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笔》 天地间的那一笔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初华国”开国七十余年,便在世界顶峰占了一席之地。西有诸列强国力强盛,表面温和却虎视眈眈,西北苍茫荒漠,戈壁草原一望无际,南临辽阔大海,水族昌盛,玉带环腰。中间站立着的,是高耸入云的无边高山…… 说那西方诸国,在工业与科技的发展上,领先了旧朝太多年,曾经妄图染指初华的土地,那场大战,打怕了敌人,打出了气魄。 说新朝开朝后在发展国力的道路上举步维艰,可就是在那样艰难的条件下,“初华国”的先辈们在那茫茫戈壁中,不理辛劳,在那难得不能再难日子里,种下了让世界都为之颤抖的种子,为初华国的将来,铺下了厚实的道路。 说某一天,如往常一般,太阳东升西落,人们工作生活,一切井然有序。而世界中心的那连绵大山,无垠太海却在悄悄的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开始这种变化的细微,连如今天外那密密麻麻的卫星群都没有探测到。后来人们才慢慢的发现,空气中似乎多出了一种物质,准确来说是一种“能量”。 山上一些现存的道统发现自己一直滞而不前的境界突然间突飞猛进,在一瞬间突破了桎梏。有落寞的道门,即将断绝的传承的山门,发现传下来的东西,自己一直坚持却无法使用半分的“神通术法”已然开始发挥作用。人们将这种“能量”称之为灵气。 因文明传承的差异,运用天地灵气的方式也不相同。西方国家大多将它用于工业科技的发展以及一种被称为“魔法”的体系上。而初华国还有传承的道统,则将天地灵气纳入自身,以洗髓伐骨蹭强自身为主。这些可以吸收天地灵气进行修炼的人,被称为修士。一时间内,初华国实力大蹭。 再说那中心山脉,在一次次剧烈的震荡中似乎破开了某种“屏障”一般,本就连绵不绝的山林更是变得无边无际,飞禽走兽也皆渐通人性。 转眼又过了几年。 有人说“昨夜里看见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姥姥……” “在医院太平间听说有死人失踪,看了监控发现是死人自己走出了门……” 高校学生发言“我们学校后面小树林夜里经常能听见奇怪的声音,有人称见过人影飘荡……” “奇怪的声音?值得深究,话说你是孤狼吧,不懂小树林的快乐很正常。”名叫秋名山车神的网友回帖。 “你这车速也太快了,车轱辘轧脸呀。”ad钙奶回复道“世界越来越奇怪了呀。” “就是,前几天还遇见有只黄鼠狼问我像人还是像神呢。”新盖中钙回道“我当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嗯,国外也有这样的帖子,听说还发现了狼人呢!”枸杞加大枣跟帖“还有长得翅膀的老鼠什么的,会尖叫,变身,吸人血!”后边跟了张土拨鼠的图片。 “那叫吸血鬼好么。”戴眼镜的文化人扫盲道“跟土拨鼠有半毛钱关系么,我带着耳机差点被你送走!” …… 网上铺天盖地的传言,视频,图片,虽调侃的占居多。但天地灵气的出现,受益者,似乎不止止是人类。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也许原本就是这样的,在远古时期或许就是这样广阔无边的地域,有各种奇珍异兽,有很多奇闻趣事。如今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且往远了看,山川云雾缭绕,有异兽从一旁探出头来,一口吞下了树上垂下的奇特果子,忽又闪去一旁不见影踪。海上波澜壮阔,一群身形庞大的水族冲至海面换气,又瞬遁入深海。远处小山般的抹香鲸喷出长长的水柱,鲸歌相映。夜里繁星漫天,皓月银光似流水,长长的银河穿过天空,夜空中光辉流动。 像是有一支神光流淌的笔,挥毫泼墨间,改写了世间的万物,还了山河真正的模样…… 夜空中两颗明亮流星相向而来,不偏不倚相撞间,流光四射,碎片相融虚无。仅有一枚指甲大小的碎片向天边飞溅而去,没入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中,悄然落地。 春夜风正好 初华国西南边陲一个名为“安业”的小镇子里,手持小刀的少年正用力削着手中的树枝,一柄木剑慢慢成型。 虽说天地灵气开始复苏,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将它纳为己用,除却山门,道统传承及国家力量之外,整个初华国内所谓的修士万中无一,至少在这安业镇中,大多都是普通人,只是机缘巧合曾看过濮老道长一些神奇手段,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修士。每每问起,濮老道长总是笑呵呵的说都是戏法罢了,可让人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少年将削好的木剑搁在一旁,推开门坐在门前台阶上,微风吹过脸庞,空中月明,挂着漫天星辰。 少年名叫秦燃,家族在安业镇中小有名气,学医出身。听网上传闻,最近灵异鬼怪之事颇频繁。 请教过濮老道长,得知桃木等对这些事物极为克制,便想做柄桃木剑在身旁,求个心安。说来也怪,秦燃找来找去都未曾见到桃树,返身回家时却在河边捡了一根不知何种树木的枝条。 不说坚硬异常,也没有如何特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就是这样一根枝条,秦燃一眼看上去便觉得欢喜,万事讲一个缘法,既然遇上,那就是了。 那柄木剑,就这般来到了世上。 既为遇上,便觉有缘,因一眼欢喜,所以一生…… 《天涯笔》春夜风正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清明雨下 4月4清明节。 这一天,小镇里的风俗与外界大部分地方都不一样。这一天初华国大多都祭祖扫墓,而安业则是同年龄的人们在一块儿相约而聚,是一年里很不容易同龄人都能到齐的一天。 当晚,在群里已约好了时间,清明早晨,秦燃起床,洗漱,等待着准备出门。父亲早早的便出门折了柳枝,母亲接过父亲手中的柳条,大门两旁留了几枝,踱步到灶君画前拜了几枝,随后上楼给供奉着的“天地”行礼,恭恭敬敬贡了一些…… 余下的及早早便已编好的五彩绳,都戴在了秦燃哥俩手腕上。 “今年去哪儿?大家都想好了吗?”秦燃在微信群中问道。 “到了再说,赶紧赶紧,大磨集合,老子早上天都没亮就到了,大爷的,昨晚是谁说去早点去早点,自己现在都不来啊喂!”东东大骂。 “反正不是我说的,你怕不是激动得一晚没睡。”李雨霞调侃“等着吧你。” “来了来了,马上到。” “......” 秦燃看着消息,抓起钥匙跳上车,连忙出了门。同龄的朋友有二十二人,难得的,今年因为疫*的原因竟大部分到了,往年上学的不是在外地上学三天假期无法回家,工作了的人要不就是工作无法抽身,总之,长大了似乎就没有聚齐过了。 不多会儿就到了约定的地点,“大磨”其实是个简称,在老房子脚下有个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磨,记着刚修建好的时候,还用它磨过豆浆。而今多年未用,杂枝碎石洒落其中,大抵是推不动了。 “*****快点,搁那发什么呆!”东东大喊“老子等你们半天知道么,冻成狗。” “谁让你来那么早的,这还没人来呀,才八点半,你激动个什么!”秦燃道“出太阳了,冻成狗就快来晒太阳,估计还要一会儿大家才会来。” 东东挠挠头嘟囔“这不好不容易能出来么疯么,激动的心按耐不住呗。” 随着太阳的升起,开始暖和起来,大家伙陆陆续续都来了。 “一个人出一百,买菜上我新家做饭。”如苏一锤定音。 分两组,一些人去买菜,一些人跟着如苏去家中准备用物。秦燃跟去了买菜一方,来到市集直奔酒馆,市集角落有家小酒馆,是一对爷爷奶奶开的,其中的酒也是二老闲暇时自己酿的,不算多好,更不贵,但是够醇,够烈,深受秦燃一众人喜欢。 “苏奶奶,李爷爷!在吗?”秦燃进屋说道“我来打酒。” “咦,是小燃啊。”李爷爷踱步出来道“还是要青竹?” “是呀,李爷爷,还有么,今天可要得多。”秦燃挠挠头“今儿酒鬼多。” “哈哈,有,知道你们今天要,给你留着呢。”李爷爷爽朗笑道“等着,我去拿。” “......” 待到秦燃提着几罐子青竹酒出来,其他人食材也买得差不多。 转眼傍晚,夕阳西下正值煮饭炒菜之时,不一会儿,菜肴便已陆续上桌,满满一桌子,大家围在桌旁,歌唱饮酒,揽风邀月,不亦乐乎。 忽落下细雨绵绵,酒后凉爽无比,空气中弥漫起清新的泥土气息,皓月当空,繁星点点,细雨带着星月洒落人间。 银光漫天。 酒后皓月明心志, 谈笑中,已然月上枝头,不少人早已喝醉,青竹酒的滋味,最好! 看着周围有人醉而歌唱,论起国家兴亡,有人酒后感慨,叹道世事无常,有人情愫心来,不知发些什么给对方。没喝酒的则围在火塘边互谈着各自当前的日子,以及年少时一块儿做过的蠢事…… 酒后发的消息,打的电话,自己第二天醒来却不敢去面对,好些的说“那是喝多了,不好意思”。而有的却再也不敢回消息,尽管非常喜欢。 唉,何必争这口气呢。 秦燃笑着摇摇头,拿起酒杯望着繁星皓月。 “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秦燃仰头喝了酒,如苏走来在桌前放了杯茶,拍了下秦燃脑袋念道“要死啊,少喝点酒,把茶给我喝了!” “好的好的”秦燃赶紧端起喝了一口小心翼翼道“知道啦。” 如苏哼了一声,便往火塘边而去。 秦燃放下茶杯,突然东东探头过来大着舌头道“小…小燃啊,觉…不觉着今晚这天色有点奇…奇怪?” “嗯?”秦燃望了望,只觉得月色亮些“除了月亮比平时亮,其他没什么奇怪的啊。” “可能是我喝多了吧。”东东晃了晃脑袋道“喝点茶喝点茶。” 秦燃看着天空,在他的眼中月光忽的大盛,星光与月好像潮水般涌了下来,洒满大地。再看其他人,东东却是躺倒在地,一旁众人皆伏于桌面,若非大家胸廓还规律起伏,真以为是…… “如苏?”想到这儿,秦燃心急如焚,挣扎着起身,那潮水般的淡蓝色光点却是将秦燃淹没。 秦燃身在其中,窒息感阵阵而来,慢慢失去意识。恍惚间只听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样甘心么?” “嗯?什么?”秦燃艰难喊道“是谁在说话?” 光点凝聚,结成了一个淡蓝色人型光影,看不清面目,那人影朝秦燃挥了挥手,溺水般的窒息感退去,呼吸间秦燃一阵畅快,只觉着身体越来越轻盈,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你是谁?我的朋友们怎么了?” 人影不答,好像并不愿与秦燃对话,秦燃也不恼“若是想对自己不利,以对方的神奇手段,大概分分钟就能弄死自己,根本不必耍什么手段,在者之前看见大家似乎只是昏迷了,并未有性命之危,只是不知时间久了会不会有变故,我得赶紧出去才行。” “前辈?” “大哥?” “姐?” 秦燃想了想,嗯,该不会是“阿姨?” “叔?” …… 人影呆呆的看向秦燃,二人相顾无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甘心么?”人影有些不耐烦。 秦燃眨了眨眼睛“啥?” 人影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光点如潮水般来,便如潮水般退去,世界恢复了清明,酒桌上热闹歌唱,频频举杯。 秦燃皱了皱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看着面前的酒杯端起仰头喝完。 “要死啊你,喝那么多酒!”如苏拍着秦燃脑袋递了杯热茶“把这杯茶给我喝了!” 秦燃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东东探头大着舌头道“小,小燃,有没有觉得今晚的天色有点怪。” “可能是我喝多了吧。”东东晃着脑袋。 “怪吗?”秦燃起身看着天空一愣“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夜空中,皓月当空,繁星夺目。 空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慢慢飘来,只见那身影浑身被黑雾包裹,仅可看见头部,赤目獠牙,左脸颊空洞露出牙床,猩红的舌头时而探出…… 秦燃面色一凝“夜魔!” 酒后皓月明心志, “夜魔!” 那是一种只存在书中的东西,无人见过,秦燃会认得是因为濮老道长那儿有很多的奇异古籍,秦燃不知翻看过多少次,濮老道长说“”就当山海经看吧。”