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 第一章 我不是福德真仙 终南山,玉柱洞。 朝露时分,晨光熹微。 金霞童子提着竹篮去山崖间采药去了。 洞府之中,青年道人在蒲团上静坐。 坐在你面前的正是阐教十二金仙之十四,未来的雷震子师尊,号称闻太师克星,避开削去顶上三花劫难的福德真仙云中子。 “我可不是什么福德真仙。” 云中子睁开眼眸,一抹金光敛藏其中,他有些无奈地捶了捶眉心。 他来到这世界已有千年光景,三百年前便已证得金仙道果,可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云中子,一身所学俱是洪荒烂大街的功法道术。 三百年前,南极仙翁亲自引他上昆仑山,元始天尊赐他云中子的道号,他这才明悟己身。 元始天尊见他修为已有根基,便给了他两条路。 其一是亲自为他洗练法力道体,转成玉清法门,对于修为损耗微乎其微,只是仙身会略有瑕疵。 其二自然是洗去此前的驳杂法力,重修楼阁,好处是根基深厚,神通广大,坏就坏在修炼进度会缓滞不少。 “转修玉虚法门已三百年了,至今不过成就散仙境界,商王寿已然继位,距离贫道进宫献剑也不久了。 千年修为的狐妖,以我如今的境界,如何能全身而退?” 云中子当下很是忧郁,他天资不凡,本来自以为能在三百年内成就逍遥天仙,没成想修为进境会如此迟缓。 若是让十二金仙知晓他的想法,定要啐他太不知足。 他自拜入元始天尊门下后,在昆仑山玉虚宫潜心修道两百年,将宫中典籍翻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连道门护教法门八九玄功也抄录了一份。 元始天尊说他日后有一番入宫献剑的因果,让他在修炼之余,还抽空去八景宫太上圣人那儿学烧火的功夫。 短短三百年,云中子不但将玉清功法修至散仙境界,顺带着将八九玄功练到小成,八景宫的炼器之术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十二金仙中,除去广成子和赤精子之外,哪个不分外眼红? 云中子却对这些事没什么感觉,他只想着早日重返金仙境界,才能有行走洪荒的底气。 “若是我真惨死在狐妖手下,岂不是丢了我玉虚宫的脸面?嗯…还是得去玉虚宫请师尊定夺,这等白赚功德的美事,我看惧留孙道兄就很合适嘛。” 云中子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他心念一动,传音金霞童子,随即衣袖一掸,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着昆仑山去了。 没错,元始天尊被烦得不胜其扰,不得不开了小灶,教了他纵地金光法。 …… 昆仑山山腰,一处悬崖之上。 “呸、呸呸。” 中年道人自山石中钻出,他啐了两口唾沫,不住地拍打衣袖,依旧没能清除掉尘土。 “子牙师弟,又在练五行遁术啊?” 中年道人闻言一怔,随即面露喜色,他抬起头来望向天边,却见一道金光转瞬即至。 “师兄何时回山的?怎的也不曾捎封书信,也好让子牙备下素斋略做招待。” 姜子牙顾不上清理衣衫,他抹了把脸,对着那道金光打了个稽首。 “子牙还是这么客气。” 云中子收了纵地金光法,显露身形,他笑着从袖中取出一物,朝中年道人扔了过去。 姜子牙连忙接住,放在手心,原来是一柄玉石制成的莹白小剑。 “随手炼制之作,虽说杀不得真仙,你好生祭练一番,降妖捉鬼倒是不在话下。” 云中子浅笑着看向姜子牙,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后者法力并不算精深,如此下去,恐怕终生难成仙道。 他知姜子牙日后有封神之大任,可惜到头来只能享人间富贵,连神道的路子都没能走成。 “子牙啊,你上昆仑山学道多少年了?” 云中子收敛心思,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子牙三十岁上山,至今已快三十年了。” 姜子牙将玉剑收在袖中,神色有些黯然。 “不妨事,三十载光阴于我等修道之人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你且好生修炼,若遇到艰涩之处,大可修书至玉柱洞。” 云中子对姜子牙观感不差,勤快,踏实,除了少了一丝灵性之外,可以说是天生的修道胚子。 “师兄上次归山还是五年前了,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姜子牙听了云中子的劝慰,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有功夫询问后者来由。 “有一桩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可惜我福缘浅薄,恐怕反受其咎,因此回山叩问师尊。” 云中子忽然抬起头来,望向昆仑山顶的麒麟崖,一只白鹤振翅而飞。 姜子牙也随之抬头远眺。 “云中子师叔,掌教老爷已知你来意,特命师侄引你入玉虚宫。” 白鹤口吐人言,绕着两人飞了一圈,又朝着玉虚宫方向飞去了。 “师兄既有要事在身,子牙便不再叨扰。” 姜子牙恭恭敬敬地对云中子拱了拱手。 云中子笑了笑,再次运转纵地金光法,化作流光而去。 “子牙啊子牙,若是换作申公豹,恐怕早就耐不住问我机缘为何了。” 云中子呢喃一声,顷刻便至玉虚宫外。 玉虚宫正门大开,却见一白发老者独坐正殿蒲团之上,他模样不甚稀奇,也不见仙风道骨,只是顶上庆云光耀万里,映得整座大殿熠熠生辉。 “玉虚二代弟子云中子,拜见师尊。” 云中子立在门外,躬身问安。 “你的来意为师已然知晓,只是此事乃是天定,非是人力能够篡改,你若执意违背天命,就等着三灾降下,灰飞烟灭吧。” 元始天尊闭眸静坐,不曾睁开眼皮瞧云中子一眼。 云中子知晓自家师尊的脾气,根本不把他这副作态当真,竟是笑呵呵地迈出一步,踏入殿中。 “师尊此言差矣,谁人不知您是圣人之身,又岂是常人能比?” 元始天尊闻言抬了抬眉毛,却依旧没睁开眼眸。 云中子微微一笑,搬出了压箱底的神通。 “若是通天师叔办此事,兴许有失败可能,可若是换作师尊,岂不是手到擒来?” 元始天尊兀地睁开眼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台下的弟子。 第二章 师兄,你要机缘不要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章 师兄,你要机缘不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试试就逝世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三章 试试就逝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你还说你没有福缘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四章 你还说你没有福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这是谁的部将?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五章 这是谁的部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杀入朝歌,夺了那鸟位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六章 杀入朝歌,夺了那鸟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雷震子,只能委屈你了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七章 雷震子,只能委屈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长生之妙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八章 长生之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章 圣人之威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章 圣人之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此时碧游宫暗起波澜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章 此时碧游宫暗起波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修仙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一章 修仙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当年他也曾向往截教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二章 当年他也曾向往截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姜子牙真的很想成仙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三章 姜子牙真的很想成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四章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纣王还是作了死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五章 纣王还是作了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只有我是真正的老实人吗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六章 只有我是真正的老实人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终于轮到贫道出场了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七章 终于轮到贫道出场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仙长可愿为国师?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八章 仙长可愿为国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这谁顶得住啊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十九章 这谁顶得住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阐教二代扛把子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十章 阐教二代扛把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 终南山三期进修班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十一章 终南山三期进修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贫道真是太难啦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十二章 贫道真是太难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什么叫剑仙风流啊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十三章 什么叫剑仙风流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西伯侯,你要儿子不要?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十四章 西伯侯,你要儿子不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你也不想哪咤衣不蔽体吧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十五章 你也不想哪咤衣不蔽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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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振翅而飞,麋鹿饮涧而走。 云中子盘坐在石床上,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象,金光阵阵,异彩纷呈。 无漏体内,醇厚法力沿着经脉依次叩关走穴,奔腾如江河。 泥丸宫中,金色小人盘膝而坐,模样身形与他一般无二。 云中子缓缓睁开眼眸,神光内敛,紫气氤氲,端是不凡。 他已重返金仙境界,从今往后,便可寄元神于天地,借法则施展神通。 玉虚法门自然非同寻常,他此番历经三百年重修,将道体重塑无漏,元神修成圆满,再无半点瑕疵。 至于杀力,却未曾增加多少。 圣人用作授业的道法,自然不会专攻杀伐。 他一身杀力,依旧是靠八九玄功和剑道修为做支撑,而五行道术则只是点缀。 有道是“修成八九玄中妙,任尔纵横在世间”。 此功作为道门护教神功,并不以修成大道见长,而以杀力奇高著称道门两教。 修炼八九玄功,对根骨的要求极为苛刻。 可若一旦入门,进境便突飞猛进,很快便可修成散仙,若是修至小成,则是天仙境界,更有金仙杀力。 云中子修八九玄功三百年,早已修至小成,造诣远在杨戬之上,可至今未能将此功修到大成,更毋论圆满。 虽说他玄功进境缓慢,杀力增益不多,可这三百年来,谁又曾让他施展过全力? 他素来喜欢示敌以弱,事到如今,截教的一众老朋友估计还只当他是天仙修为。 云中子的全八九玄功阵容也日趋完善。 云华知阐教仙人根性深厚,自不敢扰玉鼎和云中子清静,只去分别道谢,却不敢在山中修行。 杨戬想起昔年去东海时,曾路过一处山灵水秀之地,却是那灌江口。 他在此地建了道场,让母亲住在此地,自己则单独修筑了一间茅屋,结庐而居。 杨戬每年都会抽几日,分别去师尊和师叔洞府拜谒,随后便返回灌江口,以防天庭追兵来袭。 他的天姿两教罕见,自救下云华后心结解开大半,修为自然水涨船高,对于八九玄功领悟更深。 至于修习八九玄功的另两位,雷震子是天生神圣,哪吒是灵珠子转世,根骨本就颇为不俗。 云中子又将仙杏、宝莲这两样应运而生的天材地宝炼成宝丹。 即便二人练的是晦涩艰深的八九玄功,进境也并不慢。 一百零八粒金丹分做两份,七年光阴,二人服完丹药,也将八九玄功练至散仙境界。 雷震子和哪吒早已不是昔年的孩童模样,如今一个剑眉星目,眸有雷光,一个唇红齿白,仙肌玉骨,俱是风流美少年。 杨婵修习玉虚法门,无论寒暑勤练不辍。 她虽根骨不俗,却较杨戬差上不少,又非雷震子和哪吒那般天生神圣,因此修为进境不快,只是稳固了散仙境界。 不过她有宝莲灯在手,多年祭炼之后,已能发挥此宝的五分威力。 殷郊殷洪也在这一年离开了终南山,分别去往九仙山桃源洞和太华山云霄洞。 这二人在终南山修行多年,自然不舍得离开,至于是不舍得云中子还是杨婵,却不好说了。 云中子对这二人的离去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都是仙道之辈,自然有再见之日。 何况杀劫即将降下,不多时便能重逢人间。 不过,这兄弟二人回了各自师尊处,说明元始天尊的葫芦已然炼成。 云中子是何许人也? 阐教十二金仙第…哦不对,雁过拔毛…也不对,玉虚一脉最独具慧眼的收藏家…这回对了! 他有心去见识一下元始天尊所炼宝物,当下便将太极符印丢给雷震子,这才取了素问剑胚去往昆仑山。 他如今无事一身轻,自然不急着赶路,只挽了拂尘,背着长剑,腾云驾雾向西而行。 日月更替,斗转星移。 云中子时隔七年,重返昆仑山。 阐教二代弟子中,除了南极仙翁外,各有洞府,平日里极少回山。 唯有云中子是例外,回昆仑山就跟小媳妇回娘家似的。 云中子散了云雾,落在山腰处,这才缓缓飞向玉虚宫。 “七年未见,南极师兄道行又有所精进,当真是羡煞我也。” 云中子小嘴抹了蜜似的,见了南极仙翁就是开始恭维。 他此行回山自然不是只为了观摩宝物。 大劫将至,他需要探探元始天尊的口风,也好未雨绸缪,多做谋划。 南极仙翁常年随侍圣人身侧,知道的消息绝对不少。 漂亮话嘛,反正不要钱,怎么说都不为过。 “师弟重返金仙境界,修为进境神速。 师尊今日还言要将一桩大机缘予你,真是个福德真仙!” 南极仙翁闻言莞尔一笑,左手拄杖,右手轻抚长须。 云中子闻言却悚然一惊。 昔年元始天尊夸他是福德之仙,随即他便被洗去法力境界,重修楼阁。 当年玉鼎夸他是福德之仙,不久又被元始天尊撵到八景宫烧火。 如今南极仙翁又用此神通,却不知此番又会遇到何等“美事”…… 这福德真仙,谁爱当谁当去! “师弟哪里当得如此美誉。” 云中子定住心神,勉强一笑,随即继续前行。 玉虚宫朱门大开,云中子缓缓迈过门槛,对殿中正位叩首。 “弟子拜见师尊。” 元始天尊坐在高台之上,缓缓睁开眼眸。 第六十一章 啊,应劫? 昆仑山,玉虚宫。 “为师命你关闭洞府,静诵黄庭,怎的接连犯下杀戒?”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眸,神情淡漠。 “师尊明鉴,雷震子乃是天生将星,哪吒也是奉您老人家钧旨降世。 此二子幼时顽劣,扯开那乾坤弓,打杀了石矶童子。 弟子念及阐截二教情谊,本欲亲自上门赔罪,奈何石矶三尸神跳动,当下便要杀雷震子。 无奈之下,这才不得不祭出仙剑,助她修成神道。” 云中子蹙眉叹息,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其实无论石矶会不会对雷震子和哪吒动手,云中子迟早都会送她上榜。 他与截教众仙数百年前的因果,至今还没算清楚呢。 “如此说来,天庭神将也是不得已被你打杀了?” 元始天尊缓缓握住玉如意。 “师尊,弟子知错了。” 云中子当即颔首低眉,乖巧jpg。 “你此行回山正是时候,为师确有一事要教你。” 元始天尊再次闭上眼眸,似在神游天外。 “请师尊降下钧旨。” 云中子此刻哪还敢提什么宝贝葫芦,当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玉虚二代弟子中,十二金仙各自在洞府清静修行,未入大劫。 姜子牙入朝歌,虽已杀生,却是肃清妖邪之举。 唯有你,七年之内造下两桩杀孽。 大劫将至,你便下山应劫去吧。” 元始天尊言罢,便有金莲地涌,庆云摇曳。 啊,应劫? 不是吧师尊,早知道就让太乙师兄打杀石矶,让玉鼎道兄剁了那神将了。 不是说好我才是玉虚二代最受宠爱的弟子吗? 谁再称贫道为福德真仙,可莫怪贫道翻脸不认人! “你是福德真仙,根性深厚,纵然入劫也。” 元始天尊见云中子垂头丧气不应声,于是再度出言。 好吧,暂时不翻脸了。 “师尊既如此狠心,不如此刻便将弟子打杀上榜,也省的东奔西走空耗光阴。” 云中子如今虽也算修道有成,终究未能斩去三尸,入劫仍有风险。 何况他日通天教主亲自布下大阵,圣人之下一个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此事乃是你师祖亲自定计,不容置啄。” 元始天尊无视了徒弟的撒泼耍赖,给此事盖棺定论。 云中子闻言如遭雷击…不对,雷击他屁事没有,应该说呆如木鸡。 师祖?贫道何德何能能惊动他老人家? “既然是师祖的法旨,弟子自当遵从。” 云中子闻言温顺了不少。 “不过…” 好吧,没温顺。 “不过你修为浅薄,只恐在大劫之中道消身死,希望为师能赐给你一件护身宝物。”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眸,静静地望向台下。 翻译一下:甭说了,你这尿性为师都明白。 云中子何许人也,当下便接过话头,顺着杆子往上爬。 “师尊当真知我,弟子也不贪心,盘古幡断然是不敢要的,玉如意太招摇,不如将此前炼的那宝贝葫芦赐给弟子如何?” 元始天尊闻言微微摇头,随即祭出玉如意,狠狠地敲在了某福德之仙的脑门上。 “不如你我换个位置,你来做这昆仑之主如何?” 元始天尊收回玉如意,再次闭眸凝神,似乎是消耗了不少心力。 “弟子……断无此心。” 云中子揉着脑门,卯足了劲运转八九玄功,依旧没能缓解疼痛。 “应劫之事已交付于你了,若无他事便快些下山去吧。” 元始天尊摆了摆手,甚至不愿睁开眼眸。 云中子自然不愿下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什么都没捞到不说,平白挨了一顿打,这叫什么事? “师尊,如此说来确有一事……” 元始天尊沉默了。 云中子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望向台上。 “终南山如今已有两个门人,尚未见过师尊圣颜,弟子欲…” “大劫之中自有相见之时。” 元始天尊再次打断某人的神通。 “罢了,紫砂葫芦予你参悟三日,也好让为师清静几分。 有言在先,只许你在殿中参悟,不可带离出玉虚宫。” 云中子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此宝如此不凡,参悟三日怎够,届时看贫道请师尊多宽限几日,再将它借下山去,如此一来…… 元始天尊似有所觉,他心念一动,祭起玉如意,绕着某人画了一个金色圆圈。 云中子笑不出来了。 “此宝乃是为师和你两位师兄耗费七年光阴所炼,为此不惜自天外天扯了一整条星河,炼成神砂。 你若能参悟几分玄机,也是难得的造化,于大道颇有裨益,总好过你整日仗着八九玄功与人斗法。” 元始天尊轻轻挥袖,紫砂葫芦便缓缓飞去了。 云中子闻言却很委屈。 师尊啊,谁仗着八九玄功天天与人斗法了? 这不是杨戬干的好事吗,也能算在我的头上? 不过委屈归委屈,他却不敢言语,毕竟杨戬去东海是他出的主意。 云中子见葫芦飞来,连忙伸出手去,却触碰到金圈禁制,缕缕金雷绽开,轰得他手臂发麻。 “师尊这神通倒是不凡,似与那方雷池金印有些关联。” 云中子察觉了这禁制中的玄机,他祭出那方金印,果然见此宝大方光华。 元始天尊闻言眉毛微抬,似乎有些惊奇,却依旧没睁开眼。 “多谢师尊赐宝。” 云中子对着高台打了个稽首,这才盘腿而坐,研究起这紫砂葫芦来。 这葫芦只比拳头大了几分,通体紫色,温润如玉,也不知是自先天灵根摘下,还是用宝玉炼成。 云中子左手持金印,不时祭出天雷,右手持葫芦,偶尔飞出星辰。 如此一心二用,他却参悟得愈发精深。 谁让这厮曾在八景宫烧了那么多年火,天天见圣人炼宝,眼界自然不俗。 这金印是天庭部分雷部权柄的显化,自然非同寻常,而这金圈禁制则是圣人手笔,当然更加非凡。 云中子借金印与禁制相互映证,倒真让他悟出一门雷池神通来。 他伸出一指,对着虚空画了个四方,却将其中一切法力和道韵锁住,变成无根之水。 元始天尊无声无息地睁开眼眸。 第六十二章 姜子牙双喜临门 朝歌,王宫。 纣王日夜受妖气熏染,愈发昏聩,他听信妲己进言,为了宴请“仙人”,建下摘星楼。 比干今日见了姜子牙,却想起昔年入宫献剑的道人来。 当年那道人曾言宫闱中有妖孽藏身,如今看来恐怕并非胡诌。 比干知姜子牙道术惊奇,有心引他入朝为官,肃清妖邪、以正国统。 他是两朝重臣,宫中自然无人阻拦,于是他领着姜子牙来到摘星楼前。 “且稍待片刻,待我向王上禀明内情,自会请先生入楼。” 比干对姜子牙吩咐一阵,随即独自上了摘星楼。 纣王正与妲己在顶楼宴饮作乐,见比干前来,眉头一蹙——这老小子一来准没好事。 “老臣比干叩见陛下。” 比干恭恭敬敬地行礼。 “王叔这是做甚,快快请起。” 纣王虽不喜这些老臣,却也顾忌其资历,不敢托大。 “王叔难得来此,何不一同饮乐。” 纣王赐座,比干辞而不受。 “陛下,老臣此番前来却是有本要奏。” 比干不动声色地瞥向四周,却见珠帘绮户,颇为奢华。 “王叔手中既无奏章,又无牙笏,奏的是何事?” 纣王揽过妲己腰肢,无声无息地滑下,在肥腻处一捏,惹得她一阵轻呼。 “老臣今日入朝歌城,忽闻百姓纷纷称赞。 下马去问,原来是一术士开了间卜卦馆子,颇为灵验。 今日却有妖孽变成人身,没入此馆卜卦,却被这术士识破,施展神通将其诛杀,当即便现了原形。” 比干微微颔首,只当没看见二人的动作。 纣王一听却来了精神,你若说治理天下,那没兴趣,若说鬼神之事,多说些,寡人爱听。 “不想朝歌市井竟有如此奇事,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正在楼外。” 比干微微一笑,如此作答。 “宣。” 纣王大袖一挥,颇有几分帝王气概。 不过嘛,也就这种时候有气概了,到了晚上…嘿嘿嘿。 宫人领着姜子牙上了摘星楼。 “草民姜尚,叩见大王。” 姜子牙行了礼,随即起身。 纣王上下打量着他,却见他穿着粗布麻衣,头发灰白,无甚稀奇,唯独怀中抱着的青玉琵琶颇有几分珍稀。 妲己惊怒交加,却又不能表现,当下强撑着笑意望向那琵琶。 “陛下,这琵琶有何稀奇,怎就是妖孽真身?” 纣王毕竟未亲眼见姜子牙降妖,当下也惊疑不定。 “姜尚,王叔言你有降妖之能,你且施展一二,否则可是欺君重罪。” 姜子牙闻言微微一笑,口吐真火,将琵琶里里外外烧了个通透,让她再无半点转世机会。 若只火烧,将琵琶置于高处,三年五载即可恢复。 若只剑斩,受日月精气百年也可复原。 可如今玉石琵琶精先被剑斩,再被火烧,哪里还有半点生机。 纣王隔着老远,便觉真火炽热,当下颇为惊奇。 “这老者年逾古稀,不想竟有如此奇术。” 妲己恨透了姜子牙,当下起了心思,欲要设计陷害。 “陛下,姜尚颇有道术,何不赐他一官半职,也可震慑妖邪。” 比干闻言颇为诧异,不过他多年为官,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当下神色如常。 妲己是何许人也? 设炮烙之刑、逼死姜王后、陷害两位殿下…… 她素来喜欢与辅国老臣作对,如今怎的不仅不唱反调,竟还想到一处去了? 比干心中正疑,可妲己此言却正中他下怀,自不愿争辩,当下也上前谏言。 “大王,娘娘所言确有道理。” 纣王见比干难得上道一回,也乐意给个面子。 他正欲为姜子牙封官,不想妲己先行出言。 “臣妾见这琵琶玉质细腻,心中欢喜,不如取来上弦,他日也好为陛下献上一曲。” 妲己眉眼如黛,声音婉转。 纣王一听就乐,这敢情好啊。 不过何须他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ri… 诶,不可,王叔还在呢。 纣王冷静了过来,随即命宫人取了琵琶,随即下旨赐官。 “姜尚听朕封官:官拜下大夫,将授司天监职,随朝侍用。” 姜子牙虽知他日在西岐另有机缘,可如今毕竟是商朝正统,当下便领旨谢恩,受了官职。 比干见此事已成,当即向纣王告退,顺带着将姜子牙一道带离出宫。 妲己抱着琵琶,轻轻抚摸,她望向楼外,眸眼格外冰冷。 “好一个姜尚。” 她恨不得让姜子牙粉身碎骨,可只能静候时机,以待时变。 “美人何必忧愁,何不及时行乐?” 纣王揽过妲己腰肢,嘴角上扬。 妲己没来得及放下琵琶,便被横抱了起来,丢在了软榻上。 当真是色中饿鬼! 妲己无奈地将琵琶扔在枕边…… 比干和姜子牙一道出了宫门。 “姜大夫,我知你出身道门,可知终南山云中子之名?” 比干见左右无人,于是问道。 “正是我同门师兄。” 姜子牙对着终南山方向拱了拱手。 “我见二位俱是道德之士,不想竟有如此渊源。” 比干闻言大感惊异,随即面色一喜。 “昔年云中子说宫闱之中有妖孽为祸,如此七年,总算知晓那妖孽是何人。 姜大夫今日面君,可有所觉察?” “陛下乃人间帝王,气运深厚,寻常妖邪自不能迷惑。” 姜子牙虽未见到狐妖妖气,可巨阙剑每日都剑鸣声声,指向王宫。 既然这妖孽能藏身宫中,自然根基不浅,猜出身份却是不难。 “不想真是此人。” 比干听出了弦外之音,有些怅然若失。 “成汤五百年基业,怎容妖孽染指!” 比干长叹一声,却不再多言,告别一声便骑马出城了。 姜子牙却缓步而行,朝着城南宋家庄子去了。 他今日也算是春风得意,先是赚够百金,可以补偿宋异人,又当市斩妖,引得百姓称赞,已算是功行圆满。 不想遇见比干,入宫面君,得授官职,又得了不少人道功德。 他缓缓行着,不疾不徐,直至到了宋家庄子,忽然福至心灵。 “贫道仙道成矣。” 姜子牙面色大喜,连忙施展遁术,去往荒郊野外。 轰隆隆。 天劫已至。 今天更新稍迟一点,十点,十一点各有一章 如题,突发状况,正在恰火锅,时间估计挺长,只能延后。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今天更新稍迟一点,十点,十一点各有一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雷池缩地两神通 昆仑山,玉虚宫。 云中子盘坐在金圈之中,紫砂葫芦和雷池金印悬在身前。 这二宝都非俗品,葫芦是元始天尊与广成赤精合力炼了七载的至宝,金印也是天庭雷部中的一件关键物什。 云中子一身所学大都源自元始天尊,这金圈禁制恰好包含着玉虚一脉的法门。 除此之外,他还有雷池金印为鉴,自然能悟出其中玄机。 这道神通需以法力为引,借天雷勾勒牢笼,将其中法力道韵尽数囚住,隔绝出一方无法之地。 这雷池禁地的神通,说来简单,施展起来却不易。 不证金仙道果,便无法勘破天道法则,难以让充斥天威的雷霆如臂指使。 若雷霆牢笼稍有纰漏,锁不住其中法力和道韵,这道神通便如纸糊一般。 元始天尊毕竟是圣人之尊,自可轻易借天道法则为己用,随手画出一个圆,便是世间最坚固的牢笼。 云中子如今修为尚浅,只有区区…金仙境界,却还达不到这般举重若轻的地步。 可他只用一日光阴,便参出这道神通,悟性之高,让元始天尊都略感诧异,已然足够惊人了。 三日之期余下两日。 云中子开始参悟紫砂葫芦。 此宝乃是元始天尊专为大劫准备,以无上法力自天外天扯下一条星河,足足七载方才炼成,非同寻常。 云中子只有金仙境界,催动此宝都有些勉强,参悟起来更是困难重重。 不提元始手笔有多宏伟,圣人神通如何惊世。 只说葫芦中数以亿万计的神砂,每粒神砂都是一颗星辰,重如山岳,沙砾流淌,便是日月斗转,星河推移。 云中子只余下两日的参悟时间,自然不可能将此宝所有玄机尽数参透。 他见元始天尊将那巨大沉重的星辰炼成极其细微的沙砾,当下便知这是一门极其了得的神通。 粟中藏世界,芥子纳须弥。 云中子早就会袖里乾坤的道术,可至多不过收百里海水,终究有个界限。 而元始天尊的手段,却似无边无际,无论多大的物什,都能炼成细小颗粒。 这般神通,已然超出了仙神两道的范畴,却是开天辟地,定鼎乾坤的圣人手笔。 云中子对此神通倾慕不已,当下便运了元神,开了法眼,仔细观摩神砂之上的道韵。 只见细微沙砾逐渐变大,化作径长千里万里的星辰,其上有千沟万壑,又有点点凹坑,隐现毫光。 云中子以元神远游,丈量星辰之大,当真是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他见了神砂本貌,又收回元神,闭了法目,以八九玄功化作沙砾,随那亿万神砂一道在葫芦中流淌。 如此一来,既见到星辰之大,又领略沙砾之小,自然知晓了这道神通的根本。 云中子自入定中醒转,恰好过了三日。 他望向悬在身前的紫砂葫芦,两指并拢,轻轻一点。 亿万金色神砂自葫芦而出,骤然散开。 元始天尊心念一动,殿中立刻陷入黑暗。 神砂星罗棋布,散在大殿各个角落,当真如银河一般。 云中子祭出素问剑胚,以长剑轻轻一挥。 神砂河流分出一支,约莫只有十之二三。 这股神砂支流在空中缓缓流淌,逐渐首尾相接,化作圆形,又分出一半,画出两只阴阳鱼。 云中子轻轻抖袖,飞出一粒六转金丹,他服下此丹,再度挥剑。 只见那阴阳鱼中,每一粒神砂骤然变化,逐渐现出星辰原貌。 元始天尊暗自点头,他挥动玉如意,将玉虚宫大殿化作无穷宇宙。 阴阳鱼图未曾变化,可点点神砂却成了浩瀚星河,化成一座巨阵。 云中子身如尘埃,尘埃却大如星辰。 此前祭出葫芦的神砂主流,却再也瞧不见影踪,似消失在星河之中。 元始天尊垂坐高台,任由神砂星辰如何变化,他却依旧如故,不曾变化丝毫。 他静静地望向那阴阳星河,却见云中子闲庭信步,穿梭其间,一步迈出,便是千里之遥。 云中子再度变化,他道体与星辰一般大小,原来是法天象地的神通。 “终于算是得意忘形。” 元始天尊轻声呢喃。 云中子自神砂之中,参透了玄机,既有了缩地成寸的本事,又悟透法天象地的神通。 他摆脱了大小之别,巨微之分的窠臼。 既得真意,自然忘形。 元始天尊再度轻挥玉如意。 于是黑夜复昼,星辰如砂,似光阴倒转。 云中子自星辰中跌落,踉踉跄跄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多谢师尊护法。” 云中子将素问剑背在身后,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这紫砂葫芦乃是圣人重宝,莫说是云中子,即便是南极仙翁也难以催动。 何况神砂数以亿万计,他虽只分出一支,数量却也不小。 将如此之多的神砂化作星辰,耗费的法力不知需要多少个金仙才能填补。 若非元始天尊出手,他至多不过变化万颗神砂,也就难以悟出其中真意了。 “你勤勉修行多年,悟性却也不差,否则也无法把握这场机缘。” 元始天尊话音未落,便将紫砂葫芦收了回去。 云中子接连悟出两道神通,本就欢喜,又得了师尊夸赞,更是喜不自胜。 谁知到手的葫芦突然飞走,他哪里还有喜意,当下苦着个脸,却又不敢抬头。 “此间事了,你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 元始天尊挥了挥袖,再度闭上眼眸。 “师尊,弟子还有…” 元始天尊骤然睁眼,眼眸深邃似无尽穹宇。 叮。 玉如意再次祭出,砸在某福德真仙的脑门上。 “弟子不敢打扰师尊清静,这就下山去了。” 云中子打了个稽首,这才揉着眉心出了大殿。 “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是吧? 好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徒孙!” 云中子腹诽一阵,随即一步迈出…… 真还就是一步迈出。 “忘了仍在麒麟崖上,施展不了遁术一类的神通。” 云中子揉了揉脑门,缓缓走下麒麟崖。 他负剑而立,衣袖飘摇,再次迈出一步,转瞬便至千里之外。 第六十四章 对啊,我还有个爹! 而今大劫方起,圣人不出,尚未将神州打散,化作四洲。 君不见昆仑山与终南山只相隔万里,而后世东土大唐至西天却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天地尚未大开,禁制依然沉重,这便是阐教二教高人脚程不快的原因。 云中子借缩地成寸的神通赶路,只用了十息的功夫,便至终南山。 他悟出此等神通,圣人之下,当属他脚力最快,纵然打不过也能及时脱身。 当然,若是圣人亲自出手禁锢,任你一步亿万里也是徒劳。 若被困在九曲黄河阵这等惊世大阵之中,此法也未必能够见效。 不过嘛,有总比没有好。 “师尊三日前去昆仑,怎的今日便回山了?” 雷震子本在洞府外习练八九玄功,见师尊归来,颇感诧异。 即便是纵地金光法,全力施展也需半日才能从终南赶到昆仑。 若是腾云驾雾或是施展五行遁术,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才能赶到。 如此说来,师尊在昆仑山最多也就待了一日,怎的如此匆忙? 雷震子暗自思忖着,却想起方才师尊是突然出现在洞外,并无遁光。 “恭喜师尊神通有成。” 雷震子想通关窍,微笑着施了一礼。 他虽只有七岁,心智却已成熟,不再是昔年的顽童。 云中子闻言微微颔首,随即自袖中取出一物来。 “你师祖以无上法力扯下一条星河,将亿万星辰炼成神砂。 他见大劫将至,又知徒孙修为尚浅,故赐下七千二百粒神砂。 你且将此宝收去,予你师姐一半。” 雷震子心中微疑,却也不敢言声,只收了那尊小鼎,入了洞府之中。 “这孩子也长大了。” 云中子望着样貌心智大有不同的徒弟,心中感慨万千。 雷震子本就是天生神圣,不到一岁便已是五六岁的模样,后来又辅以宝丹,练了八九玄功,堪称脱胎换骨。 如今的雷震子身长七尺、剑眉星目、阔肩蜂腰,气度不凡。 最令人惊异的是那对眼睛,他那双眸之中紫意氤氲,似有雷光。 除此之外,雷震子历经陈塘关、桃山两事后,心智也愈发成熟,全然不似哪吒那般还是个混世魔王。 雷震子攥着小鼎,满腹狐疑地进了洞府。 他昨日才和哪吒通信,太乙真人不久前也曾回昆仑山,怎的没听说哪吒得了宝物? 师尊虽然受宠,可师祖断不至于如此偏心吧? “师弟所持何物?” 杨婵自单独的洞府出来,见状好奇地问道。 “这是师尊自师祖手中诓…求来的宝物。” 雷震子本在思索,忽闻声响,猛地一惊,险些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杨婵忍俊不禁,她嘴角微翘,笑了起来。 “师弟当真是童心未泯。” “师姐且将乾坤袋取来,这神砂须分你一半。” 雷震子装聋作哑,好似没听见调侃一般。 云中子微笑着踏入洞府,他本就仙风道骨,这一笑更是让人如沐…冬风。 “师姐不知,师尊似乎又炼成一门神通,无声无息,须臾千百里,当真不凡。” 雷震子背对着洞外,忽然眉开眼笑,似乎具有荣焉。 云中子闻言笑容更甚。 不错,的确得了贫道真传。 杨婵看了看师弟,又望了望师尊,依稀之间,二人的身影似乎重叠了。 这不就是年少的师尊吗? 不过,师弟怎知师尊入洞府了? 杨婵百思不得其解。 “你若愿意吃苦,为师将此术传给你也未尝不可。” 云中子缓缓行来,每迈出一步,笑容便更温和一分。 雷震子握着小鼎的手险些一抖,不过他还是稳住了,将神砂分了一半出去。 “若能学此神通,吃些苦头又有何妨?” 雷震子分了神砂,却也不将宝鼎归还,反而揣进了自己怀中,这才转过身来,俯身言道。 杨婵越看越惊奇,不知不觉间,雷震子行事竟已有几分师尊的风采。 云中子闻言笑意更甚,随即吩咐二弟子坐下。 “雷震子,你在终南山学道有多少时日了?” “弟子不记年月,只知后山杏子熟了七次。” 雷震子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已掀起波澜。 苦也,苦也! 完了完了,师尊不会要赶我下山吧? 怎么夸他听不着,说一句坏话却被听见了? “当真是山中无甲子,修行不记年。 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七载光阴。 当年为师在燕山寻到你,你义父为你起了名姓,这才带你回山。 谁知昔年婴孩,如今已长成七尺男儿。” 云中子知大劫将起,西伯侯将归西岐,他见雷震子近日行事愈发稳重,这才挑起了话头。 “对啊,我还有个爹!” 雷震子以为云中子要将他送下山去,回到义父身边,惊异之下,竟再次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杨婵咬住嘴唇,不敢发笑。 云中子气的三尸神跳动,当下便抄起素问剑胚来。 “弟子一时失言,还望师尊莫要怪罪。” 雷震子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云中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吧,他都这么大了。 不打吧,他都这么大了! “你每年生辰,为师都将昔年燕山一事倾诉于你,不想你竟不思恩德,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云中子抡起剑胚便要砸下,中途却又换手,在雷震子眉心重重弹指。 “孽障,自今日起,你若再敢溜出洞府,去陈塘关和哪吒厮混,为师便将你压在这终南山下,待到大劫结束再放你出来!” 雷震子只觉得泥丸宫震荡,头痛欲裂,当下连忙揉着眉心,却不能缓解一丝一毫。 世人都说练成八九玄功便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前提是要有一个不会八九玄功的师父,否则定然天天破防。 “师尊,弟子绝不敢再胡言了。” 雷震子立了一个自己没法保证的保证。 云中子坐在石床上,闭眸调息,不再言语,任凭雷震子如何保证,杨婵如何求情,都不曾睁开眼眸。 他挥了挥袖,示意二人速速离去。 天幸阐教,元始天尊的传承大概会在终南山一脉完整地保留下来。 大佬们,求追读啦 问了下仙侠这期三江要一千五百多追读,我现在应该只有一千二三,刚刚求了几个章推,希望诸位能帮帮忙。 尤其是养书或者没看到最新章节的xdm,最近两天尤其是明天(周一),希望能动动发财的小手,追读到最新章节。 这两天我也会尽力多更点,多谢诸位。不多说了,码字去了呜呜呜。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大佬们,求追读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虬首仙蠢蠢欲动(求追读)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六十五章 虬首仙蠢蠢欲动(求追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姜太公不钓鱼照样上钩(求追读) 姜子牙得了下大夫之职,又如愿跻身散仙境界,自然春风得意。 “多亏云中子师兄警醒,否则若犯了戒律,道体有漏,仙道如何能成?” 姜子牙因此对云中子愈发敬服。 他每日按时点卯,白天在司天监偷闲修炼,夜里在宋家庄子吐纳食气,日子倒也安生。 姜子牙过得越舒心,妲己便越烧心。 她将玉石琵琶置于摘星楼高处,受日月精气,却似乎并无作用。 妲己总算明白,玉石琵琶精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每日抱着琵琶,虽不是以泪洗面,却也满心忧郁。 她一低头,见到那玉石琵琶,不由得一阵心如刀割。 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她施展妖术,窥伺姜子牙踪迹,只觉心口又是一阵刀割。 姜尚老儿,你怎么还不死啊? 妲己想要姜尚死,死到不能再死。 她不知姜子牙已然成就散仙境界。 不过在这宫闱之中,任你境界再高,也有的是办法治你。 这一日,纣王与妲己在酒池肉林中作乐,好不快活。 妲己逢迎一阵,随即扯开了纣王的手,这才出言。 “陛下,臣妾却要献上一宝。” 纣王此刻思绪放空,如同圣贤,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爱妃要献何宝?” 妲己束好腰带,这才起身下榻,取来一副图卷。 “寡人听闻昔年黄帝日御三千女而飞升,这图画莫不是…” 纣王眉毛一扬,显然很感兴趣,他攥住图卷,缓缓展开。 呵,没意思。 他见图卷之上尽是楼阁,并无美人,瞬间没了兴致。 纣王抬起头来,本欲苛责,又见妲己楚楚可怜,便改了口风。 “此画又非翎毛,又非走兽,又非山景,又非人物。 爱妃献此图卷,不知是何用意?” 妲己暗啐纣王荒淫,随即娇媚一笑。 “陛下乃万乘至尊,富有四海,世间何等宝物未曾见过? 臣妾心想,唯有天上仙人降世,才能衬托大王尊贵,这才绘下此图。 若真能将这鹿台建成,引天仙入世,也可延年益寿,禄算无穷。” 纣王听完进言,沉默良久。 他如今行事虽然荒唐,终究未被彻底蒙蔽,尚有理智残存。 他知晓这鹿台耗费甚巨,若再征收徭役必然导致民怨沸腾。 可他又想起此前建下的酒池肉林。 既然已经耗费颇多,干脆更进一步。 若真有仙女降下,共登极乐,岂不美哉? 妲己见纣王陷入沉思,只当他恢复清明,心想着今夜要多用些妖气去迷惑。 不想纣王忽而出言,打乱了她的思绪。 “美人此计甚妙,有此高台,定能引神女下凡。” 妲己闻言愣住了。 臣妾提到神女了吗? 不过纣王此言正合她意,当下便顺水推舟,定下此事。 “陛下圣明。” 妲己顺势钻进纣王怀中,抬起头来柔柔一笑。 “寡人观这鹿台构造巧妙,不似凡间楼宇,却不知百官之中谁人可以督造?” 纣王正在遐想与神女极乐的场面,却未曾注意到妲己的动作。 不如给瞎子抛媚眼呢。 妲己心中颇为吃味,却没忘记正事。 “鹿台毕竟是为仙人而造,自然需深知阴阳,洞晓生克之人才能建成。 依臣妾之见,文武百官,只有下大夫姜尚能够胜任。” 纣王总算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却见雪白滑腻,哪里顾得上回答。 “陛下~” 妲己佯作羞恼地将他推开。 “准爱妃奏章。” 纣王将图纸向宦官抛去,随即忙起正事来了。 …… 昔年纣王受妲己迷惑,逼死姜王后,又怕其父东伯侯姜桓楚造反,恰有费仲尤浑两位社稷之臣谏言。 嗯,对西岐而言,的确是社稷之臣。 这二位大夫都是聪慧之人,当即便想出了主意,谏言纣王命四大诸侯入朝歌,再将其枭首,如此一来,自然就造不了反了。 纣王依计行事,骗来四大诸侯,本欲将他们都杀了,可费仲尤浑不知何故保下崇侯虎,比干等老臣又保下姬昌,只有剩下的 姜桓楚、鄂崇禹两个倒霉蛋被斩了。 姬昌死罪可免,却因酒后卜卦失言招致灾祸,被囚在羑里城中,弹指间便是七载光阴。 这一日,姬昌在院中抚琴,房檐忽然落下一块瓦片。 他擅演先天八卦,知晓此非吉兆,于是连忙卜算,见到结果却面如死灰。 “痴儿,为父命你在西岐等候七载,我自可平安归去,你不听父命,非要来朝歌,却将有大祸临头。” 姬昌离开西岐前曾为自己卜算,知晓自己有七年囚禁之劫,此后自可无虞。 他吩咐儿女妻小、文武重臣不得轻举妄动,只需静候七载,不许入朝歌,他自然可以脱险。 长子伯邑考等候七年,担忧父亲安危,终于取了西岐传世之宝,此刻已朝朝歌行来了。 云中子降世,天机混沌,已改了不少人的命数。 西伯侯姬昌本应在伯邑考身死后才惊觉卜卦,如今却提前了月余。 “这却如何是好?” 西伯侯五内俱焚,只能在院中来回踱步。 他被囚禁于此,每日都有暗桩盯着,稍有风吹草动就要禀告纣王。 姬昌不敢联系比干、武成王这等辅国大臣,否则若被纣王得知,不仅救不了伯邑考,没准连自己的性命也得葬送了。 可他如今被软禁于此,不能出院,如此一来,便只能寻一个身份不显眼但却有能耐的人来帮忙了。 “诶,险些忘却此人。” 西伯侯忽然想起七年前的燕山一行。 云中子临别前曾嘱咐他,若有急事,可去朝歌城南三十五里宋家庄子寻一姜姓道人。 “待我算上一卦,且看此人是否还在宋家庄。” 姬昌取了龟甲金钱,卜了一卦,终于面露喜色。 “天佑我儿。” 他收了龟甲,连忙吩咐随从去请姜姓道人。 姜子牙刚刚点完卯,穿着官服出了王宫,径直朝南门而去。 他并不知道,妲己正对他虎视眈眈。 他更不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玩那愿者上钩的戏码,鱼儿就自己跳了上来。 姜太公不钓鱼——照样上钩。 感谢章 感谢诸位大哥哈,以及数字昵称是可以改的,这种不太好统计。 以及明天四更,现在正在快码加编。 感谢书友161028224438305的月票。 感谢xdfhftsx的月票。 感谢威斯敏斯特的钟声的月票。 感谢书友20181009215607171的月票。 感谢乾竹百里的月票。 感谢书友161130201524113的月票。 感谢天天星寒的月票。 感谢走啊走啊走啊走的月票。 感谢书友160214164559490的月票。 感谢书友20210126155452963的月票。 感谢折断的肋骨的月票。 感谢无聊佳的月票。 感谢周天之鹏的月票。 感谢香蕉大脚的月票。 感谢书友20211117225854139的月票。 感谢饿咯五天的月票。 感谢流云飘殇之心的月票。 感谢晴空白昼的月票。 感谢穷鬼一个的月票。 感谢书友20181127171656224的月票。 感谢书友20190805080129278的月票。 感谢一介书生(那几个字不好打)的月票。 感谢花消人憔悴的月票。 感谢书友160201011335400的月票。 感谢书友20181004192719854的月票。 感谢柒柒七七七的月票。 感谢姬存平的月票。 感谢冷漠的月票。 感谢皇图霸业笑谈中的月票。 感谢书友20180216164403061的月票。 感谢书友20190724105137403的月票。 感谢利索况且的月票。 感谢书友20220201223335070的打赏。 感谢青木人间的月票。 感谢云烟乗雨的月票。 感谢时安的月票。 感谢黑虎@阿福的月票。 感谢昊天通明宫玉皇大帝的月票。 感谢神星昊的月票。 感谢靛蓝色的味道的月票。 感谢扑街汪某的月票。 感谢安可乐的月票。 感谢三言两语道不尽一生有你的月票。 感谢浮生如画落笔下的月票。 感谢阿拉灯的月票。 感谢美帝sep的月票。 感谢书友20220119221821874的月票。 感谢读者20221027193620431748367的月票。 感谢书友20191210014532748的月票。 感谢书友20220512222757264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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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闻言惊愕莫名,却依旧照做,打开门栓,果然见一灰袍清隽老者立在院外。 “下大夫姜尚,拜见西伯侯。” 姜子牙入了院中,并未打道门稽首,只施了官场拜礼。 他自称下大夫姜尚,而不是练气士姜子牙,自然有所计较。 虽说纣王无道,昏聩荒淫,可如今天下一统,他仍然是君王。 况且姜尚食君之俸,不说为君分忧,起码不能一见贤君便改换门庭吧。 “姬昌有求于先生,这才请你前来,何必多礼。” 西伯侯连忙上前,亲切地抓住姜尚双手。 二人一见如故,当即在院中对坐而饮。 纣王派来的谍子见来人不是朝中大臣,又闻“下大夫”三字,却是嗤之以鼻,没当回事。 姜子牙自然有所觉察,他轻轻挥袖,却已禁制将小院隔绝,再传不出半点音讯。 “侯爷与姜某素未平生,怎知我住在宋家庄?” 姜子牙入了仙道,凡俗饮食已无法污浊其身,当下便饮了一杯。 “昔年我奉旨入朝歌,途径燕山,忽遇暴雨,雨过天晴却有霹雳乍惊。 我知有将星降世,命随从去寻,只见道人仙风道骨,抱着襁褓而来。 姬某命中有该百子,这孩子便是最后一子。 道人自称终南山云中子,他知我有七年之劫,因此将我儿带回山去。 云中子临别前叮嘱我,若遇了祸事,可寻先生相助。” 姬昌回忆起昔年场景,仍觉恍若梦境。 姜子牙听见“云中子”三字,立刻放下酒杯,正襟危坐。 “原来是云中子师兄的嘱咐,不知侯爷遇到了什么麻烦,姜某定当鼎力相助。” 姬昌闻言面色一喜,可他顾忌谍子,欲言又止。 “侯爷但说无妨,此间音讯他听不见一丝一毫。” 姜子牙轻抚长髯,微微一笑。 “先生神通不凡,吾儿有救矣。” 姬发闻言不禁流下两行热泪。 西伯侯虽有百子,可真正亲近的并不多,伯邑考身为长子,最受他宠爱,自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莫非有人欲加害公子?” 姜子牙虽也会推衍之道,可并不算精通,算气运浅薄的升斗小民自无问题,算气运深厚的达官贵人却有些勉强。 “如此倒也罢了,实是我长子伯邑考不知天命,欲要入朝歌面君,迎我回西岐。 如今七年之劫将满,若是顺势而为,王上自会放我离去,若是刻意求之,我儿性命难保。” 姬昌言罢,唏嘘不已。 “侯爷可算出长公子如今身在何处?” 姜子牙捏着酒杯,却未曾再饮。 “他今夜恰好到了燕山,正是昔年我遇云中子上仙之地。” 姬昌收敛心神,随即回答道。 “姜某不才,却有几手粗浅道法,正好明日休沐,若是星夜赶路,只需一日便可归来。 侯爷不妨修书一封,说明原委,由姜某捎给公子,他见此字迹自知分晓。” 姜子牙知西伯侯不仅贤德,又有天命在身,于是主动请缨。 “如此一来,却要麻烦先生了。” 姬昌当下也顾不得客套,连忙取了笔墨,寻来一片帛纸,信上说明利害。 姜子牙取了帛书,对着姬昌施了一礼,随即撒了把尘土,借土遁去往燕山方向。 大日坠地,皓月当空。 燕山地界,车马俱停在林中。 仆从点燃篝火,以防蛇虫鼠蚁。 西伯侯长子伯邑考,此刻正坐在马车上。 火光透过车帘缝隙,落在他的身上。 原来是个丰神如玉的贵公子,此刻靠在车窗上,正用手掌撑着额头入睡。 他不知不觉间已然入梦,似神游天外,飞向那轮皓月,越过了雕栏玉砌的广寒宫,见到了凄寒清香的月桂树。 伯邑考忽然落在树下,他抬起头来,月桂树显得格外高大,他低下头,却只见到白白的毛绒绒一片。 第六十八章 拯救公子邑考(求追读) 西伯侯名叫姬昌,他次子名叫姬发,可长子为何叫伯邑考呢? 伯仲叔季,伯说明他是长子,邑代表世子身份,考才是他的名。 所以姬昌长子的真名其实是姬考,可这个名字听起来总觉得像是无稽之谈,因此大家更喜欢叫他伯邑考。 伯邑考精通诗书礼乐,擅长抚琴,颇有其父之风,只可惜他终究不是圣贤,不知天数,不擅推衍,这才会贸然去往朝歌。 此行与姬昌七年前入朝歌大有不同,西伯侯知晓天数,自可无虞,即便大臣随行也没什么作用,不如留在西岐,安稳民生。 而伯邑考虽然聪慧,却不精人情世故,若无智囊辅佐,此行自然凶险万分。 西岐世子要去朝歌救父,无论此举是否可行,既然已做了决定,应当有文臣随行,充当智囊才是。 可奇怪的是,西岐臣子中,最聪慧的散宜生只是劝阻,却并未随行,其余文武大臣,也都无所表示。 伯邑考对这些琐事却毫不在意,或者说毫无觉察,他此刻正依靠在马车窗边,酣然入睡。 他不知不觉间神游太阴星,化身玉兔,在广寒宫周遭东奔西走,过了好一阵,依旧没能看尽此间风景。 伯邑考思忖片刻,朝那棵月桂树跳了回去。 这棵神树不知在此扎根多少年,树上枝丫光秃秃的,不见一片树叶一朵花。 这月桂树似寒玉雕做,琉璃砌成,太阴星大放光华,映照诸天星斗,将此树衬得流光溢彩,颇为不凡。 伯邑考费力地抬起头来,依旧没能瞧见月桂顶上的树梢。 “何处来的兔儿?” 广寒宫飞来一仙子,她眉眼如黛,仙肌玉骨,身姿婀娜,随风而来,襦裙袖带轻轻飘动。 她见月桂树下蹲着一只白兔,正仰着脑袋望向月桂树稍,颇为可爱,当即俯下身子,将它抱在了怀中。 “如此也好,能和我在广寒宫中做伴,免受凄寒之苦。” 伯邑考再次费力地抬起头来,却触到了一片滑腻,他心中一凛,自觉孟浪。 可他一低头,又见到自己那毛绒绒的身子,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只兔子了。 “如此仙境,当真让人流连忘返。” 伯邑考只觉人间诸事繁琐,恨不得长居此间。 “你在想些什么?” 仙子双手将玉兔托起,转了个向,望着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 玉兔身子一僵,不敢有丝毫动作。 “这兔儿当真胆小。” 仙子摇了摇头,再度将玉兔抱在了怀中。 当真是梦游仙境。 伯邑考无声呢喃道。 …… 姜子牙借遁术自羑里去往燕山,天明便至。 他在山林中穿梭,见青烟袅袅,知晓有人露宿,于是朝那处赶去。 “来者何人?” 守夜士卒见有人前来,连忙取出兵刃。 “老儿姓姜,乃朝歌人士,应羑里城西伯侯之邀,来给世子送信,劳烦将军代为通禀。” 姜子牙也不见礼,只是静立原地,丝毫没把明晃晃的兵刃放在眼中。 士卒们闻言却面面相觑,满腹狐疑。 大公子出西岐不满一日,纵然侯爷神算,知晓此事,可羑里距此地少说也有数百里,此人莫非在他们出发前便上路了? 士卒虽感疑惑,可此事干系甚大,不敢怠慢,连忙去马车前禀告。 “大公子,有个姜姓老者自羑里城而来,说是替侯爷送信。” 伯邑考陡然自梦中惊醒,顾不得胳膊酸麻便下了马车。 “长者远道而来,小子有失远迎。” 伯邑考快步走上前去,喝退士卒,行了一礼。 姜子牙微微侧身避开,随即从怀中取出帛书。 “世子无须多礼,老朽与侯爷一见如故,送信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伯邑考接过帛书,当即认出是父亲字迹,他见信中言辞恳切,又陈明利害,终觉行事不周。 “若非先生前来送信,小子却要丧命于朝歌矣。” 伯邑考收好帛书,对着姜子牙重重一拜。 这一次,姜子牙没有避开。 “姜先生与家父熟识,又远道而来,不如随我等返回西岐,歇息几日再回朝歌不迟。” 伯邑考看完信笺,已然决定返回西岐。 姜子牙见大事已成,不愿再拖延。 “此间事了,老儿却还要返回王宫司天监,按时点卯。” 姜子牙自然不是贪图些许俸禄,只是仙道之辈在朝为官,可享人道气运,于修行大有裨益。 这也是闻仲明明已是金仙境界,却要入世为官的原因之一。 伯邑考再三邀请,姜子牙辞而不受,只能作罢。 “姜先生,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伯邑考对姜子牙很是感激,见他要离去,颇有些依依惜别之意。 “世子珍重。” 姜子牙抱拳行礼,随即出了山林,借土遁返回朝歌。 伯邑考目送姜子牙离开,正欲收拾行装,返回西岐,忽然听闻一声哀鸣。 他出西岐本来是为了献上宝物,救走西伯侯。 纣王富有四海,见惯了金银珠宝,伯邑考要打动他,所献宝物自然不凡。 他备下三件稀世珍宝,分别是七香车,醒酒毡和白面猿猴。 七香车是轩辕黄帝破蚩尤时遗留的宝物,坐在上面,不需要牛马来拉,欲东则东,欲西则西,放在后世也堪称珍贵。 醒酒毡,顾名思义,酒醉之人躺在毡上,当即醒转,大概是给没有七香车的人准备的。 白面猿猴却是活物,善知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讴筵前之歌,善为掌上之舞。 哀鸣之声,便是这猿猴发出的。 伯邑考听猿鸣凄惨,便去寻猿,他掀开遮盖,只见此猿正扯着囚笼栏杆,哀鸣不断。 他见此情景,生出悲意,又想到被囚羑里城的西伯侯,更觉悲痛万分。 “大公子,我等何时启程回西岐?” 士卒前来询问。 “开弓哪有回头箭,不回西岐,直去朝歌。” 伯邑考觉得若是只献宝物,不言姬昌之事,或许能让纣王知晓西岐之忠心。 “若一去不回……” 士卒都已知西伯侯不愿让伯邑考入朝歌,自然对此行有些担忧。 “便一去不回。” 伯邑考抬起头来,望向已经不见月亮的天空。 第六十九章 火灵姨母,我不想努力了(求追读) 终南山外,有一坤道身穿赤红襦裙,顶戴金冠而来。 云中子坐在石床上,五心向天,他并未吐纳食气,而是将元神祭出,寄托在天道法则之上,体悟大道。 “此人来我终南山做甚?贫道可没有番天印,怎么能砸出她的脑浆。” 云中子在终南山经营千年,禁制重重,即便是大罗金仙,未得首肯也难以入内。 他察觉到有人在终南山外窥伺,用法目一看,却见火灵圣母提起两口太阿剑,对着法阵一阵胡劈乱砍。 “碧游门人怎的都有太阿剑傍身,这年头一口宝剑都这么不值钱了?” 云中子腹诽一阵,却不去理那她。 截教石矶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虽说这是数百年前就结下的因果,可如今大劫已至,谁愿意和你讲道理? 云中子都能想象到随侍七仙用那套强盗逻辑会说出什么话来。 我管你为何杀她?你就说石矶是不是你杀的? 既然是你杀的,你为何还不偿命? 云中子就指望火灵圣母能多跳腾几日,最好是惹出个大麻烦,让截教无法辩驳。 届时火灵圣母有错在先,贫道仗剑将她打杀在后,你总不能再颠倒是非黑白吧? 贫道在山中静诵黄庭,你非要来惹我,我不与你计较,你反而蹬鼻子上脸,杀你不过分吧? 云中子思忖片刻,正欲再次入定,不想雷震子却来到石室之中。 “师尊,这坤道来者不善,可需弟子去探探虚实?” 雷震子如今行事的确稳妥了许多,换作从前,这会儿该抄起黄金棍往火灵圣母脑袋上砸了。 “师尊降下钧旨,凡我玉虚门人,都要关闭洞府,不得擅自出山。 你今日若造了杀孽,他日怎能从大劫中脱身?” 云中子双眸轻合,语气不疾不徐。 雷震子闻言险些笑出声来。 玉虚二代弟子,不就您老人家造了杀孽吗? 不过想是这么想,说却不能这么说。 云中子如今已是金仙境界的,搬开终南山并不算难。 若真将雷震子压在山下,等到大劫结束再放他出来,他都没地儿说理。 “谨尊师命。” 雷震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石室。 “师尊可不是任人欺辱的性子,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 雷震子有些惊疑不定,却愈发好奇那坤道的来历了。 “师尊行事自有深意,你何必妄加猜测?只需照做就是了。” 杨婵在洞府外祭出宝莲灯,潜心参悟,闻言摇了摇头。 自七年前救下云华后,她对云中子更加敬服,每一句话都当成金科玉律。 可谁若是只将她当做听师父话的乖孩子,定然会吃一个大亏。 杨婵看似柔弱,其实格外刚强,若不是她见云中子不理会那坤道,早就冲出阵去,左手宝莲灯,右手照妖剑,两步到位,送火灵上榜了。 “这疯婆子都到家门口叫唤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震子这几年脾气收敛了不少,不收敛不行,素问剑抽人是真疼啊。 可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雷震子行事虽略有其师风采,可终究还是少年,当下哪里忍得住。 他也不是昔年的愣头青,惹祸没问题,不授人以柄就是了。 雷震子心念一动,随即取了四十九口飞剑离了洞府。 杨婵见云中子并未出言,也就没有阻拦,继续参悟宝莲灯。 雷震子有八九玄功,虽只是散仙境界,可非金仙不能胜他,杨婵自然不会担心。 云中子却不愿让他坏了谋划,只以掌观山河的神通遥遥看着,若是雷震子做的过分了便出手阻止。 “金霞童儿,去后山采些灵果回来。” 云中子对着童儿吩咐一声,随即饶有兴致地望向掌中情景。 雷震子取了飞剑,径直下山,却不出禁制,只在阵中出言。 “不知前辈来自哪座仙山?师从阐教还是截教?” 雷震子未出阵去,他瞧得见火灵圣母,火灵却瞧不见他。 “何方鼠辈在此装神弄鬼?” 火灵圣母本就自视甚高,又听来的是终南山的小辈,当下更是趾高气昂。 你装你… 雷震子强压下心中怒火,再次出言。 “此地乃我师云中子修道之所,阁下喧嚣半日,扰了山中清静,怎还如此咄咄逼人? 你可敢道出来历名姓,与我李哪吒大战三百回合?” 啧。 云中子越听越觉得这徒弟没收错。 “无胆鼠辈,你既躲在暗处,怎有脸让我与你大战? 告诉你名姓也无妨,你且听好了。 我乃邱鸣山火灵圣母是也,家师截教…” 火灵圣母双手持剑,气势汹汹,她正欲自报家门,忽而心血来潮。 “你这厮竟敢冒充截教弟子,且看我李哪吒为道门两教除了你这祸害!” 雷震子话没说完,四十九口飞剑便已结成剑阵,出了禁制,去势汹汹,锐不可当。 “老爷,灵果采回来了。” 金霞童儿挽着水火花篮,自洞府外而来。 云中子微微颔首,轻轻挥袖,摆好灵果,一边品尝一边继续看戏。 贫道勤恳修行一千载,吃些灵果看场好戏怎么了? 雷震子依旧未曾出阵,只以心神御剑,剑阵森严,时而连成一线、依次攻去,时而结成剑阵、围剿火灵。 火灵圣母打的是相当憋屈。 她手中所持太阿剑,品秩不算高,本就比不得雷震子的飞剑。 何况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雷震子就是不出阵,始终以飞剑袭扰,火龙两剑难敌四十九剑,很快就现出颓势。 她正欲祭出顶上金霞冠,可转念一想,诶,不对啊,这小贼都没出阵,即便祭出金光如何能遮他视线? 雷震子可不会怜香惜玉,这孩子毕竟还小,才七岁嘛,哪懂什么男女之别。 再者说了,就算有一日这小子真开窍了,也不可能找一个大自己几千岁的老姨吧? 火灵姨母,我不想努力了? 嘶,这可不行。 雷震子不知何故打了个寒颤,他见火灵圣母逐渐招架不住,于是趁她病要她命,痛打落水狗。 却见四十九口飞剑合为一处,朝着她那金冠重重撞去。 第七十章 谁爱贱谁建(求追读) 姜子牙天明时自燕山而出,傍晚时分便至羑里城,与姬昌交待一阵,便回朝歌去了。 姬昌卜了一卦,知晓伯邑考收到了帛书,终于放下心来,殊不知自己这长子却并没有听命行事。 姜子牙回了宋家庄,焚香沐浴一阵,随即运转玉虚法门,吐纳食气。 今日休沐结束,明天他又得去司天监点卯。 不过姜子牙挺喜欢这差事,俸禄多少无所谓,当不当官也无妨,主要是可以分润人道气运,而且是真清闲啊。 天黑前只需整理典籍,瞧瞧历年的天象变化、九州灾祸,偶尔值个夜班,这也简单,观会儿天象便是了。 你别看比干、武成王等身居高位,俸禄丰厚,可你不瞧瞧人家一天要忙活多少事,费多少心神。 若是心态不好,每日在那金銮殿奏对,天天瞧纣王那熊样,恐怕得气出病来。 姜子牙怀着期待的心情,打坐一夜,翌日一早便穿上官服,朝王宫去了。 他不去还好,这一去却惹了祸事。 妲己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昨日就欲召他前来,将督造鹿台的大任交给他,可恰逢他休沐,只得作罢。 姜子牙取出牙牌,验明正身,随即入了宫门,正欲去司天监,忽闻纣王下旨相召。 “大王有旨,命你去摘星楼听候发落。” 宦官言语轻佻,既不称官职,怀中也无圣旨,显然没把姜子牙当回事。 姜子牙却也没什么所谓,这王宫里一砖头砸过去,不知能砸死多少个下大夫。 他领了旨意,也不拖沓,当即朝着摘星楼方向去了。 姜子牙知妲己是妖孽化身,自然时刻提防,一入王宫便将巨阙藏在袖中。 他缓缓行着,心中却暗自思索,不知那妖孽又起的是什么心思。 不需三刻,他便到了摘星楼下。 “可是下大夫姜尚?” 宫女立在楼外,迎上前问道。 “正是。” 姜子牙目不斜视,淡然作答。 “直上顶楼便是。” 宫女让开身子,请姜子牙入楼。 姜子牙将巨阙以禁制封住,不敢泄露丝毫剑气,以免被妲己察觉,他摸了摸衣袖,略有忐忑地上了楼去。 “司天监姜尚,拜见王上、娘娘。” 姜子牙行了大礼,这才起身。 他本就是商朝子民,拜纣王自然无甚不妥,可拜妖孽,他只觉三尸神跳动。 不过眼下形势比人强,纣王有人道气运在身,压他只是寻常,妲己千年修为,杀他也不是难事。 姜子牙压下心中怒意,颔首低眉,听候发落。 “姜尚,寡人知你道术精奇,却有一大任交付于你。 苏爱妃献上宝卷,上绘楼阁一座,名为鹿台,此台构思精巧,等闲之辈不能督造。 你通晓阴阳五行,又知风水堪舆,却是最好的人选。” 纣王搂着妲己纤细的腰身,随手将画卷向姜子牙抛去。 他这般行径,已然坏了大商礼仪,可此刻并无言官,他行事自然肆无忌惮。 姜子牙看似垂垂老矣,其实仙道初成,身手敏捷,他伸出一掌将图卷接住,随即缓缓展开。 纣王说的不错,姜子牙的确学富五车,什么都“略懂”一点。 昔年在昆仑山学道时,他除了修习玉虚法门,还学了政事、兵法、堪舆、建造等凡俗学问。 虽说他当年不愿学这些本事,可他的胳膊拧不过元始天尊的大腿,只能老老实实学了,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他见这鹿台构造宏伟,又有珠玉玛瑙等宝石点缀,知晓此台极难建成,且会耗费甚巨。 闻仲去北海平乱多年,国库本就不太宽裕,若是要建鹿台,就必须征收徭役。 这几年大商百姓的日子过的本就不太好,朝中臣子都今天炮烙,明天分尸,各有各的死法,更何况平民百姓。 若真要征收徭役,再加一把火,那可真就是民怨沸腾了。 姜子牙虽知自己的归宿不在朝歌,却也不愿昧着良心督造此台,让百姓受苦。 可他转念一想,即便他不督造,也会有人督造,届时还是要劳民伤财,不如先接下这差事,每日浑水摸鱼,能拖一日是一日。 “启禀陛下,这鹿台的确构思精巧,姜尚不才,欲斗胆一试。” 姜子牙合上画卷,对着纣王拜了拜。 纣王见姜子牙应了差事,还算满意,正欲下旨封官,调配人手,却被打断。 “陛下,臣妾知姜大夫颇有才能,可此台是与神仙同乐之用,须得快些建成才是。” 妲己靠在纣王怀里,双手搭在了他脖颈上。 姜子牙低下头去,不愿见那妖孽迷惑帝王。 纣王笑着掐了掐妲己腰身,惹得她嘤咛一声,身子一颤。 “姜尚,若将此台交于你督造,需多少时日?” 姜子牙知妲己有意刁难,此台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即便他调度有方,也需五年才能建成。 可如今妲己迷惑纣王,让其建台心切,说是五年还是有些保守了。 “启禀陛下,若要尽善尽美,三年可建,若需省些时日,两年也可功成。” 纣王闻言大喜过望,他本以为此台非十年八年不能建,没成想只需这么短时日便可与飞仙遨游。 至于怎么遨游,在哪遨游,用什么方式遨游,就只有纣王自己知晓了。 “姜大夫本事当真不小,可本宫有言在先,三年之后,你若是建不成这鹿台,便要你受那炮烙之刑。” 妲己自然不愿见姜子牙得意,她设下期限,又言明利害,将来若鹿台未建成,也有治他的办法。 “姜尚,你若敢延误工期,便是欺君罔上之罪,届时却要拿龙凤剑斩你。” 纣王适时地为妲己助威,在人世间,他才是妲己最大的靠山。 姜尚闻言心中一凛,龙凤剑乃帝王剑,暗含人道气运,若拿此剑斩他,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陛下明鉴,姜尚忠心耿耿,断无欺君之心。” 姜子牙连忙做保,他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倘若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这帝王不如换人来做。 姜某就拖着,谁爱贱谁建,大不了就焚了你那地基,一走了之。 今晚稍晚一点 前几天开支线,反馈不太好,今天在调整,有点卡文。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今晚稍晚一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姜子牙逃出朝歌 白云苍狗,半月匆匆而过。 姜子牙督造鹿台,每日消极怠工,建造进展颇慢。 妲己只恨不能亲手将姜子牙千刀万剐,见此机会,连忙给纣王吹枕头风。 “姜尚这厮着实可恶,陛下赐他大好前程,他却整日拖延应付,如此下去,鹿台何时才能造好?” 妲己靠在纣王胸膛上,用纤纤玉指画着圈圈。 “这老匹夫胆敢欺君,寡人此刻便下旨将他斩了。” 纣王知鹿台难建,本还想给姜子牙宽限几日,可他方才得了甜头,此刻却不好推脱。 妲己颇为满意,随即俯下身子,开始吞吞吐吐。 让妲己心心念念的姜子牙此刻在何处呢? 姜子牙近日心神不宁,明白是有灾祸将至,他知不日就要离开朝歌,于是决定在走之前去一趟亚相府。 昔日比干引他入朝为官,于他有恩,他早知比干将来有一场生死劫难,因此才要在临走前寻去比干府中。 “姜某不告而来,请相爷一见。” 姜子牙来到亚相府外,随即传音。 比干本在书房撰写奏章,闻声抬起头来,见左右无人,颇感惊异。 “姜尚道术当真精奇。” 他放下奏章,起身朝堂外而去。 比干引了姜子牙入府,又设下酒宴,一同宴饮。 “姜大夫接下鹿台的差事,却是烫手山芋。” 比干端起酒樽,无奈一叹。 他知姜子牙是想拖延工期,让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些,可此法终究难以长久。 “姜某今日前来,正是要与相爷辞行。” 姜子牙言罢,自袖中取了一张简帖,摆在案上轻轻一点,便朝着主位飞去了。 “我观相爷日后有一场劫难,届时若是无计可施,不妨打开此帖,或可幸免于难。” 比干知他道术不凡,于是郑重接过。 “今日一别,却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比干唏嘘不已,正欲举杯践行,忽闻堂外传来声音。 “老爷,西伯侯世子伯邑考求见。” 亚相府管家手捧名帖,自堂外而来。 比干眉头微蹙,暗忖伯邑考来意。 姜子牙却陡然一惊,不敢置信地望向堂外。 “姜大夫莫非与伯邑考有旧?” 比干看出了端倪,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昔日西伯侯算出世子将有大劫,于是托姜某送信。 我借遁法夜行数百里,亲自将信送到他手中,怎的如今还是来了朝歌?” 姜子牙长叹一声,只能感慨造化弄人。 他本欲即刻便出朝歌,如今见伯邑考身处险地,却有些踌躇不定。 “既是如此,子牙不妨再劝上一劝。” 比干与西伯侯是多年好友,听闻姜子牙曾帮过姬昌,顿觉亲近了几分,于是改了称呼。 伯邑考是晚辈,比干自然不会亲自去迎,只让管家去接。 不多时,伯邑考便入堂中。 “西岐伯邑考,拜见亚相。” 伯邑考也不左右张望,只对着正位行了一礼。 “我与你父相识多年,唤我叔父便是。” 比干赐座,随即笑着说道。 伯邑考抬起头来应是,随即朝右侧桌案走去,这才发现姜子牙在此。 “姜先生,不想你我竟能在此重逢。” 伯邑考神色惊喜,再度拜了拜。 “世子为何不遵父命,执意要来朝歌?” 姜子牙微微侧身,随即发问。 “昔日先生送信予我,邑考本也打算返回西岐,可忽闻笼中白猿哀鸣,顾念父亲在羑里受那囚禁之苦,这才违背父命。” 伯邑考情深意切,涕泗横流。 “西伯侯擅演先天八卦,已然算出你有性命之忧,怎可因一时动情而擅作主张?” 姜子牙闻言颇感无奈,恨不得将伯邑考一脚踹回西岐。 “姜先生放心,邑考此番入宫,决计不提救父之事,只献上宝物,大王见我忠心,或可放我父归乡。” 伯邑考似乎玩的就是心跳,根本不在怕的。 他赌纣王心存善念,不如赌闻仲不会被火烧。 比干见伯邑考面如敷粉,唇红齿白,本还几分好印象,听完二人对谈,这点印象分就扣完了。 “你不知大王秉性,贸然行事只会害了西伯侯。 昔年费仲尤浑定下毒计,给四大诸侯扣上了谋逆的罪名。 我等老臣合力保下你父,可大王忌惮其贤名,这才将他囚在羑里。 你面圣若言救父,大王恶你多事,定会杀你。 你若不言救父,天下人见你忠君,又会夸赞西伯侯教子有方。 无论你如何行事,大抵都难逃一死,为今之计,还是趁早回西岐吧。” 比干平日里看着挺忠君的,谁知抱起黑料来那叫一个狠。 伯邑考闻言大喜…心如死灰。 姜子牙正欲再度劝说,可却没了机会。 “相爷,大王知姜大夫在府中,派了三千禁军来拿他了。” 管家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连忙入到堂中禀报。 “大抵是那妖妇发现我延误工期,这才迷惑大王差人拿我。” 姜子牙神色自若,甚至还饮了一樽酒。 “子牙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比干看了看优柔寡断的伯邑考,又看了看悠然自得的姜子牙,只觉无名火起。 “老奴听闻大王赐下龙凤剑,命殷破败斩大夫首级…” 管家再度爆出了小道消息。 龙凤剑?纣王的龙凤剑?! 此物暗含人道气运,对仙神两道的寻常仙人颇有奇效。 纣王不知此剑神异,只想着为殷破败造势,却歪打正着,戳中了姜子牙的要害。 姜子牙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樽,随即望向伯邑考。 “世子不如随我一同逃出朝歌吧。” 比干闻言总算松了口气。 “姜先生,邑考还想再试试。” 伯邑考语气是挺温顺,可行为却很乖张。 比干闻言又是一阵火起。 姜子牙终于坐不住了,当下便起身告辞。 “相爷珍重。” 姜子牙对着比干施了一礼,这一次却不是官场拜礼,而是打了个道门稽首。 比干回了一礼,随即瞥了瞥伯邑考。 姜子牙会意,随即扯住伯邑考的胳膊。 “先生这是做甚?” 伯邑考很是诧异。 “闭上眼睛,莫要多言。” 姜子牙撒了把土,借土遁带着伯邑考朝羑里城去了。 第七十二章 半路杀出个申公豹 阐教二代弟子中,除去包括南极仙翁和云中子在内的十二金仙外,其实还有四个弟子。 这四人分别是萧臻、邓华,姜子牙和申公豹。 萧臻和邓华早已成仙,可他二人资质一般,并不受器重。 申公豹资质不错,可元始天尊又不喜他的秉性。 姜子牙的情况却要复杂不少,他资质不能说尚可,只能说稀烂,可元始天尊却对他格外关注。 十二金仙对此自然没什么所谓,他们平日都在自己洞府修行,关注就关注呗,反正不碍他们的事。 萧臻和邓华…没人在乎他们的想法。 唯独申公豹,他见元始天尊对姜子牙青眼有加,那叫一个羡慕。 这也是他离开阐教的其中一个原因。 所以,当虬首仙建议他可以学闻仲入朝歌为官时,他瞬间就动心了,并且想起了姜子牙。 当年元始天尊经常让姜子牙学一些凡俗学问,申公豹当年没看明白,现在却是门儿清。 于是,两年前,申公豹就悄悄入了朝歌,一直蛰伏至今。 他早闻朝歌有个姜姓术士颇为神算,后来又被授了下大夫官职。 随后不久,姜子牙就成仙了。 申公豹本以为自己这位废物师兄永远也成不了仙,于是他仅剩的那点骄傲也被戳破了。 “姜尚,不想你也有这么一天。” 申公豹见殷破败手持龙凤双剑,朝亚相府去,冷哼一声。 “不好,这厮要逃了。” 申公豹察觉到了一闪而逝的法力流转,那是玉虚法门独有的气机。 于是他先是写了一封信笺,化成纸鹤朝殷破败飞去,随即借土遁跟随着姜子牙。 姜子牙本就不精遁术,又带着伯邑考,自然更加缓慢。 何况他在明,申公豹在暗,他并没有察觉有人尾随。 不久,姜子牙就带着伯邑考来到了羑里城,径直入了院中。 “侯爷,大祸临头矣。” 姜子牙将伯邑考一把丢在地上,又在院中布下禁制,这才对屋内的姬昌传音道。 姬昌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可他思来想去也不知有何祸患,给自己卜了几卦也无凶兆,于是只好安居宅中。 他本倚在窗边,借灯火观古书,闻讯猛地一惊。 “姜先生,有何大祸?” 姬昌连忙起身,朝院中走去。 “你这逆子,怎敢不遵父命!” 姬昌一见跌坐在地的好儿子就全明白了。 “世子贸然入朝歌,虽有些鲁莽,却也纯孝,比干言大王深忌侯爷,不如此刻便随姜某一起离去。” 姜子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言辞不可谓不恳切。 西伯侯闻言一怔,随即出言。 “姜先生要到何处去?” “大王受妲己迷惑要建鹿台,姜某思虑百姓,领了差事,故意延误工期。 今日东窗事发,大王命人拿我,这才不得已离开。” 姜子牙有些焦急,他知道禁军追不上他,可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既是如此,就请先生带着我儿离去吧。” 姬昌素来仁德,且忠君爱国,否则当年也不会明知有七年之劫还来朝歌了。 姜子牙闻言沉默了。 他看了看伯邑考,又看了看姬昌,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侯爷不妨再卜一卦。” 姜子牙灵光一现,想到了个好主意。 姬昌闻言一怔,随即入屋内取了龟甲金钱,在院中卜了一卦。 “大凶,怎会如此?” 姬昌面如死灰,他不信邪地再算了一次,卦象却更凶险了。 “侯爷,快走吧。” 姜子牙见姬昌有松口的架势,连忙再劝。 “莫非姬昌真要行此忤逆之事?” 姬昌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侯爷,你未曾谋逆,却被召入朝歌,险些丢了性命。 如今世子纯孝,来朝歌救你,他并无半点谋反之心,可为何数次卜卦都是大凶之兆? 侯爷,不是你要忤逆帝王,而是这昏君要逼你造反啊!” 姜子牙趁热打铁,甚至不再称呼殷受为大王,而是叫他昏君。 毕竟是他未来的君主,不救不行,可是救却是真的难救啊。 “姜先生怎可谤君…” 姬昌依旧对殷商忠心耿耿。 姜子牙叹了口气,随即一手一个抓住这父子二人,正欲借土遁而走,忽然生出变故。 姜子牙察觉到禁制被破开了,于是他望向小院大门。 “师兄哪里去?” 申公豹头束青巾,手提宝剑,粉墨登场。 姜子牙咬了咬牙,带着姬昌父子一齐消失在院中。 申公豹捻了捻胡须,随即轻挥宝剑。 姜子牙三人再次出现在院内,他那身下大夫官服,此刻却被斩得七零八碎。 “师弟,你我师出同门,何必下此狠手。” 姜子牙将姬昌父子拦在身后,终于将巨阙剑祭出。 “师弟只不过是想与师兄切磋一二罢了。” 申公豹说完,脚踏七星步法,挥剑来斩。 姜子牙虽是初成仙身,可如今形势危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运转玉虚法门,攥紧巨阙剑,挡下了这一剑。 “师兄,你这木剑看似破烂,不想颇有玄妙。” 申公豹缓缓收剑,亲切一笑。 “师弟谬赞,此剑乃云中子师兄所炼至宝,自然玄异。” 姜子牙终究实诚,见申公豹收剑,以为他顾念昔日情谊,心中一松,因此被套出话来。 申公豹将宝剑收到一半,突然再斩了下去,寒光一闪,正如彗星袭月。 申公豹有心算计,姜子牙险些被斩中。 好在昔年云中子赠姜子牙的一口飞剑显威,将宝剑挡住,却变的神光黯淡。 “此宝莫非也是云中子所赐?” 申公豹语气轻佻,手上动作却不慢,他挥剑再度来斩。 “若师弟真要杀我,就莫怪师兄无情了。” 姜子牙虽顾忌同门之谊,却不是迂腐之人,他见昔年师弟玩真的,当下也施展剑术。 一个学尽阐截道术,一个悟透玉虚法门。 这边挥动宝剑来斩,那边提起仙剑便刺。 你有仙道不漏体,我有凡俗难坏身。 师兄弟二人斗了近百个回合,申公豹越战越惊,姜子牙却愈战愈勇。 申公豹成仙日久,姜子牙却仙道初成,可如今却不是一面倒的局势,缘由在剑上。 巨阙虽是木剑,却暗含仙家玄机,比申公豹的宝剑要强上不止一筹。 姬昌父子早已逃进屋内,可瓦片墙壁却开始寸寸龟裂,二人不得已再次来到院中,却只跟随在姜子牙身后。 至于仆从和谍子,早就不知逃到何处去了。 “西伯侯看剑!” 申公豹见僵持不下,决定兵行险招。 第七十三章 他追,他逃 虽说通天教主有教无类,可截教弟子实在太多,真的很难雨露均沾。 申公豹作为新入门的弟子,又有师从阐教的履历,没把他当成细作撵出碧游宫就不错了,因此只赐下一把太阿剑护身。 君不见火灵圣母区区三代弟子,手上都有两把太阿剑,嫡传和记名当真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申公豹此行入世欲入朝为官,未尝没有好好表现谋求转正的意思。 不过如今嘛,他与手握巨阙剑的姜子牙斗法,的确占不了多少上风。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佯攻西伯侯,以此乱其心神。 申公豹一剑朝姬昌刺去,他知此人乃西岐之主,身负大气运,自然不敢真的斩去。 姜子牙大惊失色,哪里敢任他伤人,连忙挥动巨阙去挡,不想申公豹半道变斩为撩,朝他胸膛划来。 “师弟,你…” 姜子牙凭借灵觉躲避,却依旧被划开衣襟,不仅皮开肉绽,更是被剑气伤了脏腑。 “师兄,兵不厌…” 申公豹勾起嘴角,欲再度挥剑,忽觉眉心一痛。 叮。 他收剑格挡,将那玉质飞剑弹开,随即连忙侧身。 姜子牙本欲刺他左心,这一避却刺在了右胸上。 “师弟,兵不厌诈!” 姜子牙双眼微眯,连忙服了一粒金丹,压住伤势,随即捏住姬昌父子二人的肩膀,借土遁而走。 他本以为自己初成仙道,定然不是申公豹的对手,不想倚仗巨阙之利,竟能斗的有来有回。 奈何他还带着两个凡人,只能先溜为敬。 否则一旦被禁军追上,姬昌父子性命难保。 姜子牙知申公豹还会来追,于是绕道而行,忽左忽右。 申公豹伤重几分,又无金丹压制伤势,遁术自然慢了几分。 师兄弟二人脚力相近,姜子牙逃不开,申公豹甩不掉,他追,他逃。 姜子牙要逃到一处安全之地。 首先想到的是昆仑山,不过距离羑里太远,随即想到的,自然是云中子所在的终南山了。 师兄弟二人行了一夜,终于在临潼关前停下了。 “姜先生,可是生出了什么变故?” 姬昌睁开眼眸,望着眼前那险峻山岗,神色有些凝重。 伯邑考也环顾四周,却未见追兵。 “无妨,遇到一位上仙罢了。” 姜子牙望向山岗,却见有道人立在其上,头戴鱼尾冠,身穿大红道袍。 他以法目探查,却瞧不出此人境界,自知其修为高深。 “师兄,你怎么不跑了。” 申公豹终于赶来,与余元形成合围之势。 …… 终南山下,禁制之外。 火灵圣母颤颤巍巍地立在阵外,她衣衫不整,不住地喘着粗气,看上去似乎经历了一番苦战。 雷震子则气定神闲地盘坐在阵内,任火灵圣母如何挑衅都不出禁制。 他们二人已如此僵持半月,可谁也不愿就此罢手。 “李哪吒,你龟缩阵中,只知用飞剑袭扰,枉为男儿。 你若出阵,不出三息便要你性命。” 火灵圣母扶好金冠,咬牙切齿地骂道。 雷震子闻言丝毫不恼,甚至有些欣喜。 骂,多骂点,我爱听。 “妖妇,你连我终南山大阵都破不开,怎敢妄言杀我?” 雷震子根本不吃激将法,毕竟他师父有言在先,若他妄自出阵,便要将他压在山下。 火灵圣母闻言三尸神跳动,若不是她破不开大阵,此刻早就派出三千火龙兵,将此山烧个精光了。 这些时日,她已将一身本事施展了个遍,可依旧奈何不得那小贼。 她见迟迟无人出阵,当下心思急转,决定先离开此地,示敌以弱,或可引蛇出洞。 “小贼,可莫让我再碰上你,否则顷刻间要你粉身碎骨。” 火灵圣母撂下一句狠话,随即出了终南山地界。 雷震子坐在阵中,见状却有些纳闷。 怎么回事,我才刚来劲呢,你怎么就不行了? 云中子看了半个月的好戏,此刻只觉百无聊赖,本欲入定感悟天道法则,却忽而心血来潮。 “雷震子,你父兄和你姜师叔皆有性命之忧,此刻便清点法宝,速去五关接应。” 云中子算出西伯侯父子和姜子牙今日将遇险,于是连忙传音道。 雷震子正愁没事儿干,闻言大喜,当下点了黄金棍、四十九口飞剑,随即拔地而起,朝临潼关飞去。 他虽未直接吃那风雷二杏,却服用了云中子所炼宝丹。 此丹集仙杏与宝莲两件天材地宝之长于一身,暗含大道玄妙。 雷震子又炼的是八九玄功,借此丹助力,不仅刀枪不入,更有风雷神力。 只见他飞在空中,却有云雾相随,隐约可闻雷鸣,须臾百里,颇为神速。 “师父,雷震子年幼,不如让婵儿也去五关,互为援引,以防不测。” 杨婵回到洞府中,浅声询问。 “桃山之事只过了七载,天庭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你兄妹二人的踪迹,杨戬都不轻易现世,你又何必以身犯险? 你且好生修炼玉虚法门,习练剑术,参悟宝莲灯,待到大劫兴起,自有用武之时。” 云中子神色温和,可态度却很坚定。 “可姜师叔仙道未成,师弟势单力薄,若对头厉害,又当如何?” 杨婵是真的担心雷震子,毕竟这小子还是崽子的时候,就被她抱过了。 “你师叔已是散仙修为,又有雷震子助拳,自可保西伯侯无虞。” 云中子再次出言,总算打消了杨婵的危险念头。 “可…” 杨婵咬了咬嘴唇。 “若形势危急,为师自会出手。” 云中子闭上眼眸,不再言语。 杨婵闻言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师尊有缩地成寸的神通,须臾便可去往五关,我又何必惴惴不安? 她想通关窍,随即悄然出了石室,回到自己房中修炼去了。 云中子缓缓睁开眼眸,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 “伯邑考啊,天要亡你,贫道如何能救?” 云中子望向西岐的方向,却见气如华盖,紫气氤氲,命格之贵,与姬昌相差仿佛。 他摇了摇头,随即再次闭眸入定,祭元神而出,体悟大道玄妙。 第七十四章 巧了,我也金刚不坏 临潼关,夜幕褪去。 “此番若非是你相邀,贫道可不会趟这滩浑水。” 余元拍了拍金睛五云驼,翻身骑上,手持一尺三寸金光锉,自山崖踏空而来。 姜子牙腹背受敌,身陷囹圄。 “申某却要谢过道友。” 申公豹捻了捻唇上胡须,打了个道门稽首。 姜子牙腹背受敌,身陷囹圄。 “虬首仙欲拖贫道下水,去对付终南山云中子,可截教上下,谁不知他曾在此人身上吃过亏?” 余元骑着金睛五云驼落在地上,缓缓行来。 “云中子昔年修为的确高深,可如今至多不过是天仙境界,不足为惧。” 申公豹两指并拢抹剑,发出阵阵清吟。 这二人似乎都没把姜子牙放在眼里。 “闻仲道兄在商为官,乃我截教在人间的门面,此二人虽是西岐反贼,却有几分气运。 贫道不愿滥造杀孽,何不将他们带到东海蓬莱岛,享一世逍遥,免得妨碍了闻道兄大计。 至于你这位姜师兄嘛,既已入劫,便莫要走了。” 余元微微一笑,将那金光锉在掌中转了转,随即祭在空中,朝姜子牙打去。 此锉非同寻常,乃是蓬莱岛重宝,一锉打去,似风驰电掣,迅疾异常。 姜子牙连忙挥剑,将金光锉拨回。 “咦,若非你这木剑,此刻已然命丧矣。” 余元大感惊异,当下收了金光锉,祭出化血神刀。 申公豹并未下黑手,不是不想,实是不能。 余元虽是碧游宫三代弟子,可道行不浅,又有金刚不坏身,隐隐有三代第一人的架势。 如此人物斗法,怎肯有旁人插手,申公豹一旦助拳,恐怕只会惹得余元不快。 余元催金睛五云驼缓缓而来,祭起化血神刀。 此刀不凡,怎见得,有诗为证: 丹炉曾锻炼,火里用功夫。 灵气后先妙,阴阳表里扶。 透甲元神丧,沾身性命无。 子牙逢此刀,眼下血为肤。 姜子牙不知此刀厉害,挥剑去斩,谁知此刀似闪电劈下,骤然间伤了他的肩胛。 他只觉泥丸宫摇摇欲坠,当即倒在了地上。 姬昌父子见状神色惊惧,自知大祸临头。 “申道友,且将此二人缚住,随后由我押往东海。” 余元收了化血神刀,随即缓缓言道。 申公豹点了点头,笑吟吟地朝姬昌父子走去。 “兀那道人,休伤某家父兄。” 余元和申公豹闻言连忙抬起头来。 姬昌父子也面色稍缓,望向天边。 只见乌云瞬至,雷霆乍惊。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却见那人双眸隐现雷光,生的英俊神武,手持一杆黄金棍,自天上猛地砸下。 轰隆。 隐约雷鸣。 姬昌忽而忆起七年前的燕山一行。 “邑考,你幼弟来救我们了。” 伯邑考闻言却愣了愣身,他搜肠刮肚,也没想起这是九十八个弟弟中的哪一个。 雷震子攥着黄金棍,掠过山崖砸下,将此山打落了一截,声势极为惊人。 他来势汹汹,气力丝毫不减,径直朝申公豹砸去。 “申道友,你且速速退开。” 余元见来人神异,连忙驾着金睛五云驼飞起,先后祭出金光锉和化血神刀打去。 雷震子轻哼一声,一棍金光锉弹飞,又生受了一计化血神刀,随即将黄金棍重重地砸在了余元脑门上。 叮。 “巧了,我也金刚不坏。” 雷震子见一击未能建功,却不气馁,反而祭出四十九口飞剑,朝欲抓住姬昌父子的申公豹刺去。 这套飞剑经由云中子悉心炼成,分有道气流转,合则锐不可当。 申公豹本就只是散仙境界,又无厉害法宝,当下被这四十九口青色飞剑逼得连连后退,哪还有心思去拿姬昌父子? 余元见金光锉被弹飞,化血神刀也没见效,当下颇为惊异。 雷震子却丝毫不曾留手,黄金棍一计又一计砸下,看似只是力大,实则暗含风雷二气。 余元有金刚不坏身,却难以承受这风雷神通,当下只觉浑身酥麻,几乎要落下坐骑去了。 “贼道,趁你生机尚存,可先报上名号,也好给你竖一块墓碑。” 雷震子见姜子牙晕厥,姬昌父子险些被缚,当下三尸神跳动,恨不得将余元生撕活剐。 他被带上终南山时,姜子牙已下山去了,当时年幼,也记不得姬昌模样。 可今日他见一道二俗被围,立刻知晓这便是他要寻的父兄师叔。 “好贼子,你问我姓名,答你便是。 听好了,贫道乃碧游宫金灵圣母门下,蓬莱岛一气仙余元是也。” 余元见雷震子狂妄,怒火攻心,再度祭出二宝,朝雷震子天汇、檀中等大穴刺去。 他不知雷震子是天生神圣,修有八九玄功,又俱风雷神力,化血神刀也只能伤其皮毛。 “你这厮当真不要面皮,碧游宫乃圣人道场,怎会教出似你一般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雷震子愈战愈勇,甚至将黄金棍变短几分,以棍为剑,对着余元就练起了终南剑术。 余元闻言愈发气急,可他一身道术宝物都无法建功,当下只能继续僵持。 “小贼,你虽无礼,却也神通不凡,何不报上师承,他日也好再做计较。” 余元见雷震子骁勇,又绝非截教门人,因此有意打探。 “贼道,小爷乾元山金光洞李哪吒是也!” 雷震子虽怒,却没忘了为好友扬名。 姬昌闻言满腹狐疑,却又未敢贸然言声。 雷震子也暗自思忖起来。 不好,这厮金刚不坏,一时三刻难以拿下,可姜师叔道体有损,再拖下去恐怕不妙,不若施展压箱底的宝贝,将他击退再说。 雷震子神色愈发张扬,心思却更加缜密,他又是对着余元眉心砸了几棍,震得金睛五云驼浑身渗血。 “师尊,你怎么来了?” 雷震子忽然望向天边,大喊了一声。 余元闻言一惊,他素闻太乙真人脾气率真,若是至此,只怕有些不妙。 他连忙侧目去看,却不见云雾遁光,当下便知上了恶当,连忙收回视线。 “贼道,看我宝贝!” 雷震子嘴角微翘,自袖中祭出三千六百粒星辰神砂,朝余元面门撒去。 这神砂乃是圣人亲手所炼,自然非同寻常。 神砂现出真重,砸得余元和金睛五云驼自空中跌落,深陷地下。 第七十五章 杀的就是圣母 这三千六百粒神砂,不仅有星辰之重,又有道气流转其间,若是散开,便如禁制在身,锁住周身法力。 当然,这般用途却需道行相近,若是让一散仙持此宝砸向金仙,可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雷震子虽是散仙境界,可道体法力都极其纯粹,不输余元几分。 此宝一出,当即将余元锁住,让他既不能施展神通、祭出法宝,也不可借遁法而走。 雷震子连忙去到姜子牙身侧,将他扶起,渡了一道道气入体,又喂下一粒六转金丹,可依旧未见其醒转。 “父亲,兄长,却要劳烦你二人在此守候。” 雷震子言罢,便朝着余元陷下的地方去了。 余元被禁了法力,正是娇柔无力之时,只能任雷震子施为。 不多时,雷震子便不顾余元反抗,强行……从他身上摸出一瓶丹丸。 他自己先服下两粒,见身上刀伤快速愈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连忙去救姜子牙。 “小贼,且看我先杀你父,再戮尔兄,灭你满门!” 雷震子刚扶着姜子牙,喂下化血神刀的解药,忽闻一道女声,他连忙抬起头来。 火灵圣母不知从何处出来,祭出金霞冠,顿时金光数十丈,刺得雷震子睁不开眼睛。 原来她自出终南山地界后,就一直在守株待兔,见有人出阵,当即跟了上来。 她虽已是天仙修为,却不以遁术见长,因此直到雷震子和余元大战一番后,这才堪堪赶到。 火灵圣母听了虬首仙挑拨,真以为云中子为了夺宝将石矶打杀,自然怒极,否则又怎会追踪千里。 她见余元败北,终知不是雷震子的对手,于是祭出金霞冠,遮其视线,随即以太阿剑刺向姬昌。 雷震子知形势危急,连忙运转风雷神力凝在目上,终于得见天日。 他飞身而去,挡在了姬昌身前。 叮。 雷震子金刚不坏,自然毫发无损。 “尔等不知廉耻,冒充截教门人,损害两教情谊,肆意屠戮凡人,今日就让我来替天行道。” 雷震子说着,抄起黄金棍便朝火灵砸下。 火灵圣母知其力大,不敢硬抗,只得借双剑格挡的反震飞开。 雷震子再度去追,又是一棍砸下,震得火灵圣母虎口崩裂,双剑跌落了一把。 他正欲再次挥棍,不想金冠再次放出光华,如有实质将他逼退。 火灵圣母微微一笑,跌落地那把太阿剑似有灵一般,径直朝姬昌刺去。 雷震子面色微变,连忙将黄金棍朝那把太阿剑砸去,随即回身去救。 火灵圣母有心算无心,剑去极快,黄金棍慢了一筹。 呲。 太阿剑刺入血肉之中。 “邑考,你既逃离朝歌,怎又葬身此地。” 姬昌抱着伯邑考的尸身,失神哽咽。 伯邑考救父身死,大抵也是因果循环。 昔年雷震子与哪吒扯开乾坤弓,不慎杀了碧云童子,又引得石矶出山,云中子又将这位昔年仇敌打杀。 