唐哼哼道：“你这叫自作自受，谁叫你不消停的？老实待着，最起码要等到晚上睡觉前再洗。洗完我再帮你擦一遍药。” 前女友实在难以忍受，挣扎道：“那我擦一擦总行吧？” “嗯，千万别沾水啊！” 前女友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就听到厨房里“呼呼”的抽烟机声音。 没办法，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买的是那种深罩式的抽烟机，这玩意儿吸力大，动静也大。 李唐正站在抽烟机底下神兜兜地抽着事后烟，入冬后阳台上就没法待了，只能窝在厨房里抽烟。 前女友见状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什么走啊？” “走？” 李唐愣了愣，今天他可没想走啊，不是刚刚说过睡觉前还要帮她再擦一次药么？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道：“哦，电影十四号首映，十五号就得离开京城，第一站是西安，然后广州、深圳，十九号香港首映……这一圈下来起码得要元旦后才能回来。”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85章 小巫见大巫 《英雄》将于十二月十四日，也就是后天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全球首映礼。当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李唐还吓了一跳。那可是人民大会堂啊，居然能够同意让一部电影举行首映礼？ 想想看，这就相当于一部好莱坞电影在国会大厦举行首映礼，这可能吗？ 导演到底是导演，放眼全国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并有这个殊荣。 然后便是宣传路演，这次电影的投资方以及国内发行方新画面的张总野心勃勃，早在公布电影首映的新闻发布会上就扬言，《英雄》的国内票房目标是一个亿。 这个消息令舆论一片哗然，要知道近五年来，除《生死抉择》的一点二亿票房之外，创下主流商业片最高票房的就是冯晓刚的《不见不散》，一共才四千多万。 在没有“包场”这个外挂加持下，国产片的票房想超过一个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对此李唐倒是挺有信心的，因为前世他在美国看到的唯二火爆的华语电影就是李桉的《卧虎藏龙》以及这部《英雄》。 而且和《卧虎藏龙》一上映就两千多家戏院全面开画不同，《英雄》先是小规模放映，然后才慢慢扩散到全美。 所以相比《卧虎藏龙》，《英雄》更为不易，如果《英雄》要是跟《卧虎藏龙》一样，一上映就两千多家戏院全面铺开的话，说不定就能打破《卧虎藏龙》所保持的华语电影在北美的票房记录。 国内的宣传路演周期是从十二月十四日到元旦假期结束，总共二十天。可能别的演员因为这个那个的日程安排缺席几天，或者轮流跑几个地方，但是李唐肯定是全程跟到底。 一方面上次《开往》首映导演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这个人情必须要还。 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导演的新片明年就要启动了，其实剧本早在拍摄《英雄》期间就已经开始弄了，据说依旧是一部古装武打片。 不出意外的话投资方肯定依旧是新画面和小短腿蒋二公子的安乐影视。他想趁着这次宣传路演好好表现，未来能够在导演的新片中混一个角色。 这次他名列李连结、梁朝韦和道明叔之后，是男四号，但下一次怎么着也得混个男二吧。 今天已经是十二号了，想到后天李唐就要走了，前女友果然一脸失望道：“真没劲！” 接着又没好声气道：“抽完了没有？赶紧出来，我要做饭了。” 前女友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也难怪之前她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嘲讽小胖学做饭这件事。 一瓶白酒两个人分，李唐四两，她六两，大家都刚刚好，既能保持清醒，又能放松身心，关键是还不至于影响研究剧本的状态。 “哎，她什么时候回来呀？”前女友问道。 “月底吧，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说她的戏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就要杀青了。”李唐一边挑着宫爆鸡丁里的花生吃，一边回道。 两人虽然在一块儿，但小胖这个话题总归是回避不了的。 “听说你和蒋琴琴的关系也不一般？”前女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来。 “你别听瞎说，没有的事。”这货一脸如常道，就连夹花生的筷子都不带抖一下的。 结果前女友却冷哼道：“切，我还不知道你？别装了，你只要一撒谎耳朵就会变红，难道你没感觉到你的耳朵在发烫么？” 李唐依旧岿然不动，只是淡淡地朝她瞟了一眼，道：“你爱信不信吧，反正我现在对你也没这个义务。” 前女友脸上玩味的神情一凝，继而露出自嘲之色道：“对——你是对我没这个义务，你说她知道了会怎么办？” 李唐夹花生的筷子终于停住了，他抬头望着前女友叹了一口气道：“都说没那回事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前女友抬眼跟他对视，良久才道：“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多注意个人卫生，这样对大家都好。” “呃……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啊？” 李唐被前女友彻底搞郁闷了，难怪刚才坐上去之前拿湿巾擦了又擦。 没办法，前女友对自己太了解了，确切的说是对这具身体太了解。如今的他除了融合了前世的记忆之外，原身的情感、习惯依旧在支配这具身体。尽管他刚刚一直装作很镇定，但正如前女友说的那样，他的的确确清晰地感到了自己的耳朵在发烫。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即便他十分坦然的说着谎言，说不定连测谎仪都测不出来，可这耳朵发烫泛红的生理反应却始终无法克服。 李唐觉得这是件挺没劲的事情，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你要她拿出实锤的证据来，肯定没有，但她就是觉得你有事。 好在前女友很懂得点到为止，没再揪着不放。李唐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反正你觉得这事是真的，那我也就无所谓了。 正如那天拍《我和爸爸》那场戏时姜闻临时想出来的那句台词：道德底线高的人永远要比道德底线低的人吃亏，因为你做不来，但他做得出来。 在这件事情上我就道德底线低了，怎么着吧？ “这段时间我也正好把手头上的工作了一了，等过了元旦我打算和秀秀一起陪我爸妈出去旅游一趟。” “去哪儿？” “港澳新马泰，他们这么大岁数还没出国呢。” 也是，对于东北人来说，冬天格外向往热带地区。随着这几年东北的下岗潮越来越厉害，听说很多人都跑到海南去讨生活。 “那过年呢，在这儿还是回东北？”李唐随口问道。 “哪儿都不回，我和秀秀都计划好了，等旅游回来就在海南待着，到过了春节再回来。这么多年了，都没时间好好陪陪他们。” “咦，你拍的那两部电影不是说都在春节前后上映么？” 这年头除了贺岁档还没有春节档的概念，毕竟现在的春节讲究的是阖家团圆。 “没事，到时候飞呗。再说两部电影上映前后差一个月呢。” 要论孝心，这姐妹俩绝对可以的。 其实这次挤出时间来陪家人，对前女友来说损失蛮大的。毕竟从元旦到春节这段时间是明星商演、走穴的旺季。象前女友这种咖位，十天半个月的跑一跑，一两百万轻轻松松。 “那你明年的工作呢，有眉目了没有？” 说到这儿，前女友总算是露出开心的笑容道：“明年我要上冯导的新电影了。” “咦，冯晓刚不是老早就跟你们公司解约了么？”李唐诧异道。 前女友叹了口气道：“这两年公司投资的电影要么周期长，要么就是叫好不叫座。没办法，大王总只要又把冯导给请回来。” 想想也是，这两年华艺投拍的电影是不少，比如何评和姜闻的那部《天地英雄》，无论是筹备还是开机都比过两天就要首映的《英雄》来得早，但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恐怕等将来上映的时候很有可能被认为是《英雄》的跟风之作。 还有就是挂着年青导演陆串名头的《寻枪》，这部片子在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之前已经在国内上映了。正如前女友之前说的那张叫好不叫座，国内票房不到千万，连投资的零头都收不回来。至于说哥伦比亚代理的海外版权，据说是按照商业片的路子走的，但据说在澳大利亚上映世票房很不理想，至于欧洲和北美目前都还没上映。 其它的比如陆学长导演，葛大爷主演的《卡拉是条狗》；高小松导演，道明叔主演的《我心飞翔》啥的，这些都是艺术片，除了要走海外电影节的路子，国内票房的期望度其实并不高。 “这么说冯导的新电影仍然走贺岁片的路子？” 说实话今年贺岁档就算有导演的《英雄》上映，但缺了冯氏喜剧，就连李唐都觉得有点遗憾。 “那肯定的，冯导这部新电影是公司明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前女友眉飞色舞地点头。 说起来她跟着花姐加盟华艺已经两年多，第一年是没赶上趟，第二年冯晓刚解约了，如今冯晓刚和华艺再次合流，总算是能上大导演的电影，前女友心情很激动。 李唐见状不由道：“那你这次出演女一号？” “想什么呢，女二号！” 看起来前女友对这个女二号的角色已经很满意了。 “那女一号是谁呀？这次仍然是冯晓刚和葛大爷的组合咯？”李唐接着又好奇地问道。 冯氏喜剧，铁打的葛尤，流水的女一号。 “嗯，女一号是导演夫人。”前女友点点头道。 看到李唐还想问，连忙又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签了保密协议的。” “……” 作为盛唐影视的老板，说实话李唐还是很羡慕华艺兄弟能够拥有冯晓刚这样一棵摇钱树。远的不说，就说去年贺岁档上映的那部《大腕》，光植入广告传说就已经足够收回投资了，国内近四千万的票房，包括卖了近二十个国家的海外收益，那可都是净赚。 相比之下《第三个人》赚了三千万听起来挺吓人的，但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86章 前戏 《英雄》首映礼没有服装要求，但李唐还是稍稍拾掇了一下，穿上了一套代言品牌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黑领带，三七开的发型溜光水滑。 但到了地方才发现失策了，除了张嫚玉和张子怡两位女明星，以及几位老板之外大家的打扮都很随意。 比如导演就是黑色t恤配黑色皮夹克，唯一和以往不同之处就是今天的头发剃得特别短，近乎光头的那种毛刺。 男一号李连结也是一身休闲打扮，黑色高领毛衣配黄色的皮夹克。 “李唐，来啦！” “杰哥！” 这帮人当中李唐最熟悉的除了小张同学和导演以外，就是李连结了。毕竟两人面对面打了将近一个月。 此时他正在和张卫平和蒋二少两位老板聊天，到了他这个咖位已经不需要刻意去迎合什么人，一切随心。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连结朝李唐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 “张总！” “蒋总！” 李唐很客气地继而张卫平、蒋二少握手打招呼。 二位老板今天穿着都挺正式，都是西装领带。相比张卫平的高大魁梧，站在一旁的蒋二少就显得格外袖珍，只是没有见他穿风衣，差评。 “李唐，这次你可是要辛苦了。”张卫平笑着跟他握手道。 宣传路演的行程早就出来了，六大主演中唯有李唐全程跟到底，作为电影的投资方以及国内发行方，张卫平当然是非常欢迎，同时也很欣慰，自己当初没选错人，眼前这小伙子知情识趣。 “张总您客气，对我来说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李唐连忙道。 他话音刚落，李连结就在一旁笑道：“李唐这话你说的没错，确实要好好学习。听说你现在也自己当老板？” “老板不敢当，就是小打小闹。”李唐一脸不好意思道。 毕竟眼前三位才是身家亿万的大老板。 “你做的没错，有时候主动权就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李连结一脸欣赏地看着他道。 这一点李连结有着深刻地亲身体会。当年他只身去香港发展的时候，正是香港最乱的时候，明星被绑架，胁迫拍戏的事时有发生，甚至就连他的经纪人都被当街枪杀。 经过这件事之后，李连结索性就成立了自己的正东影业，自己当老板拍自己的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然后凭借自己就是资本和足够自由的主动权才使得他后面又一步一步走到好莱坞。 不光是他，其实程龙的情况也一样。包括现在的周星星、刘得华，他们除了明星，背后都隐藏着一个老板的身份。 这时蒋二少也笑呵呵凑趣道：“大家都是由小做大的，将来说不得还要一起合作呢。” 张卫平和李连结都是白手起家，他虽说是继承了家业，但安乐影视的的确确是在他手里发扬光大的，这话说的没毛病。 很多事情常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蒋二少随口这一句倒是让李连结心中一动。作为演员，尤其是一名华裔演员，他基本上已经做到顶尖了。但是作为一名动作演员，他还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始终没有得到过一个有分量的奖项的认可。 人永远是一山望着一山高，李连结名有了，钱有了，现在就差荣誉。说实话在电影圈里对于动作演员都是持一种……呃，不能说歧视吧，总之就是觉得动作演员就是靠打打杀杀吸引观众，跟靠颜值吃饭的偶像派演员一样，都是属于演技不过关的那种。 就比如说程龙，那绝对是香港电影圈的代表性人物，港圈第一个人。连续十几年几乎年年都会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提名，但结果咧，年年陪跑。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给你提名是让你帮着金像奖吸引人气，不给奖是因为你是动作演员，就这么简单。顶多偶尔颁给你一个最佳动作设计奖稍稍安抚一下。 不过人家程龙好歹还拿过一次金马影帝，反观李连结呢，出道二十年就拿过一次金马奖的提名，至于香港电影金像奖这种，你一大陆仔，人家压根就不care。 当然李连结如果为了冲奖喊一声：“我想演文艺片。”肯定会有无数文艺片导演向他发出邀请，甚至是跪舔。毕竟文艺片也是需要票房的。 条件么，多半会是零片酬加盟，最好还能投点资，然后就不妨碍把他当做工具人，尽情挥洒他们所谓的才华。 李连结有他的骄傲，他更想大家是一种平等的、正常的一种合作。而且他觉得找类似墨镜王、侯孝贤这类成名已久的文艺片大咖合作是一种羞耻。 李唐的盛唐影业是家小公司，目前出品的两部文艺片成绩都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想和这样的公司合作。一方面不会被别人当傻子耍；另一方面自己还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蒋二少无意中的一句话，就象一颗种子在李连结的心田种下。当然能够在香港和好莱坞都能混的如鱼得水的他表面上丝毫不显。 依旧笑呵呵跟李唐道：“对了，还没恭喜你呢，上一部电影票房大卖啊！” “没有没有，都是大伙帮忙。” “有新项目么？” 不得不说李连结很擅长话术，话题过渡得很自然。 “投了两个小成本的项目，碰碰运气呗。”李唐谦虚道。 “哟，那你挺忙的，正在拍还是……” 之前两部电影都是李唐亲自出演的。演员开电影公司说白了就是自己捧自己，当年李连结在香港成立正东电影公司之后，陆续出品了《方世玉》系列、《黄飞鸿》系列，包括后来引起好莱坞注意的《冒险王》和《黑侠》，都是他亲力亲为跟合作的导演一起打造的。 “一部已经拍完了，一部正在拍。不过这两部片子我都没有出演，所以现在闲得很。”李唐笑道。 他明白李连结的潜台词，同时也算是委婉解释了一下自己这次宣传路演一路跟到的底的一个客观原因吧。 虽说在六位主演当中他的咖位最低，戏份也最小，宣传路演从头跑到尾是应该的。但难保其他人会有想法，就比如大家都轮流跑几个地方，好象就你积极，衬托别人不敬业似的。 李唐这也算是预防针先打在前面，我咖位小嘛，没有你们这些大腕忙，既然没事干就多跑跑呗。 只是他话音刚落，李连结就惊讶道：“你没演？” 在他的认知中，既然不是档期冲突，自家公司投资的电影好象没有理由不亲自出演。 李唐笑了笑，一脸轻松道：“可能是导演觉得我不合适吧，反正我只负责投钱和把好财务关，尽量不去干涉导演的工作。” “哦。” 李连结点点头，难免对李唐又高看了一眼。眼前这小伙子很理性，不张扬，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李连结便和张卫平、蒋二少继续之前的话题，主要是关于北美的发行，这方面他很有发言权。 李唐正欲知趣地告辞，就听见张子怡的声音：“哎，李老师，来来来！” 抬头一望，就见她和梁朝韦、张嫚玉站在一起，此时正在朝自己招手。 他忙和三位老板打了声招呼走过去。 “梁先生！” “maggie姐！” 虽然李唐跟他们在拍戏时未曾谋面，但在今年上半年戛纳的香港之夜上打过招呼，而且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英雄》剧组的演员，所以并不陌生。 而且李唐上辈子对这两人也很熟悉，看过梁朝韦的《尚气与十环传奇》，张曼玉的《爱在异乡的故事》，以及两人共同主演的那部《花样年华》。 “你好！” 梁朝韦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李……呃，李老师！” 张嫚玉居然跟着张子怡喊了他一声李老师。 把李唐吓了一跳，忙道：“maggie姐，你别听子怡瞎叫，她开玩笑呢。跟以前一样叫我李唐就行。” 开玩笑，如果说李连结光有票房没有奖项的话，那么眼前这两位绝对是华人演员中奖项加身最多的演员。 一位戛纳影帝，一位柏林影后。一位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帝八提五中，金马影帝两提一中；另一位更夸张，香港电影金像奖十提五中，金马影后八提五中。 说实话，这年头无论哪位内地演员如果获得他们这些奖项的其中之一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相比梁朝韦的沉默寡言，张嫚玉还是很活泼的，尤其笑起来很夸张，但给人一种特别自然和真诚的感觉，不是那种职业性的假笑，亦或她的演技太好了，到了让人难以分辨的地步。 尤其今天她还顶着一个特别夸张的爆炸式的发型，同时带着她魔性的笑声道：“李唐，你和jet的那场打戏太精彩了，没想到你也是有真功夫的喔！不象我和tony……” 说着她还特意指了指露出害羞之色梁朝韦，又手舞足蹈地比划道：“我们都是瞎打，都是在程sir的指挥下，就这么一笔一划地来。” 此时大会堂里正在上映《英雄》，观众除了几百位前来参加首映礼新闻发布会的记者之外，还有几百位观众。 当然这些观众都是制作单位、发行单位向中影、电影局等主办单位以及合作单位发出去的赠票。 当然作为主演和主创，之前早早就看过初剪版本和导演剪辑版。应该说在整部影片中李唐和李连结的那种雨中的打斗戏是最精彩的，因为大部分都是大全景，这就需要演员必须具备一定的武术功底，不然这种大全景压根就拍不出来。 相比之下，梁朝韦的残剑和张嫚玉的飞雪之间，包括小张同学的如月，他们的打戏更多的强调的是意境，十分飘逸，镜头大部分都是近景和特写，就算有大全景，很多都是背脸的镜头，说白了就是替身完成的。 能够得到影后的赞赏，李唐心里尽管很得意，但还是谦虚道：“我这三脚猫的跟杰哥不好比。” 俗话说：慢工出细活。要知道电影里展现出来这区区十分钟的打戏，他和李连结拍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完成的。也是李唐职业生涯中拍的最认真，苦头吃的最多的一场戏。好在呈现出来的效果，让人很满意。 张嫚玉很健谈，每每聊到拍摄期间一些有趣的事总是把梁朝韦一起带上。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其实只要看过他们在一起合作的戏就能知道，关系好是正常的，关系不好才不正常呢。有些镜头至少在李唐看来单靠演是演不出来的。 梁朝韦虽然话不多，但并不像传说中的内向或者说社恐，偶尔也会参与到话题中。 他不像李连结、程龙、刘得华那么长袖善舞，也不像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公司。据李唐所知他的经纪约就签在王墨镜的ze东电影公司。 他就是一心一意演戏，不用去迎合应酬，于是好象看起来沉默内向，甚至是社恐。 其实只要是演员都知道当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拍完一部戏，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需要调整、抽离，压根就不想说话。要是真的跟没事人一样，只能说明拍戏的时候你没有走心，亦或为了工作为了资源而不得不强颜欢笑。 李唐觉得梁朝韦应该是属于那种体验派，从他时不时瞟向张嫚玉那眼中带笑的宠溺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体验派很多时候都是无师自通的那种，比如周讯。 梁朝韦虽说早年间是从无线训练班毕业的，但那种所谓的表演训练学到的只能是一些皮毛，更多的是要自己的摸索和锻炼。 李唐看过梁朝韦的一些早期作品，比如《鹿鼎记》里的韦小宝，说实话真的很尬，一点都看不出将来会成为戛纳影帝的人。 直到后来遇到墨镜王，在墨镜王的调教下才摆脱了原先稚嫩的演技，逐渐进入另一个境界。 当然他的优势在于当他进入另一个境界之前，他早已经红了，有足够的资本去抵御外界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专注是成功的第一要务。 但你如果不红而过于特立独行的话，那么别人只会说你装，可能连机会都不会给你。 (本章完) 第387章 站台和背书 “导演！” “哦，李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暴利艺术公司的顾问易浩书易老师。易老师对古典艺术非常有研究，去年代表暴利集团参加了在香港举行的圆明园国宝拍卖会，把被英法联军掠夺散落在海外的猴首、虎首和牛首带了回来。这次还是我们今天首映礼的策划人。” “这是李唐，长空的扮演者。” 之前李唐就看到导演正在和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笔直的老帅哥说话，不好贸然打扰。只是这说话的时间有点长，李唐只好走过去打个招呼。 听到导演的介绍，李唐忙伸出双手跟这位老帅哥握手道：“易老师，您好！没想到那三件国宝是您带回来的，您这可是功在国家啊！” 前不久三件国宝回归的新闻闹得挺大，据闻暴利集团是超过底价三倍半价格才把这三件国宝拍下。国宝回归后还进行了全国巡展。 当年被英法联军抢走是我们的耻辱，如今回归代表我们已经开始强大了。 也正是因为这三件国宝的回归使得神秘的暴利集团进入全国老百姓的视线，坊间对这家国企的传言颇多，都是不可用文字描述。 总之就是来头极大、背景极深、超级有钱，做的都是不可用文字描述的生意云云。 易老师显然对李唐这句“功在国家”的马屁拍得非常满意，笑呵呵地跟他握手，谦虚道：“过奖了，我只是公司的代表，主要是负责鉴定真伪。迎回国宝是我们所有中国人的责任，我正好有这个机会，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接着易老师话锋一转，投桃报李道：“电影我看了，你演的长空和李连结的这段武打戏特别精彩，后来听到一谋的介绍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会真功夫的，了不起！” 武术运动员转型当演员的很多，但科班出身的演员会功夫那就凤毛麟角了。 老头场面话说的极为漂亮，精通商业互吹模式，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江湖了，再结合导演刚刚介绍的他的身份，大概就是属于大企业所豢养的师爷或者门客之类的人物。 这次请他过来站台，显然是利用国宝回归的事件来为电影增加热度。而且《英雄》作为一部古装电影本身就跟历史和古典艺术有关。 六国毕四海一，由此开启华夏文明大一统的格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英雄》同样也是一部主旋律电影。 作为首部国产大片，《英雄》的片长其实并不长，一共才九十六分钟。估计是沿袭传统故事片的片长和出于排片的需要吧。毕竟一部片长九十六分钟的电影更容易排片，而且每天的放映场次也更多。 首映从下午一点半开始，到三点多一点结束，三点半首映礼发布会将在大会堂的金色大厅举行。 主席台后面那幅硕大的背景墙秉承了电影的色调风格，以红蓝白绿黑为主。用导演的话来说，红色代表激情、妒忌；黑色是神秘、庄重；白色是现实世界；绿色是回忆；而蓝色则代表着浪漫。 两边还各站着一百名黑盔黑甲，手握盾牌长戈的秦军士兵。他们不是拍摄时的群众演员，而是为了今天的首映新闻发布会专门去京城体育大学挑选的大学生。清一色都是一米七九到一米八二的个子，都快赶上仪仗队的标准了。而且京城这么冷的天，他们集中训练了一个星期，就是要在广大媒体的镜头前把电影中秦军士兵的精气神完美且精确地表现出来。 当首映礼发布会开始时，面对众多的镜头秦俑士兵们拍打盾牌，大声喊着：“风，风，风；大风，大风，大风！”，还有“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的口号。 场面十分震撼。 今天首映礼请来的主持人是凤凰卫视的当家花旦陈鲈鱼。 当一众主创来到门口候场的时候，李唐透过虚掩的门缝朝外面望了一眼，当场就惊呆了。 嚯，好家伙！偌大的金色大厅里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各种长枪短炮，数百名记者早已蓄势待发，简直比电视里看到的两会时期的新闻发布会还要夸张。 此时陈鲈鱼已经上台了，这个女人很瘦，脑袋却挺大，标志性的短发。 她走到台前倒也没有多啰嗦，直接就道：“大家好，现在开始《英雄》的发布会，首先请嘉宾入场！” 话音刚落，原本蹲姿的秦俑士兵迅速起立，排出迎接的队列。而现场也顿时一阵骚动，有些性急的记者都站了起来。所有长枪短炮的镜头都瞄准了入口处。 随着两名秦俑士兵打开门，面带笑意的导演和李连结打头，率先走出去。紧跟着是张嫚玉，然后梁朝韦，再后面张子怡和一身黑色中山装戴着一条红色围巾的道明叔并排而行，咖位最低的李唐跟在最后。 当然这是主演团队的最后，他后面还跟着编剧、摄影指导、武指、造型设计、美术指导等幕后主创。 说到造型设计和田惠美这老太太很有意思，看到李唐跟看到老熟人一样，两人用日语聊了一会儿，引来很多人频频侧目，比如说道明叔。 毕竟这年头你如果用英语交流可能还不至于太大惊小怪，毕竟英语教育是普及的。会日语的就不多见了，之前他只知道梁朝韦的日语说得不错，据说这位梁影帝很喜欢日本，平时休假没事就往日本跑。 李唐看到梁朝韦和张子怡出门前都从助理手里接过一副墨镜戴上。 装逼么？ 还未等他细想，就见眼前一片雪白，伴随着“咔嚓，咔嚓……”声，闪光灯一片。简直比他之前经历过的戛纳和威尼斯的红毯场面还要夸张。 走在最前头的导演、李连结和张嫚玉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丝毫不惧，都是面带微笑，时不时还朝镜头挥挥手。 梁朝韦一副黑超，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小张同学那张小脸也是绷的紧紧的，看上去似乎偶像包袱很重。倒是道明叔一副邻家大叔模样，丝毫看不到电视里康熙皇帝时的那种王霸之气。 李唐跟个小透明似的走在边上，他的心态很淡定。毕竟今天有辣么多的大咖，也无所谓有多少镜头。 随着大家陆续走上主席台按照各自名牌坐下。导演和李连结当然是坐在最中间，挨着导演的是张嫚玉、梁朝韦，李连结的旁边则是道明叔和张子怡。 李唐的座位在梁朝韦的旁边，另一边则是武术指导程晓东。刚刚还没顾得上打招呼，他转头朝程晓东道：“程导，恭喜啊，票房大卖！” 由他执导的电影《赤果特工》上个月刚刚上映，据说票房十分火爆。李唐也看过这片子，胡同口五块钱一张买的盗版碟。 说实话一方面是冲着程晓东导演作品，但更多的还是被封面上李美琪性感妖娆的造型所吸引。 对于李美琪他上辈子就挺熟悉的，作为美越混血，也算是少数能够在好莱坞闯出一片天地的亚裔女演员。她主演美剧《尼基塔》，当年李唐可是一集不落地追过。 一开始看封面他还以为是部“爱情动作片”呢，还纳闷呢，程晓东怎么会拍这种片子？ 结果看完确实是一部爱情动作片，只不过就是字面意思。剧情挺扯的，更像是一部比较另类的警匪片，充满了英雄和美女的故事。 只是这剧情他怎么看都很像曾经看过的刘威和何情主演的那部叫《女子别动队》的国产片。 再一看编剧和监制都是王京，那就不足为奇了，这货一贯会借鉴和致敬。 程晓东笑道：“票房大卖跟我关系不大，老板高兴，我就是个打工的。倒是您的片子听说在内地也卖的挺好的。以后还请多关照啊，李老板！” 因为自小学京剧的关系，程晓东一口京片子贼溜。 “瞧您说的，还得您多关照。” 相互调侃了两句，这时陈鲈鱼已经开始介绍嘉宾：“在这里我必须要说明一点，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一连串的非常出色的作品，几乎每一个作品都是我们耳熟的，要一一介绍的话，时间是不允许的，所以我只介绍这部影片当中他们扮演的角色和承担的工作。” “首先介绍的是影片的导演张一谋；在影片当中扮演无名的李连结；残剑的扮演者梁朝韦；飞雪的扮演者张嫚玉；秦始皇的扮演者陈导明；如月的扮演者张子怡；长空的扮演者李唐；影片的编剧李冯；影片的编剧王斌；本片的摄影指导杜可风；武术指导程小东；影片当中的服装以及人物造型设计和田惠美；美术指导……” 每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嘉宾站起来向现场几百位媒体记者致意。 陈鲈鱼还是挺感性的，当介绍之后，便绘声绘色开启开场白道：“看这部影片之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猜测，看过影片之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有一点感受是相同的，每个人心目当中都涌着一股浪漫主义情怀和激动的情绪……” 说着便引申出今天帮助电影站台的一位嘉宾道：“有一个朋友看过之后，跟每个人讲起都是激情澎湃的。他跟我讲的时候，就说你看过每一个地方都会激动，都会流泪，当飞雪仰天大笑的时候，我的确流下了眼泪。” “下面请他跟我们分享他的感受，基于两点原因，等一下他上台的时候，各位新闻界的朋友，特别是香港的新闻界朋友会觉得他面熟，他就在不久前有一个很大的举动，他把三件圆明园的国宝，就是著名的十二生肖中牛首、猴首和虎首从海外带回了京城。” “他对古典艺术很了解，他对这部影片很了解，他就是著名的古典艺术的鉴赏家，就是我旁边的易浩书先生！” “谢谢鲈鱼小姐！” 这位年届五旬的老帅哥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站在台上十分得体，接过话筒先是向陈鲈鱼表示谢意。 然后微笑着面对台下道：“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对电影看得很少，好电影看得非常少。但是因为要拍英雄，需要了解，英雄这个名字非常非常响亮。看完《英雄》以后，我没想到，我自己竟能热血沸腾，让我荡气回肠。我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影片了……” “哗哗哗……” 如此声情并茂使得台下不由自主地响起了掌声，台上的嘉宾也跟着鼓掌，李唐甚至能从老头眼里看到那闪过的晶莹。不得不承认这老头的演技一流，果然人生处处是舞台，每个人都是一位好演员。 老头停顿了数秒，似在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语气放得平缓道：“我是学历史的，也是从事考古工作的，十五万六千秦兵、骑兵、弓兵等等，把秦始皇当年统一六国的强大呈现在我们面前。中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家，也是一个泱泱大国，我们的祖先创造了灿烂的文化。今天张一谋把它表现出来了，我真是非常非常激动，也很感谢他们，因为这样的影片，使我看到了能够振奋精神，就是作为中国人感到自豪，为什么自豪？我们祖先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这一点大家都会认同的。” 老头的语气又逐渐激动起来：“说起英雄，英雄怎么来解释？影片中表现的一群人物，性格各自不一样，张一谋的《英雄》是一种侠客精神，为了天下，为了和平。用我们圣贤的话来讲，就是仁者无敌。今天这部影片很多人看了很激动，我看了也很激动，说实话，我看电影很少落泪，张嫚玉在刺杀了自己的心爱的残剑时，那种一声喊，我觉得她喊绝了！太绝了！喊得我掉泪了，我看了第三遍的时候，我的眼泪还在望下掉……” “哗哗哗……” 老头的演讲再次被掌声打断，他神情激动地向台下挥手，这次并没有过多的调整，继续用激动的语气道：“我跟别人讲，我说很难看到这么好的影片，人家说，无名的表情怎么那么木讷？我说是，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能有什么表情？我觉得无名演得非常非常好！” “更要说的是大英雄秦始皇，过去很多历史学家对秦始皇是褒贬不一，认为他是暴君。但是大家都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秦始皇统一了中国，才有今天中国，如果没有秦始皇，我们的文字，大家想想，我们国家有多少方言？广东话、温州话，很多地方话听不懂，但是我们能看懂的是中国字，要感谢秦始皇，没有秦始皇，就没有我们今天的版图。” 听到这儿，李唐终于品出味来，敢情老头这次不光是给影片站台，更多的是站在历史学家的角度为秦始皇这个人物背书来了。 因为之前秦始皇一直是以反派示人，暴虐、凶残、无道的代名词，而《英雄》这部电影更多的是肯定秦始皇的功绩。 如此一来，就算电影上映后会因此引来一些非议，但有了老头的背书，对于电影所承受的压力明显要小得多。同时也把预防针打在前面，以免某些媒体为了博人眼球而故意带节奏。 最后老头终于开启吹捧模式道：“这部影片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就是长城，我听说最后的情节是李连结加上去的，我觉得他加得很好，我们很多著名的历史学家，想弄清楚长城是怎么回事，写的书一本又一本的，最后张一谋这部影片里就四个字——保国安民！讲得太清楚了。” “在今天的形势下，向外国朋友说明我们中国人，我们中华民族是古老的，是热爱和平的民族，我们不希望战争，我们也不制造恐怖。我觉得，李连结这个创意太好了。很多外国人说在月球上看到的是长城，中国人修长城干什么？我觉得已经讲清楚了。所以说对《英雄》的解读大家可能各不相同，但是我们终于有了这样一部能反映我们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遗产、深厚的文化内涵的优秀影片，我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感到自豪。”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英雄》早在首映前就已经报名参加第75届“美国金鸡奖”——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外语片的角逐。 当然首先要竞争入围明年二月公布的提名名单。 老头此时挥舞着手臂，近乎怒吼道：“……我觉得张一谋就是张一谋，张一谋是中华民族的骄傲。看了这部影片，我为中国人感到自豪。我们的国家是古老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有优秀的文化遗产，我觉得张一谋做出了很好很好的创意！” 说完，朝台下深深鞠躬之后，居然转身朝着导演的方向也鞠了一躬。 吓得导演赶紧从椅子上蹦起来，连连鞠躬回礼。 老头发言完毕，把话筒交回给陈鲈鱼，一边双手合十向台下鼓掌的媒体记者们连连表示感谢，一边走下台去。 “好感谢易浩书老师，接下来的一小时左右交给现场的记者朋友，《英雄》所有的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非常感谢各位新闻界的朋友，给《英雄》的关注和支持，各位有什么问题？强调一点，时间有限，记者朋友们很多，请各位朋友尽可能简单，而且跟影片有关系。” 陈鲈鱼话音刚落，现场便伸出一片如林的手臂。 今天这一章不太好写，写了很久。另外这个月的成绩很差，月底了，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88章 谦虚低调 “请这位记者提问。” 陈鲈鱼挑了一位坐在第一排的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颇为靓（feng）丽（sao）的女记者。 一般来说，类似这种新闻发布会总会安排几个托，第一位提问的往往就是，起到一个带风向的作用。还有一部分隐藏在记者群体中，如果出现风向不对，便及时跳出来带节奏，以免话题被带偏。 这位女记者提问道：“我是京城广播电视报的记者，刚才听易先生讲了电影的创意，但是我们在电影里看到了精美的画面，看到了高科技，看到了张嫚玉、梁朝韦、李连结和陈导明这些明星的精采表演，请问张一谋先生，你的真正原意是什么？” 这位女记者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聪明的记者把镜头对准台上的李唐和张子怡。因为她的提问中没有提及这俩人的名字，而且明显还是个港台粉，刻意将张嫚玉和梁朝韦放在前头，把更大牌的李连结和陈导明并列。 果然就见张子怡皱了皱眉，明显流露出一丝不高兴。可能是意识到台下有无数镜头，她马上恢复神情，甚至脸上马上露出亲和力十足的微笑。 李唐倒是神情如常，还在时不时地跟坐在他右手边的动作指导程晓东交头接耳。 导演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位女记者提问中的语病，笑了笑道：“你这个问题很大，简单地说，我自己本身就非常喜欢武侠，喜欢看武侠电影，这是我长期的一个愿望。” 接着便话锋一转道：“在这个电影里，我很希望借助你刚才讲的李唐这几位，还有我们幕后的中国人的精英，我们大家都认可的这些优秀分子，我希望和他们合作，共同地拍一部优秀的中国电影，这是基本的想法，谢谢。” 听听，果然姜是老的辣，不光回答了问题，还帮着这位女记者掩盖了刚刚提问中的语病，同时也安抚了一下李唐。至于张子怡嘛，本身就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属于自己人，没必要。 把镜头对准李唐的记者难免有些失望，因为人家根本就不care，只是在听到导演提到了他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朝导演的方向望了一眼。然而作侧耳倾听状，还时不时点点头。 倒是捕捉到张子怡神情变化的记者们很兴奋，光这个镜头就足够写篇报道了，标题都想好了——“张子怡被无视，全程黑脸”； 或者“张子怡被无视，瞬间变脸”； 亦或“同性相斥，张子怡遭女记者无视”云云。 “请这位记者提问。” 陈鲈鱼这次挑选了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外。 老外向李连结提问道：“我n的记者，请问李连杰先生，你对外国的电影界了解了，你认为这部电影在外国放了以后，他们会理解吗？会喜欢吗？你认为他们会喜欢这部电影哪些？你认为这部电影能拿多少奥斯卡奖项？” 对方用英文提问，主持人鲈鱼客串了翻译的角色。 李连结情商很高，尽管他早已加入美国籍，此时面对自己同胞的提问还是用普通话回答道：“大家好！我不是一个风水的预测家，能预测未来，所以我很难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的观点，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这么多的好朋友一起参加这部电影，在去年的那六个月，大家全心全意地很努力地付出自己的全部精力拍这部《英雄》，将来怎么样，全世界的人接受不接受，美国、西方人是不是接受，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台前幕后的所有人都付出了自己的诚意，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不受我们控制。谢谢！” 他的回答居然还迎来一片掌声，也许是为了他的自信吧。这年头国人虽然慕洋，但民族自豪感还是有的。套用迅哥儿的一句话：只有民族的，才是就是世界的。 作为本次首映新闻发布会网络直播的合作单位，渣浪的记者也获得了提问的机会。 “请问陈导明先生，您二十年来第一次演武打戏，请问您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武林高手的？” 道明叔笑了笑，半开玩笑道：“我其实一点都不打，至于电影里的那些镜头，感谢我们伟大的替身演员。” 现场发出一阵哄笑，不过这位渣浪的记者丝毫不尴尬，因为他已经获得了自己的答案：陈导明用替身。 紧接着他又向梁朝韦和张嫚玉提问道：“下面请问张嫚玉小姐和梁朝韦先生，你们二位在同类武侠片王佳卫导演的《东邪西毒》里面也有非常精彩的表演，那么您认为张艺谋导演和王家卫导演的风格有何不同？” 台上的梁朝韦和张嫚玉对视了一眼，张嫚玉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朝韦对着话筒稍稍沉吟道：“呃，王佳卫的电影比较痛苦，因为没有一个完整的剧本，再加上也没有象我们《英雄》这一次很好的设备，然后在沙漠里面拍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揣摩角色，还有我一直在每天晚上跑到导演那里去套问他究竟要拍一些什么东西，他其实除了给我听一些音乐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说精华都在这些音乐里面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听音乐，根本没有剧本的……呃，这些都是不同的创作方式。” 显然拍《东邪西毒》时的痛苦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而且他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回答记者提问还是很认真的。 继而眉头一挑，露出腼腆的笑意道：“这一次跟张导演合作，让我大开眼界，还有让我真的……呃，因为去敦煌啊、去一些地方，我才感觉到了古代人的感觉，就跟在棚里面不一样。还有就是我发现张导演是一个非常直接，用一些很简单的表达方式去表达一些很复杂的武侠巨片，这让我觉得难得。还有我觉得这部电影是应该用这样一种方式去表达。因为我也很希望是拍给所有、尤其是我也是小时候很喜欢看武侠，我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有他自己的一个武侠世界，所以拍《英雄》这部戏的时候希望每一个中国人都看得明白、看的时候都有他自己的一个画面。” 虽然他的话有些拗口，但只要是演员一听就懂，人家真的是沉下心来在塑造角色，而且那种对导演的工作方式的惊喜是由衷的。 就连隔着两个人的李连结也投过来羡慕的眼神，他们在电影中是有对手戏的，李连结佩服他的演技，同时更羡慕人家这种沉浸其中的表演状态。 说实话，这种沉浸在人物中的状态一般人很难做到，除非你有天分，或者你要做足够的准备工作，同时要足够的专注才行。 张嫚玉显然很鸡贼，带着灿烂的笑容道：“其实我要讲的梁朝韦都已经讲了。我觉得这个没有一个比较。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跟风格。所以我不能将王佳卫导演跟张一谋导演进行比较。我只能说跟张一谋导演合作的时候给我一个很好的经验，所以我很谢谢他。” 现场记者们的提问十分踊跃，大部分问题都是问导演的。也有向梁朝韦、张嫚玉、陈导明和张子怡提问的，甚至有个京城京华时报的哥们向主持人陈鲈鱼提问道：“请问鲈鱼小姐，一部国际大片很多是采取了制片人制，为什么今天这么一个盛大的见面会上，不见这部影片的制片人呢？” 陈鲈鱼不敢喧宾夺主忙道：“这一点请张一谋导演做介绍。” 导演笑了笑，指着坐在前排的张卫平和蒋二少道：“没有他们两位制片人也没有今天的电影，我们也希望他们也能坐在主席台上，但是他们把机会给了我们，所以一直在下面坐着。” 李唐至始至终没有捞到一个问题，他也很坦然，除了偶尔跟程晓东开开小会，就是安静地做一个听众。 一路听下来，大家的回答都比较中肯和实在，很少有那种似是而非的场面话。 相比之下，倒是记者们的提问水平不高。作为知识分子群体中的一员，他们往往纠缠于所谓的艺术，要么就是拿《英雄》和《卧虎藏龙》作比较。 对此李唐嗤之以鼻，他很赞同导演的回答。 就比如南都报有位记者提问，这位记者还是李唐的老熟人，就是曾经给他做过专访的元蕾。这小姑娘两年没见看起来又富态了不少，但提问却相当犀利。 “《英雄》在深圳放映期间，很多影迷都对《英雄》有很好的评价，但也有很多不同的声音，请问张一谋导演，您对此怎么看？” 多说一句，因为报名奥斯卡的条件之一就是报名前电影要在剧场公开首映过。为此《英雄》曾在深圳进行过为期两天的点映。 尽管放映的场次不多，但观众的反响很热烈，网上就有很多评论文章，有褒有贬。可能很多人是期望值过高，或者是单纯为了刷存在感，这些评论文章出现了贬大于褒的现象。更甚者站在艺术的高度对《英雄》大批特批。 对于这个问题，导演先是笑了笑道：“我看了一些写的文章，但是并不多，我觉得一个作品出来以后，说什么样的都有是非常正常的，所以多年来的创作习惯，让我自己有一个平常心看待大家各种各样的说法，夸我的我也不会觉得了不起一样，我自己很臭美，打我的、骂我的，也没关系，电影出来就是给大家看，你说哪篇写得好，我很难说，因为我看得也不多。” 自我调侃过后，导演便诚恳道：“我个人的心愿，首先它是能够吸引观众的电影，尤其是现在中国影视低迷，我们大家都希望吸引观众回到电影院里看电影，希望振兴中国的电影事业，这其实要从最基本做起，我们要试图拍一部好看的电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吸引大家进入电影院，然后采用讨论电影更多的问题，所以我的理想并不崇高也不伟大，我就想拍一个好看的电影，吸引人的电影，让大家来看，谢谢。” 说白了就是别扯什么艺术不艺术的，电影就是要拍的好看，让观众喜欢看，爱看，这样才能把观众重新吸引回电影院，从而振兴电影事业。 导演这番肺腑之言，引来的现场一片掌声。 当然阻碍电影事业发展的其中一个最大的顽疾——盗版问题，导演压根就没敢提及，现场数百位媒体记者也非常知趣地无人就此提问。 首映礼新闻发布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现场媒体记者提问非常踊跃，眼瞅着时间快到了，当导演和张子怡回答完湾湾记者关于《英雄》和《卧虎藏龙》孰优孰劣的问题之后，陈鲈鱼走上台，看着台下依旧举起的如林的手臂，苦笑道：“今天在场的有很多新闻界的朋友，也有很多来自国内外的新闻界朋友，时间的关系，最后只有两个记者可以提问。” 第一个被挑中的幸运儿别出一格，并没有追逐明星，提出了关于摄影和武术指导方面的技术问题。 摄影指导杜可风和武指程晓东都做了认真的回答。 得，连程晓东都已经成功地刷了一遍存在感，只有李唐一个人从头到尾一直干坐着。 “我知道看了这部电影之后，大家有很多的感受要和其他人来分享，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但是因为时间关系，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刚才有很多的内地记者和港台记者，还有境外的记者都问到了，最后就随便请一位了，非常抱歉。” 陈鲈鱼的话音刚落，现场顿时举起无数只手，最后一个问题了，谁都想把握机会，尤其后排的很多人都站起来举手，甚至还垫起来了脚，生怕主持人看不到。 陈鲈鱼也有意朝后排看去，毕竟坐在前排的都是些大媒体，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至少表面工作要做一下。 她正好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哥们，也许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儒雅气质吸引了她，于是便指着对方道：“这位先生，对，就是这位戴眼镜的先生，请你提问。” 这位戴眼镜的哥们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尤其那些没有捞到提问的记者们纷纷投去妒忌的眼神。 大家都懂的，这么大阵势的新闻发布会，选择提问的媒体肯定是有的放矢。正如陈鲈鱼刚刚说的那样，内地的大媒体、港台、老外都要照顾到，最后一个问题随便请一个，才是靠碰运气的机会。 那位眼镜哥们接过话筒，首先向主持人表示感谢：“谢谢鲈鱼小姐！” 然后便开始提问道：“我是《每日新报》的记者，我想请问李唐老师……” 嚯，此话一出又有不少人侧目，没想到最后一个问题居然是问李唐的，很多人这才想起来似乎从未有人向李唐提过问题。 另外就是这年头都讲究国际接轨，就连陈导明大家都称呼为先生，此时“李唐老师”这个称呼就显得很另类。 而坐在主席台上的李唐此时也是一脸诧异地猛然抬头。刚刚他正在跟程晓东打听导演新片的事。 导演的新片已经开始在攒组了，《英雄》合作的很愉快，新片既然也是一部古装武打片，那么程晓东肯定是武术指导的不二人选。 其实导演对于幕后主创的选择，很多情况下都是用熟不用生。大家彼此熟悉，少了磨合，更容易配合。 作为武术指导程晓东肯定已经看过剧本，说不定已经开始在着手筹备设计了。但是这货却语焉不详，没办法，签了保密协议。不过他还是漏了一点口风，比如新片是发生在唐代的一个故事，兵器主要用刀。 还别说，用刀李唐还真不会，之前不是用枪就是用剑的，正琢磨等跑完宣传找吴精好好练练时，就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抬头一瞧，嚯，这货不是老韩，挂不得刚刚声音就听着耳熟。 虽然距离隔着有点远，但李唐依旧能看到韩滨江正看着自己提问道：“李唐老师，您参与这部影片的时候，您就说您是去学习的，这部戏拍摄完成了，你的感受最深的是什么？有什么样的收获？” 说实话这会儿李唐还真挺感激老韩的，尽管他始终一脸淡定，但自己没有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刷存在感和没有人向他提问这是两个概念。 如果真的全程当透明人，没有记者向他提问，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成为他未来的黑历史。 老韩有心了，而且他问的这个问题恰恰就是拍摄《英雄》之前给自己做的专访时的一个回应吧。 李唐稍稍沉吟道：我觉得这次能够参与到《英雄》的剧组里面是特别大的荣幸，因为很多的演员都是我的前辈，而且我们的幕后精英都非常的优秀。除了在演戏技巧以外，我学到的是他们对于自己在艺术创作上面的那种敬业的精神。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精神之下，他们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的，一定是通过多年来的努力，才有今天事业的成就，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很多他们努力工作的场景，我想这是一次特别难忘的经历。我真的是很荣幸参与到《英雄》这个剧组来，非常感谢导演能给我这次机会。长空这个角色给我的有限的，今天拍完可能明天就没有了，所以我很努力地做好，希望大家可以看到我的努力。” 既然是透明人就要又透明人的觉悟，他的回答把姿态放得很低。 说完，他把目光看向提问的韩滨江，带着自嘲的笑容道：“最后感谢这位《每日新报》的记者给我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谢谢！” 他话音一落，现场响起了稀稀拉拉几声哄笑声，大部分都是来自后排，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没机会提问，而坐在前排的大媒体的记者们多少有点尴尬。 李唐的自嘲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嘲讽呢？ 好在主持人陈鲈鱼及时走到台中央道：“非常感谢各位新闻界的朋友，因为时间的关系，今天和记者见面的活动到此告一段落。非常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英雄》的关注，也希望大家给这部电影，给中国电影人，给中国电影加油助威！谢谢各位！现在嘉宾开始退场。” 今天的首映礼安排的很紧凑，新闻发布会结束后，马上还有个跟各个合作单位，比如银都机构、中影集团、哥伦比亚公司等，还有电影局的领导参加的见面会。 届时也会有指定的媒体采访，完了还要一起聚餐。 见面会后的指定媒体采访，李唐倒是捞着了不少问题，但他依旧一如既往的谦虚低调。 直至出门准备去燕京饭店参加聚餐时，上车后小赵就递上手机道：“哥，楼烨导演打了电话过来，让您有空回一个过去。” 分章有点尴尬，索性二合一，一起发了。再次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89章 新剧本 一听是楼烨，李唐没再说话，拿过手机直接就拨过去。 几年才来一个电话，除非有事，要不然绝对不会没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或者恭喜一下啥的。跟楼烨做朋友绝对属于古人形容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喂，烨哥，有事？” “李唐，打扰了。你现在有空么？”楼烨在电话中语气温和道，只是背景声音有些嘈杂。 “哦，烨哥你也在京城啊！我这边刚刚参加完《英雄》的首映礼，这会儿正准备去燕京饭店吃饭，是制片方组织的。呃……我估摸着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吧。你告诉我一个地址，完事后我过去找你。” 李唐没有多啰嗦，楼烨这么说肯定是有事，而且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需要面谈。 “那就辛苦你了。我和小帅现在在北电黄亭子路旁边的一家火锅店吃饭，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也不用太着急。” “行，那我忙完就去找你们。” 李唐本来还以为是审查的事，《紫蝴蝶》之前已经送审过一次，但没通过。好在这次有上影厂出面，有关部门给出了审查意见，大致上是除了有些镜头不合时宜之外，还有就是张子怡和仲村亨的那两场激情戏拍的过于激烈。 所谓不合时宜可能就是片中抗日抵抗组织的定位有些模糊，没有具体的指向，而且他们在实施行动时的一些手段有点不太正确。 其实在影视创作中只要涉及到抗日题材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要突出我dang的作用，《紫蝴蝶》在这方面做的很不到位，只是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 别看楼烨平时沉默寡言，但对于电影的态度却十分执拗，不肯轻易妥协，这次亲自跑到京城来跟审查部门解释拉扯，加上有上影厂从中调和，局面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戛纳电影节老早就向楼烨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够带着《紫蝴蝶》参加明年的戛纳电影节。 类似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这种享誉国际的电影节很多时候都要强调代表性，每届的提名名单除了欧洲和美洲，在过去的十几年随着亚洲电影的崛起，越来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楼烨作为华语电影的知名导演，以其独特的、不受国内主流待见的执导风格，自然便成为欧洲三大拉拢的对象。 当然随着中国入世，在国家层面也需要有文化走出去的战略，总体来说对待那些“不听话”的所谓“地下”导演不再象以往那么苛刻，但前提是价值观必须要正确。于是便有了在审查方面的“友好”协商。不再象以往那般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或者直接就仨字——通不过。 不过今天他和王晓帅在一起，可能还有其他的事。不过李唐也没有多想，反正待会过去就知道了。 王晓帅跟楼烨是北电导演系的同学，经历相似，都是因为没考上中央美院才报考北电导演系的。陆学长也同样如此，而且陆学长跟王晓帅还是当年中央美院附中的同学。可能他们在画画领域没啥天赋，倒是在导演领域能够发光发热。 他们三人的关系不错，当年王晓帅拍摄处女作《冬春的日子》的时候，就是楼烨帮助他忙前忙后，甚至还在片中客串了一个角色。 因为这层关系，李唐和王晓帅见过两几次。不同于楼烨和陆学长，王晓帅是个很健谈的人。他也是上海人，据说就出生在ja区人民医院。但两岁不到就跟着父母去了贵州，长大后又辗转武汉，而后才考到了京城。北电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胡建电影制片厂，在经历了四年的副导演生涯，辞职开启了自己独立导演的生涯。 李唐看过王晓帅之前的五部作品，包括那部被体制收编，票房一塌糊涂，最后却抱得美人归的那部《梦幻田园》。说实话，他的电影风格没有楼烨那种酷炫，也没有贾科长那种“鸡贼”的乡土文化，却是艺术氛围最为浓厚的。要说在这群第六代导演中谁的风格最像湾湾的侯孝贤，那么王晓帅绝对是不二人选。 首映礼结束，晚上的饭局就是一个形式。李唐在席间跟导演和几位大佬敬了酒，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告辞。 快到北电的时候给楼烨打了个电话，然后车子沿着黄亭子路一路往里开，快到尽头的时候就看到路边有家火锅店，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的楼烨正缩着脖子等在店门口。 他们北电出来的人很喜欢在这一带扎堆，比如这附近有很多小宾馆都是剧组筹备和选角的驻扎之地。 而类似张一百、刁一男这种中戏出来的，则大部分都盘踞在中戏附近的胡同大院。 各有各的地盘，当然并不妨碍两帮人凑在一起合作。 “烨哥！” 李唐下车后，小跑着过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楼烨带着温和的笑容抱歉道。 “没事没事，要不然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发了，到时候想找也找不着了。”李唐笑呵呵道。 说着，两人一起往店里走，刚刚走到门口楼烨又停住脚步回头朝路边望了一眼：“司机呢？” “哦，没事，他已经吃过了。” 刚刚燕京饭店专门安排了司机和助理的用餐，吃过饭他把小赵先打发了，让她先回家休息。接下来长达二十天的宣传路演小赵还得跟在他身边奔波呢。 楼烨这才带着李唐继续往里走。 冬天火锅店的生意永远都是最好的，大堂里人声鼎沸，难怪之前电话里的背景声很嘈杂。 跟着楼烨推门进入一间包厢，里面不光只有王晓帅一人，还有一个胖胖的，看起来四五十岁，长相和善的女人。 只不过这人身上的气质和脸上偏浓的妆容来看，李唐判断这位大妈可能是来自港台地区，而且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因为圈内一些上了岁数的女人，比如常季红、花姐、李晓婉这种，永远都是素面朝天，眼神锐利，走路都是带风的。给人的印象总是很强势，一副女强人的派头。 而眼前这位看起来明显淡定、和善，而且看到人进来，马上很有礼貌地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李唐来啦，我来介绍，这位是湾湾吉光电影公司的董事长，也是著名的电影人焦雄平焦女士。焦大姐，这位就是李唐。” “焦董您好！” 李唐连忙伸手打招呼，怪不得眼熟呢，原来就是王晓帅上一部作品《十七岁的单车》的制片人。这部电影在去年的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委会大奖，还在去年的金马奖上入围了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在内的六项提名，可惜没啥卵用，一个奖都没捞着。 “你好！你可以叫我焦大姐，大家都这么称呼我。如果不冒昧的话，我就直接叫你李唐了。”焦雄平笑着跟他握手。 像老一辈的湾湾人一般国语都很标准，没有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湾湾腔。 “焦大姐，您好！”李唐当即从善如流。 可能是看到李唐对这位焦大姐比较陌生，王晓帅又咋咋呼呼地介绍了一下这位焦大姐的履历，除了吉光电影公司董事长之外，还曾经在湾湾担任过一个类似电影局长的官方身份。不过令李唐注意的是这位焦大姐还在美国u攻读过电影博士学位。 提到美国一流的电影院校，肯定是南加大和纽约大学，但u的电影专业也不差，毕竟人家背靠着好莱坞。 而且人家和侯孝贤、李桉等著名导演都很有交情。多说一句，李桉是纽约大学电影专业的硕士。 之前还投资并监制过蔡明亮的《洞》。如今在湾湾影坛，蔡明亮也算是艺术电影的代表性人物，也是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的常客。 李唐注意到桌上的锅底和菜明显是新上的，以他对王晓帅和楼烨的了解，他们肯定干不出这种事情，顶多就是加双筷子一起吃呗。不用问肯定是这位焦大姐的主意，李唐不免对她高看两分。俗话说的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燕京饭店的菜肴虽然精美，但是用来摆排场的，李唐本就没吃几口，这里羊肉涮锅，再来一杯冰凉的啤酒岂不快哉。 寒暄几句之后，李唐也不客气，大口吃肉，直至发现桌上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不好意思道：“见笑，见笑，之前没吃饱。” “理解，理解，李唐，来，我敬你一杯。” 王晓帅笑呵呵端起杯子，同时也抱歉道：“我都忘了今天是《英雄》的首映礼，要不然也不会让楼烨打电话给你。” “没事，没事！” 李唐端起杯子跟他干了一杯，道：“王导，有事你就吩咐呗！” 楼烨一直没吭声，不用问肯定是王晓帅找自己有事，拉着楼烨当牵线人。至于什么事嘛，估计拉投资不太可能，毕竟人家上一部电影的投资人也坐在这里。 上一部《十七岁的单车》虽然因展示京城破旧胡同影响申奥被禁，但能够拿到柏林电影节评委会大奖那绝对算成功的。而且如今申奥早就已经成功了，估计电影解禁似乎问题也不大。所以王晓帅要开新片，原先的投资人没道理不投资啊！ 不得不说可能就是源自于王晓帅的电影风格和侯孝贤很像，才会引来湾湾投资人的青睐。 “哈哈哈，瞧瞧，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用多啰嗦。”王晓帅看了看楼烨和焦雄平哈哈笑道。 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递过来。 “你先看看这本子。”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390章 小镇青年 本子很薄，也就十来张纸。 李唐了然，连忙接过本子道：“那我先拜读一下。” 封面上印着“漂泊”两个字，至于编剧嘛，不出意外就是王晓帅本人。 李唐接过楼烨递过来的香烟，点着之后开始翻看起来。 楼烨就是这样，他不善言辞，递上一根烟就算是表达自己感谢的意思。 十来张纸，看的快的话可能用不了十分钟，但李唐看的很仔细，足足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楼烨一直在默默地抽烟，偶尔倾听一下王晓帅和焦雄平的交谈，当对方的目光看过时，总是露出羞涩的笑意，并且点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意见。 王晓帅和焦雄平主要聊的是电影的一些筹备工作，比如之前王晓帅就在东南沿海勘景，他毕竟在胡建制片厂待过四年，对那边的情况很了解，他看中了胡建连江那一带海边的景，那里还保留着一个完整的定海古城。 中国历史上有两座定海古城，一座是舟山的定海，一座就是连江的定海。鸦片战争时发生的定海战役在舟山；明朝时剿灭倭寇，包括郑成功大败清军的定海大捷都发生在连江的定海。 李唐没有关注他们的对话，一直在认真看着剧本。可能是前世一直演舞台剧的关系，他接戏始终贯彻剧本是一剧之本的原则。一部戏能不能成立主要就是靠剧本。 当然唯有《苏州河》是例外，这也是源自于他对楼烨的信任。 其实这个本子说剧本并不准确，对白极少，就是一条故事线，讲的是一个浙南沿海的小镇青年试图偷渡去美国，屡偷屡败，屡败屡偷。 后来，他终于成功了，于是就在美国生活了几年。但他在加州的时候，和华人老板的女儿发生了关系，并且生了儿子。老板一气之下检举他偷渡，他就被驱逐出境。 回国后的青年成了小镇的名人，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去过美国。回到小镇的青年过着了无生趣的日子，成天无所事事。唯一让他惦记的就是巡回越剧团的小女，小女也觉得生活无聊，两人就默默地交往，看不出生活还会有什么别的变化。 可是这一天，变化还是来了，他的儿子跟他的外公回来了。内心本已平静的他被回来的儿子搅乱了心绪，虽然他不愿意提这个令他也困惑的问题，但他的哥哥嫂子极力希望他去看儿子，毕竟儿子是他们家的种，至于人家让不让，那是别的问题。 于是围绕着儿子两家人发生了各种不愉快乃至冲突。好在终于有一天他在海边泥泞的滩涂上和儿子渡过了愉快的一天。但儿子终归还是被外公带走了。 结尾处，小镇青年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老路，这次跟随他的还有一个戏班的女孩。 应该说整个故事很平淡，情节上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但是字里行间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牵绊控制着人物的情绪。 类似这种小镇青年对于李唐来说并不陌生，在自己老家县城就有不少这种人。当然不是偷渡，比如当年和老李一起贩外烟的那帮人，靠着贩外烟挣了一点钱。后来国家收紧了走私烟的渠道，干不下去了，手里呢多少有点小钱，这帮人不是常常会出入舞厅，就是整天打麻将。 这些人看起来似乎过的很潇洒，其实精神世界相当空虚，不跳舞不打麻将都不知道干点什么，和剧本里的小镇青年一样整天无所事事。 他们还是自家饭店的常客，李唐经常会看到他们叼着烟站在饭店门口看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但他们的眼神似乎永远都没有焦点。 如果说用什么来形容这些人的状态，李唐觉得大概用《神雕侠侣》中杨过的那套“黯然销魂掌”中的招式来形容比较准确。比如：孤形只影、魂不守舍、行尸走肉等等。 不过李唐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而是觉得故事设置的地点有问题。 “啧，王导，这个故事不应该发生在浙江东南沿海，而是应该发生在胡建才对呀。” 王晓帅眼睛一亮，饶有兴趣道：“怎么说？” “说浙江东南沿海，还不如说温州更为准确一些。但是温州人大多数都是往欧洲跑，尤其是意大利，都快成为温州人的第二故乡了。倒是胡建人去美国的很多，我听说美国唐人街那些开超市的大部分都是胡建人。” 说起来李唐之所以了解这么多是因为自家饭店隔壁有一家眼镜店的老板就是温州人，他们家的很多亲戚都跑去了意大利。 而且听他们说当时温州人跑欧洲最主要的一条路线是坐火车从东北出关，穿越苏联，一直坐到黑海沿岸，再乘船经过土耳其海峡，抵达南斯拉夫地区，最终从北面翻越阿尔卑斯山登陆意大利。 只有胡建人才会坐船漂洋过海去美国。前世他生活在美国，可能见到的最大的华人群体就是胡建人，而且他们基本上都不是通过正规路径来的美国。 李唐接着又道：“如果说故事发生在胡建的话，那么那种走村入乡的巡回越剧团就说不通了。浙江人是看越剧的，但胡建应该是闽剧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王晓帅和焦雄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满意之色。 王晓帅继而朝他笑道：“你刚刚说的一点都没错。其实这个剧本我就是根据胡建沿海发生过的故事来写的。” 说着他露出苦笑道：“之所以把故事发生地搬到浙江东南沿海就是为了避免对号入住，别到时候审查又要通不过。” “哦，原来如此！”李唐恍然点点头的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想想也是王晓帅好歹在胡建待过四年，没道理不知道这种事，而且能够写出这样的剧本肯定是经过一番考察的。自己提出这个疑问，反倒是班门弄斧了。 只听见王晓帅又道：“李唐，你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我没有选错人。今天约你来，就是想请伱演二弟这个人物。呃……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的资金有限，片酬方面可能不会太高，所以就想请你帮帮忙。” 王晓帅同样有点不好意思，他口中的这个“二弟”就是剧本里的那个小镇青年。 他看中的就是李唐的名气，想想看去年的程尔，今年的张一百，王晓帅看在眼里，很难说不眼红。 其实没有人愿意当所谓的“地下”导演，大家把电影拍出来都想放给自己国家的观众看，在共同的文化和时代背景下，如此才能产生共鸣。 只能说这里面存在一个妥协和不妥协的问题。但艺术家嘛，十有八九都是脖颈硬的，如果你不让他表达，或许他就拍不出电影来了。 就比如刚刚王晓帅跟李唐解释的那样，他想到的第一要务就是将来如何通过审查的问题。 《第三个人》和《开往》这两部电影至少说明李唐是能扛票房的，而且如今在海外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在王晓帅眼里绝对是香饽饽。 当然这里面还有演技的因素，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比如王晓帅之前看中一个国话的演员，演技同样相当不错。而且这位叫段龙的演员身上流露出的那种忧郁和倔强的气质，甚至更加贴合剧本中二弟这个人物。 可是把他跟李唐一比，演技恰恰是最不重要的，只能列为备选。 艺术片也是需要票房，投资人不是慈善家，投资电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回报。但是如今李唐对外超过两百万的电影片酬报价又让他望而却步，开玩笑，都快超过总投资的三分之二了。 于是一方面搬出楼烨来试图打感情牌，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剧本来吸引李唐。演员嘛，尤其是著名演员，他们缺的不是钱，而是一个好的剧本。 剧本好，电影拍出来受欢迎或者得奖，演员收获的是名。有名才有利，这其实也是一种投资。 说实话，这个剧本李唐觉得真心一般，但是呢这个人物倒是蛮有挑战性的。而且纵观整个剧本，所有的戏份都是围绕着“二弟”这个人物展开的，电影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个人物能不能立住。 李唐稍稍沉吟道：“王导，这件事我要回去跟我经纪人商量一下，另外剧本能暂时留在我这里么？” 听到前半句王晓帅略感失望，但听到后半句心中顿时一喜，能留下剧本说明李唐本人已经倾向于接下这个角色了。 他连忙道：“好，没问题！” “王导，这部戏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机？”李唐又问。 “初步计划在明年一月十号左右，肯定不会超过一月十五号，而且春节期间也不会放假。” 对于王晓帅这个说法，李唐倒是挺理解的。因为在剧本中最重要的戏份就是发生在春节期间，春节嘛，象征着团圆。 外公带着二弟的儿子回国过年，在这个特定的时间段，更增加了二弟想要和儿子见面的那种迫切情绪。 在春节期间拍摄，一方面是利用过年的氛围感更方便实景拍摄，但更重要的还是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391章 仙剑奇侠传 “唰！” 李唐拉开窗帘，清晨初升的太阳光线和煦地洒进来。 在阳光的沐浴下他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又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居然有些费劲，韧带有点紧。 这段时间多少有点的懈怠，就像一台经常运作的机器，偶尔停了一段时间，再次启动时总会有一些生涩感。 戴着厨房围裙的前女友从门口探出头来，喊道：“行了，赶紧刷牙洗脸，早饭得了。” 在前女友这里住了两天，李唐又过上了久违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从卫生间出来，铺着红白格子桌布的餐桌上摆着一个大盘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切成条状的黄瓜、水萝卜，还有水灵灵的生菜、香菜和尖椒，中间则放着一碟炸得透亮的鸡蛋酱。 旁边还有几个小盘子，豆皮、酱菜，还有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哦不对，在北方有馅儿的应该叫包子。 前女友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放到李唐面前，坐下来拿了一张豆皮摊开，先铺上一片生菜，又加了几根黄瓜和水萝卜条，再点缀两根香菜，最后卷起来，蘸了点鸡蛋酱，递过来。 “给！” 李唐早已习惯了前女友的照顾，理所当然地接过来，脆生生地咬了一口。这就是东北著名的东北蘸酱菜，其实最好再配点东北大叶葱，但如今作为公众人物尽量避免有味的食物，尤其李唐今天还要在京城五家电影院跑路演呢。 而且在京城条件有限，如果在东北老家，再配上点苦菊、婆婆丁等山野菜，这味道就更美了。 大米粥太烫，暂时还吃不上，李唐拿起一个大馒……包子咬了一口，里面的内容挺丰富，有鸡蛋、粉丝、蘑菇丁和一颗完整的大虾仁，香油的味道很浓郁。 “你早上现包的？” “没有，昨天秀秀包的。”亲女友瞟了她一眼，“她知道你爱吃这个。” 这货美滋滋地啃着包子，嘴里含糊道：“嗯，还是秀秀好，老想着我。” 前女友哼道：“是啊，你们俩现在合起伙来糊弄我。” 李唐知道她说的那一百万的事，咽下嘴里的食物，拿纸巾擦了擦手，道：“伱这个人老是弄得来像真的一样，用得着分得嘎清爽伐，何必呢？” 他低头吹了吹碗里的大米粥，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到底是正宗五常大米熬得粥，稍微放一会儿就积起了一层厚厚的米油，喝在嘴里满口喷香，再配上一点爽口的小咸菜，别提有多美了。 他又随口岔开话题道：“你家这大米要是烧菜饭绝对一级棒。” “那得用柴火灶、大锅烧出来才香。再说了，今天晚上你不是就要走了嘛，等明年吧。” “行程改了，明天上午走，而且明天晚上还得飞回来。” “干嘛这么麻烦？” “剧组和国内一家公务机航空公司合作，也是为了打广告，十六号和十七号这两天我们坐他们公司的新飞机飞上海和广州。”李唐道。 前女友一听顿时瞪大眼睛道：“私人飞机啊？” 这年头所谓私人飞机在国内绝对是稀罕物事，拥有私人飞机的更是凤毛麟角。尤其对于小地方出来的前女友来说，如此高大上的顶奢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就是那种小型的公务机，不是私人飞机。那家公司是做出租生意的。”李唐纠正道。 “那租一次要多少钱啊？” “呃……” 这个问题李唐还真没办法回答，只能根据前世他在美国的所见所闻再结合国内的实际情况猜测道：“如果在国内飞的话，一次多少要几十万吧；如果飞国外就不好说了，估计起码得上百万起步。” “这么贵啊？”前女友不禁咋舌道。 “那可是飞机，一个多亿一架呢，要是这么多钱存银行得多少利息？人家的投资回报肯定要高于银行利息的，而且这平时的保养费、保险、飞行员，还有油费，说出来都要吓死人的。”李唐很老道地分析道。 类似这种公务机出租公司在美国很常见，政府、大公司都是这类公司的客户。政府自然有纳税人买单，美国的政府开支本身就大的惊人；企业嘛，一方面是追求工作效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冲抵税收。毕竟这钱你不花要课以重税，倒不如大家享受享受。 这次和《英雄》剧组合作的那家叫什么彩虹公务机公司很显然也是有的放矢，不但拿出了一架比较新款的加麻大庞巴迪公司出品的挑战者604型公务机，而且两次航程分别是从京城飞上海，从上海飞广州。集中在目前内地最发达的三座城市，也是大企业和有钱人最多的城市。 多说一句，这年头深圳和广州比还是个弟弟。 吃过早饭，李唐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这么早啊？” “去公司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我已经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了。”李唐道。 前女友有点不舍，趁着帮李唐整理衣服的时候，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嘴里还嘟囔着：“真没劲，下回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那要不然晚上你烧点菜饭，我回来？” “真哒？”前女友仰起头惊喜道。 “你做我就过来，不过肯定要晚点。”李唐低头看着她笑道。 两人的工作都很忙，一年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只要前女友不过分，李唐还是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前女友目光亮闪闪道：“做菜饭要用上海青，最好是矮脚菜。我记得昨天买菜的时候好象看到了，一会儿我就去买菜，正好家里还有一块咸肉呢。你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把饭焖上，不然焖的时间长就不好吃了……” 听着前女友喋喋不休，李唐低头亲了她一下：“好了好了，我该出门了，晚上见！” 前女友抱着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嗯，晚上见！别忘了回来前打个电话。” “知道了，拜拜！” …… “哥，王导这个本子你是怎么打算的？”曾佳走进办公室问道。 “你觉得这本子怎么样？”李唐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抬头问了一声。 曾佳摇摇头，皱着眉头道：“台词太少了，而且剧情挺平淡的。王导可能是想表达美国法律和中国风俗人情之间的矛盾，还有二弟和福生的父子情吧？” 李唐也不置可否，正是因为剧本简单，除了要细细体会，最好还要和编剧兼导演的王晓帅进行一番深入的交流。昨晚在饭桌上他和王晓帅只是简单的碰了碰，王晓帅想通过讲述一个压抑的小镇青年和一个不被放弃过的美国梦的一个故事，来表达欢乐的时光都是短暂的，而迷茫与漂泊才是永恒的这一主题。 说白了就是典型的文艺青年的矫情。 但同时你又不能否认剧本里的故事在胡建沿海是真实存在的。 李唐上辈子就在纽约的唐人街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全世界怕美国，美国怕胡建”，如果再更准确一点，下半句应该是“美国怕长乐”。 据说来到美国的那些的胡建偷渡客，很多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长乐。那个地方总人口才不过七十万，但偷渡到美国的据说高达二十万。 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讨生活。 人嘛总是向往美好的生活，尤其中国人特别吃苦耐劳。沿海的人往国外跑，跟现在大批农民进城打工是一个道理。 “哥，你打算接这部戏？” 李唐抬头看着曾佳，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面有楼烨的面子，不接不合适。回头你跟王导那边对接一下。另外，他们的钱不多，片酬的话嘛……呃，你自己掌握吧，不用太计较。” 曾佳倒是灵机一动，忙道：“要不然咱们就把片酬折成投资吧！” 虽说剧本看着平淡，但王晓帅的实力摆在那里。而且他上一部的《十七岁的单车》讲的也是一个平淡的故事，却并不妨碍这部电影能够摘获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会大奖，而且据说海外版权卖的相当不错。 “折成投资？” 李唐迟疑了片刻，还是摇摇头道：“算了，既然是帮忙嘛，那就帮到底。” 且不说对方愿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就算勉强答应心里估计也不会舒服，何必呢！ 而且王晓帅的情况和张一百、刘奋斗完全不同，一方面张一百和刘奋斗是求着自己；另一方面自己当时跟他们没交情，完全是在商言商。 他这会儿正好有档期，对二弟这个角色又挺感兴趣，更别说还搭着楼烨的人情。其实对于片酬他真的不计较，只要不白嫖就行。 “知道了。” 既然李唐已经决定了，曾佳只需要扮演好执行人的角色就行。 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凑近道：“哥，你知道仙剑奇侠传么？” “当然知道，游戏嘛！” 原身当年就很爱玩这款游戏，记忆中什么仙剑奇侠传windows95版、98柔情篇，对了还有去年刚出的新仙剑奇侠传的灵儿版、月如版、真情回馈版等等，简直如数家珍。 其实自从穿越后，前世玩过大型网游之后，对这种单机版的游戏不太感兴趣，但是受到原身记忆的影响还是会时常关注一下，偶尔也会玩两把。 曾佳眨眨眼，一脸神秘道：“但你知不知道这款游戏已经出了，叫《新仙剑奇侠传》，而且卖的特别火。” “？” 这个李唐倒是第一次听说，但他看着曾佳笑眯眯的眼神，灵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打算把这个《新仙剑奇侠传》改编成电视剧？” 《亮剑》的影视剧版权已经拿下来了，只是目前暂时还处于观望状态，尚无启动的计划。不过曾佳也因此得到了灵感，最近一直在关注市面上的畅销书。 这部《新仙剑奇侠传》的早在网络上连载的时候就已经很火了，实体书前不久刚刚出版就受到广大电脑游戏迷的追捧。 曾佳本人对这款游戏并不陌生，当年但凡家庭条件好一点，家里早早地配置了电脑，可以说很少有人没玩过这款游戏。于是曾佳敏锐地get到了其中蕴藏的商机。 为什么受欢迎？ 就是因为这款游戏所拥有的庞大的电脑游戏迷的基础，而且随着的出版，这个读者基础将进一步扩大，如果能够改编成电视剧的话，观众基础就是现成的，而且还能进一步扩大游戏和的知名度，简直就是三赢。 “没错！哥，你觉得怎么样？”曾佳顿时眉开眼笑道。 这件事她已经谋划一段时间了，如今感觉这个想法很成熟了，这才向李唐提及。另外就是老板马上就要去跑宣传路演了，她也生怕夜长梦多，被人捷足先登。 “挺好的……” 李唐下意识的点点头，因为后世就有很多游戏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同理也有很多影视剧，包括漫画改编成大型网络游戏和手游。 在这方面老美绝对是做到了极致，且不是在今后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超级英雄系列几乎占据了全球票房很大一部分份额。还有卡车司机的《阿凡达》被改编成游戏等等。 搞游戏他不懂，而且据他所知这玩意儿一方面烧钱，另一方面到最后都是集中在几家头部企业的手中。先行收购，收购不成挤兑死你，说白了就是赢者通吃。 但是这不等于不可以利用影视版权开发衍生产品，可以寻求和大的网络公司合作，或者干脆拿版权分红，那些好莱坞大公司都是这种操作，其中的标杆就是迪士尼。 当然这还只是他的想法，时机未到，没有必要说出来。稍稍沉吟后便对曾佳的这个提议大力支持道：“这件事你去操办好了，我这边没有问题。” “好嘞，谢谢哥！”曾佳顿时一脸兴奋道。 之前她一直扮演执行者的角色，但这次不同，这次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的创意，而且她特别有信心把这个项目做好。 同时她还生出一种“得遇明主”的感慨。 俗话说的好，机会遍地都是，就是缺乏发现它的眼睛。人也一样，她的想法再好，如果得不到老板的支持，没有足够的资源和平台，那也白搭。 明天有事出门，更新可能晚一点。如果来不及的话就只能请假了，望大家理解，同时别忘了保底月票，谢谢大家！ (本章完) 刚刚到家，请假一天 刚刚到家，跑了一天累坏了，请假一天，明天两更。 《演技派从1998开始》刚刚到家，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2章 《征服》火了？ 早上八点，江潮准时走进办公室。一般情况下他每天都是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单位。 办公室早已打扫干净，空调开着舒适的温度，茶水已经泡好。 江潮脱掉身上的大衣，换上一件轻便的行政夹克坐到办公桌前，拿了杯子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茶。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很细心，接到门卫的电话，领导的车进院了，这才把茶泡上。从下车、进电梯，走到办公室，差不多五分钟，茶叶不会捂透，刚刚好入口。 喝茶的同时，江潮顺手拿起昨天的收视率统计看起来。 自从他调到影视频道担任总监，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每天早上他必须要第一时间看到昨天频道的收视率。 作为影视频道的总监，他最关注的便是晚上七点半黄金时段的收视率，这也是频道广告收入最主要的时间段，相比其他时段的广告收入加起来可能都还比不上这区区两个小时的收入。 昨天黄金时段的电视剧收视率不错，达到了8.7%，江潮对此很满意。影视频道最近黄金档播出的电视剧是一部叫《神探方谬》的民国悬疑剧，是一部打着刘得华投资的合拍剧，主演是张伟建和袁咏仪。 不得不说张伟建这两年在大陆小荧屏上很火，什么《少年英雄方世玉》、《小宝与康熙》，还有和李彬彬主演的《机灵小不懂》都收获了不错的收视率。 这部《神探方谬》尽管不是首播，但能有8.7%的收视率就已经超过预期了。 随着国内经济水平不断发展，老百姓的各种娱乐手段也越来越多，比如电脑游戏，尤其是vcd、dvd的普及，电视早已不是唯一的饭后娱乐消遣方式，所以当年《还珠格格》创下的动辄40-50%的收视率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在正常情况下，收视率能够超过10%，就已经是热播剧。 再往下看，江潮的目光一凝，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情况下，他拉开抽屉拿出前几天的收视率统计。 《征服》的播出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就是黄金时段的电视剧播完，插播一段广告之后播出的电视剧。这个时间段对于国人来说已经算是深夜档了，平时的收视率很一般。 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吃过晚饭，看过两集连续剧，就差不多收拾收拾，洗脚睡觉了，第二天一早还要送孩子上学，去单位搬砖一大堆的事儿。 就算是周末这个时间段可能很多人还要忙着催收公粮、交作业啥的，而且没头没脑的电视剧大家也不愿意看，还不如在小区门口花五块钱买张光碟看一部紧张刺激的美国大片。 但是今天的收视率统计上清晰地标注着九点半档《征服》的收视率居然高达9.5%，超过黄金档的《神探方谬》差不多近一个百分点。 这怎么可能？ 作为蓝鲸电视台最年轻的频道总监，江潮早就学会了处变不惊，用领导的评价来说：小江很沉稳。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部《征服》才开播三天，第一天的收视率只有2.3%，堪堪才及格，第二天升到了3.7%，也在正常范畴。 一般来说九点半档的收视率能够达到黄金时段收视率的一半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征服》开播第二天的收视率是3.7%，黄金档《神探方谬》的收视率是8.1%，很容易就会被忽视。 但是从第二天的3.7%第三天一下子就跳到9.5%，上涨幅度两倍都不止，快要达到三倍了，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尤其是这部《征服》，是他上任影视频道总监后力主引进的第一部电视剧，他必须要弄清楚缘由，免得闹出笑话。 江潮不但是蓝鲸电视台最年轻的频道总监，之前还是蓝鲸台最年轻的中层干部，当做广告部的副主任、娱乐频道的副总监。一个月前蓝鲸电视台、蓝鲸有线台和蓝鲸人民广播电台合并成立了蓝鲸广播电视集团。作为集团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江潮出任新组建的蓝鲸广播电视集团影视频道的总监。 说到引进《征服》，那么就不得不提到拿着带子上门来推销的盛唐影视的总经理曾佳。 江潮之前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而且作为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事业上又顺风顺水的他眼界一向比较高，但当曾佳的出现让他的心如同平静已久的湖面被扔下了一块石头泛起了涟漪。 当时李唐作为嘉宾录播了一期蓝京电视台娱乐频道的访谈节目，主要是为了宣传他的新电影《开往》，而在这过程中负责对接便是李唐当时工作室的负责人以及经纪人曾佳和当时还是娱乐频道负责节目制作的副总监江潮。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对为一位副省级城市电视台的娱乐频道副总监来说，在工作中接触的美女明星不少，甚至只要他招招手，不能说天天做新狼吧，至少满足基本的生理需求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江潮作为蓝鲸台的后备干部，受党教育多年，基本的操守还是有的，这种为图一时之快毁了自己远大前程的事实在是得不偿失，不能抱任何的侥幸心理。所以他更愿意找一个符合自己审美，跟自己心灵相契的伴侣。 身材高挑、容貌不俗、气质清冷的曾佳出现当时就让他眼前一亮，后来在对接工作中发现曾佳无论是谈吐还是待人接物都很符合他理想中伴侣的形象。 虽说交流的时间很短，但彼此聊的很好，并且还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只是前段时间因为合并改制，他又是新官上任，忙于各种整合，两人的联系并不多。直到最近站稳了脚跟，早就对曾佳有慕艾之心的江潮正琢磨着如何进一步和曾佳交往时，曾佳就主动联系上门了。 说实话，这种纪实类破案的电视剧要是搁平时江潮看都不会看一眼，为了作为影视频道总监这个位子，他是做过研究的，眼下流行的就是古装剧，古装武打剧、古装喜剧，或者干脆就是古装武打喜剧。所谓破案的纪实类电视剧早就已经过时了。 但曾佳就不一样了，为了不让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失望，他以每集五千，总价十万块的价格买下了《征服》一年的播放期。 这年头除了一些热门的或者大制作的电视剧，才会有首轮播出这一说。一般来说电视台购买电视剧大部分都是三到五年播放期，就是我买下电视剧的播出版权，然后三到五年内随便放。而对于制作方来说，等过了三到五年还能再卖一轮，可谓双赢。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央视的《西游记》，人家就是一年卖一轮，你今年播了，明年还想再播得续年费。 作为资深的电视人，江潮很清楚曾佳这次的目的就是试播。就比如前年梅亭主演的那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就是在蓝鲸台试播火了之后，才有了去年在全国范围内热播。 其实当初电视台只是把这部剧当做普通的家庭伦理剧，主要是看中女主角梅亭是蓝鲸人，在这座城市有一定的观众基础，不曾想还真火了。 曾佳明显是想复制《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成功的经验，江珊虽然不是蓝鲸人，但她是隔壁的镇江人。 镇江虽然比不上隔壁省的芜马滁跟蓝鲸跟得那么紧，但在十三太保中还算是比较靠近蓝鲸的，勉强算是半个蓝鲸人。而且作为曾经大红大紫过的江珊，毕竟还是有一定观众基础的。《征服》效仿《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放在蓝鲸试播是最合适的。 当然江潮还不至于色令智昏，人家还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非要死机白咧地贴上去，就有点掉价了。五千块一集，总价十万只是一个中等价格，算是卖女神一个人情。 其实试播的电视剧别说五千块一集，一两千一集，甚至不花钱、倒贴钱的都大有人在，毕竟现在电视剧产量那么大，能够上蓝鲸台这种平台播出，火了，肯定能大卖特卖，赚的盆满钵满。 就算没火，将来无论是卖给其他电视台还是将版权卖给音像制片公司，还是会有一定的议价空间。说白了就是你上过大台播出，档次不一样了。 江潮本来想着只要《征服》的收视率不要太过难看，不要出现九点半档播出的收视率低于2%的情况就ok了，无损他作为总监的威信就行。 之前他看到《征服》首播第一天的收视率就破2，而且第二天达到了3.7%，明显呈上升趋势他就放心了。既讨好了自己的梦中情人，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而且在工作上也没得话说。 但是第三天的收视率9.5%是什么情况？ 要是工作人员疏忽，不小心弄错了，这还问题不大。但要是有人故意而为，故意篡改收视率，那么问题就大了。 用假数据来糊弄领导，拍自己马屁？还是说故意给自己埋坑，试图搞自己的黑材料？ 作为体制内的一员，江潮对此不但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且非常具有警惕性。 他看着收视率统计上面的数字，眼神变得锐利，神情也很严肃，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 “何主任，你让小王到我这儿来一趟。” 小王就是负责每天统计收视率的那位，目前也算是他比较看中的一位手下。毕竟他刚上任不久，需要培养一些自己人。 小王很快就到了。 “总监，您找我？” 他知道小王是老实人，没搞那些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道：“昨晚《征服》的收视率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总监！我专门做了核实，《征服》第五集和第六集的平均收视率就是9.5%，这个数字没错。而且最高峰甚至还破了十，我估计今天晚上的收视率可能还会涨！”小王一脸煞有其事道。 “确实没搞错？”江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狐疑地看着小王道。 “总监，您放心，千真万确！”小王重重地点头，神情非常肯定道。 《征服》火了？ 江潮第一个反应就想拿起电话给曾佳报喜。 但手刚伸出一半就忍住了，看向小王道：“那今天的收视率伱留意一下，如果能破十的话，就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总监，您放心，我今天晚上就守在机房，收视率一出来马上就通知您。” 第一更，还有。叩求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393章 极致 “《英雄》好不好看？” “好看！” “想不想看第二遍？” “想！” “会不会叫家人、朋友一起看？” “会！” 李唐拿着话筒站在台上卖力的跟影迷互动。 在广大影迷眼中导演和道明叔太过高冷；李连结、梁朝韦、张嫚玉又似乎离得太远；至于张子怡，说实话路人缘不太好，毕竟自她出道以来实在是崛起的太过迅速，太过强大，以至于负面新闻不断。 相比之下，戏份最少的李唐显得更加亲切。尤其是他和徐婧蕾主演的《开往》刚刚落映不久，且能够来到路演现场的观众绝对称得上是资深影迷。 《开往》中李唐扮演的很文艺范儿的建斌的滤镜还在，而在《英雄》中又呈现了一个截然不同长空的角色，似乎又让人找到了当年那个潇洒不羁的令狐冲的影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在一众大咖中，李唐的咖位最低，且最为活泼，毫无偶像包袱，更能拉近他和观众，尤其是二三线城市影迷之间的距离。 “小李，辛苦辛苦！”下台后，导演看着李唐一脸满意道。 就凭李唐这段时间路演的态度，导演很受感动。宣传路演说白了就是活跃气氛，制造话题，然后吸引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而这一点无疑李唐是做得最好的。 “导演，您客气。主要今天的观众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嘛，就是图个热闹，人来疯，更容易活跃气氛。”李唐接过小赵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笑呵呵道。 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跑路演了，在他的认知中路演就是销售。而且销售这个词没啥可丢人的。想想前世，乔布斯、马斯克这种大佬都会亲自走到前台，向全世界宣传他们的新产品，无非就是想让他们的产品卖得更好，同样也是一位销售员。 电影的宣传路演其实也是一个道理，你想让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必须俯下身子倾听观众的诉求，向观众阐述电影所表现的理念。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不能太端着，要和观众达成一片，尽可能地获得观众的认可。 在这一点上说实话李连结做的也很不错，可能跟他在美国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可惜因为家中临时有事，不得不仓促飞回美国。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差点意思，在他们看来能够来到现场，让观众看到真人，或者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好像就已经完成宣传任务了。 《英雄》上映已经第十二天了，今天来到厦门宣传，整个路演团队只剩下李唐和导演两人。 张子怡和梁朝韦也已经回《2046》剧组继续拍戏去了。这部王佳卫执导的电影据说已经拍了好几年了。搞笑的是去年拍《英雄》的时候，梁朝韦、张子怡，包括摄影指导杜可风都是在《2046》的拍摄间隙挤出时间来拍的。而且这一挤居然就能挤出近半年的时间来。 张嫚玉则根据合同已经完成了内地几个主要城市的宣传，而且她还承担着香港上映的宣传任务。 至于道明叔可能是因为最近行程太赶，导致身体不提前回了京城。 说实话，如此高强度的宣传路演确实很辛苦，李唐就是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才勉强撑下来，但有时也会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相比之下，他倒是挺佩服导演的，五十多岁的人了却照样精力充沛，如同他那黑瘦的外表一样，果然老而弥坚，比小他几岁的道明叔强多了。 走出这家影院，两人又行色匆匆奔赴下一家影院，今天还有两家影院要跑。不过导演说了，今天在厦门跑完，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后天飞宁波接着跑。 《英雄》从十二月十四日上映，前十天的票房已经突破了一点三亿，远远突破了大家的预期。要知道刚上映时张卫平向媒体夸下海口的目标只是破亿。 当时媒体普遍认为太过乐观，毕竟好莱坞大片能在国内破亿也屈指可数，一部国产片在没有“包场”的加持，想破亿简直有点天方夜谭。但《英雄》却花了不到十天就做到了，而且以目前的趋势下去破两亿也是指日可待。 电影市场就是这样，赢者通吃。随着《英雄》的票房不断走高，在各大媒体以及网络上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而且这次新画面在防盗版方面也是花了大力气，至今市面上还没有出现高清版本的盗版，这是票房不断走高最大的因素，有些城市甚至还出现了一票难求，需要提前排队购票的场景。 只是随着电影票房地不断走高，各种负面评价也纷纷扑面而来，其中最多的无非是说电影故弄玄虚，故事充满各种漏洞，光有特效没有故事，没有艺术追求，为嬴政洗白，给暴秦翻案等等。 总之一句话，这就是一部张一谋导演的烂片！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英雄》票房火爆到现在这个程度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几乎复刻了五年前大船上映时的盛况。要知道当年大船可是创下了三点六亿的票房，至今未被打破。 而《英雄》的成功恰恰说明了国内市场需要大片，尤其是国产大片。 对于外界的这些所谓批评李唐真的是嗤之以鼻。 什么叫故事单薄？ 什么叫没有艺术追求？ 在他的印象里剧情简单、画面唯美、追求场面的宏大，这就是未来好莱坞大片的标配。所谓超级英雄系列、速激系列，包括碟中谍系列走的都是这种路子。 这些负面评价说白了就是看到《英雄》的票房好，眼红了，于是便开始各种踩，各种贬低，各种刷存在感，试图带节奏。好象只要把导演和电影批臭了，中国电影才有希望似的。 观众永远都是盲目的，一旦这种负面声音多了，往往就会引起观众的跟风，然后大家一起批，大家一起踩，以形成一种名义上的政治正确，一种潮流，甚至是一种时髦。 路演的目的有时候就是一种拨乱反正，跟那些流传于媒体和网络的别有用心的负面评论做斗争。 这恰恰也是导演最满意李唐的地方。 就像他今天在台上调侃那些负面评论时给底下观众开玩笑道：“《英雄》票房这么好了，观众这么爱看，一个个都恨死你了，怎么可能还会帮你说好话，怎么可能让好事全给你一个人占了，一定要把你批臭，批死，批到异口同声为止。” 这几句简直就是说出了导演的心声啊！ 《英雄》的故事结构从表面上好像是挺单薄的，讲的是战国后期，战火纷扰、群雄并起。先后盛极一时的七雄中，唯有秦国雄霸一方。 秦王为一统天下，发动了对赵国等诸侯六国的讨伐战争。秦王野心，激起了各诸侯国侠士的强烈不满，纷纷伺机刺杀秦王。 赵国刺客长空、情侣刺客残剑、飞雪三人最为秦王忌惮。秦王下令：凡能缉拿刺客长空者，可近秦王二十步；击杀残剑、飞雪者，可近秦王十步，封官加帛。 秦国侠士无名击败了长空、残剑、飞雪得以近秦王十步，给秦王讲述如此击败三人的故事。 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其实整个故事情节在不断地反转。 比如第一个版本出自无名口中，无名击杀了长空，并且利用长空和飞雪有“一夜情”的理由离间了残剑和飞雪的感情。导致残剑最终被飞雪所杀，而无名在秦军面前击杀了飞雪。 可惜这个版本很快就被秦王看出了破绽，因为在秦王心中残剑飞雪不可能是如此狭隘自私之辈。 第二个版本出自秦王的猜测。秦王猜测无名击杀了长空后，找到了残剑飞雪两人中的一人帮助自己。结果残剑飞雪正想前往，最后飞雪伤了残剑，自己跑到了秦军面前被无名击败。 第三个版本，也就是真正的事实。实际上残剑不但不想刺杀秦王，反而阻止无名刺杀秦王。三年前残剑飞雪就已经可以击杀秦王，只不过临时残剑收手了。最终飞雪和无名联手击败了残剑，而后飞雪和无名在秦军面前表演了一番，飞雪被击败，而无名也拿到了残剑和飞雪的佩剑，最终得以来到了秦王十步面前。 这三个版本且不说具体的故事情节，就结构而言，李唐觉得很熟悉，很像昆汀那部著名的电影《无耻混蛋》。 《英雄》在前，《无耻混蛋》在后。 而影片的结局则体现了中国人传统的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情怀。 无名最后懂得了“天下为公，停战止戈”的道理，只有让秦王一统天下，这七国的百姓才不会继续受苦。 最终无名甘愿死在了秦国的弓箭之下。而知道了无名刺杀失败的飞雪对残剑出手，结果两人双双殉情！ 更重要的是《英雄》作为一部武侠电影，完全是合格的，甚至超过了以往很多武侠电影，甚至可以说是开创了一个新的流派。 几场打斗场景中，李唐和李连结无疑是最精彩的。正如台词所言：“武功琴韵虽不相同，但原理相通，都讲求大音希声之境界”。 在瞎子老人的琴声之下，两人开战了意念的对决。雨点飞舞，招式写意。这与《卧虎藏龙》中一招一式的写实风格不同，《英雄》的打斗更加注重写意，招式的唯美，画面的精致。整个打斗的场面充满了美感。 而且相比李唐和李连结之战追求的是肃杀和冷冽，那么李连结与梁朝韦的湖心之战追求的是飘逸与潇洒；张嫚玉与张子怡的树林之战追求的是唯美与烂漫。 每一场打斗的画面都是一场视觉的盛宴。每个打斗场面都充满了唯美的色彩，透着一股空灵、飘逸的气息。 但如果你硬是要鸡蛋里挑骨头，说什么过分追求画面的唯美削弱了故事的内容；结构分段式的设计过于零碎，破坏了整体性；每次剧情反转时显得很生硬等等。 那么只能说这些都是既得利益者的无耻。 李唐觉得《英雄》在这个时代中，导演已经做到了极致，任何导演都无出其右。也许从《英雄》开始中国才正式开启了大片时代。若干年后回过头来再看，你或许就会发现，《英雄》就象一座高山始终矗立在那里，却从未被超越。 第二更，厚颜求票！月票、推荐多多益善。 (本章完) 第394章 好消息 跑完两家影院，回到下榻的宾馆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一进房间赵洛瑶就忙着收拾行李，把干净的换洗衣服、毛巾、洗漱用品啥的拿出来，还有自备的烧水壶，各种喝水的、泡茶的、刷牙的杯子等等，还拿着酒精喷壶给房间的遥控器、开关，卫生间里的龙头、洗手池、浴缸和马桶消毒。 说实话一开始李唐觉得每次出门都带这么多东西挺麻烦的，而且除了拍戏有时候因为条件的限制可能会住的差一点，平时出行基本上都是四星级以上的宾馆，卫生条件还是不错的。 但是经过小赵的科普，说什么擦马桶的和擦杯子的可能用的是一条毛巾，烧水壶里煮一些令人无法用言辞形容的东西时，令李唐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从此以后什么宾馆的烧水壶、毛巾、包括用浴缸泡澡之类的一律不用。 “李老师，要给您泡杯茶么？” “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弄。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赵洛瑶跟在他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个助理，各方面他都很满意。不过他依旧很注意保持男女之间一定的距离。 比如从来不会在小赵面前光着膀子，每次洗澡也都会等小赵出去后才会进卫生间等等。小赵虽然长相一般，但俗话说的好：女子十八无丑女。小赵才二十出头，而且皮肤相当好，又白又嫩，就连小胖看了都羡慕。 你说就这么一个白嫩嫩的姑娘每天在面前戳着，要是平时大家都随随便便的，弄不好哪天就会擦枪走火，你说伱该怎么办？ 所以很多时候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洗澡前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茶叶三两根漂在上面，淡一点，有点茶味就行，以免晚上睡不着觉。 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正准备喝口茶看会儿电视，手机响了。 午夜十二点，他还以为是小胖的电话，这丫头晚上睡不着觉经常打电话过来骚扰，然后隔空来一发啥的。 今天电话却是曾佳打来的。 “佳佳！” “哥，《征服》火了！今天晚上播出最后两集，你猜收视率是多少？” “多少？” “21.4%！排进了蓝鲸台年度收视率的前三。”曾佳在电话里兴奋道。 这个收视率虽说仅仅只是蓝鲸一地的收视率，但这个成绩是相当亮眼的。 “这么高么？” 李唐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本以为《征服》这部剧吸引男性观众会多一点，但21.4%的收视率很明显就是男女老少皆宜啊！ “那当然，《征服》今晚十一点多播完后，蓝鲸台的江总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报喜。还跟我开玩笑说原来是我欠他人情，可没想到最后变成了他欠我人情了。” 这个蓝鲸台的江总监，李唐之前听曾佳说过，跟她关系不错，这次也亏得人家帮忙，不但买下了《征服》这部剧，还安排了一个相对不错的时间段播出。 “话不能这么说，这次也亏得人家帮忙。对了，马上快过年了，意思该到位的一定要到位。” 李唐也很高兴，蓝鲸台江总监亲自打电话过来，足以说明这个消息是靠谱的。 “我知道了，呃……” 电话那头的曾佳却一时语塞，这几天《征服》播出的期间，那位江总监跟她的联系很紧密，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 曾佳行走江湖多年，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从对方不经意流露的只言片语中她就能听出来对方对自己有意思。 她真的是挺无语的，虽说这位江总监之前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但年纪并不大，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长的也算过得去，尤其年纪轻轻就身居副省级城市广电集团频道总监的要职，应该说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呢，即便这位江总监的条件再好，她也无感。因为她现在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一门心思就想着把公司做大做强。就算每当夜深人静偶尔冒出这种念头来，她脑海中始终有个人的影子。 甲方爸爸总是不能得罪的，纵然曾佳心知肚明也只能装傻，待时间长了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 她之前就碰到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都是这么应付的。好在对方都是聪明的体面人，身边从来都不缺乏优质的女性，并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她不想把这种事告诉李唐，稍稍顿了一下便岔开话题道：“其实前两天收视率最高的时候还到过18.7%，当时就有省卫视跟我们联系想要购买版权，就是价格不太高，我想等一等。另外音像制品方面也有几家正在跟我们接触，价格正在谈。” “这些你就看着办吧。” 对于公司的经营，李唐对曾佳充满了信任。当然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自己亲力亲为也不见得比曾佳做的更好，倒不如放权让曾佳去折腾，自己落个清闲，一心一意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电视剧的收益最主要还是靠卖给各家电视台，如今《征服》火了，完全可以以第一轮多少钱，第二轮多少钱的方式和各大卫视进行合作。 至于音像制品版权收益随着盗版光碟的泛滥早就不比以前了，比如说这次《英雄》首映前音像制品版权拍卖，最后被广州的两家音像出版社联合拍下收入囊中，其金额不过才1780万。 具体到电视剧，前两年《笑傲》还卖出过二十万一集的高价，如今《射雕》仅仅才十五万一集，这还是收购方本身就是投资方文协音像出版社的情况下，如果公开拍卖的话，这个数字可能还要更低。 对于《征服》来说，音像制品的版权如果能卖个五六万一集的话，那就谢天谢地了。这也是为什么高群舒拍完《征服》之后迟迟没有把音像制品的版权卖出去，因为当时《征服》压根就卖不出高价，估计能有个一两万一集就不错了。只有《征服》的热播的情况下，那些曾经看不上纪实电视剧的才会趋之若鹜。 …… 二零零三年一月六日，在经过了元旦假期和新年第一个周末后，《英雄》的票房终于突破了两亿大关。张导终于创造了国产片有史以来最高的电影票房收入。 不幸的消息是市面上终于出现了高清版的盗版。其实早就征兆了，尽管新画面公司这次联合下面各省的电影发行公司对电影拷贝严加看管，甚至启用当地警方进行武装押运，但还是出现了拷贝被盗的事件，就算警方及时介入，可随着十几位链条上的人员被抓，一名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自杀，拷贝到底还是没有被追回来。 不久之后高清版盗版光碟果然流入市场，而且随着源源不断，不可避免地使得票房大幅度下跌，从以往工作日每天七八百万，双休日超千万的票房，断崖式下跌到每日只有两三百万票房，腰斩都不止。 好在《英雄》还是靠着占据了大量的排片，在同期上映的电影中依旧一枝独秀。估计未来的票房很有可能将突破二点五亿。当然想超过《大船》显然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盗版做的孽，毕竟九八年那会儿vcd和dvd还远不如现在这么普及，甚至连银幕数量都不及当年。 没办法国情如此，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除非是未来随着网络视频的崛起，让vcd和dvd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国家才有可能出重拳整治盗版市场。 要不然目前国内这么多的vcd和dvd厂家，上百万的产业工人，和现在还不到十亿的国内电影票房市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 “小李，辛苦！辛苦！” 当宣传路演团队回到京城，新画面的张总亲自来到京城迎接，尤其握着李唐的手，显得异常真诚和热情。 “张总您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导演比我更加辛苦。”李唐道。 李唐对这位张总的印象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只是觉得这位投资人有点抠门。且不说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二十多天光有嘴上的漂亮的话，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唯有让他震惊的是，前几天他和导演一起吃饭闲聊，正好聊到票房的事。当时李唐还开玩笑说这次导演的票房分成肯定少不了。 结果导演的回答却是他跟新画面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合同，也就是说《英雄》拿到这么高的票房，在法律层面上跟导演的关系一点都没有。 虽说导演之后还笑呵呵说他和张总是患难之交、好朋友之类的一些话，但是这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人情。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这次跑了二十多天，他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和导演的关系突飞猛进，可以说已经到了朋友的范畴。 别看导演平时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其实私底下性格还是很开朗的，为人处世都很真诚。 要说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有点懦弱，宁可自己吃亏也不吱声。这可能也是导演在整个青年时期经历过那段不可言说的年代之后的后遗症吧。 第一更，还有。继续求票啊！ (本章完) 第395章 想好了 “李老师！” 李唐刚刚转过影壁墙，就见小胖迎面扑上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身轻如燕地跳到他身上。 李唐赶紧双手搂住她的腰，生怕她掉下去，嘴里忙不迭道：“好了好了，后面还有人呢。” “不要，都好几个月没见了，说好了要来探班，说话又不算数……”小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嘴里哼哼个不停。 李唐无奈只好抱着她往屋里走去，正好看到王莎莎从西厢的客房里出来，忙道：“莎莎，帮帮小赵，东西多。” “噢！” 对于这种场景王莎莎早就习惯了，连忙应了一声，跑出门去。 李唐抱着小胖一路走进正房客厅，准备把她放到沙发上，结果她抱着自己的脖子不放，非要再拉丝一下。 至于外面的两个小助理都很识趣，把行李搬进来之后，压根就不往正房这边过来，不敢打扰到各自的老板。 说起来两人已经有差不多四个月没见面了，李唐仔细打量了一下，小胖比分别时晒黑了不少，而且还瘦了，刚刚抱着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估摸着一百斤都不到。 如果按照她裸足一米六六的身高来算，标准体重应该在一百二十斤左右，美体体重一百十斤，而模特体重也要在一百零五斤左右。她现在明显是偏瘦，叫她小胖确实有点不公平，但她吃亏就吃亏在容易胖脸。那张小脸，只要体重稍微上来一点，就看起来胖嘟嘟的，而且那两条腿也特别容易长肉。 小胖注意到李唐的眼神，噘着嘴撒娇道：“哎呀，云南那边的太阳特别厉害，每天都在大太阳底下拍戏，不晒黑才怪呢。” “没事，你现在这种叫健康肤色，瞧着更顺眼。”李唐笑着安慰道。 小胖本就底子白，而且平时她又特别注意防晒。如今看着她原本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小麦色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真的？” “当然是真的！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完年准能返白。” “还过年呢，红姐又帮我接了一个客串的角色，过两天就要去剧组报到了。” “客串？什么戏啊？要拍多久啊？” “是山东影视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一部戏，叫什么《大染坊》，据说是民国的一部商战戏，我还没看到剧本呢，说是等过两天去了剧组再说。” 李唐一听就不由皱着眉头道：“怎么这么仓促？” 小胖叹气道：“山影电视剧制作中心的艺术总监和红姐是朋友，那部戏就是那位艺术总监主抓的，已经开机了，可女二号的角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上回来京城正好跟红姐提到这事，红姐就把我推荐了过去。说是帮帮忙，而且那个角色名义上是女二号，其实戏份不多，顶多算客串吧。” 李唐明白了，山影电视剧制作中心艺术总监这个职位级别不低，而且山影电视剧制作中心这几年出品的电视剧无论产量还是质量都很高，常季红作为经纪人肯定想跟对方搞好关系。 另外既然是艺术总监主抓的项目，那肯定是他们的重点项目，虽说只是客串，但对于小胖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好好拍，千万别马虎……” “哎呀，我知道，红姐都跟我说过了。” 小胖不耐烦地打断李老师的说教，接着又神秘兮兮道：“红姐还跟我说，山影电视剧中心的那位艺术总监很有能量的，这部戏可能是他在山影负责的最后一部戏，特别希望能画个完美的句号。听说他很有可能要调到京城来，主抓电影这一块儿。” “真的假的？” 李唐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但联系到常季红大院出身的身份，又不得不相信，毕竟大院里出来的这帮人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 小胖倒是一脸无所谓道：“我不知道，反正红姐是这么跟我说的。” 不过她很聪明，马上笑嘻嘻道：“要不然回头我让红姐帮你介绍一下，让你提前拍拍马屁？” 说实话，如果真如小胖说的那样，这位总监未来有可能调到京城来负责电影这一块的话，那么提前打好关系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肯定有帮助。 但转念一想，既然这个消息连小胖都知道了，难道和常季红同样都是大院出身王家兄弟等人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如果说要提前拍马屁，人家可能工作早就做在前头了。 而且关系这种事，在京城像他这种外来户永远都不占优势，背景深、靠山硬的都有人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拍戏，凭本事吃饭。 好在现在国内市场不景气，他这边还有个海外门路，不跟那些有背景的抢饭吃，目前来看大家还是能够相安无事，问题不大。 至于将来的事等将来再说，没必要让小胖低声下气去求人。 于是李唐便故作轻松道：“拍什么马屁呀，这种事八字都没一撇了。” 说着他便岔开话题道：“对了，伱回过家没有呀？” 小胖平时只要回京城基本上都在小院待着，回家的时间很少。李唐有时觉得对范叔叔和张阿姨挺过意不去的，人家闺女跟自己就这么不黑不白地混着，连关系都没公开。 可你要是说让他逢年过节正儿八经地上门去拜访吧，他打心眼里又不愿意，生怕把自己和小胖的关系给坐实了。 说到底他还是盼着跟小胖这么不黑不白的混着，这样大家都没负担。 人嘛，总是自私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假惺惺地关心一下小胖和家里的关系。 “回去过了，还在家住了两天呢。我妈还说让你过年的时候到家里去坐坐呢……”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听到这里李唐的心顿时一紧，神情难免有些不自然。 这时小胖瞟了他一眼，冷哼道：“放心吧，我已经帮你回了。说你过年要回上海，没空来家里。” 听到这句话李唐倒是松了一口气，马上道：“我今年过年不回上海。” “你过年不回家上哪儿？” 小胖先是很惊讶，继而目光变的不善，生怕李唐张口说出要跟着蒋琴琴回重庆这种话。 没错，她一直认为李唐和蒋琴琴有一腿，尽管她没有证据。 李唐见状连忙道：“哦，忘了跟你说了，我接了一部戏，王晓帅导演的戏。他托楼烨出面，没办法推。这个月中旬开机，整个春节都要在胡建拍戏。” “啊——” 小胖张大了嘴，一脸失望道：“我接的那部戏就在车墩影视城拍，本来还指望你经常过来探班呢！” 李唐一脸抱歉：“那你在那边拍多久呀？” 小胖嘟着嘴道：“差不多半个月吧，总归不会耽误回家过年。” 今年除夕恰好是一月三十一日，如此算来还有三个多礼拜。 “那……呃，那要不然你上我那儿住吧。”李唐沉吟道。 “你都不在家，我住到你那儿干什么呀？帮你收拾房子呀？”小胖哼道。 李唐道：“不是五原路，是徐家汇花园的房子。那边早就装修好了，而且收拾的很干净，啥都有，直接就可以住。再说了，住在家里总比住宾馆舒服吧。” 自从听了赵洛瑶描述的那些宾馆里不为人知的事之后，李唐现在对住宾馆都有些心理阴影了，总感觉到处都不干净。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见小胖突然脸红低下头，还很羞涩道：“你不是说徐家汇花园的房子是李叔叔买来给你结婚用的嘛，你让我住进去算什么意思啊？” “……” 李唐还真没想到这个，而且他都忘了跟小胖说过这事。