所以秦燃记得,书中画了插图,上书夜魔二字,与此时所见一模一样。 “快进屋!!”秦燃大喊 可已经来不及了,夜魔瞬间便到了身边,抓起酒桌上的徐乐,哪怕徐乐再挣扎,众人拍打狂摔也无济于事,夜魔冲着脖颈咬了下去,鲜血四溅…… “不!***放开他!”秦燃瑕疵欲裂。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东东大骂“干它啊!”说着扛起凳子摔了过去。 凳子砸碎在夜魔身上,夜魔甚至都没有后退一步,反而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身体,将手中已没了气息,满身鲜血的徐乐随意往地上一扔,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慢慢走向东东。 “大家快跑,东东退后!”秦燃大喊,将东东后拉推向门口“快走,快走……”说着自己挡在了夜魔身前。 夜魔丑陋凶狠的面庞竟露出一丝戏谑,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弱小的生物。 秦燃手抓碎酒瓶,双手微微颤抖,甚至因为恐惧头脑开始一阵阵发晕。秦燃晃了晃脑袋,紧盯着夜魔。 “秦燃!”如苏颤抖着慢慢靠向秦燃。 “别过来!快走!”秦燃紧紧盯着夜魔不敢视线偏离分毫“它杀死我也许只要片刻,但这片刻足够你们离开这里,到了街上,它想抓住你没那么容易,去三清观找濮老道长。” “不!”如苏摇着头“我不会走的,要死我也陪着你。” “我们也不会!”大伙儿从门外进来,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晋凉手持铲子,颤颤巍巍,东东手握长棍,冷汗直流,伍逍捏着搬砖,啊权斜握锄头…… “你们……”秦燃叹道“就没人报个警什么的吗?” “试过了,手机都没有信号。”李雨霞从东东身后探出头,摇晃着手机“现在手机还没块儿板砖好使。” 夜魔显然失去了耐心,看着前面弱小如蝼蚁般的人舔了舔唇上的鲜血,身形消失,瞬间出现在了大家身边。 “小心!”秦燃大喊。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夜魔猛的挥手,众人犹如落叶般倒飞而出,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夜魔闪身来到如苏身旁,利爪向如苏刺去。秦燃见状顾不得其他,慌忙间只能将如苏推向一旁,利爪刺过秦燃肩膀,鲜血四溅,巨大的力量将秦燃撞飞出去。 秦燃倒地,身上淌着血,心里也淌着血,可身上的伤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痛,因为他再向夜魔看去时,只见如苏躺在墙角,身旁满是鲜血…… 夜魔直身,舔着嘴唇依旧戏谑的看着秦燃。事实上很不对,这个地方出现夜魔不对,直向他们而来不对,手机没有信号不对,都不对,没有道理,所以不对! 可秦燃没有发现,也没有看出身旁的不对,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微风吹过,月下的云没有飘走,飘落的树叶没有落地,钟表没有跳动,皓月繁星在天穹之上已多久未曾移动…… 秦燃只觉着眼前阵阵发黑,心中震怒到了极点,他努力站起身,肩膀鲜血迸溅,可秦燃没有感到疼,也没有了恐惧,看着身边生死不知的朋友们,看着不远处躺在血泊中的如苏,愤怒,伤心,瑕疵欲裂,他要去拼命。 “对我的朋友们动手,竟然…敢对如苏这般……” “甘心吗?” 秦燃脑海中一个声音嫌弃道“在这般丑陋的东西面前,保护不了自己的朋友,保护不了喜欢的人,连自己都要送命。” “它很强大。”秦燃颤抖着说“很厉害,我…没办法。” “强大?”那个声音不屑道“呵,这种东西算什么,想杀了它吗?” 秦燃觉得一团炙热的火焰从天而降裹挟住了自己,身体阵阵发热,伤口止血,生长,恢复如初,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从天地间涌来! “轰!”秦燃失去了意识。 “秦燃”慢慢睁开眼,握了握拳,看着窗子中映出的脸庞,轻声笑道“这身体真弱,不过没关系。” 说着在身旁虚空一握,一柄木剑呼啸而来。 剑身轻吟,雪白剑气直冲云霄。 酒后皓月明心志, 此剑过后,身前哪里还有所谓夜魔。 木剑炸裂,一抹流光悄然融进秦燃胸口,在黑暗中醒来,身旁没有明月星光,没有歌曲浊酒,没有鲜血满地,没有如苏…… “是梦么?”秦燃看着周身虚无黑暗“嗯?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剑柄?” “是那把木剑,可怎么?” “不是梦?这又…是哪里?” …… “终于醒了么?觉着这是梦?之前的一切,那般无助,那般愤怒又无力抗争,无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的咆哮……” 那个声音幽幽到“想想那弱小的样子,想想,还认为能在这世道护身边人周全?还是想再一次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遭受无妄之灾,甚至,只是强者一个莫须有的念头……” “真的甘心吗?” 秦燃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剑柄,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木剑柄掉落,散成数块木屑洒落。 “不甘!”秦燃猛的抬头看着前方虚无轻声道“我不服!也不甘!” “不服所谓强者便能随意欺凌凡人!” “不服仙魔神祇就可肆意践踏生命!” “不甘自己没有力量能保护身边人。” “不甘没有见过山巅风景就这般死去。” 秦燃话语停了下来,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悲从中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或者该不该用“人”来称呼你,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你力量,像是火,燃烧一切的熊熊烈火。” “我,我想拥有那样的力量,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是!”秦燃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只想能保护好自己身旁的人。” 点点星光从虚无中飘来,凝聚成人影,依旧看不清面容,辨不清男女。那人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才轻声道“好,记住这种不甘。” “我只是一道残魂,的确不能算是人了。”光影自嘲道“说来可笑,在混沌中不知沉睡多少年岁了,此时依仗天地灵气苏醒,如今怕是要真正消散了。” “这些话不听也罢,你也不必在意。” 说着向秦燃招了招手,秦燃惊奇的看着从自己胸口飞出一抹流光,流光瞬息而至,在光影手聚成一柄剑,一柄雪白剑气萦绕的三尺长剑。 光影看着长剑,轻声道“我没有什么能留给你的了,时间太长忘记了太多,可还有一剑,也只有一剑,且看好…” 只见天地间剑气纵横,雪白剑气直冲云霄! 秦燃瞳中只存漫天雪白剑气,再无其他。随着那柄长剑再次化作流光融入秦燃体内,才慢慢恢复清明。 “前辈,这……”秦燃揉着胸口。 光影叹道“它选择了你,便是与你有缘,正也是因为如此,才机缘巧合让我苏醒了短暂一瞬。” “我这一门没有名字,算上师傅和我仅有两人,如今你便是第三人了。” “你体内的也不是一柄剑,而是一道“气”,一道剑气,算是我们这一门的传承,我始终无法参悟,而今身死道消,只留一道残魂在人世,传承不能绝在我手中。” 光影顿了顿,星光散去,显露出一人影,那人身着青衫长袍,黑发随意束在脑后,仙风道骨,俊逸非凡,中年人面容。 “我名为季薪。” 季薪看着自己虚幻的身影,摇摇头对着秦燃道轻笑道“看来时间不多了啊,你,可愿为我门第三代传人,踏上真正的修习路,去看一番那山巅风采!” “愿意!”秦燃跪地行礼“师傅。” 季薪哈哈一笑,轻柔劲力将秦燃托起“它既然选择了你,我便不能收你为徒,但可代师收徒,你称我为师兄便可。” “它?”秦燃问道“那是什么?” “你体内的那道剑气” 季薪沉声道“其中奥妙需得自己感悟。” “小燃,记住了,师傅名为陈寄之,我们这一门便交到你的手上了。” “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便是那一剑,以及,我的感悟”季薪一指点在秦燃眉心,用仅剩的灵力为秦燃打通经络的同时,季薪所存的所有道法感悟全都涌入秦燃识海。 秦燃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游走,脑袋里大量信息浮现,头痛欲裂喊了声师兄便再无意识。 季薪身形变得更加虚幻,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看着昏迷的秦燃愧疚道“小师弟,对不住了,用这般手段让你走向这条路,原本可以慢慢走,等你理解,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季薪化作光点四散而去。 “师傅,希望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传承没断……” 忽的自秦燃胸口掠出一抹流光,裹挟住了季薪化作的星光飞向天际。 夜沐光而行, “小燃,小燃!”东东拍着秦燃肩膀笑道“大家伙看看,咱们中酒量最好的已经倒啦啊。” “去你的!”如苏将东东推开,冲边上说道“快去倒杯热水。” “害,醉了就醉了嘛,能怎么着。”徐乐端着酒杯,大着舌头“终于赢一次了啊,哈哈哈!” 灵姐接来热水,如苏细细试了水温,喂了秦燃喝。 不一会儿秦燃悠悠转醒“嗯?我是,喝多了?”秦燃揉了揉头道“好像才喝了两杯诶,年纪大了年纪大了。” “梦么?” 看了看旁边,大家好好的,东东笑着喊着,徐乐大着舌头正大声唱歌。如苏,如苏呢?转头一看,如苏在身边,正将放温了的滚烫茶水递给自己。 真是自己喝多了? 秦燃低头看着双手,看着月光,看着微风吹过云,看着钟针走过表盘,看着自己指缝中的木屑…… “不,不是梦!” “忘了些什么,嗯,想起来了,师兄……” 秦燃捂着胸口“师兄,我好像听见您的话了,可总觉得我能在见到您的,师兄,传承不会断,放心吧。” “喂!怎么了,胸口疼呀,你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拿着,把水喝了!”如苏把摆温了的茶水递过来“喝了!” “好”秦燃接过仰头喝尽笑道“没事,我没喝多呀,只是觉得月色挺好的今晚,这种天色,文艺病犯了呗。” “傻子”如苏戳了戳秦燃额头“确实,今晚月色真好,你刚刚都没有吃什么,睡了那么会儿,现在饿吗?” “不饿,你快去穿件衣服,天黑了,有点冷,你还穿着t恤不行。”秦燃看着如苏道“饿了跟你说。” “嗯”如苏喝了最后一口酒“我马上下来。” 秦燃看着如苏上楼,赶紧端着酒跟朋友们碰了一口“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困。” “害,还以为你喝醉了呢。” …… 跟大伙喝了后,秦燃独自端着酒出门,在河边,在树下,秦燃看着月色,看着双手“原来是幻觉”秦燃看着胸口说“也不全是,师兄,谢谢!”说着将酒横洒于地,反身回去。 十二点,将醉了的酒鬼送回家后,自如苏家各自返回。 “我送你。”如苏将衣服披在秦燃身上。 “不用了,我家也不远呀,你明早还要去学校,快睡觉,我到了跟你说。”秦燃将衣服给如苏细细穿好,轻声道“放心吧,没喝多,想走走,若是回不去,马上给你打电话。” 如苏点点头“好,你小心走路,若是,,一定跟我说。” “知道啦”秦燃转身离开。如苏远远的跟了出来,在路灯下,秦燃转身冲着如苏大声道“放心,我没事,你快睡觉去,我乖乖回家啦。”秦燃摆摆手,踏着灯光缓缓前行。 如苏看着秦燃远去的背影轻声笑道“傻子。” 秦燃缓缓走在路灯下,行在星光里,路边随风摇摆的松树,树下淌过的小河,月光下,路灯里,身影时长时短。 “到家啦,好好睡,晚安。” “嗯,晚安。”如苏回道。 秦燃看着星与月,冲着天边一辑到底。 “师兄,谢谢!” 晨光透云,初识气感, 秦燃回到家中,脑子一阵阵发涨,有很多奇怪的信息凭空出现在自己记忆里。 “那是,师兄的记忆。” 那道气,那道气选择了自己,秦燃摸了摸胸口,感受不到什么特别,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 “原来真的可以有神仙一般的人啊。”秦燃叹道“可到底应该怎样修炼?” 师兄留给自己的记忆很杂,即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可对秦燃来讲内含的信息极其庞大,一时间消化不了,也无法理解。 秦燃闭上眼晴,努力整理思绪,清理脉络,就像一团杂乱的线团,首先得找到线头才能一步步分开,理清,消化。 一个庞大又陌生的世界在秦燃脑海中出现,就像宇航员从太空上看地球,随着返回舱迅速的降落,天空白云,大海山川,国度城邦,花草树木,飞禽走兽…… 一幕一幕从脑海中闪过,最后汇聚到“人”。没错,汇聚到了一个人身上,那是季薪。 年幼的季薪有模有样的对着一名老道行礼,老道一脸慈祥,蹲下身笑呵呵的伸手用袖子擦去季薪脸颊上的污泥,摸了摸他的脑袋,拉起季薪稚嫩的手转身走入山林。 “师兄,那这就是,师傅?” 秦燃还想再靠近些,可无论怎样也不能移动,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一步步走远,正将要看不见身影,老道忽然转头,看着秦燃的方向,笑着轻轻说了句什么。 “师傅看得见我?” “想多了吧,估计是巧合。” 说了些什么?秦燃不知道,因为当老道说完离开之后,眼前的世界开始破碎,片刻间已化为乌有,一片虚无。 秦燃站在虚空中,分不清东西南北,辨不清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秦燃原地站了不知多久,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往哪儿走,可是得走。 为什么要走?不知道,想走。 所以秦燃开始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一天…… 一个光团? 在这虚无中,那样一个光团是如此的耀眼,令人向往,像是混沌初开的第一抹光,像是,太阳… 秦燃来到光团前,只是光,不热,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摸它。 指尖轻触,光芒便消散,光芒下是一卷竹简,竹简上书着三个古朴的大字,秦燃没学过古文字,可他偏偏看懂了。 《导引术》! 秦燃伸手握住,书着《导引术》的竹简化作流光,顺着手臂进入身体。 “嗯?这是,纳灵气入体的功法?” “这算什么,套娃?”秦燃嘟囔道“我这这这,哪儿来的身体,这本就是我的识海呀!” 随着《导引术》的消失,远处闪起一团团的光芒,如夜空中的繁星。 “1,2,3,4……”秦燃细数之下,仅仅是在视线范围内便有四十八个光芒,大小不一,远近不同。 “难道这一个就是一种修炼方法?” “试试。” 最后,秦燃望着还是一般远近的光点低声骂娘。 “走了那么久,好像一点也没接近啊喂。” “可能得等自己有修出气感以后才能打开下一个吧。” “升级游戏?升到一定的等级才能解锁对应的技能与副本?”秦燃诧异道“可师兄不是古人么??还玩过网游?” …… 秦燃睁开眼睛,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二十,记着自己回来十二点半,这一下就那么长时间。 “奇了。” 盘腿坐下,照着《导引术》上的方法开始慢慢吸气,吐气,努力放空思绪。 可就是这样,越想不想,就反而会越去想,其实从一开始想放空思绪这件事情的时候,便已经放不下了。 秦燃的经络穴道已被师兄大多打通,所以此时修起《导引术》来事半功倍,秦燃自己都没发觉,什么时候开始,吸入的每一口气都变得无比“纯粹”,随着周身经脉游走,最后归于丹田,呼出的浊气消散,身子变得轻盈且“清澈”,一点一滴,秦燃只觉得小腹发热,脑袋清明。 当吐出最后一口浊气,秦燃起身活动了下腰身,握拳,好像力气变大了许多。 秦燃拉开窗帘,晨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洒在脸上,秦燃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朝霞。 晨光里,只见青山多妩媚。 濮老殿前解惑,少年庙中入境, 小镇的老房子在多年前便已经基本荒下,大家陆陆续续建了新房搬了出来,但所有人的新居都似有似无的围着那座已经空了的““老城””,那由一座座老木屋组成的“城”,便是安业的根。 目前仅有三两老人不愿离开,仍然居住在老屋中,到夜晚依稀那闪烁着的三两盏灯,像是星星之火一般,点亮着整座老屋。 所有的祖屋拱卫着的那座庙宇,那座最高处耸立着的巍峨庙宇便是“天地”,庙没有名字,只有门口石雕上刻着磅礴的“天地”二字。 庙里没有和尚,进门左边是一间小屋,里头仅住着濮老道长一人,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镇中老人便会来到此地祈福,与濮老道长一同食斋讲经。 大年三十晚上,年轻人相约而去,濮老道长便早早的在门前烧一大盆火供年轻人燃香取暖,自己则拢袖站在火盆旁,笑呵呵的给年轻人讲着祈福之礼。 顺着石阶而上,九百九十阶,尽头立着一个大大的香炉,这时候一定有“第一炷香”已经在上边散着青烟,这“第一炷香”必定那种是巨大的,上边写着“清净平安”之类的大香。 再往后就是大殿,大殿内不供佛祖不供菩萨,而是立着一尊青面獠牙,三头六臂,颈戴骷髅项链,手握降魔杵,三叉,照妖镜,脚下踩着一只白象的威武神邸。身旁围绕着文武星君,送子娘娘等数十尊神像,右边偏殿内便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和财神爷。 曾经有段时间古董贩子猖獗,将大多老屋内垫柱子的精美石雕悉数盗去,甚至大殿的大红木门也未能幸免。后来才知道,那石雕已有百年历史,那大红木门除了刻着经文花纹与长久历史外,更是某种珍稀木材所制,小镇人们发现后立刻集资重修了木门,如今更是气派,只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如今老屋已开始修缮,此时再去,已颇有古城风味,唯有老庙依旧保持着原有格局,而濮老道长一住便已数十载了。 秦燃早晨修习结束后,觉着自己力气大了不少,精神俱佳,速度,耐力,力量,反应,都是之前绝无法比拟的。唯一的一点就是,小腹丹田中似乎有着一股气,而自己能感觉到,却无法调动运用,无论如何尝试,都是犹如生根一般一动不动。 根据《导引术》,这确实是灵气入体纳入丹田的迹象没错,调动不了,也许是自己还没掌握方法。 秦燃挠挠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脏得不像话,汗液浸湿t恤,将衣服黏在了身上,黑糊糊的,就像从泥潭里出来一般。 迅速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濮老道长,是啦,濮老道长一定能告诉我原因。”秦燃激动道“怎么把濮老道长给忘了呢。”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秦燃觉得濮老道长定然不是普通人。 秦燃大喊“妈,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叼着大块面包跑出门。 当来至庙上小屋时,濮老道长已再大殿前清扫着落叶。看着秦燃一口气跑到小屋,跑上石阶来至殿前竟没有一丝费力,没有往常一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濮老道长将扫帚搭在护栏上,笑呵呵的道“是小燃啊,那么早有事吗,一段时间没见,体魄增强了不少呀。” 说着拍了拍秦燃肩膀。 “嗯?” 有一股气冲体而出,轰向濮老道长的手掌,只一瞬便被悉数化解。 濮老道长一惊“这是?练气之境?不对,还没到,差一点。” …… “濮爷爷,濮爷爷!” 秦燃看着发呆的濮老道长喊道。 “啊,诶,年纪大了,恍神了,呵呵。”濮老道长轻轻拍了拍秦燃的肩头压下秦燃体内躁动的灵气轻声说“怎么了吗,有事?” 秦燃浑然不觉,也不隐瞒,将自己修习《导引术》的种种悉数告诉了濮老道长。当然,舍去了季薪那一段。 《导引术》网上就可以搜到,据说人人可以修炼,所以并不稀奇,但没有人修出过气感,而秦燃的所修的《导引术》有什么不同,就不好说了。 所以濮老道长对《导引术》的存在并不惊奇,诧异的是秦燃真的修出了气感,真的纳气入体开辟气海丹田不说,竟还无意间通了一身经脉,可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季薪残魂舍去一身修为所致,只当是秦燃颇具天赋,是走这条路的苗子。 且自己年事已高,此时出现了一名自己喜爱的后辈可接下自己一身技艺,怎能不高兴。 当下便知无不尽,称自己确算得上是一名修士,又说秦燃调动不了丹田之气是因初次修得气感,气海丹田内灵气微薄,且不知行气之路所致。 经脉虽通,可需得知行气之径,譬如将气海灵力用于手臂,便需以相应的经络而行,这便是“路”。 若是今后气海内灵气越发磅礴,甚至可以做到灵力离体。濮老道长心念一动,对着远处落叶一挥手,落叶径直飞到濮老道长双指间“这就是气的运用。”说着轻喝一声,将落叶用力一甩,落叶破空将远处树干一斩而下。 说修习需得有强健体魄,若是自身外强中干,败絮其中,却是受不得灵气练体,故修习修习,便是外练筋骨,内行气。 说行气得有“术”,就像治病,要知是何种原因所致,要知治病之法,要有根治之药。 说心中需有“道”,所谓道法自然,《导引术》乃是先辈的术,后人可循此术走上修习一途,而后就得寻得自身的“道”。 说修习一途,有练气一至十层,再往后,就是神仙路途,自己便不得而知了。 …… 濮老道长悉数而传,以自身气机牵引使秦燃修得灵气的运行之径,再后,秦燃便已勉强能运用气海丹田的灵气。 内练气,外修体,秦濮老道长教与秦燃八极拳与太极拳,说八级刚猛修体,太极阴阳调和,刚柔并济修心。 濮老道长带着秦燃一遍又一遍的将拳术打下来,累了便盘腿吐纳。 夕阳下,一老一少,濮老道长面带微笑,秦燃盘坐于地,呼吸间,已入练气之境。 日复一日,春去秋来, 就这样,秦燃一有时间就跟着濮老道长练拳,吐纳,转眼间就数月了。 运用气海丹田内的灵气愈发娴熟,丹田内可以容纳的灵气也越来越多,体魄比起之前强大了不知多少。 至于境界,据濮老道长所说,数月前识气感初入练气之境仅仅算得上是初窥门径,如今才算得上真正推开封门,走上修炼一途,是真正的练气一层。 秦燃打完一套拳法,接着就地盘坐,根据《导引术》的方法吐纳呼吸,天地灵气入体,在导引术的牵引下,随着灵气一遍遍的在经脉中游走,周身经脉一点点变得坚韧强健,灵气运行更加畅通无阻。 濮老道长看着此时的秦燃,笑容更盛,且不淡天赋如何,仅仅是这份毅力及心性,濮老道长就觉得秦燃一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至少走得比自己要远得多,毕竟勤奋也是一种天赋。 濮老道长看着因练拳而皮开肉绽的秦燃问道“已经走上了修炼的路,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现在已远超大部分人,只要出去透露自己修士的身份,再稍微展示一点手段,必定会有无数人以极其丰厚的条件邀请你加入,其中甚至不乏国家部门。即便是如今,初窥练气门道的修士也少得可怜,即使不练拳术,只专心修气,待到登上更高层次,灵气洗髓伐骨,身体焕然一新,也可以很强大,我甚至可以传你一些看起来卖相极好的术法,出去卖弄绝对够用的,还不必那么辛苦?” “可濮爷爷呢?您为什么在这儿那么些年?”秦燃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灰尘“以濮爷爷您的修为,要是在外边……” “哎”濮老道长出声打断道“唉,年纪大了,不讲究那些个名利,这里很好。” “嗯,现在估计温度正好,下去泡药浴吧。”说着濮老道长提拉着一脸八卦的秦燃从殿前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山下小屋门前。 这一手,秦燃自问还是做不到,顶多到一半,就会因为体内灵气运行不当而摔得鼻青脸肿,好在如今身体强健了不少,也不怕怎么摔。 屋里架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桶内褐色的液体,阵阵药香随着袅袅的蒸汽飘到屋外,让人一闻便沉浸其中。 