火灵圣母虽是收了挑拨,却也着实想为石矶报仇,因此始终盯着终南山一脉,跟着雷震子来此,却将伯邑考杀了。 昔年之因自雷震子而起,今日之果也落在了他身上。 只是他有玄功避劫,伯邑考却有心求死,这才接下因果。 叮。 太阿剑被黄金棍砸飞,这才没有继续逞凶。 雷震子赶到,攥住回转的黄金棍,先是将太阿剑砸断,随即猛地跃起,一步数十丈,他运转玄功,一棍朝火灵圣母砸去。 火灵圣母不过天仙境界,又非刀枪不入之身,此刻还损了一把宝剑,怎敌的过炼就玄功的雷震子。 她慌忙催剑来挡,却如土鸡瓦狗般顷刻崩碎。 雷震子怒不可遏,黄金棍似有万钧之力,将金霞冠打落,砸得火灵圣母脑浆迸裂,当下便保送去了神道。 “小贼,你可知她乃多宝道人门下火灵圣母是也?” 余元虽被压在地下,法力也被禁锢,可神仙之体自然耳聪目明。 他听见声音,自知是火灵那个傻婆娘来了,又闻黄金棍呼呼风声、太阿断裂之声、金瓜碎裂之声,当即知晓火灵圣母已死。 “我杀的就是圣母。” 雷震子双眸隐有电光,他眼神冰冷,杀气森森。 他常年在终南山修行,和姬昌都七年未见,与伯邑考更是素未谋面。 雷震子与伯邑考并无几分情谊,可此人毕竟是他兄长,被人在面前害了,自然又怒又悲。 他取了一粒六转金丹,喂入伯邑考口中,此丹于凡人而言,可使死者复生,白骨生肉,不知为何却没能见效。 雷震子用尽手段,终究回天乏术,心中隐有悲意,他扑通一下跪在姬昌身前。 “只怪孩儿道术不精,又失了警惕,这才让大兄平白丧了性命。” “我儿何出此言,若非你及时来援,为父还不知要受何等磋磨。 你大兄不识天数,忤逆为父之命,这才有此一厄,怎能怪你? 俱是天数、俱是天数啊!” 姬昌抱着长子尸身,悲戚痛哭。 姜子牙终于醒转,见状也幽幽一叹。 “侯爷,事已至此,不如速回西岐,将世子遗体安葬,落叶归根,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姬昌闻言心中仍觉悲戚,闻言却知有理,当下便应了此事。 “父亲,师叔,我有风雷神力,遁速颇快,不如先由我将大兄送回西岐,再回来接应如何?” 雷震子默颂黄庭,收敛心神,这才出言。 “此计倒也稳妥,可这二人又该如何处置?” 姜子牙瞧了瞧被开了光的火灵尸身,又看向地上的那道深坑。 “师叔莫急,且待我焚了火灵尸身再做计较。” 雷震子话还没说完,便去到火灵圣母遗体前,收了金霞冠,又用真火烧了她的尸身。 “小贼,你既是姬昌之子,又怎会叫做李哪吒,恐怕也不是太乙门人吧?” 余元忽而发问,他对火灵圣母的死似乎并没有几分同情。 姜子眉毛扬了扬,有些诧异地望着雷震子。 “余道长当真聪慧。” 雷震子转过身来,入了地下大坑,他见金睛五云驼气息奄奄,于是往它嘴里塞了几粒灵丹。 “火灵圣母杀我长兄,自有取死之道,你虽与我父兄为难,终究未下杀手。 终南山一脉素来恩怨分明,你胁我父兄,我也将你在此压了一阵,此番就当扯平了。 今日我放你离去,他日再见时,却要再做计较。” 雷震子知大劫已至,阐截二教早有嫌隙,他已杀了凶手火灵圣母,若再弄余元,只怕是会惹得两教大战。 “告诉你师,火灵圣母是受虬首仙挑拨才来送死的。” 余元投桃报李,言明内情,随即翻身骑上金睛五云驼,轻轻一拍,便朝着东海方向去了。 第七十六章 元始敕令返昆仑 终南山,玉柱洞。 云中子盘坐在石床上,以玉虚法门引灵气叩关走穴,搬运了足足四十九周个天,这才缓缓睁开眼眸。 “你上山七载,下山数十次,每次下山都要惹是生非,此次更是打杀了截教三代嫡传弟子。 师尊命我今日返回玉虚宫听聆垂训,徒儿,你怎么看啊?” 云中子双眸古井无波,他静静地望着立在身前的雷震子。 雷震子俯着身子不敢抬头,只将金霞冠举起。 我都没看见过师祖,能怎么看? “不如这样,正好你未曾拜见过师祖,此行便随我一道回山吧。” 云中子温和一笑,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师祖未曾降下钧旨,弟子怎敢贸然去往阐教祖庭。” 雷震子依旧低着头,将金霞冠举地更高了。 若是平日,他当然愿意去昆仑山,可如今他杀了火灵圣母,哪里敢去露这个脸。 云中子不开心了,他本想着让雷震子代替他被压在麒麟崖下,没成想这小子如此不上道。 “你师祖此番命为师回山,多半是要兴师问罪。 他老人家比你高了两辈,都说隔辈亲嘛,若你能替为师美言几句,兴许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呢?” 云中子耐着性子继续哄…劝说。 “师尊这是哪里的话,阐教上下谁人不知您在师祖心中的地位。” 雷震子这些年上了不少新鲜当,早就学聪明了,只要师父温和一笑,准没好事。 “再者说了,师尊是福德真仙,定能化险为夷。” 雷震子自以为拍了个极好的马屁,没想到拍到了马眼上。 云中子闻言大惊失色,恨不得将这逆徒的嘴缝住。 完了,这次回山多半要遭大罪了。 云中子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昔年元始天尊夸他是福德真仙,随即他便被洗去法力境界,重修楼阁。 当年玉鼎夸他是福德真仙,没多久就被元始天尊撵到八景宫烧火。 数月前,南极仙翁夸他是福德真仙,结果元始天尊让他下山应劫。 雷震子,你想欺师灭祖也不用这么玩吧? 云中子叹了口气,却只能接受现实。 “罢了,为师且将火灵遗物取走,交由你师祖定夺。” 云中子将金霞冠收了,这才取素问剑胚,带着杨婵一道出了洞府。 “为师回山前,不许出玉柱洞。” 云中子立在洞外,冷眼望着雷震子,他两指并拢,在地上划下一条金线,将洞府内外隔绝。 “婵儿啊,此番却要靠你向师祖求情了。” 云中子换了副嘴脸,温和地对杨婵说道。 “弟子自当尽力而为……” 杨婵瞧了瞧立在洞府内的雷震子,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师尊的脸色,犹豫片刻,还是没敢求情。 云中子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太极符印交到了杨婵手中。 “这符印是你师祖赐给为师的一件重宝。 若是为师将此宝留给雷震子,又怕他破开禁制。 若是交给金霞童儿,又忧他心软放雷震子出洞。 为师此行回昆仑山是要听聆垂训,哪敢招摇。 不如由你将这符印佩上,你师祖见了也欢喜。” 杨婵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金霞童儿,老爷和你师姐要回一趟昆仑山,你师兄被关在洞府中,这几日你便在后山修行吧。” 云中子交待完,随即腾云驾雾,与杨婵一道往昆仑山方向去了。 莫非是他不喜欢用缩地成寸的神通? 当然不是,这种情况,能拖一日是一日嘛。 无论云中子想不想回玉虚宫,终南山和昆仑山的距离就那么远。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 师徒二人终至昆仑山。 “婵儿,若你师祖问起火灵圣母之死,你实话实说便是了。 可若他老人家要安排为师去做什么苦差事,你可要替为师求求情。” 云中子在上山前又叮嘱了一次。 杨婵心想,以师祖的神通,此刻恐怕已经听到师尊所言了。 她抿着嘴, 二人借土遁来到山腰,随即徒步走上麒麟崖。 白鹤童儿立在殿外,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师祖已等候多时了。” 他此言看似是在苛责,实际却是在提醒。 云中子闻言一惊,又塞给童子一葫芦六转金丹,这才带着杨婵入了大殿。 “弟子叩见师尊。” “徒孙叩见师祖。” 云中子和杨婵对着高台行了大礼,却依旧没敢起身。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眸,一时间庆云摇曳,金莲地涌,异香扑鼻。 “你便是杨婵?” 元始天尊轻轻抬手,将台下坤道遥遥扶起。 “正是。” 杨婵抬起头来答道。 “你根性深厚,修为也不差,却是个好的。”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随即轻轻抖袖,将一盏琉璃灯推了出去。 杨婵见状有些不知所措。 “长者赐,不可辞。” 云中子轻声呢喃,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杨婵闻言心神大定,随即淡然地伸出双手,将飞来的玉虚琉璃灯捧住了。 “你可以此灯与宝莲灯相互映证,虽然称不上大道,却也有几分玄奇之处。” 元始天尊见杨婵接过琉璃灯,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婵瞥向跪在一旁的师尊,又扬了扬眉毛,抿着嘴望向高台。 “罢了,你也起身吧。” 元始天尊冷眼望向台下弟子。 云中子撇了撇嘴,缓缓起身。 隔辈亲了不起啊? 嘿,还真了不起。 “师尊,此乃截教火灵圣母宝物金霞冠,弟子不知如何处置,只能交给师尊定夺。” 云中子自袖中取出一顶金冠,双手捧在身前。 “咦,这却稀奇了。既然是碧游门人的宝物,怎的到了你手上?” 元始天尊双眉微蹙,似颇为疑惑。 杨婵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来。 云中子暗道麻烦,随即躬下身子一拜。 “她虽有取死之道,终究是通天嫡传,你徒弟将她打杀,麻烦不小。 你既让为师定夺……不如便由你将这金霞冠带到碧游宫,亲自向你通天师叔解释吧。” 元始天尊声如洪钟大吕。 “师尊,如此…” 云中子还想再抢救一下。 “若实不愿,便将你逐出门墙。” 元始天尊面色一冷,缓缓攥住玉如意。 第七十七章 云中子初谒碧游宫 东海之上,云雾之中。 云中子背着素问剑胚,手挽拂尘,穿着白底金云纹法袍,显得格外出尘。 昆仑山至东海,足有两万里之遥,云中子闲庭信步,不到三十息,便来到了此地。 至于为何来东海,自然是去碧游宫寻求私下调解。 碧游宫是截教祖庭,随侍七仙和四大弟子都常年住在金鳌岛上。 不过以元始天尊那护犊…爱护弟子的性格,此行多半是有惊无险。 可云中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只有区区天仙…金仙境界,此行如同羊入虎口。 他下意识忽略了八九玄功和素问剑胚的存在。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在玉虚宫中向杨婵讨回太极符印。 元始天尊看在徒孙的面子上没有和他计较,见杨婵失了一宝,甚至又赐给她几罐三光神水。 三光神水?几罐?! 谁才是亲生…亲传的弟子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十二金仙的弟子似乎还没有这等待遇,于是转悲为喜。 云中子没能高兴太久,因为他已见天边庆云三千里,金鳌岛坐落在那庆云之下。 “不用乘骑与驾舟,五湖四海任遨游。 大千世界须臾至,石烂松枯当一秋。” 云中子轻挥拂尘,踏歌而来。 金鳌岛上飞来一道流光。 云中子运转法目,认出了来人。 “金光仙道友,不觉间四百年未见,你倒是风采依旧。” 云中子眼神温和,笑容亲切。 什么叫风采依旧? 对俊美的人来说就是依旧俊美,对磕碜的人来说就是依旧磕碜。 金光仙身材不太高大,五官不太匀称,胡须不太整齐,属于是有点不太俊美… 好吧,四百年过去了,他不能说依旧磕碜,只能说更磕碜了。 “好贼子,你先是打杀石矶,又纵容弟子杀了火灵圣母,怎还敢来我金鳌岛撒野?” 金光仙似是听出了言外之意,当下大怒,黄褐色的道袍无风自鼓。 “贫道正是奉我师元始天尊之命,来碧游宫向通天师叔请罪的。” 云中子神态温润,语气谦和,做足了礼数。 “你有你的说辞,我有我的来由。 今日正要将四百年前因果就此了却!” 金光仙持宝剑斩来,其势汹汹。 云中子摇了摇头,随即迈出半步,出现在百丈之处。 金光仙回身飞来再斩,云中子再次迈步,再次避开。 如此三合,金光仙自觉被戏耍,怒不可遏,当下掐动法诀成印。 只见金光阵阵,颇为璀璨,此印结成,却有一头神犼扑来,栩栩如生,声势不凡。 云中子不再以缩地成寸的神通躲避,他一手挽着拂尘,缓缓伸出一指,在那神犼顶上轻轻一点。 “金光仙道友当真不把贫道当外人,怎的连娘家人都搬出来了?” 云中子运转玄功,将此印点破,随即出言调笑道。 不会真有人以为元始天尊会让弟子去给别人赔罪吧? 何况金光仙一上来就叫他贼子,当时没翻脸已经算不错了。 云中子也讲究,接连退避三次,这才出手,这就叫先礼后兵。 “这厮不是三百年前重修了吗,怎么瞧着还更棘手了几分?” 虬首仙立在碧游宫外,望着天空轻声呢喃。 灵牙仙立在他身侧,闻言冷笑一声。 “金光仙拿他不得,不如由我前去助拳。” 他祭出双剑,拔地而起,顷刻便至云端。 “云中子,四百年不见,可还安好?” 灵牙仙一袭白袍,手持双剑,虽称不上俊美,倒也有几分英武之气。 金光与灵牙二仙都是金仙境界,又都在随侍七仙之列,彼此之间颇有默契。 二人一齐持剑来攻,剑势森森,诚然不凡。 云中子却丝毫不惧,他一手挽着拂尘,又以指为剑,剑指接连三点,将那三把宝剑弹开。 “八九玄功!” 金光仙稳住剑身,陡然一惊。 “如此造诣,恐怕已然小成了。” 灵牙仙也暗自惊讶,随即再提起长剑去刺。 碧游法门,自然不凡,此剑刺出,却有阴阳道气流溢,又引动天地五行之气,威势惊人。 “贫道只是奉师命行事,尔等何必为难?” 云中子幽幽一叹,随即两指并拢,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圆,将自己与二仙一齐锁在雷池禁制中。 金仙之所以有别于天仙,在于可以借天地法则施展神通。 云中子画下雷池,禁绝天地,如同切断方塘水源,活水变成死水。 灵牙一剑登时异象全无,又被一指点开。 “这厮八九玄功在身,又有这古怪禁制,若不能速战速决,恐怕就不好办了。” 金光仙眼神复杂,似乎回忆起四百年前的那场围杀。 昔年云中子尚未拜入阐教,却已然能从他们的围杀中逃出,还弄得虬首仙灰头土脸。 如今云中子以重修楼阁,道体元神无漏无暇,神通更是玄奇。 “此番若不能拿他,也要逼他出剑,否则你我二人还有何面目立身碧游?” 灵牙仙把视线落在了云中子背后长剑上。 “你们可商量妥当了,谁先束手就缚?” 云中子忽而迈出一步,瞬息至金光仙身前,一指点在后者胸前。 灵牙仙趁机斩出一剑,砍在云中子脖颈处。 只见火星四溅,忽闻金石之声。 金光仙只觉檀中穴沉闷,周身道气阻塞,更有丝丝剑气渗入经脉,接连破开关窍。 灵牙仙宝剑反震,虎口一麻,再去看时,却见那厮毫发无损,反而笑吟吟地望着他。 “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云中子轻挥拂尘,打了个道门稽首。 灵牙仙见状更是三尸神跳动,自觉收了奇耻大辱。 至于金光仙,他道体受损,一时间又无法除尽经脉中的剑气,当下凭借仅剩不多的法力盘坐在云端,几乎要跌落下去。 “贫道与二位相识四百载,今日重逢甚是欣喜。 本欲送昔年故友一份大礼,可此地是师叔道场,又怕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静。 既然如此,这份大礼只能等大劫之时再送与诸位了。” 云中子两指钳住灵牙仙宝剑,随即云淡风轻地说道。 今天一更,明天补上 这个年真的过的人烦的不行,老有亲戚攒局,赶路,吃饭,聊天,大半天就过去了。 我码字很看状态,这会巨困,枯坐了一个多小时,删删改改不连贯,写的东西没法看,明天补回来吧。 明天开始进入全天码字状态。上架之后会多更,麻。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今天一更,明天补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敞开了说 截教号称诸神参拜,万仙来朝,此地作为一教祖庭,自有一副仙家气派。 天穹之上,金云三千里,摇曳不定,熠熠生辉。 金鳌岛中,芝兰朱果随处可见,仙鹤麋鹿只是寻常。 云中子行于其间,闲庭信步,不疾不徐。 他在金鳌岛外力压金光、灵牙二仙,已然驳了截教脸面,可稀奇的是,再无人前来阻拦。 云中子也乐得清静,当下便优哉游哉地朝碧游宫行去。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赶到碧游宫门前。 “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 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云中子抬起头,望着正门外的一副帖子,轻声呢喃。 他见殿门大开,于是正了正衣襟,这才入了碧游宫。 大殿之上,庆云摇曳。 通天教主坐在九重台上,闭着眼眸,似在神游太虚。 云中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却不见截教众仙。 “玉虚门下云中子,拜见师叔。” 云中子打了个道门稽首,随即低下头不再言语。 “你不在终南山修行,来我碧游宫做甚?” 通天教主缓缓睁开眼眸,似笑非笑地望向台下。 “弟子奉师尊法旨,来向师叔请罪。” 云中子见状心下稍安,随即出言。 “何罪之有?” 通天教主不知从何处扯来一把青色长剑,轻轻摩挲剑身。 云中子取出金霞冠,躬身将其托起,却未曾言声。 通天教主望向台下,却没去看那金霞冠,而将视线落在了素问剑胚上。 “你方才入殿时,可曾见到门上帖子?” 碧游宫外帖子已然明言,让截教弟子紧闭洞府,静诵黄庭,若是擅自入劫,身死道消,自然也怪不得旁人。 “多谢师叔。” 云中子思忖片刻,随即起身。 “你倒也不迂腐。” 通天教主将青萍剑置于双膝之上,随即莞尔一笑。 “我观你背上剑胚颇为不凡,你也用剑?” “师叔慧眼如炬,弟子确实用剑。” 云中子见通天教主并无苛责之意,当下也不再拘谨,暂将金霞冠收入了袖中。 “既是如此,怎的不拜入我碧游宫,反而投了玉虚门下?” 通天教主轻轻弹了弹剑身,发出阵阵清吟。 云中子的素问剑胚,也开始不住震颤。 “不瞒师叔,弟子曾是散修,五百年前修成金仙,当时也想过拜入截教,只是因缘际会,终究未能如愿。” 云中子并没有说出与虬首仙等人的恩怨。 毕竟以通天教主的神通,不须他言说,自然便已知晓。 “如此说来,你拜入阐教却是天命……” 通天教主是唯一一个用剑的圣人,他的剑便是世间最强的剑。 所以,他很懂剑,更懂用剑之人。 “你师乃我兄长,道法神通自然不凡…… 可你是用剑之人,拜在他门下却是明珠暗投。” 通天教主坐在九重台上,轻轻挽了个剑花,却有惊雷之声,罡风阵阵。 “师叔此言差矣,我师于我恩重如山,若非拜入玉虚门下,弟子恐怕早已兵解。” 云中子虽身处碧游宫,却不能容忍有人非议元始天尊,即便这个人是通天教主。 “不谈恩德,不说际遇,你只说我与你师剑术谁高?” 通天教主笑容更甚,随即剑指台下。 云中子只觉如芒刺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若说元始天尊剑术更高,可他甚至没见过他老人家用剑,何况此地还是通天教主的地盘。 若说通天教主剑术更高,似乎符合事实,可问题是实话该说吗? 大劫之中,立场决定一切。 若是有一个字说错,就可能同时引起两位圣人的不满。 通天教主似乎瞧出了云中子的为难,他笑了笑,挥动衣袖,于是大殿之中遍布金光。 “此地乃我道场,莫说你师尊,你大师伯都难闻此间音讯,你敞开了说!” 云中子闻言撇了撇嘴,腹诽不已。 若是论及炼器炼丹,你怎不让我敞开了说? 如今聊到你的强项,便让我可劲儿夸? 不过想是这么想,若真这么说了,恐怕不消一时三刻,封神榜上就要多出某福德真仙的名号了。 云中子思忖片刻,这才出言。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弟子未曾见过师尊用剑,又不知师叔剑术究竟有多高,实在是难以辨明。 何况阐截二教同出一源,三位师长皆为兄弟手足,何必争个胜负?” 云中子打了个太极,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通天教主闻言却眼眸一亮。 “你说不知我剑术有多高,莫非是要与我问剑?” 云中子正欲辩驳,身后素问剑胚却自行飞到他身前。 ??? 你此时飞出来有什么目的?你究竟是谁炼的剑? 你说啊,你快说啊! 通天教主见状大喜,当下挥了挥袖,转瞬之间,斗转星移。 云中子抬起头来,却见无数巨大星辰。 “师叔,弟子…” “莫急莫急,我知你问剑心切,待我将此地收拾一番再做计较。” 通天教主手持青萍剑,随手一挥,便将方圆千里的星辰尽数斩灭。 云中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叔,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 “你是金仙境界,我也不欺你。 你先砍我三剑,我只出一剑。 你若不死,我们便一同论道。 你若死了,也就证明我剑术高绝。” 通天教主缓缓攥住青萍剑柄。 云中子对通天教主的性子已有了几分了解。 直率(草率),果断(想一出是一出),说一不二(你说了没用)。 云中子甚至还有几分庆幸,好歹不是通天教主先砍,否则都轮不到他出手了。 “师叔,若你真欲和家师比剑术,何不此刻就赶赴玉虚宫,与他老人家问剑一场。” 云中子思来想去,这是唯一可行,且可以保命的方案。 他甚至开始怀疑,通天教主是不是对火灵圣母之死心存不满,这才找了个由头收拾他。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至于。 毕竟是圣人之尊,怎屑于用此等手段? 问剑一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可他暂时没想通其中关窍。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 通天教主手握青萍,剑指云中子。 “不过,你得先扛过这一关。” 云中子闻言无奈一叹,随即收了拂尘,攥住素问剑胚。 第七十九章 三剑与一剑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七十九章 三剑与一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贫道给你脸了? 云中子出了碧游宫,随即循着通天教主指点的方位去寻多宝道人。 金鳌岛自有禁制,不许以遁法在此间穿行。 云中子不愿再惹事端,当即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来到岛上一座孤峰之上。 “多宝道兄,贫道终南山云中子,特来拜会。” 云中子静静地立在洞府外,施展玄功传音。 如此过了一刻,依旧无有音讯。 云中子思忖片刻,再次出言。 “多宝道兄,贫道授徒无方,让他闯下大祸,打杀了火灵圣母,今日登门,正是要赔礼谢罪。” 如此又过了一刻,洞府内依旧无有音讯。 通天教主指点多宝所在时,明言他正在洞府中修道。 圣人自不会妄言,莫非是洞府内有禁制,隔绝了外面的音讯? 云中子又思索一阵,随即朝洞府内渡了一道法力。 “何方宵小,胆敢闯我洞府?” 多宝道人宝相庄严,身穿一袭黄色道袍,手持宝剑而出。 云中子沉默片刻,这才微微一笑。 “道兄误会了,贫道终南山云中子,特来赔礼谢罪。” 其实他心里门儿清,多宝洞府在金鳌岛内,往来俱是碧游门徒,哪来的宵小之说。 如此看来,方才洞府内无有音讯,多半也不是因为禁制,只是人家不愿意应答罢了。 “道友远道而来,贫道有失远迎…” 多宝道人笑容仁厚,让人如沐春风。 云中子暗道麻烦,面上也挤出笑容。 “贫道酿下大错,哪敢让道兄来迎。” “你我素未谋面,何来酿下大错之说?” 多宝道人笑容愈发温和,可却丝毫没有请云中子入洞府一叙的意思。 云中子双眉微蹙,面容悲苦,随即自袖中取出一物来。 “这是我那劣徒的金霞冠,莫非是遗失在外,被道友捡来了?” 多宝道人扬了扬眉毛,神色颇为诧异。 云中子闻言神色愈发悲戚。 “贫道有个徒儿唤作雷震子,他是西伯侯姬昌百子,伯邑考幼弟。 不久前,火灵圣母忽至终南山叫阵,贫道念及大劫已至,未曾应答。 可雷震子少年心性,非要去斗,二人僵持半月,所幸相安无事。 三日前,西伯侯父子有难,我命他下山去援,将申公豹和余元先后击退。 谁知火灵圣母突然出现,要杀西伯侯,幸有伯邑考舍命,这才保住了姬昌性命。 雷震子当即动了嗔念,三尸神跳动,当下便祭起黄金棍,将令徒打杀。 贫道知他闯下了大祸,随即来碧游宫请罪,方才已请教过通天师叔,这才敢来见道兄。” 云中子神色真诚,言辞恳切,让人动容。 “这逆徒,贫道早命她紧闭洞府,静诵黄庭,怎的不遵师命,贸然入劫。 贫道喜欢清静,因此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如今她既身死,贫道这一脉算是断了传承…… 悲哉,哀哉,痛煞我也!” 多宝道人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当真是情真意切。 云中子见状也幽幽一叹。 他倒不是在为火灵圣母之死而叹息,只是感慨遇到了对手。 怎么有人比他还能演啊? 断了传承?一生只收一个徒弟是吧? 云中子自然有悲悯之心,可仅限于天下百姓,以及受了无妄之灾的仙人。 火灵圣母受人挑拨便至终南山叫嚣,又欲杀天命所归的西岐之主,她不死谁死。 云中子思忖片刻,终究没有翻脸,他方才受了通天教主恩惠,再忍忍也无妨。 他此刻算是想明白了,什么问剑啊? 通天教主就是怕他打不过多宝,找了个由头开了小灶,让他能够脱险。 “多宝道兄,贫道自知罪孽深重,任你打骂处罚,自不会有丝毫怨言。” 云中子施了一礼,随即将金霞冠托起。 哐嘡。 金霞冠被打落在地。 云中子深呼了一口气,随即俯身捡起那顶金冠。 为了阐教二教暂时的情谊,贫道忍了。 “云中子,你弟子杀了我徒儿,你何不将我也杀了,也好让我二人团聚?” 多宝道人目眦尽裂,攥着宝剑的右手青筋暴起。 云中子再次俯下身子,托起金霞冠。 为了雷震子不受责罚,贫道忍了。 “多宝道兄,火灵圣母虽已身死,可真灵尚存。 封神之事由阐截二教裁定,届时贫道自当尽力,为她谋一份上好的神道机缘。 贫道略懂炼丹炼器之道,金丹也好,灵药也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俱可炼来偿还给道友。” 多宝道人闻言一怔,随即平静了几分。 “你所言也不无道理,火灵圣母既已身死,自是回天乏术。 道友既愿为她谋一个上好神位,倒也能补偿她几分。 至于宝物嘛,贫道道号多宝,寻常宝物早就司空见惯……” 云中子闻弦音而知雅意(闻臭味而知狗屁),当下便从袖中取了三件先天灵宝。 多宝道人不动声色地瞥了过去,原来是一枚金钟,一方铜印,一座铁塔,俱是先天灵宝。 “几件宝物,聊表寸心。” 云中子心念一动,将此三宝祭至多宝身前。 你当他真是钱多没地儿花? 昔年杨戬桃山救母,云中子化身吴道德出场,以鼎印钟塔四宝对付十万天兵。 他既恢复了真身,自然不能再用此四宝。 其中那座鼎曾用来装神砂,被雷震子昧了,这三宝送给多宝,权当是销赃。 多宝眼皮微颤,他轻抖衣袖,将此三宝收下。 云中子见他收了宝物,以为因果已了,当下便缓缓起身,将金霞冠递去。 “好贼子,贫道岂是贪图宝物之人? 你杀我弟子,不思诚心赔罪,反倒折辱于我,莫不是当我碧游宫无人?” 多宝道人猛地拂袖,喊声响彻行云。 云中子见状微微一笑,他两手攥住金霞冠,猛地一合,将此宝压成金箔,随即丢在了地上。 “贫道给你脸了?” 云中子收敛了笑容,素问剑瞬息而出,他攥住剑柄,猛地挥下一剑。 这一剑无有丝毫道韵剑气,似俗世樵夫砍柴一般。 多宝道人却面色大变,当下便祭起遁法要走。 “哪里走?” 云中子双眸古井无波,一剑迅疾斩下。 多宝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条带血臂膀。 通天师叔,这招还真挺好用。 第八十一章 助我一臂之力 多宝道人乃碧游宫四大亲传之一,修为之高,与阐教燃灯道人相差仿佛。 二人早就登临大罗,却又无缘圣人至境,可算作准教主水准。 云中子已重返金仙境界,又有八九玄功在身,法力道体无有瑕疵,本就极难对付。 除非是天帝这般道行极深,又擅长禁制的存在,却是拿不下他。 多宝道人修为虽高,肉身却非金刚不坏。 云中子本就有素问剑在身,又有不低的剑道造诣,今日更是学了通天教主的一招剑式,自然占尽上风。 这钟印塔三宝,本来是他积攒多年的棺材本,虽说如今成了赃物,可也是货真价实的先天灵宝。 他是打算这三宝送给多宝道人没错,可收了东西你总该和解了吧? 不和解还要收钱? 天下间哪有这般道理? 云中子自然不愿轻易放这厮离开,当下他两指并拢,对着天空画了个金圈,将整座山峰笼住。 多宝道人触碰到禁制,他修为远胜云中子,纵然这禁制不凡,也能破开。 可他先失了一臂,如今心神已乱,慌忙之中失了分寸,竟真被困在其中。 多宝见不能脱困,于是咬了咬牙,决定殊死一搏。 他攥着宝剑,猛地一挥,却有璀璨剑气如同匹练,内中暗藏五行道气,颇为不俗。 云中子见此情景,挥出一剑相迎。 这一剑无有丝毫异象,却将那五行剑气斩破。 “贫道千里迢迢来给你谢罪,只是顾念两教情谊罢了。 你不知好歹,竟敢昧我宝物,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云中子一步迈出,瞬息至多宝道人身前,又是一剑斩下。 他不止从通天教主那儿学了一招剑式,更是学到了身前无人的剑势。 一剑斩不死? 贫道再斩一剑。 再斩不死? 贫道再斩一剑。 如此三板斧…三剑下去,多宝道人掌中宝剑应声而断。 “道友速来助我!” 多宝道人以传音之法喊叫道。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云中子在金圈外又画了一个金圈,随即又是一剑斩下。 这一剑却有些诡异,说慢吧,它又迅疾如风,说快吧,又比不过此前几剑。 多宝道人失了一臂,又损了宝剑,他见不能传音出去,这一剑又快要落下,当下连忙告饶。 “道友手下留情,贫道愿意和解。” 云中子当即收住这一剑,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笑容。 “原来是误会一场。” 多宝道人:…… “贫道最近练剑到了紧要关头,这才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道兄莫忧,师叔神通广大,定能为你接上。” 云中子言罢,又两指并拢画了第三个金圈。 多宝道人:…… “道兄,你当真愿意和解了? 不如这样,你对着天地立个誓。 贫道不是不信你,只是如此才能彻底了却因果……” 云中子一袭白袍随风而动,衣袖飘摇,烨然如神人。 “贫道本就不是记仇之人,这便立誓和解。” 多宝道人望着再度举起的素问剑,连忙笑道。 “如此便好,和气生财嘛。” 云中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剑胚背在身后,又画下第四个金圈。 多宝道人心中愠怒,客面上却不敢显露丝毫。 他棋差一招,先损一臂,如此却失了先机,此后处处受制,这才被逼到这般地步。 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若是不立誓,谁能保证云中子不敢出剑? 通天教主? 多宝道人早就认出了方才那剑式的来历。 他入门极早,也曾见过通天教主出剑。 云中子斩他臂膀的那一剑,火候自然差了许多,可神韵却是学了个八九成。 多宝道人因此心神大乱,斗法之时甚至不曾祭出宝物。 通天教主宝物本就颇多,他是最早入门的弟子,被赐予了诸多法宝,故而得名多宝。 此前形势危急,云中子又一剑来的比一剑快,等他想起自己的诸多法宝时,已然来不及祭出了。 “道友,你思虑的如何了?” 云中子双眼微眯,分出一缕心神到素问剑上,时刻准备雷霆一击。 多宝道人闻言心神一凛,当下连忙立誓。 “贫道多宝道人,今日向天地立誓,此后若再因火灵圣母一事与云中子道友为难,当遭天诛。” 云中子闻言笑了笑,他自然听出了此誓的蹊跷之处。 不因火灵圣母一事为难?只要换个理由便是了。 云中子虽看出玄机,却没点破,难不成要让多宝道人发誓说此后再不与他作对? 痴人说梦罢了。 多宝道人失了一臂,此时愿意发誓就不错了,再逼下去也只有一个结果——鱼死网破。 如今大劫已至,以多宝的性子,日后定会伺机报复,这却正中云中子下怀。 碧游宫是截教祖庭,云中子不好枉造杀孽,可若是多宝非要入劫,他却不介意让这对师徒共登神道。 云中子思忖至此,随即将那只断臂寻回,这才撤了禁制,搀着多宝道人一齐向碧游宫去了。 “多宝道兄,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既是如此,贫道也不欺瞒。 你可知火灵圣母为何会擅自去我终南山叫阵?” 云中子左手捏着断臂,右手攥着素问剑胚,若非他生的剑眉星目,当真与屠夫无异了。 “此中还有内情?” 多宝道人自然恨透了云中子,可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敢不应声。 “昔日火灵圣母上榜,蓬莱岛一气仙余元也因起了歹念而被雷震子镇压。 雷震子见他未下杀手,放他离去,余元投桃报李,却说出了一桩隐秘。” 云中子立在云端,俯瞰着整座金鳌岛,似在找寻什么。 “莫非我那徒儿是被他诓去的?” 多宝道人面如金纸,神色却出离的愤怒。 云中子闻言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多宝道人真不知情。 “非也非也,余元是金灵圣母的弟子,而金灵圣母又与道兄同为截教四大亲传。 余元再怎么大胆,也不会谋害自己人。 真正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却是随侍七仙中的虬首仙。” 云中子双眸澄澈,笑容愈发温和。 第八十二章 惊天秘辛 碧游宫中,通天教主盘坐在九重台上,忽而睁开了眼眸。 “你二人既已来此,为何在殿外驻足?” 通天教主话音未落,顶上庆云便一阵摇曳,映照诸天。 云中子闻言,这才搀着多宝道人进入殿中。 “弟子拜见师叔。” “弟子拜见师尊。” 通天教主似有些困倦,他撑起眼皮,望向台下二人。 “多宝,你怎的损了一臂?” 通天教主乃圣人之尊,神通之大不可想象,金鳌岛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何况是一场声势不小的斗法。 他此刻不直接问责,反而询问早已知晓的断臂缘由,着实有些蹊跷。 多宝道人被斩断一臂,本就怒极,此前碍于形势不得不低头,如今见了师尊自然委屈。 可他方才立誓不因火灵圣母之事与云中子为难,却不知如何作答。 云中子抬起头来,见通天教主昏昏欲睡,当即明白了其中玄机。 通天教主多半是知晓多宝出尔反尔之事,当下不愿将此事摆在明面上,平白落了截教清名。 “启禀师叔,多宝道兄已然与弟子和解,我二人相谈甚欢,其间曾言及剑术。 多宝道兄不愧是师叔亲传,剑道造诣极高,弟子见猎心喜,于是提出论剑。 多宝道兄见我道龄较短,修为浅薄,于是让了弟子一剑……” 云中子攥着那只断臂,颔首低眉不再言语。 多宝道人抬起头来,望向九重台上。 通天教主双眼微闭,似乎已然入定。 多宝道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咬了咬牙,随即出言。 “徒儿自恃境界高深,生出轻视之心,于是让了一剑。 不想云中子剑术不凡,只此一剑,徒儿便招架不住,于是损了一臂。” 通天教主的眼皮动了动,好不容易才再次睁开。 “如此说来,你失一臂只是论剑出了差错?” “正是如此。” 多宝道人低下头去,声若蚊蝇。 云中子闻言心下大定,自知此事已成定局,当下连忙将那只断臂举起。 “多宝道兄道体有损,弟子无计可施,只能请师叔出手。 此事过后,任由师叔责罚,弟子绝无怨言。” 通天教主这才将目光落在那条断臂上。 他轻轻挥袖,多宝道人便被罡风卷去,悬在空中不得下落,那只臂膀也飞了过去,接在断口处。 通天教主伸出二指,对着虚空连点三十六次,却有缕缕星光自天外天而来,化作丝线将多宝道人断臂缝上。 圣人出手,自然非同小可。 仙道之辈一旦道体有损,修为便再难存进。 通天教主为多宝续接臂膀,又以星光缝合,再以圣人道气填补损耗,如此反本归原,实是无上妙法。 不管多宝道人是什么感受,云中子看的是如痴如醉,到了紧要关头,甚至取出一副玉简,以神念记录。 不消一个时辰,多宝道人便已续上了臂膀,道体无漏。 “此间事了,你切莫再逞凶斗狠,若是入了大劫,为师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通天教主言罢,随即摆了摆手,刮了一阵罡风将多宝真人吹回了洞府。 云中子见多宝就这么被弄回去了,当即收了玉简,颔首低眉,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本以为你需三月才能悟透此剑,不想还是低估你了。” 通天教主双眸古井无波,似万年寒潭。 “师叔教的好。” 云中子言简意赅,依旧没敢抬头。 云中子斩断多宝一臂虽是事出有因,可此地是通天教主的道场,伤他弟子便是损了他的脸面。 圣人是喜是怒,无人能猜的真切。 “若非四百年前之因果,你便入了我截教门下。” 通天教主神色一缓,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云中子依旧低着头,不过却竖起了耳朵等候下文。 “千年前你出世时,天机就此混沌。 你师祖耗费六百年光阴,这才重新定下天数。 若你能再早一年来寻碧游宫,兴许此刻已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通天教主忽而一笑,随即抬起头来,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云中子闻言却陡然一惊,什么叫他降世就天机混沌,什么叫耗费六百年才重定天数? 他想起元始天尊曾言,福德真仙这个名号是鸿钧老祖赐下的。 贫道哪有这么重要? “师叔莫不是在诓我?” 云中子终于抬起头来,直面通天教主。 “你非天机混沌之因,而是天数紊乱之果。” 通天教主低下头,微微一笑。 云中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若他真是扰乱天机的罪魁祸首,还真怕鸿钧老祖哪一天看他不顺眼就把他灭了。 “你本应在千年前便拜入阐教,如此说来,你我的确无缘。” 通天教主望着云中子背后的素问剑胚,微微摇头。 “师叔为何要告诉弟子这些隐秘?” 云中子对此有些费解。 若是这事儿能说,元始天尊早说了。 若是这事儿不能说,可通天教主偏偏又说了。 “阐教要阐明天道,顺天而为,截教却要为有缘者截取一线生机。 你是阐截二教弟子中第一个犯下杀戒的,开了这个口子此后怕是收不住了。 今日我向你透露这些秘辛,他日若我碧游宫有覆灭之危,你需护住截教最后的传承。” 通天教主神色郑重,全然不似作伪。 云中子闻言却还是不能理解。 如今看来,昔年天数乱时,几位圣人或多或少都勘破了几分天机,既然如此,为何不能通力合作? 贫道只有区区金仙境界,修为浅薄,又没有几件像样的傍身法宝,如何能担此大任。 再者说了,若是这事儿被元始天尊知晓,云中子可有罪受了。 “天命难违。” 通天教主攥住青萍剑,似笑非笑地望着云中子。 “师叔既于我有传剑之恩,又不曾计较今日之事,弟子理应投桃报李。” 云中子思忖许久,终究还是将此事应下了。 虽说当二五仔没有好下场,可总比此刻就死在青萍剑下要好吧? 云中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已然决定,将来一定要去见一见那位素未谋面的师祖。 第八十三章 赑屃影踪 千年岁月,沧海桑田。 云中子唯一不变的,只有对大道的追寻。 如果将时间缩短到三百年,唯二不变的,则是与虬首仙了却因果的执念了。 云中子已然重修楼阁,修为神通比起三百年前有增无减。 元始天尊素来护短,雷震子打杀火灵圣母又是事出有因,敕令云中子来碧游宫,多半是存了助他了却因果的心思。 当然,即便虬首仙出现,云中子也不可能在碧游宫和他打交道。 可三百年未见,叙个旧很正常吧? 故友重逢,不得小酌几杯,再共同遨游五湖四海,这不过分吧? 若是游历途中遇上一头上古奇兽,二人不敌,虬首仙为救云中子身死,很合理吧? 虽然虬首仙损失的性命,可阐截两教增进的是情谊啊! 云中子思忖至此,再也按耐不住,于是趁着与通天教主达成共识的契机,出言询问。 “师叔,不知虬首仙道兄身在何处?” “你问他做甚?” 通天教主缓缓闭上眼眸,似乎有些不愿回答。 “启禀师叔,弟子与虬首仙师兄相识四百载,当年也算是打得火热。 自拜入玉虚宫后,已有三百年不曾再见,实在是想念的紧。” 云中子初至金鳌岛时,金光仙和灵牙仙曾先后阻拦,如此说来,虬首仙应该也在才对。 这三人素来形影不离,虬首仙第一次请援手,请的就是金光与灵牙二仙。 通天教主闻言抬了抬眼皮,却未曾出言。 他自然知道四百年前之事,云中子也没说谎,的确是打得火热…头破血流能不火热吗? “师叔若是不知,弟子便自己去寻吧。” 云中子叹了口气,随即挪动脚步欲要离开。 “随侍七仙奉我之命去炼一桩重宝,若非你来金鳌岛,金光仙和灵牙仙也不会现世。 你入岛之后,他们便都被我丢去天外天烧火了。” 通天教主依旧闭着眼眸,只是嘴唇微动。 云中子虽不知炼宝之事是真是假,可他确定当时现身的,并非只有金光仙和灵牙仙两位。 不过通天教主既然有意隐瞒,说明他的确很在意随侍七仙,更在意云中子会不会宰了随侍七仙。 “你师父行事,素来喜欢谋定而后动,走一步算三步。 大劫已至,不知他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大礼?” 通天教主或许是不想再谈虬首仙之事,竟另起了个话头。 云中子闻言一怔,却刻意收敛心神,没敢去深思。 “师叔这说的是哪里话,阐截二教同出一源,俱为一体,大劫既至,自然只会相互帮衬,又怎会算计?” 通天教主睁开眼眸,缓缓摇了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天数已再次定下,即便是圣人也难以勘破。 元始天尊未雨绸缪,炼了紫砂葫芦,通天教主似乎也有后手,只是尚未显露罢了。 “此间事了,弟子也该回山修行了。” 云中子自知已寻不到虬首仙,留在此地也是白费光阴,当下退意萌生。 “少安毋躁。” 通天教主的目光落在素问剑胚上。 “你初次来我碧游宫,若我不赠你一桩机缘,你师父定要笑我吝啬。” 云中子灵光乍现,当即便解下背后素问剑胚,平置两掌之中。 “师叔可是要以大法力为此剑开锋?” 通天教主沉默了片刻,这才出言。 “自然不是。” 云中子瞬间没了兴致,又将素问剑背了回去。 “幸而你这顽徒入了师兄门下,否则我定要被你气的急火攻心。 此剑既是你耗费心血所炼,开锋自要力求无瑕,怎可假他人之手?” 通天教主见状,当下无名火起,语气严厉了几分。 云中子却轻哼一声,暗自腹诽。 此前还说若我拜入截教就是关门弟子,这会儿又成了顽徒了? 呵…… “此剑用材无不是上上之选,铸剑之法也颇为不俗,一旦彻底铸成,恐怕不输我这青萍几分。 如今只差开锋这临门一脚,便可让此剑显露锋芒,唯一缺的,只是一块上好砺石罢了。” 通天教主强忍着挥剑的冲动说道。 “师叔是要送我一块上好的砺石?” 云中子眼前一亮,当下又要去解素问剑胚。 “倒也不是。” 通天教主再次沉默片刻,吐纳两次这才开口。 “若要为此等仙剑开锋,砺石需是天下一等的宝材。 昔年炼青萍剑时,我已将那块砺石用了个干净,碧游宫中,早就没有存货了。” 云中子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随即又将剑胚背在身后,这次说什么也不再取下了。 “师叔说要赐弟子机缘,莫非是在诓我?” 云中子心情大起大落两次,此刻自然幽怨。 “我乃一教之尊,怎会口出妄语。 碧游宫虽没有砺石,可我却知砺石在何处。” 通天教主故意止住话头,卖了个关子。 云中子却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神色不喜不悲。 通天教主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继续出言。 “昔年大禹治水……” “昔年大禹治水,遇见赑屃兴风作浪,于是以一块巨碑将它压住,这巨碑坚硬沉重,又有人道功德,却是一块极佳的砺石。” 云中子叹了口气,提前道出了答案。 “咦,你怎知…” “师叔,若无他事,弟子就先告退了。” 云中子打了个道门稽首,随即转身而去。 通天教主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翘。 不出十息,这小子定会转身。 通天教主摩挲着青萍剑柄,直到云中子将迈出门去,终于收敛了笑容。 “你当真不想知晓赑屃的下落?” 云中子脚步一滞,转过身来。 “请师叔赐教。” 云中子笑容温和,举止恭敬,与此前判若两人。 通天教主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既已知赑屃之事,想来已然去过某一座龙宫。 而今龙族式微,莫说江河蛟龙,就连四海龙王的修为都不算高深。 这四大龙王中,有三人都只是天仙道行,唯有东海龙王早就跻身金仙境界。 他证得金仙道果的缘由,便是你能否寻到赑屃的关键。” 通天教主目光深邃,望向大殿顶上。 第八十四章 哪吒和敖丙 昔年纣王召四大诸侯入朝歌,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被杀,自此天下大乱。 陈塘关作为大商东边的一座重镇,自然也不算太平。 李靖每日除修行之外,需得安排士卒轮班守城。 他三个儿子中,金吒木吒都随各自师尊在洞府中修行,唯有幼子哪吒一直在家中。 哪吒服了云中子所炼的五十四粒宝丹,修行八九玄功进境颇快,如今也修到了散仙境界,若是再算上几件傍身法宝,杀伐之道已然有成。 他修为不俗,神通不凡,当然耐不住性子在家中静诵黄庭,这七年间,时常与雷震子一道外出游历。 可最近这些时日,雷震子不知何故不再出山,哪吒只觉百无聊赖,当下便向李靖求了差事,随士卒在城中巡逻。 哪吒早已不是昔年的幼童模样,他虽只有七岁,可倚仗宝丹玄妙,道体有成,已是青年模样。 他身形挺拔,平肩蜂腰,身穿一袭亮银铠甲,手持火尖枪,自是英武不凡。 陈塘关不知有多少豆蔻少女对他一见钟情,可一听他就是天天惹祸的哪吒,还只有七岁,当下便没了兴致。 哪吒对男女之事也没什么兴趣,在他看来,真男人就得玩兵刃,玩什么女人啊? 他攥着火尖枪,领了一队士卒,在街头巷尾穿梭。 “三公子,你说平灵王当真敢反吗?” 家将身穿皮甲,手持朴刀,跟在哪吒身后问道。 “东伯侯乃天下诸侯之首,他一死,东边怎能安定? 父亲曾言,不出半月,平灵王必反。” 哪吒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寻找着探子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哪吒也不再是昔年那个顽劣的… “妖孽,你竟敢化作人身潜入陈塘关!” 哪吒忽而大喝一声,右脚轻轻点地,便提着火尖枪飞了起来,径直朝东城门方向去了。 “三公子,慢些、慢些!” 士卒们连忙去追,却惹的街道四处纷乱。 “你说他才七岁?” “这叫七岁?!” 百姓议论纷纷,却也没什么怨言。 哪吒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么一出,不是抓贼就是抓奸细,虽说行事是鲁莽了些,可确实也保证了陈塘关的安定。 至于说被损坏摊铺的商贾,更是毫无怨怼之心。 反正总兵府会赔偿损失,大大家伙都把三公子当贵人。 打,可劲儿打! 砸,可劲儿砸! 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哪吒却一心捉妖,哪里有心思管这些琐事。 李靖对他的要求是,只要不伤人,随便他折腾。 “妖孽哪里逃?” 哪吒仙道初成,早已成就法眼,一眼便瞧出那白袍公子不是人。 “误会、误会!” 白袍公子见哪吒来势汹汹,却也不逃,只立在城门前,施了一礼。 “呔,你这妖精休想欺我?” 哪吒自天上落下,火尖枪直至那妖孽眉心。 白袍公子见形势危急,连忙拔出腰间宝剑来挡。 叮。 “嘿,你这把宝剑倒是不错,待我打杀了你再将此宝献给父亲。” 哪吒持枪落在地上,附近百姓连忙逃窜。 白袍公子抱剑行礼,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道友稍安勿躁,我非妖孽,实乃……” “你奶奶的,还想骗我?” 哪吒持枪来攻,迅疾异常。 白袍公子连忙侧身,这才勉强躲开。 哪吒继续提枪来刺,寒芒点点,似毒蛇吐信,枪术森严。 白袍公子失了先手,慌忙用剑来挡,怎挡的住。 哪吒一枪将宝剑拨开,随即刺向白袍公子的心口。 “师兄,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师弟啊!” 敖丙眼见性命不保,连忙祭出护身符。 “师弟?” 哪吒停住火尖枪,歪着脑袋看着坐在地上的“妖孽”。 “师兄莫急着下手,且听我狡…分辩。 我乃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昔年曾被云中子道长收作黄龙真人的弟子。” 敖丙望着那寒光凛凛的枪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先等等,让我捋捋…” 哪吒收了枪拄在地上,左手按着脑门思索。 “东海三太子…云中子师叔收你…做黄龙师叔的弟子?” 哪吒思忖片刻,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敖丙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他见哪吒又有挥枪来刺的架势,连忙抬起头来。 “模样倒是俊俏…不是…你真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 哪吒似乎是觉得用火尖枪威胁人家不太礼貌,于是换了乾坤圈攥在手中。 “师兄若是不信,此刻便随我出城,待我显露真身,你便知真伪。” 敖丙记忆里的阐教高人,都是和和气气,仙风道骨的姿态,没成想同辈的师兄弟脾气竟如此火爆。 “你若敢逃,我一圈砸死你。” 哪吒扬了扬手中的乾坤圈,如是说道。 “三公子,你没事…不对,妖孽没逝吧?” 家将终于赶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哪吒冷哼一声,随即将敖丙衣领攥住,将他提了起来。 “你们继续巡逻,我要出城一趟。” 士卒们闻言面面相觑,却没敢说就是不放心你。 哪吒扯着敖丙出了城门,借遁法来到海边。 “你若真是东海龙王三太子,我定向你赔罪。” 哪吒见敖丙似乎真无逃窜之意,挠了挠脑袋说道。 敖丙闻言卑微地点了点头,随即心念一动,欲要变回真身。 “你二人在此做甚?” 这道声音清澈醇和,自东海传来。 哪吒下意识地攥紧乾坤圈,对准了敖丙后心。 “你小子干嘛呢?” 云中子一把将乾坤圈扯过,一巴掌呼在了哪吒后脑勺上。 敖丙闻言连忙转过身,恭恭敬敬地打了个道门稽首。 “拜见师叔。” “无须多礼。” 云中子转过身来,亲切地将敖丙扶起。 哪吒见状咽了咽唾沫,有些心惊胆战。 “师弟,方才是为兄的不是,我只当你是妖孽化身,出手重了些…” 哪吒连忙收了乾坤圈,迎了上来。 “师兄莫要自责,怪只怪我贸然入城,这才大水冲了…咳,不打不相识嘛。” 敖丙见此情景,却也不敢自大,连忙应声。 第八十五章 弟子?哪来的? 如今有点门路的,都知道大劫已然降下。 东海龙王作为天下龙族共主,当然知道内幕消息。 龙宫名义上是天庭的下属单位,可现在圣人尚未遁世,谁愿意鸟一个被架空的傀儡?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东海龙王眼瞅着自己是雄不起来了,只能望子成龙。 这便是他一心要儿女拜入道门的原因。 东海龙王知道敖丙被代收到黄龙真人门下,当时欣喜异常,赐下一件先天灵宝,两瓶灵丹妙药。 不想七年过去了,敖丙依然在东海厮混,根本见不着黄龙真人的龙毛。 东海龙王勃然大怒,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骗他,当下就令他速去寻黄龙真人,如若不然,就要收回灵宝和丹药。 敖丙心里也苦啊,当年说的是七年之后收他入门墙,现在时间也到了,可上哪去寻云中子呢? 终南山?太远了,万一半路上被人扯了龙筋咋办? 可若是不寻吧,灵宝和丹药都得还回去。 灵宝好还,丹药却早就下肚了,难不成要他剖开肚皮取出来数数够不够两瓶? 敖丙无计可施,这才想到来陈塘关找那异师异父的亲兄弟——哪吒。 他化作人身,穿了件白袍,腰间挂着先天宝剑,大摇大摆地入了城中。 哪吒修为有成,一眼就看出那白袍公子不是人,于是才祭出法宝,险些将敖丙伤了。 云中子得知原委后,当即捻了一缕云雾化作帛纸,修书一封去往麻姑洞。 黄龙真人当年本欲接下入宫献剑的因果,谁知元始天尊早有安排,将他撵去北海填海眼。 这差事落在别人身上自然是苦差,可在本就是真龙之身的黄龙看来,却是一件不小的机缘。 他在北海潜心修行七载,虽未勘破大罗玄妙,可却将法力道体打磨得愈发纯粹,补足了根性。 不过对于黄龙真人而言,这些都是其次,最大的收获是当年元始天尊随手赐下的那尊方鼎。 圣人出手自然阔绰,这方鼎看似小巧,实则另有乾坤,品秩在先天灵宝中也算上乘。 黄龙真人不知过了多少年穷日子,早就穷怕了,有此一宝自然是珍惜万分。 他自北海归来后便闭门不出,祭炼法宝,若非他向玉鼎和太乙传信,估计都没人知道他回来了。 今日他本打算继续祭炼法宝,可忽而心血来潮,当下便命黄鹤童儿打开阵法,于是收到了信笺。 “弟子?哪来的?” 黄龙真人刚展开帛书便蹙起了眉头。 “东海龙王三太子?这又如何?” 黄龙真人的眉头蹙的更高了。 “龙宫有上百件先天灵宝…” 黄龙真人眉头登时舒展。 “此子与我有缘!” 黄龙真人浓眉大眼,生的很是方正,打起诳语来也丝毫瞧不成端倪。 “黄鹤童儿,老爷要去一趟东海,你且在洞府内安生修行,不得贪图享乐。” 黄龙真人收好信笺,取了法宝,随即腾云驾雾而去。 黄鹤童儿望着空无一物的洞府,他想了很久,愣是没想明白该如何享乐。 …… 东海,陈塘关城头上。 敖丙沐浴焚香,又备下一盏灵茶,几盘灵果,静静等待那素未谋面的师尊到来。 “黄龙师兄境界高深,又深得师尊宠爱,这才让他去北海赚了一桩功德。” 云中子立在一旁,笑容温和地说道。 “师叔恩德,弟子无以为报,只愿肝脑涂地,任凭驱使。” 敖丙闻言愈发欣喜,当下便施了一礼。 云中子微微一笑,将敖丙扶起。 此事若成,敖丙就有了个道行不浅的阐教师尊,黄龙真人也有了个家底殷实的徒儿,二人各取所需,可谓双赢。 至于说云中子,他不需要敖丙肝脑涂地,只要能让他进入东海龙宫,寻到赑屃的线索就足够了。 “师叔,近些时日怎不见雷震子出山?” 哪吒背靠在城墙上,神色慵懒。 “他闯下大祸,沾了因果,贫道便将他封在了洞府之中。” 云中子转过身来,望向哪吒。 今日若非他及时赶到,还不知哪吒会怎么蹂躏敖丙呢。 “师叔知你与雷震子素来形影不离,既是如此,何不去终南山与他做伴?” 云中子思忖片刻,觉得此事可行,笑容愈发温和。 “师叔所言极是,兄弟有难,怎能袖手旁观。” 哪吒话说的漂亮,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摩挲着火尖枪杆,寻思着怎么才能把云中子困住,也好逼他放出雷震子。 云中子虽不会他心通,可灵觉灵敏,当下心血来潮,知晓哪吒没寻思什么好事。 不行,须得让太乙师兄把哪吒好好收拾一顿。 三人心思各异,俱在思索。 不多时,天边有一团云雾飞来。 黄龙道人身穿一袭褐袍,挽了个拂尘,缓缓落在城头上。 “徒儿拜见师尊。” 敖丙当即拜倒在地,将那盏灵茶举过头顶。 黄龙真人见状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行来,正欲接下那盏灵茶,动作忽而一滞。 坏了,没准备赠礼。 黄龙真人咬了咬牙,接过灵茶,又从袖中取出一尊方鼎。 “好孩子,为师来的匆忙,只带了一件先天灵宝,你且收下。” 敖丙抬起头来,见那尊方鼎神光内敛,知晓不是俗物,推辞不受。 云中子见黄龙真人把压箱底的宝贝都取了出来,当下也是啧啧称奇。 昔年黄龙真人为了一把照妖宝剑就敢接下入宫献剑的因果。 如今他竟将自己最珍视的(唯一的)法宝送人,倒真让云中子颇感诧异。 “师尊既然接了茶,便是将我收入了门墙。 弟子不求赐下灵宝,只愿能随师尊回山,日夜侍奉,听聆垂询。” 敖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黄龙真人闻言愈发喜悦,于是收了宝鼎,饮了灵茶,随即将敖丙扶起。 “恭喜师兄收得佳徒。” 云中子连忙来贺,随即自袖中取了一葫芦金丹,赐给敖丙。 “你竟真是我师弟。” 哪吒也蹦了过来,搂住敖丙的肩膀。 黄龙真人收了弟子,又没损法宝,当下双喜临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十一点发第二章 没啥理由,单纯是下午犯困,码的太慢。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十一点发第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谁是吴道德?(求票) 敖丙拜了黄龙真人为师,二人又俱是真龙之身,可谓亲上加亲。 东海龙王得知此事,喜不自胜,当下便开席设宴,请黄龙真人、云中子,以及李靖和哪吒共同赴宴。 李靖颇有自知之明,知晓东海龙王真正想请的是那二位阐教仙人,当下便以平灵王意图谋反为由,婉言拒绝了。 哪吒却没有什么顾虑,他一想敖丙都是他师弟了,去东海龙宫还不跟回家一样? 于是敖丙领着三人去往龙宫。 黄龙真人虽是真龙之身,可也是头一回来龙宫,当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哪吒没下过海,见什么都想摸一把,当然,不包括侍女。 云中子也是头一回来龙宫,毕竟是吴道德来打的秋风,和他没什么关系。 敖丙在前面领路,虾兵蟹将也好,巡海夜叉也罢,自然不敢阻拦。 黄龙和敖丙入海可谓是如鱼得水,云中子和哪吒有八九玄功,自然也如履平地。 不多时,四人便来到水晶宫外。 水晶宫通体透亮,熠熠生辉,四处俱是珊瑚琉璃,盏盏宝灯悬挂在雕梁画栋下,灯火在水中摇曳,颇为玄奇。 “诸位远道而来,敖广有失远迎。” 东海龙王领着龟丞相和龙女,一齐出宫迎接,神色颇为恭敬。 云中子和黄龙又是阐教二代弟子,修为境界暂且不论,只说这身份就贵重异常。 敖广知截教弟子众多,单独拎出来一个也不算什么,所以对过去那些东海仙人也不太在意。 可阐教不同,毕竟二代弟子就那么十几位,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敖广自然谨小慎微。 再者说了,若真算起来,黄龙真人起码也是他的叔叔辈,恭敬点也没什么。 “龙王兴云布雨,于天下生灵有大功德,怎可屈尊来迎?” 黄龙真人挥动拂尘,打了个稽首。 “父王,师尊,莫要再客套了,不如先入宫再叙吧。” 敖丙适时出声,打破了僵局。 云中子和哪吒立在黄龙真人身后,一直默不作声。 哪吒不说话是因为他听说龙宫富庶,思忖着怎么才能捞几件宝贝。 云中子沉默是因为龙女一直盯着他看。 昔年吴道德来东海龙宫,要寻一件又重又硬的兵刃,龙王派人翻遍了宝库也寻不得,无奈只好去寻那定海神针。 此物倒是够重,可惜不够硬。 吴道德当时颇为失望,龙女却忽而出言,提及赑屃之事。 他本以为龙女知晓赑屃影踪,没成想她就是随便说说,将他气的三尸神跳动。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得送她上榜了。 云中子收敛心神,跟在黄龙真人身后,一道入了水晶宫。 “二位上仙、李世侄,请上座。” 敖广轻轻拊掌,便有丝竹管弦之声,琼浆玉液之美。 黄龙真人坐在左上首,敖丙与他相邻而坐。 云中子坐在右上首,哪吒坐在他身侧。 龙女坐在敖丙身旁,不时望向云中子。 “天幸吾儿,拜入阐教黄龙真人门下,此乃吾儿之幸,本王之幸,也是东海龙宫之幸。” 敖广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龙宫的臣子们都安坐席间,不曾言语,只是微笑着望向龙王。 “爽快!” 哪吒忽而站起身来,同样举起酒樽,一饮而…这孩子没喝过酒,呛着了。 席间众人神色各异。 敖广有些愕然,却很快调整了过来,一笑而过。 敖丙很想笑,可又想孝不敢笑。 黄龙真人瞧了瞧哪吒,又看了看敖丙,只觉没收错徒弟。 云中子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哪吒当即坐下,不敢再轻举妄动。 “本王听说李世侄早在七年前就拜入了太乙真人门下?” 敖广再次举起酒樽,笑呵呵地望向哪吒。 哪吒正准备坐着应答,忽觉腚上一阵刺痛,当下连忙立了起来。 “正是。” 哪吒对着敖广抱拳道。 “如此说来,世侄原来是吾儿师兄,日后还要劳烦你多多关照才是。” 敖广说完,再次一饮而尽。 哪吒也欲举杯,又觉腚如针扎,连忙坐了下来,揉了揉屁股。 龙女似乎察觉了什么,她抬起头来,怔怔地望向云中子背着的素问剑胚。 “不对,应该是青色才对,怎么会是灰白色呢?” 敖丙闻言思忖片刻,随即抬起头来也望了过去。 云中子端起酒樽,轻抿了一口。 “你莫非是被迷了心窍,瞧谁都像北海散人吴道德?” 敖丙收回目光,轻声呵斥。 他知云中子修为深厚,神通不凡,自然不敢得罪。 龙女闻言扭过头去,不愿作答。 “谁是吴道德?” 黄龙真人突然出言,吓得敖丙和龙女一激灵。 他兄妹二人方才都未传音之术,毕竟此事也算不上什么隐秘。 只是敖丙没想到黄龙真人会突然发问,这才被吓了一跳。 黄龙真人在北海待了七年,对此地有名有姓的仙人都了如指掌,因此一听北海散人四字,当即生出了兴趣。 “启禀师尊…” “真人有所不知…” 敖丙正欲出言,不想他老子要抢话,于是主动闭嘴。 “昔年龙宫开席设宴,犒劳有功之臣。 有一道人自龙宫外传音,说要求取一宝。 这道人手持拂尘,背着一把青色长剑,自号北海散人吴道德。 本王…小龙知他修为不俗,便请他入了宫中,费了不少功夫,可最终也没寻得心仪之宝。 此人举止虽有些古怪,可神通剑术尽皆不凡,吾女自此对他生出倾慕之心……” 敖广将昔年旧事娓娓道来,他不惜将女儿的私事抖出来,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早就发现龙女一直盯着云中子看,方才听到儿女对谈,这才明白原委,当下将此事挑明,以免生出误会。 敖广言辞中肯,却故意漏了吴道德赠予金丹之事。 如此一来,一个仗着修为高深就欺压龙宫的形象瞬间跃然纸上。 敖广言罢,不动声色地望向黄龙真人。 “哼,贫道在北海修行七载,未曾听过什么北海散人,也不知是何方鼠辈,藏头露尾不敢现出真身。 龙王莫怒,他日若此人再至,贫道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黄龙真人饮下一樽酒,如是言道。 敖广闻言面色一喜,如此看来,黄龙真人或许真的可以成为龙宫助臂。 席间众人闻言面有喜色,唯有云中子深深地瞧了黄龙一眼。 第八十七章 就拿这个考验金仙? 宴酣之乐,非丝非竹。 水晶宫中,舞女们穿着轻纱薄缦,赤足踏在地上,扭动着纤细的腰身。 龙王端着空酒樽,许久都未曾放下,直到龙婆轻咳一声,这才收敛心神。 敖广作为天下龙族共主,自然不是急色之人,他让这些舞女来献媚,只是想试探黄龙真人与云中子的喜好。 让他失望的是,这两个阐教上仙连望都不望舞女一眼,只是偶尔饮口仙酿,或是与弟子交谈。 哪吒倒是看的格外起劲,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敖广微微一笑,只当少年人气血充沛,殊不知哪吒只是在猜这几个母妖精是鱼是虾。 云中子有些无奈,龙王啊,你要是再不亮点儿家底,万一黄龙真人后悔收敖丙做徒弟了怎么办? 你就拿这个考验金仙? 哪个金仙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黄龙要是对这桩师徒缘分不满,云中子还怎么好意思让他帮着询问龙宫隐秘? 敖广似乎是瞧出这师兄弟俩对美色不感兴趣,于是挥了挥袖,让一众舞女退下。 “如今大劫已至,人人自危,我儿拜入阐门正宗,正是一桩天大的机缘。 此番全赖二位上仙之功,敖广感激涕零,备下薄礼一份,望上仙莫要嫌弃才是。” 龙王轻轻拊掌,却有八个虾兵蟹将抬着四个箱子入了水晶宫。 云中子依旧安坐席上,神色毫无波澜。 黄龙真人虽好奇,却也顾忌阐教面皮,没瞧上几眼。 敖丙面无半点惊异之色,大概是早知此事。 哪吒对这四个箱子好奇的紧,只觉得腚也不疼了、胆气也粗了,于是准备起身,不料腚上又传来一阵刺痛。 “幸而师尊没练过八九玄功。” 哪吒一边揉腚一边嘀咕着。 敖广见黄龙真人终于有反应了,知晓选对路子了,连忙命人打开箱子。 席间众人都停止动作,望向摆在殿中的四个宝箱。 虾兵蟹将打开箱盖,却不见宝光溢出,也无有玄奇异象。 黄龙真人暗中以法目观摩,却见点点灵光流溢。 “这都是…先天灵宝?” 黄龙真人颇为惊异,没忍住发问道。 “此等宝物,非有德者不能持,搁置宝库却是明珠蒙尘,不如献给二位上仙,也能让此四宝大放光彩。” 敖广面带笑容,却并不倨傲。 “龙王好意贫道心领,可无功不受禄,恕不能收。” 云中子端起酒樽,对着主位饮了一口。 “若非上仙牵线搭桥,我儿怎有此等机缘能拜在黄龙真人门下?” 敖广连忙起身,举杯应答。 “敖丙根性不差,黄龙师兄又恰好无有弟子。 贫道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何须介怀。” 云中子再次推辞不受。 他有八九玄功,又有素问剑胚,寻常灵宝已于他无甚用处。 黄龙真人略有些心神不定,他道龄极长,可福缘却有些浅薄,这才有明明早已是金仙境界,却依旧一穷二白的处境。 今日他见了这四件先天灵宝,心绪难免有所起伏。 云中子知道需再加一把火,于是趁机出言。 “敖丙,你虽拜了师尊,却未曾奉上束脩,何不将此四宝一道献上?” 敖丙还没来得及反应,敖广却已开始思索。 东海龙宫富有四海,先天灵宝也有近百件。 可同为灵宝也有优劣之分,这四件灵宝,可谓是优中选优,品秩都极为不俗,龙宫中再难寻出第五件。 若是将此四宝分送给二人,运气好能得两份情谊,运气不好就是两边嫌弃。 届时宝贝没了,人情也没做好,一举两失,何苦来哉? 既然云中子坚持不受,倒不如全送给黄龙真人,权当是增进师徒情谊。 “此事确是小龙思虑不周,不如随后再议如何?” 敖广虽已做了决定,可云中子尚在席间,不便施为。 黄龙真人闻言略有些失落,不过他终究是有道之士,很快便平复了心境。 大殿之中,再次恢复宾主尽欢的氛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师叔,咱们还要在这鸟地方待多少时日?” 哪吒本以为此行能寻着不少乐子,没成想却在水晶宫活受罪,于是暗中传音。 “李总兵命你留在府中修行,你执意要跟来。 龙王好酒好菜招待,你怎地不知好歹?” 云中子有意打磨哪吒性情,以免他日再生祸事。 哪吒闻言也很委屈,案上的确尽是玉盘珍馐,可他仙道初成,哪里敢吃荤? 酒倒是灵酒,可他又喝不下两口。 哪吒思忖一阵,干脆闭上眼眸修炼玄功。 光阴飞逝,转瞬一日已过,这场宴席也临近尾声。 “二位上仙常年在洞府中修道,难得出山一次,不如在龙宫中小住几日如何?” 龙王命一众臣子离去,随即来到黄龙真人和云中子身前。 “如此那便叨扰了。” 云中子挥动拂尘,打了个稽首。 黄龙真人闻言有些诧异,可也点了点头。 哪吒早就坐不住了,此时宴席结束,他当即找到了敖丙,二人相约在龙宫游玩。 敖广命人给黄龙真人和云中子安排住处,可奇怪的是并不相邻。 黄龙真人与云中子告别,随即入了房中,他正欲修行,却忽闻咚咚的敲门声。 他打开房门,不见人影,只有四个箱子摆在面前。 “龙王城府之深,可比东海。” 黄龙真人摇了摇头,随即将这四件灵宝收走。 “终归同为龙族,这因果贫道接下便是。 不过这宝贝也是好宝贝,大劫将至,用作护身却是极好的。” 黄龙真人将四宝祭出,悬在身前,原来是一面八卦镜,一把青锋剑,一根缚妖索,一根定神针。 “只是不知师弟究竟在寻找什么?” 黄龙真人呢喃一声,随即将此宝收入袖中,又取出宝鼎继续祭炼。 云中子行了一阵,终于到了居所,他入了房门,径直上了床榻。 他盘腿而坐,五心向天,祭出元神,守离龙,纳坎虎,引法力过大小穴窍,运功七十二周天。 “难怪你能和太乙与玉鼎两位师兄成为好友。” 云中子忽而睁开眼眸,笑容灿烂。 第八十八章 为兄无以为报,只能… 黄龙真人从前的确是无法宝、无弟子、无胜绩的三无仙人。 可他毕竟是玉虚十二金仙之一,定有过人之处(即便不明显),否则元始天尊也不会收他为徒。 十二金仙中,广成子和赤精子超然外物,境界福缘都是一流,余下十人境界相差仿佛,难分高下。 黄龙真人差的不是修为,而是福缘,如今他与云中子行在一处,或许是改了运道,逐渐从无宝向多宝转变。 阐教多宝道人了解一下? 黄龙真人得的五件灵宝,俱是因云中子而来,他自觉过意不去,于是等到入夜时分出了房门。 龙宫遍地都是珊瑚宝珠,琉璃宫灯,因此即便是夜间,也明亮如昼。 黄龙真人本不想惊扰旁人,如今却也顾不得这么多,干脆优哉游哉地朝云中子住处去了。 云中子心血来潮,自知原委,当下便轻轻挥袖,打开房门。 “师弟,贫道这七年间得了五件灵宝,俱是你的功劳。 为兄无以为报,只能…” 黄龙真人进房门时便眼眶微红,说着说着甚至要垂泪了。 “师兄说笑了。” 云中子连忙起身来迎。 黄龙真人大为触动,便欲互诉衷言。 “什么无以为报,有的报!” 云中子笃定地说道。 黄龙真人:…… 贫道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原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怎么报?” 黄龙真人捂紧袖口,试探着开口。 “师兄可还记得七年前之事?” 云中子双眉微蹙,神情忧郁。 “你是说寻我接下因果之事?” 黄龙扭着身子,将装有灵宝的那截袖口放在身后。 “师兄可还记得,当年我曾许诺,若你愿接下因果,便将照妖宝剑予你?” 云中子言罢,将素问剑胚捧在双掌之上,随即幽幽一叹。 “为兄的确记得。” 黄龙真人一脚将房门关上,满腹狐疑地答道。 “师兄不知,自你去北海之后,我便收了个徒儿,她是天帝妹子云华私通下界所生,我见柔弱,便将照妖宝剑予她了。” 云中子言及此事,神色愈发哀愁。 黄龙真人闻言却心口一痛。 照妖宝剑,明明是我先来的! “师兄你是知道我的,三百年前我拜入师尊门下,自此重修楼阁。 我修为浅薄,又失了佩剑,只怕对头上门寻仇,于是便想着重炼一把。” 云中子攥着素问剑柄,两指轻轻摩挲剑身。 “莫非便是这把剑?” 黄龙真人仔细观摩,竟没瞧出此剑是由什么天材地宝炼成。 “师兄慧眼如炬,正是此剑。 你身在北海,尚不知晓这七年发生了什么。 广成子和赤精子师兄奉师命回山将弟子交给我代为教导。 我见终南山弟子越来越多,干脆将家底掏空,炼了六副功德宝甲。 自此以后,师弟我啊,就穷的叮当响。” 云中子说完便眼眶微红。 黄龙真人闻言沉默片刻,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兄也是穷怕了的人,知晓其中苦楚。” “如此一来,我便再无炼剑的材料,所幸广成子师兄赠我了一块石头,坚韧沉重,我便以煅烧此石成液,又锻打多次,终于铸成这把剑胚。” 云中子两指在剑身在轻轻一抹,不动声色地设下禁制,封住了其中剑气,随即将此剑交到了黄龙手中。 黄龙接过素问剑胚,敲敲打打、摸摸索索,如此好一阵,依旧没瞧出其中玄机。 “这把剑倒是挺结实。” 黄龙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递回剑胚,硬着头皮往下夸。 “师兄当真懂剑,此剑唯一的长处也就是结实了。” 云中子言罢,素问剑却不乐意了,当下就要冲破禁制,所幸有两指轻轻摩挲,它这才安稳下来。 “如此说来,师弟是要让我送你一把剑?” 黄龙真人见师弟穷的可怜,当下便从袖口取出一把青锋剑。 “师兄,这不合适吧。” 云中子瞧了瞧寒光凛凛的青锋剑,又看了看黯淡无光的剑胚,有些扭捏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师出同门,又都是太乙和玉鼎的好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有什么你我之分?” 黄龙真人大袖一挥,将青锋剑倒转,剑柄对着云中子。 “师兄当真有情有义……” 云中子摇了摇头,几乎哽咽。 “师兄好意,师弟心领…只是我修习剑术,须亲自锻剑,以此养胸中剑气。” 黄龙一听连忙将青锋剑收回袖中。 “既是如此,你要我如何报答?” 黄龙似乎已经彻底迷糊了。 “师兄,这剑胚材质虽劣,可终究是我亲手所炼,如今只差开锋便算是炼成了。 只是此剑既重又硬,需一块上好砺石才能将磨开锋芒。” 云中子抬起头来,眼神澄澈而单纯。 “师弟,不是为兄不帮你,只是我也没有砺石啊。” 黄龙真人叹了口气,无奈应道。 “师兄,你可还记得我曾让玉鼎道兄询问你赑屃下落? 其实我寻的不是赑屃,而是其背上的石碑,这却是一块极好的砺石,正好可为此剑开锋。 我遍观群书,又闻讯了一位高人,终于知晓它的线索,可这线索却落在敖广跻身金仙境界的隐秘上。” 云中子将素问剑胚背在身后,双手攥住黄龙真人的衣袖,他眼神之中有七分殷切,两分期待,一分苦楚,让人见之动容。 黄龙真人将衣袖缓缓挣脱,这才出言。 “师弟,你说的这个高人,为兄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云中子闻言一惊,心中对自家师兄愈发倾佩。 不说通天教主是否有意算计,可人家的修为之高,难以估量。 黄龙真人这么一说,他老人家估计已经有所察觉了。 云中子收敛心神,不去想通天教主会如何,当下继续出言。 “这位高人神通广大,非寻常仙人所能及,他所言定然属实。 师兄,你与敖广同为一族,又是敖丙之师,如此关系,询问此事也不为过吧。” 云中子面带笑意,期待地问道。 黄龙真人闻言沉默片刻,随即在房中来回踱步,许久才做了决定。 “为兄且试上一试。” 云中子闻言大喜,当即打了个稽首。 师兄弟二人达成一致,坐而论道,颇为融洽。 万里之外,碧游宫中。 通天教主本在神游天外,忽而睁开眼眸。 第八十九章 通天教主也炼剑? “玉虚十二金仙?不过如此。”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随即陷入思索。 自一千年前天机混沌后,几位圣人各凭手段,在鸿钧老祖眼皮下窥到了原本天数的一鳞半爪。 元始天尊在大劫前炼了紫砂葫芦,通天教主自然也有应劫之策。 他端坐九重台上,轻挥青萍剑,瞬间扭转乾坤,去到天外天。 只见三百六十五颗星辰化作太极图,似磨盘一般缓缓转动,星辰之数恰好对应一年天数,也是封神大劫正神位数。 太极图下,随侍七仙正在施展神通。 乌云仙催动玉瓶,以一颗星辰为炭,烧出熊熊大火。 虬首仙、金光仙、灵牙仙三人立在巽位,一齐催出罡风,助涨火势。 毗芦仙掐动法诀,引顶上太极图中阴阳二气并做星辰之力一道而下,引在剑胚之上。 金箍仙手持紫雷锤,将四块剑胚锻打得火星四溅,愈发通红。 长耳定光仙悬在阵中,指挥调度,倒也算井然有序。 这四剑皆非凡品,分别名为敕神、镇鬼、降妖、除魔,每把剑都有不同的神通,端是厉害非常。 昔年通天教主言要炼此四剑,长耳定光仙曾问,历劫者皆为两教仙道之辈,怎的只针对鬼神妖魔之流,无有针对仙家的宝剑? 通天教主笑而不语,只命随侍七仙各自钻研阵势,习练多日,这才有今日功果。 针对仙道之辈所炼之剑,自然是有的。 “既然此番大劫避无可避,倒不如让你我的门人做过一场,届时两教高下自然分晓。” 通天教主望着那缓缓转动的星辰,眼神深邃。 长耳定光仙见通天教主亲至,连忙来迎。 “这四剑已然初具雏形,何须师尊亲自验视?” “大劫已至,炼此宝是为尔等护身之用,切不可有半分疏忽。” 通天教主挥了挥袖,命长耳定光仙回到阵中,随即再度换了乾坤。 此地混沌一片,漆黑荒芜,瞧不见半点光亮,似身处千年暗室。 通天教主静立其中,双眸穿透无尽虚妄,落在某处。 有四把剑胚藏在这混沌之中,静待重见天日之时。 通天教主手持青萍剑,轻轻一挥,漆黑中划出一道白线,如此混沌初开,清浊二分,生出天地。 可不等定鼎阴阳五行,通天教主又是一剑挥出,登时天崩地裂,阴阳混淆,终究归于虚无。 这四把剑胚受小天地混沌孕育,又有天地破灭的煞气洗礼,剑气愈发锋锐,杀气也愈发浓重。 相较于老子,通天教主的确不擅炼器,可他毕竟是圣人之尊,既然炼剑之法比不过,干脆开辟天地以此炼剑。 世人言圣人有开天辟地之能,此言非虚,虽说圣人开辟的天地自不可与盘古比拟,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是一番不小的造化。 不过此举玄妙颇多,损耗也极大,即便以通天教主的神通,这些年来也只开了两座小天地。 这四把剑胚先后经由两座天地孕养,又经历两次天地覆灭。 如此一来,诛仙四剑承载了庞大业力,杀气自然愈来愈重,非寻常仙剑所能比拟。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这四口剑胚都是昔年鸿钧老祖分宝时赠下的,不过本来并无剑名,也无有这般煞气。 通天教主以开天灭天之举,为此剑增添威力,以他的神通,此举自然不是为了对付寻常仙人。 大劫已至,阐截二教教义不同,又素有纠葛,难免要做过一场。 若是大战陡生,通天教主祭出此四剑,自可一剑抵一圣,拖住阐教二位师兄,以及西方教的那两人。 他欲一圣战四圣,自然顾不上阐教门人,于是命随侍七仙另炼了四把剑。 敕神、镇鬼、降妖、除魔。 这四剑玄妙非凡,单独一剑或许比不得素问,可若结成剑阵,却是胜负难料了。 他若能拖住四圣,再让随侍七仙祭出剑阵,阐教一众弟子如何能挡? 通天教主立下截教,自不会顺天而为,若是真到了那般地步,他纵是拼个身死道消也甘愿。 “只是不知两位师兄为我备下了何等大礼?” 通天教主思忖至此,神色愈发凝重,他心念一动,收走四把剑胚,再度回了碧游宫。 “纣王毕竟开罪了女娲娘娘,我却不好保商。 不过闻仲早已入了庙堂,申公豹也掺了一脚,如此一来,截教门人自然难以免俗。 既是如此,届时便任他们下山出府,杀一个浩荡乾坤,截一缕万世太平。” 通天教主端坐九重台上,手持青萍剑,诛仙四剑环绕其身,不断溅出火星。 他正以剑气打磨这四把剑胚的细微处,极尽杀伐之道。 “若是四百年前我便将你收入门下,或许截教气象也会大有不同。” 通天教主将四剑打磨了一阵,随即将收入袖中,他闭上眼眸,轻声呢喃道。 他所言之人,除了云中子还能有谁? 云中子本在与黄龙真人论道,忽觉心血来潮,可掐指去算又算不出什么名堂,只好作罢。 “师弟莫非是了有祸事?无妨,有为兄在,自会替你挡下。” 黄龙真人接连得宝,心情大好,他见师弟面色隐忧,如是言道。 云中子没好意思说你多半惹了一位圣人,若是有祸你肯定更严重。 “师兄义薄云天,让人叹服,只是不知…” 云中子言道此处,双眉蹙起。 “你是想说询问敖广之事?此事易耳,明日为兄便去寻他,料想他看在同族的份上,不会与我为难。” 黄龙真人一听“义薄云天”四字,当即有些上头,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如此便谢过师兄了。” 云中子闻言大喜,当下便起身施了一礼,随即取了两葫芦金丹,赠给黄龙真人。 “你我兄弟,何须多言。” 黄龙真人笑容愈发璀璨,他亲切地拍了拍云中子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收了金丹。 第九十章 得加钱 云中子很清楚,以通天教主的神通,自然知晓赑屃在何处。 他让云中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多半是另有算计。 如今尚未寻得赑屃,即便真寻到了,能否取来石碑也是未知之数。 毕竟赑屃是祖龙九子之一,道龄极长,实力境界更是难以估量。 云中子却并不怎么担忧,他有太极符印在身,又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即便打不过也能溜之大吉。 如今,能否寻得赑屃的关键全在于黄龙真人如何发挥了。 翌日清晨,东海龙王再次设宴,请黄龙真人和云中子前去。 这种事情就和凡俗百姓过年一样,大鱼大肉一两顿还行,天天吃那就顶不住了。 阐教门人大都恪守清规,又不重口腹之欲,赴宴也只是饮几杯素酒,其余时间便是枯坐。 虽说这宴会不是天天办吧,可昨儿那么一次就办了整整六个时辰,实在是煎熬。 可如今云中子欲寻赑屃行踪,即便这宴席上都是九转大肠,也必须得去。 水晶宫中,敖广坐在主位,翘首以盼,直到虾兵通禀,这才正襟危坐。 今日殿中并无舞姿曼妙的舞女,只有两个素纱遮面的乐师抚琴弄萧。 云中子和黄龙见殿中清静,颇为满意,于是向龙王见礼,这才上座。 “我已将臣子遣回各自所在,哪吒世侄正与我儿一道游乐,此刻多半也顾不得来赴宴。 如今殿上只有小龙与二位上仙,大可畅叙幽情。” 敖广举起酒樽,笑着解释道。 云中子与黄龙真人对视一眼,二人知晓敖广这是有事相求,当下对寻找赑屃行踪一事又多了几分把握。 “龙王当真智虑周全,难怪能攒下偌大家业。” 云中子心念一动,拱手言道。 “上仙谬赞,小龙愧不敢当。” 敖广闻言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惭愧。 “如今这四海龙宫,俱是先祖留下的家业,传至小龙这一辈时,已然大不如前。 即便如此,龙族也似怀璧匹夫,不知何时就要将这份家业拱手让人。” 敖广言罢,又叹了口气,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黄龙虽已拜入阐教,却也是真龙之身,他越听越不是滋味,正欲表态,却忽闻传音。 “莫急。” 云中子如是传音道。 黄龙真人闻言冷静了下来,这才发觉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龙王说笑了,咱们龙族再怎么式微,尚有祖龙九子在世间。 何况四海龙王修为也都不低,你更有金仙修为,即便出了龙宫也算不俗了。” 黄龙真人言罢,闭上眼眸倾听琴声。 敖广见激他不得,当即再倒苦水。 “黄龙前辈有所不知,祖龙九子早已消失无踪。 西海、北海、南海三位龙王,不过是天仙修为。 小龙虽借先辈遗泽,侥幸跻身金仙境界,却不擅杀伐。 若非如此,那北海散人怎敢欺我龙宫?” 敖广这厮不愧是人…龙精,他不动声色地将称呼由“上仙”换成了前辈。 黄龙真人受了提醒,又察觉到了敖广的心思,当下警醒了几分。 他听敖广说借先辈遗泽破境,当即便知这遗泽便是关乎赑屃下落的那份隐秘。 “遗泽?莫非是祖龙传承?” 黄龙真人端起酒樽,饮了一块。 敖广此刻只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方才为了定下阐教这个靠山,言辞急切了些,难免有所疏漏,竟将龙宫最大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这……” 敖广面露难色,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莫非是因贫道拜入了玉虚门下,尔等便不把我当同族了? 既是如此,方才所言俱当儿戏便是。” 黄龙真人面色一冷,再不言语。 敖广见状愈发为难,他端起酒樽,又饮下一杯。 “师兄这说的是哪里话,龙王乃天下龙族共主,怎会不将你当同族? 大抵是他有所顾忌,怕此音讯传入旁人耳中。” 云中子攥住黄龙真人的衣袖,微笑着劝解道。 东海龙王见状松了口气。 “既是如此,贫道这个外人此刻出宫去便是了。” 云中子端起酒樽,温和一笑,将其一饮而尽,随即一步迈出,朝殿外而去。 敖广:??? “师弟,为兄也随你去了。” 黄龙真人叹了口气,连忙起身追去。 敖广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当下五内俱焚,焦急不已,终于咬了咬牙,挥退了两个乐师。 “我说,我老实交代!” 黄龙真人闻言停住脚步,随即转过身来。 云中子却没有回来,他毕竟不是真龙之身,这么光明正大偷听不太好。 所以他借八九玄功化作一只蚊子,悄无声息地钻入黄龙真人道袍里。 “师兄,我在你袖中。” 云中子以玉虚法门传音道。 黄龙真人闻言脚步一滞,好在敖广此刻正在低头思索,未曾觉察。 “此事是我龙族隐秘,可上仙既同为龙族,知晓此事也无妨。” 敖广抬起头来,郑重地望着黄龙真人。 “只是晚辈有一事相求。” “你放心,无论何时,贫道都会尽力护着四海龙族。” 黄龙真人确实也不愿见同族被做成佳肴送上天庭。 敖广闻言却沉默不语。 “他的意思是,得加钱。” 云中子闻言再度传音。 “这老龙王是想将东海龙宫甚至四海龙宫都绑在咱们阐教这条大船上。 此事虽有不少弊端,可他日所得只会更多,应下却也无妨。” 云中子早在七年前就有意撮合黄龙和敖丙,当年他可不知赑屃行踪在龙宫中,这么做只是为了帮阐教拉拢盟友罢了。 “若你真有此意,贫道便亲自回山向师尊请教。” 黄龙真人沉吟片刻,这才出言。 敖广闻言大喜,终于松口,愿意说那桩隐秘了。 “昔年大禹治水,往东海扔了一块神铁。 我父为了掩人耳目,便将祖上传下的一副图卷压在了这根神铁之下。 这神铁虽极为沉重,却无甚大用,这些年并无人觊觎,那图卷自然也无人知晓。 只是数十年前,小龙曾闻大劫将至,这才自觉修为不足,于是将那图卷取了出来。 此图看似寻常,内中却藏有龙族先辈千年法力与修行感悟,小龙得了此宝,这才跻身金仙境界。” 敖广说完,自怀中取出一张暗黄色的油纸。 上架感言 光阴似白驹过隙,流逝得飞快。 不知不觉间,这本书也要走到上架了。 我刚接触网文这一行还是大一,可惜当时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我真正开始对网文有比较系统的了解是在大二。 这时候我和一个学姐谈恋爱(至今还在一块),因为钱不够花于是开了书,这本书就挂在我主页,是一本诸天文。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我写的东西还有一点点文青。 当时的打算是写到百万字完本,预设的最后一个副本是封神,而且那本主角的金手指看似是系统,其实最后发现是定海珠,而且他还练了云中子自创的功法。 当我写到接近八十万字的时候,开的是烽火剑来的副本,后来因为我自己变成剑来黑粉绷不住,而且家里有事,于是断更了。 当我开这本书的时候,我脑子里隐隐约约已经有想法,它一定要是封神,一定会是云中子当主角。 我当时都快忘记原因了,直到某一天我翻开两年多前写的东西,这才发现——哦,原来我一直停在这儿。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很深刻,我记得那本龙灯也来过,不过中途就走了,因为当时遇到好多恶评然后写崩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开发言限制的原因,我善于聆听朋友的倾诉,可是并不能很好地处理毫无缘故的恶评。 几乎每个新手入行的时候,都立志要写一本高端的,晦涩的,传统的书。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网文是给大家消遣的,的确有人喜欢看传统文,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因为生活压力,更喜欢轻快的东西。 所以我一定程度上摒弃了传统、严肃的风格,并且给主角云中子立的也是帅但是有的不要脸的人设。 这样做当然会引来批评,我还记得有个书友觉得雷震子太跳脱然后溜了。 不过我觉得可能更多的人应该会喜欢吧。 以上便是这本书的来历。 在此,我需要感谢很多人。 首先是诸位书友,有很多每天给我投推荐票的,经常给我投月票的,经常评论的,还有打赏的。 如果不是有你们,这本书决计走不到现在这个成绩。 其次,我必须感谢我的责编虎牙姐姐,她给我起了个外号叫bt(变态)火锅,可能是因为我在群里有时候有点骚吧。 我得说我喜欢这个外号。 嗯,感谢完了。 至于说倒苦水,我是没啥好倒的,亲友都健康,虽然家里不怎么有钱但是活是没问题。 希望诸位也能活的顺遂。 我说了这么多,还没提首订。 不是不想提,是不好意思提。 因为我是那种码字不快的选手,而且我对质量的看重要大于数量。 这是我这本能三江的原因,但是我估计完本的成绩应该不会特别好。 因为我的更新基本上是保持在四五千这个水平,多的话我就怕崩。 不过目前我还有十多天才开学,这段时间我尽力多更,希望能维持一天起码六千字这个水准。 我只能说,有经济实力并且确实对这本书观感不错的朋友们,明天可以来首订一波。 对于没上大学的学生群体,我一般宁愿少一个订阅,也会劝你们好好上学,多考几分。 如果有想打赏的,建议是不要冲动,想好了再动手。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估计会有几分钟延迟,我会在这个点一次更六千字,然后晚上老时间再更四千字。 谢谢诸君啦,真的谢谢。 第九十一章 赑屃?惧留孙?(3k求首订) 黄龙真人接过油纸,将其展开,只见点点斑痕,并无字迹图案。 “这就是你说的图卷?” 黄龙真人抬起头来,狐疑地望着敖广。 “小龙拿到此物时,其上倒是写有不少修行感悟,可破境时却尽数入了泥丸宫。” 敖广神色诚恳,不似作伪。 “如此说来,此物莫非已然成了废纸不成?” 黄龙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一章 赑屃?惧留孙?(3k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上仙,我要出来啦!(3k求首订) 云中子知晓此行多半不会顺遂,于是在半道上向灌江口修书一封,让杨戬即刻去禹王庙,再将开山斧请出,随即去往夹龙山。 大禹以巨碑将赑屃镇压,关键不在于此碑的重量,而是其上所承载的人道功德与禁制。 开山斧作为大禹遗留之宝,应当有奇效才是。 若惧留孙真的要翻旧账,云中子自然不惧。 可万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二章 上仙,我要出来啦!(3k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真是个福德之仙!(求首订,求月票。) 云中子可不会任人算计,他当下心念一动,将素问剑胚祭出,似风驰电掣、雷霆乍惊,骤然朝龟灵圣母后心刺去。 龟灵圣母似早有预料,当下祭出日月珠来挡。 这日月珠是一件难得的先天灵宝,威力不俗,素问剑又是仓促祭出,竟真被此珠挡下了。 “老祖宗,你莫非要出尔反尔吗?” 敖丙见赑屃要走,连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三章 真是个福德之仙!(求首订,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十一点更新 如题,白天又有饭局,没时间码字,下午回家就快码加编,不过晚上估计只有四千字,明天起码六千。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十一点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云中子隐居磻溪 昔年西伯侯父子与姜子牙一道自羑里出逃,先后遇申公豹、余元、火灵圣母。 伯邑考为救父亲身死,雷震子背着他的尸身回西岐葬下,也算落叶归根。 可稀奇的是,他的尸身在入棺时化作三只白兔蹦出,不久便消失无踪。 姬昌与姜子牙先后推算,却都算不出其中玄机。 西伯侯归国后,政局愈发安稳,百姓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四章 云中子隐居磻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单章为第九十四章的问题致歉 抱歉抱歉。 由于姬昌和比干在封神演义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所以我想着得写一下他们两个人的死亡。 不过由于怕说灌水,我又没敢分成三四章写,于是将这很大一部分剧情压缩。 结果导致这章出现了问题,剧情很赶,节奏太快。 我今天(12号)白天会重修这一章,会在下午四点前改好,已经订阅的到时候刷新一下就行。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单章为第九十四章的问题致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已重修 如题,麻了,过渡章节真给我整麻了。 已经订阅的重新下载一下,如果发现错字麻烦提醒一下,我自己检查总是会漏。 准备开码晚上的,八点、十点更新。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四章已重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总有孽障想害贫道(3k) 云中子素来与人为善,他又擅长与人打交道,因此天下处处是亲朋。 不说旁人,他的同门师兄就时常惦念着他。 夹龙山,飞云洞。 惧留孙身穿黑白道袍,他立在洞府外,训诫着正在习练地行术的徒弟。 “这孽障昔年便曾辱我,两年前又放了赑屃,他坏我机缘、损我法宝,实在可恶。 可惜你师祖有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五章 总有孽障想害贫道(3k)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雷震子在西岐宫中守灵七日,任凭姜子牙和姬发如何挽留,他却执意出宫,又来了磻溪。 云中子早就给他传信,告知所在,又嘱咐他不可言下山应劫之事,只说是奉师命回宫守灵。 此举并无几分深意,只是某人觉面上过不去罢了。 云中子和姜子牙不同,他仙道早已有成,又开辟了洞府,照理说本应在山中清修,不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六章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合一,晚点发 如题,大概十一点更新。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二合一,晚点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云中子磻溪悟道 姜子牙已然八十岁了,换作凡俗百姓,这般年龄已算是高寿。 