只是觉得住在徐家汇花园那边去车墩影视城很方便，出门就是沪闵高架，连着沪杭高速，车程基本上能控制在半个小时以内。 他只能装傻道：“结婚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去住呗。” 一脸羞涩的小胖听他这么说，难免有些失望，但同时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里也挺矛盾的，李唐是她的初恋，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从未想过要离开对方，而且还特别害怕被人抢走。 但是呢，她现在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尤其这次回来，经纪人常季红找她深谈了一次，大致意思就是目前还没有播的《玉观音》火的概率很大。 演员就是这样，运气好，碰到一部热播的好戏就能一步登天。如今炙手可热的四小花旦，哪个不是如此？ 《玉观音》粗剪版出来后，她也看过，说实话她对自己在里面的表演感到很自豪，感觉自己之前为了这部戏做了那么大努力和牺牲都是值得的，她也盼望着这部戏能够火，从此一步登天，跻身到一线的行列。 常季红找她谈的目的，除了画饼之外同时也暗示她希望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说白了就是她和李唐依旧能够维持目前的地下恋情挺好，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的满城风雨，从而阻碍了事业上升的通道。 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要不是逼着她分手，她更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而且她也想好了，等到自己稳居一线，站稳脚跟之后，就正式公开自己的恋情，彻底把自己和李唐绑定在一起。 念及此，小胖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更，厚颜继续求票！ (本章完) 第396章 神仙打架 当悠长的片尾曲响起，银幕上开始滚动字幕，李唐有些恍然。他不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之前还看过粗剪版，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部电影很像前世他看过的一部德国的喜剧片《冒牌上尉》。 那部电影讲的是一个战场上的逃兵本来要被处死，结果因为捡到一件上尉的制服，从此获得了开挂的人生。每去到一个地方，那里的人就对他马首是瞻。尽管这件制服里的“内胆”，只是一个十九岁的新兵。 当初李唐看剧本时还没想到这部电影，但当他看到银幕上呈现出来的画面，脑子里马上就冒出来。 原因可能就是在于这两部电影的内核是一样吧，大概就是一开始当你获得新的制服，你得扮演新的身份。但后来发现，你都没开始演了，别人都已经自动入戏了。 当然和《冒牌上尉》比起来，刁一男的这部《制服》low的一批，而且以李唐的专业眼光来看，里面的演员根本就没有任何演技可言，木讷、空洞，没有激烈的情感爆发。 而恰恰是这种沉默、呆板，甚至是绝望，却深刻地反映了周围的人对这身象征着权力的制服所带来的崇拜和恐惧。 这种在国人看来可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却深深地触及到了李唐前世的思维，同样也触及到了mk2的朱丽叶.施拉梅克。 当银幕逐渐暗去，灯光亮起之时，这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娘们热烈地拍着手，甚至眼中还闪烁着晶莹。 “拍的太好了，太震撼了，太有力量了……” 激动之余，这娘们握住刁一男的手，叽里呱啦从口中吐出一连串的法语，速度快的让李唐这个半吊子的法语翻译都来不及翻译。而被握着手的刁一男更是一脸懵。 好在朱丽叶及时反应过来，说了声抱歉之后，用英语复述了一遍。 法国人的赞美通常极其夸张。在她的描述中，《制服》这部电影洋溢着充满抒情意味的现实感，可谓是一种抒情现实主义。导演从他独特的角度描绘了中国城市的生活质感，以及年轻人的迷失情感和在自我寻找中的迷茫，以导演的敏感点燃了一个普通人潜在的激情云云。 听完李唐的翻译，刁一男愣了半天，可能连他都没想到这个外国娘们能够从自己的电影中解读出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内容。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部实验性质的电影，他就是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当导演了，眼红了，然后就想自己也试试。 他的本意和当年的贾科长差不多，就是想把自己看到的和经历过的这个社会表象表现出来。他电影中所表现出来的内核的东西可能在神州大地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实在没想这么多啊！ 不过好赖话他还是能听明白的，他握着朱丽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配合自己木讷的表情连声说着：“谢谢！” 盛唐影视和mk2上一年度的帐已经结了，《开往》加《第三个人》的年度分成是一百四十万欧元，换算成美元是一百六十八万，折合人民币是一千三百九十八万。 目前欧元和人民币的汇率差不多在一比十左右，但依旧还是要先换成美元再兑换成本国货币。 相比去年的小三千万，今年差不多少了一半，但对于盛唐影视来说依旧是一个超预期的结果。毕竟《开往》作为一部纯爱情片和悬疑题材的《第三人》相比，无论是艺术纯度，还是剧情以及观赏性都差了不少。 最明显的就是《第三人》去年在日本和北美很受欢迎，而《开往》基本只能在欧洲艺术院线放映。 经过这一年多的合作，盛唐影视和mk2那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信任，这次曾佳特意邀请和mk2方面和公司对接的朱丽叶.施拉梅克来公司看看。 千万别以为老外不讲究人情往来，他们也许更注重规则，但规则之外无外乎人情，这个全世界都通用。大家在条件同等的情况下，当然更愿意和自己熟悉的、信任的人合作。 朱丽叶并非第一次来中国，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之前来过中国的湾湾和香港，这次来到大陆却是第一次。 刁一男这种带有强烈个人的作者电影，除了走海外参展路线，别无他路。而且说实在话，这种题材的电影摆明了是通不过审查的，为此曾佳还特意在香港设立了一家公司，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出品从而规避审查。 说白了就是洗电影。 而且这一招正是跟贾科长学的，贾科长的胡同制作就是一家注册在香港的电影公司，这几年他的作品《小武》、《站台》、《任逍遥》所谓的故乡三部曲，包括之前由余力为执导，刁一男出演的那部《明日天涯》，都是由这家胡同制作出品的。 所以贾科长的这些电影名义上好像都是禁片，但他本人并不受影响，不会受到禁导的处罚。 如今刁一男的这部《制服》用曾佳的话来说就是既然不能通过审查，总不能砸在手里吧。这次请朱丽叶过来，一方面是联络一下感情，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她给《制服》这部电影找找门路，最好能够去戛纳走一遭。 此时看到朱丽叶在看完电影后如此激动的样子，李唐不由和曾佳对视了一眼，妥了。 曾佳试探着道：“朱丽叶，你看这部电影有希望报名戛纳电影节么？” 戛纳是法国的电影节，作为法国最大的艺术电影发行公司mk2有很大的影响力。 “戛纳？为什么不是柏林呢？”朱丽叶却出人意料道。 “柏林？你是说今年的柏林？”李唐一愣。 “对啊！这种社会题材的电影在柏林更有优势……” 朱丽叶话音未落，李唐连忙道：“不是，今年的柏林电影节报名期限不是截止了么？” 今天已经一月八日了，而今年的柏林国际电影节将于二月六日开幕，报名期限早在去年十二月末就已经截止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入围名单很快就要公布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瞄准柏林电影节，让刁一男赶一赶后期可能还来得及。但是李唐和曾佳觉得如果通过mk2关系，把目标瞄准戛纳可能希望更大一些。而且戛纳电影节一向关注度最高，强大的媒体宣传确保入围作品可以立即向全世界观众推介。 “报名期限是已经截止了，不过……”朱丽叶朝着李唐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一脸得意道：“不过什么事情总会有例外的，不是么？主竞赛单元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青年论坛单元还是很有希望的。” 曾佳有点不甘心道：“那戛纳呢？” 在她看来戛纳明显要比柏林的影响力大的多。 “戛纳？我不知道！kay，我刚才已经说了《制服》这种社会题材的电影更适合柏林，也许能拿个奖什么的。但是在戛纳的话，我只能说可能是重在参与吧。” 多说一句这个“kay”是李唐给曾佳取的英文名字。 堂堂盛唐影视的总经理经常要和老外打交道怎么能没有英文名字呢？说实话，这年头国人给自己取的一些英文名字，比如lily或者tom什么的，其实就相当于翠花、建国这种的，俗气的很。 而“kay”这个名字来源于拉丁语和古英语，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女孩名字。而起这个名字给人一种有个性、独立和自信的印象，是一个简单但高冷又霸气的名字。 李唐觉得这个名字非常适合曾佳的个人气质。 听完朱丽叶的这番话，李唐明白她的意思。欧洲三大电影节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比如刚刚朱丽叶提到柏林电影节一向注重政治和社会题材。 而威尼斯电影节则提高电影艺术水平，鼓励创新，尤其偏爱先锋题材，评判的标准很纯粹就是艺术性。这也是张一谋导演能够两夺金狮，包括李唐能够凭借《第三人》获得威尼斯小影帝的最大原因。 至于戛纳么，更注重电影作为一种艺术的进程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电影作品的质量。 总之一句话：柏林是政治教管所，威尼斯是先锋茶话会，戛纳是噱头拍卖行。 《制服》作为一部社会题材的作品，显然更适合柏林。 李唐和曾佳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刁一男。虽然他俩是投资方，但这种事也必须要尊重导演意思。 刁一男的英文水平一般，刚刚只听懂戛纳还有柏林什么的，看到李唐和曾佳望过来，一脸呆萌道：“那啥，怎么回事？” 李唐只好把刚刚和朱丽叶对话的内容简单复述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是mk2方面可能帮忙让《制服》报名参加今年的柏林电影节，而且参加柏林电影节的获奖几率要比戛纳大，然后看你怎么选？ 李唐话音刚落，就见刁一男满脸激动道：“这还选什么呀，肯定上柏林啊……” 他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把电影拍出来就行。后来听说公司有意想把这部电影报名参加戛纳电影节，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意外的惊喜，心里还在琢磨着能够走到戛纳就是胜利。但此时听到说如果参加柏林电影节的话，居然还有希望获奖，这简直跟做梦一样，他哪能不激动呢。 但话刚说了一半，他马上反应过来，看着李唐和曾佳，这才神情讪讪道：“李老师、曾总，您二位觉得呢？” 李唐笑笑道：“上柏林就上柏林，不过咱们把话先说清楚，去柏林主竞赛单元肯定没戏，顶多能入围青年论坛单元。” “没问题！”刁一男迫不及待道。 他的偶像贾科长当年就是凭借《小武》一举夺得柏林电影节的青年论坛大奖才声名鹊起。他不敢奢望能够复制贾科长的辉煌，只要能沿着偶像的脚步向前，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曾佳在得到李唐肯定的眼神后，转身笑着对朱丽叶道：“朱丽叶，非常感谢您和贵公司的帮助。” 朱丽叶报以狡黠的微笑：“ok！kay，那让我们谈谈接下来的合作吧！” 《制服》这种社会题材的艺术片说实话很小众，但胜在生命力持久。就好比贾科长的《小武》至今还在欧洲的艺术院线上映，但票房很有限，常常会以订票的形式，比如每周放映一两场的那种。 所以如果依旧沿袭之前代理发行分成的合作方式，对于盛唐影视来说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剩下就是买断海外发行的版权。 这个价格就不好说了，电影节上绝大部分小成本艺术片成交价可能也就几万或者十几万美元的样子。除非能够斩获大奖，就像《小武》当年就曾卖出过八十万美元的高价。 但这次朱丽叶和mk2方面帮着把《制服》送到柏林，且能如愿入围青年论坛单元的话，如果你还捂着迟迟不卖，非要等到开奖以后再谈价格，就显得很不地道。 以后还怎么合作？ 而且这还是把双刃剑，开奖后万一啥都没得着，你可能连十几万都卖不上。 经过曾佳和朱丽叶的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制服》以二十万欧元成交。这对于拍摄成本只有五十万的《制服》已经是大赚特赚了，同时朱丽叶和mk2方面也非常满意，二十万欧元买断一部很有获奖潜力的优秀艺术片除大中华地区以外的发行版权绝对是占了大便宜。如果单纯按欧洲的制片成本来算，这点钱估计只能勉强拍一部极小成本的电影。 一月十二日，当李唐准备启程前往胡建之时，第5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公布了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影片名单。 当李唐看到网上第一时间转载名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嚯，今年的柏林电影节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啊！ 虽说入围本届电影节的亚洲电影仅有三部，其中华语电影就占了两部，分别是张一谋导演的《英雄》和一位叫李杨的新人导演的中德合拍片《盲井》。 导演的《英雄》很早就获得了柏林电影节的邀请，入围主竞赛单元是情理之中。另外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则是日本著名导演山田洋次执导的《黄昏清兵卫》。 在今年的入围名单中有个显著的特点是美国影片特别多，在全部入围的二十二部影片中居然占据了六席，似乎和柏林电影节一向以反好莱坞的传统严重不符。 但当看到这些片名之后，才会让李唐发出“神仙打架”的感慨。 这六部美国电影分别是：斯派克.琼斯的《改编剧本》；史蒂芬.戴德利的《时时刻刻》…… 《时时刻刻》这部电影有必要多说一句，里面的三位女主角分别是梅丽尔.斯特里普、妮可.基德曼和朱莉安.摩尔。如果李唐没记错的话，这部电影将在两个月后的奥斯卡金像奖中获得九项提名，妮可.基德曼就是凭借这部电影斩获了奥斯卡影后，从而彻底摆脱了前夫阿汤哥的阴影。 另外四部同样大名鼎鼎，分别是：史蒂文.索德伯格的《飞向太空》；乔治.克鲁尼的《危险思想的自白》；黑人导演斯派克.李的《第25小时》，以及艾伦.帕克的《大卫.戈尔的一生》。 感冒了，状态不佳！ (本章完) 第397章 表演的铺垫 “介个杀姨，里面的黑膜要去掉，不然很腥气的噢！” “稍微擦点盐，还有介个胡椒混也要加一点，腌十婚钟。” “锅一定要先烧热，然后放油……介个煎姨油要多放一点。” 二弟偷渡到美国的时候在同乡开的饭店打工，被遣返回老家，大哥在家里是开客饭店的。说明家学渊源，父亲很有可能是做大师傅的，村里的红白喜事帮着掌勺。这个在农村很普遍，基本上每个村都会有这样的大师傅。 李唐戴着一个食堂大师傅的饭单，站在炉灶前有模有样的操作着。他是不会做饭，但自家毕竟是开饭店的，看的多，只要下决心学，学起来还是蛮快的。而且他并不满足于学个炒菜的模样，而是从杀鱼、洗菜、切墩、炒菜一条龙都要学。 同时他不光只是学做饭，还跟这位当地的师傅学习当地的口音。 《漂泊》这部电影并不要全部用方言对话，但要有那个味。 一道红烧小杂鱼很快就烧好装盘，李唐亲自端出去，放桌上一摆：“红烧小杂姨，大家请七！” “哟，李老师，你这胡建普通发学的蛮快噢。” 说话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妹子，这两天跟李唐混熟以后有点倚小卖小的架势。 李唐并不介意，这姑娘在戏里扮演二弟的女朋友，算是女一号吧，但她这个角色主要还是为二弟服务的，戏份不多，算是在二弟灰暗的人生中增添一抹亮色吧。 “燕子，你好好七换，发不要太多。”李唐故意板着脸道。 一句话把桌上的人都逗笑了，还有人道：“李老师，这句发说的最像，一点都听不出来你是外地人。” 《漂泊》这部戏一如王晓帅以往小本经营的风格，主要角色就四个，李唐饰演的二弟，北影厂演员剧团的演员赵义维饰演的大哥，还有就是眼前这个燕子饰演的二弟的女朋友小女，以及还有一位胡建人艺的女演员饰演的大嫂。其他一些零碎的角色，比如二弟的岳父、小伙伴、镇长等等，都是来自王晓帅的老单位——胡建电影制片厂的演员。 王晓帅提筷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这盘红烧小杂鱼，点头道：“味道老好，李唐，你是会烧小菜的？” “不费，就是看的多了，学起来快。当然还有我系傅教的好。其系介道红烧小杂姨就是照顾导演你的口味噢，我们一般都系做酱油水啦。” 王晓帅虽然在很小的时候就和支援三线建设的父母离开了上海，但毕竟周边生长环境都是支援三线建设的上海人，所以不光说话带着上海口音，吃菜的口味也喜欢上海菜中的浓油赤酱。 李唐说着拉开凳子坐下来，旁边的人忙给他倒了一杯啤酒，还有人递上烟。他点头示意了一下接过烟，微微抬起屁股，凑到递过来的打火机，双手笼着火，点着后拍拍对方的手背以示感谢，然后深吸一口，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除了喝酒、吃菜，香烟几乎一直叼在嘴上，眯着眼睛，脑袋微微侧着，偶尔拿下来弹了弹烟灰。 为什么烟一直叼着，好像这里的村民抽烟也会时常叼着烟，而不是夹着烟？其实这一片都是渔民，渔民在捕鱼时，亦或织补渔网时，总是两只手在工作，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用嘴叼烟的习惯。 王晓帅一直注视着李唐这种状态，心中不禁暗自点头，有些人成功不是偶然的。李唐虽然来剧组报到的时间最晚，但是人家明显是做了功课的，包括这说话的口音学起来也特别快。 只是他现在呈现出来的这种状态，比如他一直在用胡建普通发和桌上几位胡建电影制片厂的年轻演员谈笑风生，还时不时拿燕子取笑，和自己原先设计的二弟沉默、内向的性格截然相反。 之前两人还为此争论过，李唐认为二弟一开始就是一个开朗奔放的性格，要不然身边不会聚着一帮哥们。至于说剧本里所表现出来的少言寡语，只是他苦难经历后的一种苦闷。同样也可以理解为去过美国，见过世面的他已经和周围聊不到一块儿去，单纯不想说话的表现。 王晓帅其实也是个性格执拗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收编了依旧不肯妥协，再次从体制内跳出来单干。结果就是大家谁都没有说服对方，而李唐完全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让他很头疼。可每当看到李唐和这些扮演二弟伙伴的演员们热闹的互动，又让他对之前的坚持不禁有些动摇。 这时，正好有人问：“李老师，听说《英雄》入围奥斯卡奖了，您说这次有希望吗？” 奥斯卡在国人的心目中无疑是电影奖项中最顶峰的存在，许是这次京城申奥的成功给予了国人极大的自信，一时间甚至还有人喊出了“冲奥”的口号。 这个“冲奥”就是冲击奥斯卡奖，之于华语电影，最大的荣誉无外乎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奖。 这年头还未经历国际风云变幻，未被现实毒打的国人还是比较单纯的，尽管之前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大部分国人尤其是精英阶层依旧视美国为灯塔，好像只要我们的电影能够拿到奥斯卡奖，能够获得美国的认可，就意味着中国电影从此走向世界一样。 但实际上嘛…… 在李唐的印象中这次被提名的《英雄》并没有如国人期盼的那样斩获奥斯卡，甚至在未来的历史长河中除了程龙获得过一次奥斯卡终身成就奖之外，就再也没有中国人和中国电影在这项“美国金鸡奖”中获得任何奖项。 此次入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的一共有五部电影，除《英雄》之外，还有墨西哥电影《阿玛罗神父的罪恶》、芬兰电影《没有过去的男人》、德国电影《无以为家》，以及荷兰电影《天堂旅馆》。 而这四部入围电影中李唐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部德国电影《无以为家》。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部电影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部根据斯蒂芬妮.齐薇格在自传体改编，讲述1938年雷德里奇一家为了逃避纳粹对犹太人的迫害而逃到非洲的电影。其实在提名一公布，只要深谙好莱坞游戏规则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部电影获奖将是本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不二选择。 一方面传记题材在奥斯卡的评选中一向就很受青睐，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部犹太题材，是一部描述二战时受到纳粹迫害的犹太题材。 二战结束后，犹太人利用他们掌握的媒体以及包括电影在内的文艺作品总是在孜孜不倦地诉说着他们的苦难。到如今已然成了一种政治正确，更何况好莱坞的幕后大佬们很多本身就是犹太裔。 结果显而易见。 此时面对这个问题，李唐只是淡淡看了提问的人一眼，然后低头抽了一口烟。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英雄》注定拿不到奖扫大家的兴吧，可他又不愿意撒谎。 当饭桌上的气氛变的有些尴尬时，马上有人帮着打圆场道：“嗨，《英雄》不是还入围了金球奖嘛，都说金球奖是奥斯卡的风向标。再过几天金球奖就要颁奖了，《英雄》如果能获奖的话，我觉得十有八九能拿奥斯卡！” “哎，入围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的除了《英雄》还有什么电影啊？” 话题随即被转移了。 在座的虽然都是些不出名的小演员，但并不妨碍他们作为圈内人对那些高不可攀的国际奖项的津津乐道，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李唐转头看了一眼那一张张兴奋的脸，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回头朝门口望去。 他们此时所在的是胡建连江海边的一个小镇，依山而建，门口有一条s形的由高往低的水泥路，道路不宽，也就四五米吧，仅能容纳一辆车通行。 他们此时吃饭的这间屋子正是电影取景的最重要的一个现场。这是一栋两层民居，底楼堂屋就是大哥一家经营客饭的场所，门口摆着一块门板，暂时还没有任何东西。到拍摄时门板上会摆上一个个黄色的搪瓷盆，里面盛放着各种小菜，有荤有素。旁边会挂上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客饭，两荤两素，五元一客。” 门口这条水泥路是一条小街，对面也是一栋两层的民居，但通过房屋之间的夹缝，依稀能够看到远处灰茫茫的大海。 李唐此时的眼神是飘忽的，目光空洞没有焦距，唯一的动作就是时不时抽上一口烟。 此情此景却让王晓帅眼睛一亮，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二弟的样子，没错，自己写剧本时想象的二弟就应该是这样的。旁边一片热闹，而他就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烟。 作为北电导演系毕业的他当然知道李唐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开朗的性格，如今看来只是一种表演的铺垫。 同时他不得不承认李唐对人物的理解更准确，只有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才会体现二弟那种格格不入的沉默。而一个性格本身就是沉默和内向的人，怎么可能会时常置身于这种热闹的场景中呢？ 今天临时有事，回来晚了，紧赶慢赶，赶了一章。明天两更！ (本章完) 第398章 想要红得付出 “阿嚏！” 小胖在电话里重重打了个喷嚏，而且声音也是嗡嗡的。 “怎么，感冒了？这几天天气凉你得注意点，开拍前一定要多热身，既能保持状态还能防止感冒……”李唐拿着手机碎碎叨叨着。 演员拍戏就是这样，尤其是冬天拍夏天的戏，只能硬着头皮上，常常一场戏下来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小胖不耐烦听这个，打断道：“哎呀，我知道了。就是白天那场跳海的戏，海水实在太冷了……” “不是，这个季节还拍跳海？没替身么？” 李唐一听就急了，小胖这两天在青岛拍摄，过几天才会转场到上海的车墩影视城。但眼下可是一月份，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青岛那边的气温肯定在冰点以下，这时候拍跳海的戏谁受得了啊！ 小胖却在电话中自豪道：“剧组安排了替身，可我觉得还是亲自上阵效果比较好。而且侯哥这人你也知道，如果我没有这个亲身感受我怕接不住他的戏。结果你猜怎么着，效果特别好，拍了两条就过了。” “呃……” 这部《大染坊》电视剧的男一号就是徐光头的死党老傅在部队文工团的老大哥侯永，跟李唐也是老熟人。去年侯哥凭借电影《冲出亚马逊》拿了华表奖影帝之后，也算是彻底火了。这次是侯哥在电视剧领域第一次担纲男一号，扮演一个从讨饭的少年发展成为商业奇才的角色。 这部戏除了侯哥，据说还有一位李唐曾经很欣赏的《水浒传》中扮演潘金莲的那位湾湾女演员。要知道当年《水浒传》播出后，那位湾湾女演员可是火的一批，为此还上了春晚，可谓阵容强大。 这也是小胖愿意接下这部戏的原因之一，说白了大家都演配角，不丢人，也不至于会掉咖。 小胖以为李唐还要唠叨，紧接着道：“放心啦，下水之前我身上腿上都裹了保鲜膜，还穿着那种厚的长筒丝袜，寒气逼不进去。而且拍完后导演和侯哥他们马上把我送回宾馆，刚刚冲了个热水澡，一会儿冲两包感冒冲剂，睡一觉就没事了。” 李唐自己就是演员，拍戏时用替身和不用替身效果差老去了。用替身呢，一方面是演员挣钱多，金贵；但最主要的还是担心演员受伤或者生病以至于耽误拍摄进程。 当然你如果要是偷懒或者能力达不到那就另当别论了。 小胖听李唐不吭声，忙又岔开话题道：“你那边怎么样了，开机了没有呀？” “嗯，开机了。不过暂时还没拍到我的戏份，还正在准备呢。行了，你今天早点休息吧，别忘了明天早上给我打个电话。”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要这么算的话他和小胖早已情深似海了。他还是很担心小胖的身体，这隆冬腊月的别说在青岛跳海，就算在这气候相对温暖的胡建连江跳海估计也受不了。 他还生怕小胖撒娇又要隔空闻声来上一发什么的，草草地挂断了电话，等明天早上通个电话再听听她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要说他目前这三个好朋友身体都还算不错，前女友虽然瘦但筋骨好；小胖则是皮实；蒋琴琴虽说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但别忘了人家打小可是学刀马旦的，也算得上是练武之人。 好在小胖确实身体素质不错，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她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安排的很紧密，结束了在青岛四天的拍摄之后就急急忙忙转场到上海的车墩影视城继续拍摄。 李唐这边剧组已经在一月十六日开机了，王晓帅不是那种迷信跟风的人，没搞什么开机拜神的仪式，全剧组四十多号人在镇上的饭店摆了四桌算是开机宴。 开机后演员依旧都在准备状态，而导演则带着摄影师在小镇里各种扫街，包括还出海拍渔船在大海上航行的戏。 《漂泊》这部戏的场景不多，按照分镜头剧本，全片一共就三十几场戏，不到两百个镜头。而且还都以长镜头的远景和全景为主。 这样的拍摄方式一方面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同时也很考验演员之间相互配合的默契程度。这也是为什么演员出演文艺片能够获奖的重要指标。 所以这两天李唐基本上都是在跟大哥大嫂，以及自己的女朋友小女和死党阿亮进行排练。 饰演大哥的北影厂演员赵义维是位老演员了，中戏表演系科班出身，四十多岁，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绝对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真实写照，都不用刻意化妆的。之前就和王晓帅在《十七岁的单车》里合作过，扮演父亲的角色。 扮演大嫂和阿亮的也都是专业演员，他们都是胡建本地人对各自角色的理解和驾驭都还不错。唯一差点意思的就是扮演二弟女朋友小女的燕子。 这姑娘大名叫苏燕，今年才刚满二十，身材高挑、容貌出色。她是浙江人，从小学习越剧，但随着传统戏曲的式微，想在这一行出头很难。 前几年小姑娘都在横店混，因为长的好，基本功扎实，还有一定的表演基础，经常能混到一些特约的角色，还在吴精和雅琪主演的《少林武王》中打过酱油。去年刚考上北电表演系的高职班，这次运气好正巧碰上王晓帅想选一个会唱越剧的女一号，于是便很顺利地通过了试镜。 小姑娘最大的问题是表演不够自然，不够松弛，总是很刻意，似乎总是为了演而演。这种在电视剧里打打酱油问题不大，但是拍电影，尤其和李唐这种层次演员搭档，就会显得很突兀。 “李老师，你的座驾来了！” 这天一早，道具推来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居然还是永久牌的，用上海的说法这叫51型重磅老坦克。李唐记得小时候自己家里也有这么一辆，老李骑着它经常往返枫泾那边的省界道口，把一箱一箱的走私外烟趁着夜色运回来。 因为在海边的关系，这辆老坦克的钢圈和辐条都出现了明显的锈迹，坐垫也是破破烂烂，磨损的很厉害。 “李老师，放心，前后刹车都换过，链条也上了油，骑起来很轻便的。” “好，我试试。” 李唐骑了两圈，感觉确实蛮轻快的，刹车性能也不错。主要是小镇里的这条水泥路高低起伏，上坡很费劲，下坡飞快，要是刹车不好，很容易会出事情。 “李老师，带上我呗！” 苏燕正好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或者说她一直很关注李唐的动向，时常在李唐的眼前晃悠。 怎么说呢？ 她之前在横店混的时候接触到的可能最多就是剧组的副导演，这次算是天赐良机。尤其剧组还有李唐这种大佬，人家不光是当红明星，更是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 这种人物在苏燕眼中无疑就是一条金灿灿的大腿啊！ 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像她这种要背景没背景，要靠山没靠山的小演员想要红必须要懂得付出。在横店混的时候，那些个手中有点小权利的副导演们常常会以此来暗示她。 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明白美貌是她目前最大的资本，就算要付出也要给值得付出的对象。李唐无疑就是一个完美的对象，而且人家不光长的帅，还没有结婚，要是有可能的话，无疑就是一步蹬天啊！ 其实她的这种举动在大家眼里都是心知肚明，这种现象在圈内太普遍了。大多数情况都是送上门来的不玩白不玩。 有讲究的可能会帮着介绍一两个角色算是作为交换。 不讲究的拔卵无情又怎样，小姑娘多数不敢声张，除非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但就算声张了又怎样，你情我愿的，不触犯法律，甚至还能倒打一耙，告你敲诈勒索。 李唐当然心里跟明镜似的，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小姑娘年轻貌美，鲜嫩多汁，春风一度肯定其乐无穷。但他多少还有点底线，对于这种交易性质的关系，还是敬谢不敏。 不过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他也无意去扮演劝人从良的人生导师。小姑娘现在的状态他觉得对表演很有帮助，那就随她去吧，只要自己能守住底线就行。 所以此时见燕子充满希冀的目光，李唐笑了笑招手道：“上来吧！” 燕子顿时兴冲冲地跑过来，双手扶住他的腰，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李唐踩着脚蹬，松开手闸，用力往前蹬了两下，自行车便顺着前面的斜坡一路快速地往下滑去。 速度越来越快，眼瞅着快要到坡底了，紧接着是一个很陡的上坡，李唐突然猛踩脚蹬，借着冲势一路往上冲。 燕子斜坐在后座上，双手搂着他的腰，眼瞅着速度慢慢降下来，大声喊着：“加油！李老师，加油！” 李唐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带着燕子骑上了陡坡，然后又是一个长长的长下坡，两人欢呼着往下冲去。 燕子到底还是个才刚满二十的小姑娘，这一刻更多的是由衷的欢快。 王晓帅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问屋外看热闹的人群：“怎么了？” 道具嘿嘿乐道：“李老师正带着燕子撒欢呢！” 王晓帅抬眼望去，就见李唐骑着那辆老坦克带着燕子正在向一个蜿蜒的上坡发出冲击，后座的燕子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正在空中挥舞，迎着吹来的海风，隐约还能听见燕子乐呵呵的加油声。 王晓帅不禁莞尔，笑道：“这家伙看来是精力过剩啊！” 说着扭头和也在人堆看热闹的副导演牛乐和摄影师吴迪道：“准备一下，下午拍二弟和小女码头的那场戏。” 第一更，还有。厚颜求个票，月票、推荐票都要！ (本章完) 第399章 尴尬且不失礼貌 “李唐，下午开拍了，你和燕子，码头这场戏。” “没问题！” 带着燕子骑了一圈，出了一身大汗的李唐神清气爽。这段时间熟悉环境、剧本围读、排练，他早就对要拍摄的内容烂熟于心。 其实在国内拍文艺片跟李唐前世在好莱坞目睹的那些大片的拍摄要简单省力的多。可能是投资的限制，国内的文艺片往往场景很简单，人物关系相对也很简单，但是需要走心……呃，不是走肾啊！ “燕子，你也好好琢磨琢磨。”王晓帅又跟苏燕关照了一声。 “知道了，导演！”苏燕脆生生地应道。 然后又朝李唐道：“李老师，那咱们先对对词吧。” 她现在巴不得和李唐朝夕相处，单纯的快乐是短暂的，她现在需要抓住机会，因为和李唐这样的年轻、帅气、未婚的大腕一起合作，可能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机会，一旦失去，可能就意味着自己错过了一个改变人生的转折点。 “没必要吧，一共才几句词呀。” 李唐摇摇头，出了一身汗，他想回宾馆房间去洗个澡。 镇上唯一一家小宾馆被剧组包圆了，其实说宾馆，倒不如说是民宿，一共就十多个房间。李唐作为男一号和最大的腕，独享一间单间，其余人都是要么两人一间，要么就是三人挤一间，就连导演王晓帅也不例外，和副导演牛乐住了一间。 王晓帅、楼烨、程尔师出同脉，他们的剧本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对白极少。他们更喜欢通过构图、色彩所营造的意境和演员的表情、眼神、肢体语言来传递他们所要讲述的故事。 就像下午要拍的这场码头的戏，李唐从头到尾就三句台词，有什么好对词的，又不是拍电视剧。 苏燕却扭扭捏捏道：“可……可我怕演不好，李老师，您……”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横跨一步挡在她面前，很客气道：“苏小姐，不好意思啊，李老师需要休息。” 机灵的她和大部分剧组成员一样，早就看出这位对李老师虎视眈眈。尽管她内心不齿，且充满了警惕，但只要李唐有兴致，她只会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当透明人，就像刚刚李唐带着苏燕骑自行车时那样。 如果但凡李唐没那意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充当挡箭牌，这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所必须具备的自我修养。 面对满脸假笑和冰冷眼神的小赵，苏燕自动气势矮一截，人家虽然只是个小助理，但却是李唐的助理，她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倒是李唐笑呵呵依旧一副大暖男的模样朝她挥挥手，鼓励道：“燕子，就照着排练时那样来，没问题的。” 王晓帅是个很有经验的导演，而且他又不像楼烨那样天马行空，相反他还很严谨，严格按照他所框定的范围来。也就是说你可以自我发挥，但是这个发挥是有限度的，不能超出这个范围。 现场很多人都目睹了这个场面，苏燕虽然感到很尴尬，但是经过横漂的经历早已使得她的内心很强大。说白了就是脸皮已经锻炼的很厚了。 没办法，只要在这一行混，脸皮不厚不行啊。学会自我安慰，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只有别人。 如果苏燕恼羞成怒或者一个人躲到角落里抹眼泪，不会有人同情她，甚至还会更看低她，就这点心理素质，趁早别混这一行。 相反如果苏燕此时依旧跟大伙说说笑笑跟没事人一样，就算大家表面上不说，心里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声：这个小姑娘不得了，将来一定有前途。 李唐作为大腕、男一号，单独住一间房间，想要干点什么事方便的很撒。也许剧组一开始安排除了咖位之外，恐怕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有些大腕别看在银幕上塑造了一个个鼓舞人心且充满正能量的正面人物，其实私下里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什么剧组夫妻、点外卖，甚至是潜规则，大家早已都见怪不怪。 说到底还是演员这个群体本身就文化水平不高，道德底线就更别提了。而这些年来随着圈子里越来越浮躁，诱惑越来越多，很多人就开始本性毕露。 像李唐这种“洁身自好”的大明星不得不说还是极少数的。 …… 吃过午饭，李唐来到服装间换了衣服，一件深灰色的夹克，搭配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普通做旧的黑皮鞋。 苏燕早早地就化好妆了，换了衣服。她的妆容很精致，但瞧着却有几分艳俗，很符合一位在农村地区走街串巷表演的巡回越剧团的女演员形象。 精致说明了她的职业和业务能力，像她们这种巡回越剧团的演员都需要自己化妆。跟登台表演的戏曲古装的化妆相比，这种日常妆容就是信手拈来的事。至于带着几分艳俗只能说所处的环境相对封闭落后，且自身是审美不高。 她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三叶草的连帽低腰运动服，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小皮鞋。 看到李唐走出来，连忙迎上来：“李老师，我都准备好了！” 在得到李唐的微笑回应之后，跟没事人一样，又热情朝走在李唐身后的小赵打了声招呼：“瑶瑶姐！” “哦，苏小姐，您客气！” 小赵略显意外，但马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客气了一声。 李唐虽然大牌，但不等于助理就大牌，这一点小赵还是很拎得清的。 一切准备妥当，刚准备出发时，就听到副导演牛乐嚷嚷着跑出来：“卧槽，金球奖公布了，《英雄》没有拿到最佳外语片奖！” 第60届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于一月二十日在洛杉矶揭晓，因为国内时间比美国西部时间快了十六个小时，此时一月二十一日下午一点，正好是美国西部时间一月二十日晚上九点。 牛乐是从网上实时传送过来的最新消息得知的。 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被西班牙电影《对她说》斩获。 应该说《英雄》这次败的并不冤，因为这部讲述两个男人在竭尽心力照顾两个植物女友的过程中，爱情和友情、过往和未来发生改变的西班牙电影，早在去年就曾横扫第15届欧洲电影奖，一举囊括了最佳影片、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摄影五项大奖。 欧洲电影奖，那可是“欧洲的金鸡奖”亦或是“欧洲的奥斯卡”的存在啊！ 这样一部电影荣获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绝对是实至名归。可惜这部电影最终却没能入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提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给某部入围的电影让路呢。 至于其他奖项牛乐也是如数家珍，比如剧情类最佳影片奖被授予刚刚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时时刻刻》，同时妮可.基德曼还凭借本片获得了剧情类最佳女主角奖。 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则被本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最大热门《芝加哥》揽获。芮妮.齐薇格同样凭借本片斩获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奖。 另外还有一部入围柏林电影节的电影《改编剧本》则分别斩获了最佳男女配角奖。 其实在美国，相比学院氛围更加浓厚的奥斯卡奖，由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九十六位记者投票产生的金球奖往往更能反映观众的心声。 奥斯卡和金球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很像后世《法国足球》举办的金球奖和欧足联年度最佳男运动员这两项足球运动员奖项，前者是专业人士投票，后者却是由各大媒体知名的足球记者投票产生。 同样的理由，应该说后者比前者更符合球迷的预期。 牛乐上车后还特意拍拍李唐肩膀安慰道：“没关系，金球奖没拿到，还有奥斯卡奖呢，这次拿到金球奖的《对她说》都没入围呢！” 李唐只能报以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但愿吧！” 第二更，继续厚颜求票！ (本章完) 第400章 近乎完美的表演 小镇有个码头，据说是大生产时期，当地的村民开山取石，打磨成30*50*20的长方条，一块一块垒起来的，一直伸向海中。 如今看起来工作量巨大，不能说奇迹吧，但还是会让后人赞叹，这才是真正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古朴的码头，唯一让人感到有现代气息的唯有耸立在码头上的那具钢结构的吊车。 码头边上有一排两层建筑，有鱼行、餐馆、卡拉ok、杂货店等等，这里是整个小镇最热闹的地方，也是小镇的cbd。 剧组在小镇拍电影早就不是新闻了，当地政府对此也相当重视，还专门成了一个工作组配合剧组的拍摄工作。毕竟这年头各地都在搞招商引资，就算这座偏僻的沿海小镇也是有招商指标的，而电影恰恰是最好的宣传工具，尤其还有李唐这样的大明星加盟。 今天剧组在码头拉开架势，引来很多当地村民的围观。副导演牛乐和当地工作组的人员正在指挥和引导围观的人群，这些都是免费的群众演员。 通往码头是一条长下坡的水泥路，李唐此时正推着自行车和苏燕站在坡顶等候。待一切准备就绪，就见副导演牛乐坐着一辆踏板摩托车开上坡，拿着对讲机跟导演和摄影师交流了两句。 “好，李老师，可以拍了！” 李唐一甩大长腿上了自行车，苏燕很乖巧地坐上后座，双手搂住他的腰，身子微微侧着贴着他的后背。 随着牛乐一声“action！”，李唐用力一蹬，自行车顺着这条长下坡快速地向前滑去。他双手虚握着手闸，快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打响了一长串清脆的铃声，自行车快速地在人群中穿行。 当穿过人群，速度将将要慢下来的时候，李唐用力且快速地踩着脚蹬，带着苏燕往朝着大海延伸的码头上冲去。 直至快要冲到码头的尽头，李唐这才双手捏住手闸，同时伸出一只脚踩住地面将自行车停了下来，然后望向远处摄影机镜头的方向。 这是一个远景的长镜头，摄影机支得老远，就见站在摄影机旁的王晓帅举手伸出一个大拇指大声喊道：“好，过了！” 机位离码头有十来米的落差，差不多有三层楼那么高，摄影师和工作人员收拾摄影器材，还得从码头后面那一排门面房的地方绕过来，足足有三四百米的距离。 “李老师，早上对不起啊，是我考虑欠妥。” 之前赵洛瑶一直跟在李唐身边，现在码头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苏燕总算找个机会一脸诚恳地向李唐道歉。 但凡做过横漂都清楚普通的小演员和明星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明星偶尔跟你开开玩笑，那是人家心情好，给你脸了，但你不能不知好歹，得笑脸相迎，得捧着，万万不能过分，不然明星一句话不但角色泡汤，就连其它剧组都不敢用伱。 很多人经过几年努力好不容易混上个特约，往往就是因为没掌握好这个度，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这年头想当演员做明星梦的人多的是，尤其是《还珠格格》后，一下子开启了内地偶像时代，至今还流传着什么小燕子当年在上海夜总会坐过台，后来考上北电，接着便凭借《还珠格格》一飞冲天这样的传说。 其实这根本就胡编乱造，人家小燕子有个堂舅曾担任过上海人艺演员剧团的团长，是最早饰演陈毅市长的特型演员。 如今虽然早已退休，但人家和谢进、焦黄老师、楼伯伯等沪上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们都是老同事老朋友了。当年小燕子无论是上谢进艺校，还是后来考上北电，都有这位堂舅在起作用。 还是那句话，想要在演艺圈出名的，要么有背景来来历，要么有贵人相助，缺一不可。但是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传说，可能是更有代入感吧。 别的不说，自从《还珠格格》热播后，每年的艺考人数明显增加。更别说那些每日在北影厂门口趴活或者混迹在横店的群众演员了，阿猫阿狗多的是，随随便便就一抓一大把。任何剧组都不会为了一个群众演员或者特约啥的去得罪明星。 而且这种事明星都不用亲自出面，他们依旧笑容可鞠，扮演着完美的人设，只需助理一句话，你就得玩完。 苏燕知道自己早上有点得意忘形了，生怕惹恼了李唐。她并没有刻意表现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试图博得同情，而是态度很诚恳。 对于这种事李唐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前世曾在好莱坞底层混过的他对小姑娘此时忐忑的心情颇有几分感同身受。而且小姑娘虽然没啥表演经验，但态度还是不错的。 他笑了笑摆手道：“没事。” 为了打消小姑娘的顾虑，一会儿以轻松的状态投入表演，他接着又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只要把戏演好比什么都强。来吧，咱们抓紧时间现在对对词。” 听到这话苏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听出李唐的一语双关，心中顿感羞愧。人家没啥意思，自己非要贴上去，还被人家看穿了。 羞愧的同时对李老师的尊敬油然而生，李老师是君子，人家不光不跟自己一般见识，还愿意帮助指导自己。 五味成杂，鼻子有点酸楚的苏燕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李唐深深鞠了一躬，由衷道：“谢谢李老师！” 李唐见状颇为受用。 人嘛，总是有需求的。如今的他不缺钱、不缺女人，更不缺房子，那么还需要什么呢？ 无非就是观众的认可和同行的尊敬。 “需要准备一下么？” “哦，不用了。李老师，那咱们开始吧。” “好！” 李唐的台词不多，大部分都是苏燕在说。因为从小学越剧的缘故，苏燕的声音条件还是不错的，只是在台词方面缺少有针对性的训练。为此李唐还不厌其烦地帮她指导了一番，直至王晓帅和摄影师他们扛着机器气喘吁吁地走过来。 “李唐，燕子，再辛苦一下，加个正面镜头。” “没问题！” 拍戏就是这样，一场戏往往由多个镜头组成，条件好一点几台机器同时拍摄。条件不好，或者剧组就一台机器，那么只能从不同角度一遍一遍的拍。 此时要拍的是李唐骑车带着苏燕，从门面房那边拐过来，一路骑上码头的正面镜头，由远及近，最后自行车在镜头前停下来，给到自行车前轮一个大大的特写。 花了近半个小时，这个镜头反复拍了三条才算ok。李唐骑车带着苏燕连续几个冲刺，难免有些气喘吁吁。 “歇会儿。” 王晓帅凑上来，递过一根烟。虽说是初次合作，他对李唐很满意，没有明星的架子，叫怎么来就怎么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演员本身的想法似乎多了一点。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到了李唐这种层级的演员，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只是自己非但没能说服他，有时反倒觉得对方的想法似乎比自己的设想更有道理，这让王晓帅多少有点没面子。 “一会儿是固定镜头，先是近景，然后直接拉到大全景，再给到中景……” 王晓帅接着又拿出分镜画稿给李唐解说着下一个镜头的拍摄。 不得不说王晓帅的分镜是李唐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最精美的分镜画稿，而且整个构图也透着别样的审美。 想想也是，人家毕竟从小就学画画，考上北电导演系之前就读于中央美院附中。当年他在美院附中的同学，也是他的处女作《冬春的日子》中的男女主角刘小东和俞红，如今不但是中央美院的教授，更是驰名中外的大画家。 李唐合作过的导演，楼烨、程尔、张一谋，以及现在的王晓帅，早年都是学画画出身，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色彩、构图的运用能力都特别高，分镜不但画得好，而且画得特别清楚，让人一目了然，不但能让摄影师更好的找机位，也能让演员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更容易领会导演的意图。 多说一句，贾科长也是学画画出身，传闻中好象就姜闻差点意思，据说他的分镜画稿根本就没法看，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 “那我的位置呢？” 李唐在画稿中并没有看到自己站位。 王晓帅有点吃不准道：“对称构图怎么样？” 李唐了然，指着画稿边角的位置道：“那我就在这个位置？” “要不先试一试？” “好呀。” 自行车按照分镜画稿停在镜头前，所谓的近景就是镜头穿过自行车的三脚架，拍摄苏燕踱步的脚，然后镜头才慢慢后拉，把整个码头以及码头的背景展现出来。 应该说王晓帅选的这个景非常不错，除了脚下这个用石块堆砌而成富有年代感的码头，远处还有两个小岛，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避风港，岸边不远处星星点点还是有不少露出海面的礁石。 那些铁质的大型渔船并排抛锚在避风港中央的海面上，只有零零散散几艘木制的小渔船才停靠在岸边。今天的风浪有点大，小鱼船正随着海浪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岸边的海水看起来好像挺清澈的，但是放眼望去却是灰蒙蒙的海面，没有想象中的碧波荡漾，亦或湛蓝的海水。而且这里没有沙滩，海水退去，剩下只有泥泞的滩涂。 李唐走到码头一边的脚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剧本中的二弟此时满腹心事，儿子回来了却见不着，望着大海，想着心事。 只是光站着似乎缺少点氛围感，他从兜里掏出烟来，笼着火点了一根。另一边苏燕正在踱步，他只能站着，用行话来说这叫一动一静。 但就这么站着吧，又好像太过常规了。演员嘛，总想演出一些与众不同来。 他索性又蹲了下来。 这一蹲倒是让正在摄影机的取景框里看着他一举一动的王晓帅眼睛一亮，一动一静，一高一低，反差感一下子出来了，整个画面顿时鲜活起来。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唐似乎觉得光蹲着还不够，调整了几个蹲姿，最后选择把重心放在左脚，左手撑着下巴顶在左腿上，整个身体微微左倾，右脚不吃力稍微探出去半步，右手夹着烟时不时抽一口。 其实李唐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既然蹲着是想心事，肯定要找一个舒服的蹲姿，不至于脚麻。但是此时他的背影在取景框里居然多了几分妖娆。 这让王晓帅欣喜不已，连忙道：“李唐，保持这个姿势！” 说着，还把苏燕叫过来，指着自行车前面的位置道：“燕子，你就在这里走来走去……放松一点……对，咱们先排一遍……好，开始说词。” 苏燕先是背着手慢慢地走进镜头，走到码头边沿，望着眼前灰突突的大海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正蹲在那里的李唐，慢慢转身，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走过去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李唐那只夹着烟的手刚刚伸到嘴边顿了一下，还是先抽了一口烟，然后才懒洋洋道：“你不系要看海么？” 苏燕虽然背对着镜头，但还是皱着眉头看着这海面以及不远处的小岛，摇头道：“这个海……不好看！” 咦，王晓帅略感意外，因为刚刚苏燕这句台词中间的停顿特别好，突出了人物的纠结、矛盾，以及性格中的含蓄。 李唐把烟叼在嘴上，慢慢站起来。刚刚蹲着是在想心事，此时被打断了，本能地反应就是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蹲久了有些发麻的腿，双手插进兜里，深深吸了一口烟，任凭海风吹散呼出的烟雾。 这时苏燕歪着脑袋看着他，满脸好奇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你……呃，你为什么要偷渡啊？” 作为前后偷渡三次，最后一次成功偷渡到美国，并且还在美国待了两年的小镇名人，偷渡这个话题他永远都避免不了。 本来这里李唐还有两句台词，很不耐烦的语气：“你问这个干什么？”、“没有理由！” 但这时他却觉得台词有些多余，面对苏燕的提问他没有任何反应，好象没有听见一样。接着抬手夹住叼在嘴上的烟，又深深吸了一口，随手把烟弹向大海，然后便转身走开，全程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看苏燕一眼，只是当他转身面对镜头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好！” 王晓帅忍不住大声叫好，接着又连忙催促旁边的工作人员：“大家赶紧的，各部门准备，马上实拍！” 刚刚这个镜头虽然只是排练，但在他看来无限接近完美，趁着现在这个热乎劲儿，赶紧快拍，免得一会儿演员状态下滑，拍不出刚刚排练的效果。 今天码字有些纠结，从下午到现在就码了这么多，看来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本章完) 第401章 入戏太深 “停！” “燕子，你这太刻意了，放松点，还有注意一下的你蹲下的动作，别太那啥了。” 王晓帅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一阵哄笑。 原因在于刚刚苏燕蹲下时可能是太紧张了，两腿分得很开，看着不太雅观。王晓帅不太好意思说，但现场的一些工作人员可都是老油条，不由都笑了起来。 苏燕就算皮再厚，遇到这种情况总会很不好意思，但毕竟是自己的问题，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抿着嘴任凭大家嘲笑。 其实这还算好的，大家只是笑笑没过分，如果她还是在横店一个特约的小演员，遇到这种情况，那就不单单只是嘲笑，言语上的调戏，甚至动手动脚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导演的态度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 这时就见李唐站起身来，目无表情扫了一眼之后，笑声就戛然而止。既然都是混剧组的老油条大家都懂的，除了张、陈、冯三位大导之外，一般在剧组角儿就是老大。角儿不爽，大家自然都很知趣。 面子都是相互给的，见现场安静下来，李唐便展颜一笑道：“大家辛苦一下，今天收工后我请大家吃烧烤。” 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众人重新露出笑脸，纷纷出声道：“谢谢李老师。” 这才是剧组正确的相处之道，李唐请他们吃一顿烧烤，他们不见得真心感谢，私下里在背后该议论还议论，但表面工夫一定做好。当然那种做不好的早就被淘汰了。 其实相比其他他们合作过明星，李唐还是算大方的，隔三差五请大伙吃顿烧烤或者海鲜火锅之类的。他没想着收买人心或者指望人家感谢自己，就是在工作中大家能够更好的合作，顺便结个善缘而已。 李唐然后回过头朝正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苏燕安慰道：“没事，你自己好好调整一下，记住我之前跟伱说过的，你不要脑子里一直想着该怎么演，尽量放松，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别怕出错。放心吧，我这儿没问题的。” 苏燕连连点头，她知道李唐这是向自己表达了最大的善意和对一个新人最大的照顾。不用自己刻意配合，相反为了能让自己演好，还要托着自己。 都说大恩不言谢，此时常挂在嘴边那句谢谢，她突然说不出来了，除了猛点头之外，心里也在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演好，只有把角色演好才是对李老师最大的感谢。 对苏燕此时欲言又止的反应，李唐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 在他看来人和人都是一样，如果此时自己是和张子怡演对手戏，自己肯定会尽力配合对方。难道换一个新人或者小演员难道自己就不能配合吗？ 说白了还是个心态问题，只要把自己的心态放平就好。尤其是小演员，对于他们来说机会难得，更想把戏演好。可能他们的能力目前还达不到一定的水准，但只要你稍微释放一点善意，他们就会非常感激，也会更加努力。 王晓帅见李唐走过来，习惯性的掏出烟来就要递一根过去，李唐连忙摆摆手。在戏里他饰演的二弟总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都快抽恶心了。而且二弟这个抽烟的动作还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好不容易偷渡到美国，找到了工作，还和老板的女儿好上了，有了自己的儿子，还是美国籍的，本来以为就此可以顺风顺水，结果作为同乡的老板不但不让儿子认他，还把他告发了，被遣送回来。 本来以为这是一场梦，可老丈人偏偏又把儿子带回来了，还不让他见，口口声声美国的法律就是不让他见儿子。可这是在中国，老子见儿子天经地义，他想不通，抽烟就越发的厉害。 一个人苦闷，总会想要抽烟，就像码字码不出来，偏偏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眼瞅着全勤奖要泡汤了，也是一根接着一根抽。 王晓帅收回递烟的手，叼到自己嘴上，带着歉意道：“小姑娘是新人，还不活络，又不是科班出身，你多担待。” 他当初挑选苏燕主要就是冲着人家是越剧演员出身，和角色的设定匹配，而且长相也好。本来想着戏份不吃重，调教调教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这个要看跟谁搭戏，如果搭戏的人水平一般，大家半斤八两，或许就会很和谐。可偏偏遇到了李唐，在老手面前，小姑娘的稚嫩、基本功差就显现无疑。 李唐笑了笑：“没事，慢慢来吧。” 苏燕不是那种天才型的选手，好在小姑娘挺努力的，眼下只能辛苦李唐去帮助她加以调教，然后在拍摄中拾遗补缺。 王晓帅又扫了一眼正在做准备工作的那些幕后工作人员，当着李唐的面笑骂道：“这帮家伙，没一个身心的。” 像他们这种跑单帮的第六代导演，一般都会有个相对固定的幕后创作团队，楼烨是如此，王晓帅也是如此。 而这些幕后创作团队通常来自五湖四海，都是在之前的拍摄过程中不断磨合慢慢形成的一个相对固定的松散团体。 比如副导演牛乐，北电导演系毕业，和程尔还是同班同学，实习的时候就作为副导演跟着王晓帅一起拍了《十七岁的单车》。 比如摄影师吴迪是来自北影厂的，之前和王晓帅合作过《梦幻田园》。 灯光来自西影厂，因为西影厂不景气，没事就漂在京城混迹在各种广告剧组，他和王晓帅就是拍广告的时候认识的，一起合作过多部作品。 应该说中国电影从来都不缺幕后人才，曾几何时，国内汇集了三十五家拥有出品权的电影制片厂。除了大部分省份都有自己的电影制片厂之外，还有八一厂、新闻纪录电影厂、科教电影厂、农业电影厂、儿影厂等等。每家制片厂都有自己的幕后制作班底以及演员剧团。 只是那是计划经济的产物，随着改革不断深入，这些电影制片厂也不得不开始走市场化道路，加之国内的电影市场愈发不景气，普遍存在亏损，于是乎合并的合并，歇业的歇业。包括那些勉强的能维持的，比如西影厂、长影厂等，依旧不能避免人才的大量流失。 就比如此时剧组的这位来自西影厂的灯爷，那绝对是老资格的灯光师，年轻的时候给张一谋、陈大导、黄建新、谢飞等大导演掌过灯，可谓经验丰富。 说句不夸张的话，以他的水平在好莱坞也绝对能吃得上饭。 但是这种在体制内混久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油”，说话毫无顾忌，爱讲荤段子，刚才就数他笑的最大声。 因为资格老，加上技术出色，刚才王晓帅没好意思说，但李唐却没惯着他。 如果换个人，这货可能还不一定买账，但李唐除了是角儿，还是一个电影公司老板的身份。虽说公司刚刚成立，但人家刚刚有部电影大卖。而且都在京城混，对李唐各方面的人际关系，多少有所耳闻，难免就会有些顾忌。估计也是曾经在这方面吃过亏，长记性了。 经过十五分钟的调整，苏燕的情绪恢复的不错，李唐又提点了她几句，让她放开了演，对于这种新人的戏，只要不吪边，李唐自信还是能接得住的。 在李唐的调教下，苏燕的进步还是蛮快的。她饰演的这个二弟女朋友的角色，只要沉浸到人物中，就算基本功差点也没问题，只不过是需要一个提前适应的过程。待她真正进入到人物中，拍摄的进度也就随之加快。 只是与此同时产生了一个后遗症就是苏燕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往李唐的身边凑，只不过跟之前有目的的接近不同，而是单纯的把李唐当成了戏里的二弟。 这种事情拍戏的时候无所谓，而且恰恰就需要她这种投入的状态，但戏拍完了，小姑娘却依旧无法出戏，这就难免有些尴尬了。 随着春节的脚步逐渐临近，小镇也开始慢慢热闹起来，很多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回来过年。听说镇上来了剧组拍电影，而且还有李唐这样的大明星，每天来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要签名的更是络绎不绝，不可避免地给剧组拍摄造成了困扰。 当地政府组织的工作组只能加派人手帮忙维持秩序，李唐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没事的时候可以在镇里到处逛逛，只能窝在房间里。 “不好意思啊，苏小姐，李老师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到现场再说好么？” 小赵堵在李唐的房间门口，再一次把拿着剧本上门向李唐请教的苏燕打发走，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老师，刚刚苏燕又来了。”小赵同学提着打包的晚饭走进房间，嘟着嘴道。 这一次两次还好，可那苏燕没事就过来晃悠，真是挺烦人。 “哦，我听到了，辛苦了啊！” 李唐正在屋里看影碟，转头朝小赵抱歉地笑了笑。 其实正常地研究剧本也没什么，就是苏燕那充满崇拜和爱慕的眼神让他受不了。这次出来拍戏，已经素了快半个多月了，要是一个漂亮整天这样在你面前晃悠，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总归会有想法的，李唐还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导致擦枪走火。 以前倒还能出去逛逛，现在只能窝在房间里，小姑娘在外面敲门，开门不好不开门也不好，只能把小赵拉来当挡箭牌。 “辛苦倒不辛苦，可那位苏小姐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大家都在楼上楼下住着……”小赵皱着眉头迟疑着道：“李老师，要不你找导演说说吧。” 她是担心影响不好，万一传出去会影响到自家老板的形象。 “算了，说了也没用，先忍忍吧，燕子她也不容易。”李唐苦笑道。 王晓帅现在巴不得苏燕现在这个状态呢。作为一个新人能够如此沉浸在人物中，那是可遇而不求的，就在昨天他还跟李唐商量，准备给他们两人加一段比较激烈的床戏。 李唐一听就直摇头，开玩笑他现在连吻戏都不愿拍，更别提床戏了。最后看着王晓帅满脸的失望，估计还不肯罢休。 听到这话，小助理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还琢磨着这个时候无论是大冰冰姐，还是小冰冰姐，或者蒋老师来探班就好了，断了某人的念想，自己也不用这么烦了。 “李老师，吃饭了。” “哦，先放着吧，我还不饿，等看完这部片子再吃。”李唐盯着电视机屏幕道。 “什么片子呀？” 小助理好奇地朝电视机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女主角的大特写，不由道：“哇，好漂亮啊，这女演员是谁呀？” “王兰，知道不？” 小助理摇摇头的，表示没有一点印象。 这时又出现男主角的画面，小助理顿时眼睛一亮，指着道：“这个我认识，是湾湾的一个喜剧演员，好像叫张世……咦，他居然还拍过这样的片子，我以前都没看过。” 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明显是一部类似《红高粱》的民国时期的西部片。 “这叫《五魁》十年前的老片子了，黄建新导演的片子，这部电影的灯光师就是咱们这位灯爷。”李唐笑着道。 待在房间里无聊，正巧灯爷那边有不少片子，还有不少带颜色的。李唐去他那儿挑了几张，其中就有这部算是他的代表作吧。 说起来这部电影当年是湾湾资本投资的，这也就不奇怪为毛一个湾湾的喜剧演员会出现在这样一部沉重题材电影中，而且还担当男一号。 这部片子李唐很早就看过，记得还是刚上大学那会儿，就在电视里看的，具体哪个频道忘记了。当时看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象现在小赵一样，被片中的女主角所惊艳，后来看完全片后，大致印象这就是一部批判旧社会封建礼教的电影。 讲的是王兰扮演的新娘嫁给了一家大户人家死去的儿子，跟一只公鸡拜堂成亲，然后和一根木头睡在一起。然后新娘和家里一个叫五魁的长工好上了，后来事情败露，长工被赶走，新娘则被斩断脚筋以示惩戒。一年后当了土匪的长工回来复仇，一把火烧了这座吃人大宅，背着双腿瘫痪的新娘离开。 说实话当时看的时候感觉一般，只是觉得电影里的新娘很漂亮。而之所以挑这部片子，一方面是因为这部片子是灯爷的代表作，给个面子；另外是听灯爷说这部片子现在已经被列入到禁片的范畴，才引起了李唐的兴趣。 重感冒伴随低烧，状态奇差。其实昨天就有苗头了，整个人昏沉沉的，这两天写的非常不满意，但没办法任务必须完成，实在抱歉，大家凑合着看吧。 最近降温了，大家注意保暖，千万保重身体。 (本章完) 第402章 媛媛姐来探班 《五魁》这部电影拍的十分大胆，尤其是老太太验明新娘是否失身的场景，往桌上撒了草木灰，让新娘脱了蹲在上面，然后用鸡毛扰新娘的口鼻，当新娘重重打了一个喷嚏后，再查看桌上的草木灰纹丝未动，老太太这才露出些许温情，给新娘和自己死去的儿子举行了阴阳婚礼。 看到这一幕小赵不但羞红了，甚至还用愤怒的口吻碎碎念道：“这谁写的呀，这么恶心！” 李唐不是女性，无法感同身受，但这一幕对于一个新时代的女性来说，肯定是是一种极其恶心的侮辱。 如此说来这部电影被禁也在情理之中。其实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很多公映过的优秀电影，如今在电视上已经看不到。 比如黄建新导演的另一部作品《黑炮事件》，比如张一谋导演的《菊豆》和《秋菊打官司》、姜闻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以及陈大导的《霸王别姬》等等。 不是明文禁止的那种，而是一种默契，就是在电视上看不到了，如果你想看那么只能去买盗版影碟，甚至正版的都找不到。 估计就是公映过，随着社会形势的发展发现不妥，但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只能采取这种默契的手段，尽量压缩传播范围。 至于刚刚小赵愤怒地问这是谁写的，李唐把碟片的封面递给她，上面清晰地写着“根据贾平娃的同名改编”。 小赵沉默了片刻，才悻悻道：“难怪！” 关于贾平娃，大部分读者都是通过《废都》才认识这位来自陕西的住家，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大概就是关于裤裆里的那点事国内作家无出其右。 也正是因为如此，《废都》这本书当年受到读者们极大的追捧，更为正处于发育期的年轻男女上了极为生动的一课。小赵显然也拜读过这篇大作。 李唐不知道打喷嚏和草木灰在历史上是否真实存在，但这样的描写如同《废都》中那些细致的描写绝对让人大开眼界。 李唐原身并不是个爱读书的人，但当年也被传言所吸引，买了看了一遍，甚至还和前女友一起仔细研究过。如今书里大部分的内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裤裆里的描写。大概和很多读过《金瓶梅》的人只喜欢里面的插图差不多吧。 现在的李唐喜欢，前世他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尽管中文能说能写，但毕竟涉猎不多，一时还难以体会中文的博大精深，加之原身又读书不多，既是一种消遣方式，同时也是一种自我充电。 李唐虽然没有看过《五魁》的原著，但是通过电影再结合重温过的《废都》，大致能还原出贾平娃的写作风格。 他笔下的女性总是美艳多情，却埋没尘世，无人擦拭，不幸屡次降临，愈显凄婉动人。男主角往往忠憨痴勇，精心呵护此等天上才有的尤物，由此演绎一出出悲情故事。 只是可惜在现有的环境中他的注定无法改编成影视剧。 …… 一月二十七日，上映四十五天的《英雄》终于落下帷幕，一举囊获了2.48亿票房，正式加冕二零零二年度票房冠军的同时，也创作了新的国产片票房记录。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未能超过九八年《大船》创造的3.6亿的国内票房记录。 这是没办法的事，自从《英雄》上映以来，除了票房一路飘红，各种争议始终伴随左右，各路所谓的“专家”的批评大都集中在电影虚空的太多，太注重商业化的包装，缺少核心价值云云。 还说什么故弄玄虚，无病呻吟。甚至还有干脆骂《英雄》是烂片的。 这些带节奏的负面评论不可避免地影响了《英雄》票房进一步的提升，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英雄》最终登顶国产片票房冠军的宝座。 “李老师，恭喜啊！” “李老师，恭喜！” 虽然李唐在《英雄》里只是个出场不过十分钟的小配角，但在剧组依旧收获了大家的祝贺。 别看外面针对《英雄》的批评声不断，其实行业人大家都懂的，国产片能够拍到这个成色非常不容易，且不敢说比肩《大船》这样的旷世巨制，但至少已经摸到了好莱坞大片的水准线。 “谢谢！” “谢谢，大家！” 李唐很客气地向大家表示感谢的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戏份不多。 “哎，李老师，听说你和李连结的这场打戏足足拍了一个多月是吗？”看到李唐来到现场，第一时间就蹿到他身边的苏燕同学一脸好奇地问道。 之前在电影上映期间的各种宣传，也曝出了不少拍摄时花絮，比如在敦煌拍摄期间突遇降温，不少工作人员被冻伤的卖惨；还有李连结、梁朝韦、张嫚玉等大牌明星的各种敬业啦，趣闻啥的，当然也少不了在拍摄李连结和李唐这场全片最精彩的打戏时的一些花絮。 在她看来成片中就十分钟的镜头居然拍了一个多月，似乎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正在拍的这部《漂泊》，开机十来天，差不多已经拍了快一半了，顺利的话，到春节假期结束就能杀青了。 “没有一个多月这么夸张，也就二十几天，一个月不到一点。”李唐笑道。 “哇，那也够吓人的！李老师你们当时是怎么拍的呀，总不能一天就拍一个镜头吧？” 李唐还未开口，旁边的摄影吴迪插话道：“小孩子不懂别瞎说，你没见李唐和李连结的这场打戏都是大全景嘛，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肯定是不断地重复和调整，最后才出来现在电影里效果。是不是啊，李唐？” 到底是懂行的，李唐朝他竖个大拇指，笑道：“没错，当时我和杰哥每天就是打，反反复复拍了二十几遍总是有的。关键这大全景不好拍，稍微有个失误就得重来。” 老灯这时也颇为八卦地插话道：“哎，小李，你跟李连结要是真打起来谁厉害？” “那肯定是杰哥厉害。”李唐毫不迟疑道。 老灯却明显不信，以为李唐这是场面话，追问道：“不是说拳怕少壮嘛，你比李连结小这么多，难道真的打不过他？” 李唐在剧组这段时间每天早上除了跑步，还在宾馆的院子里时常会打打拳或者拿着短棍练练刀术啥的。倒是有好事者想要跟他比划比划，但往往一个照面他就能把人放倒。再联系正在热映的《英雄》中他和李连结那场精彩的打戏，如今剧组里早已坐实他是武林高手的称号。 “真的打不过！”李唐摇摇头，认真道，“虽然我和杰哥切磋过几次，但真要以命相搏的那种打法，躺地上的一定是我。” 虽然李连结是武术队出身，根据他的说法练的都是套路花架子，李唐和他在拍戏之余的切磋也是玩笑嬉闹性质，但是别搞错了，人家早在七十年代就是武术冠军了，那个时候会真正打法的还大有人在。 都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李唐尽管还称不上是行家，但在对练中就冲人家那气定神闲的范儿，他敢断定对方很有可能还隐藏着厉害的杀招，真要性命相搏，那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不说别的，吴精那套刁钻的太极拳他是见识过的，不能说非死即伤吧，挨一下正常人绝对受不了。 按吴精的说法，这是保命用的，平时绝不展露。而且你就会了也白搭，要知道这种那可是真正浸淫了练习者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功力。 看着李唐一脸认真的表情，老灯这才讪讪道：“要不人家怎么会成为大明星呢，敢情是有真功夫的。” 李唐在现场跟大伙扯了半天却迟迟没看见导演王晓帅的人影，平时他总是最早来到现场的，然后指挥大家做准备排练啥的。 没办法，小本经营，为了节约胶片，只能让演员尽量排练好了才开始实拍，不会象楼烨那种无节制的烧胶片，以至于动不动就超支。 这也是为什么王晓帅这些年的产量要远远大于楼烨，靠谱、认真、不任性，自然有人给他投资。 “导演呢？”李唐忍不住问道。 “咦，你不知道么，导演去胡州了。”副导演牛乐道。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海边小镇就是胡州下属连江管辖的，距离胡州市区差不多七十公里左右。 扮演李唐大哥的赵义维也笑呵呵地解释了一句：“咱们老洪家的根儿要来了。” 赵义维和李唐扮演俩兄弟，父母去世的早，大哥和大嫂没孩子，常年喝药却依旧没起色，于是乎让李唐饰演的二弟洪运生的儿子福生去给父母上个坟，继承老洪家的香火成了俩兄弟唯一的执念。 本来小孩子这个角色在戏里也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小演员早就找好了，就是王晓帅曾经在胡建电影制片厂工作时一个同事的儿子，今年才刚刚五岁，据说长的很可爱。 这是李唐第一次和小孩子一起拍戏，说实话心里还挺忐忑的，毕竟两辈子他都没跟小孩子打过交道。本来他是向导演建议让那小孩子早点来剧组，熟悉一下，培养培养感情，免得拍的时候措手不及。 但王晓帅却明确拒绝，用的他话来说：要的就是二弟和孩子的陌生感。 想想也是，二弟被遣返的时候儿子福生还不到两岁，如今已经五岁了，早就忘记了他这个爸爸。更何况当年他在时候，福生就只会喊妈妈不会喊爸爸，正是因为他偷偷教福生喊爸爸才被老丈人举报到移民局被遣送了回来。 说到底人家压根就不认他这个女婿，也不让福生认他这个爸爸。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接种的工具而已。 思及此，李唐不禁向赵义维讨教道：“哎，大哥，你儿子小的时候你跟他怎么相处的？” “我儿子四五岁的时候，那时我经常出去拍戏，这一走就是大半年，说不来不怕你笑话，一开始还真的不认得我这个爸爸了，不过相处半天工夫就好了，跟个小尾巴似的就跟着我……” 赵义维四十多快五十了，因为结婚晚孩子刚上初中，回忆起和小儿子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老赵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李唐听了半天，忍不住打断道：“不是，大哥，我就要听你刚回家跟你儿子刚相处的这半天你是怎么做的？” “就陪他玩呗，其实小孩子本来就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玩熟了自然就想起来了。而且这玩意儿怎么说呢，毕竟血浓于水，大概还有那种心灵感应吧……” 剧本里写二弟和儿子见面的场景，第一次只能在门缝里看到儿子睡觉时的头和手臂，看不到脸，那时的二弟满眼激动的。但当大哥真正把福生带到家里来，两人独处的时候，二弟反倒不知所措。 只是二弟为什么会不知所措，李唐有点想不通，对人物的情绪不太好把握。说到底还是他两辈子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无法去借鉴。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赵义维说的那种血浓于水的心灵感应的玄学吧。 既然想不通他索性就不想了，跑到后厨跟大师傅继续学做菜，其实他现在做菜已经有模有样了。 大哥大嫂开的是客饭店，除了每天要炒菜做道具之外，二弟和大哥大嫂的相处拍的最多的就是吃饭的戏，饭菜都现做的，同时也顺便解决剧组的吃饭问题。 李唐来报到的比较晚，剧组大部分工作人员在这里待了都有一个多月了，各种鱼虾海鲜早就吃腻了，李唐时常会自掏腰包，让生活制片去买一些新鲜的牛肉、羊肉啥的给大伙改善伙食。 还别说，趁着机会他都是跟剧组请来的这位大师傅学会了一手炖肉的手艺。 正当他在厨房里忙活，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平时剧组在小镇拍戏总是有很多围观的人群，还时常会跟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发生点小摩擦，李唐倒也没放在心上。 但马上就见小赵匆匆忙忙跑进来：“李老师，导演回来了，还……呃，还带着媛媛姐来探班！” 病去如抽丝，头疼的厉害，这两天大家多包涵。 (本章完) 第403章 素太久了 高媛媛正在和剧组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打着招呼。 哦，差点忘了，她之前参加过《十七岁的单车》的拍摄，和剧组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老熟人。 这才过去几年呀，很难让人把《十七岁的单车》中那个清纯的女高中生和眼前这个略带轻熟风的姑娘联系起来。 李唐一直觉得笑靥如花这个词用在高媛媛身上再贴切不过，尤其她最近改变风格走成熟路线之后。 唯有当她看到拿着锅铲戴着饭单的李唐走出来时，先是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愕，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之时，才露出昔日那种清纯可爱。 有个词怎么形容来着？ 哦，又纯又欲！ “李哥，你这是干嘛呢？”高媛媛还是一脸难以置信。 要知道之前她对李唐印象那可是从来不碰厨房一锅一瓢的主，要不然她也不会化身小厨娘趁机接近。 李唐比划着手里的锅铲，笑道：“还能干嘛，角色需要学做饭呗！” 旁边马上有人凑趣道：“媛媛你不知道吧，现在李老师手艺可好了，闻到味了没有？炖牛肉，那可是一绝呀！” 嚯，好家伙，这马屁拍的！ 说实话李唐目前只是会几个简单的家常菜，至于炖肉么，关键就是配料和火候，掌握好了谁都能做。 “真哒？”高媛媛目光亮闪闪道。 李唐笑了笑：“那一会儿留在这里吃饭？” “好啊！”高媛媛顿时眉眼弯弯道。 李唐看到王晓帅就带了高媛媛和她的小助理过来，不由问道：“导演，孩子呢？” “孩子有点晕车，先送他们去宾馆了。” “那下午的戏怎么办？” 本来今天孩子过来，下午安排的是一场全家吃饭的戏，孩子也要入镜的。 “拍不成了呗！” 王晓帅双手一摊，好在之前的拍摄进程很快，大大超出了预期，他现在笃定的很，看了看站在李唐身后的高媛媛笑道：“媛媛难得来一次，下午你带她到定海古城转转。” 附近就一个旅游景点，就是定海古城，离着小镇大约有三四公里的样子，相当于是陆地往大海中伸出去一个狭长的半岛，定海古城在半岛的那边，小镇则位于半岛的北边，中间隔着一片山地和丘陵。 李唐回头看了一眼高媛媛满眼的期盼，只得点点头道：“那好吧。” 王晓帅瞧着两人一脸的姨母笑，临走还冲着高媛媛道：“媛媛，我先走了，那你就留在这里咯？” “嗯，我还等着尝尝李哥的手艺呢。”高媛媛重重地点头道。 既然下午的戏不拍了，那么做出来的道具得吃了，更何况李唐还在炖肉呢。不过大家都很识趣，一大帮人凑在门口的桌子边打牌，都不过来打扰。就连李唐的助理小赵也和高媛媛的小助理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高媛媛来探班没错，但到底是探谁的班，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唯有苏燕一脸的不甘心，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一个人默默地走出门。 苏燕的落寞没人关心，也没人注意，就算有人看见，只会露出嘲讽的笑意，干这一行认真你就输了。甚至还有可能为李唐暗暗感到惋惜，这货色不错，送上门的为什么不吃呢？ 这时李唐才问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怎么来探班了呢？” 高媛媛捋了捋垂落的长发笑道：“我在湾湾做宣传，听说你们在这里拍戏，就顺利过来探班咯。” 顺路？ 别逗了，尽管湾湾就在海的对面，可能相隔也就一百多公里，但又不是直接就能飞过来的，而是得要在香港转机。可要说转机的话，那么在香港直飞京城和飞到胡州又有什么区别呢。 况且从长乐机场到这边少说也有一百公里呢，李唐来的时候差不多坐了两个小时的车。 看到李唐一脸无语的样子，高媛媛鬼怪精灵道：“是我跟导演说了，让他先保密的，就是想让你吓一跳。” 这话说的就有点暧昧了，李唐只好岔开话题道：“你去湾湾宣传《倚天屠龙记》吧，这部戏播的怎么样？” “非常好！在湾湾的收视率全台第一，而且已经和《流星花园》、《还珠格格》的收视率不相上下了。”高媛媛兴奋道。 “哟，可以啊！那内地什么开播？” 李唐挺惊讶的，收视率全台第一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能跟《流星花园》和《还珠格格》的收视率齐平，那高媛媛完全是要火的节奏啊！ 要知道《流星花园》和《还珠格格》都是现象级电视剧，一路从湾湾火到内地。 说起来高媛媛出演的这部《倚天屠龙记》的演员阵容确实蛮强大的，除了友朋哥出演张无忌之外，还汇聚了内地著名的铁三角——王钢、张果立和张铁霖。 皇阿玛自不必说，另外铁三角主演的《纪晓岚》系列据说在湾湾也播的很火。而且听说他们三位饰演的都是颠覆自己以往形象的角色。比如张果立饰演的是大反派成昆；王钢饰演的赵敏的老爹，那位元朝王爷；最意外的是皇阿玛居然饰演了风流潇洒的杨逍。 哦，差点忘了，徐光头的老婆小桃红在里面饰演纪晓芙一角，跟皇阿玛谈情说爱。 这里还要多说一句，纪晓芙这个角色一开始制片方找的是蒋琴琴，因为当时蒋琴琴本就经纪公司闹的很不愉快，当然不愿意去接这么一个角色去给两个新人作配，于是就拒绝了。后来才找了小桃红。 不得不说，曾经贵为华表和金鸡双料影后，飞天奖视后的小桃红自从和徐光头在一起之后，这两年确确实实在走下坡路。不知道是徐光头方的她，还是说恋情公开后对女演员事业的发展确实有影响。 “过完春节，大概三月初吧，在江苏和深圳卫视播出。” 看着高媛媛一脸骄傲神情，李唐不由笑道：“看起来你对你演的周芷若挺有信心啊？” “那当然，我跟你说，这次我去湾湾可受欢迎了。上回去的时候我还有静雯姐一起从北玩到南，这次压根就不敢出门，到处都是热情的影迷……” 高媛媛来探班，看这架势，掌勺的大师傅自动理解这是李唐的女朋友，特别还给他俩加了三道自己的拿手菜，酱油水的小杂姨、白灼望潮和清淡爽口的炝三脆。 高媛媛虽说要好好尝尝李唐的手艺，但其实对炖的酥烂的牛肉兴趣不大，吃了两口，假惺惺地赞叹了几句就不再碰了，倒是对酱油水小杂姨和白灼望潮赞不绝口。白灼望潮看似简单，其实很讲究火候，时间短了怕不熟，长了又会老，要刚刚，而且那个蘸料据说还是大师傅的秘方，鲜中带点微辣，总之就是特别好吃。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李唐没看见苏燕的人影，便随口问了一句，不知道是谁回答说燕子回宾馆了，他也就没再理会。 倒是助理小赵偷摸注意了一下自家老板的神情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虽说只是助理，但还干着执行经纪人的活，要时时刻刻维护好自家老板的形象。像苏燕这种小演员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万一老板要是把人给那啥了，生怕以后有后遗症。 高媛媛就不一样了，彼此知根知底，也算是一个圈子的吧。而且刚刚她还从高媛媛的助理口中得知《倚天屠龙记》在湾湾非常火，等过完年在内地播出肯定会大爆，到时候高媛媛也许不会像小燕子那么夸张，但肯定也会火。 演员只要越红，就越会有顾忌，就算有什么那也都是偷偷摸摸，反倒没啥后遗症。而且高媛媛又那么漂亮，和范彬彬、蒋老师比起来不分伯仲，还没有范彬彬的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攻击性。至于蒋老师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看见蒋老师总会心里有点发毛。相比之下，她反倒觉得高媛媛其实跟自家老板更登对。 至于一直跟自家老板藕断丝连的前女友嘛，没啥可比性，算了，不提了。 剧组经费有限，而且取景相对固定，在小镇拍摄就租了两辆拉器材设备和道具的箱式货车和一辆拉人的面包车，以及一辆客货两用的皮卡。 吃过饭，答应带着高媛媛去定海古城逛逛，李唐犹豫了一下问副导演牛乐拿了皮卡车的钥匙。 车子是差点，好在不远，开过去也就一脚油门的事。 李唐戴上一顶渔夫帽，又从小赵那里拿了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戴上，走到皮卡车边却没看见高媛媛跟上来，还站在门口发愣。 不由催促道：“走吧，还愣着干嘛？” 高媛媛正看着门口停着的那几辆踏板摩托愣神，听到李唐的催促，抿嘴一笑道：“李哥，我刚刚听导演说定海古城离这儿不远？” “对啊，就在山那边。”李唐指着前面的那一长条绵延的山林道，“不远，也就三四公里吧。” 然后就见高媛媛指着那几辆踏板摩托，眨眨眼道：“那咱们就别开车了，你开这个，我坐在后面。” “干嘛呀，好好的车不坐坐这个，很冷的。” 胡建虽说地处东南，但眼下毕竟隆冬季节，白天的平均温度也就十二三度，晚上基本上都要降到十度以下。而且这里是海边，更加潮湿，海风迎面吹来，虽说没有往骨头缝里钻那么夸张，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上午一路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边好多人都骑着这种摩托车，而且还有不少小伙子带着姑娘有说有笑的穿行在山林之间，感觉特别浪漫。我也想感受一下。” 说到最后高媛媛明显带着撒娇的口吻。 不知道为什么，李唐一下子想到了前女友当年那个长发飘飘的梗。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开这种踏板摩托，冷的要死，但眼瞅着高媛媛一脸期待的小眼神，尤其人家还大老远过来探班，他只能点头道：“好吧，不过我把话说前头，很冷的。” 高媛媛当即高兴地差点蹦起来，连声道：“我不怕冷，我衣服穿的多着呢。” 李唐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还套了一件翻毛的夹克，确实穿的蛮多的，就是包裹着紧身牛仔裤的那两条腿有点辣眼睛。 高媛媛虽然个子没有小胖高，但身材体型挺像的，都属于大粗腿的那种。不过还好，至少看起来健康。 他只好把皮卡钥匙还给牛乐，要了一把踏板摩托车的钥匙。其实外面停的那几辆踏板摩托车都是道具，在汽车还没有普及的年代里，踏板摩托是这里最常用的交通工具。而且听说胡建沿海这一带是最早流行这种踏板摩托的地方，早在十来年前这里就有从海对岸走私进来的各种光阳、雅马哈之类的踏板车。尽管都是些二手车，但是性能还是要甩国产的好几条街。 包括李唐现在头上戴着的这顶卡其色的渔夫帽也是道具。在戏里二弟因为心情郁闷酒喝多了，拿酒瓶子把自己给开了瓢，头上裹着纱布不雅观，只好戴了一顶滑稽的渔夫帽。 这场戏已经拍完了，他挺喜欢这顶帽子的，于是出门就一直戴着。 当李唐进门换钥匙的工夫，高媛媛已经戴上了一顶花色的绒线帽，手上也戴了同款的绒线手套。 还不停地招呼李唐：“李哥，走了，走了！” 看到她一副可爱的样子，李唐心里仅有的一点不爽顿时烟消云散，笑了笑，走过去推出一辆成色最新的踏板车，插上钥匙，电发动也相当灵敏，一下就启动了，排气管“突突突”，声音听起来挺和顺的，说明缸头磨得不错。 “上来吧。” 随着车子一沉，高媛媛已经跨坐上来，双手很自然地环抱着他的腰。 李唐以前一直开摩托车，这种踏板摩托还真是第一次开。如果说摩托车是手排挡的汽车，那么这种踏板摩托就是自动挡的，只有刹车和油门，不用换挡，不论男女老少，基本上上手就能开。 但是还有一点和摩托车不同的是，踏板摩托后座上的人踩踏位置相对靠前，后面坐着的人两条腿要夹着开车的人才能踩到前面的踩踏位置。 当高媛媛坐稳的那一刻，李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大腿外侧挤压过来弹性，可能是素太久了吧，胸腔里的心脏居然猛然跳动了一下。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掩饰着问了一声：“坐稳了？” “嗯，坐稳了，出发！” 今天总算稍微好一点，明天尽量两更。 (本章完) 第404章 初吻 冬天，南方的山依然是翠绿的，竹林、榕树、樟树、柏树……偶尔也会夹杂着几棵落叶乔木，光秃秃的枝干淹没在一片绿色之中。 两个小镇之间有一条不宽的乡道水泥路相连，在山林中蜿蜒。冬天海边时常大雾，今天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已是下午，路面依旧湿漉漉的。 道路湿滑，尤其还是山路，李唐没敢开快，把速度压得很低。马上就要春节了，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偶尔才会看到一辆在旁边快速驶过。 高媛媛双手抱着李唐的腰，贴着他的后背，微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道：“这里真美啊，空气也特别清新。” 风景美吗？这样的山间小路几乎随处可见，空气倒确实是蛮清新。 但这一切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高媛媛第一次和李唐靠的那么近，随着踏板摩托车的发动机传来“突突”的声音中，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身体贴的这么近，双腿夹得那么紧，鼻间始终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正在萦绕，风儿吹起的长发时不时在他脸颊处掠过，尤其当高媛媛贴近他说话对手，耳朵边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 这一切对于一个正常男人，尤其是一个素了太久的正常男人来说是难以抵御的，甚至还会出现某种生理反应。 人就是这样，如果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两三顿不吃，估计也没啥。但你常常大鱼大肉的，那你绝对受不了，那种饥饿的感觉简直难以忍受。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只能没话找话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正贴在李唐的后背感受这短暂温存的高媛媛一听，顿时不满道：“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啊！” “不是，没两天就要过年了，我是担心你家里人惦记。”李唐忙解释道。 高媛媛脸色稍霁，道：“放心吧，没人惦记。” 说着她环抱在李唐腰间手臂又紧了几分，脸贴着他的脖颈，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嘟着嘴道：“今年过年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哥嘛……哼，不提他了，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你爸妈怎么不在家呢，出去旅游了？” 李唐随口问了一句，主要是自动想起了前女友一家从新马泰逛了一圈之后此时正在海南享受阳光沙滩呢。 “他们有任务……” 高媛媛话说半截就停住了，马上岔开话题道：“李哥，那定海古城好玩么？” “还不错！”李唐应了一声。 差点忘了高媛媛出自高知家庭，父母都在保密单位工作，有些事还真不能打听。 说到高媛媛的家庭，父兄都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母亲据说也是京城一所名牌大学的才女，唯有她这个最小的女儿却是学渣。 这倒也可以理解，高媛媛的哥哥比李唐还要大一岁，兄妹俩相差六岁，父母兄长的宠爱，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也使她养成了随性、洒脱的性格，即便学习成绩不好也无所谓。而且她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风顺水，唯有在感情方面却遇到了障碍。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也正是以往过于顺畅的人生经历，激起了她不服输的性格，这几年来一直咬定青松不放松，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那我得要好好逛逛！”高媛媛一脸满意地哼哼着。 难得有机会两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索性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只是路程太短，一共才三四公里的路程，就算李唐开的再慢，十来分钟后，随着一段蜿蜒的长下坡，一座用石头砌成的依山而建的古城呈现在眼前。 说来也巧，原本阴沉沉的天空，这一刻太阳居然从云层中探出笑脸，阳光洒向古城，闪着金光。 “哇，这就是定海古城啊，太美了！”高媛媛看着眼前的美景，由衷地赞叹道。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冷门的景点，尤其快过年了，压根就没有游客，纯石块垒起来的城门前的停车场空空荡荡。 停了车，高媛媛很自然地就挽着李唐的胳膊，有了之前坐车时又是抱、又是贴、又是夹的，倒也不突兀。 两人如同一对小情侣一般过了城门，左边有一条古旧的石阶，拾阶而上就能登上城墙，视野随之更加开阔。 和剧组拍戏的那个小镇一样，整座古城也是依山而建。只不过如今的这个小镇早已超出了原先古镇的范围，东西两边的城墙早已淹没在成片的民居中，只剩下远处沿海环山而建的南城墙。 “这里以前可是胡建海疆的重要门户，你看前面就是闽江口，这里的位置扼将控海，是省会胡州的重要门户，是当年抗倭，还有鸦片战争时的第一线……” 李唐指着远处的海面，用上回来的时候从王晓帅那里听来的关于古城的知识跟高媛媛介绍着。 高媛媛嗯嗯着点头，出身高知家庭的她对明清二代的历史并非一无所知，但她更愿意此时装作一个傻白甜，时不时还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李唐，让李唐十分受用。 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非常愿意在漂亮姑娘面前卖弄自己的学识，即便只有半桶水，也要尽可能地晃得咣当响。 这里确实比剧组拍戏的那个小镇强太多了，南面临海，阳光普照，关键海边还是成片沙滩。李唐猜测也许正是这一片沙滩才使得王晓帅放弃了在这边拍摄，因为阳光沙滩总会令人联想起美好的东西。而山那边那黑漆漆且泥泞的滩涂显然更符合电影愁苦的底色。 “咦，好香啊！”高媛媛抽了抽鼻子。 迎风飘来一股香味，这个香味很独特，但对李唐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也忍不住眼睛一亮道：“是油炸臭豆腐的味道。” “太香了，李哥，走走走，我想吃。” 台阶有点陡，上来容易，下去难，李唐不放心地牵起了高媛媛的手。脱点手套的那只小手摸着冰凉，李唐下意识它捏在自己的手心里，试图传递一些温度，温暖对方。 当李唐主动牵起自己手的时候，也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高媛媛一下子愣住了，尤其当感受到对方手心里温暖，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眼瞅着要从台阶上滚落之时。 “当心！” 就见李唐眼疾手快，一只手用力拉住她的手，一只手直接抱住她的腰，随即一个转身，把她压在台阶靠里一侧的城墙上，因为担心她摔倒，李唐不但紧紧地抱着她，同时身体也紧贴着她的身体。 一时间两人脸对脸，四目交汇。 看到对方站稳没有摔倒，李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刚想准备后退一步之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唇一凉。 高媛媛踮起脚尖快速地在自己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也许是海风吹的，也许是刚刚受到了惊吓，对方的嘴唇冰凉且干涸。 这一刻李唐压根就没有多想，本能驱使着已经抬起的身体重新又压了过去，在高媛媛那羞涩、慌乱和惊愕的眼神中，低头吻上那冰凉发干的嘴唇…… 意识没有跟上身体的本能，当李唐吻上的那一刻，大脑才刚刚反应过来，想反悔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错就错，抛却一切杂念，全身心地投入。 一开始高媛媛的反应是被动的，甚至还有些挣扎，但这种挣扎短暂且徒劳，然后便开始有了回应。只是让李唐惊讶的是对方的回应似乎很生涩，需要自己的引导。而且感觉对方似乎并没有沉迷其中，更像是一种学习过程，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再模仿…… 直至最后分开，对方依旧睁着她那双清纯透亮的大眼睛。 李唐抹了一把被她差点磕破皮的嘴唇，不由吐槽道：“你没有拍过吻戏么？” 高媛媛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舔了舔嘴唇，下意识道：“没有啊。” “没有？” 李唐也不由愣了愣，回想一下，似乎也确实，她之前拍的那些不是高中生就是那种初涉职场的新人，都是那种清纯可爱的形象，好像是没有拍过那种感情爆发激烈的情感戏。 “那《倚天屠龙记》呢，你和友朋哥也没有啊？”他又追问道。 高媛媛无辜地摇头：“真的没有。原来导演说要加一场的，因为友朋哥和静雯姐有嘛，但我拒绝了……” 高媛媛越说越小声，最后甚至羞涩地低下头。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一个十七岁就出道，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过年马上二十四了，刚刚居然还是自己初吻，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啊！ 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认识李唐的时候，那时自己正在拍小腾导执导的电视剧《找不着北》，这是她的处女作。 在拍摄的过程中她明显感觉到小腾导传达过来爱意，而且自己的经纪人也劝说自己把握机会，毕竟拍广告和拍戏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一个质的飞跃。 小腾导在这一行当中家世渊源，有足够的人脉，且本人也早早的拍过几部成功的作品，不论从事业的发展，还是现实生活中都是一个不错的恋爱交往对方。 当时涉世未深的她很快就被经纪人说服，只是当她得知小腾导在大学时期就已经有了一个处了好几年的女朋友时，原本做好答应交往准备的她一时间变的很犹豫，而恰恰在那时她遇到了李唐，一个看似开朗，但眼中却隐藏着忧郁的男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是中经常描述的缘分的话，她深深为之着迷并一下子掉了进去。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05章 过犹不及 于是小腾导自然就没戏了。 只是当时还只有十九岁的她碍于少女的羞涩，迟迟不敢表白，总想着润物细无声。可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矜持和迟疑居然就被范小胖给捷足先登了。 之后两年她一直赌这口气，而且他似乎一直很忙，彼此见面的机会有限，就算见面周围总是一大帮人。 为此她也曾犹豫过，眼看着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个都成双成对开启恋爱之旅，有的甚至都已经换了好几茬了。她同样渴望爱情，只是内心一开始烙下的那个身影实在太深刻了，就算身边有无数追求的，她总是下意识将对方和那个人做比较，结果总是让人失望。 直到有一天她在录音棚里遇到了一个号称“音乐才子”的张亚栋，那种同样忧郁的气质让她恍惚，似乎又让她回到了刚认识那个人的时候，正当犹豫着要不要跨出这一步的时候。那个人却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这次不是如以往那般匆匆一会，而是一起合作一部戏。 在合作的过程中，她终于亲眼见证了对方的才华，并深深为之着迷。这次她不打算退却，鼓起勇气积极进攻，甚至还不惜化作小厨娘，就是想让彼此靠近。 爱情不是靠施舍的，而是需要积极争取的，从那一刻起什么范小胖，还有传闻中被他称之为“亲人”的前女友啥的，她统统都没放在眼里，相信对方总会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天。 包括这次来探班她也是早有预谋的，趁着这次去湾湾宣传的机会，打着“顺路”的旗号过来探班，而且她和剧组大部分人都合作过，名正言顺。 来之前她策划了很多剧本，比如赖在剧组一起过年啊，比如在某个时刻趁虚而入一举拿下等等。 只是没想到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此时她扑霎着大眼睛看着李唐，既有初吻的不好意思，同时又带着不可思议。 碎碎念念了三年，这一刻隔在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快的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李唐此时也感到脑瓜子嗡嗡的。 都说今朝贪得一时嘴，他日落得半世悔。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看到李唐突然就愣在那里，一脸的捉摸不定，原本心里在暗暗窃喜的高媛媛突然意识到凡事过犹不及。 她很清楚此时李唐在犹豫什么，不就是两人之间还横亘着一个范小胖嘛！ 虽说今天两人终于捅破了窗户纸，但这么多年来过来了，她也不急于一时。之前她就曾听自己身边的小姐妹说男人都是顺毛驴，有时候不能逼的太急，因为这样往往就会适得其反。 打定主意后，高媛媛整个人顿时松弛下来，但紧接着却马上身体再次紧绷，就算她未经人事，顿时双颊绯红，不敢再去看对方的眼睛。 这一刻李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压着人家的身子呢，赶紧分开往后退了一步，但又怕不雅观，只能弓着身子，同时做着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同样不敢再直视对方，生怕再次反弹。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微微挺直身体，看到高媛媛依旧靠在城墙上低着头，只好歉意道：“媛媛，那啥，咱们下去吧。” “呃，好。” 高媛媛慢慢抬起头，刚刚接触到李唐的目光，马上又害羞地低下头。 李唐见状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造下的孽，总不能一抹嘴不认账吧。只好伸出手去，再次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 眼前是一条百余米长街市，街市上看不到几个身影，只有几个当地的小孩正在嬉戏。幸好是旅游淡季，要不然刚刚他俩在台阶上的那一幕可能就会成一场引得无数人旁观的真人秀节目了。 踏着街面上那古旧斑驳的青石路面，循着臭豆腐的香味一路前行，终于在一条弄堂口看到了一个年迈的阿婆，守着一个煤球炉子正在炸着臭豆腐。摊位前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等着，嘴里和阿婆说着两人都听不懂的当地话。 这里的臭豆腐比李唐在上海常见的臭豆腐更小块，但闻着炉子旁边码在簸箕里那种白里泛绿的臭豆腐，味道更加浓烈。闻不惯的人说不定就要作呕。 但是随着臭豆腐放入油锅煎炸，开始膨胀，变成金黄色之时，那种独特香味四溢，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 阿婆用一把大的漏勺将油锅里炸透的臭豆腐捞起，沥干，放入纸碗里，淋上鲜红色的酱汁，笑眯眯地递给等候的那两个小孩。然后才抬头望向他们两个游客打扮的人用极其拗口的当地口音的普通话问要多少。 其实即便是普通话，可能一般人都听不懂，好在李唐在这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边一般上了年纪的人大部分都不会讲普通话，即便会说那也是口音极重。 他也笑眯眯地操着他那口现学现卖的胡建味的普通话跟阿婆说要跟刚刚那两个孩子一样要一碗。 一碗六块钱，十二块臭豆腐，满满一碗，直接拿竹签插着吃。 高媛媛早就快要流口水了，拿到手里迫不及待插了一块，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尝了尝，猛点头道：“嗯，好吃！” 说着，就把咬了半块的臭豆腐，递到李唐嘴边，急于分享道：“李哥，你尝尝，真的好吃。” 李唐咽了咽口水，指着淋在臭豆腐上的那鲜红的酱汁摇头道：“别，我怕辣。” 这里算起来是地处闽北，冬天潮湿阴冷的气候使得这边的人也吃辣，不是川蜀的麻辣，而是就像现在这种红彤彤的鲜辣，但不管什么辣，对于李唐来说都敬谢不敏。 高媛媛却依旧执着地把那半块臭豆腐递在他嘴边道：“一点都不辣，顶多算微辣吧，你尝尝。” 既然听她这么说，本来也很馋的李唐试探着把竹签上那半块臭豆腐咬到嘴里，轻轻咬一口，那种臭豆腐独有的咸香和微辣在嘴里爆开，还好，这种程度的辣他还能勉强接受。 “嗯，好吃！” 高媛媛看到李唐把自己咬下一块的臭豆腐毫不迟疑地吃到嘴里，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意：“嘻嘻，我说的吧，很好吃的。来，再来一块。” 这次她插了一块整块的喂到李唐嘴里，然后自己也插了一块，咬了一口美滋滋地吃起来。 第一次是试探，第二次如果自己再咬一口喂李唐的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天资聪慧的高媛媛虽然没有恋爱经历，但对和亲密的人相处的这个尺度把握的很到位的。 古城的小街上虽然没什么游客，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但还是有几家小店开着，有上次李唐和王晓帅等人过来时品尝过的这里的特产条子糕，其实就是糯米桂花糕，但这里是现做的，热气腾腾，尤其中间还夹杂着点点桂花，独具天然清香，松软香甜不腻口。 “李哥，我要吃生煎包！” 高媛媛此时毫无顾忌地挽着李唐，甚至整个人都快要挂到他身上了，在路过一家小吃店的时候，正好一锅热气腾腾的生煎出锅，热气腾腾中只听见滋啦滋啦的声音，上面的葱花随着跳动着，香味引诱着馋虫。 “你还吃得下啊？” 大半碗的臭豆腐都进了她的肚子，刚刚还吃了一块条子糕。 “我想吃嘛，最多晚饭不吃了。”高媛媛嘟着嘴撒娇道。 李唐只好又点了二两生煎，一人四个，配上一碗冲泡的紫菜虾皮汤，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紫菜和虾皮都是这边的特产，无沙、清甜，特别鲜。 这里的生煎也和上海的不一样，汤汁很饱满，底部的焦脆配上面皮的柔软，李唐眼睁睁地看着高媛媛一个接着一个，四个居然全部消灭了。 结果便是李唐带着她到海边的沙滩上去遛弯消食。 临走时又在高媛媛的强烈要求下，又打包了好几袋的糖炒栗子和小镇上的另一种的特产——猪油葱饼，说是带回去给大伙尝尝鲜。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406章 令人心疼的眼神 自从高媛媛和李唐到定海古城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剧组里熟悉高媛媛的人明显感觉到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就是情绪非常饱满，尤其是笑容特别真诚特别由衷的那种。 大家都知道高媛媛很爱笑，但她的笑容很多时候……呃，不能说假笑吧，就是很有家教的那种礼节性的笑容，真正的开怀大笑反倒不多见。 而现在她的笑容却透着一股从心底生发的欢快，让人见了也不由地如沐春风。大家由此猜测她和李唐发生了什么故事。 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媛媛是个好姑娘，不错的家世，良好的家教，虽然身处演艺圈却从不持靓行凶，没啥令人津津乐道的花边新闻，而且在之前的合作中和大家相处的都和睦。 总之一句话，不作妖，不瞎搞，性格好，宛如一朵无暇的白莲花。 其实大部分男人看到一个自己熟悉的漂亮姑娘，明知道自己得不到，都希望得到她的那个男人是远胜自己的，同时珍惜她爱护她。 但是李老师么，怎么说呢？ 长的帅，有钱，还是圈内四大小生之首，按理说各方面足以能够配得上媛媛。只是这人吧，早就和圈内的另一位美女范彬彬在一起，还多次被记者拍到和前女友李彬彬在一起的画面，而且还有传闻说他和蒋琴琴交往甚密。 如今看到媛媛居然踩到这个坑里，大家明面上虽然不说，但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而至于李唐，在经历了短暂的心理波动之后，马上就恢复了常态。不就是亲个嘴嘛，又不是那啥，除了几个好朋友之外，他在拍戏时亲过的人多了，他亲过袁荃，亲过周讯，亲过张子怡，亲过徐婧蕾，甚至还亲过马小琴，光四小花旦他就亲过仨。 他承认自己对高媛媛确实有感觉，但是呢对于是否迈出最后一步还是很犹豫。这么漂亮的一朵花，自己如果不摘被别人摘去，总觉得不甘心。但是要是摘了会不会扎手，亦或将来该怎么办，总之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可思前想后还是摇摆不定，最后只能摆烂，一切顺其自然。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得把戏拍好。 其实高媛媛的到来他还是很欢迎的，每当看到她那灿烂的笑容，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会变的很好。 他饰演的二弟是个看不到出路的苦人儿，为了表现出人物特点，他在戏里一直隐忍着，憋屈着，脊背几乎没直过，无论是站是坐还是蹲，永远扭着身子或者垂着头。再配上阴绵潮湿的天气，慢慢焖煮出一种愁苦的味道。 这种情绪压抑久了，说不定连自己都要变的抑郁。但是高媛媛的到来，她那如花的笑靥令李唐内心的积攒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变的振奋起来。 人只要振奋起来，思维就会活跃，想法就会更多，对驾驭角色也变的更加自信。 就像今天的这场戏，是二弟回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他之前拍的内容概括起来都是为他想见儿子的戏做铺垫。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美国有个儿子，所有人也都知道他见不到他的儿子。正巧儿子和他外公回来了，之前他跟大哥大嫂给父母上坟的时候，大哥已经答应九泉下的父母，过两天要将二弟的儿子带到他们面前，让大孙子叫他们一声爷爷奶奶。 于是，他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还是带着礼物去看儿子。 这场戏就在小镇附近一家漂亮的宅院里拍的，这栋宅院是新建的，充满了当地的特色，外部石刻雕花非常精美，而内部则是全木结构，据说用的还都是上好的木材。 这栋宅院的主人早在十几年前偷渡去了美国，辛苦劳碌了多年之后，终于在美国西海岸拥有了一家自己超市，也拿到了身份。但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根始终都在国内。去年总有机会衣锦回乡，建起了这栋漂亮的豪宅。如今豪宅的主人依旧身在国外，只有主人那年迈的父母住在这里。 这场戏已经拍了两天了，之前拍的是他和死党小亮来看孩子，结果由孩子母亲客串保姆堵着门不让见，为此还爆发了小小的冲突。最后惊动了还在倒时差睡觉的孩子的外公。外公拒绝了二弟的礼物，但同意让二弟去看孩子一眼，因为孩子在睡觉，只能站在门口看。 “李唐准备好了么？” 一切准备就绪，王晓帅探头朝坐在门外酝酿情绪的李唐问了一声。 李唐抬起头，感受了一下自己此时情绪，感觉似乎还没有到位，摇摇头道：“导演再给我五分钟。” “好！” 王晓帅倒是从善如流。因为这个镜头已经拍了三遍了，但效果都不是太好。 当然李唐演的很好，但仅限于一个“演”字，无论王晓帅还是李唐本人都不满意，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其实拍和孩子的戏，李唐还是蛮有顾虑的，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生活和经验，缺少共情，以至于始终找不到情绪中那个精准的点。 为此昨天晚上他还特地打电话向自家老爹请教。老李先是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牢骚，无非就是今年过年是他新婚后第一次过年，儿子却不能回家过年，还不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祭祖。 但为了工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今年李唐除了赚到钱，也没啥拿得出手的荣誉告慰祖先，总不能供上几本房产证吧。 至于儿子提到的问题，老李又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儿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还是这个世界上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李唐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却还是无法感同身受，因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自己生命当然是第一位，毕竟好不容易死而复生，而且现在生活是如此的丰富多彩，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李唐坐在那里又重新点了一根烟，想象着自己化身老李，而自己小时候被老娘带去美国，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己躺在床上睡觉，而门口老李正踮着脚尖看着熟睡中的自己…… 高媛媛就在现场观摩，她不敢贸然去打扰。她不是科班出身，虽然上过一段时间的表演课，但演戏时还是无法熟练地运用表演中的一些技巧，更多的依旧是自己跟自己较劲。 她看得出来此时的李唐也在自己跟自己较劲，这个说实话很难也很痛苦，有时候你费了半天劲儿却发现用错了情感，就会很尬很出戏。可一时半会你还走不出来，只能慢慢地磨。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五分钟的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依旧毫无头绪。李唐挠了挠头皮站起来，算了，不琢磨了，再琢磨下去自己恐怕都要钻牛角尖。 如果这是一个两个人镜头，如果搭档靠谱，就算你一时半会找不准情绪，但能够通过对方给到伱的情绪表达找到自己的情绪并且产生共情。 但现在难点在于这个镜头是他一个人的镜头，通过看到熟睡的儿子，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 可总不能让大家就这么无休止的等下去吧，李唐难免有些讪讪，这可能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对表演如此没有信心。 当抬起头正好看到高媛媛正担心地望着自己，只是当目光交汇时，她马上露出她那标志性的笑容，同时还朝着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这一刻李唐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至少现场这么多人还有人在关心自己，正在默默地为自己加油。 他随之精神一振，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行再拍呗，总会能够找到正确的表达。 可能是看出李唐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王晓帅特地让孩子重新又爬回到床上去假装睡觉。一个五岁的孩子还挺听话的，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躺在床上，乌黑的小眼珠滴溜溜乱转。 “小宝，闭上眼睛，好好配合叔叔拍戏。” 听到孩子妈妈的这句话整的李唐挺不好意思的，自己一个堂堂威尼斯小影帝、金鸡男配因为找不准正确的情绪表达，居然要一个小孩子来帮忙搭戏，说出去肯定会被笑掉大牙。 他只能腆着脸上前，抚摸着孩子的脑袋笑眯眯道：“小宝，乖啊，等拍完叔叔带你去吃肉燕好不好？” 小宝最爱吃肉燕，顿时眼睛亮晶晶道：“好！” 说完连忙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李唐退回到门外，那位客串他老丈人的当地演员也到位。 “好，大家都准备……” “开始！” 随着“啪”的一声场记打板。 老丈人操着一口当地口音的普通发指着开了一道缝的房间门道：“就站在门口看不要进去。” 说着还不放心地挡住半边门口。 李唐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只见小宝头冲外睡在小床上，他只能看到孩子小小的后脑上浓密的黑发，看不到脸，他不知道三年多没见的儿子长什么样了，于是又踮起脚尖试图把头从门缝里伸进去想看个清楚。 应该说他的肢体语言已经演的很到位了，此时镜头直直地怼着他，先是中景，慢慢地拉到近景，最后特写，捕捉他看到儿子的那一刹那所表达出来的微表情以及那种激动迫切的眼神。 小宝本来是侧卧着睡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瓜子，可能是时间长了点，侧卧着不舒服，只见他此时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一只小手也随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搭在胸前。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正对着镜头的李唐眼睛顿时一亮，他脑海中想象着老李站在房间门口用急切且贪婪地目光看着睡在床上的那小小的自己，尽管依旧看不到孩子的脸，但那只小手一定很柔软。 这一刻他只觉得鼻子一酸，那种感同身受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眼眶发红，原本空洞的眼神此时已经闪烁着晶莹。 “好了，看一眼可以了，你可以走了。”一旁老丈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很不舍，扒拉着门框正在那里一动不动，直至老丈人伸手把关上，彻底把他的目光阻挡在外。 “好，非常好！” 王晓帅激动的大喊一声，拍了快一上午了，总算看到了令他满意的镜头。 “哎，李唐你要不要自己看一下？” 李唐接过小赵及时递上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将将从眼眶溢出的泪水，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道：“算了我不看了。” 