这就是濮老道长的所制的药浴,其中草药皆是濮老道长亲自采摘而来,其中不乏名贵药材,再以濮老道长特殊手段炼制,还融了一枚也是仅存的一枚无垢丹在其中,且不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医治秦燃一身明伤暗疾却是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有引导体内一些没有消化的灵气入气海丹田,防止无主灵气随着经脉乱窜,以及巩固经脉,淬炼己身的奇效。这也是巩固秦燃修习一途的重要步骤,就像地基,地基不堪就无法建成高楼。 秦燃脱光衣服,被濮老道长丢了进去。 “闭目,凝神。”濮老道长道“像平时修习时一样尽量吸收药力。” 秦燃运起导引术,秦燃体内那道剑气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抹流光透体而出,又瞬间返回秦燃体内,竟是濮老道长也未曾察觉。 随着第一滴药力被吸收,其余的突然便争先恐后的往秦燃身体里钻,平静的水面泛起一阵阵涟漪,褐色药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秦燃面色涨红,不止面色,全身都迅速变得潮红,原本的伤口修复,完好如初但随即又崩开,新的,细小的伤口遍布全身,像是膨胀到极致的气球,马上就要爆炸开来。 秦燃面色痛苦,努力引导的这庞大的药力,嘴角溢出的鲜血蒸发又流淌。 濮老道长连忙出手想替秦燃化去多余的药力,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入体,就犹如石入大海般没有半点作用,甚至更加激发了药材的药力,空气中都弥漫着磅礴的药香。 “九仙草!”濮老道嗅着药味都觉得有霸道的力量入体,连忙收手在周身布起屏障。 “怎么会,怎么会是九仙草?”濮老道长搓手连连踱步。 “是了,无垢丹!那枚无垢丹!” “无垢丹可助巩固境界,取无垢之意,在练气境时服用,可一举成就无垢之体,当然这不是神仙的无垢之体,通俗来说就是洗髓伐骨,真正的脱胎换骨之效。” “虽说无垢丹无比珍贵,如今门中传下来也仅此一枚,可怎么会用九仙草炼制区区无垢丹呢?那可以说真正仙药啊,若不是师傅在山门退隐前将药仙宫中一枚九仙草的种子带了出来,我还真认不出来这味道。” “师傅弥留之际将这枚无垢丹给了我。”濮老道长喃喃道“说这是他此生最满意的丹药,是了,师傅他竟将九仙草制入了无垢丹中,这还能叫无垢丹吗?九仙草的药力怎么就被激发了呢?就算加入了九仙草种子,可它的药力不可能被这些药材激发,更不可能被直接吸收!” “小燃如今的修为,如何能承受九仙草的药力。”濮老道长懊恼不已,随后目光坚定“小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便散去灵力屏障,任凭空气中的药力冲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濮老道长伸手搭在秦燃肩上,运起功法,竟将秦燃体内狂暴的药力引导至自己体内! 濮老道长虽修为高深,可年岁已高,此时也是嘴角溢血,面色涨红,大汗淋漓。 “给我出来!”濮老道长大喊一声,浑身灵力疯狂运转。 秦燃突然觉得压力骤减,引导术运转下,狂暴的药力化为一股股精纯的灵气在经脉中流淌。灵识一扫,见身旁濮老道长竟是在以自身为器,将多余的药力通通引入体内,此刻已几近崩溃。 “濮爷爷,别…”秦燃艰难出声。 濮老道长咳出一口鲜血沉声道“别分心,吸收药力,这是你的机缘,我这把老骨头,日子本来就不多了!” “不!”秦燃心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随即疯狂吸纳起药力,空气中的药力也找到了宣泄口般向秦燃涌入,甚至是濮老道长体内几近爆炸的药力再次涌向秦燃体内。 濮老道长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吸收更多的药力了,只能看着恐怖的药力尽数涌入秦燃体内,随即瘫软在地。 “小燃……” 秦燃痛苦的呻吟。 “吼” 木桶破碎,清澈温水洒落一地随即蒸发。 秦燃盘坐于地浑身都是迸裂的鲜血,濮老道长欲再次以身引出药力,怎奈体内残存的九仙草之力还未吸收化去,一时间竟也无力起身。 就在秦燃即将撑不住之时,体内突然出现一道温和又霸道的气,这股“矛盾”的气却势如破竹般在狂暴的药力中随意流转穿梭,瞬间经脉中那狂暴药力变得柔和,化成精纯的灵力随着剑气在经脉中穿梭,剑气散发出的威势越发强大。 濮老道长感受到了强大的气息,猛的睁眼看见秦燃浑身被雪白之气包裹。 “那是,剑气?”濮老道长惊讶道“不,简直就是一把剑!” 濮老道长仅仅扫了一眼,便感觉浑身刺痛难耐,气海丹田几乎破碎,好在剑气并不针对他,当下不敢再看。 至少知道秦燃一时没有性命之忧,只得尽快吸收体内的药力再想办法。 秦燃周身雪白剑气萦绕,昏迷间经脉寸寸断裂顷刻间重塑,气海丹田化为破碎虚无又瞬间重新开辟,皮肤,肌肉,骨骼,经络,在雪白剑气驱使九仙草的药力下毁灭,重生。 这样的蜕变不知进行了多久,秦燃清醒又失去意识,只是清醒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痛感一次比一次小。 破碎的筋骨重塑又破碎,经络断裂又重组,气海丹田炸裂又重辟…… 剑气萦绕间,就这般一次次重复着,直至药力耗尽。 心静,剑起, 《天涯笔》心静,剑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雨与花,酒与歌, 很多人,说了再见,可再也没有相见,很多事,想着回头再来,却再也不曾回头。 有多少遗憾,有多少不尽如意,有多少曾似得,有多少后尽失。 且不说悲欢离合,且不谈世事炎凉,少年郎能有多少悲欢离合之事,又见过多少世事炎凉之“人”,酒后就单单说说,这雨,这花,这酒,这歌。 雨天是种温柔且易悲上心头的天气,有人讨厌下雨,因为出行不便,路上积水多,一身崭新的衣裳,昂贵的鞋,都容易在这种天气里弄脏,街边的生意也惨淡,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夜里,捂着被子,听着雨打橱窗,恐着雷声炸响,无家之客看着漫天雨幕,面庞上不知是泪是雨,失路之人看着纷飞雨滴,分不清方向,辨不清冷暖。 可也总有人是喜欢这雨天的,心存故事的人看着雨幕不知悲喜,文艺书客望着落雨感从心起,悲伤的人借着雨天失声痛哭,也总有人喜欢寻个僻静的小餐馆,坐在窗边,就着雨幕慢慢喝酒。 风花雪月,便是舒爽如风,柔美如花,怅凉如雪,寂静如月。花自古以来都是美丽女子的象征,至今每种花大概人们都为它写了花语,什么日子该送怎样的话,送给怎样的人,好像都有了规则。年少时可曾遇见过花一般的女孩,那种看一眼就印在心里挥之不去的女孩,年少时遇见太过惊艳的人,也许会印在心头一生。雨天的花,雨幕中盛开的花,柔弱且坚强,美丽且凄凉,大概花与雨,与少年与女孩一般是绝配吧。 嗯,若是故人相见,怎能不痛快喝酒,怎能不放声歌唱呢。有人喝了酒悲从中来,想起想忘怎么也忘不了的往事失声痛哭,有人喝了酒安安静静,无悲无喜。 “该用多大的力量写下那冒着热气和流着眼泪的话”。 总在想若是我们当时说了再见,是不是后来就真的可以再见?若是约定了时间,是否会如约而来,事实上我们似乎没有见过面,自然也不会约定好时间。 实则交集不多,基本都是依靠网络相联,我在想,若是真的见了面,大概半句话也没法说出口吧。 曾经幻想过有那么一支笔,书下心念之人姓名,即使相隔天涯,亦可相见。 那时我说,若世上真有那样一支笔的话,你会用它写下谁的名字呢? 若是真有,我想如今一定会毫不犹豫写的你的名字吧,然后与你说很多很多的趣事,天边的彩云如何美,今天的雨如何大,这里的酒怎样好,在怎么想你,又比如,喜欢你… 我想应该会在某天,在某地相见的吧,若是那天那地刚好下着雨,有盛开着的鲜花,有微凉的风,有酒,有歌,有你,那就很好了,最好。 还是老样子,一个人也会喝些酒,字写得比以前少了,想你的时候更多了些。 好像都在下雨,深夜里醒来,拉开窗帘盯着窗外发呆。 大雨中,远处的霓虹灯璀璨如火,离我那么近,又那么的远。几条街外的cbd区在雨夜里仍然闪烁,人声鼎沸。 靠着窗台,看着不远处的灯火,听着雨声,慢慢喝着酒,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少了些人,也就变得很不好了。 在下雨的时候想你,天晴的时候也想你,看着晚霞想你,淋着朝阳想你… 好吧好吧,其实我知道的,这没什么了不起,世上总有人会想念着某个远在天边的人。 就像两颗划过天际的流星,若交汇时没有撞在一起,便永远无法再次相遇。 雨好像停了,院子里的小花被雨滴打落了不少。 温柔的月光中,晚风轻轻吹了进来,带着凉意,今夜喝过了酒,好好睡,晚安。 恰同学少年 庚子年五月初八。 晴,端午节后三日。 这些天秦燃在收拾东西的同时也在认真看着濮老道长给的道门典籍,一本书来来回回已经翻了几遍,早已牢记于心。 班上十二个同学玩的比较好,同寝室六人,还有六名女侠。 约定好了提前几天去学校,大家好好聚上一聚,今天是该出发了。 老王早早的便到了,自从他到了之后,秦燃的手机就没停过,天天都是老王催促的消息。 “今天该过来了吧,我已经在酒店睡了三天了!!还不过来!”老王咆哮。 秦燃淡定的挂了电话。 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卧槽,你还挂我……” 秦燃再次幽幽的挂了电话。 老王气急败坏“卧槽,你先别……” “咚咚咚……” “大哥,我错了,别挂电话。”老王喊道“大家都到了,你今天会过来的吧?” 秦燃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今天过来,到了来找你。” “快点啊,喝酒没对手啊。” “瞧把你能的,下午就到。”秦燃收好手机,将行礼搬上车。 秦燃的父亲驱车送秦燃到学校,因为是提前去的,所以只是到学校所在的小镇中,离安业并不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在父母的叮嘱声中,秦燃下了车,将行李一一搬下,转身道“知道了啦,不乱跑不乱跑,是是是,就是一个同学聚会罢了,没有别的了。” “你小子,别嬉皮笑脸的,严肃点。”母亲揪着秦燃的头发大喊“听着了没!不许……”便是一大推的叮嘱。 秦燃父亲在一旁听着直挠头,几次想开口,但看着秦燃母亲此时的样子,背过身默默的开了个棒棒糖表示爱莫能助。 从心! …… “记下啦记下啦,你们快回去吧。”秦燃转头冲着父亲道“秦先生,快带李女士回家。” “哎呀,你小子……”父亲一口将棒棒糖咬碎,糖棒冲着秦燃就飞了过去。 秦燃轻松躲过,捡起糖棒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 “秦先生,不要乱扔垃圾呀,要爱护环境,鉴于是第一次,情节轻微,罚款二百,就不扣分了。” 秦燃语重心长“支持微信付款。” 随之而来的是母亲那快过练气之境的巴掌。 “没大没小。”母亲笑骂道“我们回去了,有事打电话,我说的都记住了。” “知道啦。” 随着父母驱车离开,秦燃提着行李,左右手各一大包,身后还背着一包,若光是床单被套以及洗漱用品,换洗衣物等,事实上一个大些的包就能完全装下。 如今这种局面完全是父母觉着秦燃需要带的东西。二位挑挑拣拣,大到蚊帐毛毯,小至茶杯牙签,把能带的通通都塞进了包中。若不是家中能找到的合适的只有这三个大包,以及秦燃提前出门事发突然,天晓得还能装多少东西进去。 秦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此时不同以往,倒也不觉得重。 学校所在的这个小镇叫做旭阳,靠着一个大大的湖,小镇傍湖而建,平时周末大家都喜欢往湖边跑,夏天吹着风,望着湖面,赤着脚踩在沙滩上。 近两年环湖修了条新路,柏油的路面上画着彩色的图案,驱车缓缓行驶在湖边,可以看到夕阳在远方落下,有“最美公路”之称。 再往里就是小镇的“cbd”区,周末的夜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艺术节,音乐节,还有一年一度郑和纪念日,之前盛行地摊气的时候,夜间的路旁,一座座小小的地摊连成串,聚成河,有各式各样有趣的小东西,有很多有趣的人…… 据说几年前并不同如今一般繁荣,甚至没有什么商业气候,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小镇。 