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八十年光阴却似弹指一瞬。 他在昆仑山蹉跎三十余载,难成仙道,幸而有云中子为他细细讲述玉虚法门,又叮嘱他下山后也要恪守清规,这才得以成仙。 姜子牙最敬重的人自然是元始天尊,其次便是云中子。 可自他入世以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七章 云中子磻溪悟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黄飞虎入西岐,他在商为镇国武成王,姬发改一字,封其为开国武成王。 可既然要封别人为王,自己起码也得是王吧。 于是在姜子牙的操办下,姬发自立为武王,顺带追封姬昌为文王。 纣王收到消息,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几年间北海、东海先后叛乱。 既然年年有人造反,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八章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啊,我的宝贝! 余元自五关一役后,自觉修为不足,痛腚思痛,于是回蓬莱岛潜修,可惜两年时间并不足以让他跻身金仙。 他算出余化已死,于是提前出关,欲要去西岐寻仇。 可转念一想,雷震子都这么难对付了,若是再来个哪吒,岂不是更加棘手? 于是他又去了趟金鳌岛,向金灵圣母求得宝物。 当下他异宝在身,自觉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九十九章 啊,我的宝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条 抱歉哈,今天状态有点差,思路也不咋清晰,缓一天,顺带想想节奏的问题,明天后天两天各补两千字。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道兄请留步(第一更) 闻太师裆下很是忧郁。 他曾是只用五十年就跻身金仙境界的天纵奇才。 他曾是辅佐三朝帝王、生生熬走其中两位的大商栋梁。 他曾是征战四方,平定朝政的治世能臣。 可如今呢,他变成了殷商第一泥瓦匠,今日修修屋顶,明日补补墙缝,可大商这座房屋却愈发摇摇欲坠。 殷受继位不久,闻仲就领兵去北海平乱,本来平的好好的,回来一看,家快没了。 难不成是有佞臣贼子欺君罔上? 难不成是有艳俗媚色祸乱后宫? 总不可能是王上荒淫无道吧? 闻仲本以为原因是其中之一,没想到……全中了。 本来朝中还有比干这样既有才能又忠君不二的文臣,还有杨任这样刚正不阿的言官,还有黄飞虎这样通晓韬略的将帅。 这下好了,去一趟北海回来,比干、商容、杨任都死了。 闻仲刚去东海镇压平灵王,陈塘关总兵李靖跑路不说,怎么黄飞虎也跑了? 他数遍朝歌百官,却见到费仲尤浑这对卧龙凤雏,当下只能哀叹一声。 西岐一天比一天强盛,大商一天比一天衰弱。 姬发称王,闻仲派张桂芳讨伐,竟然没几天就被弄死了,这可是大商为数不多的大将了啊。 闻仲见寻常将领已斗不过西岐了,于是起了去东海请救兵的心思,可现在朝政不稳,他必须亲自坐镇。 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人——申公豹。 闻仲两年前自北海而归,申公豹拜谒,他得知这位申道友是截教门人后,当即推举他入朝为官。 申公豹颇有道术,又颇擅辞令,深受纣王喜爱,只花了两年时间便成了大商国师。 此人可谓是截教的交际花,上至四大亲传,下至东海散仙,没几个他不认识的,让他去请援兵倒是物尽其用。 申公豹正在国师府修行,他先后学了阐截两教法门,而今又有人道气运在身,修行起来颇为顺遂。 可妲己不干人事,连带着纣王也一起发癫,大商气数已是日薄西山,这好日子眼看着是没几天了。 申公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两日修行都难以静心。 “咦,闻太师怎的忽而至此?” 申公豹心血来潮,自入定中醒转,掐指一算便知原委,随即起身出了静室,去往大堂。 “闻太师整日为国事操劳,怎有暇驾临寒舍?” 申公豹入了大堂,他见闻仲面有忧色,因此不敢多加恭维。 “申道友有所不知,张桂芳率十万大军讨伐西岐,不久前竟已折损。 此人颇有异术,不想栽在两员小将手上,我那同门师兄余元也被擒获。 如此看来,西岐确有高人相助,我本欲亲征,可朝政不稳,难以脱身。 为今之计,只有去东海寻几位道行高深的道友助阵,挫一挫姜尚的锐气。” 闻仲愁眉不展,语气也颇为担忧。 不过他说的道行高深嘛,听听就行,当不得真。 请出山都是要开杀戒的,当然是煞气越重越好,术业有专攻嘛。 申公豹本来还没怎么当回事,可一听到姜尚二字,瞬间精神了起来。 昔日姜子牙败走羑里,他本以为自己入商为官就能压其一头,没成想这厮摇身一变成了西岐丞相。 申公豹那叫一个气啊,你让他和闻仲比他自然没所谓,反正怎么都比不过。 可姜子牙当年却是比他差了不少,如今见其发迹,怎还能忍住。 “姜尚这厮当真可恶,定是他请阐教仙人相助。 太师且留在朝歌安定后方,待我走一趟东海便是了。” 申公豹答应的极为果断,于公,他要保大商不灭,于私,他要让姜子牙吃不了兜着走。 闻仲闻言大喜,他还要忙着处理大商的一大堆烂摊子,当下来茶都来不及喝一口,便匆匆告辞了。 申公豹也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于是他上疏一封告假两日,随即便借遁法出了朝歌,径直往东海去了。 至于能不能请准假……朝歌有闻太师办不成的事? 申公豹腾云驾雾,在云端俯瞰东海,却见水何澹澹,山岛竦峙,雾气弥漫,颇似仙境。 截教门人数不胜数,大都居于东海,只要是有名号的仙山岛屿,都有仙人修行其间。 申公豹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寻的是九龙岛四圣。 这四人都是天仙境界,又有恶兽傍身,煞气十足,确是压阵的好手。 最关键的是,这四人都是外门弟子,即便真的损了,也不会让闻仲不满。 申公豹昼夜不停行了一日,终于赶到九龙岛外。 只见此岛上生满奇花异草,崖边波浪滚滚,蔚为壮观。 申公豹正欲入岛,忽见有道人骑着一头花斑豹,追赶着一条黑蛟龙。 这道人挽着双抓髻,穿着大红道袍,面如蓝靛,发色朱砂,说奇丑无比难免有些不礼貌,只能说是可止小儿夜啼。 他骑豹而来,双掌猛地按下,攥住黑蛟脖颈,生生连鳞带肉一齐扯下,又猛地挥了几拳,便将此蛟伏诛。 这道人面带喜色,将蛟龙尸首扛在身上,便朝岛内去了。 申公豹远远一瞧便知此人正是四圣之一的高友乾,他心念一动,随即出言。 “道兄请留步!” 高又乾闻言一怔,随即拍了拍花斑豹的脑袋,这才调转方向望了过来。 “申道友,听闻你和闻太师同朝为官,共享人间富贵,今日怎的有暇来此穷山恶水之地?” 高友乾话中带刺,他们九龙岛四圣与寻常道门中人不同,不戒荤腥酒肉,对于凡俗富贵也不拒绝。 可惜他们就是没那个命,所以见申公豹过上富贵日子,自然心有不忿。 “高道友说笑了,这九龙岛乃山水形胜之地,其间玄妙只逊色金鳌岛几分,怎可说是穷山恶水。 何况贫道与四位道友一见如故,若道友有意,不如随我一齐下山,同享富贵如何?” 申公豹郑重地打了个道门稽首。 高又乾闻言颇为自得,随即大袖一挥。 “申道友当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请随我入岛一叙。” 申公豹知晓此事已定了大半,于是安下心来。 感谢病村鸡腿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一零一章 申公豹稳定发挥(第二更) 高又乾带着申公豹入了九龙岛,将花斑豹落在崖前。 嘿,小破地儿还有停车…兽位。 申公豹顺势望去,只见四头凶兽齐聚,煞气冲天,颇为可怖。 这四兽分别是狴犴、狻猊、狰狞和方才那头花斑豹。 世人说人凶恶常言面目狰狞,这四兽之凶恶丑陋可见一斑。 狴犴形似虎,獠牙极尖,此兽身上血腥味十足。 狻猊形似狮,此兽自不是那祖龙九子,只能算是祖龙的杂种重孙。 狰狞为人形,长毛直立,呲牙咧嘴,十分凶恶。 花斑豹可谓是豹立怪群,模样也算是独一档的存在。 不过兽丑起来还可以理解,这人一旦丑极了,当真就难以接受了。 申公豹随高又乾入了洞府,终于见到了完整阵容的九龙岛四圣。 高又乾蓝色的脸,盗御…红色的头发红衣服,怎么看怎么奇怪。 王魔戴一字巾,穿水合服,面如满月……就是脸大还坑坑洼洼。 杨森头戴莲子箍,黑脸红发黄眉白袍,啧,当真是要给西岐一点颜色瞧瞧。 李兴霸是瞅着正常的一个,他头戴鱼尾金冠,穿淡黄服,面如重枣,还有一副长髯…怎么像是碰瓷后世的某位伏魔大帝? 申公豹见此四人,当真是看遍人间绝色——几乎没有比这更全的颜色。 “国师驾临,九龙岛蓬荜生辉!” 王魔并未起身,只是冷嘲热讽。 “申道友欲请我四人入世享人间富贵,不知三位兄弟意下如何?” 高又乾不动声色地给提了个醒——有好处,憋瞎说。 “俺就知道申道友重情重义。” 王魔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满月脸更大了几分,他连忙起身打了个稽首。 杨森和李兴霸对视一眼,也起身行礼。 “诸位道兄何必多礼。” 申公豹虽知这四人是属狗脸的,可毕竟有求于人,言辞还得客气。 当下五人安坐洞中,一时相谈甚欢。 “申道友,你请我兄弟四人出山确是一桩美事。 可有言是无功不受禄,我等寸功未立,怎好受这人间富贵?” 杨森虽然脸很黑,但他没有黑着脸,反而温声细语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申公豹一听这话,恨不得当即与其结拜,可一想到四圣这次出山还不一定能活多久,又熄了这心思。 谁愿意他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杨道兄深明大义,小弟佩服之至。 实不相瞒,此番申某来东海,却是受闻太师之邀,请四位出山对付西岐。” 申公豹知道四圣逞凶好斗,干脆将此事挑明了。 “西岐弹丸之地,有甚奇异之士,我兄弟四人出马,定能旗开得胜。” 高又乾一拍胸脯,当即做保。 九龙岛四圣生则同衾死…不死最好,遇上事儿自然也是一起办。 如今高又乾都答应此事了,余下三人自然也愿意支持。 于是四圣在洞府中宴饮整整一日,硬是拖着申公豹不让他走。 这么一来,申公豹的假期已经用完了。 好在四圣都是当机立断(容易冲动)的性子,宴饮刚结束便催动各自坐骑奔赴西岐去了。 申公豹出了九龙岛,只觉泥丸宫沉重,道体空虚。 你以为交际花这么好当的?这可是一人酣战四人,他险些就顶不住了——指喝酒。 申公豹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他就会想着怎么花一分力得两份功。 他知九龙岛四圣或许可以暂时压一压西岐的气焰,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申公豹转念一想,闻太师不是一直有意亲征吗,不如替他多做几分准备。 金灵圣母有两个弟子,余元已经被擒走,如今只剩下闻仲这么一个独苗。 申公豹有意去劝说一番,若能请她出山最好,即便请不动,也能给闻仲谋点好处。 他思忖至此,又腾云驾雾,往金鳌岛方向去了。 阐教的嫡传门人大都远离昆仑山,散布在天下四方。 截教却不同,嫡传弟子几乎都在金鳌岛上。 申公豹广交群仙,若是平时,倒也不妨去一一拜会,可今日毕竟有正事在身,当下便找准方向,径直往金灵圣母洞府去了。 金灵圣母在洞府内祭元神,悟大道,忽觉心血来潮,她掐指一算,立知缘由,于是撤了洞府禁制。 “申师弟,请入洞府一叙。” 申公豹闻言正了正衣衫,这才迈入洞府之中。 “师弟不在朝歌享人道气运,怎反倒回了金鳌岛?” 金灵圣母穿着一袭淡金色道袍,轻挽发髻,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此番回来,却要请师姐出山。” 申公豹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金灵圣母乃截教女仙之首,法力之高,只比多宝道人逊色半分。 “师弟莫非是糊涂了?你又不是没见过碧游宫门前的那对帖子。 若我当真下山,定会入此大劫,丧了性命事小,师尊动怒事大。” 金灵圣母神通不凡,早知余元被擒,可她依旧不愿出山,显然是顾虑颇多。 “师姐所言极是,只是……” 申公豹幽幽一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金灵圣母盘坐在玉榻上,眸中隐现寒光。 “师弟听闻随侍七仙今日在操演剑阵,可有此事?” 申公豹缓缓抬起眼皮,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你所言不错,确有此事。” 金灵圣母闻言心思百转,随即眼眸一黯。 截教四大亲传,修为最低的都是大罗金仙的境界,照理说应当极受通天教主器重才是。 可如今大劫已至,四大亲传什么也没捞着,反倒让随侍七仙得了剑阵…… “师尊若无入劫之心,怎会让他七人习练此阵?” 申公豹佯装不知四大亲传与随侍七仙之间的猫腻,只谈通天教主的心思。 “你所言有理,可我乃四大亲传弟子之一,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定会给阐教十二金仙大肆下山的由头。” 金灵圣母思忖一阵,依旧选择在金鳌岛清修。 申公豹也不气馁,因为他知道一定还有下文。 “你既是替闻仲来求援兵,我为其师,自当有所表示。” 金灵圣母言罢,取出四象塔,又将祭炼之法藏在其中,只有闻仲能够察觉。 申公豹领了法宝,随即离岛而去,只能说他依旧是稳定发挥! 第三更可能稍晚一点,早的话就是八点,晚了就是十点,不过一定会有。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第三更) 昆仑山作为阐教祖庭、圣人道场,不知多少仙人欲登此山而不得。 可对于云中子来说,回昆仑山和回家没什么区别。 玉虚十二金仙散布在天下四方,各有洞府,动辄数十年上百年才回一趟昆仑。 唯有云中子这厮,三天两头往昆仑山跑,比新媳妇儿回娘家还勤快。 他此番回山,除去帮麒麟崖排解空虚之外,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二章 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第三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谁说只有截教会阵法? 云中子有两世宿慧,知晓在这场大劫中截教会布下五花八门的阵法。 十绝阵、九曲黄河阵、诛仙阵、万仙阵…… 这几座大阵凶险异常,轻则折损法宝,重则被闭了泥丸宫,削去顶上三花,千年道行一夕散尽。 云中子虽有八九玄功,却尚未大成,抗下十绝阵多半不成问题,可黄河阵就不太好说了。 好在他还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三章 谁说只有截教会阵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师兄弟齐战四圣 西岐城外,两军对垒。 张桂芳已死,闻仲急命汜水关总兵韩荣前去督军,以解中军空虚之危。 韩荣却不愿接这苦差事,毕竟雷震子与哪吒护武成王入西岐时,曾在汜水关中大显神威。 可军令如山,韩荣不接也得接,好在闻太师送来暗信,告知他不日将有高人助阵,他这才心安。 他等啊等啊,等的花儿都快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四章 师兄弟齐战四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姜子牙不愿封神 姜子牙借遁法赶往昆仑山,花了足足两日,这才抵达。 他立在山脚处,望着这座巍峨仙山,唏嘘不已。 姜子牙九年前奉命下山,自此再未归来,本以为此生无缘仙道,不想竟柳暗花明。 他收敛心神,随即缓步上了昆仑山,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格外扎实。 此山一草一木他都熟识,所见野鹿仙鹤也觉格外亲切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五章 姜子牙不愿封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师兄,你忍一下 云中子等玉虚四友,将四象阵反复操演,几乎快将此阵玩…练坏了,这才各自回山。 玉鼎就近回了金霞洞,太乙赶赴乾元山,黄龙去往二仙山。 唯独云中子有山不能回,不能说可怜兮兮,只能说笑掉大牙。 不能回山又如何,所谓水不在深,有云中子则灵,磻溪便是这么一处神仙之所……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六章 师兄,你忍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君似卧龙凤雏(3k) 姜子牙自昆仑山而返,他得元始天尊旨意后,当即将王魔与高又乾送上榜去。 如今殷商大军只有韩荣坐镇,他接连三次出兵,俱被西岐击败。 他怕大军折损太多,打算退兵至汜水关,可又未得军令,只能高挂免战牌不出。 殷商大军远离朝歌,粮草耗费甚巨,西岐却粮草充足,此消彼长,士气也是天差地别。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七章 君似卧龙凤雏(3k)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梦中一剑 云中子端坐磻溪之侧,闭眸凝神,暗运玄功,素问剑在空中穿梭,不断与大禹神碑磋磨。 碧游宫一行,通天教主一剑斩开天外天,让他见识到了世间最锋锐的有形之剑。 他本就是世间难寻的剑术奇才,观此剑后,自然大有裨益。 云中子练剑八百余载,早就立志要跳出有形之剑的窠臼。 有形剑与无形剑,并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八章 梦中一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大炼神印 岐山之上,建起一座高台,这便是柏鉴奉命建造的封神台。 昔年姜子牙在宋异人府上斩了五鬼,早已失了搬土造台的苦力,也不知柏鉴是怎么造的。 莫非是他已真灵之身,硬生生席卷罡风,刮来土石,又自个儿搭建的? 姜子牙却不管这许多,这工程交给你是你的福气,你能办办,办不了咱就换人。 好在柏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零九章 大炼神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魔家四将来袭 闻仲自大梦一场后,终日惴惴不安,谁知又有传令官来禀报,言鲁雄兵败岐山之事。 他忆起两代先王嘱托,又想起梦中场景,只得无奈一叹。 可叹成汤数百年基业,如今却寻不到几个将帅之才了。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殷商再怎么腐朽,也是他老闻头的大本营,谁都能放弃,唯独他不能。 闻仲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章 魔家四将来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惨烈初战 天色方明,大战将起。 姜子牙骑四不相独行在前,黄飞虎骑五色神牛紧随在后,左右有南宫适驭马、哪吒蹬风火轮,雷震子、龙须虎、武吉缓步而行。 魔家四将皆为两丈长人,莫说马匹,等闲异兽都难以负荷得起,这四兄弟立在一处,活似四座小山,屹然不动。 姜子牙轻拍四不相犄角,来到阵前见礼。 “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一章 惨烈初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还说你不会八九玄功? 有道是大势不可改,小势可改。 封神大劫乃鸿钧老祖定下,又由圣人们共同商议而定。 此乃大势自不可改,可诸如哪吒、雷震子、杨戬等三代弟子的命数,却早已面目全非。 哪吒未经剔骨还父剔肉还母之厄,修行也顺风顺水,保留了少年心性。 他见姜子牙遇险,当即去救,这固然是赤子之心,却让西岐陷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还说你不会八九玄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袖里乾坤定风波 姜子牙本在中军营帐处理政务,忽觉心神不宁,他刚刚起身,账外幡旗却突然折断。 他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取来龟甲和金钱,推演了一卦,终于知悉原委,当即被吓得面如土色。 姜子牙虽仙道初成,可终究只是散仙境界,难以抗衡魔家四将的法宝。 他连忙沐浴焚香,面向昆仑山方向下拜,求元始天尊施展神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三章 袖里乾坤定风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师兄,放狗咬他! 魔家四将以为西岐已灭,虽未降下业力,他们也只当是时候未到,压根没想过没能功成。 这四兄弟乘兴而归,自然欢喜,当下哪里顾得上军令,直接在营中设了酒宴,喝的那叫一个过瘾。 哪吒与雷震子都有八九玄功,二人一番变化,化作鸟雀停在营帐之上。 莫说魔家四将,即便是道门高仙也难以勘破八九玄功的变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四章 师兄,放狗咬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师兄好猛 当世最精通八九玄功的两个仙人都是阐教门人,而且都喜欢临水而居。 杨戬九年前便已玄功小成,道行愈发深厚,在灌江口降妖除魔,闯下了赫赫威名。 天庭自桃山一役后几乎销声匿迹,大抵是见杨戬背靠阐教,不愿逼他太甚。 不久前,玉鼎真人传书让杨戬来援西岐,不想他刚赶到就看见师叔大显神威。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五章 师兄好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曲肝肠断 昔年云中子灵光乍现,决定打造全八九玄功阵容,近十载后,这个设想终于算是实现了。 杨戬玄功早已小成,造诣愈发精深,莫说是寻常仙人,即便是十二金仙也只有寥寥几人能胜他。 雷震子与哪吒虽未修成,却也到了散仙境界,论及杀伐之道更是可敌世间任何一位天仙。 这三人齐聚,如果对头不是修为高深、法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曲肝肠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仙入世 成汤五百余年基业,由大商历代先王攒下,可在帝辛手中却败的不剩多少了。 天下八百路诸侯,几乎是天天造反,永无宁日。 文臣中,诸如比干、商容、杨任等忠臣,都没什么好下场。 武将中,镇国武成王被逼叛逃,张桂芳、鲁雄、魔家四将先后战死。 张桂芳出征领了十万大军,损了两三万,鲁雄领了五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仙入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闻仲离了朝歌,恨不得带大军飞到西岐,于是在经由渑池县时向主将张奎询问有无近道。 张奎面对顶头上司,自然是知无不言,他怕言多有失,于是只说走青龙关能近两百里,未言此路境况。 闻仲虽有神目,可也只能辨明忠奸,无法看遍人间山河,他见张奎言之凿凿,于是领着三十万大军继续前行。 大商兵马讨伐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来西岐只办三件事 闻仲与姜子牙颇有相似之处,二人俱在圣人道场学过道,又都被撵下山去匡扶社稷。 区别是闻仲早就修成金仙道果,而且很早就位极人臣,姜子牙却是勉强修成散仙,如今也只能算是诸侯的大臣。 姜子牙或许曾幻想着能成为闻仲这样的风流人物,可现在二人却站在了对立面。 闻仲带来了三十万大军,这是什么概念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来西岐只办三件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怎么都会八九玄功? 大道漫长,金仙是一大门槛。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金仙亦复如是。 证得金仙道果便可参悟天地法则,施展神通,即便没有法力,也有神鬼莫测之玄妙。 闻仲含怒挥鞭,已然牵动天地法则,隐约可闻风雷之声。 姜子牙祭打神鞭来挡,终究慢了一分。 “莫伤我师叔!” 黄天化等候多时,当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章 怎么都会八九玄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君战天尊 杨戬作为阐教三代首徒,如今也才二十多岁。 闻仲是截教三代弟子,如今也才…一百多岁。 可惜修道之人不讲究尊老爱幼,否则杨戬还真不忍心对这老同志下手。 杨戬望着已化作流光的四象塔,缓缓攥紧三尖两刃刀。 “阐教玉鼎真人门下弟子杨戬,今日特来拜会太师。” 闻仲见四象塔未能建功,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君战天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人诛心 “闻太师神通果然了得,弟子施展浑身解数,终究让他逃了。” 杨戬来到城头,微微欠身道。 “闻仲修道多年,早已是金仙境界,修为之高,不在贫道之下……” 云中子缓缓伸出一指,虚点在哮天犬顶上。 只见缕缕云气自八方而来,无声无息地滋润其筋骨。 杨戬见此情景,哪里不知云中子修为又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人诛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力阻止。 闻仲此刻就领会到了这种痛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营被劫、粮草被烧、部下身死,自己却被束缚在方寸之地,难以脱身。 云中子虽未亲至,可素问剑在此,即便不能打杀闻仲,耗住他却不成问题。 这把仙剑由不周山石和开天铁精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余道友,陆沉实乃阐教门人! 云中子变作余元模样,杨戬再度化身陆沉,二人一齐入了九龙岛。 东海仙人皆知此地有主,九龙岛四圣只设下简单禁制,自然随手可破。 云中子踏入此岛,忽然察觉了端倪。 此岛东南西北四方散着二十一处光亮,时隐时现,颇为玄异。 若非云中子乃先天云气化身,恐怕还未必能够察觉。 这显然是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四章 余道友,陆沉实乃阐教门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中子欲杀杨戬 杨戬万万没想到,师叔居然会帮着金光圣母对他下手。 他是有八九玄功不错,可造诣并不如云中子,何况此时又是无心遇有心。 这一击之下,他只觉泥丸宫震动,神魂动摇,干脆顺势倒在了地上。 云中子此前在岛外布下禁制,察觉九道气机接近,他知其余九位天君将至,怕打草惊蛇,这才演了一出苦肉计。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中子欲杀杨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究竟是谁? 云中子总觉得此行有些不太对劲,他和杨戬本打算在九龙岛守株待兔,谁知兔子已经在面前了。 本来准备解决落单的金光圣母,谁知余下九个天君忽而齐至。 这要都是巧合,恐怕真就是天要保十天君布下十绝阵了。 若非他和杨戬配合默契,演技老道,此刻多半早已露馅。 即便如此,杨戬也被金光圣母收入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究竟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遇蛟龙处斩蛟龙 云中子一剑斩下,只见一道璀璨剑气绽开,几乎将海水一分为二、隔绝开来。 他并非滥好人,此番来截杀十天君,自然不是为惧留孙之流消灾。 通天教主曾言昔年天数已变,后来又有鸿钧老祖拨转乾坤,定下封神大计。 云中子此前只改小势,大都无虞,十绝阵是为阐教门人设下,若是此势可改,日后的诸多大阵自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七章 遇蛟龙处斩蛟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十绝阵(求追订) 云中子立在城头,观摩十绝阵。 只见黑气冲天而起,无有道门清气,更毋论太极两仪四象五行等异象。 姜子牙领着雷震子、哪吒、黄天化等三代弟子上了城头。 清虚道德真君别的不说,起死回生还是有一手的。 黄飞虎和黄天化都死了一次,俱被他从鬼门关捞了回来。 “此阵颇为凶恶,幸而师兄归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八章 十绝阵(求追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催魄促魂诛子牙(求追订) 西岐,城外芦篷下。 云中子与姜子牙分别坐在左右下首,弟子们也依次排开坐下。 此番观阵,虽未窥得其中详情,可情况已然不容乐观。 嗯,至少杨戬的情况不太容乐观。 “这十座大阵甚是凶恶,凭我这四十年微末道行,怎能破得?” 姜子牙双眉微蹙,愁容满面。 昔日他返回昆仑山时,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二十九章 催魄促魂诛子牙(求追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拿来吧你 姜子牙如今可谓是事业仙道双丰收,虽说天仙境界遥遥无期,可好歹有个盼头。 若是有可能,他希望这辈子都能这么过下去,不过大劫已至,他作为应劫之人,怕是难以安生。 姜子牙本在银安殿处理政务,忽觉泥丸宫黯淡,元神无光,道体沉重,颇为困倦。 虽然说丞相这个官职一听就很容易过劳死,可姜子牙好歹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章 拿来吧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请师兄破阵 云中子有些忧郁,或者说,有些无奈。 为了保住姜子牙的魂魄,他先是布下雷池禁制,又让他穿上功德宝甲,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姚宾愣是当着他的面把姜子牙的七魄之一勾走了。 这种感觉好似天天守着貌美媳妇儿,却依旧被隔壁老王…… “贫道这雷池禁制之法虽不算高深,可也有几分玄妙,金丝宝甲又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一章 请师兄破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厉害的恶阵! 赤精子带着镇洞之宝出了太华山,径直去往西岐,沿途百姓人人安乐,可谓大治之世。 他见此情景,也不再对下山保周心怀芥蒂。 玉虚十二金仙中,广成子之所以要高赤精子一分,除去率先成就大罗神仙外,还在于他曾为轩辕黄帝之师。 黄帝乃火云洞三圣之一,成就果业后,广成子也分润了不少人道功德。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厉害的恶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兄莫非通了截教? 云中子领着两个弟子在阵外等候,忽见赤精子踉跄而出,连忙迎了上去。 “此阵不但有招魂引魄之邪术,有黑红二色神砂,有三昧、石中、空中三种仙火,更有罡风神雷,包罗万象,颇为骇人!” 赤精子衣衫凌乱,神色慌张。 云中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却见其道体并无损伤。 “若是依师兄所言,此阵之中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兄莫非通了截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啊,破不了防啊! 云中子对截教外门弟子并不熟稔,谁让他的老朋友都是嫡传一脉呢? 这十天君虽然在金鳌岛修行,可确实都是外门弟子,否则手上定会有几件厉害法宝。 截教外门弟子众多,可称得上道行高深的,只有峨眉山赵公明、碧霞洞三霄仙子。 云中子正是想到此处,才去东海截杀十天君,不想半路杀出个老王八,坏了他的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四章 啊,破不了防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呔,吃老夫一鞭 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只是因为其道行高深,而不在于法宝等外物。 即便让太上老君舍了太极图,元始天尊舍了盘古幡,通天教主舍了诛仙剑,依旧足以镇压世间。 任何一个修道之人,若是只专情于法、术而不修大道,终究难成功果。 截教外门一脉,除去赵公明和三霄娘娘外,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九龙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五章 呔,吃老夫一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剑开天幕 云中子自然不会轻易杀了闻仲,毕竟此人可是他的挚爱亲朋。 好吧,其实是十天君不知玩了什么花活,似乎将各自阵法联系了起来。 云中子正是察觉到端倪才没有轻举妄动。 他静立虚空,左手攥着飞金剑,右手攥着龙虎如意,不紧不慢地敲打着。 此举看似是在羞辱闻仲,实际上也是在羞辱闻仲。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六章 剑开天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十二金仙齐下山 封神大劫乃是圣人在紫霄宫定下的大计,不容置喙。 作为这场大劫最主要的两个阵营,阐教和截教决定通力合作,争取早日完成指标。 只是两教同出一源,掌教又是师兄弟,起初都还讲究武德,咱能不打就不打。 可都说了是大劫了,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安生。 于是天地之间修道良才辈出,截教千万年招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七章 十二金仙齐下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当这个冤大头? 云中子素来与人为善,对待同门更是格外宽容。 不就是太极符印吗,你要给你便是,反正此宝昨夜已被飞金剑破开禁制,一时三刻难以归元。 云中子出宝,惧留孙出力,破阵了有他一份功劳,破不了也不会伤及己身,怎么着都不亏。 惧留孙何等精明,闻言便知有诈,可话已说出去了,此刻也不好往回收。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当这个冤大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天绝阵 阐教此番可谓是精锐尽出,十二金仙都已至此,甚至惊动了副教主燃灯道人。 西岐芦蓬之下,众仙各展神通,顶上现出庆云瑞彩,金灯贝叶,璎珞垂珠,颇为不凡。 截教也不甘示弱,十缺一天君布下大阵,各有不同,却俱有冲天煞气。 精锐?十缺一天君打的就是精锐! 西岐大军严阵以待,哪吒与黄天化在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天绝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你还说你不会西方法? 玉虚十二金仙中,广成子和赤精子入门最早,清虚道德真君入门最晚。 因此,这三人倍受宠爱,法宝数量和档次都比别人高一大截。 文殊广法天尊作为中间入门的弟子,不能说娘不亲舅不爱,可也没太多存在感。 他与慈航道人、普贤真人抱团组成三巨头,又先后搭上了燃灯道人和惧留孙的线。 如今他已得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一百四十章 你还说你不会西方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头六臂+八九玄功 阐教门人兴师动众,纷纷入世,本是为破阵而来,谁知却被下山的第一阵难住了。 邓华上榜,文殊广法天尊险些身陷阵中,秦完依旧活蹦乱跳。 此消彼长之下,阐教士气颇为低沉。 燃灯知晓一时三刻破不得此阵,干脆率一众门人回到芦篷下。 如今心情最沉重的当属文殊广法天尊,不但没能成功破阵,还搞得灰头土脸,甚至暴露了他会西方法的事实。 当他得知助他出阵的不是惧留孙、普贤、慈航时,更是心如死灰。 惧留孙也心里发虚,毕竟西方法是他传出的,若是追究起来,他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好在燃灯道人有意帮衬,遮掩了过去,这才没彻底揭露丑闻。 现在内部矛盾暂时解决了可外部矛盾还是没办法。 这天绝阵怎会如此凶猛?一阵更比六阵强? 嗯,反正云中子觉得和他关系不大。 阐教门人首战失利,皆郁郁寡欢,倒也不全是为了玉虚面皮。 他们只是怕余下八阵都是这种水准,那可就要遭老罪了。 如今细数一众门人,有能耐破阵的就只有三个,算上燃灯也就四个。 可十绝阵还有九座,总不能真脸都不要了,真就一招鲜吃遍天? 阐教众仙各有心思,芦篷终究地方太小,于是几个山头各自散开。 云中子干脆领着好友和弟子们去往磻溪,反正距离也不远,腿一迈就到了。 “你我师兄弟四人,云中子已破落魂阵,太乙命该破化血阵,贫道和黄龙倒是落得清闲。” 玉鼎真人坐在溪边,以月色下酒。 “如今天数已变,谁来破阵已无定数可言。” 太乙轻挥拂尘,自袖中取出了六颗火枣,六杯仙酒。 “这两样奇珍颇为稀奇,你竟能寻到这许多?” 黄龙道人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腰间灵宝青锋剑。 今时不同往日,穷龙翻身把歌唱。 “若是让你我入阵,好歹有千年道行,即便不能破阵也能脱身。 可这几个孩子年岁尚浅,修为又不算高,入阵只怕是凶多吉少。 哪吒、雷震子,伱二人且上前来,各食三颗火枣,各饮三杯仙酒。” 太乙真人大袖一挥,颇有豪气云干之势。 至于为何不让杨戬享此机缘……丫的已经够猛了,而且东西也不够分了啊。 哪吒自然不会怯场,当即昂首阔步走上前去,美滋滋地吃了仙枣,苦哈哈地饮完仙酒。 他还没缓过酒劲儿呢,忽觉脖颈和腋下一阵刺痛,随即发觉天地大不相同。 哪吒新生出两个头颅,四条手臂,合起来已是三头六臂,颇为不凡。 “呀,怎生成这般模样了?” 哪吒好歹也是陈塘关第一美少……美幼年,怎愿意变成这副尊荣? “你且试试能否将此神通收了?” 雷震子绷着个脸,强忍笑意建议道。 你猜他为何不抢着吃枣喝酒? 哪吒闻言愣了愣,随即心念一动,又恢复成一头两臂之身。 “师兄,你当真机智无双!” 哪吒恢复了本貌,喜笑颜开。 玉鼎真人闻言面色不变,只是胡须抖动的厉害。 你师兄的确机智,可惜你却是个呆子! 太乙真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事不能强求,文韬武略有一样也不错了。 “多谢师伯赐下神通。” 雷震子先施了一礼,这才食枣饮酒,不多时也变成三头六臂。 黄龙真人羡慕不已,他也很疼敖丙,可惜这等机缘不是谁都能有的。 毕竟哪吒和雷震子都有八九玄功,虽未小成,可单论杀伐之道已然不弱。 如今再授他二人三头六臂的神通,一个顶仨,相当于六个炼就八九玄功的仙人。 啧,这么一来,虽说他二人修为神通都未变化,可杀力却凭空涨了三倍。 若是再佐以上等法宝,每只手都搞一件先天灵宝,这么打下去,寻常金仙定然是顶不住了。 这要是再去对付闻仲,场面恐怕很是有趣。 诶,为什么非要对付闻仲呢? 云中子思忖片刻,给出了答案。 可能是因为惺惺相惜吧…… “你二人有此神通,即便破不了那恶阵,脱身却不难。” 杨戬见状也啧啧称奇,他并无半点羡慕之心,反倒为两个师弟感到高兴。 毕竟,他本应是道门最先炼就玄功之人,资质之高已然惊世骇俗。 若是再有三头六臂的神通,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师父,如今弟子已有六臂,乾坤圈混天绫占其二,两只火尖枪占其二。 尚还余下两只臂膀,金砖虽也能用,可难免落了金光洞的气派……” 哪吒满脸笑容,颇为真诚。 太乙真人挥动拂尘,再次叹了口气。 他这徒儿说聪明吧,可总是被人忽悠,说愚笨吧,又知道给自己谋好处。 “为师的宝物大都已赐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法宝?” “师父不是有一件九龙神火罩,最是克制邪祟之物,若是交给弟子,定能…” 哪吒那俊秀的小脸上似乎写着贪婪二字。 “定能让为师身陷阵中,身死道消。” 太乙真人言罢,缓缓扬起拂尘。 哪吒见好就收,当即收敛神色,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动作颇为熟练。 “你这劣徒,当真气煞我也!” 太乙真人一边骂,一边自袖中取出两把剑来。 云中子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阐教上下谁不知道,最宠弟子当属太乙真人? 云中子对此颇为不忿,弟子怎么能瞎宠呢? 他这么想着,随即自袖中取出十二颗定海珠来,赐给了雷震子。 玉鼎真人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阐教上下谁不知道,最宠弟子的当属太乙和云中子呢? 他这么想着,随即将斩仙剑赐给了杨戬。 反正他也用不上,此剑夜夜哀鸣,显然是欲求…剑气不满,不如赐给弟子用作护身。 黄龙真人瞧了瞧溜进磻溪摆尾的白龙,他思忖片刻,准备赐下点什么宝物。 可转念一想,诶,不对啊,贫道这徒儿比我可富多了。 他无奈一叹,悲伤到嘴角不断上扬。 杨婵立在一旁,见状啧啧称奇。 原来这就是咱们阐教的传承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燃的哪门子灯? 云中子盘坐溪边,素问剑在空中来回穿梭,不断与大禹神碑磋磨,溅出阵阵火星。 他祭出元神,泥丸宫璀璨如金,丝丝法力经由穴窍温养,似溪流汇聚成河,奔腾而去。 只见他眉心处隐现金光,双眸之下暗藏紫气,俨然是道体无暇,元神无垢之象。 虽说以他如今的境界,水磨功夫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不过法力这东西还是多多益善。 至于说参玄悟道,玄是天天参,道也是天天悟,可总是若隐若现,叩不开门扉。 昔日他临溪而渔,又受武吉启发,骤然顿悟,这才窥得了大罗玄妙。 若是要彻底跻身此境,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 仙道之乐,不仅在于朝游北海暮苍梧,修道本身也是一种乐事。 如今破十绝阵受阻,难得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此时不修炼,更待何时。 玉鼎太乙黄龙见状,也都在溪边各自修道。 不是吧,这么点时间也要卷,卷还卷的那么开心,这谁顶得住啊? 他们三人跻身金仙境界久矣,如今也在为跻身大罗之境而做努力。 谁让他们的弟子,一个比一个天才,若是再不勤加修行,没准哪天就被追上了。 哪吒初得神通,此刻怎耐得住性子,非要缠住师兄弟斗法。 雷震子嫌他烦,径直回了竹屋,开始修行。 杨戬倒是不介意陪师弟玩玩,可哪吒的脑袋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若是和雷震子打,最多也就是小输几分,可要是和杨戬对上,少不得得挂点彩。 敖丙在溪中遨游,他忽而摆尾,跃出水面,化作人身。 “师兄若是不嫌弃,不妨切磋切磋?” 哪吒无奈一叹,随即现出三头六臂的法身来。 敖丙见状沉默片刻,再次化作小白龙,潜入溪中。 好吧,我太菜不配打高端局。 杨戬见无人愿与他交手,只是摇了摇头,随即与小妹对坐品茗。 只能说仙与仙的悲欢并不相通,玉虚四友及其门人各个过着逍遥日子,可余下的阐教门人却各个郁郁寡欢。 广成子赤精子还好,这俩修为高,家底厚,即便入阵也能…或许能脱身。 清虚道德真君作为十二金仙中最晚入门之仙,颇受宠爱,法宝数量与档次都不低,当然也不怕十绝阵。 灵宝大法师和道行天尊喜欢独来独往,修为法宝中规中矩,若是入阵怕是有些凶险。 至于说反骨仔四人组,文殊广法天尊已经证明了西方法身也挡不住黑砂红水,惧留孙、慈航、普贤也都有些担心。 最重要的是,文殊已然暴露了私通西方教的事实,若是元始天尊追究起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掉。 燃灯道人也有些慌了,若是西方教的谋划暴露,他估计也就藏不住了。 可现在他还没寻到成道之宝,此时离开阐教,怕是得不偿失。 他思忖至此,又想起那道冥冥中的灵觉。 燃灯道人成道心切,于是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芦篷。 至于他要去往何处,当然只可能是磻溪了。 阐教门人中,当属云中子遁速最快,毕竟裆大,一步迈出就是百里之遥。 燃灯道人没有这么大的裆,只能老老实实骑梅花鹿而去。 他刻意隐匿气机,等到至磻溪时,已是深夜,此时月明星稀,溪水被映得如同玉带。 云中子心血来潮,当即将元神遁出。 “老师驾临,弟子有失远迎。” 云中子先以元神之身施展神通,禁绝一方小天地,这才施了一礼。 “你破阵有功,何须多礼。” 燃灯道人见他如此上道,对寻宝之事又多了几分把握。 “老师远道而来,若有吩咐,弟子定当……尽力而为。” 云中子猜到了他的来意,不过没必要说破。 燃灯道人的嘴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 “贫道早已成就大罗道果,如今业已跻身准教主境界,可终究难得大道。 昔年天地初开,有一桩奇宝现出光辉,映照玄都,后来却不知所踪……” 燃灯道人咬了咬牙,终于将来意道出。 “莫非此宝便是老师成道的关键?” 云中子眉头微蹙,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贫道知你福缘深厚,又见你身上隐约有一道宝光,若是所料不差,那桩异宝便在伱身上。” 燃灯道人双眼微眯,干脆将话挑明了。 “老师所言之宝可是那定海珠?” 云中子抿着嘴唇,似乎有些为难。 “你放心,贫道也不会白要宝物,我虽不如你福缘深厚,可也有几件不错的灵宝,你寻一件换去便是了。” 燃灯道人修道不知多少年了,他拜入阐教又早,当然不会缺法宝。 云中子眉头舒展片刻,却又再次蹙起。 “老师多虑了,弟子岂是贪图宝物之人? 昔年弟子确实曾得了十二颗定海珠,可惜已被虬首仙夺了。 若非如此,弟子怎会与截教生怨,恐怕也就无缘拜入阐教了。” 云中子压根就没打算把定海珠给他,于是打算祸水东引,至于信不信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有所不知,贫道有一桩宝物名为乾坤尺,与那定海珠颇有渊源……” 燃灯闻言微微一笑,随即一指轻点虚空,现出一个紫金钵盂。 “此宝乃先天之物,能攻能守,可否以此物换你那定海珠?” 云中子笑着摇了摇头,这钵盂虽是先天灵宝,可怎比得了定海珠珍奇? 这都不是有没有诚意的问题,完全就是仗势欺人。 “老师慧眼如炬,弟子甚是佩服。 可惜我已将定海珠赐给了雷震子,哪有讨回之理? 若老师真想成道,不妨去峨眉山寻赵公明。 此人手中可是有足足二十四颗定海珠,若是化作诸天,定可成道。” 云中子笑容温和,眼眸清澈。 嗯,当年他斩多宝道人一臂前,也是这么笑的。 “你怎如此不晓事,阐截二教本为一体,赵公明又是得道多年之仙,怎能轻易开罪? 如今你虽只有十二颗定海珠,可也能祝我修为精进几分,若是你愿玉成此事,可再予你一件宝物。” 燃灯道人言辞凌厉,软硬兼施。 “好啊,老师若愿意将灵柩灯予我,这定海珠送你便是了。” 云中子咧嘴一笑,瞧着颇为和善。 燃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燃的哪门子灯? 第二章只能明天补了,今天坐飞机陕西到广西,完了又和女朋友逛了一圈,时间有点赶。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就是先天灵灯吗? 燃灯为何叫做燃灯,当然是和他的根脚有关。 他住在灵鹫山圆觉洞,而灵鹫其实是个幌子,应该是灵柩山才对。 作为先天四大灵灯之一,此灯并非圣人之物,而是一直在他手中。 若是大胆猜测,或许燃灯就是由此灯显化,而灵柩灯已然成了遗蜕,甚至再次生出灵智。 云中子对此并不陌生,他化成人身后,就将原来的遗蜕炼成了一片七彩祥云。 可不同的是,灵柩灯关乎燃灯的成道之机。 燃灯,灵柩灯,定海珠,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老小子就是想映照诸天,以此成道。 云中子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所以开口就要灵柩灯,此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掌教尚对我以礼相待,你怎敢出言辱我?」 燃灯道人勃然大怒,他祭起紫金钵盂,遮天蔽日般扣下。 云中子心念一动,肉身瞬息而至,与元神合而为一。 「你真当师尊不知尔等心思?」 云中子摇了摇头,他握住素问剑,画了一个更大的圈。 燃灯毕竟是准教主境界,可自成一方小天地,若是任由他施展神通,可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了。 何况他毕竟还没拜入西方教,若是传出阐教内部不睦的风声,截教和西方教可就偷着乐了。 云中子正是有这般考量,这才耗费些许光阴布下禁制。 而紫金钵盂吞没月华星辉,似可泯灭万物,已然将他罩住。 「你既已破落魂阵,余下九阵便不需你出手了。 此番你便在钵盂中好生修行,只待十阵俱破再出来不迟。」 燃灯道人微微一笑,他翻手收回紫金钵盂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嗡。 紫金钵盂微微一颤。 「区区金仙,怎敢行此蚍蜉撼树之举?」 燃灯道人冷笑一声,随即渡入一道法力。 嗡。 紫金钵盂再次颤动。 燃灯道人面色微变,他心念一动,欲将周遭天地化为己用,奈何有雷池禁制阻碍,顷刻间难以建功。 咔。 紫金钵盂表面显现出一道裂纹。 咔、咔 紫金钵盂上的裂纹似蛛网般蔓延开来,这件先天灵宝转瞬崩碎。 云中子攥住素问剑柄,又布下两道禁制。 他的雷池神通已练的炉火纯青,已可隐去金圈的痕迹,施展的无声无息。 「你既欲拜入西方教,何必再为破阵劳心费神?」 云中子微微一笑,素问剑顷刻而出,化作一道白线刺去。 「竖子休得胡言!」 燃灯道人见雷池禁制重重,干脆将禁制内的天地化为己用,他一指点出,现出一盏清冷油灯。 他虽未曾与云中子交手过,可素问剑锋芒极盛,显然不好对付,这才搬出了大道根本。 这盏油灯似乎颇为古旧,灯火并不炽热,反倒有几分寒意。 燃灯见素问剑来势汹汹,于是心念一动,灵柩灯大放光华。 灯火摇曳不定,散做千缕万缕,织成天罗地网。 这盏灯是先天灵灯,品秩奇高,又与燃灯气机相连,一经施展就大有玄妙。 火能大能小,变化莫测,本为虚物,可灵柩灯火编织的网却似有了实体。 素问剑虽厉害,可如今只磨开了剑尖,经由此网屡次阻拦后,剑气已然大损。 燃灯道人见状微微颔首,他一拍梅花鹿犄角,随即掐动法诀。 灵柩灯火骤然收紧罗网,欲要将素问剑彻底锁住。 云中子心念一动,素问剑瞬息而归。 「你这厮先是出言辱我,又坏我法宝,怎能饶你?」 燃灯道人当然不愿意揭过此事,于是再度催动灵柩灯。 灯火回拢,却又顷刻散开,似浪潮一般席卷,不多时便蔓延至整座小天地。 云中子有八九玄功,水火不侵,可这灵柩灯火却是例外。 灵柩灯乃四大先天灵灯之一,自然有无穷玄妙,否则如何能和玉虚琉璃灯、八景宫灯、宝莲灯相提并论。 此灯灯火暗含死气,死气非同煞气,无形无相却又真实存在。 仙神之流沾染分毫,虽无道体消解之厄,却有元神衰竭之危。 燃灯道人能成为玉虚二号人物,当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云中子却丝毫不惧,他已悟出几分无形之剑的玄妙,元神已可作剑,消磨死气不在话下。 只是无需这么麻烦,不就是先天灵灯吗,谁还没有似的? 云中子暗中传音,随即大袖一挥,祭出青玉琉璃两盏宝灯。 燃灯道人见状大惊失色,他心神巨震,以至于天地间的清冷火焰都猛地一缩。 「师尊待你不薄,谁知你竟与惧留孙是一丘之貉,今日贫道便替他老人家出手,小惩大诫,望你好自为之。」 云中子言罢,当即催动宝莲灯和琉璃灯,灯火青黄不接,却丝丝缕缕相互纠缠,瞬息绽开,将清冷火焰尽数覆灭。 燃灯道人自知不妙,他先是祭出一把玉尺击去,随即收了灵柩灯,又拍了拍梅花鹿的犄角,欲要遁走。 云中子一指点出,将乾坤尺弹开,随即再度催动灵灯。 「老师,你往哪里去?」 云中子心念一动,青黄灯火结成罗网。 「竖子敢尔?」 燃灯道人方寸已乱,慌忙中祭出了黄金玲珑塔。 此塔自然比不得老子的宝物,可也是先天灵宝,颇有些不凡之处。 只见塔上镶着三十三颗舍利子,隐现流光,将青黄二火挡下了片刻。 「好厉害的宝塔,不愧是西方教法宝!」 云中子哑然失笑,随即出言嘲讽。 你说你和西方教是清白的,可是法宝都是人家的形状了,这还能撇清关系? 难不成西方教是你的赞助商? 燃灯道人闻言愈发焦急,继续骑鹿而逃。 「你巧取豪夺不成,又以紫金钵盂压我,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不如这样,你站着别动,让贫道砍一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云中子一步迈出,瞬息百丈。 燃灯道人怎愿受此耻辱,再说了,这一剑下去有没有命还难说。 他心念一动,再度祭出乾坤尺,忽而消失不见。 云中子双眸古井无波,他缓缓举起素问剑,骤然斩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燃灯道人骑着梅花鹿,独自立在阵前。 昨夜燃灯离了芦篷,天明时分才归来。 他虽神色如常,可谁都能瞧出其精气神有损。 阐教门人分立他身后,这一次广成子和赤***却没有再给他当背景板。 昨日阐教破阵两度失利,若是再避战,怕是会让士气跌入谷底。 于是,燃灯率众门人离开芦篷,再会十缺一天君。 「尔等俱是得道多年之仙,不过是左道之术罢了,当真无人可破?」 燃灯道人面无表情,言辞颇有冷意。 玉虚十二金仙无人应声,云中子和姜子牙也都没有出言。 如果激将法有用的话,天绝阵早就破了。 「贫道听闻三代弟子中,有杨戬、雷震子、哪吒炼就八九玄功。 尔等玄功有成,可保道体无虞,谁愿破此恶阵?」 燃灯道人望向那九实一虚十道黑气,语气不疾不徐。 十二金仙闻言神色各异,太乙真人怒发冲冠,玉鼎真人长须颤动,余下十仙也都颇为诧异。 燃灯道人这是发什么癫,破不了阵急了? 云中子当然门儿清啦,这不是斩草难除根,吹风还没吹它又生。 「此三子虽有玄功,可俱未大成,莫说破阵,若能脱身都是天幸。」 玉鼎真人平复了心情,这才出言。 燃灯道人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 「既是如此,不如由你代他三人破阵吧。」 玉鼎倒是硬气,当即点了点头。 他距大罗之境只有一线之隔,可素来不精杀伐之道,此前斩仙剑对他爱搭不理,这便是明证。 如今他已将斩仙剑赐给杨戬,全身上下再寻不出第二件厉害法宝。 若真要对敌,他只能施展自创的劈天神掌。 这套掌法能以劈天为名,自然也有不凡之处,可问题在于,劈天神掌认人。 杨戬施展出来,起码能劈山,玉鼎施展出来,大概也就是劈劈砖。 「老爷,弟子…」 杨戬牵着哮天犬欲要出阵。 「老爷,弟子不才,愿破此阵。」 哪吒顶着一张颇有书生气的俊脸,可行事却总是风风火火。 「若能破此阵,当为你记首功。」 燃灯道人没想到居然真有人主动请缨,当下面露喜色。 「老爷,弟子玄功已然小成,不如由我破阵,也能多几分把握。」 杨戬没想到哪吒会抢先出阵,此刻连忙要求换人。 「无妨,你师弟乃灵珠子转世,根骨惊奇,定能破此恶阵。」 燃灯道人持续抽风,愣是不肯换人。 哪吒听了夸赞,恨不得此刻就去往阵中,怎会有推脱之意。 「老师修道无数元会,神通广大,莫非是要磨练弟子,这才不愿亲自破阵?」 云中子忽而出声,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恍然。 广成子与赤***对视一眼,似乎猜出了些什么。 「你既知晓贫道用意,何不让雷震子也入阵中?」 燃灯道人微微一笑,顺着话往下接。 他知阐教身份是他最后的护身符,可若元始天尊已知他暗中的动作,这身份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燃灯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西方教和阐教都有两位圣人,可八景宫那位素来不问教中事务,他自忖无甚凶险。 他只希望赵公明能不开眼选择入劫,届时夺了定海珠便可以溜之大吉。 至于阐教的差事,能 糊弄糊弄,不能糊弄就恶心对头。 若是哪吒和雷震子遇险,云中子断不可能置之不理…… 「老师所言有理,秦完乃截教二代弟子,修道多年,正好让哪吒与雷震子一道去问礼,料想他也不会推辞。」 云中子当然不会害自家弟子,如今天绝阵煞气已损,正是九阵中最弱的一座,此时不派雷震子破阵,后面入阵可就真有凶险了。 至于说燃灯道人,他是不能明目张胆将其打杀,可他有两世宿慧啊! 届时赵公明下山,他提前将萧升曹宝忽悠走,燃灯就有机会代替他那梅花鹿尝尝金蛟剪的滋味了。 若是天数再变,那也无妨,大不了就天天去昆仑山告状,燃灯道人离开阐教之日,就是他受死之时。 「你所言倒也不差,秦完毕竟修道多年,若是只派一个三代弟子破阵,只怕会让他觉得被轻慢。」 太乙真人忽而出言,他神色如常,瞧不出半分羞愧之色。 师兄,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云中子大感惊异,他总算知道三代弟子为何一个比一个女干滑了,原来都是跟师兄们学的! 燃灯道人闻言沉默半晌,最后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雷震子淡然地拎起黄金棍,缓步走出阵中。 他早知今日要破阵,所以哪吒请缨他也没有阻止。 雷震子与哪吒,当真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可谓挚爱亲朋,这种情谊即便加再多钱也不会变质。.五 「呔,秦完,你布下此等恶阵,肆意残害道门中人,实在可恶。 我等奉天命助西岐伐纣,尔不知天命,逆天而为,是为不智。 碧游宫圣人命尔等关闭洞府,静诵黄庭,你不遵师命,是为不孝。 如此不智不孝之人,此刻不出来受死,莫非要等天诛吗?」 哪吒蹬着风火轮,嗖的一声便至十绝阵前。 他此言一出,众仙皆惊。 太乙真人沉默了,因为他确定这不是他教的。 燃灯道人沉默了,因为他没想到这厮嘴上功夫如此了得。 雷震子沉默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或许并不了解师弟。 秦完沉默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法反驳。 云中子沉默了,因为他没想到哪吒还会即兴发挥。 不管怎么说,哪吒叫阵的效果显然是很好的。 秦完骑着黄斑鹿,手持方棱锏,他目眦尽裂,恨不得将那嘴臭小子生撕活剥。 「你是何人,怎敢辱我?」 「呔,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蓬莱岛一气仙余元门下弟子余化是也!」 哪吒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在报名号这件事儿上玩出花来。 秦完闻言更加愤怒,他甚至忘记了此前得来的诸多情报。 哪吒,男,商王寿七年生人,炼就八九玄功,生性跳脱,喜欢报别人名号。 嗯,重点是炼就八九玄功。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这个加这个,能不能随手把阵破了? 哪吒作为阐教数一数二的愣头青,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带怕的。 不就是十天君,不就是十绝阵吗,小爷我弹指可破! 他脚踏风火轮,先祭出乾坤圈和金砖砸出,又攥着火尖枪去刺。 高端的斗法往往只需要简单的招式。 这三板斧还真不是谁都能扛下。 秦完连挥方棱锏两次,将乾坤圈和金砖先后挡下,可火尖枪已然袭来。 他见状大惊失色,当即祭出擒仙索。 哪吒有时候或许有点缺心眼,可他从来都没缺过法宝。 你有擒仙索,我有混天绫。 这二宝相互纠缠,一时难分高下。 哪吒却已至秦完身前,骤然刺出一枪。 这枪术乃是乾元山秘授,金光洞独传,似毒蛇吐信,如雷霆乍惊。 「小贼,你究竟是何人?」 秦完身形练练退避,他挥动方楞锏,两锏先后而出,挡下一枪,可虎口已被震的发麻。 「吾乃终南山雷震子是也!」 哪吒大喝一声,袖中忽然飞出两口宝剑。 此乃太乙真人宝物阴阳剑,暗含道家玄妙,颇为不凡。 哪吒枪术惊奇,又有八九玄功,秦完本就只能堪堪抵挡。 他见两口宝剑忽而袭来,于是咬了咬牙,生受了一枪,这才得空挥锏挡下两剑。 「好你个雷震子,可敢入我大阵再做较量?」 秦完收了擒仙索,随即催动黄斑鹿,径直往天绝阵方向奔去了。 「有何不敢!」 哪吒收了混天绫,随即大喝一声。 雷震子心念一动,拔地而起。 秦完都叫他了,再不动身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叫他,管他呢,你就说叫没叫吧? 哪吒与雷震子一道来到天绝阵前,见内中煞气冲天,阴风阵阵,自不会小觑。 「师兄,这个能不能破阵?」 哪吒施展出三头六臂的神通,这才出言。 「能破,梦里。」 雷震子摇了摇头,若是单凭这道神通,绝对破不了阵。 哪吒闻言沉吟片刻,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什来。 「师兄,这个能不能破阵?」 「能破,得悠着。」 雷震子望着那九龙神火罩,不由得赞叹起太乙真人的大手笔。 「这个加这个,能不能随手把阵破了?」 哪吒六只手臂俱攥着法宝,威风凛凛,流光溢彩。 「这却要试试才知道了。」 雷震子言罢,祭出一片七彩祥云,将二人护着,随即一道入了阵中。 「尔等黄口小儿,道行浅薄,即便一齐入阵,又能奈我何?」 秦完立在三首幡下,眸中颇有得色。 「你这厮道术稀松,天绝阵也不过尔尔,不需一时三刻,定要让你粉身碎骨!」 哪吒素来不愿输了嘴仗,此刻怎能忍得住,当即放出豪言。 「好你个雷震子,真当贫道怕你不成?」 秦完勃然大怒,挥动方楞锏。 雷震子:关我什么事啊! 秦完挥锏,三首幡随之而动,三才之气凝聚,化作神雷骤然劈下。 雷震子心念一动,七彩祥云散开,遮蔽在二人顶上。 轰隆隆。 诶,根本劈不动。 「师兄,你这云从哪弄来的,可否给我也寻一片?」 哪吒兴高采烈地问 出了这个问题。 雷震子三缄其口,愣是没敢出声。 如果真回答这个问题,他还能不能出山就成了问题。 秦完却有些慌了,这云他瞧着眼熟,不就是云中子那日入阵时脚下踩着的吗,可当时也没见此物如此厉害啊。 他见势不对,连忙扯来一道红水,万顷黑砂,乌泱泱往下倾倒。 「我挡煞气,你去杀他。」 雷震子神色平淡,可偏偏让人觉得杀气腾腾。 他再度祭起七彩祥云,无论是黑砂也好,红水也罢,不曾沾染分毫。 哪吒见状大喜,干脆利落地祭出法宝。 此宝形似大钟,自天而落,顷刻间将秦完罩住。 这九龙神火罩乃是太乙真人压箱底的宝物,罩内腾腾火气、烈烈光生,又有九条火龙盘绕。 秦完不过天仙境界,又非金刚不坏,怎能挡下此宝。 他寻找巽位风口,默诵避火真诀,可不多时便被烧成飞灰,真灵掠出,径直往封神台去了。 秦完之死也在情理之中,天绝阵已损邓华性命,又坏了文殊广法天尊法身,此刻煞气大不如前。 若非如此,云中子怎会让弟子入阵? 如今天绝阵阵主已死,即便阵中玄妙颇多,也都是无根之水,散沙一片,难成气候。 哪吒收了九龙神火罩,随雷震子一道出了此阵。 闻仲骑着墨麒麟,守在阵后,他见天绝阵被破,怒不可遏,神目睁开,祭出三尺白光。 「你二人杀我道友,怎能逃脱?」 闻仲催动坐骑,攥着雌雄双鞭去追。 哪吒正说还没试过三头六臂神通如何呢,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他踩着风火轮,现出三头六臂,每只掌中俱有法宝。 闻仲出身道门,怎会不认得此等神通,他心中微微一惊。 可来都来了,不斗一场多少有些不合适,只得挥动双鞭去迎。 闻仲鞭法稀奇,见缝插针,真击中几次,可惜只是溅出火星,难以伤其分毫。 哪吒两臂持火尖枪,两臂持阴阳双剑,两臂攥着乾坤圈和金砖。 这种时候,他可不会讲究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抡着家伙上就完事了。 闻仲被素问剑重伤,剑气不断肆虐,至今未能痊愈,哪里受的了这一下又一下的迅猛攻势。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他面对的可是足足六只手! 不出三五合,闻仲已然显败相,他当即催动墨麒麟,骤然回奔。 哪吒曾被金鞭打的肌体生疼,他早就想着要好好回报了,怎愿放弃这大好的练手机会。 「师弟,穷寇莫追!」 雷震子见状双眉微蹙,连忙传音。 如今十绝阵还余下八阵,若是真把他们逼急了,不再讲江湖规矩,怕是有陷身之险。 哪吒不情不愿地赶了回来,二人一道回了芦篷。 阐教门人下山两日,终于破了一阵,于是都面有喜色。 唯有云中子神色凝重,他望着闻仲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担忧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公明哥哥来啦! 阐教与截教同出一源,本无高下之分,只是门人弟子境遇不同,这才有了分别。 这二教教义不同,一个要顺天而行,一个要截取天机。 阐教因此得天独厚,可截教多年底蕴也并不差,虽说有九龙岛四圣这等无脑莽夫,可也不是没有聪明人。 不说远的,十天君就随局势变化改了阵法。 如今阐教众门人下山,破了天绝阵,哪吒、雷震子等人神通不凡,颇为棘手。 闻仲虽然是老好人,可也是聪明的老好人,此刻不摇人,那还等到什么时候? 若非他要坐镇中军,早就动身去寻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之仙了。 大商之中,截教门人其实并不少,可名声在外的就两个,太师闻仲和国师申公豹。 如今闻仲脱不开身,这任务自然落在了申公豹头上。 闻仲处理好此事,安心了不少,于是翌日继续排兵布阵,他也不开战,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这十缺二天君不知其中缘由,只当是闻仲对他们信心满满,当下也颇为受用。 如今西岐军务由燃灯道人总领,昨日方才取胜,今日士气正盛,他当然想着要痛打落水狗。 于是,十二金仙再次跟着他出阵,与八绝阵遥遥对峙。 天绝阵已破,地烈阵打开。 赵江骑着梅花鹿,顶上碧玉冠,身穿翡翠袍,手持七星太阿剑走出阵来。 燃灯道人见状大为恼怒,你什么档次,和我骑一样的梅花鹿? 云中子却不动声色地望向营中的韩毒龙,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小子该出意外了。 赵江望着阐教门人,开始叫阵。 「尔等自称道德之士,可却肆意打杀截教门人,何来道德之说? 落魂、天绝二阵已破,贫道定当为二道友报仇,尔等众仙,谁敢入我大阵?」 云中子闻言微微一笑,坏了,贫道成反派了? 可道理不是这么讲的,毕竟只有和老百姓站在一边,才能真正占据大义。 纣王迫害忠良,屡加赋税,已然与老百姓站在了对立面,截教保其国统,已无大义可言。 燃灯道人闻言大怒,他望向身后一众阐教门人,随即开始点人出阵。 老规矩,先找个炮灰入阵消消煞气。 不出所料,这次的幸运儿是韩毒龙。 此人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弟子,根骨福缘俱不算出色,至今未能成仙。 显然,韩毒龙和薛恶虎是道行天尊收来挡劫的弟子,不然哪个道门中人起这么凶恶的名字,而且还恰好对仗…… 韩毒龙闻言面色微白,他知道自己道行微末,入阵只会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出了阵,没有片刻犹豫。 反正仙道难成,有个现成的铁饭碗也不错。 可能会很痛,不过第一次嘛,很正常,以后就舒服了。 长生嘛,不寒颤! 云中子瞥向道行天尊,却见其面色如常,没有丁点儿痛惜之感。 韩毒龙毅然决然地出阵,他攥着宝剑,一步步朝地烈阵而去。 赵江立在阵外,他见来了未成仙道的生面孔,当即笑出了声。 「贫道不与无名之辈交手,兀那小道,报上名来。」 阐教门人就那么多,二代弟子都名声在外。 既然是生面孔,又未能成仙,铁定是三代弟子了呗。 「吾乃道行天尊门下弟子,韩毒龙是也。」 韩毒龙报上名号,听闻身后金钟响起,于是握住剑柄,飞身去斩 。 虽说韩毒龙是被收来挡劫的,可道行天尊也传了他几手真传剑术。 因此一时之间,他竟与赵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可惜韩毒龙手中宝剑并无稀奇,而赵江虽也只有截教标配的太阿剑,可也比他的宝剑强上一筹。 阐教送人头这事儿,闻仲和十缺二天君商讨多时,已然猜出几分玄机。 你要消耗煞气是吧?若是修为高深那可以,如果是纯炮灰,趁早在阵外杀了算了。 赵江心念已定,太阿剑斩下,当即将韩毒龙枭首。 燃灯道人见状暗道不妙,若是十绝阵主都这么玩,破阵损耗可就海了去了。 「尔等谁愿出阵,杀一杀截教锐气?」 燃灯道人骑着梅花鹿,望着那滴血首级,脸色不太好看。 这眼看着就要跳槽了,好歹弄点业绩出来,不然还怎么让西方教提高待遇? 惧留孙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主动请缨,攥着捆仙绳而出。 他自忖已摸清了十天君的套路,不就是先在阵外打一场,佯装不敌,然后引诱入阵吗? 若是在阵外就将阵主解决了,这阵法再凶恶,不也是无根之水? 至于说合不合规矩,讲不讲道德,咱都要入西方教了,讲哪门子道德?. 云中子素来与人为善…嗯,不主动起冲突最好,若是能坐山观虎斗更好。 他虽不知惧留孙打的什么主意,可知这人定然已有把握,否则不会轻易出阵。 「贫道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特来拜会道友。」 惧留孙缓步而行,打了个道门稽首。 「你若非要自寻死路,莫怪贫道无情。」 赵江双眼微眯,他知道这回来的定是厉害角色,于是催动坐骑,先手来攻。 惧留孙缓缓起身,他掐动法诀,施展五行道术,祭出金墙木塔水牢火笼土狱,似要将来敌困住。 赵江见状眼眸微凝,他接连挥动太阿剑,将五行道术依次破了,随即欺身斩去。 惧留孙大袖一挥,祭出一根捆仙绳,化作金色流光,顷刻间便将赵江捆了。 他微微一笑,夺了太阿剑,骤然斩下。 叮。 「何人敢伤吾道友?」 不知何处飞来一把神鞭,将太阿剑击飞。 惧留孙心念一动,这才往商营望去,却见有道人骑着黑虎,踏空而来。 「原来是公明哥哥来啦!」 赵江见状大喜过望,不由得高呼一声。 惧留孙心下一狠,他两指并拢,径直往赵江眉心点去。 「好贼子,怎敢在我面前行凶?」 赵公明心念一动,祭出一物,现出五色毫光,顷刻而发。 惧留孙躲闪不及,被此宝击中,当即慌忙而逃。 云中子见状双眉微蹙,他知道,在场的阐教门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此人对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啊,你也有定海珠? 截教号称诸神参拜,万仙来朝,门人不计其数,不过是外门弟子居多。 若说嫡传一脉走的都是精英路线,外门弟子就基本是放养了。 这些弟子中,根骨福缘上佳者极少,大部分连截教标配太阿剑都捞不着。 可这个群体偏偏又占了截教的半壁江山,总归要找个领头的吧? 截教外门弟子千千万,有能耐的不在少数,可修为威望为人能独占鳌头的,只有赵公明一人。 这么说吧,赵公明就是截教外门总瓢把子,稳坐头把交椅,无人能撼动他的江湖地位。 他若是振臂一呼,五湖四海的仙人都要给他面子,真就是山呼海应! 赵公明入世,都不能说猛虎下山,只能说是猛龙过江。 这么个风流人物提前下场,对于战局影响是很大的。 关于这一点,惧留孙可以证明,啪的一下,很快啊,他就败了,伤倒也不太重,可疼是真疼。 「多谢道兄出手相助。」 赵江被捆仙绳缚住,肢体不能动弹,只能仰起头来道谢。 「你我既是本家,又师出同门,何必多礼? 若真要谢,今日定会得胜,届时多饮几杯便是了!」 赵公明骑虎而来,笑声爽朗。 云中子远远望去,只瞧见四个字——霸气外漏! 燃灯道人神色凝重,广成子与赤***也面带忧色。 虽说阐截二教有别,可终归是道门中人,都是得道千年万年的仙人,深浅大都了解——指道行。 这几位成就大罗之时相近,都可以看作镇压一个时代的仙人,不过还是有高低之分。 赵公明就是大罗神仙中的翘楚,修为、神通、法宝俱是顶尖。 燃灯道人双眉微蹙,他在思索该派何人出阵。 赵公明轻轻拂袖,先将赵江送回阵中,随即猛挥神鞭,直指阐教众仙。 「让陆沉出来见我!」 啧,这是讨情债…讨人情债来了。 昔年杨戬借八九玄功变化,化身陆沉潜入东海,先后与截教嫡传与外门两脉不清不楚,可又不给人家一个说法。 他玩爽了,扭头跑了,可嫡传外门两脉却险些打起来。 如今事情败露,截教两脉都感觉面子挂不住,于是都来找陆沉麻烦了。 嗯,时至今日,截教众仙还不知陆沉真名。 燃灯道人闻言愣住了,他怎么不知道阐教还有个叫陆沉的? 云中子思忖片刻,暗中传音。 姜子牙眉头一扬,随即催动四不相出阵。 「不知道友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 「吾乃峨眉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 赵公明骑在黑虎背上,气机内敛,不曾显露分毫。 「原来是截教得道之仙,失敬失敬。」 姜子牙当即打了个道门稽首。 「姜尚,我知你是玉虚门下,让陆沉速来见我!」 赵公明对此事怨气不小,谁让他徒弟没收成,反惹一身骚。 「赵道兄,不是姜某不愿助你,只是阐教门下并无此人,你要我往何处寻?」 姜子牙不愧是终南山进修班一期成员,这张口就来的神通已然臻至化境。 杨戬也静立阵中,安之若素。 你寻陆沉,关我杨戬什么事? 赵公明平日交往的都是十天君、九龙岛四圣这等实诚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于是勃然大怒。 「你修行不足百年,安敢欺我?」 赵公明催动黑虎 ,手持神鞭而来,气势汹汹,颇为骇人。 燃灯道人乐见其成,只要不是让他或者反骨仔四人组出战,怎么着都行啊。 云中子却再度传音,嘱咐众弟子见机行事。 姜子牙也不慌,他先将杏黄旗祭起,随即催动四不相,手持巨阙剑而出。 若是单论修为,赵公明是实打实的硬茬子,若是论及法宝,姜子牙却丝毫不惧。 姜子牙的打神鞭,专克榜上有名之辈,冷不丁祭出,真不太好对付。 赵公明毕竟修道多年,斗法经验也丰富,他只挥动神鞭,不出十合便寻到了破绽。 「休伤吾师叔!」 哪吒脚踩着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率先出阵。 姜子牙堪堪避开,这才催坐骑逃遁。 他是有杏黄旗不错,可修为浅薄,炼化不当,而且明明是护身至宝,祭出去干什么? 赵公明见来了个俊秀小道,当即来了精神。 他知陆沉道龄尚浅,又有八九玄功,此番恰好可与阐教三代弟子依次交手。 只要是能受他两鞭却无甚大碍的,定然是陆沉无疑! 嗯,思路清晰,可惜方向完全错了。 哪吒玄功未曾小成,对付天仙轻而易举,对付金仙就得小心行事,对付大罗神仙,当然得先施展三头六臂再说啦。 赵公明不愧是截教外门第一人,他催动坐骑的走位、挥动神鞭的时机、施展术法的技巧,俱是世间一流。 他有千万年道行打底,动起真格来,那叫一个凶猛。 叮、叮、叮…… 「好造化,不想你既会八九玄功,又有三头六臂,无怪乎能叱咤东海!」 赵公明越打越兴奋,只可惜他没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 哪吒虽有三头六臂,可修为终究差了不少,不多时便被神鞭击中数次。 「不想你也知晓我东海敖丙的名声!」 哪吒自知不敌,可他就算输人依旧不愿输阵,于是搬出了师弟名号。 「休伤我师弟!」 雷震子借风雷神力,顷刻而出,四十九口飞剑化作一线,黄金棍骤然砸下。 赵公明听见哪吒言语,见又有个俊美小道袭来,心道莫非是认错人了? 他接连挥鞭,先将哪吒击退,又朝雷震子招呼去了。 叮、叮、叮。 「原来你才是陆沉!」 赵公明见他金刚不坏,以为找对人了。 雷震子却懒得与他废话,瞬息祭出三千六百粒神砂,又放出一颗定海珠。 「啊,你也有定海珠?」 赵公明猝不及防,于是眉心处多了一道淤青。 他自忖是成道多年之辈,今日却在小辈手上吃了亏,哪里肯善罢甘休,于是大袖一挥,二十四道毫光顷刻而出。 「休伤我师弟!」 杨戬见状拔地而起,哮天犬也随之而去。 云中子也没想到,他打造的全八九玄功阵容现出全貌居然是在此时。 第一百四十八章 贫道自愧不如 阐截二教仙人不计其数,功法神通也各有玄奇之处,不过能做道门护教功法的,却只有八九玄功。 这门功法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虽说此功难炼,可入门之后便已有不俗威能。 哪吒脚踩风火轮,攥着火尖枪;雷震子祭出定海珠,砸下黄金棍;杨戬左手斩仙剑,右手三尖两刃刀。 此三子者,皆道术惊奇之士也,不但神通不凡,关键还皮糙肉厚。 若是换作赵江之流,不出一息便要殒命,即便十人齐至,得胜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说别的,神砂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赵公明修为高深,神砂虽然玄奇,终究没奈何他。 他祭出定海珠,劈头盖脸砸下,奈何那三个小辈脸皮奇厚,并无多少损伤。 这便是八九玄功的厉害之处,你打别人虽未必能胜,可别人打你也打不动啊! 赵公明见这三人都会八九玄功,此刻已经懵了,总不能人人都是陆沉吧? 杨戬当然不会上赶着自曝身份,虽说起初他不是为了破坏截教内部团结去的,可毕竟在客观上造成了恶劣影响。 这事儿要是坐实了,阐教就会陷入被动。 赵公明修为是高,神通法宝也不凡,可同时面对三个练就玄功之人还是头一遭。 他知定海珠难以伤人,于是收了此宝,只用神鞭对敌。 赵公明心念一动,袖中结成龙虎,方圆百丈已然隔绝成一方小天地。 「你二人速速退去,不得恋战。」 杨戬吩咐一声,挥动三尖两刃刀劈下。 他八九玄功早已小成,即便被神鞭打中也不妨事。 哪吒还欲争辩,却被雷震子强行拽走了。 赵公明打了这么久,已然瞧出这三人秉性。 哪吒性情火爆,却又粗中有细;雷震子看似温和,实则杀气颇重;杨戬话虽不多,可心思极为缜密。 这么一分析,谁是陆沉已昭然若揭。 「贫道曾闻云华仙子思凡下界,有一子生有神目,神通颇为不凡……」 赵公明胸有怒气,因此故意出言相激。 杨戬闻言眼眸一冷,三尖两刃刀直朝着神鞭而去。 「师兄,切他中路!」 哪吒忽然大喊了一声。 哮天犬瞬息而动,化作黑风席卷,张开血盆大口咬下。 「痛煞我也!」 赵公明道体损伤,当下已无心搦战,催动黑虎欲要回营。 哪吒见状却有些坐蜡,笑吧,哮天犬成他师兄了,哭吧,赵公明伤退了。 不管怎么说,阐教此番总算是赚回了面子。 燃灯道人心情愉悦,不单是得胜欣喜,更重要的是他见到了好多定海珠。 他打算将这三十六颗定海珠一网打尽,尽数化作诸天,是不是很大胆? 西岐鸣金收兵,无论仙凡俱面有喜色——只有惧留孙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当然了,赵公明何等神通,明日定然还能再战。 届时谁出阵对敌,可就不好选了。 今日三英战公明,尚且可以借小辈身份圆过去,可明日总不能还这么干吧? 西岐芦蓬之下,燃灯道人坐在主位,阐教门人分列两侧。 「今日虽胜,可只在毫厘之间,若是明日赵公明再度叫阵,何人能够取胜?」 燃灯道人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谋定后动……好吧,其实是怕死。 广成子和赤***眼观鼻、鼻观心,似已入定。 惧留孙和文殊广法天尊俱有损伤,慈航道人与普贤真人也颇为担忧。 玉鼎、太乙、黄龙对着各自弟子嘘寒问暖。 清虚道德真君召来黄天化一阵痛骂。 道行天尊损了弟子,此刻颇为哀伤…反正是没说话。 灵宝大法师…额,他愣是装作没听见。 燃灯道人见状笑而不语,随即将视线落在席间末位。 姜子牙有几分道行,谁都知道,燃灯再怎么慌不择路,也不至于派他送死…好吧,也没准。 云中子缓缓起身,施了一礼。 「老师既有此意,弟子愿舍命一试!」 燃灯道人虽不知他存的什么心思,可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拒绝。 于是,一夜匆匆而过。 虽然十缺二阵依旧煞气冲天,可阐教众仙已将注意力转到了别人身上。 赵公明准时准点,骑着黑虎前来叫阵。 他脖颈处的伤势已然痊愈,瞧不成半点被狗啃了的痕迹。 「让杨戬出来见我!」 赵公明真是个专情…执着之人,真是认定就不愿舍弃了。 杨戬倒是想出阵,可昨夜已然定计,他却不便轻易冒头。 「赵道兄何必与小辈为难,贫道不才,愿见识见识截教神通!」 云中子一步迈出,大袖飘摇,顷刻至阵前。 「来者不善啊!」 赵公明双眼微眯,他似是瞧出了缩地成寸的神通。 「你才是来者。」 云中子打了个道门稽首,随即温和一笑。 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打了。 赵公明催动黑虎,瞬息祭出定海珠,欲要先发制人。 云中子挥动衣袖,有黑白两色道气流溢,将那二十四道五色毫光挡下。 赵公明欺身而来,挥动神鞭,声势惊人。 云中子身形暴退,两指并拢做剑指,驭使仙剑化线而出。 赵公明眼力不俗,当下也不愿与其正面交锋,只掐动法诀,结成龙虎异象去挡。 云中子却借缩地成寸神通,一步迈出,祭出七千二百粒神砂。 「贫道本以为你是得道之仙,谁知竟如此倚仗外物。」 赵公明微微一笑,再度挥动神鞭。 云中子虽是金仙境界,可却有重修楼阁的经历,根基之牢不可想象。 他祭出七千二百颗神砂,照理说应当能有奇效,可不知为何却没能建功。 赵公明趁势再度挥鞭,迅疾异常。 云中子挥剑来挡,却被击退。 赵公明见状大喜,先祭出一道仙索,又挥动神鞭而出。 云中子面上慌乱不已,内心却波澜不惊。 他再度抖袖,祭出太极符印,拦下仙索神鞭。 赵公明屡次占据上风,却又不能得胜,只觉抓心挠肝。 「赵道兄,你神通广大,贫道自愧不如。 只可惜你手头无有几件厉害法宝,否则贫道已然殒命。」 云中子言罢,借缩地成寸神通离去。 赵公明见其行事光明磊落,当下也未起疑心。 他立在原地,思忖许久,终于明悟。 「既是如此,何不寻三霄妹子将金蛟剪和混元金斗借来,定能无往不利!」 云中子趁着迈步间隙,一掌拍在自己胸前,逼出一口鲜血,这才返回芦蓬。 燃灯立在阵前,见云中子染血而归,只觉大快人心。 「赵公明实在厉害,怕是只有燃灯老师能将 其降伏了。」 云中子入了席间,轻声一叹。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拯救萧升曹宝 燃灯道人当然知晓某福德之仙的厉害,毕竟他胸前剑伤还没痊愈呢。 可赵公明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成道千年之仙,截教外门大师兄,三霄娘娘义兄,三山五岳总瓢把子。 这样的人物,怕是连广成子和赤***都难与其抗衡。 若是云中子当真不敌,好像也说得过去。 燃灯道人本来还半信半疑,可听到那句「恭维」之语,当即全明白了。 这不就是不想与赵公明对上,于是让他当冤大头吗? 若是文殊广法天尊未曾暴露,他倒可以让反骨仔四人组为他站台。 可他先后派文殊、惧留孙出阵,已有人瞧出其中端倪。 燃灯道人心如明镜,却又无法证明某人诈伤,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阐教门下还真没几个能和赵公明碰一碰的。 若是广成子和赤***都不愿出手,怎么着都该轮到燃灯道人出马了。 「赵公明乃得道千年之仙,他那五色毫光又厉害非常,师弟修道日短,虽败犹荣。 只可惜贫道八卦紫绶衣有损,否则有阴阳镜在身,何需老师亲自出手?」 赤***轻抚长髯,无奈一叹。 阐教众仙闻言面色各异,谁都能看出来这是要捧杀的节奏。 「老师,弟子不才,愿与赵公明一战。」 广成子乃十二金仙之首,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礼数得做足了。 燃灯道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应允。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赵公明能从截教外门脱颖而出,当然不是简单人物。 不多时,广成子鼻青脸肿地归来了。 「请老师出手,杀一杀这厮威风!」 广成子是有番天印不错,可此宝虽然厉害,可太过沉重,祭出时要耗费片刻光阴。 可高手过招,片刻就能分出胜负生死。 赵公明定海珠瞬息而发,神鞭挥起来泼水难入,不出几个回合便占据上风。 大道修为决定杀伐神通,除非你会八九玄功。 好在广成子有仙衣护身,这才没被那神鞭开了瓢。 燃灯道人闻言面色不变,可心里却暗自叹息。 难,太难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既是如此,明日贫道便亲自出阵,将赵公明拿下。」 他能有什么办法,都被架在火上烤了,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燃灯道人虽心有郁闷,可也不怎么畏惧担忧。 他好歹是准教主境界,修为深厚,又有乾坤尺、灵柩灯这等宝物,自忖即便不敌也能全身而退。 不就是赵公明吗,贫道修成大罗神仙道果时,你还不知在何处呢? 「定海珠……尔等何德何能,怎可将此奇宝据为己有?」 燃灯道人呢喃一声,双眸放光,倒也不怎么排斥出阵之事了。qs 云中子双眼微眯,他当然不会让其美梦成真。 贫道素来与人为善、又不记仇,可这不是你肆无忌惮的理由。 云中子悄然离去,先走了一趟磻溪,待确认无人尾随后,这才离开西岐地界。 如今天地尚未打散,洞天福地无数。 虽说阐截二教几乎是垄断经营,可指缝漏些汤汤水水却也不算少。 武夷山便是两教漏掉的一座洞府,在此修行的不是什么得道高人,而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仙。 此地山峦连绵不绝,有一处险峰唤作二仙岭,山腰处有一棵古松,二仙在松下对弈。 云中子背着仙剑,手挽拂尘,衣袖飘摇,腾云驾雾而来,好一副仙家气派。 他素有赤诚之心,此番也是为助人脱厄而来。 可厄运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身上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云中子要拯救这二仙,当然得有人代为遭劫。 至于说此人是谁,谁在乎呢,反正不是他。 「不用乘骑与驾舟,五湖四海任遨游。 大千世界须臾至,石烂松枯当一秋。」 云中子踏歌而来,天边映出一道金霞。 「不知是何方道友驾临,请至松下一叙。」 二仙知有高人至此,于是一齐起身相邀。 云中子也不扭捏,一步迈出,顷刻至松下。 这棵古松下有一座棋墩,上摆一副玉石棋盘,纵横十三道,黑白二子相互纠缠,难分高下。 「贫道终南山云中子,途径贵地,见两道清气冲天而起,知晓此间有得道之士,特来拜谒。」 云中子轻挥拂尘,打了个道门稽首。 「吾二人乃武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只有些微末道行,哪里称得上得道之士。」 萧升穿着青色道袍,言辞异常谦逊。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阐截二教树大招风,只要是有些道行的,大都名声在外。 云中子的名号当然不如燃灯、广成子响亮,可好歹也是玉虚嫡传,不至于籍籍无名。 萧升曹宝俱是散仙,不得正法,素来倾慕玄门正宗,此刻突然见到阐教门人,难免会有些拘谨。 「上仙此番出山,可是有何要事?」 曹宝穿着红色道袍,拱手问道。 他二人能守住武夷山这块风水宝地,当然不是蠢人。 主要是云中子给的理由太扯了,天地间仙人多了去了,何处无有清气? 云中子闻言双眉蹙起,微微一叹。 「不瞒二位,纣王无道,鱼肉百姓,贫道奉师命下山佐周。 奈何截教布下十绝恶阵,又有峨眉山赵公明前来阻拦。 此人成道多年,修为高深,一时半会奈何他不得。 贫道心焦如焚,这才冯虚御风,遨游山海,欲寻三山五岳道友助阵。」 萧升闻言心头一动,他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能搭上阐教这条大船,此后修行可就顺遂多了。 他与曹宝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心思,于是一齐出言。 「敢效犬马之劳!」 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二人遇此良机,哪里还在意这许多。 何况萧升还有落宝金钱傍身,他并不觉得会轻易遇险。 云中子也是厚道人,不会拉他们去十绝阵顶劫,若是运气好点,没准真能免去上榜之厄。 「若得二位相助,大事成矣。」 云中子轻轻颔首,笑容温和。 第一百五十章 能杀就杀了吧 碣石山,碧霞洞。 赵公明承蒙仙人指路,欲要寻几件厉害法宝,以防不测,于是骑着黑虎,携风云而至。 他是截教外门头把交椅,无论在何处都能吃得开,唯独此地例外。 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赵公明修为深厚,神通广大,可偏偏奈何不得三个结拜妹子。 「你且入洞通禀,就说贫道来了。」 赵公明取了一枚灵丹,赠予守门童子。 难怪萧升曹宝要拜入阐教,云中子赠丹都是按一葫芦一葫芦送的。 截教门人太多,即便碧游宫降下机缘,分润到每个弟子身上也不剩多少了。 「不知兄长至此,未能提前相迎,实在失礼。」 云霄娘娘穿着一袭粉色襦裙,仙肌玉骨;琼霞娘娘穿着一袭雪白道袍,冰清玉洁;碧霄娘娘穿着一袭青衫,英气十足。 这三位仙子一齐出洞,共同迎接兄长。 「妹子,你这是做甚,怎与我如此生分?」 赵公明见状双眉微蹙,大感不适。 「不知兄长此行何去?」 碧霄娘娘开门见山,不给丝毫斡旋余地。 「尔等有所不知,闻仲奉命辅佐殷商,却有阐教门人助西岐造反。 有九龙岛四圣入世助阵,俱已身死道消。 有十天君布下大阵,如今十破其二。 为兄身为外门大师兄,怎可置之不理? 奈何玉虚门下奇人辈出,为兄竟先后遇见三个练就八九玄功之人。 我虽有定海珠、缚龙索两件宝物,可俱只能伤人,不得杀生,这才来碧霞洞借宝。」 赵公明言真意切,神色郑重,让人动容。 反正碧霄代入感很强烈,已经开始愤怒了。 「阐教仗势欺人,实在可恶!」 碧霄娘娘琼鼻微皱,眸中似有火烧。 「大兄,此事万万不可…小妹,你也莫跟着胡闹。 师尊曾在碧游宫门前留了对帖子,言明利害,要我等关闭洞府,静诵黄庭。 昔年三教共议,佥押封神榜,咱们截教上榜者颇多,怎可轻易入劫?」 云霄娘娘素来心思缜密,行事周全。 碧霄娘娘欲再分辩,可瞧见姐姐面色肃然,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至于琼霞,她觉得大兄大姐说的都有道理。 「为兄怎会不知大劫凶险,可而今外门式微,若是置之不理,此后教中哪还有你我容身之地?」 赵公明闻言沉默半晌,这才无奈一叹。 云霄摇了摇头,随即将兄长请入洞府之中。 「闻仲先后邀四圣十天君下山,怎不见请随侍七仙、四大亲传? 