倒是高媛媛急切地跑到导演身边，认真地看了一遍回放，居然也眼眶变的湿润，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唐，声音哽咽道：“演的太好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李唐见状不由笑道：“怎么你也激动上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那眼神特别……呃，我具体说不上来，就是特别让人心疼的那种。” 李唐入戏快，出戏也快。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刚刚只不过是侥幸罢了，不过还是特别要感谢小宝，他那只小手从被子抽出来放到胸口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就找到了感觉，想象中那只小手一定很柔软，情绪突然就上来了。 这种偶发因素促使演员一下子情绪到位的情况倒也不少见，但这种就是纯属巧合，如果这时王晓帅让他再来一条的话，他可能就演不出刚刚的效果了，说白了就是可遇而可求。 “哈哈，别当真都是演的。” 他只能尬笑了两声，然后冲着王晓帅道：“导演，没问题吧？” 坐在监视器后头的王晓帅抬手竖了一个大拇指，回道：“没问题！” “行，那我带着小宝去吃肉燕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定要算数，更何况小宝刚刚帮了他大忙。 倒是王晓帅的那位前同事，小宝的妈妈连忙客气道：“李老师，不用，不用了。小孩子，哪能当真啊！” 李唐回头看了看正可怜巴巴站在床上的小宝，他第一次感觉这孩子真的很可爱，也非常懂事，明明自己特别想去，但妈妈不让去，不吵也不闹，就这么委屈的看着刚刚许诺的那个人，那个小眼神才让人心疼呢。 不好意思啊，感冒还没有好，吃了感冒药精神总是萎靡不振。我知道最近几章写的有点磨叽，确实也有点卡文，没有想好圆圆到底睡还是不睡，马上睡还是过一段时间再睡，睡了之后剧情怎么安排……今天晚上好好理一理思路，争取明天尘埃落定。 (本章完) 第407章 未雨绸缪 一月三十一日，大年三十。 按照拍摄计划今天上午还有一场戏，而且还是重头戏。李唐一早起来，沿着小镇里那条起起伏伏的水泥路跑了一圈。 相比以往在平地上跑，起起伏伏的山路更具有挑战性，刚来那会儿他还有点不适应，但习惯了之后发现跑起来更有乐趣，而且锻炼的效果也更佳。 每天坚持五公里，使得他的体重长期保持在七十二公斤左右。而且长期有氧运动，使得他看起来更加显瘦，但瘦并不代表着身上没肉，而是体脂率低，身上的肌肉依旧棱角分明。 而且他的肌肉不同于健美练就的那种非常大的肌肉块，而是通过长时间的有氧运动所练就的有一定肌肉的体积又不会显得肌肉纤维特别肥大的肌肉类型。 通俗来讲，就是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跑完之后，稍事休息一下，便在宾馆的院子里开始打起一套太极拳。他现在练的这套太极拳可不是公园里老大爷练的那种慢吞吞的养生型的太极拳，而是真正的柔中带刚，讲究的是力量爆发一瞬间的那种寸劲，一套练下来是很耗费体力的。 运动需要持之以恒，而且习惯了之后，如果哪一天不练就会感到不舒服，还会感觉一整天都精神不振。这是源自于运动会分泌多巴胺和内啡肽，刺激人的交感神经，让人产生愉悦感和兴奋性，让整个人在一整天都保持愉快的心情和提高人的精神属性。 这就好比码字，如果你感到精神疲劳或者分心，建议你做一些拉伸运动和俯卧撑啥的，效率一定能够提高。 至于新学的那套刀法就算了，手头没有趁手的家伙，之前随便找了根两尺半的木棍在那里比划跟个二傻子似的。 堂堂李老师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李哥！” 打完收功，李唐刚刚走进宾馆大厅就迎面碰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高媛媛。这姑娘说是来探班，结果来了就不走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小娟呢？” 高媛媛的助理小娟是一个长相一般，矮矮胖胖，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淳（tu）朴（qi）的姑娘，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李唐的助理赵洛瑶跟她的关系处的特别好。 平时小娟一直跟在高媛媛身边，今天却没见她人影。 “昨天让她回家过年了。” 高媛媛走到李唐跟前，看到他满头冒汗，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来。 “擦擦，别着凉感冒了。” 说着，便踮起脚尖要给他擦汗。 这大厅人来人往的，李唐怕影响不好，连忙接过来道：“我自己来。” 这两天气温有所回升，早晚温度都在十度上下，倒也不觉得冷。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着一脸关切的媛媛，李唐还是忍不住道：“伱真的不打算回家过年了？” 现在才上午七点多，收拾收拾，八点出发，两个小时到长乐机场，算上等飞机和三个小时左右的飞行的时间，现在如果打算回去的话，那么到家正好能赶上吃年夜饭。 “不回去。”高媛媛摇摇头。 “那你哥不说你啊？” 父母出差，但好歹哥嫂在京城啊。 高媛媛想到刚刚在电话里和哥哥吵了一架，难得露出烦闷的表情，撇嘴道：“没什么可说的，没意思！” 李唐见状不由道：“怎么，跟你哥不开心？” “没有，他自己也不在家过年，让我也一起跟着去算什么名堂啊？” 高媛媛嘴上说没有，但话里的意思摆明了不高兴。虽然没有明说，但听得出去他哥哥可能去他媳妇娘家过年，然后不放心妹妹，让她一起跟着去。高媛媛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也许和那边的人也不太熟悉，当然就不愿意了。 小姑娘嘛，总归有些害羞和任性，对此李唐很理解，毕竟他现在也有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于是便笑道：“那好，那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到时候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果然，高媛媛脸露出笑意，同时还兴冲冲道：“李哥，那今天晚上咱们放烟火么？” 京城十年前就出台了关于城区禁燃烟花爆竹的规定，但高媛媛家在云冈并不在禁燃范围内。李唐猜测可能是学工科的高知家庭通常都比较理性吧，不太讲究那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肯定也不迷信。只是身为学渣的媛媛妹妹看起来还是很喜欢热闹的。 “你想放么？” “当然啦！可惜这边没有沙滩，要不然在沙滩上放烟火一定特别浪漫。”高媛媛满脸憧憬却又不无遗憾道。 说实话看到媛媛这副样子感觉挺可怜，李唐脱口而出道：“那还不简单，等吃过年夜饭之后，我带你去定海古城那边的沙滩上放烟火好不好？” “真哒？” “那当然，说话算数。”李唐笑着伸出手跟她击了一下掌。 李老师在剧组还是有口碑的，前两天拍完戏说话算话，带着小宝和媛媛一起去吃肉燕来着。 高兴过后，细心的媛媛又忙道：“李哥，你快回房间洗澡吧，当心别着凉了。我在餐厅等你，一会儿咱们一起吃早饭。” “行，那你跟小赵说一声，让她不用把早饭送上来了。” 拍戏时，有一个漂亮姑娘陪着你总是一件令人十分愉快的事情。 …… 吃过早饭来到片场，小宝和他妈妈已经到了。 “小宝，今天晕车了没有啊？” 快过年了，这几天小宝和他妈妈都住在胡州市区的家里，每天早出晚归，车接车送。 “我现在坐车不晕车了。”小宝口齿伶俐道。 小宝今年已经上幼儿园中班了，一口普通发很标准，丝毫没有当地人那烫嘴的胡建口音。 经过几天的拍摄李唐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孩子，逗道：“那今天好好拍，表现好的话仍然有肉燕吃。” “叔叔，今天小宝不吃肉燕了。妈妈说拍完了要回家吃年夜焕。” 刚刚还表扬小宝普通发标准来着，一不小心还是流露出胡建口音。不过这样也好，现在都在提倡说普通发，小孩子都不会说方言了，可能再过几十年方言说不定就要消亡了。保持带口音的普通发可能是现在的小孩子最后的倔强了。 李唐被小宝的年夜焕给逗笑了，轻轻捏着他那肉嘟嘟的小脸道：“今天可不能叫叔叔了，得叫爸爸知道了么？” “知道了，不过王伯伯说了，爸爸要最后才叫，还不能大声。” “哟，小宝还会做功课了，好好好！” 今天上午这场戏是小宝的最后一场戏。 自从二弟的儿子福生和外公回来之后，外公整天炫耀自己的孙子是美国公民。福生五岁生日的那天，外公还在自家豪宅大摆宴席。二弟带着福生小时候最喜欢的长毛绒玩具去看儿子，因为上次只看到一个后脑勺和一只柔软的小手他实在不甘心。 但是这次老丈人态度强硬，坚决不让他见儿子，还口口声声自己的孙子是美国公民，受美国法律的保护。可在二弟看来，这里是中国，美国法律不管用，老子见儿子天经地义。 可是在和老丈人一番冲突后他依旧没有见到儿子。 后来当大哥用违法的手段把福生带回来交到他手里，二弟终于放弃了他的犹豫，带着儿子给父母上坟，在女朋友小女和死党阿亮的帮助下，和儿子欢快地相处着，在泥泞的滩涂上翻跟头，在海边的水泥路上骑车。 二弟的自行车前面是儿子后面是女朋友，在清脆的车铃声中，二弟终于抛弃了沉默和阴郁，迎着海风，迎着阳光灿烂地笑着，由衷地笑着，向往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梦想。 可惜美梦醒来的太快，当他们回到家时，老丈人已经纠集着本家亲朋守在大哥大嫂的客饭店里，要把福生抢回去，还扬言要告大哥绑架。 二弟无奈只能将儿子还给老丈人，正当他准备上楼时，从未开口叫过他的福生却轻声喊了一声“爸爸”，这一刻二弟彻底破防了…… …… 许三金是镇上的富二代，因为他老爸许大强有四条渔船。许三金不是读书的料，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因为家里的条件也不需要让他出去打工，就在小镇上混着，只是忙的时候偶尔也会去自家渔船上帮帮忙。 本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他在剧组到来之后，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尤其剧组中还有以前只能在电视剧里或者盗版影碟中看到的大明星李唐，终于见到活的李唐了。 当时剧组在招收群众演员的时候，王晓帅一眼就相中了这个高高瘦瘦，大眼睛、高鼻梁，尤其是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很灿烂很阳光的年轻人，让他在戏里演了一个时常听镇上组织的由二弟现身说法的偷渡教育会，最后却和二弟一起踏上偷渡之路的年轻人。 戏份不多，就三场戏，没有台词，但有几个和二弟互动的镜头，勉强算个大特吧。这么一来，让许三金特别兴奋，几乎每天都来剧组报到，美其名曰“学习”。而且帮剧组干活也特别积极，久而久之，俨然成了剧组的编外一员。 趁着还在布置现场的时候李唐找到了正在搬运道具的许三金。 “三金！” “哎，李老师！” 许三金赶紧放在手里的东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还满满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以前他在看电影电视剧的时候，看到演员在戏里表演感觉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换自己可能也会演。但当他真正站在镜头前体验过之后，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 在没开拍前，脑子里想的特别好，到时候自己什么表情，什么时候该笑等等，结果现场灯光一打，摄影机一开机，面对黑洞洞的镜头，脑子一片空白，更别说该怎么笑了，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好在有李老师耐心地帮他讲解、指导，一连拍了七八条才勉强过关。至此他才恍然发现原来演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相比之下，人家李老师在镜头前一站，他突然发现原来高大帅气的那位李老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佝偻着背，总是低着头，默默地坐在那里抽烟的那个人，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话，谁会认出这个人会是大明星李唐？简直跟小镇上那些懒惰的，不愿意出去打工的，整天无所事事的人一毛一样。 从此以后李老师便成了他偶像。就算大家对之后过来探班，每次都出现在拍摄的现场的高媛媛津津乐道时，他也只是被高媛媛的漂亮小小惊艳了一下之后，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李老师的身上，认真观摩着李老师在镜头前的表演，回家后还常常会对着镜子刻意模仿。 可惜不管自己在现场怎么仔细看，怎么认真揣摩，模仿起来总归不像，根本达不到李老师的那种写意自然。同时也使他愈发对李老师崇拜地五体投地。 此时听到李老师的召唤，他内心特别激动。 就见李老师笑眯眯道：“三金啊，有件事我想打听一下……” 早上答应了晚上带高媛媛一起去山那边的定海古城的沙滩上去放烟火，他肯定要事先打听清楚，毕竟那边大小也算个景点，万一人家不让放怎么办？ 许三金听完连忙道：“没事，李老师，您尽管去玩，那边的村主任是我阿爸的一个小兄弟，我叫叔叔的。一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说一声，绝对ok！” “好好好，谢谢啊，三金！另外我还想问一下，这附近哪儿有卖烟花的，镇上的我去看了一下，好象品种不是太多。”李唐又不好意思地问道。 镇上卖的烟花都是适合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儿，李唐想买那种大一点的礼花没处买。 “这个简单，我有个朋友在县城就是做烟花生意的，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送一点过来。李老师，您大概需要什么样，要多少？” 到底是当地人方便，尤其像三金这种在县域范围内混圈子的富二代，简直就是路路通啊。 李唐高兴之余稍稍沉吟道：“大的来几个，不用太多，五六个就行，另外再配一些小的，可能拿在手上放的那种就行。” 自己能帮上偶像李老师的忙，许三金也很高兴，连忙一边摸出手机一边拍着胸脯打保票道：“嗯，知道了！李老师您放心吧，估计过了中午就能送到。” “好，三金谢谢啊，回头我让小赵过来跟你结账。”李唐连声道谢道。 “李老师，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你可千万别提钱不钱的……” “不行，一码归一码，你能帮忙已经解决我大问题了，哪能不付钱呢。” 几个烟花没多少钱，他可不想为此还要占别人便宜，或者欠人情啥的。 许三金虽然是一片真心，但毕竟家里有四条渔船，在许大强的言传身教下，比一般人更懂得人情世故。他看出了李唐的心思，也就不再坚持，笑呵呵道：“那好，那等我朋友送过来后，我就去找洛瑶姐。” 咦，洛瑶姐还叫的蛮顺口的嘛！ 不过未等李唐多想就听到王晓帅在吆喝：“李唐，差不多了。” “哦，来啦！” 李唐回头应了一声，然后匆匆拍了拍许三金的肩膀道：“三金，麻烦了啊！” (本章完) 第408章 母性的光辉 “导演，可以拍了？” “嗯，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李唐笑了笑，神情轻松道：“不用，这场戏本来就是从大喜到大悲的这么一个转换过程，我现在的情绪刚刚好。” “好，那就开始吧。” 当三人带着福生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客饭店的门口聚集了一大帮人，一部分是左邻右舍看热闹的，一部分则是老丈人带来壮声势的。 屋里老丈人正在和大哥大嫂争论，一个讲的是美国法律，一个讲的是中国的人情世故。总之一句话：鸡同鸭讲。 二弟怕大哥大嫂吃亏，赶紧冲了进去。 老丈人不光亮出当年二弟签下的为了留在美国而答应放弃孩子的一纸协议，同时要扬言告大哥绑架。 这一刻，二弟再次无奈地退缩了。因为他去过美国，知道美国的法律，而且自己的儿子福生正是美国公民。 福生虽然今天和二弟玩的很开心，但见到自己的外公和保姆的时候，还是挣脱了二弟牵着自己的手，扑到了爷爷怀里。 目睹这一幕，二弟原本抬起的头再次耷拉下来，挺起的身体佝偻的更加厉害，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往里走。 摄影机的镜头一直追着李唐的背影，落寞、孤寂。 而正在这时，依偎在外公怀里的福生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喊了一声：“爸爸！” 在之前的戏里，李唐很好地完成了情绪的转变，虽说有一部分的真情实感，但大部分还是源自于自己出色的业务能力。此时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在加深自己情绪的浓度，眼瞅着浓度越来越高，而福生此时喊出的这一声“爸爸”恰好成为了情绪抒发的一个突破点。 就好比一个罐子，里面气体的压力越来越大，突然罐子上破了一个口子，那么罐子里的气体一下子就喷薄而出。 在听到这声“爸爸”时，李唐整个人瞬间定住，一股心酸油然而生，迅速冲到头部，鼻腔的酸楚使得他的泪腺如同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冒。斗大的泪珠径直摔落在水泥地面，砸出无数细小的水花。 人到悲处，不是无声落泪，此时李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嘴巴下意识地张开，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低哑的啜泣声。 此时的他压根顾及不到镜头在哪里，本能地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双肩不停地颤抖着。与此同时终于开始迈动脚下的步伐，一步，两步，脚步愈发变的快起来，最终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停！” 王晓帅大喊一声，紧接着便满脸兴奋地朝扛着摄影机的吴迪问道：“侧面镜头抢到了没有？” 现场两个机位，其中固定镜头始终死死地聚焦李唐的背影，另一个则由吴迪扛着抓拍。因为场地的限制，他只能抓拍到李唐的侧面镜头。 吴迪朝王晓帅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没办法现场只有一个监视器屏幕，导演只能看到固定机位摄影机的镜头，当得到吴迪肯定的回答之后，王晓帅毫不犹豫地喊了一声：“过！” 吴迪跟他合作多年，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 李唐走上楼梯后一直没下来，在一旁看着的高媛媛听到导演喊过之后，便小跑着上了楼梯。本来也想上去看看的助理小赵看到高媛媛上楼的背影，识趣地停住了脚步。 许三金挤在人群中，他亲眼目睹李老师从一开始高兴的情绪转变为失落、沉重，尤其当听到福生叫“爸爸”的那一刻，他虽然只看到李老师的背影，但是那种压抑的哭声是不骗不了人的，那是真的伤心。 许三金回忆自己的感受，大概还是几年前他初中刚毕业那会儿爷爷去世了。要知道他小时候父母忙着出海打鱼，他也是爷爷带大的。可一开始他真的哭不出来，直到把爷爷的遗体送往火葬场的那天，他坐在车上看着蒙着白布的爷爷，突然就悲从中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他觉得李老师刚才哭的那一段就是自己当年的那种感受，可这种感觉怎么能够在镜头前面表演出来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再次对李老师产生了深深的崇拜，甚至还幻想要是以后能跟在李老师身边学习就好了。 “喂，三金，发什么愣呢？赶紧的，帮忙搬东西。” 正当他愣神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剧务大哥的嚷嚷声。 “哦，来啦！”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颠颠地跑过去帮忙搬运器材。 话说两头，当高媛媛跑上楼梯，一拐弯就就看见李唐坐在楼梯台阶上，居然还在埋头抽泣。看着他微微颤动的肩膀，以及耳边细细碎碎的抽泣声，高媛媛整个人愣住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李唐这样。要知道不管是之前拍《开往》的时候，还是这几天她在现场观摩，她所认识的李唐不但进入状态很快，而且出戏也快。 可今天怎么会这样？ 惊愕之余，她感觉自己的鼻子也变的酸溜溜的，她试探地喊了一声：“李哥！” “啊？” 李唐抬起头，露出他那张满是泪水的脸。看到高媛媛的同时，连忙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媛媛，不好意思啊，太丢人了！” 高媛媛走到他面前，缓缓地蹲下，平视他的眼睛，带着些许不解道：“李哥，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一时没出来呗！” 李唐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波澜的情绪，尽量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你也会出不来呀？” 高媛媛这时才想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我又不是神仙，一时半会出不来是很正常事情。” 李唐抽出一张纸巾展开，同时仰头平铺在自己的脸上。 刚刚那一刻他确实没有控制住自己。人嘛总是会有负面情绪的，别看他如今事业发展顺利，不缺钱，身边更有好几位令人羡慕的好朋友，但是这种负面情绪都是平时点点滴滴积攒下来的。 平时可能不觉得，但是自从出演这个二弟角色以来，他常常需要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翻出来，去贴合这样的一个愁苦的人物。虽然高媛媛的到来使他缓解了一部分的压力，但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而今天这场戏在他憋足了情绪找到发泄点之后，居然连同积压内心已久的负面情绪全都给发泄了出来。 这种负面情绪不全是李唐自己，更多的还有来自原身的。这孩子也不容易，早早的就没了妈，虽说老李待他无微不至，但总归是母爱缺失，而后还有各种生活、工作以及恋爱的不如意，此时都统统涌上心头。 发泄的阀门一旦打开很难马上被关上，正当李唐用纸巾蒙住自己的脸，试图平复情绪的时候，也许是用纸巾蒙住脸的那一刻，正好给了他一个极小的封闭的空间，止住的泪水再次冒了出来。 白色的纸巾被濡湿，刚刚强行关上大半的阀门再次被积压的情绪冲破，李唐连忙用双手捂住脸，可泪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本来还试图用自己笑容来安慰李唐的高媛媛被李唐突然的情绪崩溃吓了一跳。作为一个演员她有这方面的经验，因为野路子出身的她没有熟练的技巧的，遇上一些情感比较深入的戏，只能自己跟自己死磕，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体验派。可一旦入戏过深，往往就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 此时看到李唐如此崩溃，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不过她马上联想到李唐是出自单亲家庭，也许对骨肉分离有种更深刻的领悟吧。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原来一定都不了解李唐，没想到原本那个帅气、光鲜，时刻都牵动着自己的心的李唐还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一时间刚刚同样憋住心酸的高媛媛泪水也止不住从眼眶溢出，同时释放出女性本能的母性。 她伸出双臂将仰头哭泣的李唐搂进自己的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当李唐埋头钻到高媛媛的怀里，一股好闻的清香在鼻间萦绕。那种软软的，温暖的感觉，如同母爱降临一般让他沉醉， 他贪婪着吸着那股清香，充分感受着这一刻的柔软和温暖，心中那股子剧烈波动的情绪竟然慢慢地平复下来。 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令人沉醉痴迷的环抱。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楼梯下收拾现场的嘈杂声也如同被隔绝一般。 高媛媛将手指插入李唐那浓密的黑发中，低头看着如婴儿般贴在自己胸前的李唐，原来对这个男人的痴迷，此时更增加了来自母性的怜爱。 突然一声“李唐”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和往温馨。 未等两个相拥在一起人反应过来，王晓帅的那颗大脑袋从楼梯拐角处探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这货赶紧缩了回去，同时嘴里还忙不迭道：“哎呦，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伱们继续！” 继续什么呀，还继续！ 高媛媛连忙松开自己的手，两朵红云瞬间飘上了两颊，好在她的底子不算白，一时还看不大出来。 倒是李唐对这突然的打断很不高兴，他深吸一口气，惊喜地发现此时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很多，整个人也变的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变化来自于刚刚强烈的情绪发泄，同时也离不开媛媛温暖柔软的怀抱。 他用感激的目光看向羞涩的媛媛，第一次心里毫无负担。这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更是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姑娘。 “媛媛，谢谢你！” 高媛媛低着头，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小声道：“李哥，你没事就好！” 其实亲都亲过了，干嘛还这么害羞呢？ 李唐在这一刻发现媛媛特别可爱，跟蒋老师似的，可能看上去比蒋老师要温顺多了。 李唐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道：“咱们下去吧，估计小宝他们要走了。” 这场戏结束，小宝饰演的福生杀青了。条件有限，没有鲜花也没有蛋糕，只是准备了两个大泡沫箱子，里面装满了加了冰块的海鲜，权当是年货了。 看到李唐和高媛媛一前一后从楼梯上下来，王晓帅脸上充满了姨母笑。艺术家通常都是感性的，尤其像王晓帅这种美术生出身的艺术家。 在他眼里美丽清纯的媛媛和帅气且才华横溢的李唐格外般配。至于说什么范彬彬、李彬彬什么的，这些都不重要。男女之间只要两情相悦就好。 就好比他自己当年和黛玉同居了好几年，但并不妨碍他和北电的小师妹走到一起。感情么，都是阶段性的，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了，最重要的是珍惜当下。 “小宝！” “爸爸！” 嚯，敢情这小家伙还没出戏呢。 李唐笑着把小宝抱起来捏着他的小脸蛋，笑眯眯道：“小宝，现在戏拍完了，不能再叫爸爸了，得叫叔叔，知道了么？” “噢，叔叔！” “以后想不想叔叔啊？” 小宝扑霎着大眼睛，看着李唐，突然冒出来一句道：“叔叔，你还会翻跟头吗？” “哈哈哈！” 小宝的童言无忌引来周围一片笑声。 之前拍的那场在泥泞的滩涂上翻跟头的戏历历在目。其实翻跟头对于李唐来说轻松拿捏，但是为了匹配人物，他翻得很笨拙很滑稽，逗得小宝咯咯笑，至今还很难忘。 李唐也笑着道：“好，下次见面的时候叔叔再翻跟头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好！” 临别之际，小宝还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恋恋不舍地向李唐挥手：“叔叔再见！” “嗯，小宝再见！” 目睹了这一切的高媛媛朝着李唐笑道：“李哥，你很喜欢小孩子啊？” 李唐望着远去的车子背影笑了笑道：“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大家都喜欢，我看你也不是挺喜欢小宝的嘛！” “是啊。” 高媛媛望着李唐，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画面来，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乍一看很像李唐，但仔细看看，眉眼间似乎还有自己的影子。 完了，最后的铺垫睡是肯定要睡的，关键是什么睡才合适呢？ (本章完) 第409章 三金要考学 “哎，三金，你不回家过年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李唐和赵洛瑶走到餐厅门口正巧碰上了一身西装革履，打扮得三青四绿的许三金。 “嘿嘿，李老师，牛导说了我也算是剧组的一员，剧组过年也有我的一个座儿。”许三金颠颠上前，陪着笑脸道。 “你不在家吃年夜饭你爸妈没意见啊？”李唐问道。 在这边待久了，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当地的风俗习惯，说句不夸张的话，这边的人要远比自己老家更传统。 “没事，我爸一帮老兄弟每年过年都要喝到半夜，我这边吃完回去再陪他们喝两杯……哦，对了，李老师，您吩咐的东西下午都送过来了，就在我车上搁着，您什么时候放我给您送过去。” 李唐连忙摆手道：“哦，不用麻烦了，一会儿伱把东西卸下来就行。”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小赵，又问：“帐结了吧？” 未等小赵开口，许三金连忙道：“结了，结了。洛瑶姐给了我一千块钱，还多呢。正好我给您跑跑腿……” 只是他刚说了一半就看见站在李唐身后的赵洛瑶朝他使眼色，让他瞬间醒悟过来。李老师买了这么多烟火难道自己玩不成？肯定是有人陪着，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一定是那谁啊！ 他很机灵，连忙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递过来道：“李老师您也别麻烦了，您直接开我车过去就得了。定海那边我跟那位村主任叔叔说过了，一切都没问题，您只管过去玩。” “不用了吧……” 还未等李唐推辞，许三金已经把车钥匙硬塞到他手里，道：“李老师，您看我还多收钱来着，您千万别客气。而且这搬上搬下的也麻烦，而且我这车是四驱的，能直接开到沙滩上去，很方便！” 李唐稍稍迟疑了一下，面对许三金一脸的热情只好道：“那……那就谢谢了。” 许三金顿时露出灿烂的笑脸：“李老师，您总是这么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正聊着呢，这时高媛媛走过来了。 “李哥！” 看到李唐站在门口连忙小跑着来到近前，今天吃年夜饭她还略微化了点淡妆，更显得神采奕奕，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瑶瑶！” 她先是跟小赵打了声招呼，又跟一旁的许三金礼貌地点点头道：“你好！” 她和许三金不熟，但时常在剧组看到对方。 “媛媛姐，您好！”许三金连忙有些局促道。 打招呼是礼貌，但高媛媛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李唐身上，噘着嘴有些撒娇道：“李哥，过来也不打声招呼，我还去你那儿敲门呢。” 当着自己的助理和许三金，李唐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亲密，看到高媛媛的衣着有些单薄，便招呼道：“进去吧，外面凉。” 高媛媛顿时展颜一笑，拉着李唐的胳膊就朝餐厅里走去。 这一幕傻子都看的出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小赵抿了抿嘴只当没看见，许三金脸上倒是露出兴奋之色，但当他看到赵洛瑶警告的目光，神情顿时一正，眼瞅着前面两个人走远了，才凑到赵洛瑶面前小声道：“洛瑶姐，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小赵哼哼了两声：“你知道就好。” 许三金对李唐狂热崇拜的举动小赵都看在眼里，而且在片场两人时常碰面，这一俩二去，从陌生到熟稔，如今两人的关系处的不错。 当然这也跟许三金长的还算帅气，更重要的是家里有四条渔船，小镇著名富二代的身份有关系。要是换成阿猫阿狗，小赵才懒得理会呢。 许三金又偷偷道：“洛瑶姐，你上回跟我说的事靠不靠谱啊？” “那当然，你想要当演员必须要经过专业的培训的。现在适合你的就两种方式，一种就是中戏和北电开办的那种培训班，还算专业吧，从那里走出来的明星也不少。以前是给钱就能上，不过现在想上的人多，不是光给钱就行，也要经过考试筛选呢。另一种就是走正经艺考的路子，然后还要参加高考，这个就比较难了，一般每年有几千上万人报考，就录取几十个，这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当然还有两年制的大专班，不过这就差点意思。” 许三金不禁咋舌道：“难度这么高啊？” 小赵满脸优越感的哼道：“你随随便便就能当演员啊，现在挑演员也都是要看文凭的，如果你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在选角方面就有优势，至少你已经具备了这方面的能力，然后再看你是不是适合角色。大专班和培训班出来的，可能就没有这方面的优势了，主要看你有没有关系，如果关系硬的话可能还会有机会。” 小赵看到许三金一脸犯难的表情，又安慰道：“不过你想考表演类专业，主要还是要看你的专业成绩。你如果真想考的话，今年肯定是不行了，但你还有一整年的时间准备。当然像你们胡建这种小地方肯定不行，你得到京城去，找那种中戏或者北电老师开设的培训班，认认真真的去学，等到明年艺考时还是很有希望的。当你通过了艺考，就算已经一只脚踏进了中戏或者北电的大门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高考成绩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下功夫，还是有希望的。” 小赵虽然说的轻松，但许三金知道其中难度。开玩笑，几千上万人就竞争几十个名额，这比考公务员的难度还要大的多。 对他来说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考这种艺术类院校高考文化课的成绩要求不高，至于专业嘛，如果自己立志当演员的话，这些东西必须要学的。 以前他浑浑噩噩地混着，从来没啥远大的志向，反正家里有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现在他混的那个圈子里的人一样，玩几年，然后结婚，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再继承家业。 可再转念一想，自家老爹许大强才四十出头，身体壮的跟牛一样，想要继承家业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不过好处就是老许最起码还能干二十年，到时候肯定不会只有四条渔船，十几二十条都说不定。 可自己就这么混二十年？ 说实话许三金一度也很迷茫，但是这次剧组来自己的家乡拍戏，尤其看到李老师那种出神入化的表演，让他萌生了想当演员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只是他听到小赵一口一个中戏北电的，不由道：“洛瑶姐，我听说李老师可是上戏毕业的。” “呃……我不是说上戏不好，只是那边的氛围不够浓厚。现在一些大的影视公司都集中在京城，而且学校也比较多，除了中戏和北电，还有军艺、北师大、广播学院都有表演专业。最重要的是艺考前你得上培训班学习呢，京城在这方面的资源更多，明白么？” 小赵如今也算是见多识广，难得在这个看起来还顺眼的小男生面前显摆一回。 说着，又关照道：“如果你想到京城来学习，那些培训班的学费可不便宜，尤其是那种一对一的培训那就更贵了。” 结果许三金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懂，洛瑶姐，你刚才不是说这些培训班都是中戏和北电的老师开的嘛，除了学费还有那啥的费用嘛，我明白。” 咦，许三金的回答多少让小赵有点意外，看起来这小伙子还蛮机灵的。一般不接触这一行的，还真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每年艺考总会有那么几个是从这些培训班出来的，唯有这样才能吸引源源不断的韭菜。 这时许三金又接着道：“洛瑶姐，你看这方面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要不然你帮我介绍一个这样的培训班呗，最好是一对一的那种。” “……” 小赵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能这么会顺杆爬，别看她说起来头头是道，可她也没方面的关系，真要帮着介绍，她自己还得找人打听呢。 她不想招惹这种麻烦，于是便含糊道：“你想好啦？你家里同意么？” “我爸妈现在巴不得我能找件正经事干呢，要是知道我想去京城考学，我爸一高兴说不定还能帮我在京城买套房子呢。洛瑶姐，你放心，这事亏待不了你。”许三金拍着胸脯道。 听到对方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小赵不想招惹麻烦的想法难免有些动摇。 想想也是，人家家里一条渔船少说也要上百万，四条渔船一年怎么着也能赚个百八十万的，到京城买套房还不是小菜一碟。 联想到自家一家人还挤在南城的大杂院里，小赵的心里难免泛起了波澜，一个冲动便脱口而出道：“行，到时候我帮你问问。” 许三金一听顿时大喜，连忙道：“洛瑶姐，我这事就拜托你了。等这戏拍完了，我就去京城。” “不用这么急吧，我还得帮你问问呢。” “嘿嘿，我还没去过京城呢，先去开开眼界，顺便侦查一下。” 当两人磨磨蹭蹭走进餐厅时，里面已经坐的差不多了。这次剧组春节不放假，加班加点，固然有剧情需要的缘故，但也不能亏待大伙。这次不光订了八百块一桌标准年夜饭，每人还有一个过年的红包。 餐厅里一共摆了五桌，主创团队一桌，然后其他工作人员分门别类各自坐到一起。按理说许三金应该和场工们坐到一起，可这货跟在赵洛瑶后头，厚着脸皮就坐在小赵的身边。 大伙见状倒也没说啥，就是用饶有兴趣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 还是那句话，鉴于许三金本地富二代的身份，大伙难免都会高看一眼。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10章 放烟花喽 “诸位！” 王晓帅提着杯子站起来。 热闹的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导演，聆听导演训示。 王晓帅此时如同一名统帅扫视了一圈，带着一副颇为感慨的表情朗声道：“因为咱们这部戏的特殊性，过年不能放假。在此我代表制片方以及我本人向在座的各位表示感谢，大家辛苦了！” 说着还向在座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又道：“说起来咱们这部电影从筹备开始就离不开大家的辛勤工作……” 不得不说，相比楼烨、程尔之流，王晓帅确实能说会道。不但让人感觉特别真诚，而且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得完成这部电影如同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业一般，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让所有人都有一种浓浓的使命感和成就感。 一番慷慨陈词之后，王晓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示感谢，并且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虽然大家不能回家过年，但是整个剧组四十多号人聚在一起过年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大家推杯换盏，十分热闹。 现场唯一不开心的人可能就是苏燕了，自从高媛媛来到剧组之后，她便自动从李唐的身边消失了。 她对李唐的情感很复杂，从一开始的刻意讨好到后来的入戏过深，但真的是入戏过深吗？也许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面对李唐这样的一个帅气多金，同时又能在事业上给予初出茅庐的自己极大帮助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本来她一直盼望自己能用入戏过深这个借口试图跟李唐发生点什么，但是当高媛媛出现在剧组后，一切都成了泡影。 明眼人都知道高媛媛的这次所谓的探班就是冲着李唐来的，居然还留下来陪着李唐在剧组一起过年，可谓用情至深。 据说两人是老相识了，去年还一起合作过《开往》这部电影。李唐在对待高媛媛态度上和跟自己明显不同，好朋友和同事关系一目了然。而且更让她感到郁闷的是剧组里大部分人似乎都看好他们这一对。 正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的不占，以前自己所幻想的种种如今已然成了泡影。 此时眼瞅着如小鸟依人般坐在李唐身边巧笑嫣然，苏燕就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正当她如坐针毡之时，一张戴着眼镜的油腻大脸出现她的面前。就见这张油腻大脸的主人端着酒杯笑呵呵敬酒道：“燕子，过年好！” 苏燕勉强咧了咧嘴：“牛导，谢谢！” 说着便拿起杯子跟眼前这位轻轻碰了一下，杯子拿到嘴边不过湿了湿嘴唇而已。 牛乐倒也不计较，喝了一口之后，顺势在旁边的空座上坐下来。他顺着神情落寞的苏燕的目光瞟了一眼正在给李唐夹菜的高媛媛，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当初苏燕还是他一手发掘的，导演要找一个相貌出色会唱越剧同时还会演戏的女演员，他在京城各大院校走了一圈，会唱越剧的不少，相貌出色的也很多，但他一眼就相中了刚刚考入北电进修班的苏燕。 这姑娘个高腿长皮肤白。说实话，当时他还真有点心动。作为副导演他在这方面的资源不少，也许只要暗示一下就能一亲芳泽，但这次他却没耍什么小心思，而是真心把苏燕推荐给了导演。 导演见过之后果然很满意，当场就把拍板让她出演女一号。虽说之后苏燕为了感谢还特地请他吃了一顿饭，但他始终没有流露出那方面的意思。 这种情感说起来挺复杂的，平时看到一些花瓶有需要就拿过来用了，因为他有能力在这些花瓶里插上一朵花，即便是一朵不怎么好看的花，也会使得这个花瓶看起来更好看一些，将花瓶的价格提高一个层次。 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资源的交换吧。 但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独特的花瓶，也许这个花瓶以前也被人用过，但他并不介意，甚至不愿意用交换去亵渎，心甘情愿地帮她插上一束鲜艳的花朵，并期望她变得更加美丽名贵。 当然这不等于他对这个花瓶没有想法，但人嘛总归有情感需求，他更愿意是两情相悦而不是那种仅仅满足生理需求的交易。 一开始当他看到苏燕向李唐献媚时，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无奈对方比他更加强大，只能眼睁睁这么看着。之后发现苏燕不过是入戏太深，他又不由暗暗庆幸，同时也感到很欣慰，因为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苏燕正在努力使自己变的更好。 而此时他发现自己可能看错了，也许苏燕并不是单纯的入戏太深，而是真正陷进去了。他的心情变的既无奈又同情。 就好比他当年同样对高媛媛也很有感觉，但是这可能吗？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前提你得是个君子。古代君子的标准放在当下无非就是有才、有财更要兼具帅气的外表。 按照这个标准，人家李老师才是现代的君子，才有资格去好逑那些窈窕淑女。 所以此时的苏燕就和当时的自己一样，大家都没有资格去追求跟自己地位不相匹配的东西，注定是一厢情愿。 思及至此，他不愿苏燕为此顾影自怜，更不愿她为此影响到工作。 于是乎他拉着苏燕的手站起来，在苏燕惊愕的目光中笑道：“燕子，今天过年，大家都挺热闹的，别一个人傻坐着了。走，跟我一块儿敬酒去。” 苏燕愣愣地看着牛乐，她从这张油腻大脸上看到了真诚、怜惜，更多的还有关爱。她感觉自己的鼻子隐隐发酸，就好比在孤立无援之时突然伸过来一只援手。 感动之余她露出一丝强笑道：“好！” …… 眼瞅着最后一道胡建汤圆上桌，再说一遍，南方人过年不吃饺子吃汤圆。汤圆是红糖馅儿的，高媛媛赶紧给李唐盛了两个到碗里。 “行了行了，你也吃啊。”李唐连忙道。 高媛媛尽给他夹菜舀汤，搞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我吃。” 高媛媛也给自己盛了一个汤圆到碗里，只咬了一小口，太甜了，怕发胖，她没敢多吃。放下碗筷的她时不时朝窗外看一眼，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沉了。 李唐无意中看了她一眼，不由笑道：“是不是惦记着去放烟花了？” 嗯！ 高媛媛没有吭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期盼的目光用力点点头。 “好，那我们撤了。”李唐拿起桌上的毛病擦了擦嘴道。 “那……呃，那要不要跟导演打声招呼？”高媛媛犹豫着小声道。 李唐朝她挑了挑眉毛：“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走，撤！” 两人拿起东西悄悄地走出餐厅，当然看到他们离开的人不少，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 许三金的那辆三菱帕杰罗就停在餐厅门口不远的停车场。 “咦，这是谁的车呀？” “三金的，哦，就是吃饭前你看到的跟我在一起的那小伙子，他是本地人，这车里的烟花也是他帮着搞好的……” 话刚说到一半，李唐打开车门，里面的灯光亮起，好家伙，几个大的纸板箱把整个后备箱都塞满了。 “哇！全是烟花吗？”高媛媛也一脸惊讶道。 “应该都是吧。” 李唐也不敢太肯定，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说实话，这么多的烟花堆在车里还真挺吓人的。 “走吧，咱们小心点，开慢点。” “嗯！” 高媛媛脸上更多的是惊喜和兴奋。 知道晚上要开车，李唐今天在席上不喝酒肯定是不行的，但坚持没有多喝，头脑十分清醒，但饶是如此他没敢把车开快，就保持三四十公里的车速，沿着通往定海古城的乡道一路小心翼翼地开过去。 好在之后三四公里的路程，十分钟不到，就进了定海古城的城门。城门口值班的保安显然是已经接到了通知，看到车牌号，赶紧打开栏杆放行。 大过年的，不好意思两手空空，李唐从包里摸出两盒从生活制片那里要来的中华烟递了过去，同时又跟保安询问了一下下到沙滩的路。 保安显然认出了李唐，脸上顿时露出激动之色，李唐连忙给他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手势。 保安激动之余连连点头，大明星李唐在隔壁小镇拍电影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看见了，尤其还看到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的，虽然没看清，但将来足够吹牛炫耀的资本了。为此他还专门跑回门房拿出纸和笔请李唐签个名。 没办法，大部分普通的老百姓就是这么淳朴。 李唐还特意问了一下他的姓名，龙飞凤舞地写下了“祝某某某新年快乐”的签名。 开到沙滩的路挺方便的，进了北边的城门，过了那条百米来长的商业街之后，沿着海边的水泥路直接就能通往沙滩。 许是退潮，整个沙滩显得格外宽阔，从岸边到海浪涌上的位置足足有一百多米。李唐没敢把车开到太外面，就停在离岸边不远相对坚硬的沙滩上。 车子刚停稳，高媛媛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满是兴奋地嚷嚷着：“快点，快点，放烟花喽！”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411章 表白，克制 李唐费劲地把几个大箱子从车子上搬下来，打开一瞧，好家伙，有六个十八响的大礼炮，还有一些火树银花、孔雀开屏之类的小烟花。 尤其最后一个箱子打开，除了一大捆加特林之外，还有一整包手持的仙女棒。 高媛媛看见了特别开心道：“就是这个，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这种仙女棒了，拿在手里转呀转。” “那咱们先放哪一种？” “先玩这个，然后再放小的，大的礼花到最后再放。” 哟，还挺勤俭持家的。 烟花固然好看，但只有自己亲手去放才最有意思。 高媛媛早已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包仙女棒，一手拿一根，左右开弓，嚷嚷着让李唐帮着她点着。 随着“嗤嗤”声，绚丽的火花从中绽放，乐得媛媛咯咯笑，跟个小孩子似的拿着绽放火花的仙女棒在空中画着圈。 李唐被她的笑声所感染，也点了两根加入其中。仙女棒燃烧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架不住多啊。一大包，上百根，真要一直玩下去估计能玩到半夜了。李唐索性几根一起点，火花更多更绚丽。 高媛媛吵着也要，李唐故意不给她，两人在沙滩上追逐嬉闹。 媛媛一看就是缺乏锻炼的那种，没一会儿就跑累了，坐到岸边的礁石上，听着黑暗中海浪拍打的声音。 “真好！” 高媛媛嘴角弯弯，闭着眼睛，迎着清凉的海风。 “别真好了，小心别着凉。”李唐脱下身上的皮夹克披到她身上。 这姑娘也是，明知道晚上来沙滩上放烟火也不知道多穿点，夜晚气温下降，在海边还是很冷的。尤其这么一跑一坐特别容易着凉。 皮夹克带着李唐的体温，披上身上瞬间感到温暖。 “李哥，你不冷么？”高媛媛睁开眼睛，看着露出黑色高领毛衣的李唐，有点过意不去道。 “没事，纯羊绒的。” 李唐挨着高媛媛坐了下来，望着眼前漆黑一片，大过年的海面上连艘亮着灯的渔船都没有。 “啥都看不见，放烟花去吧。” 索然无味的李唐正欲起身，却被媛媛一把拉住，搂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哎呀，坐一会儿吧，我特喜欢现在的感觉。” “什么感觉，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这货故意煞风景道。 如果换成别人肯定要娇嗔一番，但媛媛却啥都没说，就是搂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李唐没再继续逗她，只是胳膊被她抱在怀里有点不得劲，索性抽出来，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夜晚沙滩很宁静，这里离宁海古城有几百米的距离，可谓人迹罕至，除了哗哗的海浪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里的海水也很凉，上回拍摄在滩涂上翻跟斗的戏，当拍完后整个都冻得瑟瑟发抖，尤其光着的脚丫子都冻透了，回到宾馆用热水泡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不由想起上个月小胖客串那部《大染坊》的时候，居然还敢下海，尤其还在青岛的海边。他真的不知道该佩服小胖的勇气，还是该骂她傻。 无论是前女友还是小胖都怀着一颗浓浓的事业心，蒋老师倒是挺佛系的…… 一阵海风吹来，李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自己挺不地道的，明明搂着媛媛，心里却想着前女友、小胖和蒋老师。 闭着眼睛依偎在他怀里媛媛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睁开眼睛仰头关切地看着他：“李哥，你冷了？” 说着便作势要把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皮夹克脱下来。 “别动，别动，我不冷！”李唐连忙阻止他，多少有点心虚。 “我特别喜欢大海，尤其像现在这样，可惜没有星星。” 高媛媛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毕竟家学渊源，多少有点文青的气质。 李唐抬头望了望天空，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见。他感觉这里很像秋天的纽约，阴冷、潮湿，天空永远都是阴沉沉的。如果想看那漫天的繁星，就得需要跑到西海岸。 穿越到这个时代，他的情感、思想早已和原身融为一体，不过偶尔也会想起前世的种种。 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前世自己死去，父母一定很伤心，可惜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李哥……” 高媛媛轻轻喊了一声，声音似乎带着点迟疑。 “嗯。” “李哥，你喜欢我吗？” “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李唐一时有点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媛媛不等回答，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道：“我喜欢伱，其实三年多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 她没有往下继续说，脸上却充满了遗憾和懊恼，继而再次深吸一口气，深情地望着他的眼睛，轻启朱唇道：“李哥，你……你喜欢我吗？” 看着怀里高媛媛一脸期待的眼神，李唐暗暗叹了一口气。作为一名前世阅尽风尘的老手怎么可能看不出当年她那幼稚的举动呢？ 只能说当时的媛媛还太嫩，还不合他的胃口，更何况他当时一门心思还都在在小胖身上，比起早熟的小胖，比小胖大了两岁的媛媛反倒很不起眼。 但现在么…… 还能说什么呢，他能做的只有低下头吻住她那被海风吹的有些干涸的嘴唇。 …… “吭哧，吭哧……” 李唐光着上身正在吃力吃做着俯卧撑，吴精说过练刀上肢力量很重要，做俯卧撑是平时最方便的锻炼上肢力量的方式。他一般每天睡觉前做五十个，但今天直接翻了个倍。 终于心中默念到一百时，他努力从地板上撑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喘着粗气，顺便放松一下手臂的肌肉。 海边固然很浪漫但架不住太冷了，放完烟花后就匆匆回来了，一路上媛媛都是非常甜蜜的依偎在他身上。李唐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个吻却是最好的回答。 按照正常的剧本套路，接下来就是最容易的上手机会，李老师真正化身老师，带着好奇和激动仔仔细细阅读一遍这个新剧本。 李唐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当从车上下来看到媛媛一脸娇羞，充满了依恋、期待和紧张的神情时，他却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因为他还没有想清楚，冲动过后往往意味着今后会有更大的麻烦出现。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当他怀着极大的克制和忍耐把高媛媛送回房间，自己却没有跨进门，轻轻跟她道声晚安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媛媛脸上那种失望、诧异，同时还带着某种欣慰的神情，他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生怕自己摒不住。 为了抑制体内的蠢蠢欲动，他只能靠消耗自己的体力，但脑子里还是会时不时闪现出媛媛那娇羞的模样，甚至还幻想她的这种欲拒还迎似乎和蒋老师有同工异曲之妙。 “滋滋滋……” 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他拿起来看到显示的是小胖的名字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去海滩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是一个男人必要的修养。回来后查看了一下，好几个未接电话和信息。两个电话是自家座机号，毫无疑问是自家老爹或者是肖肖，包括有两个信息也是肖肖和肖阿姨发过来的，无非是过年好、新春快乐等内容，还有一个号码是前女友的手机，没接也没有短信，估计是知道自己不方便吧。 还有的就是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一些朋友，比如前经纪人奈安、小腾导、吴精、张一百、刘奋斗等人，有的打电话，有的发短信过来，都是一些祝福，就连程尔那个闷骚的家伙居然也主动发了一条祝福的信息过来。 再有就是自己小助理赵洛瑶发了一条短信留言，意思是自己回房间了，老板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她。 好在没有看到小胖和蒋老师的来电。今天毕竟过年嘛，小胖一时半会可能还顾不上，至于蒋老师么，以她傲娇的性格，可能还等着自己主动打过去呢。 此时看到小胖的来电，至少他不用解释之前为毛没接电话，尽管他早已想好的托词。 “喂！” 李唐这会儿不由会心一笑，接通了电话。 “李老师，在剧组过年怎么样啊，热不热闹……” 电话那头传来小胖笑嘻嘻的声音，但刚说到一半，却立马声调一变，警惕道：“你干嘛呢，大喘气的？” 李唐一听，哭笑不得道：“还能干嘛，刚刚做完一百个俯卧撑，正准备洗澡睡觉呢。” “真的？” “你这不废话嘛，我真要是在干点别的什么，还有空接你的电话？” “……” 电话那头的小胖一时语塞，可能想想李唐这话挺有道理的，于是便马上恢复笑嘻嘻的口吻道：“这么早就睡觉了，你们在剧组不要守岁到十二点，大家放放烟花爆竹什么的，再吃顿饺子呀？” “我不知道，反正吃完年夜饭大伙都散了。哦，吃年夜饭的时候倒是蛮热闹的，四十多号人一起过年，我还是头一回吃这么热闹的年夜饭。” 说到最后李唐语气颇为感慨，毕竟在过去每年吃年夜饭就是他跟老李父子俩。 小胖显然get到李唐的情绪，问道：“那你今年不回家过年，叔叔没说什么吗？” “工作嘛，没办法。不过从今年开始肖阿姨和肖肖都正式在我家过年了，家里现在一定挺热闹的。” 说着，李唐又问道：“你怎么样啊，怎么这么晚才来电话？”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李唐本来就打算洗过澡，在十二点之前给小胖和蒋老师，以及前女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不然说不过去。 “不怎么样，本来我爸说今年要回老家过年的，可我妈后来又改主意了，我爸啥事都听我妈了，只好在京城过年喽。吃过年夜饭，我爸妈忙着包饺子，我弟弟又皮的要死，把我累坏了，刚刚才哄他睡着，这才有工夫给你打电话。” “丞丞现在上幼儿园小班了吧？”李唐问道。 这时间一跑起来跟头野驴似的，当年张阿姨大着肚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孩子都满地跑了。 小胖的弟弟李唐去年见过一回，白白胖胖的，跟范叔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特别调皮，只要一松手就到处跑。 李唐记得当时张阿姨还提起上幼儿园的事情。 “没呢，要今年九月份才能去上小班，都盼着他能早点上幼儿园呢。以前看起来挺可爱，现在越大越烦，每次看到他我都手痒痒。关键还不聪明，总是傻乎乎的，我妈正为这事发愁呢，说是等过了年准备给他报早教班。” 说到最后小胖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看起来她童年的阴影犹在，如今看到张阿姨终于要朝自己的弟弟下手了，总算有种心理平衡的感觉。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11章 表白，克制 李唐费劲地把几个大箱子从车子上搬下来，打开一瞧，好家伙，有六个十八响的大礼炮，还有一些火树银花、孔雀开屏之类的小烟花。 尤其最后一个箱子打开，除了一大捆加特林之外，还有一整包手持的仙女棒。 高媛媛看见了特别开心道：“就是这个，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这种仙女棒了，拿在手里转呀转。” “那咱们先放哪一种？” “先玩这个，然后再放小的，大的礼花到最后再放。” 哟，还挺勤俭持家的。 烟花固然好看，但只有自己亲手去放才最有意思。 高媛媛早已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包仙女棒，一手拿一根，左右开弓，嚷嚷着让李唐帮着她点着。 随着“嗤嗤”声，绚丽的火花从中绽放，乐得媛媛咯咯笑，跟个小孩子似的拿着绽放火花的仙女棒在空中画着圈。 李唐被她的笑声所感染，也点了两根加入其中。仙女棒燃烧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架不住多啊。一大包，上百根，真要一直玩下去估计能玩到半夜了。李唐索性几根一起点，火花更多更绚丽。 高媛媛吵着也要，李唐故意不给她，两人在沙滩上追逐嬉闹。 媛媛一看就是缺乏锻炼的那种，没一会儿就跑累了，坐到岸边的礁石上，听着黑暗中海浪拍打的声音。 “真好！” 高媛媛嘴角弯弯，闭着眼睛，迎着清凉的海风。 “别真好了，小心别着凉。”李唐脱下身上的皮夹克披到她身上。 这姑娘也是，明知道晚上来沙滩上放烟火也不知道多穿点，夜晚气温下降，在海边还是很冷的。尤其这么一跑一坐特别容易着凉。 皮夹克带着李唐的体温，披上身上瞬间感到温暖。 “李哥，你不冷么？”高媛媛睁开眼睛，看着露出黑色高领毛衣的李唐，有点过意不去道。 “没事，纯羊绒的。” 李唐挨着高媛媛坐了下来，望着眼前漆黑一片，大过年的海面上连艘亮着灯的渔船都没有。 “啥都看不见，放烟花去吧。” 索然无味的李唐正欲起身，却被媛媛一把拉住，搂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哎呀，坐一会儿吧，我特喜欢现在的感觉。” “什么感觉，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这货故意煞风景道。 如果换成别人肯定要娇嗔一番，但媛媛却啥都没说，就是搂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李唐没再继续逗她，只是胳膊被她抱在怀里有点不得劲，索性抽出来，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夜晚沙滩很宁静，这里离宁海古城有几百米的距离，可谓人迹罕至，除了哗哗的海浪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里的海水也很凉，上回拍摄在滩涂上翻跟斗的戏，当拍完后整个都冻得瑟瑟发抖，尤其光着的脚丫子都冻透了，回到宾馆用热水泡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不由想起上个月小胖客串那部《大染坊》的时候，居然还敢下海，尤其还在青岛的海边。他真的不知道该佩服小胖的勇气，还是该骂她傻。 无论是前女友还是小胖都怀着一颗浓浓的事业心，蒋老师倒是挺佛系的…… 一阵海风吹来，李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自己挺不地道的，明明搂着媛媛，心里却想着前女友、小胖和蒋老师。 闭着眼睛依偎在他怀里媛媛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睁开眼睛仰头关切地看着他：“李哥，你冷了？” 说着便作势要把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皮夹克脱下来。 “别动，别动，我不冷！”李唐连忙阻止他，多少有点心虚。 “我特别喜欢大海，尤其像现在这样，可惜没有星星。” 高媛媛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毕竟家学渊源，多少有点文青的气质。 李唐抬头望了望天空，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见。他感觉这里很像秋天的纽约，阴冷、潮湿，天空永远都是阴沉沉的。如果想看那漫天的繁星，就得需要跑到西海岸。 穿越到这个时代，他的情感、思想早已和原身融为一体，不过偶尔也会想起前世的种种。 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前世自己死去，父母一定很伤心，可惜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李哥……” 高媛媛轻轻喊了一声，声音似乎带着点迟疑。 “嗯。” “李哥，你喜欢我吗？” “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李唐一时有点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媛媛不等回答，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道：“我喜欢伱，其实三年多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 她没有往下继续说，脸上却充满了遗憾和懊恼，继而再次深吸一口气，深情地望着他的眼睛，轻启朱唇道：“李哥，你……你喜欢我吗？” 看着怀里高媛媛一脸期待的眼神，李唐暗暗叹了一口气。作为一名前世阅尽风尘的老手怎么可能看不出当年她那幼稚的举动呢？ 只能说当时的媛媛还太嫩，还不合他的胃口，更何况他当时一门心思还都在在小胖身上，比起早熟的小胖，比小胖大了两岁的媛媛反倒很不起眼。 但现在么…… 还能说什么呢，他能做的只有低下头吻住她那被海风吹的有些干涸的嘴唇。 …… “吭哧，吭哧……” 李唐光着上身正在吃力吃做着俯卧撑，吴精说过练刀上肢力量很重要，做俯卧撑是平时最方便的锻炼上肢力量的方式。他一般每天睡觉前做五十个，但今天直接翻了个倍。 终于心中默念到一百时，他努力从地板上撑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喘着粗气，顺便放松一下手臂的肌肉。 海边固然很浪漫但架不住太冷了，放完烟花后就匆匆回来了，一路上媛媛都是非常甜蜜的依偎在他身上。李唐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个吻却是最好的回答。 按照正常的剧本套路，接下来就是最容易的上手机会，李老师真正化身老师，带着好奇和激动仔仔细细阅读一遍这个新剧本。 李唐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当从车上下来看到媛媛一脸娇羞，充满了依恋、期待和紧张的神情时，他却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因为他还没有想清楚，冲动过后往往意味着今后会有更大的麻烦出现。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当他怀着极大的克制和忍耐把高媛媛送回房间，自己却没有跨进门，轻轻跟她道声晚安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媛媛脸上那种失望、诧异，同时还带着某种欣慰的神情，他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生怕自己摒不住。 为了抑制体内的蠢蠢欲动，他只能靠消耗自己的体力，但脑子里还是会时不时闪现出媛媛那娇羞的模样，甚至还幻想她的这种欲拒还迎似乎和蒋老师有同工异曲之妙。 “滋滋滋……” 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他拿起来看到显示的是小胖的名字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去海滩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是一个男人必要的修养。回来后查看了一下，好几个未接电话和信息。两个电话是自家座机号，毫无疑问是自家老爹或者是肖肖，包括有两个信息也是肖肖和肖阿姨发过来的，无非是过年好、新春快乐等内容，还有一个号码是前女友的手机，没接也没有短信，估计是知道自己不方便吧。 还有的就是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一些朋友，比如前经纪人奈安、小腾导、吴精、张一百、刘奋斗等人，有的打电话，有的发短信过来，都是一些祝福，就连程尔那个闷骚的家伙居然也主动发了一条祝福的信息过来。 再有就是自己小助理赵洛瑶发了一条短信留言，意思是自己回房间了，老板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她。 好在没有看到小胖和蒋老师的来电。今天毕竟过年嘛，小胖一时半会可能还顾不上，至于蒋老师么，以她傲娇的性格，可能还等着自己主动打过去呢。 此时看到小胖的来电，至少他不用解释之前为毛没接电话，尽管他早已想好的托词。 “喂！” 李唐这会儿不由会心一笑，接通了电话。 “李老师，在剧组过年怎么样啊，热不热闹……” 电话那头传来小胖笑嘻嘻的声音，但刚说到一半，却立马声调一变，警惕道：“你干嘛呢，大喘气的？” 李唐一听，哭笑不得道：“还能干嘛，刚刚做完一百个俯卧撑，正准备洗澡睡觉呢。” “真的？” “你这不废话嘛，我真要是在干点别的什么，还有空接你的电话？” “……” 电话那头的小胖一时语塞，可能想想李唐这话挺有道理的，于是便马上恢复笑嘻嘻的口吻道：“这么早就睡觉了，你们在剧组不要守岁到十二点，大家放放烟花爆竹什么的，再吃顿饺子呀？” “我不知道，反正吃完年夜饭大伙都散了。哦，吃年夜饭的时候倒是蛮热闹的，四十多号人一起过年，我还是头一回吃这么热闹的年夜饭。” 说到最后李唐语气颇为感慨，毕竟在过去每年吃年夜饭就是他跟老李父子俩。 小胖显然get到李唐的情绪，问道：“那你今年不回家过年，叔叔没说什么吗？” “工作嘛，没办法。不过从今年开始肖阿姨和肖肖都正式在我家过年了，家里现在一定挺热闹的。” 说着，李唐又问道：“你怎么样啊，怎么这么晚才来电话？”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李唐本来就打算洗过澡，在十二点之前给小胖和蒋老师，以及前女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不然说不过去。 “不怎么样，本来我爸说今年要回老家过年的，可我妈后来又改主意了，我爸啥事都听我妈了，只好在京城过年喽。吃过年夜饭，我爸妈忙着包饺子，我弟弟又皮的要死，把我累坏了，刚刚才哄他睡着，这才有工夫给你打电话。” “丞丞现在上幼儿园小班了吧？”李唐问道。 这时间一跑起来跟头野驴似的，当年张阿姨大着肚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孩子都满地跑了。 小胖的弟弟李唐去年见过一回，白白胖胖的，跟范叔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特别调皮，只要一松手就到处跑。 李唐记得当时张阿姨还提起上幼儿园的事情。 “没呢，要今年九月份才能去上小班，都盼着他能早点上幼儿园呢。以前看起来挺可爱，现在越大越烦，每次看到他我都手痒痒。关键还不聪明，总是傻乎乎的，我妈正为这事发愁呢，说是等过了年准备给他报早教班。” 说到最后小胖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看起来她童年的阴影犹在，如今看到张阿姨终于要朝自己的弟弟下手了，总算有种心理平衡的感觉。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12章 罪魁祸首 “哗哗哗……” 每天早上跑完五公里，打过一套拳，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洗个热水澡是李唐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刻。 热水从头顶冲下，水流顺着凹凸有致的线条顺流而下，冲去身上的白色泡沫。剪刀般的锁骨连着平坦的胸肌，六块腹肌错落有致，线条流畅，肌肉细腻。 泡沫散去，整个身体的线条宛如出水芙蓉。这是一种不张扬、骄傲而又从容的线条，深深地勾勒着男性力量和美感。 进组这大半个月，许是小镇的生活太过无聊，亦或二弟这个人物需要沉淀，总之他的锻炼更加规律，那套吴家祖传的太极拳练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难怪以前练武的人常常会避世或者闭关，无非就是创造一个心无旁鹭的环境使得自己专心修炼。李唐现在也有点这个意思，至少不会因为夜里操劳过度，以至于早上起不来，甚至时常还需要枸杞和冬虫夏草来弥补某些方面的不足。 其实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和身体的外形无关，顶多可能就是在体力上占点优势，但最根本的频率和持久还是要靠内在器官来提供动力。 就好比一辆跑车，你就算外观做的再漂亮，顶多也就起到吸引眼球的作用。客户真正想要买还需亲自试驾体验，唯有内在的发动机提供澎湃的动力，百公里提速在四秒以内，且后续动力持续不断，才会真正赢得客户的青睐。 当然你也不能每次都要拉到极限。这样是很容易会爆缸的，所以平时要经常做做保养。对于李唐来说，每次拍戏相当于就是停车做保养，而且这次的保养做的尤其好。 李唐站在镜子前用浴巾擦干身体时，无意中朝洗衣框里瞟了一眼，就会发现这次的保养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做梦开车时，机油都冒出来了。 幸亏醒来的早，被套、床单没都沾到，不然这种事太丢人了。 小宾馆里有几台洗衣机专供剧组人员使用，一般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包括三天换一次床单被套这些活都是小赵在干。 但今天你说这黏糊糊的，李唐暗暗叹了一口：得，还是自己手洗吧。 待他穿了衣服拿了个盆刚刚把衣服泡上准备手洗的时候，便传来了敲门声。 李唐还以为是小赵呢，甩了甩手过去开门。 “咦，媛媛！这么早啊。” 门口赫然站着高媛媛，见她依旧一副巧笑嫣然的样子，李唐暗暗松了口气，至少昨天的事并没有刺激到她。 这样才对嘛，女孩子就算心里想但也要矜持，更何况这边的环境也不太好。要知道多少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往往都葬送在脏破的小旅馆里，若干年后回想起来往往后悔莫及。 “也不早了，都七点多了，我一般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的。” 高媛媛原本是来约李唐一起下去吃早饭的。昨晚的事她虽说有点失望，因为从鼓起勇气表白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李唐却并没有迈出这一步。这种事总不能她一个女孩子主动吧。 但正因为李唐没有主动，又让她感到很欣喜，这种事情还未尝试之前总会有些新奇、紧张，甚至是恐惧，但最重要的是她认为这是李唐尊重自己的表现。之前听到身边的女性朋友每每说到这种事的时候，往往都会把男人形容成下半身动物，一天到晚就想着上床那点事。 李唐不想么？ 上次在初吻时候她已经充分感受到了李唐的强硬，但当自己敞开心扉后，他依旧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 当然她竭力回避去想不忍伤害或者还有顾虑这种词汇。但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证明李唐是君子，而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渣男。也许有一天当两人真正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就是李唐真正愿意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对此高媛媛还是有充分信心的，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李唐的强硬，足以能证明他对自己有感觉，现在所欠缺的大概就是时间。 既然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高媛媛对不久的将来还是充满信心的。 只是今天当李唐开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看到对方湿漉漉的头发，上身穿着那件紧身的贴身短袖打底衫清晰勾勒出那紧致的轮廓，尤其还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那清新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一股充满雄性魅力的荷尔蒙扑面而来之时，她突然很后悔昨晚没有主动，一时间有点愣住了。 房间里开着暖空调，这门一开，外面的冷风一个劲儿的往里灌，就穿着一件短袖的李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忙道：“快进来吧。” “哦，好！” 高媛媛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应了一声，钻进房间。 这时她才注意到李唐的手湿漉漉的，而且卫生间台盆上放着个脸盆，里面还泡着衣服。 不由道：“哎，李哥，伱在洗衣服啊？” “早上换下来的，顺便搓一把。” “那我来帮你洗吧。”高媛媛说着便挽起袖子，准备在李唐面前秀一把贤惠。 厨艺早就展示过了，洗衣服还是第一次。 “不用，不用。” 李唐连忙挡在卫生间门口，自己的内裤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孩子洗呢，况且还有两条，这算怎么回事？ “没事，我来吧。” “不用，真的不用！哎，对了，你有事？”李唐一边阻止一边连忙岔开话题。 “哦，我就是来叫你一声，一块儿下去吃早饭。”高媛媛道。 “行，正好我也饿了，那咱们这就下去吧。” 李唐赶紧套上他那件纯羊绒的毛衣，随手拿了件外套催促着高媛媛出门。 “那衣服……” “先泡着吧，待会儿吃完早饭一搓就好。” 高媛媛几乎被李唐推着出了房门。 说起来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没有昨晚她的撩拨，李唐还不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先是跟小胖，然后那张脸又换成了娇羞的蒋老师，接着又变成了如狼似虎的前女友，最后才是半推半就的眼前这位，还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这种感官刺激是十分强烈，他还记得自己说了一句什么我很大，你忍忍的骚话，只是话音刚落就出溜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剧组放假一天。当两人来到餐厅时，整个餐厅空荡荡的，除了服务员没见一个人影。 早餐刚刚开始上，李唐跟往常一样，要了一碗锅边，一碗鸡蛋拌面，然后一个油炸海蛎饼就够了。 胡建这边早餐还是比较有特色的，比如说这个锅边吧，就是将大米与水磨成米浆，推在锅边缘，待米浆被热量烫干后，铲入锅内熬制的蚬汤中，再加入虾和香菇，吃起来特别鲜美。 高媛媛则比较秀气，一碗肉松稀饭，外加一点点蔬菜炒米粉。她挺注重身材管理的，一般甜的和油炸的基本上都不碰。上次和李唐一起逛定海古城时，算是难得一次放飞自我。 估计是平时人懒，不爱锻炼，所以只能靠控制饮食来保持身材。 小胖以前也是这样，只是经过了《玉观音》的前期准备和长达半年多的拍摄之后，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浴火重生，不光会锻炼，如今更是练起来瑜伽，正在朝软妹子的方向发展。 至于前女友和蒋老师，一个能吃苦，一个则是练刀马旦出身，身材管理对于她们来说压根就不是事儿。 “李哥，我下午就要走了。”高媛媛扒了两口稀饭，突然冒出来一句。 其实她也挺犹豫的，尤其刚刚看到李唐无意中展现出来的雄性魅力，说不定努努力就能拿下。但毕竟在剧组，人多眼杂的，她也挺不好意思的，刚刚想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事还是来日方长为好，不用操之过急。 “今天下午就走？”李唐感觉挺突然的。 “嗯。” 高媛媛点点头，接着解释道：“小娟今天一大早就从家里出来了，本来我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让她直接到京城就行。结果她还是……” 高媛媛无奈地摇摇头，“她是担心我急着要过来，我想想还是算了，下午直接去京城跟她会合再一起飞京城，省的再来来回回的折腾了。正好我爸妈他们初三也该回来了。” “哦！” 李唐听了她解释心中释然，只要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就行。不过走了也好，免得自己患得患失，还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啥的。 “那下午我送你吧。” 正好许三金那辆越野车还在，接着又笑道：“正好带点这边的年货过去。” 这边的海鲜还是很不错的，比如黄花鱼、海鲈鱼，虽然不是野生的，但胜在个大新鲜，还有鲍鱼、对虾啥的。 不过这事还得委托许三金帮忙，这大年初一码头上的鱼行都关门了，其中最大的一家鱼行就是他叔叔开的。 “好，正好我让我哥来接我们。” 既然已经表白了，高媛媛表现的很亲密，没啥可矫情的，她潜意识里认为这是李唐孝敬她父母的。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413章 一路顺风 吃过早饭和高媛媛聊了一会儿之后各自回房间，高媛媛这边还要收拾东西，完了还要跟导演王晓帅以及熟悉的剧组工作人员道个别，李唐则还惦记着泡在盆里的衣服得洗了。 可刚回到房间就看见房门虚掩着，赵洛瑶正在收拾屋子，而卫生间里赫然晾着自己的两条内裤，以及出门早锻炼时穿的那条运动服。 李唐不由老脸一红，早知如此还不如把那条内裤给扔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如果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肯定会选择毁尸灭迹。但随着和原身的记忆、情感越发的融合，他现在很多的思维，包括生活习惯，越发受到原身的影响。 在国内成长的七零后，从童年、少年再到青年时期，都经历了物资匮乏时代，就算原身家境不错，那也只是相对的。勤俭节约这种属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李唐现在有钱了，一条内裤穿个一两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破，不卷边，一直都能穿。 也不是说他舍不得扔，而是压根就没想到过这件事情。原身从发育时期一直到认识前女友之前这段时间里，精满自溢这种事经常发生。每次总是半夜起来自己偷偷洗短裤，洗干净就好，绝不可能说因为懒或者害羞，直接就把裤衩子给扔了。 但现在嘛，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装傻，装作没事人一样，朝背对着自己正在整理床铺的赵洛瑶道：“瑶瑶，今天休息，没必要这么早啊！” 赵洛瑶正在铺床的动作一滞，真是破天荒，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老板称呼自己“瑶瑶”，平时都是“小赵，小赵”的。当然她知道是为什么，看来帮助老板做一些私密的事情，有利于和老板拉近距离。 她很聪明，自然不会去点破这种事情，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语气轻松道：“习惯了，到点就睡不着。” 说着，她动作麻利地把床铺好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和平常一样朝李唐问道：“李老师，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李唐看到赵洛瑶面色如常，包括眼神中也丝毫没有嘲讽或者戏谑之色，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对嘛，有些事情并不是说看破不说破，而是看见了要当没看见，要不然他真的考虑要换助理了。 他随即也变的轻松道：“今天休息么，没什么事情……哦对了，还真有事儿，下午高媛媛就要走了，你跟三金联系一下，弄点海鲜让她带回去。不用太多，就一个泡沫箱就够了。另外……”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跟三金再提前打个招呼，等咱们这部戏杀青的时候，再准备个五十箱海鲜，到时候一部分发上海，一部分发京城。” “知道了，李老师。”赵洛瑶点头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媛媛姐怎么今天就要走啊？” 李唐笑了笑道：“是她的助理小娟刚过完年就朝这边赶来了，媛媛嫌来回麻烦，索性就和小娟在机场会合然后一起回京城。” 小赵和小娟的关系不错，之前小娟回家过年的事赵洛瑶肯定知道，但她没跟自己提这事，无非就是担心说了好象要暗示什么似的。而现在小娟在家匆匆吃过年夜饭就提前回来，也是李唐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小赵。 不过马上他又用抱歉的语气道：“瑶瑶，这次你辛苦了，都没办法回家过年，回头给伱多发的加班费。” 赵洛瑶眼睛顿时一亮，连忙道：“谢谢李老师！” 完了又笑嘻嘻道：“李老师，那我先走了，早饭还没吃呢，我得下楼吃早饭去。” “嗯，辛苦了。” 赵洛瑶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直到出门关上房门后，才拍着自己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道一声：“好险啊！” 其实她早上下楼时就看到自家老板和高媛媛在餐厅里有说有笑地吃着早饭，这种情况她当然不会去当电灯泡，便去了老板的房间收拾。 说起来她还有点好奇，好奇昨晚老板和高媛媛去放了烟花回来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你想啊，放烟花啊，多浪漫的事情，一般女孩子往往都会沦陷的，更何况高媛媛本身就对自家老板有意思，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是在上楼的时候她还是暗暗骂了一声：渣男！ 从范彬彬到李彬彬，还有蒋琴琴，如今又多了一个高媛媛，不是渣男是什么呢？ 进了李唐的房间，她发现有人睡过，仔细察看一番，在床上却没有发现长头发或者女人的味道啥的。 在卫生间里她还发现浸泡的衣服，老板早上还出去锻炼了？ 只是这些衣服平时都是她拿到楼下洗衣机里去洗的，今天怎么泡上了？ 反正没几件衣服，搓一把很简单的事情。助理嘛，说难听点就是老板的贴身丫鬟，啥事都得干。听说有的助理还会扮演通房丫鬟的角色，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转正，瞬间就能实现翻身农奴把歌唱。 赵洛瑶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估计长成自己这样也入不了自家老板的法眼，所以并不奢望通过成为通房丫鬟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现在的目标就是自家老大曾佳，未来能够成为自家老大一样的女管家，再不济成为一个拿钥匙的大丫鬟也行啊。 咦？ 在洗衣服的时候，她居然发现盆里居然有两条内裤。如果再多一套衣服的话，她可能并不惊讶，但衣服没多，内裤多了一条。 大学时有过一段恋情，有过那方面经验的赵洛瑶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时就不由笑出了声。不过也至少说明昨晚自家老板和高媛媛并没有发生什么。 就这点而言，她倒是对李唐刮目相看，甚至还觉得自家老板还挺可爱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刚刚在李唐的逼视之下，表现得很坦然。 说实话她还真有点佩服自家老板，在她眼里高媛媛绝对算得上是大美女了，美色当前居然还能忍得住。 同时她也隐隐为自家老大曾佳感到庆幸。 在男女方面她还是很敏感的，每每曾老大在面对老板时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包括一些不经意的动作，她敏锐地觉察到曾老大对老板有意思。 曾老大个高条顺盘靓，不比那些娇滴滴的女明星差，关键能力还出色，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在赵洛瑶眼里这才是自己老板的良配。夫妻老婆店，尽最大可能避免利益上的纠纷，还能有劲往一处使，简直完美。 只是一想到老板身边的范彬彬、李彬彬和蒋琴琴，她觉得曾老大还任重而道远，好在现在高媛媛还没有得逞，暂时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赵洛瑶很佩服曾佳，尤其当成为李唐的助理后，一直拿曾佳当做自己的偶像。想想当年曾佳也是处于自己现在的位置，然后一步步成为盛唐影视的总经理以及合伙人。 女强人多好啊，女明星有什么好的？ 所谓爱情，只有和利益结合在一起才能修成正果。 想想之前苏燕向自家老板献媚的情形，可见那些女明星为了上位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别看她们一个个人前好像跟朵白莲花似的，人后不知道怎么着呢…… 出了门的赵洛瑶一路胡思乱想，快到餐厅门口时才想起刚刚李唐交代自己的事，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三金……还没起呢？赶紧起来，有事跟你说……” …… 三金搞来的海鲜不错，就收了一千块钱的成本价，里面垫了满满的冰块，打包封箱后直接搬上了车。 中午和导演以及曾经在《十七岁的单车》里合作过的几位主创一起简单地吃了顿午饭后，来剧组探班，顺便还在剧组过了个年的高媛媛终于踏上了返程。 大年初一，路上车流稀少，从小镇到长乐机场原本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提前到达的小娟早就在候机楼门口翘首以待了，高媛媛和她满打满算才分开两天，见面后居然还激动的拥抱了一下。 车上除了行李还有一箱子需要托运的海鲜，小娟推着车借口先去办托运，留下高媛媛和李唐最后单独相处的时间。 “到了京城别忘了打电话过来。” 看着媛媛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李唐心里确实也挺纠结。就是那种上吧怕麻烦，不上吧又不甘心的那种。 “嗯！” 高媛媛轻轻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李哥，戏杀青后你马上回京城么？” “过年没回家，我得先回家一趟，另外单位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呃，看吧，哪天到了京城我给你打电话。”李唐沉吟道。 不管怎么说，亲也亲过了，也算是变相答应了她的表白，这个就有点象湿手抓了把干面粉，暂时甩都甩不掉，只好先就这么将就吧。 “好！” 高媛媛这时才露出笑脸，张开双臂道：“抱一下吧！” 李唐稍稍迟疑一下，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关注，这才上前跟她抱了抱，同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声：“一路平安！”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14章 绯闻曝光 西安，曾家。 吃过午饭，曾佳盘着两条大长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拿着遥控器搜索着电视节目。 正在收拾餐桌的曾妈妈看了女儿一眼，忍不住催促道：“佳佳，你赶紧准备准备，一会儿还要去你二姨家拜年呢。” “不去！” “甚不去，你弄啥咧？伱难得回来一次，这是礼节，你都懂不懂？” “哎呀，俄还有事咧，去不了。再说咧，昨天去姥姥家拜年的时候，不是都见过了嘛！” 过年回老家，对曾佳来说既是难得的放松，同时也伴随着不少烦恼。比如每次给长辈拜年，总是会被询问“有对象了么？”“啥时候结婚呀？”这类的话题。 七五年出生的她，按照虚岁的算法过年已经二十九了，眼瞅着奔三了。这个岁数在西安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和她年龄相当的同辈差不多都已经结婚，甚至有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就比如说她那个二姨有个女儿跟她同龄，打小就开始比学习成绩，后来她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而那位只比她俩月的表妹只上了一个西安本地的大专。 大学毕业后她留在了京城，先是在荣欣达做宣传助理，而后便成了李唐的执行经纪人。借着李唐大明星的名头，工作还算体面。 而她那位表妹大专毕业后借助男友家里的关系顺利进入了事业编，工作没多久就结婚了。老公家里条件不错，算是政商之家吧，而且表妹又早早地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谓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如今曾佳虽然从李唐的执行经纪人升格为盛唐影视的总经理，但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是一个人。以前不论学习成绩还是事业她都稳压表妹一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那位二姨开始用孩子的婚姻来说事。每次见面总是显摆她那个大胖外孙子，然后又开始关心曾佳的终身大事。每次都搞的曾佳很头大，连带着曾妈妈的脸色也很难看。 其实她跟她表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比如这次又给表妹带回来了苏友朋和林志颖的签名照。没办法，像她们这种七五后的女性来说，即便是做了妈妈，当年的小虎队和亚洲小旋风林志颖和现在那些八零后的女孩子迷f4一样，都是偶像啊！ 曾佳上中学那会儿也迷小虎队和林志颖，还是香港的四大天王。四大天王她目前还接触不到，而相对熟悉的苏友朋和林志颖现在在她眼里跟自家老板李唐相比差远了。 话说回来，她和表妹的关系不错，说到底还是她那位二姨在作妖。二姨年轻起比不过曾妈妈，连嫁人都没有曾妈妈嫁得好。后来女儿又比不上曾佳，而如今总算有了一个可以显摆的由头怎么可能放过呢？ 所以听到曾妈妈说要到二姨家去，曾佳坚决不去。 曾妈妈见状还想再唠叨，正在看报纸的曾爸爸及时帮腔道：“算咧，既然佳佳不愿去就不去，孩子难得回来休息几天，你就随着孩子呗。” 曾妈妈张了张嘴，终于没再说什么。 其实也不怪曾佳的二姨，五十多岁的老娘们都喜欢显摆。去年《开往》在西安上映时，曾妈妈就组织全家都去看，不光出品方中有盛唐影视的名字，尤其制片人一栏中头一个就是曾佳的名字，当时曾妈妈别提有多嘚瑟了。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曾佳早已不是原来的小白领了，而是妥妥的金领。 曾佳终于耳根清净了，朝自家老爸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感谢。曾爸爸则大度地摆了摆手，示意不值得一提。女儿哪怕岁数再大，那都是爸爸的小棉袄。 曾佳不愿在老妈面前晃悠，省的又要被唠叨，啃完苹果，拿纸巾擦擦手，跟老爸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虽说放假在家，作为盛唐影视的总经理她还是有不少公事要处理，一般通过邮件来回复。同时还要时刻关注网上的娱乐新闻，她原本就是做宣传助理出身，对这方面还是比较在意的。 目前国内就三大门户网站，而娱乐新闻比较及时和丰富的只有渣浪。但她点开渣浪网页，看到娱乐版块头版头条时，顿时一声“卧槽！” 就见渣浪娱乐版块头条的标题赫然是“独家：李唐、高媛媛机场拥吻，‘冰唐恋’亮红灯（图）”。 关键还是一个（图）字，当下的网络新闻真假难辨，有句流行语叫做“无图无真相”。有图为证，大概率说明这条新闻实锤了。 曾佳连忙点开标题，好在家里去年刚刚装了宽带，网速还是比较快的，马上就跳出来一个页面，同样的标题之下跳出来一连串的照片。 顶头第一张就是李唐和高媛媛拥抱在一起，照片中清晰地能看到高媛媛的侧脸，李唐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曾佳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家老板无疑。 而且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照片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 然后便是两人已经松开了，李唐正好朝镜头的方面转头，正脸照，十分清晰。 之后则是两人面对面站着说话的镜头，高媛媛满是笑容，看得出心情不错。 再之后就是两人挥手道别。 很明显高媛媛是赶飞机，李唐是送机。之后的照片是一路偷拍，最后一张李唐上了一辆挂着闵a牌照的三菱越野车开车驶离。 照片下方还配着文字，大意是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大年初一下午，地点在胡建长乐机场。然后报道又详细说明了这段时间李唐在胡建沿海一个小镇拍摄王晓帅导演的新片《漂泊》。而之前高媛媛在湾湾宣传热播新剧《倚天屠龙记》，湾湾的宣传工作早在过年前已经结束，据《漂泊》剧组人员透露，高媛媛早在过年轻前就已经来到剧组探班，期间一直和李唐同出同进，尤其在除夕夜晚上，两人一度神秘消失…… 报道又分析了两人的情感历史，出道多年，但在影视行业依旧算新人的高媛媛感情经历几乎空白，之前虽有报道说滕华韬导演和音乐才子都追求过高媛媛，但事后都没有下文。 相比之下，李唐和范彬彬的绯闻都传了好几年了，甚至还被冠以“冰唐恋”被外界所津津乐道，但两人却始终未公开承认过恋情。 尤其李唐还有在大学期间和如今的当红小花李彬彬有过一段为期三年的大学恋情，之后又被媒体拍到过两人同框的照片。 为此还曾一度被外界戏称“双冰夺唐”。 报道最后言辞凿凿地表示，李唐和李彬彬的恋情也许早已成了过去式，但和范彬彬的恋情实锤无疑。而这次李唐和高媛媛的结缘恐在去年年初合作《开往》之时，这次高媛媛来胡建探班，陪李唐在剧组过年，到李唐亲自送高媛媛到机场，再到恋恋不舍当众拥吻，是否将开启一段“圆唐恋”？ 李唐和范彬彬的情感状态又如何？ 这究竟是一段“三角恋”，还是“冰唐恋”已亮起了红灯？ 一连三个问号，给人极大的遐想空间。 曾佳仔仔细细读完这篇报道，作为李唐的经纪人她最清楚了，自家老板和高媛媛认识很早，去年拍摄《开往》期间，高媛媛就试图发动过爱情攻势，但具体到哪一步她不太清楚，但至少事后自家老板和高媛媛并没有过多的来往。 而这次她敢肯定又是高媛媛主动追过去的，但在剧组陪了好几天，甚至还一起过年，尤其看到网上那张拥抱的照片可以说明两人的关系肯定是较之前有了进一步的突破。 想到这里曾佳不禁有些头疼，自家老板现在身边除了报道中提到的双冰之外，还有一个蒋琴琴呢，她真的不敢想象到时候蒋琴琴被曝出来又会是什么样一个景象。 其实这篇报道也有偏颇之处，说是拥吻，但真的是拥吻吗？几张照片上只有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并没有拥吻的镜头。但是只要看到整篇报道都会先入为主，很自然的把拥抱理解为拥吻。 绯闻对于演员来说一向都是双刃剑，炒作的好增加人气，但要是有人别有用心，那么就不是炒作那么简单了，很可能就是泼脏水。 照片是大年初一拍的，而今天已经是大年初四了，中间隔了三天，不用问拍了照片之后肯定还做了详细的调查，然后拖到今天才出炉。 这么看来，首先照片极有可能是无意中拍到的，根据照片的清晰度和取景角度，不难看出拍照的人应该是个职业摄影师。 只能说明老板和高媛媛点背，大年初一到机场恰巧被某个摄影师拍到了。 曾佳还特地看了看这篇报道发布的时间，就在中午十二点零三分，据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至于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泼脏水？ 圈内的竞争无非就是资源之争，目前公司并没有什么项目和其他公司发生冲突。如果说有的话，那么只有老板打算竞争张一谋导演新电影的角色。 虽说张一谋导演的新片计划一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自家老板能够得到消息，那就意味着别人也能得到消息，老板想争取，别人自然也想争取，那么……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月票、推荐票都要！ (本章完) 第415章 发酵 “滋滋滋……” 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振动起来，曾佳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嘴角撇了撇。 “喂！”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曾总，不好了，网上出现了李老师和高媛媛绯闻照片，哦，是渣浪娱乐……” 对方话还未说完，曾佳便冷冷地打断道：“我已经看过了。” “哦，您看到了呀，我也是刚刚看到……” “小何，你不用再说，就这样，我挂了。” 曾佳没有跟来电小何多啰嗦，直接就把电话了，稍一沉吟便拨打了赵洛瑶的手机。 这位小何是公司宣传部门新招进来的员工，曾佳给她的任务是在放假期间时刻关注网上的新闻，如果有和公司有关的新闻，尤其是负面新闻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结果自家老板的这条爆炸性新闻都出来一个多小时了，小何才刚刚打电话过来，显然工作是不称职。她已经打定主意，等节后上了班第一时间把人炒了。她从来不相信任何理由，像这种还在试用期的新人趁早打发。 电话里铃声响了五六声，赵洛瑶才接起来：“喂，曾总！” 听到赵洛瑶如常的声音曾佳便知道她还没有看到网上的新闻，便问道：“拍摄顺利吗？” “挺顺利的，估计还有五六天就能杀青了。” “老板呢？” “老板正在拍戏呢。曾总，您找老板有事？” 曾佳并没有理会赵洛瑶的问题，而是问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赵洛瑶稍稍停顿了片刻，才刻意压低声音道：“过年前高媛媛来探过班，在剧组过了年，大年初一离开，老板亲自把她送到机场。呃……另外，我注意了一下，老板和她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等老板下了戏之后，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过来。” 曾佳并没有跟小赵多说什么，即便告诉了她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要影响老板拍戏的状态。 “知道了，曾总。”电话那头的小赵很乖巧的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之后曾佳又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渣浪娱乐频道总监的电话。之前李唐为了宣传电影，曾两次前往渣浪在线和网友互动，并且还多次接受过他们的专访，应该说关系处的还不错，但这次被他们打了措手不及。 曾佳迟疑了一下，想着自己打电话过去的目的是什么，兴师问罪？还是让他们把这篇报道撤下来？ 前者没有必要，后者压根就不可能。 这年头讲的不是交情而是利益。 曾佳最终没有把电话拨出去，而是在网上查了一下今天西安到京城的航班，通过携程网订了一张返京的机票。 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肯定是待不住了，必须马上回公司。 “爸，妈，公司有点急事，俄马上要回京城咧。”收拾完行李，曾佳打开房门，朝客厅里的父母喊了一声道。 “有甚事？你不去你二姨家就不去好咧！”曾妈妈还以为是女儿为了不去二姨家想出来的借口。 “哎呀，不是因为这个。”曾佳解释不通摆摆手道。 倒是曾爸爸反应很快，忙道：“真有事？” “真有事咧！” “票订咧？” “订咧，五点钟有一班。” 曾爸爸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道：“俄送伱去机场。” “你们不是还要去二姨家么，不用了，俄打车就行。”曾佳忙道。 “说甚！让你妈先去，俄送完你再过去。”曾爸爸不容置疑道。 …… 话说两头，赵洛瑶拿着挂了的手机正着琢磨，刚刚曾老大在电话里没说，但她猜测肯定是有事，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呢？ 她刚刚是走出来的接的电话，这会儿正往屋里走呢，突然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自己的手机正拿在手里呢，是老板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了。 她赶紧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韩滨江”。哦，老熟人了，《每日新报》的记者，跟自家老板关系不错，也算是自己老板的御用喉舌。 小赵没多想，估计又是拜年之类的电话，这几天她没少接这类的电话。 “喂，韩大记，新年好！” “哦，小赵啊，新年好！新年好！”电话那头的韩滨江也连忙寒暄道，接着道：“李老师呢，还在拍戏？” “对，正在现场拍戏呢，恐怕不方便接电话。韩大记，您有事？” “这样啊……那行，那等李老师忙完了给我回个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韩滨江在电话里语气低沉道。 说完，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我等他的电话。” 听到韩大记如此郑重其事，赵洛瑶也语气严肃道：“好，我知道了。” 曾老大来过电话，紧接着又是和老板关系不错的韩大记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而且还有可能是大事。 “滋滋滋……” 还未等她把李唐的手机放回去，手机再次振动起来，显示来电是“范小胖”。 平时每当看到这个名字她就忍不住想笑，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冰冰姐辣么漂亮，哪里胖了，自家老板为什么总是叫她范小胖呢？看起来老板和冰冰姐两个人还挺浪漫的。 但这次她笑不出来，预料可能有大事发生的她连忙接通电话。 还未等她说话，就听到电话传来范小胖语气不善的声音：“李唐，你搞什么……” 平时一直是李老师的，现在变成了李唐？ 小赵来不及多想，连忙道：“冰冰姐，我是瑶瑶，李老师正在拍戏呢！” “哦，是瑶瑶啊……” 电话里范小胖的语气稍稍缓和，却又停顿了一会儿，如果不是能够听到对面喘息的声音，赵洛瑶还以为电话断了，她不敢催促，只能静等。 过了大概五六秒钟，才听到范小胖道：“瑶瑶，一会儿等他下了戏，你让他马上回个电话过来。” “哎，知道了，冰冰姐！”赵洛瑶连忙应道，接着又试探着问道：“冰冰姐，呃……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哼，瑶瑶，你难道不知道么？” 小赵一脸懵，下意识道：“不知道啊！” “反正你让他马上给我回个电话。”范小胖冷冷地说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冰冰姐怎么连自己都埋怨上了？ 小赵突然脚步一顿，马上反应过来，能够让冰冰姐这么生气，会不会就是前段时间高媛媛来探班的事？ 冰冰姐是怎么知道的？ 曾老大，尤其是韩大记都打电话过来，难道高媛媛来探班的事在外面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赵洛瑶很聪明，马上抓到了韩滨江来电话的这个点。接二连三的电话，而且还令冰冰姐这么生气，应该就是男女方面的事儿。 她知道老板和高媛媛应该没事，但不等于剧组的人知道。而且这两天她已经听到一些有关自家老板和高媛媛的风言风语，尽管内容都是偏正向的。 比如老板和高媛媛特别合适，还有带有玩笑性质的说什么媛媛这次终于掉坑里之类的。难不成有人把这事偷偷泄露给媒体了？ 想到这里小赵不由加快了脚步。 片场在一栋民房的二楼，因为场地有限，除了演员、导演和摄影、灯光、收音等必要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人都在楼下，但楼梯上还是聚集了不少人，包括随时待命的道具、剧务等。 “不好意思，让一让。” 小赵想挤到前面去看看拍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把老板叫出来。 楼上传来导演王晓帅的声音：“停，好，燕子演的不错！李唐，你表现的稍微夸张一点。” 稍稍安静了片刻，才听到李唐略显低沉的声音：“好的，导演，我试试。” “嗯，再来一条。各部门准备……” “洛瑶姐，来，来这边。” 正趴在楼梯口观摩的许三金听到赵洛瑶的声音，回头朝她招呼，并且打招呼让旁边的某位道具让出位置。 许三金有钱，出手大方，加之还有李唐的另眼相看，作为剧组的编外成员早就在剧组里混的风生水起。那位道具笑了笑，让出自己的位置，同时还向赵洛瑶招呼：“小赵，来，这边。” “谢谢！” 赵洛瑶总算挤到二楼的楼梯口，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张望。就见头发剃短的李唐穿着一件白色弹力背心，外面披着羽绒服的李唐正在和一头挑染金色并离子烫长发的苏燕说着说什么，而一旁的灯光和摄影正在忙着调整角度。 这几天拍的是李唐饰演的二弟已经决定要再次偷渡去美国找儿子，正在为偷渡做准备，这时恰好苏燕饰演的二女找上门来。原来她在越剧团一直受到团长的骚扰，忍无可忍之下，她卷了团长二十万现金，跑到二弟这儿来，决意要跟他一起偷渡。 “拍的怎么样了？不休息么？”赵洛瑶问许三金道。 看起来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 许三金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头也不回道：“今天李老师和燕子姐状态都好着呢，休息啥呀。” 赵洛瑶很着急，不过她马上想到获取外界消息最快的途径就是上网。连忙拉着许三金小声问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上网的吗？” “上网？” “对，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要上网。” “呃……镇上有家网吧，要不然就去我家。” “你这不废话么，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回宾馆呢。”赵洛瑶瞪眼道。 老板正在拍戏，她不可能离开太长时间。 许三金又想了想道：“那要不然……哦对了，我家那船上有个船老大就住在附近，他家应该能上网。” “走，你马上带我去。” 许三金有点不情愿道：“这么急啊，李老师这马上就要开演了……” 赵洛瑶看了看身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就是关于李老师的事。” 一听是李老师的事，许三金立马丝毫不带犹豫道：“行，走！” 许三金他们家那个船老大的家就在附近，走过去不到五分钟，大过年的都在家，看到少东家来了非常热情。听到说需要用电脑更没二话，直接上楼赶跑了正在玩电脑游戏的儿子，腾出位置让赵洛瑶用，还招呼自家老婆泡茶端水果。 搞的赵洛瑶很不好意思也不太方便查看，还是许三金机灵，打着哈哈把船老大俩口子送到门外。 船老大俩口子一出门，小赵连忙点开网页，她也打开渣浪的网页，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首页娱乐版块下方的头条标题时，也不禁傻眼了。 她连忙双击标题，一连串图片顿时跳出来。 “卧槽，这是老师和媛媛姐！”站在她身后的许三金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是先看到了图片，然后才看到上面的标题“李唐、高媛媛机场拥吻‘冰唐恋’亮红灯（图）”！ 这货凑近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又出声道：“这不像是在吻别啊，就是拥抱一下。嘿，什么拥吻，胡说八道……” 赵洛瑶听的烦，啐道：“闭嘴！” 然后一路往下滑，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后面的文字报道。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家老板被偷拍了，同时剧组有人向媒体透露消息。 当然她没有像曾佳想的那么远，是不是有人故意给李唐泼脏水，同时还要防着有人借这件事推波助澜以达到抹黑李唐的目的。 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小赵摸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李彬彬”。 不用问，肯定也是看到了这篇报道，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冰冰姐！” 这次她学乖了，电话一接通，未等对方开口便抢先喊了一声。 “哦，是瑶瑶啊，新年好！” 相比另外一位小冰冰姐的脾气，这位大冰冰姐语气还是很柔和的。 “冰冰姐，新年好！”赵洛瑶连忙应了一声。 “你家李老师又惹事了，知道了么？”大冰冰姐在电话里不紧不慢道。 “呃……我也是刚刚在网上看到报道，李老师正在拍戏，暂时还不知道。冰冰姐，您该不会是……” 小赵话说到半截，知道不妥，连忙止住话头。 就听到李彬彬在电话里咯咯笑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 电话那头的李彬彬也不等小赵的回答，接着道：“没事，我可不是打电话过来吵架的。请你转告一下你家李老师，就说我说的，这件事最好让他马上进行回应，免得被人拿来做文章。明白了么？” “知道了。就说您说的，让李老师马上对这件事进行回应，免得被人拿来做文章。”赵洛瑶连连点头，把李彬彬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带着感激的口吻道：“谢谢冰冰姐，等李老师拍完戏我马上转告。呃……冰冰姐，一会儿要不要让李老师回个电话给您？” 电话那头的李彬彬稍稍沉吟了一下，道：“不用了，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就行。接下来估计够他头疼的。” 终于知道事情原委的小赵和许三金一起匆匆回到拍摄现场。 刚刚走上楼梯，就听到导演王晓帅一声大喊：“好，过了！” 赵洛瑶也顾不得了，直接蹿了出去，朝刚刚从监视器屏幕后站起来的导演喊了一声：“导演对不起！” 然后便跑到李唐身边，拿着手机亮了亮道：“李老师，有急事！” 天气多变，之前感冒没好透，昨晚估计又着了凉，今天头疼伴随低烧，很难熬。大家多注意身体啊！ (本章完) 第417章 应对 李唐裹着羽绒服耐心听完小赵的讲述，正如某位书友说的那样“李老师懵逼了”。 但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册那娘！” 大年初一，整个候机大厅人不多，而且他当时还挺小心点，居然还能被人偷拍，真是活久见！ 小赵抿了抿嘴，接着道：“还有曾总、《每日新报》的韩记者、范……呃，两位冰冰姐都打来电话了。曾总、韩记者、范……冰冰姐都没说什么事，只能让您回个电话过去。韩记者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我估计他可能知道一些内情。范……冰冰姐好象挺生气。另外李……冰冰姐倒是说了这事，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转告您，让您赶紧回应一下，免得有人借题发挥。” 李唐听下来，前女友还是靠谱的……咦，蒋老师，还有另外一个当事人没来电话么？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多想，伸手从小赵那里接过电话，正打算给谁先回过去时，手机又开始振动起来，是小腾导来电。 不用问，肯定也是在网上看到新闻了。 “喂……” “哈哈，哥们可以啊，终于把媛媛给拿下了？我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被记者给拍了！哦，你还不知道吧……” 李唐不耐烦打断道：“我知道了，你有事没事，我正琢磨着怎么应对呢？” “有什么好琢磨的，就两条路，一条承认；一条不承认。我跟伱说媛媛这姑娘不错，早几年我就看出来了，人家特别喜欢你。你说这几年追求她的人海了去了，可人家硬是对你念念不忘，一直等在现在。我说兄弟，你就知足吧，别再挑三拣四的。至于那冰冰，我看好聚好散……” 这货在电话里越说越不像话，李唐只得道：“行了，我不跟扯了，就这样啊！” “哎，兄弟，一定要想清楚……” 小腾导还在电话里嚷嚷，李唐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瑶瑶，你去跟导演说一声，今天的戏不拍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唐也难得耍一次大牌，这会儿还哪有心思拍戏呀。 “噢。” 小助理连忙应了一声，这会儿她的任务完成了，巴不得不在老板面前碍眼。 李唐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了一根，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刚刚赵洛瑶说的情况从头到尾捋了捋，还是决定先给韩滨江回电话过去。 当电话刚刚拨出去振铃的那一刹那，电话那头马上有人接通了。 “老韩，新年好！” “新年好，李老师！” 电话那头的韩滨江应了一声，接着便试探道：“李老师，网上的事您知道了吧？” “嗯，刚刚听说。” 韩滨江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李老师，据我得到的情况照片是胡建一家媒体的摄影记者拍的，前两天就在圈子里叫卖了，说是有大料。我也听说了，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您的大料。据说这次渣浪是花了高价才把这些照片买下来的，然后还组织人对这件事进行了深挖，您所在的剧组有工作人员向渣浪这边的记者透露了不少消息……” 说到这里韩滨江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目前消息已经传开了，即便是渣浪那边撤稿也无济于事，我估计等到接下来其他网站包括各大纸媒都会纷纷跟进……呃，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您和高媛媛两位当事人最好尽快出个声明，澄清事实，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如果任凭事态发展下去的话，可能会对您和高媛媛都不利。” 不得不说，韩滨江这番话还是说的比较中肯的，看起来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老韩，谢谢啊！” “李老师，您别客气。哦，忘了告诉您了，我现在已经跳槽到了《新京报》，依旧负责文化娱乐方面的新闻报道。” “噢？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恭喜你！” 这个消息李唐倒是挺意外的，相比天津的《每日新报》，有京城《太阳报》之称的《新京报》绝对算得上是大媒体。 “春节前刚办的离职手续，本来打算节后报到后再通知大家的。” 韩滨江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接着便话锋一转道：“李老师，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就这件事为您做一段电话专访，明天就发表在《新京报》上。” 不得不说韩滨江的嗅觉很敏锐，而且算盘打得极好。这样一来，既是对李唐的卖好，又能为自己的新东家献上一份大礼。 春节假期期间，除了领导很忙，到处慰问；国际上老美正在阿富汗势如破竹地各种碾压塔利班，同时还对伊拉克磨刀霍霍之外，和老百姓有关的，或者说能够让老百姓喜闻乐见吃瓜的新闻，乏善可陈。这次李唐和高媛媛的绯闻曝出，在娱乐界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如今渣浪已经喝了头汤，后续的回应、辟谣、澄清便成了各大媒体追逐的对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肯定有很多媒体记者正在想法设法能够及时采访到李唐和高媛媛这两位当事人。 当然相比之下，名气更大，之前和范彬彬传了好几年绯闻的李唐更有采访价值。韩滨江就是想利用自己和李唐的交情，抢到这第二口汤。 李唐明白韩滨江的心思，也很感谢他及时提供的消息。人与人交往，交情固然重要，但更多的还是利益捆绑。 他稍稍沉吟了一下，便道：“老韩，这件事情我刚刚知道，我还要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情况，然后再给你一个答复。” “好，李老师，那我等您的电话。” 和韩滨江聊完之后，李唐又给曾佳拨了过去。 “哥，你知道了？” “嗯，瑶瑶给我说了。另外我找韩滨江打听了一下……” 李唐把刚刚和韩滨江通话的内容跟曾佳讲了一遍。 曾佳听完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哥，你现在和高媛媛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呃……” 有些话说起来难以启齿，但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李唐深知自己情感方面的事情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事，而是整个团队的事。