都说一个大学能带起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虽说秦燃并不知道旭阳以前到底是怎样的,也没有见识过所描述的这般经济发展。 但就街上这并排的小吃馆,服装店,ktv,酒吧……以及街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看得出来消费团体大多都是学院的学生,这么想来这句话倒是也不无道理。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秦燃将所带的行李都收进了气海中,背着双肩包悠悠着逛着这座小镇。 还有两天才开学,但是此时已经有很多很多的同学来了,大家三三两两,笑颜纷飞,想必也是相约而来的吧。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秦燃拨了电话给老王,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电话中传过来的便是老王那带着酒气的声音“喂,谁呀,大早上的!” “是你大爷,十一点了都!在哪儿,发定位给我,”秦燃叹气说“喝大了?” “卧槽!”老王大喊“你就到了??” “别喊那么大声!”秦燃将手机远离耳朵“我能听见!” 老王幽幽的说“我来找你吧,你这个路痴能看懂定位么,再走丢了。” “别废话别废话!”秦燃大怒“你才路痴么,你都还没起床,酒味隔着屏幕都要溢出来了,等你?那得到什么时候?” “放心吧,我能找到,我有把握的。”秦燃一脸自信。 看着老王发来的位置,秦燃信心满满的出发。 于是…… 两个小时后…… 看着在河边怀疑人生的秦燃,老王忍不住赞叹道“哎呀,真棒,秦少爷,采访一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那个位置离我就五百米,您不止两小时都没到,还越走越偏,这都要出镇了,您是咋想的,您老觉着我们在外边露营的概率有多大?” “闭嘴闭嘴”秦燃满脸黑线,同泄了气的皮球。 十分钟后,二人打车来到了老王订的酒店中。老王一身酒气,经验全用来点了嘲讽技能,秦燃气的牙痒痒,一度想揍他一顿。 傍晚时分,老王酒醒的差不多,这时老大在群中动员大家集合先去吃饭,然后再想其他。 接到了父母到家的电话,听着母亲不停的嘱托,挂了电话后,秦燃提溜着刚醒酒还在懵逼状态的老王出了门,与牛哥,殷儿,老奶哥,涯头等人碰面后,一同去寻老大她们。 路上,老大走在排头,紧跟着的是秋香,接着是小闲甲,黑黑乙,小欣丙和添丁。 六位女侠过后,便是秦燃等六个草寇,一行十二人,如小时候玩的“开火车”的游戏一般,慢慢的在夕阳下走着,就如大家第一次出来玩的时候一样,走过树荫,踏过小桥,越过斑马线…… 秦燃望着夕阳,看着大家身后拖着的长长影子,心道“这样真好。” 花与酒,明与暗, 一行人寻了家热闹的饭店,挑了个安静的包间点了菜。 饭菜还没上来,酒倒是早早的便要来了,是普通的米酒,不算好,更不贵,只是够滋味,此时倒也应景。 拿过碗满上了酒,男男女女或端或拿着大大小小的碗和杯子,无一例外的,都斟满了白酒。大家相视一笑,没有说话,却同时仰头干了手中的酒。 在一声声呛咳声中大笑,大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聊着过去,想着未来。秦燃想到这次结束离去,大家就真的四散天涯了,突然有些难过,他起身举杯,带着酒意朗声道“来,再喝一个!” 倒上了酒,起身,十二盏杯在空中重重相碰,一饮而尽,酒滴洒在桌上,散在空气中。 玩着游戏,借着酒意说着不愿说起的事,大声唱着跑调的歌。 秦燃摇摇头轻声道“已经不想了。” …… 其实少年郎能有多少痛彻心扉的事,能有多少难以忘怀的人。 “少年郎的肩头,本就应该全是美好的事物。” 大家喝的有些醉,却又再清醒不过。出门的时候早已星月当空,河边树下,微风吹过,凉爽不已。 摇摇晃晃在小路上慢慢的走着,提议着是否再去酒吧坐坐,一拍即合,挑了家看起来热闹的酒吧一行人便走了进去。 在角落坐下,点了瓜子果盘啤酒。音响里放着热烈的音乐,有些吵,大声交谈似乎也听不清言语,只有猜着回答,往往相互指着一阵发笑。 “出去冷静一下,太吵了。”殷飞冲着老王大喊。 老王斜眼一瞅“你说啥,啊,怎么光张嘴不出声呀!!” “殷儿说你王八蛋!”牛哥靠近老王耳旁坏笑“骂你呢。” 老王大怒“哎呀你个殷儿!”说着便抄起一把瓜子甩了过去。 殷飞一愣,抓起瓜子反击,一时间瓜子漫天飞,嬉闹一团。 老大制止了那两货的幼稚行径,倒上了啤酒,此时不知因为喧闹闷热,还是酒劲上头,只见面色微微有些发红,她大声说“大家那么久没见了,还挺想大家的,这次也就是两周的时间,等到结束了,就要各自回家了,等到下次再见,那就是考试的时候了。” “不如,此时就再约定,等到考试的日子,无论我们是哪天考,都等到最后一天我们最后一个人考完,再相聚,再离别。” “嗯,同意。”秋香起身道“到时候谁也不许缺席。” 小娴甲,黑黑乙,小杨丙和添丁四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杯对着秦燃众人道“听见没,不许缺席,我们谁也不能少。” “哎呀,那是当然了,我王某一定到!”老王大喊。 “一定。”老奶哥点头。 牛哥拍着胸脯“肯定啊,谁也不能少。” “哈哈,到时候喝翻你。”殷儿指着涯头道。 涯头起身鄙夷“就你?” 秦燃举杯朗声说“是呀,借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往往就是因为告别的时候忘了约定再见的时间,从此就天各一方,所以如果是最好的朋友,怎么能不约定明日呢?”这句话说的真好”。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至少现在是,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谁也不能少!” 热烈的音乐停止,灯光变得温暖,缓缓响起的是玉置浩二的《朋友》。 “只有再见,再无言“ “我的眼泪掉下了来,坠落在你的影子里” “头发,声音,指尖,都变得冰冷 “……” 气氛由热烈一下子变得寂静,又缓缓温柔,飘着淡淡的悲伤。 大家没有说话,轻轻的笑着碰杯,一饮而尽。 一曲毕。 灯光暗了下去,亮眼的彩灯闪烁,再次响起了热烈又吵闹音乐。 dj舞动着打碟,调试着音响设备。台前舞池中,不少人在舞动着,他(她)们尽情舞动着自己的身体,借着酒劲释放着。 大家也忍不住过去,老王带头,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中央。 秦燃给自己满上酒,看着大家扭捏的舞动,笑着喝着。事实上这种程度的酒,对现在的秦燃来说,跟水已经没有区别了,可秦燃好酒,也还是能喝得很开心,尽管不会醉。 冲着老大摆摆手,表示出去一趟吹吹风,这种地方这样的音乐,确实挺吵也挺闷的。 这家店的位置算是较为偏僻的,因为附近商业街的缘故,不止店内很多人,甚至门口街上也不时人来人往,大都是学院的师兄妹。也不奇怪,旭阳并不大,开学了周末人更是多,大量的同学提前相约而来,再偏僻,再多的店,多多少少也会有人。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半,街上的店铺大多都还开着。秦燃在门口的便利店挑了瓶白酒,四下看看暂时无人经过,选定了棵高大且茂密的树一跃而上。舒舒服服的半靠在树枝上,揽着清风明月,看着来往的或喜或悲的人,一边慢慢喝着酒,一边轻轻叹着气“唉,怎么就没带点花生上来呢……” 一口喝掉瓶底最后的酒,随手一掷,酒瓶便径直飞进了街边的可回收垃圾桶中。 《细节》 “这般躺在树梢,淋着月光吹着风还是很舒服的嘛!” 秦燃闭着眼,手机里放着轻轻的歌。 灵识一扫,只见沙发上老王,牛哥,黑黑,添丁四人正摇着骰子,小杨在旁边观看着战局,醉眼朦胧。 老大,秋香,小娴,涯头,四人还是舞池边晃着,看起来舞池上的人又多了一些。 嗯? 老奶哥扶着殷儿在卫生间里吐…… 咦! 秦燃轻飘飘的一跃而下,靠着树干,想着要不要再买瓶白酒来喝喝。 店内人越发的多了,有一桌人喝多了,七八个人,看起来都三十出头的样子,顶着夸张的发型,或长过耳肩,或短如薄眉。此时皆脱去了上衣,袒露出身上的纹身,踩着沙发扭动,嘴里不知喊着些什么,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在女孩堆里晃来晃去去,肆意的笑很是刺耳。惹得不少姑娘连忙相伴回自己的座位,同行的男伴们冷冷的看着他们,那伙人大笑着,没有在意,带挑衅的目光及言语。 意气的少年人喝了酒,不愿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露怯,往往要冲动起身回敬些什么。好在同行人中还有理智的人,拽着他们的衣角结账离开。 老王皱眉看着,将大家也从舞池中领回。昏暗的灯光下夹杂着他们肆意的笑,污秽的言语,全然没了再接着待下去的兴致。 牛哥,老王,涯头三人将老大等人护在中间,沉默的喝着酒。 “没事,我们玩我们的,别理他们。”老王狠狠地道。 牛哥看了看四周“诶,我发现之前满满当当的人现在都走光啊,剩下的都是其中有很多男的。” “嗨,还真是,这伙人真是煞风景。”涯头啧啧道。 老大皱眉“别说了,等奶哥跟殷儿回来,咱们就走。” “小燃呢?还没回来?” “在店门口吹风呢。”老奶扶着殷儿坐下道“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 “嗯?怎么回事,气氛不太对嘛!” 秋香眼神示意“还不是因为那伙人,耍流氓呗。” “嚯,喝多了吧!”老奶哥看着疯狂扭动的里几人叹道“真是不巧,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那咱们走?” 大家点头“嗯,走了。” …… 那五人在舞池中扭动着,眼睛嘌着四周,再寻找着什么,其中一人当看到准备离开的奶哥一行人的时候,看着老大等六人眼神一亮。 那人拍着旁边一人的胳膊示意,很快那七人便注意到了这边。似乎是看出了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有两人更是醉了,那七人相视一眼,看着老大等人夸张的笑着。 他们慢慢向老大等人围了过来,奶哥老王相视一眼道“不好!” 说罢叫起懵逼中的殷儿,将喝得有些醉了的小杨护在最中间,奶哥五人默契的站在六名姑娘的两侧,冷冷的看着那伙人靠近。 “快走。”老大道。 牛哥轻声道“不行,殷儿跟小杨醉了,咱们一走必定会散开,如果到门口之前他们堵住了咱们中的随便一人,那都会很麻烦。” “没错,不能走,就在这,他们要过来只有两边能过,中间的酒桌和杂物很好的帮我们挡住了一面。”老奶哥散了一圈烟,点了一根吐出烟雾道“再说现在是什么社会,我不相信他们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不对就报警,出门二百米就是派出所,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怎么着。” 老王点上,舒服的吸了一口笑道“跟他们盘盘道?” 涯头笑道“那就看看吧。” “殷儿,你还可以么?”秋香将殷飞往里拉了些“坐会儿,小杨你也是。”说着拿起手机拨号。 殷飞摇摇头道“嗯,没事,我就站在这儿。” 那伙人围了上来,领头的长发男单手撑着桌面,抬着瓶酒“几个小姑娘真漂亮,大半夜的,出门不安全,就在这儿喝喝酒聊聊天吧,我们哥几个陪着你们。” “嘿嘿嘿,没错,我们哥几个陪你们消遣消遣。” 老奶哥开了啤酒笑道“几位大哥,你们想喝我陪你们呀,她们喝不了酒的。” “你谁啊你,挡在这儿干嘛,快滚开!”一平头说着便动手推搡奶哥。 “唉”老奶哥放下酒,拍开那人的双手道“报警。” 此话一出,那几人更是哈哈大笑。 “报警?你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吗?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这样酒吧老板迟迟不出来管?”矮子男抱着双手扫着小杨等人的面庞笑道“试试,看警察过来的快,还是我们带走这几个妞快些点?” “今天这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秋香拨通了电话,响了两声对方便已接听“您好,旭阳派出所,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 “是这样的……”秋香快速说清了来龙去脉,准确的报出了地址,并开启了免提。 “明白了,我们马上安排出警,很快就到,在警员到达现场之前,尽量不要与对方发生正面冲突。” …… 老奶哥道“都听到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领头那人笑了笑,摸出手机也拨了一个电话,转过身说了些什么。 “对,警察是会到,但什么时候能到,那就说不好了。” “什么意思?”老奶哥皱眉道。 那人挠了挠头“听说警察局有十几个人酒后撒泼,估计派出所忙成一团了吧。” “来吧,各位美女,喝一杯。” 老王“啪”的一声摔碎了个酒瓶,手拿破酒瓶阴沉着脸道“不喝,能怎么样?” 老奶哥抄起酒瓶“试试?” 牛哥,涯头,殷飞默默拎起酒瓶,站在两侧。 老大急忙道“别冲动!秋香,看好小杨。” 那几人愣了愣上前狞笑道“想英雄救美?今天这个酒,我们喝定了,这几个妞,一个也走不了,陪着我们哥几个消遣消遣。” 秦燃面色一沉,身影忽然间消失在原地。 落花月影 夜黑风高 没有激烈的打斗,当秦燃来到里面的时候,那几人正要动手,混乱间秦燃抓住了领头那人的衣裳,将那人轻飘飘的扔了出去。 没错,就是扔了出去,如同扔了一块儿石子一般,随手那人便倒飞了出去。混乱间也没人看清是如何,只有那人自己知道。 他在地上懵了一会儿,起身便看到了秦燃笑眯眯的脸。明明是微笑着,他却感到了一阵阵的心惊。 秦燃站在了那人的身前,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用力,仅仅是一丝的威势,便让那人直不起身子,汗如雨下。 “可以带着你的朋友离开么?”秦燃轻声道“我们不想打架,不过我个人并不介意与你们讲讲道理。” “可……可以。”避开了秦燃的目光,他用尽全力大喊“住手!”。 秦燃松手,他随后慌乱的往前,将那几个人先后踹了出去,临走出门前深深的看了秦燃一眼,便带人头也不回的走开。 “怎么回事??”老奶哥说道“良心发现了?” “方才我与那人讲了一下道理”秦燃挠挠头“约莫是觉得自己理亏吧,所以羞愧的走了。” “信你个鬼!”大家异口同声。 老大擦了擦汗出声道“不管怎样,我们快离开。” “对对对,无论他们怎么想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牛哥提溜着微微发懵的殷儿“走啊,愣着干嘛。” 老王将手中的破酒瓶扔进垃圾桶中“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赶紧走啦。” “风紧扯呼咯。” 大家出了门便打车直回酒店。事实上遇上这样的事儿,直到出门上了车才稍感安心,二十出头的年龄,总会冲动,想想而感后怕。若是那几个真动起手,自己这边确实不是对手。 当然,若是真的,秦燃也不介意稍微暴露一些手段。 回程的路上,秦燃看着窗外快速倒去的景象,心思却也跟着树影倒飞而去,他微闭着双眼,心神安宁。 秦燃想象自己凝结一剑,便双指而起,指尖自然剑气萦绕,车内狂风乍起,瞬间又回归平静。 “嗯?师傅你窗子没关么?”老奶哥问道“那么大的风。” “关了啊,奇怪了。”师傅疑惑道“可能是哪个窗子没关严实吧,重关一下。” …… 到了酒店,从便利店买了些啤酒上去,大家围坐着慢慢的喝,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很晚很晚,才各自散去休息。 事实上在大家睡下之后,秦燃偷摸出去了一次,找到那个领头的谈了谈心。因为那伙人长期在这一带,经此一事自然也大概记住了六位女侠的样子,而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她们身旁,着实有些不放心。 随着秦燃留下的那一缕气息,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随后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黑漆漆小巷子里,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且坦率的交流,并就此事件充分交换了意见,增进了双方的了解,对方也没有提出什么条件,会谈,是有益的…… 次日,大家一同回去了学校,而这次的培训,由于秦燃并没有报另外的一个培训,而只是参加了学校原本的培训,也因为看错了时间(这时报道的是另一个培训的同学们,没有参加这个培训的,要等这边结束了才会和同班同学一起接着开始下一个。)所以秦燃没有跟大家分到了一个班,全班仅有他一人到了别的班级,别的寝室,说起来也挺无语的。 不过好在还是有认识的人在,也不至于太坏,自然也便放开了。这次的教学楼,寝室都是新建的,离之前那里有点小远,但寝室对面就是教室和餐厅。 总之就是逃课…咳…上课很方便。 一路上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同学朋友,秦燃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把自己的东西从气海中拿了出来,不然突然变出来也太…接着跟大家一起开始“艰难”的搬着行李。 找到老师报道,分了新宿舍,老奶哥等五位大侠在一楼,而秦燃在二楼。铺好了床铺,秦燃便跑下去串门,一起吃了晚饭,第一天的晚自习辅导员会来开会,自然是需要去的。 时间到了以后,回寝室拿了东西,这时新的舍友们也都到齐了,三个都是之前对面寝室的朋友,另外二人也是同一层楼的哥们,大家也算是相熟。 一块儿去了教室,选了最后的位置,开始摸鱼…额…开始复习。新的同学,新的面孔,在这一段短暂的日子里,也是极好。 辅导员果然来了,讲了一会儿上课时间的安排,自我介绍,一套流程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各自回寝室休息。 第一天的课自然还是要上的,乖乖上了第一天的课程之后,大家便都心照不宣的逃课,啊不,是自由复习了。 第二天在寝室玩了一天,这个周末正好没有课,也出不了校门,近两年的封闭式管理很是闹心。不过好在秦燃之前便有校门口小卖铺老板的微信,有什么需要就给老板发消息,他便会偷偷的找地方送进来,跟地下接头似的。 “老板,来一件罐装啤酒,二十四罐装的。”秦燃听着大家的要求发送“再要二斤白酒。”随后发了红包。 两秒后,红包已被领取! “收到,二十分钟老地方见!”老板的回复依旧的简洁明了,满是靠谱! 找了两个大些的包,拉着老王就出了门。来到了最底下的学院围墙后,那儿有棵大树,树后的墙体校内很高,但是外边村庄那边的墙体就仅有一人高了,说白了就是里边出不去,而外边很好进。 到了的时候老板带了个黑帽子,正趴在墙头上四处张望。 “这里这里。”老板四顾轻声道“轻点轻点,我左后方二百米处拐角那里发现有两名保安,你两当心点。” “知道了,老板您扔下来吧,我们接着。”秦燃道“王大哥,拿好包。” 老王顺势拉开书包拉链“怎么感觉有点刺激呢。” 老板提溜着两个大黑袋子,顺着墙头送了下来,秦燃跟老王快速将它分开装进了包中,眼见交易成功,老板点燃根烟,点了点头,潇洒的翻下了墙头。 “合作愉快哦,亲!” 二人回到一楼寝室后,老奶哥早已将桌子收拾开,拼在了一起,中间摆上了瓜子花生鸡翅等下酒菜。大家围在一块儿说着八卦喝着酒,时不时互相骂两句,不知不觉已到下晚自习的时间。 “有酒吗?给我点儿。”同村的女侠灵大哥发消息询问。 秦燃诧异道“您是在监视我们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喝酒的?” “废话,就你跟小奶两人,今天居然都没在我眼前出现过,很大概率在一块儿喝着酒,快点,倆没良心的,我在你们寝室楼门口等你。” “啊,灵大哥,只有白酒了也要么?” “也要。” …… 秦燃倒了一矿泉水瓶子的白酒出去,果然就看见灵大哥与同学在外边等了。 这是秦燃第一次见到她,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后来灵大哥总说当时和自己一起来的就是她。其实也不算相见,因为当时天黑,秦燃也始终不曾留意过身旁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树荫里,路灯下,樱树上的粉红色花瓣飘落,落在发梢上,飘在晚风中,吹进了心里。 而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似乎也未曾与她真正相见过,可秦燃就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她像烛光般温柔,美好,可是,是蜡烛就总会有燃尽的时候。 据说,当晚灵大哥她们寝室六人,全都醉的毫无形象…… 遇上一个人,喜欢上,到蜡烛燃尽,需要多久? 初识,相知,依赖,而尽。 她问,是我那么不好吗?才会那么难过。 我说,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好吃饭,好好喝水,好好走路。 好好睡,晚安。 其实心里的蜡烛是燃不尽的。 与君说不平 叶上花开月下云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结束,事实上这个培训仅仅是两周的时间,没有什么青春爱意,也没有如此跌宕起伏,若是非要说爱意之事,确要谈跌宕之言,也仅有那么几件可以提出来讲讲。 第一周的周末,秦燃收到了一个好友验证,是某位故人的,觉得自己一直还放不下的人,不曾想到了这一刻却已毫无波澜了。 她说“我看见你了。” “嗯,一栋教学楼,想见不着都难。”秦燃回道“怎么着,要请你吃饭么?” “要呀,我要吃……” …… 随后,便没有随后了。 再就是临走前第三天夜晚,宿舍闷热不已,秦燃便出门往后山而去,一路上各式各样的小花在月光下,在灯光中,开得极为绚烂。 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莺莺燕燕,笑语纷飞。 越临近后山,人便越少,再往后,就再也没有人了。后山是座坟山,白日里四周都能隐隐看见墓碑纸钱,或者说,整个学院,大部分都是前人的身后阴宅。 其一,这样的地段相对实惠,其二,便是借少年之阳气镇压阴气。 当然,以上都是胡诌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很多学校,都是或建在古刑场上,或立于坟场之中。 秦燃来此也是心血来潮,想要验证一些事情。山有些高,学院在半山腰,从那些平整的水泥路上走过,看看路旁山头还很高,围起了长长铁网。秦燃看四周无人,忽踏于身旁树干借力一跃而至半山腰,单手攀着铁丝网悬空而挂,再一用力,便轻飘飘的越过了铁网落在了山林中。 整个山林寂静非常,甚至有些阴森,无声无息,只有偶尔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踏步向前,过了前方密密的枝叶,忽然豁然开朗,原来已至一孤坟周围,四周无高大树木,以孤坟为圆心,半径五丈,皆是平平整整,想来是在世之人年年扫墓添新土的缘故。 秦燃所要验证的事情,就是如今这样的世界,是否有“鬼神”之事。对于此事,既是好奇,又有些恐惧,为验证此事也是踌躇已久。此时下定决心的缘故,其一便是如今已可以确保自己无忧,其二就是想试试跟濮老道长学过背过练的,那早已烂熟于心的道法神通,其三若是真能见到与已故之人,也许世间也会少些遗憾吧。 秦燃行至碑前,心中默记住了主人生辰,随后摸出三炷香,挥手以心火之气点燃,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将三炷燃香插在了碑前。 行咒掐诀,身旁落叶枯枝无风自起又缓缓落下,良久,没有缘由的,秦燃感到了一丝的悲伤。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这是一座“空坟。”在世之人所做的一切,除的荒草,烧的黄纸,讲的家常,添的新土……全都没有意义。 不对,有意义,因为这样的事对在世之人本身来说便很有意义,是“故人就在那儿,从没有离开”的念想。 “唉”秦燃轻轻叹了口气。将身旁的落叶枯枝细细打扫,那三炷香已经燃尽了,秦燃再次点燃三炷新香,依旧躬身一拜,将香置于碑前。 秦燃转身离开,他跳上枝头,轻轻在另一根枝头上一踏,身形便远掠而去。 香烟袅袅,慢慢的,最后一丝香燃尽,熄灭,香灰随风而去。 皓月当空,云彩飘扬偶尔遮住月光,绿叶间钻出了温柔的小花。 