咱们外门弟子众多,可修为高低各有不同,心性也天差地别。 这十四位俱是逞凶好勇之辈,否则怎会分不清利害,贸然入劫?」 云霄娘娘倒是看的通透,可惜…… 「若是殷商覆灭,咱们截教定然气运大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届时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赵公明显然也知道些内幕,不过他的格局大到足以容忍这些内部矛盾了。 「此番十二金仙一齐下山,所图不小。 这十二人俱是师伯的心头宝,若是损伤哪位……」 云霄秀眉微蹙,仍有疑虑。 「莫非只能让阐教门人打杀截教门人,不许我等还手吗?」 碧霄娘娘终于忍不住了,出言呛声。 「大兄是好人…」 琼霞娘娘咬了咬嘴唇。 「好人就该被人拿剑按着?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赵公明闻言勃然大怒,额上青筋暴起。 「大兄,我知你义薄云天,只是此番大劫太过凶险,妹子实在不忍让你陷入其中。」 云霄娘娘立场很坚定,嘿,你要我就是不给。.z.br> 「好好好,你不忍我打杀阐教门人,招惹祸事,就忍心见我被仙剑斩杀吗?」 赵公明怒不可遏,他一把将石案掀翻了。 「大姐,不如……」 琼霄弱声弱气,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立场。 「仙剑,什么仙剑?」 云霄娘娘眉头舒展又蹙起,内心显然颇不平静。 她门路不少,早就听说随侍七仙炼了四把仙剑。 「你可知终南山云中子之名?」 赵公明望着满地碎石,终于平静了几分。 「此人与随侍七仙早有仇怨,三百年前拜入阐教门下……」 云霄娘娘挥了挥袖,碎石回转,返本归元化成石桌。 「为兄昨日曾与他大战一场,他虽只有金仙境界,可颇精杀伐之道,手中仙剑锐不可当。 若非我境界较他高出不少,怕是还敌不过他,可此人法宝颇多,为兄数次占据上风,却拿他不得。」 赵公明想起此事就有些无奈。 当然无奈了,谁让云中子用了兵法——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云霄娘娘双眸微凝,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大兄可曾听闻,多宝道人曾在两年前被人斩去一臂……」 赵公明闻言一怔,随即瞳孔微缩。 「你是说…」 「若是所料不差,多半就是此人了。」 云霄娘娘缓缓起身,在洞府内来回踱步。 琼霄娘娘瞪着个大眼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碧霄娘娘先是蹙起眉头,随即又舒展开了,假装听懂了。 「莫非他昨日藏拙了?」 赵公明大惊失色,当即站了起来。 不应该啊,他图啥啊,图我几百年不洗澡? 「若无此人,我断不会借宝给兄长,可事已至此,诚然需多几分保障。」 云霄娘娘思忖片刻,随即自袖中取出了一把长约三尺的金剪来。 此乃碧霞洞至宝金蛟剪,也由一阴一阳两条蛟龙所化,可品秩却较闻仲双鞭高出不少。 这件法宝一经祭出,任你是大罗神仙或是准教主,只要逃不走,定然当即殒命。 赵公明见状大喜,连忙收了宝物,生怕妹子反悔。 「非我吝啬,不愿借你混元金斗,只是此宝与我碧霞洞秘传阵法息息相关。 若是他日……但愿没有那么一日吧。」 云霄娘娘语焉不详,可话里话外却有下山的意思了。 「妹子放心,为兄自有分寸,定不会倚仗此宝,肆意打杀阐教门人。」 赵公明收了法宝,面带喜意。 「不,能杀就杀了吧。」 云霄娘娘抬起头来,态度与此前大不相同。 第一百五十一章 燃灯道友,请上榜吧! 赵公明本就修为高深,又得了金蛟剪,当下成竹在胸,于是跨虎而归,再度搦战。 玉虚十二金仙人人自危,哪有人愿意出阵。 燃灯道人颇为无奈,只能亲自出马。 云中子领着萧升曹宝立在城头,遥望战场。 「上仙,此番可需我等助阵?」 萧升眸中精光一闪,他已有些跃跃欲试。 「若是燃灯老师未曾出阵,当然需二位出手,可如今嘛,那恶贼命不久矣!」 云中子微微一笑,如是回答道。 「赵公明不谙天数,合该遭此一劫!」 曹宝点了点头,颇为暂同。 云中子双眼微眯,不再言声。 谁该遭劫,此时下不了定论…… 燃灯道人催动梅花鹿,手持宝剑,来到阵前。 「道友,你乃得道多年之仙,不在洞府参玄悟道,为何贸然出山,沾染大劫?」 「尔等肆意残害我截教门人,贫道若再不出山,十天君怕是俱要殒命了。」 赵公明骑在虎背上,缓缓攥紧神鞭。 「此言差矣,非是我等要害截教门人,实是尔等逆天而为,不顾黎民苍生,本就该受天诛!」 燃灯道人还惦记着那二十四颗定海珠,于是率先占据大义,以此掩盖私欲。 赵公明闻言虽怒,可他也知来人不是简单人物,于是耐着性子继续讲道理。 「你不知贫道根脚,欺我太甚,且听我道来: 能使须弥翻转过,又将日月逆周旋。 从来天地生吾后,有甚玄门道德仙。」 「道友何须多言,且做过一场便知能耐。」 燃灯道友不愿多言,他点出一指,化出一方小天地,内有无尽清冷火海。 赵公明失了先手,此刻颇为懊恼。 他不敢再耽误,当即催动黑虎而出,先以五行道术护住坐骑,随即攥着神鞭,骤然挥下。 燃灯道人挥剑来挡,又暗中祭起清冷火焰。 这灵柩灯火暗含死生之意,不仅坏人道体,而且能损人元神。 赵公明察觉到此火诡异,于是祭出定海珠,化作五色毫光依次而出。 燃灯道人早就对此宝虎视眈眈,此刻不惊反喜,于是祭出乾坤尺,欲夺定海珠。 他小瞧了定海珠,也低估了赵公明。 这二十四道毫光依次而动,似彗星袭月,颇为迅疾,顷刻便至。 赵公明一鞭挥下,将火海分开,随即欺身而来。 燃灯面门与胸前被击中数次,他终知定海珠厉害,又见神鞭来势汹汹,于是收了灯火,径直往西南方向去了。 他下山前曾推算天数,知晓此番有一场灾劫,好在西南方尚有生机,或可逢凶化吉。 燃灯道人骑梅花鹿而走,十二金仙也都不愿跟随。 赵公明太过勇猛,谁都不想与他正面交锋。 「燃灯,你哪里走?」 赵公明也催动黑虎,欲要去追。 燃灯道人察觉到身后气机越来越近,于是祭出乾坤尺,须臾间便不见影踪。 赵公明冷哼一声,循着残存的些许气机,也往西南方去了。 云中子双眉微蹙,有些惊讶。 贫道都告诉你版本答案了,你怎么还要玩老套路? 莫非是顾忌面皮,自忖修为深厚,未曾去借宝物? 「这恶贼神通不凡,只怕老师被他所害。」 萧升有些急了,他还想着早点露脸立下功劳呢。 「不如这般 ,贫道先将二位引荐给众位师兄,随后便亲自去诛杀那恶贼如何?」 云中子必须稳住这二人,否则定生变数。 曹宝闻言大喜过望,哪有不从之理。 燃灯老师,希望你能多坚持些光阴…… 云中子望向西南方向,双眸古井无波。 燃灯道人骑着梅花鹿,终于到了武夷山地界。 「贫道能否逢凶化吉,全看此地有何玄妙了。」 「不过是座空山,哪有什么玄妙!」 赵公明骑黑虎而至,闻言嗤笑不已。 燃灯见他来的迅速,却并不焦急。 「截教不知天数,这才屡次逆天而行,贫道则不然,早知天机如何。 你是大罗神仙,本可逍遥世外,既已入劫,就莫怪天道无情了。」 燃灯道人催动梅花鹿,来到古松下。 他冥冥中有一种灵觉,此地便是逆转命途的关键。 赵公明见其气定神闲,反而有些担忧,生怕周遭布下了天罗地网。 「你乃阐教,我乃截教,教义本就不同,岂不闻夏虫不可语冰?」 赵公明祭出定海珠,五色毫光映照周遭山河。 「贫道本以为你乃得道之士,如今看来,却是九龙岛四圣那般冥顽不灵之辈!」 燃灯道人见松下有一座棋墩,上有半幅残局,心中暗喜。 「好贼子,怎敢辱我道友?」 赵公明本就重情重义,怎能忍受旁人消遣逝去故友,他当即催动坐骑,定海珠顷刻而发。 「请二位道友现身一见!」 燃灯道人骑在鹿上,微微欠身。 赵公明闻言大惊,只当此地真有埋伏,于是挥鞭力度大了几分。 「痛煞我也!」 燃灯道人只觉后背疼痛难耐,似火烧火燎一般。 不仅如此,定海珠携风而至,径直落下。 燃灯道人连忙挥动宝剑,依旧被定海珠击中前胸。 「你那二位道友大抵已遭了劫难。」 赵公明嘲讽一声,随即挥鞭而下。 燃灯道人已经快被打懵了,不对啊,说好的机缘呢? 他知天数不定,曾请西方教二圣推算命途,这才知晓二仙岭乃绝处逢生之地。 可如今的境况却与推算结果大不相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燃灯道人收敛心神,连忙挥动宝剑去挡。 他虽是准教主境界,可昔年破境却借了阐教气运,修为并不算圆满。 赵公明只是大罗神仙,却依旧占据上风。z.br> 如此不到十合,燃灯道人败相已显。 「你莫非真要与我阐教不死不休吗?」 燃灯道人双目赤红,不惜损伤根本也要祭出灵柩灯去挡神鞭。 「你这厮颇为无耻,尔等杀我截教门人时,可曾怕我等与你不死不休了?」 赵公明再度挥鞭,忽觉身前亮起莹莹微光。 「燃灯道友,请上榜吧!」 赵公明祭出金蛟剪,只见阴阳二气流溢,燃灯道人当即被斩成两段。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师,你死的好惨啊! 昔年天机大乱,阐截二教三位圣人俱窥得几分天数。 西方教虽有二圣,可他们又不是鸿钧老祖的弟子,凭什么让其窥天? 所以自那时起,玄门便已占据天时地利,而西方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若非如此,断不会出现燃灯道人殒命这等灾劫。 燃灯道人本应成为三世佛之一的过去佛,助佛门大兴,可如今却身死道消,真灵朝着封神台去了。 这也是大劫至今,阐截两教上榜的修为最高之人。 武夷山,二仙岭。 赵公明正欲收敛其尸身,忽觉心头一悸。 「老师,你死的好惨啊!」 云中子双眉高高蹙起,眸中隐有泪光,攥着素问剑骤然斩下。 赵公明来不及催动坐骑,只能飞身而起。 可怜那黑虎,却已被剑气斩成两段。 「赵公明,你怎可下此狠手,岂不闻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元来总一家?」 云中子迈出一步,瞬息至燃灯尸身前。 梅花鹿伏在地上,发出阵阵哀鸣。 嗯,确定是死了。 「老师素来与人为善,不喜争执,谁知今日遭此毒手,徒留坐骑在世间!」 云中子悲痛不已,他转过身来,欺身挥剑。 「哼,燃灯命尔等破十绝阵,难道不是要害我截教门人? 天下的道理都快被阐教讲完了,哪有这等好事?」 赵公明知道素问剑厉害,当下也不愿用神鞭去挡,只祭出二十四颗定海珠袭扰。 「尔等截教门人,行事素来乖张,正因如此,贫道才会拜入阐教!」 云中子握住剑柄,腕子轻轻一抖,顷刻间绽出二十四缕剑气,与定海珠撞在一处。 赵公明又祭出缚龙索,云中子又用神砂挡下。 赵公明接连挥动神鞭,祭出五行道气。 云中子也挥动衣袖,遁出一条赤红火龙。 这二人斗得难分难解,可都没有祭出杀招。 赵公明或许是心有疑虑,这才没再用金蛟剪。 云中子不能施展全部神通,否则将来不好解释。 怎么,燃灯死之前你打不过人家,他祭天了你就法力无边是吧?中文網 「阐教门下虽有燃灯这般厚颜无耻之辈,却也有你这样重情重义之人。 贫道愿给你几分面子,你且先收敛燃灯尸身,他日再一决雌雄。」 赵公明忽而收了定海珠,不再施展道术。 「截教若都是你这般实诚君子,何愁不能大兴!」 云中子也投桃报李,将捏在掌心的太极符印送回袖中。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截教要都是你和闻仲这种老实人,早就被瓜分殆尽了。 赵公明打了个稽首,携风云而去。 云中子见他消失在天边,这才一掌拍在胸前,吐了一口鲜血。 「这厮神鞭好生厉害!」 云中子言罢,顷刻至梅花鹿身前。 他轻轻抖袖,以木行道术造了一幅棺椁,这才将两截燃灯装了进去。 「燃灯老师,封神之后天庭再见了。」 云中子摇了摇头,将棺椁收入袖中。 「你主人替你挡了灾劫,也算你福大命大。 此后你要好生修行,他日还有成道之机。」 云中子一指点在梅花鹿眉心处,现出阵阵金光。 这头鹿本就是奇兽,此刻蒙受点化,灵智更甚,它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随即轻巧地跃起,不知朝何处去了 。 云中子微微一叹,一步迈出。 「诸位师兄,贫道去晚了一步,燃灯老师…老师已被赵公明斩了。」 云中子来到芦蓬外,他双眸微红,险些垂泪。 玉虚十二金仙闻言大惊,不过反应略有不同。 广成子和赤***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惧留孙、文殊、慈航、普贤都目眦尽裂,悲愤不已。 灵宝大法师、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置信。 玉鼎、太乙、黄龙面面相觑,似乎都猜出了什么。 「师兄,此话当…怎会如此?」 姜子牙猛地站了起来,险些说漏嘴了。 云中子神色沉痛,只是轻轻挥袖,将棺椁取出。 好了,这下可以盖棺定论了。 「赵公明,贫道与你势不两立!」 文殊广法天尊惊怒交加,当即立誓赌咒。 慈航道人和普贤真人也立下誓言。 唯独惧留孙沉默半晌,最终只挤出两滴眼泪。 「老师早已登临大罗,境界之高不可想象,他都不能与赵公明匹敌,尔等怎能致胜?」 广成子适时地泼了盆冷水,以免反骨仔四人组冲动上头。 「师弟,你可知赵公明是用何手段害死老师的?」 赤***提出了很关键的问题,这事儿要是闹不明白,谁去了都得死。 「贫道赶到时,老师道体已然断成两截。 只隐约瞧见缕缕金光,似乎还存留了些许阴阳之气。」 云中子实话实说,只是没说他知道那是金蛟剪罢了。 「如你所言,这倒不似道术,更像法宝。」 玉鼎真人胡须颤动,似在思索。 「赵公明素来与三霄娘娘亲近,若是所料不差,他所用的法宝应是金蛟剪。」 广成子作为十二金仙中资历最老的弟子,知道不少的两教内部消息。 「这三霄娘娘极少出世,可道行极深,所用法宝也颇为厉害,若真是金蛟剪,可就有些麻烦了。 此宝暗含阴阳之气,祭出后,金光一闪,任你是神是仙,当即断成两半。」 杨戬自军阵而来,作为小半个截教门人,他最清楚各个仙人的底细。 「若是如此,怎能为老师报仇雪恨?」 文殊广法天尊叹了口气,颇感无奈。 他已经暴露了西方法,此时十绝阵尚未破开,暂时无人追究。 可若是此间事了,诸仙回山,你看他挨不挨玉如意就完事了。 如果燃灯道人没死,还能替他求求情,可现在尸骨都快凉了,怎么护得住他? 「若是诸位上仙不弃,吾二人愿意一试。」 萧升曹宝一齐出声,一红一青相得益彰。 只能说他们是懂富贵险中求的,这时机把握的太妙了。 「不可,二位远道而来,尚未歇息半日,怎能亲身赴险?」 云中子当然不乐意了,这二人都是诛杀恶贼的有功之臣,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平时就这么勇敢吗? 云中子已经将大劫的机制摸了个差不离。 如今上榜之人已无定数,谁死谁上,而且是修为高深者优先。 封神大劫一共就三百六十五个指标,燃灯道人属于优质资源,足以一个抵十个。 这么好的绩效,已经堪比大半个十绝阵所能创造的价值了。 虽说燃灯只能顶一个上榜名额,可没关系,质量好就行,大不了万仙阵时多帮截教捞几个编制。 这位大公无私为众仙捐躯的道人,大概会永远活在阐教门人心中。 既然燃灯道人已经上榜,至少可以让五六个本该上榜之人免劫。 云中子念及萧曹二仙相助之情,本欲救他二人脱厄,可谁知他们是上赶着要送死啊! 「上仙有所不知,吾二人修为虽浅,却有一桩奇物。 此物唤作落宝金钱,虽无杀伐之力,却可收走对手法宝。 这赵公明仗着金蛟剪之利,行事肆无忌惮,当真可恶。 若是将此宝收来,则可断其爪牙,杀之轻而易举。」 萧升微微一笑,神色颇为笃定。 广成子闻言大喜…小喜,毕竟燃灯道人刚死,大喜难免有点太不尊重了。 「既有二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如今老师新丧,需先将其灵柩送回灵鹫山。」 赤***适时出声,提出了这个险些被忽略的问题。 「若是如此,我等岂不是都要回山守灵? 倘若无有大劫倒也无妨,可此刻战事吃紧……」 云中子理智分析,没有掺杂丝毫个人感情。 惧留孙与文殊、慈航、普贤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找到了脱离险境的理由。 「师叔有所不知,家父数年前已拜在燃灯老爷门下,此刻正在灵鹫山修道,让他代为守灵便是了。」 哪吒忽然蹦了出来,提了个绝妙的主意。 啧,不愧是亲生父子,只有李靖受伤的世界就这么达成了。 至于说燃灯乐不乐意,他都有铁饭碗了,这还有啥不乐意的。 而以惧留孙为首的反骨仔四人组却颇为失望……多好的机会,谁愿意直面金蛟剪啊! 「既是如此,便由你将老师灵柩送回山中,正好与你父一齐守灵七日。」 太乙真人轻挥拂尘,缓缓言道。 哪吒:…… 谁让他性子太过跳脱,不如趁早将他支开,以免被金蛟剪斩了。 「弟子…领命。」 哪吒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声。 「嗯?不愿意?」 太乙真人缓缓扬起拂尘。 哪吒二话不说,他踏着风火轮,扛起棺椁就往灵鹫山而去了。 阐教众仙心思各异,干脆各自散开修整。 萧升曹宝以为找到了组织,不断与十二金仙寒暄,丝毫没把某福德真仙的劝说听进去。 云中子枯坐城头,素问剑与大禹神碑相互磋磨整夜,火星四溅,映得半边城墙宛若白昼。 你别看他已经是金仙境界,八九玄功有成,仙剑至宝在身,其实他对杀伐之道没有兴趣。 「唉,何时才能登临大罗,顺带着打磨好此剑啊?」 云中子睁开眼眸,天东现出一抹鱼肚。 虽说十绝阵已然相互连通,其实不如十阵合一。 只可惜十阵玄妙迥异,有冰有火,有砂有风,太难融为一炉。 即便如此,那八实二虚十道冲天黑气依旧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燃灯已死,无论有没有估计也没人给他烧 纸。 广成子人在芦篷坐,好事天上来,仙神战事将由他统一调度。 「诸位师弟,我等奉师命下山破此恶阵。 谁知赵公明不知天数,妄加阻拦不提,竟还打杀了副教主。 若是不除此人,十绝阵如何能破,阐教千万年声誉如何能存?」 广成子肃然而立,义正辞严。 不说二代弟子是何反应,反正三代门人和萧曹两个外援已经热血沸腾了。 「今日搦战,不求破阵,只求诛杀恶贼,为老师了却因果。」 广成子双眉微蹙,眼眶通红。 「上仙,吾二人愿为先锋!」 萧升上前一步,郑重地打了个稽首。 曹宝也点了点头,跟着上前。 好,很有精神,如果不是二打一就更好了。 云中子欲要再劝,可思忖片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他们已经有决断了,若再劝阻就有些惹人嫌了。 不过这二人在客观上的确帮过他,若是遇险,他当然也会出手。 「贫道是说万一…万一他二人把二十四颗定海珠收来了,这不得去救救?」 云中子想到此处,将目光望向十里之外。 萧升穿红,曹宝穿青,二人联袂而出,径直去往十绝阵前叫阵。 「赵公明,尔不知天命,不但助纣为虐,更是残害玄门仙人,你犯下诸多罪孽,还不快快出来领死!」 赵公明闻言又惊又怒,正欲催动坐骑,这才想起黑虎已被斩成两段。 他大袖一挥,携风裹云,顷刻出阵,祭出神鞭。 萧升当即祭出落宝金钱,此钱生有双翅,颇为玄异。 可他不知神鞭是兵刃,并非法宝,落宝金钱祭了就真寄了。 只见一道金光袭来,瞬息而至。 萧升当即脑浆迸裂,金瓜碎裂,只有真灵飞走,往封神台去了。 「你不知道我是大罗神仙吗?」 赵公明收回神鞭,指着那具尸身问道。 「他平时就这么勇敢吗?」 赵公明怒气未消,于是将目光望向二仙中的另一位,随即祭出二十四颗定海珠。 曹宝仓皇无措,连忙收回落宝金钱祭出。 云中子看懵了,不是他不想救,主要是也没想到这厮嘲讽效果这么猛,他根本来不及出手啊! 好在定海珠不是兵刃,而是法宝,落宝金钱卤水点豆腐,将二十四道毫光收去。 「好贼子,怎敢收吾法宝?」 赵公明勃然大怒,他再度祭出神鞭,化金光而去。 曹宝能怎么办,跑也跑不掉,落宝金钱也不顶用,闭眼等死吧! 叮。 「赵道兄,你两日连杀二仙,怎的火气却愈发大了?」 云中子以素问剑将金光挡下,随即收了萧升尸首,又扯住曹宝衣领,顷刻回到芦篷外。 赵公明气愤地挥鞭,可却鞭长莫及。 不得不说,这缩地成寸的神通,效果是真滴顶。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要打十个! 芦蓬之下,阐教众仙俱有忧色。 好消息,定海珠收来了。 坏消息,萧升上榜了。 最要命的是,赵公明已经打出了气势,大有无人能敌之势。 「贫道思虑不周,不想竟害的萧道友身死道消,此间罪责全由我一力承担。」 广成子见众仙闷闷不乐,当即出言。 作为十二金仙之首,这点担当他还是有的。 至于说怎么承担,反正不可能以命抵命,大不了叮嘱一下姜子牙,将来封神时暗箱操作一番就是了。 「全赖那恶贼杀性太重,不过是口角之争,何必下此狠手!」 曹宝面色通红,脖颈迸起青筋。 云中子闻言沉默了,这倒是口角之争没错,问题你也别骂那么狠啊。 哪吒倒是骂过更狠的,可人家有八九玄功护身,好歹三两下打不死。 你们倒好,无有金刚之身,上去就嘲讽,不倒霉谁倒霉? 「好在道友已将他法宝收来,总算是损了其几分神通,否则只怕是更为棘手。」 赤***轻抚长髯,无奈一叹。 此言一出,上至广成子等上仙,下至武吉龙须虎等弟子,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阐教门下弟子不多,因此也不怎么缺法宝。 诸如番天印、阴阳镜、莫邪剑……林林总总,各不相同。 可似落宝金钱这么特殊的当真少有,这完全就是打家劫舍的至宝嘛。 曹宝被众人盯的好不自在,只得将落宝金钱祭出,将定海珠放了出来。 「这是…师弟的定海珠?」 玉鼎真人胡须微颤,突然出言。 啧,好助攻。 云中子见状也瞪大眼睛,似有些惊讶。 雷震子当即挥动衣袖,祭出十二颗定海珠。 只见这三十六颗宝珠化作五色毫光,交相辉映,颇为玄妙。 「此物既与小友有缘,不妨将其收下,他日或许另有用途。」 曹宝已是孤身一人,哪敢对定海珠生出觊觎之心。 雷震子连忙拱手谢过,随即领了宝物。 云中子也不矫情,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日后偿还因果便是了。 「如今……」 广成子望向十绝阵,再次出言。 「师伯,赵公明来叫阵了。」 杨戬化风而来,拱手言道。 「尔等阐教门下,俱是蝇营狗苟之辈,只会让无名之辈前来送死。 请方才那穿青衫的道人出来,贫道要与他再较量一番。」 赵公明声如洪钟大吕,陡然传来。 谁让萧升曹宝骂的太狠,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赵公明打算先解决掉曹宝,夺了他那古怪金钱,已绝后患。 广成子面色不变,并未冲动行事。 「赵公明有金蛟剪,如今怕是拿他不得,贸然出阵只会平白损伤……」 「燃灯道人死不得,红衣道人死不得,唯独我截教门人该死了? 尔等修行千万年,俱得金仙道果,如今避战不出,莫不是怕了贫道?」 赵公明继续叫嚣,这并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如此作为,一半是被言语所激,另一半则是要逼十二金仙出战。 「无妨,他越是急躁,我等越要镇定,否则定会上了他的恶当。」 广成子双眸古井无波,沉稳至极。 「既然尔等不敢捉对厮杀,不如一齐出阵,我要打十个!」 赵公明言辞嚣 张,可其实已有准备。 闻仲坐镇中军,随时准备催墨麒麟而出,十缺二天君也严阵以待。 「这恶贼如此嚣张,怎能容忍!」 广成子勃然大怒,抡起番天印就要往外走。 嗯,这是镇定的一种表现形式。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哥都带头冲了,小弟们不得跟上? 明明是两教斗法,怎么闹成了帮派火并的架势? 「师兄慢点走,先将八卦紫绶衣穿上不迟。」 赤***怕生出意外,连忙出言。 广成子身形一顿,八卦紫绶衣自行披了上去。 呼,好险。 广成子冷静了几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a 广成子大惊失色,当即回身要走,顺带着将番天印再度砸下。 赵公明冷哼一声,先用金蛟剪挡下此宝,又挥动神鞭而下。 啪、啪、啪、啪、啪。 这鞭法非同凡响,快似闪电,接连五次。 广成子被神鞭打的生疼,好在身上穿着仙衣,只受了皮外之伤。 云中子见状丝毫不慌,慌什么,被打的又不是他。 而且,广成子明显不会有太大损伤嘛。 「师兄,我来助你!」 赤***手持宝剑,踏空而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 世间散仙之所以都想拜入大教,其实是希冀求得正法以及上好法宝。 阐教和截教在很大程度上,客观垄断了天下八成的资源。 至于说西方教、天庭,其实只能喝到一点汤汤水水,散修那就更不用说了。 天道大概是出于这些考虑,打算将原有秩序打破,建立新的资源分配机制。 不过目前,阐教和截教依旧稳坐前两把交椅。 赵公明本就是大罗神仙境界,又有金蛟剪这等异宝,不说无人能敌,也是罕逢敌手。 广成子虽有番天印,可却也奈何他不得,好在他有仙衣护身,这才能全身而退。 赤***也有仙衣,当然不在怕的,他手持宝剑而出,至于阴阳镜却被他藏在袖中。 「赵公明,你可敢与我一战?」 赤***挥剑而来,剑气赤似火烧,化作一线推去。 广成子趁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赵公明此刻大有睥睨天下英雄的架势,无有丝毫惧色,他当即挥动神鞭,径直迎去。 「他有阴阳镜,道兄且小心行事!」 王变在红水阵中大喝一声,出言提醒。 云中子对此人印象颇深,昔日便是他率先识破玄功变化,这才让十绝阵成功布下。 赤***神色微变,他本打算趁其不备,祭出阴阳镜,谁知被人识破,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挥剑。 叮。 赵公明何等厉害,一鞭砸下,便将那宝剑震得脱手而出,金蛟剪也化作金光穿梭而去。 赤***大惊失色,连忙借遁法而走,却依旧被金光斩中,好在有紫绶仙衣护身,这才保住性命。 「休伤我师伯!」 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领着哮天犬化风而出。 赤***趁机遁走,他那八卦紫绶衣已然黯淡无光,灵性大损,无有三年两载温养,怕是用不成了。 截教虽有部分道法虽不似正道,可门人是各个擅长杀伐之术。 赵公明展现出的杀伐之威,大抵已是大罗神仙的极致,若是无有护身之道,根本无法与其交手。 即便让十二金仙轮番来战,只要夺不了金蛟剪,都是白给的份儿。qδ 至于说让曹宝祭出落宝金钱,这倒不是不行,可他收了宝物也会当场嗝屁。 杨戬则不然,他八九玄功小成,虽说不一定能胜出,可耗个三天两夜却不成问题。 只见他左手攥着斩仙剑先刺,右手提着三尖两刃刀后斩。 赵公明接连挥鞭去战,只斗了个旗鼓相当,他又祭金蛟剪去斩,虽破开道袍,可只在其肌体上留下一道浅浅白印。 「你我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可否告知真正名号?」 赵公明见状微微一叹,只能继续挥鞭。 「吾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灌江口杨戬是也。」 杨戬先是一剑挡住神鞭,又挥动三尖两刃刀斩下。 哮天犬也伺机而动,化作黑风咬去。 赵公明已然吃过一次亏,此刻自然不敢大意,当即祭出一道仙索。 此索不凡,名为缚龙,一经祭出便化作流光,顷刻间将那黑犬五花大绑。 「阐教之中虽大都是土鸡瓦狗之流,却也有你和云中子这等奇异之士。 贫道本念及昔年情谊,可你既两次纵犬咬我,此后再见便再无瓜葛了。」 赵公明唏嘘一叹,随即心念一动,将缚龙索松开,放了哮天犬。 杨戬见状沉默片刻,他收了兵刃,打了个稽首,随即领着哮天犬归去了。 赵公明 之所以能成为截教外门头把交椅,可不只是因为大罗神仙的境界。 截教仙人大都自视甚高,能让成千上万的仙人都心悦诚服地叫一声公明哥哥,足见此人不凡。 如今广成子、赤***、杨戬先后出阵,可惜俱未建功,阐教士气大损。 此消彼长之下,截教门人士气如虹,赵公明心境几乎圆满,大有视世间仙人如草芥之气魄。 天下英雄谁敌手? 阐教似乎没人能给出答案。 云中子能,可他不想也无法给。 燃灯道人新丧,好歹把戏做全了。 于是,姜子牙高挂免战牌,阐教门人在芦篷下商讨多时,依旧无有对策。 虽说落宝金钱颇有奇效,可谁知道金蛟剪是法宝还是兵刃啊? 如今曹宝已被吓破胆了,他宁可把落宝金钱献上,也不愿意再去赴险。 毕竟好兄弟已经上榜了,所谓神仙眷侣,有神了他当仙就好,何必再去瞎闹。 于是,战况陷入胶着,赵江白礼之流整日叫阵,可始终无人应声。 「似此怎生奈何?」 黄天化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等屈辱,他捶胸顿足,恨不得催玉麒麟出阵。 「你且安生修行,莫要损了清静心境,否则他日定会遭厄。」 云中子知晓他原本命数,故而出言。 「师叔,你怎的半点不急啊?」 黄天化将两把八棱亮银锤扛在肩上,好奇地发问。 「我等顺天而行,此时虽遇坎坷,不日自有高人助阵,届时灾劫立消。」 云中子安坐席间,静静吐纳,甚至未曾睁开眼眸。 「你师叔所言极是,你这厮心浮气躁,已然身死一遭,怎还不知惜命?」 清虚道德真君见此良机,也开始教育弟子。 黄天化闻言讪讪一笑,随即溜到一旁去寻雷震子、武吉等人了。 阐教三代门人年龄都小,虽各个天姿不凡,可修为较截教三代还差了些。 这群小崽子又都锐气十足,整日想着搞出些大动静,实在是让人担忧。 「师弟,你说将有高人相助,可世间除去道门两教和西方教,哪还有什么高人?」 清虚道德真君是十二金仙最晚入门者,颇受圣人宠爱,这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昔年盘古开天辟地,分出天清地浊,阴阳五行,又有先天生灵降世。 贫道道龄尚浅,只见过近千年来出世的高人,未曾见过几位上古大修。」 云中子可不会妄自尊大,他如今的修为的确不错,可比起那些遁世的老怪物,怕是差了不止一筹。 「诸位师伯,有道人自号陆压,前来助阵。」 武吉借土遁而来,直往芦篷下通禀。 第一百五十六章 钉头七箭书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天地二分,阴阳相对,实有无穷玄妙。 截教姚宾布下落魂阵,可阐教赤***却有阴阳镜,若无云中子出手,当该这二人分出生死。 赵公明横压群仙,几乎无敌,可终究有能胜他之人。 陆压此行出世,正是为杀他而来。 「诸位道友请了。」 陆压道人身材矮小,头戴鱼尾冠,身穿大红道袍,他刚入芦篷便打了个稽首。 玉虚十二金仙面面相觑,无人知其根脚。 广成子沉吟片刻,这才笑着出言。 「道友是哪处名山,何处洞府?」 「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 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 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 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飧寿药,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 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 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 陆压道人轻抚长须,作歌而答。 云中子仔细聆听,不敢错过一字。 陆压所作歌诀之中,已然将来历、根脚、道行尽数道出。 此人显然不是道门中人,可辈分修为怕是不低。 「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遂……」 云中子双眸微凝,心中颇为惊异。 若真如他猜的那般,这道人修为之高,恐怕只在诸位圣人之下。 「贫道知赵公明借金蛟剪下山,欲伤诸位道兄,故此出世相助,定要让其神通俱废,仙身陨灭。」 陆压道人微微欠身,也不等安排,便径直在席末坐下了。 嗯,没错,他恰好坐在云中子身侧。 玉虚十二金仙此刻惊疑不定,不知这道人究竟有几分神通,故而无言。 「贫道虽久居山中,却知道友名号,你既有通天彻地之能,何不出手将其伏诛?」 陆压道人端坐席间,神态自若,任谁也瞧不出他在暗中传音。 「晚辈修为浅薄,又曾重修楼阁,哪里是大罗神仙的对手。」 云中子言辞谦逊,甚至以晚辈自称。 「如此也罢,贫道与他有缘,此番恰好了断因果。」 陆压道人微微一笑,再度传音。 「诸位师伯,赵公明又来叫阵了。」 武吉借土遁而至,打了个稽首,这才通禀。 广成子闻言沉默半晌,他望向席间,不知该派曹宝还是陆压。 「贫道且先出阵,瞧瞧此人根底,再做定计。」 陆压道人神色从容,缓缓起身。 广成子闻言大喜,当即稽首拜别。 陆压轻轻挥袖,化虹而出。 云中子也化作缕缕云气,消失不见。 玉虚十二金仙思忖片刻,也各自施展神通,在暗处观阵。 「此人来历蹊跷,也不知道行如何。 若是他也不能胜赵公明,贫道便亲自出阵,为燃灯老师报仇吧。」 惧留孙忽而出言,眼眸之中似有缅怀之色。 「你若出阵,贫道三人怎能推脱,不如一道去诛杀那恶贼。」 文殊广法天尊出言应答,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这不摆明了要舍掉面皮去围殴,只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只是此獠厉害,若无上等法宝,怎能克敌制胜?」 普贤真人也跟着出言,似乎意有所指。 慈航道人瞅 了瞅云中子,终究未曾出言。 定海珠本该化作诸天,大兴于佛门,却尽数落于终南山一脉。 陆压道人作歌而出,现出真身。 「烟霞深处访玄真,坐向沙头洗幻尘。 七情六欲消磨尽,把功名,付水流,任逍遥自在闲身。 寻野叟,同垂钓,觅骚人,共赋吟,乐陶陶别是乾坤。」 云中子见状摇了摇头,心想这位前辈的歌诀可真是不少。 「你是何人,怎敢拦我?」 赵公明往来俱是道门之人,哪里认识遁世之仙。 「闲吟诗句惊天地,静里瑶琴乐性情。 不识高名空费力,吾今到此绝公明。 贫道乃西昆仑闲人陆压是也。」 陆压道人静立阵前,衣袖随风而动。 赵公明哪里听过针对性这么强的歌诀,此刻勃然大怒,当即攥住神鞭,欺身而前。 陆压道人也丝毫不惧,挥动宝剑去战。 赵公明大概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大战不到十合,他便祭出金蛟剪,化作金光斩去。 陆压道人微微颔首,抚须而笑。 「来的好!」 嗯,他话音未落便再度化作虹光遁去了。 赵公明见他遁走,当然很是难受啦。 你把火点起来就不管了,让贫道自己解决? 陆压道人却不管这许多,他径直回到芦篷下,却见十二金仙神色匆匆,好似方才坐下。 「此番战赵公明,可有所得?」 广成子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整理衣襟,这才出言。 「此人虽为大罗神仙,可惜擅动嗔念,妄入劫中,实乃冢中枯骨是也。 贫道杀他,不需废刀兵法宝之力,只用略施小术,当可葬送其性命。」 陆压道人言辞恳切,全然不似空话,他轻轻挥袖,取出一个花篮,又揭遮盖,现出一副书页。 「不知诸位道友,谁愿助我施法?」 「可否细细说来?」 姜子牙望着那副书页,略有些心神不宁。 「这道书名为钉头七箭书,需依次而用。 可往岐山立一营,营内筑一台,扎一草人,上书赵公明三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自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 只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时,贫道自来相助,公明自然绝也。」 陆压道人双眼微眯,颇为自得。 不用说,施展此术定会损害福德,积攒业力。 若是依照原本命数,陆压会直接把这差事交给姜子牙,却不知为何生出变化。 玉虚十二金仙闻之色变,他们都是清静修行多年之仙,哪里愿意沾染此等恶术。 云中子倒是神色淡然,不过也不愿施展此术,他要真想诛杀赵公明,何需用此等手段。 「师兄,我知你与老师关系莫逆,早有为他报仇雪恨之意,如此良机,怎可落于旁人之手?」 云中子轻挥拂尘,望向席间某处。 惧留孙闻言沉默良久,他抬起头来,却见诸位师兄弟都盯着他。 「正合我意。」 惧留孙勉强一笑,两抹胡须随之而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十绝阵的救赎 赵公明,男,生辰年月不详,截教外门大弟子,世间散修精神领袖。 如此人物,本该逍遥于世,纵横四海,可惜他主动入劫,距离身死道消已经没多久了。 钉头七箭书的原理并不复杂,这部道书只是媒介,需得有仙人以折损福缘为代价,以此来诅咒对手。 这般道术当然称不上玄门正宗,可效果的确大大的好,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百八十。 云中子和姜子牙都觉得此术颇为玄妙,当真是克敌制胜的奇宝。 反正施展此术的是惧留孙,堂堂玉虚金仙,吃点苦算的了什么? 若是姜子牙施展此术,他不过散仙境界,再折损福缘,基本上就半废了。 可惧留孙修道千万年,仙体有成,不就是折损点福缘嘛,狠狠地折损…… 云中子安坐城头,平心静气,运转玄功,云气自天上散落,丝丝缕缕垂下,蔚为壮观。 当然啦,除了修炼之外,他还在观察截教门人的动向。 这几日赵公明已经不出来叫阵了,嗯,首先排除他被钉头七箭书咒的起不来身的可能。 玉虚十二金仙本就是专为破十绝阵而来,可惜被接连阻遏,如今正是破阵的大好时机。 天绝阵与落魂阵已破,地烈阵本来也可以破的,可惜赵江被救回去了。 此人险死还生,当然不会贸然开阵,奈何阐教门人时常出言相激。 「赵江鼠辈,若非有人相救,你怕是已然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了!」 这是武吉,毕竟是老实孩子,又是头一次干这种事,言辞难免温和了些。 赵江安坐阵中,双眸微闭,不动如山。 「尔等十缺二天君,实乃无情无义之辈,秦完姚宾已死,莫非无人愿为其报仇吗?」 这是黄天化,毕竟是有些天赋的,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专往伤口上撒盐。 赵江睁开眼睛,他后槽牙都快咬掉了,终究没有起身。 「诸位前辈,小子不才,愿入阵瞧上一瞧,不知哪几位愿意开阵?」.五 这是杨戬,温文尔雅,言辞谦逊,诶,什么叫哪几位?瞧不起谁呢? 至于说嘴上功夫最厉害的那位,此刻还在灵鹫山随父守灵,否则以他一人之力,早就把地烈阵骗开了。 赵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当即打开阵门,传音而出。 「尔等既要送死,大可入阵一试!」 嘿,都学聪明了,压根就不出阵。 阐教门人见此计已成,俱面有喜色。 「杨戬,你乃三代首徒,不妨入阵走上一遭。」 广成子缓缓出言,敲定了破阵人选。 玉鼎真人也不曾反对,毕竟此阵煞气大损,破之并不算难。 杨戬得令,于是提起三尖两刃刀,不带哮天犬,化风而去,顷刻入阵。 只见地烈阵内,阴风阵阵,黑雾弥漫,煞气凝聚成河,自天上蜿蜒而下。 赵江见有人入阵,当即催动五方幡,霎时间怪云涌动,轰隆一声,上有雷霆降下,下有恶火涌起。 可惜杨戬八九玄功有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此阵煞气又损了不少,怎能奈何得了他? 杨戬攥着三尖两刃刀长柄,陡然斩下,破开雷霆神火,来势汹汹。 赵江见状暗道不妙,当即一跃而起,欲要遁走。 「请前辈上榜。」 杨戬微微一笑,随即收刀身后,两指并拢作剑指,遥遥一点。 只见一道金光转瞬而出,原来是一口通体金黄的三寸飞剑,瞬息钉入赵江眉心处,将其泥丸宫 斩得粉碎。 赵江身死道消,真灵掠出,往封神台去了。 杨戬打了个稽首,这才出阵。 「你害我道友,休要逃遁!」 闻仲催动墨麒麟而出,手持两把神鞭追来。 黄龙真人见状,当即骑黄鹤而出,上前劝阻。 「闻太师,如今十阵只损了三阵,何况我阐教也损了门人,你又何必大动肝火。」 闻仲攥紧金鞭,可终究未曾出手,只是面色铁青地催坐骑而回。 黄龙真人驾鹤西归…额,驾鹤而回。 好了,十绝阵已经进化成十缺三绝阵了。 「若是依照次序破阵,下一阵应当是风吼阵,不知明日能否破了。」 赤***坐在席间,笑着出言。 「此阵之风非寻常风也,乃地、水、火之风,若是一经施展,似万刃齐发,难以抵挡。」 陆压道人摇了摇头,泼了盆冷水。 「若有八九玄功,不知能否抵挡此风?」 杨戬适时发问,他寻思大不了就再走一遭呗。 「这十绝阵煞气颇重,故而一仙破一阵,若是接连入阵,恐怕有伤福德。」 陆压道人微微一笑,耐心解答。 「此阵名为风吼,若是定了地、火、水三风,破之不难。」 云中子轻挥拂尘,缓缓出言。 「吾有一道友,乃九鼎铁义山八宝云光洞度厄真人,他有定风珠,只需差人去借来便是了。」 灵宝大法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嚯,他居然还有道友,真是稀奇。 云中子思忖片刻,忽然发觉有点不对劲。 度厄真人,不就是李靖的第一个师父吗,他不是在西昆仑吗? 「如今惧留孙道友正在施术诛公明,容不得半点差池,诸位道友不可轻动。 不妨遣文武官员二人去借宝,我等在此等候便是了。」 陆压道人双眸深若寒潭,不知在思考什么。 云中子却是门儿清,这是看炮灰不够,还要拉几个垫背的。 否则哪有这么麻烦,直接让杨戬雷震子走一趟,早去晚归,不需半日功夫就完事了。 不过看破不说破,真要算起来,这还真是凡俗之人的大机缘。 于是,姜子牙派西岐大夫散宜生,以及大商降将晁田去借宝,二人领了一队兵马,就此离去。 阐教众门人对陆压道人愈发敬重,谁让赵公明已数日不曾现身了,大概率是遭了老罪了! 殷商大营,赵公明躺在塌上,气若游丝,呻吟不断,三花摇摇欲坠,五气隐有溃散之势。 「公明哥哥早已是大罗神仙,无灾无咎,怎会有这般病痛?」 王变自红水阵而出,对着其余六位天君言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争夺箭书(求订阅) 赵公明天皇得道,修成仙肌玉体,早就登临大罗,修为神通俱是世间一流。 仙道之辈本就无病无痛,若非三灾降下、因果缠身,则无灾无厄。 赵公明昏睡数日,不曾醒转,这一看就是中了招了。 「诸位莫忧,且待我卜上一卦,原委立知。」 闻仲取来金钱龟甲,见到卦象大惊失色。 「阐教惧留孙在岐山施展恶术,以钉头七箭书降下诅咒,不出半月,道兄恐有身死道消之祸。」 王变闻言神色微凝,他思忖片刻,有了定计。 「既是如此,何不将那道书夺来,赵道兄灾劫自消。」 「你说的轻巧,可惧留孙是金仙境界,又有捆仙绳在身,我等出了大阵,谁能敌他?」 金光圣母可不想平白葬送性命,当即呛声道。 「此言不无道理,若是为救道兄而损了诸位性命,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闻仲哀叹一声,眉心神目祭出三尺白光。 「尔等陷入迷障,莫非忘了金蛟剪?」 王变不愧是十天君的智囊,他似乎发现了盲点。 「此宝自然厉害,可赵公明道兄已然昏睡,我等又无祭炼之法,怎能施展其玄妙?」 白礼却有些不服,这事儿他也能想到。 「莫非要去碣石山碧霞洞请三霄娘娘?这一来二去,可又是两日功夫,谁知会出何等差池?」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峨眉山与碣石山颇有渊源,故而赵道兄才能施展金蛟剪。 他此行下山,有门徒陈九公姚少司随行,这二子定知祭炼法门,若再有一二道友随行,定无失手可能。」 王变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居然真被他想到了破局之法。 闻仲来到榻侧,轻声询问。 「赵公明道兄,此番阐教以钉头七箭书害你,却有身死道消之灾。 为今之计,只能请令徒取金蛟剪劫来道书,方有起死回生之机。 你若同意借宝,可祭一缕法力,若是不愿,祭两缕便是了。」 闻仲以两指搭在他寸关尺脉上,等了十息,只有一丝法力涟漪。 「请陈九公、姚少司至此,取金蛟剪,今日便至岐山劫书!」 「既是如此,小妹愿随这二子走上一遭,若此行功成,自然圆满,如若不然,也能保存峨眉道统。」 金光圣母咬了咬牙,如是言道。 截教外门头把交椅的威信,由此可见一斑。 「你那金光阵之根本不在阵图,而在那二十一面宝镜上,此行凶险,你且将宝镜尽数取走,也可增添几分把握。」 王变双眉微蹙,再度出言。 「天君智虑无双,真乃奇异之士!」 闻仲轻抚长须,由衷赞叹。 不多时,陈九公、姚少司赶来,取了金蛟剪,随金光声母一道往岐山去了。 王变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 西岐芦蓬下,众仙分列静坐,陆压道人忽而睁开眼眸。 「截教派人来夺钉头七箭书,诛杀赵公明倒是不急于一时。 可若是此书被用来对付我等,这可就是天降灾厄了。」 陆压道人话虽这么说,可愣是没从他脸上瞧出半点惊慌之色。 「杨戬、雷震子、黄天化,你三人速至岐山,助尔等师伯护住道书。」 广成子思忖片刻,有了定计。 杨戬三人领命,或借五行遁法,或腾云驾雾,或乘坐骑而去。 「截教 既来劫书,当知惧留孙师兄坐镇岐山,可还敢来此,定是有所倚仗。 贫道怕生出差池,不如亲自走一遭吧!」 云中子挥动拂尘,打了个稽首。 「如此方可周全,你且安心去吧。」 广成子双眉微蹙,终于点了点头。 …… 岐山之上,筑起高台。 此山经由武王封禅,又有封神台在此,神妙颇多。 惧留孙立在台上,脚踩罡斗,书符结印,对着那草人拜了又拜。 咦,好熟悉的法术,这不就是落魂阵的翻版吗? 当然了,陆压道人来历神秘,跟脚不凡,他的道术自然要更为高深。.五 此术若由姜子牙施展,可借西岐与封神气运,自有神威。 不过惧留孙也不差,好歹是金仙境界,如今又学了西方妙法,修为神通俱是不凡。 唯独有一点,他拜着拜着怎么就觉得泥丸宫有些昏沉呢? 惧留孙已然施法整整三日,昼夜不停,这么拜难怪人昏睡的那么快。 「咦,这风却有些妖异。」 惧留孙停下脚步,望向东边卷来的黑风。 陈九公与姚少司虽是截教三代弟子,可修为却不差,俱是天仙境界,又有峨眉山秘术,却也不凡。 这二人化风而来,直朝着高台上那草人而去。 「好贼子,怎敢夺我道书?」 惧留孙冷笑一声,当即祭出两根捆仙绳,化作流光而出。 陈九公与姚少司知其厉害,于是二人合力,以秘术祭出金蛟剪。 只见三道金光撞在一处,金蛟剪锐不可当,顷刻便将捆仙绳斩成齑粉。 「原来是有此宝傍身,真当贫道怕你不成?」 惧留孙心中惊慌,可面上不显分毫。 燃灯道人都是准教主境界了,依旧扛不住金蛟剪一斩,他惧留孙可没有自信能挡住。 于是,他当机立断收了钉头七箭书和草人,就要借遁法离去。 「你往哪里走?」 金光圣母忽而现身,祭出二十一面宝镜,悬在空中,似大日一般。 这二十一面宝镜集天地之气,凝日月之光,祭出后光华万万丈,既有太阳炽热,又有太阴寒气。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宝镜结成阵势,将方圆千丈锁住,再难施展遁法。 惧留孙只得以肉身硬抗光华,不消三息便已肌体龟裂,血染道袍。 「妖妇,休伤我师伯!」 黄天化大喝一声,瞬息祭出火龙标。 金光圣母挥剑挡下,遁入阵中。 陈九公与姚少司也再度施展道术,金蛟剪现出阴阳二气,朝赶来的三人斩去。 叮。 杨戬以三尖两刃刀生扛一击,只觉虎口渗入一缕阴阳道气,肆虐开来。 「你和陆沉是什么关系?」 金光圣母灵光一闪,似乎察觉了什么。 「干卿何事?」 雷震子祭出定海珠,劈头盖脸砸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全都鲨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杨戬还不知情是什么,不过他的确打算生死相许。 嗯,许自己生,许圣母死。 雷震子纯纯杀胚,何况他才十岁出头,哪里懂这些,于是下手难免有些没分寸。 好家伙,三十六颗定海珠啊,劈头盖脸往下砸啊。 金光圣母虽然是千余岁的老姑娘,可脸皮还没那么粗糙,这一顿砸,当即青一块紫一块。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此刻她已猜出杨戬身份,这是在情郎(一厢情愿)面前丢了脸,怎能忍受? 于是,二十一面宝镜陡然变化方位,日精月华顷刻袭来。 谁让雷震子下手专往人脸上招呼,不挨揍才稀奇。 虽说炼就玄功可以水火不侵,可日精之炽,月华之寒,非同寻常。 而他玄功未曾小成,当然不敢硬抗,只得祭出三千六百粒神砂,现出阵阵星辉,以此来挡。 这神砂乃圣人亲炼,玄妙颇多,即便是由散仙祭出,依旧有不俗威力。 只见日精月华丝丝缕缕,如同刀剑斩来,却被星辉网住,不得寸进。 杨戬见此机会,也不顾道体内阴阳之气肆虐,他凌空而起,三尖两刃刀骤然挥下,顷刻斩了圣母头颅。 金光圣母霎时身死道消,真灵悬在空中,却不愿去往封神台。 「师兄,不然你就从了她吧。」 雷震子大袖一挥,神砂骤然散开,往那二十一面宝镜拢去。 这雁过拔毛的作风,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 「你若再不走,我便将你真灵一道毁了。」 杨戬面无表情地祭出一团三昧真火。 这道真灵权衡再三,终究选择遁去,入了封神台。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金光圣母现在是死了,可几十年后又是一条好姑娘,届时再寻杨戬便是了。 惧留孙欲趁机遁走,可岐山受武王封禅,已然不能施展地行之术。 陈九公、姚少司目标明确,祭出金蛟剪,化作金光袭去,迅疾如电。 惧留孙只觉如芒在背,只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 「休伤我师伯!」 黄天化祭出莫邪宝剑,发白光而出。 此剑也是阐教罕有的几口仙剑之一,虽远逊于素问剑,却也颇为神速。 陈九公和姚少司无有护身宝物,即便杀了惧留孙,怕是也取不走钉头七箭书。 他们无奈之下,只得祭金蛟剪而归,将那白光挡下,这才免了死劫。 若是由赵公明施展金蛟剪,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杨戬都得死。 可他的门人嘛,道行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即便有金蛟剪这等至宝在手,可顾前便顾不了后,顾头便顾不了腚,真可谓明珠暗投。 惧留孙早已溜之大吉,他此番损了功德福缘不说,仙体已然有损,若无三年五载,怕是难以复原。 「尔等施此恶术,诅咒家师,不像玄门之举,反似左道之行。 如今我二人来此取书救师,尔等有何面目阻拦?」 姚少司见惧留孙卷书跑路,此刻惊怒交加,再度祭出金蛟剪来。 杨戬曾以三尖两刃刀硬抗此宝,却被阴阳二气所伤,道体有损。 他又强行出手斩了金光圣母,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无以为继。 黄天化只是散仙境界,虽有杀伐之宝,却无护身之道,怎能抵挡。 雷震子咬了咬牙,随即施展三头六臂神通,三十六颗定海珠、三千六百颗神砂交相辉映,笼住方圆百丈 的天地。 只见金蛟剪顷刻而出,一阴一阳,化作两条上古蛟龙,交错斩来。 云从龙,风从虎,风云涌动,铺天盖地压下。 叮。 原来是一把仙剑悬停至此,将金蛟剪撞开。 此剑通体灰白,非金非玉,如同石制,唯有剑尖处光滑如镜。 「何方高人,请现身一叙。」 陈九公面色苍白,姚少司双眉微蹙。 他二人执掌金蛟剪,与此宝气机相通,已然察觉道那仙剑剑气之威。 云中子一步迈出,凭空而立,他握住长剑,轻轻斩下。 于是风停云散,只有两道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尔等修为浅薄,何况又无像样的宝物护身,万不可再似今日这般冒险行事。 何况惧留孙师兄道行深厚,哪里需要你们逞强相助。 若非他有意藏拙,何须三招两式,顷刻间就能将这三人斩了。」 云中子神色肃然,言辞也颇为恳切,由不得弟子们不信。 不信试试,保准连灰都不剩。 至于说惧留孙那副凄惨模样,大概是他故作谦逊才假装受伤的吧。 「贫道本只想在山中清静修行,奈何身不由己,终究入了劫中。 如今接二连三犯下杀戒,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积够功德,消除业力。」 云中子望向昆仑山方向,遥遥打了个稽首。 「师尊此言差矣,非是我等要开杀戒,实乃截教门人不知天数,助纣为虐,这才损了性命。 邓华师叔、韩毒龙师兄俱损在十绝阵中,此阵一日不破,我等便难得安宁。 可即便十绝真破了,难保截教不会摆一个百绝阵、千绝阵,如此下去,不知何日才能安生。」 雷震子收了三头六臂的神通,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这才将定海珠、神砂纳入袖中。 云中子越听越不对劲,他乍一听感觉弟子是不想妄造杀孽,可细细一品,这不就只说了四个字吗? 全都鲨了! 「此番归去,你且在芦篷下好生修行,谁叫你都不许离开,我说的!」 云中子揉了揉眉心,只觉分外无奈。 贫道素来不喜杀伐,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杀胚弟子? 「你道体有损,先服下此丹,待到伤势痊愈,再下山不迟。」 云中子思忖片刻,从袖中取了一粒金丹。 杨戬微微欠身,这才收了丹药服下,当即盘膝而坐,肌体现出阵阵金光。 「这是八景宫的九转金丹?」 黄天化见状颇为羡艳,此丹颇为珍贵,他师父都只有寥寥几粒,他连味儿都没尝过。 「好眼力。」 云中子微微一笑,由衷地赞叹道。 雷震子瞅了瞅某人腰间的莫邪宝剑,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垫背者联盟 仙者,山中修行之人也。 若是仙人离了山野,难不成就不是仙人了? 正所谓出世之人何妨以入世之心看世界,红尘中人何妨意出世之心看大千。 仙之根本,不在所居所在,而在乎心境之中。 赵公明修道多年,早已修成大罗神仙境界,奈何一朝入劫,千万年修为顷刻消殒。 陈九公、姚少司、金光圣母许久未归。 闻仲再次卜了一卦,却如遭雷击,面色煞白。 虽说赵公明也是外门弟子,可他的江湖地位与十天君、九龙岛四圣不可同日而语。 莫说世间散仙,就连截教嫡传都对其礼遇有加。 闻仲请他下山,诚然无有半点坑害之意,谁知大罗神仙也难免灾劫。 「赵…赵公明道兄,令徒劫书功败垂成,如今已随金光圣母一道,葬送在岐山之上了。」 闻仲来到榻侧,伏在地上,无奈一叹。 「贫道拜入碧游门下,修炼无数岁月,终得上乘功果。 只叹未听三霄妹子劝阻,妄自入劫,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你且将金蛟剪用道袍包…罢了,只将贫道这身衣冠立冢便是了。」 赵公明回光返照,他睁开眼眸,残喘着交代后事。 不等话音落地,他便三花散去,五气俱消,一命呜呼,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阐教欺人太甚,贫道此刻便开阵,定要杀他三四个门人,以此祭奠道兄!」 董全得知此事,悲痛不已,他提着两口太阿剑,直冲冲往风吼阵去了。 可叹金鳌岛十天君,如今只余下六位,不知还能坚持多少时日。 董全入了阵中,催动黑幡,霎时间有狂风席卷,此风非凡,按地火水布下,威势惊人。 这倒也罢了,风中又有黑砂红水,俱是损福德气运的凶煞之物。 阐教与十天君大战数次,阵都破了三四座了,彼此熟稔了不少。 董全可不会傻乎乎地骑鹿而出……天仙境界?两把太阿剑?这都算个屁啊! 谁不知广成子有一块板砖,专拍天君圣母,一砸一个准,怎敢大摇大摆出阵? 「尔等施展恶术诅咒公明道兄,又故布疑阵损我道友,当真是无耻之尤!」 董全在阵中来回踱步,气的三尸神跳动,这才传音出阵,气势汹汹。 阐教众门人闻言当然怒不可遏,可定风珠尚未借来,此时入阵难免有些不智。 「丞相,定风珠借来了!」 武成王领着两个三丈大汉来到芦篷外,随即遥遥一拜。 原来散宜生和晁田二人去往九鼎铁义山,倒也顺利借来了宝物,可惜归程渡河时被劫。 昔年妲己祸乱宫闱,陷害姜王后,逼反殷郊殷洪,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护二殿下而出。 这二人后来落草为寇,干起了劫财的行当,此番却劫到了西岐头上。 散宜生与晁田归来,他们知晓方家兄弟与武成王有旧,于是请他出面调和。 武成王于方家兄弟有救命之恩,这二人当即归顺,不但献上宝物,还跟着来了西岐。 「大抵是武王洪福齐天,子牙得圣人眷顾,这才有此大幸!」 广成子抚须而笑,当即有了定计。 他早已登临大罗,又时常得圣人垂训,颇知天数。 如今燃灯道人已死,他虽不愿做这个恶人,可又无可奈何。 「贫道观二位将军福缘不浅,此番前来,正好可破大阵。」 广成子双眼微眯,缓缓出言。 方弼 闻言大喜,于是手持方天画戟,骑着马匹,径直往风吼阵去了。 嗯,不出一时三刻,他上榜了。 广成子没说假话,成神总比当人强,好歹有个固定编制,这当然可以说福缘不浅了。 如果能有个上好编制,谁愿意卷来卷去的啊? 韩毒龙打头,邓华跟上,萧升接班,方弼不甘示弱,垫背者联盟阵容愈发雄厚。 曹宝立在暗处,揪着落宝金钱的小翅膀,不言不语,只觉得心口拔凉拔凉。 方相更是瑟瑟发抖,却不敢显露分毫。 至于说薛恶虎,他早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命途,不就是上榜吗,也就痛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云中子安坐席间,他知大计已定,无有倾覆可能。 赵公明已死,金蛟剪已得,十绝阵内外,没人能威胁十二金仙安危。 如今诸仙已知十绝阵之玄异,无非是相互连通罢了,终究未能合十为一。 最先破阵之人不知其中端倪,自然容易吃亏,可后来者只需小心行事,自保不难。 慈航道人领了定风珠,手持玉净瓶入了风吼阵。 董全可劲摇动黑幡,阴风黑砂红水一齐倾泻。 慈航道人施展西方法,现出法身,又用定风珠破了阵势,随即祭出清静琉璃瓶。 此宝虽有清静二字,可一经施展,却将董全吸入其中,顷刻便化成脓血。 今日赵公明、金光圣母、董全先后身死,其余几位天君各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径直出阵厮杀。 闻仲正在收敛尸身,哪里顾得上十缺…天君。 王变虽仍有理智,可也拦不住一心报仇的兄弟们。 袁角天君打开寒冰阵门,大肆叫阵,丝毫不在怕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兄弟情义。 嗯,阐教也主打兄弟情义。 赤***出面,命薛恶虎入阵。 道行天尊门下,就是要整整齐齐…地送死。 薛恶虎既不主动,也不拒绝,他就似被玩坏了的…甘愿任人摆布。 不消多说,他入阵后,寒冰袭来,上有神雷,下有罡风,火速上榜。 如此一来,寒冰阵煞气大损。 普贤真人奉命出阵,他一指点在顶上,现出庆云,却有金灯亮起,璎珞垂珠。 自文殊败露以后,阐教门人已对反骨仔四人组充满警惕。 广成子、赤***眼力不俗,当然能看出这就是披了阐教法门的西方法。 无怪乎燃灯道人最先命此四人破阵,分明是看出前四阵要薄弱几分。 普贤真人入了阵中,他准备周全,当然无所损伤。 他祭出吴钩宝剑,瞬间取了袁角性命,送其上榜去了。 若是依照次序,下一阵当为金光阵,可阵主已死,此阵不攻自破。 孙天君立在化血阵中,他眼睁睁看着董全身死,自然悲愤不已,当下就要叫阵。 「莫要再平白送命了!」 王变陡然出言,瞬息入此阵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哪吒遭老罪 云中子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聪明人。 他虽是阐教门人,可却从不会因门户之别而低估截教弟子的心智。 可他万万没想到,截教会这如此行事。 这十绝阵已破六阵,损了五位天君一个圣母,余下四阵分别是化血阵、烈焰阵、红水阵、红砂阵。 王变已然看出了阐教的破阵思路,无非是先抓垫背的来损大阵煞气,玉虚十二金仙随后入阵,当然无往不利。 既然阐教不讲武德,他们截教也可以耍赖皮啊! 寒冰阵破后不久,玉虚门人萧臻赶赴至此。 可惜金光圣母已然身死,他本该入此阵中,如今只能委屈他走一遭化血阵了。 此阵阵主乃是孙良,他亲眼目睹董全、袁角身死,悲愤交加,本欲开阵迎敌。 奈何王变保持着十足的理智,愣是没让他去送死。 「你这是何意?我等兄妹十人,素来休戚与共,今日损了三友,怎可善罢甘休?」 孙良目眦尽裂,悲痛到无以复加。 「你若要开阵倒也未尝不可,只是需瞧清楚,非是十二金仙叫阵,不得应战。」 王变双眸隐现寒光,他心中又何尝不恨。 「这又是为何?」 孙良闻言怒气稍缓,可依旧没窥破其中端倪。 「你若要为兄妹报仇,只管照做便是了。」 王变言罢,转瞬回了红水阵中。 萧臻生的面若敷粉,唇似丹朱,他戴着竹冠,穿着麻鞋,提着宝剑,浅笑着来到阵前。 「孙良道友,请开阵一叙。」 「尔等无名之辈,休来吾阵中送死。」 孙良得了叮嘱,又见来人是个生面孔,当然不愿意开阵。 萧臻闻言大怒,他当即催动宝剑,顷刻间斩了五六次,可化血阵分毫未损。 他闹腾了半天,化血阵内半点响动也无,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芦篷下。 云中子见状暗道不妙,于是命弟子前去叫阵。 阐教三代门人中,若论修为神通,当以杨戬为首,可要说嘴皮子功夫,哪吒才是魁首。 哪吒在灵鹫山随李靖守灵七日,正好返回西岐,让他去叫阵可谓是专业对口。 这小子整日在灵鹫山守着那副棺椁,早就憋坏了,于是蹬着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就往阵前去了。 「孙良,听说你兄弟死了?」 此言一出,阐截二教门人都惊了。 这攻击性太强了些,三界之内怕是无有几人能够无视。 孙良本就悲痛,闻言怎能忍受,他当即攥住太阿剑,欲要开阵。 「莫上了他的恶当!」 王变坐在高台之上,双眸古井无波,如是传音道。 「听闻你妹子也死了?」 哪吒继续施展神通,丝毫不留情面。 他对凡人和善,可对于仙道之辈,尤其是对敌人,根本不知何谓礼节。 「竖子无礼,怎敢辱我兄妹!」 孙良面色通红,怒不可遏,他不顾劝阻,开了阵门。 哪吒也不含糊,当即催动风火轮,入了大阵。 云中子与太乙真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懵,这可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这化血阵本该由太乙真人来破,如今哪吒率先入阵,倒也合情合理。 可问题在于,散人(冤大头)乔坤尚未至西岐,萧臻也未入阵,此阵煞气未损,威力奇大。 哪吒出世至今,尚未吃过什么苦头,他见师长破阵势如破竹,因此并未将化血阵当回事。 只见此阵之内,黑砂肆虐,颇为凶恶。 哪咤当即催动三头六臂的神通,混天绫陡然展开,护住周身,乾坤圈陡然砸下。 孙良缓缓挥剑,黑砂凝聚,将乾坤圈笼住,发出呲呲之声。 「大胆贼道,怎敢损我法宝!」 哪吒大怒,于是攥住火尖枪,似彗星袭月,瞬息而去。 孙良冷笑一声,他身形一动,抓了一斗黑砂撒下。 哪吒有三头六臂,将金砖、混天绫、阴阳剑一齐施展,可那黑砂无孔不入,终究触碰到了道体。 虽说八九玄功玄妙,可他终究未练至小成,此番遭遇灾劫,怎能幸免。 「痛煞我也!」 哪吒只觉手臂与脖颈一阵刺痛,似万蚁噬咬,又如百爪挠心,肌肤寸寸龟裂。 若换作无有金刚之身的仙人,此刻早已化作脓血了。 「好贼子,你辱我兄妹,今日便为他六人陪葬吧!」 孙良哈哈大笑,又撒了一把黑砂。 哪吒自知境况不妙,于是施展法宝,往阵外撤去了。 只见那黑砂随风而动,如同蝗灾袭来。 哪吒见避无可避,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外冲。 「休伤我师弟!」 雷震子施展定海珠,现出五色毫光,护住周身,随即再度挥袖,祭出二十一面宝镜。 这是金光圣母遗物,乃金光阵根本,颇为玄妙。 雷震子祭出此宝,现出日精月华,凝成炽热阴寒两道光束,往化血阵照去。 哪吒闻此音讯,如听仙乐,连忙循声出阵。 「上榜去吧!」 孙良面容狰狞,攥住太阿剑,狠狠斩下。 叮。 孙良只觉虎口震颤,似斩在神铁上一般。 「多谢天君!」 哪吒借力而逃,可黑砂依旧落了下来。 他背上衣衫已然熔化,臂膀与脖颈处遍布伤痕,屁股蛋子变成了两坨黑肉,唯有后心完好无损。 云中子曾炼六副功德宝甲,分别赠给了杨家兄妹、殷氏兄弟、以及雷震子和哪吒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孙良见哪吒要逃,怎肯善罢甘休,他操持太阿剑,欲要出阵去追。 「你若再追,可真就仙圣难救了。」 王变叹了口气,再度传音。 孙良瞅了瞅那两个金刚不坏的小崽子,他低下头,手掌依旧震颤。 「你小子,莫非是活腻歪了?」 雷震子收了宝镜,继续用定海珠护住周身,一脚踹在了某人***的黑腚上。 「呜呜呜,我去灵鹫山前,你一口一个师弟叫的亲热,不过七日不见,怎的换了称呼?」 哪吒自知理亏,当即挤了挤眼睛,愣是挤出两滴眼泪来。 嗯,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雷震子望着满身沾着黑砂的师弟,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只能用黄金棍将他担着,就此回了芦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师伯,弟子归来了! 夜深千帐灯,天地寂静无声。 云中子立在云端,俯瞰着余下的四座恶阵。 封神大劫乃天定大计,莫说凡人,即便是仙神也只能随波逐流。 道门讲求清净之心,可身处劫难之中,无人能始终保持此等心境。 九龙岛四圣、金鳌岛十天君也曾修道千年,历经万余春秋,如今却俱已成灰。 赵公明更是得道之仙,天皇时便已登临大罗,可一朝入劫,死的不可谓不凄惨。 云中子虽未曾见到其身死境况,可大抵也能猜出几分。 惧留孙是金仙境界,下手又狠,钉头七箭书诡异刁钻,威力颇为不凡。 岐山一役,截教未能夺得道书,却也让惧留孙道体大损。 这厮本来心有顾忌,只愿使三分力,此后却恨不得施展十二分。 赵公明被咒杀的最后时刻,某仙拉弓搭箭,往草人眼窝、眉心、心口等要害射去,这要是不算惨,世间就没有惨事了。 「如今你已上榜,三霄入世想来也不久矣。」 云中子缓缓将手掌翻转,方圆百里云气尽数聚拢,再一翻转,却又拨开云雾见月明。 这才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云中子乃一缕先天云气修成人身,可并非开天辟地后的第一缕。 三霄娘娘跟脚与他颇为类似,只是道龄要较他长上不少,修为也高了不止一筹。 若只是大罗神仙或是准教主倒也罢了,这三人默契非凡,又通晓阵法,颇为棘手。 「此番若阵成,诸位师兄怕是难逃其厄,贫道或许也无法免灾。」 云中子越想越觉得心惊,只得攥紧素问剑胚,以此求个心安。 「不行,需得先走一趟八景宫。」 云中子思忖片刻,有了定计。 此番去圣人道场,当然不是要求宝,他云中子岂是如此市侩之人? 只是有些时日未曾拜谒师伯,他当真是想念的紧。 八景宫灯…紫金葫芦…太极图…… 世人皆知通天教主宝物颇多,可他那两位师兄俱是圣人之尊,难不成还能缺了宝物? 「不对不对,师伯待我极好,此番回山只谈感情,不谈法宝。」 云中子摇了摇脑袋,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思忖片刻,先是回到芦篷向弟子嘱咐一阵,随即趁夜色离去。 云中子有缩地成寸的神通,一步、两步,不多时便至大罗天之上,玄都洞外。 此地当真是神仙之所,瑰丽异常,非寻常仙山所能相比。 只见仙峰灵秀,接天通地,四处俱是寒松怪柏,碧桃银杏,左右又有芝兰相衬。 野狐在此参禅,犀牛伫立望月。 仙鹤麋鹿只是寻常,龙凤呈祥并非偶然。 云中子立在洞外,望着两侧的帖子。 道判混元,曾见太极两仪生四象; 鸿蒙传法,又将胡人西度出函关。 啧,试问天下有谁能有这么霸气的判词? 若是十二金仙至此,即便是广成子赤***也得恭恭敬敬。 可云中子则不然,昔年玉鼎真人赞他是福德真仙,随后便被遣来八景宫烧了多年火,不算外人。 「玄都师兄,你可在洞中吗?」 云中子正了正衣冠,又收了仙剑,挽着拂尘,这才传音。 「不在,别问了。」 玄都洞内传来一道沉稳声线,可不知何故却好像有点不耐烦。 「玄都师兄,你放心,此番我定不会向你请教了。」 云中子轻咳一声,再度传音。 至于吗,不就是曾经一整年缠着他请教炼丹之法吗? 「你有八景灯火,自行入洞便是了。」 玄都大法师无奈一叹,只能认命。 「师兄这是何意?师弟是曾侥幸得了一缕玉虚琉璃灯火,至于说八景宫灯,贫道可是摸都没摸过啊!」 云中子暗道人心不古,居然连玄都师兄都会钓鱼执法了。 「金角,你去迎你师叔入洞。」 玄都大法师再度叹气,随即对着炼丹炉旁的童子言道。 「好嘞!」 金角童子当即扔了蒲扇,屁颠屁颠地往洞外跑去了。 银角童子撇了撇嘴,气鼓鼓地捡起蒲扇,呼呼扇着风。 「你再用力些,这炉丹就白炼了。」 玄都大法师再次再次叹气,他终于自蒲团起身,摆了摆手,示意银角自便。 银角童子闻言,眸中亮起贼光,也往洞外奔去了。 「当年都是老实孩子,怎成了这般模样?」 玄都大法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坐在地上,缓缓扇着风。 「师叔,你怎的这么久才回来?你说的那只石猴,为何还不出世?」 金角童子蹦蹦跳跳地去往洞口,他祭出一缕八景宫灯火,打开了禁制。 「咦,贫道何时跟你说过石猴?」 云中子眨了眨眼睛,开始装傻充愣。 当年他初至景宫,只想着早日炼就八九玄功,哪有心思天天烧火。 他见宫内恰好有两个上好的工具人,于是每次炼丹都让这二人相助。 至于说酬劳,这两个小子什么宝贝没见过? 有道是看遍繁华就让其体验市井百态。 云中子知其未曾出过洞府,于是瞎编胡诌了些故事,以此来骗…提振二子精神。 这些故事大都玄奇,诸如老爷爷深山遇见石猴,助其出世,镇压蛇精,又炼了七只葫芦,各有玄奇之处…… 嗯,不能说是毫无根据,只能说是完美缝合。 关键八景宫内真有葫芦啊,这两个童子整日盯着那宝贝,天天想着叛逃出宫,下山做逍遥神仙。 「师叔,你答应为我炼的仙剑呢?」 银角童子也蹦蹦跳跳地赶来,他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某福德真仙。 云中子讪讪一笑,随即轻咳一声。 银角童子嘴角一撇,眼眶隐有泪光。 「喏,这不就是了。」 云中子揉了揉两个小脑袋,这才从袖中取出两个物什来。 当年他炼素问剑时,还剩了些材料,闲来无事时,干脆炼了一紫一青两把飞剑。 金角银角童子得了仙剑,俱面有喜色,此刻也顾不上神猴大战蛇精的故事了。 云中子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迈入洞府之中。 「大师伯,弟子归来了!」 云中子对着宫内主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道门稽首。 第一百六十三章 师伯,你是知道我的 阐教门人寥寥,可在世间的名头却不输截教几分。 天下圣人屈指可数,道门有三位,其中两位都在阐教,即便他们不收门徒,依然是世间一等道统。 老子作为阐教大掌教,素来深居简出,少有人能得见其真容。 云中子则不然,他曾在八景宫中烧火数十年,天天都能见到圣人之尊。 可不嘛,他老人家天天坐在蒲团上打盹,三年五载都不带醒的。 「师伯,弟子归来了!」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老子静坐蒲团之上,双眸微闭,鼻息绵长。 「师尊神游天外,已有三载了,不出几日便会醒转。」 玄都大法师缓缓挥着蒲扇,他盯着炉中火候,专心致志,甚至不曾抬头。 谁懂啊,八卦炉里炼的是九转金丹,可老师打盹,童子溜号,他不顶上谁来烧火啊? 「多年未见,师兄道行愈发精进了。」 云中子直起身子,缓缓来到八卦炉旁。 「你耗费三百年光阴重修楼阁,如今破而后立,真是无上造化。 贫道已在大罗境界蹉跎多年,反倒是烧火功夫有了不小的长进……」 玄都大法师微微一笑,却依旧不曾抬头。 金角银角正兴致勃勃地把玩着飞剑,化作一青一紫两道流光,互相追逐。 嗯,可以看出这两个童儿这些年没少摸鱼。 紫金葫芦怎会屡屡失踪,八卦炉为何频频空烧,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沉沦…… 若是追本溯源,一切都要从那一某福德真仙来八景宫说起。 云中子装作没听懂玄都大法师的言外之意,他双手拢袖,继续看热闹。 「好一场大梦,不觉已酣睡三载。」 老子睁开眼眸,悠悠醒转。 金角银角大惊失色,慌忙将飞剑收回,险些塞进了裤裆里。 云中子见状大喜,当即上前两步,打了个稽首。 「大师伯,弟子归来了!」 他曾在此修道多年,不仅学了炼丹炼器之道,还得了八景宫法门。 「咦,你不在终南山修道,怎至玄都洞来了?」 老子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不协调之处。 「若非师尊命我归山炼剑,后又入宫降妖,弟子此刻怕是还在八景宫中修行,哪有这些因果缠身?」 云中子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委婉地诉起苦来。 他与道门三位圣人都打过交道,深谙其中秘诀,只要在其中一位面前提起另两位,往往颇有奇效。 老子不言不语,只是笑着望向他。 云中子无奈一叹,好吧,这招有时候也不管用。 老子盘坐榻上,一指轻轻点出。 金角银角的飞剑顷刻而出,化作紫青两道流光。 「老爷,我等知错了!」2 金角童子打头,银角童子跟上,二人齐齐跪地,动作干脆利落,颇为熟稔。 老子轻轻弹指,打在两口飞剑之上,发出阵阵清吟。 「你这炼器之术倒是有些长进。」 老子心念一动,紫青双剑原路返回。 金角童子连忙起身,慌忙将紫剑收了。 银角童儿抬起眼皮,依旧不敢起来。 「此非弟子之功,全仗师伯神通不凡。」 云中子再度打了个稽首,神色愈发恭敬。 阐教有两位圣人,一位是他的老师,另一位也算他的老师。 「你此 番来八景宫,可是有何要紧事?」 老子轻轻拂袖,将两个童子送出洞外。 若是让这俩小祖宗知晓大劫已至,定要吵着下山历练。 「师伯,你是知道我的,弟子素来忠厚,怎敢劳烦您老人家。 此番回宫,不过是想故地重游,以解游子愁绪罢了。」 云中子微微颔首,不可谓不乖巧。 玄都大法师依旧在烧着火,不曾有丝毫懈怠。 可能这就是忠厚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吧。 「若非老道与你相识多年,怕是也会被你那纯良模样哄骗了去。 你素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无要紧事,怎有暇来看老道?」 老子轻轻抚须,眉眼含笑,神态与世俗长者无异,瞧不出半点圣人气象。 「师伯这说的是哪里话,自打离了八景宫,弟子是日思夜寐,只恨不能……」 云中子双眉微蹙,神色诚恳至极。 「你直说吧,此番要借哪件宝物?」 老子笑着摇了摇头,他心念一动,取来两件宝物。 只见一只斗大的葫芦悬在空中,隐现紫金光泽,又有一副阴阳图卷,悬在顶上,暗含大道玄妙。 「师伯,你看人真准!」 云中子咧开嘴角,他干脆不装了。 「大劫降下,阐截二教无法置身事外,如今既已有因果,不如早做了断。 截教三霄欲布九曲黄河阵,此阵非同寻常,即便是大罗神仙也不能破。 你命中无有此厄,可而今天数已变,谁也不知会生出何等差池。」 老子言罢,八景宫内现出无尽异象,可见混沌初开之景,又有周天星斗运转之妙。 只见那副阴阳图卷缓缓飞出,大放光华,映照玄都紫府,颇为不凡。 这便是可与盘古幡相提并论的混沌至宝——太极图。 「多谢师伯赐宝!」 云中子轻轻躬身,双手接过宝物。 「尔等且试试能否破了那黄河阵,若是实在破不开,老道便亲自走一遭吧。」 老子心念一动,异象俱消。 世人皆知圣人无灾无劫,不死不灭,可顶上终究有天道压着。. 截教通天教主欲逆天而行,阐教圣人当然也想与天道较量较量。 老子没指望阐教门人能破开九曲黄河阵,可若是能生出些变化,也是好的。 「谨遵师伯法旨。」 云中子思忖片刻,悟出了言外之意,于是再度打了个稽首。 老子点了点头,他轻轻挥袖,将金角银角带回洞府,又将某福德真仙送离了玄都洞。 「佛道兴衰已有变数,却不知你能走到哪一步?」 老子轻声呢喃,眼神晦涩不明。 金角童子环顾四周,可已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更毋论听故事了。 银角童子却无甚所谓,只祭出青色飞剑,穿梭而去,寒光凛凛,似雪霜一般。 玄都大法师依旧勤勤恳恳,不紧不慢地扇着风。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碣石山,碧霞洞。 云霄娘娘端坐石床之上,运其元神,搬离龙,纳坎虎,忽觉心血来潮。 她睁开眼眸,五指恰动如飞,终于算出缘由。 「大兄,你死的好惨!」 云霄娘娘眼眶通红,隐有泪光。 琼霄与碧霄也纷纷醒转,知悉此事俱悲痛欲绝。 「当日若该混元金斗借出,大兄或可免此灾劫。」 碧霄娘娘以泪洗面,忧伤不已。 「阐教门人肆无忌惮,怎敢害大兄性命? 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碧霄娘娘继续出言,直接把后路堵死了。 「不知兄长要葬在何处,只愿再瞧瞧他的面容。」 琼霄娘娘攥着手绢,轻轻擦拭眼角。 云霄娘娘闻言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这三姊妹思量一阵,决定将洞中宝物尽数带走,包括混元金斗和黄河阵图。 于是,云霄娘娘骑青鸾,琼霄娘娘乘鸿鹄,碧霄娘娘坐在花翎鸟背上,一齐出了三仙岛。 「姐姐们慢些走!」 三霄娘娘驾坐骑转过身来,却见来了两位花容月貌的仙子,原来是函芝和彩云二仙。 世间大教就三个,阐教、截教、西方教,此三教俱有圣人坐镇,而规模气势却不可同日而语。 截教号称万仙祖庭,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说旁的,只说坤道数量,截教便超出了一大截,嫡传一脉有金灵、龟灵、火灵等圣母,外门也有三霄、函芝仙、彩云仙等仙子。 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截教有这么多仙子,世间孤寂千万载的仙人们,怎能不蜂拥而至? 嗯,以上为无端臆测,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当下五位仙子各显神通,一齐往西岐而去,颇为神速,不消两日便至殷商大营。 闻仲与四天君一齐来迎,神色都颇为哀伤。 「我大兄躯壳现在何处?」 云霄娘娘悲痛不已,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话。 闻仲沉默良久,这才请五仙一齐入了灵堂。 只见正中摆了一副棺材,盖的严丝合缝,不留半点空隙。 「我姊妹三人欲见兄长最后一面,请太师行个方便,让我等开棺。」 碧霄娘娘面色平静,可眼眸之中似藏着无尽火焰。 闻仲思忖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阐教以钉头七箭书暗害公明道兄,他道体大损,模样颇为凄惨……」 王变双眸隐现寒光,如是出言。 云霄娘娘一言不发地掀起棺盖。 只见其双目被戮,余下两个血洞,心口也渗出鲜血,惨不忍睹。 琼霄娘娘见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碧霄只攥住太阿剑,随时准备出阵。 函芝仙与彩云仙都有些担忧,可又不敢劝阻。 「闻道友,请鸣锣敲鼓,我姊妹三人,誓与阐教门人不死不休!」 云霄娘娘双目赤红,怒发冲冠,磅礴气机倾泻而出,席卷开来。 不多时,殷商大营催兵出阵。 云中子有缩地成寸的神通,来去无踪,除了弟子,再无人知他去向。 他昨日天明前便回了西岐,已将太极图初步祭炼,虽达不到如臂使指的地步,却已窥得几分玄妙。 此刻,他正与十二金仙一道静坐芦篷之下。 云中子的诸位师兄在等破十绝阵的契机,可他却在等三霄齐至。 至于说陆压道人,这位 来历神秘,遇事波澜不惊,谁也瞧不出他道行深浅。 诸仙听闻响动,知晓战事又起,于是纷纷起身出阵。 「尔等不顾两教情谊,施展恶术害我兄长,真当我截教无人不成? 云中子,素闻你仙剑厉害,可你既害了我大兄,倒要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云霄娘娘手持太阿剑,乘青鸾而出。 阐教门人闻言俱有些惊异,都朝某福德真仙望了过来。 云中子也摸不着头脑,无奈之下,只得出阵。 「不知道友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为何说我害了你兄长?」 「你连我也认不得,莫非忘了昔年故事吗?」 云霄娘娘闻言大怒,当下提起太阿剑便指了过来。 「你曾伤了多宝道兄,旁人不知,我还不晓? 广成子、赤***虽是大罗神仙,可不擅杀伐,燃灯道人又已兵解。 阐教有能耐害我兄长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碧霄娘娘怒不可遏,当即催动飞剑,化作流光而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中子自打入世以来,还是头一回有这种被冤枉的经历。 谁让三霄娘娘先入为主,认定他是凶手,此刻总不能大喊一声「是惧留孙干的」吧? 这下好了,不但被人泼了盆脏水,居然还将他曾伤多宝道人的事儿抖了出来,此后有什么脏活累活他还能逃的掉? 至于说什么昔年故事,云中子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你们都谁啊,怎么这么普通又自信?qs 碧霄那飞剑晶莹剔透,如同琉璃,顷刻而至。 云中子大袖飘摇,施展火法,祭出一条赤红火龙,将此剑吞了。 「三位仙子,暗害赵道兄者,乃陆压道人与惧留孙也!」 闻仲适时出言,他虽与云中子不对付,可老实人本性终究难改。 这下场面就很尴尬了,云霄娘娘骑在青鸾上,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好在碧霄是混不吝的性子,她损了飞剑也不心痛,反而攥住宝剑,指向十二金仙。 「陆压道人、惧留孙,你二人速速出来受死!」 云中子见状脚底抹油,趁机溜了。 他倒也想先杀了三霄,以绝后患,奈何此三人修为都高的离谱。 何况她们又是有备而来,一时三刻断难分出胜负,若是被占了先手,祭出混元金斗,就等着摔个七荤八素吧! 陆压道人自忖道行高深,无所畏惧,施施然出了阵,他那一袭大红道袍随风而动,颇为显眼。 「贫道便是陆压,道友有何指教?」 陆压道人轻抚长须,微微一笑。 「你以钉头七箭书害我兄长,罪不容诛,可敢与我一战?」 碧霄娘娘手持太阿剑,催动鸿鹄鸟而出。 陆压道人轻叹一声,颇有寂寥无敌之意。 他轻轻挥袖,化作虹光而出。 云霄娘娘眸中闪过冷色,她当即祭出混元金斗,收了虹光,闭了陆压泥丸宫。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杀人偿命 无论是阐教也好,截教也罢,终究是一体同源,本来不该有这些恩怨。 赵公明与三霄娘娘皆为恪守清规之仙也,奈何大劫降下,商周战起,终究未能摆脱命数纠葛。 截教门人对待外人素来肆无忌惮,可彼此之间却时常往来,私交甚笃赵公明与三霄又是兄妹,情谊更是深厚。 如今赵公明被害死了,她们这些做妹妹的于情于理都该来报仇雪恨。 既然知晓谁是真凶,当然不会有丝毫留手。 陆压既是主谋,又提供了作案工具——钉头七箭书,他自然而然成了三霄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混元金斗乃是先天灵宝,品秩极高,不可伤人,却是捉仙拿神的趁手物什。 陆压道人虽道行深厚,跟脚不凡,可也被生生闭了泥丸宫,元神难以逃遁。 「这道人虽然少智,可也称得上敢作敢当,不似惧留孙那般遮遮掩掩,藏头露尾。」 碧霄娘娘嗤笑一声,她声音不大,只是用了传音之术扩散开来而已。 截教门人中,函芝仙和彩云仙俱有喜色,闻太师也颇为开怀,十缺六天君,除去王变外也都心情愉悦。 既然三霄娘娘已然驾临,他们这十绝阵已然可有可无,若是…… 阐教门人也神色各异,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却惴惴不安。 惧留孙闻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他犹豫许久,始终不愿出阵迎敌。 谁都不傻,陆压道人刚出阵便被法宝收了去,他若是贸然应战,只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广成子却坐不住了,他作为玉虚十二金仙之首,有义务维护阐教名誉。 「诸位道友,尔等也是得道之仙,怎会不知大劫已至? 贫道曾闻碧游宫门上有一对帖子: 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 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赵公明道友不在山中清修,妄自入劫,终于身死道消,此乃天命,怎能怪罪旁人?」 广成子穿着八卦紫绶衣,暗中以心神牵动番天印,随时准备祭出。 此前陆压被收走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敢马虎大意。 「你休要信口雌黄,若再不把惧留孙交出来,可莫怪我等不留情面!」 碧霄娘娘勃然大怒,她攥紧太阿剑,欲要催坐骑而出。 云中子悄***地来到城头,隐匿气机,静静观战。 此刻他尚未将太极图祭炼成功,多半是不能抵挡混元金斗神威。 阐教众门人虽各有神通,可能无惧金斗的,似乎真没几个。 广成子有番天印,只要不失了先手,自可无虞。 姜子牙有杏黄旗,抵挡不易,逃脱不难。 好在金蛟剪已被雷震子所得,若是三霄坐拥两件至宝,可真就几乎无敌于世了。 碧霄乘花翎鸟而出,仗手中太阿剑而来。 广成子心中惊慌,可面上不曾显露分毫,也仗剑出阵。 这二人一个是截教秘授,一个是阐教嫡传,你有三才之气,我会五行之法,剑术各有玄妙,许久未分高下。 广成子倒是想祭出番天印,可又怕失了先手被混元金斗所拿,于是出工不出力,只以宝剑去战。 云霄娘娘思忖冤有头、债有主,只取凶手性命便可,因此也未祭出混元金斗。 广成子与碧霄大战三百回合,他依旧怕被收了去,终于卖了个破绽,佯装不敌而归。. 好的,现在压力全给到惧留孙身上了。 怎么个事儿?让你出战你不出,师兄替你斗了一场,险 些葬送性命,你不得表示表示? 「好你个惧留孙,你以为有人替你挡劫便可高枕无忧了? 你若再不出阵,我便寻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道友,定要将十二金仙尽数咒杀!」 云霄娘娘见真凶还不出阵,当下惊怒交加,撂了句狠话。 「师兄,我等受圣人庇佑,定能逢凶化吉……」 普贤真人咬了咬牙,昧着良心说出了这句话。 啧,反骨仔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若是旁人威胁,阐教门人自然不惧,可截教门下左道之士众多,万一真寻到了咒杀之术,合群仙之力施展,谁能抵挡? 好嘛,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惧留孙再不出阵,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惧留孙伤势初愈,当然不敢大意,他暗中以心神牵动捆仙绳,随时准备祭出。 当然,此举并无多大用处,权当是求个心安。 「云霄仙子,你兄长受女干人哄骗,这才下山入劫,贫道本无意害他,不过是奉天命而为罢了。」 惧留孙三言两语就将罪责撇清,言辞功底之深,恐怕能排在十二金仙之首。 琼霄娘娘闻言觉得有些道理,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 「呸,女干贼,你当我等好糊弄不成? 你害死大兄,不但无有丝毫悔意,怎还敢出言抵赖?」 琼霄娘娘手持太阿剑,催鸿鹄而出,来势汹汹。 惧留孙知其厉害,他也挥动宝剑,欺身而去。 他当然不愿与琼霄正面交锋,于是趁机祭出捆仙绳,欲将其拿下,好让余下二仙投鼠忌器。 可惜云霄娘娘没给惧留孙这个机会。 混元金斗再度祭起,顷刻压住捆仙绳,将惧留孙走,闭了他的泥丸宫。 「阐教门人听着,我家兄长尸骨未寒,今日正好以凶徒性命祭奠,明日再与尔等计较!」 云霄娘娘眸中闪过一道厉色,她挥了挥衣袖,示意两个妹子归去。 「阐教门人实在可恶,何不乘胜追击?」 琼霄娘娘腮帮子鼓起,她还在为险些被骗而感到懊恼。 「素闻玉虚十二金仙神通广大,今日一见却有些名不副实。」 碧霄娘娘骑在花翎鸟背上,嗤笑不已。 「你真当广成子奈何你不得?他有八卦紫绶衣,又有番天印,若不是怕被混元金斗所收,你早就金瓜碎裂了!」 云霄娘娘轻叹一声,只觉两个妹子傻的可怜。 「既是如此,不妨先杀了那两个恶贼,也好祭奠兄长在天之灵。」 碧霞娘娘耸了耸鼻子,缓缓攥紧太阿剑。 琼霄娘娘闻言愣住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贫道先走一步 世间奇珍异宝无数,可大都有高下之分。 诸如混元金斗、金蛟剪这般异宝,已然是先天灵宝中品秩最高的存在。 若非如此,云霄娘娘也无法借此宝接连拿下陆压道人和惧留孙。 此番截教难得大获全胜,又无损伤,当然喜悦,只是赵公明新丧,不便宴饮。 「这二人借钉头七箭书施展恶术,惧留孙更是以箭矢射那草人,致使兄长道体不全,虽万死不能解恨。」 碧霄娘娘望着混元金斗中已闭了泥丸宫的两个道人,气的牙痒痒。 「不如先让这二人走一遭烈焰、红水等大阵,若是不死,再催万箭齐发!」 孙良眸中精光一闪,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云霄娘娘闻言大喜,她总算从十天君身上发现了点可取之处——玩这些花活是真的专业! 闻仲虽觉此等刑罚太过残暴,可思及那些上榜的截教门人,当下也不曾劝阻。 于是,云霄娘娘祭出混元金斗,将那两个道人摔在了地上。 这二人泥丸宫已闭,纵有千万年道行,也无处施展。 「陆压,惧留孙,你二人且走一遭十绝阵,若是能过四阵而不死,饶你性命也无妨。」 碧霄娘娘手持太阿剑,她语气温和,可眸中却有冷色。 「呵呵,十绝阵?如今十天君已损六位,哪里还有甚么十绝阵? 若是依贫道之见,不如唤作四绝阵贴切,四绝…死绝,倒是顺应天命。」 陆压道人虽法力全失,却丝毫不曾惊慌,甚至还有心思出言讥讽。 惧留孙却有些慌了,不是,你当这儿是你家呢,敢不敢别这么嚣张? 「好贼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既是如此,你便先入阵走一遭吧!」 碧霄娘娘闻言勃然大怒,眸中似有火烧。 「此等左道之术,何惧之有?」 陆压道人坐在地上,微微一笑。 此人来历神秘,跟脚不凡,与寻常仙人大为不同。 若是九曲黄河阵已布下,他倒还要掂量掂量,可十绝阵嘛,走一遭倒也无妨。 王变坐镇红水阵中,不时施展道术,增添煞气。 他见三霄娘娘气势汹汹,已然猜出几分缘由。 「若是要惩治这二贼,只需让他们依次走过四阵便是。 莫要让他们死在阵中,平白损了煞气。」 王变依旧保持着理智,其实在他看来,把这二人斩了最为省事。 孙良闻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若是这两人真死在阵里,他们也就离死不远了。 云霄娘娘倒也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是要折磨这两个贼子,他们何时死不重要,怎么死才重要。 「贫道先走一步。」 陆压道人笑了笑,他打了个稽首,这才往化血阵而去。 他入阵前还回过头来,颇有深意地望向惧留孙。 孙良见他磨磨蹭蹭,一脚将他踹进阵中。 只见阵中阴风阵阵,黑砂弥漫,甚是凶恶。 陆压道人在阵中缓步而行,可似乎并无受到多少损伤。 孙良见状大为惊异,他这化血阵煞气并未损耗几分,怎会奈何不得一个被闭了泥丸宫的仙人? 陆压道人那大红道袍隐现流光,将丝丝缕缕的煞气尽数消了。 「原来是有仙衣护身,难怪如此肆无忌惮。」 琼霄娘娘鼓起腮帮子,越看越气。 孙良也被气的不轻,他当即入阵,扒了陆压道袍,随即将他丢入下一座阵中。 此阵是烈焰阵, 内有三昧火、石中火、空中火,一齐催发,声势惊人。 陆压入此阵中,当即盘坐在地,他双眉微蹙,似承受无尽痛苦。 截教门人不知陆压道人跟脚,这才犯下大错,让他入了烈焰阵。 陆压道人入火中,不仅没有丝毫苦痛,反而如鱼得水,已然解封泥丸宫,返本归元了。 王变双眼微眯,似乎察觉了什么。 「不好,他要逃了!」 陆压当即化作虹光遁走,迅疾如电,顷刻千丈,根本不给祭出混元金斗的机会。 「诸位道友,贫道先走一步了!」 不多时,这道声音悠悠传来。 于是,压力再一次来到惧留孙身上。 好嘛,现在他全明白了,陆压是真要走了,他也是真要走了。 「怎么说,慢慢来还是直接点?」 王变再也受不了这群蠢猪一般的道友了,他当即拎起了太阿剑。 「不如让贫道也入阵走一遭?」 惧留孙抬起头来,笑容温和。 「你先去走封神榜上一遭吧!」 王变眼眸一冷,一剑斩下。 只见硕大头颅应声落地,鲜血溅起,洒在黑白道袍之上。 可叹惧留孙千年道行,终究化作泡影,只余下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诸位道友,尔等俱是良善之辈,不知阐教门人女干滑,此后若是得胜,万不可再做拖延,径直斩了便是!」 王变收了太阿剑,往黑白道袍上擦了擦,这才抬起头来,双眸古井无波。 「此番方走陆压,全是我姊妹三人之过,若无这些波折,料想他此刻已然命殒。 素闻道友智谋过人,今日总算领教,此后若有差遣,只管吩咐便是了。」 云霄娘娘咬了咬嘴唇,随即郑重地打了个稽首。 碧霄娘娘虽面色不虞,可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也打了个稽首。 琼霄娘娘望着那落地人头,许久都没回过神,只是点了点头。 王变沉默片刻,这才俯下身子,在惧留孙身上摸出了一个乾坤袋。 