就好比在美国如果你摊上官司了，你必须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律师，这样律师才能帮到你。 此时面对曾佳也是一样，曾佳和他是利益相关的合作伙伴，自己情感方面是不可能对她隐瞒。 于是他便硬着头皮把自己和高媛媛的事说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高媛媛向他表白，他并没有给对方一个明确的答复，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就差临门一脚没干。最后还特别强调在机场时就是临别时的拥抱，并不是如新闻中的拥吻。 曾佳听完后，很冷静道：“嗯，我知道。我现在马上跟高媛媛的经纪人联系一下，他们那边估计也肯定看到新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口径一致。哥，你觉得该怎么回应？” “……” 李唐没吭声。 怎么回应？总不能承认吧。 开玩笑他和范小胖在一起这么多年都从未承认过。如果这时自己承认和高媛媛的恋情，你让范小胖，还有蒋老师她们情以何堪啊！ 可这话李唐说不出口，谁叫自己渣呢？ “哥，我知道了。我相信高媛媛那边和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韩记者那边你稍微缓一缓，如果有记者上门，你最好先别见，当我和高媛媛的经纪人商量好后再进行统一回复。” 说完，曾佳又语气轻松道：“哥，你放心，多大点事儿呀！你那边只要把戏拍好就行。这边有我呢，我现在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五点的飞机，七点多就能到京城。” “佳佳，对不起……呃，辛苦你了。”李唐咽了咽口水道。 “没事，以后可能这种事还多着呢。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哟！” 可能是长期的一种信任和依赖，习惯把除了演戏之外的事情都交给曾佳的李唐和曾佳通完电话之后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这时手机又振动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高媛媛的名字，他稍稍迟疑了两秒钟，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李哥，你看到了么？”电话里传来高媛媛怯生生的声音。 刚刚才分开没几天，透过声音，李唐就能想象出电话那头高媛媛那副紧张的小表情，随即答道：“嗯，看到了。” 高媛媛接着便急急忙忙道：“李哥，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对于她来说，这个消息也是突如其来的，本来爸妈回来了，一家人在家开开心心享受春节假期，看冷不丁就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还被经纪人劈头盖脑地骂了一顿。 她赶紧上网查看，果然大年初一她和李唐两人在机场的那一幕被人拍的清清楚楚。虽说标题中“拥吻”这个词用的过于夸张，但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事实。她非但没有生气、惊慌，反倒心里有种暗暗的窃喜。 可希望是一方面，现实却是另一方面。 经纪人为毛会气急败坏？ 自从《倚天屠龙记》在湾湾播出获得极大欢迎后，可以预见未来在内地播出，肯定会复制在湾湾的受欢迎程度。参考之前的《还珠格格》、《情深深雨濛濛》、《流星花园》就知道了。 公司目前的计划就是想要把她打造成一个清纯玉女的形象。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冒出了她和李唐的绯闻，还“拥吻”。 尤其李唐和范彬彬的绯闻都传了好几年了，事实上他们俩确实早就在一起了，如今高媛媛横插一杠，等于就是坐实了小三的身份。这对于经纪人和公司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 可高媛媛压根就不管这些，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怎么能让机会白白流失呢？她甚至还想如果李唐不反对的话，她巴不得能够既成事实，成为李唐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不过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毕竟这件事必可避免的会给李唐造成困扰。 “哦，没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积极面对呗！” 听到李唐这句话，高媛媛心中顿时一喜，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就听到李唐继续道：“佳佳这会儿估计已经和你的经纪人联系了，她现在正在回京城路上，相信她们会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现在的关键是咱们要统一口径，免得被人借题发挥。” 李唐这话其实说的很实在，在演艺圈混，尤其当你到了一定的层次，并不是说只要做好自己就会万事ok。 因为你所处的位置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就是一个障碍。资源就这么多，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一份机会。所以遇到这种事，说难听点就是不踩白不踩，就算事不关己也要落井下石。 高媛媛显然还不明白这些，一门心思就想着恋爱，但她听到李唐后面的话，原本兴奋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下来。 李唐说完，没有听到高媛媛的回音，出声道：“喂喂喂，媛媛，你还在么？” “我听着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泱泱的。 李唐安慰道：“没事，这种事交给经纪人处理就好，毕竟她们是专业的。在佳佳和你的经纪人还没有商量出结果之前，你最好不要贸然接受记者的采访。” “嗯，我知道。” “好，别想太多，拜拜！” 挂了高媛媛的电话，李唐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就凭媛媛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他呢？他还真的生怕小姑娘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举动来，万一要是小姑娘要是豁出去，那自己就算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可这种事情能怪谁呢？ 不能怪高媛媛，人家有权利表达自己的爱意。 如果要怪，那么只能怪自己，打一开始就立场不坚定，之后又不谨慎，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发生。 传绯闻，一般分两种，一种为了炒戏；一种为了炒人。这两种都是由公司和明星本人推动的，就好比当年《还珠二》播出时，他就和范小胖炒过绯闻，最后假戏真做。 其实这两种还好，毕竟是你情我愿的，无论对戏还是对明星本人都有好处，大家也都乐意配合，就算不是假戏真做，最后还能圆回来。 可现在他这种情况，完全是自己的私人生活被曝光，然后就被媒体拿来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纯属为自己的网站博点击量。 这种最讨厌了！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18章 最大的热点 李唐没有给范小胖回电话，因为他觉得即便回过去也是在电话里吵一架，然后还要大费周章的解释一通，实在没必要。而且连这点信任度都没有，以后还怎么继续交往？ 他倒是给明事理识大体的前女友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就俩字——“谢谢！”，前女友很快就回过来“以后当心点！” 他看过之后不由笑了笑，这才叫默契。 倒是蒋老师那边，始终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他拿着手机把蒋老师的号码调出来，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 以他对蒋老师的了解，如果看到这篇报道，既不会像范小胖气冲冲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也不会像前女友那样询问关心，而是等着自己主动打电话过去向她解释。如果等不到解释的电话，只会一个人默默的生气。 简单来说就是气量小，自尊心很强，同时又很犟。 李唐想着还是等正式回应出来之后再向她们解释。其实他也委屈的很，也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没吃到羊肉惹一身骚。 这种事情如果出在美国，除了第一时间出面否认回应之外，还要向相关媒体寄出诽谤律师函。在美国律师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不一定要起诉媒体，因为就算起诉了也不一定能打赢。但你必须要做出这个姿态来表明自己的无辜的。 国内的情况毕竟不一样，什么律师函、打官司这种都是虚的。这年头网络媒体还属于是新生事物，缺乏必要的监管，没有完善的法规约束，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都有，就算他是诽谤你又能怎么着，除非有关部门亲自下场，要不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李唐回到拍摄现场，大家伙儿都已经开始在收拾器材了，男一号说不拍了，自然就拍不下去了。 只是气氛不太对，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都带有一种同情，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李唐见状心知肚明，无非是大家都听说了呗。他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助理赵洛瑶，赵洛瑶一脸无辜，张了张嘴，但没说什么，只是将幽怨的目光看向旁边的许三金。 李唐倒也无所谓，这种事情反正迟早都知道，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人正心虚呢。 他神情不显，还跟大伙打着招呼：“不好意思，临时出了点事。” 沉默被打破，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附和声：“没关系，没关系，李老师，您先忙！” 李唐还特意跟苏燕打了声招呼：“燕子，不好意思啊！” 这小姑娘最近两天状态爆棚，演戏相当投入，而且效果也非常好。 “李老师，您……” 苏燕看向李唐的目光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李唐朝她笑了笑：“没事！” 王晓帅正在隔壁小房间里跟副导演牛乐关照着什么，看到李唐进来，连忙关心地问道：“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让经纪人帮着处理呗。”李唐苦笑道。 “册那，勿晓得是哪个碧漾在外头瞎讲八讲！”王晓帅带着抱歉且义愤填膺地爆了一句粗口。 “算了，这种事体啥人也讲不准。”李唐摇摇头。 偌大的剧组四十几号人，谁知道是谁偷偷向媒体透露的。总不能跟演谍战片似的一个个查吧，按照谍战片的套路往往最无辜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曾佳在临上飞机之前终于和高媛媛的经纪人达成一致，大家统一口径进行辟谣回应。 大致意思就是李唐先生和高媛媛女士就是简单的朋友关系，高媛媛女士此次前往《漂泊》剧组探班，主要原因是导演王晓帅和大部分幕后主创都是高媛媛女士的老朋友，之前在拍摄《十七岁的单车》过程中有过非常愉快的合作。 要知道《十七岁的单车》在前年的柏林电影节上大放异彩，高媛媛以一个清纯高中生的形象声名鹊起，王晓帅绝对功不可没。 李唐先生出于朋友的情谊为高媛媛女士送机，在机场只是礼节性的临别拥抱，绝不是某网站为吸引眼球所编造的所谓“拥吻”。对此盛唐影视以及高媛媛的公司对此向某网站的编造并传播虚假新闻，损害李唐先生和高媛媛女士名誉的行为表达强烈不满和谴责，并已收集证据，保留进一步追究的权利。 至于说高媛媛为毛留在剧组过年，这似乎不太合常理。这个声明的回应比较含糊，只是说高媛媛是因为家庭原因才会留在剧组过年。 这个显然是留待媒体自己去挖掘，最后发现人家父母过年都不休息还在为国家做贡献，高媛媛是因为家里没人，冷清，才会留在剧组过年，那么所谓陪李唐一起过年的谣言便不攻自破，相反还要谴责渣浪这种胡编乱造，传播假新闻的行为。 当然这些还是后话。 “李老师，之前我是和许三金一块儿去上网查看的，后来等我回去和导演说的时候，许三金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开了。” 回到宾馆，赵洛瑶就迫不及待地跟李唐解释了一下。 “哦，没事，这种事情瞒不住。就算三金不说，大家回来一上网不就全知道了嘛！”李唐摆摆手并不介意。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行了，没事伱也歇着去吧。晚饭不用送了，一会儿我自己下去吃。” “哦，知道了。李老师，您有事叫我啊！” 赵洛瑶走后，李唐在电脑前坐下来。之前都是听人在说，他真想看看拍的都是哪些照片，具体都写了些什么。 当一连串照片跳出来的时候，尤其前面几张所谓“拥吻”的照片，还别说角度找的挺刁钻的，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照片应该就是他正贴着高媛媛的耳边说话的时候被拍到的。至于拍照的人所处的位置，他记得当时他还左右看了看，唯一有人的地方大概就是离着十几米有一个类似旅游团队的一群人，乱哄哄的，他当时并没有过多的留意，没想到的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个狗仔呢。 至于下面的文字跟之前小赵说的大致意思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深挖自己和高媛媛所谓的恋情。而且写这篇报道的人还很狡猾，他把所有的内容都摊开了，但就是不下结论，而是用了三个问句。表面上好像是让网友自己下评判，其实就是为了规避风险，玩文字游戏罢了。 经过差不多一个下午的发酵，这篇报道后面已经累积了上千条的评论。 “啊啊啊，高媛媛是我的，姓李的，我跟你拼了！！！” “呸，高媛媛小三！我挺冰唐恋！” “就是，高媛媛有啥好的，还是我冰冰姐又美又飒，李唐你是不是眼瞎啊！” “胡说，高媛媛是最美的！” “李唐，真的，高媛媛一点儿都不适合你，她只适合我……” 李唐简单地浏览了一下下面的评论，挺讶然的，没想到至今还没啥作品，至今还只是个三线小演员的高媛媛居然在网友中的人气这么高。 看起来这届网友都是看脸的，可按理说小胖长的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可在网友的评论中居然讨厌小胖的居多。这大概只能说明高媛媛的长相以及她那清纯温婉的气质更符合广大的网友的审美吧。 晚饭的时候，李唐特地下楼去餐厅吃饭，还和王晓帅、牛乐、灯爷等人一起小酌了几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缩头，不然没事也会被说成有事，而且还要影响到整个剧组的气氛。 晚饭后他又跟韩滨江电话连线，接受韩滨江的电话专访，大致内容自然和即将发表的共同声明一致，就是某些内容展开谈了一些细节，完了又谈了目前正在拍摄的一些情况。 毕竟今年，也就是第53届柏林电影节后天即将开幕，国内观众对入围《英雄》颇为期待。李唐是《英雄》的主演之一，加之王晓帅在前年的柏林电影节上斩获了评审团奖，此次两人合作，借着柏林电影节的由头还是很有谈论空间的。 因为第二天有两场夜景戏，上午的时候导演王晓帅还在跟李唐、苏燕等几位主要演员以及幕后主创正在研究拍摄方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什么情况？”被打断的王晓帅皱眉问道。 坐在窗口边的灯爷探头一瞧，乐道：“下面来了不少记者，估计都是来采访李唐的。” 灯爷资格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旁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总觉得这老家伙有点不厚道。 昨晚其实已经来了两拨胡建当地的记者，都被剧组以李老师不接受采访为由给打发了。今天早上有关李唐和高媛媛绯闻事件的相关声明已经发布了，双方的经纪公司都否认两人的绯闻。 显然记者们压根不想放过这个热点，或者说压根就不相信这个所谓声明，还打算进一步深挖。当然也不排除这些记者昨天就已经出发，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两手空空就回去吧，有枣没枣打上三竿再说。 这时赵洛瑶拿着手机敲门进来，先是朝导演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快步走到李唐旁边，小声道：“李老师，《南都报》的元记者来了。” 和李唐关系不错的记者就俩，一个是韩滨江，一个就是这位《南都报》的元蕾。 李唐和元蕾的交情还要追溯到当年第一次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时候，当初这个白白胖胖的妹子给李唐做了一个专访，着实狠狠地帮他吹捧了一番。 听到元蕾来了，李唐便坐不住了，而且底下来了这么多记者总得打发，堵不如疏，总是避着不见，让剧组在前面挡着总归不大好。 于是便站起来道：“导演，我去应付一下。” “去吧，别忘了顺便宣传一下咱们的电影。”面对这种情况，王晓帅也只能勉强笑了笑道。 李唐匆匆下楼，走的仓促，他连外套也没穿，上身就穿着一件黑色高领的毛衣，下身一条黑色修身灯芯绒的休闲裤，脚上也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都说男要帅一身皂，一身黑，搭配他修长的身材，加上皮肤又白，让人瞧着都赏心悦目。 当看到李唐那帅气的身影从楼梯上下来，被宾馆老板和一众服务员挡在院子里的那十来位记者顿时一阵骚动。 “来了！” “李唐下来了！” 纷纷拿起手里的长枪短炮对准快步走出来的李唐一阵猛拍。 同时纷纷拿出录音笔拼命往前伸，七嘴八舌地提问道：“请问李唐，你和高媛媛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和范彬彬分手了么？” “高媛媛这次是专程来陪你过年的么？” 矮胖的元蕾挤在人群中，因为个子小，挤不到前头，只能拼命踮着脚，朝李唐招手：“李老师！李老师！” 李唐站在台阶上并不急于回答问题，而且记者们都被宾馆老板和服务员挡在台阶下，生怕挤到李老师。 开玩笑，剧组把这家镇上唯一的小宾馆包下来快一个月了，而且一天三顿都在宾馆餐厅里解决，包括年夜饭也是。光剧组这单生意，就差不多顶这家小宾馆平时一年的营业额了。剧组发话，别说是记者了，就是天王老子都要挡在外面。 李唐朝人群中扫了一圈，当目光扫到元蕾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忙走下台阶，同时嘴里喊着：“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 挡在前面的宾馆老板赶紧让开位置，前排的记者不明所以，也让纷纷让开通道。 “元蕾，你怎么也来啦？” 豁然开朗的元蕾看到李唐一脸惊喜之色，一阵懵逼，咦，不是刚刚打过电话么，难道说他的助理小赵没有告诉他？ 但她顾不得多想，因为李唐已经快步朝自己走过来，并且还夸张地张开双臂。 如果换别人，可能因为男女有别，元蕾或许还会扭捏一番，但那可是李唐，帅哥啊！刚刚记者们把镜头对准他一顿猛拍的时候，元蕾可是亲耳听到某位记者一边拍照，一边嘴里还在嘀咕：“真特么帅，难怪高媛媛会看上他！” 元蕾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朝前走了两步，和迎面而来的李唐来了个拥抱。 “哈哈，元蕾，新年好！好久不见！”李唐俯下身子，贴着她耳边热情道。 尽管态度很热情，但李唐拥抱她时却很有分寸，虽然搂着她的背，但身体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话说完手在她背上轻轻地虚拍了两下。 很少有明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记者态度这么亲热的，周围不少人纷纷把镜头对准他们，快速地按下快门。 对于娱乐记者来说，明星的一举一动都是新闻。尤其现在，李唐可是最大的热点。 昨天不好意思啊，因为吃了感冒药，有点犯困，吃过晚饭后本想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再码字，结果一觉睡到凌晨两点半才醒过来。只要起床上了个厕所之后继续再睡。 (本章完) 第419章 理直气壮 当两人拥抱松开后，旁边的记者们再度发起提问： “李唐，关于你和高媛媛在机场拥吻一事，请问你有什么可回应的吗？” “你和高媛媛真的在谈恋爱吗？” “伱和范彬彬分手了？” 面对七嘴八舌的提问，李唐只好伸出双手在空中压了压，大声喊道：“大家别着急，请一个一个问好吗？” 说着他往后面望了望，接着道：“这样，大家请到屋里，站在院子里挺冷的，先到屋里坐吧。” 小宾馆的大堂很小，就摆着几张木沙发。跟在李唐后面的赵洛瑶领着记者们来到大堂旁边餐厅就坐，并且让餐厅里的服务员给大伙泡杯热茶，再拿点瓜子糕点和水果。 众位记者见李唐摆出这副茶话会的架势，也就不再抢着提问了，纷纷坐下来。还别说，刚刚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海风呼呼吹着也都挺冷的，正好喝杯热茶暖暖身体。 “大家别客气，这是这边有名的定胜糕，味道很不错，大家都尝尝吧。” 李唐热情地向大家招呼，同时也把自己桌上的那盘定胜糕往元蕾那边推了推，笑道：“元蕾，你也尝尝，挺好吃，上回高媛媛的时候，一口气都吃了好几块。” 元蕾听到他主动提及高媛媛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李老师，你和高……” 只是还未等把话说完，就被李唐打断道：“对了，这次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来之前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 “呃……” 元蕾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她总不能跟李唐说自己就是冲着“拥吻”这篇报道来的，没有提前打电话就是怕拒绝而故意突然袭击，最后发现进不了门才打了个电话。 元蕾正欲随便找个理由开口时，又见李唐笑呵呵抢在她前面道：“没事，既然来了，中午我请客，你还别说，别看这是个小地方，但海鲜不错，都是这边的渔民刚打上来的新鲜货。” 说着，他还朝在座的记者道：“中午大家一起啊！” “谢谢李老师！” 听到元蕾一口一个的李老师，大伙也不好再直呼其名。 接着，大家又七嘴八舌道：“李老师，聊聊吧。” “对对对，李老师，有什么内幕消息跟我们透露一下。” “李老师，我看到您和高媛媛所属的两家公司正式回应已经出来了，请问你们真的要打算起诉渣浪么？” 其实这帮记者们一个个都鸡贼的很，他们特别愿意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下来套李唐的话。 说起来这年头能够当记者的最起码有张大专文凭，其中还不乏名牌大学新闻专业的毕业生，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大学生。那个年代就算是一张大专文凭含金量也是足足的。 别看当下演艺圈的明星们一个个好像高不可攀的样子，他们这些娱乐记者整天追在明星屁股后面跑。但从文化层面上来讲，他们对明星是俯视的。 明星大都文化水平不高，道德水准堪忧，还特别迷信，就是那种表面光鲜内在都是一包草的货色。他们为此常常以忽悠明星，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为乐。 李唐自从成名后，他以往的历史早就被挖个底掉。大致就是学习成绩很差，勉强高中毕业，至于考上上戏和进入话剧中心这一段，这种话是不能瞎说的，但个中原因私下里早就传遍了。 而且李唐这一路走来顺顺当当，大部分人认为这是运气使然，当然大家也不能否认他的演技。可演技这东西怎么说呢，有的是靠天分，有的则是正好遇到几个适合的角色，不能说你演技好就代表着你有文化。 所以他们本能地觉得你李唐也不过如此，不说智商吧，至少能够在文化层面上碾压你。简单来说，就是忽悠、埋坑，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踩坑，然后使得他们获得报道的素材。 李唐对此心知肚明，接受媒体采访，尤其是不怀好意的采访，是很考验人的逻辑思维能力。 前世作为一名能够考上藤校的高材生，尽管中途辍学去学了表演，这就好比和比尔.盖茨、乔布斯这种科技界的大佬一样，你只看到了人家辍学，却没看到人家考上的是藤校。所以前世能够考上藤校的李唐在应付记者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是足够的。 面对着记者们的提问，他始终保持微笑回答各种问题，即便有几个问题听起来很刺耳，甚至有明显的冒犯，他也始终语调平缓，顶多就是神情变的稍微严肃一点。 而他回答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围绕今天上午由两家公司发布的回应通报内容展开，根本就没啥新意。 说实话，李唐平时除了类似电影发布会之类的或者路演宣传，一般很少接受采访，今天来的这些记者，很多人对他并了解。但是一场“茶话会”开下来，这些记者们算是领教了，搞了半天原来遇上了一头老狐狸，搞了半天无非就是炒冷饭，一点新意的没有。 尤其是一上来他对元蕾的那个拥抱，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水给搅浑了，大家还都拍了照，你总不能说李唐和元蕾也有绯闻吧？ 而且就算有人试图故意提一些刺激性的问题去激怒他，可人家压根就不上套，始终客客气气的，最后搞的连提问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目前李唐正在拍的这部王晓帅的新作《漂泊》的情况倒是了解不少，凑合凑合倒是也能写一篇报道。 总体来说气氛还算和谐，中午一顿海鲜大餐外加每人一个算是新年红包吧，也不枉大家大老远的跑一次。 在整个采访环节中，元蕾一反常态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因为当李唐热情地跟她拥抱之后，虽说一开始她还有点晕，但当清醒过来之后就知道自己被李唐当枪使了。所以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好在小姑娘的心态还算不错，临别时握着李唐的手笑嘻嘻道：“李老师，别忘了，这次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哟！” 目送着记者们离开，李唐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别看他始终保持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但精神却高度紧张，生怕一不留神就踩到坑里去。 “李老师，冰冰姐来过电话了。” 赵洛瑶这时走过来递上手机，看向老板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之色。 整个上午她可是全程在场，亲眼目睹了自家老板舌战群雄，不知不觉中又加深了对老板的了解。从表面上看自家老板在众多记者的围攻下，始终游刃有余，且风度翩翩。但往深里想，就会发现自家老板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 这也使得她暗暗警醒，以后千万别想着糊弄，老板有时不说并不代表人家不知道。 李唐接过手机顺口问了一句：“她说什么了没有？” “就说找您，没说什么……呃，就是语气好像没有昨天那么强烈。” 听到小助理吞吞吐吐的后半截话，李唐不由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蒋老师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就算昨天她一时半会没有看到网上的新闻，但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发酵，如今早就满城风雨了，她不可能不知道，相信也已经看到了相关辟谣的回应。但不管怎么说李唐于情于理都要主动打个电话过去。 至于小胖嘛，说实话在他几个好朋友当中是让他感觉最真实的一个，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也从来不会故作姿态，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略微沉吟之后，他还是先给小胖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咦，居然占线。 …… “红姐，我知道。从昨天到现在都有好几拨记者打我电话，反正我的回应统一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我跟他只是好朋友。什么冰唐恋啥的，反正都不承认。” 范小胖躺在床上恹恹的和经纪人常季红通着电话，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却充满了委屈。 “这么说很好！我还是那句话，要顾全大局。既然你目前暂时还不想公开，只能这么着。而且盛唐影视和高媛媛的经纪公司也都发表辟谣声明了，只要没有人故意搞风搞雨，估计再过几天这个热度也就过去了。反正你记住别太冲动了，而且这男人吧，都是顺毛驴，你得多顺着他点。如果你越是跟他较劲，他就会越是反着来……” 常季红在电话里唠叨着，毕竟李唐和高媛媛的绯闻还涉及到范小胖，她就是生怕小胖一时冲动脑子犯抽抽。 这些都是老生长谈了，小胖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嗯嗯着，思绪却飞到了十万八千里。 她在想实在不行就公开算了，省的那家伙总是招蜂引蝶，也断了外面那些狐狸精的念想。可转念一想，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现在有了些盼头，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毕竟恋情公开对于她这种好不容易跑到二线，正在向一线发起冲击的女演员来说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电话那头的常季红估计也听出了她心不在焉，于是便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的，有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考虑，别忘了《玉观音》下个月就要播了。” 这句话倒是让小胖一下子警醒起来，对她来说《玉观音》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能不能红就看这一哆嗦了，如果连续主演两部海盐剧都遭遇滑铁卢的话，那么她的演艺道路估计也要走到尽头了，试问以后谁还敢用她。 所以一听到这句话，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手机认真道：“红姐，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小胖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眼中的神情从迷茫慢慢地变的坚定起来。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哈欠，都怪那个死男人，昨天一个电话都没有，害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随手把手机搁到床头柜上，准备补补觉。人刚刚躺下，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就听到床头柜上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从昨天下午开始记者的骚扰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这会儿她烦躁地拿起手机，正欲直接挂断时，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便猛然坐了起来。 她紧攥着手机，顿了片刻，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这么长时间？” 听到那个熟悉且欠揍的声音，小胖原本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消散，脱口而出道：“我跟谁打电话你管得着吗？” 电话那头显然早有准备，居然还笑呵呵道：“干嘛呀，还生气呢？” “哼，你说呢？” 有些事情想的时候往往会想的很好，但真正面对时还是忍不住会原形毕露。小胖此时就是如此。 “算了，那个声明想必你也看到了吧。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事情，至于照片就是送机的时候临别拥抱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倒霉，居然被拍了。”电话那头李唐苦笑道。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那她为什么过年都不回家，还要在剧组陪你过年啊？” “呃……这个倒也不是不能说，人家父母过年都出差了，家里没人。也是这个原因她才过来探班的，既然人家一个人那还不如在剧组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喽！” “谁过年还出差呀，你骗鬼吧？” 高媛媛多大了？听说她还有一个比她大六岁的哥哥，照这么算的话，她的父母起码五十好几快六十的人了，干什么工作的过年还要出差？ 小胖压根就不信。 “啧，人家爸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都在国家保密单位工作，有些话不好对外讲，懂不懂？” “……” “好了，我上午还接待了一大帮的记者，现在估计事情差不多该过去了。你也别吃什么干醋了，我跟她真的没事！” “切，一口一个她的，她是谁呀？” “反正事情就这样，你要是还这个态度，那咱俩就没法再聊了。”电话那头的李唐理直气壮道。 正因为他没吃着羊肉，所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不像每次谈到蒋老师时总是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胖的语气也随即软和下来。 “快了吧，估计还有个四五天就能杀青了。不过我得先回上海……” 人一感冒，这抵抗力就下降，今天突然又胃疼了，总是胀胀的，隐隐作痛，还没胃口，一整天就喝了一碗粥，精神实在不济，这一章码码停停，质量堪忧，但不更又不行，这个月请假已经满了，望大家见谅啊！ (本章完) 第420章 真难看 二月十日还处于春运高峰，浦东机场到达的人群络绎不绝，戴着口罩和滑雪帽，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李唐推着行李箱，顺着人流走出闸口。 《漂泊》的拍摄还算蛮顺利的，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昨天下午顺利杀青。他给小助理赵洛瑶放了假，上午只身一人飞回上海。 “李哥，新年好！” “哦，小唐，新年好！辛苦了！” 来接机的是蒋琴琴的助理小唐。 二月一日，《射雕英雄传》同时登陆多家电视台首播，浙江台也是其中之一，前两天蒋老师应邀和剧组一起参加了浙江台的一档访谈节目，又顺便在杭州参加了两场商演活动，正好回到上海来住几天，你说巧不巧？ “李哥，车子停在停车场。”小唐说着就要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我自己来，自己来。”李唐连忙抓紧行李箱的拉杆，同时抱歉道：“让你久等了。” 国内航班误点是家常便饭，尤其春运期间更是如此，李唐乘坐的这次航班原定上午十点半抵达，结果还是延误了一个小时，算上下飞机拿托运行李的时间，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没事！”小唐笑了笑。 浦东机场很大，从机场大厅到停车场有一定的距离。 “小唐，过年怎么样？这次回去你爸妈是不是还张罗着给伱相亲啊？” “哪有，琴琴姐也真是的，怎么啥事都跟您说啊！”小唐很不意思。 说起来小唐跟着蒋琴琴已经六七年，也老大不小了。虽说长相一般，但收入还算不错，尤其还在大明星身边工作，据说在她老家绝对是抢手货，每次回家都会有人上门主动来提亲。 当年李唐刚认识蒋琴琴那会儿，同时就认识了小唐。这么多年下来，尤其他和蒋老师的关系又是如此亲密，自然对待小唐也跟自己人一般。 “以前因为工作关系回不了家老是想家，这次琴琴姐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可在家没待几天就感到处处不得劲儿，恨不得马上就出来上班。幸亏这次琴琴姐有活动，要不然一直要待到正月十五，烦都烦死了。” 小唐出身农村，高中毕业后考到京城读大专，读的专业是如今快要烂大街的行政管理，大专毕业后想要留在京城的她应聘进了琼谣阿姨的仲杰经纪文化公司，成为了刚刚签约仲杰公司的蒋琴琴的助理一直到现在。 见惯了城市的繁华，尤其身处演艺圈，更是一个花花世界，如今的小唐已然和自己的农村老家格格不入，更看不上农村的那些土狗。 而且小唐也早早的在京城买了房子，也在望京那一片。当初四千多房价，一套九十来平米的两居室，首付十多万，贷款三十万，分十五年还清，每月还贷两千多。对于名义上年薪只有三万，但老板时不时塞个红包，年收入早已超过七八万的小唐来说丝毫没有压力。 “对了，这次和仲杰公司解约没什么问题吧？”李唐问了一句。 蒋老师在仲杰公司的经纪约早在去年年底就到期了，那时李唐忙着《英雄》的宣传任务，没顾得上问。 “就是刚开始闹的有点不愉快，但琴琴姐的态度坚决，后面也就没什么问题，也算是好聚好散吧。” “那你，还有你琴琴姐跟佳佳聊过没有？” “电话里聊过几次，不过琴琴姐的意思还是想再问问您的意见。” 去年李唐就和蒋琴琴商量过，就是建议她合约期满后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这样的话相对自由，戏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至少不用再像在仲杰公司那样每年都把工作给你排的满满的，就算你对角色不满意，不拍也不行。 而且因为蒋琴琴怕麻烦，李唐还建议她把工作室挂在盛唐影视公司下面，这样既能资源共享，同时还能通过入资方式让盛唐影视帮助管理，以减轻工作室的管理成本。 说白了就是让蒋老师的工作室和盛唐影视进行深度捆绑，除了业务上的捆绑，更重要的是把人也捆绑在了一起。 其实相比前女友和范小胖这种事业型的女性，蒋老师还是蛮佛系的，不求大红大紫，但愿随遇而安，挣点钱就行。 这大概跟她的经历有关系，当初如果不是仲杰公司对她过于压榨，忙到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她那位前男友也不至于会和她分手。 俗话说，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也正是因为如此，蒋老师才会更珍惜当下自己和李唐的这份感情，即便中间还夹了个范小胖却依然义无反顾。 “对了，这两天在杭州也挺顺利的吧？”李唐又问。 “嗯，挺顺利的。第一天和剧组一起参加访谈，第二天跑了两个商演活动都挺好的。” 相比其他地方，商业气息相对比较浓厚的浙江那边商演主办方都挺大方的，尤其又是在正月里，就连小唐这种跟班助理居然也收获了两个厚厚的红包，小唐这会儿想起来心里还美滋滋。 李唐转头看到小唐嘴角上翘，一脸乐呵呵的样子，不由道：“想什么好事呢，说出来听听。” “呃……” 小唐做了六七年的助理，最精通的一项技能大概就是察言观色。她知道如果自己说为了收到两个红包而沾沾自喜，压根就引不起李唐的兴趣，甚至还会以为自己这是在暗示讨要红包一样。 于是便灵机一动道：“不是，我刚刚想到一件挺好笑的事情。” “什么好笑的事情？” “就是前天剧组在浙江台录完访谈节目之后，还搞了个记者会，会上有记者向李鸭棚老师提问说网友们都说《射雕》书中描写的，包括83版中黄日华所饰演的都是憨郭靖，而在这部戏里怎么会把憨郭靖演成了痴傻……” 小唐话还未说完，李唐就忍不住服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网友们还真是有才，还别说，痴傻一词用的……呃，还真挺形象的。 李唐强忍着笑意，又问：“那李鸭棚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非常生气了。以前大家都说李鸭棚老师脾气好，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那么大的火！他说：难道网友说的话就对吗？我更愿意跟看过这个剧的观众来说这个剧，而不是网友说什么。还说什么现在网上说成了不负责任的一种借口，呃……” 说着，小唐还偷偷瞧了李唐一眼，吞吞吐吐道：“还把那啥，就是前段时间您的那条新闻搬出来，说这也是网上说的，但最后还不是证明这是谣传。” 说完，赶紧又偷偷瞄了瞄李唐的脸色。 李唐虽然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但心里却十分不爽。如果大家都是好朋友，你把这个话题拿出来开开玩笑，自然无伤大雅。但是你李鸭棚为了反驳网友，把我的绯闻拿出来说事这就不大合适了，关键自己和李鸭棚的交情压根就没到可以把对方的事拿出来说事份上。 说实话，当初在拍摄《射雕》的时候，他和李鸭棚的关系始终很一般，就算后期看在周讯份上，偶尔有空会聚聚餐啥的，但也仅此而已。 怎么说呢？ 可能是主观印象，李鸭棚这人虽说整天乐呵呵，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李唐总觉得这人吧虚的很，一点都不真实。 小唐见李唐不说话，又小心翼翼道：“还有记者说网上说琴琴姐演的穆念慈不如83版中杨盼盼演的穆念慈，琴琴姐也挺不高兴。” 说到这个话题，李唐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正常，83版里杨盼盼多少戏，现在这版你琴琴姐才多少戏，这个压根就没法比。” 其实说到这儿，李唐连带着对张大胡子多少也有点不满。之前接这部戏的时候，为了准备他看过83版的《射雕》。 在这版中郭靖和杨康基本上是双男主的角色定位，各自戏份即使不能说五五开，那也差不多半斤八两，而且郭靖和黄蓉，杨康和穆念慈这是两条平行的爱情线，各自都诠释的十分到位完整。 可这一版，郭靖和杨康两者之间的戏份差距很大，李鸭棚饰演郭靖足足有五百多场戏，而自己演的杨康呢，才不过一百多场。 本来李唐对此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答应出演杨康这个角色，说白了就是还人情。但之后成片出来，就是vcd和dvd光盘还未正式对外发行之前，张大胡子曾派人送过了一套，先睹为快。可是看过之后他发现自己和蒋琴琴饰演杨康和穆念慈的戏份又被剪去了不少。 这样一来，原本戏份就少的这两个人物不可避免变的很薄弱。等于就是为了突出李鸭棚和周讯饰演的这两个人物，却变相地把自己和蒋琴琴饰演的人物给贬低了。 浦东机场很大，从机场大厅到停车场足足走了小十分钟，李唐不知道车停在哪里，一路跟着小唐在停车场里穿行，当走近一辆黑色崭新广州本田雅阁时，就见小唐掏出钥匙按了下来，伴随着“咔嚓”一声车门解锁的声音，这辆今年刚刚上市的新款广本的双跳灯同时亮了亮。 “嚯，这是你们新买的？”李唐不禁惊讶道。 虽说这一款第七代雅阁在前世都快烂大街了，但这年头可是妥妥的新款，而且李唐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在电视广告中见过，真正在外面看见这是头一次。 还别说，这一款第七代雅阁跟曾佳那辆第六代雅阁在外观上有了明显的不同，与老款雅阁的四平八稳相比，这一款在外观上呈现的是明显的运动风格，颜值更靓。 李唐还注意到这辆车不但没挂牌照，而且在挡风玻璃前放着的居然是一张浙a的临时车牌。 不由再次道：“这车你们是在杭州买的？” “对啊，就是昨天在杭州买的，我和琴琴姐昨晚从杭州连夜开回来的。”小唐笑道。 “……” 李唐很无语，不过想想也正常。以蒋老师的豪气，一百八十万的世茂滨江的房子说买就买，何况一辆车呢。 小唐打开后备箱，帮着李唐把行李箱塞进去，又道：“李哥，忘了告诉你了，昨天琴琴姐在杭州参加的两场商演活动，其中一场就是广本四s店的开业仪式。” “所以这辆车就抵出场费了？” “哪能呢，出场费一共才二十万，这车另外加上购置税，琴琴姐还贴了八万多呢。不过还是合算的，听说现在新款的广本想马上提车的话，最起码还需要三万的加急费，我们至少这三万省了。” “行，你们厉害的！” 李唐朝笑嘻嘻的小唐竖了一下大拇指，刚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犹豫一下，问道：“你对路线熟悉伐？” 小唐闻声知雅意，当即把车钥匙拿出来道：“哥，那你来开吧。” 男人嘛，都是喜欢车的，尤其是新车，总是忍不住要尝试一下。 这辆新款雅阁开起来很轻便，提速也很快。 从浦东机场到世贸滨江花园还是很方便的，从机场出来沿迎宾高速转外环高速到龙东路下，沿着龙东大道到龙阳路一路到底，转浦东南路就到了，基本上一路畅通，全程还不到半个小时。 当进入小区地库后，李唐正欲找车位停下时，小唐却道：“李哥，直接开到电梯口吧。” 车子开到电梯口停下来，小唐又帮着李唐把箱子从后备箱拿出来后道：“李哥，我就不上去了，拜拜！” 说完，也不等李唐回答，转身便钻进驾驶室，开车一溜烟就往出口方向开去。 小唐还是很拎得清的，就像上次他过来的时候，小唐连面都没露。 李唐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一路上行，他的心情也透着一股子兴奋。说起来他和蒋老师已经有日子没见了，也算是久别重逢吧。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楼层，李唐拖着箱子走出电梯，还特意走到同楼层的另一户门口望了望，依旧没有人入住的痕迹。 毕竟从开盘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加之豪宅嘛总归投资属性更强一些。 不得不说经过上次的绯闻风波之后，还是让他多少有点心理阴影。 然后他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蒋老师家的门口按下了门铃。 隔音很好，站在门外压根就听不到里面的脚步声。门铃响了几声，豪宅必备的装甲大门从里面打开，就见梳着丸子头，戴着厨房围裙的蒋老师出现在门口。 满脸微笑，心情颇为激动的李唐正欲上前拥抱时，却见蒋老师瞄了一眼他那剪短的头发，撇嘴道：“真难看！” (本章完) 第421章 遗憾 “难看么？” 李唐下意识地摸了摸剪成寸头的脑袋，傻呵呵道：“没办法，角色需要嘛！” 说着便提起箱子就要往里面挤。 挡在门口蒋老师傲娇地哼了一声扭身往厨房走去。 屋里的中央空调持续不断地释放着暖气，很温暖，一双崭新的棕色棉拖鞋早已放在门口。这货乐呵呵地进门，换鞋，脱掉身上的羽绒大衣，颠颠地走出厨房。 “嚯，好香啊！” 厨房里惠而浦的抽油烟机正在呼呼的工作，炉灶上架着一个平底锅，蒋老师正在用黄油煎制着巴掌大的明虾。 蒋老师虽然围着厨房围裙，但从后面看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瑜伽裤，为了保持身材她每天早上都有练瑜伽的习惯。今天天气不错，李唐能想象在暖意浓浓，阳光洒进来的客厅里，蒋老师正在做瑜伽的妙曼的身姿。 上身穿着一件藕荷色的低领毛衣，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透着股温馨、淡雅，又有点冷艳的气质。 掐指一算，差不多已经素了一个多月的李唐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搂上那纤细的腰肢。 搂上的一刹那，蒋老师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又松弛下来，一边给锅里的大虾翻面，一边故意带着嫌弃的语气道：“别闹，做饭呢！” “我不饿。” 李唐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低头埋进那雪白的脖颈。这一刻那股魂牵梦萦的清香充满了鼻腔，他贪婪地吸着，两只手也变的不老实起来。 蒋老师身体在微微颤抖，雪白的脸颊慢慢开始泛红，眼瞅着这货的两只手愈发肆无忌惮之时，抿紧双唇的蒋老师终于保持住了最后一丝清明，扭着身子用力摆脱他的环抱，转身啐道：“哎呀，跟你说了别捣乱，刚进家门你想干什么呀？” “我能干什么，人家就是想你了嘛！”这货很不要脸地撒娇道。 同时正欲上前一步，进行正面突破时，蒋老师却抬手抵住了他进逼上前的身体，低喝道：“我警告伱，别乱来啊！” 什么叫乱来？ 李唐知道蒋老师虽然气性很长，但能让小唐来接机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他才不管蒋老师这种色厉内荏的威胁，顺手一把抓住蒋老师的手给按了下去，然后托背抱腿，直接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你搞啥子撒，炉子上火还开着呢！” 蒋老师在他怀里挣扎，情急之余连家乡话都冒出来了。 李唐用抄着她腿弯的手把炉子关了，转身就往外走。 “哎呀，你刚进门，连手都没洗，脏死了！” “脏啥呀，我刚刚闻到你身上还有汗味呢！” “瞎讲，我今天都没出汗……哎哎哎，你抱我进卫生间干嘛？” “你不是说我脏么，一起洗个澡呗！” “我才不洗呢……” …… “喂，喂喂，我饿了。” 李唐推了推背对着自己的那雪白光滑的后背。 “哼！”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快点，我今天连早饭都没吃。”李唐只好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陪着笑脸道。 可惜蒋老师压根就不理睬他，甚至还用力抖着肩膀甩开他的手，依旧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看来软的不行，只能用硬的了。 “喂，我警告你啊，别爽完了不认账啊！” “噗嗤！” 这次蒋老师终于没忍住，翻过身来强忍着脸上绽放的笑意，咬着嘴唇，同时又带着羞恼道：“你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呢！” 李唐趁机嬉皮笑脸地贴上去道：“在你面前我还要啥脸呀！” “那你还在谁面前不要脸啊？” “除了在你面前，还有谁啊？” 这货睁眼说瞎话丝毫不脸红。 当然还有一个人，只是蒋老师不愿意提那个人的名字，哼哼道：“那高媛媛呢？” “啧，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么，老提她干嘛呀！”这货顿时一脸不乐意，还是理直气壮的不乐意。 “切，我还不知道你！”蒋老师鄙视道。 这个跟自己第一次拍吻戏的时候就敢伸舌头的家伙绝对是好色之徒，当时她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人怎么这么流氓啊！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陷进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当时自己刚刚和前男友分手，正处于那种感情空虚无助的状态，才会被这家伙趁虚而入。 但女孩子么，总是要矜持一下的，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鱼塘里养了不止自己一条鱼，于是就被别人捷足先登。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要不然这次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不过蒋老师作为过来人，经验还蛮丰富的，就冲着刚刚在浴室里的短暂急促，就能判断出他和高媛媛应该还没到那份上。但该警告的还得警告，免得这家伙再去拈花惹草。 好在蒋老师只是点到为止，没再无休止的揪住不放。掀开被子坐起来，衣服刚刚都扔在了卫生间，只要捡起地上浴巾裹在身上，回头朝躺在床上那个惫懒的家伙白了一眼，走进隔壁连着衣帽间的浴室。 李唐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顺手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剧本翻了翻。 这个剧本是曾佳费了老大的劲儿弄来送给蒋老师的见面礼，这是一部反特谍战题材的电视剧。 李唐大致看了看前面的故事梗概，讲的是建国初期我党和国民党潜伏特务组织“梅花党”之间展开斗智斗勇，毁灭“梅花党”的破坏计划，保卫社会安定的故事。 这部电视剧的男一号定的是周结；男二号是热播剧《重案六组》里饰演江汉的那哥们，一脸正气，一看就是正面人物；女二号则是之前和小胖在《玉观音》中合作过的那个叫黄怡的女演员，不过听说她现在改了个叫什么海青的艺名。 蒋老师当然出演女一号，和男一号有感情纠结，然后男二号也喜欢她，可惜她的真实身份却是潜伏特务，最后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选择了跳崖自杀。 故事确实不错，据说原著是在特殊时期非常流行的一个手抄本。 谍战类的影视剧其实在世界范围内都非常受欢迎，比如马特.达蒙的《谍影重重》系列，阿汤哥的《碟中谍》系列，《007》系列，还有经典美剧《国土安全》等等。 国内其实也有很多反特谍战的老电影，但近年来这种题材并不多见。不过最近好像又有重新兴起的势头。 就比如海闰影视去年下半年刚刚拍了一部叫《一双绣花鞋》的反特题材的电视剧，女一号启用了一个叫孙丽的新人，是常季红一手发掘的，据说还是位上海姑娘。 “快点，别赖在床上了，快开饭了。” 换了一身家居服，又重新戴上厨房围裙，手里还拎着把锅铲的蒋老师特意走到卧室门口催促。 “哦，来了！” 李唐赶紧放下手里的剧本，一掀被子，这才意识到里面光溜溜的，重新又盖上，问道：“我衣服呢？” “已经给你放在卫生间里。” 蒋老师临走又朝房间里瞄了一眼，就这货正在拿浴巾往腰间围，不禁撇了撇嘴，嘴里嘀咕了一声：“切，谁稀罕呀！” 冲了澡，换上一套崭新的蓝色带斯诺比图案的天鹅绒睡衣，李唐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挺无语。 也不知道蒋老师是不是故意的，不过要论对服装的品味和时尚的嗅觉，蒋老师要明显比范小胖差了不少。 别看当初刚认识那会小胖还是一个土了吧唧小妞，也许是天分吧，这些年越发的变的时尚。而且因为人长的漂亮，加之在内地知名度也与日俱增，颇为受到时尚界的宠爱。 比如去年有一次去香港参加一个时尚活动，一袭高定礼服小胖的在一众港台女明星当中可谓鹤立鸡群，除了当时神情还略显青涩拘谨，其他方面简直无懈可击。 这些年内地成名的女明星都拼命想去香港发展，比如张子怡、小燕子，包括周讯因为出演《香港有个荷里活》获得金马奖影后提名之后，也频频和香港的电影公司有接触。 小胖自然也不例外，无非就是香港的片酬更高，资源更多，也更容易能够国际化。这年头只要有点追求和野心的演员都以走向世界为荣，为将来能够成功打入好莱坞为人生的最高理想。 其实哪有容易啊，文化背景不同，种族差异，这些都是障碍，偏偏有人看不到这一点，眼中只有程龙啦，李连结啦，还有刚刚宣布也要向好莱坞进军的周阿发。 李唐穿着这套斯诺比睡衣走出来，蒋老师正在端菜上桌。 两块煎的喷香淋着黑胡椒酱料的牛排，一盘之前煎了一半又重新加工过的明虾，外加一大盘蔬菜色拉。 “都怪你，猴急猴急的，这明虾可能不太好吃。”蒋老师看着那盘明虾嫌弃道。 “没事，能吃就行。” 李唐直接上手拿了一只，剥开，先吸了吸虾头里的流黄，点点头道：“不错，一点都不腥气。” 说着把虾肉剥了壳，放进蒋老师的碗里，讨好道：“尝尝！” 蒋老师递给他一张纸巾，然后才拿起叉子插着虾肉咬了一小口。 “还行，就是肉不太q弹。” 李唐早已又给自己剥了一只大口咀嚼道：“我觉得不错。” 这会儿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了，一天没有吃东西的他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吃啥都是香的。 正当他拿起刀叉准备对面前的这块喷香的牛排开刀时，就听到蒋老师喊：“等会儿！” 她把自己那块牛排递过来，道：“你切一小半给我，剩下的都给你。” “就吃这么点？” “这不马上要上戏了嘛，我想减减肥，这次过年大概又胖了三四斤。” 没办法，胖永远是女演员最大的敌人。 蒋老师斯条慢理地吃了李唐给她剥的一只虾和小半块牛排，然后冲着那一大盘蔬菜色拉下手。 “哎，周结这人怎么样？” “我师哥人不错。你别听外面瞎说，根本不存在什么耍大牌，他就是看不惯要说，得罪人太多。你只要好好跟他合作没问题的。” 李唐知道蒋琴琴担心什么，说实话周结确实在圈内人缘不好，说白了他就是说话太冲，不过脑子，太容易得罪人。前两年他和前女友一起合作《少包》的时候，按理说大家都是上戏出来的，可还是发生过几次不愉快，据说还惹得陈老师都不高兴，以至于现在关于周结耍大牌的小道消息络绎不绝。 “我当然是想好好合作，就怕人家不给面子。” “没事，回头我跟他招呼。” 李唐和周结的关系一直不错，虽说平时私下里联系不错，但逢年过年也会通个电话问候一声。 “哦对了，你这戏啥时候开机啊？”李唐又想起来问道。 “初步定在十八号，不过我可能要提前过去报到，可能十四五号吧。”蒋琴琴道。 李唐掐指一算，不由遗憾道：“那你在这儿也待不了几天啊！”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22章 归家 “我回来啦！” 二月十四日，李唐把蒋老师和小唐送到机场后，便开着蒋老师那辆崭新的广本直接回了老家。 这辆车依旧挂着浙a的临时牌照，到这个月二十五号还要帮她拍一张上海本地的车牌，完成上牌手续。 上海从九八年起，每个月都有八千到一万张私车牌照额度拍卖，拍卖价格也从最初的八千一张，涨到了现在两万多将近三万的样子。至于额度倒是没什么问题，一般只要比最低中标价高个一两千块钱基本上都能拍到。 “哥哥！” 肖肖闻声从楼上奔下来，给了李唐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唐两只手还都拎着东西呢，只好任由被她抱住，嘴里还不停道：“好了，好了。” 肖阿姨看到这一幕，连忙训斥道：“肖肖，像啥样子啊！快一捻帮阿哥拿么事（东西）。” 她和老李是重组家庭，李唐和肖肖虽然名义上是兄妹，但到底不是亲的，看到自己女儿对李唐丝毫不避讳，肖阿姨心里总归有些异样。 尤其李唐之前还在报纸上和一位女明星闹的满城风雨，虽说后来辟谣了，但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在肖阿姨心目中，自己这个便宜好大儿估计跟年轻时候的老李一样，有种出种，都是花差差。 “姆妈，新年好！”李唐连忙又朝肖阿姨喊了一声。 他虽然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但从平时和老爹的通话中知道如今两人的婚姻生活十分幸福，他这一声“姆妈”叫起来就更加没有负担了，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 “新年好！新年好！” 肖阿姨连忙笑着应和了两声，看向停在旁边的那辆崭新的广本，问道：“唐唐，买新车子啦？” “勿是咯，车子是朋友咯，正好借过来开开。” “哦，快点到窝里厢，外头冷来西。” 肖阿姨连忙招呼李唐进门，今天阴天，西北风有点大。 肖肖帮李唐拿了一个袋子，挽着他的胳膊，看到自家老娘走在前头，便偷偷问李唐道：“阿哥，侬啥辰光（什么时候）回来咯？” “刚刚回来，啥辰光回来啊？” “切，侬勿要瞎讲，我看新闻了，侬十号就离开胡建了。老实交代，咯两天跑啥地方去了？” 李唐瞟了她一眼，没吭声，但眼神很明白，就是“侬砸小居（你这个小孩）多管闲事！” 肖肖却依旧满脸八卦道：“阿哥，侬跟高媛媛到底是真咯还是假咯？” “侬想真咯还是假咯啦？”李唐反问道。 肖肖顿时兴奋道：“高媛媛我老欢喜咯……” 但刚刚说了一半，又满脸遗憾地看着李唐道：“但是冰冰阿姐也老好咯。阿哥，我现在gouzae（觉得）我特别理解侬。” 李唐把左手拎着的东西换到右手，抬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小脑瓜，瞪眼道：“小囡家，勿要瞎七搭八，我跟高媛媛啥事体也勿没！勿要一天到夜盯牢咯种事体，我还勿没问侬了，上学期成绩哪能啊？” 说到成绩，肖肖一脸嘚瑟道：“成绩侬放心，不到全年级前五我都不好意思讲出来。咯趟我还拿到奖学金勒！” 说着又笑嘻嘻晃晃手里的袋子，问道：“阿哥，侬拿回来啥么事啊？” “全是侬和阿爸、姆妈的礼物。” “真咯啊！那我的礼物是啥么事啊？” “侬想要啥么事？” “嗯……” 肖肖想了半天才不好意思道：“我好像啥么事都不缺。” 去年刚开学，李唐就给她买了新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还塞给她一张卡，让她的大学生活过的非常滋润，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特别想要的。 推门进屋，快大半年没回家了，家里变化还挺大的，客厅里又多了几样家具，沙发也换了，打扫的干干净净，因为过年的关系，家里还摆放着几盘绿植，还有花期很长蝴蝶兰。 肖阿姨已经开启了暖空调，这会儿刚刚放下电话。 “我拨（给）侬阿爸打过电话了，伊还在饭店里，马上就过来。唐唐，坐下来休息休息，萨度伐（累吗）？” “勿萨度（不累）。” “姆妈，阿哥咯趟回来帮大家都带礼物了。” 肖肖把自己拿的那个袋子放到茶几上便好奇地翻起来。 先拿出一个扎着十字包装带的橘黄色盒子，当她看到盒子上那个小马车的商标以及下面两行英文字母时，肖肖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李唐道：“阿哥，咯个是爱马仕吗？” 李唐笑眯眯点头道：“对啊！” 肖肖继而满脸狂喜道：“这是拨（给）我的吗？” 李唐却摇摇头道：“勿是拨侬咯，咯个是拨姆妈咯。” “啊——” 肖肖顿时满脸失望。 一旁的肖阿姨听的一头雾水：“啥么事啦，啥爱啥咯事？” “爱马仕！姆妈，迭个是爱马仕，是世界上最顶级奢侈品！” 肖肖说完，立马转头朝李唐问道：“阿哥，迭个里厢（这个里面）是啥么事啊？” 这时，肖阿姨也听懂了，连忙道：“唐唐，全是一家门（都是一家人），侬买噶好的么事做啥！” 李唐摊手道：“姆妈，咯些么事勿是我买咯，全是我一个好朋友送拨我窝里厢（家）人咯。” 今天他带回来的这两大袋东西都是蒋老师帮着张罗的。当然他也理解蒋老师的心思，毕竟目前两人的关系又见不得光，但她又不想在李唐的家人面前失去存在感，于是就来了这么一出。 接着李唐又替深藏身和名的蒋老师解释道：“伊本来还打算跟我一起来窝里厢来咯，不过临时有戏要拍，只好提前跑了，所以就让我把么事带回来。哦对了，我今朝开回来咯部车子也是伊咯。” “哎呦，咯么侬迭个朋友也太客气了。肖肖讲迭个是名牌是伐，大概多少价钿啊？” 李唐笑着摆摆手道：“价钿勿价钿再讲了，姆妈侬先打开看看较，欢喜伐？” 肖肖也在一旁急着催促道：“姆妈，快一捻打开看看呀，到底是啥么事？” 肖阿姨却还一脸迟疑地看向李唐道：“打开勿要紧伐？” 李唐笑道：“姆妈，送拨侬咯，就是侬咯么事呀！打开，打开，无要紧咯！” 肖阿姨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的十字扎带，掀开那个橘黄色的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条折成四四方方的丝巾。 肖阿姨这才松了一口气，在她的观念里一条丝巾而已，就算是名牌又能有多少钱呢？ 倒是丝巾的颜色和花色她挺喜欢的，正当她准备把丝巾拿出来展开看看的时候，一旁的肖肖早已经跳了起来：“哇，爱马仕丝巾嘢！”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抢过来，抖了抖展开，这是一条90*90的丝巾，印着爱马仕经典的“丰饶之地”的图案，寓意和颜色都比较适合肖阿姨这种成熟稳重的中年妇女。 “太美了！” 肖肖看的啧啧称奇，估计更多的是品牌的滤镜。 “我看看！” 肖阿姨一把抢过去，看得出来她也挺喜欢这种颜色和花色的丝巾。 正当肖阿姨欣赏之时，肖肖却凑上去道：“姆妈，侬晓得咯条丝巾啥价钿伐？” “啥价钿？”肖阿姨随口问了一声。 既然是名牌嘛，价钱肯定要比一般的贵，一百多还是两百多，顶多三四百块了不起了。 肖肖轻声道：“起码要两三千，如果是新品，价钿还要更加巨（贵）。” “啥么事啊，两三千块？嘎巨啊！” 肖阿姨闻言顿时吓了一跳，看着手里这条不大的丝巾一脸难以置信，又看了看李唐，半天才道：“唐唐，侬迭个朋友太客气了！” 这时，肖肖又偷偷凑到李唐身边，轻声道：“阿哥，侬老实交代，侬迭个朋友是啥人啊？” 李唐瞧了她一眼，反问道：“难道侬就勿想看看拨侬咯是啥么事伐？” 第二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423章 聊聊 这时，肖肖又偷偷凑到李唐身边，轻声道：“阿哥，你老实交代，你这个朋友是谁啊？” 李唐瞧了她一眼，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给伱的礼物是什么吗？” 肖肖顿时眼睛一亮，试想一下李唐那位朋友送给自家老娘的是爱马仕的丝巾，那么送给自己的肯定也是好东西，但李唐越是瞒瞒藏藏，她越是好奇。 笑嘻嘻道：“相比礼物我更好奇送礼物的那个人，你刚刚说她临时拍戏去了，那一定也是演员喽。” 她很聪明觉得这个神秘人应该不会说前几天和自家阿哥闹的满城风雨高媛媛，要不然刚才阿哥不会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肯定是一位女性，要不然也不会送自家老娘爱马仕丝巾这种东西。 “阿哥，原来你还藏着别的好朋友呢？” “呃……” 李唐一时语塞，只得板着脸威胁道：“就问你东西要不要吧？” 其实有个太聪明太八卦的妹妹有时候也挺烦人的。 肖肖连忙道：“要，我当然要了！” 李唐这才从自己刚刚拿进来的那个大袋子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包装盒，包装盒上没有任何标识，但看上去好像挺高级的亚子。 肖肖迫不及待地抢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粉色只是外包装，里面还藏着一个白色盒子，白色盒子中央一朵玫瑰花的商标，下面两排大大的英文字母eparis”。 “哇，兰蔻！” “什么兰蔻？”肖阿姨凑过来问道。 刚刚她还在为一条两三千块的丝巾纠结，这么贵的丝巾简直闻所未闻，彻底刷新了她对奢侈品的认知。 “法国的化妆品呀，跟你的这条丝巾一样都是法国的。” 肖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就见里面躺着七八样各种化妆品，什么口红、粉饼、睫毛膏之类的。 “都是法国的呀，唐唐，这个多少钱呀？”肖阿姨连忙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李唐道。 这种女性化妆品的价格他确实不知道，不过以蒋老师的手笔，估计也肯定不会便宜。 看到女儿满脸欣喜的样子，肖阿姨又摸了摸自己手里这条非常喜欢的丝巾，忍不住悄悄问李唐道：“唐唐，你这个好朋友是女的吧？” “呃……啊！”李唐含糊着应了一声。 这时恰好老李推门进来，乐呵呵道：“儿子转来啦！” “阿爸。” 李唐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同时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家老爹。老李同志红光满面，气色非常好，而且比上次见面明显又胖了一些，足见有了肖阿姨的陪伴，自家老爹的日子过的蛮滋润的。 “外头这部新广本是侬新买的？” 肖肖抢着回答道：“不是阿哥的，是阿哥的一个好朋友的。”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在说到“好朋友”三个字时，特别下了重音，还冲着李唐挤眉弄眼。 “哦，是朋友的。” 老李满含深意地朝儿子望了一眼。 李唐神情讪讪，一方面确实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家里人都认为范小胖是自己的女朋友；另一方面也带有几分刻意的成分，为未来蒋老师的亮相埋下伏笔，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总不能让蒋老师白送礼吧。 这时肖肖又起哄道：“爸爸，阿哥的这位好朋友都给我们买礼物了，你的也有。阿哥，快点拿出来呀？” “哟，我也有啊！” 看到宝贝女儿说话，老李顿时满脸乐呵呵。 李唐也不卖关子，赶紧从袋里拿出最后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支神象牌的野山参。虽然包装外头的价格标签被撕去了，但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支野山参起码得一万多。 老李和肖阿姨都是供销社出来的，供销社下属有药材公司，尤其还是上海名牌——神象牌的，当然能看得懂。 两口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躺在盒子的那支野山参一时间面面相觑。 尤其当老李看到肖阿姨的丝巾和肖肖的化妆品，还从肖阿姨嘴里得知这条丝巾吓人的价格。老李看向儿子的目光变的很复杂，有点欣慰，又有点担心。 但当着肖阿姨和肖肖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故作淡然道：“你这个朋友太客气了，侬自家心里要有数！” “晓得了！”李唐忙应了一声。 接着又讨好道：“阿爸，这只野山参侬拿来泡老酒，泡的辰光长一点，以后和肖阿姨一道吃。” 肖肖也在一旁凑趣道：“对呀，对呀，就拿茅台来泡！” “瞎讲八讲，茅台怎么可以用来泡药酒，太浪费了！” 肖阿姨瞪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老李，笑道：“老早子泡药酒都用小熊猫的。” 小熊猫听起来已经有些久远了，在原身的记忆中这是一款上海本地产的白酒，52度，厂址就在离老家不远的北竿山下，淀浦河畔。李唐小时候就经常帮老李买这种白酒，一块三毛一瓶，是一款深受上海广大普通老百姓欢迎的口粮酒。只不过现在生产这款白酒的上海中国酿酒厂早就在改革浪潮中倒闭歇业了。 现在提起来倒也有几分怀念，老李笑笑道：“上次奉贤的老战友刚好拿来了一箱神仙大曲，拿来泡人参正好。” “对的呀，侬不讲我倒忘记掉了。”肖阿姨看向老李语气嗲嗲道。 看着琴瑟合璧的两个人，李唐和肖肖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 过完元宵节的第二天，也就是欧洲当地时间二月十六日晚，第5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终于落下帷幕。 入围本届电影节的两部华语电影接连斩获两座银熊。《英雄》获得阿尔弗雷德.鲍尔银熊奖，这是一个鼓励电影创新的奖项；而另一部小成本的独立电影《盲井》则出人意料地获得了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 李唐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不过据说这部电影的导演李杨有浓厚的德国背景。 “导演，恭喜啊！” 虽然这次没能跟随剧组一起去柏林，但李唐还是第一时间去电向导演表示恭喜。 “哈哈，李唐，同喜，同喜，这个奖大家都有份。”电话里导演的心情相当不错。 其实这次《英雄》作为一部商业大片能够入围柏林电影节殊为不易，一开始导演以及制片方的初衷就是借助柏林电影节这个平台向全世界推广，没想到居然还能斩获一座银熊。 除了这也是评委会对导演的一种肯定之外，也充分说明了《英雄》这部电影还是能够在西方世界受到欢迎。 两人在电话里寒暄一阵之后，导演突然话锋一转道：“小李，你最近有空么？” “有空。”李唐连忙道，心里多少还有点紧张。 果然就听导演道：“有空的话什么时间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好啊，导演，时间、地点您定，我随时等候您的召唤。” 导演稍稍沉吟片刻，便道：“我明天上午启程……这样吧，二十号下午我们碰个头，你如果方便的话就来我的工作室吧。” “好的，导演，那二十号下午一点钟我准时到！” 当挂掉的那一刻，李唐激动地蹦起来。导演主动约自己，肯定是为了他的那部新电影。虽然目前他只知道导演的新电影依旧是一部古装武侠片，但那毕竟是张一谋导演啊！如同在好莱坞，没有一位演员不想和斯皮尔伯格合作的。 话说两头，当导演挂了电话后，刚刚坐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的张卫平意外地看着导演道：“你决定了？” 张一谋长出了一口气道：“决定了。” 说着，咧嘴笑了笑，灯光下他那张沧桑的脸更显得沟壑纵横。 “本来还在犹豫，但刚刚接到李唐的电话，这个念头突然就冒出来。” 张卫平听完之后也舒心地笑起来：“这就对了么，别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次他们的投资虽然占了大头，你也不能老是处处退让，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总不能每次都让我冲在前头吧？” 虽然只是开玩笑性质，但张一谋还是抱歉地朝自己的老搭档笑了笑。 虽说自己的这个老搭档毛病一大堆，强势、掌控欲强、唯利是图等等，但是他总记得当初拍《有话好好说》时，张卫平给予自己的帮助。 他是感恩的人，尽管在合作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些不愉快，但合作嘛，总是要在磕磕绊绊中不断的磨合。更何况张卫平的某些刻意高调，也为自己减轻了不少压力。 这次导演的新电影计划依旧由蒋二少的安乐电影公司和张卫平的新画面联合投资，只是这次安乐电影公司占据了投资的大头。 上个月刚刚下映的《英雄》一举创下了2.48亿的国内票房，使得鸡贼的张卫平更看重电影在国内的发行权。 经过几次亲密合作之后，他的新画面公司已经牢牢掌握住了张一谋作品的国内发行权。就比如这次《英雄》的发行，他强势将分成比例从原有固定上限38%提高了43%，同时自己享受10%的发行代理佣金，再加上其他渠道比如电视、音像等发行收入，轻轻松松几千万就到手了。 不过有得必有失，这次安乐电影公司占据了投资的大头，势必掌握更大的话语权。这次依旧是大制作，为了确保票房必须要用大明星，所以这次四位主演当中，除了张一谋钦定的张子怡出演女一号之外，安乐电影公司一口气推荐了刘得华、金城武和梅艳方三位明星，分别担纲双男主以及女二号的角色。 这让一向掌控欲很强的张卫平很不舒服，一直在暗暗撺掇同为制片人的张一谋和自己联合起来跟蒋二少分庭抗礼。 其实张卫平掌控欲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想以此和张一谋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自从和张一谋合作以来，不光从电影上获利颇丰，同时还延伸到其他商业领域。比如他的主业房地产和装修业务，名人效应嘛，无论是拿地还是业务拓展，比以往更容易也更优惠。 相比张卫平一肚子的小九九，张一谋则更多的是从电影的角度考虑，用刘得华他不反对，毕竟是大明星嘛，在整个东亚及东南亚地区都拥有强大的票房号召力。 至于梅艳方虽说是歌星，但其独有风韵还是让张一谋蛮欣赏的，而且在演技方面也颇有天赋，比如《胭脂扣》，比如《何日君再来》，比如《来生缘》都有上佳的表演。 但对金城武，张一谋始终充满顾虑，偶像派，演技泛善可陈。如果是一般男二男三的角色也就算了。但具体到这部新电影，金城武所要担纲的这个角色是真正的男一号，只是碍于刘得华的咖位，才搬出一套所谓双男主的说辞。 本来对于这个角色的人选，张一谋从一开始就比较倾向于用李唐，李唐除了有身手，更重要的是演技有保证。但安乐方面提出金城武是日本人，而且自从在港台出道之后，因其日本人的身份，这两年在日本娱乐界也崭露头角。 不得不说，这年头除了北美之外，日本始终是全球第二大电影市场，用金城武主要是出于对日本市场的考虑。 但还是那句话，金城武所要担纲的这个角色实在太重要，就算出于对日本市场的考虑，张一谋也始终举棋不定。 而对于张卫平来说，除了要以此争夺话语权之外，因为投资份额的缩小，日本市场对于他来说意义其实并不大，他只要牢牢掌控住国内市场就行。 张卫平知道张一谋从一开始就属意李唐来担纲这个男一号的角色。李唐虽然在知名度上不如金城武，但之前他主演的两部文艺片都在国内票房市场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足以能证明其票房号召力。 正因为如此，张卫平相信就国内市场而言，李唐并不比金城武差。而且有他和刘得华搭档，还能营造内地和香港两大影帝pk飙戏的噱头。 张一谋当然也明白张卫平的小心思，但他不愿意让自己卷入到张卫平和蒋二少的争斗中。于是笑了笑之后，便岔开话题道：“哈维那边有说法了没有？” 不全部用方言，但稍稍保留一些方言特色，各位看官如何啊？ (本章完) 第423章 聊聊 这时，肖肖又偷偷凑到李唐身边，轻声道：“阿哥，你老实交代，你这个朋友是谁啊？” 李唐瞧了她一眼，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给伱的礼物是什么吗？” 肖肖顿时眼睛一亮，试想一下李唐那位朋友送给自家老娘的是爱马仕的丝巾，那么送给自己的肯定也是好东西，但李唐越是瞒瞒藏藏，她越是好奇。 笑嘻嘻道：“相比礼物我更好奇送礼物的那个人，你刚刚说她临时拍戏去了，那一定也是演员喽。” 她很聪明觉得这个神秘人应该不会说前几天和自家阿哥闹的满城风雨高媛媛，要不然刚才阿哥不会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肯定是一位女性，要不然也不会送自家老娘爱马仕丝巾这种东西。 “阿哥，原来你还藏着别的好朋友呢？” “呃……” 李唐一时语塞，只得板着脸威胁道：“就问你东西要不要吧？” 其实有个太聪明太八卦的妹妹有时候也挺烦人的。 肖肖连忙道：“要，我当然要了！” 李唐这才从自己刚刚拿进来的那个大袋子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包装盒，包装盒上没有任何标识，但看上去好像挺高级的亚子。 肖肖迫不及待地抢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粉色只是外包装，里面还藏着一个白色盒子，白色盒子中央一朵玫瑰花的商标，下面两排大大的英文字母eparis”。 “哇，兰蔻！” “什么兰蔻？”肖阿姨凑过来问道。 刚刚她还在为一条两三千块的丝巾纠结，这么贵的丝巾简直闻所未闻，彻底刷新了她对奢侈品的认知。 “法国的化妆品呀，跟你的这条丝巾一样都是法国的。” 肖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就见里面躺着七八样各种化妆品，什么口红、粉饼、睫毛膏之类的。 “都是法国的呀，唐唐，这个多少钱呀？”肖阿姨连忙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李唐道。 这种女性化妆品的价格他确实不知道，不过以蒋老师的手笔，估计也肯定不会便宜。 看到女儿满脸欣喜的样子，肖阿姨又摸了摸自己手里这条非常喜欢的丝巾，忍不住悄悄问李唐道：“唐唐，你这个好朋友是女的吧？” “呃……啊！”李唐含糊着应了一声。 这时恰好老李推门进来，乐呵呵道：“儿子转来啦！” “阿爸。” 李唐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同时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家老爹。老李同志红光满面，气色非常好，而且比上次见面明显又胖了一些，足见有了肖阿姨的陪伴，自家老爹的日子过的蛮滋润的。 “外头这部新广本是侬新买的？” 肖肖抢着回答道：“不是阿哥的，是阿哥的一个好朋友的。”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在说到“好朋友”三个字时，特别下了重音，还冲着李唐挤眉弄眼。 “哦，是朋友的。” 老李满含深意地朝儿子望了一眼。 李唐神情讪讪，一方面确实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家里人都认为范小胖是自己的女朋友；另一方面也带有几分刻意的成分，为未来蒋老师的亮相埋下伏笔，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总不能让蒋老师白送礼吧。 这时肖肖又起哄道：“爸爸，阿哥的这位好朋友都给我们买礼物了，你的也有。阿哥，快点拿出来呀？” “哟，我也有啊！” 看到宝贝女儿说话，老李顿时满脸乐呵呵。 李唐也不卖关子，赶紧从袋里拿出最后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支神象牌的野山参。虽然包装外头的价格标签被撕去了，但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支野山参起码得一万多。 老李和肖阿姨都是供销社出来的，供销社下属有药材公司，尤其还是上海名牌——神象牌的，当然能看得懂。 两口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躺在盒子的那支野山参一时间面面相觑。 尤其当老李看到肖阿姨的丝巾和肖肖的化妆品，还从肖阿姨嘴里得知这条丝巾吓人的价格。老李看向儿子的目光变的很复杂，有点欣慰，又有点担心。 但当着肖阿姨和肖肖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故作淡然道：“你这个朋友太客气了，侬自家心里要有数！” “晓得了！”李唐忙应了一声。 接着又讨好道：“阿爸，这只野山参侬拿来泡老酒，泡的辰光长一点，以后和肖阿姨一道吃。” 肖肖也在一旁凑趣道：“对呀，对呀，就拿茅台来泡！” “瞎讲八讲，茅台怎么可以用来泡药酒，太浪费了！” 肖阿姨瞪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老李，笑道：“老早子泡药酒都用小熊猫的。” 小熊猫听起来已经有些久远了，在原身的记忆中这是一款上海本地产的白酒，52度，厂址就在离老家不远的北竿山下，淀浦河畔。李唐小时候就经常帮老李买这种白酒，一块三毛一瓶，是一款深受上海广大普通老百姓欢迎的口粮酒。只不过现在生产这款白酒的上海中国酿酒厂早就在改革浪潮中倒闭歇业了。 现在提起来倒也有几分怀念，老李笑笑道：“上次奉贤的老战友刚好拿来了一箱神仙大曲，拿来泡人参正好。” “对的呀，侬不讲我倒忘记掉了。”肖阿姨看向老李语气嗲嗲道。 看着琴瑟合璧的两个人，李唐和肖肖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 过完元宵节的第二天，也就是欧洲当地时间二月十六日晚，第5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终于落下帷幕。 入围本届电影节的两部华语电影接连斩获两座银熊。《英雄》获得阿尔弗雷德.鲍尔银熊奖，这是一个鼓励电影创新的奖项；而另一部小成本的独立电影《盲井》则出人意料地获得了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 李唐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不过据说这部电影的导演李杨有浓厚的德国背景。 “导演，恭喜啊！” 虽然这次没能跟随剧组一起去柏林，但李唐还是第一时间去电向导演表示恭喜。 “哈哈，李唐，同喜，同喜，这个奖大家都有份。”电话里导演的心情相当不错。 其实这次《英雄》作为一部商业大片能够入围柏林电影节殊为不易，一开始导演以及制片方的初衷就是借助柏林电影节这个平台向全世界推广，没想到居然还能斩获一座银熊。 除了这也是评委会对导演的一种肯定之外，也充分说明了《英雄》这部电影还是能够在西方世界受到欢迎。 两人在电话里寒暄一阵之后，导演突然话锋一转道：“小李，你最近有空么？” “有空。”李唐连忙道，心里多少还有点紧张。 果然就听导演道：“有空的话什么时间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好啊，导演，时间、地点您定，我随时等候您的召唤。” 导演稍稍沉吟片刻，便道：“我明天上午启程……这样吧，二十号下午我们碰个头，你如果方便的话就来我的工作室吧。” “好的，导演，那二十号下午一点钟我准时到！” 当挂掉的那一刻，李唐激动地蹦起来。导演主动约自己，肯定是为了他的那部新电影。虽然目前他只知道导演的新电影依旧是一部古装武侠片，但那毕竟是张一谋导演啊！如同在好莱坞，没有一位演员不想和斯皮尔伯格合作的。 话说两头，当导演挂了电话后，刚刚坐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的张卫平意外地看着导演道：“你决定了？” 张一谋长出了一口气道：“决定了。” 说着，咧嘴笑了笑，灯光下他那张沧桑的脸更显得沟壑纵横。 “本来还在犹豫，但刚刚接到李唐的电话，这个念头突然就冒出来。” 张卫平听完之后也舒心地笑起来：“这就对了么，别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次他们的投资虽然占了大头，你也不能老是处处退让，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总不能每次都让我冲在前头吧？” 虽然只是开玩笑性质，但张一谋还是抱歉地朝自己的老搭档笑了笑。 虽说自己的这个老搭档毛病一大堆，强势、掌控欲强、唯利是图等等，但是他总记得当初拍《有话好好说》时，张卫平给予自己的帮助。 他是感恩的人，尽管在合作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些不愉快，但合作嘛，总是要在磕磕绊绊中不断的磨合。更何况张卫平的某些刻意高调，也为自己减轻了不少压力。 这次导演的新电影计划依旧由蒋二少的安乐电影公司和张卫平的新画面联合投资，只是这次安乐电影公司占据了投资的大头。 上个月刚刚下映的《英雄》一举创下了2.48亿的国内票房，使得鸡贼的张卫平更看重电影在国内的发行权。 经过几次亲密合作之后，他的新画面公司已经牢牢掌握住了张一谋作品的国内发行权。就比如这次《英雄》的发行，他强势将分成比例从原有固定上限38%提高了43%，同时自己享受10%的发行代理佣金，再加上其他渠道比如电视、音像等发行收入，轻轻松松几千万就到手了。 不过有得必有失，这次安乐电影公司占据了投资的大头，势必掌握更大的话语权。这次依旧是大制作，为了确保票房必须要用大明星，所以这次四位主演当中，除了张一谋钦定的张子怡出演女一号之外，安乐电影公司一口气推荐了刘得华、金城武和梅艳方三位明星，分别担纲双男主以及女二号的角色。 这让一向掌控欲很强的张卫平很不舒服，一直在暗暗撺掇同为制片人的张一谋和自己联合起来跟蒋二少分庭抗礼。 其实张卫平掌控欲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想以此和张一谋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自从和张一谋合作以来，不光从电影上获利颇丰，同时还延伸到其他商业领域。比如他的主业房地产和装修业务，名人效应嘛，无论是拿地还是业务拓展，比以往更容易也更优惠。 相比张卫平一肚子的小九九，张一谋则更多的是从电影的角度考虑，用刘得华他不反对，毕竟是大明星嘛，在整个东亚及东南亚地区都拥有强大的票房号召力。 至于梅艳方虽说是歌星，但其独有风韵还是让张一谋蛮欣赏的，而且在演技方面也颇有天赋，比如《胭脂扣》，比如《何日君再来》，比如《来生缘》都有上佳的表演。 但对金城武，张一谋始终充满顾虑，偶像派，演技泛善可陈。如果是一般男二男三的角色也就算了。但具体到这部新电影，金城武所要担纲的这个角色是真正的男一号，只是碍于刘得华的咖位，才搬出一套所谓双男主的说辞。 本来对于这个角色的人选，张一谋从一开始就比较倾向于用李唐，李唐除了有身手，更重要的是演技有保证。但安乐方面提出金城武是日本人，而且自从在港台出道之后，因其日本人的身份，这两年在日本娱乐界也崭露头角。 不得不说，这年头除了北美之外，日本始终是全球第二大电影市场，用金城武主要是出于对日本市场的考虑。 但还是那句话，金城武所要担纲的这个角色实在太重要，就算出于对日本市场的考虑，张一谋也始终举棋不定。 而对于张卫平来说，除了要以此争夺话语权之外，因为投资份额的缩小，日本市场对于他来说意义其实并不大，他只要牢牢掌控住国内市场就行。 张卫平知道张一谋从一开始就属意李唐来担纲这个男一号的角色。李唐虽然在知名度上不如金城武，但之前他主演的两部文艺片都在国内票房市场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足以能证明其票房号召力。 正因为如此，张卫平相信就国内市场而言，李唐并不比金城武差。而且有他和刘得华搭档，还能营造内地和香港两大影帝pk飙戏的噱头。 张一谋当然也明白张卫平的小心思，但他不愿意让自己卷入到张卫平和蒋二少的争斗中。于是笑了笑之后，便岔开话题道：“哈维那边有说法了没有？” 不全部用方言，但稍稍保留一些方言特色，各位看官如何啊？ (本章完) 第424章 四旦一冰 《英雄》在北美的发行权交给了米拉麦克斯公司，这家迪士尼旗下的影业公司一向以发行艺术性较高的独立电影著称，是目前北美地区最重要的独立片商之一。 其实一开始在京城设有分公司的哥伦比亚影业也对《英雄》这部电影非常感兴趣，甚至开出来了的条件比米拉麦克斯公司更高。但是在“冲奥”和文化走出来战略的大背景下，《英雄》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好莱坞游说能力更强的米拉麦克斯公司。 米拉麦克斯公司市场运作很成功，旗下的电影在每年大小电影节上屡有斩获，公司成立以来获得了超过十次的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提名，《莎翁情史》和《英国病人》更是成功折桂。而且这家公司还成功捧红了诸如索德伯格、昆汀.塔伦蒂诺等著名导演。 张一谋此时口中的“哈维”就是这家公司的ceo哈维.韦恩斯坦。 听到张一谋提到哈维，张卫平原本志得意满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阴霾，摇摇头道：“他还是坚持等到奥斯卡奖揭晓之后再商量电影上映的事宜。” 本来嘛，自从奥斯卡入围名单公布，《英雄》榜上有名，片方便想以此作为噱头在北美上映。但是哈维却野心勃勃，想等到奥斯卡奖揭晓之后。 道理很简单，哈维这家伙就是博一个大的，《英雄》一旦获奖，那票房将是井喷式的。可张卫平并不这么想，作为投资人他更多的是考虑如何尽快的收回投资。 《英雄》总投资三千万美元，仅凭国内2.48亿的票房是远远不够的，就像前年的《卧虎藏龙》，最大的票房市场还得在北美地区。 可哈维却不管，他只是代理发行没有成本压力，搏一把赚大了，就算《英雄》没有获奖，他也没啥损失，无非就是推迟上映。 不过张卫平马上又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获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这句话不仅仅是自我安慰，至少这次能够在柏林拿到银熊奖，让他增添了不少信心。 但张一谋却并不这么想，当年他的《菊豆》和《大红灯笼高高挂》都曾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可到最后都折戟沉沙。 这次虽然由极为擅长游说的米拉麦克斯公司运作，但张一谋心里还是不托底，他迟疑着道：“这次米拉麦克斯公司不止咱们一部电影，还有一部《芝加哥》，我担心他们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我们这儿。” “……” 张卫平没再吭声，这同样也是他最担心的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恨恨道：“谁特么的说老外最讲诚信，最认合同的。我看哈维那死胖子就是一骗子。” …… 二月十九日中午，李唐乘坐的航班抵达京城首都机场，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的他快步出闸。 “李老师！” 还未等他抬头张望来接机的人，自己的手臂就被人挽住，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的同时，耳边就传来范小胖笑嘻嘻的声音。 一转头便看见戴着口罩的脸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怎么是你来了？” “我不能来接你么？” “不是，你在家里等我就行，非得自己跑一趟呀！” 听到“家里”两个字，小胖顿时笑弯了眉毛，抱着李唐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人家就是想早点见到伱嘛。” “好，好了好了，咱们走吧。” 李唐依旧不忘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生怕又有记者躲在哪个角落里偷拍。 “放心啦，没有记者，我刚刚偷偷观察过了。”小胖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着鸡贼的光芒。 今天她好像特别聪明，压根就没提之前发生过的那桩不愉快的事情，就跟没事人一样抱着李唐的胳膊快步往前走，脚下的步伐都带着雀跃。 “哇，什么情况？你也买新车啦！” 看着眼前这辆崭新的挂着京f牌照四眼奔驰，李唐不由咋舌道。 “辛苦了一整年，奖励一下自己呗。咦，你刚刚说我也买新车了，什么意思啊，谁买新车了？” “哦，我们公司不是刚买一辆奥迪嘛。”李唐反应很快，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连忙道。 也幸亏上个月钱到账之后，为了冲抵利润，公司又添了一辆新车。本来曾佳想买一辆如今在京城很流行的大切诺基，让自家老板开着挺拉风的。但李唐嫌太张扬了，就提了一辆相对低调的奥迪a62.4行政版的轿车。 这辆车顶配也要五十万出头，落地六十万，跟大切诺基差不了多少。 李唐又道：“你这辆车不便宜吧？” 这年头奔驰可没有所谓的合资车，都是清一色的进口车，这辆型号e280的四眼奔驰绝对称得上是豪车了。 “跟你那辆奥迪差不多。来，上车感受吧。” 相比李唐的低调，小胖挺虚荣的，她最喜欢的车就是奔驰。大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国人心目中豪车的天花板。 今天是工作日，繁忙的机场高速快到城区时有点堵车，一路上走走停停，但小胖的那张小嘴始终没停过，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着拍摄《大染坊》时的趣事。 《大染坊》是山影出品的，讲述的也是一位山东实业家的故事，所以尽管在上海拍摄，但群演和幕后主创几乎清一色都是山东籍的。 小胖尽管只是客串，一共才拍摄了十几天，但作为山东女儿却有种难得的亲切感。 当大奔开进胡同时，引来了不少邻居的围观。 这年头满大街还都是捷达、富康、夏利和黄色的面的，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大奔可不常见。 “哟，大明星买新车啦？” “不是我的，这是朋友的车。” “小李，好久不见了，新年好！” “王大妈，您新年好！” 当小胖从驾驶室钻出来时，那帮子戴着红箍的大妈们顿时热情道：“原来是冰冰啊！我就说嘛，小李怎么可能和冰冰分手呢？” 其中还有人小声道：“哎呦喂，您没见报纸上登出来的那照片么，小李都跟人家搂一块儿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年头开放，男女之间搂搂抱抱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听着大妈们旁若无人的议论，李唐难免有些尴尬，倒是小胖带着一脸胜利者的微笑，跟大妈们打着招呼。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了，早就跟这帮大妈们混熟了。要说这帮大妈们还十分尽心尽责，每当看到拿着相机鬼鬼祟祟的家伙，总是坚决驱赶之。就算一时半会赶不跑，那也是一路尾随监视之，直到他们敌不过大妈们防贼似的目光落荒而逃。 总之，李唐和小胖这么多年在小院住着始终没有被曝光，也有这些大妈们的一份功劳。 当然这跟两人会做人，平时没少小恩小惠地拉拢有莫大的关系。 在门口和这些大妈们好长一阵寒暄后才进了家门。 “房子年前做过大扫除，今天早上我又收拾了一下。哦对了，饿了吧，菜买好了，我做两个菜很快的，你先回屋歇会儿。” 小胖刻意在李唐面前展现贤惠的一面。 怎么说呢？ 经过上次的绯闻风波，她也算是痛定思痛。如果不想分手，那么尽可能的做好自己，不然你不管你怎么闹都无济于事，甚至还会把男人推到别人的怀抱里。 如果说小胖今天主动来接机，李唐觉得她是故意要显摆新车的话，那么从一路上两人的交流到现在，李唐感觉小胖跟换了人似的，都感觉有些陌生了。 看到了李唐愣愣地看着自己，小胖心里暗暗得意，抿嘴一笑道：“愣着干嘛，赶紧进屋收拾收拾吧。” 说着，作势还要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哦不用了，箱子里带的都是菜，你也不用做饭了。”李唐忙道。 原计划是要在家里多待几天的，顺便还要处理一点单位里的事。他现在在原单位是属于停薪留职的性质，另外每年还要交几万块钱的管理费。 但这次事出意外，他匆匆处理了单位的事之后便着急启程。老李心疼儿子，生怕儿子在京城吃不好，把他的行李箱都装满了。 李唐把箱子拖进东厢的厨房，什么酱牛肉、酱鸭、醉鸡、爆鱼、四喜烤麸，还有半成品的肉圆、晒干的冬笋、马兰干等等摆了一大桌。 “切点酱牛肉，还有醉鸡也特别好吃，四喜烤麸微波炉叮一下就好。” 好久没吃到李叔叔的手艺了，小胖看着直流口水。 “再烧个汤吧。” “好啊，烧什么汤。” “咸菜豆腐汤吧，我来做。” 李唐看到冰箱里放在一块小胖今天早上买回来的卤水豆腐，正好老爹还给带了一盒雪里蕻笋丝炒肉丝，这是他们老家的一道家常菜，用来下面条或者佐粥绝对是极品，拿来烧豆腐汤也是极好的。 就如去年央视热播的那部叫《天下粮仓》的电视剧中，那位钱塘知县王干炬一边吃着咸菜豆腐，一边还美滋滋的唱上两句：“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李老师，你现在真的会做饭啦？” 虽说之前在电话里李唐早就告诉她自己在剧组学做饭，但小胖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一个咸菜豆腐汤而已，小意思。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好好跟你露一手。”李唐也难免嘚瑟道。 其实学做饭这件事和很多事情一样，往往都在想学和不想学的一念之间，既然想学，就一定能学会，而且还会乐此不疲。李唐现在就是这样，在家的这几天，甚至还跑去自家的饭店偷偷露了一手，至少客人没吃出什么不对来。 切了半斤牛肉，半只醉鸡，一碟四喜烤麸，外加一碗李唐亲自下厨的咸菜滚豆腐，两个人美美地小酌了一番。 吃完饭，自然是要复习一下久违的剧本。 梅开二度之后，心满意足的小胖侧躺在李唐的身边，一边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一边道：“这次张一谋导演找你真的是新电影？” “导演在电话里没有明说，只是说想找我聊聊，反正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尽管李唐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但他依旧没有把话说满。 “唉——” 小胖幽幽一叹，翻了个身，仰望着天花板，难掩酸意道：“我什么时候还能再拍电影啊？” 她现在压根不敢奢望能演张一谋导演的戏，就想着能够再次有机会在大银幕上亮相。 “你不是刚又接了一部新戏嘛，别急，会有机会的。”李唐安慰道。 不得不说小胖目前确实有点尴尬的，现在和她的经纪人常季红合作紧密的海闰主营业务就是电视剧，如果想向大银幕转型可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就比如同为常季红旗下的刘液，堂堂金马影帝，人家的电影片约就不断。小胖与之相比，除了不够红之外，演技也还差点火候。 “对了，你这部新戏什么时候开机啊？”李唐又问道。 “下个月吧，具体日期还没定呢。”小胖懒洋洋道，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 李唐伸手朝她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你呀，先别这山望着那山高。之前为了拍完《玉观音》的劲头上哪儿去了？你上回不是说这部《一米阳光》是海闰今年的大戏嘛，既然人家给你机会，那你就得好好演。” “我知道，可是……” 小胖欲言又止，神情透着焦躁。 “可是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是不是？”李唐接了一句。 “呃……” 小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李唐，迟疑着道：“可能是吧。” 李唐大概能理解小胖此时的心态，无非就是《玉观音》这部戏从前年开始争取角色、各种准备，到拍摄，再到现在播出在即，搭头搭尾差不多有三年了。 尽管她自觉在《玉观音》里花了极大的心血，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越是快播出了，内心越是焦虑，生怕会像自己出演的上一部海盐剧那样遭遇滑铁卢。 而且女演员的花期很短，试问能有几个三年？ 尤其看到这两年她一直视为目标的“四小花旦”佳作频出，甚至包括李唐的前女友，想想当年拍摄《青春出动》时，她的咖位还能压过对方一头，可如今人家都混到港圈了。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接连两部贺岁电影上映。 虽说出演的角色都只是女二号，但人家合作的对象都是刘得华、古田乐、张白汁、郑秀文等香港一线大明星。 正因为这两部贺岁电影加持，目前网上已经有人喊出了“四旦一冰”，这个冰是李彬彬的冰，可不是她范彬彬的冰。 这让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本章完) 第425章 喜剧舞台剧的畅想 “李老师，新年好！” “哎，新年好！大家新年好！” 第二天上午李唐来到公司。 新年新气象，大伙的精神状态都不错，除了个别人有些臊眉耷眼的，比如公司的宣传部门。因为就老板绯闻一事，宣传部门消息迟缓，应对不利，年后上班被总经理曾佳狠批了一通，原先那个负责监测网络新闻动态的小何也被辞退了。 其实盛唐影视除了对工作要求严格之外，平时的管理还是比较人性化的。比如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大学毕业留在京城的北漂，基本上都是过了正月十五才上班。 而且京城大不易居，只要通过了试用期，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之后，每月都会给予一部分的交通和租房补贴。 这部分的钱并不多，每人每月几百块，一年几千块，公司上下总共也就三十几号四十号人不到，全部算上顶多也就二十多万三十万的样子。李唐每年多跑两个商演，这钱就全部回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可千万别小看这每月几百块的补贴，在这年头却极大地体现了公司的人情味，使得大伙更有归属感。 “哥，家里都挺好的吧？” 李唐走上二楼就碰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曾佳。 “嗯，挺好的。佳佳，上次的事儿辛苦你了。” 李唐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最后还要曾佳帮着擦屁股。 “我就是打些辅助。要不是你这边来了一手神来之笔，事情的走向可能还不一定呢。”曾佳笑道。 当初李唐用拥抱元蕾来堵那些记者的嘴，元蕾可没少在电话向她吐槽，扬言以后要李唐用一个独家新闻来还这个人情。 曾佳手里抱着一撂文件，两人肩并肩走上三楼。巧合的是李唐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灯芯绒休闲裤，上身一件黑色的皮夹克，而曾佳同样一身黑色职业套装。 看着两人的背影，某位刚刚踏入职场的萌新推了推坐在隔壁的同事，朝楼梯上努努嘴，压低声音道：“我怎么看咱们曾老大和李老师这么登对呢？” 隔壁的同事还是公司在工作室时期的老鸟，瞪了萌新一眼，小声警告道：“别胡说八道，敢议论领导？要是传到曾老大耳朵里可没你好果子吃！” 萌新连忙吐了吐舌头，看着背影刚刚消失的楼梯，解释道：“我就是有感而发。” “多看少说，这是最基本的。” 老鸟教导了萌新一句，说着还刻意看了看左右，又跟萌新卖好道：“伱也就是跟我说说，要是换个人你试试？” “嗯嗯嗯。” 萌新连连点头，同时也不忘讨好道：“姐，我就觉得跟你特别亲。” “行了，干活吧。” 老鸟转身回过去，背对萌新时，才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道：切，大惊小怪的，当谁看不出来一样！ 办公室里暖气开的很足，李唐脱掉身上这件皮夹克外套，一旁刚刚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的曾佳很自然地接过衣服，帮着挂到衣架上。然后又被老板端过来一个泡着西洋参切的双层玻璃保温杯。 冬天京城很干燥，尤其屋里开着暖气，干上加干。每次在南方待久了，刚回到京城的几天李唐总是有点不适应，甚至还会流鼻血。西洋参补气养阴，清热生津，兼具保养和抵抗干燥的功效。 李唐喝了一口，微苦回甘。昨天上下半场和小胖打了四场友谊赛，早上起来锻炼的时候略感腰酸，看起来还是需要多保养，而且以后即便是小别胜新婚也要节制。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胖的比赛欲望和阅读比赛的能力越来越有向前女友风格靠拢的趋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蒋老师克制，她是完全享受比赛，讲究有来有往，旗鼓相当，而不是跟前女友和小胖似的，一上来就要高位逼抢，然后攻防节奏非常快，一直想要试图压榨对手。 然后他便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对曾佳拿来的那一撂文件，按个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在底下签下自己的大名。 每次出去很久回到公司这一套流程都已经极其熟练了，签字只是履行管理的必要流程，只要是公司的大事，曾佳都已经在电话里跟他沟通过了。 记得有一次曾佳还开玩笑说：“哥，你都不仔细看，万一我把你卖了怎么办？” 当时李唐只是抬头瞟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佳佳，如果你要出卖我，那我一定活该！” 人与人交往还是需要有一定的信任，而且他相信曾佳不光值得信任，更是一个聪明人，毕竟公司的灵魂始终是自己。 十几份文件前后花了不到十分钟，整理了一下交给曾佳道：“还有事么？” “刁导的《制服》后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目前就剩下配乐部分，我考虑着是不是跟朱丽叶联系一下，看看这次去戛纳有没有机会？” “哟，他倒是速度蛮快的！”李唐略感意外，“能去戛纳当然最好了，你也跟他打个招呼，反正现在时间还有，让他尽可能的完善完善。” 戛纳到底是法国的电影节，mk2作为法国最大的文艺院线，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知道了。” 曾佳点点头，又道：“还有宁皓，他的那部毕业作品也已经拍完了。” “这么快啊？” 说到宁皓，之前作为副导演拍完《制服》之后，这货羞答答地递过来一个叫《香火》的剧本，说是作为他的毕业作品，想寻求公司的支持。要求不高，就要二十万，他打算用dv拍摄。 李唐看过本子之后感觉不错，讲的是一个和尚化缘为修佛像的故事。从表面上看似乎和他的山西老乡贾科长走的一个路子，都是边缘人群的众生相。 但是在他的剧本中充满了诸多黑色幽默的元素。比如和尚庙也是可以入股的；比如和尚挨家挨户化缘，却被派出所以非法化缘为由没收非法所得，反倒在派出所认识的失足妇女提出想要做善事通过义卖来帮助和尚筹款。 还有当和尚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好佛像，正准备举行一个隆重的开光仪式时，不想他的小庙却被列入到了县里修致富路的拆迁范围。 曾佳笑道：“而且粗剪版也已经出来了，前天他来过公司，大家一起看了他的粗剪版本，都觉得挺不错的。” “这样啊……” 李唐听了倒也颇为期待，沉吟道：“那你明天让他拿过来给我看看，如果可能的话，干脆一起送过去碰碰运气。” 他的想法很简单，有枣没枣打三竿再说。 “嗯，我知道了，那让他明天下午过来？” “没问题。” 至于徐光头主演并监制，吴斌导演的那部《出奇制胜》也已经在年前杀青了，目前正在后期制作的过程中。 这部片子李唐把他定位为小成本喜剧，属于商业片范畴，通过审查应该没问题，就等着后期制作完成之后，找个合适的档期上映。 说实话，对这部片子李唐并不抱多大的希望。自从冯氏贺岁喜剧爆火之后，市面上跟风的喜剧电影不少，但事实证明冯晓刚只有一个，其他人想学也学不来。 聊了一下公司目前推进的项目之后，曾佳有些迟疑道：“哥，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说呗！” 坐在老板椅上虽然很舒服，但是两人隔着一张偌大的办公桌，李唐还是觉得不适应。拿起泡着西洋参的保温杯站起来，指了指沙发区道：“咱们坐那边聊。” 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和跟着一张茶几的李唐面对面，曾佳觉得放松多了。甭管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隔着办公桌，总归像是汇报工作一样，但大家围坐在沙发，就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暗示。 曾佳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哥，我想搞舞台剧……” “舞台剧？” 李唐一愣，对于前世在百老汇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他来说，这个行当他太熟悉不过了，可惜目前国内暂时还没有这个土壤，除了京城人艺和上海话剧中心，各地的话剧团纷纷倒闭歇业，要不然京城哪来那么多北漂演员啊！ “不是传统的舞台剧，我想搞喜剧，小剧场模式的那种。过年前这段时间，我在京城各个小剧场转了转，小剧场的舞台剧挺受欢迎的，尤其是喜剧。而且现在那些老字号的茶馆还都有相声表演，有几家还特别热闹，说的也不是电视上的那种相声，都是些特逗人的老段子。我发现不是说观众爱看相声，其实就是为了图个乐。所以我就想着搞喜剧类型的舞台剧没准就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曾佳说了一大堆，李唐听完陷入了沉思。 他承认曾佳说的有道理，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生活满足了，精神需求也同样重要。 喜剧嘛，就是让人开心。开心就是追求精神满足的最高境界。 “那你想过没有剧本从哪里来？”李唐沉吟着问道。 都说剧本是一剧之本，这里的剧指的就是舞台剧。一部舞台剧会不会受到欢迎，很大程度就是取决于剧本的质量。 莎士比亚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他写出了无数经典的剧本。 “我想过了，现在中戏和北电都有很多文学创作小组，除了先锋话剧，现在很多人都愿意写喜剧。比如前年中戏小剧场演出的那部《翠花，上酸菜》虽说是改编自网络作品，却特别受欢迎。” 说着，曾佳又道：“我是这么想的，剧本可以和这些文学创作小组合作，据我所知现在他们手头就有不少现成的喜剧剧本，只是苦于没有搬上舞台的机会，顶多就是找几个表演系的学生自己排练着玩。另外演员方面，我也想用那些刚刚毕业或者还在上学的那些新人，毕竟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不是每个学表演的都有戏拍，有大把的人可以挑选，优胜劣汰嘛！” “同时我觉得这也是一种人才储备，先是舞台剧，然后还可以慢慢向影视剧发展。现在公司后面的那栋厂房老是空着也浪费，我打算可以先搁出一块来做排练厅。当然最重要的是搞舞台剧前期投入不大，就算亏损也影响不大。但如果能够通过这种形式能够挑选到几个不错的苗子，我觉得还是合算的。” 听完曾佳的整个思路，李唐舒了一口气，看来她确实考虑清楚了，于是便笑道：“你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干吧。不过我建议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事开头难，就看你这头一炮能不能打响？” 曾佳见自家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也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这个我一点都不担心，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哥，到时候只要你肯帮忙站台，我想着头一炮肯定能够打响！” 其实说到舞台剧，李唐内心多多少少也有点蠢蠢欲动，毕竟这是他前世的专业。以前在话剧中心没有机会，一不留神就投入到了影视大潮中，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吧，偶尔回归一下初心倒也不错。 “另外，哥，我想跟你商量的是如果我们这个小剧场搞起来的话，我想成立一个独立的法人来运作。这样，万一将来就算失败也不会影响我们的主营业务。还有就是有关公司的经纪业务我想成立一个独立的部门。” “行，这些你都看着办吧。”李唐爽快地答应道。 应该说曾佳考虑的很周全。 不过他又顺口问了一句：“如果成立经纪部门的话，我是不是又该要换经纪人了？” “新的经纪部门我想让我的助理小华先负责看看，至于哥你么，放心，你的经纪人肯定不会换，只要你不炒我鱿鱼，我这辈子都跟你绑在一起了。” 这话刚一说出口，曾佳就感觉到似乎有语病，不由感觉两耳隐隐发烫。 也许李唐是没注意，亦或故意装糊涂，只见他笑呵呵道：“行啊，作为公司的签约演员，我反正一切都听公司的安排。” 说着，他抬腕看了看时间，便站起来道：“没事的吧，我先回去了，下午还得见导演呢！” (本章完) 第426章 人在江湖 “导演！” “李老师，王老师，好久不见！” 下午，李唐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十分钟来到位于中央别墅区的张一谋导演工作室。跟上回来时十分热闹的场景不同，除了工作室的几位工作人员之外，就是导演和三个中年男人正围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样子是刚刚吃过午饭。 三个中年男人当中，其中一个戴眼镜留着长发还扎了条马尾的叫李峰；另一位年纪稍大，平头的叫王兵，这二位都是《英雄》的编剧，同时也是导演新电影的编剧。 这两位和导演已经合作将近十年，从《活着》开始导演所有作品的编剧一栏中都有他们的名字。 之前拍《英雄》的时候，大家朝夕相处了一个月，都十分熟悉。 还有一位四十出头的样子，黝黑瘦削，头上还戴着一顶显眼的红色棒球帽。 “这位是……” 导演正欲介绍，李唐已经上前一步握住对方手：“侯老师，您好！” “你好！你好！”侯老师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和他寒暄。 “咦，你们认识啊？”本来想介绍自己这位老同学的导演略感惊讶。 “导演，您忘啦，当年在长春李鸡百花节上，我和侯老师都获得了金鸡奖的提名。”李唐笑道。 眼前这位正是著名摄影师侯永，他和李唐的另一位演员朋友侯哥的名字音同字不同，所以印象比较深刻。而且这位还是金鸡奖历史上获得过最佳摄影次数最多的摄影师，到目前为止一共斩获四座金鸡奖最佳摄影的奖杯。 导演这时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哦，我想起来了。” 说着还跟侯永笑道：“好像就那次伱没有获奖吧，就拿了个提名。” 之前侯永凭借传记电影《孙大炮》，曾拿下柏林电影节评委会大奖的伍子牛导演的《晚钟》，以及谢进导演的《鸦片战争》提三获三，初次和导演合作《一个都不能说》只是获得了最佳摄影的提名，却未能获奖。 侯永笑着点点头道：“不过第二年就拿到了。” 第二年他是凭借和导演合作的第二部作品《我的父亲母亲》第四次斩获金鸡奖最佳摄影。 稍稍寒暄了几句之后，侯永便起身告辞。 临别之际，他还特意握着李唐的手道：“小李，有机会在上海见面。” 李唐还以为侯永就是导演这部新作品的摄影师，便也笑道：“侯老师，我也特别希望能跟您合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唐是希望能够出演导演的新电影，而侯永听到他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看着李唐那帅气的脸庞倒是心里一动。 一旁的导演知道李唐误会了，便笑着解释道：“小李，你可能不知道吧，老侯刚刚调到上戏任副教授。不过今天他就是过来坐坐，小李，你想跟他合作还得找机会。” 李唐想起来了，上戏去年刚刚成立了一个电影电视艺术系，下面就有一个叫影视摄影和制作专业。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如今纯粹舞台戏剧已经无法需求，上戏和中戏一样，培养人才的方向都在慢慢向影视行业倾斜。 这会儿听到侯永这位著名摄影师加盟上戏，作为上戏的校友，李唐顿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惊喜道：“哦，侯老师，那可真的应该叫侯老师。”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先试试呗！”侯永爽朗地笑道，接着又别有深意地看着李唐道：“小李，其实我也特别希望能跟你合作。” 李唐还以为侯永为了缓解自己刚刚误会的尴尬说了一句客气话，只是感激地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伙一起将侯永送到楼梯口，目送着他下楼，再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导演才跟李唐解释道：“老侯现在也转行当导演了，这次找了子怡、姜闻，还有程冲准备拍一部电影，下个月初就要开机了。” 本来听到导演的前半句，再联想到刚才侯永的话，李唐还真的心里一动，但听到最后，心里刚刚冒出来的那点小火苗顿时熄灭了。 下个月初就要开机，满打满算不过就十来天的工夫。你想啊，能够找来张子怡、姜闻，还有“你们中国人”的程冲女士，那肯定得是大制作，各项准备工作一定会非常充分，不太可能说开机前十来天还在找演员的。 回到办公室，本来李唐还以为会跟上次那样要试试戏啥的，结果导演直接扔过来一个剧本。 “小李，你先看看剧本。” “啊……哦。” 李唐接过剧本，下意识又问：“导演，要签保密协议么？” 导演原本放松的神情一滞，认真地想了想后，才迟疑道：“你就在这儿看，不用了。” 李唐这才把目光投向手里的剧本，只见一个用塑料文件夹夹着几张薄薄的打印纸，封面上四个大字——人在江湖。 导演和两位编剧围坐在办公桌边上，小声地商量着什么。李唐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坐下来开始看剧本。 之前在电话里导演只是说要找自己聊聊，结果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让自己看剧本，足以说明导演已经决定用自己了。 李唐翻开第一页。 引子： 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寄居的这间幽闭的屋中，静静地拈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飞刀。它连同那曾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绝技“飞刀杀”，都早已在我苍老的手中渐渐荒芜。多年以来，我就这样沉浸于无穷的追悔当中，我追忆生命中一段昏暗无光的岁月，追忆着因为我那黑暗的心，疯狂的爱而死去的小妹和小李。 咦，小李飞刀么？ 李唐心里暗自琢磨，继续往下翻。 正文： 我姓刘，在三十多年前的大唐大中年间，我是都城长安三百里外奉天县的一名捕头。那时我三十多岁，单身一人，郁郁寡欢，却能使一手“抽刀断水”的刀法。我有位兄弟小李，同在捕房里共事。小李青春年少，英俊不凡，他一手快刀如飞，一脸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看到这里，李唐觉得自己的角色应该是小李。“青春年少，英俊不凡”不正是形容自己的么？ 只是这剧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剧本，倒像是一本第一人称的回忆录。 那时候，朝廷腐败无能，民不聊生。民间涌现出许多反官府组织，其中“飞刀门”使的是飞刀兵器，人人武功高强，故势力最大。帮主柳云飞独门绝技“飞刀杀”天下无敌，令武林中人垂涎。 “飞刀门”进逼长安，朝廷派出精锐“八队”与“飞鹰营”设下埋伏，重兵擒杀。那一战，双方派出的人马同归于尽，柳云飞身负重伤，奄奄一息间，一位蒙面人出现在其身侧，便是多年来柳云飞的至交随风大侠。 随风曾一心替柳云飞效命，为其除去帮外帮内敌手无数，世人皆说，除了柳云飞，无人见识过随风的真面目。变节的随风逼柳云飞授给“飞刀杀”刀诀，柳不从，气竭而亡。其后，江湖中却有一个柳云飞死于捕快之手的传言。 “飞刀门”又推举出新的帮主。据报总部便在我们奉天县境内活动。我和小李奉命于十日之内，将“飞刀门”新任帮主缉拿。 我告诉小李，种种迹象表明，奉天县那所有名的牡丹坊内，新来的盲舞伎小妹极可能是柳云飞的女儿，我设下一计，和小李一起前往探查抓捕。 小妹虽说目盲，却姿色过人，舞艺超群。在我们的计谋中，小李是名寻芳客，上前调戏小妹。而我，刘捕头及时出现救下小妹，又命她献舞证实舞妓身份。小妹在我们面前跳的是盲鼓舞，天下最妖艳也最优美的舞蹈。却不料在最后一式中对我暗藏杀机，挥剑向我的命门刺来。我奋力将小妹打入水中，拿下押入天牢。 小妹刺杀我这捕快，无非是误听传言，为父报仇，这也便初步证实了她柳云飞女儿的身份…… 我对小李这么说，并命他执行我们计划中的第二步。 月黑风高之夜，小李化名随风大侠，救出小妹，要骗取她的信任，进一步查出“飞刀门”巢穴一举剿灭。而我尾随其后，加以侧应。 起初，逃亡路上，小妹并未完全相信小李。