秦燃掠下山顶,回到学院之时寝室大门早已关闭,不得已,只得走窗子。二楼没有什么难度,仅有一点,那么多的寝室,即使知道是哪一栋楼,但精准找到是哪一间还有些许难度,因为,秦燃是个路痴,也没意识到用灵识探路…… 所以,当一个同学凌晨两点起夜,朦胧间瞟到窗子的时候,秦燃正站在枝头,贴着窗子往里凝视…… “见鬼了”…… 次日,校园里流传,一栋男宿舍半夜有多人见到灵异事件,好在一栋阳气之旺盛,在舍各位胆气之勇猛,窗子好比城墙坚固,这才平安无事,若是隔壁女同学们为安全感到担忧,一栋诸位愿尽一丝绵薄之力…… 秦燃“……” 叶上花开月下云, 青春的喜欢,应该怎么形容?像天边彩霞,美好不可及;如水中涟漪,波纹荡荡徐徐远去;犹温柔凉风,带来清凉,掠过身旁; 或者是,隔着屏幕的我们。 …… 两周的培训结束了,很快的,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那些想见的人,不想见的人,可能在未来里都不会再相见,甚至再不会联系了。 离别都是这样么,总是无言,慢慢就走远。有些伤心,因为好像刚好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各自离去了,回到自己的家乡。如今交通非常便利,是真正可以做到朝游北海暮苍梧了,可有一些事,一些人,离去仍旧是无期。 下午最后一堂课,任课老师并没有讲课,他进教室之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背包,打开电脑,清清嗓子说“上课!”。而是背着包,把椅子挪到了教室中间挨着同学们坐着,他说“要珍惜这样的日子,对于你们很多人来说,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天的学习生活了。我的大学同学们,那一天离开了以后大多就再也没有相见过,同学们,看看身边的人,这样的夕阳下,这样的青春,正正好好……”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身边的朋友,轻轻的笑。秦燃心中一动,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刻,拍下了夕阳下的最后一堂课,拍下了老师背着包的背影,拍下了大家的笑容。就像老师说的,这般,正正好好。 回到了寝室收拾了东西,明天,后天,大家都会陆陆续续离开。今夜的自习同学们都到齐了,不出意外的,辅导员也会来,她会讲讲前程,聊聊未来,说说这段短暂的日子对她来说是怎样的经历,然后在星空灿烂的夜晚里挥手告别,从此再无相见的时刻。其实都是这样,每一个阶段的老师教会了我们不同时期该学会的事,然后在结束前踏步离开,就再没有相见。 今夜不出学校,在寝室里,老奶哥拼起了长长的餐桌,依旧是秦燃跟老王去接头,老板骑在墙头,抽烟翻下依然潇洒。 到了十点,好像都喝得有些晕,秦燃没有用灵力蒸发酒气,好像也是因为离别,跟水一般的酒,却也显格外烈。 很多很多的人,今夜过后再也不会相见了,似乎刚喜欢上的人,今后也不会有任何羁绊。 树上的花,在绿叶中隐隐开得正好。在这个夏天里,寻一片四叶草夹在书页中,拾一片枫叶,细细写下语言,凉风里抓一只蝉,夕阳下拍一张合照,离别前写一封信,便是整个夏天,就是整个青春。 将掌心里的蝉在夏日中放飞,夹在书页里的四叶草与写了下语言的枫叶用细绳连在一起,和夕阳下的合照一同放进信封。 信中写的是:“走了,未来的日子里,好像没有了你,很多时候说了再见好像就真的不会再见了,所以就不和你说再见了。那天在晚风里,在路灯下,粉红色的花瓣落下,飘在了你发梢上,砸在了我的心里。” “各自远去,各自长大,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少了些人,也就变得不那么的好了。” 枫叶上写“好好吃饭,好好走路,好好睡,晚安。” 有人说,在这个朝游北海暮苍梧的现代社会,若是摊开一张信纸,写下一封信,有可能就是二十一世纪最后一封情书了。 可是啊,四叶草依旧夹在书页中,枫叶静静的挂在了床头,夕阳下和那个人合照,没有来得及去拍,信纸摊开又合上,在书桌的角落,积了薄薄的灰。 少年气,江湖意 少年的江湖,春风动容, 阳光下执伞而行的姑娘向远方缓缓走去,却在心中渐渐靠近。 一个月之后便是考试,大概就是唯一一次还可以相聚的日子了。重要的是考试,自然重要的也是相聚。 临行前一日,在寝室中喝了酒,喝得醉醺醺的,次日清晨便四散天涯。秦燃父母早早的就已经到了,接到了电话,把所有的东西收好,提溜着下楼放上了车,没有告别,没有寒暄,各自就这样静静远去。 待到回到家时,灵大哥跟奶哥也已经到家了,三位晚上在老屋下的广场中相约,带了一些啤酒,围坐在月光下,秦燃借着酒意问灵大哥要了当初那个姑娘的联系方式,从此,好像就真的喜欢上了她。 结束以后,秦燃上了天地庙去看望了濮老道长。濮老道长依旧笼着袖子站在月下,笑着看着极速而上的秦燃。 “濮爷爷我回来了。”秦燃挠了挠头道“您这是早就知道我在底下了?” 濮老道长搓手一笑“正好看到的,怎么样了,这些天功夫没落下吧?” “自然没有”秦燃疑惑道“我试了那个术法,可那是座“空坟”没有任何气息,濮爷爷,如今世上真的存在“灵”吗?” “有的”濮老道长道“生灵逝去后残存的“灵”自然是有的。” “有人愿意相信,那就自然存在。” …… 随后秦燃跟着濮老道长打了一遍又一遍的拳,濮老道长烫了一壶清茶,在月下,二人相对而饮。 告别了濮老道长,秦燃依然是由山顶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山下树枝上,再一踏,身形远掠而去。 安业有一个传说,老人们在酒后常言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或许就是哪座山的底下,有一座古庙或是古墓之类的建筑。年少时的父辈,曾在河流中拾到随着地下河水流淌出来的小碗,或白或黑,古意黯然。然后那么多年,修了那么多路,开了那么多土地,仍然是毫无踪迹。 夜色中,秦燃立在树梢上,晚风轻轻拂过,月影婆娑。 “嗯?”秦燃猛的睁眼,连忙隐藏身形,只见前方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追赶着一团黑雾,那名男子显然是军人,步伐身形都带着浓浓的军队味道,即使不是军人,也绝对是受过特殊训练正在服役于某种部门中的人。 原因有两点,他手持手枪,而这片大地上,即使如今很不一样,也是绝对禁枪的,普通人绝无可能持有枪支,就算通过非法渠道得来的枪支,也绝不敢如此猖獗。再者从他不断的朝黑雾射击的时候,每次击发,枪身都微微发光,射向黑雾的子弹竟带着一丝灵气波动。这样的枪,显然不是普通的热武器那么简单。 黑雾飘过河水,男子也一跃而过,看着这般身手及胆识,似乎也不是普通受过特殊训练那么简单。 秦燃眯了眯眼,凝神看向那团黑雾,那哪里还是什么黑雾,分明就是一只面目狰狞的厉鬼! 这样的子弹带着一丝的灵气,只能稍稍减缓它的行动,并不能对它造成实际性的伤害。秦燃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跑,看它阴气的程度,或许只要它愿意,回头就能杀死追赶它的这名男子。 “难道是故意示弱?”秦燃喃喃道“第一次见到鬼物,如今已经有这般智慧了?” 果然,在过了河之后,情形立转,它呼啸一声,朝着男子便扑了过去。男子见状也是面色一沉,顷刻间便打光了手中的子弹,每一枪都精准的命中了那鬼物,甚至都打在了同一个位置,无一例外。 趁着那鬼物被阻拦了一瞬,男子就地一滚,起身拍了下腰间,一个弹夹便被甩到空中,转身手枪对着弹夹一磕,瞬间换弹完成。 再次射击,还是瞬间全部子弹击发,无一例外命中目标,再摸向腰间时,已空空如也。 那鬼物狞笑道“死!”便带着黑雾逼近,男子将手枪收于腰间,一步向外跳去避开了扑面而来的阴气,从另一侧腰间抽出一支甩棍,冲着黑影奋力一抽,所过之处那黑雾居然有些许被蒸发而散。 随着男子一声轻喝,甩棍狠狠的打在了黑影的身上。“嗷!”黑影发出冲天嚎叫。似乎这一下把它打的很痛,但也仅仅是很痛而已,它伸手握住了那甩棍,阴气弥漫而上,甩棍上所刻的铭文符箓光芒一闪便瞬间黯淡了下去。仅仅是一击,那男子便被击飞倒地,挣扎着半跪而起,捂着胸口咳出了血,鲜血落地。 那鬼物发出尖锐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何必要赶尽杀绝?” 男子喝道“呸,你们这般不人不鬼的东西,也配淡为何赶尽杀绝?你修成如今这般模样,食了多少无辜人的血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也配淡为什么!” 男人慢慢起身,眼神满是坚决“我们就是为了杀死你们这般阴物而存在的,即使如今世道变了,在初华这片土地上,任何东西想要作祟,有的只是三个字,必诛之!” “可是人类的血肉,真的很好吃。”那鬼物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原本的身形。 秦燃一开始便看出了它的身形,人死之后灵魂会存在人间四十九天,头七之日回一次家,见最后一面亲人,随后的日子里就会游走于生前所在意的地方,尘世中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都走一遭,都远远的见一面,时间一到,心愿已了,从此便消失,带着此生之人的希望,向着来世而去。 然凡事都有意外,有些人四十九天还仍不愿离开尘世,便再也离不开了。滞留人间中,要么随着日升月落仅剩的魂灵一点点彻底消散,要么成为孤魂野鬼游荡于黑暗中,要么有了邪念,吸食血肉成了厉鬼恶灵,成了气候,最终也躲不过雷劫天罚。 这一只鬼物,显然是后者,已不知吸食了多少血肉,不知害了多少人了。 所以秦燃开始有些生气。 男子见到了它的身形面色一滞“居然,居然成了这般修为,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你的手中!” 那鬼物接着道“我曾经吃过一个小女孩,六岁的小女孩,那味道,啧啧啧……” 它顿了顿。 “你应该也很不错。” …… 日近长安远 秦燃看着之前的一切,内心并没有波动,甚至都没有荡起一丝涟漪,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好”的人。 秦燃善良,可以对陌生人表显善意,因为他觉得对世间存有希望,对他人怀着善意是在世上应该做的事情。可他也有时候会莫名的难过,有时奇怪的开心,有时抑制不住的生气。 比如现在,秦燃就有些生气。当他听到那家伙的所作所为所想的时候,就抑制不住的生气。 所以,当那邪物狞笑着扑向那人的时候,秦燃剑指划过,剑气重重砸在他们中央,溅起灰尘,秦燃从树尖悄然而下,立于那人身前。 “什么人!!”邪物喝道! 秦燃不语,轻轻握住了它攻过来的利爪。 “放,放开!”它大喊,见秦燃不答,随即运起阵阵阴气,欲要挣脱。 霎时间,阴风四起。 秦燃用力,猛的一甩,便将那邪物重重砸去远处。 “你是?”身后那人扶着树干缓缓起身,随身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问道。 “普通人罢了”秦燃一愣“见义勇为!” “哈哈哈,好一个见义勇为,好一个普通人。”那人大笑“普通人,那家伙看起来没事啊,我没招了,若是你真是普通人,阴差阳错救了我一瞬,那此刻,我们或许真就可以同年同日死了。” 秦燃早已发现了,事实上那一击就能直接让它魂飞魄散,可秦燃不愿那么做。虽然他很生气,生气它杀了那么多人,杀了那位小女孩,可若是魂飞魄散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因此秦燃愿意给它一个机会,给它一个报答它所害的这几户人家平平安安,一世富贵,然后投身轮回的机会。 可它真的不领情,也不想要这样的机会,更不愿屈服于谁的建议,不要谁给的机会! 是的,谁也不愿走别人给的路,过被别人安排好的人生。 可是,杀孽不可饶恕啊,否则那些死去的,无辜的,年轻的,幼小的人,怎能安眠? 秦燃沉默了一瞬,剑指划去,雪白剑气呼啸而过,便是消散于世。 身后那男人愣愣道“这这这,,什么情况……” “你还好么,能起身吗?”秦燃转身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某个特殊部门的人吧。真没想到,电影里的事情确实发生在了我眼前,是民调局之类的么???” 那人踉跄起身,几欲摔倒,秦燃扶住他“我没事,死不了,我叫杨若。”