「此人有法奇宝捆仙绳,昔日曾束缚赵江道兄,若是所料不差,这袋中定还有几根。」 云霄娘娘接过乾坤袋,三两下便破开禁制,其中果然藏着七八根捆仙绳,以及几张不知用途的符箓。. 「如今我等俱是为讨伐阐教而来,断不可再有门户之分,亲疏之别。 贫道知你三人修为高深,神通广大,此番下山,定然有所倚仗。 若是三位不弃,可否先交个根底,我等也好共商大计。」 王变收好捆仙绳和符箓,猛地抬起头来。 「不瞒道友,我姊妹三人炼了一座阵法,可以闭三花,消五气,任他是大罗神仙或是上古神袛,俱要饮恨于此。」 云霄娘娘双眸微冷,不再有丝毫顾忌。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九曲黄河阵 西岐城外,一道虹光顷刻而至,原来是位穿着大红道袍的矮小道人。 陆压道人跟脚不凡,道行深厚,他能从十绝阵遁出倒也不算出人意料。 阐教门人见惧留孙未归,于是各自施展手段推算。 无论是掐算也好,卜卦也罢,最终结果都殊途同归——惧留孙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可叹千载道行,一夕化为泡影。」 广成子望向十绝阵方向,唏嘘不已。 「这三霄娘娘仗着奇宝在身,乖张跋扈,真当我阐教无人吗?」 文殊广法天尊伤势已然痊愈,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不说多年交情,只言惧留孙是引他们入西方教的引路人,此时就有必要为他鸣不平。 「道友有所不知,混元金斗厉害非常,顷刻之间便可拿人,关闭泥丸宫。 若无番天印、阴阳镜此等至宝,断难与三霄抗衡,饶是如此,还需抢占先手方有胜机。」 陆压道人适时出言,浇灭了某几位仙人胸中的复仇之火。 他曾与混元金斗有过近距离接触,可谓此道行家,所言让人信服。 「既是如此,何不引颈就戮,任她宰割,也好过在此空耗光阴。」 太乙真人这个暴脾气,他可不管对手是谁,一个字,莽! 「赵公明已死,这三仙入世,定然做了万全准备。 虽说混元金斗厉害,可还称不上无敌于世。 若是所料不差,她们怕是另有倚仗。」 云中子静坐席间,缓缓出言。 陆压道人双眼微眯,若有所思地望了过来。 「师弟所言有理,不妨先瞧瞧三霄在弄什么玄虚,届时再做定计不迟。」 赤***闻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毕竟他那八卦紫绶衣还未温养复原,若是真打起来,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不妨让杨戬、雷震子、哪吒三人借玄功变化去探查境况,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等也能及时知悉。」 广成子思忖片刻,笑呵呵地出言。 玉鼎真人当然没什么意见,他这弟子神通比他要高出不少,只是做斥候罢了,没什么不放心的。 云中子也没什么所谓,他那杀胚弟子阔绰的很,金蛟剪、定海珠、星辰神砂、金光宝镜,怎么都能把命保住。 太乙真人却有些不乐意,谁都知道,哪吒那张嘴太招人恨了。 他此番伤势初愈,若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就不是灼烧屁股蛋子那么简单了。 「多谢师伯成全!」 哪吒率先走了出来,喜滋滋地打了个稽首。 太乙真人只能把拒绝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摸了摸衣袖,咬了咬牙,决定把九龙神火罩也传下去。 云中子笑着摇了摇头,玉鼎真人长须微颤,杨戬与雷震子也领命出阵。 于是,随后数日都可见麻雀蚊虫来回飞掠。 截教女仙不少,而三霄娘娘是其中翘楚,不仅修为高深、法宝玄奇,更是精通阵法。 这九曲黄河阵乃碧游秘授,非同寻常。 此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 此阵全然不似十绝阵那般煞气冲天,反而暗含仙道真意,只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罢了。 仙人餐霞食气,搬运元神,修炼道体,黄河阵便损元神、消道体。 玉虚二代门人,大都是金仙境界,修成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寻常劫难难以损耗道行。. 而九曲黄河阵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可以无视境界修为来收拾你。 顶上三花是吧?削了! 胸中五气是吧?闭了! 这么一来,千年道行半点不剩,仙人变成凡夫俗子,当然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这阵颇为复杂,无有半月功夫却是布不成的。 云霄娘娘演说此阵玄机,截教众仙听得如痴如醉,底气噌噌上涨。 闻仲派了六百士卒,依照阵图操演,外按九宫、八卦,内按三才,玄异非常。 杨戬师兄弟三人每日按时点卯,只在阵外千丈处观摩,不敢轻易靠近。 只见那阵势一日比一日森严,道气愈发浓重,遮掩窥探,甚至用法眼神目都看不真切。 云中子倒不是没想过提前动身,趁着阵还没布好就下手,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祭炼太极图已有数日了,可只能堪堪动用,尚未达到收发随心的地步。 若无此宝,只凭太极符印怕是无法抵挡混元金斗,他虽是云气得道,可也有泥丸宫啊,万一被关了,岂不是只能被动挨打了? 至于说玉虚四友曾一齐操演的四象阵,此阵乃是后发制人,若用作先手只会让威势大损…… 好吧,其实是云中子不想冒这个险,三霄娘娘可不是十天君那种废…修为浅薄之辈,即便尚未成阵也不好对付。 何况广成子和赤***还秉持着玄门正宗的气节,不等到阵成愣是不愿出击。 啧,等到九曲黄河阵布成,看谁先傻眼吧! 如此半月匆匆而过,九曲黄河阵阵势初成,气冲霄汉,玄异非常。 截教门人底气十足,于是派人去请十二缺一金仙观阵,当然,三霄娘娘也没忘了请云中子、姜子牙和陆压道人。 这还有什么好观的,杨戬、雷震子、哪吒在这儿蹲了半个月的点了,有多少位士卒,有多少面旌旗都一清二楚。 可截教诚意十足,孙良亲自来请,他们也不便拒绝。 云中子几次按住袖中仙剑,他又不是弑杀之仙,怎能如此行事? 嗯,偶尔杀一次就够了。 于是,广成子领衔,十二缺一金仙齐出,陆压道人与云中子、姜子牙同行,顺带着捎上一众三代弟子。 好家伙,乌泱泱一片,四五十号仙人径直往九曲黄河阵而去,大有决一死战的架势。 「诸位道友,可识得此阵?」 云霄娘娘乘着青鸾,悬在阵中传音道。 「你既已将阵名写出,怎会认不得?」 姜子牙微微一笑,催四不相而出。 武吉闻言抬起头来,只见阵门之上写着「九曲黄河阵」五个篆字。 截教行事,真是不同寻常。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 截教很喜欢布阵,而且还老把阵名写出来,完了问你认不认得。 这种情况,就算认不得也会说认得啊,不知玩的是什么情趣? 「陆压,你当日设计从烈焰阵而逃,可敢入黄河阵瞧瞧究竟!」 云霄娘娘眸中颇有冷意,她已暗中以心神牵动混元金斗,随时准备祭出了。 陆压道人闻言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 云中子静静地盯着他,却见这厮化作虹光遁去,瞬间就不见了。 ??? 三霄懵了,闻仲惊了,四天君傻了,阐教众门人也开始心里发虚了。 「师兄,家伙带了吗?」 云中子瞅了瞅那座大阵,连忙暗中传音。 不会真有人以为广成子和赤***是愣头青吧? 昔年元始天尊曾让广成子、赤***同炼宝物,耗时七载,终于炼出一件紫砂葫芦。 此宝专为大劫而炼,如今正是它用武之时。 元始天尊素来宠溺…看重弟子,既已窥得些许天数,怎会不未雨绸缪? 至于说已经上榜的燃灯道人和惧留孙……嘿嘿嘿,只能说他们自有取死之道。 「此行凶险,当然带来了。」 广成子神色淡然,嘴唇动也不动。 「若是不出所料,云霄接下来定会请师兄入阵,定要在那一瞬祭出宝物,如此方有破阵之机。」 云中子悉心嘱咐,生怕紫砂葫芦陷落阵中。 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云霄压根没让广成子入阵。 「云中子,你曾至碧游宫,见过圣人师尊,与我截教素有缘由,不如由你率先入阵如何?」 云霄娘娘微微一笑,剑指某福德真仙。 ??? 贫道招你惹你了,莫非生的好看便天理难容? 云中子腹诽不已,可面上却不显分毫,他正了正衣冠,这才回答。 「云霄道友,你知我底细,我知你跟脚。 你我俱是云气得道,本是同根而生,何必相互折磨?」 云中子这可不是认怂,这叫示敌以弱。 嗯,他已暗中传音玉鼎、太乙、黄龙,随时准备结成四象阵。 不仅如此,他还传音杨戬、哪吒、雷震子等门人,若见势不对就趁早溜之大吉。 「好啊,你原来还记得昔年故事,如此怎能饶你?」 云霄娘娘闻言勃然大怒,当即祭出混元金斗。 只见一道金光穿梭而来,神速异常。 云中子欲以缩地成寸神通逃遁,可那金光却要更快几分,当下已是避无可避。 于是,他干脆主动迎了上去,玉鼎、太乙、黄龙也随之而起。 太乙真人趁机挥动拂尘,生出太极异象,一分为二化作阴阳鱼。 玉鼎真人两指轻捻,将阴阳两部各自分出些许道韵,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黄龙真人轻轻挥袖,有真火神水生出,席卷四方。 云中子接连挥剑,斩出春夏秋冬四时之景。 玉虚四友一齐施展神通,四象道韵席卷开来,护住周身。 「哼,米粒之珠,怎敢与皓月争辉?」 云霄娘娘以混元金斗将四友强行收了,重重地摔进黄河阵中。 好在四人及时结成阵势,四象道韵将黄河阵中三才之气隔绝,暂时无有性命之忧。 「这座大阵当真不凡!」 太乙真人手挽拂尘,镇守老阴之位,顺带着观摩九曲黄河阵玄妙。 「我等入此阵中,乾坤颠倒,似到了另一 座天地。 若只是一时三刻,尚有法力维持阵势,可时日一长,恐怕也无以为继了。」 玉鼎真人镇守老阳之位,他胡须颤动极快,显然心中颇不平静。 「贫道也这么觉得!」 黄龙真人将青锋剑、宝鼎、缚妖索一股脑祭出,他坐镇少阴之位,似乎有些紧张。 「无妨,让混元金斗再飞一会儿!」 云中子坐镇少阳之位,他接连挥剑,将漫天黄沙斩开。 他话音未落,只见天上掠过一道金光。 广成子和赤***接连被摔入阵中,随即一道紫光祭起,亿万神砂飘散而出。 元始天尊以无上法力从天外天扯下一条星河,耗费七载光阴,这才将其炼成神砂。 这些神砂飘散而出,似银河横流,陡然返本归元,化作星辰撑开。 紫砂葫芦悬在六仙顶上,倒悬而下,星辰斗转,隔绝出一座阵中天地。 这座小天地中,又有四象阵运转,玄而又玄,颇为不凡。 「师尊好大的手笔,既有此宝在此,破阵轻而易举。」 太乙真人见状哈哈大笑,颇为得意。 诚然,紫砂葫芦之玄妙,还在混元金斗之上,否则也无法护住广成、赤精二仙的泥丸宫。 只见无数星辰依照天时运转,暗含大道,不断消磨阵中三才之气。 玉虚四友得了喘息之机,干脆放开手脚,太极异象席卷,将阵阵黄沙碾碎。 天上再度现出金光,接连六次,将十二缺一仙尽数送入阵中。 可惜这些后来者既无异宝护身,又不会甚么护身阵法,还被闭了泥丸宫,只能被大阵不断消磨道行。 广成子与赤***对视一眼,二人接连挥动衣袖,掐动法诀,打出两道八卦金印,落在紫砂葫芦上。 此宝再度大显神威,紫砂葫芦内似有漩涡,将漫天三才之气、无尽黄沙一齐吸来。 「诸位截教道友,尔等阵法当真稀松,弹指可破也!」 广成子轻抚长须,随即祭出番天印,欲要凿开大阵。 「我布大阵,你张异宝,所谓阐教,可笑可笑!」 碧霄娘娘冷哼一声,她轻抖衣袖,祭出一桩至宝。 这件宝物的形貌与寻常法宝不同,并非鼎印钟塔,又非刀枪剑戟,也不是甚么葫芦如意,璎珞玛瑙。 云中子抬起头来,只见一片碧绿荷叶遮天蔽日,瞬间盖了下来。. 「莫非只有师伯会炼宝物?」 云霄娘娘大袖飘摇,不断掐动法诀。 琼霄娘娘鼓着腮帮子,一边瞪着阐教门人一边施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玉鼎真人长须再次颤动,甚至抖出了残影。 「坏了,咱们成螳螂了。」 黄龙真人垂下头去,苦涩一笑。 「圣人之能,经天纬地,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 既已入阵,且稍安勿躁,静待转机便是了。」 广成子收了番天印,两手负后,神色淡然。 嗯,他的手已经开始抖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破阵了,但没完全破 昔年天机混沌,道门三圣窥得了只鳞片爪,大抵从那时便开始布局了。 元始天尊为应对大劫,亲自炼了紫砂葫芦。 通天教主为应对大劫,亲自炼了碧玉荷叶。 老子为应对大劫,亲自……打了几百年盹。 咳咳,不管怎么说,圣人们纷纷落子,如今正是收盘之时。 这九曲黄河阵乃碧游秘授,外按九宫八卦,内按三才,玄机颇多。 若非圣人之尊,入阵即遭劫,好在广成子、赤***有紫砂葫芦,玉虚四友有四象阵,这才能护住己身。 广成子与赤***早就得了敕令,领了紫砂葫芦。 元始天尊言此宝珍贵,遇生死劫难时方可动用。 于是这两个大罗神仙?玉虚十二缺一金仙的扛鼎之人,愣是等到快入阵才祭出葫芦。 元始天尊手笔,当然非同小可,紫砂葫芦一经祭出便有无穷伟力,几乎将黄河阵搅了个翻天地覆。 奈何通天教主也早有准备,三霄娘娘也留了一手,直到濒临阵破才动用碧玉荷叶。 这桩法宝虽是后天所炼,可却远胜过寻常先天灵宝。 此宝与通天教主的青萍剑有些渊源,所取天材地宝也是混沌未开之物。 截教法宝大都是用作杀伐,这碧玉荷叶却是例外,不但可以隔绝天地,而且能够镇压气运。 虽说紫砂葫芦颇为玄奇,有湮灭万物之能,横压大阵之势,可施展宝物的仙人却只是大罗神仙境界。 云霄娘娘乃准教主境界,琼霄与碧霄也是大罗神仙,三人合力操纵碧玉荷叶,自然无往不利。 这碧玉荷叶隔离天日,又有缕缕青气洒下,看似轻如鸿毛,实则重达万钧。 如此一来,星辰神砂俱被青气萦绕,不多时便分隔开来,化作一盘散沙。 这九曲黄河阵乃道家阵势,不耗天材地宝,全凭士卒操演,不多时便恢复了神威。 只见阵中黄沙再度弥漫,三才之气齐出,往那六位金仙顶上罩去,不断消磨其道行。 广成子与赤***运转玉虚法门,精纯法力尽数涌出,勾连紫砂葫芦,勉力支撑。 只可惜三霄修为极深,他二人倾力而为,依旧似螳臂挡车,无以为继。 玉虚四友身在紫砂葫芦之下,此刻已解了四象阵势,可也只能干看着,帮不了什么忙。 若是寻常灵宝,他们只需随手祭炼便能施展,可紫砂葫芦品秩奇高,至少需数月温养方能动用。 「师兄,若是全力施为,不知还能坚持多少光阴?」 云中子攥着仙剑剑柄,仰起头来望向天空。 只见碧玉荷叶遮天蔽日,亿万神砂已变回沙砾,虽有星河之势,可已然黯淡,时刻有覆灭之威。 「勿忧,至少还可坚持……三十息。」 广成子说起这话来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手抖得厉害。 黄龙真人眉头紧锁,他将八卦镜、青锋剑、缚妖索、定神针、先天宝鼎依次祭出,轻轻抚摸。 啧,生死之际先想着法宝,这才是该上榜入财部的人才。 玉鼎真人轻抚长须,手掌与胡须同频振动,相对静止。 他面无表情,显然丝毫不慌。 太乙真人手挽拂尘,他一改常态,平心静气,甚至不曾牵动法宝。 嗷,他的法宝全给哪吒了。 「诸位师兄,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件来自大罗天的法宝吗?」 云中子双眉微蹙,以法目找寻九曲黄河阵与碧玉荷叶的薄弱之处。 广成子与赤***全力施为,承受九曲黄河阵与碧玉 荷叶两重磋磨,此刻损耗甚巨,已然面如金纸。 「师弟,你莫要再卖关子了,若有手段且快些施展!」 赤***穿着大损的八卦紫绶衣,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在阵中幸免。 好了,三十息就要到了。 「此番若能脱劫,诸位可都欠贫道一杯酒了。」 云中子咧嘴一笑,随即提起素问剑,轻轻斩下。 这一剑毫无道气流溢,又无半点锋芒,平平无奇,好似浮云飘荡。 广成子只觉心头一悸,连忙侧身。 赤***诧异地抬起头来,却见神砂、黄沙俱被斩出一道裂缝来。 他二人不知云中子神通,这还是头一回见他用出斩天剑式,只觉惊愕非常。 云霄娘娘虽知他曾剑斩多宝一臂,可也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能以剑术斩乱大阵。 她神色微变,让两个妹妹操持碧玉荷叶,自己则暗中牵动混元金斗,随时准备祭出。 「云霄,你我究竟有何渊源?」 云中子仰天而笑,素问剑化作流光,顷刻而出。 云霄娘娘闻言心神微动,却损了片刻光阴。 云中子见状大喜,当即从袖中抛出一物来。 只见太极图在空中展开,化出一道金桥,现出五色毫光,随素问剑遁出,径直将碧玉荷叶掀开。 此图乃老君劈地开天,分清理浊,定地、水、火、风,包罗万象之宝。 只言三界之内,五行之中,唯有元始天尊的盘古幡可以媲美此宝。 广成子与赤***当即恍然,总算知晓那件来自大罗天的法宝是何物了。 「师弟,你何时去的八景宫,当真是算无遗漏!」 赤***连连夸赞,当即借遁法而逃。 玉鼎真人胡须也不颤了,手也不抖了;太乙真人轻挥拂尘,化金光而出;黄龙真人慌忙将法宝塞进袖中,化作真龙之身腾飞。 广成子收了紫砂葫芦,可惜无数星辰已被困在阵中,他只得将番天印祭在顶上,随即化风而去了。 云中子环顾四周,只见玉虚另外六位金仙已然被黄沙遮蔽,化作雕塑僵直不动。 「诸位师兄,贫道道行浅薄,只能先走一步了。」 云中子不慌不忙地打了个道门稽首,随即一步迈出,顷刻出了黄河阵。 云霄娘娘早已将混元金斗祭出,奈何太极图金桥颇为牢固,丝毫不能动摇。. 「你这贼子,昔年未化形时便夺了我姊妹三人机缘,如今怎敢装傻充愣?」 碧霄娘娘勃然大怒,当即将太阿剑祭出,直往某福德真仙斩去。 「这么久的事儿,谁记得起来啊,你说你是我奶奶我都信……」 云中子嘀咕了一声,弹指将宝剑打回。 第一百七十章 师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昔日玉虚十二金仙齐下山,如今上榜一位,陷入黄河阵中又有六位,只有五人脱灾。 云中子早早叮嘱了三代门人,他刚入黄河阵阵,这群崽子便趁机逃了。 云霄娘娘倒是不介意把阐教门人一网打尽,奈何混元金斗一次只能收一人,十二金仙没脸逃,不抓他们抓谁。 姜子牙有杏黄旗护身,不费吹灰之力便逃了,压根没有入阵的福分。 至于说诛杀赵公明的元凶,陆压道人早就不知溜到何处去了。 若是有缘,三霄娘娘没准还能与陆压道人再见,不过大概率是没有这个概率了。 此番阐教损失惨重,好在保留了最主要的班底,不至于让中流砥柱全军覆没。 云中子与五位师兄一道出了黄河阵,片刻不停,终于到了西岐城外芦蓬下。 「幸而师弟施展神通,否则我等俱有身死道消之灾!」 广成子收了番天印和紫砂葫芦,他正了正衣冠,神色郑重地打了个稽首。 赤***、玉鼎、太乙、黄龙也纷纷施礼。 「师兄莫要折煞于我,贫道哪里有什么神通,只是仰仗八景宫至宝罢了。」 云中子打了个稽首,回了一礼。 诶嘿,全部反弹,直接抵消了。 「谁知这九曲黄河阵竟凶险至斯,这个倒罢了,岂料碧游宫那位还炼了法宝…… 如今六位师弟身陷阵中,随时有毁去道行之厄,似此怎生奈何?」 赤***轻抚长须,无奈一叹。 这六个倒霉蛋分别是文殊广法天尊、慈航道人、普贤真人、灵宝大法师、清虚道德真君以及道行天尊。 其中前三者可谓反骨上长了个人,后三者素来独来独往,遭灾倒也在情理之中。 云中子对后三者并无恶感,可惜方才形势危急,他也不敢拖延太久,有心无力了属于是。 「不妨事,师尊乃圣人之尊,功参造化,神通无穷,若是他老人家出手,定能让六位师兄返本归元。」 云中子言辞诚恳,神色恭敬,甚至还微微侧身,对着昆仑山方向行了一礼。 「这……阐截两教三位圣人素来久居世外,千万年不曾入世,请师尊出山自可破了此阵,可未免有些不妥。」 玉鼎真人轻抚长须,总算是平复了心境。 「哼,你倒是说说,不请师尊出手该如何破阵?」 太乙真人轻挥拂尘,直接拆了好友的台。 此番入黄河阵,实在是九死一生,若非因缘际会,恐怕还真逃不出来。 广成子、赤***都是大罗神仙境界,即便被削了三花,闭了五气,返本归元也不算难。 他们这些小小金仙可就不一样了,若真被困在阵中,没有千百年还想恢复修为? 若是再拖下去,黄河阵中被困六仙可就有性命之威了。 阐教已经有两个门人上榜了…嗷,邓华、韩毒龙、薛恶虎之流姑且不算。 倘若六仙俱陨落阵内,这可就成了近千百个元会最大的笑话了。 「咱们师兄弟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六人遭厄,我等又无解救之法,当需回山请师尊定夺。」 广成子思忖片刻,有了定计。 赤***与他心意相通,当然赞同。 玉鼎真人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有道理……反正就算去请师尊出山也轮不到他当游说主力。 太乙真人挥动拂尘,也表示赞同。 黄龙真人思量许久,终于开口。 「贫道也一样。」以为有啥高见呢。 于是,玉虚二代 仅存的几个嫡传弟子达成了一致,他们对姜子牙和弟子们嘱咐一阵,随即一齐去往昆仑山。 云中子乃云气得道,昔年求得纵地金光法,如今更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可谓圣人之下第一人…遁法第一人。 只是此次要请元始天尊下山,他可不愿意先行,独自面对圣人。 他手挽拂尘,背着仙剑,一袭雪白道袍随风而动,颇有出尘之意。 广成子、赤***也腾云驾雾,玉鼎与太乙借遁法而走,黄龙真人现出真身。 当下六仙回山,各显神通,浩浩荡荡,气势汹汹。 嗯,如此日落星驰,等快到昆仑山时,这六位全都怂了。 「师兄啊,谁不知你二位是师尊的心头好,只需一言,定能请动他老人家。」 云中子立在山脚下,目光落在某二仙身上。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师尊最宠爱的崽,可这一次大概率要挨骂,谁愿意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师弟莫要推脱,你这又是太极符印又是太极图的,显然深得圣心,你先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广成子微微一笑,把事儿又撂了回来。 「师尊曾请二位师兄同炼紫砂葫芦七载,又将此宝赐下,谁更受宠一目了然。」 太乙真人行事素来直爽,他明摆着要力挺好友。 赤***正欲据理力争,忽而三缄其口,不再言语。 众仙一齐抬头,只见一只白鹤振翅而飞,不多时便自山巅而下。 「掌教祖师请诸位师叔入玉虚宫。」 好嘛,这下没法争了,谁挨骂全凭运气。 广成子撒了一把泥土,借土遁上山。 赤***、太乙等人也相继效仿,不多时便至麒麟崖下。 云中子在山下驻足良久,终于一步迈出,上了麒麟崖。 这师兄弟六人走的齐齐整整,无有一人再敢出言。 其实也很好理解,你们要阵法、四象阵给了,你们要法宝、紫砂葫芦炼了。 圣人问你,九曲黄河阵能不能破了? 你说这个加这个,还是只能跪着。 元始天尊不削死这群逆徒都算脾气好了。 诸仙行至玉虚宫外,都有些心惊胆战,愣是没人敢迈入殿中一步。 「尔等既联袂回山,为何在殿外踌躇?」 元始天尊端坐高台之上,双眸微闭。 广成子咬了咬牙,身先士卒,率先入了宫中。 其余五仙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还是入了殿内。 「为师让你们下山破阵,为何灰头土脸而归?」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眸,神色淡然。 诸仙都低下头,不敢出一言以复。 「你既是福德之仙,便由你来答吧。」 元始天尊伸出一指,遥遥点中某人。 云中子心里发虚,可又不能不答,只好强笑着抬起头来。 「师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黄河阵破了,但没完全破。」 元始天尊沉默良久,缓缓攥住玉如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云中子又回来啦! 玉虚十二金仙平日都在各自洞府修行,若无要事,不会轻易返回昆仑山。 元始天尊对于他们而言,不只是高高在上的圣人,还是让人敬服的师尊。 可对于某福德真仙来说,元始天尊只是一个修为有点高的老头。 当然了,对于某老头来说,某福德真仙也只是个脸皮奇厚的不肖徒儿。 不鼓励、不夸赞,主打的就是打! 元始天尊缓缓攥起玉如意,这架势十二金仙都还未曾见过,而某福德真仙只有幸见过那么七八上百次。 虽然事儿是十二金仙和云中子一起犯的,可谁让就你会八九玄功,而且还脸皮奇厚,不打你打谁啊? 只见玉如意顷刻消失不见,又闻叮、叮、叮三声,某人倒退九步,终于稳住了身形。 云中子揉了揉眉心,可泥丸宫依旧震荡不已。 广成子、赤***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玉鼎真人本打算施法留影,可惜动作太快没来得及。 黄龙真人被吓得要恢复原形,可想到是在玉虚宫中,这才松了口气。 太乙真人素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于是他笑出了声,随即硬生生咽了回去。 元始天尊放下玉如意,双眸古井无波。 「尔等与三霄道龄相仿,修为也差不了几分,莫非碧游法门就要胜玉虚一筹?」 此言一出,诸仙皆惊。 这话要是接不住…话就得掉在地上,咳咳,场面就会非常尴尬。 「此非法门之差,只因弟子修为浅薄,没能施展玉虚神通万一!」 云中子双眉蹙起,眸中隐有泪花,他说着说着,噗通一声拜倒在地。 广成子与赤***猛地抬起头来,他们愣了愣,随即也拜了下去。 玉鼎、太乙、黄龙能怎么办,保持阵型呗。 这下总算知道为何某福德真仙有那么多厉害法宝了…… 元始天尊再度闭上眼眸,不再出言。 至于弟子们,反正都是仙人了,拜个十天半个月也无妨。 嗷,九曲黄河阵里那六位另算。 「师尊,弟子无能,这才让三霄逞凶,可惜六位师弟糟了无妄之灾。 若是再拖下去,他们怕是要沦为凡夫俗子了。」 广成子还是有些担当的,他依旧跪在地上,不过却抬起了头。 「为师赐你的紫砂葫芦何在?」 元始天尊双眸轻合,声如洪钟大吕,顶上庆云摇曳不定。 广成子闻言面色一僵,他在袖中摸索好一阵,这才将那紫色葫芦取了出来。 好消息,紫砂葫芦还在,坏消息,砂没了。 「此宝既已损伤,尔等是如何逃出来的?」 元始天尊依旧未睁开眼眸,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虽说天数已经重新定下,可已经发生的事儿却瞒不过圣人,这显然是明知故问。 广成子双手将紫砂葫芦奉上,可脑袋却垂得越来越低了。 赤***不动声色地向身后望去,却并未出言。 太乙、玉鼎、黄龙三人当然也装傻充愣,不敢言语。 「师尊,你是知道我的,弟子修为浅薄,道术稀松,若无几件傍身法宝,怎敢身入险境? 素闻三霄道行深厚,弟子怎敢轻慢,这才去八景宫借来太极图,如此侥幸凿开阵势,终于逃出生天。」 云中子抬起头来,咧嘴一笑,似乎忘记了眉心处的疼痛之感。 「你既有此至宝,破开黄河阵轻而易举,何必回玉虚宫扰我清净?」 元始天尊摆了摆手,示意众弟子别来碍眼。 「师尊明鉴,弟子不过金仙境界,何况太极图又非攻伐之宝,怎能破得大阵。 若是能得了盘古幡,再祭炼数日,或许尚有破阵之机。」 云中子抬起头来,神色郑重,丝毫不露怯。 元始天尊肯定也想把九曲黄河阵破了,不说三个反骨仔,余下的弟子并无过错,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嗝屁吧? 何况九曲黄河阵一日不破,西岐大军便一日不得东征,更毋论让武王攻破朝歌,夺了那鸟位。 云中子正是想通其中关窍,这才敢得寸进尺,求取至宝盘古幡。 当然啦,即便让他得了此宝,没有半月也祭炼不得,届时阵中几个倒霉蛋怕是已化为飞灰了。 他之所以要如此言说,只是要给师尊个台阶下罢了。 广成子、赤***等二代弟子都大惊失色,生怕触怒圣人。 云中子目不转睛地望着高台,静等玉如意来临。 叮。 云中子再次揉了揉眉心,却不以为意,反倒咧嘴笑了笑。 「孽障,你有太极图都破不得黄河阵,即便得了盘古幡又能如何? 此番二代弟子遭难,实乃天定劫数,如今天数变化,这才予了尔等一线生机。 你们那六个师兄弟既无福缘,合该在阵中遭受劫难,需满七日方可释厄。」 元始天尊挥了挥衣袖,终于睁开眼眸。 「诸位师兄,我就说师尊早有定计吧!」 云中子只觉一道柔力袭来,将他搀起,他环顾四周,笑着言道。 广成子与赤***面面相觑,愣是没想起来有这么句话。 太乙、玉鼎、黄龙也不敢声张,只得诺诺称是。 此番回山,他们师兄弟几人算是长了见识了,原来某福德真仙和师尊是这么相处的! 「你们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 元始天尊轻轻拂袖,再次赶人。 诸弟子得了准信,头也不疼了,心也不虚了,当然欢喜,于是恭恭敬敬地告退。 「这七日内,断不可再生事端。」 元始天尊望着大殿朱门,忽而出言。 「师兄,听见了吗,让你安分点。」 云中子恍然大悟,于是拍了拍某龙的肩膀。 黄龙真人:??? 这师兄弟六人慌忙而来,从容而去。 诸仙腾云驾雾,不紧不慢地赶往西岐。 这就是拜入大教的好处之一,怎么着都有人给兜底……当然,前提是不要闹得太凶。 如此又是一日,斗转星移,诸仙终于回到西岐,在芦篷下清修六日。 终于,第七日还是来了。 「三霄道友,我云中子又回来了!」 嗯,某福德真仙准时准点去往黄河阵外,态度极其谦逊。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贫道不是针对谁 云中子双眉微蹙,当下很是忧郁。 昔日遁出黄河阵时,形势危急,他不得不施展斩天剑式,终究显露了神通。 云中子三百多年前才拜入玉虚门下,为此不惜重修楼阁,深居简出,直到近二十载才开始现世。 除了太乙、玉鼎、惧留孙等寥寥几人外,谁都不知他的真实修为。 当然,也有小道消息说他玄功有成,还习练了八百年剑术,可终究未曾得见。 这下好了,黄河阵走一遭,伪装被扒了个干净,若再想摸鱼可就难了。 于是,广成子、赤精子等五位仙人静立在后,与姜子牙一道看戏。 嗯,八九玄功接近大成+玉虚法门金仙境界+太极图+太极符印=修为浅薄,道术稀松? 无奈之下,云中子不得不率先叫阵。 当然,他的言辞还是非常温和的。 “若非你有太极图护身,当日便要你葬送阵中!” 碧霞娘娘手持太阿剑,乘花翎鸟而动,悬在阵内空中。 云中子脚踏七彩祥云,微微一笑。 “你有圣人至宝吗?” “此宝还能护你一世不成?” 碧霄娘娘攥紧剑柄,她有点生气了。 云中子神色淡然,依旧面带笑意。 “你有圣人至宝吗?” “你这无胆鼠辈,可敢再入阵中?” 碧霞娘娘脸已经涨红了,如果可以,她定要一剑砍死某福德真仙。 云中子面不改色,甚至悠哉游哉地伸了个懒腰。 “你有圣人至宝吗?” “云中子,你欺人太甚!” 碧霄娘娘再也忍不了了,她当即催动坐骑,瞬息出阵,挥剑而去。 云中子心念一动,素问剑顷刻而出,化作流光袭去。 这把仙剑历经两载磨砺,剑尖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碧霄娘娘似乎知此剑厉害,当即遁回阵中。 彩云仙子祭出一物,流光溢彩,神速异常。 原来是一枚宝珠,径直袭来。 只见剑光袭去,瞬息将戮目珠斩成齑粉。 云霄娘娘暗中祭出混元金斗,化金光而出。 云中子早有准备,当即祭出太极图。 这七日他可没闲着,无论昼夜都在磨砺素问剑、祭炼太极图。 这太极图品秩奇高,七日前他只是堪堪施展,如今才算是初步祭炼。 此图在他顶上展开,有地火水风四种异象,又见阴阳道气二分,似辟地开天之景。 只见混元金斗悬在半空,终究拿他不得。 于是,云中子轻挥拂尘,再度露出招牌笑容。 “你有圣人至宝吗?” 云霄娘娘闻言怒极,可最气的是,她还真没有此等宝物。 “师弟平日也这么招人恨吗?” 广成子看得暗自咂舌,颇为惊异。 “师兄多虑了…他有时比这还招人恨。” 太乙真人轻挥拂尘,说了句大实话。 ??? 云中子何等耳力,已然听见了乾元山金光洞某位不知名道人的诽谤。 贫道在前面刀尖舔血,你在后面捅我一刀? 云霄娘娘气的三尸神跳动,可她也知太极图厉害,愣是不愿出阵。 碧霄娘娘本来就是暴脾气,此刻气的脑袋都快冒烟了。 琼霄娘娘从袖中取了笔墨纸砚,她鼓着腮帮子,在纸上画了个白袍道士,又用朱砂在其脑袋上画了个叉。 这…也许…大概就是三仙岛的独门巫蛊之术吧……也许。 云中子开始犯难了,他入阵他要遭,三霄出阵三霄要遭,谁都不愿意主动。 这么僵持下去,事儿就难办了。 如今通天教主尚未出世,阐教二圣都是师兄,总不能先破坏规矩吧。 元始天尊并不打算亲自至此,只欲遥遥出手将黄河阵破了便是。 可九曲黄河阵乃三霄娘娘所布,这三人在圣人面前都是小辈,若是对她们出手,多少有些不讲究。 当日阐教二代弟子离开玉虚宫,元始天尊曾暗中传音某人,让他设法将阵中截教之仙逼出,这才好破此阵。 这便是云中子言辞“谦逊”的原因,奈何三霄她不上钩啊! 云中子静静地立在祥云之上,他思忖片刻,素问剑再度穿梭。 此剑以开天神铁与不周山石为主材,既有杀伐之力,又含天道功德,辅材是五岳山石、先天灵木、东海海水、道门真火,炼成之后五行俱全。 如此仙剑,虽尚未完全开锋,已有无上神威,倾力施展自然不俗。 只见素问剑对着黄河阵不断划线,或横或纵,不多时便刻出一座棋盘。 赤精子双眼微眯,颇为不解。 “师弟似是要将三霄逼出阵,可黄河阵玄妙,她们怎愿舍弃?” “师兄莫忧,他或许有特殊的破阵技巧……” 玉鼎真人伸出手掌,遮住眉眼,眺望远方。 云中子也不刻意御剑,反正仙剑有灵,瞎斩就完事了。 可三霄娘娘却愈发愤怒了,憋屈、太憋屈了,只能守不能攻,这谁顶得住啊! 你有圣人至宝,了不起啊? 呜呜呜,还真是了不起。 好在黄河阵上也有碧玉荷叶护持,若非如此,没准真要被素问剑磨掉两层皮。 “这恶贼数千年前就曾欺辱我等,如今怎愈发变本加厉了?” 琼霄娘娘继续在帛纸上创作,这一次,她画了四片云朵,嗯,又用朱砂x了其中一片。 “此人素来奸滑,多宝道人都曾遭其毒手,我等断不可上了他的恶当。 只要黄河阵存在一日,阐教便要低我截教一头,西岐永无一统天下之机!” 云霄娘娘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望向那把仙剑。 “莫要让本仙子将他拿住了,否则定要将他折磨千载,让他生不如死!” 碧霄娘娘攥紧太阿剑,气的不要不要的。 “嚯,这么能忍?” 云中子摩挲着下巴,有些烦恼。 “如此看来,贫道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啊!” 云中子无奈一叹,随即加快了素问剑穿梭的频率。 “贫道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场的诸位俱是土鸡瓦狗!” 云中子眼神温和,笑意很浅,让人如沐冬风。 “奸贼,你怎敢辱我!” “好贼子,你…” “孽畜敢尔……” “真当我截教无人不成……” 嗯,这次的效果很好,出奇的好。 云中子一步迈出,瞬息至数十里外。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麒麟崖:还有这种好事儿? 云中子手挽拂尘,静立云端,素问剑自远方掠来,颇为神速。 这种搞完事就溜的感觉…不太道德,可的确爽。 云中子以一己之力,或者说一言之力,硬生生将黄河阵中三霄娘娘、函芝仙、彩云仙一齐激了出来。 何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便是最好的例证。 反正他是不战,至于谁去屈人之兵嘛,天知道。 当真是天知道,毕竟圣人行踪谁能知晓? 只见三霄娘娘与函芝仙、彩云仙一齐出阵,却愣是没寻到那白袍道人。 而广成子、赤***、太乙、玉鼎、黄龙、姜子牙已陷入沉思。 为何同样是仙道高人,他就可以肆无忌惮斩人家大阵? 为何同样是阐教弟子,他就可以这么优(无)秀(赖)? 他们沉思没多久,毕竟混元金斗已经祭出来了。 「无怪乎师弟逃…溜…走的这么快!」 玉鼎真人胡须轻颤,他当即撒了一把尘土,欲借遁法而走。 「勿忧,先静观其变吧。」 赤***双眸微凝,他转过身来,面西而立。 玉鼎真人扬了扬眉毛,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广成子、赤***、玉鼎、太乙、黄龙、姜子牙一齐望向西方。 云中子立在云端,他微微欠身,随即打了个稽首。 「请老师破阵。」 此言一出,风云变幻。 天地西边的西边,有一座昆仑山,山上有座玉虚宫,宫里有个平平无奇的老道。 世人唤他为圣人,阐门视他作掌教,三山五岳之仙不敢造次,五湖四海之神无缘得见。 元始天尊端坐高台之上,他缓缓睁开眼眸,祭出一面亘古长存的神幡。 昔年混沌未开,有神袛名盘古,以斧开天,定地火水风,阴阳分晓,五行汇聚。 此幡朴实无华,只是名为盘古。 元始天尊顶上庆云三千里,只藏在玉虚宫内,忽而摇曳不定,似波浪滚滚而来。 他静静地望向东方,视线穿过大殿,越过万里山河,径直落在黄河阵上。 「师弟阵法,当真不凡。」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轻轻抖动盘古幡。 只见无形道韵席卷开来,自昆仑山起,往东推移,途中遇风停风,遇云散云,万里天空化作湛蓝琼玉。 云霄娘娘似有所觉,她抬起头来,随即面色大变。 「莫要再与阐教门人纠缠,速回阵中!」 琼霄娘娘鼓起包子脸,闻言陡然一松,她愣愣地望着天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姐姐,你魔怔了?」 碧霄娘娘一巴掌拍在某霄身后柔软之处,这才乘花翎鸟往黄河阵赶去。 可惜,来不及了。 盘古幡道韵顷刻而至,跨越万里,悄然将黄河阵斩开,骤然破碎。 通天教主亲手炼制的碧玉荷叶,早在道韵来袭的那一刻便化作齑粉。 云霄娘娘见多日心血付诸东流,此刻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琼霄娘娘呆呆地立在虚空,她揉了揉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碧霄娘娘倒是硬气,她不言不语,缓缓攥紧了太阿剑柄。 云中子遥遥远眺,见状咧嘴一笑。 「你既有太极图在身,这些入劫之人便交由你处置。 若是作女干犯科、妄造杀孽者,只管斩了,送上榜去。 若是道德在身、清静心仍在者,只需拿下压在麒麟崖便是了。」 元始天尊 传音万里,又收了盘古幡,敛去气机,再次神游天外。 云中子望西而立,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嘿嘿…咳咳,弟子谨遵师命!」 云中子言罢,当即迈出一步,霎时回到黄河阵外。 「好贼子,你真是无耻之尤、道门败类、无胆鼠辈……」 碧霄娘娘察觉到了气机波动,她当即转过身来,攥紧太阿剑,催动青鸾而来。 云中子:??? 你搁这背成语呢?这还押上韵了? 他运转玉虚法门,元神勾连法力,叩关走穴,点了一缕火行之气,终于化作一条赤红火龙而出。 不会真有人以为贫道只会砍、砍、砍吧? 嗯,你是对的! 云中子心念一动,攥住素问剑,欺身而上。 只见那赤红火龙生有二角,双眸璀璨如金,鳞片流溢光泽,与真龙无异。 这条火龙径直往碧霞娘娘的太阿剑撞去,它猛地张开口来,顷刻将其连人带剑一并吞了。 当然,仅凭一道火法不可能镇压碧霄,不过拖延一阵还是可以的。 云中子挥动素问剑,剑指云霄。 至于琼霄娘娘……让她先哭吧,温柔点,哭完了再打哭,一定很有意思。 广成子、赤***等仙终于反应了过来,各自施展神通,赶赴战场。 姜子牙知道自己修为浅薄,于是骑着四不相四处游走,不时祭出打神鞭来那么一下。 彩云仙子和函芝仙与他的定位差不多,反正就猫着,瞅谁好欺负就揍他。 于是,这三人对上了。 姜子牙祭出巨阙剑,施展阐教剑术,以一敌二。 咳咳,其实是打神鞭立大功,此宝悬在顶上,也不祭出,让两个坤道不敢轻动。 广成子祭出番天印,欲化身板砖达人。 赤***祭出阴阳镜,欲客串十殿阎罗。 玉鼎真人祭出…胡须,哦不是,祭出巴掌,欲以掌开天。 太乙真人挥动拂尘,杀气腾腾,袖中攥了不知多少记五行道术。 黄龙真人思忖许久,终于把八卦镜、青锋剑等宝物祭了出来。 「诸位师兄弟,请先去破了十绝阵吧!」 云中子见状连忙传音,他虽然莫得感情,不过师命难违嘛! 广成子与赤***及时掉头,往十绝阵方向去了。 玉鼎、太乙、黄龙也愿意给他面子,也转身离开。 姜子牙陷入苦战,一时不得脱身。 黄龙真人斜瞥了一言,不动声色地祭出一座大鼎,哐哐砸了两下。 嘿嘿,彩云仙子和函芝仙只觉泥丸宫沉重,当即晕了过去。 ??? 这是什么技能?阐教可没有这种业务! 黄龙真人办完事,脸不红心不跳地将宝物收了回去。 这厮生的浓眉大眼,没想到原来是这种人…龙! 太乙和玉鼎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姜子牙咬了咬牙,挥袖将两个女仙卷到大营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请宝贝转身 云霄娘娘乃是准教主境界,不但修为高深,神通也颇为不凡。 她见云中子仗剑而来,却并不慌张,只轻轻拢袖,却有丝丝云气凝成一百零八口飞剑。 这些飞剑暗含天罡地煞之数,非金非玉,却神妙异常。 这大概是她最后的骄傲吧,你用剑来见礼,我也用剑回礼。 可惜的是,截教并无人学到通天教主剑术的几分精髓。 云中子只轻轻挥剑,瞬息便将那一百零八口飞剑斩成飞烟。 「你说贫道曾坏了尔等机缘,可有何凭证?」 「你脚下踩着的祥云便是凭证!」 云霄娘娘怒气冲天,当即祭出混元金斗。 云中子好慌啊,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展开太极图。 云霄:? 云中子:「你有圣人…」 云霄:「好贼子!」 云中子沉默片刻,太极图缓缓压下。 碧霞娘娘仗剑斩了火龙,她刚松了口气,却见到这一幕,只觉天塌地陷。 「贼道,休伤我大姐!」 碧霄娘娘催动花翎鸟,仗剑来斩。 云中子沉默片刻,太极图又缓缓压下。 琼霄娘娘抬起头来,她眼眶通红,好像哭的挺尽兴。 「昔年你还是一缕云气…嗷,我们也是。 天东有一抹先天清气,我姊妹三人飘荡千年,苦苦追寻,终于寻得它的踪迹。 谁知你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将这机缘夺了。」 琼霄娘娘抹去眼泪,她攥紧太阿剑柄,鼓起包子脸,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贫道千年前才生出灵智,若真有这么回事…… 嘶,这样吧,我就先不杀你姐妹三人了。」 云中子双眉微蹙,他摩挲着下巴,好一阵才出言。 琼霄娘娘闻言咬了咬嘴唇,她抬起头来,望着那副太极图,乖乖地遁了进去。 云中子点了点头,这才收了太极图。 他俯瞰黄河阵遗址,只见那六百士卒都昏倒在地,又有六座沙雕立在地上。 「正所谓除恶务尽,先把十绝阵破了再救也不迟!」 云中子一步迈出,消失不见。 …… 如今十绝阵只剩下四座,分别是孙良天君的化血阵、白礼天君的烈焰阵,王变天君的红水阵以及张绍天君的红沙阵。 虽说秦完乃十天君之首,可天绝阵反而煞气最弱,越往后的大阵越是凶险。 这四座恶阵可谓精锐中的精锐,奈何阐教打的就是精锐! 天命入阵挡劫人选中,邓华、方弼、萧升、韩毒龙、薛恶虎已死,方相、萧臻和曹宝都在大营中。 除此之外,前两日新来了个武夷山白云洞散仙乔坤,也是本该上榜之人。 这四阵之中,烈焰阵自有人破,红沙阵煞气最凶,需得请一位命格高贵之人镇压,余下的红水化血二阵,才是亟待破的。 于是乎,广成子和赤***领衔,太乙、玉鼎、黄龙、姜子牙紧随其后,一齐往化血阵去了。 嗯,散仙乔坤自告奋勇,他说化血阵乃小阵,随手可破。 广成子虽然有八卦紫绶衣,可此宝金贵,他不愿见其损伤,干脆成人之美。 乔坤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提着一把宝剑,开始叫阵。 「贫道乃白云洞乔坤是也,孙良,尔等助纣为虐,阻拦子牙东征,罪不容诛,还不快出来受死!」 此番言辞不可谓不凌厉,奈何王变早已叮嘱余下三兄弟,若是遇见无名之辈叫嚣,断不可轻 易开阵。 孙良压根没听过什么白云洞散人,可黄河阵已破,他若是避战不出,难免显的截教怕事。 「若我死了,尔等便各自撤了阵法,早日回金鳌岛,莫要再轻易入世了。」 孙良传音完,这才打开阵门。 乔坤见状大喜,于是拎起宝剑,三步并作两步,就此入了阵中。 好的,很有精神! 孙良随手撒了把黑砂,了结了他仓促的一生。 「孙道友,贫道来会一会你!」 广成子打了个稽首,也入了阵中。 王变盘坐红水阵上,见状幽幽一叹。 「已是覆水难收,再难归去了……」 孙良坐镇化血阵中,他抓了两把黑砂,猛地撒下。 奈何此阵煞气大损,广成子又有八卦紫绶衣护身,如何能伤他。 「孙道友,请上榜吧!」 广成子祭出番天印,骤然砸下。 孙良金瓜碎裂,脑浆迸裂而亡,真灵直往封神台去了。 「诸位道友,贫道归来了!」. 天边传来一道声线,虹光顷刻而至。 只见来人穿着一袭大红道袍,身材矮小,不是陆压道人还能是谁? 广成子出了化血阵,与几个师弟立在一处,齐刷刷地朝某道人望了过去。 好家伙,九曲黄河阵前,就数你这个老小子溜的最快,如今三霄刚刚被镇压,你就眼巴巴地跑回来了,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吧? 陆压道人微微一笑,好似没察觉到气氛不对。 「贫道此番前来,却是要会一会白礼天君。」 陆压道人打了个稽首,不等诸仙应答,便朝着烈焰阵去了。 「莫要开阵、莫要开阵!」 王变虽不知其跟脚,可也能瞧出他天然压胜烈焰阵,故而面色大变,匆忙传音。 白礼天君身在烈焰阵中,他点了点头,安坐不动。 「贫道西昆仑闲人陆压,特来拜谒道友,还请开阵一见!」 陆压道人来到阵前,郑重地打了个稽首。 无人应答。 陆压道人再次打了个稽首。 毫无反应。 「白礼道友,上榜啦,还磨蹭呢!」 陆压道人摇了摇头,他身化虹光,直往烈焰阵砸去。 烈焰阵阵门未开,虹光停滞片刻,却瞬息化作金色火焰,遁入阵中。 王变目眦尽裂,他没想到还有人能这么玩! 白礼天君连忙立起身来,催动三首幡,当即有三昧火、石中火、空中火齐发。 陆压道人见状哈哈大笑,他轻抖衣袖,将无尽火焰收入其中。 「陆压,你究竟是何来历?」 白礼天君双眸微凝,他攥住太阿剑,轻轻一斩。 只见黑砂、红水一齐催发,煞气颇重。 陆压道人神色淡然,他再度抖袖,飘出一簇金色火苗,瞬息化作火海,将煞气烧得一干二净。 「请宝贝转身。」 陆压祭出一枚葫芦,随即拜了一拜。 第一百七十五章 师伯,轰死他! 云中子对斩仙葫芦很是好奇,此宝品秩不低,威力又奇大,任你是刀枪不入还是水火不侵,都抵不过飞刀转身。 问题在于,为何非要拜它一下才能施展呢? 不管怎么说,烈焰阵已轻松破了,十绝阵只剩下红水红砂两阵。 这两座恶阵已然成为阻拦西岐东征的最后屏障,只有将其破开,伐纣大业才算真正开始。 红水阵由王变坐镇,此人智谋不俗,很是狡猾。 红砂阵是十阵中最凶恶的存在,需得武王亲自入阵方可破开。 综上所述,阐教门人决定先破红水阵。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去往黄河阵遗址,将已被削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的六仙救出来。 于是,广成子、赤精子领衔,玉虚四友随行,姜子牙和三代弟子也来凑热闹。 嗷,李靖也下山了,这老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就继承了灵鹫山道统,瞬间完成了阶层跃迁。 诸如金吒、木吒之流很是眼热,于是都眼巴巴地望着黄河阵遗址。 这种心情无疑是复杂的,若是师尊能回来,固然不错,可要是回不来,好像也…… 嘶,无量那个天尊,怎么能这么想呢? 广成子见六仙被困在黄沙之中,无法动弹,不由得一阵唏嘘。 黄龙道人当即施展道术,霎时间乌云蔽日,降下绵绵细雨。 这九曲黄河阵已然破开,黄沙也就成了无根之水,不多时便随雨水散落。 慈航道人、普贤真人、文殊广法天尊、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纷纷醒转。 这六位仙人大难不死,本是幸事,奈何道体空虚,一滴也挤不出来了——指法力。 “诸位师叔,掌教有旨!” 诸仙闻声抬头仰望,却见一只白鹤振翅而飞。 “今日诸弟子削了顶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气,遭逢劫数,自是难逃。 而今商纣未灭,大业未兴,尔等需往来相佐,赐纵地金光法,可日行数千里。” 白鹤童儿立在云端,展开金色卷轴,传下圣人敕令。 他话音未落,卷轴便已化作十二道金光散落,这便是纵地金光法的法门。 除了十二金仙外,姜子牙也得了此法,不过一时半会未必能用。 如今十二金仙法力全无,这道法门乃是为已证过金仙境界的仙人所创的。 广成子不动声色地瞥向某福德真仙,他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嗯,师弟绝对是失宠了! 此前陷落黄河阵的六仙有些心灰意冷,千万年修为一夕散尽,本来就够难受的了,好不容易得了点安慰,谁成想还是群发的。 云中子却懒得理会师兄弟们的心思,他现在只想早些把这烂怂十绝阵破了。 至于为何这么急,这却不得不提到他那未神交多年的好友。 云中子本来也不急,奈何通天神火柱整日在袖子里跳啊,这不让它发泄发泄,不得把袖子烧了? 天边瑞彩纷呈,有一拄杖老者驾云而来。 “诸位师弟道体有损,不妨先回各自洞府修养,他日尚有入世之时。” 南极仙翁飘然而至,他轻抚长须,缓缓验道。 反骨仔三人组和独狼三匹当然没意见,当即借新学的纵地金光法遁去。 至于说什么金吒、木吒、黄天化之流,都得继续应劫,狠狠地赚功德! “南极师兄既至,红水、红砂二阵顷刻可破矣!” 云中子趁着哥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率先施展神通。 南极仙翁虽无副教主之名,却有副教主之实,与代坐骑上榜的某仙恰恰相反。 若是把这位惹了,多半得多挨几记玉如意。 诶,好像阐教门人也没几位被玉如意砸过吧? 南极仙翁闻言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 广成子、赤精子等仙这才反应过来,好一阵猛夸,都指望着让老寿星破阵呢。 “贫道此番下山,正是为红砂阵而来。 可此阵凶恶异常,需请武王入阵镇压。” 南极仙翁说话慢吞吞的,他是一点儿也不急。 他不急,有人急了。 姜子牙不仅是西岐丞相,还是姬发的亚父,让半个儿子去赴险,这事儿他可不愿意。 “师兄,武王肉眼凡胎,如何能抵挡阵中无尽煞气?” 姜子牙双眉微蹙,声音有些颤抖。 “武王洪福齐天,即便入阵也只有百日困境,无有殒命之危。” 南极仙翁眼神温和,可话语间却有一种不由分说的意味。 云中子倒是不心疼武王,他只是觉得这样太磨蹭了。 若是要百日才能破阵,岂不是还得等好久才能助老友成就神道? “师兄,红砂阵虽然凶恶,可也奈何不得圣人之宝,不如由我来破此阵吧。” 云中子思忖片刻,如是言道。 好不容易才借来太极图,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物尽其用。 不装了,我就是阐教最受宠的崽! 南极仙翁闻言愣了老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便由贫道来破红水阵吧。” 南极仙翁本来想直接溜了,可来都来了,不帮点忙有些说不过去啊。 广成子也懂事,他当即召来剩下的三个垫背者。 这三人分别是武夷山散人曹宝、玉虚小透明萧臻以及原大商镇殿将军方相。 广成子积极询问当事人意见,反复斟酌,这才派出方相去红水阵外叫阵。 “呔,缩头乌龟,你莫非要在阵中躲到死不成?” 方相手持方天画戟,纵马而出,口下半点情面也不留。 他见乔坤欣然赴死,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于是打算与死去的兄长相聚。 王变是十天君中最精明的那位,他当然不会被这么简单的激将法惹恼。 如今十天君已损八位,他对阐教的恨已然深入骨髓,除非是十二金仙先叫阵,否则他绝不开阵。 云中子见状皱了皱眉,他思忖片刻,终于有了定计。 “师兄,紫砂葫芦可还能用吗?” 广成子闻言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他当即祭出紫砂葫芦,往九曲黄河阵遗址飞去,将亿万星辰收了回来。 “师伯,轰死他。” 哪吒悄无声息地来了,开口就是惊人之语。 广成子闻言沉默良久,随即将葫芦记祭在红水阵上空,陡然倒转。 轰。 亿万星辰落下,似银河倒悬。 云中子心想,还破什么阵,这玩意可比太极图好用多了。 感谢_一_的100点打赏。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闻仲:又来这招? 元始天尊为大劫炼下紫砂葫芦,此宝玄妙异常,威力不俗,本就是破阵的绝佳法宝。 广成子知此宝厉害,可却不敢轻动,直到九曲黄河阵遭遇生死危机才施展。 这黄河阵本就不凡,又有碧玉荷叶加持,当然难破,故而未显出紫砂葫芦的神妙。 如今此宝返本归元,神砂与葫芦合一,终于现出本来威势。 哪吒曾被化血阵弄的灰头土脸,他对十天君深恶痛绝,所以来拱火也很正常。 云中子见识了紫砂葫芦的厉害,哪还愿意老老实实去破阵,简单粗暴也没什么不好啊! 若是他能施展太极图全部神威,莫说十绝阵,昔日破黄河阵都轻而易举。 可惜啊,他不能,所以此刻只能觍着脸让广成子和赤精子再来一次。 红沙阵是吧,煞气最重是吧,倒要看看能抗住几次? 广成子与赤精子再度施展神通,合力祭出此宝,降下银河,将红沙阵也轰了个粉碎。 南极仙翁: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呆…… “谁知此宝竟有这等神威,若是早知如此,燃灯老师和惧留孙师弟或许也不必上榜了。” 广成子收了紫砂葫芦,忽然有些唏嘘。 南极仙翁闻言没有言声,只是打了个稽首,随即领着白鹤童儿回昆仑山去了。 云中子见他要走,干脆将三霄娘娘、彩云仙、菡芝仙一并打包交给了他。 若是麒麟崖有灵,一定会很开心的。 …… 昔日十天君整整齐齐的来,如今整整齐齐地上榜,这就叫有始有终。 玉虚十二金仙为破十绝阵纷纷下山,如今损了一位,又有六仙沦为凡人,损失不可谓小。 当下十绝阵俱已破了,阐教门人面带喜色,直往芦蓬而去。 “此番能破十绝、黄河两座大阵,皆仰仗诸位师兄神通不凡。” 姜子牙布下素斋灵酒,答谢玉虚门人。 “此时庆功为时尚早,今日破阵,士气正盛,不如趁机劫营。” 云中子也懒得管会不会煞风景,他要先把正事忙完再言其他。 不会真有人以为他喜欢应劫吧? 若是能了却因果,兴许还能早些回归洞府。 玉柱洞内参玄悟道,终南山中餐霞食气。 这样的日子它不香吗,何必要在尘世中摸爬滚打? “师叔所言极是,今夜正是劫营的大好时机。” 杨戬坐在席间,他轻抿了一口灵酒,如是言道。 “商营之中,只剩闻仲一个截教门人……” 广成子琢磨片刻,也觉得可行。 姜子牙能有什么意见,师兄发话了,这不得赶紧招办? 不过现在嘛,接着奏乐接着饮! 闻仲要是有胆子就来,大不了就是一人独战四金仙、两位大罗神仙,没逝的啦。 于是,芦蓬下觥筹交错,光阴流转飞快,夜幕降下。 姜子牙手持巨阙剑,骑四不相当先。 黄飞虎骑五色神牛,手持一杆长枪。 南宫适骑着红鬃马,双眸微凝。 黄天化骑玉麒麟,手持两把银锤。 李靖端着玲珑塔,神色肃穆。 哪吒脚踩风火轮,现出三头六臂,两杆火尖枪、阴阳双剑、乾坤圈、混天绫,都快拿不下了。 所谓上阵父子兵,莫过于是。 哪吒管李靖叫爹,李靖管哪吒叫先锋,各喊各的不影响,工作嘛,得称职务。 雷震子攥着黄金棍,眸中隐有雷光。 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牵着哮天犬,神目睁开。 杨婵手持照妖剑,袖中藏着两盏灵灯。 金吒、木吒立在一处,分别祭出遁龙桩和莫邪宝剑。 武吉骑着白马,手持长枪,龙须虎虎背熊腰,立在他身旁。 阐教二代弟子都没出阵,劫营嘛,让小年轻去搞就好了,他们没必要凑这个热闹。 嗷,萧臻是个例外,他或许是觉得下山后寸功未立,脸上挂不住,主动请缨要战。 啧,真是不怕死,没看见人家曹宝将落宝金钱给了姜子牙就溜了吗? 西岐大军不过七万,而闻仲自朝歌领了三十万兵马,虽说已有损伤,可也余下十八万。 若是想胜,只能靠将领多出力,不过以目前的账面实力来看,殷商没有半点赢面。 姜子牙一声令下,前中后三军齐发。 龙须虎双手猛挥,接连发出磨盘大小的石块,往尚营砸去。 咚、咚! 闻仲陡然一惊,连忙抓住放在案上的那对金鞭。 怎么,又要劫营?西岐群童欺我老无力? 闻仲勃然大怒,可他转念一想,如今营中再无奇人异士,怎能抵挡? “老夫既受成汤三朝帝王嘱托,该当为国死战!” 闻仲不再犹豫,于是攥起金鞭,催墨麒麟出了大营,指挥大军反击。 只见夜幕中劈出一道闪电,雷震子顷刻而至,化作三头六臂,祭出定海珠。 咻! 闻仲躲闪不及,被砸中前胸,护心镜粉碎。 “好贼子,怎敢暗中伤人!” 闻仲勃然大怒,两条金鞭挥的霍霍生风。 雷震子有三头六臂,也不惧他,只以黄金棍来战。 “老匹夫,休伤我师兄!” 哪吒踩风火轮而至,六七件法宝不要命地往下砸。 闻仲哪里受得了,只得催墨麒麟来回闪躲。 可他躲了乾坤圈,却没躲过金砖,肩胛传来一阵剧痛。 “闻太师,吃我两锤!” 黄天化催玉麒麟而至,两柄大锤挥舞,不知将多少士卒砸成了肉泥。 闻仲见阐教三代弟子凶猛,只能且战且退。 姜子牙坐镇中军,黄飞虎、南宫适、李靖、金吒、木吒、武吉、龙须虎各自领兵冲锋。 至于说杨戬、杨婵兄妹,此刻已去往岐山外劫粮道了。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役,殷商无有厉害将领,虽然士卒众多,却全无招架之力,逐渐溃不成军。 天明时分,胜负已定。 闻仲率领残兵败将,冲杀出了岐山,直往佳梦关而去。 西岐芦篷下,诸仙自入定中醒转。 广成子、赤精子先后借遁法而去,欲要拦截某太师。 太乙、玉鼎、黄龙也去往云端,以备不时之需。 云中子睁开眼眸,缓缓起身,衣袖无风而动。 他知道,今日便要了却那桩命中注定的因果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宿命中的绝龙岭 闻仲,男,一百来岁,大商人士,家哪儿的不知道,有无亲人也不清楚。 此人之所以能闻名天下,不仅是因为他是三只眼。 作为截教在人间最有排面的代言人,他的履历可谓异常精彩。 这家伙青年时寻仙问道,终于拜入碧游金灵圣母门下,只花了五十年就跻身金仙,甚至半只脚踏入大罗境界。 阐截两教的高人往往喜欢谈天命,咱也不知道天命靠不靠谱,反正他们觉得行那就行吧。 闻仲因为天命被撵下山去做官,近二十载内,有此待遇的还有李靖、姜子牙。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所谓的天命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这几个仙道坎坷之人,居然都在俗世谋得了不小的富贵。 闻仲希冀借国运积攒功德,以此成就大罗道果,于是他辅佐三朝帝王,本已快功行圆满。 奈何纣王要玩花活,商纣集团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闻仲又是全副身家入股,根本脱离不了这艘贼船。 大商三次讨伐西岐,张桂芳败了鲁雄败,鲁雄败了闻仲败,好在命还没丢,留得柴在,不怕烧不了青山。 于是,闻·三目·金仙·太师仲,他做了一个违背原则的决定。 “老夫率三十万大军至此,如今只余三万残兵,若是再耗下去,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尔等速速收拢行伍,莫要恋战,火速赶赴佳梦关!” 闻太师骑在墨麒麟上,强忍着满身伤痛发号施令。 阐教门人也没有穷追猛打,大抵是要给他留最后一丝颜面。 闻太师率领残部,径直过了岐山。 他也不是没想过从原路返回,抄近道去青龙关,奈何绝龙岭在这条道上。 仙人最是相信天命,可又不愿认命。 正所谓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闻仲决定绕个远路,从桃花岭去往佳梦关。 如果他能狠下心舍弃三万残兵,此刻怎么着也能脱离险境了。 让人欣慰的是大商还有一个闻仲,让人叹息的是大商只有一个闻仲。 闻太师来到了桃花岭,他还没来得及整顿军心,忽觉心头一悸。 他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山岭之巅。 广成子穿着紫绶仙衣,缓缓打了个稽首。 “闻道友,你本是有望得道之仙,奈何违天逆命,助恶灭仁,致损生灵,害陷忠良,造下无尽业力。 贫道念在同为道门之谊,不与你为难,只是此路不通,请往别处去吧。” 广成子言辞温和,如果不是他祭起了番天印,或许会更显亲切。 闻仲攥紧了金鞭,欲要催坐骑搦战,可一想到孙良的死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四象塔、飞金剑俱已损失,他实在想不出对付番天印的法子。 这能怎么办,溜呗,不走等着被开瓢啊? “哼!” 闻仲冷哼一声,随即乖巧地调转方向,往燕山而去。 嗯,就是雷震子的降生之地。 他的麾下虽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于是,一行人行了几个时辰,日上三竿时,终于到了燕山。 闻仲刚准备驻军歇歇脚,忽而又觉心头一悸。 他缓缓抬起头来,望向燕山之巅。 赤精子穿着半损的紫绶仙衣,手持宝剑,笑着望向山下。 “闻道友,你不可过五关,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 好嘛,不让你为难,老夫不过五关,在西岐边境等死吗? “赤精子,你是阐教,我是截教,总归是一脉相承,怎敢如此欺我?” 闻仲勃然大怒,当即催动墨麒麟而出。 赤精子摇了摇头,他轻轻点地,凌空而起,仗宝剑而来。 这二人一个是阐教,一个是截教,你有玉虚宝剑,我有碧游金鞭。 如此相斗七八回合,赤精子陡然祭出阴阳镜来。 这桩法宝非同小可,有阴阳两面,阴面为白,照之即死,阳面为红,映之即活。 此宝本该在十绝阵大放异彩,奈何天数已变,居然未曾显威。 不过落魂阵主姚宾曾夺得此宝,故而截教门人也知其几分玄妙。 闻仲见白光袭来,暗觉不妙,他连忙躲闪,从墨麒麟上跃下,慌忙领兵出了燕山。 赤精子见状微微一笑,随即化作金光,往西岐去了。 “太师,如今桃花岭、燕山路断,不如从黄花山走,往青龙关去吧。” 殷商残兵中,有一偏将适时建言。 闻仲沉默良久,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于是,闻太师领兵原路返回。 “呔,闻太师,你今日定要绝于此处!” 哪吒早就领了兵马,在此埋伏,此刻见了正主,当即一风火轮当先,冲杀而出。 闻仲境界虽高,可只有两条金鞭。 哪吒却有八九玄功,又是三头六臂,更有七八件法宝。 如此交战近百回合,闻仲知一时三刻拿不下他,干脆催坐骑而走。 这一战下来,三万残兵又损了一半。 闻仲骑着墨麒麟,他见沿途景色颇为熟悉,不由得想起数月前领兵西征时的情景。 昔日他领三十万兵马,余庆、吉立随侍身侧,后又收了邓、辛、张、陶四个门人,好不威风。 如今只余残兵万余,门人弟子俱已身死,好不凄凉。 闻仲知道,这条路上一定还有伏兵。 毕竟阐教三代门人还没出来全乎,雷震子、黄天化、杨戬都还没露面呢。 可他有什么办法,原路返回吗? 莫非是番天印不够硬,还是阴阳镜不够劲? 这么算起来,反倒是黄花山小道最为安全。 不就是些阐教的晚辈吗,来就来,谁怕谁! “闻太师,终南山玉柱洞门下,特来拜谒。” 雷震子立在道路旁,他攥着黄金棍,双眸隐有雷光。 “你师也是有道之仙,怎教出你这么个杀气腾腾的弟子?” 闻仲瞧见那张唇红齿白的脸就来气,他攥紧金鞭,催墨麒麟而出。 他这是想起死在黄金棍下的辛环了。 若是云中子在此,也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好歹是道门之士,雷震子的杀性怎么就这么大? 多半是被哪吒带坏了,小时候他也不这样啊。 闻仲鞭法稀奇,何况他还有近百年的功力,当下颇为勇猛。 雷震子攥着黄金棍与他相斗,不知何故,他并未现出三头六臂。 这么打了约莫有百十回合,闻仲见伤他不得,颇为心烦,于是连忙撤走。 雷震子也不与他为难,当即化雷光而去了。 闻仲领兵继续前行,随后又遭到黄天化、李靖的埋伏,虽说未受损伤,可兵马却折损的厉害。 他来时领着的三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三千了。 闻仲还是不愿舍弃这群士卒,奈何昨夜粮草已失,将士们又饥又渴,士气涣散。 好在有探马回报,说前方有一庄子,或有余粮。 闻仲思忖许久,终于舍了这张老脸前去拜谒。 这庄子主人名叫李吉,听说他是闻太师,当即扫榻相迎。 庄子里粮食不够士卒食用,只能供给统帅将领。 “李庄主,此番大恩,永世难忘,只有一事,需劳烦赐教。” 闻仲早已成仙,他象征性地吃了点,等到将领们吃饱,这才出言。 “太师乃当世名臣,若有差遣,草民自当遵从。” 李吉连忙起身,拱手言道。 “庄主赠我饮食,怎敢再做叨扰。 老夫只是疑惑,不知从何处走能到青龙关?” 闻仲挤出笑容,这才出言。 “此事易尔,只需沿西南走十五里,再沿官道便可去青龙关了。” 李吉闻言松了口气,笑容都真诚了不少。 闻仲得知讯息,也不敢拖延,于是领着兵马,直奔西南方向去了。 李吉轻轻挥袖,庄园不翼而飞,他现出真身,居然也有三目。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云中子静静立在绝龙岭上,任由山风吹起衣袖。 他背着仙剑,手挽拂尘,无有丝毫杀气流溢。 云中子并不相信所谓的命数,可有时候却不得不依照命数行事。 大商早在帝辛七年便注定要灭亡了——纣王在神庙壁上题下的诗作,埋葬的,不只是成汤数百年基业。 即便是再破败的朝代,总是不乏真正的忠臣……商容、比干、杨任,以及欲挽天倾的某位太师。 这些人生来就不知何谓妥协,他们在荆棘与泥泞中变得无所畏惧。 大商若要覆灭,天命自然会先从这些人身上碾压而过。 闻仲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惜他站在了整个世界的对立面。 截教们人虽也要逆天而为,可多少有几分斡旋的余地。 唯有某位太师,他生来就注定会死在大厦崩塌之前。 云中子改变了太多人的命数,可有些东西却不会有丝毫动摇。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阐教三代门人的神通比原本命数要高出一大截,若是倾力施展,闻仲决计走不到现在。 云中子昔日曾元神远游,他自那时起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闻仲是冠绝天下的臣子,是天赋异禀的仙人,可他选择了一条死路。 云中子尊重他,所以他不会让旁人杀他,当然也不会用通天神火柱之外的法宝兵刃。 他思忖许久,轻轻点出一指。 大日坠下,天赤如血。 无尽云雾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如同火焰烧了半边天空。 这是闻仲在浓雾中唯一能瞧见的亮色。 于是,闻仲骑着墨麒麟,缓缓往绝龙岭而来。 至于余下的三千残兵,此刻早已迷失在雾霭之中,不知何时才能脱身。 “你终于来了。” 云中子向崖外迈出一步,赤色云海也随之涌动。 “你等了多久?” 闻仲翻身下骑,轻轻拍了拍墨麒麟的头颅。 这只灵兽呜咽一声,它抬起前蹄,却又放了下来。 “不到半日…或者…三百年?” 云中子言罢,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从他明悟己身时算起,当真已等了三百余年了。 虽说仙路漫漫,可三百年也并不算短。 这不是三百个绳结,而是三百次花开,三百次蝉鸣,三百次叶枯黄,三百次雪落。 云中子这三百余年未曾见过诸多景色,可也练了不知多少万次剑,烧了不知多少炉火。 闻仲这三百年……他拢共就活了一百多年,谁能想到有一个人会在那么久远之时等着他。 “昔日梦中神游,自此便知有一番因果,不想竟跨越了三百载岁月。” 闻仲闻言沉默片刻,随即挥动金鞭,砸在墨麒麟头颅上。 这头坐骑再次呜咽一声,终于抬起蹄子,往迷雾中去了。 “你若愿舍了俗世,寻一逍遥之地修行,定能成就上乘功果。” 云中子捻了一缕雾气,却忽而散开了。 无论是阐截二教门人也好,商周两朝臣子也罢,唯有闻仲可称完人。 若是有可能,谁都不愿让他上榜。 “闻某若有此意,何必率军在群山之中徘徊?” 闻仲哈哈大笑,缓缓攥紧两把金鞭。 “可惜伱在截教,我在阐教,否则或可引为至交。” 云中子轻轻吐气,千里云海散尽。 大日坠地,月出东山。 闻仲飞跃而起,两把金鞭分出阴阳,陡然袭来。 云中子丝毫不惧,只伸出两指,轻点两次。 叮。 闻仲倒退两步,一脚踏在虚空,再度袭来。 “听闻你命里逢不得绝字,贫道本也不信。 可天数难测,尔师既有此言,贫道也愿遵从。” 云中子两指并拢,画了个金圈。 “可否告知,余元师兄今在何处?” 闻仲察觉到了端倪,于是再度挥鞭。 只见金墙木笼水牢火狱土栅降下,结成困阵。 “你师兄大抵还在天外天,听闻圣人讲道,此等机遇,千年难求。” 云中子微微一笑,五行道术顷刻破开。 “贫道多年前曾炼了一桩法宝,本就是为你准备,今日正好请你品鉴。” 云中子言罢,轻轻抖袖。 闻仲见状双眸微凝,他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八根铜柱自天而降,分其上分别篆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 轰。 这八根神柱将闻仲围住,陡然祭出三昧真火,席卷开来。 “你我俱是道门之士,五行道术实在平常,区区火法怎能伤我?” 闻仲寻到巽位,默诵避火真诀。 云中子闻言沉默良久,终于再挥衣袖。 只见八根通天神火柱再度祭出火焰,分别是八景宫灯火和玉虚琉璃灯火。 这两种仙火都是先天之物,暗含大道玄妙,玄异非常。 如此三火齐聚,大可蒸干一海之水。 闻仲虽精通五行道术,可怎能耐得了这三火焚烧。 他勉力支撑,终于坚持不住,陷入火海,化为飞烟,只余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云中子静静地望着那无尽火海,许久才收了通天神火柱。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云中子正了正衣冠,对着封神台方向打了个稽首。 如此一来,十绝阵、九曲黄河阵俱已破开,闻仲业已身死,殷商大军全军覆没。 此番下山应劫,已然圆满收官。 “敢请师尊垂怜,下旨让弟子归山。” 云中子望着昆仑山方向,深深一拜。 不多时,南极星大放光华,隐隐与皓月争辉。 “多谢师兄传旨。” 云中子再度打了个稽首,忆起三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思忖片刻,终于一步迈出,顷刻至西岐芦蓬下。 “为师今日回山,你二人且留在西岐,好生辅佐子牙,若遇稀奇之士,方可寻我。” 云中子对雷震子、杨婵好生吩咐了一阵。 “谨遵师命。”x2 雷震子和杨婵当然无有异议,乖乖巧巧地应答道。 “师兄当真要走?” 姜子牙闻言有些惊异,或者说有些心慌。 今日广成子、赤精子等仙已先后回山,若是云中子再走了,真就只剩下三代弟子了。 “若是所料不差,不出三五月,贫道还会现世。” 云中子仰望天空,无奈一笑。 谁让世间劫难全由天定呢? (本卷完。)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睡了个大罗神仙 终南山,玉柱洞。 朝露时分,晨光熹微。 金霞童儿提着竹篮去山崖间采药去了。 嗯,在此之前,他每日只需在洞府中打打坐,去后山采点灵果。 虽说他早已成仙,无需饮食,可修道说的好听叫餐霞食气,不好听那就是喝西北风啊! 这不得偶尔采点灵果,煮壶仙茶,不图那点灵气,主要是淡淡嘴。 金霞童儿当下很是忧郁,谁让老爷回来了,这下摸不了鱼了,只能狠狠地修炼。 他立在群山之中,无奈地遥望洞府。 「希望老爷早日成就大罗神仙境界,届时也好遨游三山五岳。」 金霞童儿叹了口气,望了望崖顶的那株野参。 嗯,他绝无让老爷早些下山的意思。 云中子似有所觉,他摊开手掌,现出一副山水堪舆图,其上大小山头、江河湖泊都清晰可见。 「不行,金霞童儿都如此勤勉,贫道怎能懈怠?」 云中子收了掌观山河的神通,翻了个身。 啊,好久没睡洞府的石床了,侧躺着真舒服! 修炼?修个屁啊! 咱老云当年也是方圆千里的小天才,不修道行也噌噌涨。 好吧,其实是修不动了。 有道是精满则溢…不对,月盈则亏…… 云中子修炼千载,其中三百年都在重修楼阁,已两次修成金仙境界,可大罗之妙依旧未能窥得。 何况近一年来都在俗世应劫,虽说也勤勉修道吧,可水磨功夫已经不顶用了。 好在他于磻溪悟了场道,这才对于大小天地有了更深的了解。 何谓大罗,包罗无量也。 若成就此番境界,即可化一方小天地为己用。 若是造诣更深,大可翻手为山,指地成壑。 这可不是堆砌法力能修成的功果了。 所以,修什么修啊,悟道吧,悟着悟着就……睡着了。 云中子右臂撑着脑袋,只觉道体松弛,不多时竟真的陷入沉眠。 洞府壁上挂着一把仙剑,正是素问。 素问剑本就有灵,它见主人沉睡,便自行飞出,寻到了大禹石碑。 只见那灰白剑胚在石碑上磋磨,不断溅出火星,发出金石之声。 云中子依旧在酣睡,丝毫不受影响。 仙神少有沉眠之时,平日大都以打坐替代。 云中子修行千年,可却很少入眠。 俗世有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之说,仙人修道又何尝不是如此? 云中子生有宿慧,前尘俗世大都已然忘却,可那些惊鸿一瞥的道诀却好似烙在了元神之上。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三光沉沦性自圆。 气气归玄窍,息息任自然。 莫散乱,须安恬,温养得汞性儿圆,等待他铅花儿现。 无走失,有防闲;真火候,运中间;行七返,不艰难。 练九转,何嗟叹。 静观龙虎战场战,暗把阴阳颠倒颠。 人言我是朦胧汉,我欲睡兮眠未眠。 学就了,真卧禅。 养成了,真胎元,卧龙一起便升天。」 这些曾入耳又出耳的歌诀,不知何故化作金色篆字,悬在洞府内,映出阵阵光华。 云,随风而动,无有静时。 这大抵便是云中子坎坷多年的缘由吧。 大道独行七百年,不知我本是真仙。 楼阁重修三百 载,终晓世事俱劫难。 如今动极而静,大觉一场,当是难得造化。 云中子元神璀璨,这三寸大小的金人遁出泥丸宫,悬在空中,同样侧卧而眠。 他那无垢道体有法力运行,过十二重楼,叩关走穴,化作火龙飞腾,点亮灵窍,似周天星辰。 玉柱洞中已有异象,可见金莲涌地,暗含紫意。 可见白玉砌成宫殿,十二楼五城。 可见大龟背负三山,藏在虚无缥缈间。 可见老君酣睡,天尊炼星,教主斩天。 可见神斧开天,定鼎地火水风。 终南山方圆千里,下起鹅毛大雪,非是撒盐空中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山中云深不知处,金霞童儿骤然回首,只见白茫茫一片,无有半点杂色。 不等他转过身,野参已生出双足,踉踉跄跄地奔走了。 「这是什么神通?」 金霞童儿看的如痴如醉,无有半点恼意。 可惜,无人应声,无人知晓。 云中子这一睡便是整整七日,终南山千里已成了雪中世界。 金霞童儿早已回归洞府,他却不敢打扰老爷,只费尽气力搬走宝炉,烧了一团好火。 他已成就仙身,本可寒暑辟易,不知何故却觉体寒。 「老爷啊,你若再不醒来,童儿可就快冻死了。」 金霞童儿守在七星炉旁,愣是不愿离开半步。 云中子沉眠久矣,他并未入梦,大抵本也无梦可做。 他不再修行,无垢道体内,火龙也盘踞在泥丸宫外沉睡,法力缓滞。 可他那千年道行,八百年剑气,三百年法力却逐渐融为一炉。 云中子所学甚杂,不仅有天地间最寻常的功法,也有玉虚宫法门、八九玄功,甚至曾学了八景宫妙法。 他那一身炼丹炼器的法门,俱是学自玄都洞。 如今大觉一场,他不知不觉将道体化作丹炉,肌体变成钢锭,法力剑气成了仙药。 云中子沉眠七日,素问剑磋磨七日,其实也炼丹炼器了七日。 此丹非仙丹妙药,不在身外。 此器非神兵利刃,无有定形。 云中子八百年前修习剑术,欲从有形练至无形,早已窥得元神斩人之妙,如今更是误打误撞炼就金丹。 既然内丹之道已成,无形剑遁也就可期了。 云中子侧卧石床之上,他眉心处隐约有光华流溢,似金莲,又像火枣,终究消弭无形。 噌。 素问剑又一次穿梭,溅出阵阵火星。 噌、 噌、 噌! 只见素问剑瞬息而动,化作流光回到了墙上。 终南山方圆千里,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可却不再飘雪。 云中子眼皮忽而动了动,好一阵才睁开眼。 「好一场大觉!」 云中子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环顾四周,却见大禹神碑悬在空中。 「咦,你怎么回事?」 云中子轻轻弹指,将其打回壁上。 「贫道入大罗神仙境了。」 云中子迈出一步,俯瞰世间。 第一百八十章 西方教人才落户计划 西方净土,极乐世界。 天地之间,唯有此地无道门之士。 八德池边,七宝林下。 两位道人坐而论道,一时之间,天花乱坠。 这二位一个叫接引,一个叫准提,乃西方教二圣,道行深厚,非同小可。 天道本欲借封神大劫立神道,让西方教得以有兴盛之机。 奈何千年前天数大乱,虽有鸿钧老祖拨转乾坤,可终究有所不同。 故而本该入西方教的燃灯道人和惧留孙都已上榜,慈航道人、普贤真人、文殊广法天尊也前途未卜。 这让二圣颇为担忧,若是无有道门之士转投至此,西方教如何大兴? 可时局为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源自什么? 接引道人缓缓起身,赤足而立,随即掐动五指,推算因果。 准提道人坐在八德池旁,也开始推算。 「咦?」2 这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俱惊诧莫名。 「此人本该在千年前拜入阐教,大劫中避开灾厄,为何命数已面目全非?」 接引道人双眉微蹙,面有悲苦之色。 「大抵与千年前天机混沌有关,他既已拜入阐门,定已受元始庇护,这才遮掩了命数。」 准提道人抛出一根钓竿,垂入八德池中。 世人皆言西方乃极乐世界,当然称不上贫瘠之地。 只见那池中俱是蛟龙灵鳖,又有宝莲朵朵。 「如今燃灯、惧留孙已然上榜,即便他日可借此谋划神道,可终究不比入我教中。」 接引道人言罢,神色愈发忧愁。 鸿钧道人乃天地间道行最深者,他乃道门之祖,世人又怎会舍近求远,拜入西方? 「师兄莫忧,西方教兴盛之机,不在阐教,而在截教。」 准提道人缓缓收竿,钓起了一条天龙。 「虽是如此,阐教有变,截教怎能幸免? 不知天机因何而乱,致使生出诸多变数……」 接引道人言罢,七宝林摇曳,现出阵阵金光。 只见璎珞、白钺、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神杵、宝锉、金瓶诸多宝物悬在庆云之下。 「若是所料不差,这云中子即便不是诸多变数之因,也天机混沌之果。 此人根性深厚,神通不凡,倘若能让他入我西方,何愁不能大兴!」 准提道人微微一笑,他抖了抖竿,将天龙放了。 「他既已拜入阐教,又颇得那三位看重,如何能让他入教?」 接引道人权当听了个笑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如今只是金仙境……诶?大罗神仙境界?」 准提圣人钓竿一抖,险些被大鳖拖走。 「此子三百年前拜入阐教,虽算不出他是否重修,可依照那位的性子,多半是了。 只用区区三百年便从凡人修成大罗境界,何况还修成不俗神通,可见其天姿之高。 他似还与八景宫一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倘若会炼那九转金丹,这可就是大教根基了。」 准提道人收了钓竿,不再与八德池中物戏耍。 「他有七百年道行打底,倒也算不上旷古绝今。 不过大罗境界玄妙非常,三百年修成……的确不凡。」 接引道人思忖片刻,下了定论。 准提道人闻弦音而知雅意,他攥住八宝妙树,轻轻一挥,祭出颗金色舍利,径直往东方 去了。 好的,西方教为了拉拢人才落户,决定提供上等洞府一座,法宝数十件,妙法十门。 至于人才的要求嘛,嗯,很简单: 男,一千一百岁以下,金仙以上境界,若有道门工作经历者优先,最好会炼丹炼器。 啧,针对性极强,这不就是专门为某福德真仙设下的编制吗? 当然啦,这二圣也不会肆无忌惮宣扬,只让某航某贤某广法天尊传讯便是了。 至于说为何此前他们未曾算得端倪…… 首先,彼时云中子还在山中修炼,不染红尘。 其次,道门有三位圣人,至少有两位都时不时帮着遮掩天机。 至于说顶上那位有没有出手,只有天知道。 若非燃灯道人和惧留孙事关西方大计,这二位怕是此时都还被蒙在鼓里。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道门师长素来护短。 何况道门圣人都有隔辈亲的传统,好不容易出了个宝贝疙瘩,不得好好护着? 西方二圣能算到天下事,可未必能算准人心。 云中子素来与人为善,他也不小心眼,谁得罪他他也不记仇。 不仅如此,他还尊敬师长,艰苦朴素,任劳任怨,堪称仙道楷模…… 嗯,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准提接引要想把云中子拉拢进西方教,恐怕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十二品莲台不错,七宝妙树也还行,七宝林能不能借住几日,八德池能否用来泡脚? 好了,以上种种全是污蔑,谁信了还传播,静等终南山发檄文征讨! 不管怎么说,西方教已经付诸行动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慈航道人也这么觉得,于是出了普陀山落珈洞,借纵地金光法往终南山去了。 呼,黄河阵死里逃生,天地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燃灯道人和惧留孙都已上榜,文殊广法天尊也未被问责,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 只要这一单能谈拢,将来不愁大道成不了。 慈航道人也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这一次出山,只当是叙旧去了。 叙旧嘛,有情谊聊情谊,有利益聊利益,若是都没有,一块聊乐子便是了。 慈航道人思来想去,决定先聊聊情谊,他借纵地金光法而走,遁速颇快,不到半日便至终南山下。 「你师伯来访,速去山下迎接。」 云中子望着尚未融化的积雪,双眼微眯。 金霞童儿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借土遁下山,打开了禁制。 不多时,二人一齐来到玉柱洞外。 「师兄来访,终南山蓬荜生辉。」 云中子打了个稽首,微微一笑。 慈航道人连忙还礼,随即取了一枝杨柳,当做给金霞童儿的见面礼。 「师兄怎知我已跻身大罗神仙境界?」 云中子迈出一步,接过柳枝。 慈航道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是来**的吧? 终南山,玉柱洞。 云中子轻抖衣袖,祭出一条火龙,煮好仙茶。 「师兄啊,你来就来,带什么礼呢?」 金霞童儿沏了两盏茶,余光瞥向某处。 某福德真仙笑盈盈地将那枝杨柳揣进了怀中,无有丝毫羞愧之意。. 啊,明明是我先去迎接的! 金霞童儿有苦说不出……当然了,说得出也不敢说。 「师弟成就大罗境界,可喜可贺,不过是一枝杨柳罢了,何足挂齿。」 慈航道人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已掀起惊涛骇浪。 三百年前,他是金仙,三百年后,他成了凡人。 三百年前,云中子是凡人,三百年后,却成了大罗神仙。 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转的未免也太彻底了吧。 「唉。」 云中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师弟为何长叹?」 慈航道人见状颇感诧异,他可没忘了此行来意。 不过你一个修成大罗境界的仙人,何必在贫道面前感伤悲秋? 「若是贫道早些破境,燃灯老师和惧留孙师兄或许就不会……」 云中子双眉蹙起,眸中愁意颇浓。 慈航道人知道这话没几分是真的,可也只能跟着忧愁。 不过没必要说什么都和境界扯上关系吧。 「封神大劫乃天定大计,谁死谁生俱有定数。」 慈航道人压下心中不适,无奈地安慰道。 「嗯,这倒是……」 云中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陡然变了一副面孔。 慈航道人:…… 「师兄道行大损,怎不在洞府中清修?」 云中子又抿了口茶,突然转移了话题。 「哦,你是来拉…请我炼丹的吧?」 ??? 慈航道人抬起头来,他那清丽的双眸中满是澄澈的疑惑。 「师兄怎知我会炼九转金丹?」 云中子撸起袖子,露出了白皙而修长的手臂。 好家伙,这厮有点上头了。 「师弟,你……」 慈航道人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你先去打开七星炉,为你师伯烧火。」 云中子眸中精光一闪,随即笑着吩咐道。 「师弟,我…」 慈航道人受不了了,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云中子早已猜出他的来意,这才一直左顾而言他。 「师尊,弟子回山了!」 玉柱洞外传来一道清澈声线。 这道声音是如此温和,它的主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才对。 雷震子进入洞府,见两位师长对坐,当即郑重地打了个道门稽首。 「拜见师尊、师伯。」 「你不随侍子牙身侧,怎的妄自回山了?」 云中子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微妙。 「若是所料不差,定是又有奇人异士阻拦东征。」 慈航道人压下纷杂心绪,如是言道。 「正如师伯所言,十绝、黄河二阵破后不久,邓九公便率军来犯。 此人虽有将才,怎是姜师叔对手,本不足为惧。 他有一闺女名曰婵玉,擅发神石伤人,好在我师兄弟三人俱有玄功,她伤我不得。 不想商营又来了个矮子,自称土行孙,这厮道术惊奇,可在地下穿行,来去无踪。 我等曾擒他一次,却不慎让他双脚 沾地逃了,当夜便来袭营,好在被逼退了。 如此三五次,非但奈何他不得,反倒受其钳制,不得片刻安歇。」 雷震子神色肃然,迅速将利害言明。 「咦,贫道自诩见识广博,怎不知天地之间有此等奇术?」 云中子双眼微眯,笑着放下茶盏。 慈航道人闻言沉默良久,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当年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演呢? 「尔等有所不知,夹龙山飞云洞门下,有一弟子恰好也唤作土行孙。」 慈航道人长舒了口气,无奈地出言。 他就不信某福德真仙不知道这事儿! 「呀,若非师兄点醒,贫道还要被蒙在鼓里。 莫非惧留孙师兄也会地行之术不成?」 云中子抬起眉毛,相当惊讶。 雷震子眸中紫电跃动,他忽然抬起头来。 「启禀师尊,土行孙曾借捆仙绳拿我,幸而有八九玄功,这才得以逃脱。」 「好贼子,这厮出身阐教正宗,怎可背叛师门投了商营?」 云中子闻言大怒,他猛地劈下一掌,砸在石桌之上。 「此等叛教求荣之辈,合该受天诛而死。」 雷震子笑容温和,语气也相当平静。 慈航道人闻言有些膈应,非常膈应! 这是做甚?杀鸡儆猴?指桑骂槐! 可他如今还是阐教门人,只能出言附和。 「此子有辱师门,断不可留。」 慈航道人神色淡然,他托着清净琉璃瓶,手指都快捏白了。 「虽说土行孙有过,可罪不至死。 毕竟是年轻人嘛,要给他犯错的机会。 何必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只闭了他的泥丸宫便是了。」 云中子慈眉善目,非常宽容。 至于土行孙失去法力后会发生什么……成年人应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师尊所言极是,可如何才能将他拿下呢?」 雷震子适时出言,提出了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昔日惧留孙师兄曾言,地行之术唯有指地成钢符可破…… 可惜他已兵解于十绝阵,此符多半也遗失了。」 慈航道人压下心中的躁意,耐心讲解着。 「这却有些棘手,不如这般,你且将此宝取去,待他来时祭出,定可将他镇住。」 云中子心念一动,壁上石碑瞬息而出。 这座石碑乃大禹治水遗宝,不但重比五岳,而且还暗含人道功德。 即便土行孙再怎么精通地行之术,他能比上古奇兽赑屃更抗压不成? 「若有此宝,何愁擒他不得!」 雷震子见状大喜,他双手接过神碑,随即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他已打定主意,若是真拿下土行孙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敲两棍再说。 「你杀心太重,哪里像道门中人? 需得日夜静诵黄庭,方可修养心性。」 云中子似有所觉,于是言辞严厉地训诫道。 雷震子闻言低下头去,假装在反思。 好的,若是不慎杀了他,届时定要念念道经修身养性。 慈航道人见状有些惊惧,他还是头一次见这等天生煞星。 云中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难不成只有贫道是好脾气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圣人的心思你别猜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双眸微闭,静坐九重台上。 截教四大嫡传、随侍七仙俱分列殿内。 如今十绝阵、九曲黄河阵相继被破,即便截教家大业大,也难免伤筋动骨。 不到一年光景,已损了十二个天仙,三个大罗神仙,以及一位准教主。 虽说三霄娘娘与彩云仙、菡芝仙都只是被压在麒麟崖下,可这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阐教只死了两三个无关紧要的门人,十二金仙中,除去惧留孙上榜外,只有六位损了道行。 封神大劫愈演愈烈,阐截两教每损失一位仙人,最终决战时就少一分把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截教已然占据了“大义”。 元始天尊虽未现世,可出手却是事实。 此举难免有坏规矩的嫌疑,余下几位圣人若要出手,也无可厚非。 “阐教肆意残害碧游门人,实在可恶,若不还以颜色,只怕会让世人耻笑。” 多宝道人作为四大嫡传之首、碧游门下修为最高者,他应该也必定要请战。 请放心,他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要报断臂之仇的想法。 “阐教也好,截教也罢,总归是玄门正宗。 尔等俱为道门之士,为何似凡夫俗子一般逞凶好勇?” 通天教主语气平淡,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师尊念及两教情谊,可玉虚宫那位可未必如此。” 龟灵圣母忽而开口,言辞不可谓不犀利。 “哼。” 通天教主轻哼一声,似在讥讽。 龟灵圣母欲再度出言,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世人称我等为圣人,不是畏高深修为,只是敬我等教化之功。 你这劣徒,不知天高地厚,怎敢妄议阐门掌教?” 通天教主缓缓睁开眼,双眸古井无波。 “师尊所言极是,三位师长俱有功于天地,岂是我等能够非议的?” 虬首仙站了出来,拱手言道。 “你这厮贯会溜须拍马,难不成十天君和赵公明都白死了?” 无当圣母闻言大怒,终于忍不住下场了。 “贫道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诸位圣人当然值得敬重,可阐教门下难不成都是道德之仙? 不说咒杀赵道兄的惧留孙,只说最先犯杀戒的云中子,此人岂是易与之辈?” 虬首仙穿着一袭灰色道袍,披散长发,颇有不羁之风。 好家伙,原来是个反串黑。 无当圣母虽知失言,却不愿低头认错。 截教嫡传分出两脉,四大弟子和随侍七仙是两个圈子,彼此泾渭分明。 “师弟所言不无道理,既然大劫是甄选根性薄者上榜,何不送玉虚门下成神?” 多宝道人趁机再度出言,继续拱火。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某福德真仙可称碧游公敌。 多宝道人决定和随侍七仙拱手言和,达成抗福德真仙统一战线。 此言一出,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碧游宫群仙议论纷纷,颇为嘈杂。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可实际已经调转了矛头,直指阐教门人。 通天教主再度闭上眼眸,任由门人争论。 “既然诸位都欲与阐教较量一番,此后当守望相助,断不可再生嫌隙。” 金灵圣母微微一笑,跑出来当和事佬。 她虽眉眼含笑,可内心之苦楚却不浅。 截教虽有坤道,可人数并不多,金灵圣母作为女仙之首,无论修为还是资历都是上上之选。 她在千年前收了余元做徒弟,好不容易等他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如今却被阐教擒获。 她在百年前收了闻仲做徒弟,好不容易等他修成金仙,成了大商柱石,如今却惨死绝龙岭。 金灵圣母拢共就这么两个弟子,当真是黑发人送白发和红发人,好不凄惨! “师姐所言极是,而今大敌当前,怎可同室操戈。 