但小李这多情种子对小妹呵护备至，她不禁对他渐生情愫。而小李与小妹相对之间，更被她的出尘气质深深吸引。两人按捺不住，共坠爱河…… 我躲藏在树丛中窥视着这一幕，心中痛如刀割。 天明时分，官府“八队”精兵追杀而来，在那片原先小李向小妹示爱的花地里一场凶险的杀伐展开。小李与小妹合力抗敌，几乎陷入死境，小妹的三把飞刀在千钧一发使出，才令他们逃过了这最初的一劫。 小李岂能料到，在我与他共同设下的圈套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险恶的阴谋。小李也万万不会想到，小妹另有隐情，我心中更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所经历的一切原是“飞刀门”为杀死他而设下的骗局。但突如其来的“八队”却是我在嫉妒之中，亲自招唤而来的。 小李带领小妹从“八队”的伏击中逃生后，一个更加凶险的陷阱正在前方等待着他。小妹清楚地知晓这个阴谋，为救小李挥泪与之分道扬镳。不料已爱上小妹的他，不忍分离，悄悄尾随她至一片竹海中。 “飞鹰营”在这里设下了又一场埋伏。小李和小妹在地面接战“飞鹰”们从空中发起的袭击。这是一场更为激烈的恶战。命悬一线间，“飞刀门”在新任帮主大姐的率领下掩杀而来，救下了小李和小妹，并把他们带回了“飞刀门”。 大姐主婚将小妹许配小李，小李正喜出望外，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擒住。 读到这里李唐基本上能看明白，感觉有点新龙门客栈的意思，小李和小妹逃，官府鹰犬追杀。只是这个刘铺头扮演什么角色还有点看不清，总觉得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继续翻页往下看，刘铺头的秘密终于揭晓了。 是的，在此时，我终于可以将秘密合盘托出了：早年，我因为武艺高强，被“飞刀门”老帮主柳云飞纳入了帮中，成为暗藏在官府中的隐身杀手，我才是真正的随风。 日久之后，仅仅被视为一个杀人工具的我，心生倦意，柳云飞为笼络住我，将其女儿小妹送至我的榻前。 我得到了小妹的身体，却没有得到她的心。小妹授我初步的飞刀之术后，便离开了我。而我在漫长的两年间，既渴慕着小妹，也渴求着飞刀绝技的最高境界——“飞刀杀”。 柳云飞死了。大姐做了帮主，为坐稳帮主之位，要将一人诬为杀害前帮主柳云飞的真凶，将其斩首以服众立威。我和大姐一番谋划，选择小李做了牺牲品。出卖兄弟的报偿便是再次得到小妹，而得到小妹，就可能得到“飞刀杀”刀诀，因为柳云飞将它留在女儿那里。 嚯，这个刘捕头还真有点岳不群的意思。 小妹被大姐派到牡丹坊中，目盲是使诈。我俩合演了一出开场戏。然而这出戏的发展出乎了我的算计。眼见自己狂爱着却得不到回应的小妹与小李渐渐相恋，我那颗原本便无比阴郁的内心发生了激变，我成了一头毫无人性的猛兽，我把原来对两人佯装的追杀变成了真正的杀戮。 而大姐此时对我又是多么无义啊！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她又命我继续回官府做卧底，她告诉我，小妹不会属于我的，因为她并不爱我。也许，实情是大姐也正在打小妹身上刀诀的主意。我愤怒地反抗，肩上中了大姐的飞刀，奔逃而出。 我逃近那块花地，远远地看见了小妹和小李。小妹原是奉大姐之命将小李押至花海处决。重临故地，却为小李真情所打动了。他俩滚倒在花丛中，激情交合…… 小妹放走了小李，要他远远离去。而我躲在暗处一直窥看，终于妒火中烧彻底失去理智，我上前挥刀砍伤小妹，朝小李追杀而去。 天上突然降起了大雪。在初雪的旷野中，所有的爱恨情仇都纠结在了一起。小李正被“飞刀门”的人围攻，而我的目的是要亲手结果小李的性命。我跃入战团，与小李合力将“飞刀门”众人尽数杀死。 于是，便剩下我与小李两人对决了。我俩都已力战气衰，招式穷尽，只能如野兽般近身肉搏。我们双双中了对方的刀，躺倒在地奄奄一息。 小妹踉跄地赶来了，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她和地上的小李紧紧抱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那股狂性又回到我心上。我集聚最后的力气，站在小李身后举刀砍下…… 结局： 我终于得到了刀诀，随之倒下。在闭上眼睛之前，我看见大姐带领“飞刀门”全部人马出现在不远的地方，与时同时，我还听见了官兵掩杀而来的嚣叫声。 我活了下来。事后，我得知在昏迷后的发生的那场无比惨烈的雪地大决战中，“飞刀门”被全歼。小李和小妹因为失血过多，相拥着死去。 我拒绝了朝廷的封赏，不辞而别。我寻了个偏僻的地方，隐居下来。 我带着人世间一种最深的负罪感和伤痛，打发着我的余生，时时沉浸于无穷无尽的追忆之中…… 李唐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字一个字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 有点烧脑，悬疑色彩很浓重。每个人都有双重身份，如果说冒充随风大侠的小李在第一层的话，那么乔装盲人的小妹在第二层，而隐藏最深策划这一切的刘捕头则在第三层。 总体给李唐的感觉这就是一个《无间道》再加一个狗血的三角恋爱的故事。尤其小妹和小李捕头的这一段恋情像极了《大船》里杰克和露丝的爱情。 许是看的太认真，两位编剧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时，就见导演带着微笑走过来，坐到他的对面，问道：“小李，感觉怎么样？” “呃……导演，我演哪个角色？”还沉浸在剧情中的李唐迟疑着反问道。 “……” 导演很意外，明眼一看就知道李唐要演的角色就是李捕头。而且李捕头明显戏份更多，是第一男主。 稍稍停顿了片刻，导演才开口道：“难道你想演刘捕头？” 国师的《十面埋伏》一直被批故事单薄，剧本漏洞很多，个人觉得应该恢复剧本的本来面目，尽可能地拍出一部不一样的《十面埋伏》。 (本章完) 第427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觉得刘捕头这个角色的内心戏更加丰富，演起来过瘾！”李唐略带些许羞涩道。 一个只要是有追求的演员，总是特别喜欢一些具有挑战性的角色。就比如这个《人在江湖》剧本中刘捕头这个角色，这大概是他从艺以来遇到的最想演的角色。 导演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李唐想要刘捕头的这个角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捕头这个人物在剧本里塑造的很成功。 “你的眼光不错！” 导演先是给予了肯定，但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个角色已经定下了，是刘得华，所以才叫刘捕头。你，李唐，就是李捕头。” “原来是刘先生啊！” 李唐顿感失望。 开玩笑，那可是刘得华啊！那可是港澳台、东南亚包括东亚，以及南亚部分地区的天王巨星啊！别看李唐如今在内地风头很劲，还什么所谓“四大小生”之首，但在刘天王面前，只能算是个小卡拉米。更何况刘得华还是原身的偶像呢！ 不过说实话，听到刘得华演刘捕头，他心里难免还有些犯嘀咕。刘得华固然是天王巨星，但就业务能力而言，他有点担心刘得华能不能演好刘捕头这个角色。 他看过去年风靡一时的那部《无间道》，结合他前世看过的那部翻拍的，斩获六项奥斯卡提名的《无间行者》，说实话港版的这部《无间道》明显要甩《无间行者》好几条街。 他是演员，更关注演员的表演，获得奥斯卡提名的小李子的表演和梁朝韦压根就不在一个维度上；就算大名鼎鼎的奥斯卡影帝杰克.尼科尔森也堪堪和公鸭嗓的曾志伟打个平手。 说句凭良心的话，如果梁朝韦是白人，将他饰演的陈永仁放到《无间行者》当中，那绝对是奥斯卡影帝的不二人选。 但相比之下，拿刘得华饰演的刘建明和马特.达蒙相比，就差点意思了。大概就是马特.达蒙饰演的卧底警察比刘得华饰演的更具有说服力。 如果横向对比不太准确的话，那么在同一部影片中，梁朝韦的表演会让人相信，相信他就是陈永仁。而刘得华仅仅是演的像而已，就是刘得华还是那个刘得华，观众看到的依旧是刘得华演的那个刘建明，而不是刘建明本身。 而且到目前为止，包括之前他刚刚看过的那部刘得华和张白汁主演，前女友也有出演的《老鼠爱上猫》，刘得华的表演似乎都无法摆脱了耍帅的痕迹。 观众看着可能会觉得刘得华很帅，但真正放到表演的语境中，他这种刻意或者是无意识的耍帅难免落于下乘。 当然这些只是他肚子的小九九，演不了自己心仪的角色，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腹诽。 导演看出了他脸上流露出的失望之色，笑道：“你可千万别小看李捕头这个角色，这个角色也有很大的发挥余地。” 其实导演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为让李唐能够出演李捕头这个角色，他为此花了不小的力气去说服最大的投资方——安乐电影的蒋二少。 蒋二少最初坚持要用金成武，除了抱团的因素，更多的是为湾湾和日本的市场考虑。很明显在湾湾出生长大并成名的日本偶像演员金成武在这两地具有比内地演员李唐更强的票房号召力。 但是导演出于对角色的适配度坚持用李唐，加上另一位投资人张卫平的推波助澜，还有就是李唐在《英雄》中的出色表演，使得蒋二少最终还是勉强答应。 于是乎这部《人在江湖》的主演阵容，香港方面刘得华、梅艳方，内地方面李唐和张子怡，形成了二比二这样一个微妙的平衡局面。 虽说有点失望吧，但李唐哪敢小看啊，能上导演的戏就非常不容易，更何况还是男一号！ 他连忙道：“不敢！谢谢导演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努力。” 接着他便试探着问道：“导演，请问这档期……” 导演的戏一向筹备期很长，而且请的演员都是大牌明星，必须很早就要确定档期。 “秋天开机，初步定在九月份左右。刚刚伱看的剧本目前暂时还是个框架，期间也许还会调整，还需要加入对白……” 导演话音未落，李唐就忍不住道：“导演，就算是框架，我觉得脉络已经很清楚了。尤其是剧情层层递进，不断地反转，真的是脑洞大开啊！” 这货在表达的同时不露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 导演果然很受用，那张沟壑丛生的脸笑得跟一苏式话梅一样。不得不说这个剧本他花了极大的心血，和李峰、王兵一起前前后后磨了两年才定稿。而且刘捕头这个人物从一开始就是他本人的想法，说句不夸张的话，没有刘捕头这个人物不断地反转，这个剧本根本就不成立。 导演笑道：“你放心，李捕头这条线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了，不会有大的改动。至于其他的么……” 导演稍稍停顿了一下，沉吟着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道：“电影毕竟是集体创作，可能会有一些调整吧。” 李唐能理解导演的说辞，电影毕竟是一个系统工程，就算成功如张一谋，也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投资方、大牌明星等方方面面的意见都要听取。甚至有时候还不得不要各种妥协，说起来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正经事谈的差不多了，在这和谐愉快的气氛下，免不了还要进行一番商业互吹。说实话导演对李唐还是蛮欣赏，长的帅，功夫好，更为难得是演技也非常出色…… 这么说吧，一个擅长功夫的剧情片演员出演动作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降维打击。 兴奋之余，导演还把之前隐下的投资方推荐金成武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无所谓表功，就是兴奋所致。李唐当然是感激涕零，如果没有导演的青睐和坚持，自己跟目前有“亚洲小天王”之称的金成武竞争，压根就没有任何胜算，更何况人家背后还有投资方呢。 最后导演笑道：“等香港那边确定下来之后，就让你的经纪人过来谈合同吧。” 说着，导演还开玩笑道：“这次预算不多，可别狮子大开口哟！” “导演，这我哪敢啊！比起刘先生刘天王来，我这边不值得一提，就是正常报价。”李唐跟着笑道。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傻到主动降低片酬，而且和刘得华这种动辄要一千多万片酬的天王相比，以他目前两百多万三百万不到的片酬行情，可能只是刘天王的一个零头罢了。 聊到此处，李唐心里基本上有底了，自己将出演导演新片《人在江湖》的男一号，合作的对手戏演员清一色大咖，刘得华、张子怡、梅艳方。然后就是初定九月份开机，届时将前往乌克兰拍摄，导演已经在当地包下了一大片地，准备种上葵花，到了秋天正是葵花盛开的时候，贴合了剧本中那场李捕头和小妹的花丛激烈交合，以及和飞刀门的花海大战。 …… “男一号？” 曾佳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张一谋导演的新片仍然是一部古装武打片仅此而已。自家老板正在积极争取新片的角色，她原本以为顶多就是男三男四，比《英雄》更进一步已经了不起了，连男二号都不敢想。 李唐略显得意地点点头，他已经在导演那里震惊过了，此时看到曾佳的震惊，得意之余更有一种信息差的优越感。 接着又道：“我这个角色算是最后定的，其他几个角色分别由刘得华、张子怡和梅艳方出演……” 面对李唐抛出的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曾佳此时完全成呆滞状态，之前那种冷艳、睿智的形象早已一扫而空。 耳边只听见李唐继续道：“其实男一号这个角色一开始香港的投资方推荐的是金成武，但导演据理力争，最后还是定了我。” “这么说，哥，你把金成武给挤掉了？” “呃……话也不能这么说，可能是导演觉得我比金成武更合适吧。” 如果对着镜子，李唐估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特欠揍，一定是得了便宜还乖的那种。 曾佳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喃喃道：“这么说仍然是大制作……” “当然是大制作，你也不想想光这几个人的片酬就能顶上一部《紫蝴蝶》。” 《紫蝴蝶》投资近三千万，这年头在国内绝对称得上是大制作。 说起来去年拍的这部《紫蝴蝶》目前刚刚完成后期制作，因为投资方除了上影厂还有来自法国电视三台的投资，楼烨已经接到戛纳电影节的邀请。不出意外的话，换句话说只要审查能够通过，《紫蝴蝶》就将能亮相今年的戛纳影展，而且大概率能够入围主竞赛单元。 说到这里李唐突然想起来，又朝曾佳道：“哦对了，导演还特地关照了，谈合同的时候别临时加价，就按正常的报价来……” 李唐的话音未落，刚刚还愣愣站在那里的曾佳突然“啊”的惊叫一声，把他吓了一跳，还未等反应过来，就见曾佳张开双臂猛地扑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同时嘴里还在激动地喊道：“哥，你太厉害了！你知道么，等到这部戏上映后，你就是妥妥的一线了！” 尽管是冬天，衣服穿的比较多，但一脸懵逼的李唐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压迫感。 稍稍反应过来的他能理解曾佳的这种激动之情，毕竟这一路走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曾佳陪在自己身边，此时特别有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 之前他在导演那里也曾有过这种的激动，只是没有她这般强烈。而且当时他看过剧本之后更青睐刘捕头这个角色，只是未能如愿的遗憾，多多少少也冲淡这份激动。 现在回想起来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导演明明已经把男一号的角色奉上，自己居然还敢挑挑拣拣，果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曾佳一米七二的身高，再加上近五六公分的高跟鞋，两人高度几乎差不多，曾佳只比他矮那么一丢丢。此时胸口传来的压迫感传递到大脑的神经末梢，固然释放出十分美妙的信号，但现在毕竟在公司啊！ 李唐赶紧拍拍她的后背，连声道：“好了好了，佳佳，淡定！淡定！别太激动了。” 曾佳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并后退了一步，于此同时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唐多少也感觉到有些尴尬，正欲出声缓解，却听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传来“滋滋滋……”的振动声。 他转身拿起手机瞧了一眼显示的号码，不由“咦”了一声。 这一声倒是很好地缓解了此时屋里尴尬的气氛，曾佳深吸一口气，借此好奇地问道：“谁啊？” “侯永，哦，是摄影师侯永。之前在导演那里刚刚碰上，留了电话，这会儿就打来了。” 李唐匆匆解释了一句，便接通了电话。 “侯老师，您好！” “对对对，我已经从导演那里出来了，刚刚回到公司。” “不忙，您说。” “哦，没问题……您说个地方我这就赶过来。” “没事，您客气……好好好，好的，那我这就出发，咱俩待会见！” 挂了电话，李唐一脸意外。 曾佳见状问道：“这位侯老师找你什么事？” “他约我见面，说是想跟我聊聊。” 李唐跟侯永一点都不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只是今天恰巧在导演那边遇上。结果这前脚刚分开，后脚就要找自己聊聊，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他联想到当时侯永看着自己的异样眼神，以及导演透露的信息，不禁狐疑道：“导演说这位侯老师现在也改行当导演了，新电影马上要开机了，姜闻、张子怡、程冲主演的……” 曾佳听到这些心里顿时一动，连忙道：“该不会找你拍戏吧？” 李唐沉吟着摇摇头道：“他的新戏马上就要开机，演员应该早就找好了，顶多就是客串吧？” 他的语气不太肯定。 一般像侯永这种圈内的资深人士，转行当导演，第一部戏往往会找一些圈内的大咖好友客串，为自己的新电影壮壮声势，吸引眼球的同时还能省下不少宣传费。 可关键是自己跟这位侯老师的并无交情，今天也只是长春一别后的第二次见面，如此就要请自己客串，这会显得很冒昧。但就之前在导演那边看到的这位侯老师的谈吐，应该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 思及此，他也就不再多考虑了，朝曾佳笑笑道：“算了，反正过去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428章 我不想接 侯永约李唐见面的地方是在三里屯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海、京城都流行一种名义上是咖啡馆，但既卖咖啡又卖茶，既有西餐牛扒又有中餐盒饭，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而且老板大都是台巴子，而咖啡馆的名字又透着一股浓浓的日式风格，什么上岛、真锅之类的。 李唐在这家上岛咖啡馆门口下了车，就看见侯永坐在靠窗的位子朝自己招手，他也笑着挥了挥手，快步走进去。 “小李，不好意思啊，冒昧打扰了。”侯永走出卡座相迎，同时还一脸歉意道。 “侯老师，您客气，您找我那是我的荣幸。”李唐握着他的手笑道。 侯永很客气，落座之后还特意问了一句：“你司机呢，要不要也安排一下？” “不用了。” 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李唐盼着早谈早了，还得回家做饭呢。 “喝点什么？” “来杯咖啡吧。” 这里的咖啡品种繁多，李唐并不讲究，只要现磨的就行。 趁着煮泡咖啡的工夫，侯永又笑呵呵问道：“导演那边都谈妥了吧？”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他对导演找自己谈新电影的事是知情的。 不过李唐还是含糊道：“差不多了。” 侯永倒是挺坦诚，接着又笑道：“其实今天我找导演主要是请他为我的新电影在开机前最后再把把关。毕竟好多年没拍电影了，这心里还真有点七上八下的。” 十多年前他曾独立执导过一部叫《天出血》的剧情电影，还曾获得过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会大奖。 既然他已经起头了，李唐便就他刚刚提及的新电影的话题，知趣地问道：“侯老师，您的新电影是……” “我这部新电影叫《茉莉花开》，是根据苏童的《妇女生活》改编，讲的是一个家庭三代女性的爱情和命运。” 侯永说着还从包里拿出剧本来，递过来道：“小李，你先看看。” 李唐没敢伸手去接，而是带着迟疑道：“侯老师，这合适吗？” 啥也不说直接就递剧本，这事本身就透着不简单。 “没事。” 侯永又往前递了递，李唐只好接过，大致翻了翻前面的故事梗概。 茉一个由经营着照相馆的单亲母亲养大的十八岁少女，在遇到孟老板后一生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她成了明星，同时也怀上了孟老板的小孩。茉生下孩子不久就被弃了，失去了明星的光彩，她为这个私生女取名叫莉。 莉作为茉私生女，从小就处于虽有母亲，却无母爱的环境中，无依无靠，她一心要离开这个阴冷的家，长大后嫁给了水泥厂工人邹杰，她决定生个小孩，但她偏偏不能生育，只能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女孩取名叫花，莉对生活仍然极度不满，甚至怀疑自己的丈夫邹杰与养女有染，丈夫选择了卧轨自杀，莉精神分裂。 花是从儿童福利院抱回的弃婴，对于她的性别，作为养母的莉是厌恶的，而外祖母茉只是拿她当只波斯猫。在无爱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花找了个男友小杜，在结婚后怀孕不久发现小杜有了外遇，她坚决地提出离婚并把小孩生了下来。 说实话，李唐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故事，母女三代，每一代都在重复上一代的悲剧，让人看不到一点点希望。 他看完故事梗概之后，没有接着往下看，看向侯永直接道：“侯老师，您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吧。” “小李，你下个月有档期么？” “下个月应该没什么事。” 李唐现在手头就剩下两个代言广告要拍，递过来的剧本倒是不少，大部分都是电视剧的剧本，倒不是他不愿意拍电视剧，只是这些剧本没一个他能看中的。本来是打算索性休息一段时间，帮着曾佳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到四月底随同《紫蝴蝶》剧组去戛纳跑一趟，回来之后再张罗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侯永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我这新电影请了张子怡分别出演茉、莉、花三个角色，围绕在茉、莉、花这三个角色身边有三个男人，分别是孟先生、邹杰和小杜。姜闻演孟先生，刘液演小杜，而邹杰这个角色我觉得伱特别合适。” 应该说这次侯永的野心很大，不但请来了国内目前最红的女演员张子怡一人分饰三角，同时还要请三位重量级的男演员给张子怡配戏。姜闻自不必说，刘液新晋金马影帝，也是目前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本来邹杰这个角色一开始定的是陆译，小伙子高大帅气，人气也很旺。但是试了两次戏之后，侯永总觉得不太满意。形象是没问题，差就差在演技。 今天他在导演那里和李唐打了个照面，李唐的形象气质不比陆译差，更重要的是演技靠谱，华表奖优秀新人奖、威尼斯小影帝、金鸡奖最佳男配，还曾入围过金鸡奖的最佳男主角。这一系列的奖项足以能说明问题了。 所以今天从导演那里一出来，他就跟制片人商量了一下便果断打电话给李唐，约出来谈一谈。 面对侯永一脸期待的神情，李唐只能勉强笑了笑道：“侯老师这事您容我考虑考虑，另外还要和经纪人商量一下。” “呃……好，不过你这边最好快点，最好几天内给个答复，因为我们这部戏下个月八号就要开机，先拍的就是邹杰和莉的故事。” 侯永略微有点失望，但他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接着又道：“剧本你留着，好好看看，我特别希望能够跟你合作。”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唐也郑重地点点头道：“我一定好好看一下剧本。侯老师您放心……嗯，三天吧，三天后我给您答复。” …… 厨房里抽油烟机正在“呼呼”的工作着，李唐站在灶台前煎鱼。还别说，在胡建那段日子里，因为吃的最多的就是那边盛产的小杂姨，李唐因此练就了一手不错的煎鱼的功夫，鱼皮焦黄，丝毫不粘锅，一看就令人很有食欲。 小胖正坐在餐桌旁翻着他带回来的剧本，还带着不无羡慕地口吻问道：“你说这剧本里茉、莉、花三个角色全让张子怡一个人演了？” “嗯，侯老师是这么跟我说的。” “还有张一谋导演的新电影她也是女主角，唉——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小胖不无感慨地长叹一声。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瞧瞧人家张子怡，再想想自己，小胖就连妒忌的心都没有，因为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喂，导演新电影的事，你可不要在外面瞎说啊！”李唐回头嘱咐了一声。 对于小胖的唉声叹气，他压根就没放心上。在他看来小胖现在的演技和张子怡没有任何可比性。小胖不是特别有天分的那种，现在要做的只有老老实实地磨练演技，再谈其他。要不然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怎么演都是一个花瓶。 “哎呀，你当我傻啊，我晓得了！” 小胖故意模仿他说话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低头继续看着剧本。 煎好的鱼加水加佐料，正在锅里慢慢地咕嘟，突然就听到小胖“噫”的一声，满脸嫌弃道：“这个邹杰也太恶心了，就算他老婆对他不好，也不至于想要去侵犯自己养女啊，那还是个孩子呢！” “有么？” 李唐一愣，因为他之前看的故事梗概里面只写着莉怀疑自己的丈夫邹杰和养女有染才导致邹杰卧轨自杀，怎么变成侵犯养女了？ “喏，你自己看！” 小胖把剧本摊在餐桌上，指着其中的一段道：“这女的也变态，活生生快把自己的丈夫逼疯了，难怪她自己最后也发疯。” 李唐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这一段描写的是患上忧郁症的莉采取了极为极端的手段监控丈夫邹杰的一切，无法忍耐的邹杰欲侵犯养女花，却被莉发现了，莉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并且公之于众，在那个唾沫星都能淹死人的年代里邹杰选择了卧轨自杀，莉也因此疯了。 看到这里李唐内心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反感，也许这世上确实存在着这种侵犯养女的禽兽，但在他看来花毕竟是邹杰一手养大的，邹杰再怎么痛恨莉，也不可能去侵犯自己的养女。难道非要把一个人描绘得这么变态么？ 正当他看着剧本上的文字陷入沉思之际，突然听到小胖大喊一声：“糊了糊了！” 李唐这时也闻到一股焦糊味，连忙跑过去关火，可已经来不及了，锅里的汤汁早已烧干，煎的很完美的一条鱼此时已经粘在了锅底。 一脸郁闷地李唐正欲把锅里的鱼倒掉之时，小胖连忙阻止道：“别呀，下面糊掉了，上面一半能吃啊！” 说着还拿起筷子尝了尝上半部分的鱼肉，连连点头道：“嗯，味道不错，能吃。你把上面一半盛出来，下面糊掉的部分扔掉好了。” 小胖还算勤俭持家，只是可惜了这好端端的一条红烧大桂鱼就这么浪费了一半。 拌了个黄瓜，半条鱼，切了点酱牛肉，装了一小盘小胖最爱吃的醉鸡，两人对坐小酌。 小胖见李唐喝了一口酒后却迟迟不动筷子，不由道：“怎么了，没有胃口啊？” “不是，就是……呃，被刚刚剧本上的那段给恶心到了。” 说实话，他确实不能理解，虽说这种恶心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存在，比如伍迪.艾伦那个老流氓和他那个丑陋的养女，可那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但为什么我们的作者或者导演，非要津津乐道这种龌龊事呢？ “哎呀，艺术嘛，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总归要夸张一点，才能体现出艺术性嘛。要不然到时候你让导演把剧本改改？”小胖笑着安慰道。 李唐却瞟了她一眼道：“谁说我要接这部戏了？” “咦，你刚才还不是说那侯老师要请你演这个邹杰的角色么？” “对呀，他是请我，可我没打算接啊。毕竟当面拒绝人家不太好，我只是跟他说考虑考虑，这就是一个托词。去年忙了一年，今天我正打算好好休息……”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小胖“啪”的一声，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瞪着那双充满不可思议神情的大眼睛道：“你傻啊！你刚才还说呢，这部戏有张子怡，有姜闻，还有刘液，你居然不接？” “……” 李唐有点不知所措。 “我问你，姜闻为什么会接，人家刘液为什么接，你凭什么不接？” 小胖越说越来气，自己苦盼的机会求之不得，还有人居然不珍惜。 “呃，姜闻和侯老师的关系不错，刘液么……” 李唐差点被小胖带沟里去了，反应过来后忙道：“主要是我不喜欢这个本子，更不喜欢邹杰这个人物，所以不想演。” “切，不知道当年谁跟我说的，什么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什么演员就应该要挑战各种不同的角色，怎么到了你自己这儿就变成不喜欢了？” “不是……” “什么不是！你也不看看，张子怡、姜闻、刘液，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放弃？你演了，说明你和这些人都是一个层次上的，可如果你放弃了，这不是给别人机会，白白便宜别人嘛！” 不得不说小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演艺圈一向竞争激烈。演员之间常常会为争抢一个角色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和大咖合作，就是在提升自己咖位。 就好比李唐去年的电影片酬报价仅仅才一百万出头，但自从《英雄》上映后，片酬一下子就涨到了二百八十万，整整涨了一倍都不止。 李唐如果出演这部电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他咖位的一种认可。虽说还不至于跟姜闻平起平坐，但至少不比金马影帝刘液逊色。 不过此时李唐不想跟小胖进行无谓的争论，低声下气道：“好了好了，这事我还得跟佳佳好好商量呢，现在……呃，现在暂时还没个定论呢。” 最后一天了，叩求月票！还有下个月的保底月票。这个月表现一般，主要是天气多变，接连感冒了两次，低烧、胃疼，中间好几天状态极差。下一个月好好努力，明天争取两更。 (本章完) 第429章 说服 “哥，这剧本不错，你为什么不想接呢？” 曾佳看过剧本之后也开始了劝说模式。 昨晚小胖就已经打电话给她了，让她帮着劝一下李唐。其实不用看剧本，就凭着张子怡、姜闻、刘液、程冲等这些演员阵容，曾佳说什么也要劝自己老板接下这部戏。 站在经纪人的角度，能够参与到这种大咖云集阵容的戏绝对是刷逼格的好机会。而且当看过剧本之后，她挺感激范小胖昨晚的及时来电。 之前她和范小胖表面上好象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但说白了都是看在自家老板的面上营造出来的表面现象，不过这次她是真的对范小胖产生了不错的印象。 至少说明这个小姑娘头脑是清醒的，和自家老板在一起非但没有拖老板的后腿，还在为老板的事业积极考虑。 说实话，鉴于老板目前这么多的“好朋友”和混乱的私生活，曾佳真的不敢给老板乱立什么人设，生怕哪天爆雷导致人设崩塌。目前她能做的仅仅是在老板身上贴上一个演技好的标签，偶尔做做营销啥的。 毕竟演员是需要宣传的，得要让观众知道你，了解你的优点，才会喜欢伱，买你账。这样才会有收视率和票房，才会让你个人以及公司源源不断地获取资源。 这次曾佳真的觉得自家老板有点任性了。 李唐正趴在自己的那张大班台上默写着昨天在导演那里看的《人在江湖》的剧本。他的记性不错，加之昨天看的又仔细，不能说过目不忘吧，但也能八九不离十。 主要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趁着这会儿还有印象赶紧记下来。虽说导演的新电影开机要到九月份了，但工作做在前头总是好的。 想要演好一个角色，不是说单单靠看剧本然后凭想象就能演好的。必须还要伴随着大量的案头工作。 比如《人在江湖》的历史背景在唐朝末年，他必须要了解那一段的历史，要了解自己扮演的县衙捕头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是什么样的存在。因此引申出李捕头的出身，他的性格养成，武功的来历，以及他和刘捕头的战友情谊是如何形成的等等。 “你觉得这个剧本不错？” 李唐抬起头来望着曾佳。 昨晚他也很认真地读了一遍这个剧本，相比之前仅仅只是粗略看了一遍故事梗概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关于茉、莉、花，这三个人物故事发生的年代背景分别是三十年代，五十年代，以及七十年年代下半叶，应该说编剧还是很鸡贼的，巧妙地跳过了那段无法言说的历史时期，免得审查通不过。 在三个故事当中他发现第一个故事，也就是茉和孟先生的故事写的特别出色，充分结合了当时的历史背景。比如三十年代的上海，作为远东第一大城市，电影行业非常发达，一度还被誉为是“东方的好莱坞”。再有孟老板是如何抛弃茉的，就是三八年日本人打进来，孟老板去了香港，从此杳无音信。 当年日本人打进来，上海的很多有钱人、知识分子，包括拍电影的明星之类的，很多都跑去了香港，从而造就了香港繁荣的基础，以及香港电影事业的发展。 还有就是第三个关于花的故事，同样也巧妙地利用了当时的历史背景。花不顾外婆茉的反对和小杜领了证，并且支持小杜考大学，小杜大学毕业后又支持他去日本留学。然而小杜去了日本之后爱上了一个日本姑娘，而且还要留在日本，回来要和花离婚。 嚯，简直就是李唐自己家里的翻版，只不过男女调换了一下。 其实这第三个故事也不错，很具有现实意义，如果侯永让李唐演小杜的话，他可能毫不犹豫就接了。 但第二故事里的邹杰他确实不喜欢，尤其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个人物试图侵犯养女花的行径。 如今的李唐不缺钱，不缺角色，更愿意演一些自己喜欢的角色。 “不好吗，我觉得比那些递过来的本子强多了。”曾佳在大班台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道。 说起来公司近来收到不少剧本，眼下各种古装武打剧十分流行，而李唐最早又是出演萧剑出名的，加之后来又陆续出演了令狐冲、杨康等角色。 尤其是最近热播的《射雕》中的杨康，虽说戏份不多，但被他演绎得贵气不失诙谐，尤其和蒋琴琴的感情，真的是感人至深，加之还有同行的衬托（《射雕》播出之后，观众几乎一边倒对李鸭棚骂声一片，就连周讯饰演的黄蓉也受到了颇多的非议），而他所饰演的杨康这个角色几乎获得了一片好评。 于是乎各种古装武打喜剧的剧本纷纷都递过来。 说实话，有些剧本不是说不好，但同质化很严重。古装剧相当于一个筐，然后武打、喜剧、悬疑、复仇、宫斗等等各种元素统统都往里装。 这些剧说白了就是中国式的肥皂剧，没有丝毫的艺术性和表演方面的挑战，李唐本能地排斥这些剧本。 在这一点上曾佳作为经纪人意见和他基本一致，主要是这些剧都太low了没有逼格。作为公司招牌，她更愿意自家老板接一些更有深度和影响力的戏，从而往艺术家的方向发展。 李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她掰扯，便岔开话题道：“对了，说到剧本，你上次提的那个《仙剑奇侠传》谈的怎么样了？” “还在谈呢，湾湾大宇方面提出想参与投资开发，这个肯定不行，估计还得拉扯一阵子。” 曾佳摇摇头，但马上又道：“哥，你别岔开话题，说《茉莉花开》这部戏的事儿，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呢？” 李唐只得无奈道：“我就是不喜欢邹杰这个角色。” “咦，哥，你怎么会不喜欢这个角色呢？我觉得这个角色写的挺好的呀！从一个淳朴上进的青年硬生生被老婆逼到变态、自杀，这个角色起伏特别大，特别有张力。哥，这不是你一直想演的角色吗？”曾佳故作一脸惊讶道。 “……” 李唐一时语塞，曾佳说的没错，这个角色很具有颠覆性。其实仔细想想，邹杰试图侵犯养女这件事，是被莉逼到极限的一种应激反应。 有句话说的好，叫“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邹杰就是属于在沉默中爆发，只不过这个爆发一下子撕去了原本善良的面具，彻底沦落为一个禽兽。 如果没有邹杰试图侵犯养女花这个情节，仅仅是因为妻子的疑神疑鬼而导致自杀，那顶多就是一个苦情戏，缺少了角色的爆发力和张力。 所以李唐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按照剧本里写的故事情节极具戏剧冲突，另一方面人物的行径是他的价值观所不能接受的。 与其纠结，不如不演。 本来李唐就对这种满篇压抑，没有希望的剧本不感冒。 曾佳见他不吭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接着又道：“哥，你看侯永老师再怎么说也是圈内资深的摄影师，这次当导演，姜闻也要鼎力相助，他主动向你发出邀请，如果不给面子的话，可能不太好吧。” 没错，演艺圈虽然现实，但也讲人情世故。像侯永这种资深摄影师，且不说在圈内的影响力吧，人家和张一谋导演的关系也是相当亲密，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更何况还有张子怡、姜闻、刘液等人，人家可能因此也会有想法。弄不好就得罪了一大片。 想到这里，李唐很后悔昨天侯永问他有没有档期的时候说自己有空。你明明有档期，却还要拒绝人家，纵然你有各种理由，可能在别人看来理由只有一条，那就是你不给人家面子。 如果当时就说没有档期，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说到底，打一开始他还是顾忌到侯永在圈内的地位，如果是友情客串的话，并不介意卖对方一个人情，帮忙客串一下。 现在听曾佳一分析，他感觉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佳佳……呃，我不喜欢邹杰这个角色，而且我还担心因为对角色有抵触心理而演不好这个人物。”这货一脸犯难地喃喃道。 曾佳一听，顿时帮他打气道：“哥，我觉得你就是想太多了。无非就是克服心理障碍呗，这方面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不都是专业的嘛！而且这部戏还有姜闻的参与，我相信剧组里大家探讨创作的氛围一定会很浓厚的。如果你觉得邹杰这个人物还是什么不足的地方，完全可以跟导演进行探讨。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演好这个角色。” 曾佳说的很客气，什么叫有姜闻的参与，剧组里探讨创作的氛围很浓厚。分明就是说姜闻喜欢改剧本，爱跟导演较劲呗。 之前有关《寻枪》的各种小道消息李唐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真伪，但是在客串徐婧蕾的那部《我和爸爸》期间，他可是亲身经历了姜闻的各种越俎代庖，甚至把老徐原来的剧本改的面目全非。关键人家还特别擅长以德服人，嘴里说出来的道理跟老母猪戴凶罩似的，一套一套，最后让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只好按他说的拍。 李唐看着曾佳那张期盼的脸，内心的念头已经开始动摇了。他知道曾佳不光是为自己考虑，更多的还是为公司着想。 盛唐影视成立不久，方方面面都还刚刚才起个头。这个时候不光要避免得罪圈内的有力人士，更要积极地扩大公司的朋友圈，这才是发展之道。 李唐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可能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任性，就要曾佳乃至公司全体付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努力去弥补。 沉吟片刻后，他只得道：“这件事，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第一更，还有。各位大大，叩求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430章 慧眼识珠还是运气好 曾佳见效果差不多了，便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于是又换上开心的笑容道：“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征服》已经开始盈利了！” “这么快么？”李唐多少有点讶然道。 虽然他知道之前《征服》在蓝鲸台试播的时候效果非常好，为此还引来了江苏台购买播出版权，还谈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五万一集，二十集就是一百万。 要知道这年头一般的电视剧收购价通常都在四万一集左右。前不久浙江台科教频道联合宁波台和温州有线台以八万一集的价格共同拿下了《射雕》的全国首播权，就创下了地方台收购电视剧的纪录。当时还有媒体为此专门写了一篇《电视剧凭什么卖高价》的专题报道。 当然这只是地方台，如果是央视或者上星全国播放，并附有排他性协议的首播，那么电视剧的首播播放版权可能就会卖到三十万到五十万一集。这种一般仅限于大制作的电视剧，比如像当年的《笑傲江湖》、《水浒传》等等。 还有一种小成本的情景喜剧，比如前两年在央视独家热播的《东北一家人》，仅仅才七万一集。 卖给地方台，别看价格不高，只有区区几万一集，但如果你这部电视剧受欢迎的话，在全国范围内往往能卖几十家甚至上百家地级市以上的电视台，积少成多，累积起来的数字可能要远远超过三十万到五十万一集。 口碑不佳的《射雕》目前走的就是这个路子，一开始并不被人看好，甚至被嫌弃的《征服》自然也是走的这条路子。 《射雕》总投资四千万，上回李唐给张大胡子打电话拜年的时候，张大胡子还跟他感叹，别看《射雕》在浙江卖了高价，但要收回投资起码还得卖十来个省，估计得要小半年的工夫，但《射雕》首播口碑不行着实让老张很忧心。 《征服》虽说口碑不错，当初从高群舒那里收购的成本也只有区区五百万，但毕竟体量小，一共才二十集，而且无论是知名度还是电视剧本身的拍摄质量远远不及《射雕》。李唐原本估摸着想要收回投资差不多也要半年左右的工夫。 等到半年过后，热度下来，二轮和三轮的播出价格可能都不及首播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最后的盈利可能也不容乐观。除非类似《西游记》或者《还珠格格》这种生命力极强，长盛不衰的现象级电视剧，那么才有可能每年都能躺着收钱。 “嘻嘻，我是真没想到《征服》会这么受欢迎，现在除了江苏台，还有江西、安徽、胡建等一共七家电视台已经购买了播出版权，合同金额总共五百六十万，目前还有好几家省级和市级电视台正在谈，我估计到年底说不定就能卖到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曾佳得意地笑道。 同时她也不知道该赞叹老板的慧眼识珠还是运气好，当初只是一时起意，却一不留神抱了金娃娃。 “这么多吗？” 李唐不免有些咋舌，接着不由失笑道：“要是让老高知道岂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曾佳却道：“那也只能怪他的命不好。当初要不是他上杆子的要卖，我们也没机会买。而且当时的情况弄不好就有可能砸手里。” 李唐想想也是，真要说起来老高当时多少还有点不厚道，以为碰到冤大头了。 “哦对了，蒋琴琴工作室那边的工作衔接的怎么样了？”李唐正好想起来问道。 曾佳抿嘴一笑道：“这事我正要向你汇报呢，人家蒋老师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伱给撺掇的，所以她也不管了，一切让你看着办。” “什么叫让我看着办，难道她还想当甩手掌柜不成？” 李唐不免皱着了眉头，你说这蒋老师心也太大了。 “你还真没说错，蒋老师那边就小唐一个人，就连工作室的架子还要我们帮她搭呢。另外现在连个工作场所都没有。” 李唐不禁摇摇头，又问：“那股份呢？” 为了体现合作的诚意，盛唐影视还将入股蒋老师的工作室。 曾佳也一脸无语道：“本来我是考虑三七或者四六，由蒋老师那边控股。所以我就提了个五五，大家一人一半的虚数，本来还想等着她还价的，结果她直接就答应了。然后才有了后面让你看着办这句话。” “唉——” 李唐想了想，才沉吟道：“这样，回头你就在附近帮她找个办公地点，也不用太大。从咱们这儿拨几个人过去，宣传、策划这些架子先帮她搭建起来。工作室的负责人先让小唐兼着吧，同时还担任她的经纪人。另外再帮她物色一个助理，找个能干一点的，最重要的是……” 李唐话音未落，曾佳便笑着接口道：“最重要的是可靠对不对？哥，你放心吧，我保证帮我们蒋老师物色一个既能干又可靠的助理，一定让蒋老师满意。” 除了蒋老师满意，当然还要老板也满意。 蒋琴琴的工作室落定，李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其实蒋老师看似把事情都扔给他了，其中肯定也隐藏着一些小心思，无非就是向他表明态度，同时在事业上将两人彻底绑定在一起。 李唐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甚至心里还有些暗暗得意，说到底还是男人的虚荣心在作祟。 下午，宁皓带着他那部毕业作品的粗剪版本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两个月不见，这货明显黑了不少。说起来李唐还挺佩服他的这股子执着的劲儿，拿着二十万块钱，组了个二十多人的小剧组，花了二十多天，过年都没有休息，在他那个冰天雪地的老家怀仁完成了这部粗剪版本就要长达三个小时的毕业作品。 这货已经从曾佳口中得知李唐试图将他的这部作品推荐到戛纳电影节，狂喜之余难免忐忑，在放映的过程中，时不时还偷瞄李唐的神情。看到李唐的目光始终集中在银幕上，随着剧情露出会心一笑时，这才略略安心。 这部叫《香火》的电影故事其实很简单，讲的是在一个在一个偏远的小庙，里面的佛像倒了，于是庙里的和尚四处筹款修缮佛像。在经历相关部门的拒绝，化缘善款被没收之后，最后，无奈之下开始了招摇撞骗，在好不容易凑齐了修佛像的三千块，将佛像修好之后，却被告知小庙正建在了要修建的公路的路基上，很快就要被拆除了。 故事从起因到过程再到最后的结果，充满了黑色幽默。从表面上看电影好像讲述了一个反映社会问题的故事，但仔细琢磨就会发现这个故事还是蛮深刻的。 比如事情的起因是隆冬时节小和尚的鞋破了，无奈之下就把垫佛像的布抽出来补鞋子，这才导致了佛像的倒塌。而故事的结尾是佛像修好了，却被告知庙要被拆了。 而且片子中小和尚多次强调，修佛像的动机：村里家家杀羊，得有庙，庙里得有佛像，佛像没了，庙就没了，和尚也做不了了。那佛像年后再修行不行？不行，因为这样一来过年的香火钱就没有了，小和尚的生活费也就没了着落。 小和尚隆冬时节要补鞋子是温饱体肤之欲使然，而当和尚是他赖以谋生的职业，同样也是温饱之欲。而从头到尾因为这一欲望所引发的“修佛像”的愿望始终无法达成。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始于欲望而终求不得的故事。 这部片子看起来好像带有一种浓浓的伪纪录片的风格，但在人物塑造方面还是很有特色的，比如饰演小和尚的那位演员，高高瘦瘦，老实木讷，尤其鼻梁上还架着一副一看就很廉价的近视眼镜，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喜感。 为此李唐还特意问了一句：“这位是专业演员吗，还是真的和尚？” 宁皓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都不是，他就是我一发小，画画的。” 巧了，刁一男的《制服》找了一个西安美院的油画老师当男主角，宁皓这边居然也找了个画画的。再联想到王晓帅的处女作《冬春的日子》中的男女主角不但都是中央美院的老师，如今更是知名的画家。 可能画家除了审美在线之外，更有镜头感吧。因为他们知道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才是最美最自然的。 在观看的过程中，一开始李唐觉得宁皓这个家伙和刁一男一样，受贾科长的影响很深，同样都是小人物求生存，每个小人物都是那么的卑微，他只是想活的更好而已，大环境却永远是他一个又一个的阻碍。 直至看完才恍然。 相比《小武》中贾科长塑造的扒手、小混混、失足妇女，每一个人物都很极端很边缘，边缘到连国人都感到陌生。 而在宁皓镜头里展现的人物却是鲜活的，比如佛像倒了，村里人问小和尚修佛像需要多少钱，毕竟家家杀羊，需要一个减轻杀孽罪行的精神安慰。但当小和尚报了一个三千，结果是大家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眼神游离，谁也不吭声。小人物表现得淋漓尽致，像极了身边的大叔大妈。 第二更！弱弱地求一声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431章 油腻 说实话，相比公司投资五十万的那部刁一男的《制服》，李唐更喜欢宁皓的这部《香火》。 怎么说呢？ 同样都是描绘小人物，刁一男的《制服》更偏向贾科长的风格，所刻画的人物更边缘。相比之下，宁皓的《香火》更具有普遍意义，荒诞幽默，更具有观赏性。 “片子拍的不错！后期制作再精细些，有必要的话我觉得可以再调个色。” 不管是贾科长的《小武》还是刁一男的《制服》，这些描绘中国底层社会小人物的生存状态普遍都偏灰色。这里可能有成本的因素，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只是李唐不太喜欢这种风格，同样的题材，楼烨的《苏州河》，包括在去年戛纳电影节上他看过的刘秉监导演的那部《哭泣的女人》，色彩就非常丰富，却并不影响电影本身的质量，以及所要表达的内涵。 “如果调色的话，我怕钱不够。”宁皓露出一脸为难之色，同时又不好意思道：“之前公司给的二十万已经没剩多少了。” 相比性格执拗的刁一男，宁皓明显更为圆滑。说白了就是宁皓很清楚谁是金主爸爸，听劝。 李唐笑了笑道：“没关系，钱不够的话还可以向公司申请。” 其实如果早知道《香火》能够拍到这个成色，李唐宁愿多投几十万直接拍成胶片电影。 宁皓一听顿时大喜，谁不想自己拍出来的作品精益求精啊，连忙道：“谢谢李老师。” 李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我还指望着你这部电影能够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亮相呢。” 尽管宁皓早已从曾佳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但第一次从李唐嘴里听到这话，宁皓还是难掩激动道：“李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做。” “时间上也要抓紧，最好能够在下个月月底前完成。”李唐又关照了一句。 每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基本上都在五月中旬开幕，而入围影片大部分都在四月中下旬就已经确定了，除了审片，中间还要给mk2公司留出一段运作的时间。 送走了兴冲冲的宁皓，李唐回到办公室想了想，通过公司内线给曾佳拨了个电话。 “佳佳，你上来一趟。” “好的，哥，我也正有事找你呢。” 不多时就见曾佳抱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 “哥，找我什么事？” 坐在沙发上的李唐抬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先说伱的事。” “好嘞！” 曾佳打开文件夹，递了过来：“这是两支广告的拍摄安排，我和厂家以及拍摄团队都联系过了，后天开始拍第一个广告，大概需要两天时间。第二个广告安排在下周一，他们那边主要是场景搭建稍微麻烦点，另外……” 李唐听的一头雾水，忙打断道：“等会儿等会儿，不是说都安排在下个月嘛！” “嘻嘻，这不是怕日程上错不开嘛。” 看着曾佳的笑容，李唐算是明白了，上午他刚答应考虑考虑，曾佳就已经把所有工作都提前了，摆明了是做好自己要接《茉莉花开》这部戏的准备。 看起来这事已经由不得自己考虑了，他只得苦笑道：“好吧，既然你都安排好了就这么着吧。” “不好意思啊，哥。”曾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自从公司成立后，别看曾佳在外面依旧一副冷艳佳人的模样，但是在李唐面前似乎越发地放飞自我了。或者说开心活泼原本就是她的真面目，所谓高冷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已。 “哥，我的事汇报完了，你有事请吩咐。” 册那，你这叫汇报么，分明就是通知好不好！ 李唐暗暗腹诽了一声，遂道：“两件事，刚刚我看过了《香火》的粗剪版本，也跟宁皓聊过了。片子拍的不错，剪完片子后我建议他调个色，另外后期的其他工作比如配乐啥的尽量做的精细一些。他那边钱不够，我让需要的时候向公司申请，十万以内一切ok，如果超过十万的话……呃，你看着办吧，也尽量满足他。” “第二件事也是关于宁皓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导演，回头你跟他谈谈，把他签下来。” “知道了。”曾佳点头应道。 从去年年末李唐答应给宁皓的毕业作品投资二十万，曾佳就知道自家老板很欣赏这位初出茅庐的导演，所以对于后续资金的支持和把宁皓签下来的决定她丝毫不感到意外。 只是她不禁苦笑着摇摇头道：“本来公司成立经纪部门是想签几个有潜力的演员，没想到现在签了一大堆的导演和编剧。” 没错，如今公司已经签了程尔、张一百、刘奋斗和刁一男四位编剧和导演，加上宁皓就已经五个了。而且除了刘奋斗之外，其余四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集编剧和导演于一身，都带着所谓第六代导演的标签。 “这不好么？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演员不过就是锦上添花。你看华艺兄弟这么大的公司，一个冯晓刚就能顶半壁江山。更别说新画面了，张一谋导演就是这家公司的全部。程尔这家伙是不错，但你不能指望他几年才拍一部电影吧。”李唐摊着手道。 说到程尔那家伙，自从拍完《第三个人》之后，好像灵感枯竭了一样，年前去了一趟云南采风，说是准备写一个禁毒题材的剧本。但李唐在春节假期给他打了个电话，趁着拜年还想顺便问问他的剧本写的怎么样了，得到回答居然是第一稿写出来不满意已经废了，打算重新再构思。 “哥，你觉得宁皓是个好苗子？” 曾佳很清楚目前公司签约的这四位，程尔是最特殊的一位，可以说从李唐工作室的成立到现在的盛唐影视公司，皆因和程尔合作而起。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李唐发掘和提携了程尔这位新人导演。 而张一百、刘奋斗和刁一男的签约只能说是恰逢其会，而且和他们的经纪合同相对都比较松散。可能站在他们角度，更愿意把公司看做是愿意掏出真金白银帮助他们实现所谓艺术理想的金主爸爸。 李唐对宁皓的态度，让曾佳似乎又看到了当年老板和程尔交往的影子。 听到曾佳的问题，李唐不由笑道：“人家都拿到了大学生电影节dv大赛的最佳导演奖，怎么可能不算好苗子呢？” 说着，他又沉吟道：“我只是觉得他很有想法，又懂摄影，也算是一种人才储备和补充吧。” 虽说宁皓的这部《香火》拍的不错，但他还不敢拿宁皓和程尔相提并论。 因为在他的眼中程尔有着超高的艺术修养，他的未来可能是马丁.斯科特或者伍迪.艾伦那种类型的导演。 宁皓目前还看不清，从他这部《香火》里依稀可以看到昆汀的影子，但愿他的未来也像昆汀那样天马行空吧。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宁皓懂技术，要不然像张一百、刁一男，包括蠢蠢欲动的刘奋斗都是写剧本出身的，没一个懂技术的。 …… 本来和侯永约好三天给答复，可仅仅过了两天，侯永就主动打电话过来。 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李唐迟疑了一下，尽管心里多少还有点不情愿，但这两天曾佳明里暗里的暗示，再加上小胖每天晚上的枕头风，最终让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接通了来电。 “侯老师，你好！” “小李，不好意思，剧组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回上海，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你要找我，我人不在京城。”侯永在电话里抱歉道。 “哦，事情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就是技术方面出了点问题，电话里面说不清，所以没办法等了只能赶回去。” 虽然侯永表面上是打个招呼，但话里话外明显有催促的意思。 李唐稍稍沉吟了一下，问道：“那您什么时候走？”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变的兴奋起来：“下午五点的航班。” 李唐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电子钟，此时才下午一点钟，便道：“如果您方便的话，顺路来趟我的公司吧。我的公司就在机场高速旁边的798厂区内。” 侯永在电话里连声道：“知道，知道。我一会儿就过来，咱们见面再聊。” 不到半个小时，侯永就坐着一辆出租车匆匆赶来，随身还带着个行李箱，明显是这边的事一谈完就直奔机场。 李唐既然开口约他过来，就足以说明已经答应接下这部戏了。 得到前台的通知，李唐和曾佳匆匆下楼。 “不好意思，侯老师，让您久等了。这是我的经纪人，也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曾佳。” “曾总，您好！” “不敢当，侯老师，您好！”曾佳连忙伸出双手跟侯永握手。 李唐约侯永过来，除了告知自己愿意接下这部戏，出演那个自己很不喜欢的邹杰这个角色之外，还有不少关于人物和剧本的问题需要和导演一起探讨。毕竟按照侯永的说法，这部戏将于三月八日开机，满打满算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工作十分仓促。 《茉莉花开》这部戏的剧本分为三个故事，分别是茉和孟老板，莉和邹杰，花和小杜各自的感情经历。 李唐这两天也没闲着，又仔仔细细读了几遍剧本，不单单是自己要出演的邹杰和莉的故事，还有上下两个故事都读了好几遍。因为三个故事都是联系的，尤其是第二个莉的故事，有着承上启下的作用的。 而且针对剧本中的问题和自己的理解，他写了好几张a4纸，同时还包括自己对邹杰这个人物初步的一些刻画。 侯永看到这些大为感叹，用他的话来说，自己的剧组里有了两个姜闻。当初姜闻也是，在看过剧本之后，不光仔细研究了三十年代上海滩的那段历史，还针对孟老板这个角色的人物小传写的比剧本都要厚。 当解答完李唐罗列出来的这些问题之后，眼瞅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了，侯永实在坐不下去了，起身道：“小李，到时候你能不能提前一周进组，我们到时候再探讨？” 李唐看了看曾佳，这段时间他的日程安排也很紧张，还有两个广告要拍。 曾佳盘算了一下道：“侯老师，提前一周可能有点问题，我们最迟在三月四日到剧组报到，您看行不行？” “没问题。” 侯永爽快地答应，接着又道：“另外合同方面的事宜，我让制片人直接跟你们联系。” 以往李唐接戏的时候，关于合同和片酬问题往往第一时间是和导演进行接洽，但侯永却颇有几分甩手掌柜的意思，而且听口气还带着些许财大气粗。 “好的，侯老师。您也太着急，我让司机送您去机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的曾佳连忙道。 “哟，那可最好了。小李，曾总，谢谢你们。” 两人将侯永送上了那辆李唐以前用的别克商务车，挥手和侯永道别，目送商务车驶出公司院子。 曾佳这才回头朝李唐笑道：“哥，这位侯导看起来还是位不差钱的主。” 《茉莉花开》这部电影的出品方除了中影和董评的暴利华艺之外，最大一笔投资是来自一家资本投资公司。 这年国内的资本投资公司投资电影的例子并不多见，只是鉴于李唐前世的经验，有时候资本投资公司投资电影，不仅仅只是投资电影这么单纯，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当然新生事物嘛，尤其在金融法规并不完善的年代里各种野蛮生长也在情理之中。 …… 摄影棚内到处都是镜子，李唐穿着一件白衬衫，扣子没扣敞开，上半身那健硕的肌肉若隐若现，只见他拿着一个装满冰块红酒杯，拿出一颗冰块放进嘴里大口嚼着，继而转头看向镜头，酷酷地说道：“喝什么重要吗？” “cut！” 一个戴着副半框眼镜，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哥们大声喊停，同时朝着李唐竖着大拇指赞道：“李老师，非常好！” 李唐却不怎么满意，他裹着助理小赵及时为他披上的羽绒大衣，皱着眉头朝这位娃娃脸哥们道：“沈导，刚刚这个镜头拍的是不是有点太油腻了？” “油腻？”沈导看着李唐不明所以。 “就是那种男人故意耍帅，刻意卖弄风骚的油腻。” “……” 这哥们叫沈岩，别看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好像只有二十七八三十岁的样子，实际年龄快奔四了。北电导演系87级的毕业生，仅仅比楼烨、王晓帅那一届低一届，和管唬是同学。 只不过当年他毕业的时候拍电影电视剧的机会少，南下广东成了一位拍广告的导演，十几年下来在广告圈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前不久刚刚执导拍了陈老师道明代言的利郎风衣的广告，效果非常不错。这次厂家也算是花重金请他来策划并执导李唐代言的这支西服广告。 虽说沈岩作为导演在广告圈已经很成功，但在演艺圈还是属于底层的打工人，尽管快要比李唐大十岁了，稍稍愣了一下之后，还是虚心请教道：“李老师，那您说这个镜头怎么拍？” 小声求保底月票！今天事情多，明天两更！ (本章完) 第432章 安慰 李唐想了想道：“弄个方杯，喝威士忌吧。” 西装洋服讲究的就是个洋气，要有逼格。只不过这年头流行喝红酒，动不动就是波尔多、拉菲啥的，广告是最容易跟风的，于是经常会在电视广告里看到喝红酒的画面。 就比如最近有一款国强老师代言国产西服的广告，电视广告里国强老师挺胸凸腹，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拿着个红酒杯晃呀晃的，特别油腻。 角儿发话了，自然是照办，喝威士忌的方杯好找，但上哪儿去弄威士忌呀，总不能拿色素现场调配吧。好在导演沈岩很有经验，忙喊道：“那谁，冰红茶也行。” 这支广告的文案就是导演沈岩一手策划，据说还得到了厂家的一致好评，但在李唐看来不光有点傻还土味十足，不过倒也符合这个时代的潮流和特征。 应该说这位叫沈岩的导演能力还是不错的，到底是科班出身的导演，很有想法，除了拍李唐，他还设计了一些抽离现实的空镜头，来营造气氛，瞅着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至少比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支国强老师代言的西服广告要强上不是一星半点。 接下来的拍摄就很顺利了，就是摆几个耍帅的poss，然后说几句类似“做什么重要吗，不见得；演什么重要吗，也许吧；穿什么重要吗，重要！”这种莫名其妙的自问自答的台词就ok了。 正当李唐准备卸妆换衣服收工的时候，就见曾佳兴冲冲地跑来了。 “哥，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曾佳扫了一眼化妆间的化妆师和助理赵洛瑶欲言而止。 两人见状连忙识趣地退出房间。 曾佳这才满脸笑容地开腔道：“哥，合同谈好了，你猜猜片酬是多少？” “片酬？一百万？” 李唐现在片酬对外报价是二百八十万，《茉莉花开》这部戏分三个故事，他出演第二个故事的男主角。如果按照整体戏的体量来说，也就三分之一左右吧，如此算来能够拿到一百万的片酬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年头虽说内地演员的片酬普遍都涨的比较快，试想一下，李唐刚出道那会儿出演《上海纪事》才三万片酬，如今已经翻了快一百倍了。当然刚出道那会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如今早已是大明星了。 但总体来说，内地演员的片酬还是要比港台明星差一大截。比如类似刘得华这种天王的片酬差不多在一千万左右，而内地最受欢迎的男演员葛大爷的片酬还仅仅只是五百万。 李唐如今二百八十万的电影片酬报价勉强能够挤进一线的行列，处于一线吊车尾的位置，随时会掉下来的那种。 这也正是为什么当初李唐告诉曾佳自己将出演张一谋导演新电影男一号时会如此失态。因为当他出演张一谋导演的新电影男一号，那就意味着他将彻底奠定了国内一线的地位。片酬方面也完全有底气和葛大爷看齐了。 片酬多少对李唐目前的身家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咖位。而片酬恰恰又是衡量咖位的一项最重要的指标。 “不对，你再猜！” 曾佳抿着嘴摇摇头，生怕一张嘴又要笑出声来。 “难道二百万？”李唐故意往大里猜。 “是二百八十万！”这次曾佳终于不卖关子了。 “怎么这么高啊？” 这下李唐真的是大吃一惊，难道说和曾佳谈判的制片人是冤大头，一点都不懂吗？不对啊，这部片子还有中影和暴利华艺参与呢，不可能派一个不懂行的制片人。 曾佳笑着解释道：“一开始我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报了一个三百万的价码，结果他们直接还到了二百万。我一听有门，就坚持自己的报价，没想到两三轮下来他们就同意了二百八十万这个片酬。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大概他们已经知道了你将出演张一谋新片的消息。而且据我所知张子怡和姜闻的片酬肯定要比这个数字高的多。” “哦！” 李唐终于领教到资本入侵的可怕，这完全是哄抬物价啊。同时他也总算理解为什么好莱坞在八十年代就出现了所谓的“两千万俱乐部”，那可是实打实的美元，如果按照那时候的黑市汇率，那可是两个亿都打不住。 再往后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处于电影黄金时期的香港明星的片酬那也是动辄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 这些都是资本入侵的结果。 试想一下，这时候如果有人拍出一千万乃至两千万让伱去演一部烂片，你接不接？李唐估计自己大概率会经不起诱惑。 临了，李唐只能感叹了一句：“好家伙，还真够有钱的！” 曾佳也不无羡慕地接了一句：“那当然，听说那家资本投资公司的规模高达几十个亿呢，拿出几千万还不是毛毛雨啊！” …… 《玉观音》终于要开播了，作为今年的年度大戏和cetv-3首播剧场的首播剧，海闰公司和cetv-3在中国大饭店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开播仪式，作为片中的女一号小胖也是盛装出席。 cetv-3叫中国教育三台，又叫京城35频道，是个地面频道，前两年并入了京城有线电视网络，覆盖了京城以及河北天津卫地区。 《玉观音》采取了和《射雕》一样的路子，除了在cetv-3首播之外，陆续也将在上海、浙江、江苏、重庆等地方播出。 其实目前除了央视一套和八套之外，电视剧制作方对上星的兴趣普遍不大，更愿意深耕地方台，采取多点开花的策略。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年头全国普遍还有很多落后地区，除了当地的电视台，只能收到央视一套，最多加上央视八套的节目，不可能收到其它各省的卫视节目。 因为覆盖程度不高，卫视因此一般不会出太高的收购价。央视自然是财大气粗，但想上央视除了关系和大制作以外，还要那啥正确，弘扬那啥的，《玉观音》显然还够不上资格。 另外和《玉观音》同时在京城btv-4首播的还有武侠电视剧《倚天屠龙记》。虽说《倚天屠龙记》的亮相很低调，也没搞啥开播仪式，但一周之后《玉观音》的收视率只有4.8%，而苏友朋、贾静文和高媛媛主演的《倚天屠龙记》的收视率却高达9%。 “呜呜呜……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呀？” “收视率4.8，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至少能排前三吧。” “好什么好呀，都快差《倚天屠龙记》一半了。” 小胖目前的定位很尴尬，这么多年了至今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到现在还有人叫她“金锁”呢。听到这个称呼她尤其反感，也正是这个原因促使她付出了那么的努力和心血拍了这部大女主的《玉观音》。 好不容易等到播出了，本来一直期盼着凭借这部戏大爆从而摘掉“金锁”这个标签，结果头一炮就不响，被《倚天屠龙记》死死压制。尤其让她不忿的是之前闹的满城风雨的那个李唐的绯闻女友高媛媛还是这部戏的主演之一。 最关键的还是她之前已经扑了一部海盐剧了，这次好不容易又争取到一次机会，万一要是再扑的话，对她的事业将会一次沉重的打击。 其实说起来影视这个行业一向都非常迷信，特别是演员这个群体，能不能火除了靠捧，更多是靠命。你说海盐剧一直以来都是拍一部火一部，偏偏到你身上连续两部都哑火，试问以后谁还敢给她机会。 所以这段时间戏小胖的压力很大，看到如此惨淡的收视率之后，真的是有点承受不住了。 李唐只得耐心安慰道：“你急什么呀，这不是刚刚才播了一半么，最后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再说了，现在也仅仅是京城这边在播，代表不了什么。过几天上海这边还有其他地方都要播了，而且我觉得你演的很好，你看好了这部戏一定能火……” 他安慰了好一会儿，小胖这才勉勉强强止住哭泣，抽抽嗒嗒地挂了电话。 回到屋里，他朝围坐在沙发边上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电话打的时间有点长。” “是女朋友打来的吧？”嘴里叼着一根细支雪茄的姜闻一脸玩味道。 李唐瞟了他一眼，道：“《玉观音》不是首播了嘛，刚出来的收视率不太理想，所以就聊的时间长了点。其实这部戏吧，一开始还轮不到她，听说海盐老师最早相中的一个当时还是中戏大三的女学生，说起来现在快毕业了，好象周什么来着……” 听到李唐提到中戏大三的女学生，姜闻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变了，尤其听到李唐说周什么来着，这货连忙打断道：“得得得，不聊这个，继续聊戏吧。” 侯永坐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两人互动，不发一言。 原本说好了李唐因为还要拍广告会赶在三月四日之前进组，但由于广告拍的顺利，李唐三月二日就赶到剧组报到了。 第一更，还有。努力码字中，叩求大大们投个票！ (本章完) 第433章 注定要失望 “啪！” 姜闻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瞪着眼睛道：“这一段必须保留，不然没有那个劲儿！劲儿，懂不懂？” 说着，探头问李唐道：“小李，你说呢？” “我无所谓。”李唐耸耸肩不发表意见。 他没想到剧本里他最反感的那一段邹杰试图侵犯养女花的故事情节，他还没提呢，导演侯永倒是提出来要修改。 这一段在原著里就是这么描写的，但是，电影是电影，电影的传播广度更大，侯永担心拍这么一段审查通不过。 其实那些作家都挺坏，里一开始把邹杰塑造成学校里的第一个党员，品学兼优，并且自愿去艰苦的地方工作这么一个伟正光的人物形象。可是最后却变成了一个试图侵犯养女的卑劣人物，其中的反差特别大。 这样的故事情节改编成剧本自然会有剧烈的矛盾冲突，能够达到特别好的戏剧效果，但总觉得你这是在故意影射什么东西。 这倒不是侯永自己想改，而是当初剧本送审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过这方面的意见，虽说有中影和暴利华艺的运作，拍摄许可证是顺利拿到了，但是最近有人给他提出善意的忠告，免得以后送审时出现麻烦。 对于李唐来说，这一段剧情正如姜闻所说的那样，拿掉后就没劲儿了，但是他打心底里接受不了。虽说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如果硬是要他演也能演。当然不演最好了，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去塑造邹杰这个角色。 姜闻一听，顿时不满意了：“啧，小李，不是说你。伱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老气横秋呢，一点担当都没有！你也是上戏出来了，还都说你挑剧本的眼光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效果能一样吗？” 李唐则不紧不慢道：“其实我觉得改不改问题都不大，原来剧本里的这一段固然有强烈的戏剧冲突。但侯导的意见也是有道理的，都说谣言能够杀人，尤其在那个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年代里，名誉很多时候是高于生命的。再者邹杰又是那么一个优秀的人，更加会爱惜自己的羽毛，受不了舆论的压力，将他打造成一个悲情人物，这样我觉得也挺好，至少不会有争议，你说对不对？” 李唐话音刚落，侯永便接茬道：“没错，我就担心这个。回头拍完了送审肯定通不过，到时候还得改，何必呢？倒不如我们现在就改了。” 听到两人一搭一档，姜闻就更不满意了，他是属于有精神洁癖的那种，尤其对待电影，如果他觉得能够更好，就会坚决不放弃。 “啧，瞧你俩说的，怎么这么容易妥协呢？拜托，这是电影！是艺术！必须精益求精，要不然我看着这电影干脆就别拍了。” “呃……” 侯永一脸糟心，看了看神情激动的姜闻，又看了一眼淡定的李唐，迟疑道：“要不然这两版都拍吧。” 姜闻一听这才勉强满意，但他又看不上侯永这种和稀泥的做法，嚷嚷道：“这就对了嘛，到时候送审的时候先送上去试试，大家做做工作，这万一要是通过了呢！审查就这么回事，你得跟他们讲道理……” 正当姜闻说的起劲的时候，李唐突然冒出来一句：“可要是道理说不通呢？” “……” 这下轮到姜闻无语了，当年要是道理说得通的话，他的《鬼子来了》也不至于被禁，包括他自己也不会被禁导五年，到现在只看着过干瘾。 其实李唐觉得姜闻有些过于吹毛求疵了，这部戏的主线就是茉、莉、花母女三代不幸的爱情经历。邹杰这个人物说好听点是第二个故事的男主角，说不好听点就是佐料。佐料起到的作用是为了烘托莉这个人物因为童年的伤害造成的执拗的性格，邹杰的死是摧毁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至于是怎么死的重要吗？ 当然在创作者的眼中没有一场戏是多余的，但在观众眼中可能就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情节，他们只会关注莉对邹杰造成的伤害，说白了就是自作自受。不会去纠结邹杰为什么而自杀。顶多会将邹杰试图侵犯养女花这个故事情节视作满足隐藏在内心的恶趣味。 经过几天的探讨和争论剧本终于框定下来。李唐也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家里一切都挺好，老李身边有了肖阿姨之后，让李唐在外面放心了很多。 《茉莉花开》的取景地大部分都在车墩影视城，部分外景需要在市区拍摄。不过第二个故事当中邹杰的老家届时将会去苏州太湖边上的东山镇取景。那里曾是电影《小城之春》和电视剧《橘子红了》的取景地。 多说一句，《茉莉花开》的监制就是《小城之春》的导演田庄庄。 说起来《小城之春》是田庄庄禁导十年后的复出之作，尽管这部电影在去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了逆流而上单元的圣马可奖。但懂的人都懂，这个奖项更多的是向这位在西方人眼中“不屈的导演”致敬。 他所拍的这部《小城之春》只是复制了费穆导演的经典而已。 也许是十年的禁导彻底消磨光了他的心气，让这位在整个八十年代曾经非常高产的导演在年初就辞任了北影厂导演的职务，转而去了自己的母校——北电，担任导演系的硕士生导师。 这次出任《茉莉花开》的监制，更多的是为侯永这位老同学、小兄弟、老搭档摇旗助威的。 至于女一号张子怡直到开机前一天才匆匆从香港赶到剧组来报到。这两年她一直在拍王佳卫导演的《2046》，只是这部电影拍的断断续续的，倒也不影响她接拍其他的电影。 侯永很低调，并没有大战旗鼓地召开什么开机发布会，就是在女主角张子怡到达剧组报到的当天晚上，在主创下榻的华亭宾馆中餐厅召集众多主创和演员举行了一次小型的宴会，算是开机宴吧，同时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茉莉花开》因为在上海拍摄，除了主要演员之外，其他配角找的都是上海本地的演员，比如第一个故事中的觊觎茉的理发师老王由上影厂的演员黄达亮出演，这是一位专业的反派演员。 其实当初在读剧本的时候就发现理发师老王这个角色写的非常形象。老王在戏里不但和茉的母亲有染，还一直觊觎茉的美色，每每趁着给茉做头发的时候趁机动手动脚。 之所以说这个角色写的形象是因为在上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有钱人家很多时候会请理发师到家里来做头发。而且在上海流传着一句俗话：下流不过剃头匠。说的就是理发师在做头发的时候，开荤玩笑，动手动脚，甚至和老顾客轧姘头这种事情太多了。 后来李唐才知道《茉莉花开》的原著作者苏童是苏州人，难怪会把这种细节描写的如此精彩形象。 还比如戏中戏中出演导演的是上海著名的配音演员和主持人林栋甫，这位是老克勒了。永远都是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头势清爽。这哥们最早是译制片厂的配音演员，后来在上海台当综艺节目主持人，却尤其爱好话剧，没事就来话剧中心溜达，还曾和徐光头一起出演了法国讽刺喜剧《艺术》，算是话剧中心的编外演员。 还有饰演邹杰母亲的也是话剧中心的资深女演员奚梅娟老师。 这些基本上都是李唐的老熟人，许久未见少不了相互寒暄问好。以前可能李唐还是话剧中心的新人，但如今李唐不光是话剧中心目前最出名最出色的青年演员，更是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所以大家都不敢小觑，更多的是平辈之间的口吻进行平等的，甚至是刻意示好的对话。 “哎，李老师，我听导演说你的角色已经定下了？” 期间一直很矜持的张子怡瞅到机会把李唐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之前说过，圈内只要在导演前面不加前缀的，什么陈导、冯导、侯导这种的，只称呼“导演”二字的就是张一谋导演。 所以李唐并不会误会，只是朝她点点头。 “难怪，我说呢以前剧本上的金捕头怎么又变成李捕头了。”张子怡笑道，说着还朝李唐眨眨眼道：“李老师，还是你厉害，居然把安乐公司推荐的金成武的角色给抢了。” 李唐看着她不由打趣道：“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因为在导演的新电影里张子怡饰演的小妹和李捕头有很多亲密戏，想想人家金成武长的帅还是亚洲小天王呢。 结果张子怡的目光朝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戏谑道：“你也不差呀！” 好吧，虽然李唐喜欢拈花惹草，但这位姐姐他可不敢招惹，何况还不是自己菜。 他马上岔开话题道：“二十三日的奥斯卡你去参加么？” “当然去啊！” 说到奥斯卡，张子怡顿时眼睛一亮，眼睛里有光的那种。尽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了。早在两年前她曾已经作为《卧虎藏龙》的一员走上了那条全世界都瞩目的红毯。 “假都请好了，二十号出发。”张子怡笑道。 接着又道：“所以这次咱俩加把劲，争取把在二十号前把第二个故事拍完。” 李唐有些讶然，不由道：“这么急吗？” 从明白八号开机到二十号一共才几天呀？ 张子怡却道：“准备工作还有一大堆呢，我必须提前两天到那儿。” 之前她在香港就是忙着试礼服、挑首饰啥的，一切都是为三月二十三日踏上奥斯卡的红毯做准备。 不过李唐觉得她这次可能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在他前世的记忆中这届奥斯卡典礼之前由于伊拉克战争的爆发而临时取消了红毯环节。 第二更，这章码的时候有点卡，可能有点不如人意的地方请多包涵。 (本章完) 第434章 李老师又上线了 之前拍摄《漂泊》……哦，现在这部片子的片名已经改了，改成了李唐在片中饰演的角色的名字——《二弟》。 因为剧情的需要，拍摄后期他把头发剃成了平头。现在虽然长长了一点，但依旧不符合这部片子中的年代特征，所以在试妆的时候特别粘了一个三七开的发套。 白衬衫肯定具有那个时代的特征，尽管做工挺括了一些，但是这件叉花呢的灰白格子的夹克，尽管款式看起来有些老旧，可那个时代有吗？尤其邹杰还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 “呃，顾老师，这件衣服是不是太时髦了一捻？” 服装设计是来自香港的一位设计师，姓顾，确切的说是娘家姓顾，夫家姓陈，按照香港的习惯，应该称呼她为陈顾老师。 这位陈顾老师曾经作为《倩女幽魂》的服装设计获得过金马奖的最佳服装设计奖，也曾多次入围过香港金像奖的最佳服装设计的提名。 她的普通话很烂，不过作为解放前移居香港的上海移民家庭的后代，她能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而且她的上海话更具有原汁原味的老上海话的味道。 李唐用上海话跟她交流倒是毫无障碍。 “时髦一捻不好吗，是不是觉得应该朴素一捻？”陈顾老师笑眯眯道。 接着又自问自答道：“其实五十年代上海还是老时髦咯，上海和香港之间的联系也老紧密咯，基本上香港流行的，上海很快就会流行，毕竟那个辰光不比后头来，到了六十年代情况就完全两样了……反正那个时代时髦一捻勿要紧呀！” 李唐这才恍然大悟，忙道：“不好意思啊，顾老师！” 其实他对五十年代的上海也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是想当然而已。想着刚解放那会儿百废待兴，老百姓的日子都很困难，穿不起这么好的衣服。 按照陈顾老师的说法，五十年代的上海岂不是可以对标七八十年代的上海了。 “勿要紧，勿要紧。” 陈顾老师摆摆手笑道：“其实我接了这部戏后，特地请教了阿拉爷娘和后头来到香港的屋里厢的亲眷，衣裳可能好看了一捻，但总体上来讲应该问题不大。” 从陈顾老师的话中不难发现，她是从有钱人角度看那个时代的上海。毕竟无论是解放前跑去香港，还是改开后投亲靠友去香港的，这个群体从本质上来讲都是有钱人。 也许真正的工人阶级不会像邹杰那样穿上时髦的格子夹克，但这毕竟是电影不是纪录片，穿的好看的一点也无可厚非。 趁着张子怡还在化妆的时间，李唐和陈顾老师就刚刚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演员嘛，永远都要保持好奇心，同时还要不断地充实自己，如此才能塑造好一个个不同时代特征下不同的角色。 按照陈顾老师的说法，二战结束后香港才区区六十万人口，直到解放前内地大量的人口涌入，人口才一下子膨胀到了二百五十万。尤其是上海过去的大部分都是工商界人士，他们在香港开电影公司，上海著名的先施、永安等著名的百货公司都在香港开了分店，尤其上海发达的纺织业也在香港应运而生。至于上海裁缝、上海理发店、上海菜馆等，更是数不胜数。 由于刚解放那会儿，上海实行的安抚政策，而且五十年初社会主义运动是世界潮流，加之当时香港和内地并非敌对关系，依旧有很多商业往来，甚至很多不适应香港的上海人还大量地返回上海。 陈顾老师还笑称，当时的上海人是看不起香港本地人的。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懂的，国内嘛，呃……，香港则赶上了二战后制造业的第一波全球分工，得以分担发达国家转移出来的部分劳动密集型轻工业。 移民潮导致的人口暴升一跃成为优势，香港有的是廉价劳动力，在二战后的经济长繁荣周期中占了先机，迎来了香港的“花样年华”，一举超越了上海，成为了远东的大都会。 到了改开后，又有大批的上海人投亲靠友涌入香港时，香港人给这些新移民取了个外号：“阿灿”。这是港剧《网中人》里的一个内地来港青年，在剧中一口气吞下了三十个汉堡。由此可见当时香港人早已是优越感十足了。 听到这些，作为一个上海人李唐感觉挺憋屈的，不过好在我们早已经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回忆起前世回到上海看到的新面貌，不敢说超英赶美吧，至少超越香港还是指日可待的。 不多时，张子怡化好妆换好衣服出来。红黑白的格子衬衫，绣花的小翻领，外面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外套。 一头长发绑成了两条麻花辫，眉心上方还画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胎记，并不难看，反倒平添了几分风情。 因为没有时间开展剧本围读，开拍前李唐还要和她对对词。 不得不说小张同学真的是天生的演员。在私下里接触的时候，你会发现她很聪明而且要远比小胖、前女友和蒋老师这些李唐的“好朋友”更加精明。 当然如果没有这一份精明她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但只要她拿起剧本，进入表演状态，完完全全跟换了个人一样。尤其她那双清澈灵动眼睛，当她看向李唐的时候真的是天真无邪，好像会说话一样，流露出浓浓的爱意。 都说演员要保持一颗童心，童心就是通过眼睛来表达出来，干净、清澈，不含一丝丝的杂质。 但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演艺圈中，你想红，你想往上爬，真的很难保持住一颗童心，眼神中流露的更多是复杂、世故。但她偏偏就能做到，不得不令人惊奇。 今天的拍摄场景在市内的一家中学内，校方给了周末两天的时间，要完成李唐和张子怡在篮球场、在礼堂和在食堂的三组镜头。并且还在附近大学内找了几十位大学生充当群众演员。 首先拍的是在食堂的镜头，当李唐和张子怡出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当然大部分都是冲着有着“国际影星”标签的张子怡来的。 当初拍摄《紫蝴蝶》时小张同学到处引起的轰动李唐还记忆犹新，羡慕的同时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大凡摄影师出身的导演对色彩和灯光的要求非常高，食堂里早就布置一新，各种符合时代特征的口号横幅，墙壁上张贴的宣传画比比皆是，就连群众演员身上的衣服颜色也要求和主角的衣服颜色相得益彰。 看到两人过来，副导演赶紧拿着题板过来给两位交代一些拍摄时需要注意的事宜，并且指挥群众演员和两人在现场走了两遍戏。 好在剧组安排了光替演员，要不然还要配合着各种灯光走位的调整就更麻烦。 今天拍摄现场不光监制田庄庄在场，就连姜闻这家伙也来了，戴着墨镜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飞行夹克，一直凑在导演侯永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剧组有钱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实现多机位拍摄，这样对演员表演的自由度更高，而且还不需要拍完正面镜头，背面或者侧面镜头还要重新再来一遍。 一切准备就绪。 “好，各部门准备……” “开始！” 随着场记打板。 穿着大红色外套从张子怡从食堂的一堵墙后闪现出来，近景镜头，只见她呼吸略显急促，胸口微微起伏，脸上的神情带着丝丝期盼，看着镜头张了张嘴，欲言而止。 “好，过了！” 侯永很干脆，他的拍摄风格和张一谋导演一脉相处，比如一袭红衣的张子怡被群演服装普遍浅色调的背景衬托下如同一抹亮色格外显眼。 而且一出道就经过张一谋导演细心调教的张子怡对这种镜头的拿捏也格外出色，根本就不存在保一条什么的，直接就一条过了。 “好，下一个镜头准备……” “开始！” 随着“啪”的一声场记打板，就见李唐手里拿着搪瓷碗迈开腿往前走，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群女学生打扮的大学生群演手里各自拿着搪瓷或铝制的饭盒齐齐跟上。 李唐边走边跟旁边的女学生说着台词：“徐老师老师是不是带伱们去……” 还未等他把台词说完，就听见一声“停！” “右边第二个，你刚刚起步慢了，再快点！”现场的执行导演拿着大喇叭大声喊道。 “对不起！对不起！” 那位女大学生群演连忙举手道歉。 “重来！” “开始！” 这次更快，李唐刚起步，还未张口说台词呢，再次被喊停。 “还是那个，你怎么回事，怎么提前动了？都挡到李老师镜头了，节奏，注意节奏，刚刚排练的特别强调的，怎么一回头就忘了！” 这次执行导演语气有些重，这也正常，如果再ng，估计导演该骂他了。 那位女大学生群演许是太紧张，亦或是兴奋过头，这会儿被执行导演一骂都有些蒙圈了，嘴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李唐见状便转头道：“一会儿你们看我的手势，我数一二三，你们就跟着一起走。另外我的步伐可能比你们大一些，你们可以带点小跑雀跃，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注意不要去看镜头。” “谢谢，谢谢李老师！”大家连忙道谢道。 毕竟都没有表演经验，虽然之前排练时好像排的都很好，但真正面对镜头，尤其还要现场面对张子怡和李唐这两位大明星，都还是蛮紧张的。 “好，大家努努力，咱们争取一条过。” 对于这种没有表演经验的群演李唐更愿意用安抚的策略，你越骂他们的脑子越晕乎，效果往往适得其反。 刚刚一直站在不远处对面的张子怡目睹这一幕，朝李唐抛来一个微笑，似乎在说：“哟，李老师又上线了。” 接着是第三条，场记一打板： “开始！” 因为身上戴着现场收音的麦克风，李唐不能出声，只能用手势代替。刚刚连续ng了两次的那个姑娘从退回去站位开始就死死地盯着他的手，见三根手指依次落下，连忙迈开脚步。 这次大家的行动一致，李唐边走边跟身边的群演说着台词：“徐老师是不是带你们去劳动了？” “对，带了好多人呢！” 李唐的步子大，加上路线略微有些拐弯，走在外圈的那个姑娘有点跟不上，她马上按照李老师刚刚说的，蹦蹦跳跳地小跑着，画面一下子生动了许多。 这是一个全景镜头，李唐带着一群姑娘朝镜头走来，镜头里出现一抹红色，那是张子怡的半个背影。 摄影机镜头保持不动，机位沿着轨道迅速后移，那红色背影逐渐清晰起来。 此时张子怡也开始往前走，故意对准走过来的人群和李唐擦肩而过。 “她光让我们劳动，自己不劳动！” 身边的女群演还在吐槽，李唐脸上则带着笑意，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小张同学。 当擦肩而过之后，镜头中张子怡的背影停在了那里，当李唐和群众们堪堪走出镜头之时，也是张子怡停住脚步之后，心里默数了三个数，便大声喊道：“邹杰！” “到！” 李唐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声音响亮清脆，充满了新中国成立后青年人的朝气蓬勃。 当他转身望去，便看到了那个显眼的红色背影。 张子怡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体直面李唐，只见她呼吸略显急促，神情中带着一丝紧张，像是鼓足勇气一般，朝李唐大声道：“你的发言太好了，向你学习。”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侯永看到这一幕，不由转头和蹲在旁边的姜闻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露出赞许之色。 应该说小张同学的表演非常准确，隔着监视器屏幕都能感受到一个少女试图表白的紧张忐忑的心理活动。 这时另一台摄影机切到了李唐的近景镜头，只见他并没有直接说台词，而是带着探究的目光朝着张子怡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才开口道：“你是谁啊？” “我是三班的，你真的申请去郊区工作吗？” “对啊！” “那我也跟你去那里吧。”小张同学脱口而出。 李唐神情不显，但眼中明显掠过一丝诧异。同时又朝身边这帮女群演们扫了一眼，只见大家的目光纷纷望向别处。 这是之前排练过来的，群演嘛，你不可能指望她们跟你有眼神的互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当时市区的青年都不愿意去郊区工作，以此来突出小张同学饰演的莉的与众不同。 看到李唐眼中的诧异和不解，小张同学顿时露出笑脸，落落大方道：“你去那边窗口排队买菜，我在这边买饭，我们一起吃吧！” 尤其说到最后，张子怡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再次微微睁大，正是眼中有光的那种。 而于此同时，李唐那原本诧异和不解的眼神变的有温度，有欣赏，更有笑意…… “停！” “好，非常好！” 侯永满脸激动地从监视器后面站起来，虽说一开始因为群演失误ng了两次，但是两位主演的表演，至少在他看来简直无懈可击，甚至超过他原有预期。尤其是张子怡，仅仅两个镜头充分展示了自己实力。 明天两更，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435章 编外导演 接下来便是两人一起排队打饭的镜头，一个排队打菜，一个排队打饭，排在两条队伍中，两人相视一笑，情愫萌发。 本来这就是一个过场戏的镜头，以李唐和张子怡的演技轻松拿捏。 导演侯永刚喊停，正要喊过的时候，就见姜闻冒出来：“不对不对，李唐你刚才的表演不对，你看子怡的眼神太熟悉了，别忘了你们才刚刚认识。” 本来还感觉轻轻松松的李唐愣了一下，他刚刚确实忽略了这一点，而且他跟张子怡太熟了，可能自然而然就带出来了。 “那就再来一遍吧。” 李唐举手示意，同时带着歉意的眼神望向张子怡：“不好意思啊，您受累！” 张子怡白了他一眼，尽显小女人的姿态哼了一声：“德性，来吧！” 好在这个镜头比较简单，不同重新调整机位、灯光啥的，群演们也是各就各位，吃饭的吃饭，排队的排队，部分人按照规定的路线重新走一遍，免得穿帮。 姜闻提出的问题没错，李唐也虚心接受，主动要求再来一遍，然后副导演指挥群演就位，这一系列操作唯独跳过了坐在监视器前导演侯永。 侯永也是一脸无语，只得又重新看了一遍回放。说实话，要论灯光、美术、摄影等技术方面的东西，他不敢说能够比肩张一谋、陈大导这些大导演，但绝对比大部分导演要强，但具体到演员表演方面的东西，他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比不过表演科班出身的姜闻，而且这货非常细致。 就比如刚才这个镜头，简简单单一个过场戏的镜头，别说自己没注意，就算注意到了，可能也过了，不会苛求细扣，毕竟能不能用上还不一定呢。 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 镜头首先给到李唐，中景镜头，就见李唐带着好奇的眼神看向排在隔壁队伍中的张子怡，毕竟那个年代像她这样大胆的女孩子不多。 之前张子怡在食堂叫住他的那一刻，不认识对方，他是打量。待张子怡说出一起打饭吃饭时，更多的是出于礼貌。 人的心理都会有一个思考和适应的过程，这时他可能才刚刚回过味来，这姑娘大概是对自己有意思。于是目光中带着好奇和探究。 另一个摄影机的中景镜头中，张子怡显然感受到了李唐的目光，偷偷朝李唐瞥了一眼，目光交汇，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移开，微微低头同时露出羞涩的笑意。 恰恰这一刻，李唐的目光从好奇变成了惊艳，青春少艾，似水柔情，试问哪个男孩不喜欢？ 正是因为喜欢，他的神情变的羞涩起来，目光也变的不再像刚刚那般的坦然，开始变的躲闪，却又忍不住朝那道红色身影偷偷看去。 同样羞涩的张子怡此时微微侧头也正在看他，目光再次交汇，一碰即躲，再碰再躲，直到第三次，张子怡鼓起勇气不再躲闪。李唐的目光稍稍闪动了一下，最终没有离开，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尽管很羞涩，却很纯真。 “好！” 未等侯永喊停，姜闻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拍手叫好。 “李唐，这条好，非常准确！” 说完，仿佛这才刚刚意识到身边侯永，回头朝侯永道：“侯导，您说呢？” “呃……好，过了！” …… 可能是侯永的退让，或者说是有意为之，乐观其见吧，总之在之后的拍摄过程中姜闻已然成了一个编外导演。 “子怡，伱这个不对。莉是读过书的，是有教养的，你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样撒泼打滚，得面上过得去……” 张子怡却不满道：“姜闻哥，我哪里撒泼打滚了？” “啧，我这不打个比方嘛。你不要动不动就摆出脸色，你的不满只能偷偷压在心里，你得向你的丈夫倾诉，面上你还得强颜欢笑。记住一点，你是有教养的，你可以鄙视，你可以不满，但你不能太过明显，ok？” 张子怡无奈，只得道：“再来吧。” 这是一场吃饭的戏。 邹杰家在乡下，确切的说是在城乡结合部。今年是暖冬，春天的脚步来的比较早，三月中旬，油菜花就已经开了，为了抢一个油菜花盛开的场景，侯永匆匆结束了在车墩影视城的拍摄，剧组移师到苏州东山镇。 张子怡饰演的莉虽说从小受到母亲的忽视，在精神方面可能遭受到冷冰冰的待遇，但是物质生活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来到邹杰家，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尽管在这个唯出身论的年代里，这样的家庭很光荣。可饮食习惯、住宿条件、卫生情况等诸多因素使得莉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今天这场吃饭的戏就是对于莉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的展示。 这场戏的戏眼在张子怡饰演的莉的身上，李唐饰演的邹杰、奚梅娟老师饰演的邹母，还有邹杰的妹妹都是莉这个角色服务的。 小张同学今天的状态可能不太好，一连ng了五次。这场戏大部分都是她和奚梅娟老师的互动，李唐和饰演邹杰妹妹的那位小演员负责吃，还要吃的特别香，而且吃的东西又是很油腻的粽子。 听到导演喊再来的时候，那位小演员顿时一脸苦涩。 多说一句，原本剧本中是没有邹杰妹妹这个角色的，邹杰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从而造就邹杰比较听母亲话的性格，从侧面增强了莉和邹母之间矛盾的冲突。 但姜闻觉得这样不具备代表性，就算父亲早逝，但那个年代独生子女凤毛麟角，为了突出家庭这个概念，他提议增加邹杰妹妹这样一个角色。 邹杰肯上进有出息，是家庭的顶梁柱。面对上有老母下有幼妹，邹杰后来还是随着莉一起搬到了市区条件更好的娘家居住，足以证明邹杰对莉的爱，从而放大莉之后的各种无理取闹对邹杰的伤害。 由于姜闻的据理力争，加之他的说辞又是一套一套的，无奈的侯永只能接受了他的建议，让副导演临时去找一个合适的演员来客串邹杰妹妹的角色。 这个角色可不是随随便便找的，奚梅娟老师个子就挺高的，再加上李唐高大帅气的形象，饰演邹杰妹妹的演员也必须个子高挑，形象气质俱佳。 一开始李唐还想让自己的妹妹肖肖可客串算了，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演艺圈不是什么好地方，小姑娘进入这种圈子会很容易迷失的。 之前肖肖知道这次他在上海和张子怡一起拍戏，上个礼拜天带着几个要好的同学特地跑到剧组在市内取景拍摄的学校里来探班追星，当然主要是冲着张子怡来的。 李唐的妹妹嘛，张子怡自然很给面，合影签名来者不拒，还让她在自己身边客串了一个不入镜但有一句台词的角色过过瘾，把肖肖高兴坏了。 后来经过几次面试，副导演找来了一个据说是从小练艺术体操的，目前还在上中专的十七岁的小女孩，个子高挑，白白净净的，形体长相还算凑合，只是脸型有些尖，五官略长，加之眼角和嘴角微微有些耷拉，看上去面相不够柔和显得有些刻薄，且还略带苦相。 结果姜闻看了觉得很满意，认为很符合刁蛮小姑子的人物设定。 不过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倒是蛮好听的，叫江疏颖。李唐仅仅觉得好听而已，倒是姜闻看到这个小姑娘的名字时，就一语道破了这个名字的来历。来源于北宋诗人林逋《山园小梅》中的那两句著名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寓意是碰到困难时也如山园梅花顽强不屈，继续努力。 谁说演员没文化？光凭这点就足以能证明姜闻的国学功底。 能给女孩取这样的名字，由此可见这个小姑娘肯定是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会念个中专呢？ 好吧，不研究了。 此时，当李唐看到小姑娘一脸苦涩，心里蛮同情的，因为他也有点噎得慌。道具准备的都是那种油乎乎的大肉粽，太腻了。 “哎，小江，你别太老实了。吃不下不要硬吃。待会儿你还是大口吃，但在嘴里嚼着别咽下去，等拍完了再吐出来。” “李老师，这……这能行吗？”小姑娘一脸迟疑道。 小姑娘没有表演经验，作为剧组的编外表演指导，李唐只能手把手的教她怎么演戏。 李唐笑眯眯道：“能行，你看我的。” 说着便剥开一个粽子，咬了一大口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然后再一大口，嘴里嚼着但没下咽，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嚼了一会儿才吐到助理小赵拿过来的垃圾桶里，又拿矿泉水漱了漱口，才对小姑娘道：“看清楚了没有，就这么吃。” 说着还跟小姑娘科普道：“侬这个年纪肯定没有经历过，我小辰光粽子可是好东西，一年当中也就端午节才能吃上一回，所以侬一定要吃得香！” 小姑娘忙点头道：“嗯，晓得了。谢谢李老师！” 还别说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有点桃花眼的意思，不过看起来还稚嫩的很，拍戏身边还有妈妈陪着。 回想起来，范小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而且李唐就是在小胖这么大的时候认识并被吸引。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36章 寂寞 小江可以坐在那里假吃，顶多会给她一个朝嫂子翻白眼的镜头。但李唐却不能假吃，他一边吃着粽子一边还要和奚梅娟老师说着台词呢。 于是一场戏下来他又硬塞了一个粽子，好在这次小张同学没有拉胯，这个镜头在拍完第六条后导演侯永终于喊过了。 当听到“过了”的那一刻，小江捂着嘴就往外跑，刚刚那粽子往嘴里塞得腮帮子鼓起都快成土拨鼠了。而李唐则摸着肚子艰难地站起来，为了拍这场戏，他足足吃下了六个粽子。 一旁的张子怡见状赶紧扶了他一把，同时抱歉道：“李老师，不好意思啊，让您受累了！” “没事，哦，这粽子不错，尝尝！”李唐站定之后，指了指桌上还剩下的几个粽子道。 为了能够在参加奥斯卡红毯时，自己能够美美的并保持最佳状态，小张同学这几天已经开始有意识地节食了，看到桌上那油腻的粽子，当即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切，道歉一点都不诚心，由口不由心，哼！” 李唐傲娇的一甩头，打算出去活动活动消消食，不然这么多糯米吃到肚子里非积食不可。 这时助理小赵跑过来，先递上泡着西洋参的保温杯：“李老师，喝水！” 接着又从包里翻出一板药片，抠了三片递过来。 “什么药啊？” “江中牌健胃消食片！助消化的，可以嚼着吃。” 李唐把药片放进嘴里嚼了嚼，微甜，有点香，口感跟小时候当零食吃的食母生差不多。 话说小时候只要积食了，嚼两片食母生就好。而且价格特别便宜，好像几毛钱就一大瓶，现在这种便宜药都不见了。 “李老师，再见！” “子怡姐姐，再见！” 苏州太湖之滨东山镇的戏拍了三天，客串邹杰妹妹的临时演员江疏颖完成了拍摄告别剧组。小姑娘临走时还一脸恋恋不舍，看起来对演戏非常感兴趣。尤其看向张子怡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崇拜。 小姑娘其实条件还行，尤其是形体条件很出色，到底是练过艺术体操的。只是在李唐看来这个小姑娘对表演没啥天分，而且接受能力也一般。 就比如说同样一段表演，天分高接受能力强的，看一遍就会；天分一般但接受能力强，可能看两遍就能模仿的有模有样；最怕的就是没啥天分且接受能力差的，可能你教他七八遍都学不会。 江疏颖这个小姑娘不算最差，只能说没啥天分，接受能力也一般，基本上你教她五六遍才能勉强过关。 东山镇这边的戏拍完之后，剧组又马不停蹄地转场到车墩影视城继续拍摄。随着第75届奥斯卡奖颁奖典礼的日子日渐临近，小张同学也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她是戏里最重要的角色，她的状态一好，再加上李唐的配合相得益彰，这拍摄进度嗖嗖的。 终于在三月十九日下午拍完李唐、张子怡和程冲三人吃饭的戏后，就听见导演侯永宣布：“《茉莉花开》莉的故事杀青！” 早已经准备好的工作人员为三人献上鲜花，制片主任还亲自推了个蛋糕过来。 程冲和张子怡还一脸惊讶道：“我们也有份啊！” 侯永笑道：“一个故事结束，当然人人都有份！” 今天其实只有李唐一个人真正杀青。从三月八日开机，到三月十九日杀青，前后不过十一天，就收了两百八十万的片酬。说实话李唐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的，总感觉付出的劳动和收益不成正比，这来钱也忒快了点。 不过想想好莱坞那些所谓“两千万俱乐部”的大明星，据说还有票房分成，一部戏下来，如果折成人民币的话起码得好几个亿啊，瞬间心理就平衡了。 “小李，这次非常荣幸能跟侬合作，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再次合作。”临别之时，程冲握着李唐的手一脸客气道。 “程老师，侬太客气了。我也特别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一道合作。” 一方面李唐完全是凭自身过硬的业务能力赢得了程冲的尊重。另一方面大家都是上海人，也是源自于李唐的家庭情况。 自从李唐出名后，家庭情况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什么父母早年离婚，母亲是美国大学的教授啦，这些都被神通广大的记者给发掘了出来。 李唐的母亲出身资本家，如今又身在美国，还是大学教授，一下子就让程冲找到了同类的感觉，自然也就对李唐另眼相看。 其实说起来程冲那才是出身名门望族，父母祖上都是医学世家，祖父早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医学院，先后参加过北伐、南昌起义、抗日战争和抗美援朝，二战结束后还曾留学美国学医。 外祖父更是早年先后留学英国伦敦大学和美国哈佛大学，是新中国药理学的奠基人。 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复旦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本人在恢复高考后考上了上海外国语大学，妥妥学霸一枚。 同样书香门第，相比程冲，正在上中专的小江同学不知道会不会羞愧。 当然程冲作为一个极少数能够在好莱坞勉强混到三流的华人女演员，李唐前世对她还是蛮了解，更何况李唐前世父母都挺喜欢她的。只是这种喜欢更多是来自于当年的那部《小花》。 李唐也看过不少程冲在好莱坞时期拍摄的电影作品，大概除了《末代皇帝》和《大班》是主演之外，很多都是作为特定的配角出现。大概在二千年后，她的事业重心就再次转移回了国内，比如这次在《茉莉花开》中，她的角色是仅次于张子怡的存在，分别饰演茉的母亲，和老年的茉。 程冲在美国先后嫁过两任丈夫，前一任算是相识于微末，还成了她的经纪人，那时她在好莱坞刚刚起步阶段，可能也少不了红沙发啥的，最后分道扬镳。第二任丈夫是个有名的医生，也算是回归到了家族的传统，一直到李唐穿越前婚姻都非常幸福。 好在她的两任丈夫都是华裔。 思及至此，李唐不由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小张同学，看的小张同学有点莫名其妙，还特意问了一声：“李老师，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马上要离开了，有点舍不得你！” “切，别说的这么好听，伱现在心里想的恐怕是……” 毕竟大庭广众，小张同学不好把自己想说的那个名字说出来。她以为李唐又在跟她开玩笑，却不知李唐这话是一语双关。 未来小张同学去好莱坞闯荡，不惜以身饲“洋”，可最后啥也没捞着。而且传说中那个老外尤爱后庭花，虽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想想都感觉到菊花一紧。 小张同学不容易啊！ …… “回去后不用急着上班，我给你放一个礼拜的假，最近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戏杀青了，李唐让助理赵洛瑶先行回京。 只要不工作，他可没有整天要助理跟在身边的习惯。 “李老师，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也不一定，看吧，反正回京城前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李唐沉吟道。 京沪两座城市，他当然更喜欢上海。 在老公寓楼下，他亲自将小助理送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挥手道别。 拍戏期间，为了工作方便，李唐和剧组主创团队一起都住在华亭宾馆。杀青前一天，细心的助理小赵已经提前联系家政公司将老公寓的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包括卧室里的床单和被套都是新换的。 李唐回到屋里，放松地躺在沙发上。 去年一整年，由于公司草创加之工作繁忙，他在这他内心自认的真正的家里住的时间很少，看着客厅里的一切，居然有种隐隐的陌生感。 本来还以为《茉莉花开》这部戏会忙上一个月，结果不到半个月就完成了。他如今余下的工作就剩下四月下旬作为《紫蝴蝶》的主演将和楼烨、奈安以及小张同学去参加戛纳电影节。而且据他得到的最新消息，年初刚刚拍完王晓帅的《二弟》据说也已经获得了戛纳电影节的邀请，届时他这个唯一的主演肯定也要亮相。还有自家公司投资出品的《制服》和《香火》，如果mk2给力的话，那么到时候的戛纳电影节够他忙活一阵子的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在上海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以往休息他更愿意待在老家，每天和老李小老酒吃吃，倒也惬意。可如今老爸有了肖阿姨，他就不好回去当电灯泡了。 待在老公寓里虽然也蛮好，但总归寂寞了一些。 蒋老师如今正在成都忙着拍摄《梅花档案》。 前女友正在兴奋地参演冯晓刚的新电影《手机》，前天刚刚通过电话，说是刚到青岛，在那边进行为期半个月的拍摄。这次她虽然不是女一号，但戏份比女一号的徐帆并不少多少，而且还是和葛大爷一起演对手戏。不出意外的话，到今年年底的贺岁档，前女友怎么着也能火一把。毕竟入行已经快小十年了，不容易啊！ 至于小胖么，在录制了几档宣传《玉观音》的访谈节目后，已经马不停蹄前往《一米阳光》的剧组报到了。这部戏将于月底开机，将在丽江拍摄一个月后才会转场到上海来拍摄，到时候他已经启程前往戛纳了，正好完美地错开。 “好朋友”虽然挺多的，但是这一个个都很忙，寂寞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能够陪在身边，真是没劲啊！ 李唐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着是不是给徐光头打个打电话。前不久他刚刚完成《出奇制胜》的拍摄已经回上海了。 这货喜欢吃花酒，吃日料，喝咖啡。如今吃花酒李唐肯定敬谢不敏，但吃吃日料，喝喝咖啡，吹吹牛皮还是蛮不错的。 正当他准备拨号时，手机却振动起来，看到来电号码，李唐不由“咦”的一声。 第二更，小声求个票！ (本章完) 第437章 多喝椰奶有好处 看着这个来电显示的名字，李唐稍稍迟疑了一下，清了清喉咙，接通了电话： “喂！” “李哥，最近好吗？” 依旧是那个软糯温柔的声音。 “啊，挺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些许幽怨的语气道：“李哥，是不是我不打电话，你就不会主动联系我？” “呃……没有，最近不是忙么。” “听说最近你在上海拍戏？” “对啊。” “那你今天忙不忙呀？” “不忙，下午刚刚杀青，这会儿我在家呢。” “啊？那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雀跃起来，接着马上道：“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过来探个班，那咱们聚聚呗！” “咦，伱人在上海啊？”李唐不禁讶然道。 “对啊，昨天就到了。和友朋哥、静雯姐一起来上海录一档访谈节目。《倚天屠龙记》这个周末就要在上海台开播了。”高媛媛在电话里道。 这可真是巧了。 李唐只好没话找话道：“节目录得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这会儿刚到宾馆呢……呃，想着好久没联系了，正好你也在上海，就打个电话呗。” “是啊，是好久没联系了。那啥，那你现在还跟友朋哥和静雯在一起咯？” 李唐想着既然苏友朋和贾静文都在，倒是可以一起约出来吃顿饭，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吧，同时也满足高媛媛刚刚提出的聚一聚的要求。 “我在自己房间呢，友朋哥和静雯姐正在收拾行李，他们一会儿还要赶飞机呢。” “那你呢？” “我嘛，本来就想在上海玩几天。李哥，你这儿是不是不方便呀？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高媛媛听到他含糊其辞，显然有不情愿的意思，说到最后语气难免变的有些沮丧。 李唐觉得自己穿越后和前世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心太软，可能是和原身记忆情感融合的关系的话，包括他之前处理和前女友的关系，一句话：他总是心太软。 他此时明明觉得之前的那场绯闻风波刚刚过去，这段时间两人最好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再次被拍到，到时可能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但当他听到高媛媛沮丧的语气时，甚至都没经过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道：“没有，没有不方便。那……那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高媛媛欣喜的声音。 “那你住哪儿？一会儿我过来接你。” “我住在新锦江2608号房间。” “我这边离你那儿很近，过来顶多七八分钟。一会儿我出发的时候打你电话，我在宾馆门口等你。” 说完，李唐又特意嘱咐了一句：“哦，对了，你衣服稍微多穿点，别穿裙子。” “啊，为什么？” “我开摩托车。” 李唐不会low到开着蒋老师的新车去泡别的女人，眼下他的交通工具只有摩托车。但他恰恰忽略了摩托车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在限摩的大环境中大城市的摩托车已经很少见了，尤其像高媛媛这种的大小也是个明星，平时都是车接车送。 试想一下，自己心爱的男人开着摩托车，自己坐在后面……哇，简直就是《天若有情》中的画面，太浪漫了！ 特别是让高媛媛想起之前李唐开着踏板车带着自己去定海古城游玩的场景，可惜那段路太短了。而恰恰就是那回两人在定海古城楼的台阶上发生了至今还令她难以忘怀的妙不可言的事情。 此时的高媛媛还以为李唐是故意为之，要延续当时的浪漫，当即惊喜道：“真哒！好，我知道啦！” 挂了电话，高媛媛满脸兴奋，催促自己的助理道：“小娟，快把行李箱拿来，我要换衣服。” 小娟则一脸苦色，刚刚她在旁边可听的一清二楚，愁眉苦脸道：“姐，你真的要跟李老师出去呀？” “那当然，刚刚都在电话里说好了，而且他还会开摩托车来接我。”高媛媛一脸花痴道，接着又赶紧催促道：“你愣着干嘛呀，赶紧去拿行李箱啊！” “可，可上回公司说了让你和李老师保持距离……” 小娟劝解的话音未落，就被高媛媛眨眨眼打断道：“哎呀，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公司怎么会知道？” “……” 小娟虽然是公司配给高媛媛的助理，但是去留都是高媛媛一句话的事情。而且做助理的都知道，遇上一个出手大方且好脾气的老板是多么的不容易。 反正该劝的她已经劝了，也算完成了公司赋予她的职责，无奈老板不听她也没办法。 只好乖乖地走过来把行李箱拖过来，蹲在地上打开箱子，抬头问道：“姐，你要换哪身衣服？” “那件橘黄的皮夹克带了没？” “没带！” “哎呀，怎么没带呢……” 她没敢想《天若有情》中吴倩莲穿着婚纱坐在刘得华摩托车后面的画面，在她的想象中皮衣骑士嘛，皮夹克和摩托车最搭了。 可惜自己的皮夹克没带，遗憾之余她蹲下来自己在行李箱里翻找。 箱子虽然很大，但这次出来录制节目本来就带几套衣服，最后只能翻出来一件浅色的牛仔衣，搭配一条深卡其色的裤子，里面再配上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她脖子长，穿高领毛衣既好看又保暖。她还把绑着马尾的头发放下来，电影里那种摘下头盔一甩头，长发飘飘的画面她感觉特别帅。 刚刚收拾好，手机就响了。 “你准备好了么，我现在出发了。” “好了好了，我马上下楼。”高媛媛连忙道。 一旁的小娟还是满脸担心道：“姐，小心点，这回可别又让记者给拍了。” “呸，乌鸦嘴！” 高媛媛扭身捏了捏小娟的胖脸蛋，笑道：“放心吧，没事！今天给你放假，出去逛逛，费用报销！” 今年上海出台了新规，李唐那辆拍《苏州河》时用过的进口的老爷车已经到了报废年限，不能再上路开了，只能当收藏来用。今天他只能开着那辆幸福90，也幸亏这次回来已经提前给车子做了保养。 从五原路老公寓到长乐路上的新锦江，经过五个路口，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他在电话里跟高媛媛说是七八分钟，其实五分钟就到了。 五星级宾馆门口人来人往的，他没敢摘头盔。不多时就见长发披肩，穿着一件浅色外套的高媛媛从宾馆门口走出来，一眼就发现了等在路边的他，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小跑着过来。 “李哥！哇，你这什么牌子的摩托车呀？” “幸福牌，上海最常见的那种。” 李唐说着递了个头盔给她。 说起来这辆幸福90如今已经算是很蹩脚的摩托车了，但是只要看挂的车牌，就令人不容小觑。沪a黄牌，除了不能上高架，市区哪儿都能跑。而且目前已经停发了这种摩托车牌照，再加上这两年随着沪a黄牌摩转汽政策的推出，如今的黄a牌照基本上和拍卖的私家车拍照是一个价钱，加上还有稀缺的属性，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嘞！” 李唐戴的是全盔，给高媛媛的是半盔，可能她还是第一次戴这种半盔，都不会系带子。 李唐看她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和当年拍《苏州河》时周讯的动作如出一辙，只好走过去帮她把下巴上的带子系好。 系带子时候，高媛媛还一个劲地朝他脸上偷瞄。 “怎么，我脸上有花啊？”李唐注意到她的眼神，不由笑着打趣了一声。 “好久不见了，想看看你嘛！” 自从表白之后，高媛媛的胆子比以前大了很多，都敢跟他撒娇了。 而且她那软软糯糯撒娇的声音传到李唐的耳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但他只能装傻，上车后嘱咐正在爬上后座的高媛媛道：“你抓抓紧，摩托车可不比踏板车。” “知道啦！” 高媛媛上车后，不光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整个上半身都趴到了他的背上。 李唐尽量不去感受背上传来的酥软，只是喊了一声：“坐稳了！” 便启动摩托车往前开去。 沿着长乐路一路西行，转到华山路，经过徐家汇，沿着漕溪北路一路开出了市区。 “李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呀？”高媛媛趴在李唐的肩头问道。 “带你去吃好吃的。” 开玩笑，自从上次被偷拍之后，李唐现在哪敢带着高媛媛大摇大摆地在市区吃饭，只能往偏僻的方向跑。 一开始高媛媛还没觉察到异样，当经过车墩影视城的时候，看到远远耸立着的几栋代表性的高楼大厦，她还兴奋道：“那边就是影视城吧，咱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李唐只是含糊道：“快到了。” 等影视城消失在视线中，又沿着公路开了一段之后，摩托车就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马路，这条小马路的右边是大河，左边是田野，周围甚至都看不到人家。 眼瞅着越开越荒凉，高媛媛虽然不至于紧张，但还是难掩诧异道：“李哥，咱们到底去哪里吃饭呀？” 目的地快到了，李唐放慢车速笑道：“如果我说我今天把你骗出来卖了，你信不信？” “不相信！” 高媛媛眼珠骨溜溜转了转，道：“如果你说你要落草为寇，抢我去当压寨夫人，可能我还会相信。” “……” 这话就没法往下聊了，正好此时大河上出现了一栋船屋，李唐连忙指着道：“到了，到了，咱们就在这儿吃饭。” 这条大河是黄浦江的一条支流，再往外就是和黄浦江交汇的入江口。之前在车墩影视城拍戏的时候，剧组的副导演曾带着他来吃过一回。 这家叫船上人家的船屋饭店主打的是河鲜和土鸡，此时恰逢开春，正是河鲜最肥美的季节，李唐尝过一次后感觉味道不错，顺手还带了一张名片。今天约高媛媛一起吃饭，他马上就想到来这里，便提前打电话订了一个小包间。 这个船屋是建在两条并排的水泥船上，隔成了七八个包间，虽然地处偏僻，但生意不错，路边已经停了好几辆车都是来这边吃饭的。 把摩托车停在路边，高媛媛还特别惊异：“你居然还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啊？” “上回来吃过，味道不错。最重要是安全！”李唐乐呵呵道。 听到“安全”两个字，高媛媛的神情微微一滞，但马上恢复正常道：“那走吧，去尝尝。” 上次爆出两人的绯闻，高媛媛的内心其实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暗暗窃喜，她巴不得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呢。 