杨若说着轻于旁边田埂上缓缓坐下目光闪闪“至于我的工作单位,实在不能说。但是你要入职的话,应该不成问题,事业编制哦,亲。” “唉,这次的记录仪打坏了,什么也没记下。”说着杨若按一下了手腕上那看起来破破的表。 秦燃疑惑道“事业单位?什么记录仪??” “来不及详细解释了,我刚刚已经向局里汇报,相信他们已经查阅过你的档案了。”杨若指着天边突然道“看,他们来了。” “我的档案?”秦燃想不通“那有什么好查的,切!” 那是一架纯黑的直升机,没有任何标志,甚至型号与现服役机型都有所不同。它缓缓下降,待到离地五米处,杨若拍了拍秦燃的肩膀“相信我们会再见的。” 说罢便冲出去,一跃而上,直升机迎月而去,仿佛幻影。 某部门,机要室。 前方的屏幕上显示的是秦燃各个时期的情况,秦燃的档案,一目了然。 “没什么特别的呀。”某负责人疑惑“很普通的少年,大专学历,高中都没上过。” 某人抽了口烟,吐出烟雾“蝉联小学六年的乒乓球比赛冠军,嚯,初中一百一十米跨栏冠军,跳高三等奖,咦,铅球还得了二等奖?” 男人眼神一亮“人才啊,学历说明不了问题,我们这个世道,实力懂不懂,以上这都是实力啊!学历?只有你们这帮老学究才在乎?” “你!”被称为老学究的人反驳道“实力就是乒乓球铅球跳高???知识那才是一切科技力量的来源!你个,你个粗鄙之徒!。” “啧啧啧”粗鄙之徒吐出烟头呸道“切,带上你引以为傲的所谓的科技武器,我赤手空拳,咱们试试?” 老学究指骂道“唉,狂妄至极,狂妄至极啊!!” 男人勾了勾手指,“嗯哼,那又如何?” …… “好啦!” 突然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却不见人影,但所有人都面色肃穆。 “关注这位普通的少年,保护好。” “是!” …… 无风无雨亦无事 这些日子过得相当平常,可也很不错,大概都幻想过要去做一些大事,轰轰烈烈,认认真真,可是有的时候揽风邀月,平平常常,平平安安,何尝又不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秦燃夜里修习,白日里找濮老道长学习典籍,转眼间,已然一月了。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也没有奇怪的人找上门,奇怪的人和事就像海中蜃景一般悄然消散无踪。 夜里秦燃又寻了条落枝削了柄长剑,不知怎么,自己并没有练过剑,更不通所谓的剑法,唯一摸过的一次剑也是木条削的。可此时握剑只感血气激荡,心中却平静无涟漪,周身剑气流淌,浑然天成。握住了剑,就好像握住了一切,雪白剑气萦绕,豪气仗生。这才想到自己虽然不通剑招,不识剑法,可先前所出所使,无一不是剑意,无一不是剑法。 秦燃开始慢慢挥舞,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的刺,撩,看上去就像是用刀胡乱挥砍,毫无章法,跟剑招搭不上半点关系,可就是这样的一招一式却带着凌冽剑意,那剑意动人心魄,气势磅礴,仿佛能斩开一切。可这样的剑意却没有半点杀意,看上去只觉得如惊涛骇浪,如风云翻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这是很奇怪现象,这般凌冽的剑意出现在了这般毫无章法的剑上,如此磅礴的气势却让人感觉没有半点威胁,如一幅水墨的山水画。可秦燃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愿伤人,不愿锋芒毕露,不愿与众不同,所以即使剑意流淌也只让人觉得温温柔柔,这也是雪白剑气的独到之处,只要秦燃内心没有杀意,使出的剑气也自然如沐春风。 挥舞间仍然胡乱挥砍,杂乱无章,可秦燃却已然沉浸其中,使出的每一剑都带着凌冽剑意。秦燃周身雪白剑气萦绕,天地气机牵引,灵气浓厚像白雾。秦燃在这浓雾中游走舞动,木剑劈开浓雾剑痕经久不散,就像是画者挥毫泼墨在白纸上画上了磅礴的山水画。 若是此刻有人在身旁,便能看见风起云涌,似剑开山河! 秦燃动作越来越快,白雾翻涌沸腾,展开,展开到了极致开始迅速收缩,风停了,白雾收缩得几乎就要炸开! 秦燃忽然停了,瞬间从极速到极静。秦燃拎着木剑,闭着双眼,呼吸间白雾舒张,收缩,秦燃抬起木剑横在身前,左手剑指抹过剑身缓缓睁眼,白雾坍缩,一剑斜斩向天。 夜空里,疑是银河落九天! 心境之缺,一日之末,一年之初, 经过这段日子的修习,秦燃体内那枚制入了九仙草的无垢丹所残存药力已经慢慢被炼化吸收,体魄变得更加坚韧。 秦燃握了握拳,若是此时再对上当时那阴物,也许都不必催动雪白剑气,仅凭肉身力量便可以轻松解决。 原本练气四层之境经过药力的吸收,经这段日子的修习,如今也至六层了,离那不可知之境越来越近。濮老道长如今是练气八层,秦燃此时在见到,仍旧是觉得深不可测。 气海内剑气越发浓厚凌冽,九仙草显得愈发生机勃勃,青翠欲滴。天地灵气经过雪白剑气时时刻刻的洗礼与九仙草的凝练,源源不断从九仙草叶片上滴落,精纯像是胶水。 从原来的“灵气之海”凝练成“灵气之井”再到现在如同胶一般半固体的“灵气之泽”。 也许,有一天当气海内的灵气真真正正变成固体,就如同古书中的“金丹”,那个时候就是踏入了那濮老道长口中的“不可知之境”。 只是在这条路上,秦燃走的无疑比任何人都更加的踏实坚固。 在秦燃越来越强大的同时,看待世间的万物,感受到的一切,仿佛变得与以前很不一样。 这种改变更多是心境上的,吹来的风,飘过的云,燃烧的火,落下的雨,成长的树,茁壮的草……在秦燃眼中变得清晰,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气”,或者说是“能量”的不同组成方式,有生命也好,无生命也罢。 “道”之一字,蕴含万物…… 对情感与人,变得有些淡然,甚至有些淡漠,秦燃很不喜欢这样的感受,若是踏上修习一途便一定要“大道无情”就得斩去属于人的一切欢喜哀怒,悲欢离合,没有了那一个“世俗之心”这还是自己原本的初心吗?或者说,那时的自己还是原本的自己吗? 不是的,那样的路一定是不对的,没有了喜欢的人,没有了伤心难过遗憾开心,如同木头一般,淡漠生死,心存无情,那这个大道不修也罢! 就像,就像,喜欢一个女孩,因为没与自己在一起就不为她的高兴而高兴,不为她的幸福而开心,明知道跟你在一起她不会开心,你也没有办法能够照顾好她,也一定要那个女孩与自己在一起! 那样的喜欢,还是喜欢么? 不是的! …… 秦燃望着慢慢落下的夕阳,忽然觉得丢失了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秦燃觉得自己该停下了,出去走走,看看喜怒哀乐,听听奇人异事,喝一场酒。 今日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今夜便是跨年夜,原来一日一末便是一年之初,月升日落,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春去秋来,冬末又春初。世间是一个大大的轮回,人生便是一个小小的轮回。 今夜会很热闹的,很多地方都有活动,人们会歌唱,会舞蹈,会牵手,有爱意,等待新年的钟声响起,在大家的倒数声中,还有漫天的烟花可以看。 男孩女孩会相拥合照,眼角有泪,心中有爱,温柔的看着对方,庆祝共同又度过一年,也许来年就会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多年以后想起这个夜晚,在那样的夜晚里,白发的老人相视而笑,即使已经熬不动夜,等不到烟花燃起,也会在饭后会牵着手路过,看着不远处的男孩女孩相拥着等待来年,老爷爷为老奶奶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遮挡微微的寒风,紧握着手慢慢回家。 过了这个浪漫夜晚,告别了今日的最后时光,明年又会有年轻的男孩女孩组成新家。 看了手机,已经有朋友在约着聚会了。看着最底下的留言,秦燃心中微微一动,原来自己当时那么喜欢的女孩如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联系了,那个好看的名字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聊天框底下。 现在应该过得会很好很好的吧,不会再难过,会好好吃饭,好好喝水,好好睡觉,也许也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在她的身边哄她开心。秦燃心想,要是她过得那么的好,那自己也会微微觉得开心,话说回来,若是真有那么一个家伙在她身边却还是让她那么难过,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必要有他的存在了…… 应了朋友的邀请。 朋友立马回了消息“你小子终于联系得上了,要不是知道你在家,还以为失踪了呢!今晚不醉不归,不,醉了也不许归!” 秦燃笑了笑“没问题啦。” 跟家人吃了晚饭,秦燃驱车出了门,既然决定要出去走走,那便以正常的方式出去。 这些年已经修好了新的高速公路,从安业到市内半小时就能到,秦燃将车停好,新建的文旅城内今夜非常热闹。 古城似的街道中灯火如白昼,远远能听见歌声,夜空中有无人机亮着星光般的灯,男孩女孩拉着手一路小跑。街边的树上挂满了写着愿望的风铃,微风吹过,风铃声一同响起,清脆悦耳,压过了远处的歌声。 女孩的发丝在微风中飘舞,拂过身旁男孩的面庞。就像当年在校园中,夏天的阳光下男孩远远的看着喜欢的女孩,女孩笑颜如花,眼中有光,发丝在阳光下飞舞。微风拂过,柳枝徐徐荡起,柳叶拂过男孩肩头。 心境之缺,一日之末,一年之初, 两边街道上有人在卖着小吃,有人在热着红酒,有亮着灯的气球,有轻轻的歌。 有人歌唱,有人舞蹈,有人街边推杯换盏,怀着希望,一醉方休。有人在河边相拥,靠在扶手上拍照,期盼明年。 男孩递给女孩暖手的奶茶,女孩轻轻的握着男孩的手,温柔的笑。人生百态,有开心快乐自然便有伤心离愁。 男人独自走在繁华的街道中,眼中含泪,心中存事;男孩追着远方快速离去的女孩,女孩掩面而泣;发饰摊摊主望着无人光顾的生意,神色黯淡;独自看电影女孩,明明是喜剧却哭的如此伤心……可今夜总是会幸运的,本就该开心。 男人独自走着,愣愣看着发饰摊角落某个不起眼的发卡,突然笑得开心,眼中含泪,心中有人;男孩追上女孩,不知所措的哄着哭泣的女孩,忙手忙脚从兜里摸出准备的小礼物,女孩看着这样窘迫的男孩忽的笑出了声 “傻子”;摊主看着摊边笑着流泪的男人,将角落里那不起眼的发卡轻轻递给了他,男人慌忙接过,如获至宝,赶紧摸出放几张大钞,示意不必找零,它值这个价,它无价;女孩看着喜剧伤心,电影落幕,女孩低头擦泪,抬头却看见那个熟悉的人站在身旁,递着纸巾轻声说 “我回来了”。在倒数声中,烟花燃起,大家不约而同抬头,漫天浪漫! 《天涯笔》心境之缺,一日之末,一年之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日之末,一年之初, 喝了酒的世界那么模糊,又如此的清晰,好像幻影,像是梦境,醒来了便记不得那美好与勇气,那不羁与无谓。 秦燃今夜喝了酒,那是一个非常好的跨年夜,当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最好的朋友就在对面,正向着自己抬起酒杯,秦燃愣了愣神,也笑着抬起了酒,重重碰向对方手中,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窗外烟花正盛。 突然想起当年校园里,站在夕阳下的女孩,冲着男孩扬起了手中的咖啡,发丝飞舞。 长大了很不好,小时候期盼着长大,可如今长大了却那么怀念小时候呢,怀念那个兜里装满了炮仗,火药撒了一口袋,大部分炮仗放不响,衣服却弄了很脏的日子。 长大了也很好,能去想去的地方,能见想见的风景,买想喝的饮料,吃想吃的东西,却少了想见的人,那么些年,暗想一定要去见的人,真正到了的时候,能去了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人在等着自己去见,也没有特别想去见的人了。 这些天见到了一个人,她依旧是那般开心,乐观,以至于在她身旁也让人不由觉得开心,如沐春风。 我曾沐歌踏雪行,伊人在旁笑颜如花,别时衣裙飘扬,一曲如风,一舞似霞; 曾见林中庙宇,青砖青瓦,香烟袅袅,神祇威严钟声清心,绿叶如昨,斯人依旧; 《天涯笔》一日之末,一年之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