只是阐教门人神通不凡,君不见凶恶如十绝阵,玄妙似黄河阵,都已被破了。 若是真要与阐教做过一场,定要先好生思量。” 无当圣母再度出言,力挺闺蜜兼大姐头。 “这有何难,我七人早已炼就四口仙剑。 敕神、镇鬼、降妖、除魔,俱有不凡之处。 若是分开来,可轻易诛杀金仙,若是合成剑阵,纵是准教主也难逃此厄!” 金光仙忍耐了两载,终于忍不住了,爆出来个大料。 多宝道人与金灵圣母神色淡然,显然早知此事。 可龟灵圣母和无当圣母此刻却傻眼了——你们究竟背着我做了什么啊? “诸位师弟既早有准备,定可立下奇功,杀一杀阐教的威风!” 多宝道人神色和煦,瞧他面相就知道是个忠厚人。 “若是只有这剑阵,恐怕也未必妥当。 贫道听闻三霄曾困住阐教六位金仙,无人能破其大阵…… 后来某位圣……出手,顷刻便破了九曲黄河阵……” 长耳定光仙摇头晃脑,似乎意有所指。 “师尊,若再有此事,不知该如何计较?” 多宝道人眉头紧锁,他很是为难地抬起头来。 “师兄如何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哪里轮得到尔等置喙? 尔等既不遵师命,纵使犯下滔天大罪也莫来扰我。 倘若截教道统就此覆灭,我反而要亲自去昆仑山,谢师兄替我清理门户。” 通天教主依旧不曾睁开眼眸,可青萍剑不知何故悬在空中,发出阵阵轻吟。 啧,明人不说暗话,圣人专说暗话。 “师兄,什么意思,你给翻译翻译。” 龟灵圣母拼命挠着脑袋,欲要领会其中深意……能看出来她已经尽力了。 她甚至没发觉自己已经能说话了。 “师尊的意思就是……” 多宝道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开口。 “若是再无他事,便都回去吧!” 通天教主睁开眼眸,他挥了挥衣袖。 于是四大弟子与随侍七仙都被赶出了碧游宫。 “师兄,你还没翻译完呢?” 龟灵圣母话听了一半,只觉抓心挠肝,怎能忍耐? “师尊的意思就是,我等大可与阐教门人相斗,若是惊动了那位,他老人家定会出手,不再留有丝毫情面。” 多宝道人微微一笑,道出了他的理解。 嘿,圣人原话可没这么说,若是出了事,都是他们自己臆测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贫道真不想下山啊 云中子的休假计划终于还是宣告破产了。 自从他跻身大罗神仙境界之后,慈航道人、普贤真人、文殊广法天尊先后登门。 这三位虽有志于做道奸,可目前还是阐教门人,不敢太明目张胆。 于是,他们纷纷打起了感情牌——什么数十年前曾借你照妖镜啦,什么昔日曾借你吴钩宝剑啊,什么日后请你多多关照呀! 总而言之,车轱辘话一句接一句。 可惜,云中子只是个莫得感情的修炼机器,只谈交情没用的。 若是真有诚意,伱倒是把清净琉璃瓶、吴钩宝剑、遁龙桩送过来啊! 云中子经历数次迎来送往后,实在不胜其扰。 他本打算关闭洞府,认(装)认(模)真(作)真(样)诵几天黄庭,谁知山下又来人了。 若是十二缺一金仙倒也好应付,只说初登大罗,需要沉淀一下就行。 奈何来的是雷震子,好歹是亲传弟子,总不能不让他回山吧。 “莫非大禹神碑没能镇住土行孙?” 云中子静坐石床之上,体悟着道体内的种种玄妙。 而今道门两教的修炼法门,都是餐霞食气,炼就不漏道体,无瑕元神。 云中子却在登临大罗之际,误打误撞创出了内丹之道。 当然了,此道尚是粗胚,对于神通助长并不算大,可长远来看却裨益不小。 虽说阐教法门直指大道根本,可这条道已经走到了极致,除非再有人借此法证得混元,否则再难寸进。 而内丹之道虽是初创,却开辟了一条新路,即便不能借此道证得混元道果,可立教称祖却不难。 “大禹神碑玄异非常,土行孙不过一介散仙,自不能挡,如今已归顺武王麾下了。” 雷震子恭恭敬敬地把神碑还了回来。 云中子还没动作,素问剑却离了石壁。 这把仙剑习惯了有砺石摩擦的日子,大禹神碑乍被借走,它难免有些孤寂。 只见那灰白剑胚与大禹神碑来回磋磨,溅出阵阵火星。 云中子见状沉默片刻,总觉得这把剑快成精了。 “你此番回山,莫非只为还碑?” 云中子双眼微眯,笑呵呵地望着徒儿。 “师尊神机妙算,冀州侯苏护领兵来犯,九龙岛声名山吕岳率四门人袭扰。 这几人俱是左道之士,颇有异术,黄天化、金吒、木吒之流俱患恶疾。 唯有弟子、哪吒和杨戬师兄有玄功护身,师姐有灵灯护体,这才无虞。 若只如此倒也不妨,谁料吕岳率门人施术,西岐全城俱遭灾殃,三军士卒也不能战。” 雷震子言罢,既感庆幸,又觉无奈。 可见八九玄功真是世间一等的玄妙功法。 “西岐顺应天命,武王洪福齐天,子牙代掌封神,定可逢凶化吉。 为师久居山中,静极思动,正好下山一趟,会一会这吕岳。” 云中子思忖片刻,有了定计。 如此一来,金霞童儿再次成为留守老童。 云中子初登大罗,正是体悟天地的大好时机,于是未曾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只腾云驾雾而行。 不出一日,师徒二人来到西岐城外,却见城头上影影绰绰,似有千军万马。 “若论玄功变化,你师兄才是当世第一。” 云中子赞叹一声,这才悄然入城。 “师弟,你也下山了?” 黄龙真人借遁法而来,他身后还跟着个俊俏公子。 “贫道本以为山中清静,谁知反不如世间。” 云中子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这两对师徒一齐往银安殿去,不多时,玉鼎真人也来了。 “此番灾厄只有火云洞三圣能解,杨戬,你速去速回,不得有片刻拖延。” 玉鼎真人见识广博,故而有此决断。 云中子也知其中渊源,可却不愿抢这功德。 他与黄龙、玉鼎一齐入了银安殿,见到了病榻之上的某丞相。 “贫道恰好炼了炉金丹,不妨试试能否去病。” 云中子从袖中取了个葫芦,倒出一枚金灿灿的丹丸。 他登临大罗后,已经可以炼出九转金丹了。 姜子牙迷迷糊糊地吞下丹药,只觉药力化开,散入四肢躯骸,再无半点病痛。 “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姜子牙睁开眼眸,连忙起身施了一礼。 “你乃西岐丞相,草民可受不得。” 云中子微微侧身,出言调笑。 姜子牙做事一丝不苟,故而能成为丞相,可却不符合道法自然之理,难免有碍修行。 云中子调笑他,其实是为了他着想……咳咳,或许是吧。 “咦,师弟气机不显,神光内藏,莫非是修为又有进境了?” 玉鼎真人双眼微眯,胡须微微颤动。 他早就看出那枚金丹不凡,可其上道韵又与八景宫法门有异,这便有了猜测。 黄龙真人闻言也望了过去,却没瞧出几分玄机。 “不瞒师兄,此番回山清修的确小有所得。” 云中子轻挥拂尘,打了个稽首。 玉鼎真人闻言双眸微凝,胡须颤动得愈发快了。 玉虚十二缺一金仙,只有广成子、赤精子是大罗神仙。 这些年来,玉鼎、太乙、黄龙都勤勉修行,终于窥得大罗玄妙,奈何始终无法叩开门扉。 玉鼎真人知道某福德真仙天赋异禀,可也没想到他只用了三百余年便成就大罗道果了。 “不错,不错。” 玉鼎真人轻抚胡须,神色淡然。 “若是如此下去,师弟定可在百年内跻身大罗境界!” 黄龙真人挥动拂尘,自信地笑道。 玉鼎真人面色不改,只是长须颤动如飞。 云中子面色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暗道人心不古。 “如今西岐遭逢大难,师兄们可有解灾之法?” 姜子牙虽也好奇某人的修为,可他更担心战局。 “贫道已命杨戬去求神药,明日便可破此灾殃。” 玉鼎真人轻抚长须,终于压下心中笑意。 黄龙真人不明就里,只是隐约感觉有人在迫害他。 姜子牙闻言松了口气,于是亲自将三个师兄送到城外芦篷下。 当夜,三仙各自修行,无有丝毫异象。 翌日清晨,杨戬取神药归来,敖丙兴云布雨,城内瘟疫顷刻散去。 殷商营中,吕岳忽而心血来潮,他掐指一算,当即起身,率四门人搦战。 (本章完) 第二章稍晚点 玛德,舍友聊嗨了,太吵了,烦死。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章稍晚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怎么背着我偷偷…… 大商臣子无数,冀州侯苏护无疑是最独特的一位。 当年纣王受费仲尤浑谏言,欲纳苏妲己为妃,这等好事落在谁身上都美坏了,可苏护却义正辞严当面拒绝了。 纣王被驳了面子,当然怒极,于是下令要斩了他,谁知这厮提了首反诗就溜走了。 你造反就造反吧,有本事一条道走到黑啊! 西伯侯姬昌修书一封,苏护又他娘不反了。 如今纣王下旨命他征讨西岐,苏护想到女儿助昏君干了不少坏事,精神洁癖又犯了。 嘿,爷不和你们玩了。 苏护本打算归顺西岐,谁知手下郑伦立功心切,倚仗奇门异术屡战屡胜。 好在哪咤和雷震子曾服用灵丹,不惧针对神魂的术法,迅速将其击退。 苏护见郑伦战败,正偷着乐呢,没成想吕岳又带着门人来了。 这下他该怎么办?归顺吧,吕岳要他的命,不归顺吧,西岐要他的命。 纣王就该撤了他的侯位,设个铁头侯,这才贴切嘛。 苏护心里苦,可他无处言说,只能眼看着吕岳率门人搦战。 吕岳,九龙岛人士,至少是金仙境界,他的四个门人都炼了奇宝,手段不俗。 诶,怎么也是九龙岛人士,上榜的四圣表示很淦。 吕岳穿着大红道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三眼圆睁,手提指瘟双剑,骑金眼驼而出。 他的四个门徒紧随其后,这几位俱是凶神恶煞之辈——周信手持头疼磐,李奇攥着发躁幡,朱天麟手持昏迷剑,杨文辉攥着散癀鞭,浩浩荡荡而出。 只听他们的法宝,便能猜出其神通。 他们所散布的疾病,正是世间的第一场瘟疫。 封神榜有三百六十五正神神位,又分为八部,其中有一部名瘟。 吕岳及其门人,显然命该上榜。 玉鼎真人让杨戬去火云洞,当然有他的道理。 这三圣之中,炎帝神农遍尝百草,最擅医治疾病,他赐下神丹破了恶术,又赠下柴胡草让世人治疗疫病。 如此一来,吕岳道术全然无用,西岐百姓也得以复原。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神道妙药虽已散下,可久病难免体弱,士卒无有一战之力。 西岐三代门人,除了杨戬、杨婵、雷震子、哪吒外,此刻都是大病初愈,十分神通只能施展三分。 吕岳算得缘由,当机立断,打算趁其病、要其命! 「姜子牙,你枉为玉虚门人,既已痊愈,何不出来一战!」 吕岳骑着金云驼,剑指西岐,神色不可谓不嚣张。 「他远来是客,我等不可失了礼数。」 云中子立在城头,微微一笑。 姜子牙点了点头,随即走下城去,催四不相而出。 吕岳忽而大喝一声,他那四个门人便直直冲出去了。 姜子牙知晓他们法宝厉害,当下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左手巨阙剑,右手打神鞭。 杨戬、杨婵、雷震子、哪吒一齐出阵,与那四门人捉对厮杀。 吕岳出了个昏招,他修为不俗,杨戬等人一时难以取胜,可他这四个弟子不过是散仙修为,怎能抵挡? 杨戬轻喝一声,哮天犬化作黑风袭来,一口咬在周信脖颈处。 他趁势提起三尖两刃刀,迅速斩下,周信人头落地,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雷震子祭出神砂,镇压李奇,黄金棍骤然砸下,后者当即金瓜碎裂。 杨婵祭出宝莲灯,青光映照,颇为玄异。 朱天麟身 形缓滞,昏迷剑神光黯淡。 杨婵持照妖宝剑刺出,点在他眉心处。 哪吒现出三头六臂,先砸乾坤圈,再砸金砖,再刺火尖枪,顺带着祭出九龙神火罩。 杨文辉享受了全套流程,痛痛快快地上榜去了。 吕岳正和姜子牙酣战呢,他那瘟癀双剑颇为厉害,眼看着将要取胜,可四个弟子都死求了。 「好贼子,怎敢杀我门人?」 吕岳勃然大怒,当即现出三头六臂,神通大涨,一剑将打神鞭斩落。 「休伤我师叔!」 杨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挥刀去斩。 吕岳持瘟癀剑去迎,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他手臂震颤,虎口迸裂,自知不妙,于是连忙催金运驼而走。 杨戬哪里肯饶他,于是再度欺身挥刀。 吕岳咬了咬牙,瘟癀剑凌空而起,散下阵阵黑烟,霎时间遮天蔽日。 杨戬祭出神目,可已不见其影踪。 毕竟是金仙境界,难免有些保命手段。 杨戬怕那黑烟又生瘟疫,于是取了些许丹粉化水散开,终于消了黑烟。 可这么一耽误,吕岳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杨戬摇了摇头,只得牵着哮天犬回城。 「师弟,日后若是再有强敌,不妨先让杨戬掠阵,定可创下奇功。」 黄龙真人见状啧啧称奇,顺带着「激励」一下自家徒儿。 敖丙立在他身后,默默不敢言声。 「可惜让那吕岳逃了,此人道术凶恶,他日恐成大患。」 玉鼎真人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担忧。 嗯,似乎,毕竟他脸上啥表情都没有。 「如今神农老爷已将神药赐下,即便他卷土重来又能如何?」 黄龙真人轻挥拂尘,不以为意。 「此人道术虽凶,可于我等无用,只是天下百姓俱是凡人,如何能抵挡疫病。 师弟啊,你修为既有精进,何不出手将他斩了?」 玉鼎真人他抬起头来,颇有深意地望向某福德真仙。 黄龙真人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姜子牙闻言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了猜测。 「师兄既有吩咐,贫道自当遵从。」 云中子微微一笑,随即两指并拢作剑指,轻轻往前一点。 他身后那把灰白仙剑顷刻而出,化作银白一线,直往商营去了。 此剑一出,所经之地俱有云气弥漫,霎时间笼罩方圆十里。 不多时,素问剑破风归来,剑尖光滑如镜,恰好泯灭最后一缕黑气。 云中子轻轻抖袖,祭出一条火龙,将素问剑吞了,几息之后方才散去,现出仙剑。 「师弟,你怎么偷偷背着我跻身大罗神仙境界了?」 黄龙真人长大了嘴巴,他那双眸之中满是清澈的懵懂。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当小爷傻啊? 太华山,云霄洞。 赤***坐在石床上,忽觉心血来潮。 他掐指一算,原来是西岐金台拜将日近。 赤***思忖片刻,随即取了八卦紫绶衣、阴阳镜,传音弟子前来。 「弟子拜见师尊。」 殷洪收了水火锋,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你虽已成天仙之体,可心有业障,难得上乘功果。 如今武王乃仁圣之君,子牙合当封拜,东进五关,会诸侯于孟津,灭独夫于牧野。 尔需下山佐周,匡扶天下,待功德修足,方可证得大道。」 赤***轻抚长须,微微一笑。 「谨遵师命。」 殷洪闻言大喜过望,他微微欠身,又施了一礼。 赤***见状一怔,他本还怕这小子回归殷商,如今看来似乎是多虑了。 「此乃紫绶仙衣,可助你不受刀兵所伤。 这是阴阳镜,红光照人则生,白光照人则死。 你修为浅薄,难免受旁门左道侵犯,不妨借宝物护身,创立奇功。」 赤***一指轻点,金色篆字化作一线,遁入弟子泥丸宫中。 殷洪闭眸观摩祭炼之法,不多时便睁开眼眸。 「多谢师尊赐宝。」 殷洪收了两件至宝,郑重地拜了一拜。 他在太华山修行近十载,终于沉稳了几分…… 赤***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快些下山。 殷洪自当遵从,于是捻了把土,借土遁往山下去了。 「嗨嗨嗨,今日我离了太华山,当真似蛟龙归海,从此天高地阔,再无拘束!」 殷洪足足遁走五百里,这才现出真身,他立在险峻山崖上,哈哈大笑。 好吧,他沉稳了,只是没完全沉稳。 「你是何方妖孽,怎在此癫笑?」 有个魁梧汉子,身穿金锁甲,手持两把银锏,骑着乌黑马匹,从山林中来了。 「妖孽,哪儿有妖孽?」 殷洪当即攥住水火锋,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若不是妖孽,怎兀地来了山巅?」 魁梧汉子纵马而来,两根银鞭使得霍霍生风。 殷洪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轻轻挥动兵刃,当即将那两条银鞭斩断了。 「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 殷洪腕子一抖,调转锋刃,拍在汉中胸前。 魁梧汉子当即倒飞而出,跌落马下。 「呔,休伤某大哥!」 山下又有个汉子,骑着黄骠马,手持驼龙枪而来。 殷洪丝毫不惧,只待他近身便如法炮制,将他也击落马下。 「你二人是何来历,为何要来袭我?」 殷洪见山下还有人来犯,干脆祭出阴阳镜,用白光照了照,夺了其生机。 「不知上仙驾临,这才冒犯,万望饶恕!」 魁梧汉子倒在地上,见兄弟跌落马下,大惊失色,连忙叩首。 「尔等是何来历,为何袭我?」 殷洪头一回人前显圣,难免有些兴奋,他将阴阳镜转了转,吓得两个大汉面如土色。 「启禀上仙,我等在二龙山黄峰岭聚义…落草为寇,末将庞弘,他三人分别是刘甫、苟章、毕环。」 庞弘生有两抹黄眉,长髯色若朱砂,甚是奇怪,只是此时他神色惊惧,倒也不显得凶恶。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也不欲取尔等性命。 只是四位俱是骁勇之士,何不下山建功立业,好过在 山林中蹉跎!」 殷洪虽生性活泼,可也是聪敏之人,他见这四兄弟骁勇,又言落草之事,知晓山中定有兵马。 若是小爷能率兵归周,定能压兄长一头! 殷洪想到此处,嘴角微微一翘。 他是开怀的笑,可落在两兄弟眼里可就变成了邪魅一笑。 「全凭上仙做主!」 庞弘和刘甫惊惧不已,哪里敢不答应。 殷洪大喜过望,于是以阴阳镜还了苟、毕二人生机,将四兄弟收为副将,领着黄峰岭三千兵马,浩浩荡荡往西岐去了。 如此行了一日,殷洪需率领兵马,不得施展遁术,只走了百里路。 「不知上仙来自哪座名山?」 庞弘骑着乌黑马儿,犹豫许久,这才上前问询。 好家伙,这都过去一天了,连人家来历都不知道。 「呀,这却是贫道之过,我乃太华山赤***门下殷洪是也。 此番正是奉师命助西岐东征,以此成就上乘功果。」 殷洪骑在马上,哈哈大笑。 他这一日都板着个脸,一言不发,正是要瞧瞧四兄弟的胆识,如今看来,还算不错。 庞弘闻言松了口气,好歹是名山洞府,应当不至于吃人才是。 「大哥小心,老虎来了!」 刘甫骑着黄骠马,独行在前,他忽而面色微变,大喊一声。 殷洪循声望去,却见一道人跨虎而来。 「诸位将军莫怕,此乃家虎,不会伤人。 劳烦通禀殷殿下,说道者求见便是。」 这道人穿着麻服,腰挂宝剑,白面长须,正是申公豹是也。 殷洪见状双眼微眯,他笑着摆了摆手,纵马出阵。 「不知道长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 「贫道昔年在昆仑山修行,你师赤***是我师兄。」 申公豹捻动胡须,笑容和煦。 「可是申师叔当面?」 殷洪心思急转,可面上不显分毫,他打了个稽首,这才抬头。 「殿下怎知贫道?」 申公豹双眼微眯,神色有些得意。 「师尊偶尔言及昔年故事,正好提及。 弟子早已拜入道门,不再是甚么殿下了。」 殷洪笑容温和,与某南山一脉如出一辙。 「此言差矣,你乃商王之子、成汤后裔,生来便是帝室之胄,怎能舍了殿下身份?」 申公豹信心满满,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师叔所言不无道理,可弟子奉师命去助西岐,如何能半途而废?」 殷洪双眉微蹙,似乎颇为纠结。 「你只知小义,却舍了大节,你乃商王之子,怎可忤逆君父? 成汤掌天下数百载,你若助西岐反贼,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申公豹言辞狠厉,用了激将法。 「你叛出阐教,与姜师叔为难,何人不知你的心思,真当小爷傻啊?」 殷洪闻言哈哈大笑,随即祭出水火锋,陡然斩下。 申公豹大惊失色,只得侧身躲闪,可却被斩中了右臂。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怎能如此之像? 姬发自立为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大军至今未能过岐山。 大商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不惜损了张桂芳、鲁雄、闻仲三员帅才,只为阻西岐东征。 苏护奉命来讨伐,他早有归顺之心,奈何老天爷不给他机会。 最开始是属下郑伦逞威,接连得胜,好不容易败了,可吕岳又来助阵。 昨夜这恶道被飞剑斩了,谁知今日又来了个旁门之士。 唉,老夫就想归顺武王,怎么就这么难呢? 苏护坐镇中军,望着下首坐着的凶恶道人,颇为无奈。 这道人自称一气仙马元,他面如瓜皮,獠牙巨口,颈上挂着一串颅骨念珠,又挂了块珐琅彩金镶玉头盖骨。 不仅如此,他吐气时,鼻子嘴巴都会喷火,这要是道德之士,苏护能把自己脑袋摘下来给他串上。 「上仙远道而来,不如稍作歇息,明日再战不迟。」 苏护有意拖延时间,故而如是言道。 「此处饭食太过素淡,贫道要开开荤,你只管开阵,好让我饱餐一顿。」 马元扭了扭脖子,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主位。 苏护沉默片刻,只能点头。 不多时,两军齐发锣鼓,摆开阵势。 「让姜尚出来见我!」 马元立在阵前,吐气成火,盘踞身前。 「不知道友来自哪座名山,有何指教?」 姜子牙手持巨阙剑,暗中祭起打神鞭,催四不相而出。 「贫道乃一气仙马元,应申道友之邀,下山助殷商讨逆!」 马元瓮声瓮气地吐露了元凶身份。 云中子立在城头上,见状笑而不语。 「师尊,此人相貌奇异,多半有左道之术,不如让我先与他会上一会?」 雷震子微微欠身,施了一礼。 「怎么,听见一气仙就来劲儿了?. 你何不去往天外天,再与余元较量一番?」 云中子望着已长成帅小伙的徒儿,不由得有些唏嘘。 杨婵立在一旁,闻言恬淡一笑。 师徒三人还在谈天说地,可大战顷刻而起。 姜子牙催四不相,来去如风,手中巨阙剑流溢道气,颇为不凡。 马元不用兵刃,只徒手去抓,居然真被他抓住了。 「姜尚,你修道不过百载,怎敢三番五次与我截教作对!」 马元咧嘴一笑,露出獠牙,脖颈上挂着的颅骨念珠叮当作响。 姜子牙欲抽回宝剑,可只觉被山岳压住,难以动摇。 他心念一动,祭起打神鞭砸下。 马元不在榜上,他伸出另一只手,将打神鞭也夺去了。 姜子牙见状暗道不妙,他当即舍了兵刃法宝,催四不相而逃。 马元哈哈大笑,他将神鞭宝剑收了,大步流星,径直追去。 「师叔,不妨让弟子出阵吧。」 杨戬祭出神目,远眺战场,如是言道。 「不急,让他再奔一会。」 云中子静静伫立,不曾有丝毫慌乱。 反正追的不是贫道,何况子牙有杏黄旗护身,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云中子将目光望向北方,微微一笑。 杨戬似有所觉,于是也望了过去。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有个身穿道袍的青年,正率领三千兵马往城下赶来了。 「好贼道,怎敢伤我师叔?」 殷洪见战局凶险,干脆舍了马儿,凌空跃起,手持水火锋而来。 他曾在终南山修炼过一段时日,学了几手上乘剑术,这水火锋又合乎五行,威势愈发不凡。 只见赤红银白两道流光袭来,直超那青面獠牙的道人而去。 「你是何人,怎敢拦我?」 马元见来人道术不凡,自然不敢大意。 他默念神咒,脑后生出一只大手,五个指头大如磨盘,将那两道流光捏碎。 「贫道乃太华山赤***门下殷洪是也,贼道,你今日合该葬在城下!」 殷洪乘胜追击,他落在地上,持水火锋来斩。 马元故技重施,脑后大手祭起,陡然间便将兵刃拿了,钳得死死的。 殷洪是天仙境界,又不已气力见长,怎能挑动,他干脆默念道诀,水火锋现出变化。 此宝大放光华,其上有太阴太阳两道神力,炽热似大日,清冷如寒月。 马元连忙侧过脑袋,这才躲过两道神力,大手张开又合拢,这才堪堪将其锁住。 呼。 马元长舒了口气,好险好险,他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殷洪依旧不曾松开兵刃,他抬起头来,对那恶道啐了一口。 这绝对不是赤***教的,至于是在哪儿学的……首先排除终南山。 马元勃然大怒,他双手攥住殷洪两条胳膊,欲要将他生撕活剐。 殷洪有八卦紫绶衣护身,他只静静瞧着,并无丝毫慌乱之意。 赤***花了不少功夫,终于将这件护身至宝温养复原。 马元虽有神力,可怎能奈何这件仙家奇珍,他使出了吃人的力气,却不能伤其分毫。 殷洪哈哈大笑,他心念一动,勾连水火锋。 此宝在恶道脑后大手中,陡然现出光华。 马元大惊失色,他再度默念神咒,收了神通,放出水火锋。 好险,差一点就死了! 「你是帝辛之子,怎反倒要与大商作对?」 马元手上失利,打算从嘴上找回场子。 「你是我孙子,怎反倒要与小爷作对?」 殷洪压住怒气,温和地笑了笑。 城头上,雷震子不动声色地望向某位陈塘关人士。 怎能如此之像?难不成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殷师兄之勇武,不在某家之下!」 哪吒似有所觉,他转过头来咧嘴一笑。 雷震子收回目光,继续观战。 好吧,某陈塘关人士更胜一筹。 马元毕竟是吃人不吐排骨的主,他虽忌惮殷洪法宝之威,可闻言依旧选择要战。 他再度祭起脑后大手,脖颈上念珠陡然飘起,现出黑雾,径直向前笼去。 殷洪见此凶恶道术也暗自吃惊,他当即祭出阴阳镜,将白面一照。 只见白光映出,落在马元顶上,他虽是旁门左道,可也是血肉之身,生机一失便倒在了地上。 殷洪咧嘴一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用水火锋割了那硕大头颅。 「师兄,你这法宝好生厉害,可否借我使使?」 哪吒立在城头上,大喊了一声。 「你已经生的这么美了,就不要想的太美了。」 殷洪抬起头来,笑容温和。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什么牛头人剧情啊? 云中子当下很是忧郁,这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三代弟子。 吕岳布瘟疫时,玉鼎、黄龙先后下山。 可一见他暗戳戳地跻身大罗境界,都着急忙慌回去修炼了。 云中子顺理成章地成了西岐玉虚门人中辈分资历最高者,三代弟子的事儿,他不想管也得管。 这不,黄天化和土行孙就出事儿了。 昔日土行孙被劝反,随即投了邓九公麾下。 他有地行奇术,本应颇受器重才是,奈何长的太丑,不受待见。 可商营又得指望他去刺王杀驾,邓九公不得不好酒好肉伺候,酒过三巡后答应要把女儿许给他。 嗯,第二天他就被雷震子用大禹神碑镇压了。 土行孙不愿飞云洞传承就此断绝,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老子要再反一次! 好了,土行孙成了西岐的一份子,现在要一起为击败邓九公而努力。 姜子牙见商营法度森严,知晓邓九公是个将才,于是起了招揽之心。 他心生一计,以商讨土行孙和邓婵玉的婚事为由,将邓九公请进中军大营。 若是这么把人拿下,可就太不要脸了。 姜子牙顾及西岐名声,即便没谈拢也让邓九公回去了。 嘿嘿,邓九公前脚刚走,他后脚在城中大操大办,设置婚宴,顺带着往商营射箭传书,说两军已成了亲家。 如此一来,邓九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此事,谁让他真说过将女儿许出去的话呢? 当夜,邓婵玉上了花轿,大摇大摆进入城中。 只要婚事一成,邓九公差不多也就归顺了。 谁知邓婵玉抵死不从,干脆祭出五色神石,将重伤未愈的土行孙打出了婚房。 姜子牙一瞧,嘿,不对啊,咱也不是逼良为娼的人,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吧!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邓婵玉不嫁,邓九公有何立场归顺呢? 西岐文武大臣中,有一位与邓九公有旧,正是武成王黄飞虎。 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趁着夜色去商营言明缘由。 邓九公本就瞧不上土行孙,如今还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怎肯善罢甘休,他大怒之下,下令将武成王斩了。 黄飞虎瞬间懵了,咱就是来做个和事佬,你弄我算怎么回事? 这个官场老油子急中生智,有了定计。 不就是要给你女儿寻个好人家,咱牺牲一把,让儿子娶了她不就完事了! 啧,别说,这主意还真挺好。 你邓九公位高权重,我老黄家三代忠良,你女儿如花似玉,我儿子丰神俊朗。 这都不能说是门当户对了,简直是天造地设啊! 邓九公一听,嘿,这敢情好啊! 他亲自为黄飞虎松绑,一口一个亲家叫的亲热。 正所谓红花还需绿叶衬,有土行孙「珠玉」在前,只要长的像个人都能行。 何况黄飞虎已是西岐重臣,邓家若是归顺,好歹有人能帮衬帮衬。 邓九公和黄飞虎达成了一致,可又怕女儿不乐意,只好先归顺再言其他。 于是,殷商再度衰弱几分,西岐却更加强盛。 姬发、姜子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黄飞虎和邓九公不时品品茶、饮饮酒。 世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唯有邓婵玉、黄天化、土行孙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邓婵玉:老娘才配合你们演了一次,又来是吧? 黄天化:爹,我还要成就天仙境界呢! 土行孙:咋滴,欺负咱没师父撑腰 是吧,玉玉,我的玉玉,我要抑郁了呜呜…… 邓婵玉容貌秀美,武艺非凡,又有五色石神通,本就眼界奇高。 此番先后被许配了两次,她能乐意才怪了。 于是,她三番五次去找黄天化的麻烦。 黄天化被她伤过脸颊,早就是一肚子气,当然也不会留手。 他是清虚道德真君弟子,所学俱是阐教妙法,兵刃法宝也非同凡俗,三下五除二就将那漂亮妞击败了。 这下好了,邓婵玉本来只打算闹他一次,现在不斗个七八回怒气是无法消除了。 土行孙见状大喜,嘿,论及容貌咱比不过,可言及女人心,我可不差。 咱老土可不会惹心上人生气,疼她还来不及呢! 邓婵玉接连数日与黄天化斗法,即便用了五色石也是败多胜少。 这么斗了足足七日,二人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黄飞虎与邓九公压根不管,反倒暗地里偷着乐。 「邓姑娘,你这五色石的确不凡,可惜你未曾拜得名师,否则定有上乘神通。」 黄天化将两柄八棱亮银锤收了,笑着说道。 「你这锤子使的也不差!」 邓婵玉一听,双手叉腰,柳眉一扬,可得意了。 好了,事已至此,基本上没土行孙啥事儿了。 谁让这小子只知一味去舔,不懂展现能力去吸引。 黄天化似乎开窍了,姑娘不打了,他反倒天天去找人家切磋,闲暇时还相约去磻溪游玩。 如此不出半月,二人珠胎暗…情愫暗生,大有蜜里调油的架势。 这可把邓九公和黄飞虎高兴坏了,这可让土行孙伤心坏了。 呜呜呜,明明是我先来的! 昨日殷洪至西岐,将马元斩了,两军暂时相安。 土行孙越想越委屈,这才跑到云中子面前告状来了。 啧,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师叔,家师已然兵解,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土行孙声泪俱下,望着某福德真仙地膝盖哭诉道。 云中子也很为难啊,他虽然和惧留孙有过节,可也不至于为难其门人。 可人家小年轻玩自由恋爱,他总不能去棒打鸳鸯吧!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贫道还得积攒功德呢,怎能如此行事? 「你的遭遇让人同情,可男女之事贫道委实不通。 若你还是不甘心,不妨去问问杨戬,他或许有办法。」 云中子想了老半天,终于给支了个招。 「莫非师兄精通男女之事?」 土行孙抬起头来,眼眸之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你有所不知,杨戬昔年曾潜身东海,截教女仙,上至几万岁,下至数百年,都不乏他的倾慕者。」 云中子嘴角微翘,笑容温和而纯净。 土行孙闻言,眸中有了神彩。 第一百八十八章 正好缺个坐骑 苏护早就想归顺西岐了,奈何先有郑伦、中有吕岳、后有马元,反个水都这么难。 现在好了,这几人死的死伤的伤,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准备起义事宜。 他当夜便修书一封,次日便被击破大营,顺势降了。 郑伦还不服气,苏护好说歹说,终于把他劝明白了,一起成了武王臣子。 好嘛,大商又损了不少兵马。 韩荣在汜水关得知消息,连忙派人向朝歌禀告。 啧,当真是铁打的韩荣流水的元帅。 纣王望便金銮殿,愣是没找到一个帅才,无奈之下,只好随派三山关主将张山率兵讨伐。 不出几日,张山便领兵到了西岐。 他的资历本不足以担此大任,于是想着要证明自己。 当日鸣锣擂鼓,张山亲自出阵搦战。 西岐方面,姜子牙见来了个凡俗武将,也不好意思让门人出战。 邓婵玉新降,正是建功心切之时,她纵马而出,又祭出五色神石,哪有失败之理? 张山伤了脸颊,只好灰溜溜回了大营。 「元帅,有道人求见。」 正当他感到绝望之时,突然听到传讯。 「请他进来。」 张山闻言大喜,他也听过世间有些奇人异士,知晓其本领不俗。 只见道人头挽双髻,背着一把长剑,飘飘然来到中军大营。 「贫道蓬莱岛羽翼仙,听闻大商平叛,特来相助。」 羽翼仙尖嘴缩腮,穿着皂袍麻履,打了个道门稽首。 他见张山面上有伤,于是赠予灵丹服下,当即痊愈。 「既有仙长相助,何愁拿不下反贼?」 张山大喜过望,起身来拜。 羽翼仙坦然受礼,飘然出营,往西岐方向去了。 「让姜尚出来见我!」 羽翼仙立在城下,眸有冷色。 姜子牙倒也不怎么惊奇,至此叫阵的十个有九个都要点他。 他暗中祭出杏黄旗,手持巨阙剑,催动四不相而出。 「不知道友来自哪座名山,寻姜某何事?」 姜子牙坐在四不相背上,微微欠身。 「贫道蓬莱岛羽翼仙是也,姜尚,你为何扬言要扒我皮毛,扯我鳞羽?」 羽翼仙攥住长剑,凶神恶煞地望了过去。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在下怎会出此狂言?」 姜子牙思忖片刻,猜到有人在煽风点火。 至于这人是谁,当然是申公豹啦! 殷洪当日以水火锋斩他,可被其借土遁走了。 这些时日总有海外散仙来袭,若说不是申某干的好事,哮天犬和哪吒都不信。 羽翼仙寻思寻思,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来都来了,不打一场有点说不过去。 「你休得狡辩,吃我一剑再言!」 羽翼仙持剑挥出,脚踏罡斗,顷刻上前。 姜子牙无奈之下,只得挥巨阙剑来挡。 虽说巨阙剑神异,可他不过散仙境界,如何能敌金仙,只此一合便倒飞而出。 「休伤我师叔!」 哪吒现出三头六臂,先砸乾坤圈,后扔金砖,火尖枪骤然刺出,阴阳双剑先后斩下。 羽翼仙见状并不惊慌,他挥动长剑,剑术严密,将法宝全挡了下来。 「这畜牲倒是有些道行。」 云中子立在城头上,见状微微一笑。 「师叔已看出他的跟脚?」 杨戬睁开神目,依旧看不清其本元。 云中子只是笑,并不出言。 他有两世宿慧,当然知其来历。 世间最大的鸟当属北冥鲲鹏,可惜他少有现世之时。 除此之外,当属金翅大鹏鸟最巨。 「哪吒虽有玄功,可只能僵持,胜他不得!」 雷震子观阵片刻,做出了判断。 「不如一齐出阵,先将他拿下。」 杨戬牵着哮天犬,手持三尖两刃刀,欲要出阵。 「如此也好,贫道正缺个坐骑,若是尔等也拿他不得,我可就要亲自出手了。」 云中子眸中精光流溢,似乎有些兴奋。 这金翅大鹏鸟本该成为燃灯的坐骑,如今却没有此等福分了。 若是真让羽翼仙拜入终南山门下,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牛头人? 哪吒使尽浑身解数,可始终破不开剑光。 雷震子攥着黄金棍,他一脚蹬地,拔地而起,骤然砸下。 羽翼仙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又有丝丝风雷神力流溢,他虎口一麻,险些丢了宝剑。 杨戬让哮天犬打头阵,化作黑风席卷,一口咬在羽翼仙肩上,他这才慢慢悠悠往前走去。 羽翼仙见势不妙,当即借土遁而走,转瞬消失不见。 杨戬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好师侄啊,这不比雷震子乖多了。」 云中子轻声呢喃,笑容愈发灿烂。 杨婵柔柔一笑,眺望远方。 云中子一步迈出,顷刻至十里外,大禹神碑骤然压下。 「你吃荤食人,本就罪孽深重,如今又来阻西岐东征,更是罪加一等。 贫道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可饶你性命。 此后入我山门,需年年入世行善,三百载后方可圆满。」 只见方寸大小的石碑陡然变化,巨如五岳,将那头大鸟死死压住,不得动弹。 这座巨碑本就是难得的宝物,不仅沉重异常,更有人道功德。 莫说羽翼仙,就连赑屃都曾被压得不得动弹。 「你是何人,怎敢欺我?」 羽翼仙被压在巨碑下,现出原形,原来是一头巨大的金翅鸟儿,两翅展开约莫有百丈长,可惜却不得伸展。 「贫道终南山云中子,本欲助你修成功果,你既不愿,不如上榜去吧。」 云中子攥住素问剑,缓缓举起。 「若早知是老爷来了,弟子怎敢忤逆!」 羽翼仙脑袋瞬间变灵光了,他做出了近百年来最正确的决定。 不就是失去自由之身嘛,不就是成了他的门人嘛,总好过丢了性命上榜去吧? 云中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思忖片刻,掰开大鹏鸟的尖嘴,丢进去一粒丹丸。 「此乃终南山秘授丹药七…载断肠散,你若敢背叛,当即开肠破肚,气绝而亡!」 羽翼仙囫囵吞了丹药,闻言大惊失色,连连告饶。 云中子点了点头,这才收了大禹神碑。 终南山哪有什么毒药,喂给他的不过是几粒云气揉成的丹丸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阐教都是乐子人 九仙山,桃源洞。 广成子安坐石床之上,运其元神,搬离龙,纳坎虎,忽觉心血来潮。 姜子牙即将金台拜将,阐教三代弟子要想捞点功德,需得趁早下山占个坑位。 广成子继承了玉虚一脉宠徒弟的传统,这种纯镀金的好事,不干白不干。 他思忖片刻,当即传音。 「殷郊何在?」 「师尊,弟子来了。」 殷郊穿着素色道袍,收了雌雄双剑,这才进入洞府。 「你姜师叔即将率军东征,尔仙道坎坷,若要成就上乘功果,须下山助阵,积攒功德。」 广成子思忖片刻,一指轻点虚空。 只见紫绶仙衣、番天印、落魂钟三宝悬在空中,其间有道气流溢、宝光璀璨。 「阐截二教已然结怨,此番东去注定不会太平。 尔修为尚浅,这三件宝物便予你护身吧。」 广成子心念一动,金色篆字刻在空中,化作流光。 殷郊闭上眼眸,细细体悟祭炼之法。 「多谢师尊赐宝!」 殷郊领了法宝,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你只有宝剑,无有长兵器,不妨去狮子崖挑一件。」 广成子笑容和蔼,可眸中却藏着一抹狡黠。 殷郊是个乖孩子,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当下便老老实实去了狮子崖。 这崖壁上建了一座洞府,兽环朱户,颇为气派。 殷郊径直入内,却见堂内有一张石几,其上摆着六七颗热腾腾的豆子。 「师叔总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天上掉的馅饼不能食,这豆子来的蹊跷,莫要碰它为好。」 殷郊在宅院中寻了一阵,终于在兵器架上找到了一把方天画戟。 「师尊,弟子下山去了!」 殷郊收了兵刃,对着桃源洞方向拜了一拜,当即借土遁而走,下山去了。 广成子:??? 怎么个意思,瞧不上三头六臂的神通是吧?不就是青面獠牙嘛,这代价也不大啊! 广成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挥了挥袖,收了仙豆,再次入定。 殷郊这孩子,打小就乖巧,他怕路上生出波折,干脆一次土遁千里,安歇片刻又继续赶路。 如此风餐露宿三日,终于到了西岐城外。 云中子早已算到此事,于是随机抓了两个壮丁来迎接。 「师兄,请入城再叙吧。」 雷震子双手抱拳,施了一礼。 「殷师兄,多年未见,你可还认得出我?」 哪吒罕见地穿着灰色道袍,笑呵呵地问道。 殷郊望着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心中似有灵光闪过,可却捉摸不得。 殷洪收敛气机,躲在暗处,静静观摩——悄悄滴看笑话,出声的不要。 昔年他回太华山时,雷震子和哪吒都是幼童模样,这才过了没几年,谁知道变化这么大。 这特么十岁?吃农家肥长大的? 殷郊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和兄弟是曾回过终南山两次,可彼时雷震子和哪吒都在陈塘关赶海呢。 「你一定是……水吒师弟吧!」 殷郊的脑子果然要比某二殿下好使些,他只听言辞,便猜出其身份了。 咳咳,美中不足的是,他把人名字记岔了。 这也难怪,谁让彼时某福德真仙老这么念叨,他又是个老实孩子,只顾着修炼,不记错才怪。 哪吒:*#%&a;^\ 你才是 水吒,你全家都是水吒! 雷震子神情自若,无有丝毫异常——水吒…蛤蛤蛤蛤嗝——他难得热情地请师兄入城。 哪吒气鼓鼓地立在城下,恶狠狠地瞪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 「师弟,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咱俩一块去寻他麻烦!」 殷洪钻了出来,他双眉微蹙,忿忿不平,颇有几分嫉恶如仇的架势。 「师兄,你大哥是不是和雷震子一样,平时瞧着乖巧,其实蔫儿坏?」 哪吒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出言。 「啊对对对,正是如此!」 殷洪乐坏了,他巴不得有人找兄长麻烦呢。 「天下苦狗哥哥久矣,何不揭竿而起? 这兄长之位,他二人坐得,咱们为何坐不得?」 哪吒气呼呼地望向城内,语气很是不忿。 「师弟胸怀大志,为兄佩服。 若有计策,只管吩咐便是。」 殷洪双手抱拳,郑重地言道。 他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事儿咱不办,乐子照看不误! 殷郊正跟随师弟往银安殿去,对沿途所见大感新奇,他正欲问询,忽觉心头一悸。 嘶,定是有妖人想暗害我! 「师兄,发生甚么事了?」 雷震子回过头来,诧异地问道。 「无妨,先去拜见师叔吧。」 殷郊紧了紧身上的紫绶仙衣,这才心安几分。 「如此也好。」 雷震子点了点头,带他入了殿中。 「咳咳,师姐可还安好?」 殷郊入城时便想问了,可直到现在才打好了腹稿。 「师姐素来受宠,如今已是天仙境界,神通不凡。 不想师兄离去多年,居然还记挂着她。」 雷震子神色不变,只是眸中精光一闪。 「咳咳,师弟莫要误会,昔年我和胞弟初入仙山,曾受她恩惠,当然不敢忘却。」 殷郊小脸微红,好在他仙道初成,不消片刻便恢复如常。 「嗷,殷洪师兄也这么说的…师兄们真是重情重义啊!」 雷震子咬住嘴唇内壁,愣是忍着没笑出声。 啧,真是蔫儿坏蔫儿坏的! 殷郊闻言一怔,他脸上的丝丝笑意瞬息消失不见。 雷震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走在前面,嘴角微微上扬。 「哦,对了,杨戬师兄也下山了,昨夜他还和殷洪师兄秉烛夜谈。 可惜我当时年幼,真羡慕师兄们的情谊啊!」 雷震子恢复了冷冰冰的杀胚表情,可眸中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出卖了他。 杨戬恰好从对面走来,他神色本还温和,可不知何故忽而变冷了几分。 「师兄此行何去?」 雷震子停住脚步,拱手问道。 「师叔说有贵客至此,让我前来相迎。」 杨戬沉默片刻,不情不愿地说道。 「既是如此,可要劳烦师兄了。」 雷震子点了点头,随即化作雷光遁走。 「杨师兄,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殷郊抬起头来,勉强一笑。 云中子立在廊桥上,隐匿气机,笑呵呵地听着。 第一百九十章 叮,您的先天灯火已到账 云中子作为世间少有的炼器炼丹双料宗师,当然非常喜欢玩火。 他又不是小孩子,即便天天玩火也不会尿床,不玩白不玩。 可火也有分别,若是用凡俗火焰烧先天精金,烧到死都烧不动。 天地间的仙火不少,三昧真火、六丁神火、太阳真火、金乌神火……林林总总,各不相同。 阐截二教普遍认为,世间有三盏仙灯,内中火焰有先天灵韵。 这三盏灯分别是八景宫灯、玉虚琉璃灯、灵鹫山灵柩灯。 当然了,道门之外也有一盏先天灵灯,据说女娲娘娘是此灯之主。 云中子有一个梦想——他梦想有一天,这四簇灯火齐齐拜伏在地,朝拜他的七星炉。 嗯,梦的很好,下次不要梦了。 云中子在玉虚宫、八景宫多次借宝不还,已经进入道门失信名单,甚至可能启动麒麟崖处罚条例。 某福德真仙本来还想着借助太极图磨剑呢,谁知玄都大法师亲自登门讨要宝物。 这么一来,八景宫灯他肯定是昧不了的。 唉,好可惜,早知道上次去玄都洞时就该多薅几缕灯火。 云中子张开手掌,只见一青一赤一黄三缕火焰相互交融,似阴阳分晓,颇为神异。 现在只差灵柩灯,便可集齐四大先天灯火了。 昔日燃灯道人身死,他却没做那摸尸之举——实在是太掉价了。 如今灵柩灯火自己找上门来,这可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云中子迈出一步,顷刻来到城墙之上。 「师叔,这道人神通不凡,诛他不得,烧他不死,已被他逃了。」 杨戬双手抱拳,神色有些凝重。 「你有神目,可曾瞧出他的来历?」 云中子有两世宿慧,可不能暴露,只好明知故问。 「不知张山是从何处寻得这道人,实在是看不出其跟脚。」 杨戬双眉蹙起,无奈一叹。 不错,商营又来援兵了,这次来的是个名叫马善的道人。 「殷郊,你怎么看?」 云中子忽然点将,打了某人一个措手不及。 「啊,我用法目看……不是,阴阳镜也奈何他不得。」 殷郊本来正望着某道倩影怔怔出神呢,这么一闹啥兴致都没了。 「师叔见识广博,可知世间有无精怪擅用火法?」 杨戬忽而出言,他曾见那道人从三昧真火中遁走,故而有此一问。 「这却多了,上古金乌、凤凰、火龙……谁能猜出他是何物得道?」 云中子双眼微眯,继续伪装。 「师叔精通炼器之道,可曾炼过能照出精怪原形的宝物?」 杨戬每问一句,都暗戳戳地恭维一次,难怪阐教仙人都喜欢他。 「呀,若无此问,贫道险些忘却! 杨婵,你且将照妖宝剑取出照他,再以法目观摩剑锋,当可瞧出其跟脚。」 云中子扬了扬眉毛,笑呵呵地说道。 这才是照妖宝剑的正确用法,若只是瞎砍一通,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哦,你是炼器大师啊,你还精通剑术啊,那没事了。 杨婵也是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她当即祭出照妖宝剑,对着日光往那道人身上一照。 诸仙都将目光投向剑锋上,终于瞧出其原形。 您猜怎么着,巧了,原来是一根灯芯。 时有道行天尊门下,三教护法全真韦护出言。 「世间有三盏灯,分别是八景宫灯、玉 虚琉璃灯和灵柩灯,可依次探查便知究竟。」 此人悄然而至,平时沉默寡言,这还是头一回开口。 「不用找了,贫道前些时日曾去过八景宫,灯火安好,琉璃灯在婵儿手中,定是灵柩灯出了岔子。」 云中子神色郑重,语气笃定,让人信服。 于是,众人一齐将目光投向某位陈塘关前任总兵。 「爹,你是不是故意将灯火放走了?」 哪吒天不怕地不怕,直接贴脸开大。 金吒、木吒:…… 李靖:??! 「老师新丧,李某日日守灵,大抵是出了纰漏,让这孽障逃了。」 李靖当即狡……解释,生怕坐实了罪名。 云中子闻言点了点头,并未怪罪。 这还有啥怪罪的,燃灯道人之所以叫燃灯,显然与灵柩灯渊源颇深。 李靖都说马善是孽障了,岂不是无意中骂了燃灯一句? 啧,不愧是老李家,真是将父慈子孝的传统发挥到淋漓尽致。 「既是如此,尔等且出阵搦战,激他前来,贫道再将施法其擒住。」 云中子心里乐开了花,可面上却不显分毫。 哪吒闻言高兴坏了,不就是叫阵嘛,这个他擅长啊! 「呔,你这灯芯的畜牲,哦,不对,你并非生灵化形…… 呔,你个无父无母的东西,怎敢阻拦我等,逆天而行?」 坏消息,哪吒是阐教门人,好消息,哪吒的嘴上神通不会对玉虚门下施展。 太狠了,这别说马善了,殷洪和哮天犬都快听不下去了。 马善闻言当然怒极,他手持宝剑,大步流星前来搦战。 哪吒也不含糊,骂完也不怂,怕什么,莽就是了! 只见那平肩蜂腰螳螂腿的俊秀青年拔地而起,他蹬着风火轮,现出三头六臂,乾坤圈、混天绫、金砖、阴阳双剑、九龙神火罩一齐施展。 哪吒大显神威,这却让殷洪有些后背发凉。 早知道就不老逗他了。 ——殷洪如是做想 哪吒施展浑身解数,欲要在顷刻间将那道人拿下。 杨戬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在做无用功。 「师叔,请出手降妖。」 殷郊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舅哥不好对付,不如先讨好老丈人吧。 殷洪见状懵了,不是,居然可以这么玩的吗? 云中子双眉微蹙,似在犹豫。 「这道人神通不凡,只有您能将其降伏啊!」 殷郊是个老实孩子,可也是会说话的老实孩子。 殷洪是个机灵孩子,可惜和哪吒一样,小嘴抹了点蜜,不是那么有长辈缘。 云中子推辞不过,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孽障,你此时不现出原形,更待何时?」 云中子轻轻抖袖,一青一赤一黄三缕仙火催发,化作一条火龙,顷刻而出,将那道人吞了。 叮,您的先天灯火已到账。 第一百九十一章 焰中仙,就这? 夜未尽,天将明,大雾弥漫,不见星月。 云中子枯坐城头,静静吐纳,素问剑与大禹神碑相互磋磨,溅出阵阵火星。 他已将灵柩灯火物归原主,当然啦,扣了点手续费,只取一半灯芯,不算过分吧? 如此一来,他已真正意义上地集齐了四种先天灯火,甚至谋得了两盏半灵灯。 可惜了,八景宫灯可遇不可求,灵柩灯毕竟是某人遗蜕,取一半意思意思得了。 云中子已然跻身大罗神仙境界,无论是道行也好,神通也罢,都精进了不少。 不说旁的,只说逃命…遁法,他那缩地成寸的神通愈发玄异,咫尺便是天涯。 至于什么五行道术、玉虚雷法,本就练的炉火纯青,现在已然臻至化境。 奈何八九玄功还是那么难练,只靠水磨功夫,估计天地重开都未必能练成。 其实也可以剑走偏锋,无论用太极图也好、盘古幡也罢,磨他个七七四十九日,大概率有效果。 这要是效果好呢,八九玄功直接大成,如果效果好过头了呢,大不了重新做人。 云中子觉得还是水到渠成为好,他以虬首仙的性命发誓,这绝对不是怕。 他练了八百年剑术,终于窥得了些许无形道剑的玄妙。 云中子早已借玉虚法门修成无漏仙体,炼就八九玄功,平添几分神威。 他大睡一场,不但睡出大罗神仙境界,误打误撞间又修成金丹。 这颗金丹不是药石所炼,而是以道体为炉鼎,将精气神三昧炼成内丹。 云中子创出内丹之道,已在无形中得了一份大道馈赠,仙体神异,更甚往昔。 “只待大劫散去,定要重回山中、清静修行,不炼出个准教主境界绝不出山。” 云中子轻轻吐气,吹散十里雾霭。 天边现出一抹鱼肚,大日烧红千里云霞。 元始天尊曾言,西岐顺应天命,武王洪福齐天,若遇险阻,自有高人相助。 于是,十二金仙纷纷下山,如今损了大半。 虽说闻太师已死,可申国师还在,大商和截教的香火情没断。 今日,商营之外又来了个道人。 此人头戴鱼尾冠,红脸红发红胡子,穿大红八卦道袍,骑着一匹赤色马儿。 张山得了音讯,当即出营去迎。 封神大劫降下,席卷三界,凡俗之人被裹挟其中,哪有挣扎的余地。 若说这是西岐与殷商的角力,不如说是仙神先后登场的盛会。 “不知老师来自何方名山?” 张山压下心中的纷杂念头,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 此前马元、马善先后助阵,可却把自个儿搭进去了。 张山早已见怪不怪,他只好奇面前这位能坚持多久才死? “贫道乃火龙岛焰中仙罗宣是也,应申公豹相邀,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罗宣生有三目,面容凶恶,声音也格外嘶哑。 张山挤出笑容,命人备下宴席,有荤有素,万无一失。 殷商大营中,主将与道人一齐饮乐,直至夜幕降临时,又来了个援手。 这人是罗宣好友,九龙岛练气士刘环。 嘿,九龙岛真是截教优质生源地。 刘环黄脸虬须,穿着皂袍,模样也不咋好看。 张山面上堆笑,可却已心如死灰。 虽说以貌取人有失偏颇,可长这么磕碜,谁能信你是名门正道啊? 如此饮了一夜,次日清晨,罗宣与刘环一道出阵搦战。 姜子牙催四不相而出,黄飞虎、南宫适紧随其后,杨戬、殷郊等弟子分立两侧。 “这道人一身赤色,好不稀奇!” 黄天化攥住两把八棱亮银锤,双眸微凝。 邓婵玉闻言望了过来,静待下文。 “若是所料不差,此人定然通晓火法。” 黄天化扬了扬眉毛,神色颇为笃定。 邓婵玉出身凡俗,不知道门根底,闻言眼眸一亮,若有所思。 “哼,此言差矣,若是穿红便通晓火法,我穿个五色道袍,莫非五行道术都能精通不成?” 这道声线瓮声瓮气,从下方传来。 黄天化骑着玉麒麟,邓婵玉骑宝马,他二人低下头去,这才看见出言之人。 土行孙神通俱要倚仗地行之术,故而双脚不可离地。 “不如静待片刻,自见分晓。” 黄天化微微一笑,不再出言。 有人急了,是谁小爷不说。 “即便此人真有神通,怎能比得了师叔?” 土行孙还是不服气,于是决定狐假虎威。 “怎能将邪魔外道与阐教上仙相提并论?” 邓婵玉摇了摇头,望向战场。 黄天化:她果然向着我。 土行孙:这还讲不讲道理了?明明是我先来的! 姜子牙微微欠身,询问道人来历。 “姜尚,你篡夺国统,倒行逆施,当真罪大恶极。 贫道乃火龙岛焰中仙罗宣是也,今日至此,正是要替天行道!” 罗宣言罢,催动赤烟驹而动,使两口飞烟剑来战。 土行孙听到“焰中仙”三字,已有些惊异。 姜子牙屡败屡战,现在终于认清现实了,既然谁也打不过,干脆不打了。 哪吒、雷震子一齐出阵,现出三头六臂,乾坤圈、金砖、定海珠一齐催发。 罗宣打也打不动,扛又扛不住,不出一时三刻便节节败退。 “焰中仙,就这?” 土行孙冷笑一声,未曾刻意遮掩声音。 黄天化默不作声,邓婵玉置若罔闻。 罗宣骑着赤烟驹,忽而转过头来。 “好小子,伱个头虽小,胆魄却是不俗! 这道人虽模样丑陋,可也是金仙境界,此番算是记住你了。” 云中子立在城头之上,笑着说道。 土行孙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 黄天化与邓婵玉对视一眼,嘴角微翘。 “师叔,此人虽败,可毕竟修为不俗,若是今夜来袭,定有祸事!” 杨戬居安思危,当即向主帅建言。 姜子牙也觉得有道理,他抬起头来,望向城头。 嘿嘿,这就是背后有人的好处。 天塌下来有神通高的顶着,实在不行大不了开个天辟个地就是了。 云中子虽还无有开天辟地之能,可收拾个焰中仙却是十拿九稳。 感谢自律的画手对角色姜子牙的100点打赏。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诶,我干嘛来了? 夜幕降下,繁星似水。 罗宣骑赤烟驹,手持飞烟剑,径直出了大营。 刘环作为小跟班,屁颠屁颠跟着走了。 这二人自然不是要逃,而是要趁夜色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今日初战失利,他们怎肯善罢甘休。 罗宣来自火龙岛,道号焰中仙,全身上下估计连丁丁都是红的,这要是不会火法,真对不起这副尊容。 他当即祭出压箱底的宝物万里起云烟,只见一团火云当空,散成千万道,化作箭矢,往西岐城内射去了。 刘环无甚厉害法宝,于是施展道术,煽风点火。 不多时,夜幕已被烧成赤色,映照大半边天空。 罗宣白天受辱,此时恨不得将满城生灵都焚了,尤其是那个嘴臭的小矮子! 他催坐骑凌空,俯瞰城内,所见俱是一片火海。 罗宣施展道术,寻觅某个小矮人的气机,不多时竟真寻到了。 “好贼子,定要让你化作齑粉!” 他祭出五龙轮和照天镜两桩法宝,飞出五条赤龙,又有火光伴随。 这五条火龙似有灵智一般,与凡俗百姓秋毫无犯,直朝着阐教弟子的住所而去。 “好厉害的恶火,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土行孙撞开房门,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五龙轮与照天镜祭出的火乃是仙火,即便他有散仙境界,依旧无法抵挡。 无奈之下,他只得以地行之术遁入土中,欲借土来压火。 “阐教的小矮子,今日定要你命丧于此!” 罗宣见状三目微凝,他再度祭出一桩法宝。 此宝名为万鸦壶,催发开来,登时有千万火鸦飞出,口中吐焰,双翅生烟,乌泱泱一片,往城内飞去。 刘环辛勤施展道术,片刻不停,比村里的驴都勤快。 “不对啊,这火已烧了一刻,怎的未曾听闻哭嚎之声?” 刘环忽然察觉了端倪,他抬起头来,神色惊异。 罗宣陡然一惊,他连忙祭出法目,观摩城中境况。 他这才发觉方才所见是障眼法,万里起云烟化作的火箭俱被云雾拦下,而千万火鸦也被一条赤红火龙吞了。 咦,可他的五龙轮分明已然建功,难不成也是假的? “无胆鼠辈,怎在此装神弄鬼?” 罗宣大喝一声,攥住两把飞烟剑,欲要斩龙。 这赤龙陡然摆尾,猛地打了过来。 罗宣被砸得倒飞而出,好一阵才止住身形。 “何方道友,请现身一见!” 罗宣知来人厉害,终于换了口风。 他当即收回五龙轮、照天镜、万里起云烟和万鸦壶,静待来敌。 刘环见状面色微变,他也收了道术,警惕地望向四周。 “贫道终南山云中子,见过道友。” 云中子缓缓现出身形,打了个稽首,他那雪白道袍在火光中格外显眼。 “原来是你,素闻你生性暴戾,贪婪无度,不似道门中人,今日方知此言非虚。” 罗宣攥着飞烟剑,双眸之中精光闪过。 “你自号焰中仙,可曾见过先天灵火?” 云中子不欲争辩,他轻抖衣袖,祭出一青一赤一灰一黄四簇火焰。 罗宣见状瞳孔一缩,当即借火遁要走。 刘环暗道不妙,也借火遁而逃。 云中子心念一动,琉璃、八景、宝莲、灵柩灯火一齐催发,化作四象之势,席卷开来。 “你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罗宣踉踉跄跄立住,他身上那大红道袍已被烧出无数窟窿。 刘环无有法宝护身,此刻已被灵火包裹,霎时飞灰烟灭。 “尔等不修道德,逆天而为,肆意残害生灵,合该有今日恶业。” 云中子神色淡然,他攥住素闻剑柄,轻轻一斩。 天地间多出一抹亮色,原来是一线雪白剑气,似江潮滚滚而来,化作滔天巨浪拍下。 罗宣当即化作齑粉,身死道消,干干净净,不留半点遗物,只剩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幸有师兄坐镇,否则西岐危矣。” 姜子牙飞身而至,俯瞰满城生灵。 云中子摇了摇头,并未居功,他收了仙剑,取出拂尘,轻轻一挥。 只见一滴三光神水散开,化作云雾蔓延,随即生出雨露降下。 西岐城方圆百里,火行道气俱被湮灭,赤色火龙也消失无踪。 不知何处传来一道柔美声线。 “上仙,敢问此处可是西岐城?” 有个头戴鱼尾冠的貌美道姑,乘青鸾而来。 “正是。” 云中子打了个稽首,这才出言。 姜子牙也施了一礼,随即点了点头。 “吾乃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之女龙吉是也,因犯了天规,被贬于凤凰山青鸾斗阙。 今日我忽而心血来潮,算出罗宣将犯西岐,故而来援,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龙吉公主也回了一礼,这才出言。 “你可识得杨戬、杨婵?” 云中子微微一笑,忽而发问。 昔年桃山一役,他已与天庭结了梁子,自不愿在天帝女儿面前显露神通。 此前他诛杀罗宣和刘环时,早已布下雷池禁制,禁绝气机,方才解除。 “若论起来,他二人正是我表弟妹。” 龙吉公主闻言一怔,可也只好乖乖作答。 “嗷,未请教两位上仙来自哪座名山?” 龙吉拍了拍脑袋,她才发现自己还没问人家来历呢。 “终南山。” 云中子微微颔首,随即答道。 “额,昆仑山…终南山…岐山…贫道姜子牙,见过龙吉公主。” 姜子牙险些被带进沟里去了,好在圆了回来。 “呀,原来是云中子上仙和姜丞相,小女不识真人真貌,万望恕罪。” 龙吉公主又打了个稽首,乖巧地答道。 “听闻你有异宝四海瓶,天然压胜世间火行道术和法宝,不知是真是假?” 云中子再度开口,似乎颇为好奇。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此宝只有些微末用处,哪里有此等神威。” 龙吉公主怎敢在阐教门人面前夸耀,言辞格外谦和。 “不知罗…” 龙吉公主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了。 “正好杨戬和杨婵来了,尔等先叙叙旧,若有他事,明日再言不迟。” 云中子微微一笑,一把将老姜头扯走了。 龙吉望着完好无损的西岐城,又瞧了瞧飞来的杨家兄妹,有些犯迷糊了。 她猛地一拍脑袋,诶,我干嘛来了? 推书啦,蜀山同人。 蜀山之凡人修仙,写的真的挺好看,文笔也很好。 感谢诸位的月票,mua~~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昔年诸圣在紫霄宫中佥定封神榜,定下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位,分为雷、火、瘟、痘、斗、财、太岁、三山五岳八部。 上榜者不只有仙道之辈,也有凡夫俗子。.五 仙人上榜,除了保留修为外,生前法宝也会化作神道的一部分。 诸如吕岳及其门人布下瘟疫的法宝,罗宣的万鸦壶、飞烟剑,俱是天定的神道宝物。 云中子虽不愿承认是福德真仙,可运道着实不浅,真没缺过法宝。 既然罗宣对凡人下手了,直接打杀了便是了,至于他那些破铜烂铁,留到天庭自个儿玩去吧。 嘿嘿,玩火,圣人之下,真没几个人能玩的过某福德真仙。 这些时日也够热闹的,先有吕岳、马元助阵,后有马善、罗宣前来。 张山带来的大军倒是没怎么损耗,整天净看着神仙打架了。 可神仙都死了,估摸着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来仙人了,他还怎么办,等死吧! 姜子牙也不含糊,他点了南宫适为主将,黄天化为先锋,杨戬做粮草官,不出三日便将商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于是,汜水关总兵韩荣再度往朝歌传讯。 纣王还能怎么办,接着奏乐接着舞呗,大不了再派个冤大头去平乱就是了。 这一次的倒霉鬼是三山关主将洪锦,不过他却觉得自己是幸运儿。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可每个有野心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凭什么你就能成功呢? 洪锦并没有确切的答案,他只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他的造化就在西方。 如此风云兼程,不出三日便至岐山。 洪锦安营扎寨,让大军歇息一晚,直至天明时分才鸣锣擂鼓。 姜子牙催四不相而出,南宫适、黄飞虎稍后而行,三代弟子们紧随其后。 云中子静坐城头,轻抖衣袖,施展火法,煮好了一壶茶水。 「此人神光内敛,定有异术傍身。」 杨婵乖巧地沏茶,轻声出言。 「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只可对付凡夫俗子,奈何不了成仙之人。」 云中子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杨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观摩战局。 姜子牙和洪锦各为其主,压根尿不到一壶去,不多时便撕破脸皮开战了。 西岐派出文王七十二子姬叔明出战,他使两把短枪,与洪锦酣战数十回合。 洪锦乃大军主帅,初战不容有失,他佯装不敌,败退而走。 姬叔明本就是急性子,见状大喜,当即纵马去追。 洪锦插了面旗子,化门而开,径直入内。 若是换个机灵点的将领,此刻早就溜了,他倒好,愣是主动钻进去被咔擦了——指掉脑袋。 云中子微微摇头,轻声一叹。 姜子牙不仅是西岐丞相,又要代圣人封神,他的立场很是复杂,行事也不能随心所欲。 难道他对姬家毫无感情吗?显然不是,可为了封神,有些事他又不得不做。 姜子牙神色微变,他叹息一声,欲再度点将。 如今三代弟子大都有战功在身,唯有殷郊方才下山,寸功未立。 反正有紫绶仙衣护身,又有番天印等宝物,等闲不能着伤。 何况师姐还在城上看着呢,这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殷郊当机立断,出阵请战。 「启禀师叔,弟子愿取洪锦头颅!」 殷郊容貌英俊,高大挺拔,如今仙衣在身,更显不凡。 「好,今日便由你立头功!」 姜子牙大喜过望,当即扔下令箭。 殷郊挑了匹马儿,直往旗门而去。 他很想回头望向城上,可还是按耐住了。 「洪锦,你违背天命,助纣为虐,还不快出来受死!」 殷郊义正辞严,丝毫不把老爹当回事。 昔年纣王受妲己蛊惑,下旨剜了姜王后一目,又施以炮烙之刑,终于将她逼死了。 殷郊那年十三,正是年少轻狂之时,当即带着弟弟取了长剑,欲要造反。 纣王大怒,下旨要取他二人性命,好在最终险死还生。 本就不浓的父子情彻底消散,仇恨的种子悄悄生根发芽,酿成复仇的毒酒。 终南山三期进修班,殷氏兄弟不只学了道法剑术,还系统地接受了道德教育,认清了某昏君的本质。 「你是何人,怎敢与我为敌?」 洪锦见来人穿着道袍,他心头一惊,继续躲在旗门之中,不敢轻易出阵。 「大商昏君为我生父,姜王后乃我生母,妖孽妲己是我仇敌。 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仙山桃源洞门下殷郊是也!」 殷郊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将来自己历抖了个干干净净。 洪锦面色微变,他也曾听过些小道消息,说多年前两个殿下在法场被怪风卷走。 若算起来,正好与来人年龄相仿。 「好贼子,你冒充大商殿下,当诛九……可敢入阵与我一战?」 洪锦使劲咬了咬嘴唇,这才没让祸从口出。 他倒也机警,倘若这事儿真传开了,士卒就算不哗变也要动摇军心。 「区区小术尔,何足为奇?」 殷郊冷哼一声,手持雌雄双剑,纵马进入旗门。 此乃奇门异术,只要入此门中便失了视野,唯有阵主可以不受影响。 洪锦咬了咬牙,一刀斩下。 叮。 殷郊虽无八九玄功,可他有紫绶仙衣啊! 你斩中又能怎么着,根本不疼。 殷郊反应迅速,他当即攥紧双剑,先后斩下。 「啊!」 洪锦痛呼一声,不见了影踪。 殷郊微微一笑,随即祭出番天印,陡然砸下。 轰! 什么破旗门,能比仙人头颅硬吗? 洪锦踉踉跄跄出了阵,着急忙慌往大营奔去。 殷郊冷哼一声,凌空跃起,雌雄双剑再度斩下。 「这位小友,剑下留人!」 天穹之上传来一道沙哑声线。 云中子抬起头来,双眸微凝。 龙吉公主立在城下阵中,她闻言一怔,随即面色大变。 殷郊初至此地,立功心切,怎愿留手,他当即祭出两把宝剑,化作流光而出。 他的道法学自九仙山,可剑术却大半都是从玉柱洞学的。 只见雌雄双剑顷刻而出,锋锐异常。 「唉,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老者飘然而至,一掌拍出,携万钧之势,将宝剑拍回。 殷郊见状大惊失色,连忙闪躲。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家师元始天尊 天庭是名义上的三界共主,可也只是名义上罢了。 即便昊天上帝和瑶池金母都是准教主境界,可依旧有人不鸟他们。 这些人倒也不全是修为高深之辈,其中不乏道行平平之流。 昔年盘古开天辟地,定下乾坤清浊,阴阳五行,世间有了先天生灵。 其实世上本没有资历,倚老卖老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资历。 诸如地仙之祖镇元子、符元仙翁等仙,都活了不知多少个元会了,辈分高的出奇。 天庭欲要主掌三界,免不了要拉拢这些上古大修。 这事儿天帝做不太合适,让瑶池金母来操办就恰到好处,这便有了名扬三界的蟠桃盛会。 龙吉公主时运不济,在瑶池惹了祸事,故而被贬下界。 若说这是天帝的算计,未免有些牵强。 毕竟龙吉修为不算高深,就算让她应劫上榜了,又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还是为了彰显天条威严?可云华仙子还不够他立威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她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天帝都没把握保住她。 老者穿着白袍白鞋,须发尽白,唯有腰间挂了个红色香囊。 他一掌拍出,将雌雄双剑拍回,其间裹挟风云,声势不俗。 显然,他的修为比天仙境界的殷郊高了不少。 殷郊有紫绶仙衣护身,可雌雄双剑也非凡物,他不敢硬抗,只得退避。 奈何双剑来的奇快,瞬息而至。 云中子乐了,呦呵,这是要猛龙过江? 他安坐如山,心念一动,素问剑陡然祭出。 “岂不闻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你也算不上强龙。” 云中子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素问剑去而复返,斩下一缕花白胡须。 “你是谁,为何伤我阐教弟子?” 云中子端着青玉盏缓缓起身,一步迈出,瞬息千丈。 “吾乃…月合老人,奉符元仙翁之命下凡,因龙吉与洪锦有夙世姻缘,故而来此。” 老者被斩了胡须,本还战战兢兢,可说着说着却不怕了。 不知是谁给他的底气,可能是符元仙翁吧。 “老先生莫非是耳背了,师叔问你为何要伤我阐教弟子,你东扯西扯说什么呢?” 哪吒素来是喜欢热闹的,这种场合他可不会错过。 月合老人望着他,欲言又止。 云中子温和一笑,请老者上城头饮茶。 殷郊却攥住雌雄双剑,继续去追手下败将去了。 “老夫已经说了,洪锦与龙吉有夙世姻缘……” 月合老人见形势凶险,愈发焦急。 “老先生,请先上城头喝茶吧。” 哪吒搂住老者肩膀,腼腆地笑了笑,温柔地将他往城头方向拽去。 龙吉公主看傻眼了,她不敢作壁上观,于是飞身而起,直奔那老者而来。 杨戬与杨婵对视一眼,也跟着去了。 世俗百姓往往帮亲不帮理,仙人有时也是如此,何况这老家伙也不占理啊! 龙吉公主来了没几日,可已经制造出不少乐子,今儿找不着路,明儿认错人,纯纯一小迷糊。 阐教门人都对她观感不错,杨家兄妹又和她是表亲,理应帮上一帮。 殷郊继续追,洪锦继续逃,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逃。 “贼子休走,吃我一记番天印!” 殷郊决定不讲武德,直接祭出杀招。 只见那金色仙印祭出,可见天地初开之气,混沌未开之景,玄异非常。 “这位小友,印下留人。” 天幕之上,又传来一道声线。 云中子缓缓抬起头来,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没完了是吧? 云中子本来还对龙吉心存疑虑,怕她是天帝派来的探子,故作伪装,否则正常仙人怎么会老犯迷糊。 可现在他已经看明白了,这姑娘就是单纯的蠢,活该被贬。 云中子也不想专门保她,奈何总有人要来找事。 殷郊初战告捷,本能立下首功,谁知三番五次有人来阻。 这月合老人出手又没分寸,险些把殷郊伤了,就算没伤到,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吧。 云中子自认不是护短的人,可殷郊也算他小半个弟子,当着他的面儿这么干,多少有点不给面子了。 好吧,他承认,他喜欢看乐子。 不管是龙吉犯迷糊也好,殷氏兄弟和杨家兄妹的恩怨情仇也罢,甚至还有黄天化、土行孙、邓婵玉的纠葛,他都会偶尔关注。 云中子已跻身大罗神仙境界,若想修为进境,恐怕不容易。 可他偏偏又有无尽寿数,不找点乐子看,迟早得无聊死。 所以,他会在一定程度护住这几个乐子人,直到没乐子可看为止。 天幕打开,有仙人白发苍苍,穿着一袭白底红纹法袍,拄杖而来。 殷郊本有些忌惮,可转念一想,师姐没准还在城头看着呢,不能怂啊! 他骤然将番天印砸下,正中洪锦脑门,后者当即金瓜碎裂而亡,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好孽障,怎敢忤逆于我?” 符元仙翁立在云端,挥动手杖。 只见千万红线垂下,密密麻麻如同雨滴。 云中子撇了撇嘴,素问剑再度祭出,直往天上去,将丝线尽数斩断。 “你可知我是何人?” 符元仙翁声如洪钟大吕,他缓缓往城头飞来。 “可是符元仙翁前辈?” 云中子收了素问剑,打了个道门稽首。 “你既知我身份,怎敢对我动手?” 符元仙翁开口就是老资历了,谁不顺着他他就骂谁。 “家师元始天尊。” 云中子微微一笑,随即出言。 哪吒毕恭毕敬地按着月合老人坐在石桌前,请他用茶。 龙吉公主立在一旁,诺诺不敢言声。 符元仙翁闻言愈发愤怒,他攥起手杖,指向某福德真仙的鼻子。 “你不过大罗神仙境界,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家师元始天尊。” 云中子再次温和一笑,亲自斟了盏茶,递给仙翁。 “你…你这小道实在无礼!” 符元仙翁一杖将茶盏打翻在地。 “诸位都看到了,这是前辈先动的手。” 云中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祭出太极符印,瞬息将那倚老卖老的老家伙镇压了。 “你这孽…” “家师元始天尊。” 云中子微微欠身,礼数挑不出半点毛病。 符元仙翁绝望地闭上嘴。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谁还不会个五指山? 云中子坐在磻溪旁,当下很是忧郁。 至于说缘由嘛,这和一只鸟和几条鱼有关。 世间万事万物都似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去。 当然,大牢除外,外面的人都不想进去,里面的人都想出来。 云中子镇压金翅大鹏鸟,将它收成坐骑。 当日事发突然,他也没来及准备见面礼,本应炼几件金圈、神索之类的法宝的。 云中子以云气捻作丹丸,佯作毒丹喂给金翅大鹏,本以为可以让其收敛几日。 他让大鹏鸟飞到磻溪,静诵黄庭,谁知这厮凶性难改,当日便肆意啄食溪中鱼儿。 云中子曾在此悟道,点化了几条鱼儿,本已有化龙之势,可如今大都成了金翅大鹏鸟的腹中餐。 「贫道知你素来以龙蛇为食,可既已拜入终南山门下,怎能妄造杀孽?」 云中子神色无喜无悲,他低头望着那澄澈溪水,不知在看些什么。 此地三里外,有一座大岳矗立,将那头庞然大物压住,不得动弹。 「你倒是机警,居然能在它口下逃生。」 云中子微微一笑,溪涧之中有一条红鲤摆尾而来,陡然跃出水面。 「师叔,明儿就要金台拜将了,可得早些回去才是。」 哪吒脚踩风火轮,风风火火地飞来了。 「你心浮气躁,不愿静心修行,如此何日才能玄功有成?」 雷震子从竹屋中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清高,你就能静心修行,你就能玄功有成了?」 哪吒双手叉腰,不屑地回答。 「嗯。」 雷震子点了点头,随即回屋去了。 「嗯?」 哪吒眼睛瞪得像铜铃,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住了。 「你莫要理他,这小子愈发闷骚了。 师侄啊,你鬼点…智谋颇多,可否帮贫道出出主意?」 云中子取了一粒金丹,揉碎了撒入溪中。 「师叔说的对,雷震子当真可恶! 您老人家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哪吒来到溪边,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云中子望着溪水,沉默了许久。 谁是老人家?贫道这么英俊潇洒,真是没见过世面啊! 不就是一千零一十八岁吗,抹个零就是十八岁,年轻着呢。 「贫道也不让你赴险,只是知你擅长折磨旁人,可否传授其中诀窍?」 云中子神色温和,心中无有半点怒意。 哪吒闻言也沉默了,他自诩温文尔雅贵公子,怎么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样子?qδ 「师叔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好在弟子尊师重道,不和您老人家争辩了。 不知您老人家要折磨何人,我虽不擅此事,可出谋划策倒也无妨。」 哪吒也在溪边坐下,顺势就把风火轮往溪里泡。 云中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先将风火轮的火灭了,随即伸出一指,指向大禹神碑。 「这孽畜凶性难除,若是长此以往,定要酿下大祸,你有何妙计?」 云中子期待地看着他,这波啊,这波叫以毒攻毒。 哪吒闻言来了兴致,他当即立起身来,借风火轮飞起,可中途却坠落下来。 他拍了拍屁股,祭出三昧真火点燃风火轮,继续往大禹神碑方向赶去。 至于说他为何不飞,别问,问就是忘了。 不多时,哪吒回来了,他手里还攥着几根 金色翎羽。 「师叔,这鸟太大,一锅估计是炖不下了!」 哪吒兴高采烈,他似乎觉得这是个绝妙的法子。 「贫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云中子长舒了口气,他一掌拍出,将风火轮连带着那祸害一道送走了。 他盘坐溪边,思忖许久,终于想到了对策。 「你生性暴戾,若无掣肘定要生事,这大禹神碑本是镇压你的绝佳物什,可却还有大用……」 云中子祭出太极符印,遥遥将羽翼仙镇住,这才收走大禹神碑。 「贫道欲将你镇压百年,你需禁闭思过,直到劫满再出山行善事。」 云中子双眸古井无波,他缓缓伸出手掌,轻轻一翻。 此地方圆百里忽而地龙翻身,动静大的出奇。 只见平地起沟壑,悬起五座千丈石峰,高低错落,各有不同,陡然压下。 轰隆。 五座石山压下,似掌上手指,指节清晰可见。 雷震子悄然来到竹屋外,见状久久不能平静。 好家伙,本以为压在终南山山下是说着玩的,还好没惹师尊生气! 这五座山峰暗合五行之道,相互牵连,颇为玄异。 可羽翼仙是金仙境界,寻常山岳压他不得,好在有太极符印镇压,这才没能动摇山根。 云中子神色不变,他扯下天上的一片云朵,化作符纸,又以素问剑为笔,法力为朱砂,画了五道符箓。 天地之间,名山险峰无数,可都以五岳为尊。 云中子曾搬五岳之山,东海海水,故而对五座神山颇为了解。 他以五岳真形为根本,借玉虚法门画出真形图,五道符箓缓缓飞起,飘至五指山顶上,隐入其中。 云中子收了太极符印,羽翼仙尖唳一声,可怎么也不能动摇身上山岳。 「你跟脚不凡,本应有天大造化,奈何凶性未除,故而难得大道。 此番将你压在此地,非是要惩治于你,实是助你修成清静之心。」 云中子言罢,取出玉瓶,点了一滴三光神水,撒向五指山。 山峰之上忽而生出朱果、灵芝,又有枣树梨木,顷刻长成,郁郁葱葱。 「这百年内,你不得食血肉,只可以瓜果为食,若敢违背,定遭天雷轰顶。」 云中子心念一动,天上生出一片乌云,他又绘下一道雷符,隐入其中。 羽翼仙:……… 「你姜师叔明日拜将,我等此刻便动身,早些归去,好给你谋个差事。」 云中子微微一笑,随即轻轻晃了晃衣袖。 符元仙翁:……… 「谨遵师命。」 雷震子施了一礼,回到屋中打点行李。 云中子双手负后,顺带着再晃了晃衣袖。 符元仙翁:……… 「不知那几个小家伙如何了?」 云中子远眺西岐方向,眸中暗含笑意。 嗯,他说的小家伙是指殷氏兄弟、杨家兄妹、黄天化、邓婵玉和土行孙。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纣王的丧钟已敲响 纣王七年,他在女娲庙进香时题了淫诗,大商国祚就此开始倒计时。 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范,可惜事儿已经犯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那一年,姜王后还在,闻仲在北海平乱,比干和商容勤于政务,天下尚且安宁。 那一年,妲己还未祸乱宫闱,雷震子和哪吒还没出生,乾坤弓尚未拉开。 那一年,那些年,许多人还在,许多事还未发生。 如今,纣王三十五年,二十八年过去了,世界已经变的面目全非。 大商终于意识到,东南北的各路诸侯都是乌合之众,西岐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这才有张桂芳、鲁雄、闻仲、张山、洪锦先后率兵来犯,可惜这些将帅之才都已作古。 西伯侯归来之后,西岐正式进入战略防御阶段。 姬昌死后,西岐进入战略相持阶段。 洪锦身死,西岐进入战略反攻阶段。 西岐被动挨了十多年打,如今终于要讨回场子了。 若真要算起来,伯邑考的死殷商脱不开干系。 姬发继承父兄遗志,决定正式向朝歌发起反击。 姜子牙乃文武全才,出则为将,入则为相,他应该也必须成为大军统帅。 他向武王进言,请求派兵出征,讨伐无道昏君。 姬发的政治智慧比父兄高了不少,他推辞才应允,避免了某些人的口诛笔伐。 西岐东征,这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大事,故而需祭祀以告天地先贤。 这次东征的主帅是姜子牙,为了避嫌,由散宜生负责祭祀事宜。 他命南宫适、辛甲率兵去岐山建造将台,不到两日便建好了。 纣王三十五年,三月十五日,在这命中注定的一日,姬发率领文武百官,一齐来到银安殿请丞相上山。 只见仪仗七十里,浩浩荡荡,自城内摆至岐山。 终于,武王和文武百官都上山了。 拜将台高三丈,象按三才,宽二十四丈,按二十四气,颇有讲究。 武王亲自请姜子牙下辇上台,面南背北而立。 散宜生宣读祝文,敬告五岳四渎、名山大川之神。 姜子牙面东背西而立,周公旦宣读祝文,敬告日月星辰、风伯雨师。 毛公遂捧武王所赐黄钺、白旄祝词,姜子牙跪受礼器。 召公奭宣读祝文,上告天神,遍数商纣之罪。 姜子牙受剑、印,总领文武大事。 武王上台拜将,礼仪正式结束。 “今日有三山五岳道友为我践行,诸位请先回西岐吧。” 姜子牙望向天空,静静等待。 姬发了然,随即领着文武百官回去了。 姜子牙径直往岐山正南而去。 不多时,天上接连闪过十一道流光。 玉虚十二缺一金仙,借纵地金光法而至。 杨戬、殷郊领着众多三代门人借遁法而来。 云中子掐准时机,一步迈出,瞬息来到山上。 广成子微微一笑,率先出言。 “今日子牙得受剑、印,正是众望所归!” “贫道不过微末道行,若非诸位师兄抬爱,怎有此等机缘。” 姜子牙哪里敢应,只得连连推辞。 “老师将至,我等需焚香引道。” 赤精子轻抖衣袖,祭出一座香炉。 于是,玉虚乐团奏响仙乐。 广成子击玉磬,赤精子敲金钟。 余下十位仙人,或抚琴弄箫、或应和作歌,风采不尽相同。 如此不出一时三刻,天西有紫气三千里,圣人至矣。 玉虚门人尽数拜倒在地,伏道迎接。 元始天尊下了仙辇,上了芦篷坐下。 “姜尚,你本朝歌凡人,因有向道之心,不远万里拜入昆仑,修行四十载,终成仙身。 尔命数已改,既为帝王之师,享人间富贵,又有仙道之姿,受无尽寿数。 此番东去,正是建功立业,积攒功德之时,为师今日为你饯行。” 元始天尊命童儿斟了半杯酒,三次赐下,祝其康顺。 “不肖弟子敢问师尊,此行吉凶如何?” 姜子牙虽心中已有底气,可还是想求个安稳。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这才出言。 “你此去并无灾祸,只须谨记一偈。 界牌关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剑殇。 紧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姜子牙闻言,恭恭敬敬地叩首。 云中子双眸微凝,他听出了几分玄机。 吕岳已提前上榜,故而瘟癀阵是布不成了。 截教也不傻,少了一阵自然有应对之策,穿云关下的剑殇大抵就是替代之法。 可这剑殇究竟指的是什么? 云中子思忖许久,依旧没有头绪。 他又不是圣人,随手一算便能知天下万事,能猜到才怪了。 诸仙本以为圣人说完就要走了,谁知他忽而望向某福德真仙。 “孽…云中子,你且上前来。” 元始天尊大概是叫顺口了,可想到这儿人多,还是给某人留了点面子。 “师尊有何吩咐?” 云中子心思急转,可愣是没想到自己犯什么事儿了。 元始天尊心念一动,三宝玉如意祭出,画了一个金圈,禁绝天地。 这可比某福德真仙的精简版厉害多了,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瞒天欺地。 “昔年天地初开,世间众多先天生灵出世,为师也在那时开始修行。 若论起来,这些生灵都是你的长辈,你不可轻易冒犯,否则定有灾劫。” 元始天尊双眸古井无波,瞧不出喜怒。 “师尊此言有理,弟子资历尚浅,修为也不高,的确不该冒犯前辈。 您老人家辈分奇高,道行齐天,此事还需由您处置最为妥当。” 云中子睁大眼睛,恍然大悟。 元始天尊:…… 玉如意:嗨嗨嗨! 叮。 云中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可依旧不能缓解痛感。 如此看来,大罗神仙修为也不能承受玉如意一击,先定一个小目标,修到准教主境界再来试试! “师尊,弟子再也不敢了。” 云中子噗通一声跪下,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袖中两个老头放了出来。 元始天尊轻轻一叹,他挥动如意,这两个老者便瞬息不见了。 “此番东去,子牙并无灾祸,可你却有一场劫难要渡,须得早作准备。” 元始天尊言罢,领着童儿乘辇走了。 云中子望着东方,沉默良久。 今天是清明节,让西岐替诸位祭祀,权当积攒阴德。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只孔雀有点猛 岐山祭祀后,阐教诸仙都回了各自洞府,唯有三代门人留在世间。 云中子已然成就大罗道果,不可妄染红尘,故而借缩地成寸的神通回了终南山。 而张山、洪锦先后身死,韩荣不得不再一次传讯朝歌。 此时大商已无帅才,有中大夫飞廉举荐三山关将领孔宣领兵平乱。 姜子牙率大军东征,在首阳山遇伯夷叔齐劝阻,在金鸡岭得魏贲来投。 西岐合该遭逢三十六路兵马,如此才能去往五关,可只碰见三十五路。 孔宣率兵及时赶到,在金鸡岭安营扎寨,阻住东行咽喉之路。 姜子牙驻兵岭下,欲要搦战。 “这是出岐山后首战,不容有失,何人愿去商营看阵走一遭?” “启禀师叔,弟子愿往!” 黄天化催玉麒麟而出,微微欠身道。 姜子牙受剑、印后,曾点兵点将,任命了四大先锋,三路督粮官。 黄天化是正印先锋官,与南宫适、哪吒、武吉并列。 “你颇有神通,可性子太急,需谨慎行事!” 姜子牙扔下令箭,随即暗中传音。 黄天化得令,拱手而去,出阵前还不忘对某婵玉眨了眨眼睛。 他虽只有散仙境界,可毕竟仙身已成,非凡俗武将能敌。 不出一时三刻,黄天化斩了商将陈庚首级,笑呵呵地得胜而归。 姜子牙为他记下首功,可笔头不知何故折了,只好换笔来记。 此非吉兆,大抵与黄天化命数相关,不知何时应验。 孔宣见首战失利,郁闷不已,可又不敢轻举妄动,等到第二日才派麾下孙合搦战。 姜子牙派武吉应战,此子修玉虚法门,已然登堂入室,自然取胜。 孔宣见连败两阵,他勃然大怒,派出心腹爱将高继能去叫阵。 此人虽有奇术,可惜碰上了哪吒,只能仓皇而逃,侥幸保住了小命。 孔宣见此境况,终于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末将今日失利,罪该万死,请元帅责罚。” 高继能跪在中军大营外,以进为退,垂首请罪。 “无妨,本帅会出手的!” 孔宣安坐营中,大袖一挥,霸气外露。 于是,次日一早,商营鸣锣擂鼓,大军齐发。 孔宣亲自领兵,一马当先,出阵搦战。 “请姜尚出来一见。” 姜子牙闻讯,当即整理衣裳,出了营帐。 他催四不相而出,居于正中,黄天化、南宫适、哪吒、武吉四位先锋随侍两侧,众门人在两侧排开,似雁阵一般。 “你便是姜子牙?” 孔宣骑在马上,神色淡然,挥鞭西指,似乎并不把阐教门人放在眼中。 “正是姜某。” 姜子牙微微欠身,施了一礼。 “姜尚,你本为商臣,既食君之俸,理应为国分忧,缘何叛出朝歌,成了反贼? 此时大战未起,伱若愿归降,尚有一线生机,否则顷刻间要尔等粉身碎骨!” 孔宣神色淡然,眸中隐有冷色。 阐教门人神色各异,都憋了一肚子气。 哪吒七窍生烟,黄天化怒目圆睁。 殷郊以心神牵动番天印,殷洪抓着阴阳镜。 龙须虎脖颈青筋迸起,武吉勒紧缰绳。 金吒木吒祭出各自法宝,韦护握住降魔杵。 姜子牙微微一笑,缓缓出言。 “纣王无德,玷污圣贤,宠幸妖孽,残害忠臣。 文王仁厚,武王聪敏,西岐善治,天下归心。 孔将军,你不知天命,空有愚忠,定遭灾劫。” 姜子牙可谓是骂人不吐脏字的典范,寥寥数语便让对面哑口无言。 “老匹夫牙尖嘴利,难怪能谋夺高位!” 孔宣面有愠色,他抽出长剑,欲要开战。 “好贼子,你有何本事,胆敢辱我师叔?” 哪吒脾气本就火爆,怎肯善罢甘休,他当即踩风火轮而出,乾坤圈、金砖先后砸下。 孔宣神态自若,他轻轻挥剑,祭起一道黄光,将两件法宝都收走了。 姜子牙见状微微一惊,他当即传音杨婵,让她借照妖宝剑观其跟脚。 杨婵祭出宝剑,将剑身照去,只见一团五色光华。 哪吒失了法宝,只觉三尸神跳动,他现出三头六臂,攥住火尖枪和阴阳剑,欺身上前。 “好妖孽,你爷爷来也!” 孔宣双眼微眯,他再度挥剑,祭出一道红光。 哪吒陡然消失不见,不知被掠到何处去了。 “阐教法门,不过尔尔。” 孔宣骑在马上,微微一笑。 “师叔,此人神通广大,不如先暂避锋芒。” 杨戬瞧出形势不对,连忙谏言。 “可哪吒……” 姜子牙双眉蹙起,颇为忧愁。 “这小子有玄功护体,即便拿下他,一时三刻不能着伤。” 雷震子思忖片刻,也前来相劝。 姜子牙当即鸣金收兵,领着门人麾下退走。 孔宣哈哈大笑,他自诩神通一流,当下也不屑于去追,于是也领兵回营了。 金乌坠地,月桂高悬。 “尔以照妖宝剑观其跟脚,可曾瞧出几分端倪?” 姜子牙在营中来回踱步,神色有些忧愁。 “启禀师叔,弟子只瞧见一团五色光华,不见其真形。” 杨婵柳眉微蹙,轻声出言。 “此人既能拿下哪吒,大营之中,恐怕无有几人能够幸免。” 杨戬思忖片刻,做出判断。 哪吒虽玄功未成,可神通却也不凡,何况他还有诸多法宝傍身,远胜天仙之流。 孔宣能在顷刻之间将他拿下,其神通之高,不可估量。 “可哪吒已陷身三个时辰,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有些不妙。” 姜子牙轻声一叹,忧虑不已。 “师叔莫忧,弟子玄功已然小成,今夜便去救哪吒出来,正好可以探查敌营。” 杨戬攥住三尖两刃刀,微微一笑。 “师兄既有此意,不妨带我一同前去。” 雷震子忽而出声,眸中隐现雷光。 “尔等虽有玄功,却不可大意轻敌,若生变故,需速速归来。” 姜子牙思忖片刻,终于应允了。 于是,杨戬和雷震子趁着夜色出阵,借玄功变化去往敌营。 夜半三更,商营忽起刀兵之声。 孔宣安坐中军,祭出一黄一红两道光华。 杨戬与雷震子一道,步了哪吒后尘。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与阐教有缘 夜尽天明,日出东方。 孔宣再度排开兵马,亲自出阵搦战。 “姜子牙,本帅只当你是实诚君子,谁知昨夜竟派人来劫营。 此二子虽有玄功,可怎能奈何的了我,只得做了阶下囚。 尔等若不愿身死道消,今日便早早归降,莫白白送了性命!” 孔宣骑在马上,神色颇为倨傲。 此人来历神秘、跟脚不俗,不知何故藏身大商军伍,故而声名不显。 昨日哪吒、雷震子、杨戬先后被擒,可谓惊世骇俗,这才显出他神通不凡。 孔宣大肆叫阵,这可惹恼了周营众将。 “师叔,弟子修为虽浅,却有紫绶仙衣、阴阳镜两桩至宝,即便不能胜他,料想自保无虞。” 殷洪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激将,他当即上前请战。 “我也有紫绶仙衣,又有番天印,你我兄弟齐心,定可将他拿下。” 殷郊也站了出来,与胞弟并肩而立。 “启禀师叔,弟子也有两盏灵灯护身,不妨让我也出阵,与他决一死战!” 杨婵平日看着柔弱,可遭逢大事却坚毅非常,她也上前,打了个稽首。 这倒也能理解,杨戬是她长兄,雷震子是她师弟,感情深厚,怎能割舍? “尔等心思贫道已知,可孔宣神通实在玄奇,若非倾覆之际,断不可出阵!” 姜子牙态度坚决,不愿再折损门人。 此言一出,反而激起了弟子们的一腔热血。 黄天化攥紧两把八棱亮银锤,武吉抓住长枪,龙须虎捶胸顿足,土行孙蹦了三寸高。 韦护素来沉默寡言,他环顾四周,见发现兄弟们都神情激动,于是象征性地嚎了两声。 龙吉公主和邓婵玉也不愿让这群臭男人专美于前,干脆也出阵请战。 姜子牙思忖许久,无奈地点了点头。 孔宣接连叫阵,若是再不应战,恐怕会士气大损。 这群弟子各个心高气傲,若是再压下去,多半也会心生怨怼。 既然十二缺一金仙和某福德真仙尚未驾临,可见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姜子牙想了想,若是胜了固然是好,若是都被擒住了,师兄们也会下山来援。 反正横竖不亏,不妨先打几场再说! 阐教门人浩浩荡荡出阵,仙光内敛,神通暗藏。 殷郊殷洪并肩而出,率先搦战。 “孔宣,你不过三山关一裨将,侥幸得受擢升,怎敢与我等为敌?” 殷洪左手攥着水火锋,右手捏着阴阳镜,他义正辞严,气势汹汹。 “孔元帅,伱有如此神通,此前却无人赏识,可见帝王昏聩,朝政混浊。 你若愿归顺武王麾下,封疆裂土不再话下,王侯之位唾手可得!” 殷郊的态度要温和许多,可他也暗中祭出番天印,随时准备出手。 孔宣骑在马上,闻言哈哈大笑。 “世人不知尔等底细,我还能不知? 你二人连生母性命都护不住,怎敢大言不惭?” 