可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她是签了公司的，而且公司这次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让她出演《倚天屠龙记》的女二号，完全是力捧的节奏。这时候传出她和李唐的绯闻固然有提升热度的可能，但对于她长期的发展是不利的。公司做出决定，加上李唐那边也急于辟谣，她也只能配合，并且按照公司的决定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和李唐联系。 今天李唐约她一起出来吃饭，她虽然口头上跟助理小娟说的好好的，其实内心却在暗暗期盼要是再次被偷拍到就好了，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再辟谣了，说不定就能够造成既成事实。 只是她没想到李唐会拉着她来到这种地方，嗯，确实足够安全的。 船屋空间有限，小包间里就是一张四人座的小桌子。落座之后，李唐便递上菜单：“想吃点什么？” 请女明星吃饭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她们总是把保持身材放在第一位，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就算想吃的，那也是小猫一样吃一点点。 高媛媛还好，她比较喜欢吃，但也会控制食量，想吃却又不敢多吃。 “既然你说这里好吃，你点吧，只要好吃就行。” 李唐点菜，土鸡煲是一定要点的；还有盐水河虾，春天的河虾都是带籽的，特别鲜；清明前的螺丝最肥美；再来一条清蒸白水鱼就ok了。 “饮料要不要喝点椰奶？稍微温一下，味道不错。”李唐建议道。 李唐家是开饭店的，饭店里的饮料常常一段时期流行一个品种，比如最早流行的是雪碧可乐，后来又流行橙汁酸奶，而近期又开始流行喝椰奶，还必须是椰树牌的。 “好啊！” 高媛媛一副全凭你做主的模样。 李唐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她的胸前扫了一眼，脱去牛仔外套，黑色毛衣勾勒出不错的身材。 嗯，多喝椰奶有好处！ 今天偷个懒就一更了，明天尽量争取两更。 (本章完) 第438章 上海风情画 一觉醒来，李唐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往旁边瞟了一眼，可惜空空荡荡。 昨天他带着高媛媛去偏僻的船上人家吃了顿饭，菜的味道是不错，但气氛却有些尴尬。 两个人交往，当还未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往往大家都很随性自然，可一旦捅破了伴随而来的会有各种的不自然。 高媛媛很羞涩，看得出来有些话她是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而李唐则是能回避就回避，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到最后谁也不愿意说话，气氛便变的微妙尴尬起来。 美色当前，你说李唐不动心吧，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做人嘛总归要有点底线，毕竟高媛媛现在的事业刚刚起步，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大家都好。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恐怕就收不住了。 在回去的路上，高媛媛依旧抱的他很紧，身体贴的也很紧，却早已没了来时的欢快。 身体的感官是骗不了人的，李唐承认对高媛媛有感觉，如同去年他开着摩托车送曾佳去机场的那次一样，那种冲击感是很强烈的。 当他将高媛媛送到宾馆门口放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期盼高媛媛说请自己去楼上房间坐坐，当时他确实看到高媛媛摘下头盔递给自己时欲言而止的样子，可当高媛媛终于鼓足勇气说：“李哥，你……” 他却连忙打断道：“你快上去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骑上摩托车落荒而逃。 还是那句话，有感觉心里想是一回事，但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如果碰到一个漂亮的，有感觉的满脑子就想上，那岂不是成泰迪了嘛！ 人性之上还有规则。 当然身边的“三个好朋友”已经够他忙活的了，亦或是他觉得自己和高媛媛至少在情感上还没到那个份上。 人总归有各种不满足，就像一个人在吃不饱饭的时候，总想着粗茶淡饭都是好的。当吃饱后，又想吃更好的，最好荤素搭配，品种更加丰富。 尽管身边的三位了“好朋友”早已让他品尝到了不同的风味，但内心深处总是克制不住想去尝试一下更为新鲜，或者视觉和感官更有冲击力的一些品种。 以至于在短短不到两公里的回程路上，他几次想掉头回去。直至早上醒来，内心依旧还有一股浓浓的怅然若失。 算了，不想了。 前世他游戏风尘，每每脱裤子的时候都非常兴奋，而当穿裤子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很乏味，都不带留恋的。 如今的他并不满足于单纯的释放，更期待灵与肉的结合。 总之一句话：火候未到。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或者说自我安慰之后，李唐从床上一跃而起。 虽说按照虚龄他过年已经三十岁了，但实足不过才二十八岁多一点，还是青年人嘛，自然要朝气蓬勃。 洗漱过后，换上运动短裤和短袖运动衫，做了充分的热身和拉伸，出门跑步。从小区大门出来，沿着五原路到武康路，再到华山路，经过自己的母校上戏，再沿着常德路绕回到五原路。全程五公里左右，是他平时晨跑的固定路线。 跑完步回到小区边上的小公园。为了迎接08奥运，全国上下开启了如火如荼的全民健身运动。作为国际大都市上海积极响应，最为明显的就是小区旁边的小公园里装了不少健身设施。七点钟不到，小公园里健身的人群不少。 “小李，回来啦！” “小李，又来练功夫啦！” 小公园里健身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同一个小区的街坊，李唐在这里已经住了快十年了，以前还经常在小公园里舞枪弄棒的，大家都很熟悉。 住在这一片的很多都是文艺单位、一定级别的公务员、大学教授等工作都比较体面的人群。平时在小公园锻炼的大部分都已经退休了。退休了嘛，时间充裕，而且都有不菲的退休金，就更加注重锻炼养生。 “王老师，早！” “李教授，您也来啦！” 李唐也一一跟大伙打招呼，然后找了一块空地，打了一套太极拳。 旁边围观的人不少，除了明星效应，更多的是看热闹。 以前李唐在小公园里耍大枪的时候，围观的人就不少，他也早就习惯了。 一套太极拳打下来，居然还有人拍手叫好的。 “小李，侬这套太极拳好像和我们练的都不一样啊？” 还未等李唐开口马上就有人道：“开玩笑，人家小李练的是真功夫，侬这种只不过是锻炼锻炼身体呀，两样咯好伐！” “就是讲，人家小李结棍（厉害）噢，侬电视里看了勿啦，还有张一谋的电影《英雄》，人家小李跟拍《少林寺》的李连结打起来精彩伐？全是真功夫！” 有人吹捧就有人还不服气，还阴阳怪气道：“拍电影么，全是假的呀……” 这人话音未落，马上就有人反驳：“瞎三话四，侬倒试试看，人家小李、李连结绝对是真功夫。李连结还被称为‘功夫皇帝’了，侬晓得伐？” “就是讲，讲勿准阿拉这里的小李将来也是一个‘功夫皇帝’，也和李连结一样去美国发展！” “对呃呀，小李伊拉娘小唐本身就在美国，有利条件啊！去美国发展赚大钞票！” “听讲小唐现在已经是美国大学的大教授了……” 听着大伙议论纷纷，甚至还牵扯到自家老娘的身上，李唐连忙拱拱手道：“各位老师、爷叔，大家慢慢交，我先跑了啊！” 说到自己的亲生老娘，这些年依旧经常会打电话过来，话里话外都是对李唐目前在国内发展不错表示欣慰，尤其对老李的再婚表示很高兴。估计唯有这样，才会减轻她内心的负疚感吧。 老娘还托人在国内收集了不少李唐演的电影和电视剧的dvd，还说看过之后他的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对他这个哥哥很崇拜之类的话。 李唐听听也就算了，他那两个从未谋面的弟弟妹妹估计和前世的自己差不多，这年头对国内的种种肯定还充满了各种优越感，不理会也罢。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休闲服，准备下楼去小广东吃早饭。不过临出门时他给徐光头打了个电话。 “册那，寻西（找死）啊，嘎早就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徐光头还在睡懒觉呢，一肚子的起床气。 “大佬，一道到小广东来吃早饭，寻侬聊聊！”李唐笑呵呵道。 “侬只家伙，吃中饭不行啊，非要老清老早！” “闲话不要多讲，来勿来随便侬！” 开玩笑管开玩笑，毕竟李唐现在也算是他的老板，徐光头尽管骂骂咧咧，但还是道：“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楼下附近的那家小广东小吃店如今门面扩大了，又重新装修过，而且随着这两年粤菜的流行，如今早上除了生煎、小笼、小馄饨之类上海经典小吃之外，还经营起了广式早茶和一些粤式炒菜，有点避风塘的意思。 当李唐推门走进小广东，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迎出来道：“哟，大明星，长远（好久）勿看见了，我以为侬搬走了呢！” “搬到啥地方去啊，住在这里蛮好的。”李唐笑道。 “侬大明星有钞票，或许搬到浦东陆家嘴或者虹桥路上的豪宅去了。不过有一句讲一句，陆家嘴再好也是浦东，虹桥路老早子就是乡下，听讲买房子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或者暴发户。真要住，还是阿拉这里有腔调。”老板碎碎念念道。 上海是座移民城市，像小广东老板这种祖上三代移民的广东人早已把自己当做纯正的上海人了，身份证号码都是31010开头的。 反倒是李唐的身份证拿出来一点都不硬档，他的户口一直是跟着老李的，身份证前六位是310229，一看就知道是乡下人。 老板给李唐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嘴里还在继续念叨到：“真正有钞票的人现在都买老洋房，现在的老洋房价钿不得了。阿拉隔壁一栋住了七家人家的老洋房前一腔刚刚被人收掉，光安置费就要一千多万！” 说着还摇摇头感叹道：“啧啧，侬讲买这种房子的人是不是绝对大户！” 上海的很多老洋房和京城的大杂院差不多，一栋老洋房往往挤了七八家甚至十几家人家。 说起来李唐去年买的那栋太原路上的占地面积四百多平，建筑面积三百七十多平的老洋房现在算起来已经涨了不少。 这栋房子目前还在装修状态，李唐当初提出的意见就是修旧如旧，内部的生活设施则要尽量先进。曾佳为此找了好几家设计公司，光设计费就花了二十几万，按照现在的进度，估计要到今年下半年才能完工。 李唐本来想老规矩点一碗小馄饨、一客生煎，外加一客蒸排骨。 不过老板硬是要他尝尝他们新推出的广东早茶的各种点心，比如水晶虾饺、肠粉、豉汁蒸排骨、凤爪、酱汁金钱肚等等。 说的李唐挺馋的，于是便点了一壶铁观音，外加各种小吃。 老板亲自招待，当茶和各类小吃端上桌，老板又突然问道：“老酒吃伐？” 李唐不由笑道：“我又勿是老酒居（酒鬼）老棺材咯，老清老早吃啥老酒啦！” 虽说吃早酒也是上海的一种文化，但更多的是一种底层文化，就好比京城人吃卤煮一样，以前大户人家谁会吃卤煮啊。 解放后，大家人人平等，这种底层文化也随之传播开来，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没啥吃的。但吃早酒在上海更多的是有酒瘾酒鬼的标签，当然日后随着经济的发展才慢慢演变为一种消遣的方式。 老板连忙道：“勿是的呀，我帮侬讲，阿拉老头子托人特地从东北搞来了几根鹿鞭泡的酒，这个东西灵额奥，吃过侬就晓得了。” 说完还一个劲地冲着李唐挤眉弄眼，可能在他的印象中李唐这位大明星平时肯定花差差，别的不说，至少两位冰冰他就见过好几次。更别说前段时间还流传他和那位清嘴女孩的绯闻呢。 李唐一听，顿时连连摇头：“勿吃勿吃，老清老早，还是吃茶好！”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本就憋得慌，而且高媛媛还在上海待几天呢，不犯错是一回事，但朋友之间该尽的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今天他还打算带着圆圆去朱家角古镇去逛逛呢。如果喝了那什么鹿鞭酒，岂不是逼着他犯错误嘛！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39章 一部武侠剧 李唐刚喝了一杯茶，吃了两个水晶虾饺，就看见徐光头开着他那辆赛欧srv匆匆赶来了，这货把车停在对面上街沿的临时停车位，走过来时看到了坐在临街窗口的李唐，顿时露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徐光头走进来一屁股坐到李唐对面的椅子上，一边吩咐店里的服务员加套餐具，一边冲着李唐吐糟道：“李老板，侬辣手咯，一只电话就让我从被头洞里拔出来。” 今朝店里一记头来了两位大明星，老板亲自将餐具送过来。讲起来徐光头他也熟悉，当初徐光头还住在常德路上的时候，也经常会来光顾，只不过搬了新房子之后，就来的少了。 李唐亲自给徐光头倒了一杯茶，笑道：“我打电话过来的辰光也不算早，七点多快八点钟了。侬看，现在阿拉坐在这里，吃吃早茶勿要太适意噢！哪能，该不是阿嫂有意见啊？” “没有，伊拍戏去了。昨天夜里和老傅一道出去白相（玩）了，今朝凌晨两点钟刚刚睏觉，侬看看交，我一共睏了多少辰光？”徐光头一边说着，一边就拿起筷子夹了一段肠粉，蘸了蘸酱油塞进嘴里。 强调一下，吃肠粉是要蘸酱油的，跟北方人吃饺子要蘸醋是一样的。 听到老傅，李唐不由笑道：“这趟伊拉老婆没有跟着一道来啊？” “当然没有跟着一起来，不然这个碧漾敢的伐？” 徐光头抬头望了李唐一眼，想到老傅当年的悲惨遭遇，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货吃了两口肠粉，又打量了一下店里，点头道：“嗯，这个肠粉味道不错！有一段辰光没来了，没想到小广东现在搞大了。” 这时正好老板端着一盘刚刚出炉的鲜虾红米肠走过来，连忙笑容可掬道：“一般性，一般性，徐老师，侬太客气了！” 说着便把盘子端上桌，并隆重介绍道：“这道是阿拉小广东的特色，请两位品尝！” “咦，我好象没点么？”李唐不由道。 老板笑道：“送的！现在不比老早了，两位难得来一趟，这道点心算我的心意。” “哟，老板上路咯，谢谢啊！” “勿客气，勿客气，两位慢用，有需要尽管喊我。” 上海人做生意，哪怕你牌头再大，免单是绝对不可能的，送一份特色小吃已经算面子老大了。 红米肠，顾名思义是红色的肠粉。盘子刚端上来，徐光头就夹了一截，蘸了蘸极具上海特色的辣酱油，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忍不住赞叹道：“嗯，好吃！” 李唐也赶紧夹了一截尝尝。一口下去，先是滑嫩软糯的肠衣，再是金黄酥脆的面包糠，一直在嘴巴里吱吱作响，最后充斥在整个嘴巴里的是鲜嫩弹牙的虾仁。虽然只是小小的一节红米肠，却有三层不同的感受与口味。 到底是招牌，味道瞎嗲！ 盘子挺大，里面就八节红米肠，一人四节，瞬间一扫而空。 李唐一脸满足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开腔道：“大佬，《出奇制胜》拍得哪能？” 他今天约徐光头出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出奇制胜》这部戏的情况。公司这次一共投资了三部电影，刁一男的《制服》和宁皓《香火》拍摄进度都很快，而且粗剪版本也都早早地出来了，现在就剩下这部吴斌导演、徐光头监制并主演的《出奇制胜》。这部片子虽然杀青了，但还没有看到粗剪版本。 “哦，原来老板今朝是要我汇报工作啊。稍微等一歇啊，让我再吃两口再讲。” 徐光头又吃了一个虾饺，两块排骨，喝了口茶，这才拿毛巾擦了擦嘴后慢慢开腔道：“我实事求是讲，这部戏的剧本是好剧本，演员当然也不错。尤其是吴导喊得来另外两个老家伙，真额不得了，我要是稍微坍板一捻，根本就接不牢。唯一美中不足就是……” 这货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就是吴导这个人吧，可能对喜剧的把控方面不是太老居……” 李唐一听顿时不满道：“大佬，侬不要忘记侬是监制！” “啊呀，侬听我拿闲话讲光呀，急啥急勒，我当然要负责任咯！总体来讲，这部片子拍下来还是不错的。我上一趟回来的辰光片子已经剪得差不多了，估计粗剪版本马上就要出来了，当辰光侬一看就晓得了。” 说这话时，徐光头满脸臭屁。 别看徐光头说话好像很不着调，但李唐知道这货做事方面的要求非常高。看得出来这货对自己这次主演并监制的这部《出奇制胜》非常满意，那么李唐估计这部电影至少在制作方面问题不大，遂也就放心下来。 “既然一切顺利，侬看这部片子下个月底上映来得及伐？”李唐想了想又问道。 徐光头沉吟道：“只要审查速度快一捻，应该问题不大。侬的意思是……” 说着他看向李唐欲言又止。 李唐则微微一笑道：“对呀，到辰光侬还要配合宣传了。这部片子我就指望侬来卖票了。” 《出奇制胜》这部电影的演员阵容只有徐光头算是被大众所熟知的知名演员，其他人可能就扮演男二号的气壳，也是北电表演系的系主任王劲松算是勉强能混个脸熟，其他的包括导演吴斌在内都知名度不高。 李唐见徐光头沉默不语，接着道：“反正不管哪能，侬在下个月底到五月份上半个月至少帮我腾出半个月的辰光……” 他话音未落，徐光头连忙道：“半个月肯定勿来噻，我现在手头还有两部戏，一部下个月就要开机了，我是男一号，结果刚开机就要请假半个月肯定勿来噻咯！” “大佬，如果这样的话，那侬就太不上路了。侬自家讲好了，当初投资是侬挑我投资的，我还让侬当监制，负责这部电影。哦，现在电影拍好了，侬算任务完成啦？侬不要帮我开玩笑好伐！负责么，要负责到底呀，侬要是不参加宣传，这部片子上映给谁看呀？” 看到李唐说翻脸就翻脸，徐光头忙解释道：“我又没讲任务完成了，我的意思是侬让我跑半个月肯定有困难的，但是一个礼拜……呃，最多十天，我到辰光好好跟剧组商量商量，估计是来噻的！” “啧，大佬，侬看，侬不是早点讲！十天就十天了，到辰光争取多跑几个地方。大佬，这部电影就全靠侬了，侬是这部电影的招牌，观众对侬买账，肯定会买票去看的呀！” 李唐说到最后又再次露出满意的笑容。 徐光头见状只能无奈道：“李唐，侬这个家伙，真勿真，假勿假，刚刚吓了我一跳。哦，对了，侬还是老板了，到辰光一道跑！” 李唐摇摇头道：“我没有时间，到辰光我得去参加戛纳电影节。这趟楼烨的《紫蝴蝶》和王晓帅的《二弟》，就是我过年时拍的那部电影，都接到了戛纳的邀请。还有我自家公司的另外两部片子也都正在通过法国mk2报名了，到辰光即使不能入围，也希望能去亮个相。” 徐光头听完坐在那里愣了半晌，才露出苦涩的笑意道：“结棍咯！” 他很清楚这次自己监制主演的不过就是一部小成本的商业喜剧，因为文化背景的差异，压根就不具备出国参展的条件，只能在国内扑腾。 听听刚刚从李唐嘴里冒出来的又是楼烨又是王晓帅的，那可都是国内所谓第六代导演的代表性人物。尤其是楼烨，他特别喜欢楼烨的作品，当然也特别想和楼烨合作，但…… 人家李唐是楼烨的小兄弟，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几年李唐是威尼斯、戛纳连轴跑，虽然没去柏林，但上个月人家参演的《英雄》照样入围了主竞赛单元，等于是作品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跑了个遍。 还不光是这些，李唐甚至都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公司，一定程度已经掌握话语权了，包括自己现在还不是照样仰仗他的鼻息。 如此想来，徐光头突然发现刚才自己在他面前嘚瑟是多么的好笑！ 以前他可能还会暗暗的羡慕妒忌，而如今只剩下羡慕，妒忌心早就没有了，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已经到了令他仰视和难以企及的高度。 李唐自然不知道此时徐光头会有那么多的内心戏，眼瞅着吃的差不多了，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于是便道：“大佬，差不多了伐？侬买单还是我买单？” 徐光头当即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满腔怨气化作一声冷哼：“只要侬好意思！” 李唐只得嘿嘿一笑，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 看到李唐乖乖地掏出钱包来，徐光头内心又傲娇地哼了一声，心态总算平衡了一些。 和徐光头分别之后，李唐慢悠悠溜达着回到家。 早锻炼，喝早茶，大半个上午就混过去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上午九点半了，他犹豫着是不是给高媛媛打个电话。今天他打算带着圆圆去朱家角逛逛，到那边先吃午饭，下午逛逛古镇，有时间的话再去淀山湖玩玩。 他可以在大早上对徐光头实行电话骚扰，可都到了这个点他却依旧生怕会打扰到圆圆。毕竟女孩子嘛，总是要睡美容觉的。 正当他犹豫之际，高媛媛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了，看到显示的名字，还真有点心有灵犀的意思。 “喂，圆圆，起来啦！” “李哥，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接到公司电话，说是有部戏要找我，让我马上赶回去。公司还已经帮我订好了中午的航班，我现在马上就要走了。”高媛媛在电话里急切又不太情愿道。 李唐一听，忙道：“没事没事，工作要紧。那我送你去……” 他话刚说到一半，马上意识到上回两人就是在机场被偷拍的，这会儿还要送机？ 好在高媛媛马上道：“不用了，李哥，我这边已经叫好车了，你不用过来了，也不用送了。” 李唐听到这话顿时顺坡下驴道：“那好，那伱注意安全啊，到了京城给我打个电话。” “嗯，好的，李哥！” 电话那头高媛媛的声音总算带着一点欣喜，毕竟被心爱的人挂念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挂了电话之后，李唐长舒了一口气，感到轻松的同时却隐隐有点遗憾。 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刚刚坐到沙发上，手机却再次“滋滋滋”地振动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曾佳的。 “喂，佳佳，有事？” “哥，我这边收到一个剧本，何群导演派人送过来的，是一部武侠剧……” 第二更，小声求个票！ (本章完) 第440章 萍踪侠影 “咦，何群导演也拍电视剧了？” 李唐难免有些惊讶，外界可能对何群导演不太熟悉，就是电视剧《大宅门》中吆喝“虫蛀鼠咬，破面烂袄一件”的那位。 但在圈内何群导演的声望还是相当高的。 他也是北电著名78级的一员，毕业于北电78级美术系，曾先后担任过《一个和八个》、《黄土地》、《书剑恩仇录》等电影的美术设计。 摄影和美术是两个最接近导演的专业，何群早在十多年前便转行做了导演，先后拍了《哗变》、《凤凰琴》、《烈火金刚》等电影，并且多次获得过金鸡奖和华表奖。 如此一位重量级的电影导演居然转行拍电视剧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去年一整年国内电影票房高达九亿人民币，国产片五亿，进口片四亿。而国产片这五亿票房中，单单一部《英雄》以二点五亿的票房就占了年度国产片总票房的一半。 你说国产电影还有前途吗？ 国产片还有市场吗？ 在这种大环境中，何群导演拍电视剧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导演能力在线，可是这年头古装武侠剧都已经快烂大街。别的不说，就说吴精吧，这货近几年来都在古装武侠剧中折腾，去年因为受伤休养了大半年，结果新交往的女朋友又跑了。说到底还是没钱闹的，或者说是还不够有钱。 这次他痛定思痛，化悲痛为力量一口气接了三部武侠剧，什么《倩女幽魂》、《南少林三十六房》、《南少林之方世玉》这种的，打算长期扎根在横店了。 “武侠剧的话，还是算了吧……” 他对目前小荧屏上各种胡编滥造的古装剧实在不太感冒。 曾佳在电话那头忙道：“哥，这次的剧本不一样。这次是根据梁羽生的武侠《萍踪侠影》改编的，正经的武侠剧。” 梁羽生？ 曾几何时，金庸、梁羽生、古龙这三位是齐名的。只是相比金庸和古龙，梁羽生的武侠改编成影视剧却不多。 据江湖传言，相比其他两位，金好利，古缺钱，梁羽生这个人还算比较清高。他有个原则就是想要改编他的作品可以，但要先看剧本后签约，剧本改的不好，不签。 《萍踪侠影》这部武侠，包括八十年代香港亚视拍摄的电视剧李唐……哦，确切地说是李唐原身都看过。 梁羽生的风格和金庸大体相当，都是那种有历史的真实，武侠的幻想和诗一般的浪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梁羽生相对更写实吧，导致爽感不足。 曾佳在电话里接着道：“何群导演这次之所以找过来，是因为之前制片方在网上对男女主角张丹枫和云蕾进行过演员票选，哥，你在排在第一位，而且还是遥遥领先！” “还有这回事？”李唐不免有些讶然。 虽说他平时也上网，但基本上就是看看新闻，那些所谓的论坛和聊天室之类基本上不太去光顾。前世体验过tiktok、推特、脸书的他，对这年头的所谓论坛、聊天室一类实在不感兴趣。主要是不太习惯这种落差感。 “你不知道么？伱比第二名陆译领先好几千票呢！” 这年头可不比前世人手一部智能手机，电脑的普及率和网民的数量并不是太高，一般所谓的网上票选能有几万个网友参与已经相当不错了。 李唐不禁好奇道：“那还有谁呀？” “排在第三的是黄海滨，他和陆译的票数相差不大，另外还有吴精、任权和周结。” 不得不说这年头上戏还是挺牛逼的，就这份网友票选的名单，除了黄海滨是中戏的，吴精是半路出家之外，其他三位清一色都是上戏的。 广大网友还是蛮有眼光的，这几位可都是古装武侠剧的常客。至于说李唐的票数遥遥领先，这跟他之前塑造的令狐冲，包括这次的杨康都广受好评有关系，当然也少不了这次他在《英雄》中奉献的那场和李连结的精彩打戏。 “女主角云蕾方面的人选，排在第一位的是小燕子，还有贾静文、黄亦、小桃红和林心茹。” 没有前女友和小胖这两位冰冰，李唐并不意外，可居然会没有周讯？ 可能是被最近骂声一片的《射雕》给连累了。 小燕子和林心茹依旧还在吃《还珠》的红利，而目前古装剧中最受欢迎的女演员大概就是贾静文和黄亦。 尤其是黄亦，这个当年的野生模特一起合作程尔的短片《犯罪分子》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小姑娘特别努力曾经给李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想到短短几年光景居然蹿升的这么快，去年还作为新一代的小燕子出演了《还珠三》，就连蒋老师都得给她作配。 “那女主角定了吗？”李唐问道。 “还没有，据说是小燕子没有档期，其他人正在谈。不过制片方说了，定了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说着，曾佳继续劝道：“哥，这个本子不错。而且据说还有很多知名演员加盟呢，张果立和王钢都会客串。” 《铁齿铜牙纪晓岚》系列如今播的正火，而且以何群导演的人脉找些知名演员来为自己的电视剧壮壮声势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圈内混就是这样，你明明想的很好，不喜欢的角色不接，但总会避免不了各种人情。比如他之前演杨康就是为了还张大胡子的人情，包括这次出演《茉莉花开》中邹杰的角色，一方面是看在钱的份上，但更多的还是不愿意去得罪人。 如果你头铁，那么注定会非常困难。更何况他现在早已不是一个人了，还有这么多人都跟着他吃饭呢。 李唐稍稍沉吟片刻，才道：“那你先把剧本发过来吧，等看了剧本再说吧。” 曾佳很快就把剧本的电子版发到他的邮箱里。剧本很长，足足有三十集，李唐差不多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把剧本读完。 和记忆中看过的相比，应该说还是比较忠于原著精髓的，同时也适当地进行了一些创新。 比如在原著描绘侠士在乱世的侠义精神，还加入了宽容、谅解和真心这些人类博爱的主题。 比如在人物设计上，还别出心裁地把张丹枫与云蕾刻画成仁与智的代表，云蕾不再是只懂得哭哭啼啼的女孩，而变成了机智果敢的侠女。 最大的改编还是大结局部分，原著中张丹枫和云蕾真挚的爱情无疾而终，但在剧本中两人最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也符合影视剧中一贯的欢喜大团圆的结局。 虽说“好朋友”们都不在身边，但李唐这几天的日子还是过得蛮惬意的。除了老李埋怨他宁肯待在上海也不回家，不过心疼儿子的他还是专程跑了一趟送来不少吃的。 李唐呢，这段时间生活也变的很规律，早上起来早锻炼，偶尔去小广东喝喝早茶，兴致好的的时候还会自己炒两个小菜，再切点老李送来的卤味，叫上徐光头一起老酒吃吃。 平时呢，看看剧本，看看电影，研究研究《人在江湖》……哦，张一谋导演这部新电影的名字改了，改成了《风叶剑刀》。 这个名字说实话还不如《人在江湖》来得贴切，而且剧本始终都在修改过程中，李唐目前手头之后自己默写下来的故事大纲。好在导演之前就讲过，自己出演的这个李捕头的角色设定不会有太大的改动，李唐便根据故事大纲中的描述，已经写了五六篇人物小传了。 至于那部《萍踪侠影》，毕竟是电视剧嘛，他的兴趣本就一般，再者制片方那边对女主角的人选迟迟未定，他也不急于表态。 影视剧是集体创作的项目，除了要有出色的幕后团队之外，对手戏演员的人选也特别重要。就比如这次周讯吧，外界对她饰演的黄蓉一片质疑，其实作为旁观者李唐看的很清楚，她很大程度上就是被李鸭棚饰演的那个“痴傻”的郭靖被连累的。 别看张大胡子在面对记者时嘴巴很硬，暗地里不止一次跟李唐说过，老头早就后悔了。当初选择李鸭棚是想求变，结果事与愿违，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选择李唐来出演郭靖这个角色。 对于张大胡子这种话，李唐听听也就算了，这老家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更何况去年拍《天龙八部》的时候，李唐就曾跟他流露出想演萧峰的意思，也没见这老货找自己呀！ 《萍踪侠影》的幕后制作团队还是蛮强大的，导演何群身兼导演和美术设计二职，摄影和灯光团队也都是何群导演的老班底。 原本就是一支拍电影的团队，用来拍电视剧，不能说降维打击吧，但至少应付起来绝对绰绰有余。 而且作为武打戏，最重要的动作设计也是李唐的老熟人——程晓东的徒弟李才。另外整个武行团队也都是《英雄》的原班人马。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41章 态度坚决 “阿哥，你又接新戏啦？” 周末，肖肖这丫头不回家，跑过来骚扰李唐。之前她来过两次，也算是熟门熟路。 她翻着桌上打印出来的那厚厚一摞的剧本，还好奇道：“原来是《萍踪侠影》啊，我看过，蛮好看的。阿哥，你是不是演张丹枫啊？” “演不演我还没决定呢。” “张丹枫不是挺好的嘛，人帅功夫好！哎，对了，阿哥，那云蕾谁演啊？我的时候最喜欢云蕾了。” 李唐转头看向她，突然想起之前曾佳跟自己提到的网上票选的事，不由问道：“你平时不上网么？” “上啊，平时看看新闻啥的。”肖肖抬头道。 “那伱不知道这部戏前不久还在网上搞了个票选男女主角的活动么？” “咦，还搞过票选啊？我不知道啊。”肖肖瞪大了眼睛一脸懵。 “那你平时也不逛逛论坛啥的？” 自从知道票选这件事后，李唐还特地上了发起这次票选的天涯论坛，发现关于《萍踪侠影》这部戏的讨论度还是蛮高的。 结果肖肖一听，就愁眉苦脸道：“没时间逛。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可以轻松了，没想到和读高中时一样紧张，平时作业多的不得了。现在除了偶尔上网看看新闻，哪有时间逛论坛啊，顶多就是看看自己学校的bbs！” 说着，小姑娘还懊恼道：“早知道读会计专业这么辛苦，当初我就该考华政的法律专业，将来就算做不成经纪人，做个律政俏佳人还挺不错的！” 还律政俏佳人呢，李唐朝懊恼之余又满脸憧憬的妹妹瞟了一眼，心里暗暗鄙夷，在国内学法律专业，开什么玩笑！ 不过嘴上他还是语重心长道：“会计是财大最好的专业，不夸张的说还是全国最好的专业。现在都在讲经济，这个专业很有发展前途的，你不要搞错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萝卜干饭不是白吃的，将来你就晓得了。” 肖肖却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神情，不耐烦道：“啊呀，我晓得了！每次回家老娘都跟我这么说。我知道的，既然读了就要好好读好，总不能再参加一次高考伐！” 虽然态度不太好，但道理还是懂的。李唐欣慰地笑了笑，问道：“那你午饭想吃点什么？” 肖肖顿时眼睛一亮，刚刚小小的不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连忙道：“我要吃烤肉，就去静安公园门口的那家巴西烤肉。上回我同学过生日我们去吃过，可好吃啦！” “好啊，没问题！”李唐爽快地答应。 这家巴西烤肉店李唐很熟悉，主要是离得近，从这里到静安公园也就三站路三公里不到一点，以前在话剧中心的时候就经常去光顾。自助餐形式，各种羊肉、牛肉、海鲜、水果、蔬菜品种很多，价格也不贵，午餐四十八一位，晚餐六十八。比新锦江顶楼旋转餐厅一百零八一位和金茂大厦一百八十八一位的自助餐要实惠多了。 “谢谢阿哥！” 肖肖笑的跟朵花似的，接着又问道：“阿哥，你刚刚还没告诉我呢，谁演云蕾啊？” “你觉得谁演合适？”李唐笑眯眯问道。 到了他这种咖位，完全有资格提出自己认为不错的女一号人选。当然前提是得要看谁来扛收视率，他来扛收视率必须要保证对手戏演员要跟自己合拍，不然很容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所以李唐一直在等，等制片方决定的女一号人选出来，如果他认为合适就没问题，如果认为不合适，就可以提出自己要求和建议。如果不能满足，那么只能抱歉了，也不会存在谁得罪谁，至少他这边的理由完全站得住脚。 “当然是冰冰姐咯！”肖肖脱口而出道，“冰冰姐长的漂亮，演的又好。阿哥，我跟你说我们同学都喜欢她，还一个劲儿地跟我打听她到底和你是不是一对，搞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捣糨糊。” 多说一句，《玉观音》和《倚天屠龙记》已经在上海陆续开播了，跟在京城的首播不同，《玉观音》在上海明显比《倚天屠龙记》更受欢迎。 包括已经开播的江浙、重庆等地区，两部电视剧的收视率虽然不像上海这般差距明显，但至少旗鼓相当。 这次范小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甚至还有不少记者专程赶往丽江对她进行采访。这对于海闰来说也是一个惊喜，一方面是电视剧的成功；另一方面《一米阳光》的男主角本就是在《玉观音》中的男二号何润栋，双层buff叠加，也为正在拍摄的《一米阳光》引来了不少热度，省了不少宣传费。 “你冰冰姐现在正在云南拍戏呢，没有档期。” “那会是谁呢，该不会是蒋琴琴吧？”肖肖眼珠子骨溜溜，盯着李唐的脸道。 她虽然和蒋老师未曾谋面，但听老李提起过李唐当年带着蒋琴琴来自家店里吃饭的事，而且上次李唐那位神秘的好朋友给家里人送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至今始终是个谜。 然后再联系到《射雕》中两人扮演的杨康和穆念慈，自然而然便产生了联想，此时居然还装模作样地试探起来。 李唐焉能上她的当，神情丝毫不显道：“别瞎猜了，谁演云蕾还没定呢！” 说着便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道：“说说吧，吃过午饭干什么去？” “和同学约好了一起逛街看电影啊。阿哥，你不晓得这个礼拜难得双休没有讲座，正好出来放松一下。” 会计系作为财大的重点学科，经常会请一些知名校友或者外聘的大牛周末来学校开讲座，开拓学生的眼界。 “同学男的还是女的？”李唐警惕地问道。 “当然是女同学咯，谁不知道我们财大现在就是娘子军，男生可是稀有保护动物。”肖肖笑嘻嘻道。 李唐这才放心下来，自己这个妹妹个子高挑，长的又好，在大学里难免招蜂引蝶，必须时刻警惕。 他还是忍不住关照道：“读书就是读书，你现在还小，想其它的还早，而且都是空的。以后踏上社会后有的机会，晓得伐？” 前世今生，他可是见过不少年少无知的少女将自己的贞操丢在那些肮脏廉价的小旅馆里，若干年后回想起来追悔莫及，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在那些男生的花言巧语中迷失自己。 肖肖知道李唐说的是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又不服气道：“阿哥，你还讲我呢，你自己上大学时不是早就跟那位冰冰姐在一起了嘛！” “呃……我们的情况不一样的，而且那位冰冰姐比我还大呢，她是参加工作后才考的大学，各方面都已经很成熟了……反正情况是不一样的。” 说到一半李唐有点说不下去，于是再次转移话题道：“哦对了，刚刚你讲你和同学还要一起去看电影，看什么电影呀？” 每年的三四月份都是票房市场的淡季，据他所知最近除了几部一听名字就傻的要死的国产片上映之外，没啥热门电影上映。 看到自家阿哥又把话题岔开，肖肖得意地撇了撇嘴，道：“看《淘气少女求爱记》，就这个礼拜四刚上映，韩国电影，张娜拉主演的。” 咦，现在都已经开始引进韩国电影了么？ 李唐感到很意外，虽说“韩流”这个词早就被京城的记者发明和广泛使用了，但更多的是指韩国电视剧，比如之前他就看范小胖追过《蓝色生死恋》，一边看还一边哭。可韩国的电影，好像除了当年自己的同学王亚楠大老王参演的那部中韩合拍的《飞天舞》之外，真正的韩国电影在国内上映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电影引进这种事，不是简单的商业行为，更关乎政治外交层面的东西，不是他这种小卡拉米能够发表意见的。 兄妹俩瞎扯了一通之后便高高兴兴地去静安公园门口吃了一顿烤肉大餐。吃完饭，肖肖便直接在门口的公交车站乘公交车前往人民公园对面的大光明电影院和同学会合，李唐则溜达着回家，正好消消食。 半路上接到了曾佳打来的电话：“哥，《萍踪侠影》的女一号定了。” “谁啊？” “呃……是高媛媛！”电话那头曾佳吞吞吐吐道。 “谁？” 李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高媛媛压根就没在之前那个网友票选名单上。本来他还以为可能是贾静文或者黄亦。这两位他都合作过，感觉都还行。 “是高媛媛，因为这次《倚天屠龙记》播的很火，媛媛演的周芷若人气很旺，所以制片方最后选择了她。” 这次曾佳倒是说话很流畅，稍稍停顿一下之后又道：“另外，我估计他们也是考虑到之前你和媛媛的绯闻，如果这次你和她合作的话，前期不用宣传都话题度十足。”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佳佳，你帮我回了吧，这戏不接了。”李唐这会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难怪上次高媛媛着急忙活地要赶回去，敢情两人接触的是同一部戏，而且制片方打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这让他很反感，同时他更担心自己的后院压不住。本来上次因为绯闻的事就涉险过关，这次居然要和高媛媛合作，上演一对荧屏情侣，小胖和蒋老师不炸才怪呢！ “哥……” 曾佳在电话里还想试图劝一劝他，可还未等把话说出口，李唐便打断道：“你不用说，这戏我肯定不能接。你帮我跟何群导演解释一下。” 第二更，小声求票，月票、推荐票都要。 (本章完) 第442章 对自己没信心 李唐回到家，看着摊放在写字台上的剧本有点惋惜。别看之前他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比如说对古装武侠剧不太感冒；比如说抱着不得罪人，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拍拍也行这类的想法。 当真正做出拒绝的决定之后，多少还有些舍不得，经过反反复复阅读剧本，凭良心讲这个剧本算是不错的。而且经过了解内地的制作人早在99年就和梁羽生先生接触打算改编《萍踪侠影》这部。期间六易其稿，终于等到了梁羽生先生满意的答复，最终才签了约，历时长达三年之久。 据说期间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制片商希望能通过高价买下《萍踪侠影》的影视版权，但都被梁羽生先生以一句“君子协定”谢绝了。 包括这部剧的投资方一共主要来自三家：其一是《射雕》的投资方，文协的音像出版社；其二是上海文广传媒集团，简称smg；其三就是曾投拍过《春光灿烂猪八戒》、《武林外史》、《明星制造》等一系列热播剧的苏州福纳文化公司，同时也是《萍踪侠影》最大的投资方。 李唐和这家苏州福纳的老板范晓天接触过几次，虽说是两代人吧，但范晓天谈吐风趣，文化素养很高。 此人作家出身，曾经担任过《钟山》杂志的副主编。尽管已经下海创办了影视公司，但还有身上依旧还有一连串的头衔，什么中国作协会员、中国广播电视协会理事、苏州大学、蓝鲸师范大学名誉教授等等。 综上所述，《萍踪侠影》这部戏的投资方是绝对靠谱的，加上幕后制作团队实力雄厚，演员阵容强大，用句圈内的行话来说这就是一个优质项目。 投资方靠谱不用担心收不到钱，幕后团队和演员阵容实力强大，容易出精品，也难怪曾佳会竭力劝他接下这部戏。 如果换别人，他觉得女一号人选不合适，完全可以要求制片方换人，可偏偏是高媛媛，小姑娘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他没法张这个口，只能自己退出。 他叹了一口气，正当想把剧本收起来的时候，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平时难得在家，这部座机极少有电话打进来，除了偶尔有打错了，基本上只有老李会打过来。 “喂！”他接起电话。 “你在家啊！”电话里传来前女友的声音。 “对啊，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回上海了嘛！” “那方便么？方便的话，我待会儿过来。” “你不是在青岛拍戏么？” “青岛那边的戏份拍完了，正好上海这边有个活动，我昨天就到了，刚参加完活动。” “那……行吧，伱过来吧。” “嘻嘻，我就在久光百货那边，现在出来了，马上就到啊！” 还真是巧了，久光百货就在静安公园的斜对面，自己刚刚就从那边过来。 “好，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李唐顾不得把桌上的剧本收起来，赶紧行动起来，把卫生间里小胖留下来的化妆品，包括卧室衣橱里的睡衣和一些生活用品统统都收起来，放到小房间的橱柜里。 前女友看似挺大方的，但这人越是不在意吧，你就越是要注意他人的感受。将心比心，如果李唐在前女友那里看到有其他男人的东西，哪怕彼此就是玩玩，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前女友难得过来一次，总不能给她心里添堵吧，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 完了他还把床上的床单被套换了，又把地拖了一下。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正当他还在卖力地拖地呢，就听见门口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前女友一直保留着这个家的钥匙，而他也始终没把锁换了。 就见前女友一脸浓妆，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大衣下面还能看到礼服的裙摆，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看到李唐手里拿起拖把弯腰回头的样子，不由笑道：“哟，这么自觉呀！” “速度倒蛮快的，连妆也没卸。” 李唐走过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摆到一边。 前女友赶紧脱掉自己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拖鞋，嘴里还吐槽着：“站了两个多小时，累死了！” 说着，脱去身上的米色大衣，露出里面一件黑色深v的小礼服。 李唐接过她手里的大衣，挂到衣架上，同时居高临下瞄了一眼她的深v，面露鄙夷，本来就没啥料，秀什么身材呀？ “你在久光百货参加什么活动，商演？” “嗯，一个品牌的发布会。哎，你帮我把箱子里的化妆包拿出来。” 行李箱里东西挺简单，一个化妆包，几件衣服，还有一个塑料袋里装着内衣裤，还好没有看见小棉被啥的。前女友的好朋友一般都是在月中造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挺准的，至少说明拼命三娘的身体不错。 前女友拿过化妆包走进卫生间，李唐把还没有拖完的地继续拖完，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他敲了敲门：“你衣服要不要？” “什么？” 里面水声停止，李唐也提高音量道：“问你衣服要不要？” “要！一会儿我再叫你。” 除了行李箱里的内衣裤，李唐又从卧室的衣橱里拿了一套自己的绒布睡衣。四月初的上海，虽然白天外面的温度已经达到十七八度，但在屋子里还是蛮凉，一不当心很容易感冒。 “好了。” 卫生间里传来前女友的声音。 李唐拿着衣服走到卫生间门口故意喊道：“那我进来啦！” “不要！”前女友在里面急急道。 说起来女人有时候挺可爱的，两人从第一次坦诚相见到现在算起来已经九年多快小十年了，大家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彼此都非常熟悉，可偏偏在有些时候又特别害羞。 亲女友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一道缝，躲在门后伸出手来接过衣服，还冲着一脸坏笑的李唐娇嗔着白了一眼，然后赶紧把门关上。 这大概就是所谓生活的情趣吧。 不多时，前女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头上用毛巾包裹着头发，身上松松垮垮穿着李唐的绒布睡衣，跟长衫似的，裤腿更是挽起来好几节，穿着像裙裤一样。 那张卸了浓妆的脸看起来十分清爽。还别说，今年已经满整三十的前女友看起来跟上学那会儿在容貌上变化并不大，倒是气质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早已不再是那个柴火妞了，举手投足很有女明星的派头。 她走过来往沙发上一躺，嘴里还感慨道：“这次总算能歇几天了！” 李唐问道：“这次你能待几天呀？” “三四天吧，最多四天。具体还要看那边的拍摄进度，到时候剧组转场回京城，我就得马上赶回去跟剧组会合。”前女友道。 “这次和冯导、葛大爷合作，感想如何啊？” “挺好的，小刚导演要求挺严格，优子哥人也挺好的，而且还有帆姐在，剧组的气氛都挺好的。” 说着，前女友还笑道：“其实这次我虽说是女二号，但戏份蛮重的。” “这么说，你现在是你们华艺兄弟名正言顺的一姐咯！”李唐也笑道。 之前媒体上说前女友是华艺一姐，前女友挺反感。用她的话来说，从未出演过小刚导演的电影，算哪门子的一姐呀！ 之前冯晓刚的几部电影，最开始的女主不是自家媳妇徐凡就是刘贝，之后又开始用当红的港台女明星，比如吴倩莲和关球球。这次前女友虽然只是出演一个女二号，但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前女友没吭声，只是靠在沙发背上仰望着天花板，许是在感慨自己当初跟着花姐加盟华艺之后这么些年总算是熬出头饿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冒出来一句：“今天打这里电话的时候，我就是想试一试，没想到你还住在这里，怎么没搬新房子啊？” “习惯了呗，再说我一个人住哪里都是住。”李唐耸耸肩道。 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周边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如果让他换个地方，他还真不习惯。 “是啊，习惯了就好。这么说来，你那位也经常跟你住在这里吧？” 面对着前女友的明知故问，李唐只能道：“偶尔吧，一年也住不了几天，你看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城。” “切，当年我让你跟我一起考实验话剧院，当时就给你说了到京城机会更多，你却死活不愿意，现在知道了吧！” 说到这件事前女友心里就非常不舒服，当年两人要是都在京城，可能还不至于会分手。 李唐却苦笑道：“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能留在上海我当然愿意留在上海咯，再说了你让我考实验话剧院，以我那时的情况估计也够悬的。” 当时他们这一届基本上三个去向，除了考国话的前身之一实验话剧院之外，还有就是各大制片厂的演员剧团和上海话剧中心。 相比之下能够留在上海，并且进入和京城人艺齐名的话剧中心是难度最高的。李唐本就是上海人，而且妥妥地能进话剧中心，自然不会跟着前女友去冒险。反倒是前女友因为成绩优异，且早就有了影视表演的经验，当时完全可以进上影厂演员剧团的，但前女友还是坚持去了京城。 当然现在再去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前女友可能也意识到了，轻轻哼了一声，也就不再吭声，说到底她的内心依旧意难平。 李唐则及时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中午没吃饭吧，饿不饿？” “过来的时候在车上垫巴了一口，不饿。” 许是心里烦闷，前女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前透透气，看着外面刚刚萌芽的梧桐树有些出神。一低头，正好看到窗前写字台上摊开的剧本。 她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看封面，不由道：“咦，是《萍踪侠影》啊！之前就听秀秀说起过这部戏在网上票选男女主角，你排名第一，他们真的找你啦？” “我刚刚把这部戏推了！” “为什么呀？我听秀秀说这部戏挺不错的，是何群导演的戏。如果这次不是档期不合适的话，她还想帮我争取一下女一号的角色呢！”前女友讶然道。 多说一句，李秀秀已经正式成为了前女友的经纪人，肯定是两姐妹积极争取的结果。随着前女友如今的事业蒸蒸日上，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李唐对自己的这位前小姨子还是挺了解的，两姐妹都是要强的性格，加之都是性子豁达，人情达练，做个经纪人绰绰有余。 在前女友面前李唐没啥可隐瞒的，只能道：“女一号定的是高媛媛！” “啊，这么巧啊！”前女友不禁哑然失笑。 继而又道：“制片方挺聪明的嘛，知道会利用热点……不是，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不接，你傻不傻啊？” “我这不是怕麻烦么！”李唐苦笑道。 前女友却看着他道：“你上次告诉我你和高媛媛没啥问题，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她是真的没问题还是假的没问题。” “啧，当然是真的没问题，这有什么好骗你呢！”李唐理直气壮道。 “那不就结了，你还怕什么？难道怕你家那位跟你闹啊？我跟你说，她如果真的跟你闹，我看你们俩长久不了。大家都是演员，有点绯闻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嘛，大家都问心无愧，有什么可闹腾的？除非她是不信任你！”前女友一脸嘲讽道。 还别说，前女友还真猜对了，估计无论是范小胖还是蒋老师对他的信任绝对堪忧。前女友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蒋老师的存在，要不然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相比范小胖，李唐更愿意跟前女友倾吐心声，除了两人之间没有利益的牵涉，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关系超脱了所谓的情情爱爱，显得更加单纯。但他也不会傻到把自己和蒋老师的关系和盘托出。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除了他怕自己的后院压不住，同时他也是对自己没信心。本来自己就对高媛媛很有感觉，而且高媛媛对自己的态度又摆在那里，然后大家在剧组里朝夕相处几个月，在戏里谈着恋爱，很容易会弄假成真，擦枪走火的。 今天就到这儿，明天争取继续两更！ (本章完) 第443章 说客 “咦，味道还真不错诶！” 前女友对李唐学会做饭这件事很感兴趣，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李唐就是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曾经在一起三年，都是她给伺候的。 “哎，你该不是为了讨好你家那位吧？你可够用心呀！”前女友又难掩醋意道。 “什么讨好不讨好的，上一部我饰演的角色是个厨师，当然要学习一下。再说了，我怎么着也算是家学渊源吧！” 前女友闻言总算心态平衡了一点，笑着啐道：“呸，什么家学渊源，伱爸也是半路出家，别忘了你们家祖上六代都是剥削劳动人民的地主阶级。不过嘛，你这做饭的手艺跟你演戏一样，都蛮有天分的。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超过我了。” “得了吧，你那东北大杂烩可上不了席面。”李唐鄙视道。 前女友当即不服道：“放屁，什么东北大杂烩，我现在可是中西兼备，南北融汇。” 前女友爱下厨，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奔西走忙于工作，她把下厨更多的是当作了一种放松和消遣的方式。 “哎，你这牛肉炒的不错，挺嫩滑的！”前女友又尝了尝另一道炒牛肉赞道。 李唐嘚瑟道：“这是我那胡建师父的拿手菜，我学的最好了。” 胡建人爱吃牛肉，除了炖牛肉、牛肉丸、牛肉羹之外，家常菜做的最多就是这道炒牛肉。 这道炒牛肉的做法其实挺简单的，关键就是腌制上浆和掌握火候，炒至断生即出锅，吃起来滑嫩可口，味道很赞。 前女友吃了两口后，突然感叹道：“其实有时候我还真挺怀念叔叔做的酱牛肉。” 李唐笑道：“那你也不早说，下午我回去拿一点过来。” 酱牛肉如今早已成了自家饭店的特色菜，后厨那口煤炉子上的大锅常年不熄火，那可是老卤的酱牛肉，每天堂食加外卖能卖出去上百斤，光这一项一个月就能挣两三万呢。 “不用麻烦了，下午我就要走了。” “不是说能歇四天么，今天才第三天！” “青岛那边的戏已经提前拍完了，今天就要转场回京城，我得赶回去跟剧组会合。秀秀下午来接我。” “哦。” 做演员聚少离多的情况很正常，两人难得有三天的时间享受一下两人世界已经很满足了，心里虽说多少有点不舍，但表面上都不会露出离别的感伤。 前女友接着又道：“这两天我跟说的这些你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你虽然现在开公司了，但你还是演员，演员归根到底是凭作品说话。难得有部好作品要是错过了那得多可惜啊！反正要是我遇到这种戏，肯定会不顾一切的。” 这几天前女友没少给他吹枕头风，其实目的很明显，她巴不得李唐后院起火呢。算起来李唐和范小胖也好了好几年了，难免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她和李唐如今维持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依仗当年两人在一起三年的那份感情。可眼瞅着李唐和范小胖情感日深，她生怕李唐哪一天会真的离开自己。只有当李唐后院起火的时候，可能才会想到自己的好。 至于高媛媛，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或者说两害取其轻吧。 “行了，我知道了。”李唐不耐烦道。 可能连他都没有觉察到，经过这几天前女友不停的唠叨，他的口吻早已不像刚开始那会坚决了。 “你自己考虑清楚！” 前女友表面上依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低头吃菜时，嘴角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送走了前女友，李唐摸了摸老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尽管这两年他很注意保养，什么西洋参、枸杞、冬虫夏草不断，但前女友的战斗力确实惊人，排骨那啥绝非浪得虚名，三天用光一盒十二只装的杜蕾斯，还得是带螺纹的那种。以至于这些天早上他都没有出门早锻炼，晚锻炼已经足够消耗体能的了。 当第二天一早，他再次出现在小公园里的时候，大伙纷纷带着异样的笑容跟他大打招呼： “哟，小李，总算出门了！” “小李，葛两天不看见人，还以为侬又出门了呢！” 甚至还有更直接的： “小李，大冰冰跑脱了是伐？” 前女友在这边住了三年，小区里的老住户们对这个说话好听会来事的东北姑娘都很熟悉，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是明星了呢，颇有些一路看着她成长起来的既视感。 而之后又是范小胖，比前女友更年轻更漂亮，大家都夸李唐眼光好。巧合的是两人的名字都叫“冰冰”，于是乎很自然地用“大冰冰”和“小冰冰”加以区分。 面对这些街坊爷叔们的热情，李唐只能含糊几句，草草地练了一套太极拳之后便落荒而逃，并且决定这段时间在小公园少出现，宁可跑到离家两公里远的静安公园去锻炼。 本来李唐以为自己推了《萍踪侠影》这部戏后，高媛媛肯定会打来电话质问自己，或者表示一番幽怨啥的。前者是范小胖的作风，后者是蒋老师的风格。 可偏偏他等了几天，高媛媛却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这让他难免有些心情忐忑。 男人就是贱骨头，女人对你好的时候，纠缠你的时候，你会觉得烦，还恐避之不及。但当女人不理睬你的时候，你却总会觉得缺点什么。 当然前提是你在乎这个女人，如果不在乎的话，拔了卵都不带回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在乎高媛媛的感受的，虽然两人的关系仅仅只是亲了一嘴的基础上。 曾佳倒是来过几次电话，除了公司事务之外，辞演的事她也向何群导演转达了。只是何群导演明显还不死心，表示请他再考虑考虑，如果是档期或者剧本上的问题，大家都可以商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给足了面子，让曾佳这个经纪人也很为难，只好说再好好劝一下自家老板。 曾佳的劝说，前女友的枕头风，吹的李唐一时半会还真有点举棋不定，尤其是高媛媛那边始终没有回音，搞得他几次想打过来主动说明一下，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只得作罢。 这天他接到了徐光头的电话。 “李唐，做啥呢？等一歇一道去吃日本料理！” “侬请客啊？” “当然咯！”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铁公鸡终于也拔毛了。 这货和小桃红去年就领证了，但婚礼还没有办。原先那套卢湾区的两室一厅早已不能满足这两口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了。徐光头另外又买了一套大平层，目前正在装修过程中。 去年一整年随着国内经济逐渐走出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阴影，经济稳步上升，上海的房价也是急速上涨。前两天李唐在路过兴国宾馆的时候，正好跟着一条湖南路，在兴国宾馆南边有个楼盘刚开盘，开盘价居然是惊人的每平米两万五起！ 可能是一套大平层开销太大，这对公母最近正在拼命的拉米。小桃红目前正在外面拍戏，据说还接了一部由中影和央视联合投资出品的年度大戏《汉武大帝》。 徐光头目前也是有两部片约在身，而且随着演猪八戒的李卫走红，这两部古装喜剧据说都是出了高价的。 李唐还以为这货是马上就要进组了，临走再享受一顿纯正的日料大餐。毕竟这货一向对日料相当偏爱。 他倒是并不在意谁买单，主要是让徐光头主动出血的机会太少了。而且这家伙还是比较有腔调的，既然主动说了要请客，肯定不会赖皮。 李唐踩着点来到襄阳路上的一家日料馆，门头不大，里面的面积也不大，外面就摆着八张桌子，里面只有两间小包厢。 这家店的老板是在日本打拼了十几年的一个上海人，口味相当正宗，食材据说大部分都是从日本进口的。开了两三年名声在外，平时生意相当好，一般过来吃饭，桌子，尤其是后面的两间小包厢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李唐进门后跟正在亲自操刀忙活的老板打了声招呼，然后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了其中的一间小包厢。 包厢里不是徐光头一个人，还坐着一位清瘦儒雅的中年人。 看到李唐进来，忙起身招呼道：“李老师！” 李唐忙道：“不敢不敢，范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叫，小李，小李，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小李，要不然我都不敢坐下了。” 其实当李唐进门看到这位中年人的一刹那，就知道今天的这顿饭不简单，也难怪徐光头会如此大方，敢情这货今天干的是拉皮条的勾当。 因为这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萍踪侠影》最大的投资方——江苏福纳文化的老板范晓天。 人家堂堂国家作协的会员，曾经著名杂志《钟山》的副主编，蓝鲸师范大学和苏州大学的兼职教授，居然当面称呼自己“李老师”，也难怪李唐会如此诚惶诚恐。 徐光头则依旧神兜兜地坐在那里，一脸笑呵呵地招呼道：“哎呀，大家全是自家人，不要客气，坐，坐坐！” 尽管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中国人的饭局嘛，首先一上来都要寒暄客气一番；然后酒菜上桌，推杯换盏，各自绕着圈子；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瞅着火候差不多了，才会把话题转到今天的主题。 从彼此绕圈子的聊天中，李唐得知这次范晓天来找徐光头，主要是今年下半年他的福纳文化准备推出一部《春光灿烂猪八戒》的续集《福星高照猪八戒》。 上一部《春光灿烂猪八戒》珠玉在前，范晓天自然希望徐光头和小桃红能够再次出演。 可惜不巧，这俩口今年的档期都已经排满了。可能更重要的也是源自这俩口子如今的片酬早已今非昔比，于是乎这次的合作只能是失之交臂。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44章 答应 “小李，你可能是误会了。本来云蕾这个角色我们一开始就按照网友票选的结果找过小燕子，因为档期不合的缘故只能放弃。其实呢找高媛媛也是一个巧合，一开始就是何群导演定的人选，主要是考虑到她在《倚天屠龙记》中的扮相非常好，并且很受观众的欢迎。并不存在说想要利用之前的新闻存心炒作什么……” 转入正题后，范晓天很坦诚，直接就开门见山。 其实同样一番话，什么人说很重要。 范晓天清瘦儒雅，文人出身的他充满了书卷气，而且为人从来没有什么架子，说话时总是看着你的眼睛，一副十分真诚样子。 于此同时徐光头也在一旁帮腔：“李唐，我是没有办法。我跟人家合约都签了，违反的话是要赔违约金的。但你是有档期的，总不会让范老师失望伐。再讲了，这种小事情我相信伱绝对能搞定的。” 看着徐光头说的像真的一样，一般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会相信。其实这家伙鸡贼的很，他是靠着演猪八戒出名的，甚至一度被观众亲切地方称为“猪八戒”。 这货一直想摆脱这个标签，如同范小胖想摆脱“金锁”这个符号一样。演员嘛，肯定不愿意让自己始终被框定在一个角色里。 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愿意再去出演猪八戒的角色。尤其还是在有戏拍，且片酬还高的情况下。 “小李，不瞒你说，其实这次何群导演本想亲自来找你谈谈，因为剧组前期的工作他实在是分身乏术，让我向你表达一下歉意，同时让我转告你，他非常希望你能出演张丹枫这个角色。” “说实话，当初我们请何群导演来执导这部戏的时候，何群导演也很犹豫，毕竟他以前一直在从事电影方面的工作。所以接下这部戏之后，何导的压力很大，他认为你能够出演张丹枫的这个角色是这部戏能够成功的关键，一方面你的形象好就是他想象中张丹枫该有的样子，另一方面你的演技和你在动作戏方面的成就尤其让他放心……” 眼瞅着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向你抛过来，特别是说话的人不一般的身份，还特别真诚地看着你的时候。李唐觉得自己如果再沉默下去的话，可能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最后只得道：“谢谢范老师，同时也谢谢何群导演能够这么看得起我。呃……这样吧，您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我这边还要跟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 听到李唐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范晓天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道：“这个没问题，应该的，应该的。” 但说着又露出迟疑且抱歉的神情道：“就是时间上……这部戏我们准备在这个月下旬开机，再拖的话，可能在时间上不太好把握了。” “我会尽快给予答复的，到时候我让我的经纪人直接跟何群导演联系。” “好，好好！小李，再多的话我也就不说，反正一切都好商量。来，我敬你一杯，希望合作愉快！”范晓天一脸诚意端起了酒杯。 李唐稍稍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拿起了杯子和他碰一杯。 在干杯的那一刹那，他内心的天平终于倾斜了。 在日料馆门口，李唐和徐光头跟范晓天道别，目送他的车离开。 徐光头还一脸感慨的对李唐道：“看看交，葛趟范老师绝对给侬面子的噢！” 李唐瞟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侬为啥不接伊的戏啊？” 徐光头连忙道：“勿是帮侬讲了伐，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合同都帮人签了，要赔违约金咯！” “切！” 李唐冷哼一声，也不跟他多废话，摆摆手道：“大佬，再会！” 两人一个住在徐汇，一个住在卢湾，正好一南一北两个方向，而且这边离各自的家都不远，出来都没开车，荡伐荡伐（溜达着）就回去了。 当他转身走人的时候，徐光头还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兄弟，机会难得，快点给人家答复。” 看到李唐抬手挥了两下，表示晓得了，徐光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他也准备转身往家走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了皮夹子。 在这种类似私房菜的日料馆，今天三个人一顿饭花了八百多，人均消费将近三百，都快赶上花园饭店白玉兰餐厅的物价了，想想都感到肉疼的很。 虽说今天买单的时候范晓天还要抢着付钱，但徐光头毕竟腔调还是要有的，硬是自己把单买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往过来每次都是李唐买的单，加上这次又招待了范晓天，等于是一顿饭做了两个人情，还是蛮合算的。 自我安慰一番之后，徐光头顿时一脸神兜兜，精明如自己，怎么可能做亏本买卖呢？ …… 李唐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睡衣，坐到沙发上，捏着手机犹豫着是不是该主动给范小胖打个电话。 算算日期，过两天小胖正在拍的那部《一米阳光》该从丽江转场到上海来拍摄了。而且这段时间两人基本上每天都会通个电话，前女友在这里的几天也不例外，只是打电话的时候稍微避着点人，免得给前女友添堵。 相比之下，他和蒋老师的电话就不那么频繁，顶多也就是两三天一个电话，而且每次还得是他主动打过去。没办法，蒋老师这人傲娇的很。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先给曾佳打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工作还是最重要的。儿女情长的事暂时先靠边站。 “佳佳，今天福纳文化的范晓天找我了……” 在电话里，李唐把和范晓天会面的情况跟曾佳简单介绍了一下。 “哥，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呃……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哥，我的想法不重要，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李唐听了不由讶然道：“咦，你之前不是还一直劝我来着么？” 说到底，他其实内心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电话那头的曾佳不禁咯咯笑道：“哥，你才是老板，我当然得一切都听你的呀！” “……” 李唐知道曾佳在跟自己开玩笑，显然已经明白了自己心意。他拿着手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遂也不再要什么理由了，直接道：“你可以跟他们谈合同了……” 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又道：“哦对了，之前范晓天跟我说这部戏已经计划这个月下旬就要开机，去戛纳这段时间必须要空出来。” 今年的戛纳电影节将在五月十四日到五月二十五闭幕，历时十一天，加上来回路程的时间，这中间他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个没问题，之前跟何群导演接触的时候，我就曾谈到过这个问题。剧组这边没问题的，到时候调整一下拍摄日程就行。” 正好说到戛纳电影节的事，李唐还不忘提醒道：“还有我们自家的两部电影，你有空催催朱丽叶，问问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mk2那边正在积极运作，我估计消息快了。”曾佳道。 理由很简单，毕竟目前两家公司的利益是一致的。 曾佳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采用试探地口吻道：“哥，那……呃，那你跟她们怎么说呀，要不要我先跟冰冰通个气？” 抱歉，我知道很短小。没办法，昨晚失眠没睡好，吃过晚饭犯困，想小睡一会儿，不小心睡过头了，紧赶慢赶，勉强赶出一章来。 (本章完) 第445章 试探 注意，曾佳话中用的是“她们”而非“她”。 对于李唐这些狗比倒灶的事，曾佳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相比傲娇且对自己充满警惕的蒋老师，她和范小胖的关系相处的更好更亲密。 李唐迟疑了一下，道：“算了，反正过两天她就要来上海了，我自己跟她说吧。” 做男人嘛，总归要有点担当，让经纪人出面算什么意思，岂不是把感情也当成生意了？ 倒是蒋老师那边他有点头疼，蒋老师心思重，有事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不像小胖那种炮筒子脾气，发泄完了就完了。 炮筒子脾气得提前把事情说清楚，就算发顿脾气就让她发吧。心思重的就顺其自然，如果你提前告知，她反倒觉得你心虚，别有用心，容易多想。 只要自己把事情想明白了，李唐心里就松快多了。然后他又在电话里跟曾佳询问了一下《出奇制胜》的上映筹备事宜。 这种没啥忌讳且主题积极向上的小成本喜剧是很容易能过审，这次公司依旧和于东的博纳达成了发行合作。不过这次可没有所谓的保底发行，博纳方面只是垫付一部分宣传费用，发行代理费按照行规扣15%。 注意这里的15%并不是总票房的15%，而是获得分账份额的15%。如果按照目前38%的分账份额来算的话，发行代理费占总票房的5.7%。 其实去年《英雄》上映的时候张卫平强势出击，一度将票房分成份额提高了43%，本来是可以以此来达成一条新的分成比例。可惜众多的电影发行和制作公司心不齐啊，总想着为自己的电影提高排片向院线做出让步，以至于43%的分成比例成了《英雄》的孤例，其他电影的分成比例照旧。 …… “啊——李老师想死我了！” 小胖一进门就扔下手里拎着的大袋子，扑上来抱着李唐的脑袋往他脸上一顿猛亲。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此刻用在小胖身上极为贴切。 《玉观音》随着各个地方台大范围的播出，已然是后来居上超过了同期播出的《倚天屠龙记》。 前不久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小胖此时彻底扬眉吐气。她以一己之力战胜了苏友朋、贾静文、高媛媛三人的组合，她所塑造的如小白花似的安心让全国许许多多观众都为之一掬同情之泪。 如今只要打开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新闻，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小胖的名字。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李唐面对雨点般的亲吻，一边下意识地抬头躲闪，一边忙不迭道。 “别动！” 小胖搂着的他的脖子，强势把他的头拉低，踮起脚尖，来了一个法式热吻，离开时中间连着一条晶莹的细丝。 万般柔情将化作绕指柔。 李唐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道：“坐了大半天的飞机累了吧，坐下歇歇！” 小胖甩掉脚上的鞋子，伸开双臂，撒娇地求抱抱。 这时候的小胖最可爱了，李唐笑着给她来了一个公主抱，轻松地将她抱到沙发上。 “我饿了！” 窝在沙发上的小胖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正待起身的李唐。 “你们不是先回宾馆了么，怎么没吃饭啊？” “哎呀，从机场到宾馆都有一大群记者跟着，真是烦都烦死了。我就是趁着剧组吃饭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小胖噘着嘴道。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脸上还是露出抑制不住的得意。这么多年了，她范小胖也终于有了被记者一路跟拍的时候，尤其在丽江拍摄的后期，虽然每天拍戏很累，但对于络绎不绝的采访她还是乐此不疲。 “那我下面给伱吃。” “嗯！” 小胖忙连连点头。 面条是现成的，他不喜欢吃挂面，每次去超市买一些湿面，分成一小袋一小袋放进冰箱里速冻，吃的时候拿出来下一小袋。 家里的酱牛肉现成的，切了一小盘，趁着下面条的工夫又拌了一个黄瓜。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出锅，外加酱牛肉和拌黄瓜两个小菜。 “哇，真香啊！” 小胖趿着拖鞋兴冲冲跑到餐桌边，刚想伸手抓片酱牛肉吃，就被李唐打了一下爪子。 “进门都没洗手，洗手去！” “噢！” 小胖一脸不情不愿地走到卫生间里去洗手。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咦，我的东西怎么都动过了？” 话音刚落，便见小胖便从卫生间门口探出头来，冲着李唐面色不善道：“是不是家里来人了？” “来什么人啊！” 李唐当然是装傻，以他的表演功力根本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来。 “那我的面霜、润肤露，还有卸妆液啥的怎么都跑到镜盒里去了？” “哦，这个呀……” 李唐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可能是钟点工来收拾房间的时候给收起来的吧，放在外面容易积灰。” 说着，他又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道：“你都多长时间没来了，那些东西该不会都过期了吧？” “不会，买的时候日期都是新鲜的，这也不过才大半年的工夫，哪那么容易过期呀。” “那你快点，面条都快糊了。” “知道了，马上。” 其实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解释的太详细，你越解释往往证明你越心虚。敷衍、模棱两可，反倒让人相信。这是长久以来李唐仔细揣摩人物心理，习惯把自己代入其中所得出的结果：走心了，表演才最真实。 当小胖把头缩回去，李唐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表面大大咧咧的小胖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看来以后还要提高警惕。 这间老公寓虽然在他住进来前老李专门找人装修过，但也毕竟是九十年代初的装修了。比如洗脸盆前面的墙壁上还装老式的镜盒。就是打开装着镜子的门，后面还有一个用于放置洗漱用品和化妆品的储物盒。 之前前女友来的时候，他把小胖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只是没想到前女友挺有心机的，走的时候居然把自己的几样东西“遗忘”在了镜盒里。他发现后赶紧把前女友的东西收起来，顺手又把小胖的东西拿出来放进了镜盒，才有了刚才这么一出。 所以说无论哪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一会儿，小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不光洗了手连脸都洗了，底子好的她丝毫不惧素面朝天，脸上的皮肤白皙q弹，满满的胶原蛋白。 走过来的时候还朝李唐嘻嘻笑了笑，算是表达刚刚误会的歉意。 李唐则是委屈地翻了一个白眼，对她刚才无中生有的质问表示自己小小的不满。 “嗯，牛肉好吃！” 小胖吃了一片牛肉大声赞道，这是释放出一个台阶。 李唐自然也就顺势走下来，接了一句：“赶紧吃吧，面条软掉的就不好吃了。” 阳春面讲究的是爽滑劲道，在面汤里浸泡的时间过长，口感就会大打折扣。 “没软，正好！”小胖大口吃着面，嘴里含糊道。 一个小小的风波在两人的对话中化为无形。 本来这一大碗面条是李唐平时的量，当李唐在厨房里洗了一盘草莓出来，小胖居然把这一大碗面条，连同那一小碟牛肉都一扫而空，就那盘拌黄瓜还剩了一小半。 “你不怕发胖啊？”李唐不由惊讶道。 这两年小胖一直非常注意保持身材，她是属于易胖体质，稍不留神就会胖成一坨棉花似的，所以平时特别注意饮食，什么甜的、油炸的都敬谢不敏，碳水也是尽量控制。 要知道这一大碗面条可都是碳水，甚至李唐还在里面搁了猪油。 “饿了嘛！”小胖拿纸巾擦了擦嘴，嘻嘻笑道。 说着便从李唐端着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草莓咬下上面最红的那一部分，吃到嘴里顿时点头道：“嗯，蛮甜的，还有一股奶油味呢！” 当然还剩下的那一半，李唐自觉地张开嘴，让她喂到自己的嘴里。 “哎，这次你们都在哪儿取景，要拍多久啊？” “外景在浦东，内景在闵行那边的写字楼里拍，差不多二十天左右吧，然后再去加麻大。”小胖一边吃着草莓一边道。 《一米阳光》这部戏剧本李唐之前看过，这是小胖出演的继《你的生命如此多情》和《玉观音》之后第三部大女主的电视剧。 而且这次她一个人分别饰演一对性格迥异的姐妹，对于她的演技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过好在这是一部披着商战和悬疑外衣的爱情偶像剧，既然是偶像剧嘛，演技稍微拉胯一点也问题不大，只要拍的美美的就行。 “这么说起来下个月就能杀青了？” “对呀，如果在加麻大拍的顺利的话，在戛纳电影节之前就能回来。”小胖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李唐道。 前年她跟着李唐去过一趟威尼斯，当她瑟瑟发抖地站在威尼斯红毯上的经历至今让她非常难忘。 可惜之后一个戛纳一次威尼斯她都未能同行，除了档期和行程有冲突之外，更重要的是无法公开两人目前真实的关系。 这次也许是《玉观音》的爆红给予了她的勇气，尤其还在行程不冲突的情况下，她特别想跟着李唐一起去领略一下戛纳电影节的盛况。 李唐当然明白小胖的意思，可她这次一没作品二没代言邀请，如果到时她和自己一起踏上戛纳的红毯那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彻底公开了。 开什么玩笑，前脚还有自己将要和高媛媛合作的事还没有解决呢，结果后脚小胖就想试图公开两人的关系？ 他不知道这是小胖临时起意还是说之前已经跟经纪人常季红商量过这件事了，毕竟以两人目前的咖位，以及小胖目前正处于海闰力捧的节奏下，正式公布恋情不是一件小事，更像是一柄双刃剑，必须慎之又慎。 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应付小胖，只是含糊地“哦”了一声之后，抢在小胖再次出声之前，干脆伸手一把将她搂过来，朝着她那被草莓汁水染红的嘴唇重重地亲了下去。 “哎呀，你干嘛呀……唔唔唔……” 小胖挣扎着喘了一口气，还未把话说完，再次被李唐的嘴封住，直至她无力反抗，身体彻底软下来，李唐才移开嘴唇，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一边贴着她的耳边说着令人脸红的情话，一边朝卧室走去。 虽说这早已一个老剧本了，但并不妨碍温故而知新。即便这个剧本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但只要你潜心研究，总会有新的感悟，对人物的理解也会更加透彻。毕竟一个辞藻华丽、拥有丰富内涵的好剧本是值得研究一辈子的。 经过几天的养精蓄锐，李唐早已找回了状态。也许在对阵如狼似虎的前女友时他或许力所不逮，但是和小胖展开面对面pk那绝对是胜券在握。 梅开二度，却能数次将小胖送上云巅，成就感满满。 当他冲了一个澡，神兜兜披着浴袍神兜兜从浴室里出来，看着还躲在被窝的小胖道：“晚上想吃点什么？” “随便！”小胖懒懒地答道。 “那你晚上回剧组么？” “不回，这段时间我就住在这儿了，反正剧组那边有莎莎盯着呢。” 作为剧组目前最红的角儿，她完全有资格自行其是，甚至还能让整个剧组来配合自己。 “你现在树大招风，小心被记者拍到，又要传出绯闻来了。”李唐故意问道。 因为之前不知道是记者故意为了博眼球，还是海闰为了给正在热播的《玉观音》再一把火，同时为正在拍摄的《一米阳光》鼓动造势，利用一张小胖跟何润栋同框照片含糊其辞。传播开来后，迅速演变成了两人的绯闻。 直到两人先后出面辟谣之后才逐渐平息下来。当然这件事小胖早就在电话里跟李老师解释过了。 此时听到李唐旧事重提，小胖顿时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不满道：“什么叫又啊，你什么意思啊？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 “哦，对不起，对不起，口误，我口误了，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会被记者拍到。”李唐连忙陪笑道。 话虽这么说，其实这货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拿捏一下小胖，然后再刺激小胖的同时，在她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趁机试探一下她刚刚想去戛纳的话题到底是有预谋的还是临时起意。 不好意思啊，今天状态不佳，就一更了。 (本章完) 第446章 安抚 果然，小胖脱口而出道：“记者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再说还有莎莎帮着掩护呢。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就是从宾馆的后门出来的，谁也没发现。” 看来是临时起意，得到答案的李唐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不可能被动防御，趁着这个机会当即灵机一动道：“我可能在这边待不了几天，过两天就要去京城。” “干嘛呀，公司有事啊？”小胖忙道，同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公司最近挺忙的，我师哥拍的那部《出奇制胜》这个月底就要上映了，前期的宣传、发行，包括方方面面的关系有一阵子要忙的。另外……”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本来他不想这么早就去破坏小胖的心情，但事急从权，为了打消小胖的临时起意，他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另外我接了一部戏这个月下旬就要开机了，我得提前跟剧组对接一下。” “什么戏啊，这么急？” “也不算急吧，上个月底就把本子递过来了。是一部武侠剧，叫《萍踪侠影》，剧本挺不错的，还是何群导演执导。” “是《萍踪侠影》啊，这部戏我听说过，之前听说还在网上选角来着，男一号你的票数最高，他们真的找你啦？”小胖顿时瞪大眼睛一脸意外道。 “可能是吧，票选的事之前我没关注，后来接了剧本之后才知道的。”李唐回答道，继而疑惑道：“不是，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事？” 两人几乎每天都通电话，没道理这种事她不跟自己说啊！ “……” 小胖一时语塞，因为这事就是何润栋告诉她的。在丽江拍摄时，小胖一人分饰两角都快精神分裂了，加之拍摄任务重，压根就没精力上网啥的。倒是何润栋，毕竟美国人嘛，比较新潮，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没事的时候打打游戏，上上网，逛逛论坛。 但那时候正好是两人闹绯闻的时候，小胖正怕李唐误会呢，哪敢在电话里提及跟何润栋有关的事情。 “哎呀，我也是听别人就这么说了一嘴。” 小胖含糊地回了一句，接着便岔开话题道：“哎，那女一号呢？听说小燕子的票数最多。” 说到小燕子，不得不多说一句，别看小胖和小燕子算是一同出道的，但私下几乎不联系，主要还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人家小燕子这两年相继出演了《决战紫禁之巅》、《天下无双》、《少林足球》，以及今年即将上映的《天地英雄》，所合作的清一色都是一线大咖和大导演，早已转型为电影咖了，而且在内地和香港都混的如鱼得水。 “人家档期错不开。”李唐道。 圈内人都懂，所谓档期错不开就是一个委婉的托辞。 “那女一号定的是谁啊？” 李唐等着就是小胖这句话，这货装模作样轻轻咳嗽了两声，露出为难的神情道：“我也是前两天刚刚知道，女一号的人选是……呃……” 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小胖顿时脸色一凝，狐疑道：“谁啊，伱别跟我说是蒋琴琴啊？” 咦？ 李唐突然意识到小胖最大的敌人原来是蒋老师！ 他连忙道：“不是不是，呃……制片方定的是高媛媛。” “高媛媛？” 小胖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李唐忙解释道：“我之前压根就不知道，前两天才刚刚得到消息……” 他话音未落，就被小胖怒气冲冲地打断道：“你傻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制片方这是故意的啊，就是利用之前你和她的绯闻来制造噱头……” 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疑惑道：“不对啊，就算你稀里糊涂的，佳佳姐可不会疏忽，难道你们接这部戏之前没问清楚女一号是谁么？” “当然问了，不光女一号，其他角色的人选，包括幕后制作团队都问了个遍。不过当时女一号的人选确实没定下来，但何群导演和投资方江苏福纳文化的范老师都向我们保证了，肯定会找个靠谱的女演员。你想啊，范老师和何群导演都打保票了，那我和佳佳还能说什么？”这货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道。 不过此时他内心还是蛮感动的，毕竟一上来小胖并没有纠结高媛媛这个人，而是单纯地为自己考虑，生怕自己被利用了。 只是戏都唱到这份上了，只能是硬着头皮把戏唱完。 当然小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望着李唐，出言嘲讽道：“那现在呢，你是不是心里还挺高兴的呀？” “怎么可能？当时我就说我不演了！” 这话说出来，李唐绝对理直气壮，因为当时就是这个情况。 小胖看着他清澈的眼神，容不得不相信，语气稍微缓和道：“那怎么又答应了？” 李唐苦笑道：“那不是合同已经签了嘛，而且范老师还亲自跑到上海来跟我解释，说是女一号人选是何群导演定的，他们制片人绝对没有想炒作的意图。主要是看中她在《倚天屠龙记》里的扮相不错，演的也不错，所以才……” 不得不说李唐说出来的这番理由毫无破绽，但小胖还是不爽道：“切，你也信？” 李唐摆出一副诚恳且无奈道：“不管信不信，总不能连范老师和何群导演的面子都不给吧？而且佳佳也跟我说了就算合同签了，赔点违约金啥的都是小事，主要是怕得罪人。” 最真实的谎话往往就是九句真话一句假话。李唐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唯一的一句假话就是他知道女主角是高媛媛后，又经过几番拉扯才签的约。只不过他把签约和拿到剧本这两件事合在一起了，让小胖以为他早就已经签约了。 尽管小胖此时心里万般不爽，但她毕竟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了，正因为是了解才会理解李唐此时的无奈。圈内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混出头除了形象、业务能力，更重要的还是方方面面的各种关系，最忌讳的就是得罪人，尤其是得罪大佬。 她沉默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道：“你看好了，到时候那帮记者不知道会怎么写你俩呢！” 刚刚经历过一场子虚乌有的绯闻之后，她对李唐和高媛媛之前的那场绯闻多了几分理解。她此刻特别理解此刻已经身陷囹圄的小庆奶奶曾经那句名言：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名女人难上加难！ 她自己正是因为《玉观音》的爆火才会引来跟何润栋的绯闻，像李唐这样长的帅气、演技又好，更关键的是既有名又多金，怎么可能不会引来媒体的关注呢？ 眼瞅着小胖态度的变化，李唐暗暗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呗，这种事情你没办法管，压根也管不了。做演员，做明星，你挣这份钱，就得受这份罪。” “哟，你倒还蛮想得开的嘛！我问你，这次你跟她有没有吻戏？” 李唐拍过很多吻戏，这次却是小胖第一次关心他的吻戏，看起来她还是对高媛媛充满了警惕和芥蒂。 “古装戏哪有什么吻戏呀，至少剧本上我没看见。” “哼，反正我不管。你跟她不许拍吻戏，呃……就算有，那也只能借位，这是你教我的。” 李唐却故意道：“《玉观音》里我可是看到你跟何润栋有吻戏来着。”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真亲了，每次都是借位的好不好，而且拍的时候我还吃了大蒜呢！” 看着小胖满脸激动的样子，李唐不由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为何润栋表示同情。 其实作为演员吻戏是避免不了的，电视剧也许可以用借位来糊弄，但是电影放大在大银幕上这种所谓的借位就显得很可笑了，尤其是文艺电影你必要来真的，不然无法传递向观众情感。但有个前提就是演员一般不会伸舌头，这是对演员彼此的尊重，除非是表演的时候情难自控。 李唐拍了这多戏，只有跟周讯和蒋老师在拍摄时有过舌吻，前者是周讯主动，后者是他自己在面对蒋老师时一时情（xin）难（cun）自（bu）控（gui）。 “好了，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还当真了。好了，一会儿我出去买菜，你想吃点什么？”李唐连忙陪笑道。 “哼，不吃了！” 小胖气呼呼地拉上被子，重新钻进了被窝。 她生气的是李唐冤枉了自己，但同时内心却有一丝丝的窃喜。道理很简单，李唐越是纠结自己的绯闻、吻戏，说明他越是在乎自己。 此时的她只关注李唐是在乎自己的，心里是有自己的，至于其他的好像都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 只有感受到被爱，被爱包围的女人才有安全感，相反越是拈酸吃醋越是斤斤计较恰恰就是没有自信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 两天后，李唐告别安抚好的小胖，神清气爽地踏上飞往京城的航班。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小胖还是蛮识大体的，或者说身在这个圈子都理解彼此的无奈。只不过李唐的这个无奈可能是要打引号的。 “哥！” 李唐一出闸就看到了前来等候在接机口的曾佳。 “咦，佳佳，怎么是你亲自来了，沈林呢？” “我正好没事。”曾佳一脸喜气洋洋道。 “怎么，有事？” “嗯，大好事！”曾佳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该不会是戛纳那边发出邀请了吧，是《制服》还是《香火》？”李唐也忍不住惊喜道。 应该说相比威尼斯和柏林，戛纳电影节的主办方对华语电影总是显得不怎么重视或者说友好吧。尤其是今年这一届，到目前为止戛纳组委会一共才向三部中国电影发出官方邀请，除了楼烨的《紫蝴蝶》和王晓帅的《二弟》之外，还有一部是湾湾导演林正盛的《鲁滨逊漂流记》。 当然在提名正式公布之前，可能还会陆续有电影获得邀请，但是一般来说这个概率不大，除非是选片人极力推荐，或者别的方面的因素。 这次盛唐影视一共向mk2提供了两部电影，说实话李唐没敢抱太大的希望，两部电影只要能够入围一部，即便是最不受重视的展映单元，他也心满意足了。 结果就听曾佳笑道：“不是一部是两部，《制服》和《香火》都收到了邀请函。” “真的？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李唐一脸难以置信。 “今天早上香港那边刚刚收到消息，我琢磨着你那边已经上飞机了，所以就跑过来当面告诉你。正式的邀请函可能还要过两天才能寄到。我已经和朱丽叶打过电话电话确认了，她告诉我主竞赛单元就不用想了，大概率是一种注目单元。” “一种注目单元，可以了，可以了。”李唐满脸惊喜地连连点头。 戛纳电影节的一种注目单元是平行于主竞赛单元，地位仅次于主竞赛的官方竞赛单元，主要是关注国际新影人作品，以及鼓励不同视野与风格类型的电影。 戛纳的一种注目单元大致相当于柏林电影节的论坛单元和威尼斯电影节的逆流而上单元。 哦，多说一句，威尼斯电影节的逆流而上单元从今年开始已经正式更名为地平线单元。 “这下宁皓和刁一男可不得乐疯了！” 两人都是新人导演，尤其是宁皓，甚至都还没有毕业。当年程尔凭借一部《犯罪分子》技惊四座，如今宁皓更是再一步，凭借一部毕业作品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的一种注目单元，足以和他的偶像贾科长当年凭借《小武》入围柏林电影节论坛单元相媲美了。 “我打算等正式邀请函寄到之后，再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曾佳笑道。 “对对对，让他们再等两天。” 之所以说香港收到消息是因为《制服》和《香火》这两部电影名义上都是盛唐影视（香港）公司出品的，这样就能规避国内的审查，当然如此也就不能在国内上映。 原因很简单，这两部电影如果正儿八经送审的话，几乎不可能通过。 状态不好，调整中…… (本章完) 第447章 刮目相看 曾佳开来的不是李唐的奥迪而是自己的那辆香槟色的广本。 李唐走过去打开后车门把自己背的那只双肩包扔到后座，自己则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座。 坐在驾驶室座上的曾佳见状，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启动汽车，问道：“哥，回家吗？” “还是先去公司吧，把活了干了。”李唐系上安全带回道。 他这次离开公司已经一个多月了，攒下来需要自己签字的文件估计得有一大摞了。 曾佳的车里不像大部分女孩子的车里总会挂一些小饰物之类，营造一种可爱风或者温馨风。她的车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驾驶位旁边放着一盒纸巾和两瓶水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几乎跟新出厂的差不多，乍一瞅很容易被人认为她是一个毫无情趣的女人。 只是李唐一上车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不是浓烈的汽车香水的味道，清新淡然，和曾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如出一辙。 不同的香水不同的化妆品，乃至女人本身不同的气味，使得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而这种气味又是两人彼此吸引的关键指标之一。许是习惯了吧，当李唐闻到此时车里弥漫着的熟悉的味道，整个人变的很放松。他还特意将座位往后移了移，让自己处于一个尽量舒服的坐姿。 正在开车的曾佳朝窝在座位中的他瞟了一眼，笑道：“冰冰那里摆平了？” “嗯，算是吧。”李唐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曾佳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过多地去关注老板的私生活，而是要给老板擦屁股，拾遗补缺，解决工作和生活中的各种问题。 她马上跳开话题道：“这次《出奇制胜》送审，齐主任帮忙打了招呼，三天就出来了。” “嗯，确实应该谢谢人家。回头我跟他约个时间找个地方喝口茶。”李唐道。 电影审查是个很玄幻的事情，快的话就几天工夫，慢的话可能要几个月，甚至还有杳无音信的，比如说当年的《小武》。 当年贾科长第一次拍长片就拿了个柏林电影节的论坛大奖，本来还以为这是为国争光呢，兴冲冲地送审，还期望让自己的作品能和国内的观众见面，结果至此杳无音信，几次打听都未果，直至今日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结果。 第二次和上影厂合作，干脆连剧本审查都没通过。后来贾科长终于学乖了，以摄影师余力为的名义在香港成立了胡同制作影业公司以此来规避内地的审查。 然后李唐也是看样学样，成立了盛唐影视（香港）有限公司。当然名义上依旧是中国电影，毕竟香港是中国的香港。 “东四那边新开了一家会所，环境挺雅致的，吃饭喝茶都有。” 大概就这两年开始，京城冒出了很多四合院的会所，一个隐藏在胡同里的二进或者三进的四合院，重新装修，里面吃饭、喝茶乃至睡觉的地方应有尽有。 京城毕竟是帝都，各种达官显贵聚集，出入高档酒店宾馆难免扎眼，于是乎这种隐秘的会所便拥有巨大的市场。 如今这类会所越开越多，顾客范围也逐渐扩展到了明星群体。明星一方面也确实有掩人耳目的需求；另一方面明星有钱，又因自身社会地位不高还特别想往达官显贵的方面靠拢，自然也就趋之若鹜。 当然能开这种会所的都是有背景的，一般安全是足够能保证的。至于价格之类的都不重要。 “嗯，地方你就看着安排吧，等我和齐导约好后再告诉你具体时间。” 不得不说当年李唐只收了三万片酬接拍《押解的故事》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他不但凭借此片荣获了金鸡奖最佳男配的奖项，同时也收获了导演齐心的友谊。 这些年齐心始终稳稳地坐在电影局负责电影制片、发行、放映等业务的位子上，虽说级别不高，但却是官小权大，加之他早在八十年代就已经进入电影局工作，资格也老。去年听说中影方面有意想将他调过来负责整个集团的影视策划及剧本审查，同时还能提一级。 应该说条件还是很诱人的，但是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依旧留在电影局。说到底中影就算牌子再大，那也是电影局领导下的二级单位。 回到公司李唐忙了一个下午才把积累下来的文件账目粗略看了一遍，然后一一签字。去年公司的收益不错，但开销也大，且不说公司目前三十多人的规模，光人员工资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单单就上海那套老洋房的装修，前前后后差不多已经投进去小二百万了。 现在想想李唐多少有点后悔，当初买老洋房一方面是为了投资，另一方面也是想圆一下拥有老洋房的梦想。但现在似乎有点得不偿失，装修的这么好，他也不一定搬进去住，毕竟光棍一条哪儿都能住。 其实当初最好的处置是将老洋房简单装修一下，将来作为公司在上海办事处办公地点。这样不但能够用租金的方式来冲抵公司的成本，同时也能让他在收入租金的同时规避掉一部分的个人所得税。按照前年出台的新政策，个人按照市场价格出租居民住房收入的所得，按照10%的税率征收个人所得税。 说实话眼下公司也好，个人也好，像李唐和盛唐影视那样老老实实纳税的真的不多，说白了主要还是法律法规和执行层面都还很不完善，更别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但李唐前世对于纳税这个概念几乎已经刻进了他的基因里。 俗话说在地球上三件事绝对不能干，干了就是给自己找死。第一在俄罗斯禁酒；第二在中国贩独；第三在美国逃税。 对于美国人而言最怕的就是美国国税局，因为一旦被这个机构盯上，不管你是黑帮老大、世人皆知的明星，还是美国大统领，统统一查到底。 所以尽管目前国内在这方面漏洞很多，但李唐还是不敢跟风逃税。开玩笑，没有深厚背景就想占国家的便宜不是找死么！ 当然他也不是傻瓜，一些合理的避税还是可以操作的，要不然在美国帮人报税的会计师这个职业怎么可能会如此吃香呢？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李唐给齐心打了个电话，约好后天一起吃茶。 这时助理小赵敲门走了进来，犹豫着问道：“李老师，晚上您有安排么？” “没安排，怎么了，有事啊？” “呃……三金想请您吃个饭。” “咦，三金这家伙真的来啦？” 李唐不由一脸惊讶，接着又忙道：“什么他请我吃饭，该我请他吃饭才是。他在哪儿呢？什么时候来的呀？” 当初在胡建拍戏的时候许三金这家伙就说要来京城学表演，一开始李唐还以为他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还真的来了。而且当时许三金还帮了他和剧组好多忙呢，这份人情他还一直记着。 小赵本来还有些忐忑，这会儿才露出笑脸道：“他上个月底就来了，我还帮他租了房子。这不听说您回来了，就想请伱吃顿饭聚一聚。” “那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我这不是怕打扰您么！” “行了，你去安排个地儿，跟他说我请他喝酒。那啥……哦对，朋友来了有美酒！”李唐笑呵呵道。 “吃饭的地方他已经订好，他那边还有一个教他表演的老师。”小赵道。 “哟，表演老师都找好啦，你帮他找的？” “嗯呢，我也是托朋友帮忙介绍的，是北电表演研究所的一位老师。” “嗯，这靠谱！”李唐点点头。 这年头各类学表演的培训班挺多的，其中也不免鱼龙混杂，正经的北电表演研究所的老师还是算不错的。 比如中戏也有表演研究所，大名鼎鼎的王志闻、巩丽，包括目前崭露头角的陈煎饼都是那里的老师。 “行，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李唐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突然想起来应该叫高媛媛一声，毕竟高媛媛和许三金也很熟悉。但更重要的是他和高媛媛之间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之前他辞演，高媛媛就没有打电话过来，估计心里肯定不痛快。如今又接了，到时候还要一起合作，总不能关系一直这么僵着。 稍作考虑后，他先把正在帮忙给他拿衣服的小赵支开，然后拨打高媛媛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迟迟听到对方接电话，正当李唐准备把电话挂了的时候，就听到对面传了一声：“喂！李哥，你终于肯打我电话了？” 声音听上去明显带有幽怨的情绪。 “你不是也没给我打电话么？” “我……” 电话那头的高媛媛一阵语塞，其实她刚刚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李唐的名字，心情非常激动，以至于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 本来她是想好好质问一番李唐为什么知道女一号是自己后要辞演。可是当她听到李唐的声音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啊？” “哦，是许三金来了，他现在正在京城学表演，听说我今天到了京城就张罗着说要请客吃饭。你如果有空的话，咱们一起呗！” “好啊！” “那你在哪儿呢，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我在家呢，不过你不用过来接我了，现在是晚高峰，路上挺堵的。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高媛媛道。 “哦，那行，那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嗯，那……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之后，李唐稍稍松了一口气。 圆圆的脾气还是挺好的，至少表面上听起来并没有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得不说许三金这家伙还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安排的吃饭地点就在亮马桥使馆区附近的一家新开的餐馆。这里正好处在798和炮局胡同中间的位置，无论是李唐从公司过来还是从家里出来都挺近的。 估计这是小赵帮他出的主意吧，毕竟作为助理未经自己的同意就把自己的住处泄露出去，这是挺犯忌讳的一件事。 李唐给高媛媛发了地址，便坐车来到那家主打生猛海鲜的餐馆。 餐馆的门头很气派，因为新开张的缘故，店内很热闹，包厢客人可以直接坐电梯上楼。 “李老师！” 看到李唐进来，早已等候在包厢里的许三金连忙起身，小跑着迎上来。 “三金这家酒楼该不会是你家开的吧？”李唐笑呵呵着跟他开玩笑道。 “我家就是打鱼的，哪敢来京城开这么大的买卖呀！” 说着，许三金便帮李唐介绍道：“李老师，这位是我的表演老师，张松文张老师。” “张老师，您好！” 李唐连忙朝刚刚跟在许三金身后那位个子不高，额头宽大，面相温和的哥们主动伸手打招呼。 “不敢不敢，李老师，见到您很荣幸！您叫我松文或者小张就行。” 张松文连忙双手握住李唐的手，点头哈腰，脸上充满了卑微的笑容。 “张老师，您客气，您就是北电的老师嘛！” 说实话，这位张老师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好歹也是一位老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谄媚呢？ 跟在李唐身后的小赵自然跟这位张老师认识，但张老师依旧对她相当客气。 “哦对了，一会儿圆圆也过来！”李唐随即又跟许三金说了一声。 “圆圆姐也来呀！” 许三金顿时一脸惊喜，还不好意思道：“本来我就想联系圆圆姐，就怕打扰到她。”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别忘了之前在胡建的时候我们可是受了你不少的关照。” 寒暄了几句之后，大家落座。 出于礼貌，李唐又朝那位拘束且一直陪着笑脸的张松文问道：“张老师，您也是北电毕业的吧？” 张松文忙道：“对对对，我是北电2000级高职班毕业的。” 嚯，居然是2000级的！ 李唐不由愣了愣，怎么这哥们看起来比自己年龄还要大。 张松文见状连忙又解释道：“我是76年的，二十五岁上的北电。” 76年比自己还小两岁呢，不过除了惊讶对方的老成之外，李唐更惊讶的是对方只是一个高职班毕业的居然能够进入北电表演研究所当老师，除了有关系之外，那么业务能力一定相当出色。 只是看他一副卑微的状态，似乎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过硬的背景。 李唐下意识又问了一句：“张老师，您拍过戏么？” “呃……目前还没有。之前一直跑剧组来着，只是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机会。”张松文一脸不好意思道。 听得出来，他这是接不到戏。 想想也是，如果有关系怎么可能接不到戏呢？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业务能力过硬。 李唐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本章完) 第448章 惺惺相惜 虽然张松文的普通话挺标准的，但李唐依旧能够听出带有些许南方口音。在等高媛媛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李唐便跟这位张老师聊了起来。 他猜的没错，这位张老师来自广东韶关，是个客家仔。这倒让李唐对他多了几分亲切，因为前世在美国有很多客家人，比如在纽约开中国超市的胡建人大部分都是客家人，包括教他蔡李佛拳的那位香港师傅也是客家人。 许是感受到了李唐的善意，这位张老师激动之余也表露的很坦诚。比如在考上北电之前他干过印刷厂工人、饮料推销员、空调安装工、酒店服务员、饭店经理，以及导游等职业。但是他从小就喜欢电影，在二十五岁那年毅然决定报考北电。 本来这种自曝家丑很容易会让人轻视，但李唐却觉得这位张老师不简单。因为作为一名好的演员除了要具备扎实的表演基本功、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之外，还有很重要一条就是要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和阅历。 李唐走到今天，被人夸赞最多的并不是他帅气的形象，更多的是对他演技的肯定。而他今天的演技除了前世在百老汇舞台上磨练出来的表演功底之外，还有他前世和原身两辈子融合的生活经历和阅历。 这两种不同的东西方经历的碰撞和融合，使得他的内心世界更加丰富，从而能够更好地理解和表现角色，也更容易把握角色的情感变化，使得表演更加自然。 尽管这位张老师去年才刚刚从北电高职班毕业，但李唐觉得他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好演员的潜质。 而且在聊天的过程中李唐发现这位张老师挺能说会道的，还很富有自嘲精神。比如说到他虽然是北电表演研究所的老师，但却是没有编制的那种，属于编外人员，薪资待遇水平很低。本来还想着可以接接戏啥的，结果递了无数简历，至今都没有面试成功过一回。 京城大，居不易。这才萌发了接私活的念头，许三金就是他目前在校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学生。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借了学生的光，能够认识李唐这样的大咖，不胜荣幸云云。 其实能说会道也是作为一个演员的优点。毕竟演戏是一个团队协作项目，演员往往需要与其他演员、导演、摄影师等团队成员密切合作，共同完成一部作品。因此，演员需要具备良好的团队协作能力，能够与他人顺利沟通，共同为作品的成功努力。 至于自嘲精神嘛，也是同样如此。李唐本人就很具有自嘲精神，比如他在京城经常会有人表扬他不像上海人。至于他们对上海人的评价么，最多的就上海人排外、精明、小气，然后旁边其他的地方的人往往都会齐声附和，而作为上海人的李唐则和他们一起开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他知道包括他本人在内的大部分上海人都不是这样的，又何必去在意他人主观的刻板印象呢。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高媛媛才姗姗到来。 “不好意思啊，让大家久等了！哇，三金，都来京城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啊？” “媛媛姐，我是怕你工作忙嘛，不敢打扰！”许三金连忙上前迎接。 其实说起来高媛媛一直挺感激许三金，当初就是他帮着李唐张罗了那场海边的烟花，使得自己有机会在盛开的烟花下向李唐表白。 如今想起来那会儿她依偎在李唐的怀里，既温馨又浪漫！ “李哥！” 当她把目光停留在李唐的身上时，顿时满眼都是这个人的影子，丝毫没有注意李唐身边那位笑呵呵站起来准备向她打招呼的张老师。 “媛媛！” 不得不说今天画了一点淡妆的高媛媛看起来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三金的表演老师，北电表演研究所的张松文张老师！” 高媛媛这时才注意到李唐身边那位满脸笑容张老师，连忙伸手道：“张老师，您好！” “不敢不敢，您称呼我名字就好。” 张松文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而且李唐还注意到当他和高媛媛握手的时候，只是轻轻握了一下高媛媛的手指部分，随即便放开，十分绅士。 寒暄过后，高媛媛便在李唐身边坐下来。 “最近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之前一直忙着跑宣传，这段时间都在准备新戏。” 说着高媛媛便露出她那美丽的笑靥看着李唐道：“本来我对云蕾这个角色不太有把握，现在知道和你演对手戏我就不怕了。” 说实话李唐最喜欢高媛媛除了长的漂亮之外就是她的性格，一点都不作，说话永远都是轻轻柔柔的，让人特别舒服。当然小胖当年也是挺娇憨的，到后来就原形毕露的。至于蒋老师么，倒是一贯如此，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装。 这时坐在高媛媛另一边的许三金插嘴道：“就是，媛媛姐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和李老师一起演戏就是踏实。我上回演戏的时候，本来想的好好的，动作怎么做，台词怎么说，可往镜头前面一站，这灯光一打，脑子就一片空白，啥也不会做了。都是李老师手把手教我该怎么演，这才勉强过关。现在我知道了，张老师说我这是缺少松弛和控制的训练，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叫解放天性！现在张老师就在教我表演的第一课解放天性，我估摸着下次站到镜头前，我肯定不会像上回拍戏那么紧张了……” 说到最后许三金脸上还透着一丝得色，一个劲的显摆自己最近上课的心得。倒是一旁的张松文有点坐不住了，许三金现在说的这一套糊弄糊弄外行还行，但在李唐面前不是班门弄斧么？ 李唐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应该说许三金形象不错，一米八的大高个，长相不说帅气吧，但很有特点，尤其那双大眼睛，乍一看有点像当下正走红的刘液，特别干净，给人一种会说话的感觉。关键他还喜欢表演，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 “不错，三金，看起来伱已经入门了，明年的艺考说不定有希望。”李唐笑呵呵地表扬了一句，接着道：“不过，你刚刚说的解放天性就是你学表演的第一课，这个说法不太准确，解放天性不是表演的入门课，而是一直贯穿整个表演生涯的随身课。张老师，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李老师，您说的太准确了。”张松文连忙道。 他并不是一味的附和，而是就李唐刚刚这个话题展开道：“三金，你现在理解的解放天性仅仅是向外的一面，仅仅是让你学会松弛和控制，让你在站在镜头前不再紧张，但这个是最基本的。解放天性除了向外，还有向内的一面，是发掘内心被封锁的潜意识并且打通与肌体行为之间的协调关系。这样说起来可能有些拗口，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不断进入自己内在发掘自己的过程。” 老师嘛，通常来说都很擅长理论。很多老师说起表演理论来头头是道，但真正要表演的时候反倒还不如学生。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天分，一个好的演员是要有天分的；另一方面很可能就是老师本身对表演理论的片面理解。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比方说现在说到的这个解放天性，当初李唐的原身在上戏的第一堂表演课，老师就让他们表演互相钻裤裆、扮小丑、演猩猩、做游戏等方式。通过这个训练让他们这些没啥表演经验的学生放开一些，放松身心，协调肌体，并且学的开朗大方一些。这些都是让你上舞台表演或者在镜头前不至于紧张无措。 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所谓的解放天性，以为大大咧咧就是自然，嘻嘻哈哈互相打闹就是放得开，男女之间随便互相亲近就是天性得到解放，可以当街撒泼就是发挥自己内在自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 这就是张松文刚才所说的过分强调向外一面，而不去涉及更为重要的向内的一面。 这个结果往往就会造成了很多演员在表演的时候不考虑剧情和人物内心的装疯卖傻癫狂忘行，就以为是演的很出彩，就是所谓的演技炸裂。 其实李唐的原身在上学的时候老师也很少涉及到解放天性内向部分的内容，他对表演的理解更多的是来自前世的学习和积累。 他所理解的解放天性的整个内向过程和瑜伽的冥想、宗教里的打坐、心理学上唤醒潜意识的催眠有共通之处。 说白了就是打通心理上的任督二脉，找到解放后心灵和身体的契合度，潜移默化的变成演员需要的基本素质。 说的再直白点，就是你想的可以用你的身体表现出来，而不是你明明想的很好，但就是演不出来。 本来李唐对张松文的印象就大有改观，此时没想到这个仅仅只是北电高职班毕业的编外老师对表演理论能够有这么深刻的理解，让李唐不单单是刮目相看了，甚至还有种对同类的惺惺相惜。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48章 惺惺相惜 虽然张松文的普通话挺标准的，但李唐依旧能够听出带有些许南方口音。在等高媛媛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李唐便跟这位张老师聊了起来。 他猜的没错，这位张老师来自广东韶关，是个客家仔。这倒让李唐对他多了几分亲切，因为前世在美国有很多客家人，比如在纽约开中国超市的胡建人大部分都是客家人，包括教他蔡李佛拳的那位香港师傅也是客家人。 许是感受到了李唐的善意，这位张老师激动之余也表露的很坦诚。比如在考上北电之前他干过印刷厂工人、饮料推销员、空调安装工、酒店服务员、饭店经理，以及导游等职业。但是他从小就喜欢电影，在二十五岁那年毅然决定报考北电。 本来这种自曝家丑很容易会让人轻视，但李唐却觉得这位张老师不简单。因为作为一名好的演员除了要具备扎实的表演基本功、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之外，还有很重要一条就是要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和阅历。 李唐走到今天，被人夸赞最多的并不是他帅气的形象，更多的是对他演技的肯定。而他今天的演技除了前世在百老汇舞台上磨练出来的表演功底之外，还有他前世和原身两辈子融合的生活经历和阅历。 这两种不同的东西方经历的碰撞和融合，使得他的内心世界更加丰富，从而能够更好地理解和表现角色，也更容易把握角色的情感变化，使得表演更加自然。 尽管这位张老师去年才刚刚从北电高职班毕业，但李唐觉得他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好演员的潜质。 而且在聊天的过程中李唐发现这位张老师挺能说会道的，还很富有自嘲精神。比如说到他虽然是北电表演研究所的老师，但却是没有编制的那种，属于编外人员，薪资待遇水平很低。本来还想着可以接接戏啥的，结果递了无数简历，至今都没有面试成功过一回。 京城大，居不易。这才萌发了接私活的念头，许三金就是他目前在校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学生。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借了学生的光，能够认识李唐这样的大咖，不胜荣幸云云。 其实能说会道也是作为一个演员的优点。毕竟演戏是一个团队协作项目，演员往往需要与其他演员、导演、摄影师等团队成员密切合作，共同完成一部作品。因此，演员需要具备良好的团队协作能力，能够与他人顺利沟通，共同为作品的成功努力。 至于自嘲精神嘛，也是同样如此。李唐本人就很具有自嘲精神，比如他在京城经常会有人表扬他不像上海人。至于他们对上海人的评价么，最多的就上海人排外、精明、小气，然后旁边其他的地方的人往往都会齐声附和，而作为上海人的李唐则和他们一起开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他知道包括他本人在内的大部分上海人都不是这样的，又何必去在意他人主观的刻板印象呢。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高媛媛才姗姗到来。 “不好意思啊，让大家久等了！哇，三金，都来京城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啊？” “媛媛姐，我是怕你工作忙嘛，不敢打扰！”许三金连忙上前迎接。 其实说起来高媛媛一直挺感激许三金，当初就是他帮着李唐张罗了那场海边的烟花，使得自己有机会在盛开的烟花下向李唐表白。 如今想起来那会儿她依偎在李唐的怀里，既温馨又浪漫！ “李哥！” 当她把目光停留在李唐的身上时，顿时满眼都是这个人的影子，丝毫没有注意李唐身边那位笑呵呵站起来准备向她打招呼的张老师。 “媛媛！” 不得不说今天画了一点淡妆的高媛媛看起来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三金的表演老师，北电表演研究所的张松文张老师！” 高媛媛这时才注意到李唐身边那位满脸笑容张老师，连忙伸手道：“张老师，您好！” “不敢不敢，您称呼我名字就好。” 张松文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而且李唐还注意到当他和高媛媛握手的时候，只是轻轻握了一下高媛媛的手指部分，随即便放开，十分绅士。 寒暄过后，高媛媛便在李唐身边坐下来。 “最近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之前一直忙着跑宣传，这段时间都在准备新戏。” 说着高媛媛便露出她那美丽的笑靥看着李唐道：“本来我对云蕾这个角色不太有把握，现在知道和你演对手戏我就不怕了。” 