此言一出,自然不可能善了。 殷洪怒目圆睁,他凌空跃起,转动阴阳镜,祭出一道白光。 殷郊也面有怒意,他将番天印祭起,陡然砸下。 孔宣不躲不闪,他身后祭起一黑一白两道光华,先将阴阳镜和番天印收了,随即将二殿下也掠走。 “世人皆言阐教有无上法门,如今看来却是空有虚名。” 孔宣收了神通,安坐马上。 杨婵神色淡然,她缓缓出阵,祭出两盏灵灯,护在顶上,随后手持照妖宝剑,飞身而去。 这琉璃、宝莲二灯都是圣人宝物,妙用无穷,只见一青一黄两道仙火窜出,直朝着孔宣去了。 “你倒是福缘不浅。” 孔宣双眼微眯,他似乎认出了这二宝来历。 他心念一动,祭起一道白光,将两盏仙灯连带着杨婵一道收走了。 黄天化方催玉麒麟而出,武吉和龙须虎却跟了上来。 龙须虎在后施展道术,发出磨盘大小的大石,密密麻麻砸去。 黄天化手持两把八棱亮银锤,他心念一动,火龙镖化赤光而出。 武吉骑在马上,攥着宝剑前去搦战。 “尔等手段似小儿玩闹。” 孔宣冷哼一声,青、黄、赤三道神光祭起,将三人一网打尽。 韦护悄咪咪地出阵,二话不说祭出降魔杵,可惜也步了师兄弟后尘。 土行孙借地行之术潜至孔宣马下,谁知却被识破,以黄光收去了。 龙吉祭出四海瓶,倒出万顷海水。 孔宣故技重施,将法宝和人都收走了。 邓婵玉左看右看,好嘛,就剩她一个了。 她干脆纵马而出,欲祭出五色神石。 姜子牙也催四不相而动,祭起打神鞭。 孔宣祭神光收了打神鞭,却不慎被神石伤了面门。 “你二人当真可恶至极!” 孔宣大怒之下,黑白两道神光一齐催发。 邓婵玉当即被掠走,无有丝毫反抗之力。 姜子牙祭出中央杏黄旗,只见清气流溢,上有千朵金莲护持,故而收他不得。 “老匹夫,今日且饶你性命,明日再做计较!” 孔宣脸上挂彩,多少有些不雅,于是转马而回。 姜子牙催动四不相,慌忙逃回阵中。 西岐无人能治住孔宣,姜子牙不得不高挂免战牌。 如此数日,大军士气跌落,若非武王亲征,已有哗变之危。 “姜尚老儿,你已避战七日,若是再不出阵,可莫怪我破你大营了!” 孔宣虽已镇压诸多阐教门人,可他知道,姜子牙和武王才是西岐真正的命门。 “这可如何是好?” 姜子牙五内俱焚,在中军大营中来回踱步,不曾停歇片刻。 “相父,此番战事失利,大抵是上天不许西岐忤逆,故而降此神人。 若是实在不能取胜,不可在此继续僵持,平白损耗民力。” 姬发思忖许久,终于进入营中,开口劝道。 姜子牙闻言沉默良久,他想到被擒获的众多弟子,几乎要应下了。 “天不绝西岐!” 姜子牙忽而抬起头来,惊喜地望向天边。 有一道金色流光,自西而来。 “孔宣道友,你与阐教有缘!” 云中子穿着一袭雪白道袍,背着长剑,手挽拂尘,笑着打了个稽首。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云中子vs孔宣 孔宣跟脚不凡,道龄极长,怎见得,有诗为证: 身似黄金映火,一笼盔甲鲜明。 大刀红马势峥嵘,五道光华色见。 曾见开天辟地,又见出日月星辰。 一灵道德最根深,他与西方有分。 此人也是开天时的人物,而且命中与西方教有缘。 云中子有两世宿慧,早就知晓金鸡岭之灾厄,他之所以来迟,是因为下山晚。 咳咳,他已改了不少人的命数,其中有好事,当然也有不乏坏事。 哪吒未曾经受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之灾,性子愈发跳脱。 雷震子成了看似温和,其实蔫儿坏蔫儿坏的杀胚。 杨戬自出山之后,倚仗玄功,未尝一败,此前又免去了黄河阵之劫,可谓顺风顺水。 他本是谨慎之人,可昨夜也轻敌大意,只与雷震子一道劫营,这不就栽了跟头。 至于余下的三代弟子,或多或少也免了些劫难,心性与原本命途大不相同。 此番众弟子遇上孔宣,当知知晓天外有天的道理,虽受灾劫,可性命无虞,好过日后死在诛仙、万仙大阵之中。 云中子正是有此良苦用心,这才姗姗来迟,绝对不是因为没有万全把握取胜。 不会真有人为了对付孔雀就去九仙山借紫砂葫芦吧? 不会真有人厚着脸皮又去八景宫借太极图吧? 不会真有人想起没借离地焰光旗又二进宫吧? “孔宣道友,你与阐教有缘!” 云中子挽着拂尘,笑着打了个稽首。 “你是何人,在此打什么诳语?” 孔宣表示不屑并且丢了一记青色神光。 云中子一步迈出,缩地成寸,瞬息千丈。 “贫道终南山云中子,听闻道友现世,故而来此相邀。” 云中子挥动拂尘,微微一笑。 “你我素未谋面,有何事邀我?” 孔宣安坐马上,有些惊异地问道。 这五色神光是他生来就有的先天神通,素来无往不利,今日竟未能建功。 他再度祭出神光,这一次却是赤青两道齐出。 “贫道出身阐教,家师素来不理教务,阐教事务大都由副教主掌管。 此前十绝阵时,燃灯道人不幸身死,这位置便空了出来。 阐教不能没有副教主,就像西方不能没有七宝林。 贫道知晓道友跟脚不凡,故而请教师尊,这才奉命邀你上昆仑山。” 云中子迈出一步,去往千丈之外。 诶嘿,你放技能,我走位、走位。 “我素来独来独往,习惯逍遥自在,不愿受人辖制。” 孔宣双眼微眯,他已看明白了,这道人遁法玄奇,若不能将其困在方寸之间,定是奈何他不得。 好在他无数元会前就已证得大罗,早就可以化一方天地为己用。 孔宣心念一动,青、黄、赤、黑、白五道神光一齐祭起,陡然冲霄,建出一方琉璃世界。 云中子迈出一步,瞬息……碰壁。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大啊? 云中子腹诽不已,他收了拂尘,缓缓攥住素问剑。 “孔道友,贫道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何必与我为难?” “你们这些大教门人,瞧见个修为不差的就要拉拢,若是不成就要翻脸。 我知你是有备而来,你尽力施展神通,若能破开此界,算我输,若能胜我,入阐教也未尝不可。” 孔宣将马儿放出琉璃世界,随即祭出大杆刀和金鞭。 此人真可谓是与天同寿,修为之高,只差圣人一线,当然,这一线宛如天堑。 孔宣化出小天地,磅礴气机喷薄而出,铺天盖地而来。 云中子遁走不成,却也并不慌张。 只见他攥住剑柄,一剑斩下,却有春夏秋冬四时之景,暗含大道玄妙。 孔宣挥刀劈下,气势汹汹,五色光华流溢,以五行镇住四时。 云中子没指望一剑建功,于是再斩下一剑。 这一剑神光内敛,却似羚羊挂角,返璞归真,大有开天辟地之神韵。 孔宣见状双眸微凝,他当即祭出青、黄、赤、黑、白五道神光。 “这一剑倒是有些意思,可惜你道行不够,否则倒真有些棘手。” 孔宣一步迈出,借小天地之利而动。 云中子却闭上眼眸,屹然不动。 他那仙身之内,泥丸宫打开,元神似三寸金人,在周身穴窍遁走,终于来到丹室,吞下金丹。 噌。 只见素问剑轻轻颤动,却不曾祭出。 有一口无形道剑,悄然遁出,斩去丝丝光华,让那五行神通难以近身。 “此剑无形无相,却可斩气机道韵,当真惊才绝艳,不知是何人所创?” 孔宣惊异之下,终于施展全力,五色神光凝为一处,化作古朴宝鼎,骤然压下。 “不才正是贫道。” 云中子不闪不避,缓缓祭出紫砂葫芦。 轰。 只见紫气流溢,神砂化作星河,倒流向天,蔚为壮观。 此宝乃圣人以无上法力所炼,曾在黄河、十绝二阵大放光彩。 孔宣的五色神光倒也玄奇,古朴宝鼎与星河撞在一处,虽似泥牛入海,可却阻住那遮天之势。 “孔道友,你命有一劫,若是渡不过便要失去自由。 贫道今日前来,当真是要助你脱灾,你莫要多虑。” 云中子双眉微蹙,神色郑重。 他说完这话,陡然祭出太极图来。 此物乃混沌未开之宝,威势奇大。 云中子曾祭炼月余,这才能动用,可依旧难以展现其玄妙万一。 只见一道金桥祭出,太极图在琉璃世界下化开,现出阴阳道韵,似磨盘一般碾压。 不多时,这方小天地便天崩地裂。 孔宣正与紫砂葫芦周旋,哪里有暇顾及其他。 云中子心念一动,无数星辰涌动,太极图陡然压下。 孔宣大惊失色,不得不现出原形——原来是只细目红冠孔雀,身后有五色翎羽,暗合五行之道。 云中子以八景宫法门绘下一道灵符焚了,太极图一卷,将孔雀收了去。 “孔宣道友,贫道就说你与我阐教有缘吧!” 云中子收了太极图,咧嘴一笑。 他思忖片刻,一步迈出,去往商营,将门人弟子救了。 “孔宣道友,你与我西方……” 天边穿来一道悲悯之声。 这个故事阐明了一个道理,即便你手里有大,可也抵不过别人开挂。 推书推书 被魔女附身后,我成了法外狂徒 作者擅长ghs,仙侠新书。 (本章完) 第二百章 准提:我辣么大一只孔雀呢? 世间有五位圣人,其中三位都是道门掌教,余下二人却是西方教之主。 至于说鸿钧老祖和女娲娘娘,早已几近于道,不可以境界论之。 阐截二教三位圣人都是鸿钧老祖之徒,虽说彼此理念不同,可怎么说也是自家人。 何况千年前天机混沌,鸿钧老祖也不再是完全无情无欲之存在。 虽说天道欲让西方教大兴,可生出此等变故后,已不能原模原样地按照原本命数衍化。 主掌八景、玉虚、碧游的那三位,已然占据部分天时,而阐教还多了人和。 西方教虽有二圣,可惜无有天道护持,自然落入下风。 此番云中子收孔宣,若无阐教二圣暗中遮掩天机,早就被人抢了。 云中子救了门人,欲要回周营,忽闻天边传来声线。 「孔宣道友,你与我西方……」 道人面色枯黄,身材瘦削,头挽双抓髻,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坐祥云而来。 准提道人终于赶到,他面色微变,声音戛然而止。 贫道那么大一只孔雀呢? 「不知老师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欲寻孔宣何事?」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他放空心境,无有丝毫纷杂念头。 某福德真仙有两世宿慧,知晓佛门有他心通的本领,这才如此作为。 「贫道准提道人,自西方而来,因东方有三千红尘客与我教有缘,故而至此。」 准提道人微微一笑,神色慈悲。 「莫非孔宣便是那红尘客之一?」 云中子瞪大眼眸,颇为惊异。 「这位小友慧根不浅,一猜便中。」 准提道人抓着七宝妙树,轻声出言。 云中子不动声色地瞅了那树枝一眼,这玩意可是发家致富的利器。 可惜,可惜啊,这么好的宝贝,终究与贫道无缘。 云中子乃阐教门人,本身又会炼宝,他见过的宝物不计其数,而且大都品秩不低。 莫说莫邪宝剑这等寻常的镇洞之宝,圣人宝物他都见过不止十件。 可七宝妙树终归是独一无二的,这是所有穷苦之仙的梦中情宝。 云中子堪堪练就无行道剑,尚不能适时地斩去欲念,这才动了贪心。 不过照理来说,他有两位圣人暗中护持,应当暴露不了心思才对。 「咦,小友与七宝妙树缘分不浅……可惜你是阐教门下,否则赠予……」 准提道人微微摇头,轻声一叹。 嗯,盲猜是道门两圣中的某一位故意放松了护持。 云中子哪里听的了这个,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口了。 「有道是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元来是一家。 阐教也好,西方教也罢,终归是同源而出…… 老师既有此美意,弟子怎好秉持门户之见。」 云中子舍了老脸,笑着出言。 准提道人沉默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不是说福缘深厚吗?不是说跟脚不俗吗?不是说神通不凡吗?不是说擅长炼丹炼器吗? 嗷,好像也没错,只是少说了一点。 此人面皮之厚,远胜昔年不周山! 「老师莫要当真,弟子不懂事说着玩的。」 云中子轻咳两声,他察觉到气氛不对,这张小白脸当时就红了。 玉虚宫,元始天尊端坐台上,忽而睁开了眼眸,隐有笑意。 八景宫,老子坐在八卦炉前打瞌睡,突然胡须轻颤。 「呵呵,小友赤子之心,无瑕无垢,当证上乘功果。 西方虽不算广袤,可也有诸多胜景。 本教法门比不得玄门正宗,可也暗含玄妙。 若是小友遇见根性不俗之散仙,不妨荐他来极乐世界。」 准提道人捻指生花,颔首而笑。 他毕竟是圣人之尊,虽说失了先手,可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正所谓只有圣人能够打败圣人,若那两位出手,怎能瞒过准提和接引? 如今孔宣已被抢先掳走了,他只得认了,好在日后还有一场大机缘,届时渡个三五千仙人不成问题。 至于云中子嘛,很显然,这是道门的心头肉,暂时是抢不走了。 「老师所言,弟子定当谨记。」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不就是送人上西天嘛,这事儿好啊,贫道看虬首仙、金光仙、灵牙仙、乌云仙、金箍仙、长耳定光仙就很合适嘛! 至于是不是极乐世界的那个西天,这并不重要,只是西天就行。 准提道人:…… 云中子察觉有目光探寻,于是久久不愿起身。 准提道人:那我走? 他在东方待了太久,此刻又没了留下的理由,不走就得被遣返了。 「你我缘分未尽,自有再见之时。」 准提道人笑了笑,乘云而去。 云中子过了好一阵才直起身来,他环顾四周,直到确定没人了,这才迈出一步,赶紧溜了。 西岐大营外,诸多三代门人立在辕门下,翘首以盼。 云中子现出身形,他正欲把从孔雀身上摸出来的法宝交还给弟子们,可忽而停下了动作。 「弟子杨戬…」 「杨婵…」 「雷震子…」 「哪吒…」 「殷郊…」 「殷洪…」 「黄天化…」 「金吒…」 「木吒…」 「土行孙…」 「韦护…」 「武吉…」 「龙须虎…」 「邓婵玉…」 「龙吉…」 诸弟子齐齐整整打了个道门稽首。 「多谢师叔/师叔/上仙救命之恩!」 云中子微微一笑,坦然受了。 这群年轻人真是重情重义,可怎么就不晓得给送点谢礼呢? 贫道舍了那么大一个七宝妙树,不能想,越想越心痛。 嗷,贫道来晚了啊,那没事了,心意到了就行。 「尔等俱是阐教嫡传,都有不小造化,可须知天外有天,世间还有无数高人。 此番虽遭灾厄,好在无有性命之危,若是再往东行,却需小心行事,断不可再轻敌大意。」 云中子神色肃穆,郑重地言道。 这些三代弟子俱面有羞愧之色,尤其以杨戬和雷震子最为明显。 云中子笑了笑,这才将乾坤圈、阴阳镜、番天印、降魔杵等法宝交还。 众弟子又打了个稽首谢过,直到被某福德真仙示意散去,这才回到各自营帐。 「幸而有师兄出山。」 姜子牙走上前来,郑重一拜。 第二百零一章 有个圣人师尊就是好 昆仑山,玉虚宫下。 这是一处突兀高耸的崖壁,形似瑞兽,故而得名麒麟崖。 云中子来到崖上,轻跺了跺脚。 麒麟崖下,压着云霄、琼霄、碧霄、菡芝、彩云五位女仙。 这五人虽已入劫,可并未造下多少杀孽,只是消去了六位阐教金仙的道行罢了。 因此,她们的待遇要比羽翼仙好很多,与其说是压在崖下,不如说是在此修行。 「何人在此生事?」 碧霄娘娘盘坐在石台上,陡然抬起头来,怒目圆睁。 「贫道回山拜谒师尊,途径此地,顺道瞧瞧诸位道友境况。」 云中子咧嘴一笑,随即又跺了跺脚。 虽说昆仑山玄异,可他好歹也是大罗神仙,不过是制造些响动罢了,并非什么难事。 「若非师伯出手,你早就被消了道行,沦为凡夫俗子了,怎容你在此放肆!」 云霄娘娘也抬起头来,眸有冷色。 「咦,你怎知我跻身大罗神仙境了?」 云中子瞪大了眼睛,显的格外惊愕。 琼霄娘娘闻言,气不打一出来,小脸鼓成了包子。 碧霄娘娘勃然大怒,她当即攥住太阿剑,欲要强闯禁制。 「你这厮当真可……」 「贫道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 云中子随手画了个金圈,禁绝了崖下音讯。 他此行回昆仑山,当然不是专程来气截教五女仙,而是真的有要紧事。 其一,虽然孔宣已被太极图收了,可该如何处置? 其二,元始天尊昔日曾言的劫难究竟为何,怎么才能渡过劫难? 云中子思忖着,不觉间已至殿外。 「你既已回山,为何在宫外踌躇?」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眸,顶上庆云摇曳不定。 云中子闻言定了定心神,这才迈入殿中。 「弟子拜见师尊。」 云中子拜伏在地,恭恭敬敬地叩首。 「此番你拿了孔宣,立下大功,当受奖赏。」 元始天尊抚须而笑,难得地和善了一回。 「师尊这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分内之事,怎能要甚么奖赏?」 云中子抬起头来,小脸上写满了正直二字。 「好。」 元始天尊欣慰地点了点头。 啊这……这也太那个了吧! 「咳咳,师尊啊,弟子自不是贪图宝物之人,可若真是有功不赏,难免会寒了门人的心。 我虽不才,愿为阐教贡献几分绵薄之力,若有宝物也可昧着良心收下,权当是抛砖引玉,砥砺后来人。」 云中子不等吩咐,自行起身,咧嘴一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元始天尊摇了摇头,无奈一叹。 云中子腼腆一笑,这才将太极图取出献上。 元始天尊心念一动,让太极图在天外天展开。 「此番你的确功劳不小,说吧,你要什么宝物?」 元始天尊随时布下一道禁制,让那孔雀无法逃脱,这才笑吟吟地望向台下。 「师尊,您看盘古幡成吗?」 云中子扬起眉毛,试探性地问道。 「孽障,准提道人乃西方教圣人,即便是为师也要敬他三分,你怎敢对七宝妙树生出觊觎之心?」 元始天尊面色一肃,缓缓攥住玉如意。 云中子:??? 不是说盘古幡的事儿吗, 怎么突然扯到这儿了? 「师尊,您可能没听明白,我是说盘……」 云中子气势汹汹地……跪倒在地,不敢再出一言。 「孽障,你莫非要欺师灭祖不成?」 元始天尊勃然大怒,玉如意顷刻而出。 叮。 ag! 云中子从柱子上滑了下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师尊,即便弟子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有这般念头。 我之所以要借盘古幡,只是为了应对日后的那场劫难罢了。」 云中子已跻身大罗神仙境界,可依旧消不了玉如意带来的疼痛。 「若是你的师兄们都似你一般,遇上劫难便回山借盘古幡,阐教也就不必存在了。」 元始天尊余怒未消,好似斩去的三尸又回来了。 「师尊所言有理,既是如此,弟子也就不再苛求了。」 云中子只求渡过劫难,本也不是冲着此宝来的。 某福德真仙本想漫天要价,即便不能功成,也能捞两件不错的宝物。 谁知圣人心思难测,居然没有落地还钱的环节,直接祭出了玉如意。 「你素来无利不起早,此番既专程回山,定不是只为孔宣之事而来。」 元始天尊收了玉如意,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他那深邃眼眸似乎看穿了一切。 「昔日子牙金台拜将,您老人家亲自莅临,曾言弟子有一场劫难。 您是知道我的,弟子修为浅薄,又无有几件傍身法宝,若遭劫难,怎能生还?」 云中子双眉微蹙,神色悲戚。 「既是如此,那日你为何不问?」 元始天尊双眼微眯,神色玩味。 「当时人多,弟子怕被诸位师兄瞧出端倪,这才没出言问询。」 云中子挠了挠头,腼腆一笑。 好吧,真实的原因是,他本来打算借来太极图彻底为素问开锋。 可借来祭炼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还是无法施展此宝几分神威,开锋效果差强人意。 若是有可能,谁愿意老是麻烦自家师尊呢,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 「你身后背着的,可是昔年炼就的那把剑胚?」 元始天尊双眸微凝,轻轻点出一指。 云中子还没答话,背后长剑便自行飞出了。 「此番劫难乃是天定,你躲它不开,避它不过。 你既为阐教立下大功,为师便破例出手一次,将此剑开锋。」 元始天尊轻抖衣袖,太极图陡然展开,化作阴阳二气,似磨盘般碾来。 只见那灰白剑胚溅出阵阵火星,胚衣被寸寸磨开,逐渐露出光滑如镜的剑身。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随即盘坐在地,静静观摩内中玄妙。 自此以后,他便是见过道门三位圣人炼器之法的仙人了。 呜呜呜,有个好师父的感觉,谁懂啊? 元始天尊似有所觉,他心念一动,倒了整整一瓶的三光神水。 啧,这么挥霍,也就圣人经得起了。 云中子见状咧嘴一笑,牙都快合不拢了。 一点更,等不住的明天看吧 如题,卡文了,擦。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一点更,等不住的明天看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 憨母龟和傻姑娘 孔宣已然被收,驻扎在金鸡岭商军便不足为惧了。 姜子牙排兵布阵,欲径直拿下商营。 虽说商军将领高继能身怀奇术,可怎敌得过阐教门人,不出三五回合便上了榜去。 姜子牙率军大胜,随即趁势往东进军。 其间崇黑虎、闻聘、崔英、蒋雄领兵来投,大周队伍愈发壮大。 这四人再加上黄飞虎,天定的五岳山神便齐聚了。 西岐大军行了不到一日,来到汜水关外。 只要谈及汜水关,就不得不提此关总兵韩荣了。 昔日雷震子和哪吒迎黄飞虎家小归周时,曾以韩荣为人质,借此逼开关隘。 此后西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韩荣都会禀告朝歌,请来援兵。 他眼看着张桂芳、鲁雄、闻仲、张山、洪锦挨着送死,见证了大商帅才的凋零。 如今西岐大军兵临城下,他真是慌的要命。 姜子牙没打算直接打汜水关,而是要兵分三路,派黄飞虎和苏护分别攻打青龙、佳梦二关。 苏护乃凡俗武将,而佳梦关大概率有奇人异士,于是有龙吉公主随行。 佳梦关总兵乃是胡升,他弟弟胡雷也是此关守将,还是火灵圣母的徒儿。 而胡雷的师尊都已兵解了,他自然也难逃脱。 苏护派儿子苏全忠叫阵,胡升派胞弟胡雷应战。 不多时,胡雷便被拿下问斩,好在他有替死之术,故而能逃脱数次。 龙吉公主虽然平时有些小迷糊,可遇上大事却不含糊。 她当即出手,用三寸五分乾坤针钉入胡雷眉心,破了他的泥丸宫。 于是,这倒霉催的就此步了火灵后尘。 金鳌岛,桃林之中。 多宝道人执黑,龟灵圣母执白,他二人已对弈整整一个时辰,可依旧未分胜负。 「咦?」 多宝道人本欲落子,却忽而抬起手来。 「师兄莫非是要悔棋不成?」 龟灵圣母双眉微蹙,有些不愉。 「不想贫道这一脉就此断了传承!」 多宝道人悲戚一叹,将棋子丢进了罐中。 「师兄是说火灵那妮子?可她不是早已兵解了吗? 只恨那终南山一脉,行事肆无忌惮,怎敢杀我碧游嫡传?」 龟灵圣母也丢了棋子,忿忿不平地说道。 「师妹此言差矣,火灵圣母妄自入劫,染下天大因果,本就该遭此厄!」 多宝道人话虽这么说,可神色却愈发悲痛。 「只可惜我那徒孙胡雷,他本本分分驻扎佳梦关,谁知却遭飞来横祸!」 多宝道人言罢,长叹一声。 龟灵圣母哪里受的了激将,她闻言勃然大怒,当即拍翻棋盘,起身要走。 「师妹,你这是做甚?」 多宝道人双眉微蹙,惊疑不定。 「阐教欺人太甚,这口气我却是咽不下了。 师兄且留在此地,继续与随侍七仙斡旋。 我此刻便动身,只诛首恶,明日便可归来!」 龟灵圣母言罢,不等多宝回答便腾云驾雾儿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多宝道人无奈一叹,随即转身朝群山而去了。 西方教的人才落户计划,可是针对整个东方的。 既然孔宣被抢了,何不从别处找补? 如果龟灵圣母此行建功,固然是好事,倘若遇到了硬茬子,正好是西方教拉拢她的时机。 多宝道人思忖片刻,取出袖中印、钟、塔三件法宝,轻轻摩挲。 这三件宝物是昔年云中子代弟子谢罪的赔礼,虽说后来谈崩了,可东西终归被多宝得了去。 「大道漫漫,唯有修为和法宝才是根本。」 多宝道人收了法宝,轻轻按住断而复合的肩膀。 佳梦关,商周两营的悲欢并不相通。 苏护归周以来首次领兵出征,他没想到能初战告捷,故而喜出望外,开席设宴,犒赏三军。 胡升眼看着胞弟身死,白发…长发人送短发人,关内遍地缟素,他悲痛不已。 「总兵大人,城下有个坤道求见。」 有士卒来到灵堂禀报。 胡升思忖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抹去泪水,当即下城头迎接。 「老师可是来自金鳌岛?」 胡升上前几步,拱手问道。 「你虽模样丑陋,可脑子倒是不笨。」 龟灵圣母穿着黑色道袍,她面如寒霜,平平无奇的脸上似写着滚远点三个字。 胡升虽有怒意,可又不敢言说。 「你胞弟胡雷乃碧游门人,他虽身死,可师长尚在,自会为他主持公道。」 龟灵圣母大袖一挥,就此往城外而去。 有道是千年王八万年龟,她真是头又大又老的乌龟。 大乌龟驾到,统统闪开! 胡升见她气势汹汹,心想正好可以借刀杀人,怒意消了几分。 「何人害了胡雷,速速出来受死!」 龟灵圣母缓缓行至阵前,大喝一声。 她乃万载灵龟化身,仓颉造字时得了功德,于天皇时成就大罗道果,修为高深。 可她偏偏又是个暴躁性子,故而行事肆无忌惮。 苏护设下宴席,众将士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 龙吉公主乃天帝之女,不食荤腥,不饮凡酒,只坐在席间下首吃些瓜果。 她闻着肉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正好听见有人叫阵,当即起身请战。 苏护虽不知她来历,可也晓得她神通广大,当下也不敢去拦,只得亲自出营,领了一队兵马随行。 「不知道友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 龙吉公主是个懂礼数的乖孩子,于是不慌不忙地打了个稽首,这才出言。 她当然不慌了,先不说身后有天帝撑腰,单是先天灵宝就有四五件,等闲仙人不能着伤。 「贫道乃金鳌岛龟灵圣母,你是何人,让打杀胡雷的阐教门人出来回话?」 龟灵圣母先入为主,又不曾推算,故而有此一言。 「我虽未入阐教,却是你所寻之人。」 龙吉公主攥住鸾飞剑,眸中尽是认真之色。 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挨打也不能拖累别人。 好的,可以准备挨打了。 龟灵圣母虽然没捋明白其中脉络,可也知元凶是谁了,她当即挥动太阿剑,欺身上前。 龙吉公主见她来势汹汹,于是一股脑祭出雾露乾坤网、四海瓶和捆龙索。 第二百零三章 龟龟,有点东西嗷 佳梦关外,大战再起。 龟灵圣母早已登临大罗,修为高深,不容小觑。 龙吉公主乃天帝之女,来历非凡,自有妙法。 这二人交战,当真是棋不逢对手,将不遇良才。 龙吉公主毕竟是仙二代,虽说修为不算太高,可眼力却是世间一流。 她一眼就看出来人是个狠角色,故而也懒得讲什么江湖道义,直接祭出看家法宝。 雾露乾坤网乃是水行先天灵宝,可祭出雾霭露珠,俱是真水凝成,威力不俗。 四海瓶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可收四海之水,化为己用。 捆龙索称不上稀奇,可却是上古真龙筋须所炼,品相极为不俗。 此三宝一经祭出,陡然祭现出滔天巨浪,径直拍去,又有金色绳索化作流光。 昔年龟灵圣母至夹龙山救赑屃,随身法宝日月珠被斩成齑粉,只剩下一把碧游标配的太阿剑。 好在她是大罗神仙境界,举手投足间便可改天换地。 龟灵圣母攥住剑柄,轻轻一斩,空中现出八个金色符号,正是伏羲氏的先天八卦。 昔年仓颉观摩鸟兽足印,龟甲裂纹造字,这头万载灵龟便得了功德。 后来天皇借龟甲演先天之数,龟灵圣母气运更盛,趁势得了大道。 可惜她是火爆性子,未能领悟到先天奥秘,只学得了八卦困阵。 如此一来,龟灵圣母便将滔天巨浪隔绝开来,不让真水侵袭,顺带着把龙吉扯了进来。 “好厉害的法宝,你究竟是何来历?” 龟灵圣母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端倪。 “大丈…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昊天上帝之女龙吉是也。” 龙吉公主直接自报家门,随即催飞鸾剑来斩。 天帝跟脚不凡,可也是历经无数元会,这才能修成(名义上的)三界之主之功果。 龙吉有个好爹,可她本身只有天仙境界,怎能敌的过碧游门下的大罗神仙? 何况如今圣人尚未遁世,论后台的话,天帝还是往后稍一稍吧。 龟灵圣母冷笑一声,她催动太阿剑,不消三两下便将飞鸾剑挑飞。 龙吉公主并不气馁,她向上吐气,吹了吹发梢,随即祭出备用的二龙剑来。 若是不提大教弟子,她便是世间后台最硬之仙,宝剑多几把挺合理的。 嗯,三息之后,二龙剑也被挑飞了。 龙吉公主抬起头,呆呆地望着那头老母龟。 “你要杀我可以,不许碰我的脸!” 龙吉公主眸有冷色,这就是她最后的倔强。 “哼,死到临头还敢臭美,吃我一剑!” 龟灵圣母架起太阿剑,瞬息刺出。 咔擦。 此方小天地陡然破碎,八卦道韵四散。 只见一方拳头大小的金印砸下,似有万钧之势。 龟灵圣母当即收剑,身形暴退。 此印既能轻易破开小天地,砸碎脑袋当然也不算难事。 “龙吉公主莫忧,我兄弟二人前来助你。” 殷郊收了番天印,静立虚空。 殷洪手持阴阳镜,时刻准备下黑手。 姜子牙骑四不相,缓缓行来。 今日他见营外旌旗折断,知晓此非吉兆,于是卜了一卦,算出缘由,连忙来援。 龙吉公主不动声色地躲到三人之身后,悄无声息地以元神取回飞鸾、二龙两把宝剑,还瞪了某龟一眼。 “你便是姜子牙?” 龟灵圣母双眼微眯,神色凝重。 她脑子不算好使,可圣人坐骑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不才正是在下,敢问道友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 姜子牙行至阵前,微微欠身。 “贫道乃金鳌岛龟灵圣母是也。” 她环视四周,目光在番天印和阴阳镜上停滞了片刻,似乎很是忌惮。 “你既是碧游门下,岂不知大劫已至?” 姜子牙微微一笑,抢占了道义至高点。 “尔等肆意残杀我截教门人,怎容不得贫道来了断因果?” 龟灵圣母表面平静,实则憋了一肚子火,随时准备发难。 她认出了番天印和阴阳镜,本以为是广成子、赤精子亲至,故而心有忌惮,不想却是两个后辈。 这还有什么好怕的?直接莽就完事了。 “此言差矣,纣王倒行逆施,祸乱朝纲,致使兵戈四起,生灵涂炭。 尔等来扶商阻周,本就是逆天而行,已有取死之道!” 姜子牙有杏黄旗护身,何况还有两个师侄跟随,根本不在怕的。 龟灵圣母闻言勃然大怒,当即挥动太阿剑来斩。 她修为深厚,等闲手段不能着伤。 殷洪当即晃了晃阴阳镜,祭出白光。 龟灵圣母神色微变,她转过身来,生受了一记白光。 虽说阴阳镜可判人生死,可也不是毫无限制。 若是凡夫俗子得了此宝,即便照大罗神仙万次也无济于事。 殷洪是天仙境界,又有太华山秘授,已能发挥此宝的五分玄妙。 奈何龟灵圣母是万载灵龟得道,她背后龟甲承载了不浅的功德,这才能硬生生受下。 姜子牙见状面色微变,他祭起打神鞭,化金光而下。 可龟灵圣母并非榜上有名之仙,因此未受损伤,反而打出了火气。 “你用阴阳镜多照她几次,定能建功。” 龙吉公主从四不相身后露出脸来,蹙起琼鼻,气鼓鼓地说道。 殷洪闻言沉默了老半天,这阴阳镜要是能随便照,现在都打到朝歌了。 此等夺生死造化之宝,施展起来损耗甚巨,若非大罗神仙,一日祭个三五次就了不得了。 “你这藏头露尾之辈,怎敢多嘴学舌?” 龟灵圣母攥紧太阿剑,猛地斩下。 只见先天八卦显现,来回变化,施展六十四种玄妙,尽数化作剑气而来。 殷郊眉头紧锁,他连忙将番天印再度祭出,瞬息砸下。 姜子牙也祭起杏黄旗,其上清气流溢,有千朵金莲护持,笼住身后三人。 “若是广成子亲至,贫道还要忌惮三分,这番天印交到你手中,真可谓明珠蒙尘!” 龟灵圣母哈哈大笑,又背过身去,硬受一击,这才继续挥剑来斩。 “嘶,还挺疼。” 龟灵圣母倒吸了口凉气,六十四道八卦剑气骤然斩下。 家人们,谁懂啊,如果能选毕设导师,千万别选女的!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袖里青蛇胆气粗 天地之间,唯有圣人无灾无劫,不死不灭。 除去此等存在之外,任你是大罗神仙还是准教主,终究有身死之可能。 这便是八九玄功能成为道门护教攻法的原因——只要练出点门道,主动寻死都难。 若是不提练就玄功之仙,当属龟灵圣母最擅护身之法。 本体是万载玄龟,好巧不巧又分润了人族大贤之功德,她那龟甲当真是坚不可摧。 殷郊毕竟修为尚浅,他祭出番天印,镇压金仙不在话下,可对付大罗神仙却有些捉襟见肘。 龟灵圣母生受了一印,随即欺身上前,以六十四道八卦剑气斩下。 姜子牙有杏黄旗护身,可此番还要护住身后三人,法力损耗颇快。 “贫道此番入世,只为胡雷主持公道,谁知尔等非要阻拦,这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龟灵圣母言罢,攥住太阿剑,一剑又一剑斩下。 只见那中央杏黄旗上,清气泛起阵阵涟漪,金莲晃动,动静不小。 殷郊本欲再度祭起番天印,可又怕露了破绽,只能干着急。 如此数十息,姜子牙双手颤抖,面如金纸,显然是损耗太甚,不能持久。 “咱们兄弟二人修道多年,至今未能给母后报仇,不想今日却要葬身于此!” 殷洪仰起头来,望着那涌动旗面,无奈一叹。 “莫要惊慌,师叔代掌教封神,自可逢凶化吉。” 殷郊有脑子,所以半点儿不慌。 封神大劫结束前,谁都能死,唯独姜子牙不能死。 “他好像不太聪明。” 龙吉公主压低声线,缓缓出言。 殷郊:乐。 殷洪:…… 这姑娘挺好的,可惜少了点脑子,多了张嘴。 “这杏黄旗固然玄异,可你不过是散仙境界,又能坚持几时?” 龟灵圣母攥着太阿剑,一剑又一剑狠狠斩下。 “你若再斩,我就要…” 龙吉大喝一声,神情严肃。 殷郊和殷洪一齐望了过来,好奇她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莫非是要让昊天上帝派来十万天兵?难不成是让瑶池金母请来上古大修? “我就要把你的恶行记在账本上了!” 龙吉公主左手飞鸾剑,右手二龙剑,真可谓气势汹汹。 殷郊和殷洪齐刷刷地转过头,实在没好意思笑出声。 “贫道将要力竭,尔等趁机遁走!” 姜子牙面色愈发苍白,他连忙传音道。 谁能想到龟灵圣母如此皮糙肉厚,若换个大罗神仙,被番天印和阴阳镜轮番蹂躏,怎么着也能脱层皮吧? “诸位道友,请上榜去吧!” 龟灵圣母微微一笑,六十四道八卦剑气凝为一处,骤然刺出。 轰。 姜子牙倒飞而出,杏黄旗神光不显。 殷郊撒了把土,欲要借遁法而走。 殷洪和龙吉公主也施展土遁。 可惜,八卦剑气分成四道,顷刻而至。 姜子牙勉强祭起杏黄旗,挡下一剑。 殷郊继续遁走,却被斩中。 殷洪也一样被斩中了。 诶嘿,这兄弟俩都毫发无损! 不得不说,紫绶仙衣还是很有点东西的。 龙吉公主反应慢了半拍,她险之又险地祭起雾露乾坤网,勉强收了剑气。 这便是修道之人都想拜入大教或是登上天庭的原因,即便求不得大道,好歹能混两件法宝啊。 龟灵圣母勃然大怒,她再度挥动太阿剑,直直斩下。 殷洪干脆立在原地,只在剑气来前用躯干挡下。 “你还不走,真想死在此地不成?” 殷郊见弟弟冒险行事,当即脸色一黑。 龟灵圣母算是看出来了,阐教门人是真疼弟子啊,他们也真是不疼啊! “好孽畜,怎敢戏耍于我?” 龟灵圣母怒不可遏,她竟现出原形,变做千丈灵龟,陡然拍下一爪。 霎时间,山河震动,地龙翻身。 佳梦关方圆百里,土地轰然下陷。 周军都在平坦之地,故而损伤不大。 商军都在关内,此时却遭了老罪。 只见那巨龟背上遍布金色篆字,似鸟兽足印,又有八卦符号,颇为玄异。 万载灵龟再度拍下一爪,艮、坤二卦悬空,一座座山峦拔地而起,骤然砸下。 八卦之中,坤对应地,艮对应山,这二卦祭起,阻断山根地脉。 如此一来,姜子牙、殷郊、殷洪、龙吉都不能再借土遁而走。 “你们往哪里逃?” 龟灵圣母缓缓出言,随即又拍下一爪。 这一下可不得了,八卦一齐祭起,化成一方小天地,比此前那座玄奇不止十倍。 此方天地中,风、雷、水、火、山、泽一齐催发,似乾坤倒转,回到开天辟地之时。 姜子牙损耗甚巨,此刻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哥哥,你说紫绶仙衣能抗住吗?” 殷洪咽了咽唾沫,有些惊慌地问道。 “他好像不太聪明。” 龙吉公主声若蚊蝇,她好像快哭出来了。 “莫慌,师叔吉人天相,自可保……” 殷郊话说了一半,突然沉默了。 不对啊,师叔吉人天相,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今日便送尔等上榜,以此慰藉兵解的道友们!” 龟灵圣母冷笑一声,搬山移泽,骤然压下。 “嚯,真够热闹的。” 这方小天地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姜子牙陡然抬起头来,神色欣喜。 殷郊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 云中子穿着一袭雪白道袍,纤尘不染,他挽着拂尘,背后长剑光亮如镜。 “你才不聪明呢。” 殷洪撇了撇嘴,小声回击。 龙吉眨了眨眼睛,没有反驳。 “好贼子,原来是你!” 龟灵圣母慌忙施展神通,弥补了小天地的疏漏之处,这才转过身来,用那小山大小的眼眸望了过来。 “多年未见,道友风采依旧。” 云中子微微一笑,打了个道门稽首。 “嗯,龟壳还是那么厚。” 云中子缓缓攥住素问剑柄,轻抖衣袖。 此剑剑胚乃纣王七年炼就,耗费多年光阴,终于现出真容。 只见那青色剑柄上,三尺剑锋澄澈似水。 云中子轻轻挥剑,天地立开。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你既已入劫,不妨去榜上走一遭?” 云中子双眸古井无波,随即再斩下一剑。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斩断因果 云中子自认有很多优点,包括但不限于容貌俊美、性格温和、诚信守诺…… 昔年他拜谒碧游宫时,曾答应通天教主,若是截教式微,不可赶尽杀绝。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自十绝阵开始,截教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云中子守信归守信,可也不是不知变通。 故而造下杀孽的十天君都上榜了,余元、三霄、彩云仙、函芝仙等未造多少业力之仙,都得以保存性命。 至于说闻仲,此人倒不曾滥杀无辜,甚至可以说极具人格魅力,奈何他与商纣绑死了,不上榜都不行。 云中子自认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可有个前提,你不要主动来招惹。 昔日夹龙山一役,龟灵圣母曾坏了某福德真仙的谋划。 如今她更是得寸进尺,险些杀了终南山进修班一期和三期学员。 这要是能忍,他还混不混阐教圈子了,届时千夫所指,难不成要转投碧游门下? 云中子越想越气…哦不对,他是个性格温和的仙人,所以他心平气和地斩下一剑。 问:这一剑能不能斩了龟灵圣母? 已知条件:他是大罗神仙,八九玄功接近大成,有一把开天神铁和不周山石锻造而成的仙剑。 结论:能,也不能。 云中子运转玄功,法力化作火龙,叩关走穴,泥丸宫遁出元神,乘龙而行。 他缓缓翻动腕子,长剑陡然斩下。 这一剑,他练了八百年。 只见那庞然巨兽背上龟甲寸寸皲裂,即便有人道功德护持也无济于事。 可仙剑却停在了那巨大头颅上,不得寸进。 不知是何宝物流溢青光,护住了万载灵龟。 云中子收剑负后,微微一笑。 截教已损了十天君、赵公明、三霄等中流砥柱,不可能无缘无故再派人前来送死。 他早就察觉了端倪,可却猜不到其中缘由,直到此时才揭晓谜底。 “不知老师驾临,弟子有失远迎。”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有道人顶有金光,宝相庄严,手持神幢,坐十二品莲台而来。 西方教有两位圣人,此前来的是准提道人,这一回却是接引道人。 云中子神色淡然,波澜不惊,可心中却思忖万千,难以平静。 此刻他已全看明白了,定是碧游宫里出了内鬼,这才把憨龟忽悠出来。 若是能杀姜子牙、殷郊等人,自然血赚。 若是不能建功甚至有身陨之危,正好给西方教做个顺水人情。 通天教主多少也知晓此事,可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是想给某龟谋条生路。 “贫道久居西方,东土鲜有人知我来历,小友是怎么认出的?” 接引道人微微一笑,轻轻晃动神幢。 圣人神通,非同寻常。 佳梦关方圆百里现出异象,伤者痊愈,死者复生,山河俱已归位。 这要不是拉偏架,某福德真仙能把名字倒着念。 君不见龟灵圣母大显神威,无意中助周营打下的佳梦关,此刻却已复原了。 “老师妙法玄奇,本就与东方大有不同,何况天边庆云三千里,定是圣人亲至?” 云中子腼腆一笑,神色拘谨。 不错,他生下来就脸皮薄。 嗷,他是云气所化啊,那没事了。 姜子牙见状,当即领着弟子们回了大营,半点凑热闹的想法都无。 其中的逻辑很简单,能让某福德真仙笑得这么腼腆,来人能耐肯定不小。 “师弟曾言你颇具慧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接引道人收了神幢,温和地笑道。 “老师谬赞,弟子心境有瑕,六根未净,哪有什么慧根。” 云中子微微欠身,及时打断施法。 若再聊下去,他就得和西方有缘了。 “呵呵,小友莫要过谦。” 接引道人侧过头去,望向那头巨龟。 这头老龟的境况相当凄惨,她后背龟甲遍布裂纹,其上金色篆字早已暗淡无光。 “老师慈悲为怀,弟子心悦诚服。” 云中子言罢,又打了个稽首。 嘿嘿,修的就是阴阳大道! “这位道友出身截教,昔年又得了大功德,根性深厚,可惜却误入歧途。 她虽有过,可罪不至死,何况我等世外之人,本就需秉持一颗清净之心。 有人杀了她的晚辈,她便入世前来寻仇。 你若杀了她,未来定也难得清静。 如此冤冤相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了结。 此番大劫因淫欲而起,因贪嗔痴念而壮大,小友断不可陷入魔障……” 接引道人越说越精神,甚至把老龟晾在了一旁。 云中子越听越困,险些大梦一场。 谁知他一念就是三个时辰 金乌坠地,皓月当空。 云中子猛地打了个趔趄,终于醒转。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亦作如是观……” 接引道人盘坐在十二品连体上,依旧滔滔不绝。 云中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让修为不如人呢?谁让人辈分高呢? 这不得原地罚站,狠狠地坐大牢? 求伱了,接引师父,别念了,真的别念了…… “你二人可愿化干戈为玉帛?” 接引道人终于停止了讲法,他收了青莲宝色旗,微笑着出言。 毕竟是西方二圣之首,他还是很有些风度的,至少没有强迫。 “老师所言发人深省,弟子愿意……” 云中子微微欠身,打了个稽首。 接引道人面上笑意更甚。 “弟子愿意斩断因果!” 云中子言罢,泥丸宫遁出元神,径直往丹室而去,无形道剑陡然祭出。 素问剑随之而出。 噌。 万载灵龟头颅落地,龟灵圣母身死道消,只余下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好厉害的道剑,好重的杀心!” 接引道人笑容凝滞,无奈一叹。 早知道就不当什么前辈高人了! 若非他收了青莲宝色旗,若非他误以为讲法能打动某福德真仙,若非有道门三圣…… 可无论如何,龟灵圣母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老师谬赞,此剑堪堪炼就,难登大雅之堂。” 云中子腼腆一笑,打了个道门稽首。 “你与我西方……” 接引道人沉默片刻,决定祭出神通。 “师尊常言西方妙法玄奇,老师不如往昆仑一叙?” 云中子怯生生地抬起头来。 今天又是实验室泡一天的究极折磨,吸了一大口氨气,口腔鼻腔巨难受。 xdm,千万别学化学化工,生化环材都别碰。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云中子再谒碧游宫 虽说都是西方教教主,这二位圣人却性情迥异。 接引比准提厚道不少,这便是云中子能在圣人眼皮下斩了龟灵的原因之一。 西方圣人贸然来东土,本就有些越界,接引道人无奈之下,不得不打道回府。 当然,下一次来时,他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姜子牙全身而退,于是继续领兵,攻打泗水、青龙、佳梦三关。 云中子当下很是忧郁,因为他需要再往碧游宫走一遭。 昔年雷震子打杀了火灵圣母,元始天尊有意维护两教情谊,命某福德真仙登门谢罪。 如今两教尚未彻底决裂,云中子打杀了龟灵圣母,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云中子背着长剑,手挽拂尘,一步迈出,咫尺天涯。 东海,庆云三千里,金鳌岛坐落其下。 此番故地重游,让他唏嘘不已。 在很久很久前,这儿曾是他魂牵梦萦之所。 可惜世事无常,有些东西越是强求越是不得。 “好贼子,你杀了龟灵,怎还敢再来东海?” 金光仙仗剑而来,气势汹汹。 世事大抵是一个又一个轮回,当年率先来迎某福德真仙的,正是此仙。 不过这迎接方式嘛,依旧不怎么友好。 “好久不见,道友风采依旧啊!” 云中子立在云端,打了个稽首。 金光仙闻言一怔,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依旧那么丑。” 云中子微微一笑,儒雅随和。 “你这厮欺人太甚,吃我一记……” 金光仙被挑拨得失去理智,居然打算祭出敕神剑来。 “师弟不可无礼。” 多宝道人飘然而至,出言劝阻。 金光仙后知后觉,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怒目圆睁,缓缓攥紧太阿剑。 “素闻碧游四大嫡传情谊深厚,贫道先给多宝师兄赔个不是。” 云中子收敛神色,微微欠身。 这二人对龟灵圣母的死因都心知肚明,真要追究起来,他们都有责任。 多宝道人神色淡然,瞧不出喜怒。 云中子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多宝道人肩胛处。 昔年某福德真仙曾以通天教主斩天剑式,断其一臂。 “师尊曾说:龟灵圣母不识天数,妄自入劫,她既阻拦武王东征,上榜也是咎由自取罢了。” 多宝道人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转述圣人之言。 “师叔深明大义,弟子佩服。” 云中子面对碧游宫方向,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金光仙见状目眦尽裂,恨不得将某人生吞活剥。 “师尊请你入碧游宫一叙,若有人胆敢阻拦,你只管斩了便是。” 多宝道人言罢,轻轻挥袖,就此遁去。 金光仙咬了咬牙,也化作流光而去了。 云中子摇了摇头,他一步迈出,瞬息到了岛上。 此地乃截教祖庭,诸神参拜,万仙来朝之所,正是风景形胜之地。 随处可见芝兰朱果,仙鹤麋鹿不过寻常。 云中子为了表示敬意,不施展遁法,不腾云驾雾,不飞身而起,只是一步一步走着,似要丈量这处宝地。 大抵是得了圣人钧旨,截教竟真无人再来阻拦。 云中子闲庭信步,行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碧游宫殿前。 殿门上挂着一副帖子,多年来未曾变动。 云中子抬起头来,默默念了一遍,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 玉虚宫也好,八景宫也罢,都曾敕令门人关闭洞府、静诵黄庭。 可把此言写出来挂在宫门上的,只有碧游宫一家,别无分号。 而偏偏是碧游门下,多有沾染红尘之仙,造下无尽业果。 云中子收敛心神,正了正衣冠,这才迈入殿中。 只见圣人高坐九重台上,顶上庆云覆压三千里,摇曳不定,颇为玄异。 多宝道人、无当圣母、金灵圣母立在殿左。 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乌云仙、金箍仙、毗芦仙、长耳定光仙立在殿右。 通天教主缓缓睁开眼眸,青萍剑也陡然悬空。 无论是四缺一亲传也好,还是随侍七仙也罢,都一齐望向某福德真仙。 若是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好在某福德真仙不是人。 云中子轻抖衣袖,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即一步步向前走去。 碧游门人死死地盯着他,似要让他知难而退。 “玉虚门下云中子,拜见师叔。”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道门稽首。 “你师父已经很多年没有给弟子炼过宝物了,这十年来倒是勤快了不少。”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言语之中似有深意。 “多谢师叔挂念,若是师尊得知,定会颇为开怀。” 云中子微微欠身,不接话头。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 通天教主缓缓攥住青萍剑柄,轻轻摩挲剑锋。 “正是他害了龟灵圣母!” “师尊,请诛杀此獠!” “此子已成大患……” 随侍七仙群情激愤,各抒己见。 多宝道人垂下眼眸,神情晦涩不明。 金灵圣母察觉到了四象塔和龙虎如意的气机。 她一共就只有两个弟子,可余元已然被囚、闻仲惨死上榜,这一脉已经算是断了传承。 金灵圣母一言不发,可眸中似有火焰。 无当圣母瞥向那白袍道人,她双眉高高蹙起,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尔等在殿中大肆喧哗,哪还有半点清净之心?碧游宫哪还有半点道门气象?” 通天教主声音沉稳异常,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随侍七仙闻言沉默良久,不再出言。 “此事已有定论,龟灵圣母妄自入劫,上榜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 通天教主言罢,轻挥衣袖,将众人送出殿外。 云中子立在桃林中,微微一笑。 随侍七仙分立四周,恶狠狠地盯着他。 “诸位道友,若是要寻仇,贫道来者不拒。 不过多年前还有一桩旧账,不如先了结了再说?” 云中子缓缓攥住剑柄,轻抖衣袖,祭出一条赤色火龙。 随侍七仙各显神通,或祭出宝剑,或施展五行道术,林林总总,各不相同。 多宝道人静静立在山巅,俯瞰着众人,他取出袖中三件宝物,轻轻摩挲。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真仙战七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仙人报仇,千年不晚。 大约四百多年前,某位懵懂的散仙怀揣着对剑道的向往,一路东行。 此行不算顺遂,除去莫名其妙捡了四五件先天灵宝外便没什么收获了。 哦,他收获了来自碧游门人的仇恨。 截教在千年前就号称诸神参拜、万仙来朝,而真正的嫡传却是极少数。 而那位懵懂散仙恰好避开了数以千计的外门弟子,好巧不巧得罪了随侍七仙。 当年的他,练剑不过四百载,根基也不算深厚,打一个虬首仙倒还行,可七仙齐至肯定是顶不住了。 好在他福缘不浅,险死还生,最终凭借终南山数百年经营的禁制,保全了性命。 这么大的过节,已然是不死不休,断无消解可能。 如此四百年匆匆而过,昔年那个懵懂散仙,已摇身一变,成了圣人认定的福德真仙。 而随侍七仙似乎没什么变化,全都风采依旧,依旧丑的各有特色。 当然,这七仙作为圣人近侍,定有不凡神通,可惜还是丑,真的丑! 云中子也懒得废话,故而轻抖衣袖,泥丸宫遁出元神,祭出离龙,勾连先天灯火,化作火龙现世。 此间俱是得道之仙,最次都是金仙境界,乌云仙更是道行颇深。 若是诸如三昧、六丁等神火,他们弹指可灭,而这先天灯火却着实有些棘手。 琉璃灯火为黄,八景灯火为赤,宝莲灯火为青,灵柩灯火为灰。 这四种仙火分化鳞角爪尾,由三昧真火化成龙身,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火龙大体呈赤色,盘旋而出,席卷四方,火能克木,陡然将桃林点燃。 虬首仙接连捏印掐诀,终于现出阵阵罡风,勉强挡住了袭来的仙火。 “区区小道,不足为虑。” 虬首仙冷笑一声,如是言道。 毗芦仙施展五行道术,可见五色流光,纷纷显化而出。 云中子微微一笑,两指并拢做剑指,轻轻画了个金圈。 天地被分隔开来,金圈内外俨然成了两个世界。 金光仙又来逞威,他仗剑而来,按天地人三才,可见道气流溢。 云中子心念一动,撤去禁制,轻轻挥剑。 噌。 太阿剑应声而断,断口光滑如镜。 金光仙倒退七步,顶上发带散落。 如今素问剑已然开锋,若真想杀他,绝非难事。 可惜此地是截教祖庭,若真这么干了,相当于给了圣人一个大比兜。 通天教主何许人也? 他是截教之主,他是圣人之尊,他也是脾气与本事一样大的人物。 若真把他惹毛了,可不会和你讲什么辈分,只祭出青萍剑斩了便是。 云中子察觉到此行的种种蹊跷。 通天教主素来高傲,不喜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此番却授意门人来围殴,这不像他一贯的处世风格。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圣人出手,故而还是需小心行事为妙。 云中子已成就大罗道果,八九玄功也接近大成,无论是法力还是道体,都没有短板。 虽说随侍七仙修为不俗,可短时间内也奈何他不得。 不过事无绝对,若是他们练了上乘阵法,或是有至宝在身,未必不能伤他。 随侍七仙脚踩罡斗,不时变换方位,虽未结阵,可却气机相通。 云中子见状恍然大悟,当即明白了原委。 师叔啊,您老人家这是要拿我试阵? 云中子也乐此不疲,他立在阵中,仙剑穿梭,溅出阵阵火星。 如此斗了不到百合,随侍七仙的宝剑俱已崩碎。 此番看似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实则却在彼此探明虚实。 随侍七仙未曾祭出敕神、捉鬼、降妖、除魔四剑,毋论施展阵图。 云中子也收敛仙剑锋芒,否则早就砍死一两个了。 不过现在嘛,七仙配剑都没了,多少也打出了些真火。 这么打下去何时是个头,有人急了,当然,不是某福德真仙。 乌云仙乃七仙之首,他见战况僵持不下,心急如焚,干脆跳出那若隐若现的阵势。 此仙长须黑面,神情凶恶,他心念一动,自袖中取出一把三尺玉锤。 此宝是先天之物,乃圣人亲赐,其名混元,颇为不俗。 乌云仙早已是大罗境界,道行之高,不输多宝几分,他祭出混元锤,陡然砸下。 只见地火水风齐出,威势不俗,铺天盖地涌来。 云中子见状双眼微眯,随即祭出通天神火柱,现出八卦道韵,笼罩四周。 乌云仙的这把玉锤能以混元为名,足见其品秩之高,一经砸下,居然破开了神火柱禁制,压灭诸多神火。 长耳定光仙趁势施展神通,祭出一颗宝珠,直朝着某福德真仙打去。 金箍仙祭出一个金圈,可大可小,随心变化,玄异非常。 毗芦仙顶上五叶冠大放光华,如同大日当空,格外耀眼。 灵牙仙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对雌雄剑,借五行之势斩来。 金光仙五指掐动如飞,结成神印,掌中飞出一头金色狻猊。 虬首仙双眼微眯,他晃了晃脑袋,大吼一声,现出一头青狮虚象。 “诸位道友神通不凡,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丑人多作怪!” 云中子微微欠身,不闪不避,打了个道门稽首。 只见宝珠、金圈、神光、五行剑气、狻猊、青狮一齐涌来。 云中子不动如山,只有一道太极符印祭在顶上,化出黑白道韵,护住周身各处。 这六仙手段尽施,却依旧未能建功,故而五内俱焚,焦躁不已。 “你这厮奸诈狡猾,故意示弱戏耍我等。 既有此护身至宝,何不早些祭出?” 金光仙气喘吁吁,忿忿不平。 “不过是无胆鼠辈罢了,何必与他纠缠?” 长耳定光仙神色淡然,冷嘲热讽。 “不会真有人没有圣人之宝吧?” 云中子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他又不傻,有法宝为何不用,留着过年吗? 虽说以他如今的玄功造诣,硬抗几下也不妨事,可万一弄脏道袍也很让人心烦。 这些都是小事,可还有某个道人隐在暗处,他不想太早暴露底细。 感谢把你ju高高的1111点打赏,大佬真大…方。 推书 《长生不死,摸尸得寿斩妖魔》 陆尘,穿越后成为一名义庄看守,他能够通过摸尸增强寿命,获得功法。 而他刚好处在皇朝末年;朝野动荡;妖魔乱世;修仙异术的时代。 为了在这危险的仙魔神佛世界中立足,他悄悄的蛰伏,慢慢变强。 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摸尽漫天神佛,屠尽诸天妖魔。 从此,长生久观,念头通达,笑看人世浮沉。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剑开天门?! 世间最戳人心窝的话,往往都是实话。 若是对手沉默,只证明一件事——他破防了。 云中子作为玉虚十二金仙第十三,阐截两教为数不多的炼器宗师,本就见过无数奇珍异宝。 嗷,他本来是十二金仙第十四,由于俱某某上榜,他就顺势上升了一位。 其实他还有个平平无奇的身份……当然不是福德真仙,而是天命继子。 君不见此人走在路上就能捡到天材地宝,即便遇到再大的险境也能逢凶化吉。 不过嘛,圣人都未遁世,他只能屈居第五或者六或者七,故而是天命继子。 这样的青年才俊,当然是道门三位圣人的心头好。 这便是老子借他太极图、元始天尊赐他太极符印,通天教主教他剑式的真正原因。 莫看通天教主现在似乎恨不得要他死,可从前不还教他剑术吗? 总而言之,云中子本来的修炼成绩并不理想,全靠圣人和天道抬爱。 所以身上常备圣人之宝,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至于说为何旁人没有……这不得让他们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随侍七仙集体沉默了,毕竟他们真没有圣人之宝。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圣人身旁之物,总是会化腐朽为神奇。 乌云仙是有混元锤不错,可此物胜在品秩,无有几分圣人道韵。 这下好了,斗法没分出胜负,斗宝先输了半筹。 “贫道有一惑,请诸位解答。” 云中子收了素问剑,背在身后。 随侍七仙面面相觑,都一头雾水。 “这四百年,诸位修的是什么道?” 云中子温和一笑,神色谦逊。 世间仙人无数,而真正的修道奇才却少之又少。 只有杨戬能不借外力,在十年内将八九玄功修至小成。 只有闻仲能在五十年内化凡为仙,成就金仙道果。 只有云中子能在重修楼阁的同时,顺带着修成八九玄功和八景宫烧火之法。 世间除此三人外,大抵都不能称作天生奇才。 乌云仙闻言自然大怒,他抡起混元锤,欺身而来。 这把玉锤是顶尖的先天之宝,不同寻常,全力砸下,居然真将黑白道韵凿开了一分。 云中子微微一笑,他当即收了仙剑和符印,一步迈出。 轰。 只见混元锤砸下,现出地火水风,似重返开天辟地之时。 不仅如此,又有五座千丈孤峰合在一处,似手掌一般,陡然落地。 多宝道人施展神通,现出万丈金光,当将整座桃林笼罩,化作一方小天地。 “不知师兄可否愿意再助我一臂之力?” 云中子静立虚空,双眸微凝。 昔年他来金鳌岛登门谢罪,此人收了礼却不办事,故而大打出手。 彼时他有仙剑剑胚在身,又学了新鲜出炉的斩天剑式,锐气逼人。 多宝道人又不知他底细,未曾隔绝天地为己用,失了先手,这才被斩了一臂。 简单讲,多宝道人攻高防低,不擅捉对厮杀。 这位毕竟是截教首徒,碧游门下嫡传大弟子,无论是资历还是修为,都只在圣人之下。 如今他早已返本归元,何况还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自然不是当年那么好对付的了。 “师弟能言善辩,无怪乎能得圣人垂青。” 多宝道人微微一笑,捻指生花。 于是林中桃花杀尽,金莲生出。 随侍七仙早就趁机溜了,否则恐有误伤之险。 世间准教主本就不算多,除了遁世的上古大修外,当属天帝和多宝神通最高。 天帝执掌神道权柄,早已悟出不少天道法则,故而最擅布置禁制,随手一划便成天堑。 多宝则是道龄极长,早早拜入圣人门下,学得了玄门正法,对于乾坤颇有认知,他的小天地与真正的天地并无太大区别。 虽说没有天道,可他将自己的心化为天心,掌中方寸世界便可化作诸天。 云中子有意掂量此人能耐,故而未在金莲生出前仗剑而去。 此刻小天地已经完全布下,处处都有金莲涌动,生死之际,虚实之间,难以分辨。 “多谢师兄指点。” 云中子手挽拂尘,郑重地打了个稽首。 不谈为人,只论神通,多宝道人手段的确不凡。 云中子初入大罗神仙境界,尚未窥得化天地为己用的真正玄妙。 今日得见此道行家里手显露神通,于日后修行大有裨益。 多宝道人不苟言笑,只轻轻翻动手掌。 霎时间,乾坤倒转。 这方金莲世界之中,天地易位、阴阳交替,水化作火,生成了死,其中道韵与真正的天地截然相反。 云中子祭出元神,看的如痴如醉,他并未刻意挣脱,而是顺势而动,倒悬而立。 多宝道人轻轻弹指,千千万万朵金莲开始转动,好似要将一切碾碎。 天地逐渐开始合拢,水火交融,阴阳难分,生死莫辨,却只在其一念之间。 云中子虽有八九玄功,却依旧觉得道体刺痛,可见此方天地之不凡。 “师兄,你既有如此神通,为何要暗投西方教?” 云中子终于攥住仙剑,双眸古井无波。 世界几乎要被金莲淹没,天道法则大不相同,难以施展道法。 “世俗凡人皆如蝼蚁,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贫道拜入碧游门下千万年,终究难成正果,若不另寻他路,怎能成道?” 多宝道人端坐天地当中,无数金莲向他聚拢。 “师兄,你连师承都能舍,为何舍不下执念? 若是心无桎梏,哪有物什能拘束?” 云中子摇了摇头,对其观点并不认同。 “你我大道不同,性情迥异,何须多言? 昔年你我结下因果,今日你至此处,该遭此厄。” 多宝道人言罢,大袖一挥。 天地似相互吸引,合拢得越来越快。 云中子心如止水,他缓缓攥住素问剑,泥丸宫元神遁出,叩关走穴,来到丹室。 只见金色小人吞下金丹,他盘坐在丹室内,陡然吐了口气。 云中子道体内,剑气如同大潮奔腾,滚滚而去。 无形道剑斩断道韵,素问仙剑陡然祭出。 天地被捅出一个窟窿,无尽法则倒灌而来。 贼了,女导师真的,真的真的要命,让你在实验室待一天,疯狂做实验,疯狂pua。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坏了,教主叛变了? 云中子剑开天门,无尽道韵瞬息倒灌。 这座桃林自开天后不久便存在了,此刻却已化作齑粉,不余半片落英。 多宝道人的小天地与旁人有异,不是随手而化,而是历经多年炼就。 此人得了玄门正法,又是圣人首徒,近水楼台,得以观摩天地道韵。 多宝道人将天地法则临摹在自己的小天地中,任他这么炼下去,不需千年便能炼成一方真正的世界。 若是他那小天地中有了生灵,大抵真会衍化出类似天道的存在。 而今道门如日中天,可却不以吸纳信徒为长。 西方教则不然,无论是出家还是入世,都可信其教义。 届时只需寻千万信徒入小天地中修行,不出百年,大道定可成就。 这便是多宝道人宁可舍了截教首徒的身份,也要身投西土的真正原因。 可现在嘛,小天地被捅了个窟窿,无有千百载光阴是怕是不能归元了。 多宝道人作为小天地之主,大道已有损伤,仙体寸寸龟裂。 云中子收了仙剑,平复气机,法力似潮水般褪去,金色小人乘龙而归,遁入泥丸宫中。 「师兄神通,当真不凡。」 云中子轻挥拂尘,打了个稽首。 至于说为何要特意祭出拂尘,只能说里面的水很深,仙人的事儿,凡人少打听。 多宝道人静坐虚空,宝相庄严,可惜血浸道袍,多少有些破坏形象了。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 云中子抬起头来,双眉微蹙,颇为疑惑。 多宝道人面如金纸,陡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却不得不请师叔定夺了。」 云中子无奈一叹,随即挥动衣袖,一步迈出。 …… 碧游宫,庆云之下。 通天教主高坐九重台,他将青萍剑横置膝上,双眸微闭。 「师叔,弟子求见!」 云中子立在殿外,不紧不慢地正了正衣冠,这才躬身行礼。 通天教主睁开眼眸,大袖一挥。 云中子眼眸一暗,不等他反应便换已了天地。 此处乃是天外天,可见亿万星辰挂在天上,如同溪流缓缓挪动,蔚为壮观。 通天教主挥动青萍剑,拨转星辰,扰乱天机,这才幽幽一叹。 「你这厮惯会惹是生非,只要来碧游宫便要闯祸,好在…可怜让多宝屡屡遭灾,怎也不知换个人祸害?」 云中子闻言如遭雷击,彻底懵了。 虽说他早就知道天数已变,两教三圣大概已知大劫脉络,可好歹装装样子啊? 君不见老子天天在八景宫打盹,元始天尊从来不谈天机命数,可通天教主倒好,直接交底了。 好嘛,摊牌了,教主是截教最大的反骨仔? 「师叔,弟子知错了。」 云中子猜不透圣人心思,故而做出了最简单直接的回应。 噗通。 此时不跪,更待何时? 反正是自家师叔,权当是提前拜年了。 通天教主盘坐空中,双眸深邃。 「昔年你师祖言你是福德之仙,尔师侥幸收你为弟子,以为阐教将要大兴,可后来却发现你行事不似玉虚门人。 后来你去八景宫,尔师伯见你喜静不喜动,对你大为赞赏,可后来发现你只是懒罢了。 当你来碧游宫时,贫道以为你有赤子之心,后来发现是你脸皮奇厚。 如此看来,你本不该入道门,反倒适合去西 方教,拜入准…门下。」 云中子闻言沉默了好半天,不愿出言。 这说的是谁啊?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又格外陌生? 「师叔,您老人家有话直说,若是看我不顺眼,尽管惩治便是,何必出言污蔑?」 云中子缓缓攥住素问剑,打死都不承认——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通天教主闻言一怔,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你瞧,这不就对应上了?」 云中子:…… 你有圣人修为了不起了是吧? 嗯,真了不起。 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世间最戳人心窝的话,往往都是实话。 多宝道人坐在星河之下,他伤势颇重,可神志尚在,所以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所以,咱们教主才是真正的叛徒? 通天教主忽然转过头来,轻轻点出一指。 多宝道人当即昏睡过去,不该忘的也都忘了。 「师兄道体大损,弟子无计可施,请您老人家……」 云中子抬起头来,装模作样地请求道。 「你既已成就大罗道果,大抵已炼过九转金丹,何不喂他服下一粒?」 通天教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点出了事实。 「师叔有所不知,我这九转金丹品秩奇差,不仅无有神效,还有丹毒未消。」 云中子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阐截两教三位圣人大概早有定计,至多有大道之争,不会生出丝毫仇恨。 所以,这是形成了抗西方教统一战线? 通天教主轻哼一声,不再出言。 他轻抖衣袖,柔和星光化作丝线,将多宝道人伤痕缝住,不多时便已愈合。 至于其大道本源的损伤嘛,自己想办法去吧。 通天教主虽是圣人之尊,却是实打实的性情中人。 这位还不似玉虚宫那位,宠个弟子还扭扭捏捏的,他疼弟子那是真疼啊! 当然了,若是弟子背叛了,那也是真疼啊! 通天教主昔年自立门户,收的第一个弟子便是多宝,开山大弟子,在他心里的份量可不轻。 如今多宝道人暗生反骨,他当然痛心疾首,可又下不去手,这才借某福德真仙的剑伤人。 「若非你助我保存了碧游传承,今日定要将你压在金鳌岛下。」 通天教主越想越气,难免会伤及无辜……虽说云中子算不上无辜。 「师叔,这么大的事儿,您老人家怎么不早说呢? 若是早知你们三位在演戏,弟子早就回终南山躲清闲了。」 云中子还是摸不准圣人心思,故而出言试探。 「你且安心,该布的阵照样要布,该死的人照样要死。」 通天教主言罢,青萍剑发出阵阵轻吟,剑气冲天而起,搅乱星辰。 虽说三圣在某些事上达成了共识,可并不意味着就是一团和气。 擦,顶不住了先睡了 不行了,实在是累的不行了。 这导师铁定有点资本家血统,我起早贪黑,给剥削的那叫一个惨。 你不干她就说你毕不了业,你干吧她还挑三拣四。 这几天都是连轴转,一天实验八小时,码字四小时,不带歇的。 太困了,实在是遭不住了,明儿补吧。 千万别选生化环材,千万别选女导师。 诸位,抱歉了哈。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擦,顶不住了先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碧游宫三堂会审 世间仅有三座大教,其中道门占了两个。 老子与元始天尊同掌阐教,通天教主单独执掌截教。 其实从三圣尊讳便可管中窥豹,瞧出其性情如何: 老子——仁厚长者,淡薄宁静,柔和不争; 元始天尊——太无之先,元气之始,根脚非凡; 通天教主——道法通玄,剑术齐天,不服就干! 碧游宫,庆云下。 通天教主高坐九重台上,他双眸微闭,不言不语。 大殿之中,金灵圣母和无当圣母居左,随侍七仙居右,他们一齐望向朱门之外。 云中子缓缓行来,不卑不亢,不紧不慢。 此番却要演一场好戏,这出戏叫三堂会审福德真仙! “云中子,你可知罪?” 通天教主缓缓睁开眼眸,掌中青萍剑陡然祭起,顶上庆云摇曳,光耀万里河山。 “敢问师叔,弟子何罪之有?”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他抬起头来,澄澈的眼眸显得格外无辜。 “你先杀龟灵,又伤多宝,罪大恶极,怎还有颜开脱?” 通天教主怒目圆睁,青萍剑发出阵阵轻吟。 若是换老子发怒,怎么瞧都不像真的。 而碧游宫这位嘛,怎么瞧都不像演的。 “启禀师叔,龟灵圣母入世阻拦武王东征,这倒也罢了,怎料她还欲杀龙吉和姜子牙。 龙吉乃昊天上帝之女,命格尊贵,怎可轻动? 姜尚道行虽浅,却是代天封神之人,不可擅杀! 弟子劝她不得,又见她造下无尽杀孽,这才出手,以正玄门清规。 至于多宝道人,他当年昧了弟子三件灵宝,此番又要与我为难。 他修为高深,又修成小天地,我怎是他的对手,惊慌之下仗剑去斩,这才不慎伤了他。” 云中子双眉蹙起,神色肃然,眸中隐有惊惧之意。 通天教主见他情真意切,不免有些动摇。 好吧,其实这俩人早就串通……商量好了。 截教虽号称诸神参拜,万仙来朝,可门下弟子诚是良莠不齐,这些年来惹了不少祸事。 通天教主有意与老子和元始天尊谈论大道,故而需要一个契机,好布下诛仙、万仙二阵。 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可让截教去芜存菁,那便再好不过了。 而某福德真仙品性高洁,道行深厚,正是激起碧游门人公愤的绝佳药引。 咦,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师尊,此子嚣张跋扈,蔑视截教威仪,若他不死,难消众怒!” 金光仙愤恨地冲了出来,叩首请命。 通天教主双眉微蹙,似乎愈发纠结。 “师尊,即便龟灵有罪,多宝犯戒,可毕竟是截教嫡传弟子啊! 这厮不顾您老人家的颜面,肆意欺辱碧游门下,传出去岂不是会让天下耻笑?” 灵牙仙也来到大殿正中,拜伏在地。 通天教主沉默片刻,这才出言。 “你所言不无道理,可封神之事乃天定大计,岂容尔等妄加阻遏? 莫当为师不知你们暗中的作为,十绝阵、黄河阵布下,尔等脱不了干系!” 通天教主神色肃然,义正辞严。 云中子闻言撇了撇嘴,腹诽不已。 若说十绝阵倒也罢了,可黄河阵中分明有圣人手笔,现在倒好,自个儿摘出去了,黑锅扣到了弟子头上。 通天教主眼眸微动,视线锐利似剑。 云中子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哼,圣人了不起啊? 诶嘿,还真是了不起。 “敢问师尊,这天定大计可是大的过截教道统? 截字本就意为众生截取一线生机,怎能不逆天而行? 莫非西岐士卒的命是命,殷商士卒的命便不是命? 莫非阐教门人生来高贵,截教门人便要低人一等? 这云中子仗着有师伯撑腰,在金鳌岛横行霸道,如不惩治,只怕会让师兄弟们心寒。” 金灵圣母缓步而行,来到大殿正中拜了拜。 她是四大亲传弟子之一,又是碧游女仙之首,其言份量自然不轻。 何况她的两个弟子或上榜或被囚,都与某福德真仙有关,不可置之不理。 通天教主想到此处,心中大喜,可眉头却蹙得愈发高了。 为何圣人也这么会演?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都怪多宝道人。 “此言差矣,阐截二教本为一体,三位圣人师出同门,本就无有高下之分,哪里谈得上仗势欺人? 你因闻仲和余元而怨恨我,自然无可厚非,可怎能因私废公,坏了两教情谊?” 云中子当然不会认罪,他就是要把水搅得越浑越好,这样才能掩盖某些真相。 世间最戳人心窝的话,往往是实话。 金灵圣母被戳破心思,她又惊又怒,顺势欲祭出四象塔和飞金剑。 可这时她才想起,这两件宝物已然易主,而罪魁祸首就站在面前。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积攒杀意。 金灵圣母越想越委屈,她跪倒在地,两行清泪自脸颊淌下,真是梨花带雨,幽怨不已。 “师尊在上,金灵只收了两个弟子,却都被此人害了。 徒儿本欲与他了却因果,可多宝师兄都奈何他不得,我又怎能杀他? 不过此仇不可不报,金灵请师尊做个见证,今日便在这殿中与他分出生死! 若他死了,徒儿自会去玉虚宫请罪;若我死了,只立个衣冠冢凭吊便是。” 金灵圣母言罢,终于抬起头来——她眼眶通红。 啊这! 云中子这样的人,闻言都有些罪恶感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那两个弟子本来都是要上榜的,如今只死了一个,其实也不错了。 可截教门人却不知此事,此时俱面有悲愤之色,似要将某人千刀万剐。 “师尊,请诛此獠…” 不知是谁在轻声传音。 “师尊,请诛此獠!” 金光仙大吼一声,颇为愤慨。 “师尊,请诛此獠!” 乌云仙、金箍仙、虬首仙、灵牙仙、毗芦仙、长耳定光仙一齐请命。 金灵圣母再度叩首,额上已然磕出血迹。 无当圣母立在一旁,任凭他们如何叫嚣,却丝毫不为所动。 云中子立在殿中,双眸古井无波。 师叔,你可千万别骗我! 云中子见状也有些慌了,这回要是玩大了,可就惨了。 家人们,谁懂啊? 如果自己或者亲戚朋友上大学选专业,不要选生化环材,尤其不要选化学化工或者环境环科。 除此之外,如果能选毕设导师,尽量选男老师,不要选大龄女老师(我是随机分配)。 晚上被叫去骂了一个小时,贼了。 真的就疯狂pua疯狂施压,但是又不给你帮忙,纯纯纯冤种。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诛仙惊世 碧游宫内,群情激愤。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仇人都来家门口蹦哒了,不激愤才怪了。 通天教主面色为难,实则心中暗喜。 这一来嘛,依照现在的情况,谋划多半能够成功。 这二来嘛,难得能让某福德真仙感到慌乱。 云中子是真有些慌了,毕竟这是截教老巢啊! 殿中群仙,乌云仙已是大罗境界,无当和金灵都都是准教主,随侍七仙似乎还有后手。 若真惹了众怒,被群起而攻,就得遭老罪了。 虽说通天教主是说要演戏,可要弄成假戏真做,他找谁说理去? “师叔,素闻你行事公允,不偏不倚……” 云中子轻咳一声,这才出言。 “你这孽障,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莫非真当截教无人吗?” 虬首仙见大势已成,终究按耐不住,出来蹦哒了。 通天教主神色不变,可心里却有些不乐意了。 不是,你倒是让他夸完啊! “贫道顾及大义,险些被你蒙骗,不想你竟杀性颇深,接连杀我门人还敢巧言令色。 此番我饶你一次,不是怕你师尊,只因你是晚辈,贫道不屑于对你出手。 阐教自命不凡,行事肆无忌惮,若无人惩治,恐毁坏道门清誉。 我有一阵,名为诛仙,干脆摆在界牌关下,让尔等瞧瞧碧游道法!” 通天教主大袖一挥,祭出四口仙剑。 这四剑齐出,杀气冲霄,陡然将庆云撞得摇曳不定。 “师叔,阐截二教同根同源,何必磋磨至此?” 云中子大惊失色,面如金纸。 当然啦,都是装的,不就是区区诛仙剑嘛……真特么厉害啊! 云中子背后仙剑震颤不已,隐约可闻剑鸣,不知是兴奋还是畏惧,或许是兼而有之? 昔年他欲炼出一口不输于诛仙四剑的仙剑,故而耗费无数天材地宝,不惜搬山倒海,又磨砺多年,这才炼就素问剑。 如今看来,素问之玄异不输青萍剑,可与诛仙四剑相比,似乎还差了些火候。 当然,这也正常,毕竟此四剑煞气之重,需四位圣人亲至才能镇压。 何况天数早已改变,这四口诛仙剑,兴许比原本更加厉害。 云中子若想将素问剑炼到这般地步,不仅需有立教称祖的神通,而且得跳出窠臼,创出新的炼剑之法。 不过,这还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通天教主现在已经上头了,他眼眸一冷,轻挥衣袖,四口仙剑当即遁去。 这四口仙剑本只是剑胚,尚未开锋,乃鸿钧老祖传下,珍贵异常。 通天教主自千年前窥得天数后,以大神通开天辟地,又借剑胚覆灭小世界。 如此一来,这四口剑胚承受天地破灭之业力,自行开锋,煞气足以惊世。 诛仙四剑出了大殿,径直西去。 只见无尽煞气自金鳌岛而起,化作黑线,几乎将天空一分为二。 天地之间,众多遁世大修现出踪迹。 “总有一日,某将取而代之!” 北海有一只巨兽,化鱼跃出水面,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变成大鸟振翅而飞。 “何必呢,何必呢……” 万寿山,有道人坐在树下,捧经问玄,他忽而仰起头来,双眉高蹙。 “世间又起纷争,这却是……” 天宫,七十二殿之一的凌霄殿中,男子头戴冕旒,穿着九龙袍,双眸微凝。 “只愿人族莫染此番因果。” 火云洞,天皇伏羲顶上生有二角,正在把玩龟甲;地皇神农穿着粗布麻衣,正在栽种药材;人皇轩辕穿着兽皮,弯弓射向苍穹。 “师兄,大兴之日不久矣。” “三千红尘客,俱是有缘人。” 西方教,七宝林外,八德池前,准提道人正在垂钓,接引道人拈花参禅,池上忽起涟漪。 “师弟,你既有此心,自当成全。” 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坐在台上,他睁开眼眸,莞尔一笑。 “总是斗来斗去,无甚意思。” 玄都洞,八景宫,老子在八卦炉前打瞌睡,他勉强睁开眼眸,却又瞬息合拢。 “天数已变,乾坤未定……” 紫霄宫中,老道无喜无悲,无欲无求,枯坐蒲团之上。 …… 碧游宫中,众人神色大有不同。 金灵圣母已然起身,脸上泪痕未消。 虬首仙面色狂喜,金光仙与灵牙仙也不遑多让。 乌云仙、金箍仙、毗芦仙、长耳定光仙都颇为兴奋。 无当圣母依旧静立一旁,不发一言。 “尔等刻便操演阵势,自有用武之时。” 通天教主攥住青萍剑,如是言道。 金灵圣母轻轻颔首,无当圣母眨了眨眼睛。 随侍七仙跃跃欲试,恨不得此刻就将敕神、捉鬼、降妖、除魔四剑祭出。 此四剑当然比不上诛仙剑,可也只逊色青萍几分,若是合在一处,威力只怕更是惊人。 可再厉害的剑也需有执剑之人,若是用剑之人是天下第一,即便用木剑也可纵横于世。 不知随侍七仙能发挥此剑几分威力? “碧游门下听令,今日尔等都不可与他为难,莫落下口实,让人说咱们心胸狭隘。” 通天教主冷笑一声,再度降下钧旨。 诸位弟子见诛仙剑煞气滔天,自然不疑有他,只当师尊是顾忌颜面。 “今日且放你离去,若有再见之日,定是你命丧之时!” 通天教主似乎是怕弟子们不信,居然添了一把火。 云中子咽了咽唾沫,他这回是真的真的…真的慌了。 虽说某圣人有言在先,今日都是做戏,可这戏未免演的太真了吧? 而且圣人怎有诳语,这又是在大庭广众下说的话,不应验很难收场啊。 云中子越想越害怕,他思忖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就是圣人吗?若是不敢面对,何时才能成就上乘功果? 嗯,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功不功果先不提,先保住性命再言其他。 “多谢师叔……手下留情。” 云中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这才背着仙剑,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世人皆言碧游宫乃神仙之所,可他却是一次也不想再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昔日孔宣阻断金鸡岭,大显神威,周营之中,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幸有云中子出山,借圣人宝物将其降伏。 姜子牙这才得以率军过岭,至汜水关外,随即兵分三路,让苏护和黄飞虎分别攻打佳梦、青龙二关。 而佳梦关中唯一的左道之士胡雷已然身死,余下众人皆不足为虑。 如今西岐要想攻破五关,需先打通青龙、汜水两道关口,以防将来被关门打狗。 黄飞虎率了十万大军,锣鼓喧张地往青龙关而去,不可谓不高调。 不过这也在所难免,只看他麾下将领便知其底气来自何处了。 他有四个儿子:黄天化、黄天爵、黄天祥、黄天禄。 这四人中,黄天化颇有道术,余下三兄弟也都是难得的将才。 黄天化又与邓婵玉暗通款…私相授…两情相悦,故而顺带着把邓九公也捎上了。 土行孙本应去督运粮草,可见自家媳妇儿(自认的)要飞走了,这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于是,黄飞虎麾下有足足三位奇人异士,可这三人的关系却异常复杂。 黄飞虎牵着玉麒麟离开营帐,往一片空地去了。 邓婵玉正习练刀法,却见寒光阵阵,罡风破空,俨然颇有法度。 “邓姑娘,明日搦战,你我谁先出阵?” 黄天化拍了拍玉麒麟的脊背,示意它有多远滚…自去玩耍。 “家父素来好战,自不会让出首功。” 邓婵玉收了双刀,调息片刻,这才出言。 “邓将军身经百战,定可建功。” 黄天化心思急转,瞬间变了口风。 “何须你来多嘴?” 邓婵玉娇俏一笑,攥住刀鞘抽了过来。 “嘶,好厉害的刀法。” 黄天化连连躲闪,终于“不慎”被击中了。 “你这厮素来油嘴滑舌,谁知哪句是真话?” 邓婵玉轻哼一声,随即收刀挂在腰间。 “你放心吧,昨夜我说的都是真话。” 黄天化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你卑鄙、无耻、好不要脸!” 邓婵玉俏脸微红,一拳捶在他胸膛上。 这二人打情骂俏,却苦了某个痴情人。 所谓痴情人,自是痴心妄想获得真情之人。 此人是谁?现在何处? 真相只有一个,那么冤种就是土行孙。 他擅长地行之术,遁地穿梭是拿手好戏。 这小子在地下偷窥了半个时辰,本来看的正起劲,不想却瞧见了让他心碎的一幕。 黄天化一把揽过那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品味那抹朱唇,许久才分开。 土行孙偏偏还不能出来搅局,否则就会暴露自己偷窥的罪恶事实。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可根本无力改变。 呜呜,明明是我先来的! 这种事哪有先后之分,全靠缘分加一点点的才华,至于容貌,诸位谁又缺了? 黄天化,天定的三山正神炳灵公。 邓婵玉,命该得六合星君之神位。 这二人一仙一凡,本来有缘无分,可却因天机变化而生出情愫,不知是福是祸。 …… 姜子牙自佳梦关而归,欲率军攻破汜水关,此刻正在营中推演军机。 殷郊和殷洪跟随他归来,活似两个侍卫,让人几乎忘却了他们的来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苦命兄弟,他们的生母被人害了,而生父却要儿子的性命。 好在他们福缘不浅,居然被仙人救下,本以为要就此踏上长生之路,谁知却被甩手抛给了旁人。 不错,这个旁人指的正是云中子! 这两个遭逢生死巨变的懵懂少年上了终南山,命途就此面目全非。 此前种种荣华富贵就此烟消云散,往后的生活唯有叩玄问道,讲经参禅。 可终南山虽好,却是一方迥乎不同的世界,凡与仙、俗与玄,清晰的界限让他们感觉到无比的陌生与惊惧。 云中子作为名义上的师叔,实际上的半个师父,当然可以称得上尽职尽责。 不过两代人差了起码有九百多岁,这兄弟俩起初并不敢与其亲近。 彼时的终南山,除了某福德真仙外,还有两个半人,分别是杨婵、雷震子和金霞童儿。 至于谁是个那半个人,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当年的雷震子还是个奶臭未干的婴孩,金霞童儿整日忙前忙后,怎顾得上那兄弟俩。 正在此时,杨婵出现了。 她仙肌玉骨,容貌无双; 她大方体贴,温良淑德; 她天姿不凡,修道有成…… 啧,这也不能怪人家小伙子不争气,谁来都得犯迷糊啊! 这两兄弟在终南山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们可以暂时不去想身上背负的仇恨与纠葛,只需修道便是了。 而杨婵恰好与殷氏兄弟有着相似的境遇,这让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感到共情。 可惜,她并不似外表那般柔弱,当时也无心去想什么儿女情长。 好景不长,广成子和赤精子纷纷回到各自洞府,这兄弟二人不得不离开终南山。 殷郊本是王储,性格沉稳,他将情愫埋藏到心底,不想十年过去,这份思念却越来越浓。 殷洪总是大大咧咧,他虽未曾言明心思,可某仙的小棉袄大概早就看出来了。 如今三人再度聚首,殷郊心底的死灰燃了起来,殷洪反倒敛去了这份心思。 这些少年时的情愫啊,不知几分是爱慕,几分是依恋。 殷郊虽然看着沉默寡言,可心思却不少,他见大舅哥去督运粮草,有事没事儿就去向师姐请教道法。 杨婵却大大方方,只要他请教时言之有物,她便认真讲道,不会推辞。 毕竟是元始天尊唯一开过小灶的三代门人,她练的玉虚法门都是量身打造的,当然道术不凡。 “大哥,你说师叔和师兄谁先归来?” 殷洪靠在屋脊上,口中叼了根野草。 嗯,翻译一下,你想被素问剑斩死还是被三尖两刃刀砍死?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天帝就好惹了?” 殷郊拎着酒坛,猛灌了一大口。 殷洪挠了挠脑袋,咧嘴一笑。 这小子移情别恋,看上龙吉公主了。 世人皆想有两情相悦的美事,可却都希望别人陷入情爱的漩涡。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贫道莫得感情 终南山,玉柱洞。 云中子盘坐在石床上,泥丸宫遁出元神,法力凝成火龙,沿途叩关走穴,径直往丹室而去。 至于素问剑嘛,此剑已彻底开锋,终于不需要和大禹神碑相互磋磨了。 云中子从碧游宫离开后,就此归山,根本懒得去瞧商周之争,毕竟也没什么好看的。 无非是凡俗武将相斗,随即一方现出颓势,不得不祭出左道之术,一招制敌。 截教已然有不少门人上榜了,可相比于三百六十五个正神之位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这些余下的名额,即便让整个阐教都去送命也填补不了,所以只能靠凡俗武将来充人数了。 云中子对此看的很开,无有多少悲悯之心。 既然选了靠性命博前程的路,早就应该做好死去的准备,无需怨天尤人。 当然了,若是他们有的选,多半都愿意上榜,好歹是个神仙,不比凡人快活。 无论是大教之争还是神仙打架,只要不打扰他的生活,其实他都懒得去管。 不过,前提是不要伤及凡人和他的亲友,这二者都是他很在意的存在。 若你非要触其逆鳞,将有幸见到某福德真仙耗费八百年光阴所练就的剑术。 云中子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道士,他不怎么喜欢念经,更不爱论道。 唯一能证明他道士身份的,只有道门的三位圣人和玉虚门下的诸多仙人。 不好意思,家师元始天尊,师伯是老子,师叔乃通天教主,诸位师兄都是金仙。 你要说他不是道士,请先去问问三位圣人,顺带着问问玉虚十二缺一金仙。 若是没人否定,那么就无人能剥夺他的道门身份。 当然啦,他也有很多符合道门的特征,比如对男女之情没什么感觉。 作为生有宿慧之人,他实在是没法儿接受和自己年龄差超过十年的女人。 何况天地之间,凡有灵者皆有可能化成人身。 若是道行精深,法眼不俗,倒是可以省去些麻烦,可要是看不透根脚就贸然动情…… 啧,开盲盒了属于是。 云中子不是肤浅的人,他不怎么看重皮囊美丑,而在乎内心是否安宁。 好在贫道是个平平无奇的美男子,否则内心怕是难得安宁了。 云中子习惯了孤独,他已经一千多岁了,其中七百年都是大道独行。 若非机缘巧合拜入阐教,他或许还在天地间流浪。 云中子,先天云气所化之人。 世间没有哪片云会在天空某处停留,这就像是凡俗游侠,此生注定漂泊。 云中子已经不是云了,他更像是一叶扁舟,随波逐浪,去往远方。 不过,他已经有了锚,有了一座港口。 试问终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 终南山、玉虚宫、八景宫、磻溪。 元始天尊、玉鼎、太乙、黄龙、杨戬、杨婵、殷氏兄弟、姜子牙、金霞童儿…… 云中子并非无情无欲,他只是不怎么在乎儿女情长。 “今日无事,界牌看阵!” 云中子收回元神,敛去法力,无形道剑游走在经脉之中,斩去倦意。 他睁开眼眸,轻轻吐气。 于是终南山方圆百里云雾涌动。 云虽宁静,却不会静止。 云中子当然不会头铁到去和诛仙四剑硬碰硬,这是厕所里打灯笼的行为…… 他之所以要赴险,除了探明境况外,也是存了护佑亲友的心思。 云中子已见过东海辽阔、五岳巍峨,见过日月同辉、神仙同游。 云中子已见过世间最厉害的剑术,见过天下最玄异的炼物之法。 此生本就是一场最难得的际遇,若是不看遍世界,难免会有些遗憾。 诛仙四剑现世,预示着旧时代即将远去,新时代即将来临。 这四口仙剑,不似青萍剑纯粹,不似素问剑通玄,只有无尽的煞气。 而诛仙四剑本身就是天地间最为瑰丽的奇景,他当然不愿错过。 云中子曾是翻书人,可三百年前却成了书中人,经历永远比见证更让人刻骨铭心。 他静立云端,遥望那座煞气滔天的大阵。 只见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冷风习习,或隐或现,或升或降,上下反复不定。 此阵有四门,正东门上挂着诛仙剑,正南门上挂着戮仙剑,正西门上挂着陷仙剑,正北门上挂着绝仙剑。 这四剑源自紫霄宫,在通天教主手下开锋,历经数座世界从开天辟地到覆灭的整个过程,积攒无尽业力。 如此一来,除非圣人亲自镇压,这阵定然破不了。 通天教主早已窥得天数,即便看不完全,可大抵也知晓截教最终的命途。 他终究是执拗的,或者说是高傲的,所以他还是布下了这座大阵,打算和师兄们好好论一次道。 云中子见状却有些遗憾,他这座阵的价值浪费了许多。 若换作是他,定然将此阵挪到汜水、青龙、佳梦关前,让周军寸步难行。 啧,不愧是不是福德真仙的福德真仙。 云中子手挽拂尘,背着仙剑,静静观阵。 这素问剑早就生出灵智,而今锋芒毕露,已是世间最好的几口仙剑之一。 此剑遇上了同行,当然兴奋不已,故而始终震颤,发出阵阵轻吟。 云中子早有准备,他祭出太极符印,又画了一道金圈,甚至将大禹神碑取了出来,这才安抚好这小祖宗。 “师叔说再见时要取我性命,若是真的,贫道届时可要躲远些。” 云中子盘膝而坐,将仙剑横置腿上。 他知道通天教主尚未入世,这才来观阵,否则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 “师尊曾言此番东征时,我有一场劫难,大抵是应验在随侍七仙身上。 这群乌合之众,也就乌云仙有点本事,不过心思都是一等一的深沉。 尔等沉寂这么久,若是没憋出个厉害手段,贫道第一个不信。” 云中子摩挲着下巴,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他行事素来随心所欲,千年来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昔年入宫献剑,他之所以不愿下山,正是因为尚未返本归元,怕遇到厉害对头。 唉,仙生不易,真仙叹气! (本章完) 救命条 擦,今天补考企业管理,本来打算昨天白天复习,在煞笔导师的pua下,不得不去做实验。 完了昨晚通宵复习,睡了一个小时,今早考试,下午去驾校科二强训,晒了五个小时,这会感觉快飞升了。 这两周白天实验晚上码字连轴转属实有点顶不住了,我得缓一晚上,这会感觉灵肉分离了。 本来是不想请假的,毕竟之前有天晚上第二章过了十二点才发,还有一天缺了一章,已经用了两张请假条了,还剩一张了。 不过实在是有点顶不住了,刚刚擤鼻涕出血了我擦。 唉,请个假,续命去了。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救命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 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 黄飞虎率十万大军,驻扎在青龙关外。 此关主将乃是丘引,擅使奇门之术,可借红珠摄人魂魄,让人防不胜防。 此关还有马方、高贵、余成、孙宝等副将,好在这四人都是凡俗武将,不足为惧。 当然,青龙关中另有奇人,不过很少留在城中。 黄飞虎乃勋武世家出身,素擅用兵,身经百战,这才成了大商的镇国武成王。 他来攻青龙关,本就信心十足,如今又有奇人异士相助,自然更有底气。 于是,武成王下令催开锣鼓,大战开场。 邓九公老当益壮,率先出阵,欲要取得首功。 商营也派出副将马方,催马来战。 邓九公虽为老将,可却宝刀未老,只见寒光阵阵,刀法密不透风。 马方催马使长枪,如同毒蛇吐信,格外刁钻。 这二人交手数十回合,逐渐摸清虚实,准备祭出杀招。 马方攥着长枪,腰身一抖,肩膀一送,寒芒点点,挑开宝刀。 他催动马儿,交错而过,腰身一动,回转刺枪。 “你怎敢使回马枪?” 邓九公显然早有准备,他冷笑一声,宝刀陡然下劈,斩断枪尖。 他趁机欺身,又是两刀斩下,当即斩下敌将首级。 “岳…邓将军神武!” 黄天化暗自运功,大声传音。 邓婵玉白了他一眼,不愿理会。 土行孙立在一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周营首战告捷,黄飞虎大喜过望,下令犒赏三军。 