说实话李唐最喜欢高媛媛除了长的漂亮之外就是她的性格，一点都不作，说话永远都是轻轻柔柔的，让人特别舒服。当然小胖当年也是挺娇憨的，到后来就原形毕露的。至于蒋老师么，倒是一贯如此，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装。 这时坐在高媛媛另一边的许三金插嘴道：“就是，媛媛姐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和李老师一起演戏就是踏实。我上回演戏的时候，本来想的好好的，动作怎么做，台词怎么说，可往镜头前面一站，这灯光一打，脑子就一片空白，啥也不会做了。都是李老师手把手教我该怎么演，这才勉强过关。现在我知道了，张老师说我这是缺少松弛和控制的训练，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叫解放天性！现在张老师就在教我表演的第一课解放天性，我估摸着下次站到镜头前，我肯定不会像上回拍戏那么紧张了……” 说到最后许三金脸上还透着一丝得色，一个劲的显摆自己最近上课的心得。倒是一旁的张松文有点坐不住了，许三金现在说的这一套糊弄糊弄外行还行，但在李唐面前不是班门弄斧么？ 李唐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应该说许三金形象不错，一米八的大高个，长相不说帅气吧，但很有特点，尤其那双大眼睛，乍一看有点像当下正走红的刘液，特别干净，给人一种会说话的感觉。关键他还喜欢表演，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 “不错，三金，看起来伱已经入门了，明年的艺考说不定有希望。”李唐笑呵呵地表扬了一句，接着道：“不过，你刚刚说的解放天性就是你学表演的第一课，这个说法不太准确，解放天性不是表演的入门课，而是一直贯穿整个表演生涯的随身课。张老师，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李老师，您说的太准确了。”张松文连忙道。 他并不是一味的附和，而是就李唐刚刚这个话题展开道：“三金，你现在理解的解放天性仅仅是向外的一面，仅仅是让你学会松弛和控制，让你在站在镜头前不再紧张，但这个是最基本的。解放天性除了向外，还有向内的一面，是发掘内心被封锁的潜意识并且打通与肌体行为之间的协调关系。这样说起来可能有些拗口，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不断进入自己内在发掘自己的过程。” 老师嘛，通常来说都很擅长理论。很多老师说起表演理论来头头是道，但真正要表演的时候反倒还不如学生。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天分，一个好的演员是要有天分的；另一方面很可能就是老师本身对表演理论的片面理解。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比方说现在说到的这个解放天性，当初李唐的原身在上戏的第一堂表演课，老师就让他们表演互相钻裤裆、扮小丑、演猩猩、做游戏等方式。通过这个训练让他们这些没啥表演经验的学生放开一些，放松身心，协调肌体，并且学的开朗大方一些。这些都是让你上舞台表演或者在镜头前不至于紧张无措。 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所谓的解放天性，以为大大咧咧就是自然，嘻嘻哈哈互相打闹就是放得开，男女之间随便互相亲近就是天性得到解放，可以当街撒泼就是发挥自己内在自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 这就是张松文刚才所说的过分强调向外一面，而不去涉及更为重要的向内的一面。 这个结果往往就会造成了很多演员在表演的时候不考虑剧情和人物内心的装疯卖傻癫狂忘行，就以为是演的很出彩，就是所谓的演技炸裂。 其实李唐的原身在上学的时候老师也很少涉及到解放天性内向部分的内容，他对表演的理解更多的是来自前世的学习和积累。 他所理解的解放天性的整个内向过程和瑜伽的冥想、宗教里的打坐、心理学上唤醒潜意识的催眠有共通之处。 说白了就是打通心理上的任督二脉，找到解放后心灵和身体的契合度，潜移默化的变成演员需要的基本素质。 说的再直白点，就是你想的可以用你的身体表现出来，而不是你明明想的很好，但就是演不出来。 本来李唐对张松文的印象就大有改观，此时没想到这个仅仅只是北电高职班毕业的编外老师对表演理论能够有这么深刻的理解，让李唐不单单是刮目相看了，甚至还有种对同类的惺惺相惜。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49章 欲速不达 一顿饭下来，李唐跟高媛媛没聊几句，倒是跟张松文聊的挺投机的。张松文这人虽然姿态放的很低，但是言辞倒是蛮坦诚的，不像有些人看似热情，可笑容背后却透着假大空。 高媛媛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李唐的“冷落”，坐在旁边时不时帮李唐夹菜、倒酒跟一小媳妇似的。了解内情的许三金和小赵自然心中有数，唯一初次见面的张松文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和好奇，神情如常，一直和李唐说说笑笑，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 饭后，众人在饭店门口道别。 “松文，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称呼上的变化，说明李唐已经认可了这个人，可以作为朋友交往。 “不用不用，谢谢李老师，我住的很近的，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几站路就到了。” “那行，有机会的话回头再聊。” 李唐挥手跟张松文道别。 这家伙挺有意思的，临走还不忘嘱咐许三金：“三金，明天下午的课别迟到了。” “放心吧，张老师，肯定不会迟到。” 三金今天喝的有点多，说话都大舌头了，赵洛瑶还在一旁搀着他。 “李老师，那我送他回去。”小赵有点担心道。 “一起坐车走呗！”李唐道。 这时司机沈林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不用了李老师，我想先缓一缓，正好在这附近逛逛。京城真大，我还有好多地方都来没逛过呢。”许三金呵呵傻笑道。 “那……行吧。” 李唐看许三金不是醉的特别厉害，至少眼睛看上去还是挺清澈的，便迟疑着点点头，还不忘吩咐小赵道：“你看着他点。” “放心吧，李老师。”小赵忙应了一声。 目送着两人离开，李唐这才打开车门，转身朝高媛媛笑道：“公主请上车！” 哇，太浪漫了！ 每个姑娘年少时都有一个公主梦，内心意外且窃喜的高媛媛表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款款地坐进了车里。 李唐则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后车门坐到高媛媛的旁边。 “先送高小姐回家。” “知道了，老板。”司机沈林应了一声。 之前他送过一次，知道高媛媛住在崇文磁器口附近的一个新建小区。 看到这辆崭新的奥迪从身旁开过，本来还有意靠在赵洛瑶身上装醉的许三金瞬间清醒，朝着小赵嘿嘿一笑道：“洛瑶姐，我演的怎么样？” “嘿，伱搞什么？” 小赵没想到许三金这家伙居然是装醉，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满脸的不爽。 “不是！” 许三金朝奥迪车的尾灯努了努嘴道：“洛瑶姐，难道你还想上车当电灯泡啊？” “呃……” 小赵愣了一下，但还是不服气道：“做电灯泡咋啦，沈师傅还在车上呢。” “洛瑶姐，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你没看出来媛媛姐喜欢李老师啊？” 什么叫我不懂事？ 小赵顿时瞪眼道：“你一小屁孩懂什么啊，李老师的事你瞎起劲干什么？” “不是，我总觉得李老师也是喜欢媛媛姐的，就是有点放不开，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咱们就尽量别掺和了。”许三金居然说的头头是道。 “……” 小赵竟然无从反驳，想想自家老板确实是多情的种子，同时也不由为曾老大暗暗惋惜和鸣不平。 眼瞅着小赵不吭声了，许三金面露得色嘿嘿一笑，凑近道：“洛瑶姐，咱们去酒吧坐坐吧。” 心情本就不爽的小赵白了他一眼，呛声道：“去什么去，回家！” …… 奥迪车里很静谧，坐在后排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前排的司机沈林正在目不斜视地开车，作为司机的他一向都是眼不见耳不闻。 最终还是李唐忍不住打破沉默道：“之前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啊，生气了？” 说实话他最不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可有人总是这么贱，别人上杆子的时候他不在乎，可当别人不理他的时候，他却要上杆子地去问为什么。 于是乎在没话找话的时候，就把这个自己最不想问却又最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 高媛媛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却装出一脸无辜甚至还带有些许抱歉的神情道：“我没敢打，我担心你会为难。” 乖乖，饶是李唐这样的老江湖，此时听到高媛媛的回答，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几乎未加思考便脱口而出道：“不好意思啊，一开始确实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其实事后想想也没啥。毕竟有些事情不是靠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呃……咱们总归还是朋友，你说是吗？” 朋友？ 虽然高媛媛对这个称呼并不满意，但是今天李唐能够主动道歉并且解释了一下，她已经很满足了。欲速不达，而且难度越高似乎越有挑战。 “没事，反正……反正我们又在一起合作了，李哥你说是吧？” “对！” 接着高媛媛便顺杆爬道：“那明天我上你这儿里，咱们一起研究剧本吧！” “呃……” 说到研究剧本，李唐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和小胖之间的小情趣，两人昨晚还在一起研究呢。 借着外面路灯映射到车内微弱的光线，他清晰地看到高媛媛扑霎着大眼睛，神情兴奋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求知欲。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漏跳一拍，有种莫名的冲动。 好在前面出现红灯，司机沈林轻踩刹车将车子缓缓停住，惯性的扯动让他灵台恢复清明，连忙抱歉道：“这几天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来，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满怀希望的高媛媛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难掩郁闷道：“这样啊，本来我还想跟你好好请教呢，我就是怕演不好。” 说实话高媛媛的演技确实差点意思，至于说《倚天屠龙记》里的“出色发挥”，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她适合这样角色，或者说就是她的本色出演。 这种事情其实挺常见的，比如一个演员在一部戏中演的特别好，从而一举成名。可后来发现无论他演什么角色身上都会带着他成名作人物的影子。这种情况说好听点叫做戏路窄，只适合一些特定的人物角色；说的不好听点，其实就是演技差，演来演去都是演自己罢了。 李唐下意识便想到了刚刚在饭桌上跟自己相谈甚欢且惺惺相惜的张松文，沉吟着道：“这样，我帮你找一下松文吧，让他帮你系统地分析一下人物。” “那张老师靠谱么？”高媛媛不禁提出疑问。 因为在饭桌上她从李唐和张松文的对话中得知那位张老师看似理论好像挺丰富的，但毕竟才是去年刚刚从北电高职班毕业的学生。 而且她之前也请过表演老师给自己上课，可人家都是中戏或者北电的资深表演老师，甚至都还有教授的头衔。 “靠谱！” 李唐毫不犹豫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高媛媛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最缺少的就是基础和表演理论方面的培训，就是拿到一个角色往往无从着手，更多的是想当然地去表演。如果碰巧遇到一个自己合适的角色，可能还过得去，但是如果遇到要发掘人物内心的角色，就会抓瞎，流于表面。 张松文别看学历不硬，但是从刚刚的对话中李唐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在北电高职班的这两年是下了工夫的，不光理论知识很扎实，更重要的不会拘泥于形式有不少自己的想法，这个是挺难能可贵的。 另外以高媛媛目前的水平，李唐觉得她更需要像张松文这种细心老师进行有针对性的表演指导。按照日程安排，十天后剧组就要集结了，然后开展为期五天的剧本围读。时间不多了，所以高媛媛更需要的正是这种针对性的训练，而不是常规的表演教学。 “那……那行吧。” 出于对李唐的信任，高媛媛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点头答应。 “行，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剧本的话……我这边给他吧，让他看一下剧本有个提前准备，回头等约好时间我再通知你。” 应该说李唐为自己考虑地很周到，高媛媛当即愉快地“嗯”了一声。 晚上八点之后，京城市区的路况还算不错。车子从亮马桥路上了东三环，一路往南，到广渠门外大街下，然后沿着广渠门外大街一路往西到磁器口再拐进一条小街，前行一百多米便到了高媛媛家的小区门口。 “李哥……” 下车后，高媛媛朝送自己一起下车的李唐欲言又止。 早已恢复平静的李唐微笑着冲她挥手道别，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道：“快点进去，咱们电话联系。” 第二更！ (本章完) 第450章 入围 四月二十日，第56届戛纳电影节公布了入围名单，其中楼烨的《紫蝴蝶》和王晓帅的《二弟》入围了主竞赛单元。盛唐影视（香港）有限公司出品的两部《制服》和《香火》以及湾湾电影《鲁宾逊漂流记》三部华语电影入围了一种注目单元。 因为楼烨的《紫蝴蝶》迟迟没有通过审查，《紫蝴蝶》的法国制片方干脆以法国电影的名义将《紫蝴蝶》给报了上去，结果就是《紫蝴蝶》占用了主竞赛单元中法国电影的名额，于是空出来的一个亚洲名额便被王晓帅的《二弟》顺利递补，使得今年戛纳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同时出现了两部华语电影。 这在戛纳历史上出现情况不多，除非是类似张一谋或者陈大导这样的大导受邀参展，同时还有另一部华语电影特别出色，才有可能会在主竞赛单元中出现两部以上的华语电影。 总的来说，相比对华语电影相对友好柏林和威尼斯，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中最重量级的戛纳影展对华语电影一向都比较吝啬。 当然这种内幕消息都是mk2的朱丽叶.施拉梅克跟曾佳透露的。 王晓帅的《二弟》挂的是出品方湾湾电影的名义，而《制服》和《香火》则效仿贾科长的骚操作都以香港电影的名义出征。 如此一来入围的五部华语电影居然没有一部名义上是中国内地出品的电影，而偏偏大家都知道除了林正盛导演的《鲁宾逊漂流记》是一部纯正的中国湾湾电影之外，其余四部都是中国内地导演和演员的作品。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挺让人尴尬的事情。 但是媒体可不管这些，清一色都是“五部中国电影入围戛纳”、“戛纳电影节入围名单公布，中国电影大获全胜”等等夺人眼球的标题。 而且当提名名单一经公布，大家发现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两部电影，《紫蝴蝶》主演：张子怡、李唐；《二弟》主演：李唐；入围一种注目单元，制片方清一色都是盛唐影视（香港）有限公司。 香港什么的不重要，盛唐影视不正是李唐的公司么？ 好家伙，除了一部正宗的湾湾电影之外，其他入围的四部电影原来他都有份啊！一时间上门采访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所有人必须要戴口罩，必须要测温，还有场地要消毒……” 门外传来曾佳的嚷嚷声，坐在屋里的李唐抱歉地跟坐在对面的韩滨江笑了笑道：“现在闹的实在太大，搞的大家都很紧张。” 韩滨江摇摇头道：“现在这个病实在太厉害，得了要死人的，我现在也不敢到处跑，每次到哪里都要先测温再消毒。现在听说市面上白醋、板蓝根都一抢而空了。” “这个只能起到预防作用，真要得了用什么都不管用，只能靠自己扛……” 其实传染病的事早在年初就有相关报道，李唐自然而然便联想到03年的那次大流行。只是那次流行好象也就是中国和东南亚地区比较严重一点，前世的他那时候还在上中学，因为当时美国波及不多， 因为前世他没有在国内经历过，加之之前的新闻报道都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就算有些小意外也尽在掌握中，所以他和大部分国人一样都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直到前几天随着两位高官被免职，警报突然拉响，大家这才紧张起来。 韩滨江也是来采访的，作为李唐的朋友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觉得能够写一篇像样的报道之后，两人便坐着闲聊起来，从眼下最热的传染病聊到阴谋论的是不是老美在捣鬼的话题。 实在是好莱坞电影中这种例子太多了，而且以老美的得性，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不多时，曾佳进来。 “哥，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好，我一会儿就下去。” 自从提名公布后，实在是上门要求采访的太多，加上又是特殊时期，干脆就邀请了几家影响力比较大的和关系维系的比较好的媒体一起过来，进行一次集中采访。省的还要一遍一遍的重复接受采访。 这时韩滨江也起身告辞，他已经提前拿到了采访内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采访地点就安排在后面的大厂房里，主要是便于空气流通，而且所有前来采访的记者都做了测温、消毒等措施，并且还要求全程佩戴口罩，把预防措施做到了极致。 大厂房装修虽然有点简陋，但打扫的很干净，而且这里还隔出了三分之一用来建一个大的排练厅，为公司即将要组建的一个小规模的舞台剧团队所准备的。 今天一共来了十来家媒体二十多个记者，有文字记者也有摄影记者，机器设备都已经架上了。座椅安排的比较随意，主要是相互之间都间隔一定的距离。 “不好意思啊，各位，让大家久等了。” 今天接受记者采访的不光是李唐，还有刁一男和宁皓两位导演。之前李唐早已跟他们俩聊过了，相比刁一男的淡定，宁皓依旧在沉浸在激动情绪中，看到李唐更是一个劲儿的道谢，甚至还引来了刁一男的侧目。目光里显然带有“你都这么拍了，显得我好像太不懂事了。”的这种感觉。 刁一男不善言辞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感恩，当收到戛纳电影节的邀请函后，他便第一时间给李唐打了个电话，就一句话：李老师，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言语。 所以相比宁皓的天花乱坠，李唐更愿意相信刁一男的诚意。 三人坐在前面的三张椅子上，记者们呈弧形半包围地面向他们，外围的摄影记者则纷纷把手中的镜头对准他们。 第一个提问的是来自渣浪娱乐频道一个看起来挺软萌的妹子。 “请问李老师，您对这次您主演的两部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包括贵公司制作的两部电影又同时入围了本届电影节的一种注目单元，请问您有什么感想么？” 虽然之前因为李唐和高媛媛绯闻的事，曾一度和渣浪搞的有些不愉快。但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渣浪作为目前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之一，无论是传播能力和覆盖面早已超过了大部分的纸媒，肯定不容忽视的，尤其还在公司即将有新片上映的节骨眼上。 所以这次渣浪提出采访要求，公司欣然接受，并且还安排第一个提问，就足见和解的诚意了，之前的不愉快也就随之消散。 “感想么，当然是高兴咯！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感受就是为了楼烨、王晓帅和此刻正坐在我身边的刁一男导演和宁皓导演感到高兴。” 那位软萌妹子马上又追问：“除了高兴，那您有没有想过这次您本人会获奖么？” 李唐笑着摇摇头道：“《紫蝴蝶》和《二弟》这两部都是导演风格很强的电影，我希望电影能够拿奖，但至于我本人我从没想到自己能否获奖，也不太可能。” 马上又有记者提问：“李老师，您和张子怡在《英雄》、《紫蝴蝶》，包括目前正在拍摄中的《茉莉花开》中已经合作过三次了，您觉得她有希望获奖么？另外，您对她有何评价？” 张子怡作为目前国内最红的女明星，必然是媒体关注的焦点。 李唐稍微一沉吟，回答道：“我刚刚已经说了《紫蝴蝶》和《二弟》都是导演风格很强的电影，演员在这方面不可能不具备优势。有些电影可能一切都是跟着演员走的，比如像《秋菊打官司》的这种的。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演员一定拿不了奖，如果说演员能获奖的话，我想那一定是张子怡。她在这部电影的表现一定会让大家大吃一惊的。呃……这么说吧，她在《紫蝴蝶》里的表演在我看来已经完全摆脱了你们媒体曾经给她贴上的打女的标签，她的演技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紫蝴蝶》目前是作为法国电影参展的，据说是因为国内审查迟迟没有通过的原因，请问李老师，您觉得《紫蝴蝶》最后能在国内上映么？” 嚯，终于有人问到了敏感性的问题。 “伱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我只知道《紫蝴蝶》这部电影从去年八月杀青之后到现在，一直都在做后期，楼烨导演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紫蝴蝶》是一部很有力量的作品，保持了楼烨自己的特色和优势。我看过粗剪版之后心很沉重，但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我喜欢这种冲击力强的作品。对演员来说我们是很好地完成了各自的责任，我尽职了就够了，我享受的是这个学习的过程。其实从这个层面上讲参不参赛或得不得奖不重要，这部电影本身对所有参与者来说都是一份荣誉。当然我也特别能够希望这样一部好的电影能够和国内的观众见面。” “李老师，请问……” 好么，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采访中，大部分问题都是冲着李唐来的。当然为了礼貌，也有记者向坐在李唐身边的两位新人导演问了一下他们的感想。 宁皓一如既往地激动和兴奋，滔滔不绝地谈了自己很多的感想和创作历程，当然也少不了对李唐大大吹捧了一通，竭力表示出自己对李老师的感激之情云云。 到了刁一男这儿，这哥们简简单单一句话：“我想去戛纳看片，再看看《制服》在那边放映的反响如何，得不得将无所谓！” …… “李哥，谢谢你啊，张老师真的不错，原先我对剧本还有不少疑问，经过他帮我讲解，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而且他还教了我很多表演的细节，让我突然发现我以前对表演真的一点都不懂，纯粹都是误打误撞来着。” 听着电话里高媛媛的倾诉，李唐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你才知道啊！ 当初在拍摄《开往》的时候，得亏摄影师赵晓丁很有经验，拍她的时候尽量用近景和特写镜头，就跟她平时拍广告一样，只要摆出美美的poss就行。真要她拍一些情感冲突比较激烈的戏份估计是够呛。 “那行，那这两天你抓抓紧，大后天就要去剧组报到了。哦，还要注意身体，没事尽量待在家里别出门。”李唐免不了还要关心一下。 范小胖目前正在上海拍摄《一米阳光》，原来是打算月底就要前往加麻大拍摄，结果这段时间加麻大那边也闹起来疫情，据说情况还挺严重。主要是那边香港的移民比较多，都是从香港带过去的，这样一来原定去加麻大拍摄的行程只能延后。而且目前京城的情况也很严重，范叔叔和张阿姨坚决不允许她这个时候回京城，让她安心在上海待着。 蒋老师那边倒是没有波及，最近她在成都拍摄的《梅花档案》刚刚杀青，便直接回了重庆老家。 至于前女友那边，如今的她在华艺兄弟的力捧之下已经成功地打入了港圈，拍完冯晓刚导演的《手机》后，马不停蹄地飞往香港，去拍摄杨紫琼投资并主演的动作电影《飞鹰》，同时还正在拍和郭富城合成的电视剧《动感豪情》。 目前就数香港那边的疫情最严重，说起来还挺让人担心的。李唐接连跟她通了好几次电话，好在剧组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目前身边还没有感染病例。 “嗯，我知道了。李哥，你不知道前两天我不小心感冒了，把我吓死了，幸亏没有发烧，要不然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了。”高媛媛在电话里笑道。 李唐赶紧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嘻嘻，就是普通的小感冒，已经好了。” “那你这两天再好好养养，回头让你助理帮你多准备的一点口罩、酒精、消毒水啥的……哦对了，大后天出发的时候我过来接你。” 今天事多，明天争取两更！ (本章完) 第451章 羡慕 李唐这段时间特别忙，尤其是提名公布后应付方方面面的道贺，参加电影节的人员和行程安排，还要时不时和mk2方面以及电影节组委会那边的对接。关键《出奇制胜》马上要上映，各种琐事不胜其扰，他都没有时间腾出来研究剧本。 所以剧组组织的那五天的剧本围读对他来说很有必要，至少可以静下心来把剧本捋一遍，要不然上去就拍，他心里真还没底。 何群导演是个老派的导演，老派的导演一般都很注重拍摄前剧本的围读。当然前提是你这位导演得有资历、德高望重，要不然演员仗着自己大牌，说档期不匹配，不来，那你也没辙。 不过就算导演资历再老，能够震慑演员，但还是会受到投资方的掣肘。比如这次投资方之一的文协音像出版社就塞进来两个歌手在《萍踪侠影》中饰演重要的角色。 一个叫孙皓，李唐前身的记忆中这哥们以一曲《中华民谣》出名，还曾上过春晚。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哥们好象就这一首歌出名的。 好在这哥们虽然以歌手成名，但最早也是演员出身，曾在热播剧《大汉天子》中饰演平阳公主的丈夫曹寿，就演的挺不错的。 可那位毛拧算怎么回事？在李唐的印象中就是一位嘴巴有点瘪的偶像派歌手，曾还一度跟那位被包养甜歌妹子组成金童玉女组合。居然还能在戏里分别扮演黑摩羯、白摩羯两个角色。 当然这种事是没办法避免的，作为投资方在演员选角方面肯定是拥有巨大话语权的，除非是导演够强势，同时还得够大牌，你得指望导演来卖票的那种才行。不过就算如此，只要不是决定整部戏质量的男女一号角色，很多时候导演往往也会选择妥协。 因为目前城里的情况比较严重，剧组这次在怀柔的山里找了一家度假村作为剧组的集结地，封闭式管理，可以让演员心无旁鹭地进行剧本围读和准备。 度假村所在的地方是旅游区，依山傍水，风景不错。而且旁边那个小水库还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雁栖湖。 只不过现在这里早已没什么游客了。 李唐今天一大早就坐着沈林开的别克商务车出发，来到高媛媛家小区楼下接人。 “嚯，伱要带这么多东西啊？” 看到高媛媛的助理小娟推着两个大箱子出来，高媛媛自己还拉着一个小箱子，李唐不由咋舌道。 “现在外面的情况挺严重的，我想准备的充分点，万一要是……” 这话听着就不吉利，高媛媛说到一半也意识到了，连忙：“呸呸呸！” “行了，上车吧，赶过去还有一段路呢。” 李唐一脸无语，说话间便接过高媛媛手里的小箱子，司机沈林也连忙帮着小娟把那俩大号的箱子搬上车。 赵洛瑶坐到了副驾驶的座儿，李唐和高媛媛坐在商务车中间一排那两张宽敞的座位上，只好委屈小娟跟行李箱一起挤在了后排的座上。 从城里到雁栖湖差不多有七十公里，相当于上海到苏州的路程，好在路上很通畅，只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就来到了目的地。 剧组下榻的度假村这边预防措施还是蛮严谨的，所有人都要在大门口下车接受测温，体温正常方可进入。 李唐他们到的时候前面已经停了两辆车，车上的人都在排队测温。 当李唐和高媛媛从车上下来时，顿时引得前面的人纷纷侧目。主要是春节期间两人的绯闻闹的沸沸扬扬，如今又看到两人从同一辆车上下来，自然都会抱有一些八卦的心态。 所以说空穴来风，未必无阴。看来有些事情一旦曝光就急于辟谣的往往都是真事。 “李唐！” 李唐抬头一瞧，就见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苦大仇深的男子迎面走过来，不过笑起来倒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年龄跟他差不多，皮肤白皙，一脸正气，腋下还夹着一个小包；另一个则长的比他还黑，剃着个小平头，瞧着略带土气且满脸青涩。 “孙老师，您好！张老师，您好！” 喊他名字的那位李唐并不陌生，就是那位唱《中华民谣》的过气歌手孙皓，他在戏里饰演云蕾的哥哥云重一角，按照戏份多少来算的话，可以排到男二号了。 那个白脸夹包的哥们，就是李唐口中的张老师，虽然是初次见面，但经常在影视剧中能够看到，大都扮演男二男三之类的角色，也算得上是一位老演员了，这次在戏里扮演锦衣卫第一高手张风府。 至于旁边那个土气青涩的小伙子，却是一个生面孔。 “哟，老师可不敢当！叫我孙皓就行。” 这位过气歌手颇有些自来熟，说完又冲着李唐身后的高媛媛笑着喊了一声道：“妹妹！” 高媛媛倒也不怵，顺着他的称呼也喊了一声：“哥！” 这时那位张老师也笑着走过来跟李唐握手：“李老师，幸会！” “别，张老师您叫我名字就好。”李唐连忙道。 开玩笑，这位可是北电87级的，据说当年还曾同时考上了上戏和北电，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北电。如果选上戏的话，那可是正经大师兄啊，资格比徐光头都要老。 “哟，你跟小童认识啊……哦不对，小童现在改名叫嘉义了，哈哈，张嘉义。我来介绍一下，这孩子叫姬他，周武王姬发的姬，你我他的他。这孩子的姓和名都有些特别啊，哈哈！不过我保证这是真名不是艺名。他现在北电表演系念大四，快毕业了，还是小……呃，嘉义的表弟，哈哈，都是一家人。他在戏里演哲别，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关照！” 孙皓跟个话痨似的又笑呵呵介绍了一下那位土气青涩的小伙子。 姬他这个名字挺少见的，李唐一下子就记住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微笑着伸手打招呼道：“哦，姬他，你好！” “李老师，您好您好！您的戏我特别喜欢。”姬他明显一脸激动道。 接着两人又和高媛媛相互认识寒暄了一下，便去门口排队测温。孙皓这家伙特别客气，硬是把李唐和高媛媛推到前头，让他们先来。 孙皓虽然目前只是一个过气歌手，但他的自来熟和热情很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倒是那对黑白分明的表兄弟看起来性格都比较内向一些。 …… “小李，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何群导演很热情，老远就伸出双手表示欢迎。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制片人范晓天和代表文协音像出版社的另一位制片人，文协的这位也曾是《射雕》的制片人，跟李唐也是老熟人了。 “何导，您太客气了！”李唐连忙上前跟何群导演握手。 他和何群导演并不是第一次谋面，之前在金鸡百花电影节以及其他不同场合上见过几次，只是不熟而已。不过自从《大宅门》开播之后，每每看到他的大光头以及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变色眼镜，总会想到电视里吆喝着“虫吃鼠咬破面烂袄一件！”的那位当铺奸商。 “来了就好，你一天不到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何群导演看着李唐满脸欣慰，接着又恭喜道：“祝贺你啊，小李，这次整整四部作品都入围了戛纳，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说这话时何群脸上难掩羡慕之情。 说白了，这年头在国内票房非常不景气的背景下，导演所追求的就是自己的作品能够拿奖，而自己的作品能够在欧洲三大节上亮相乃至获奖，那是目前国内众多导演最大的追求和向往。 甚至如冯晓刚这种已经在国内的票房市场证明过自己的导演，拿到了国际十二大a类电影节之一的埃及开罗电影节的奖项，照样乐得屁颠屁颠，比自己的电影票房卖了几千万都高兴。 何群导演同样也是如此，他是美术系毕业的，转型做导演算是比较早的。可能他跟本就导演系毕业的田庄庄、陈大导，包括摄影系毕业的张一谋导演等人不好比，但是眼瞅着当年和他一个专业一个班乃至一个宿舍，并且差不多一起转行做导演的老同学霍建起这几年频频在国际上拿奖，他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何导，您过奖，我演的就两部电影入围，还要托楼烨导演和王晓帅导演的福。另外两部我们公司只是投资，我本人并没有参与其中。”李唐谦虚地解释了一下。 “那也是你眼光好，善于发现新人。” 不得不说，盛唐影视以及前身的李唐工作室，投资的几部电影，类似程尔、张一百、刁一男和宁皓，清一色都是新人导演，而且全部都能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而且如今圈内早已传遍了说他和法国的mk2公司关系不一般，属于有门路的那种。 这就如同贾科长和北野武工作室以及mk2公司的合作关系，楼烨和法国电视五台的关系一样，都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关系。 原因很简单，这种除了机遇之外，就是凭作品说话。如果你的作品能够在全世界各类艺术电影中脱颖而出，并且能够给予他们这些在海外代理发行的公司赚到钱，他们就愿意跟你合作。 而且像李唐这种已经和mk2公司合作过多次，已经形成了彼此信任的关系，那就更难能可贵了。那些个有野心的导演完全可以依托盛唐公司这个平台，打通去海外参展之路。 好比贾科长现在身边就聚拢了一批这样的人。至于楼烨嘛，性格太过孤僻，加之他这个人骨子里很清高，不太容易接近。于是乎李唐的盛唐影业自然就成了这些人的新目标。 何群导演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你说他现在都已经沦落到拍电视剧的境地了，总归想有机会再搏一搏，重新回归到大银幕的舞台。 李唐接着又和范晓天以及文协音像出版社的那位制片人寒暄了一番，都是老熟人自然都十分亲切。 孙皓和张嘉义等人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尤其是孙皓，本来还仗着自己出名很早，且身后文协音像出版社的关系，刚刚在大门口见面时候尽管很热情，但总有那么一点托大，现在想想可能要重新审视一下和李唐的关系了，是不是姿态再放低一些。 一番寒暄过后，何群导演才道：“你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一会儿十一点在会议室先开个会，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中午呢聚个餐，下午我们就正式开始工作了。”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52章 傻脸娜 也不知道是剧组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将李唐和高媛媛的房间安排在三楼相邻的两间套房。 这让李唐有点意外，一般进组拍戏为了避嫌，男女演员的房间都是尽量分开的，除非是住宿条件不好，那么大家都会挤在一起。 高媛媛倒是挺高兴的，还兴致勃勃地跑到李唐的房间里参观了一圈。其实想也想得出来的，都是同一类型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行了，赶紧去收拾收拾吧，一会儿还得开会呢。”李唐看着在自己房间的客厅和卧室出出进进，甚至连卫生间都要打开看一看的高媛媛不由出声催促道。 “没事，有小娟收拾呢。哎，李哥，别忘了卫生间还有房间里东西都用酒精消消毒啊！” 刚刚把房间里衣橱用酒精喷洒过，正准备收拾行李箱的小赵一听不乐意了，从卧室门口探出头来，抢在自家老板前头就冲着高媛媛道：“放心吧，媛媛姐，这些活我都会干的。” “……” 高媛媛看着卧室门口已经消失的小赵，突然跑到沙发边挨着李唐坐下，指了指里头压低声音道：“李哥，我没得罪她吧？” 本来小赵和高媛媛的关系至少从面上来看还算不错的，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平时也是媛媛姐前媛媛姐后的。另外她和高媛媛的助理小娟的关系是真的处的不错，当初在胡建的时候两人就住在一个房间里。 李唐也不太清楚小赵今天是不是吃枪药的？可能是女人嘛，每个月总归有几天心情很不舒畅，高媛媛正好撞枪口上了。 自己的助理不冷静，他这个做老板的自然要站在自己助理一边，他轻轻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各种消毒本来就是她的活，而且一直都干的很好。你这么一说，好像她什么都不懂，啥也没干似的。要是换我，我也生气啊！” 话虽这么说，但高媛媛一个字都不相信，因为早在胡建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小赵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敌意。就是表面客客气气，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总有一种冷淡甚至是讨厌的感觉。 她马上就联想到范小胖，这个小赵该不会早已被范小胖收买潜伏在李哥身边当眼线吧？ 这种想法她当然在李唐面前表露出来，此时假装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又小声跟李唐道：“看来我是得罪她了，那我跟她道个歉吧？” “没事，道歉就没必要了。”李唐转头瞅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 只是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女人啊，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本来他一直以为高媛媛挺懂事的，没想到也会装腔作势，只是这演技好像还是差了一点。张松文这家伙前段时间对她的培训效果好像也不是特别明显。 李唐此时手里正翻着剧本，识破了高媛媛的小心思他也没有吭声，只是指着剧本里“瓦刺”两个字问高媛媛道：“这个词你读什么？” 高媛媛探头瞧了一眼，便开口读道：“瓦刺！” “不对，这个词不读瓦刺。” “明明是瓦刺，一张瓦的瓦，刺刀的刺，哪里错了？”高媛媛一头雾水道。 李唐这时一脸得意道：“剧本上写的确实是一张瓦的瓦，刺刀的刺，但是剧本上写错了，这个压根就不是刺刀的刺，应该是下面要加一横，这个，正确的应该读瓦剌。” “啊？这个啊？可这个我在中学历史课上学过的，土木堡事件，我一直读瓦刺来着。”高媛媛吃惊道。 其实这会儿李唐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之前包括在原身的记忆里跟高媛媛一样，对这个瓦剌一直也是读瓦刺的。主要是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相像了，一不留神就会认错，而且貌似读瓦刺更加上口。 这还是他前段时间为了写人物小传，研究明朝的那段历史时才发现的，原来剧本里就写错了。说起来也挺可悲的，干他们这一行的可能有文化的人是不多，就连编剧都会把瓦剌写成瓦刺。为此他还特意找出原著来看来着，结果梁羽生先生的原著中明明白白就是写着瓦剌这个词。 本来他还想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在剧组的剧本围读会上到底有多少人会把瓦剌读成瓦刺。但转念一想，创作嘛，终归是件严肃的事情，到时候如果大家都是“瓦刺瓦刺”的，这不是闹笑话么？ 正好高媛媛在这儿，他就顺便提醒了一下她。 “是读瓦剌，这个绝对不会错……哦对了，张松文帮伱辅导的时候，他没有指出来么？” “没有，他也读瓦刺来着。”高媛媛摇摇头。 想想也是，一个职高毕业，就读了两年的北电高职班，他的文化水平总归还是有所欠缺。 李唐和高媛媛在客厅里说说笑笑，而此时正在卧室里收拾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挂起来，然后换床单被套的小赵还在愤愤不平。 她当然不是高媛媛猜想的是什么范小胖的眼线之类的，她就是替曾老大感到不值。尤其是昨天晚上曾老大还特意打电话给她，特殊时期，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嘱咐了一大堆，总之一句话，一定要把自家老板照顾好，各种卫生预防措施要做到万无一失。 之前无论是老板身边的前女友李彬彬，还是明晃晃的范彬彬，包括藏在暗地里的蒋琴琴，她们认识老板的时候应该说都比曾老大早，她无话可说。但是高媛媛算什么呀，像个狐媚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往老板身边凑，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尤其刚刚她想到曾老大昨晚的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又听到高媛媛在外面说这个那个的，她一时没忍住，一下子就炸了。 虽说事后想想有点后悔，不应该如此失态，让自家老板为难。但现在听到两人在外面说说笑笑，再想想曾老大，她就感到心里很不舒服。 她不想看到高媛媛那张假惺惺的脸，一直到高媛媛离开才从卧室里磨磨蹭蹭地出来。她生怕老板生气，还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自家老板。 “行了，人都走了，你装给谁看呢。以后注意点的，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忍着点……” 听着老板训话，小助理只有点头的份儿，只是听到老板接下来一句道：“我看你和小娟的关系不错，你要是和她的老板闹矛盾，不是让小娟为难嘛，你这朋友还交不交了？” 小赵顿时感到心里一暖，老板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连忙承认错误道：“李老师，对不起，刚刚是我没有忍住，以后不会了。” 李唐倒是没往别处想，还以为小赵可能就是周期性的情绪不爽。他抬腕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行了，你慢慢收拾吧，我得下去开会了。” 《萍踪侠影》这个故事有点像西游记，就是主要角色就是张丹枫和云蕾两个人，中间还穿插几位譬如云蕾的哥哥云重，张丹枫的师傅谢天华，主要对手澹台灭明、澹台镜名俩兄妹，张丹枫的老爹张宗周，好友哲别等比较重要的角色之外，其他的角色都是随着张丹枫和云蕾从瓦剌大漠草原到雁南关，到飞驼国，再到中原等地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就跟唐僧师徒取经一样，没到一地都会发生一系列的故事，所有需要客串的演员很多。 当然剧本围读不可能把所有演员都找来，就是七八个主要演员和几位涉及到灯光、摄影、美术和武指等方面的剧组幕后主创聚在一起围读剧本。 当李唐和高媛媛一起来到一楼会议室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李哥！” 武术指导李才用他那拗口的港普首先朝李唐喊了一声。 作为程晓东的徒弟他比李唐大了差不多有十来岁，当香港人嘛，达者为哥，当初在《英雄》剧组他也是一口一个李哥的。 其实李唐这名字不太好叫，一般比如刘得华叫华哥，李连结叫杰哥，但到李唐这里总不能叫唐哥吧，跟堂哥谐音，很容易会造成误会的，所以只能叫李哥。 既然他都叫李哥了，李唐也只能跟之前一样，喊了一声“才哥！”上前跟他热情地拥抱了一下。 接着他马上朝坐在李才旁边的那位头发花白的帅老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达老师，您好！” “小李，你好，好久不见了！” 这位达老师用上海话来说，绝对是上海电影圈里的老法师。 达老师，达斯常老师，是建国后上影厂培养的第一代电影演员。从六十年代开始到八十年代，一直是上影厂的头牌小生。尤其到八十年代之后，拍了很多著名的电影，比如和潘虹合作的《人到中年》、传记电影《谭嗣同》，还有和香港合拍的武侠电影《书剑恩仇录》等等。 尤其是《书剑恩仇录》，这部当年由许鞍华导演的武侠片，达老师还曾入围过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帝的提名，同时获得提名的还有最佳美术指导何群。 当年达老师饰演的乾隆潇洒倜傥，也正是出于这种印象和渊源，何群导演专门请他来出演戏中张丹枫的父亲，也是戏里最大的反派——瓦剌权相张宗周。 正当李唐和达老师正在亲切寒暄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师哥！李唐师哥！” 李唐一回头，就看到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只是这张脸他并不认识。 “师哥，我叫韩鳕，是上戏表演系01级的学生，我在戏里演演澹台镜明。师哥，还请多多关照！”眼前这个小姑娘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李唐这才恍然大悟：“哦，韩鳕，你好！” “师哥，你叫我selina就好。” 咦，除了在国外，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有内地的演员让自己称呼对方英文名字的。 他不由愣了愣，下意识道：“傻脸娜是吧？” 第二更，小声求个票！ (本章完) 第453章 相安无事 “你去惹她做什么？”高媛媛坐在李唐身边轻声道。 李唐看了她一眼，郁闷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那还不是因为你笑出来了。” 原来当韩鳕介绍完自己的英文名字，李唐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声“傻脸娜”，本来是可以理解为口误或者发音不包准，结果跟在他身后的高媛媛“噗嗤”一声笑出来，顿时场面变的很尴尬，还未等李唐解释，那位傻脸娜就气呼呼地跑了，此时正在坐在他们对面，摆出一张包子脸，依旧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不过话也说回来，你说就这么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这气性似乎也大了些。 高媛媛又凑在他耳边嘀咕道：“我可是听说人家很有背景的，当心人家给伱穿小鞋。” 李唐这些年也接触过一些有背景的同行，比如柯兰，比如叶大英这种的，接触下来感觉还都行，于是渐渐的也就对所谓有背景不再像当初刚穿越过来时那么敬畏了。 “有背景，啥背景？” “具体啥背景不太清楚，但肯定是有背景。听说她之前在一个剧组拍戏的时候身边还跟着警卫员呢。” “嚯，这么夸张？” 李唐还真吃了一惊，那得是什么级别呀？ 他下意识有些心虚地朝那位傻脸娜瞄了一眼，正巧和傻脸娜的目光交汇，结果人家傲娇地一扭头，呈四十五度仰头，一副“我还生气呢，不原谅你”的做派，像极了一个宠坏的小公举。 吓得李唐赶紧一缩头，又悄悄问高媛媛道：“那她这次身边有没有跟警卫员啊？” “那我哪知道，可能吧。”高媛媛吃不准道，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她还是挺低调的。” 低调？都带警卫员了，还低调呢？ 他们两人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大伙都看在眼里。当然不会有人出言调侃，顶多也就是偷偷地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看得出来何群导演挺念旧的，这次参加剧本围读会的主演演员当中，除了李唐、高媛媛、孙皓、黑白表兄弟和那位低调的傻脸娜之外，其他几位都是都是跟何群导演合作的。比如饰演澹台灭明的申军谊老师，饰演谢天华的孙晨曦等等。 申军谊老师是老相识了，无论是《五龙山剿匪记》里的钻山豹，还是《烈火金刚》里的史更新，都给李唐的原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哦对了，他去年还刚刚出演了《天龙八部》中丁春秋一角。 至于饰演张丹枫师傅的孙晨曦，如果不是何群导演介绍的话，很难跟当年那位粉琢玉雕的俏罗成联系起来。他是天津人艺的演员，仅仅比李唐大三岁，可人家早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就主演了一系列武侠电影，成为当年包括原身在内的众多武侠迷眼中的少年英雄。 只是近七八年来却几乎看不到他的作品，如今再一看，简直判若两人，曾经那位粉琢玉雕的少年英雄已经明显朝油腻的方向发展，严重长残了。 不过京剧武生出身的他依旧是众多主要演员当中，除李唐之外，唯一一个真的会功夫的演员。 简单的一个会议，主要就是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然后何群导演说了今后五天的日程安排以及非常时期必要的注意事项之后就散会了，大家一起到餐厅聚个餐。 剧组这边很大方，不光是参加剧本围读会的二十多位主创，就连大伙带的助理也都安排上了桌。李唐没看见那位传说中的警卫员，傻脸娜只是带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岁数的助理。 席间，李唐特意跟傻脸娜敬了一杯，抱歉道：“小韩，不好意思啊，刚才一不留神说秃噜嘴了。” 傻脸娜当着大伙的面倒是落落大方地站起来跟李唐碰杯道：“师哥，老早就听讲侬英文老好咯，侬勿要跟我开玩笑了。” 好嘛，一个刚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就已经学会说话夹枪带棒了，到底是家庭背景不一般。 不过李唐并没有介意，而是很有诚意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姑娘也很知趣地重新露出了笑脸，时不时还会用几句上海话跟他聊两句。 原来小姑娘是苏州人，而且她的老家吴江就在李唐老家的边上，两地相邻，就算是城区到城区的距离也不过相隔几十公里。加之又在上戏就读，自然就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 而且小姑娘特别聪明，在交谈中还时不时就会流露出自己家庭背景的不凡，不是那种简单粗暴的炫耀，而是点到为止，让人意会的那种。总之让人感觉到很神秘，同时还会让人下意识地觉得这姑娘纵然有这样的背景却一点都不张扬，很低调。 下午的围读会自然由何群导演主持，一上来按照惯例何群导演先介绍一下故事背景： “明朝中叶，大明使节云靖出使瓦刺……” 正当李唐暗暗感叹连导演都在说白字的时候，就听到身边高媛媛出声打断道：“导演，您读错了，这个不读瓦刺，应该读瓦剌，剧本上写错了。” “是么？”何群导演顿时一愣。 李唐注意到现场二十多号人同样都是一头雾水。 剧本上署名有三个编剧，但今天编剧没有到场。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剧本六易其稿才得到了梁羽生先生的首肯授权，原则上剧本是不能改的。围读会的目的就是让演员尽快地熟悉剧本，理清楚人物关系，进一步的熟悉台词。说白了就是类似开拍前的排练。 高媛媛赶紧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剌，并且解释道：“瓦剌就是这个剌，看起来和刺刀的刺很像。所以我觉得剧本上是不是打字的时候不小心打错了，从而误导了大家。” 是打字打错吗？ 肯定不是，因为演员没有接触过编剧，但何群导演之前曾多次跟那三位编剧交流过，他们可都是一口一个瓦刺的。他不禁感到很奇怪，难道六易其稿至始至终没有发现这个明显的错误么？ 当然他原本对高媛媛指出的这个错误心存疑虑，不过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中影集团旗下进出口分公司的总经理叫剌培康。高媛媛写出来的这个剌，就是剌培康的剌。字可以写错，但人家的名字没理由会叫错。 而且巧合的是这位剌总就是蒙古族，而瓦剌不正是古代蒙古的一支么？ 何群导演略一沉吟，便掏出手机道：“我问一下编剧。” 一方面是求证一下，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编剧的尊重。 于是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拨通了编剧的电话：“喂，老李，我何群，就是我想问一下，剧本上的瓦刺到底是瓦刺还是瓦剌，我记得好像应该是瓦剌吧？”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何群导演这边等了很久，才听他说道：“好，我只知道了……嗯，没事，只要纠正过来就行……嗯，再见！” 放下电话后，何群导演拿起笔在剧本上划了两道，在瓦刺的刺改成了剌，并且还用一个“拉”字专门注明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道：“呃，这样，大家都在剧本上记一下，是瓦剌，不是瓦刺。” 说着，还特意朝高媛媛笑着道谢道：“媛媛，幸亏你指出来，要不然就要出洋相了。” “导演，不是啦，我也一直读瓦刺来着，是李哥看出来的，之前看剧本的时候帮我纠正了一下。”高媛媛连忙笑呵呵地指着身边的李唐道。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瞬间都转移到李唐的身上，本来刚刚高媛媛提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一脸懵，毕竟剧本上是这么写的，当然就读“瓦刺”，没想到经过导演求证后发现是错的。大家伙看高媛媛的目光变的不一样了，毕竟是高知家庭出来的，到底是有文化。 而且大家都“瓦刺瓦刺”这么叫着，到时候播出时岂不是会闹出天大的笑话，弄到最后大家都没脸。 可经高媛媛这么一解释，突然发现始作俑者居然是李唐，意外的同时目光多多少少带有点玩味。 自己不说让高媛媛说，什么意思？ 李唐这时也是一脸的尴尬，尤其看到何群导演那意义深长的目光，更是头皮发麻。 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瓦剌和瓦刺，一字之差。之前他不提是因为他不知道何群导演会不会看出了这个错误。 如果人家看出来了，你还要上前去指正，岂不是有卖弄之嫌。 如果没有看出来，那么等今天的围读会结束后私下里找导演提一下这事。当然在围读剧本的时候你也可以将错就错，毕竟人家何群导演也是要面子的。 结果何群导演一开口，高媛媛这个显眼包就出言纠正，弄的他挺无语的。这姑娘都出道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 同时他也暗暗责怪自己没有事先提醒她。 本来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尽量照顾到大家的感受，悄声无息把这个错别字改了就完了。可就因为高媛媛闹了这么一出，还把自己抖落出来，这样就尴尬了，好像自己别有用心，故意想看导演和大家的笑话一样。 “咳咳……”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脑子里迅速转动，准备稍微解释两句，消除一下大家的误会时，这时就见那位傻脸娜突然冒出来道：“哇，师哥，你真有文化，刚刚媛媛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李唐立即看向傻脸娜，她的脸上虽然都是天真的表情，但是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足以说明这姑娘绝对是故意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还帮着拱火。 没办法，李唐只得先打了个哈哈，稍许缓解一下尴尬，接着便目光诚恳地看向何群导演道：“导演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也有些吃大不准，本来是想着私下里跟大家交楼一下。” 何群导演尽管目光意味深长，但李唐毕竟是他看中的男一号，而且错误指出来了，也避免了出洋相，于是便哈哈一笑道：“小李，还是你细心！好了，既然错误纠正了，那么我们就继续吧。” 细心这个词一语双关，表示何群导演接受他的解释。 李唐微微松了一口气，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拱火的傻脸娜，对方却依旧一脸无辜，只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频率太快，演技还是有点过火了。 倒是身边的高媛媛看到大家的目光以及刚刚李唐和导演对话，慢一拍的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此时也只能朝李唐尴尬地笑了笑，同时报以歉意的目光。 李唐见状只好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小手表示安慰，一件小事，本来几句话就能交代的，可就是因为她的冒失，让作者硬是水了一章。 如果大家要骂就去骂作者好了，不关女神的事。 到底是六易其稿，并且得到梁羽生先生首肯的剧本，总体来说还是相当扎实的，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人一不留神把“瓦剌”读成“瓦刺”，但经过五天的剧本围读，大家也都适应过来。 在座的除了高媛媛、傻脸娜和那个黑炭头表弟姬他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实力派，尤其台词功底，剧本围读这事就是小菜一碟，大家更加注意的是相互的配合，有时一时兴趣干脆站起来相互比划排练。 傻脸娜和黑脸表弟姬他好歹也是科班出身，一个大四，一个大二，基本的台词功夫还算勉强过得去。尤其是傻脸娜，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尖细，倒也符合剧本里那位刁蛮、任性且狠毒的澹台镜明的人物形象。 相比之下，高媛媛就差点意思，虽然她临时抱佛脚请了张松文帮她辅导，但是台词这玩意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提高的。好在何群导演当初看中她就是看中她目前的人气，本就对她的台词功底抱太高的希望，最后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顶多配音呗。 但人家媛媛也是要面子的好伐，心里憋着一口气。于是乎每天吃过晚饭后，便来到李唐的房间请教。 好在一个用心教，一个努力学，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其他地方，总算是相安无事。 这两天冻成狗了，又感冒了。大家多注意啊，千万不要为了省钱舍不得开空调或者电暖啥的，作者就是前车之鉴。 (本章完) 第454章 雪中送炭 办公室里，李唐、曾佳和于东三人坐着面面相觑。 本来今天应该是《出奇制胜》首映的日子，但就在几天前《出奇制胜》已经无奈撤档了。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李唐也颇为自责，毕竟他是知道现在正在愈演愈烈的这场疫情的，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重视。 前世他在美国没有受到这场疫情的波及，而且持续时间又不长，再加上当时他还在上中学，对此理解不深刻，就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说白了就是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无法感同身受。 在这个地球上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疫情袭扰，什么巴西的寨卡病毒，非洲的埃博拉之类。但是这些疫情都是远离你的生活环境，发生在地球的另一端，你根本不能体会到当地人们的处境艰难，甚至时间一长，很容易就会淡忘。 除非就发生你的身边，伱亲身经历过，比如他穿越前经历的那长达两年多的疫情。这场疫情直接导致了百老汇的萧条，以至于让他萌发回到自己祖国发展的念头，可惜未等成行，就死在了不讲武德的零元购尼哥的枪下。可同时美国当时零元购的泛滥，又何尝不是疫情所造成了经济萧条呢。 他没想到这次京城的情况会如此严重，因为之前只是在南方、香港、湾湾以及东南亚一带情况比较严重。一开始总归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尤其今年实施的五一黄金周马上就要到了，加之政府一直强调稳定，并没有大规模的停工停产。 可是纵然如此，但老百姓怕了，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就算是你电影院照常营业，现在谁还敢上电影院看电影啊。别说是演猪八戒的李卫了，就算葛大爷都不好使。 所以当他接到曾佳的电话后马上就同意电影撤档，剧本围读一结束他就第一时间回到公司跟于东一起商量后续事宜。 三人当中就数于东最郁闷，这次的《出奇制胜》虽然没有保底，但博纳前期投入的宣传费用全都打水漂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博纳这两年的工作重心都在代理发行港片在内地上映的业务，五月黄金周包括后面的暑期档，他手里积压着好几部电影呢。如今五一黄金档是肯定没戏了，万一要是延续到暑期档的话，那么可能他就剩下破产一条路了。 相比之下盛唐影视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虽说《出奇制胜》的退档打乱了公司的工作计划，但对全局影响有限。且不说公司投资的两部电影都入围了戛纳，少不得也能赚一笔，更重要的是去年从高群舒那里收购的那部《征服》卖的特别好。 尤其现在大家伙都待在家里不出来，电视剧的需求就变的旺盛起来。《征服》从今年年初开始陆续在各大电视台播出，无论是收视率还是反响相当不错。同时剧中的主演，那位巩丽的前任男小三也随之爆红，据说现在请他拍电视剧演流氓、大佬的片约络绎不绝，片酬更是从当初拍《征服》时一千块一集，涨到了令人咋舌的八万一集。 开玩笑，李唐现在的电视剧片酬才不过十万一集！ 但不管怎么说，《征服》火爆的最大赢家是盛唐影视，据估计《征服》这部剧今年会给公司带来超过千万的收益。而且之后如果有电视台还想继续播的话，将会持续为公司带来收益。 李唐这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高群舒了，也很久没联系了，听说是老高目前正在重庆拍摄一部反腐剧。《征服》的爆火也让他这位导演出名了，只不过联想到当初以区区四百多万不到五百万的价格将这部剧卖给盛唐影视，老高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我看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推迟到国庆档再上吧。”李唐首先开腔道。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就算如自己前世记忆中天气一热病毒就会消失的话，那么对于大众来说，还有一个延后效应。就算病毒消失了，还得慢慢适应，然后才能重新走上生活的正轨。 “国庆档就国庆档吧，不过我先声明，这次撤档的片子不少，可能都会在国庆档扎堆上映，到时候面临的竞争可不小。”于东苦着脸道。 与其说担心《出奇制胜》，他其实更担心目前手里头已经签了代理发行合约那几部港片，如同去年第一次代理发行《天脉传奇》一样，他都已经先把钱砸出去了，票房一旦不理想，他将血本无归。 李唐看了一眼正在用目光征求自己意见的曾佳，摇摇头道：“竞争激烈就激烈吧，总不能拖到年底跟冯晓刚的贺岁喜剧竞争吧？” 冯氏贺岁喜剧如今已然形成了一个品牌，以《出奇制胜》这种咖位和体量的电影跟同为喜剧类型的冯晓刚的《手机》竞争，恐怕到时候被碾得连渣渣都不剩。别忘了，电影票房都是竞争永远都是赢者通吃。 曾佳这时也点头附和道：“我看也只能国庆档了，到时候我们这边可以追加一部分的宣传费用。” 毕竟不能让博纳白赔了这段时间支出的费用，而且两家到目前为止合作还是相当愉快的。 虽然这点钱对于现在的于东来说不过是蚊子腿，但毕竟也算是雪中送炭，他连忙道谢道：“谢谢李老师，谢谢曾总。” 李唐摆摆手：“不用客气。” 接着他稍稍沉吟了一下之后又道：“如果你这边确实有困难，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对于于东的处境他是蛮同情的，不过他更多的是考虑到于东身后的韩总，有韩总撑腰，博纳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将来随着国内票房市场的起势，博纳一定会大有所为。倒不如趁着现在人家落难的时候索性就帮人帮到底，结一段善缘。 做生意嘛，就是搞的朋友多多，敌人少少。 果然，于东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先是露出诧异之色，继而满脸感激，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抱拳并诚恳道：“李老师，感谢的话我就不说。我跟您说实话吧，要是暑期档这关能过去的话，我估计问题不大，但要是过不去，我可能真的要开口向您和曾总求助，还希望到时能够施以援手。” 这时李唐和曾佳也跟着站起来，刚刚李唐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曾佳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此时她马上抢在李唐前面，朝于东笑道：“于总，您放心，刚刚我们老板已经发话了，到时候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说着，她转头跟李唐目光交流了一下，接着道：“这里我也给您透个实底，呃……五百万吧，五百万以内，肯定没问题。” 于东一听顿时大喜，连忙道：“够了，足够了。李老师，曾总，大恩不言谢！不管这次我们博纳能不能过关，二位的心意我心领了。” 生意场上就是这样，有时候好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真正需要帮忙时却推三阻四。如果说刚刚李唐的话只是一个承诺的话，那么曾佳后面的补充等于就是基本上把这事敲定了。 五百万虽然还不足以弥补他现在的窟窿，但是足以能够帮着博纳渡过难关了。 当然相比李唐看重的是于东身后韩总的背景，曾佳则更看重于东在国内发行领域的人脉。盛唐影视是做影视的，可目前还并不具备独立发行的能力和资质，势必需要有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中影太过庞大，不一定会把他们这种小卡拉米放在眼里，或者说双方合作，己方天然的处于弱势。但博纳就不同了，大家都是在起步阶段，可以抱团取暖，共同成长。此时卖博纳一个人情博得对方的友谊再合适不过了。 “好了好了，坐坐坐，别搞得这么煽情好不好？这忙还没帮呢，其实我特别希望这忙最好是帮不上。”李唐笑着压压手道。 待重新坐下之后，于东不再像刚才那般如丧考妣了，至少盛唐影视这边给他留了一条退路。于是乎这货长舒一口气之后，又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不过他没坐多久，毕竟非常时期，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呢，看看气氛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当送走了于东之后，李唐和曾佳对视了一眼，不由同时笑起来。其实这件事就是李唐突发奇想，事先没有过任何沟通，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里所想。 “哥，你什么时候走？” 按照原本拍摄计划，剧本围读结束后便直接开机拍摄，但是目前京城情况紧张，使得剧组不得不调整拍摄计划，原先准备开机后在京城拍摄的部分只能暂时延后，剧组先行飞赴西北宁夏拍摄镇北堡、贺兰山、西夏王陵以及沙湖那边戏。 而且和其他武侠剧不同的是，可能超过50%的戏份在棚内搭景拍摄，毕竟这样能够省时省力。但何群导演却坚持要实景拍摄，尽量减少棚内拍摄人工搭建的痕迹，以求最大程度实现原著的意境。 这种拍摄方式就注定了剧组要东奔西走，整个拍摄过程还是很辛苦的。 “明天就走，明天下午的航班飞银川。这次我走的时间可能有点长，又要辛苦你了。”李唐朝曾佳笑了笑道。 “反正你在不在我都一样辛苦。”曾佳难得娇嗔了一句，看向李唐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李唐见状，发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 “呃……” 曾佳迟疑了一声，才含糊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虽说宁夏那边暂时还没什么情况，但不管怎么说出门在外都悠着点。” “放心吧，这不还有瑶瑶跟着么。”李唐不疑有他地笑笑道。 其实曾佳更放心不下的是他和高媛媛的关系。 曾佳早就看穿了他的风流性子，喜新不厌旧。傻子都看得出高媛媛对他有意思，都说女追男隔层衫，只要女的肯豁得出去，没有拿不下的男人，更何况高媛媛还长的那么漂亮。万一要是在剧组再闹出什么花边新闻来，又是一件麻烦事。 看到李唐不明所以，曾佳也只是笑了笑，道：“反正注意点。” 她不想干涉老板的私生活，也不想参与其中，如今公司的发展蒸蒸日上，她很享受目前的工作状态。两人的关系如果一旦变了味，以后可能就不好说了。所以她更愿意做李唐背后的女人，辅佐他一步一步走向成功，同时也借此实现自己抱负，至于其他的…… 她现在不敢过多地奢求什么，只能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当然她必须还要嘱咐赵洛瑶几句，至少在老板惹出那些花边新闻之前，她这边要提前做好应对措施，不要像上次那般被打个措手不及。 …… “毛拧老师，您好！” 在银川剧组下榻的宾馆里，李唐见到了先一步抵达的歌星毛拧和另一位演员许欢欢。 同样是文协音像出版社塞进来的两位歌星，毛拧显然要比孙皓的名气大的多，而且人家还不止一首代表作，比如《涛声依旧》、《晚秋》，还有和甜歌妹子合作的《心语》、《蓝蓝的夜蓝蓝的梦》等等都曾红极一时。 “李唐，您好，还请多关照。” 到底是跨界初次出演影视剧，毛拧表现的很客气。不过相比他和李唐初次见面，倒是和高媛媛是老相识了，马上就热情地寒暄起来。 “李老师，您好！” 这时许欢欢也主动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哦，你好，许欢欢。” “您叫我欢欢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许欢欢落落大方道。 尽管是初次见面，但彼此都是演员都曾在荧屏上看过彼此的表演。 说起来大家都并不陌生，许欢欢和小燕子、陈昆、黄小明他们都是同班同学。说起来这妹子成名也算比较早的，曾经在热播剧《三像》中也算是主要演员，短短两年工夫现在居然在《萍踪侠影》中出演一个小配角，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本章完) 第455章 大奔代言人 银川毕竟是省会，住宿条件不错。而且镇北堡、沙湖、西夏王陵和贺兰山等几个拍摄景点都在银川的周边，最远的也不超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倒也很不方便。 按照拍摄计划，这里几个景点的拍摄周期差不多在一个月左右，然后转场到山西的常家大院、河北的坝上草原以及京郊的十渡、房山等地拍摄，最后才进入棚内拍摄。 进组的第一天便是试妆，李唐的妆容中规中矩，戴上一顶带发髻的头套，一袭明朝款式的长袍，只是考虑到武打动作的需要，在明朝服饰的基础上稍作改良，比如袖子是收口的。 他在戏里的服饰有十几套，冬装、常服，都以潇洒、飘逸的风格为主。不过他最满意的还是此时身上这套白色滚边花纹的长袍。 李唐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真是白衣胜雪，翩翩浊公子一枚。 “嚯，大帅哥啊！” 旁边的门打开，刚刚化完妆换好戏服的毛拧从隔壁房间出来。 李唐一扭头，差点没笑出来。 眼前站着的这位跟先前见到的那位情歌王子简直判若两人。 只见他带着一个大背头的发套，两鬓和中间部分染成了那种奶奶灰，关键是他的这个发套可能戴得太紧了，连带着眼梢都给吊了起来。 本来吧他的眼角有点耷拉，搭配他那张瘪嘴看起来还比较协调，但现在这么一吊起来，等于整张脸的上半部分整体往上拉，那张嘴就瘪的更加明显了，甚至都有些地包天的意思。 更为夸张的是，一根黑绳顺着他那中分大背头的纹路一路下来，将他那宽阔的额头一分为二，最后在鼻梁部分从两边岔开，分别绕到耳后，把整张脸分成了一个三等分。简单来说，就是这根黑绳三等分配合他的脸型，乍一瞅，活脱脱一个奔驰的标志啊。 李唐不知道他这个造型是哪位艺术指导设计的，估计是为了突出西域少数民族的特色吧。只是也太过夸张了一点，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强忍着笑意，好心提醒道：“毛老师，您这发套是不是戴的太紧了？” 结果这货呵呵一乐：“看出来了！” 说着对着镜子照了照，还一脸满意道：“我吧，眼角有些耷拉，看着没神。所以我有意让化妆师帮着拉紧一点，这样看起来眼睛显得大一点，看起来也更精神。” 说着还特意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不过他还是对自己脸上那奔驰标志不太满意，又砸吧着嘴道：“啧，就是这脸上的装饰看起来有点怪。哎，小李你说是不是？” “呃，还好吧，您饰演的是飞驼国的王子，擅长幻术，总归要有点特色。” 既然人家自我感觉良好，李唐自然不会扫兴。 “你这么说也对。” 毛拧又在镜子里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才转身跟李唐道：“我这次是第一演戏，没什么经验，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多担待。” “毛老师，您客气，咱们相互学习。”李唐连忙客气道。 毛拧在戏里所扮演的黑白摩柯主要就是和李唐、高媛媛两个人的对手戏。所谓黑白摩柯是一对兄弟，黑摩柯一身黑，白摩柯一身白。毛拧现在就是黑摩柯的打扮。两兄弟最大的敌人则是杀害他们的父王，并且谋夺他们王位的叔叔赤角摩柯。 赤角摩柯一角是由香港艺术家徐锦江老师扮演。 没错，在李唐的心目中徐锦江老师绝对当得起艺术家这个称号。遥想当年，在那个还没有网络和光盘，录像带流行的年代里，徐锦江老师主演的那些录像带那可是李唐原身的启蒙老师。尤其他主演的《金团扇》系列，艺术价值极高，让人看得血脉偾张，非常值得细细体会。 本来徐锦江老师也是要和大家一起同时进组的，只是因为非常时期，徐锦江老师从香港过来还需要进行隔离观察，可能还要晚几天才能到剧组报到。 毛拧这人虽说有点臭美，但总体上来讲人还算不错。 说实话，这年头盗版泛滥，最受伤害的就是他们这群歌手。每每推出一张新专辑，可能正版没卖几天盗版就大街都是。 而且国内歌坛更新换代的速度又特别快，像毛拧这种过气歌手确实也很难，不得不面临转型。伱想啊，现在就连香港的四大天王如今也仅剩下张学友一个人还在坚持，其余三人基本上都把工作中心放在了表演事业上。 如今华语乐坛最火的可能就是前两年刚刚冒头且崛起速度惊人的周杰棍。当初他的《双节棍》刚刚推出的时候，还有人嘲讽说他唱歌就像是嘴里含了卵口齿不清，但这首歌却以极强的节奏感和黑人饶舌音乐的特色一下子就红遍了整个东亚、东南亚和南亚部分地区。今年年初的时候甚至还登上了《time》亚洲版的封面。 就比如此时李唐和毛拧随意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位目前红的发紫的亚洲小天王的身上。相比那些酸溜溜的言论，毛拧对周杰棍的评价还是蛮客观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创作型的歌手生命力永远都是旺盛的。” 不多时，许欢欢和高媛媛也化好妆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许欢欢的扮相倒是蛮正常的，飞驼国在西域，她饰演的水晶是白摩柯的恋人，一副疆省女子的打扮。 许欢欢的特点是脸小，皮肤白，尤其那双眼睛特别灵动，一身疆省女子打扮毫无违和感。 而当李唐和毛拧看到跟在她身后的高媛媛时不由都眼睛一亮，高媛媛的妆容并不浓烈，但一袭大红带金丝云纹的盛装显得雍容华贵，浑身所散发的光芒完全盖过身边的许欢欢。 只是当她看到毛拧的扮相时，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笑点确实很低。 “毛拧哥，敢情您是大奔的代言人啊！” 还别说真的挺形象。 一句话惹得本来就憋着笑许欢欢和李唐都笑了起来。 毛拧虽然有点尴尬却也不生气，笑着自我解嘲道：“你这丫头瞧你说的，这叫人物的特色懂不懂！” 高媛媛却早已笑弯了腰，捂着嘴连声道：“我懂我懂，您这是人物的特色。” 虽说毛拧的造型看起来确实很雷人，但你不得不承认越是雷人的造型越是容易被观众记住，尤其像毛拧这种初次转型演技不够戏份又不是太多的情况下，那么靠造型来博出位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俗话说的好：演技不够，造型来凑。 当然造型师为他设计这个造型的初衷肯定是想表现出人物的特色，至于大奔的标志只能说是无意之举。 笑归笑，但也不能太过张扬，否则就是在质疑剧组的艺术指导和造型师了。 高媛媛止住了笑，走到李唐跟前转了转：“怎么样，还行吧？” “嗯，不错，像个大明公主的样子。” 因为高媛媛所饰演的云蕾一出场便是冒充和亲的大明静公主，意图刺杀瓦剌丞相张宗周。不料在边关就遭遇金刀寨周山民的掳劫，后来误打误撞又被张丹枫抢走，于是便开启了两人浪迹天涯的冒险之旅。 多说一句，饰演周山民的是吴精的师兄寇占纹，也是国内目前比较知名的武术指导，曾和吴精一起出演过《太极宗师》，也曾在徐光头和小桃红那部《猪八戒》中饰演憨厚忠义的二牛（后羿）。 今天有事出门了，回来的比较晚，紧赶慢赶才勉强赶了一章，抱歉啊！明天争取两更！ (本章完) 第456章 二赴戛纳 “停！” 喊停之后，何群导演特意摘下耳机，跑过来比划着道：“媛媛，你的戏有点过了，稍微收着点。注意眼神，一会儿镜头会切到特写，咱们不要表现的太过热烈，明白么？” “明白了，导演。”高媛媛连忙应了一声，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都说相由心生，刚刚这场戏当她和李唐对视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情绪带了出来。 何群导演接着又冲着李唐点点头，算是对他的表演表示认可，然后道：“小李，你稍微带一带媛媛。” “知道了，导演！”李唐应了一声。 “好，你们调整一下，一会儿重来。” 趁着工作人员正在准备的工夫，李唐对高媛媛道：“哎，伱别太赤果果的，咱们得循序渐进啊！” 刚才拍戏的时候李唐当然能感受到对方那火辣辣的眼神。其实演员的之间关系密切对塑造一对情侣是很有帮助的，但事物总归有两面性，如果你一上来就把自己的真实情感代入，那就会变的过火。 只是李唐这话说的太过直白，平时一向温婉可人的高媛媛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哼道：“我知道了。” 李唐却继续唠叨道：“喂，你别光口头上知道了。你得理解人物的状态，刚刚这场戏你只是刚刚认出我是曾经帮助过你的那个少年，就好比是一个曾经跟你很要好的小学同学，你们十几年没见面了，对方没有认出你来，而你认出了他，想象一下你会是什么一种心情？” “当然是高兴喽！” “高兴没错，但是你又不想让他知道你认出他来，你该怎么反应？” “呃……我心里高兴，但面上依然装作不认识他，而且吧我还得时不时留意他的反应，就是多注意他一点。”高媛媛想了想道。 “哎，这就对了嘛！就像刚才当我直直看着你的时候，你的目光应该躲闪，因为你心里藏着秘密，你不敢跟我对视。而且你要注意小动作别太多，不要刻意。你知道记着我刚刚给你讲的这些，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表现出来。” 经过李唐这番剥开了揉碎了的分析，高媛媛顿觉豁然开朗，连忙点头道：“嗯，李哥，我知道了。” 说到底，还是高媛媛在表演方面很稚嫩，对人物的理解不到家，通常都是为了演而演，而且还容易受到自己真实情绪的影响。 李唐这些年也陆续拍了好几部武侠剧，他对所扮演的每一个人物的理解都是不同的，比如令狐冲突出一个潇洒和游戏风尘。而对于现在饰演的张丹枫，更多的是理解为一个理想化的人物，是一个才调高华、潇洒不羁、情痴不悔的侠客，同时又是一个胸怀安邦志，铲除世间不平，并胸怀坦荡的英雄。大概相当于是一个令狐冲、杨过和郭靖的结合体。 武侠剧，尤其是改编畅销武侠的武侠剧，总会带有一种爽文特质，所塑造的英雄人物基本上都飘浮的，正气浩然，身上没有一点点的瑕疵。 相比之下他之前演的杨康倒是一个很真实的人物，比如他和穆念慈的爱情是真挚的，比如他选择和自己的养父完颜洪烈站在一起，人嘛总归趋利避害的，而且一个人从小生活在一个环境中，你要他改变是很难改变的。 而他现在演的张丹枫恰恰和杨康这个人物相反，张丹枫为了追求所谓的大义背叛了自己的阶级。 正因为是一个飘浮式的人物，李唐在解读这个人物时力求从细节方面尽量表现的更加真实，而不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高大全式的人物。 比如一开始他的初衷很简单，就是帮着救兄弟媳妇，后来对云蕾产生情绪无非就是看到云蕾假冒的大明公主长的好看见色起意罢了。后来遇到澹台灭明的埋伏才知道自家老爹不满大明和瓦剌修好要刺杀公主。 而他的想法依旧很简单，因为情愫因为怜香惜玉，便冒险把云蕾送回边关。 如今拍的正是两人一路逃难的戏。 经过李唐的调教，高媛媛总算磕磕绊绊地进入了状态，又重复拍了两条，终于听到何群导演喊道：“好，这条不错，过了！” …… 在银川近两个星期的时间剧组辗转多个拍摄地，主要就是集中拍摄李唐的戏份。到了五月十二日李唐暂别剧组飞回京城，然后第二天便启程前往戛纳。 这次盛唐公司一行除了李唐和刁一男、宁皓两位导演，还有曾佳、赵洛瑶和曾佳的前助理，蒋老师的经纪人兼工作室的负责人杜桦。 上回小赵去了，小杜没去，两人还为此弄的挺不开心的。如今小杜也算是独挡一面了，这次让她一起随行，除了帮曾佳打打下手，更多的算是一次出去见见世面的福利吧。 跟以往几次乘坐国际航班挤经济舱不同，这次曾佳大方了一把，早早地便预定好了六张商务舱的机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也可以舒服一点。当然这些机票钱，包括这次去戛纳参展的所有费用最后都可以计入到制片的成本。 买了商务舱的机票，可以走机场的vip通道，最大的好处就是清净，不会老是有人来打扰索要签名或者合影啥的。 都说影迷是演员的衣食父母，但是这种事情一旦成了常态也是挺烦人的，但你作为公众人物又不得不笑脸相迎，到最后唯一的办法就是花钱买清静。有时候真不能怪明星不接地气，实在是影迷们太热情的。 曾佳和小赵跟着李唐不是第一次进入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都显得很淡定。小杜为了不在小赵面前丢脸，一直强装着淡定，但时不时东张西望的眼神出卖了她此时真实的心情。小赵看在眼里暗自偷笑，她肯定不会当着老板和曾老大的面去嘲讽自己的同事，只是偷偷在心里记上一笔，要是将来某天小杜不识相的话，那么就拿出来好好刺她一下。 李唐和刁一男、宁皓坐在一起喝着咖啡聊天，主要是宁皓在向他打听去年参加戛纳影展时的盛况，比如红毯、比如热闹的香港之夜等等。 但是今年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首先就是因为疫情的关系，比如说身在疫情严重的李家坡的巩丽本来计划和王佳卫一道宣传电影《爱神》就已经发表声明缺席今年的戛纳电影节。还有香港贸易发展局也宣布由他们主办的“香港之夜”今年暂停一期。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三月份伊拉克战争的爆发，恐怖袭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欧洲头顶，据说此次电影节的安保措施更胜以往，那么原先的一些活动不可避免地将会受到影响。 自二战之后欧洲就一直被老美所绑架，老美造孽，欧洲遭殃，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你想硬也硬不起来。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vip休息室门口一阵骚动，接着便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牛仔裤，长发披肩，面戴黑超的瘦小女子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进来。 女子虽然瘦小，但气场强大，身后还有不少高喊着：“子怡”的影迷。 如果门口不是有保安守着，恐怕早就冲进来了。 “子怡！” 李唐抬手朝她挥了挥。 张子怡看到他也是满脸惊喜，小跑着过来：“哎，李老师，这么巧啊！” 说着她还张开双臂跟李唐礼节性地抱了抱。 “你怎么也在这儿呀，我还以为你在上海会和楼导他们一起出发呢。” “楼导九号就启程了，我那边还要拍戏呢，走不了。刚好昨天回来办点事，就直接从这里出发了。”张子怡笑道。 说着便很客气地将手伸向旁边的刁一男：“刁老师，好久不见！” 他们都是中戏的，而且刁一男当年和孟金辉他们一起在中戏的小剧场搞先锋话剧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明星团体，曾经在中戏一度也风靡一时。 “子怡，好久不见！”刁一男微微一笑，跟这位小师妹握了握手。 “这位是《香火》的导演宁皓。”李唐将一脸局促的宁皓介绍了一下。 “宁导，您好！”张子怡同样客气地跟他握手。 宁皓之前可能还是个小透明，但是现在他的作品入围了戛纳电影节的一种注目单元，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已经登堂入室了。这时候他如果说一句我要拍电影，肯定会有人给他投资。 所以深谙圈内规则的小张同学自然不会小看这位年轻的新人导演。 “您好您好！” 宁皓连忙点头哈腰着握着张子怡的手，完全是一副粉丝心态。 重新落座之后，李唐便开口问道：“戏拍的怎么怎么样了，该杀青了吧？” 结果张子怡满脸怨气道：“还早着呢，我和刘液的戏才刚刚拍了一半都不到。” 李唐一听不由讶然，忙道：“这么慢么？” 当初他拍完自己那部分一共才花了半个月，而且自己拍完都已经一个半月多了，按照正常进度怎么着也该拍的差不多了。 “还不是因为姜闻么，磨磨蹭蹭，我和他的那部分足足拍了一个月。到了最后如果他不是这次戛纳电影节的评委，月初的时候要赶着去戛纳，估计还有可能磨蹭下去。”张子怡不无怨言道。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57章 演员的追求 多说一句，姜闻就是本届戛纳电影节的评委之一。 本届电影节的主席是法国著名导演帕特里斯.夏侯。这哥们执导的爱情片《亲密》摘获了前年柏林电影节的金熊奖，而就在今年年初再次凭借执导的剧情片《死亡诗社》斩获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导演银熊奖，是目前欧洲比较热门的艺术片导演。 而另外八位评委会成员除了中国演员姜闻之外，观众耳熟能详的还有美国甜心梅格.瑞恩以及美国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 至于张子怡口中姜闻的磨叽，李唐在客串徐婧蕾导演的《我和爸爸》时早有领教。应该这么说吧，姜闻做导演可能比做演员更为出色。 徐婧蕾的这部《我和爸爸》这次也报名参选了本届戛纳电影节，据说还托了姜闻的关系，可最后还是落选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今年戛纳电影节报名参选的电影多达两千四百多部，一共就入围几十部电影，其难度可想而知。同时也从侧面印证了mk2的牛逼。如果没有mk2的运作，无论是刁一男的《制服》还是宁皓的《香火》估计想都不要想。 “哦对了，听说你最近正在拍何群导演的电视剧《萍踪侠影》？”张子怡接着又随口问道。 当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居高临下的口吻，同时脸上闪现出一丝优越感。 这是没办法的，目前国内这些演员当中她可能是唯一没有拍过电视剧却依旧能稳居一线的演员。注意，是演员，不是女演员。 想想看，类似姜闻、葛尤这种既能扛票房又有国际级奖项加身的大咖，当年可都是拍过电视剧的。 所以，张子怡的确有资格为此骄傲。 “对，正在拍呢。我也是昨天刚刚从剧组请假赶回来。” “拍的怎么样？听说女一号还是那谁……哦，高媛媛！”张子怡一脸促狭道。 “你这什么表情啊？我警告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我跟她真的就是朋友关系。” 张子怡见他急了，顿时笑道：“好啦，我又不是记者，伱不用跟我解释的这么清楚。” 处在张子怡现在的位置，说实话身边能说话的朋友真心不多，而李唐恰恰就是其中之一。准确地说两人是相互欣赏，彼此都很欣赏对方的实力。 演艺圈通常流行着一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李唐和张子怡都是属于后者，他们各自都抓住了机会，从而在影坛大红大紫。 但是还有另外一句话，叫：机会是降临给有准备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机会来了，看你能不能抓住。 尤其是演员，当机会来临，能不能抓住的关键就是取决于你的实力。 目前国内众多新生代女演员当中，周讯和张子怡是李唐唯二欣赏的两位。如果说周讯是天生的演员，那么张子怡就是一位刻苦努力的全能型选手。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目前正在拍摄《茉莉花开》这部电影，不难发现张子怡对这部电影寄以厚望。毕竟她目前虽说大红大紫，但除了刚出道那会儿拿到过一次大众电影百花奖的最佳女主角奖之外，就没有再拿到什么像样的奖项。 至于百花奖的含金量么，大家都懂的呀！ 不过在听张子怡对姜闻的磨叽时，李唐倒是生出了几分期盼。都说姜闻在对待表演有洁癖，一场戏明明已经拍的很好了，但他总是想或许还能更好，于是便一遍一遍地反复磨，直到拍到让他满意为止。 其实李唐一直以来也有这样的想法，比如一场戏有各种不同的表现方式，具体到人物情绪的不同，肢体语言的不同，乃至台词的轻重音等等都有讲究。但在现实拍摄中你就没办法一一展示，除了拍摄成本的问题，更要考虑对手戏的演员能不能接住。所以他经常跟对手戏演员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尽管来，我都能接得住。 这不是说大话，毕竟表演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需要配合的。每当这个时候他反倒是很想念前世演舞台剧时候，在上台表演之前往往进行无数次的排练，演员和演员之间的配合都是在不断地磨合中形成的，这才是真正的表演。而如今大概除了拍《英雄》时，他和李连结的那场打戏之外，已经很少有戏能够让他尽情的发挥了。 聊天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登机后他和张子怡就分开了，因为人家订的座比他高级，是头等舱。 一架国际航班通常只有八到十六个头等舱的座位，商务舱的座位就要多达四五十个。而且小张同学这次奔赴戛纳排场还挺大的，除了身边跟着的经纪人和两个助理之外，还特意从李家坡聘请了两位造型师和化妆师，届时在戛纳会合。 每一次去欧洲参加影展漫长的旅途总是最难熬的，从京城到法国巴黎要飞十一个小时，在戴高乐机场转机时，因为疫情的关系还要经过测温检测，最后到达法国尼斯机场已是当地时间的傍晚六点钟，差不多是国内时间十四号的凌晨一点。 当大家推着行李出闸的时候，就看见现场已经聚集了十多位举着张子怡照片前来接机的影迷。当然大部分都是华人面孔，操的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看到戴着口罩的张子怡出来，顿时围拢上来，喊着张子怡名字的同时，纷纷要求合影签名。 “嚯，好家伙，在法国也有这么多影迷啊！”跟在后头的宁皓不由感叹道。 平时不怎么接话的刁一男这时却出人意料地来一句：“要不怎么叫国际明星呢，瞧见没有，那边还有记者拍照呢。” 机场由影展的工作人员接机，对于影迷们的举动工作人员连忙上前阻止，并且护送着张子怡一路往外走。现场的记者也比较知趣，并没有上杆子地要求采访，只是在外围拍了几张照片。 按照影展接机方面的安排，李唐和张子怡算是一个剧组，而刁一男和宁皓则另外有车接。小张同学东西多，加上随行人员也多，李唐就没跟她一起凑热闹，直接就上了刁一男和宁皓他们的车。 应该说这次戛纳给予了楼烨充分的礼遇，当然这次《紫蝴蝶》是以法国电影的名义出席影展，算是自己人。 主办方给《紫蝴蝶》剧组安排的酒店是戛纳电影节官方合作酒店之一，同时也是被誉为戛纳海滨大道酒店三巨头之一的巴里尔酒店。 这家酒店跟李唐去年来戛纳时下榻的同样是戛纳海滨大道酒店三巨头之一的卡尔顿洲际酒店，分别位于电影宫的左右两边。卡尔顿洲际酒店在电影宫的右侧，巴里尔酒店则位于左侧。从酒店门口到电影宫的距离仅仅只有百米之遥，电影节期间都是大咖们下榻的酒店。 当然巴里尔酒店只接待李唐和张子怡，两人随行的工作人员，包括入围一种注目单元的刁一男和宁皓都被安排在附近次一级的宾馆中。 开玩笑，巴里尔酒店普通的大床房平时的房价就高达七八百欧元，电影节期间更是高达五千欧元。电影节从开幕到闭幕总共十二天，加上搭头搭尾，如果在这边住半个月，连同吃饭的费用，可能就七八十万人民币就出去了。 第二更，抱歉，短小了些。 (本章完) 第458章 助人乃快乐之本 “烨哥！” “安姐！” 在巴里尔酒店的门口，李唐一下车就看见了楼烨和奈安。因为小张同学的车子跑在他们前头，这会儿两人正在和先下车的小张同学说话。 当然主要是奈安在说，楼烨站在旁边面带微笑，时不时点点头。 看到李唐走过来，楼烨脸上的笑意更盛，转身迎过来：“来啦！” 楼烨虽说沉默寡言，但其实是个很感性的人。每次看到李唐，他总是想起当年那个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嘴里喊着“哥哥”的小屁孩，笑容里多了几分“慈祥”。 而此时楼烨在李唐眼里，发现他那张黝黑的脸看上去日益“谋化”。没错，还未满四十的楼烨这几年看起来老了很多，也就是他的腮帮子还略微有些鼓，要不然瞧着很像是张一谋的翻版。 “咦，嫂子没来么？” 李唐左右看了看没看见楼烨老婆马姐的身影。 自从两人结婚后，马姐也加入了楼烨的团队。 “她还在德国，过两天再过来。”楼烨道。 哦，想起来了，马姐之前在德国学习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李唐是坐着刁一男和宁皓的车过来的，他俩也跟着一块儿下了车，当看到楼烨时，两人眼中不约而同地都闪着小星星。着他，场面多少有点尴尬。 好在这时奈安跟张子怡的经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走过来，热情地朝刁一男打招呼道：“一男，好久不见！” 他们都是差不多同一时期进入中戏，奈安是导演系的，刁一男是戏 在第六代导演这个群体中最神秘的莫过于楼烨了，主要就是这货太过低调，除非为了宣传电影，一般极少出现在公开场合或者接受媒体采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的电影风格化极强，让很多初入行的导演视作为偶像。 刁一男和宁皓也不例外，连忙凑上前打招呼：“楼导！” 李唐介绍道：“这是《制服》的导演刁一男，这是《香火》的导演宁皓。宁皓目前还是北电摄影系大四的学生。” “你好！” 楼烨微笑着跟两人握手。 宁皓这货在握手时，一脸仰慕的同时还刻意套近乎道：“师哥，您好！我特别喜欢您的电影。” 说完这货媚笑着等着回应，可惜楼烨就这么微笑着看文系的。 “奈安姐，好久不见。”刁一男忙跟奈安握了握手。 “哦，安姐，这位是《香火》的导演宁皓。这是我的前经纪人，也是《紫蝴蝶》的制片人奈安，安姐。”李唐又给宁皓和奈安介绍了一下。 “安姐，您好！” 宁皓很机灵，没有唐突地称呼奈老师，而是跟着李唐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安姐。 “宁皓，你好！真是年轻有为啊！”奈安握着宁皓的手颇为感慨道。 刚刚她听到了李唐跟楼烨介绍说宁皓现在还只是北电摄影系大四的学生。还未毕业就能执导一部长片并且还入围了戛纳电影节的一种注目单元，不是年轻有为还能是什么？ 而且奈安眼神中除了欣赏更有羡慕之色，想当年他们这一批学导演出身的人，包括楼烨、王晓帅无一不是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完成自己第一部作品，而且他们还算都是幸运的，更多的人连机会都没有。 宁皓闻弦知雅意，连忙道：“不敢当，都是李老师给机会，要不然今天我也不可能来到戛纳。” 奈安意外地朝李唐看了一眼，眼中带笑道：“不错，难怪李唐现在越搞越大了。” 一番寒暄过后，奈安面向大伙道：“难得大家今天一起到了，一起吃顿晚饭吧。” 吃晚饭之前，各自还得回房间把行李放了。 李唐不用忙活，一切都有曾佳帮着安排，他和奈安、楼烨一起坐在酒店大堂里聊天。 奈安和楼烨夫妇九号就过来了，先是在巴黎逛了一圈，又和马姐一起去了趟德国，她和楼烨也是今天中午刚到这里。 奈安瞅着曾佳离去的背影对李唐道：“佳佳挺能干的噢！” 李唐点头道：“嗯，要不是有她，我这公司肯定开不起来。” 奈安笑道：“我找的人，最后被你捡了个皮夹子，伱说吧该怎么谢谢我？” “简单啊，晚上这顿饭我请客。” “切，一顿饭就解决问题了？太便宜了伐！” 说起来李唐和奈安也好久不见了，以往每年春节还要上门拜个年啥的，但今年他在胡建拍《二弟》没腾出空来。 今天见面少不了相互调侃两句，而一旁的楼烨总是跟以往一般面带微笑安静的当一个听众。 说笑几句之后，奈安才颇为感慨道：“佳佳还是跟着你好，如果还放在我这儿真的是浪费人才了。” 接着便开始聊起这次戛纳之行的日程安排，电影节明天开幕，《制服》和《香火》的首映被安排在五月十六日和十七日，十九日是《二弟》首映，而《紫蝴蝶》的首映则被安排在二十四日。 一般来说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影片首映排在越前面越没戏，从这个角度来讲《紫蝴蝶》似乎在本届影展上获奖的几率还挺高的。 李唐不由朝楼烨道：“烨哥，提前向你表示恭喜啊！” 楼烨则微笑着摆了摆手，一脸淡定。 相比同样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影片，《紫蝴蝶》受到的礼遇完全不是王晓帅的《二弟》能够比拟的。比如说《紫蝴蝶》在电影节上的两场放映都被安排在电影宫最大的能够容纳一千多名观众德彪西厅。 再比如刚刚从奈安的口中得知，《紫蝴蝶》在电影节还未开幕就已经卖出了二十多个国家的版权，三千多万的投资成本都已经收回来了。也难怪楼烨如今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做派，以他的性格对于获奖大概率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得之泰然，失之坦然。”的心态。 不多时大家都纷纷过来了，小张同学更是换了一身行头，白色双排扣休闲西装和白色阔腿裤，头上还戴了一顶同款同色的礼帽，充满了地中海的风情，让大家都不由眼前一亮。 对于女明星来说，只要在戛纳一落地就意味着已经抵达战场，你的一举一动可能随时都有记者的镜头关注，然后传向全世界。 戛纳电影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一个是仅次于奥斯卡奖的巨大的名利场。小张同学这次肯定还憋着口气，两个月前各种准备充分准备在奥斯卡奖上一鸣惊人。可惜的是因为伊拉克战争的爆发，今年的奥斯卡临时取消了红毯环节，而且《英雄》最终也和最佳外语片奖失之交臂，可谓两手空空。这次小张同学明显就是想在戛纳打个翻身仗，纵然拿不到奖，也好赚足曝光度。 奈安已经在酒店附近的一家海鲜餐馆订了位子，浩浩荡荡十几个人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在电影节期间有点像国内的旅游旺季，各种涨价，普普通通一顿饭两三千欧元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起来他们这次过来也算巧，如果再迟到十来小时可能就会滞留在巴黎过不来了。因为从当地时间五月十四日零时开始，法国这边工人阶级将举行为期二十四小时的全国大罢工。届时将会有超过80%的航班停飞，另外火车线路也仅能维持不超过25%的运行。 要知道明天可是全球瞩目的戛纳电影节的开幕，而且戛纳的这个地方很少有航班直飞到达，来自全球各地参加电影节的新闻记者和电影明星们大部分都要从巴黎转机来到这里。 如此一来届时肯定会有一大批的新闻记者和电影明星的行程造成影响，同时也肯定会对明天的开幕式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这种事情如发生在国内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但法国的工人阶级就是这么可爱，这么任性，他们就是要在全球瞩目的戛纳电影节开幕的这一天举行大罢工，以博得全世界人民的关注。真不愧是大革命的发源地。 本来嘛，到达戛纳已经是国内时间的凌晨一点钟了，一路旅途劳顿，吃过海鲜大餐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换算成国内时间早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大家都困的不行。倒是已经提前倒完时差的奈安和楼烨，以及可能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张子怡看起来还精神不错。 在巴里尔酒店门口分别后，李唐和张子怡走在前面，楼烨和奈安跟在后面还在谈事，又临时拐进了酒店二楼的咖啡厅。 李唐和张子怡的房间被安排在同一楼层相邻的两个房间。当两人进入电梯后，李唐突然有种不自然的感觉。 两人虽说早已很熟悉了，但两个人单独置身于一个密闭空间好像还是头一次，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片场拍戏，就算私下里见面各自身边都还有助理跟着。尤其当他闻到一股从张子怡身上飘散过来的香水味，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微微转头从眼睛的余光偷瞄过去。 不曾想对方居然也正在看着自己，目光交汇，尽管只是眼睛的余光，但李唐还是心虚地赶紧躲开。 “咯咯咯……” 身旁的张子怡顿时就笑了起来，还用调侃的语气问道：“李老师，你看什么呀？” 沉默往往是最尴尬的，既然对方主动打破了沉默，李唐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转头看向她道：“你不是也在看我嘛！” “对呀，你长得帅嘛，我当然乐意看咯。那李老师你想看我什么呢？” “呃……” 李唐一阵语塞，他总不能说被她的气味所吸引。如果说漂亮吧，还谈不上，毕竟小张的同学的相貌跟小胖、蒋老师，甚至是高媛媛都要差一点，顶多也就跟前女友旗鼓相当吧。 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小张同学的气质很独特，尤其还有明星光环的加持，还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总归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种说不出口的想法。 就好比你跟一个气场强大且气质独特的女上司一同坐电梯，当你闻到女上司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香水味，从嗅觉一下子触及到了你的本能，那你肯定也会偷偷的意淫一番。 没错，刚刚李唐就是在意淫。 好在此时就听到“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所在的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哦，对了。” 李唐连忙做了“请”的手势，借机混了过去。 小张同学倒是没有揪住不放，只是一脸玩味地笑了笑，抬脚走出了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朝房间走去，走在后面的李唐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小张同学的臀部。小张同学看起来很瘦，但不得不说那小屁股还蛮翘的。 “可能是常年跳舞的原因吧？”李唐还在心里暗暗揣测。 男人嘛，吃饱喝足，在没有任何压力和心事的情况下，脑子里想的无非就是这么点事。 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他从兜里掏出房卡开门，同时向走在前面的小张同学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 小张同学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只见她面露犹豫，稍稍迟疑了一下，再次露出笑脸道：“李老师，没事的话一起喝一杯呗？” 咦？ 一起喝一杯？ 李唐太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了，面对小张同学的巧笑嫣然，他先是一脸错愕，目光中却挣扎之色，但接着他便摇了摇头，抱歉道：“谢谢，不用了。实在太困了，想早点休息。” 小张同学神情并未异样，依旧笑盈盈道：“那好，晚安，拜拜！” 说着还举起小手朝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唐目送她的背影一秒钟以示礼貌，接着便赶紧推门进屋，直至关上房门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刚刚那一刹那，他的内心真的有些挣扎，不冲别的就冲小张同学现在的咖位，也足够令人心动。 男人嘛，天生就有征服欲。即便是春风一度，也能极大地满足虚荣心。 好在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理智还是让他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他脱掉衣服走进卫生间冲个澡。 哗啦啦，刻意调低的温度让他逐渐平静下来，平静下来却又难免后悔。刚刚小张同学的表现无非就是寂寞难耐，在一个特定的情境下，无非就是找个人抱团取暖，或者抒发一下内心的压力。 助人乃快乐之本，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拒绝呢？ (本章完) 第459章 戛纳见闻 夜，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昏暗且暧昧。 小张同学穿着一件真丝款肉色深v的连衣裙，略带凌乱大波浪的长发披肩散开，精致的细挑眉配上俗艳的玫粉色的口红，使得她那张一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小脸看起来变的妖艳起来。 她手里托着一个红酒杯正在恣意地大笑，鲜红的酒液在杯中摇曳。她笑的很夸张，甚至看起来很有点十三点兮兮，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李唐的目光。 画面一转，小张同学化身英姿飒爽的骑士，正在策马奔腾，扎高的马尾正在随着起伏有节奏的晃动，几缕发丝粘在被汗水打湿的额头上。 她的骑术精湛，耐力惊人，紧要时她那凌厉的目光为她柔弱的外表增添了几分刚毅倔强之感。 李唐陶醉于她的百变，因为她给自己带来的感觉一会儿是范小胖，一会儿是蒋老师，一会儿又变成了前女友。 正当李唐飘飘欲仙之际，突然打了个寒颤，如同从高空坠落，顿觉一阵骨软筋酥，于此同时他从睡梦中惊醒。 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无语，苦笑。 继上次在上海和小胖分别，一晃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唉，素太久了！ 抬眼看了看窗口，只拉了一层窗纱外面已经有了亮光。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吐吐地爬起来，走进卫生间。 清晨，昨夜喧嚣的戛纳滨海大道空空荡荡，偶尔看到几个早起晨跑或者遛狗的人。由于疫情和伊拉克战争的双重影响，海滩边上那些背包客的帐篷比去年少了很多。 李唐沿着滨海大道有节奏地慢跑着，他现在每天早上基本上都是有氧跑，既能锻炼自己运动的持久能力，同时也能通过消耗体内脂肪热量达到塑身的效果。 一圈跑下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当他回到酒店，在电梯口碰到了张子怡的经纪人和助理，还有两个打扮得很时尚的一男一女，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 “李老师，早！” 小张同学的经纪人和助理跟李唐早已熟悉。 “你们早！” 李唐瞅了一眼那两位陌生人，他不认识对方，对方显然认出了他，很有礼貌地主动打招呼道：“李先生，早！” “早，二位是……” 旁边的经纪人连忙帮着介绍了一下。 原来这两位就是小张同学这次专程从李家坡请来的造型师和化妆师。 李唐听闻之后不禁讶然道：“这么早啊？” 那位留着山羊胡，但举手投足却颇有几分娘气的造型师道：“我们这边有几套先要和章小姐探讨一下，如果章小姐还有其他要求的话，还需要准备的时间……” 这位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直到一起进电梯上了楼，快要到房间时才最后道：“李先生，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合作。” 说完还特意递上了名片。 搞了半天原来这是向自己推销生意呢。 “哦，谢谢！” 李唐接过名片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哥们如今在东南亚也算是小有名气，估计离红遍东亚、东南亚及南亚部分地区日子也不远了。 上午约好了自家公司来的人一起吃个早饭，也算是来到戛纳开个碰头会吧。 九点钟对于戛纳来说这个点还太早，很多商店餐馆都还没开门，只好在曾佳他们下榻的酒店餐厅集合。 这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距离李唐住的巴里尔酒店差不多五六百米的距离，也属于戛纳市中心的地段。 三十五欧元一位的早餐自助餐的价格在电影节期间还算友好，毕竟这是在戛纳，而且一年就这么一次。 都说法国人会做菜，但法国人的早餐却远没有意大利人那么丰富，而且都是以甜口为主，什么法式面包、可颂、巧克力面包、饼干之类的，然后还有各种果酱、黄油、蜂蜜各种往上抹。 偶尔也会有一些小香肠、小土豆、火腿、培根之类咸口的，法国人基本上不怎么选这些，选这些的只有外国人。 李唐是上海人，对甜口比较能接受，配上一杯黑咖啡感觉还不错，就是苦了其他几位北方人。比如曾佳和刁一男都是西安的，宁皓来自山西，杜桦是山东人，赵洛瑶则是京城土著。 餐厅里刚摆出来的几个小香肠和火腿、培根之类的几乎被他们一扫而空。 其实他们此行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制服》和《香火》这两部电影的海外版权已经被mk2以六十万欧元的价格打包收购了，并没有采用前两次代理的合作方式。 既然是合作嘛，方式总是多种多样的，既有代理又有买断。其实代理对于制片方来说也是有风险的，万一票房不理想可能就会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买断的好处就是落袋为安。《制服》和《香火》本就投资很小，用句目前改开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中国拥有大量的产业工人和廉价劳动力，中国制造以价格低廉取胜。 比如同样拍一部《香火》，宁皓自己组织团队只需要花三十万人民币，而同样的效果如果组织欧洲团队的话，制片成本可能三十万欧元都打不住。 六十万欧元打包买断两部除中国大陆及港澳台之外的全球版权，对于mk2来说就是以几乎低于成本的价格买到了两部优秀的艺术电影。 而对于盛唐影视来说，六十万欧元的价格已经足以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了，因为这两部片子的制片成本一共依旧区区八十万人民币。而且《香火》磁转胶的费用也是由mk2方面负责。 如此的合作对双方来讲，完全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这也是为什么这次mk2会如此卖力，硬是把这两部片子运作入围了一种注目单元。 既然已经买断了，那么两部电影越受关注，卖的越多，他们自然也就赚的更多。 对于这些刁一男和宁皓都心知肚明，他们不会在酬劳上斤斤计较，好像自己的作品却让盛唐影视挣了大钱。相反他们还非常感激公司，因为这就是资源，盛唐影视所拥有的不可取代的资源优势。 且不说这年头拍电影想拉点投资有多困难，就算给你投资能让你入围戛纳么？ 当然李唐也不是小气的人，钱一到账，马上给他们各自封了一个二十万的大红包。二十万，足够三环边上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吃过早饭，按照计划去电影交易市场逛逛。 相比威尼斯那门庭冷落的交易市场，戛纳这边可是热闹多了。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影交易市场，每年电影节期间，全球超过一半的国际发行公司在这里设立摊位，每年都有超过两千部电影在这里成交。这也是为什么戛纳能够成为欧洲三大电影节领头羊的最主要的原因。 电影节虽然还没有开幕，但是电影交易市场内早已是热闹一片了。只是由于伊拉克战争的爆发，本拉灯扬言要在本届电影节上搞事，所以今年电影宫的安保格外严格，所有入内的人必须要经过开包检查和金属探查器两关。 戛纳电影交易市场足足占据了电影宫两层楼，面积高达七千平方米，另外主办方还提供了近三十间放映室进行影片试映。 一进入市场便看到了设立在入口处湾湾电影的摊位，只是这个摊位很小，工作人员也是小猫两三只，布置的也很一般，唯一醒目就是摊位上挂着一副用中英法三种语言书写的广告语——“湾湾电影魅力无限”。这样的口号放诸四海皆准，只不过挂在如此寒酸的摊位显得底气不足。 这几年随着好莱坞电影的大举入侵，湾湾电影在本地基本上没啥市场，海外市场也就几位还算知名的文艺片导演在苦苦支撑。 李唐在主办方提供的参展商花名册上看到了中影的名字，这也是内地唯一一家参展商。可惜众人找了一圈，硬是没看见中影的展位。 不过香港电影有两个展位倒是挺醒目的，一家叫“全网亚洲”的香港发行公司是独立参展，摊位显眼处贴着《麦兜故事》的电影海报。当李唐他们驻足观看的时候，工作人员显然认出了人群中的李唐，热情的走过来打招呼递名片。 李唐跟他聊了几句，听这位工作人员的介绍说，香港电影居然不是他们推介的重点，他们今年将以推销泰国电影为主。 他还强调陈果的影片每年也是由他们在这里推销，并且介绍道：“今年我们会在这里介绍《人民公厕》，陈果的电影在每年我们推介的港片中算是不错的，他在欧洲已经拥有了一批相当固定的观众，所以销售情况非常稳定。” 这种话李唐也就是听听，陈果的这部《人民公厕》早在去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就已经亮相了，如果卖的好的话，也不至于今年还要拿到这里来吆喝了。 不过这位工作人员最后还是坦诚道：“因为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我们在这里几年的销售都已经呈现下滑的趋势。” 这句话听着倒是挺中肯的，只是并非经济不景气而是香港电影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整体在走下坡路了。 离着“全网亚洲”的摊位不远便是挂着香港贸易发展局和香港国际影视局牌子的展位。虽然今年的“香港之夜”因为疫情的缘故暂停一年，但香港电影的展位在整个交易市场内算是最大的几个展位之一。只是他们的位置好像不太理想，对面是布置的很精致的意大利电影展位，而旁边则是展位面积和他们相当的西班牙电影展位。在这两个电影传统强国的夹击下，每况愈下的香港电影估计够呛。 在乱哄哄的电影市场交易市场里其实最亮眼的就是那几家韩国的展位，因为他们不光是展位布置的非常精致，而且收拾得特别干净，所有玻璃都擦得锃亮，宣传资料摆的整整齐齐。展位内的工作人员摊开电脑在里面办公，外面还特别安排了几位很漂亮的小姐姐，逢人就鞠躬分发宣传单。 虽说此次没有一部韩国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但是他们的工作态度还是非常值得认可的。曾几何时，韩国电影还只是香港电影的学生，短短几年，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到了十几年后，在李唐前世生活的年代里，一部《奇生虫》不但勇夺戛纳金棕榈奖，更是斩获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外语片奖在内的四项奥斯卡奖。 而且差不多在2015年这个时间段之后吧，在美国庞大的华裔群体中，大家逐渐变的更喜欢看韩国电影，至于华语电影嘛，除了类似《流浪地球》这种捧一捧自家人之外，其余的真的很抱歉。 如同日本足球在亚洲崛起一样，韩国电影的崛起和他们从业人员认真且持之以恒的工作态度以及创作环境都有莫大的关系。 就比如本届电影节，韩国电影除了没有入围主竞赛单元，甚至都没有入围平行的一种注目竞赛单元。但当聊到他们的电影时，展位上的工作人员依旧充满了自豪，并且还十分有信心地表示：“我们对今年电影市场的期望很高，相信成绩会不错。” 所以说凡事就怕对比，相比之下我们的态度呢？ 今年的戛纳有两部内地电影人主创的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两部入围一种注目单元，按理说绝对是中国电影的高光时刻。 可我们呢，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好说，只能说一言难尽。 不过众人在电影交易市场溜达了一圈，却发现居然没有看到好莱坞片商的展位，大家都觉得挺意外的。 正好李唐子在现场抓到了一个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一下。 这位帅气的法国小哥说话挺幽默，指了指电影宫出口的方向，道：“外面的广告位非常贵，除了好莱坞，没有别的公司能够买得起。” 言下之意，好莱坞电影的功夫都用在场外。 也确实如此，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电影宫外那沿着海岸线蜿蜒的海滨大道边每隔差不多十米就有一块大广告牌，而这次大广告牌上张贴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好莱坞电影。 比如金.凯瑞的新片《全才布鲁斯》、比如老牛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神秘河》，还有妮可.基德曼的《狗镇》等等。 当然最醒目的，同样是广告牌数量最多的就是影迷期盼已久，即将在本届电影节上首映的好莱坞大片《黑客帝国2》。 不过接着这位法国小哥又嘿嘿一笑道：“让我们走着瞧吧，今天晚上电影节就要开幕了。这可是戛纳电影节！” 果然很法国人。 在欧洲众多的老美附庸当中，唯有法国人时不时就会跳出来捣个乱，让美国爸爸很头疼。 (本章完) 第460章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开幕式红毯在傍晚六点举行，下午李唐回到酒店便开始拾掇起来。 这次代言西服的品牌给他准备了五套礼服，他今天选择了一套传统的黑色礼服，白衬衫配黑色领结，三七开大背头溜光水滑。 曾佳帮着他拾掇完，仔细打量了一下，满意道：“不错，整个儿一上海滩的小开。” 其实红毯走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李唐早已没了当年初次踏上威尼斯红毯时的紧张，显得很淡定。演员嘛，卖艺又卖脸。他现在就是一个产品推销员的角色，在全世界记者的镜头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就好像是产品的包装，先吸引大家的眼球，然后再使得他们去关注你的作品。 五点半左右，在房间里待了一天的张子怡终于出现了。在见到她的一刹那，李唐不由眼睛一亮。都说女人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也许是见惯了小张同学那张素淡的脸，此时的她一改往日清淡的风格，鲜艳的红唇，恰到好处的弯月眉，唇红齿白，分外明艳动人。 原先披肩的长发此时变成扎得整整齐齐的丸子头，搭配精致的妆容显得整个人很干练。她穿着一件看似设计很简单的黑色斜肩晚礼服，却不能忽视耳朵上艳丽璀璨的钻石耳环，右手无名指上那流光奢华的蓝宝石戒指，以及手腕上设计夸张的手镯。 所有这些搭配都轻松地凸显奢华感，而经过这些配饰的加持，一扬一抑，恰到好处地中和身上这件黑色斜肩晚礼服的设计简单和颜色的单一，不会显得夸张和复杂。 脚上那双银色鱼嘴高跟鞋是细高跟和高防水台的设计，使得她原本娇小的身材一下子变得高挑。这双高跟鞋看起来有点高，但搭配身上这件斜肩黑色晚礼服真的是满分，给人一种特别有女人味的感觉。 张子怡看到李唐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得色，似乎在说：小样，哼哼，昨晚请你喝酒还不给面子，现在看傻了吧！ 这时身边的曾佳充分显示自己超高的情商，连忙一脸夸张道：“哇，子怡，你今天真漂亮！这一会儿走上红毯，准得亮瞎那帮老外的眼睛。” 既然来到戛纳，就是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全世界的目光。经过上次奥斯卡的失落，今天的张子怡早就憋足了劲儿。 听到曾佳的赞美，她先是露出羞涩神情，继而笑若春风道：“佳佳姐，伱也很漂亮。” 今天曾佳也稍稍拾掇了一番，穿了一条香槟色的礼服，修身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线条，裙摆处巧妙地设计了层叠的薄纱，既优雅又神秘。 洁白的脖颈上戴着一串镶嵌着珍珠的项链，虽然没有小张同学身上所佩戴的奢华高调，却依旧将她的优雅发挥得淋漓尽致。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眼前这两位都是骨相美女。只不过今天小张同学的妆容更显精致大气，而曾佳作为制片人更偏向优雅和低调。 “走吧，楼导和安姐已经到下面了。” 当一行人乘坐电梯下到底楼，原本偌大空旷的酒店大堂此时早已是人头攒动，清一色都是盛装打扮。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小张同学很自然地挽着李唐的胳膊，巧合的是今天两人穿的都是黑色的礼服，此时挽着手走在一起，宛如一双璧人，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哇，是子怡章，我认得她，《卧虎藏龙》，还有jackiechan的《尖峰时刻2》，太帅了！但今天她看上去更漂亮！” “那她身边的那位哥们是谁？” “不认识，谁知道呢！” “可能也是一位演员吧，好像有点眼熟。” 一路上李唐听到了人群中传过来的一些窃窃私语，这大概就是商业片和文艺片的区别吧，商业片制造明星，小张同学果然是国际明星。 只是李唐心里多少还有点不忿，只可惜《英雄》目前只是在中国内地和港台两地上映，日韩两地计划要到今年五月才上映，而北美和欧洲市场因为代理发行商米拉麦克斯的骚操作，上映时间目前还遥遥无期。要不然凭借哥们在《英雄》里的那场和李连结的精彩打戏，怎么着也不会沦为路人甲吧？ 小张同学没有注意到，可能跟她目前只能说一般的英语水平有关吧，她正在人群中东张西望。 突然李唐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一紧，紧接着便听到她低声惊呼道：“哇，梅丽尔.斯特里普也这儿呢！” 李唐顺着她目光望去，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梅姨。现在的梅姨比他印象中还要年轻一些，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一头标志性的金发盼头扎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玫瑰色露肩礼服。这副打扮很容易会联想起她当年第一次斩获奥斯卡影后的《苏菲的抉择》中的扮相，只是可惜伊人已老。 看着小张同学一脸兴奋的样子，李唐不由问道：“你不是参加过两次奥斯卡么，没见过么？” “见过一次，第一次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的时候，不过那次隔着太远，没看清楚。今年这届奥斯卡人家没参加。”小张同学一脸惋惜道。 看起来梅姨是她的偶像，李唐朝那边努努嘴道：“那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 小张同学面露纠结，迟疑片刻却摇摇头道：“算了，她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 她目前身上的标签还只是一个打女，在堂堂两届奥斯卡影后，戛纳影后又兼柏林影后的梅姨面前难免有些自卑。 李唐难得看到张子怡小女人一面，不由笑了笑。 “你笑什么呀？”小张同学抬头不满道。 “没笑什么，既然不敢过去打招呼，那就别愣着了，走吧！” 这时正好看到奈安在人群中朝他们招手。 今天奈安难得穿了一件尽显国风的墨绿色旗袍，倒是和身边穿着一袭黑色中山装的楼烨相得益彰。 也就是顶着一头毛刺的楼烨个子矮点，如果高一点话，还真有点常公凯申和宋美龄的组合。 “哇，子怡，李唐，你们这是商量好的吧？”奈安看到两人同着黑色情侣款的礼服，不由惊讶道。 “没有，人家可是李家坡的造型师打造的，据说还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呢。我嘛就随便打扮了一下，只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李唐看了小张同学一眼，笑眯眯道。 听到调侃，小张同学顿时甩开挽着李唐胳膊的手，故作生气地作势要打，继而朝奈安撒娇道：“安姐，你看他呀，老是欺负我！” “看看你，别老是欺负子怡，别忘了今天你还沾子怡的光呢，小心不带你！”奈安也佯装为小张同学出气道。 别看李唐已经参加过两次威尼斯影展，这次也是第二次来到戛纳，但不得不说在海外的知名度他远不如张子怡，就像刚刚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大家只会惊叹小张同学，而他李唐仅仅只是脸熟而已。 而且电影宫挂着的《紫蝴蝶》的电影海报也是主打小张同学，李唐作为男一号只能做她背后的男人。 关键是本届影展因为疫情和伊拉克战争的双重影响，开幕式星光黯淡。之前早有传言，原本早在半年前主办方就邀请的汤姆.汉克斯、汤姆.克鲁斯、乔治.克鲁尼、泽塔.琼斯、乌玛.瑟曼等众多好莱坞大咖悉数缺席，就连凭借《狗镇》入围主竞赛单元，影后呼声很高的妮可.基德曼也因档期不合的理由缺席了影展开幕式的红毯，要到二十一日电影首映之前才会到来。 说白了，老美到处惹是生非，在本.拉灯的威胁下，这些好莱坞的明星都怕了。 星光黯淡的好处就是类似小张同学这种新晋崛起的国际小咖说不得就能吸引不少媒体的镜头，而站在她身边的李唐自然也会沾光。 当几个人打趣的时候，楼烨一直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看得出来他很满意李唐和张子怡两人的打扮。只要能够在红毯上吸引眼球，那么《紫蝴蝶》这部电影的关注度也会更高。 只是李唐看到只有奈安和楼烨两人，不由问道：“那小八嘎还真没赶上啊？” “今天上午到的巴黎，赶不过来了。”奈安叹了口气道。 本来仲村亨也要来参加开幕式红毯，可这家伙太背，飞到巴黎转机，正好赶上大罢工，于是就被困在了巴黎，可能要到明天才能过来。 说起来本届影展日本电影的元素也蛮浓的，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二十部电影中，就有两部日本电影，分别是日本女导演河濑直美的《沙拉》和黑泽清的《光明的未来》。 巴里尔酒店就在电影宫的边上，走过去不过两三分钟的事儿，很多电影人都不急于前往电影宫，于是乎此时的酒店大堂已然成了一个大型的社交场所。大家相互寒暄打招呼，聊聊电影，气氛无比轻松。 也有不少人主动过来跟楼烨打招呼，作为鹿特丹电影节金虎奖和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的获得者，电影风格最接近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导演，楼烨在法国电影人中很受欢迎，时常被视作是自己人。而且楼烨本人也非常喜欢法国，没事的时候经常回到法国来逛逛，尽管被抢过两次，却丝毫不减他对法国的喜爱。 不过楼烨这货确实是社恐……呃，其实也不算是社恐，就是话太少，只会微笑，往往在面对滔滔不绝的法国人时，他最多也就从嘴里蹦出一两个蹩脚的法语单词。不会说像某人在国内立个“社恐”的人设，可一到国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到处谈笑风生。 当然第一次来到欧洲的刁一男和宁皓这两货这次算是长见识了，尽管身上穿着笔挺的礼服，但整个人一直都绷着的，一脸的局促和僵硬。 到了六点半左右，大家才三三两两出门前往电影宫。毕竟能够住在巴里尔酒店的都不是小咖，红毯的出场顺序都比较靠后。 李唐一行人也在这个时间前往电影宫。理论上来讲，李唐这次可以走四次红毯，分别作为《紫蝴蝶》和《二弟》的主演，以及《制服》和《香火》的制片人。只是他不是那种靠在红毯上露脸的毯星，没必要一趟一趟的。而且除了《紫蝴蝶》有小张同学的加持，就凭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多少镜头关注。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当他和张子怡携手走上红毯时，居然还听到了影迷人群中有人喊“马蛋”和“火伟”的名字。 看起来这一届的影迷还是蛮给力，难为他们还记得《苏州河》里的马达和《第三个人》中他演的何伟。 艺术电影是长线放映，这两部片子在法国的文艺院线卖的都还算不错，但毕竟小众，有影迷能够认出他来已经很难得了。 欧洲人讲究传统，每届电影节的红毯和开幕式大同小异。可能唯一让李唐提起兴子来的就是本届电影节开幕式的主持人居然是意大利性感女神莫妮卡.贝鲁奇。这姐们跟他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年他在威尼斯获得逆流而上单元小影帝的时候就是她给自己颁的奖。 这姐们也算是大器晚成，千禧年凭借《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走红，去年又和法国的“葛尤”文森特.卡索主演的电影《不可撤销》在法国大受欢迎，还参与了去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角逐。 开幕式乏善可陈，而今年的开幕电影《郁金香芳芳》同样令人乏味，这部第十七次翻拍的法国经典古装片电影，大家可能更愿意津津乐道女主角佩内洛普.克鲁兹和阿汤哥的恋情，而不是她在大银幕上展示的那个法国传奇女英雄。 开幕式红毯，开幕式，开幕电影，之后又是主办方在卡尔顿洲际酒店举行的大型招待酒会，忙碌完之后已经是接近午夜了。 在酒会上混了个半饱，而且精神依旧不错的李唐在和小张同学一起回酒店的路上还在畅想，今晚小张同学会不会再邀请自己喝一杯？自己到底是去呢还是去呢。 但可惜的是，满面疲惫小张同学跟他房间门口互道晚安之后，就直接进去了。 随着一声轻微“咔嚓”，李唐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难免一脸遗憾。 唉，果然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鼻塞、头痛，老胃病又犯了，状态奇差！ (本章完) 第461章 《香火》首映 五月十七日，电影节开幕的第四天。 宁皓起的很早，今天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他二十五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甚至都没有之一。 时差调整过来的他精神相当不错，洗漱完成，特意还用润肤露跟粉刷似的在他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仔仔细细抹了一遍。 然后穿上白衬衫，不太熟练地系上黑色的领结，穿上他那套出发前专门在金融街定做的黑色礼服。 小一万块钱呢，这是他买过的最贵的一套衣服，主要是手工费贵，听说那家店请的是上海的师傅。好在出发前李老师给他封了一个二十万的大红包，要不然他还真舍不得。 这套行头他已经是第二次穿了，第一次就是开幕式的那天，不但有红毯，而且还要进入电影宫的主会场——卢米埃尔厅。 走红毯和进入卢米埃尔厅都有着严格的dresscode（着装要求），男士必须是cktie（晚礼服+黑色蝴蝶结），女士必须为正式的eveningdress（晚礼裙+高跟鞋）。 除了红毯和卢米埃尔厅首映场之外，其他场次都没有严格的着装要求，总体风格为smartcasual（商务休闲），其实穿成什么样没人在意，只要不是短裤拖鞋就行。 但作为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宁皓无比重视。这次能够入围戛纳电影节的一种注目单元，对他来说是事业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现在终于到了检验的时刻，他的心情难免有些忐忑。 就在昨天《制服》已经首映了，无论是媒体还是观众的反应都很一般。首映场坐了八成，可中途离场的有不少，坚持到放映结束最后只剩下不到三成的观众。 一种注目虽然是和主竞赛单元平行的竞赛单元，但首映结束后没有如主竞赛单元的影片的那样有在电影宫当日或者次日重映的机会。一种注目所有影片要等到电影节的最后两天，在隔着电影宫两百多米另一个街区的lesarcades集中重映，那里有三个小型影厅，座位数只有几十个到二百多个不等。 所以，《制服》首映失利基本上已经注定了这部片子在本届影展上的命运。 至于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只能说《制服》的风格和贾科长的《小武》很相似。当年《小武》在柏林横空出世，以其崭新的风格震惊了一众挑剔的评委，一举拿下论坛大奖。 俗话说的好：真正成功的人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小武》作为这种电影类型的开创者自然享受了最大的红利。后来的《站台》，包括去年同样入围戛纳一种注目单元的余力为执导，刁一男主演的那部《明日天涯》，风格都是一脉相承。 第一次看很惊艳，但看的多了就不过如此。 《制服》之所以受到冷遇，问题就出在这里。如同陈果的那部《人民公厕》一样，你翻来覆去就是捣鼓这点东西，尽管骚到了西方老爷们的痒处，可看多了也是会审美疲劳的。 不过刁一男倒是挺淡定的，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走到戛纳就是胜利。”而不是因为电影没有得奖而应付媒体的场面话。 《香火》的首映在上午十点，首映地点依旧被安排在电影宫三楼的sallebazin（巴赞厅），这是一个半圆形的厅，能够容纳三百多的观众。 这里是一种注目首映的主要放映厅，《制服》昨天就是在这里首映的。 当然如果是一种注目单元中一些热门的影片，主办方一般都会安排在能够容纳一千多观众的salledubessy（德彪西厅）。 其实相比去年已经在作品里露过脸的刁一男，宁皓则是一个十足的小字辈，目前连大学都毕业，《香火》原本就是他的毕业作品，可未曾想居然入围了戛纳。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吸引了包括几大官方场刊在内的不少媒体记者。 今年的戛纳不再像以往那般中国记者都是来自香港和湾湾，内地记者居然也来了不少，除了几大门户网站的娱乐记者，不多电视台和纸媒也都派出了现场报道的记者。 这也是各种因素的叠加，最主要的是一方面今年入围的华语电影数量超过以往，还有一个话题度十足的评委姜闻；另一方面是源自于网络媒体的冲击，使得以往掌握话语权的电视台和纸媒看到了自身的危机，必须要掌握第一手的新闻资料才能和网络媒体展开竞争。 至于其他原因嘛，比如随着经济的发展，国内的媒体不再像以往那般抠抠索索了；另外还是入世的缘故，入世条款中明确规定保护知识产权，不可能在毫无授权的条件下进行肆无忌惮的各种转载，毕竟国家也是要脸的。 “王导，焦大姐，欢迎欢迎！” 王晓帅和《二弟》的制片人焦雄平联袂而来。焦雄平早就来了，而且此行她不光作为《二弟》的制片人和湾湾电影的代表，而且还受聘《南都报》，开了一个叫“焦雄平戛纳日记”的专栏，将戛纳每日发生的最新消息以及她本人分析和解读刊登在《南都报》上，第一时间和内地的读者见面。 王晓帅昨天晚上才刚刚抵达戛纳，时差一时半会还没倒过来，看着有点憔悴。 双方寒暄过后，李唐问王晓帅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王晓帅露出无奈之色叹息道：“托人打了招呼，然后各种资料又重新送了一遍，听天由命吧！” 事情是源自于本届影展开幕前几天，突然曝出由中国导演楼烨执导，张子怡和李唐主演的《紫蝴蝶》将代表法国参加金棕榈奖的角逐，一时间在国内掀起悍然大波。 要知道《紫蝴蝶》在拍摄期间各路媒体就已经时刻跟进，尤其是张子怡在经历了《卧虎藏龙》和《尖峰时刻2》之后已经完全立住了“国际影星”的人设。 这对于这年头普遍还缺乏自信的国人来说，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小张同学的人气也随之上升到了顶点。而且和到现在还吃着《还珠》红利的国民偶像小燕子完全是两种概念，作为电影咖的小张同学明显逼格更高。 前期的造势宣传也造成了国内观众对小张同学的这部新片格外关注，结果闹了半天居然是法国电影。如此一来，再加上各路媒体各种炒作带节奏，一时间闹的很热闹。 于是电影局不得不出面回应，好在他们在最后一刻终于通过了对《紫蝴蝶》的审查，便理直气壮地回应了这件事。 第一条，《紫蝴蝶》是通过了审查，取得了公映许可证，而且还是由电影局推荐并按照正当程序参赛的。 第二条，对于《紫蝴蝶》以法国电影的名义参展，只是含糊的表示电影可能在其他方面和法国的发行方有协议。不过依旧强调《紫蝴蝶》送审注明的出品方是上影，那就说明《紫蝴蝶》就是中国电影，最后如果能拿奖肯定算中国方面的。 说实话这第二条一方面显得底气不足，而另一方面也显得吃相有点难看。 原因就在于《紫蝴蝶》入围之后，就被外界广泛看好，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二十部电影中也算得上是得奖的热门之一。 这本来就是就《紫蝴蝶》这部电影进行辟谣和回应，偏偏出面回应的这位电影局领导最后却爆出了另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王晓帅的《二弟》是违规参赛。 根据去年总局颁布的新规，凡是所有非法在内地拍摄，未经过审查通过而直接参赛的都属于违规。 《二弟》这部片子当初递上剧本申请拍摄许可证时第一时间就被毙了，原因很简单，偷渡题材，开什么玩笑，这不是给国家抹黑嘛！ 而且这位领导还强调总局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此事。 言下之意，《二弟》虽然挂着湾湾吉光公司的名义，但没有取得拍摄许可证，属于偷拍性质，必须严惩。 两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一捧一踩，让正准备出发的王晓帅只能坐蜡，不得不取消行程，各种托人打招呼送材料，采取各种补救措施。用他的话来说态度必须端正，以免被禁导。 好在盛唐影视一向遵纪守法，《制服》和《香火》虽然挂着盛唐影视（香港）有限公司的名义，但依然规规矩矩地剧本送审，取得了拍摄许可证。 不过李唐跟王晓帅没聊几句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纷纷就违规参展的事对他进行采访。好在此时的王晓帅也需要得到舆论的同情和造势，态度特别诚恳地回答各路记者的提问。 只是未等他回答完两个问题，突然就见大部分记者呼啦一下突然涌向另一个方向，这次不光是围着王晓帅的内地记者，就连湾湾和香港记者也全都冲了过去。 原来是楼烨和张子怡到了。 不得不说，在港台明星大量缺席今年的戛纳影展，小张同学无疑是最大的焦点，尤其《紫蝴蝶》被炒的很热，记者们对《紫蝴蝶》能否获奖，尤其对小张同学能否摘获戛纳影后这件事特别关心。 而且这些记者们特别擅长挖坑，期间就有一位记者向张子怡提问，对于姜闻作为评委之一，是否有利于《紫蝴蝶》问鼎金棕榈以及她本人问鼎影后？ 小张同学并没有上当采坑，而是微微一笑，继而非常诚恳道：“我想一个评委左右不了最后的奖项，去年杨紫琼也是评委，但去年的结果一点也没有偏袒的感觉。所谓人情只有在我们中国人才有的说法，而在国外并不是这样，获奖完全靠实力，尤其像戛纳这么资深的电影节是不可能出现人情的。”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绝对，甚至还有点崇洋媚外，但在这个年代的语境下没有人会觉得被冒犯，反而会认为她的回答很中肯。 然后在回答自己是否得奖时，小张同学也很得体道：“我在网上看到很多媒体说我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妮可.基德曼，我想不太可能，电影节那么多的好片子呢。我就希望我们的电影导演能获奖，让大家都看到我们的作品……” 说到这里她还特意停顿了一下，转头朝李唐看了一眼，眼中带笑道：“这样，我和李老师就已经很高兴了。” 不得不说，小张同学真的很聪明，懂得碰瓷本届电影节最大的腕儿——妮可.基德曼，言语中却又捧了人家。同时还不忘捧了一下电影节的主办方、导演，以及在场的李唐。 张子怡和王晓帅的到来让今天真正的主角宁皓被冷落了，不过这货此时正巴不得呢。纵然平时能说会道的他，这一刻还是神情僵硬一脸的紧张。 好在电影即将首映，时间一到大家纷纷进入影厅。 李唐和前来捧场的嘉宾坐在第一排，左边坐着张子怡，右边坐着身体紧绷的宁皓。 灯光暗去，银幕亮起。 一开头，是条横贯画面的乡间公路，白雪皑皑，雾蒙蒙，路边还有一棵很突兀的歪脖子的枯树。 接着，一辆三轮车从路上驶过，司机唱着高亢的民间小调。车里还坐着个和尚，脑袋上戴着一顶破棉帽子。 李唐虽然早就看过了，但此时不得不承认mk2找的欧洲公司做的磁转胶确实靠谱，估计也没花钱，至少这画面、声音的清晰度和流畅度已经看不出是用dv拍的。 “这是哪儿呀？”坐在身边的小张同学轻声问道。 “山西，宁皓的老家。”李唐道。 “哦，这开头挺有意思的。” 小张同学点点头，到底经过几位大导演的调教，起码的电影欣赏能力还是有的。 怀仁，这个一度被李唐误以为是福兰某个县的地方在山西的北部，境内还保留着很多明长城的遗迹和烽火台。 南小寨是真实存在的一个村子，明朝时是个屯兵的偏关，村子周边还有残存的城墙。 村子里家家养羊杀羊。 村子里有座破庙，庙里有个不太清静的和尚，看起来有点滑稽，戴着一副断了腿用胶带缠着的眼镜，破衣烂衫。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纯正的和尚，他会抽烟，会吃荤油的方便面，也会跟杀羊的村民开女人的玩笑。 一不小心，庙里的佛像塌了，和尚开始不安，想尽办法要把佛像修复，以保证自己的生计。 所以他一再强调全村是杀羊的，所以一定要有座庙，他信因果报应，信自己的职业，信佛祖可以保自己的生计。 他先去县里主管的宗教科，负责人推脱说没有钱，可为教堂修缮的资金却分毫不缺，因为教堂送了礼。 和尚又去了表哥那里，虽然经营发廊的表哥像是有钱人，他却没开口相借，因为那发廊里没有剃刀只有失足女。 和尚又想起了发达的大师兄，大师兄在县里的大庙，果然气派，人却很小气。 再然后，和尚化缘筹款，被警察逮住，碰到几个失足女要为他捐钱，他嫌钱不干净。出去摆摊算命又遭到混混的毒打和抢劫。 最后和尚终于堕落了，他用十几块钱的地摊佛像给人家开光祈福，终于赚到了三千块钱。 而当他修好了金光闪闪的新佛，正志得意满时，政府却告知要修路，寺庙必须拆掉。 片尾的设计也特别有喜感：在画着大大“拆”字的庙墙前，和尚凝视远方，喇叭里放着诵经声。画面逐渐变为大远景，这是一个贾科长式的空镜头，不去拍人，而是对着惨淡的黄土地。 “哗哗哗……” 影片结束的一瞬间，全场观众的掌声响起。 (本章完) 第462章 畅想 能来参加戛纳电影节的观众可不是一般的观众，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大部分都是抱着朝圣的心态，对于电影都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其实在放映过程中观众席上时不时冒出来的笑声以及几乎没有人提前退场，就能说明《香火》首映的成功。 此时的掌声充满了惊喜，同时也是对于电影本身的致敬。说起来电影节开幕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电影。 甚至昨天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美国电影《布朗.巴尼》在首映上遭到了观众一片嘘声和集体退场的场面。最后使得导演文森特.卡洛在rb投资方的压力下不得不出面公开道歉：“如果你不喜欢这部影片，那是对的，因为《布朗.巴尼》是一场灾难，你去观影只能是浪费时间！” 尽管如此，依然有不少媒体对这部影片不依不饶，场刊《screen》（银幕）杂志为此还专门发表专题称：“凡是参加过本届电影节的后代子孙们都会津津乐道地回忆，‘放映《布朗.巴尼》那一晚你在吗？’我们应该建议组委会为这部影片发行纪念币，并每年举办‘布朗-巴尼’聚会，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56届戛纳电影节上的‘经典时刻’并永载影展史册。” 《screen》，这家英国权威电影评论杂志以刻薄和挖苦调侃著称，尤其热衷于针对美国人。 比如在开幕式当天他们在评价莫妮卡.贝鲁奇时就这样写道：“看看莫妮卡.贝鲁奇这名担任电影节司仪的意大利美女在法国南海岸掀起的浪潮吧，或许伱灰蒙蒙的眼珠会感染一些生命的朝气。我们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艳光四射的美女了，相比之下，美国甜心梅格.瑞恩就像个乡下姑娘……” 正是在开幕以来入围电影质量普遍偏低，气氛沉闷之下，今天居然看到了如此一部充满诚意且有趣的电影，怎能不让观众感到愉悦和激动呢？ 西方观众，尤其是欧洲观众对于电影中最感兴趣的元素无非就是青春、成长和幻灭等问题，异国情调，以及普遍都比较关注的政治和宗教。 可以说《香火》这部电影，大概除了青春之外，几乎包括了欧洲观众所有感兴趣的元素，尽管佛教对他们来说可能还比较陌生。 “别愣着了，赶紧上去吧。这是属于你的时刻。” 李唐推了推坐在身边还在发呆的宁皓，朝台上努了努嘴。 主持人已经拿着话筒上台开始介绍了。 “啊……哦！” 这货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点点头，手脚僵硬地走上台，朝观众挥了挥手。 “哇哦！” “哗哗哗……” 看见导演上台，底下的观众更加热情了，掌声中伴随着欢呼声。 听着台上宁皓正在磕磕巴巴地讲述着自己的创作心路，张子怡侧头对李唐耳语道：“恭喜你啊，又发掘了一位年轻导演！你现在都快成伯乐了。” 想当初程尔就是李唐一手发掘的，此时看到宁皓在戛纳受到观众如此的热情，就连小张同学都羡慕不已。毫无疑问，当今天这个场面的消息传回到国内，宁皓又是一颗导演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不敢当，我又不懂导演，只能说是运气好吧。”李唐连忙谦虚道。 不过心里却在暗暗嘀咕：既然是恭喜，晚上要不要请自己喝一杯呢？ 正当李唐和张子怡在窃窃私语之际，第一排坐着的其他几位内心的情绪多多少少都有点微妙。 刁一男表面上看起去好像很淡定，却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波澜。对于宁皓和自己入围戛纳这件事，他一直以为是mk2运作的结果，所以昨天自己的电影首映反响不佳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此时看到宁皓如此受欢迎，使得原本无所谓的他不得不进行反思。 说白了《香火》无疑比《制服》故事性更强，对于观众的态度更诚恳。 而至于王晓帅和楼烨这两位所谓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来说，看向宁皓的目光有惊喜但更多的是复杂。 讲老实话，从一开始他们并不怎么看得起宁皓，但此时他们又得不得承认眼前这个小师弟在电影方面的造诣远超他们当年。 首映结束后，宁皓无疑成了媒体追逐的焦点，不光是包括湾湾、香港在内的中国媒体，还有不少外国媒体的记者。 眼瞅着主办方安排的翻译忙不过来，曾佳也不得不上前帮忙翻译，只是她的英语水平充其量只能达到六级，还不够专八，翻译起来难免磕磕绊绊。 最后还是李唐出场，他那口地道英伦腔和《screen》场刊的记者沟通起来特别顺畅，那位头发半秃的哥们如果不是认识李唐的话，还以为是遇到老乡了。在采访了宁皓两个问题之后，话锋一转改为向李唐提问了。 张子怡在回答了国内记者的提问之后，和楼烨、王晓帅等人先行离开。只是在离开前特意朝被老外记者簇拥着李唐，眼中不由露出一丝亮色。 有才华的男人一定能吸引异性目光，尤其是一个长又帅又有才华的男人更是异性追逐的目标。特别是当下正在努力学习英文的小张同学，目光中更是充满了羡慕和欣赏。 《香火》首映的成功，让mk2方面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昨天《制服》首映的结果着实让他们挨了一记闷棍。首映坐了八成观众到最后仅剩下两成，这部电影的前景肉眼可见的堪忧。六十万欧元买断两部电影的版权，看起来好像是买到了便宜货，但要是两部电影都这种情况的话，估计这六十万欧元要打水漂了。 好在他们的担心仅仅持续了一天，《香火》首映反响热烈，如今就算《制服》砸在手里，凭着一部《香火》就能稳赚不赔了。 朱丽叶.施拉梅克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祝贺，并且晚上还要请客吃饭。 …… “现实与思想的冲撞，魔幻现实主义电影。心酸的搞笑，让人百感交集。这无疑是一部很精彩的电影，内涵深刻，寓意深长。” “很喜欢《香火》中对叙事节奏的拿捏，虽然片段式的情节构架显得非常刻意，但对一位新人导演来说，他无疑交出了一部优秀的作品。” “我们很欣喜的看到中国新一代导演的变化。信仰遇到了生存，宗教遇到了现实，大胆且辛辣，很难想象这居然就是一部学生作品。” 也许是《香火》的亮相太过惊艳，两大场刊《varlety》（综艺）和《screen》（银幕）都用了很惊奇的版面来报道这部一种注目单元的作品。 以至于后面两天宁皓终于体验到了成名的感受，只要出现在公开场合总会被国内的媒体包围，死机白咧地试图从他那里挖掘一些猛料。 没办法，今年来采访戛纳电影节的世界各国的记者高达上千人，因为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主办方今年特意为所有申请采访的记者进行了注册登记，并且按照媒体的强弱大小分成了五个等级。 比如第一等级，除了几大场刊之外，只有《今日美国》、《娱乐周刊》、《首映》以及世界各大通讯社的记者才能获得。而第二等级的证件则颁发给那些有过数次影展采访经验的资深记者。 采访电影节，一张小小的记者证，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护照。 这次来采访的国内媒体记者因为是初次，很多只拿到了四等，甚至是五等的采访证，而采访那些大牌明星的机会只留给了“一等记者”和“二等记者”。所以他们只能盯着本国的电影人拼命薅羊毛。 甚至就连湾湾的电影教母焦雄平大姐也托李唐找上门来跟宁皓聊聊，为她在《南都报》上开设的“焦雄平戛纳日记”的专栏增加一些素材。 十九日，终于迎来了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二弟》的首映。 作为二度入围戛纳，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获得者中国导演王晓帅的新作，还是由威尼斯小影帝李唐主演的电影，在上午放映的媒体专场时，倒是吸引了不少国内外的媒体记者。 但是到了放映结束，举行媒体发布会的时候，看到底下坐着的几乎清一色都是中国记者的面孔，西方记者屈指可数，王晓帅和李唐顿时心凉了半截。 《二弟》的英文片名依旧延续了之前的原名《drifters》（漂泊者），其实这部片子依旧延续了他在九九年入围戛纳一种注目单元的作品《扁担姑娘》的风格。故事性不强，更注重的是一种情绪化的东西。 但是呢，这种玩风格，玩高冷，用大量的个人镜头去充斥画面，这在欧洲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玩剩下的东西。这类电影看多了，自然让西方记者提不起兴趣，甚至还会以为王晓帅有点飘，故意卖弄自己的style，都懒得捧场了。 倒是国内的记者们依旧很热情，纷纷向王晓帅和李唐发出提问。除了关注电影本身之外，记者们还非常关心电影节开幕前国内的那场闹剧。 之前因为各种原因，王晓帅的作品始终不能在国内正常上映，而如今的《二弟》很有可能也逃不出这种命运，问王晓帅作何感想？ 也许是彻底躺平了吧，王晓帅倒是非常坦然道：“我现在正在为此努力，但最后成功的概率有多大，我并不知道。不过我始终坚信随着中国电影体制的不断改革，机制越来越灵活，我相信自己的电影终于有一天能够和国内的观众见面。” 媒体发布会结束后，王晓帅一脸抱歉地对李唐道：“不好意思啊，这部电影估计肯定是没戏了。” “王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之前不是还说了嘛，能够走到戛纳就是胜利。二十部片子，呃……就算十九部，能够拿奖的也不过其中的三四部，我可从来没敢奢望要拿个影帝啥的。”李唐笑道。 他的头脑很清楚，别看这次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的两部中国电影他都是男一号，但想要拿影帝绝对没戏。 原因很简单，《二弟》的拍摄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部片子对演员表演要求并不高。还是那句话，电影本身就是传递一种情绪。 至于《紫蝴蝶》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名义上是男一号，说白了就是给张子怡作配，这部电影小张同学是绝对的大女主。 虽然目前国内的媒体一直在吹捧张子怡似乎影后的呼声很高，但说到底这是媒体自己给自己强行加戏。正如小张同学之前接受采访时说的那样，《紫蝴蝶》就是一部导演的作品，极其彰显风格化的一部电影。说到底就是这部片子是看导演而不是演员。 “走到戛纳就是胜利！” 话虽这么说，但王晓帅终究还是有点意难平。好不容易能够入围主竞赛单元，谁不想拿奖啊！ 李唐看了一眼神情有点难看的王晓帅，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电影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主办方在颁奖典礼前对剧组进行挽留，暗示着电影能够获奖，反之则是没戏。 一般来说，剧组都会半真半假地预订好提前离开戛纳的机票，就是等着主办方的挽留，要是当剧组启程前往机场时还未等到主办方的消息，那么只能是趁早滚蛋了。 “订了二十五号的，来都来了，总归要给楼烨捧捧场。”王晓帅道。 他和楼烨在北电上学时就是一对好基友，当年刚开始拍电影那会还都相互在各自的处女作中客串出演了角色。 “那你们呢？” 李唐笑道：“我们也是订的二十五号，说不定还是同一个航班呢。” 《紫蝴蝶》二十四日首映，另外一种注目单元的奖项也将在二十四日晚揭晓。主要还是看《紫蝴蝶》有没有戏，如果没戏的话，那就二十五日按照原计划启程。 不过李唐这次倒对宁皓的《香火》充满了期盼，因为一种注目单元虽说也有自己独立评委会，但它的评委组成更加多样化，除了专业的电影人之外还有来自法国和欧洲的资深记者。 而且奖项还不少，除了一种注目最佳影片奖之外，还有评委会大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表演奖等等。另外今年还特别新增了一个“首映关注奖”，这是一个仅次于最佳影片奖的大奖。 李唐觉得《香火》就算无缘一种注目单元的最佳影片奖，这个首映关注奖倒是可以畅想一下的。 (本章完) 第463章 特立独行 “其实不光是入围作品，这届电影节中国元素还是蛮多的。前两天王力宏主演《月亮小孩》，何润栋主演的《try》都来做戛纳做宣传，听说还卖的不错。而且尤其是今天程龙大哥带着他的新片《80天环游地球》也来了，抢走了我们不少关注度呢……” 房间里李唐正拿着电话接受《新京报》首席娱乐记者韩滨江的越洋电话专访。 这次他接到了不少采访电话，烦不胜烦，就算手机关机，那些神通广大的媒体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居然还能搞到他房间的号码，直接把电话打到房间里来，有时甚至半夜都被吵醒。直到后来他跟前台打了招呼，这才总算清静下来。 不过老韩嘛，关系不错，而且事先早已打好招呼，于是乎便在《紫蝴蝶》首映的当天中午，他接受了韩滨江的电话专访。 不得不说，韩滨江的这个时间点选择的很巧妙。《紫蝴蝶》今天上午放映了媒体专场，中午一点半就将举行媒体发布会，而正式首映将在今天晚上的十点半在电影宫一楼的德彪西大厅举行。 晚上十点半在戛纳是黄金时间，而且首映安排在能够容纳一千多观众的德彪西大厅是电影宫仅次于能够容纳两千多人的主会场卢米埃尔大厅。 关键卢米埃尔大厅有严格的着装要求，对于普通影迷来说不太友好，所以在电影节期间除了举行开、闭幕式之外，一般只举行重量级的竞赛作品首映，放映戛纳经典，以及特别场等这些象征意义的活动。 聊了一会儿关于电影节的情况，韩滨江又八卦地问道：“听说有很多外国影迷都到你们下榻的酒店来给你和张子怡献花，而且这些外国影迷还要准备去首映礼现场看你们走红毯是么？” 巴里尔酒店门口每天确实有很多影迷来给自己喜欢的明星献花，毕竟这里住了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明星，其中还不乏好莱坞明星，比如梅丽尔.斯特里普这种的。但到底有多少是来给张子怡和他献花的，李唐并不清楚。不过他确实也收到过献花，但送花的都是华人影迷。 为了让观众全方位地了解电影节，来采访的记者们不光要追逐明星，通常也会采访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影迷、当地的居民等等。 李唐见过国内的媒体记者采访那些守在酒店门口给自己的偶像献花的影迷，可能会问一些引导性的问题。比如：伱喜欢张子怡或者李唐吗？你们这是给他（她）献花吗？ 那些影迷出于礼貌，可能会回答是的。 于是那些记者顿时如获至宝，然后各种添油加醋，最后就变成了韩滨江口中很多外国影迷守在李唐和张子怡下榻的酒店门口要给他们献花的新闻。 外国影迷都要追着李唐和张子怡，可见我们中国的明星在戛纳有多受欢迎。在国人普遍缺乏自信的当下，绝对是大新闻，必须要大书特书。 说实话，李唐听的都有些脸红，但也只能含糊道：“是有一些，不过子怡的影迷比较多，她是国际影星嘛。我在国内还行，但到了欧洲就差远了。” 韩滨江又问：“子怡今天晚上参加首映礼的服装确定了没有？” 明星一举一动都是新闻，之前开幕式的时候张子怡一袭黑色晚礼服和李唐一起惊艳亮相，记者们就吹了一通。不过之前就有传闻说张子怡在上海为本次电影节专门定做了旗袍，准备在电影节上展示中国元素，国内的媒体对此都很关心。 李唐当然清楚这些，只是小张在上海定做的这件旗袍被她那位李家坡的造型师认为太过传统，缺乏时尚元素。昨天专门和造型师一起去光顾了戛纳众多的服装品牌店，最后挑中了一套prada的春装和一套意大利ferregamo的秋装。 因为是别人的事，李唐不好回答的太过详细，只是道：“定了。” “是旗袍么？” “不是。” “李老师，不好意思，能帮我描述一下吗？大家都挺关心的。” “呃，老韩，你这问题问的，我都没见过怎么描述？你还是问点其它的吧。” 电话那头韩滨江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话锋一转问道：“那你们私下里对《紫蝴蝶》这部电影有什么期望么？” 这个问题是老生常谈了，李唐不想跟老朋友说那些场面话，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怎么说？假话怎么说？放心，真话我就是想听听，不会写到报道里的。”韩滨江很上道道。 “真话么，当然是想拿奖了，就算拿不到重量级的奖项，拿个鼓励奖也是好的，至少是拿奖了，等回到国内还能吹嘘一番。不过演员想拿奖大概率是没戏。” 韩滨江到底是做过多年的电影记者，马上就了然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副导演风格化的电影。张子怡也这么想吗？” “应该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那假话呢？这个我会写到报道里的。” 李唐笑道：“假话嘛，当然是没有期待，我还是那句话入围本身就是荣誉。你想啊，今年两千多部电影报名参赛，最后一共只有二十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百分之一都不到，真正的百里挑一，不是荣誉是什么？至于我们来到戛纳，就是为《紫蝴蝶》宣传助威，没有想过其它。” “好，我都记下了。另外，法国人对这部电影关注吗？” “当然很关注，你知道楼烨导演在法国一向很受欢迎。” 李唐和韩滨江聊的很轻松，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的关系处的相当不错。而且韩滨江知道什么话该写什么话不该写。 不多时，房间的门铃响起。李唐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忙道：“老韩，时间差不多了，不跟你聊了。” 挂了电话之后，李唐跑过去开门。 “哥，不穿礼服么？” 曾佳看到李唐身上穿的是一件修身款的休闲西服，里面一件天蓝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都没有系领带，显得十分随意。 李唐低头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妥，耸了耸肩道：“就是媒体发布会又不是正经的走红毯，没必要那么正式吧？” 曾佳是来催他下楼的，小张同学和导演楼烨，包括错过了开幕式的小八嘎仲村亨都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话说今天的日程安排，一点半首映发布会后，还要接受主办方安排的tvfestival的独家专访。之后还有好几个事先预约好专访，都是一些比如第一次来采访电影节的电影频道、《北青报》、渣浪等重量级的媒体。 完了就是晚上的电影首映，首映结束后，还要前往距离戛纳十几公里之外的babylome山庄别墅参加海外发行商举行的招待酒会。 整个一天的安排几乎环环相扣，没有半刻喘息之机。 当下楼看到等在大堂里的人时，李唐顿时眼睛一亮，小张同学今天居然穿了一件黑色大露背的肚兜裙，大胆性感，一袭长发披肩，而额头精心梳了一排刘海，在性感中又透着一丝可爱。 想当年小张同学就是穿着一件中国风的肚兜在寒冷的柏林之夜一鸣惊人，如今又要重现当年的那一刻，可谓相当用心。 而小张同学身边的楼烨今天也穿的很正式，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小八嘎仲村亨同样是一袭黑色礼服。相比之下，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的自己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也明白了刚才曾佳为什么问自己不穿礼服。 他不由转头用嗔怪的眼神望了望跟在后面的曾佳。 曾佳却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耸了耸肩，抿嘴一笑。 一身休闲打扮虽然显得不合群，但毕竟显眼。特立独行，也是一种风格。 “不好意思，来晚了。”李唐走过去忙打招呼。 媒体发布会就在电影宫举行，时间还绰绰有余。 楼烨微微一笑：“走吧。” 小张同学则是用嫌弃的目光扫了一眼李唐身上的打扮，一转身却挽上了小八嘎的胳膊。 嚯，这到底是看不上呢，还是嫌自己抢了她的风头？ 今天太累了，容我偷个懒，明天两更啊！ (本章完) 第464章 宁皓的困惑 “影片的影像过于繁复，镜头的晃动有模仿王佳卫的痕迹。这样的故事不值得用电影来表现，拍成电视剧比较合适。影片结尾处，是我们大家一起猜测才感觉出。片中人物交待得不清楚。”——《首映-香港电影》 “总体来说故事还不错，影片充满张力，将导演的个人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他所崇尚的拍摄手法过于繁琐，导演想要说的东西太多，但又都没表现清楚。剧情的演进也太过缓慢，有些镜头显得拖沓重复，导演在最后的剪辑上有问题。”——湾湾《长镜头》 “比导演以前的电影有进步，内涵更加丰富，但是他在影片末尾加上一段表现日本侵华的纪录片显得有些多余，和影片的整体风格不太协调。中国明星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导演的痕迹太重，日本演员仲村亨的表演最精彩。”——日本《读卖新闻》 “完全没看懂，我的很多同行和我有一样的看法，片中出现十几个人物，每个人在干什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为谁工作，把我们完全搞糊涂了。如果影片不是在结尾处加上一段纪录片，你根本无法用影片本身的背景去了解故事讲述的年代，好像放在任何一个时期都可以。让所有人物都同归于尽的结局，也让人困惑。”——美国《综艺》 “片子不错！张子怡的表演出色，有巩丽的风采；李唐的表演非常让人惊艳，把一个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上海的小资青年展示出来。影片结尾部分的倒叙很有创意，导演清晰地体现了其‘作者电影’的个人意图，但有些以牺牲明星为代价。最后的纪录片部分多余了。”——法国《费加罗报》 “首先应该给影片一个肯定，作为一位年轻的导演有这么多想法已经相当不错了，但影片在叙事上有些牵强。该片过于追求个人风格，拍摄得不够朴实。”——《北青报》 …… 上午阳光明媚，李唐坐在阳台上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正在网上浏览相关的新闻。 《紫蝴蝶》昨天在戛纳正式亮相，不能算成功，但也不属于最差了。昨晚的首映礼，能够容纳一千多人的德彪西大厅的两层看台都坐满了观众，中途退场的也不过只有两成左右。更为关键的是《紫蝴蝶》的版权卖的相当不错，三千多万的投资早已收回，都已经开始赚钱了。 至于网上转载的各种媒体的评论，只能说代表了不同的立场。撇开一些私活的部分，总体上来说评价还算客观，《紫蝴蝶》本就是一部风格鲜明的“作者电影”。 作者电影通常会出现两个极端，爱的爱死，讨厌的讨厌死。比如法国著名影评人就对《紫蝴蝶》提出了极高的评价，甚至将这部片子誉为“亚洲版的《乱世佳人》”。 相比不懂中国历史的美国人，彼尔德对二战时期中国经历的那段苦难历史颇为熟悉，他觉得《紫蝴蝶》是抗日战争背景下最成功的电影之一，甚至对很多人对电影中很多跳跃的镜头感到不解，他却这么说：“剧情的发展未能与时间和谐搭配，使观众在连贯的故事情节中失去时间概念，这也是中国经历这场战争悲剧的永恒写照。” 李唐不太明白这位法国老头的这种表述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李老师！” 听到敲门声李唐还以为是助理小赵过来了，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个满脸是笑的大头鱼。 “这么早啊！该不会是拿了奖连觉都睡不着吧？” 昨晚，在《紫蝴蝶》首映之前，德彪西厅举行了一种注目单元的闭幕式和颁奖典礼。意大利导演马可.托里奥.乔丹的新作传记电影《拉梅格里奥乔文托》获得了一种注目最佳影片奖；前金棕榈奖获得者，伊朗导演法奥兹.本萨迪的《深红的金子》获得评审团大奖；而今年特别设立的首映关注奖则授予了中国青年导演宁皓的《香火》。 这个奖项公布瞬间引起了轰动，这是继2000年那一届戛纳电影节华语电影的高光时刻：姜闻的《鬼子来了》斩获评委会大奖，王佳卫的《花样年华》获得技术大奖和梁朝韦斩获影帝，以及湾湾导演杨德昌的《一一》获得最佳导演奖之后，时隔三年，再度有华语电影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奖。 不光是内地的记者，包括湾湾和香港的记者都蜂拥争相采访宁皓这位年轻的新人导演。甚至还抢走了不少马上就要首映的《紫蝴蝶》的风头。 “嘿嘿，确实睡不着，就想过来找您聊聊。” 宁皓一边走进来一边还恭维道：“李老师，别人我不佩服，我就佩服您，每天坚持早锻炼。我就想着这个点我只能过来找您，要不然睡不着在房间里太难过了。” “行了，晒晒太阳，养养精神。”李唐把他带到阳台上，“早饭吃过了伐？” “呃……我不饿。” 一个人处于兴奋状态，不光睡不着觉，还会忘了饥饿，那是真正的废寝忘食。 李唐笑了笑，走回房间打了个电话，让酒店的餐厅再送一份早餐上来。 巴里尔酒店的早餐还是不错的，除了经典的牛角包、黄油、果酱、热巧克力和咖啡之外，还有用法棍做的的披萨，就是将面包劈开，上面铺上奶酪、炒鸡蛋、培根和葱，然后再烤过，吃的时候用刀切开，蘸着果酱或者酸奶油，味道非常不错，这才有种真正吃法餐的感觉。 早餐一端上来顿时勾起了宁皓的食欲，这货也不客气，当即狼吞虎咽起来。 一边吃一边嘴里还嘟囔着：“昨天晚上酒会上好多好吃的，我竟然都忘了吃了，就知道一个劲的傻笑。” 昨天晚上获奖之后，mk2专门为宁皓举行了一个庆功酒会。李唐因为还要参加《紫蝴蝶》的首映礼没有参加。 “昨晚的酒会开到几点？” “快要到两点钟才结束，我发现这老外要是疯起来特别放得开，就那谁……就是那个朱丽叶，嚯，喝多了跟谁都搂搂抱抱，最后还跟一个帅哥一起走的，我听说她好像都结婚了。” 法国人嘛，天生浪漫，勾搭一下帅哥美女，头上带点绿啥的都不是事儿。 李唐听着宁皓嘴里的八卦，又看了一眼这货说话时满脸羡慕的神情，不由笑道：“那你怎么不把握机会，昨天你可是主角啊！” “我嘛……嗨，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土狗呢？”宁皓露出一丝羞涩，自嘲道。 不过神情间难免有些后悔，正如李唐说的那样昨晚的酒会他是主角，要是自己稍微主动一点说不定有门。 那可是大洋马啊，而且还是良家，让自惭形秽的宁皓难免有些心痒痒。毕竟能够征服大洋马的可不是一般人。远的不说，就说在这次电影节的开幕式上，姜闻一手牵着他的法国太太，另一边还有美国甜心梅格.瑞恩挽着他的胳膊，绝对拉风，让人看了又羡又妒。 “哎对了，李老师昨天……哦对不，应该说今天凌晨伱也去参加酒会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紫蝴蝶》首映之后的酒会今天凌晨两点举行的。电影节期间对于很多爱出风头的明星和电影人来说，根本不分白天和黑夜。 “到酒店差不多快四点了吧。” “那你也没睡啊？” “睡了，睡了两个多小时吧。七点多起来的，去海边跑了一圈，刚刚坐下来吃杯咖啡你不就来了嘛！” “我就说嘛，还是您精神好，要是换我这一觉睡下去不到中午根本就起不来。” 一番大快朵颐之后，宁皓拿餐巾擦了擦嘴，习惯性地伸手去摸烟，但瞟了一眼李唐马上又把手伸了回来。 李唐见状，起身回房间拿了个烟灰缸出来，递上一根烟：“抽吧，我这儿可以抽烟。” 到了国外有很多讲究，比如在英国室内抽烟是违法的，酒店房间都不允许抽烟，但法国相对宽松很多，一般允许抽烟的房间都备有烟灰缸。 宁皓连忙接过烟，并且抢在李唐前头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擦着之后笼着火从椅子上抬起屁股先给李唐点烟，然后才给自己点上，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 “说吧，找我来聊什么，总不会就到我这儿来混顿早餐扯闲篇的吧？”李唐透过烟雾看着坐在对面的宁皓道。 “呃……” 宁皓夹着烟，一脸迟疑，忍不住又抽了一口，才张口道：“李老师，这么说吧，本来我就是想拍一个拉风一点的毕业作品，就像程尔那样的毕业作品。可没想到居然来了戛纳，居然还拿奖。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觉得浑浑噩噩，感觉特不真实，好像这一切都在做梦一样……”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正看向自己倾听的李唐，咽了咽口水，咧开嘴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我不知道现在我是不是飘了，还是说特别困惑，就好像突然失去了目标一样，以后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第一更，还有！ (本章完) 第465章 当头棒喝 李唐看着一脸纠结的宁皓，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这次如果没有来到戛纳，没有获得这个奖，那你怎么办？” “……” 宁皓眼神迷茫，低头想了想道：“那肯定跟以前一样，给人当副导演，要不然就继续拍拍广告或者mv。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拍拍自己的作品什么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醒悟过来了，抬头看向李唐，不好意思地笑道：“李老师，您看我，是不是觉得我一下子被架到空中有点下不来了这种感觉？” “你才知道啊！”李唐笑骂了一声。 但凡大喜大悲都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就说宁皓吧，半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到处接私活的北电摄影系大四的学生。突然有一天接到了一个副导演的私活，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这家电影公司的老板看起来有点像冤大头，于是便试探着想让对方投资自己的毕业作品，结果特别顺利就把钱骗到了。 之后的过程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地一出玄幻大戏，先是公司将自己的这部毕业作品推荐到戛纳去参赛，没想到居然还真入围，更没想到的是竟然获奖了，还是一个分量不轻的奖项。 欧洲三大电影节，是无数导演心中的圣地和梦想，他之前也曾幻想过。而这一切却来的这么顺利，是他始料未及的，甚至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乎，便跑到李唐这儿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只不过他一时魔怔了，或者说他非常享受这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不想回到现实中，需要一个人来点醒自己。 这就好比是佛教中的“当头棒喝”。 此时的宁皓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原本走路还在发飘的双腿终于能够脚踏实地。 “哦对了，刚刚伱说你还想继续拍你自己的作品，有想法了没？”李唐问道。 宁皓是盛唐影视的签约导演，要不然李唐当初也不可能给他投资去拍所谓的毕业作品，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再说。 没想到他拍出来的这部毕业作品别具一格，特别经验，才有了后面让mk2帮着推荐到戛纳参赛。 这次《香火》斩获了一种注目单元的特别关注奖，可以预料等回国之后，宁皓肯定是受到媒体追捧的新晋年轻导演，说不定还会成为所谓“第七代导演”的第一人。 你想啊，就在去年陆串凭借《寻枪》入围了威尼斯影展，最后啥奖都没拿到，但依旧被各种吹捧。套用一句最近特别耳熟的话就是“能够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本身就是荣誉”。 所以公司老板李唐便萌生了趁热打铁的想法，趁着宁皓现在热度正高，尽快推出新作品。就像如今华艺兄弟旗下的陆串那样，去年《寻枪》获得了成功，你甭管《寻枪》到底是谁的作品吧，毕竟陆串已经出名。就在前不久就有消息传出说华艺兄弟将斥资千万投资陆串的新作品。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唐现在是被程尔那家伙给磨怕了。应该说当初他凭借《第三个人》一鸣惊人，起点要远超现在的陆串。可这家伙实在是太磨叽了，从《第三个人》到现在这一晃都快三年了，中间还各种采风寻找灵感，可至今连个新作品的剧本初稿都还没见着。 有时候李唐真的怀疑这货该不会是后悔跟自己的公司签约了，就想磨叽到五年期满，然后再自立门户推出自己的新作品。 “有倒是有，之前写过两个本子，但现在想想这俩个本子都好像不太上台面。”宁皓犹豫道。 “什么题材的上不了台面？等回去后拿给我看看。”李唐顿时感兴趣道。 这年头电影依旧被认为是艺术，就像今年《英雄》都已经创造了国产片的票房记录，却依旧被很多人骂，除了骂电影，更骂导演堕落了，为市场妥协了各种云云。 但在李唐看来电影是艺术没错，但同时更是一个产业，赚钱才是王道。如果大家都去搞所谓的艺术，电影不挣钱甚至亏本，那么就成无水之源，那谁还会去投资电影呢？ 至于说他现在搞的这种艺术电影，那是没办法的办法，无非就是被目前极其恶劣的国内电影市场所逼的。试想一下，一个十几亿人口的泱泱大国，一年电影的票房还不到十个亿，而且一半的贡献还都是来自于好莱坞大片。 在这种环境下，谁敢冒险去拍商业片啊！而且就算今年《英雄》创下了2.5亿的国产片票房记录，但仅仅凭借国内的票房压根就收不回高达三千万美元的投资，最后还得靠李连结和张一谋导演的强大号召力在海外市场收回成本并挣到钱。 不过鉴于前世记忆中国内票房市场早已成长为仅次于北美市场，甚至有些时候还能超过北美市场的巨大市场，呈现在李唐眼前未来的国内票房市场无疑就是一片巨大的蓝海。 随着社会的发展，各种法律法规的完善，纵然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的盗版产业终究有一天会终结，到时就是国内电影票房市场开始腾飞之际。 李唐觉得现在可以尝试往商业片的领域开始慢慢转型，其实之前张一百的《开往》就有掺杂着一半商业片的元素。 至于说《第三个人》和《开往》都在国内取得了不错的票房，其实说白了无非是这两部片子去威尼斯走了一遭，墙外开花墙内香而已。说到真正的商业价值还远远谈不上，更多只是挟洋自重，以小博大罢了。 其实公司目前签约的导演无论是被誉为“鬼才”的程尔也好，刁一男也罢，他们都是偏艺术的导演。程尔之于楼烨，刁一男之于贾科长，一看就知道他们和各自偶像的风格很相近。 张一百倒是可以向商业片领域发展一下，但他似乎又让人感觉天分或者说能力上可能有所欠缺。 但是宁皓就不一样了，从《香火》中你就能看出他的幽默和鸡贼，幽默是电影的元素，而鸡贼是导演的性格。就是打一开始，他就知道给如何去吸引观众的眼球。所以《香火》这部电影他所注重的并不是自己的所谓风格，而是故事的完整性，让你能够看懂，让你看了会笑，在笑声中去体会他所要表现的内核。 听到李唐说出要看看的要求，宁皓脸上再度露出迟疑之色道：“其中一个本子我还没有考虑好，另外一个本子嘛，是前两年就写好了，陆续也修改了好几稿，就是，呃……” 他露出一脸讪笑，扭扭捏捏道：“还是那句话，就是有点不上台面。” 这货越是吞吞吐吐吧，李唐越是好奇，忙问道：“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是什么题材啊？” “就是一个喜剧……大概类似黑色犯罪题材吧，我也说不打太好，就是一帮人在阴差阳错中发生的一些故事。” 李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现在卖的最好的就是冯氏贺岁喜剧。虽然跟风的不少，却没人能够复制冯晓刚的成功。 但你不能否认，观众最爱看的除了那种投资巨大的所谓大片之外，无疑就是喜剧。 至于说没人能够复制冯晓刚的成功，他觉得还是功夫没有做到家。就好比当年香港影坛被称为“冷面笑匠”许冠文一枝独秀，但最后还是被周星星的无厘头所取代。 说到底还是要看电影的品质能不能得到观众的认可。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喜剧投资通常都不大，试错的成本小，就算失败几次也问题不大。 于是乎他连忙道：“咦，这不挺好的嘛，什么叫不上台面啊，只要观众爱看就是好电影好故事，没啥上不得了上不了台面的。导演的《英雄》都被人骂呢，你现在不过就是拿了个小奖，难道感觉自己都超过张一谋导演了？” 宁皓一听，差点从椅上蹦起来，忙不迭道：“哟，李老师，这我哪敢呀，您千万别这么说。等一回去，我立马就拿给您看行不？” 这个态度还差不多。 李唐轻轻哼了一声，指了指桌上的电脑：“有电子文本没有，直接发我邮箱里。” “哎，好咧，我回去就给您发。” 这时，房间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不用问，肯定是小赵来了。 李唐正欲起身去开门，宁皓已经抢在他前头站起来了。 “我去开门，您坐着就好。” 说完就颠颠地朝门口跑去。 “宁导，你也在呢！” 随着房门打开，就听到曾佳的声音。 然后就是宁皓笑嘻嘻的声音：“曾总，瑶瑶，早上好！这不拿了奖兴奋么，都睡不着觉了，这不一大早就跑过来跟李老师聊聊天，让李老师帮着开导开导。” 听到宁皓的话，李唐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相比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导演，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高高在上的感觉。当然张一谋导演除外，他是另一种类型的，就是特别诚恳的那种，给人一种特别真诚的感觉。 而宁皓显然就是导演群体中的另类，从表面上来看，你可能会觉得他有些过于市侩和油滑，似乎跟高大上的导演这个职业不搭。 但别忘了三级美术师出身的冯晓刚当年据说也是很善于拍马溜须，靠着做汪朔的马仔跟班才有了今天。 而恰恰是他们这种接地气的导演才能够非常准确地把握住小人物的喜怒哀乐，让观众看到你作品中的真诚，从而能够真正地赢得观众的认可。 李唐觉得宁皓很有能够成为“冯晓刚第二”的潜质，或者更进一步，能够成为打败许冠文的“周星星第二”。 不过他更希望宁皓未来能够成为宁皓第一。 第二更！月底了，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466章 返京 “哥，灵灵姐刚刚跟我说他们退掉了今晚的机票，想问问我们怎么安排。”曾佳进门就跟李唐道。 “组委会挽留了？” 李唐闻言倒是一喜，如果组委会挽留的话，那就意味着《紫蝴蝶》能够获奖。 相比首映前的高调，《紫蝴蝶》昨晚首映之后，反响最多的是镜头太晃、过于复杂的故事，以及看不懂之类的。今天早上刚刚出台的场刊评分《紫蝴蝶》也仅仅排名第七，总的来说就是不被看好。 曾佳却摇摇头道：“组委会没有挽留，是海外发行方希望剧组能够坚持到电影节闭幕，另外还想在今明两天安排几场活动。” “这样啊……” 李唐难免有些失望，虽说他如今也算是戛纳和威尼斯的常客了，但自己出演的电影正儿八经能够在主竞赛单元获奖还未曾有过。 两次入围威尼斯都是和主竞赛单元平行的逆流而上单元，虽然拿了个威尼斯的小影帝，但平行单元嘛，总归比主竞赛单元低一个档次。 去年戛纳和今年年初入围柏林影展主竞赛单元的《英雄》都是两手空空。这次在戛纳虽然拿奖了，但戛纳的一种注目单元和威尼斯的逆流而上单元性质一样，都是比主竞赛单元低一个档次的竞赛单元。而且这次是宁皓拿了奖，更多的是代表公司和他个人的荣誉。 本来这次《二弟》和《紫蝴蝶》同时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就想着说不定有机会能够拿个奖。电影是集体创作，就算拿个鼓励奖，作为主要演员他也与有荣焉。 《二弟》是彻底没戏了，场刊评分低至倒数第三，昨晚参加完《紫蝴蝶》之后王晓帅已经连夜坐火车去巴黎了。按照他的说法，既然来法国了，就去巴黎玩两天，待电影节结束后再跟制片人焦雄平会合，一起飞回湾湾，商量《二弟》在湾湾上映的事宜。至于内地嘛，最后不被处罚已经是烧高香了，上映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二弟》作为湾湾电影可以报名参加今年的金马奖。还是那句话，电影如果能获奖，作为主创之一他与有荣焉。至于金马影帝这种他想也没想，毕竟《二弟》这部片子对演员的表演要求不高，仅凭这样角色是很难获奖的。 李唐稍稍考虑了一下后道：“我们就没必要留了，还是按照原计划走吧。一会儿我跟烨哥和灵灵姐打个招呼。” 海外发行商的挽留无非就是想借助张子怡在海外的知名度再多卖几个国家的版权。 多说一句，刚刚两人口中的灵灵姐是小张同学经纪人季灵灵，是一个在美国影视圈打拼多年的李家坡人，这也就能理解之前为毛小张同学的造型师和化妆师都是专门从李家坡请来的。 其实小张同学最早的经纪人是她的哥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像小燕子和琼谣阿姨的公司解约后的经纪人是她的嫂子一样。 不过呢，俗话说人红是非多。 小张同学从《我的父亲母亲》一鸣惊人，到《卧虎藏龙》进军国际影坛，再到《尖峰时刻2》和程龙大哥共同闯荡好莱坞，一下子成了国际影星。 短短几年崛起速度惊人，自然就会招来各种非议，什么接提子啦，当街豪饮之类的。国际哥毕竟没什么经验，不懂得怎么帮妹妹公关也就算了，偏偏还在记者有意挖坑之下，冒出了一句“程龙还要靠咱们家子怡炒作呢！” 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自己的妹妹为了能够搭上程龙大哥各种做低伏小，甚至还被某位闯荡好莱坞的失败者当众嘲讽都在所不惜，结果国际哥一句话，让小张同学的努力前功尽弃。 小张同学虽然年纪轻轻，但杀伐决断，这件事之后便果断炒了国际哥，聘请了经验丰富的李家坡资深经纪人季灵灵担任自己的经纪人。 季灵灵也的确能力出色，这两年来小张同学的口碑明显得到了好转。至于之前的那些黑料嘛，最终还是国际哥扛下了所有，刻意打造了一个嚣张跋扈的人设，转移视线的同时又替自己妹妹背了黑锅。 李唐之前跟国际哥接触过两次，除了跟大多数京城人那样爱吹牛、好说个大话之外，其实人还行，挺热心挺爽快的一个人。 话说回来，人家海外发行商看中的小张同学的影响力，自己这个凑数的男一号留下来用处不大，再者奖也拿了，还是趁早走人吧。 宁皓和刁一男的想法自然跟他是一致的，既然老板说要走，没人会不知趣地说还想留下来看看。 尤其是宁皓，手里拿着镶了镜框的颁奖证书，巴不得早点回去显摆呢。北电在校学生能够斩获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奖项，尤其还是戛纳电影节的奖项他可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啊！ 中午的时候李唐先后跟楼烨和张子怡打了声招呼，提前向他们告别。楼烨当然是无所谓，他其实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要不然他宁愿带着老婆和奈安去巴黎游览卢浮宫和埃菲尔铁塔，或者坐在协和广场上发发呆，喂喂鸽子，就算是看巴黎街头罢工游行的人群那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倒是在小张同学那里，听说李唐没有更改行程今天傍晚就要回国了，连忙跑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婊里婊气道：“哎呀，李老师，说好了大家一起来再一起回去的，干嘛呀这么急啊？” “谁跟你说好了，剧组还等着我回去开工呢。”李唐一脸鄙夷。 说好了要请自己晚上一起喝一杯的，结果就只请了一次后面就没音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自己才懒得奉陪了。 当然以上都是开玩笑的。 这次虽然没能获奖，但小张同学这次的戛纳之行却收获满满。这段时间不单单在国内的媒体上刷爆了眼球，就是在很多海外媒体上也对她颇多好评，这为她今后闯荡好莱坞打下了一个不错的基础。 下午在巴里尔酒店喝了一顿下午茶，一百二十欧元一位，如果用国内的价格来衡量绝对令人咋舌。但既然来了总归要体验一下这边的氛围，也算是给昨晚宁皓获奖自己内部开一个小型的庆功会。 另外也主要是马上要启程了，这边晚上八点的航班，到巴黎转机还得折腾到半夜，所以临行前先垫一垫肚子。 说是下午茶，但这么贵的价格当然是喝咖啡咯。不过这么贵的价格也算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色，这边的特色白巧克力焦糖咖啡蛋糕味道就相当不错。 另外还有标志性蝴蝶结造型的香草蜜桃慕斯蛋糕，巧克力花瓣造型的焦糖马卡龙及纯浓巧克力风味的榛子巧克力塔都精致小巧又味道美好。 除了这些甜食，咸味的有红酒鹅肝批黄油面包、三文鱼芦笋慕斯、马斯卡巴尼芝士无花果橙味卷及当地的龙虾三明治竹炭面包也是各有特色，入口鲜美。 因为是国际航班，登机前手续繁琐，吃过下午茶，下午五点钟从酒店出发。结果当大家推着行李从酒店出来准备上车时就又被一大帮守候在酒店门口的记者给围住。 明天晚上就是闭幕式和颁奖典礼了，这些国内媒体的记者最关心的就是《紫蝴蝶》能否得奖。 “李唐，你们现在离开是不是意味着《紫蝴蝶》无缘奖项？” “怎么可能，楼烨导演和张子怡都还没走呢，他们要坚持到电影节闭幕。我这边主要是还在拍戏，本来就是请假出来的，剧组那边还等着我呢。所以当初刚到这边时就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机票。” “这次来戛纳参加电影节，你有什么感想吗？” “当然是高兴了，伱看昨晚《香火》都拿奖了。对于我们盛唐影视和宁皓导演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鼓励。” “今天上午《紫蝴蝶》重映观众很少，而且观众普遍反映电影过于隐晦难懂，人物关系太复杂，以至于故事都很难看懂，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对于这种明显挖坑的问题，李唐反应相当快道：“不是啊，我一点也不觉得故事难懂。可能我从剧本看起，对这个故事太熟悉了，所以看电影的时候无论看到哪里，我都会想到和这个场景相联的种种背景描写。” 说着他又顿了顿，看了一眼那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记者，认真道：“楼烨是个非常优秀的导演，他的想法和手法表现出来的都是不俗的，可能《紫蝴蝶》不像商业片那样一目了然，但它还是值得细看的。” “不好意思，大家请让一让，我们还要赶飞机呢。” 本来回答完这个问题，李唐就准备在曾佳和小赵、杜桦的掩护下准备上车了，这时又有一个年轻妹子踮着脚尖站在人群外围大声问道：“李老师，请问您对《紫蝴蝶》获奖有什么期待吗？张子怡有希望拿影后吗？” 李唐看那姑娘挺可怜的，挤又挤不进来，想想大家都不容易，于是正准备上车的身体停顿了一下，冲着那姑娘大声道：“等着吧，到明天晚上就知道了。有就拿，没有获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子怡这才多大呀，我想凭着她的演技，总有一天会拿奖的。” 说完，他就没再理睬记者们七嘴八舌的追问，赶紧一猫腰钻进了车里。后面的宁皓也赶紧跟上，作为一种注目单元“特别注目”奖的获得者，他也是个香饽饽，被记者围着好一通的追问。 其实这货挺鸡贼的，当记者问他获奖的感想就是一连串的感谢，感谢父母，感谢剧组工作人员，感谢演员，感谢学校和老师对他的培养，尤其感谢李老师的大力支持，就差感谢党和政府了。 遇到敏感的问题就是一个劲嘿嘿的傻笑，笑到提问的记者都感到不好意思了，正好蒙混过关，也不会得罪人。 从尼斯机场飞巴黎，再转机直飞京城，因为在巴黎转机时航班延误了两个小时，以至于返程比来时多花了两个小时，足足花费了二十个小时。抵达京城首都机场时已经是二十六日的晚上十点了。 可以想象，他们从戛纳酒店出发，国内这边就已经得到消息了，于是一下飞机就再次遭遇到了守候在机场的媒体记者的围堵。 没办法，因为航班延误的缘故，这些记者们都在机场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于情于理都要应付一下。 问题基本上都是老生常谈，无非就是问问这次戛纳之行的感想，还有预测一下《紫蝴蝶》能否得奖之类的。至于另外一部《二弟》嘛，一方面可能是有关部门要求不予报道，另一方面也是源自于这部片子的场刊评分实在太差，几乎无人问津。 又被堵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总算才脱身。 “瑶瑶，你不用跟着了。佳佳，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正好把时差倒回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李唐跟众人道别，特别还叮嘱一下宁皓，让他别忘了把剧本的电子版本发到自己的邮箱里。 司机沈林将他送回到了小院。 虽然这次曾佳跟着他一起去了戛纳，但她肯定是提前吩咐了，家里已经提前收拾的干干净净。 洗了个澡，尽管已经快要午夜了，因为时差的关系，还特别精神毫无睡意。于是又去厨房下了一包速冻水饺，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这速冻水饺不是超市买的的那种，而是小胖从家里拿来的，是张阿姨包的，什么茴香猪肉馅、韭菜鸡蛋馅、鲅鱼肉馅等等品种丰富，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放在冰箱里速冻，袋子外面还标注了是什么馅的，吃的时候下一包很方便的。 李唐特意挑了一包韭菜鸡蛋馅的，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西餐都吃腻了。 这段时间他和小胖基本上两三天一个电话，小胖最近也特别忙，随着《玉观音》在全国的热播，她终于再一次尝到了爆火的滋味。 跟几年前她作为小燕子和林心茹的陪衬不同，这次她是完完全全占据了c位，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商演和代言接的都要手软了。 月底了，双倍月票，厚颜求个票！ (本章完) 第467章 大钻石 “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 “你别装蒜了，你打算要瞒我到多久？” “什么事啊，伱倒是把话说清楚。这深更半夜的，我刚刚才到家，又怎么啦？” 本来喝了二两小酒吃了一盘饺子之后，突然接到小胖的电话李唐还挺高兴的，这已经都快凌晨一点钟了，估计是算准自己刚刚到家，马上就打电话过来慰问，说明是想自己了。而且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他也挺想的，电话诉衷肠，隔空来上一发，聊胜于无。 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小胖怒气冲冲的质问，搞的他一头雾水。 说起来小胖平时虽说有点作吧，但不是那种作天作地的，至少还是讲道理。 “好，那我问你，蒋琴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公司签她了？” 说起这件事小胖就一肚子的气，一直以来她就把蒋琴琴视作是最大的威胁。而这一次她的经纪人常季红正在帮她积极运作滕文骥导演的新作《末代皇妃》。 这是一部大女主的戏，讲述的是末代皇妃文秀“刀妃革命”的故事。 自从《玉观音》火了之后，各种邀约纷至沓来，小胖已经从《玉观音》这部戏里尝到了甜头，或者说眼光更高了。她已经不太满足一般电视剧女一号的角色，而是更想挑战不同类型的大女主戏的角色。 虽说目前她手头已经有了一部《红粉世家》的新戏，她将出演女一号。没错，就是年初刚刚在央视八套播出爆火的那部由陈昆、董捷和柳亦菲主演的《金粉世家》的姊妹篇。 从导演到幕后主创团队都是《金粉世家》的原班人马。而制片方正是看中《玉观音》的爆火，邀请佟大伟和她再次联手打造一对荧屏情侣。 但是她更看重《末代皇妃》这部戏，原因就在于这是一部大女主的戏，更何况导演还是业界著名的滕文骥导演。 原本她以为凭借自己目前的人气，拿下这部戏是十拿九稳的事。她还想着万一不行的话，还能找李唐出面，毕竟李唐和小腾导的关系摆在那里，跟老滕导也很熟悉。 可是就在今天她刚刚得到消息，《末代皇妃》女主角的人选已经定了，就是她一向最忌惮的蒋琴琴，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帮助蒋琴琴拿下这个角色的居然就是盛唐影视。而且以蒋琴琴经纪人的名义出面接洽的就是曾佳的助理杜桦。 好啊，搞了半天原来你们才是一家子，自己居然被蒙在了鼓里。 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小胖甚至冒出了分手的念头，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就这么退出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了么？ 不行，认输绝对不是她范小胖的风格。 思前想后，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李唐的电话。她知道李唐今天回来，还在戛纳拿了奖，本来她还打算等李唐落地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祝贺呢。现在啥心情都没有了，她就是想问个究竟！ 听到是蒋琴琴的事，李唐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又要像上次那样自己和高媛媛没吃着羊肉却惹了一身骚，这次会不会是传出自己和张子怡的绯闻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我们公司没有签她，只是合作啊。”他甚至还笑着道。 “你糊弄谁呢？蒋琴琴现在的经纪人明明就是曾佳的助理杜桦……不是，你刚刚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小胖此时连以往关系一向亲密的曾佳也恨上了，佳佳姐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李唐只得跟她解释道：“就是她成立自己工作室，然后挂在我们公司的下面，这是很正常的商业操作啊！另外小华已经不是佳佳的助理了，她现在是蒋琴琴工作室的负责人。” 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 这件事并不是他要自找麻烦，当初之所以撺掇蒋琴琴自立门户成立工作室，并且还主动跟她合作，一方面确实如他所说的是正常的商业操作，同时也是看中蒋琴琴的目前一线尾二线头的咖位，以及未来的发展前景。另一方面也是源自于他自己的私心，与其让蒋老师像没头苍蝇那样寻找下家，倒不如把她栓在自己的身旁。 至于小胖么，不知道他肯定不会主动告知，知道了自然会有一番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果然电话那头的小胖压根不接受他的解释，依旧气呼呼道：“嚯，工作室，还挂在你们公司的下面，这跟签她有什么区别？还正常的商业操作？你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事？” 李唐马上理直气壮道：“当然有区别了，如果是签了她，那么她就是我们公司的人。但现在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大家都是平等的。” 说着，他的语气缓和下来，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刚刚才成立一年多，也就是拍了几部电影，目前只能签一些刚刚毕业的新人，稍微有点名气的早就被人签走了，所以现在只能采用这种合作的方式。说到蒋琴琴，我跟你说实话吧，也就是关系好，所以人家才愿意跟我们合作，要不然像她这种咖位的，我把话摆这儿了，无论是你们公司的红姐还是华艺兄弟的花姐，那不得打破头也要抢啊！” 如果李唐越是躲躲闪闪，小胖肯定越是生气。偏偏他的这番话很坦诚，不光是实事求是，而且说的都在点子上。 像蒋琴琴这种咖位的演员，说白了就是一棵摇钱树，片酬分成这种都是小事，商演和代言才是大头。 小胖自己这段时间趁着《玉观音》的爆火到处商演接代言，对于她个人来说，不光是咖位的提升，更是享受了经济利益。同时她和公司也是相辅相成的，公司给了她机会帮她创造了平台，现在也是她回报公司的时候。要知道她和公司的经纪约，除了片酬是二八分成之外，商演和代言都是五五分的。 想到这里，小胖心里气就已经消散了五六分，但她还是很不高兴，哼道：“你现在终于承认跟她关系好了？你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我跟她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当初拍《第三个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一个电话，人家连片酬都没问就直接过来帮忙了。这次说起来还是我欠她的人情，当然人家也是信任我，要不然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啊？我问你，如果我现在让你跟红姐解约，签到我们公司来，你愿意么？” “……” 小胖一阵语塞，她刚刚才品尝到爆红的滋味，而且现在公司正把她当一姐培养。这个时候让她解约，开什么玩笑？ 稍稍迟疑了一下，她依旧嘴上不肯认输道：“如果你们把《末代皇妃》这部戏的角色给我，我可以考虑和你们公司签约……哦不对，凭什么要签约啊，我也要成立工作室跟你们平等合作。” 虽然现在和公司解约肯定不现实，不过成立自己工作室这件事倒是让她心里一动。 “什么《末代皇妃》？”李唐不解道。 “装，你又跟我装是不是？就是你们公司帮她接的那部戏，滕文骥导演的！”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佳佳是跟我提过一嘴，不过我真不知道这部戏叫《末代皇妃》，只知道是滕文骥导演执导的。”李唐这才恍然大悟道。 这件事他还是戛纳的时候听曾佳说的，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像蒋老师这种咖位接部电视剧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接不到才不正常呢。而且在戛纳期间忙忙碌碌，他压根就没有细问，只知道这件事是杜桦一手操办的，也意味着杜桦能够独挡一面了，做蒋老师的经纪人和工作室的负责人绝对称职。 “你真不知道？”小胖在电话那头狐疑道。 “我真不知道！你看我从上个月到现在都忙成什么样了，哪有功夫管公司的事儿呀。” 这点小胖倒是相信，因为她知道李唐一向都是甩手掌柜，公司的事全都扔给了曾佳。只是想起这件事来，她心里难免有些酸溜溜的，如果说信任这件事，曾佳无疑就是李唐最信任的女人。 不过她马上又呛声道：“说了半天，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跟你们公司合作的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小胖电话里的声音虽然依旧很强硬，但李唐知道她的态度已经软和下来了，也就意味着她接受了自己的解释。 于是现在该轮到他支棱起来了，当即哼道：“切，就冲你现在的态度，我敢跟你说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再者说了，当初和蒋琴琴合作又不是我的主意，佳佳早就在打她的主意了。去年……呃，应该是前年的时候，蒋琴琴那时和仲杰公司的合约还有一年就要期满了，当时佳佳就已经开始跟她接触了，要不然这次合作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话他倒是没瞎讲，一开始确实是曾佳对蒋老师有图谋，当然中间成立工作室的事都是李唐在起作用，这就没必要说的这么详细了。 “……” 电话那头的小胖又是一阵语塞，尽管她始终认为李唐和蒋琴琴的关系肯定有不可告人之处，可惜她没有证据。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关系始终处于一种默契的状态，对外从未承认过是男女朋友关系，正可谓名不正言不顺啊！ 但她还是忍不住埋怨道：“曾佳嘴上说的好听，这种事却从来没有告诉我。如果要是事先跟我通个气的话，这次的事情也不会撞车了。哼，说到底，你们谁也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这话你就说的有点不讲道理了，佳佳不说是有她的道理的。哦，以后公司随便什么事她都到处嚷嚷，那么她这个总经理首先就不称职。都说商场如战场，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其身，你懂不懂？”李唐在电话里训斥道。 pua这一套，玩的贼溜。 还没有修炼到家的小胖此时只能听着他的教训，喉咙再也粗不起来了，只得讪讪道：“好了，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别别别！” 李唐忙道：“我今天刚刚从戛纳回来，本来就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怕太晚了吵到你。你既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这就挂了？” “哦，恭喜你啊，又拿奖了……呃，不过这奖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哦，是人家宁皓导演拿奖了。”小胖敷衍道，但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嘲讽了一下。 “瞧你这话说的，《香火》是盛唐影视投资、制作并出品的，作为公司老板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呢？你呀，就是不诚心！” “好了好了，我困了，不聊了啊！” 电话那头的小胖从一开始火冒三丈，到最后不但气消了，反倒觉得自己处处不占理，难免兴趣阑珊。结果李唐却不依不饶，她只能讨饶。 “啧，这就完了？goodbyekiss呢？” “哦，好！啵啵啵……” 小胖在电话里一顿猛亲，然后说了一声“byebye！”之后，未等李唐开口就把电话挂了。 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声，李唐脸上露出一脸得意之色。 不管怎么说，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原本还想着跟小胖隔空传情来一发的念头只能泡汤了。 小胖现在还在外面到处奔波，前女友在香港忙着拍电影。至于蒋老师么，就是太傲娇了，每次总要自己主动打电话过去，有时候忘了吧，还会扭扭捏捏地发个短信过来提醒你一声。 唉，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被小胖这么一闹，他喝了点酒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睡意都没了。 哦，想起来了，宁皓那货的剧本电子文本不知道发过来了没有？ 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到桌前，打开自己邮箱，果然有一封新邮件。 他点开邮件，里面有个文档，把文档下载到本地文档，然后再打开。 嚯，标题倒是挺醒目的——《大钻石》。 (本章完) 第468章 大热必死 这个剧本要比李唐平时看过的电影剧本都要长，因为写的特别精细，把所有人物的对白都完完整整呈现出来，而且还特别有趣，李唐在看的时候甚至几次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这个剧本时他还是头一次真正有种不忍释卷的感觉，从头到尾一口气看完，这才起身拿着早已喝干的茶杯去倒了一杯水。 “啪！” 重新回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点了一根烟，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 这个剧本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惊艳。 熟悉是因为他在这个剧本中看到了《偷拐抢骗》、《落水狗》、《两杆大烟枪》、《低俗》等诸多欧美流行的黑色幽默犯罪片的影子。 而惊艳则是因为……呃…… 套句时下流行的改开口号吧，就是充分吸收了国外先进经验，打造了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黑色幽默犯罪题材的故事。 其实中国电影不乏黑色幽默题材的佳作，最著名的要数黄健新导演的三部曲《黑炮事件》、《站直喽别趴下》和《背靠背脸对脸》。 这些电影都是通过描写小人物来揭示社会现状的一些问题，跟政治沾边。可在当下复杂多变的社会大环境下，这类题材总归有些敏感，跟需要歌颂的主旋律不符，以至于不能发扬光大。 不过宁皓就很聪明，他巧妙的避开了雷区，就在几个笨贼上下功夫，顶多也就嘲讽一下唯利是图的房地产商，总体风格轻松愉快。 李唐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宁皓，这个剧本虽说有很多欧美黑色幽默犯罪片的影子，但是就国内而言无疑是开创了一个新的风格。 但凡开创了一个新的风格的导演往往都会吃到红利。比如贾科长的《小武》尽管在创作技巧上借鉴了意大利电影的新现实主义，但是他糅合自身经历和所处环境的文化背景，关注边缘，聚焦真实，开创了自己的纪实主义电影风格。同时也一举奠定了他在所谓第六代导演中的地位。 他之后的《站台》、余力为的《明日天涯》、刁一男的《制服》，包括刚刚在戛纳铩羽而归的王晓帅的《二弟》，其实都延续或者说模仿了这种纪实主义的电影风格。 还有楼烨，他借鉴的是法国新浪潮电影的风格，开创了自己独有的后现代电影艺术风格。这种风格喜欢的人喜欢的要死，不喜欢的人则极其讨厌。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特别有装逼范儿！目前程尔模仿的就是这种风格。 再者就是冯晓刚，他倒是谈不上什么具体的电影风格，但是他把汪朔中的语言幽默元素搬上了银幕，从而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冯氏喜剧。 这些开创者无一例外都成了大导演。 而宁皓如果把这个《大钻石》的本子成功地拍摄成电影，那么他也将成为一个流派的开创者，形成自己独特的宁式喜剧风格的电影。 说实话，当初签宁皓就是一个巧合，张一百把介绍过来给刁一男打下手，至少在技术方面的能力不错。后来他提出想拍毕业作品，也是看了他的剧本比较认可才决定投资的。当然也不能白投，曾佳当时就提出跟他签约五年。 算是一种资源交换吧，主要是考虑到他的技术不错，也算是一种人才储备吧。实在不行，还能当负责技术的副导演使。 但万万没想到一不留神居然网罗到一个潜力股。 之前宁皓能够在戛纳摘获特别关注奖已经足以让人惊喜了，不过当看了这个剧本之后，李唐发现宁皓的潜力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 他忍不住又细细读了一遍剧本。这次他读的更加仔细，而且他很喜欢里面所描写的那个保卫科长的人物。 从表面上来看保卫科长如同他的职业一般，是一个有责任感和正直品质的人，甚至正直的有些迂腐。放在当今社会的语境中，大概就是这个人有点傻。 但仔细琢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物充满了复杂性，他在面对社会转型中充满了犹豫和迷茫，在面对诱惑和威胁时，又常常陷入到束手无措和挣扎之中。 这种矛盾和复杂性使得保卫科长这个人物更加真实和鲜活。 而且保卫科长的成长和转变是整个故事的一个重要线索。在与盗贼的明争暗斗中，他逐渐从一个被动的角色转变为一个勇敢、机智和有魄力的人物。 他的经历不仅展示了他个人的成长，同时也反映出人性在面对困境时的潜力和变化。 这样的角色是李唐从未尝试过的，难免见猎心喜。 当他再次看完剧本，并且留下好几张a4纸的笔记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身体靠到椅背上。 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虽然一夜没睡，但看了一个好剧本之后神经依旧处于兴奋状态毫无困意。 他坐在椅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下，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京城这边比上海纬度高，过了春分之后这边早上日出的时间更早，白天的时间也更长。 多说一句，他现在戴在手上的这块手表还是当年小胖送给他的，以前他老是拿手机看时间，主要是习惯了，前世他就从来不戴手表。 当时两人刚刚发生关系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小胖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就是手上这块欧米茄星座系列镶钻玫瑰金的男式机械表。 这块手表当时的价格要两万多，差不多是小胖一部戏的片酬了。而且当时她刚刚和琼谣阿姨的公司解约，赔了二十万的违约金。 说实话，当时李唐收到这份生日礼物的时候挺感动的，不在于这份礼物的价值是多少，更重要的是小胖对自己的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于是乎这块手表一直戴到现在。 休息了五分钟，起身洗漱了一下，主要是这一夜下来抽烟喝茶，嘴里有些发苦。然后换上运动短裤和运动背心，在院子里做了充分的热身便出门晨跑。 出了胡同沿着东直门北小街跑到北二环边上的北护城河，然后沿着河边一路往西跑到鼓楼外大街的交叉口再回转，这一圈下来差不多五公里多不到六公里的样子。 回到小院先打一套太极拳，接着又复习了两遍从吴精那里学来的刀法。差不多半个月没练了，动作都有些生硬了。 两遍练下来刚刚收工就听到门铃响了。 “哥，我就知道你一早就要锻炼，我给你带早饭了！” 他走过去一开门就看见曾佳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 “你怎么这么早啊？时差倒过来了？”李唐一边招呼曾佳进门，一边讶然道。 “嗨，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睡了一路，根本睡不着。再说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呢，我打算今天撑一撑，熬到晚上正常作息，时差正好就倒过来了。” 一边往里走，李唐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伱不是有钥匙么，敲什么门呀……” “我这不是怕不方便嘛！”曾佳难得调侃道。 其实话虽这么说，但她早就掌握了自家老板身边的几位好朋友，包括高媛媛在内，这段时间都不在京城。 “呃……我先去洗个澡。”李唐略显不自然道。 他手里还拎着把道具刀，身上那件紧身的弹力运动背心早就湿透了，勾勒出上半身健美的肌肉，惹得曾佳多瞟了好几眼。可能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曾佳才会破天荒地出言调侃。 回房间冲了个澡，因为今天还要去公司，他换上平时出门的衬衫和西裤，头发吹干后上了点发蜡，仔仔细细梳了个三七开的大背头。 平时在家穿什么都无所谓，但每次去公司他总是装的很正式，腔调一定要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对公司员工以及上门来访的客户的一种尊重。 走进东厢的餐厅，曾佳已经把买来的早餐用盘子摆出来了，李唐一眼就看见那盘生煎包，不由惊喜道：“还有生煎馒头呢，哪儿买的呀？” “忘了跟你说了，我家小区门口新开了家早餐店，老板是苏州人，还有这苏州芝麻饼也特别好吃。就是没有咸豆浆，我买了些原味的，要不要加糖？” “不用了，原味的正好，这两天我都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胖了。” 在戛纳他虽然坚持每天晨跑，但西方人的饮食嘛，总是偏甜偏高热量，一不留神就容易发胖，难怪小张同学基本不跟大家一起吃饭，据说每天就是几根清水煮豆芽或者不加酱醋汁的蔬菜色拉糊弄一下嘴巴。 “我也一样，今天早上还特意称了一下，胖了三斤多。” 李唐抬头打量了她一下，笑道：“你这胖一点瘦一点都看不出来。” 曾佳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胖瘦适中。不过如果上镜的话，可能会略微有些显胖。这也是演员为什么要一直保持偏瘦身材的道理，尤其每次要上戏前总是拼命的减肥，就是想在镜头前呈现一个状态最佳的自己。 说话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生煎馒头，蘸了蘸醋，咬开上面蓬软的外皮，立马尝到了里面鲜美的汁水，不是刚出锅的那种汁水会很烫，必须吹一吹，小心翼翼地吃，不然稍不留神舌头就会被烫麻了。 现在的温度刚刚好，他索性直接就一口。上面的面皮蓬软，下面的底板焦脆，裹在中间的肉馅咸中带甜，味道和大壶春的生煎馒头大差不差。 还有那个苏州芝麻饼，个头不大，看起来平平无奇，摸上去油油润润，很扎实的那种芝麻小饼子，掰开里面是满满的红豆沙馅儿，香甜味一下子就涌出来，咬一口特别满足。 吃了半个月西餐，昨晚一点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只是稍微过了一下瘾，而今天的这顿早饭却让李唐食欲大开，大快朵颐。 相比之下曾佳还是很节制的，就喝了一小碗原味豆浆，吃了两个生煎馒头就不再动筷了，豆沙馅的芝麻饼嘴上说好吃却一块都没动。 “哥，戛纳评选结果出来了，你看了没有？” 曾佳一句话就让李唐愣在当场，对啊，今天已经是五月二十七日了，戛纳当地时间晚上八点颁奖典礼开始，也就是这里的今天凌晨。他本来还打算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查看颁奖结果的，这不剧本看的都把这事给忘了。 他连忙道：“对啊，我都忘了，快说说结果怎么样？” “我就说嘛，等了半天都没听你说这件事。” 曾佳先是吐槽了一句，继而笑道：“哥，跟你之前预测的一样，美国电影《大象》拿下了金棕榈；土耳其电影《乌扎克》里面的两位男演员一起拿了影帝；唯一可惜的是妮可最后还是没有拿到影后，被加麻大电影《野蛮入侵》的女主角给拿了……” 在曾佳的讲述中，另外还有土耳其电影《乌扎克》还荣获第二名的评委会大奖；第三名的评委会奖授予伊朗电影《下午的五个小时》；最佳导演给了《大象》的导演古斯.凡森特，这哥们曾经执导过马特.达蒙和本.阿弗莱克的那部著名的《心灵捕手》。 然后最佳剧本给了加麻大的《残酷的进攻》；金摄影机奖给了丹麦的《重建》；还有就是今年主竞赛单元特别设立的“特别关注奖”给了阿富汗传记电影《奥萨马》。 如果说《大象》拿下金棕榈奖和妮可.基德曼无缘影后在他意料之中的话，那么其他奖项不得不说令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今天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二十部电影中，算上《紫蝴蝶》的话，法国电影足足入围了六部，差不多占了30%的比例。本来法国电影已经快二十年无缘本土的金棕榈奖项了，尤其今年的评委会主席还是法国人，九人评委会中法国人又占有了三个名额。外界纷纷猜测今年的金棕榈奖非法国电影莫属。 不过这也应了一句话“大热必死”，可就算拿不到金棕榈奖，其他奖项总归要占几个吧，结果入围六部电影居然一部都没有获奖。 说到《大象》这部电影，因为是美国电影，英语原版片，当时李唐和曾佳、刁一男、宁皓一起都看了。 李唐自然毫无障碍，曾佳和刁一男勉强还凑合，就是宁皓不行，当时李唐还给这货小声当着翻译呢。 这是一部探讨校园暴力的电影，描述的是1999年发生在美国科罗拉多州科伦拜恩高中的枪击案，一共造成十三人死亡，二十七人受伤的惨烈结局，而凶手正是该校的两位学生，最后双双开枪自杀。 究其原因就是这两位枪手在学校时曾遭受过严重的校园暴力，都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于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事件是惨烈的，但翻拍成电影之后，往往特别容易得到欧洲白左的认同，再加上“大热必死”的效应，李唐当时就猜测这部电影很有可能会最终斩获大奖。 至于妮可.基德曼主演的那部《狗镇》，固然妮可在这部电影里付出了极大的牺牲，但这部据说是为妮可量身打造的冲奖之作，让人看起来总归有点刻意的成分，而且在李唐前世的记忆中贵为奥斯卡影后的妮可.基德曼从未斩获过戛纳影后。 还是那句话：大热必死！ 祝大家元旦快乐！马上就要进入新的一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中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最后，厚颜求一下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469章 五百万 如此说来，入围本届戛纳电影节的四部华语电影，唯有宁皓的《香火》拿了个一种注目单元的“特别关注奖”。这对于盛唐影视这家新兴影视公司来讲，绝对是一件十分扎台型的事情。同时对于宁皓来讲，也算是打响了自己的名号。 “就今天我刚出门的时候还接到《北青报》于记者的电话说是想找宁导做个专访呢。”曾佳颇为自豪道。 相比成立时间不长的《新京报》，《北青报》算得上是京城发行量最大的几家纸媒之一，而且其以娱乐、青春、时尚等为主体的报道内容颇受年轻人的欢迎。 总结起来就是在娱乐新闻的报道中，《北青报》算是逼格比较高的纸媒。 至于那位曾佳口中的于记者嘛，李唐见过两次，是北青报文化版块的首席记者，是一个以泼辣、犀利著称的女记者，据说当年汪朔骂张一谋导演是“臭大粪”，就是她给曝的。 正好提到宁皓，李唐起身到正房把自己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给拿了过来，打开下载的文档，把《大钻石》的剧本调出来。 “你看看，这是宁皓的新剧本，我觉得非常有意思。” “哦，是么？” 曾佳同样露出惊喜之色，宁皓刚拿奖，媒体上肯定要发酵一阵子，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机会。 果然当曾佳没看多久就坐在那里“吃吃吃……”的笑。 “这里面那几个笨贼太有趣了。” 李唐吃过早饭之后，煮了两杯现磨的咖啡。 “谢谢哥！” 曾佳也是一夜没睡，此时来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再好不过了，而且黑咖啡还有利于减肥。 李唐呷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道：“我考虑让宁皓把这个本子先弄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曾佳一目十行已经看了个大概，抿着嘴问：“哥，你觉得要投资多少？” 在剧本方面的把握她基本上都是听李唐的，而且她也觉得这个剧本不错。只是这个明显带有商业性质的剧本投资肯定不像之前的《制服》和《香火》投个几十万就够，人物更多，场景更多，还是城市戏，投资自然也就更多。 李唐略微沉吟了一下，心里大致估摸了一个数字道：“先预备五百万吧。” “这么多啊？”曾佳吃惊道。 她预计可能三百万足够了，当初张一百的《开往》不过也就三百万出头。 李唐笑道：“宁皓现在好歹也是在戛纳拿奖的导演了，咱们总不能太抠吧。而且这个本子确实不错，精益求精嘛！” “好，回头我安排一下。” 曾佳点点头，看着李唐又问：“哥，那伱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唐迟疑了一下：“后天吧，你给我订后天上午的机票。” 本来和剧组请假的时候就把参加颁奖典礼的日程也考虑进去了，如今既然是提前回来了，那么能在京城多待两天。 说起来这次从戛纳回来，他对现在正在拍的电视剧《萍踪侠影》有点兴趣阑珊。说白了就是在戛纳看多了高大上的艺术电影，突然发现自己拍的这种俗气的古装武打电视剧有点low。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在目前国内电影市场无力萧条的时候，想要出名只能是靠电视剧，毕竟像张子怡这么幸运的只有一个。 你空有演技没用，国内这么多话剧团体，别的不说就说自己的老单位话剧中心吧，有好多中青年演员在舞台上魅力四射，演技更没话说，可就是没有人请他们拍影视剧，或者说影视方面的资源特别少。这个不是演技行不行的问题，而是你得出名，你得能扛得起收视率和票房。如此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机会，才能挣大钱……haitui，才能在艺术方面更进一步。 在目前的情况下，你想要出名，想要有观众缘，只能靠演电视剧。 而且你也千万别嫌电视剧low，就算你心里看不起但也不能说出来。演员这个职业说穿了就是服务业，观众就是你的衣食父母。所谓艺术，所谓阳春白雪，不适合广大普通观众。 所以作为服务行业的一员，你就得要最大范围地去迎合你的衣食父母，而不是摆所谓艺术家的臭架子。 套用过去的一句口号，那就是：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就是我们奋斗的目标！ 李唐每每就是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但并不妨碍他待在京城多偷懒一天。 …… “李老师，您找我？” 宁皓到的时候李唐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没办法，昨晚没睡，上午精神还行，可中午吃了饭之后却感觉一阵阵困意，但曾佳那边已经通知宁皓下午过来了，只能用咖啡顶着。 李唐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宁皓，上身一件肥大有些褪色的黑色圆领汗衫，下身一条松松垮垮的沙滩裤，脚上虽然没有穿拖鞋，却趿着一双后帮没有拉上的凉鞋。 他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嫌弃道：“你说你好歹也是知名导演了，出门怎么也不拾掇拾掇。” 宁皓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眼看了看头势煞清，西裤笔挺，衬衫上都看不过褶皱的李唐，挠挠后脑勺，嘿嘿笑道：“李老师，瞧您说的，我哪能跟您比呀？这不都习惯了。” 李唐瞥了他一眼，用嘴努了努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来。 宁皓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顺手从茶几上拿过李唐的三五烟和打火机，反客为主地还给李唐递了一根。 见李唐不要，这才自己叼了一根点上，美美地叭了一口。然后又抽了抽鼻子，又嬉皮笑脸道：“咖啡好香啊！李老师，赏一杯呗！” 他也是昨天半夜才到家，因为倒时差的缘故，一时难以入眠，加之走了这么长时间少不得还要交公粮，折腾了半夜直到快天亮了才刚刚睡着，结果不到中午就接到曾佳的电话让他来公司一趟，这会儿还有点精神不济。 不过这次他和李唐在戛纳待了小半个月，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在李唐面前早已不像之前那么拘束客气了。而且这货很聪明，有时候李唐越是不给他好脸色，说明两人的关系越近，他也就索性顺着杆子猛爬，越发变的肆无忌惮起来。 说白了就是恃宠而骄，故意卖萌。 当然其中的尺寸他还是掌握的相当好的，当李唐瞪了他一眼，刚刚抬屁股准备站起来给他去倒咖啡的时候，这货连抢在李唐前面站起来，忙不迭道：“李老师，我自己来，自己来，哪敢麻烦您呀！” 说着便颠颠地自己去咖啡机那边接咖啡，嘴里还嘀咕着：“瑶瑶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看到我来了都不过来端茶送水。” 看着这货一副疲赖的样子，李唐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把一沓剧本的打印稿扔在茶几上。 宁皓端着咖啡看着打印稿封面上大大的“大钻石”三个字，神情总算凝重起来，陪着小心道：“李老师，这本子不行么？” 李唐话刚到嘴边，可看到这货一脸紧张的样子，临时改口道：“你另外一个本子是什么题材？” 宁皓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咽了咽口水，道：“另外一个本子是描写一个赛车手的故事，呃……类型跟大钻石差不多，只是我觉得还可以进一步完善。”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茶几上的剧本打印稿，试探道：“李老师，这个本子是不是不行啊？” “你说呢？” “唉！” 这货心彻底凉了，神情复杂道：“我知道这个本子可能太商业了，那，那……” 他伸手缓缓地拿起剧本的打印稿，那了半天，心里相当不舍。 李唐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这个故事写的挺好的，有点《两杆大烟枪》和《落水狗》的意思，看起来你挺喜欢盖.里奇和昆汀的？” 剧情的突然反转让宁皓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看着李唐满脸笑意，这货原本还想撒撒娇，只是听到李唐后半句话后，顿时有些羞赧道：“李老师，您看出来了啦！” 李唐不逗他了，摆摆手道：“没事，这样的题材至少在国内还是蛮新颖的，而且故事性又特别强，我跟佳佳商量了一下，决定支持你这个项目。说说吧，大概需要多少钱？” “啊？呃……我还没算过呢。” 这反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搞的这货都快反应不过来了。 本来他还以为既然故事不错嘛，至少应该再聊聊剧本，听听创作思路，再完善完善啥的。毕竟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剧本不同于之前的《香火》…… 怎么说呢？ 可能在他心目中《大钻石》才是一个真正的电影剧本吧！ “没算过那就仔细算算，还有这取景地也很重要，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比较有特色城市，还得是大城市，但又不太发达的那种……” 李唐之所以这么考虑是因为里面还涉及到房地产的内容，房地产嘛，必须是大城市才有利可图。但肯定不是类似京城、上海这种发达的一线城市，这是故事里的人物特点和剧情走向所决定的。 李唐在自己理解的大的方面的一些感悟跟宁皓交代了一下，最后道：“当然了，我说的这些只是参考意见。你是导演，这些最后还是需要你自己把关决定……算了，跟你明说了吧，我和佳佳商量过了，决定给你投资五百万。具体的攒组、怎么拍摄公司都不干预，你可以自由发挥！” “五百万？”宁皓明显吃了一惊。 五百万这个数字对投资一部电影的体量来说，只能算是中等投资，但李唐是往宽里算的。此时看到宁皓一脸吃惊的样子，多少有点志得意满道：“对，五百万！” 说着，还特别强调了一句：“其中五十万你可以自由支配。” 所谓不干涉只是在拍摄上作为导演的宁皓可以一言而决，公司依然会派制片人和财务。而这五十万是不受财务和制片人监督的，属于导演的机动灵活费用。 甚至能直接揣自己兜里都没问题，但前提是得要把电影拍好，让公司认可。 李唐面带微笑着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竖着耳朵正准备接收宁皓惊喜的感激和奉承。 结果等了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抬眼望去，就见这货居然皱着眉头，一脸为难道：“李老师，万一不够怎么办？” 嚯，五百万还不满足！ 李唐原本的好心情被浇了一盆水，当即脸色一垮道：“不够自己解决，反正制作成本就这么多，你自己回去好好算算清楚！” …… 银川，河东机场。 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飘落，雨点那样的小，雨帘那么的密，给远处的贺兰山披上了蝉翼般的白纱。 飞机在湿润地跑道上缓缓靠停，李唐透过飞机舷窗朝外望去，那像雾似的小雨，那像小雨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连带着心情也多了几分惆怅。 早上出发时京城还是晴空万里，没想到地处西北腹地的银川倒是下起了雨。这地方平时是难得下雨的，年降水量据说只有一两百毫米。说的夸张一点，这里一年下的雨可能都比不上台风季节上海的一场暴雨。 刚刚走出飞机舱门，裹着雨丝的凉风一下子就灌满了全身，李唐一个激灵，连忙加快了脚步小跑着下了舷梯，一个箭步钻进了摆渡车。 五月末，京城白天的最高温度早已飙升到了三十度左右，而最低温度也在二十度左右。但这边刚刚估计顶多也就十五度左右，偏偏还赶上下雨。 他没有托运的行李，随身就背了一个大号的双肩包。验票出闸，居然没看见接机的剧组工作人员。 “怎么回事？” 李唐嘴里嘀咕了一声，暗自吐槽剧组也忒不靠谱了，没有安排人接机还是啥的？ 他掏出手机，开机，正准备拨打剧组制片人的电话，但又迟疑了一下，没有将电话拨打出去，而是将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快步往机场外走去。 因为公司临时事忙，曾佳那边需要赵洛瑶帮忙几天，所以这次没有跟他一起过来，等过两天再飞过来汇合。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以往他已经习惯了赵洛瑶帮自己安排好一切，比如上飞机前会再次跟对方确认接机事宜和下榻酒店房间安排等各种事宜。 难得小赵不在身边，居然都不太习惯了。 他不想麻烦别人，同时也是一种负气的表现，决定自己打辆出租车回去得了。 正当他来到机场出口准备排队上出租车时，突然就听到：“李哥！” 过节，微醺，紧赶慢赶总算码完一章。新的一年，新的一月，厚颜求一下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470章 打怪升级 “李哥！” 李唐闻声望去，就见高媛媛从一辆停靠在路边的丰田普拉多上下来，正笑盈盈地走过来。 “怎么是你来了？” “下雨天剧组停工了，我反正没事，就过来接你喽！” 银川这边基本上都是外景戏，遇到下雨只能停工。而且何群导演为了力求真实，这部戏大部分都是实景拍摄，棚内戏不多。 说着，高媛媛还不好意思道：“就是过来的时候路有点不熟，差点来晚了。” “没事，你这不是接到我了嘛！”李唐笑道。 看到媛媛他内心挺高兴的，就好像经历了一段沉闷的路途，突然看到一幅美丽的风景，一下子就让人心旷神怡。 高媛媛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哎，怎么就伱一个人，瑶瑶呢？” “公司有事走不开，过两天再过来。” 说着，李唐又笑眯眯道：“难得有时间休息，干嘛还特意跑一趟啊？” 可以想象这段时间他不在，估计大部分时间都在拍摄高媛媛的戏份。《萍踪侠影》这部戏不同于其他那种大男主或者大女主的戏，男女主角的戏份都很平均。 看到李唐一个人，高媛媛一下子胆子大了起来，看着对方脱口而出道：“想你了呗！” 心里的话憋久了说出来并不感到羞涩，反而有一种轻松，看着李唐眼神也愈发大胆。 突如其来的一句表白搭配姑娘那火辣辣的目光让李唐的笑容凝固，神情也变的不自然，场景定格了两秒钟后，他才连忙道：“上车吧。” 他可不想傻乎乎地站在这里淋雨，还要搞什么眉目传情。拍戏拍久了，类似这种场景，脑子里一下子就跳出来拍戏时的画面，如果是古装剧那么一定会来一个旋转镜头。 噫，想想都冒鸡皮疙瘩。 “好！” 高媛媛应了一声，继而抿嘴一笑，然后才转身朝自己开来的那辆丰田普拉多走去，脚步居然带着几分雀跃。 跟在后面的李唐看到这一幕心中颇有几分感慨，得意、不忍、心酸、愧疚……五味成杂，最终化为内心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男人的情感有时候挺复杂的，虽说男人99.99%都是好色的，总是吃在碗里的看在锅里的，永远都不会满足。可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却不忍去伤害对方，即便对方朝你生扑过来，情感中总会有一种东西去克制生理上的冲动。 就好比在戛纳的时候，他对小张同学就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没成虽说有些遗憾，可即便成了那也只是当做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在他穿越后的情感经历中，对前女友的情感本身就在这具身体里的，就是原身情感融合后的产物，更多的是抱团取暖，亲情大于爱情。 小胖是他穿越后一段完整的情感经历，跟大多数青年男女一样，从互有好感到恋爱，一切都水到渠成。 对于蒋老师嘛，他承认一开始就是见色起意，本来也是抱着一种送上门来的肉不吃白不吃的心态，可做着做着就做出了感情。 如今和高媛媛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有种当年和小胖在一起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他望而却步。 道家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按照现代的说法，三点确定一个面，形成一个三角形，是最牢固的。 所以他不想破坏目前稳固的三足鼎立之势，更不想因此去伤害到对方。 上车后，高媛媛依旧情绪很饱满，眼角弯弯道：“哦对了，李哥，忘了恭喜你了，这次又拿到了大奖。” “别，回头你还是去恭喜宁皓吧，这次是他拿了大奖。我演的那两部片子都没获奖。”李唐道。 宁皓之前给高媛媛拍过广告。所以说演艺圈很小，兜兜转转，大家都互有交集。 “那也是你给他机会呀，再好的千里马也是需要伯乐的。” 咦，这话倒是说的有水平。 李唐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河东机场之所以叫河东机场，是因为在黄河的东岸。高媛媛驾驶着越野车出了机场，沿着河滨大道一路往北，远远地就看见高耸的黄河大桥，要过了桥才能进入yc市区。 “李哥，你饿了没？” “还行吧，飞机上稍微吃了点。”李唐应了一声。 “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你想吃什么，手抓羊肉？” 手抓羊肉是这边的特色，羊肋排一条一条的，一根骨头连着一块肥嫩的羊肉。之前李唐吃过几次，跟平时吃的涮羊肉和红烧羊肉啥的完全是两种概念，想起来都有点馋了。 “不要，吃过好几次了，我想吃烤羊肉。” “好啊，你知道哪儿好吃，要不要打听一下？” 都说口外的羊肉好，只要材料好，手抓羊肉和烤羊肉都一样，这边的烤羊肉李唐倒还没有尝试过，不过之前听嘉义哥说这边的烤羊肉也相当不错。 在剧组里张嘉义是出了名的好吃，他饰演的张风府戏份不重，没事总是招呼孙皓和他那表弟姬他一起出去打牙祭。只要问他，一准就知道哪儿有好吃的。 “不用，我知道。上次和孙皓、嘉义哥他们吃过一家，就在京城东路上，离咱们住的宾馆不远，我带你去尝尝。”高媛媛眉开眼笑道。 其实吃什么不重要，和什么人一起吃才重要。而且她特别满意李唐的态度，没有推三阻四扭扭捏捏的。 对于李唐来说，如今的他早已适应了国内的生活和饮食。这次在国外待了小半个月，尤其想念国内的美食，在京城这两天还没有机会大吃一顿，今天正好可以爽一下。要不然等开拍之后，自己可能就没机会了，肯定会加班加点。 当然他现在最想吃的可能就是一碗泡饭，最后是饭炒的稍微焦一点，煮出来汤色有点发黄的泡饭，最好还要搭配酱瓜、玫瑰乳腐、雪里蕻炒毛豆，如果再来点黄泥螺和蟹糊那就更好了。 不过在条件不允许的条件下，吃顿烤羊肉也挺好的。 从机场到市区大约二十公里左右，这边基本上不堵车，也就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的样子，车子便开到了市中心京城东路上的一家烧烤店门口。 待走进店才知道原来高媛媛早就这里订了一间小包房，以嘉义哥的名义。 这家店主打的是果木烤全羊，当然一只羊两个人肯定吃不了，只要了一份肋排部分的烤羊肉。高媛媛还点了凉拌苦菜、清炒菜花等几个蔬菜解油腻。 这边还有八宝茶、枸杞原浆、羊酸奶等特色饮料。李唐本想要被枸杞原浆来尝尝，结果就听到高媛媛道：“李哥，喝点酒呗！” “这还开着车呢。” “没事，少喝点。”高媛媛一脸兴致很高的样子。 李唐不忍扫她的兴，只得道：“好吧！” 说起来这年头酒驾压根就不是事儿，好在这边离剧组下榻的宾馆不远，实在不行到时找个过来把车开回去就行了。 银川这边的枸杞酒和葡萄酒都挺有名的，但高媛媛却要了一瓶老银川，用她的话来说，吃羊肉不喝白酒不过瘾。 也对，就是在上海也有所谓羊肉烧酒的传统。 烤羊肉很快就上桌了，烤的焦黄的颜色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李哥，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向温婉的高媛媛戴着一次性手套，此时却颇有几分女汉子的气概，直接就抓了一块递给李唐。 跟吃手抓羊肉一样，用筷子确实不方便，李唐索性也用手接过来，一口咬下去，香味浓郁，真真是外焦里嫩、肥而不腻。 “李哥，我敬你一杯。” 吃完一块羊肉，高媛媛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这种半两的杯子居然一饮而尽。 “悠着点！”李唐连忙道。 他和高媛媛一起喝酒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一起聚餐的酒桌上，还有刚认识那会儿在酒吧小腾导组的局上，他还从未发现过高媛媛喝多。要么就是跟前女友似的酒量深不可测，要么就是自己有分寸。 此时他估计可能是前者。 既然人家姑娘都干杯了，李唐自然也要陪一杯。 老银川这种当地的白酒他还是头一回喝，口感当然不能跟茅台、五粮液这种名酒相比，不过喝到嘴里还算绵柔醇厚，划过喉咙时也不觉得辛辣刺激。 “……李导真逗，常常就让我们站在那里比划，据说后期还要做特效，这倒是比拍《倚天屠龙记》时要省力多了。还有，李哥你知道么，寇占纹真的挺逗的……” 几杯酒下肚，高媛媛就开始聊起剧组拍摄时的一些趣闻。说起来《萍踪侠影》的动作指导李才确实要比他师傅程晓东的水平差了不少，同时担任动作指导的还有内地的寇占纹，他同时还在戏里扮演周山民一角，算是和李唐、高媛媛有对手戏最多的配角。 不光高媛媛有这个感受，李唐之前在拍的时候也有这种感受，就是武打动作设计太简单了，远没有之前他拍过的《笑傲》那么激烈，甚至还比不上《射雕》。 说到底还是对动作戏的要求不高。 当然也不能说何群导演摆烂，可能一方面是源自于演员本身的能力欠佳，另一方面估计也是准备工作不够充分。 所以说拍电视剧就是一个体力活，似乎还有种越拍越烂的趋势，压根就不能和美剧相提并论。或许未来有一天像张一谋或者墨镜王这种大导演拍电视剧了，估计才有可能将电视剧拍出电影的质感。 至于陈大导嘛，还是算了。去年上映的那部《吕布和貂蝉》，那种画面，那种演员的造型，充分暴露了陈大导驾驭电视剧的能力。如果说跟《射雕》的导演鞠觉量在同一水平线上，已经算是高看了。 “那个韩鳕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先声明啊，不是我故意挑拨你们师兄妹的关系，就是感觉这个人老是虚头巴脑，挺装的！” 虽然李唐对此也有同感，但还是提醒道：“行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用说出来，最后面上大家也要过得去。” “我知道，这话在剧组我可跟谁都没说，就是憋在肚子里难受，这不你来了，我才跟你掰扯掰扯。”高媛媛笑嘻嘻道。 说着，她突然又跳了个话题道：“哎，李哥，你们公司把蒋琴琴也签了？” 咦，之前他还想说演艺圈特别小，兜兜转转，大家都互有交集。没想到话题又绕到蒋老师身上了。 他看着高媛媛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嗨，这不滕文骥腾导要拍新戏了嘛，我的经纪人就想去碰碰运气，本来还想着托托小腾导的关系，没想到早就被你们公司的蒋琴琴捷足先登了。” 李唐一听，不由暗叫一声：果然。 如今因为电影市场不景气，很多电影导演都改行……呃，也不能说改行吧，就是为了迎合市场不得不开始拍电视剧。 不过相比何群导演这种初次踏入电视剧市场，老藤以前也拍过电视剧，只不过老头在电影圈过于德高望重，这次开拍电视剧不可避免地引来各方关注。 小胖是如此，没想到高媛媛也是如此。 他解释道：“她没有签约我们公司，只是自己成立的个人工作室，目前和我们公司是合作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 高媛媛点点头，接着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唐道：“哎，李哥，我还听我经纪人说冰冰姐也想争取腾导新戏的角色。你们公司把女一号的角色抢给了蒋琴琴，冰冰姐没跟你闹么？” 去年《开往》首映时，在首映礼上“红玫瑰和白玫瑰”那一幕高媛媛是看在眼里的，出于对李唐的关注和女人敏感的第六感，她当时就清晰地感受到她们两人对彼此的敌意。 至于敌意从何而来，自然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其实她故意提起这个话题就是想试探一下李唐的反应，她并不担心李唐和蒋琴琴有什么瓜葛，甚至觉得李唐如果和蒋琴琴真的有关系的话，或许意味着自己更有机会。 在她的意识中抢男人就跟打怪升级一样，首先要自己有机会能够挤进赛场，然后再把竞争对手一个一个地干掉。 岁末年初事情比较多，明天看吧，尽量两更！厚颜再求个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