商营愁云惨淡,士气低落,丘引决定明日亲自出战。 …… “今日得胜,全仗邓将军神威!” 黄飞虎坐在主位,举起酒碗干了。 邓九公既是他昔年袍泽,如今更是亲上加亲,成了儿女亲家,怎么夸都不为过。 诸位将领也纷纷起身举碗,大都面有喜色——唯独土行孙觉得酒有点酸。 “父亲,明日孩儿也要出战!” 黄天祥尚且年幼,不过十七岁罢了,他喝了两口酒,已然微醺。 “为父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行伍中要称职务!” 黄飞虎双眉微蹙,可眸中的舐犊之意却藏不住。 大营之中,诸将哈哈大笑。 土行孙却撇了撇嘴,腹诽不已。 呵tui……称职务? 你都说为父了还扯什么犊子呢? 土行孙恨屋及乌,而今看黄家满门都不顺眼。 “启禀将军,青龙关地势险要,定有奇人异士相佐,不可不防。” 土行孙言罢,自觉见解独到,定能让心上人刮目相看。 此言一出,大营沉寂了。 邓九公转过头来,双眼微眯。 “若似你所言,今日老夫倒是捡了个大便宜,未曾对上精通道术之人……” 土行孙面色一僵,他反应过来了,这么说不是打未来岳丈的脸吗? 黄飞虎笑呵呵地端起酒碗,示意诸将继续饮食。 “本将曾在商为官,大小关隘镇守之人,我都略有耳闻。 此关主将乃是丘引,其人声名不显,大抵也是个庸碌之辈。 即便他有道术傍身,可怎能敌的过我儿…阐教高人?” 土行孙闻言讷讷不语,脸色数次变幻。 黄天化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 …… 翌日清晨,两军再度交锋。 丘引提着长枪,催马搦战。 “呔,黄飞虎,你本为商将,怎行此背主求荣之事?” 黄飞虎催五色神牛而出,可并无出战之意。 “纣王残暴,宠幸奸臣,迫害忠良,大征徭役,致使生灵涂炭。 尔不知大义,助纣为虐,逆天而行,纵有千万兵马,怎能敌王者之师?” 黄飞虎言罢,下了令箭。 “好贼子,速来受死!” 黄天祥纵马而出,手持长枪,来势汹汹。 丘引见来了个毛头小子,自然大喜,于是也催动马儿,攥枪出阵。 黄天祥十七岁,正是少年之时,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虽年幼,可却将家传枪法练的炉火纯青。 只见寒芒星射,迅疾异常,颇为灵动。 丘引也使枪,可技艺不精,不多时便落入下风。 其副将高贵、孙宝、余成见势不妙,当即催马而动,一斧两刀一齐来袭。 邓九公见状大喜,他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见到了立功的机会。 这位老将再度出阵,宝刀出鞘。 黄天爵、黄天禄兄弟俩见对面人多,也出阵去战。 当下八人战做一团,场面异常混乱。 黄天爵,黄天禄、黄天祥同出一源,默契非凡,邓九公老当益壮,刀法神异。 丘引枪法稀松,当然敌不过,他的副将却更加不济,已纷纷负伤。 这厮乃精怪成道,本就不以武艺见长,他见副将们陷入颓势,瞬间有了定计。 丘引猛地挥枪,加重了力道,随即催马而动。 黄天爵、黄天禄、邓九公一齐发力,斩了高、孙、余三副将。 黄天祥只觉虎口一震,正欲去追,可却鞭长莫及,干脆取了身后弓箭,开弓拉弦。 丘引忽闻飕飕风声,他当即侧身挥枪,可只挡住一箭,余下两箭正中其肩胛,不由得跌落马下。 “好贼子,休要逃脱!” 黄天祥催马而动,奋力去追。 “你慢些走,一同擒他!” 黄天爵知穷寇莫追的道理,故而有此一言。 黄天祥立功心切,他继续欺身上前。 “黄天祥,你且看我法宝!” 丘引忽而从地上站起,顶上祭出一颗碗口大小的红珠。 黄天祥肉眼凡胎,怎能抵挡,不觉间魂魄飘荡,陡然跌落马下。 丘引狞笑一声,不顾伤痛将其扛起,上了马背,直往青龙关去了。 黄天禄欲救幼弟,却被兄长阻拦。 “此人精通异术,你我怎能敌他,不如请大哥出手!” 黄天爵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 “让吾女与他同去,好做个照应。” 邓九公双眉微蹙,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三人提着敌将首级而归,可面上却无有几分喜色。 黄天化不等父亲下令,便急匆匆地催玉麒麟而出,邓婵玉骑烈马,紧随其后。 土行孙见状眼珠一转,借地行术而走。 封神榜有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位,大都是命中注定,幸有天机变化,这才有人得以幸免。 可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 《不好意思,我打牌从不靠运气》 纯原创回合制卡牌游戏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舔狗没有好下场 世间有一语成谶之说,神仙之流对此讳莫如深。 昔年金灵圣母断言说闻仲逢不得绝字,结果真是如此。 阐教十二金仙在弟子下山时往往会让其恪守清规,其实也与此有关。 黄天化下山后,穿团龙王服,舍了道袍,饮了荤酒,已然破戒,故而坏了命数。 他本应在金鸡岭死于高继能手中,好在天数已然变化,这才幸免于难。 若他惜福惜命,谨慎行事,或许还有生路。 如今他与邓婵玉一道去搦战,大抵是九死一生,凶险至极。 黄天化是散仙境界,有火龙镖、攒心钉、八棱亮银锤、莫邪宝剑等宝物。 这么一看好像还挺厉害,可与同辈的师兄弟比,其实真不算什么。 若论法宝,比不过阴阳镜、番天印;若论修为,比不过杨戬、杨婵;若论神通,比不过哪吒、雷震子。 何况他没有护身宝物,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只要失利一次,便有性命之危! 黄天化催玉麒麟,颇为神速,不多时便至城下。 “让尔等主将出来受死!” 黄天化攥紧两把大锤,气势汹汹。 丘引已命士卒将黄天祥捆了,正欲斩其首级以涨士气,忽闻有人搦战,这才熄了心思。 “这倒要瞧瞧他怎么杀我!” 丘引双眼微眯,翻身上马,随即出城。 “你是何人,怎敢在此大放厥词?” 丘引攥着长枪,大喝一声。 “吾乃武成王长子,清虚道德真君门下黄天化是也。 丘引,你以邪术拿我幼弟,当真卑鄙,可敢与我大战一场?” 黄天化横眉睥睨,丝毫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邓婵玉姗姗来迟,她却不敢轻敌大意,暗中攥住五色神石,随时准备祭出。 “好大的口气,你且看我法宝!” 丘引率先祭出红珠,摄人魂魄。 他也学精了,何必去近身交战,只要先弄晕了,干什么不行? 黄天化未曾提防,不慎着了道,登时落下坐骑。 丘引哈哈大笑,催马挥枪去刺。 叮。 邓婵玉刀法精湛,砍断枪尖。 “无胆鼠辈,怎敢伤我夫…好友!” 邓婵玉勃然大怒,当即祭出五色神石。 此石来历莫测,已然砸过不少仙人的面门。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黄天化、哪吒等三代门人,甚至还伤过孔宣。 丘引虽有道术,怎能抵挡,于是掩面痛呼。 可惜此石威力不大,不能将其重伤。 丘引大怒之下,又祭起红珠。 此珠是针对魂魄的法宝,凡俗之人不能抵挡。 邓婵玉浑身一软,登时跌落马下。 “哼,正好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丘引哈哈大笑,长枪陡然下刺。 “孽畜,休伤我娘子!” 丘引闻言一惊,可环顾四周却没瞧见敌人所在。 噌。 他身下马儿立刻跪地,原来是前蹄已被斩断。 土行孙知其法宝厉害,故而先发制人,祭出捆仙绳。 作为夹龙山飞云洞的唯一传人,不使捆仙绳总归是不太够味儿。 此宝祭出,化作流光,瞬息将丘引拿了,禁锢其法力。 “此番归去,定要再向岳丈求亲!” 土行孙喜笑颜开,伸手去扶心上人。 “兀那矮子,怎敢擒我主将?” 只闻马蹄阵阵,有人自城中而出,原来是督粮官陈奇运粮草而归。 陈奇穿着铠甲,骑着火眼金睛兽,火速来援。 土行孙见他气势汹汹,本不打算与其纠缠,奈何一根荡魔杵顷刻砸来。 “何方鼠辈,报上名来!” 土行孙攥住铁棍,警惕地仰望过去。 他惊惧之下,竟然忘记自己还有捆仙绳了。 陈奇却懒得废话,他轻轻张口,哈的一声,吐出一道黄气来。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丘引与陈奇都擅长勾魂引魄之法。 这黄气一出,让人昏昏沉沉,魂魄黯淡。 土行孙始料未及,登时晕了过去。 他是擅长地行之术,可还没到昏厥也能入土的地步。 “陈将军,先将此三人斩了,以绝后患!” 丘引被缚在地,不能逃脱,可说话不成问题。 陈奇点了点头,不先救上司,只祭起荡魔杵,哐、哐、哐三下砸开金瓜。 可怜黄天化、土行孙二十余年道行,此刻却俱化作云烟了。 而邓婵玉虽已身死,好在未受玷污,可得神位,大抵是赚了。 倘若被五尺三寸丁占了身子,可比死了还难受! 若无此厄,邓婵玉也拜不开玉虚门扉,终究难得长生。 即便她与黄天化真成了夫妻,恐怕还是会阴阳两隔。 如今他二人一齐上榜,虽未同生,却已共死,日后尚有天庭再会之机。 至于土行孙嘛,他师父已然先走一步,此后上了天庭,可以继续受其剥削。 啧,不知他图个啥,这舔狗真就这么好当吗? 既丢了里子,又损了面子,现在好了,大道与性命都没了。 所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土行孙一死,捆仙绳自然解开。 丘引余怒未消,干脆将三人首级挂在城上,欲将其风干。 黄飞虎听闻音讯,自然悲痛欲绝。 可他好歹还有三个儿子,怎么着都还有后。 邓九公倒是也还有个儿,可哪里比得了贴心小棉袄? 这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天摇地动,凄惨不已。 至于土行孙,他老师已死,又无亲友,士卒给他立了衣冠冢就完事了。 噫吁嚱,悲忽甚哉! 生若做舔狗,死后无人守。 至今思行孙,长的真是丑。 周营愁云惨淡,商营饮酒作乐。 只此一战,风水轮流转。 可上天总是更加眷顾正义的一方…… 姜子牙听闻音讯,哀悼不已,终于想起昔日记首功笔杆折断之事,这才发觉原来早有应验。 可黄天化毕竟是他师侄,又是武成王长子,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应该为他报仇雪恨,风光下葬! 这个任务交到了哪吒身上。 若论交情,他和三代门人打成一片。 若论神通,他曾服下灵丹,不惧招魂引魄之术。 若论斗法,他有八九玄功护身,又有三头六臂。 若论嘴皮子,三界之内,五行之中,真没几个能与他媲美! 明天考科二,希望能过。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哪吒也长大了 诸如丘引、陈奇之流,师承神秘,术法奇诡,让人防不胜防。 黄天化是散仙境界,土行孙擅长地行之术,本都有光明的未来,可此战之后,俱已化作云烟。 若要对付此等奇人异士,需得有高深修为,或有足以护住魂魄的宝物。 玉虚十二缺一金仙倒是都符合条件,可人家都忙着返本归元,谁都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儿下山。 阐教三代弟子中,尚有杨戬、哪吒、雷震子、殷郊、殷洪不惧邪术。 可杨戬忙着督运粮草,殷氏兄弟忙着谈情说爱,只有哪吒和雷震子得闲。 这二人素来形影不离,又与黄天化有些交情,故而趁着夜色赶路,不多时便至青龙关。 此关城头上挂着三具尸首,形貌颇为可怖。 “这等鸡鸣狗盗之辈,怎敢辱阐教门人?” 雷震子双眸一冷,袖中飞剑顷刻而出,斩断绳索。 哪吒祭出混天绫,收敛三人尸身。 “此关镇守着实可恶,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哪吒气的三尸神跳动,七窍生烟,他攥紧火尖枪,随时准备强闯关隘。 “今夜初至,不可轻举妄动,明日再来瞧瞧他有何等神通!” 雷震子言罢,天空乍起电光。 “师兄所言有理,死者为大,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哪吒叹息一声,罕见地露出悲伤之色。 这师兄弟俩当即遁走,直往周营而去。 当夜,黄飞虎和邓九公守着灵柩,泣不成声。 至于土行孙,他虽曾投商,可毕竟未行恶事,自然也有棺椁。 夜尽天明,晨光熹微。 雷震子镇守大营,保护武成王家小。 哪吒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挂着乾坤圈,气势汹汹地往青龙关而去。 “呔,尔等不识天数,阻遏仁义之师,迫害忠良之辈,实乃大恶奸贼,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哪吒静立虚空,睥睨着整座城池,大声传音。 此关之内,登时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丘引勃然大怒,当即催马而出。 “何方稚童,怎敢在此大放厥词?” “汝听好了,吾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姓李名爷爷是也!” 哪吒余怒未消,故而如是言道。 “好贼子,怎敢辱我?” 丘引大怒之下,催马而出,提枪来刺。 “你又是何人,怎敢与你爷爷作对?” 哪吒冷笑一声,随手拍出一块金砖。 啪。 丘引受此一砖,当即跌落下马。 “咳咳…呸,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吾乃青龙关主将丘引是也!” 丘引狼狈地爬起身来,陡然祭出一颗碗口大的红珠。 哪吒凌空而立,纹丝不动。 这等针对神魂的法宝道术,于他而言全然无用。 “你这厮倒也乖巧,见了爷爷还知孝敬!” 哪吒嗤笑一声,这才收了红珠,祭出乾坤圈骤然砸下。 他玄功接近小成,气力之大,搬山负岳不是话下。 若非有意控制力道,不愿让丘引这么痛快地死去,只此一圈便可取其性命。 丘引似木桩一般,被砸入泥土之中。 “你名为丘引,大抵是蛐蟮得道,如今正好送你回老家!” 哪吒言罢,当即祭出九龙神火罩。 只见腾腾焰起,烈烈光生,九条火龙盘旋而下。 如此不出十息,丘引自然一命呜呼,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孽障,休伤我主将!” 陈奇骑着火眼金睛兽,姗姗来迟。 “何方鼠辈,报上名来!” 哪吒收了九龙神火罩,攥着火尖枪,睥睨着问道。 “你听好了,吾乃青龙关督粮官陈奇是也! 尔擅杀大商命官,祸事不小,若愿归降,尚有一线生机!” 陈奇骑着火眼金睛兽,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不过也能理解,他那吐腹中黄气的道术的确无往不利,难免会生出几分骄纵之心。 可问题在于,他面前的这位祖宗,正是世间一切招魂引魄之术的克星。 “你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小爷倒要看看有何神通?” 哪吒收了风火轮,拄枪立在地上。 陈奇自学成道术以来,哪里受过如此耻辱? 他当即拍了拍火眼金睛兽,祭出荡魔杵,催三千飞虎兵而出。 哪吒双眼微眯,只祭出九龙神火罩将飞虎兵尽数烧了。 至于荡魔杵嘛,虽砸在某三太子顶上,可只闻金石交击之声,不见丝毫伤痕。 “你若打完了,可就该我了。” 哪吒咧嘴一笑,神色温和。 陈奇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不是人家的对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运转法门,哈的一声吐出腹中黄气。 “咦,你这屁放的有些水平!” 哪吒单手捏住鼻子,嫌恶地摆了摆手。 陈奇面色大变,连忙催坐骑而走。 哪吒冷哼一声,攥住火尖枪抛出。 只闻风声飕飕,寒光似彗星袭月,顷刻而至。 陈奇被一枪刺穿,钉在城墙之上。 “此关将士听好了,丘引已死,陈奇伏诛,若愿归降,自可既往不咎,若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哪吒拔地而起,跃至城头上喊道。 昔年那个穿着红肚兜满大街跑的孩童,如今已成了镇压一城的存在…… 商营将领死的差不多了,真可谓军心涣散,无有半点斗志。 黄飞虎率领大军奔袭而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占了青龙关。 这本是大功一件,可他长子已丧,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此时的黄飞虎并不知晓,他一家人几乎都有成就神道的福缘…… 如今青龙关已取,佳梦关已得,唯有汜水关尚未攻下。 姜子牙收拢三路大军,驻扎城外,随时准备强攻。 若能攻下此关,商军粮道受阻,此后东征便少了不少的麻烦。 当然了,此关一破,距离界牌关就不远了。 而那座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阵,正好在界牌关布下。 姜子牙颇有自知之明,诛仙阵岂是他能破开的?不如先攻下汜水关再言其他。 于是,杨戬督粮而归,哪吒、雷震子一齐赶到,金吒木吒摩拳擦掌,殷氏兄弟跃跃欲试。 所有人都没把汜水关放在眼里,毕竟韩荣真的是个平庸之辈。 可世事无常,谁又能算准呢? 科二挂了,可喜可贺!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仙人弹指破关 韩荣已经打算投诚了。 作为五关中唯一没有更换过的主将,他承受了太多太多…… 他曾被哪吒和雷震子挟持,险些把小命葬送了。 他曾亲眼目睹大商历任元帅折戟岐山。 他是曾经的旁观者,如今的当局者。 韩荣终于认识到——大商要完啦! 如今西岐大军兵临城下,他要再不做决定可就来不及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韩荣的俸禄本就不多,玩命不值当。 君不见黄飞虎、邓九公投诚后都身居高位? 韩荣心动了,他打算洗白身份,成为反商逆贼。 他开始收拾金银细软,随时准备献出关隘。 正在此时,他的两个儿子出现了。 “父亲,你这是做甚?” 韩升双眉微蹙,似乎有些疑惑。 “大商危在旦夕,西岐如日中天,为父不忍尔等命丧于此,故欲弃暗投明!” 韩荣面不改色气不喘,说的那叫个冠冕堂皇。 “父亲糊涂啊,您老人家承蒙王恩,这才有此高官厚禄,怎可贪生畏死?” 韩变数落起老爹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韩荣想了想,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为父岂能不知大义,可西岐门下奇人众多,如何才能退敌?” 韩荣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抛给了儿子们。 “您有所不知,昔年我兄弟曾得高人传授,有件宝物,可破千军万马。” 韩升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咧嘴一笑,如是出言。 韩荣傻眼了,他本来就是想让崽子们知难而退,谁能想到真有办法? 当下父子三人一齐去往空地,韩升取出一只纸质风车来。 此车名为万刃车,上有一杆四盘,转盘上有四道符印,分别对应地、火、水、风。 韩荣瞧不出此宝玄异,只当他们在信口胡诌。 韩变微微一笑,批发仗剑,祭出风车。 当时是也,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空中有千万利刃随风而来。 韩荣吓了个半死,终于答应继续守城。 这倒未必是有战胜来敌的信心,可能是怕被儿子弄死也尚未可知。 可无论如何,韩荣终究是做了决定,他誓要与汜水关共存亡! 西岐众将怎知将有大祸临头,此刻都在营中商讨战后事宜,城还没破,谁占哪个片区却先定好了。 如今周营阵容委实不弱,不管是论用兵还是论神通,基本上不会惧怕谁。 只有一个问题,姜子牙用兵厉害,可道法稀松,阐教三代门人各有手段,却无有改天换地之能。 若让这群崽子去捉对厮杀,定然不在怕的,可若是遇上了万刃车,自保不难,未必护得住凡俗将士。 天明时分,两军锣鼓齐催。 韩荣纵马而出,韩升韩变随行而来。 “姜尚,你本为商臣,食君俸禄,为何叛主求荣,投了西岐? 姬昌生前素有圣贤之名,姬发缘何自立为王,成了反贼?” 韩荣先发制人,占据大义。 “韩将军有所不知,昔年纣王欲建造鹿台,为此搜刮民脂民膏,老夫不愿让百姓受苦,这才辞官。 纣王在位一日,天下苍生便永无宁日,武王仁德,西岐大治,正是顺应天命,成就大业之时!” 姜子牙催四不相而出,言辞颇有法度。 阐教门人的嘴皮子大都利索,不说某福德真仙,只论转投截教的申公豹,便是此道行家。 “姜尚,多说无益,不如阵上较量!” 韩荣哪里说的过他,只得轻轻挥袖,示意儿子们动手。 韩升摘下顶上护冠,口中念念有词。 韩变一声令下,三千兵马催万刃车而出。 只见云雾弥漫,遮天蔽日,飞沙走石,风火齐涌,黑气中暗藏兵戈,凶险异常。 这万刃车之威,不在静,而在动,一经催发,势不可当,直直往周营而去。 阐教门人大惊失色,当即冲往阵外。 杨戬八九玄功造诣颇深,可也只能借变化护住周遭百丈。 哪吒法宝虽多,可也挡不住无尽风火。 雷震子祭出定海珠、四十九口飞剑,依旧是杯水车薪。 杨婵祭出灵灯,此宝倒是颇有奇效,奈何她境界不够,无法施展其威能。 殷氏兄弟和金吒木吒更不用说,自保可以,护住旁人却是有心无力。 至于说武吉、龙须虎、敖丙等门人,这些小老弟还是往后稍一稍吧。 姜子牙倒是想催开杏黄旗,护住大营,可他那散仙修为根本不够看。 只见万刃车气势汹汹,已然破开阐教门人组成的第一道防线,眼看着就要凿开阵脚了。 终南山,玉柱洞。 云中子陡然睁开眼眸,他缓缓起身,一步迈出,顷刻至汜水关外。 他自界牌关观阵后便返回山中修行,今日心血来潮,这才决定再度入世。 阐教仙人皆乃方外之人,不可过多沾染世俗之事。 即便如今大劫降下,可至多也就是与神仙之流交手,不可妄自施法残害凡人。 诸如魔家四将、焰中仙罗宣、瘟神吕岳之流,都是云中子最瞧不上的存在。 若是真有本事,大可以与阐教仙人决一死战,何必对凡人下手? 云中子静静立在云端,俯瞰身下战场。 “怎的又是地、火、水、风?” 云中子言罢,轻轻挥袖。 他乃先天云气所化,又有袖里乾坤的神通,更借大罗之妙,出手自然非同凡俗。 只见方圆十里俱被云雾笼罩,其间风火刀兵俱被束缚,难以挣脱。 云中子再度挥袖,他心念一动,无尽云气分化开来,凝成十二口长剑。 “不过是死物罢了,终究比不过玄门道法。” 云中子轻轻弹指,似在拨弦,六口云气长剑陡然祭出,携万钧之势往汜水关撞去,沿途所触万刃车俱已粉碎,不留半点痕迹。 韩荣立在城下,缓缓抬起头来。 云中子再度弹指,又是六剑遁出。 只见十里云雾涌动,汜水关城墙瞬息被轰开六处巨大豁口。 姜子牙见状大喜,当即率军出击,不多时便占了此关。 云中子收了神通,敛去法力,悄然往界牌关方向去了。 阐教二圣、十二缺一金仙,即将齐至于此。 《自建帐以来,罗马汗国记》 作品讲述了元末明初时代,一群中原人恢复天父天兄正统信仰,驱逐奥斯曼鞑虏和阿勒曼尼蛮族,让罗马汗国再次伟大的架空搞笑故事。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天地的构筑 所谓五关者,乃汜水关、界牌关、穿云关、临潼关、潼关也。 这五座关隘是东征的必经之路,若要攻入朝歌,须得打通阻碍。 如今汜水关已破,自然而然要去攻下一座关口。 姜子牙作为三军统帅,当然知晓兵贵神速的道理,可他却并未轻举妄动。 昔日金台拜将,元始天尊亲至,赐下一偈。 “界牌关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剑殇。 紧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姜子牙并不知何谓诛仙阵,可听此阵名就知道不是他能去掺和的。 当然了,做做后勤工作还是可以的。 姜子牙下令,命人在界牌关外建了座芦篷,以待阐教仙人驾临。 云中子率先至此,乖巧地立在芦蓬下,翘首以盼。 此前虽历经十绝、九曲黄河等大阵,可终究无有圣人亲自下场,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这回诛仙阵布下,至少也得有五位圣人至此,若真打起来,不说天崩地裂,起码得神州动荡吧。 贫道作为玉虚十二金仙第十三,修为浅薄,道术稀松,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毕竟通天教主可是说过,若是再见某福德真仙,定要取其性命! 不多时,天边有瑞彩蹁跹,金光阵阵。 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黄龙真人、玉鼎真人腾云驾雾而来。 慈航道人、普贤真人、文殊广法天尊、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借纵地金光法而至。 云中子一视同仁,一口一个师兄叫的亲热。 虽说师兄们不一定打的过他,可关键时刻顶顶灾还是可以的吧? 诸仙在芦篷下列坐,静静等待。 天边有一道虹光划过。 陆压道人穿着大红道袍,现出真容。 “如今诛仙阵会一次,只等万仙阵再会,届时便可各自归山,以正道果了。” 陆压道人轻抚长须,神色淡然,颇有些高深莫测之意。 “师兄所言极是。” 诸仙连忙起身,打了个稽首。 陆压道人修为神通确实不凡,可惜黄河阵时逃的太快,这副高人形象早就维持不住了。 诸仙皆已坐下,唯独某福德真仙依旧守在芦篷外。 “师弟赤子之心,当真让人叹服。” 慈航道人微微一笑,如是出言。 甭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可此话一出,多少能让人少些恶感。 “贫道也一样。” 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不善言辞(拉不下脸皮),只得勉强附和。 自九曲黄河阵破以后,玉虚门人便都知某福德真仙的真正神通了。 不仅能打,而且扛揍,谁愿意招惹啊! 何况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只要是和他有交情的,大都能消灾避祸。 君不见黄龙真人都能免去被削三花、闭五气之灾厄,若是他们早些拜山头,这会儿哪能落得如此惨状。 云中子腼腆两笑,不曾应声。 虽然不清楚具体内容,不过两教三圣显然达成了某些共识,大概率会与西方教有关。 此时若和反骨仔三人组握手言和,谁知道会不会也被当成反骨仔一起清算? “贫道方才观气,未见庆云当空,大抵是师叔尚未至此,不如先去瞧瞧阵势。” 广成子忽然提议要组团去诛仙阵外观光。 阐教二代扛把子都说话了,谁敢不赞成? 诸仙纷纷响应,一齐出了芦蓬,往诛仙阵方向去了。 云中子早就看过阵势了,哪里愿意再去凑热闹,故而留守原地。 陆压道人似乎颇擅推算,因此也未前去。 “你既已成就大罗神仙境界,可已构筑好小天地的框架了?” 陆压道人忽而出言,神色温和。 “贫道不久前走了趟碧游宫,有幸得见世间最玄妙的一方小天地,大有所得,可惜尚未参透。” 云中子转过身来,轻声答道。 多宝道人德行有缺,可他的小天地确是非同寻常。 “若是如此,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陆压道人双眼微眯,继续出言。 “昔年赵公明得了二十四颗定海珠,好似对应天地时节,其实已然有缺。 若是能集齐三十六颗宝珠,莫说小天地,开辟真正的世界也未尝不可。” 陆压道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所言的确很有道理。 “贫道受教了。” 云中子思忖片刻,郑重地打了个稽首。 他本欲以云气为柱石,以五行道术为框架,以剑气为填充,借此构筑天地。 可如今看来,不妨将格局再放大些。 这定海珠共计三十六颗,对应天罡之数,若减十二颗,恰好对应二十四节气,若只余十二颗,也能对应时辰。 如此天时立成,再借宝珠本身化作地利,以道术剑气为人和,定可成就一番不俗功果。 元始天尊曾言他东行有厄,大抵不会是在诛仙阵,而多半是与随侍七仙有关。 毕竟阐教二圣都将至此,谁敢动他? 可圣人都说他将遇灾厄,显然不是寻常劫难,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虽说贫道已是大罗神仙境界,又有天地间最顶尖的仙剑傍身,可终究是个道行浅薄之仙啊! 云中子想到此处,已然决定厚着脸皮把定海珠要回来了。 他连说辞都想好了。 好徒儿啊,你也不想为师身死道消吧? 云中子思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 实在不行就舍了老脸,借来太极图和盘古幡两件至宝,谁能伤我! 云中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若非师兄神通广大,怎能遏住截教气焰?” 芦蓬外传来醇和声线,似乎是黄龙真人在说话。 玉虚十二金仙整整齐齐……哦,惧留孙已经上榜了……不太整齐地归来了。 云中子循声望去,却见诸仙皆有喜色。 “诸位师兄,此番观阵可还顺遂?” 云中子上前两步,这才出言发问。 这波啊,这波叫人情世故。 诸仙讲述了观阵的过程,尤其对广成子大胜多宝道人之事讲的异常细致。 “唉,可惜未能亲眼得见师兄神威!” 云中子长叹一声,似乎颇为遗憾。 太乙真人暗自发笑,赞叹某仙深谙世事。 玉鼎真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黄龙真人沉默良久,这样就显得他很呆。 书名:我的炉子真能培养御兽! 推荐语:这是御兽的世界,看金轩如何靠着炉子和御兽们走上顶点,俯瞰大地。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诛仙阵前三圣至 若说起来,广成子只是大罗神仙,可多宝道人早就是准教主境界了,此番之所以能得胜,大抵是机缘巧合。 这一来嘛,多宝道人重伤未愈,小天地大损,短时间内不能复原。 这二来嘛,广成子来之前悄悄把番天印取回来了,冷不丁砸一下,谁能顶得住? 若非多宝道人有诛仙阵护持,此刻怕是早已道消身死,化作飞烟了。 诛仙阵的厉害之处在于,若无四圣驾临便破它不得。 诛仙阵的不便之处在于,若无圣人主掌便催不开阵势。 这倒也合情合理,试想一下,让寻常仙人主掌大阵,没准敌人还没怎么着,自己先被剑气弄死了。 云中子观阵之后,对自家师叔愈发敬服。 世间圣人满打满算就这么几个,鸿钧老祖和女娲娘娘独一档,余下便只有道门三圣和西方二圣了。 通天教主炼了四口仙剑,布下诛仙阵,俨然有一圣独战四圣之气魄。 云中子自然心驰神往,可一想自己的修为,当即熄了心思。 咱还是别好高骛远,先脚踏实地,能独战四个准教主就了不得了。 诸仙在芦篷下静坐,各自修行。 不多时,仙乐阵阵,异香缥缈。 元始天尊乘九龙沉香辇而来,馥馥香烟氤氲遍地,玄妙非常。 诸仙连忙起身出蓬,广成子敲金钟,赤精子击玉磬,余下门人皆伏道相迎。 “尔等都起来吧。” 元始天尊坐在主位,轻轻挥袖。 诸仙这才起身,列坐两侧。 元始天尊乃圣人之尊,自有不凡异象。 芦篷顶上现出庆云,垂珠璎珞,金花万朵,摇曳不定。 云中子仰起头来,见状羡慕坏了。 他心中忽而生出一个念头来:大丈夫当如此也,彼可取而代…… 元始天尊微微侧首,双眸古井无波。 云中子摇了摇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 有道是王对王,将对将。 元始天尊来了,通天教主自然驾临。 只见诛仙阵内五气冲空,可闻仙乐响亮,亦有庆云覆压,摇曳不定。 翌日清晨,诸仙齐出芦篷。 元始天尊乘九龙沉香辇而出,玉虚十二缺一金仙、云中子、姜子牙、陆压道人随侍,金吒木吒等三代弟子在后。 诛仙阵中金钟敲响,一对一旗开。 通天教主坐在奎牛背上,四缺一亲传,随侍七仙伴随左右。 “师兄驾临,愚弟有失远迎。” 通天教主微微欠身,打了个稽首。 “昔年咱们师兄弟在紫霄宫共议封神榜,定下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位,分成八部星辰斗宿、三山五岳正神。 商纣无道,武王仁明,一衰一盛暗合天数,你门下阻拦东征,逆天而行,怎能不亡? 如今你布下此阵,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可似道门所为?” 元始天尊攥着玉如意,神情严肃。 “此言差矣,大劫既是天定,可为何偏偏针对我截教门人? 封神榜佥定后,最先犯杀戒的也是玉虚门人,怎不见他上榜?”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如是言道。 云中子眼神闪烁,不动声色地退到诸仙身后。 什么最先犯杀戒的玉虚门人? 干脆报贫道生辰八字得了! 虽然通天教主是有演戏的成分在,可谁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至于演给谁看?当然是西方二圣啦,难不成是某福德真仙啊! “你教下门人众多,良莠不齐,难免有人造下业果,自该遭劫,怎怨得了旁人?” 元始天尊轻轻拂袖,言辞半点也不退让。 云中子只觉一股大力裹挟,登时来到诸仙身前。 啊……这。 “好啊,我的门人就该上榜,你的门人合该得大道,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你那徒儿云中子,五次三番打杀我截教门人,后来更是借赔罪之由,在金鳌岛上撒野,这般凶性,怎能不上榜去?” 通天教主忍不住了,他攥住青萍剑,随时准备发难。 “昔年在紫霄宫中,师尊曾亲口赞此子是福德之仙,你莫非犯了癔症,居然将此事也忘却了?”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轻轻将手扶在辇上。 云中子心里苦啊,他本想着有师长护着,怎么着都能保周全,谁知却被用来拉仇恨了。 “好啊,好一个福德之仙!” 通天教主怒目圆睁,他轻抖手腕,挽了个剑花。 “你有你的说辞,我有我的道理,既然谈不拢,不如在手下见真章吧!” 通天教主言罢,诛仙四剑陡然祭起。 只见杀气腾腾,阴云惨惨,冷风习习,剑气纵横。 元始天尊神态自若,拍了拍九龙沉香辇,登时腾空,往恶阵去了。 此圣径直来到正东震地,乃诛仙门,门上挂有一口仙剑,正是诛仙剑。 元始天尊知知此阵厉害,故而轻轻抖袖,施展神通,让九龙沉香辇四脚生出四枝金莲来。 这几枝金莲大放光华,分出千万朵映在空中,自是一副玄门气象。 元始天尊乘辇入阵,不疾不徐。 通天教主双眼微眯,登时杀机四起。 诛仙剑微微一震,祭出煞气剑气,锐不可当! 这煞气不同寻常,沾染了四座世界覆灭之因果,即便是圣人也不能无视。 这剑气更是不凡,不仅有碧游法门暗含其中,更是取了截字真意。 元始天尊祭出玉如意,陡然现出阵阵金光。 这诛仙剑的确厉害,居然硬生生削去九龙沉香辇上的一朵金花。 “师弟好手段。” 元始天尊双眸微凝,当即打消了独自破阵的念头。 害,本以为是闹着玩的,这么看来小老弟是真的有脾气了啊! “请师兄再来指教!” 通天教主微微欠身,把礼数做足了。 元始天尊轻拍九龙沉香辇,随即出了大阵。 云中子见状便猜出阵中境况,故而颔首低眉,乖乖巧巧,不敢言声。 诸仙也猜出些玄机,于是也沉默不语。 这也难怪,通天教主本就以杀伐见长,君不见诸圣之中,唯有这位用剑做常用法宝吗? 天边忽有紫气氤氲,覆压三千里。 “师兄至此,此阵弹指可破!” 元始天尊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云中子依旧低着头,心想你们可真会演。 昨晚十点多,隔壁专业有个女生pyq发遗书吃药了,舍友搁那聊天,可热闹,码到一点睡着了,发晚了,抱歉了哈。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您就宠他吧! 昔年盘古破开鸿蒙,开辟天地,分出清浊,定下五行,这才有浩瀚天地。 此时天道尚未完全,先天生灵本就寿数无尽,即便凭借本能吞吐日精月华也可增进修为。 后来鸿钧道人收下三个弟子,这才有玄门一脉,天下间才有了修行之法。 西方二圣之法另辟蹊径,终究与玄门同根同源,所以才有“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元来是一家”之说。 当然,彼时的几位圣人还不是圣人,直至他们立下道统,让生灵有大道可求,这才成就功果。 如此一来,天道逐渐补全,自然是大功德。 所以圣人出行时,若不刻意遮掩行踪,定会有浩大异象,此乃天地之印证。 老子作为玄门三圣之首,平日极少入世,此番难得离开玄都洞,有紫气覆压三千里的异象也很合理吧。 只见老道骑在青牛背上,昏昏欲睡,玄都大法师在前牵着坐骑,神色郑重。 元始天尊领着一众门人前去迎接,这二位圣人携手入了芦篷,在正位坐下。 老子慈眉善目,似乎与凡俗长者无益,他环顾四周,瞧了瞧诸多门人。 “封神大劫降下,尔等难以脱身,好在诛仙、万仙二阵后,大可清静修行,成就上乘功果。” “谨遵大掌教钧旨。” 诸仙一齐起身,打了个道门稽首。 “你们都是阐教弟子,何必如此拘礼? 不若似这顽童一般,率性而为,反倒合乎自然。” 老子微微一笑,点出一指。 诸仙循着方位望去,神色各异。 云中子也扭过头,可啥也没瞧见。 咦,不会说的是贫道吧? 不,定然说的是哪吒…… 云中子缓缓转过头来,眼观鼻、鼻观心,全当什么都没听见。 老子摇了摇头,随即望向东方。 “这诛仙阵甚是凶恶,为何布在此处,阻拦周兵东行? 老道今日前来,定要让通天师弟给个缘由。” “师兄,贫道自作主张,已入阵走了一遭,不过尚未与他较量。” 元始天尊攥着玉如意,神色颇为凝重。 “阐截二教同出一脉,何必非要分个高下? 不如让老道先与他磋商一番,再做定计不迟。” 老子轻抚长须,安坐不动。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如今圣人都达成一致了,阐教门人们自然不敢有异议。 云中子却挑了挑眉毛,腹诽不已。 师尊此前还喊打喊杀的,怎的此刻却改了主意? 元始天尊不动声色地攥紧玉如意。 老子微微一笑,随即又打起了瞌睡。 叮。 云中子打了个趔趄,险些滚到地上。 诸仙一齐望了过来,都好奇发生甚么事了? 云中子神态自若,双眸古井无波。 嘶,好痛好痛! 师尊术法无形无相,当真神通广大。 云中子安稳坐好,当即在心里夸了几句。 元始天尊轻哼一声,终于闭上眼眸。 玉虚十二缺一金仙见状,大抵也猜出了几分缘由。 广成子和赤精子对视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这还不明显,咱们彻底失宠了呗! 慈航道人、普贤真人、文殊广法天尊慌张不已,他们收敛心神,不敢泛起半点念头。 …… 如此星辰斗转,一夜匆匆而过。 老子骑着青牛,玄都大法师在前开道,悠哉游哉地往诛仙阵方向去了。 元始天尊安坐如山,众弟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中子实在是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干脆摊开手掌,欲借掌观山河的神通观摩境况。 当然,此举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若真想上榜,为师便给你留个好职位,好过你徒惹是非?”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眸,他攥住玉如意,点向虚空。 云中子不但不惧,反而咧嘴一笑。 嘿嘿,激将成功! 只见玉如意点下,现出一副水镜图卷,可遥遥观摩大阵境况。 广成子/赤精子:羡慕两个字,说了太多次。 太乙/玉鼎/黄龙:您就宠他吧! 灵宝/道行/清虚:嗷,习惯就好。 慈航/普贤/文殊:完了,全完了,这下瞒不住了! 元始天尊神色淡然,静静观阵。 老子骑着青牛,来到阵前。 通天教主现出身形,打了个稽首。 “师兄驾临,有失远迎。” “师弟,昔年我等一齐定下封神榜,乃是应上天劫数,你为何反阻周兵?” 老子神色温和,语气舒缓。 “此事非我出尔反尔,实乃玉虚门下欺人太甚。 不说旁人,只言那云中子,此子率先犯下杀劫,后又接连杀我嫡传弟子。 这倒也罢了,他竟假借赔罪之名来我金鳌岛,在岛上肆意妄为。 若非他与大师兄有故,此刻早就化作飞灰了!” 通天教主言罢,攥紧了青萍剑。 芦蓬之下,众人神色各异。 元始天尊嘴角微翘,不知是何缘故。 广成子、赤精子等门人都不动声色地瞥向席末。 云中子目瞪口呆,惊异非常。 莫非贫道真是两教生隙的罪魁祸首? 师叔,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子闻言沉默良久,终于出言。 “若是如你所说,截教门下难不成都是良善之辈,未造杀孽? 不说九龙岛四子缘何称圣,只言十天君,可有半点清净之心? 如今你布下此等恶阵,哪还有道门气象? 既你要做过一场,老道自然奉陪!” 老子言罢,轻挥扁拐,将徒儿送至芦蓬下。 云中子上身微微前倾,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几分。 通天教主勃然大怒,骑奎牛进了陷仙门。 老子催动青牛,此兽四足当即生出祥光紫气,飘飘然腾空而行。 通天教主挥动青萍剑,霎时间有雷火齐发。 陷仙剑轻轻震动,祭出无尽煞气剑气,其势汹汹。 老子抛出太极图,现出金桥,径直落入门内,这才催坐骑而进。 “玄黄外兮拜明师,混沌时兮任我为。 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度进群迷。 清静兮修成金塔,闲游兮曾出关西。 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弥。” 老子攥住扁拐,催坐骑而前,如入无人之境。 通天教主愈发愤怒,于是也催剑去斩。 推书: 《我成仙全靠刷好感度怎么了》 仙侠涩涩文,作者老涩涩大师了。 以及第二章十二点之后发。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师尊,我想学这个! 诛仙阵中,二圣酣战。 这四口剑名为仙剑,实则凶恶异常,无有几分道家气象。 通天教主催动陷仙剑,当即轰下神雷仙火,弥漫紫电青霜,玄异非常。 此剑一动,天崩地裂,乾坤震动,风雷齐聚,自界牌关而起,纵横交错,蔓延开来。 如今神州浑然一体,无有四洲之分,此刻却已动摇,逐渐有分离之势。 老子将玄黄玲珑塔祭在顶上,此宝乃混沌未开之物,正是妙用无双的护身之宝。 此宝祭出,任你有无尽雷火也不能近身,唯独陷仙剑的煞气剑气却有些麻烦。 老子取来太极图,化作阴阳二气,这才将剑气煞气挡住,大抵不能长久。 元始天尊双眸微凝,仔细地盯着那口仙剑。 如今看来,此剑比预想的更加凶险,不知是怎么炼成的? 云中子看的瞠目结舌,大感惊异。 老子乃三圣之首,虽说不专杀伐之术,可也超凡脱俗。 通天教主只凭陷仙剑便逼出玲珑塔、太极图两件至宝,若是四剑齐出…… 老子手持扁拐,轻轻挥动。 莫看他动作缓慢,其实暗藏玄机。 老子创下太极图,开天地,分阴阳,知动静,容水火,大道玄妙尽在其中。 这扁拐一挥,却有阴阳道韵、玄黄之气流溢,搅得诛仙阵内气机混乱。 通天教主仗青萍剑来斩,剑气霜寒三千里,自此向西,几乎要斩开天穹。 如此交战数百合,二圣依旧难分高下。 若非元始天尊暗中护持,这界牌关早就化作齑粉了。 即便如此,神州山河已有崩裂之势。 老子见战况僵持不下,终于打算动真格的了。 通天教主一剑斩来,剑气璀璨至极。 老子佯装退避,催青牛而动,随即推开顶上鱼尾冠,施展神通。 只见其顶上分出三道清气,陡然消散不见。 老子催青牛,继续持扁拐来战。 通天教主暗自警惕,却未察觉端倪。 咚。 正东方向传来一声钟响,来了个道人,戴九云冠,穿大红白鹤绛绡衣,骑白兽而来,手仗一口宝剑。 咚。 正南方向又传来钟响,来了一位道者,戴如意冠,穿淡黄八卦衣,骑天马而来,一手执灵芝如意。 咚。 正北上又是一声玉磐响,来了一位道人,戴九霄冠,穿八宝万寿紫霞衣,一手执龙须扇,一手执三宝玉如意,骑地吼而来。 “师兄好手段,真假虚实全在一念之间。” 通天教主也不是傻子,当即猜出了三人来由。 此地乃诛仙阵内,怎会有人凭空而来? 何况方才老子动作也未隐藏,谁猜不出他施展了神通? “贫道上清道人是也。” “贫道玉清道人是也。” “贫道太清道人是也。” 这三位道人各报名号,施展宝物攻来。 老子骑牛,自西而来,手中扁拐愈发刁钻。 如此一实三虚四圣齐至,即便是通天教主也有些难以招架,不慎被打中两扁拐。 云中子见状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向主位。 元始天尊似有所觉,与其对视。 云中子:师尊,我想学这个。 元始天尊:滚。 云中子:好嘞! 师徒二人达成一致,于是目光分开,继续观战。 云中子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若是真学会了此法,届时再炼个三把仙剑……咳咳,或者昧了诛仙剑也成。 届时真身法身操持四剑,岂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你多宝道人小天地玄异,贫道分化四人持四仙剑。 你虬首仙有师兄弟,贫道分化四人持四仙剑。 啧,试问天下仙人,谁敢与我一战? 云中子大抵是见二圣皆至,难免放飞自我,平时不敢想的都想了个遍。 通天教主挥动青萍剑,以斩天剑式斩下。 奈何老子与三清俱有开天辟地之能,怎会惧他剑式? 截教门人也在观战,诸如四缺一亲传、随侍七仙都看的目不转睛。 其中长耳定光仙看的格外出神,不觉间竟有动摇之意,他甩了甩脑袋这才醒转。 通天教主虽然剑术高出天外,可终究双拳难敌八手。 无奈之下,终于将陷仙剑彻底催开。 轰隆隆。 天上云雾涌动,骤然间黑云压城。 老子一气化三清,自然玄异非常,可终究是元气罢了,只得了七分道行。 通天教主催开陷仙剑,此剑横在天上,煞气几乎将山岳江河推平。 老子心念一动,当即收了三道法身,以免损了元气。 而陷仙剑依旧来势汹汹,锐不可当! 老子骑在青牛背上,不闪不避,轻轻抛出一件宝物。 昔年天机混沌,唯有道门三圣近水楼台,已知几分玄妙。 元始天尊为应对大劫,以无上法力扯来一条星河,耗费七载光阴,这才炼了紫砂葫芦。 通天教主为问道师兄,不惜舍了开天辟地的造化,覆灭天地已养剑胚。 老子作为三圣之首,当然不会毫无准备。 他本应在西出函谷关,化胡为佛时才炼下金刚琢,如今却提前炼就。 此宝比本来应有的品秩高了不止一筹,乃是取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阴阳之气所炼。 老子打了多年瞌睡,其实是在梦中祭炼宝物,如今方才功行圆满。 此琢一出,陡然变化大小,顷刻间便收了无尽煞气剑气,欲要将仙剑锁住。 “李聃,好手段!” 通天教主大抵是打红眼了,居然不再称师兄,反而叫其真名。 他心念一动,余下三口仙剑也轻轻一震。 老子轻叹一声,只好收了金刚琢,舍了陷仙剑,借玄黄玲珑塔和太极图护身,催青牛出了此阵。 元始天尊见状神色微变,显然是没想到四剑竟有如此神威。 云中子也看的如痴如醉,虽然没看出多少门道,可好歹有了个努力的方向。 至于说老子和通天教主是不是真打起来了,他觉得大概是假的,多半是演给外人看的。 “贫道这四口仙剑,可还入的了师兄法眼?” 通天教主打开阵门,骑在奎牛背上言道。 云中子本来还是半信半疑,此刻反倒确定了——圣人们都开始演戏啦! “哼!” 元始天尊攥紧了玉如意。 咦,似乎不像演的啊! 感谢书友20230210234526937的888点打赏。 老板糊涂啊!老板多买两瓶脉动不香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开天以来最佳阵容 诛仙阵威势之大,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谁都能瞧出此阵不凡,可没成想竟然连圣人入阵都无功而返。 “诛仙阵诚然玄妙,无怪乎有此凶名。” 老子骑青牛而归,不疾不徐,全然未将胜负输赢放在心上。 元始天尊望着那煞气冲天的大阵,双眸微凝。 “此阵根底在那四口凶剑上,需有四位道行精深者镇压方能破开。” 此番若破不了阵,损了面皮是小事,封神大计是否能进行下去都是问题。 “你我只能镇压两剑,余下两处非众门人所能守。” 老子轻拍青牛犄角,落在地上。 “师兄既有一生二,二生三的手段,何不借此法镇压诛仙四剑?” 元始天尊沉吟片刻,如是出言。 “此法看似玄异,实似镜花水月,不能长久。 若用来装点门面倒是无妨,可拿来破阵嘛,终究力有未逮。” 老子坐在席上,轻轻摇了摇头。 云中子闻言,眸中精光更甚。 封神大劫过后,诸位圣人大抵都要遁世,而阐截二教弟子,多半也要潜心修行。 届时他若无暇入世,大可借此法分出化身,即便惹出祸事也无妨。 元始天尊似有所觉,悄然望了过来。 云中子当即收敛心神,颔首低眉。 “若是如此,怎能破开恶阵?” 元始天尊双眉微蹙,似乎有些担忧。 云中子撇了撇嘴角,欲言而不敢言。 诛仙阵有四剑,显然分别对应一位圣人。 若说道门三圣不知西方教谋划,某福德真仙却是不信的。 天穹之上,异象再生。 西方有阵阵金光,映照万里河山。 准提道人挽着双抓髻,髻上戴两枝花,面黄身瘦,手持树枝而来。 老子与元始天尊对视一眼,随即起身相迎。 云中子不动声色地观摩着诸仙神色,好吧,主要是观察反骨仔三人组。 可稀奇的是,这三位神态自若,毫无波澜。 “如今诛仙阵阻遏西岐去路,封神大计难以继续,贫道无计可施,正欲请道友至此。” 老子微微一笑,打了个稽首。 元始天尊也跟着打了个稽首。 “吾见西方花开,故而来东土寻有缘之人。” 准提道人当即回礼,不敢托大。 “今日道友至此,正是应上天垂象之兆。” 老子轻抚长须,继续说着客套话。 这三位圣人寒暄好一阵,终于入了芦篷。 准提道人望向东方,神色凝重。 “这阵内有四口仙剑,俱是混沌未开之物,不知如何落在碧游门下?” “贫道师尊有分宝岩,借宝物镇压各方。 这四口剑胚被通天师弟得去,谁知竟炼成了此等凶物。 诛仙四剑煞气尤重,幸有道友至此,若再来一位,恰好可破此阵。” 老子言明脉络,指出方向。 “如今正要以封神大计为重,贫道这便回西方请吾道兄。” 准提道人言罢,陡然西去。 云中子神色微变,有些诧异地掂了掂衣袖。 若是他没感觉错,袖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当着师尊和师伯的面撬墙角,这么刺激的吗? 云中子思忖片刻,决定按兵不动。 如今诛仙阵未破,若是言明此事,场面可就有些难看了。 咳咳,绝对不是好奇塞了些什么东西。 天边又有金光阵阵,瑞彩蹁跹。 准提道人踏云而来,接引道人坐十二品莲台而至。 老子与元始天尊再度起身相迎。 “此番请二位道友前来,正是要三教会盟,了却劫数,而非故作孽障。” 老子打了个稽首,轻声言道。 “贫道久居西方,正要见识玄门妙法。” 接引道人拈指成花,合十而拜。 “如今四人已全,何不早破此阵,好过受红尘纷扰?” 元始天尊…的玉如意早就等不及要大战一场了。 “你且吩咐诸弟子,明日破阵。” 老子轻轻颔首,如是言道。 元始天尊当然无有异议,即刻定下人选。 这四个幸运儿分别是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 元始天尊在四门人掌上画了符印,随即降下钧旨。 “若闻阵内雷声大作,见火光四起,尔等便去将四剑摘了,此后尚有大用。” 这四人领了旨意,回到席间坐下。 云中子轻揉眉心,有些担忧。 若是依照诛仙阵如今的威势,明日能不能破了此阵还是未知之数。 元始天尊心念一动,轻挥玉如意。 不知从何处飞来三十六颗定海珠,飘至某福德真仙身前,放出五色毫光。 “你八九玄功有成,有仙剑在身,若再借此宝之威,可阻尔师叔去路。” 元始天尊神色温和,让人如沐冬风。 “师尊……” 云中子当即拜伏在地,不断叩首。 “这是你应得的机缘,何需言谢?” 元始天尊见状,眸中隐有笑意。 云中子:…… 你清高,你圣人就了不起! 可莫让贫道立教称祖了,否则这些年的冤屈指不定何日就还回去了! 元始天尊双眼微眯,玉如意陡然祭出。 当然,此刻有外人在场,他自不会让家丑外扬。 元始天尊宽宏大量,不过是将赃物收缴了而已。 云中子:…… 准提道人:…… 老子抚须而笑,看的津津有味。 接引道人沉默片刻,只好跟着笑。 好嘛,圣人都笑了,阐教门人敢不笑? 于是,芦篷之下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如此一夜匆匆而过,转瞬便已天明。 老子骑青牛而出,元始天尊乘辇而来,准提道人踏歌而行,接引道人坐莲而至。 这四位已然是天地间道行最深的存在,论及神通也足以惊世。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这还是圣人们头一回集体行动,实在是意义非凡。 云中子望着四圣远去的背影,心中念头纷杂至极。 这已是开天以来的最佳阵容,不知能否破开全然不同的诛仙阵。 不对、不对,这不是贫道该操心的事儿! 好家伙,不会真让我对付通天师叔吧? 昔日在碧游宫,他老人家可是扬言要宰了我的。 云中子思及此处,只觉心神俱震、肝胆欲裂。 害,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剑的事儿嘛! 估计第二章凌晨或者明早更了,这两天在加班加点做聚合物,起早贪黑,晚上十点才出实验室,鈤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这座诛仙有点猛 若将天地间的生灵按道行排序,大抵是鸿钧老祖为首,女娲娘娘次之。 此后才是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接引道人、准提道人这五位圣人。 可鸿钧老祖素来遁世不出,女娲娘娘也极少现世,故而天下依旧由圣人把持。 如今五圣齐聚界牌关,俨然成为开天辟地以来首屈一指的大事。 云中子自然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干脆立在云端,遥望阵势。 此处距离界牌关五十里,不远不近,既可以避免城楼失火,殃及池鱼,又能及时驰援。 当然,若是有可能,最好还是不去为妙。 谁让圣人们器重他呢,居然把阻拦通天教主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啧,希望死的时候不要太痛苦。 云中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他背上发出阵阵轻吟的素问剑似乎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此番有四位圣人压阵,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他送死,这便成了问剑的最佳时机。 谁会不想与最擅用剑的圣人问上一剑呢? 尤其是在极大概率是你情我愿的基础上…… 截教门人良莠不齐,未造业力者,此刻都在麒麟崖下修行,只待灾劫圆满,自可重新现世。 无论通天教主是胜是败,碧游道法终究得以延续,不会断了传承。 云中子昔年允诺的都已经做到了,怎么着也不至于卸磨杀福德真仙吧? 他将视线望向远方,仔细观摩。 老子骑青牛在前,元始天尊乘辇在后,接引道人坐莲台在左,准提道人缓步在右。 通天教主打开阵门,骑奎牛而出。 “尔等乃西方极乐世界之主,本来自在逍遥,何必来东土趟这滩浑水?” “贫道见东方有三千红尘客,故而特来此地渡有缘。” 接引道人手挽拂尘,微微一笑。 “呵,有缘?不过是想来打秋风罢了,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通天教主横眉冷对,攥紧青萍剑。 “所谓道如渊海,不在口言,既然论不出结果,不如先做过一场。” 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毫无惧色。 “此阵名为诛仙,有四口仙剑,正是为尔等备下,今日且让世人瞧瞧碧游手段!” 通天教主言罢,催奎牛入阵去了。 “吾等各进一方,互为犄角,齐破此阵!” 元始天尊音如金石,铿锵有力。 “吾进离宫。” 接引道人挽着拂尘,赤足入戮仙门。 “吾进兑方。” 老子手持扁拐,骑牛入陷仙门。 “吾进坎地。” 准提道人抓着树枝,缓步入绝仙门。 “吾进震位。” 元始天尊攥着玉如意,乘辇入诛仙门。 这四个卦位恰好对应东南西北四方,当然也分别对应四口仙剑。 通天教主骑牛至八卦台上,挥动青萍剑。 轰隆隆。 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一齐催动。 天空骤然变色,黑云覆压千万里,不见天日,难有光亮。 如此乾坤变色,风云变幻,正是圣人手段。 元始天尊当即挥动玉如意,顶上庆云摇曳不定,可见金花朵朵,璎珞垂珠。 诛仙剑虽利,却难以降下。 接引道人顶上现出三颗舍利子,大放光华,遮住煞气。 戮仙剑虽凶,却伤他不得。 老子祭出玲珑玄黄塔,现出无尽光华。 陷仙剑虽锐,却破不开分毫。 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现出朵朵青莲。 绝仙剑虽恶,却污不得此宝。 “咦,不对啊?” 云中子攥着仙剑,轻声呢喃。 通天教主早已窥得天机,谋划多年,诛仙四剑也大有不同,怎会轻而易举被挡下? 轰隆隆。 诛仙阵中又起雷声,形势急转直下。 通天教主以剑为笔,画了一道符箓。 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再生变化。 此四剑本就是混沌之物,经由世界生灭,故而沾染无尽煞气,业力之重,不逊于杀伤无数生灵。 虽说圣人万世不灭,无灾无咎,可大抵也不愿沾染红尘,否则怎会遁世不出? 这四口仙剑现出真正威势,幸而剑尖朝下,否则怕是要将天空捅出个窟窿。 云中子明显察觉到,神州大地已然崩裂,只是尚未分离罢了。 “这座诛仙阵也太猛了吧!” 云中子看的瞠目结舌,不由自主地攥紧佩剑。 元始天尊早有准备,他轻挥玉如意,取来一只紫砂葫芦,陡然倾倒,现出无尽星辰,化作河流护住周身。 诛仙剑煞气浓郁,却不能浸染分毫。 老子成竹在胸,他轻轻抖袖,祭出金刚琢,当即将煞气与剑气一道锁住。 陷仙剑锐气十足,却难以挣脱。 接引道人接连挥动拂尘,祭出万朵青莲,可终究被戮仙剑煞气沾染。 准提道人可劲施展七宝妙树,怎么刷都刷不走绝仙剑的锋锐剑气。 啧,有点惨,但不多。 通天教主趁机催动青萍剑,纯粹剑气洁白似雪,如瀑布般倾泻。 元始天尊挥动玉如意,击散剑气。 老子抛出太极图,磨灭剑罡。 接引道人还在与戮仙剑纠缠,不能脱身,只好硬受一剑,枯黄面色已显腊色。 准提道人不能挣脱绝仙剑,七宝妙树又无有空暇,故而被一剑斩开道袍。 此时战况扑朔迷离,谁也不知哪方会取胜。 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四仙见状,不敢轻举妄动,只攥着掌心符印,观摩阵势。 通天教主欲要再度挥剑,趁机伤西方二圣,可惜未能建功。 原来是老子与元始天尊各自施展法宝,先后祭出了太极图与盘古幡。 这二宝皆有护身镇运之能,故而能挡下青萍剑剑气。 如此五圣在阵中僵持一日一夜,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衣衣衫褴褛,神色悲苦,终于勉强从剑下挣脱。 老子见状,当即催青牛而前,猛地挥动扁拐。 元始天尊拍了拍九龙沉香辇,玉如意陡然祭出。 接引道人挥动拂尘,现出万朵莲花。 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不断刷动。 通天教主握青萍剑而动,径直往西方二圣斩去。 这二位已有损伤,虽说伤势很轻,终归有了破绽。 诛仙四剑收敛煞气,欲要遁走。 晚了晚了,玛德做实验的间隙码字,效率贼鸡儿低。 这两天更新时间可能不固定,不过保证每天两更。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剑砍圣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诛仙阵之根本,在于那四口品秩奇高、煞气奇重的仙剑。 若是仙剑有损,这座阵的威势便大打折扣。 通天教主凭此四剑与四圣对峙一日一夜,已然证明其不凡之处。 这四口仙剑的威势,已然超出世间任何一件法宝。 谁知老子与元始天尊早有准备,虽无霹雳手段,可也让诛仙、陷仙二剑无有用武之地。 如果再僵持下去,谁胜谁负可就说不准了。 通天教主思及此处,当机立断,欲收仙剑以保存诛仙剑阵之根本。 奈何四圣虎视眈眈,他必须声东击西,这才有成功收剑之可能。 通天教主攥紧青萍剑,轻轻一挑,剑似水中游鱼,又似彗星袭月,顷刻而出。 准提道人已有损伤,见剑势凶猛,自然不敢大意,当即施展妙法,现出法身。 只见他现出二十四首十八臂,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加持神杵、宝锉、金瓶。 通天教主见怪不怪,依旧仗剑来斩。 接引道人神色微变,欲要挥动拂尘。 诛仙阵四方门上,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轻轻颤动,陡然落下。 老子似乎早有预料,当即祭出金刚琢,登时将陷仙剑圈住,消磨其煞气。 元始天尊也拍了拍紫砂葫芦,借无尽星辰神砂阻拦余下三剑。 通天教主见状不仅毫无惧色,反倒催发诛仙四剑的全部威势。 反正已经交恶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先拉个垫背的。 老子与元始天尊毕竟是师兄,不好下手,何况打也未必打的过。 接引和准提不远万里来打秋风,这要是不好好招待,难免显得有失礼数。 老子的金刚琢将陷仙剑困在方寸之地,不得动弹。 元始天尊虽欲拦下诛仙、戮仙、绝仙三剑,可星辰神砂至多能拦下一剑。 通天教主挥动青萍剑斩下,戮仙、绝仙二剑破开星河而出。 准提道人以法身挡下青萍剑,随即慌忙祭出七宝妙树。 接引道人见势不妙,连忙挥动拂尘,现出万朵青莲。 昔年天机混沌时,这二位因种种缘由未能窥得天数,故而无所准备。 通天教主杀心翻涌,戮仙剑、绝仙剑划出纵横两道漆黑线条。 准提道人法相现出一道裂痕,随时有分崩离析之危。 接引道人拂尘上那万朵青莲,此刻也片片凋零,神光黯淡。 通天教主攥住青萍剑,趁势斩下。 老子催青牛而动,挥动扁拐。 元始天尊轻拍九龙辇,祭出玉如意。 虽然大家都看西方教不顺眼,可人家毕竟是名义上的外援,不能坐视不理。 通天教主的青萍剑被挡下,他心念一动,欲收回余下两把仙剑。 准提道人却被打出了真火,他不顾法相境况,强行祭出加持神杵。 此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兄长是否中了圈套。 接引道人神色愈发悲苦,顶上三颗舍利飞出一粒。 通天教主不察之下,先被神杵砸中后背,又被舍利击中眉心。 老子祭出金刚琢,收了戮仙剑。 元始天尊祭出紫砂葫芦,收了绝仙剑。 准提道人见状,神色稍缓。 咦,难不成是多想了? “此阵根本在剑上,如今四剑皆失,你终究还是败了。” 元始天尊轻拍九龙辇,欺身而前。 “你若愿熄了争斗之心,好生约束门人,此前种种大可既往不咎。” 老子坐在青牛背上,抚须而笑。 通天教主衣襟已开,眉心微红,显然打的不算轻松。 “师兄,我输了,可我并未输给你们,而是输给了它。” 通天教主攥住青萍剑,剑指苍穹。 “你们总说要顺应天命,不可逆天而行,可天就永远是对的吗? 若无天命,哪来的封神大劫,你我两教门人怎会生出诸多妄念? 世人皆知圣人万劫不灭,无灾无咎,可长生不死本来就是一种灾劫。” 通天教主言罢,青萍剑发出阵阵清吟。 准提道人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置信。 接引道人沉默良久,终于摇了摇头。 “你已陷入魔障,道门素来讲究清静之心,不得妄造业果。 尔门下嗔念未消,肆意残害生灵,若非如此,哪有道消身死之灾?” 元始天尊攥着玉如意,双眸古井无波。 “师兄,你为何避重就轻,不愿直言?” 通天教主挥动长剑,直指前方。 “无论是顺天也好,逆天言罢,终究要以苍生为重,怎可因私欲而肆意妄为? 这封神大劫是为补全神道而降下,怎可因你我之念而废止?” 老子骑在青牛背上,神色淡然。 西方二圣却懒得听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他们只是为有缘人而来。 准提道人乃圣人之尊,如今道体损伤,自然愠怒,他暗中攥紧了加持神杵。 接引道人也不好反着来,只得攥紧拂尘,随时准备出手。 “今日虽输一阵,尚有再战之时。 届时定要再论大道,辩出个朗朗乾坤!” 通天教主言罢,当即斩下一剑。 这一剑返璞归真,无有丝毫道韵,好似随意挥就,合乎自然之理。 诛仙阵方圆百里,登时天塌地陷。 “此时不斩,更待何时?” 元始天尊双眸微凝,轻声呢喃。 这呢喃声如同惊雷,在某福德真仙耳畔响起。 云中子闻言双眉微蹙,暗自叫苦。 如今四圣齐至,本来胜券在握,何必让他出手? 君不见广成子、赤精子之流都躲到了暗处,谁愿意惹这么大的是非啊! 嗯,于是他握住了素问剑。 这可不是贫道自愿的,您老人家多多担待。 云中子腹诽几句,当即祭出三十六颗定海珠。 准提道人祭出加持神杵,七宝妙树骤然挥动。 通天教主身形一滞,后心处被五色毫光砸中。 他落在地上,心念一动,剑光拔地而起。 “你既开辟出无形道剑之法,何不让我瞧瞧有几分火候?” 通天教主暗中传音,言辞之间似有笑意。 云中子闻言心神放空,泥丸宫遁出元神,金色小人骑着法力火龙,沿途叩关走穴,终入丹室。 只见素问剑顷刻斩下,无形道剑瞬息祭出。 “咦?” 通天教主仗剑而起,剑光亮了两次。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好一个无形之剑! 所谓剑术,只是劈、斩、刺、撩等动作,经由整合成了完整的套路罢了。 云中子习练剑术八百载,无论寒暑,勤练不辍,可终究难逃此中藩篱。 世间用剑之人无数,上至圣人,中至神仙之流,下至凡夫俗子都有。 即便凡俗剑术再高妙,可若修为不够,终究难挡仙神随手一剑。 这便是所谓道与术之分别,有术无道,空中楼阁,有道无术,璞玉未雕。 若是到了通天教主这般境界,自然大巧若拙,不循常理,无有定法。 这么说吧,若是通天教主重术,他的剑术便是天下极致,若是重道,他的剑道便几乎与天一般高。 碧游门下弟子大都佩剑,有甚者还佩双剑,可惜无人得圣人剑术精髓。 谁成想截教的剑道真意却被阐教门人学了去? 云中子练剑多年,炼剑也多年,昔年拜谒碧游宫时,见了斩天剑式,日夜琢磨,大受裨益,剑术突飞猛进。 后来跻身大罗神仙,大梦七日,不觉间修成一颗圆滚滚的金丹,自此无形道剑已有雏形。 云中子知道,封神大劫之后,若再想见到圣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欲开辟新的剑道,而通天教主便是几乎不可逾越的那座大山。 虽说过刚易折,可剑士嘛,若无剑开天门的气魄,怎有风流意气? 云中子引动法力,经由大小穴窍,时疾时徐,各有不同,终于汇成滔滔江河奔腾而出,化作磅礴剑气。 仙剑素问早有灵智,陡然祭出,化作一线,纵横天地之间,直往诛仙阵而去。 此乃有形之剑也。 云中子祭出元神,游走经脉之间,终于来到丹室,画龙点睛,化炁为剑,无形无相遁出。 所谓道剑者,非金非玉亦非钢,乃精气神所化,可斩贪嗔痴念,可斩因果业力。 此乃无形之剑也。 这二剑一显一隐,大道相契,陡然祭出,声势浩大,非同凡俗。 通天教主经历苦战,已然心神有损,又被定海珠击中,失了方寸。 他见素问剑来势汹汹,却泰然自若,不甚在意,只轻挥青萍剑斩下。 通天教主乃圣人之尊,随手一剑便有无穷伟力,可斩断山川、截取因果,诚然玄妙。 而素问剑片刻不停,携磅礴剑气径直撞来,好似天河横流,势不可当。 只见青萍剑剑气竟被搅碎,好在素问剑也后继乏力,当即转掉归去。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有形剑好拦,可无形剑难躲。 云中子丹室之中,金丹璀璨,犹如大日当空,炁化剑出,看似虚无缥缈,实则暗藏玄机。 通天教主觉察时,此剑已至身前三丈之地,他惊异莫名,故而轻咦一声,随即斩下第二剑。 这无形道剑的关键不在无形而字,而在于道,凡天地间生灵,皆有道韵痕迹,难逃窠臼。 云中子心似游云,剑如流水,聚散不定,转瞬即逝,无有痕迹可循。 通天教主初识此剑,怎知其中关窍,不察之下,慢了本分,虽未着伤,可袖口已被剑气搅碎。 “好一个无形之剑!” 通天教主感慨不已,当即仗剑而起,化剑光而走。 此番诛仙阵已然告破,四口仙剑俱已被夺,若执意留下,恐怕只会徒增笑料。 通天教主看似败,其实却是胜了。 世间能以一人之力逼得四位圣人齐至的,大抵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通天教主独战四圣,几乎不落下风,若非阐教二圣早有准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何况他在以一敌四的情况下伤了西方二圣,足以证明其神通不凡。 云中子心念一动,收回素问剑,敛去丹室气机,这才往诛仙阵赶去。 这座阵失了四口仙剑,已是空有虚名,如同纸糊一般。 广成子、赤精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这才现身,掌中符印完全没用上。 好家伙,圣人做主力,贫道打下手,可别把好处全分出去了。 云中子腹诽一阵,随即打了个稽首。 “多谢圣人护道之恩!” 这一拜,生死不…不对,应该是情真意切,毫不作伪。 若非有四圣压阵,他哪有问剑的机会。 莫看通天教主走的匆忙,倘若真无所顾忌,怎么着也能把他斩了。 “你既有此等剑术,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上乘功果,我等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老子轻抚长须,微微一笑。 “不过如此。” 元始天尊望着徒儿,冷哼一声。 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来。 苦啊,真的苦啊! 他们本以为这回是趟肥差,即便捞不着好处,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吧。 谁知诛仙四剑厉害至斯,他二人不但损了法身,甚至受了道伤。 虽说圣人无灾无咎,万劫不灭,可一旦受伤却是麻烦事,无有万万元会不能返本归元。 此番诛仙阵一会,通天教主损了四口仙剑,老子和元始天尊得了四口仙剑。 好像截教亏了,阐教赚了,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吗? 准提道人有理由怀疑,玄门没准是假意破阵,实则是探明西方教虚实,趁机损耗他二人修为。 嘶,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啊! 这倒也罢了,怎么还故意让某福德真仙显圣,当着他们的面炫耀? 怎么还开始冷哼了呢? 什么意思? 咱西方教求而不得之人,你元始天尊不稀罕是吧? 此番会盟,西方教恐成最大输家。 “这位小友修为精深,神通不凡,若无差池,定可成就大道。” 接引道人捻指成花,轻声言道。 云中子老脸一红,腼腆地笑了笑。 西方教圣人说话好听,估摸着出手也大方,可惜那还没捂热的宝物哦! 云中子想起此事,颇感遗憾。 元始天尊似有所觉,干脆一甩衣袖,诛仙四剑瞬息而出。 “你那剑术粗浅鄙陋,怎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此番仰仗师兄和西方二道友之神通,终得此剑。 通天修为平平,可剑术不差,你且好生参悟!” 元始天尊丢下仙剑,颇为嫌弃地瞥了某福德真仙一眼。 接引道人:…… 准提道人:??? 老子:啧。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贫道真的修为浅薄啊! 终南山,玉柱洞。 云中子立在山巅古松旁,俯瞰山河。 如今诛仙阵已破,界牌关唾手可得。 昔日元始天尊赐下一偈,曾言: “界牌关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剑殇。” 这穿云关本该是吕岳布瘟癀阵之地,奈何某福德真仙提前把他斩了,故而少了一阵。 可封神大劫需三百六十五道真灵上榜,哪怕缺一个都是天大的事儿。 元始天尊又言,某福德真仙东去会遇灾劫。 这么一琢磨,穿云关必然有一场劫难,而且多半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云中子正是思及此处,故而匆忙归山,未雨绸缪,以求心安。 嗯,也就是求个心安了。 云中子算是看明白了,封神大劫不同寻常灾厄,单靠躲是躲不掉的。 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三霄娘娘,她们起初可没打算入劫。 云中子轻叹一声,随即抖动衣袖。 只见三十六颗宝珠,四口仙剑悬在空中——仙气与剑气齐出,宝光与煞气混杂。 姜子牙已拿下界牌关,攻穿云关也就是几天的事儿了。 云中子赶着空暇回到洞府,正是与定海珠和诛仙四剑有关。 当日广成子、赤精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掌中都得了符印。 元始天尊本来是打算让他们四人取剑,谁知生出变故,这才作罢。 谁都能看出圣人此举用意,可他偏偏又把诛仙四剑暂借给某福德真仙。 这么一来,云中子便相当于被架在火上烤,怎么都是众矢之的。 云中子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率先应劫,不但为师兄弟们挡了不少灾厄,而且改了一众三代门人的命数。 贫道为阐教立过功,诛仙四剑借给我也理所应当! 可转念一想,似乎有点不对啊! 贫道是为师兄弟们挡了灾劫,可怎么证明呢,空口无凭啊! 云中子当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否则指不定要上演同门相残之事呢。 “师尊也没说何时归还,大抵是见我剑术不凡,生出赠剑之意。” 云中子摩挲着下巴,咧嘴一笑。 轰隆隆。 云中子:幵。 好在某福德真仙本也没打算昧了诛仙四剑。 这四剑虽然厉害,可终究不是亲手所炼。 云中子欲观摩诛仙四剑玄机,此后重新祭炼素问剑,为其增添几分威势。 “不过当务之急是应穿云关之劫,需得另寻他法来助长神通。” 云中子收了诛仙四剑,目光落在定海珠上。 若说起来,这三十六颗宝珠还是改变他命数的关窍。 昔年虬首仙因此宝对他起了杀心,他不得不熄了拜入截教的心思。 后来燃灯道人欲夺定海珠,因此与他交恶,终究落了个道消身死的下场。 “贫道自成就大罗神仙道果以来,尚未真正开始构筑小天地。 此宝既可化作诸天,若用来成道却是再好不过。” 云中子言罢,干脆盘膝坐在崖边。 长生之路,道阻且长。 起初需餐霞食气,积攒道行。 直至修成仙身,方有无尽寿数。 此后又有三灾利害,需将道体元神修至圆满,如此方成天仙。 若是跻身金仙境界,光景大有不同,可以领悟天地法则,施展神通。 而大罗神仙境界则更加玄异,不注重法力积攒,却要构筑小天地。 这方天地可以有形,也可无形,可以隐在道体之内,也可藏于泥丸宫中。 若是修成小天地,自此便有望立教称祖。 云中子本欲徐徐图之,可形势所迫,不得不提前修筑小天地了。 此事事关大道根本,不得轻易而定。 诸如燃灯、陆压之流,大抵是借根脚之利,以此修成小天地。 所以燃灯需要定海珠光耀诸天,陆压则是随手可化滔天火海。 云中子起初的想法也与此类似,他欲以云雾为柱石建成小天地,时聚时散,时隐时现,实有颇多玄妙。 若是再以剑气为砖瓦,佐以五行道术,则更添几分威势。 可有燃灯心心念念在前,陆压悉心嘱咐在后,若不用定海珠来成道,就多少有些暴殄天物了。 云中子心念一动,袖中祭出青、赤、灰、黄四缕先天灯火,陡然化作火龙将三十六定海珠吞了。 作为玉虚门下首屈一指的炼器宗师,他连五岳山石、东海之水都炼过了,区区几颗珠子自然手到擒来。 云中子不时捏印掐诀,先天灯火依照三才、四象、五行之势变化,不多时便将定海珠炼成本元之气。 若真用珠子构造天地,显然儿戏了些。 云中子大袖一挥,终南山云海翻涌不断,滚滚而来,化作一清一浊两片。 自然,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定海珠的先天元气分开,其中十二份化作时辰,余下二十四份对应节气。 云中子又依次施展金、木、水、火、土五行道术,为小天地填补道韵。 只见清浊云朵逐渐凝实,其间有诸多异象,颇为不凡。 云中子继续动作,他祭出素问剑,随后又祭出诛仙四剑和无形道剑,取了六缕剑气。 这些剑气凝为一处,化作通天柱石,撑住天地,让其不再合拢。 元始天尊早已出手,这才让诛仙四剑煞气收敛,否则某福德真仙就有命取没命用了。 如此小天地框架已成,只需不时祭炼方可。 不得不说,云中子的心气是相当之高。 世间仙人无数,可修至大罗神仙境界的却不多。 即便修至此境,愿意苦心孤诣修小天地的就更少了。 此举不但耗费物力心血,而且于大道裨益并不算多,毕竟再往上走几乎就是绝路了。 你小天地再怎么玄异,难不成可借此成圣吗? 若有这功夫,不如多炼几件厉害法宝,或是炼就一门玄奇道法。 其实能修成大罗神仙的,多半都跟脚不凡,大部分时间都在清修,不必与人争斗。 云中子则不然,他虽有福德真仙的名头,可千年来灾劫不断,即便入了阐教也不得安生。 这不,他小天地初成,又有事儿找上来了! “师兄神通不凡,定能破那剑阵!” 姜子牙亲自登门拜谒,请他出山。 “贫道真的修为浅薄啊!” 云中子睁开眼眸,无奈一叹。 啊,才发现章节数标错了,这个需要让责编帮忙改,好麻烦,不改了算求。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贫道只想打死诸位,或者被诸位打死 云中子回归洞府没几日,山下却是沧海变桑田。 当日诛仙阵被破,姜子牙率数十万大军欲攻界牌关。 此关守将徐盖本有意投诚,奈何副将彭遵、王豹是商纣死忠,他也不敢表露。 这彭遵、王豹二人都有异术在身,前者有菡萏阵,后者会劈面雷,都不是简单角色。 周营派魏贲出战,可惜中了术法,化为齑粉,真灵上榜去了。 当然了,周营里更不乏奇人异士。 哪吒率先出阵,他有八九玄功护身,三下五除二便将彭遵打杀了。 次日,王豹叫阵,雷震子来迎,一棍打死了事。 徐盖心想,这下没人能拦他投诚了。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故而派了道人法戒至此来援。 此人是头陀打扮,乃韩升、韩变、彭遵之师,修为不差,已是金仙境界。 法戒欲为徒儿报仇,点名搦战。 哪吒天不怕,地不怕,踩着风火轮就来了。 法戒有妖幡,可摄人魂魄,奈何遇上了克星,不慎被乾坤圈砸伤,慌忙逃脱。 翌日清晨,他又来叫阵,这次学精了,不施法宝,只仗剑去战。 哪吒虽有玄功,可尚未小成,只能现出三头六臂,与其周旋,不能克敌制胜。 雷震子当即出阵,黄金棍咚咚咚地往下砸,不时祭出飞剑袭扰。 如此数十回合,法戒渐不能敌,终于被二人合力打杀了。 “咦,法戒真的死了?” 云中子扬了扬眉毛,有些惊愕。 此人本该被准提道人救下,自此入西方极乐世界。 大抵是圣人已有损伤,无瑕顾及,这才让其上榜去了。 “师兄,你难道不知师侄秉性?” 姜子牙沉默片刻,这才回答。 他虽无宿慧,不知内中因果,却亲眼目睹了雷震子大显神威的场面。 “此子杀性太重,不似道门中人,只等大劫结束,定要让他在山中清修百年。” 云中子言罢,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知昔年那乖巧幼童,居然变成了杀胚? 谁懂啊,自家徒儿天天惹事,真滴难顶! 咦,怎么感觉有点莫名熟悉? 师尊不会就是这么看我的吧? 不,贫道可比雷震子省心多了! “此子乃天生将星,若不主杀伐反倒是怪事。” 姜子牙轻抚长须,微微一笑。 “你所言倒也有理。” 云中子收敛心思,俯瞰山河。 不觉间,而人已至界牌关地界,可以遥遥见到穿云关的形貌了。 “此关守将乃徐盖之弟徐芳,其麾下有两个奇人异士,本不足为虑,谁知随侍七仙忽而来援。” 姜子牙望着关前那座神异剑阵,神色凝重。 “师尊赐下之偈,大抵是应验在此了。” 云中子言罢,化作金光而去。 姜子牙见状,当即挥动衣袖,奋力追赶。 不多时,师兄弟二人便至周营。 诸多三代门人前来见礼,态度颇为恭敬。 当日诛仙阵破时,元始天尊将四剑赐下,谁是最受宠的崽已经不言而喻。 “尔等可有人探过此阵境况?” 云中子也懒得客套,干脆开门见山。 “启禀师叔,昨日弟子运粮归来,曾借玄功入阵,不知何故竟被觉察。 此阵也有四剑,颇为玄异,居然破了弟子玄功,伤及筋骨。” 杨戬攥着三尖两刃刀,出阵应答。 “若真如此,这座剑阵诚有不凡之处。” 云中子闻言双眉微蹙,有些惊异。 杨戬玄功造诣不浅,莫说寻常法宝,即便是莫邪、吴钩等宝剑也伤他不得。 这座剑阵既然能破其玄功,难怪元始天尊会特意在偈语中提及。 云中子思忖片刻,取了一葫芦金丹赐下,随即飘然出营,径直往那剑阵去了。 “可惜师尊封了诛仙四剑煞气,否则只需轻轻一挥,任你是谁,顷刻化作齑粉。” 云中子思及此处,略感惋惜。 可转念一想,若不封禁,兴许诛仙四剑早就溜了。 “此四剑终究是外物,不可过多倚仗。” 云中子摸了摸衣袖,轻声呢喃。 他穿着雪白道袍,背着仙剑,挽着拂尘,一步步向前行着,不疾不徐。 如此招摇过市,不似他平时作为。 “贫道今日前来,只为了却四百年前之因果,望诸位道友成全。” 云中子一步千丈,陡然来到阵前。 此阵剑气森森,有道韵流溢其间,如同伞盖,遮蔽天日,浑然一体。 乌云仙佩剑持锤,现出身形。 “你不妨说说,如何成全?” “贫道只想打死诸位,或者……被诸位打死。” 云中子双眸微凝,郑重地打了个稽首。 “好贼子,你修道不过千载,怎敢大放厥词?” 虬首仙穿着一袭灰色道袍,顶上束带,颇有不羁之风。 “你既入道门,当以圣人为尊,怎敢以定海珠暗算吾等掌教?” 金光仙大喝一声,仗剑而出。 “孽畜,数百年前饶你性命,谁知竟养成大患!” 灵牙仙横眉冷对,言之凿凿。 “你入阐教多年,莫非只学了嘴皮子功夫?” 金箍仙怒发冲冠,五内俱焚。 “何必与他多言,既要决生死,让他入阵便是!” 毗芦仙显然要冷静许多,故而如是言道。 随侍七仙已现身六位,唯独长耳定光仙不见影踪。 “诸位道友摆此剑阵,大抵是要效仿圣人手段,不怕画虎不似反类犬吗?” 云中子温和一笑,不动声色地牵动仙剑。 “哼,休逞口舌之利,可敢入阵较量?” 灵牙仙按住宝剑,随时准备动手。 “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云中子背着素问剑,一步步往剑阵而去。 随侍七仙隐匿身形,各司其职。 此阵似有灵一般,陡然打开阵门。 云中子闲庭信步,不曾有片刻停顿。 世间仙人,若修至大罗神仙境界,则可化小天地为己用,而阵法也有相似的效果。 天幕之上,四口宝剑倒悬而挂,剑气磅礴,道韵不凡,俨然成就一方小天地,隔绝阵外气机。 “诸位道友,此四剑与我有缘,不如赠予贫道如何?” 云中子攥住仙剑,微微一笑。 可惜,无人应答,唯有回声。 云中子收敛笑意,双眸深似寒潭。 淦,加紧搞第二章,预计一点半左右发,妈了个巴子,不睡都得搞完。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尔等也配用剑? 世间万物大都被光阴消磨淡化,唯有仇恨会发酵得越来越浓。 若是凡夫俗子,有个三世之仇就了不得了,而仙神之流,结下因果后千百年难消。 云中子立在阵中,仰望天空。 只见四口仙剑倒悬,威势不凡。 “敢问四剑何名?” 云中子攥住素问剑,随时准备出手。 “降妖。” 虬首仙冷哼一声,轻抖衣袖。 天幕之下,有一口长三尺三寸的淡青长剑,陡然祭出剑气。 此剑材质本就不俗,内中又封了七十二道上古大妖真灵,可压胜世间精怪。 “除魔。” 金光仙施展道法,眸有厉色。 天幕之下,有一口巴掌宽的黝黑巨剑,隐约现出毫光。 此剑依照黄庭经吐纳气息的节奏锻打,暗含大道玄妙,可以封禁真魔。 “敕神。” 灵牙仙攥着太阿剑,轻轻挥动。 天幕之下,有一口约莫四尺的金黄长剑,忽而大放光华。 此剑篆有重重碧游符箓,可以敕令神道中人,镇压仙道之流。 “捉鬼。” 毗芦仙面无表情,缓缓祭出三昧真火。 天幕之下,有一口窄约二指的灰色长剑,可见灰白道气。 此剑蕴含三十六道仙火,彼此各有不同,玄异非常,最是克制邪祟。 这四人隐在暗处,操持阵势,自觉大局已定,故而告知剑名。 至于金箍仙、乌云仙和长耳定光仙,此刻正按天地人三才主掌阵图。 “此等仙剑,落入尔等之手,当真是明珠蒙尘。” 云中子攥紧素问剑,惋惜地摇了摇头。 啧,让他装起来了。 “你这丧家之犬,不过是侥幸拜入道门罢了,真以为自己剑术高绝了?” 虬首仙怎能忍受,他当即挥袖,降妖剑自天幕而下,化作青色流光,顷刻而至。 这降妖剑克制精灵妖怪,无论是由山川草木、飞禽走兽成道,或是由日精月华、云霞雾霭化形,都算在其中。 此剑内中封禁的七十二头大妖,大都是天地初开时的先天生灵。 世间文字符箓皆有道韵,大妖真名亦复如是,此剑一出,如大妖亲至,凶威滔天。 云中子不敢怠慢,当即挥剑,现出春、夏、秋、冬四时之景。 莫看降妖剑不凡,终究似无根之水,难以为继,只勉强破开四时异象便遁走了。 金光仙见状捏印掐诀,除魔剑也自天幕而下,化作墨色道韵,来势汹汹。 云中子双眉微蹙,随即又斩了一剑。 不出所料,除魔剑也似蜻蜓点水,一触即走。 云中子不知缘由,只当他们是在探明虚实。 灵牙仙与毗芦仙也先后施展道术,祭出敕神剑和捉鬼剑,化作金黄、灰白两道流光而去。 云中子再度挥剑,将此二剑斩回。 如今的局势已然明了,随侍七仙炼了四口仙剑,各有神通,欲借此阵杀他。 这七人中,修为低者在明,修为高者在暗,成犄角之势,互为援引。 而方才的四次出剑,多半只是试探,真正的杀招恐怕正在酝酿。 “诸位道友这是做甚,莫非是见我修为浅薄,欲指点三招两式?” 云中子干脆收了仙剑,负手而立。 这么打得打到什么时候?他实在不想再耗下去了。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豪横一点儿,咱就是瞧不起你们,怎么滴吧? “好贼子,你休要猖狂!” 虬首仙目眦尽裂,捏了个狮子印。 云中子吐气成箭,破了此印,其动作轻松自如,似行云流水。 而下一瞬,他背后仙剑却陡然祭出。 叮。 原来是降妖剑化作青色剑光,再度袭来,划出一线,迅疾异常。 叮、叮、叮。 除魔、敕神、捉鬼剑随后而来,化作墨、金、灰三线。 这四剑从坎、离、震、兑四个方位而来,威势与此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才有些意思。” 云中子嘴角微翘,元神遁出泥丸宫,经由各大穴窍经脉,终至丹室,以炁化剑,一分为四,无声无息而出。 他的无形道剑,不以剑气锋锐、剑势凶猛见长,而是虚无缥缈,难寻脉络。 如此一来,即便降妖、除魔、敕神、捉鬼四剑剑速越来越快,却依旧不能近其周身三尺。 不过四口仙剑划出的线条,却遍布阵中各处,布下天罗地网,让人无法逃脱。 “莫非以为这便能困住我?” 云中子冷笑一声,挥动仙剑,拔地而起,欲要斩开小天地。 轰隆隆。 陡然间,雷声大作。 天幕之下,四口仙剑再度齐聚。 乌云仙攥着混元锤,催动玉瓶,祭出三十六种神火,聚散不定。 金箍仙抛出金圈,化作太极图,分出阴阳,散做道气流向仙剑。 长耳定光仙总掌大阵,他翻手遮天,昼夜颠倒,趁机截取星辰之光。 如此一来,这四口仙剑既有神火伴随,又有阴阳道韵加持,更有星光流溢,玄妙更甚。 只见降妖、除魔、敕神、捉鬼四剑一齐催发,陡然降下,好似一座牢笼。 云中子仗剑而起,借斩天剑式挥下,居然未能破开藩篱,毋论开天。 这四剑一齐刺来,裹挟无尽道韵而来,仿佛是天地要与其作对。 云中子避无可避,无奈之下,生生受了四剑。 不过他八九玄功早已有成,只被斩开道袍,甚至无有丝毫血迹。 好吧,他必须承认借助了些许外力。 不错,他用了太极符印。 此乃玉虚宫圣人之宝,谁用了都说好。 “贫道本以为虬首仙已是仙中极品,可他好歹还敢现身,而那三位藏头露尾之人,尔等当真不要面皮了吗?” 云中子攥住素问剑,施展终南山独门神通。 嗷,哪吒那属于是无师自通,好像天天小嘴都抹了蜜似的。 云中子言罢,天地间寂静无声。 好嘛,人家就是不是现身,就喜欢暗处袭扰。 “世人皆知碧游宫乃神仙之所,通天师叔剑术高出天外。 尔等作为截教门人,如此藏头露尾,可似大丈夫所为? 贫道斗胆请问金箍仙、乌云仙、长耳定光仙三位道友,尔等也配用剑?” 云中子言罢,双眸精光一闪。 我必须致歉,这个月更新的确异常拉胯,本来定的加更规则都被自己吃了,实在是事儿太多了,不过肯定把封神的故事完整结束。 我擦,刚刚和别的作者开拼字房间,牲口啊,二十分钟三千字?!! 不行,卷不过,困死了,睡觉! (本章完) 卡文 封神只差一个万仙阵高潮就结束了,后续就是收尾,最近天天高强度泡实验室,下笔的感觉很不对。 怎么说呢,就是憋出来的,写的没有灵气,很死,自己都感觉不太行。 麻了,让我捋捋看,好好收尾吧。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卡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九章 昔年因果,今日了结 云中子仗剑而立,仰望着天幕下四口仙剑组成的剑阵。 若分开来说,这四口剑的品秩较素问剑略逊一筹,可合在一处却威势倍增。 幸而随侍七仙并未学到通天教主剑术之精髓,否则那才棘手呢。 此前随侍七仙以四剑先后袭扰,甚至合为牢笼降下,依旧没能奈何得了某福德真仙。 昔日元始天尊曾暗示其小心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二十九章 昔年因果,今日了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章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此前截教在诛仙阵大败,若按常理,应当休养生息,静待入世之时。 大抵是通天教主知晓截教之症深入骨髓,故而下了猛药,任由门人前来赴险。 反正碧游传承已在麒麟崖下得以保存,而万仙阵也不靠门人主阵,即便随侍七仙都折损了也无妨。 云中子以袖里乾坤的神通将青狮头颅收了,随即一步迈出,顷刻至数十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章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一章 咱就图一乐 阐截二教三位圣人乃一师秘授,虽有大道之争,却不屑于用鬼蜮伎俩。 故而通天教主才会大张旗鼓布下诛仙阵,以此阳谋逼圣人下场。 若他只欲了却意气之争,大可仗剑而走,天地虽大,却也扛不住几剑。 他选择了最难走的路,而非最易成功的捷径。 虽然说诛仙阵败了,可又有何妨?大不了再布下一阵便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一章 咱就图一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九口仙剑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法宝兵刃亦复如是。 君不见无数散仙欲拜入玄门正宗,自然不只希望能得道统传承。 九龙神火罩乃乾元山金光洞压箱底的宝物,五火七禽扇由五火真性攒簇而成,先天灯火来历更是不凡。 即便瘟伞煞气浓重,威势奇大,却也挡不住仙火合力肆虐,故而顷刻化作齑粉。 陈庚修为本就稀松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二章 九口仙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此行西去,欲与天比高!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神游太虚,去往天外天。 此地浩瀚无垠,无尽星辰间隐着开天辟地时的罡风恶火,故而人迹罕至。 这却是圣人炼宝演法的绝佳所在。 自诛仙阵一役后,他便着手炼制六魂幡,希望借此宝逆转乾坤。 虽说圣人无灾无咎,万劫不灭,可也不是不会损伤。 君不见西方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三章 此行西去,欲与天比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万仙来朝(求月票) 昔日姜子牙金台拜将,元始天尊赐下一偈: 界牌关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剑殇。 紧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这四句分别对应诛仙阵、七仙剑阵,痘疫以及万仙阵之劫,其中三者已然应验。 而在潼关四十里外,芦篷已然建好。 姜子牙率众三代门人,在此恭候师长驾临。 “贫道似乎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四章 万仙来朝(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xdm,求月票辣 万仙阵的高潮剧情会在明天和后天结束,现在是764月票,厚颜求下,希望能在本月结束前破个千! 求求诸位大佬了!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xdm,求月票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万仙阵?万仙剑阵! 天幕之下,庆云摇曳。 阐截二教倾巢而出,于此会盟。 “师兄驾临,贫道有失远迎。” 通天教主骑奎牛出阵,言辞暗含锋芒。 “尔率门人布此大阵,好不威风,怎敢让你来迎?” 元始天尊乘九龙沉香辇,双眸深似寒潭。 啧。 云中子隐在暗处,当即兴奋了起来。 昔日诛仙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五章 万仙阵?万仙剑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仗剑逞威 天地初开,鸿钧一道传三友,自此道门大兴于世。 阐教注重根性,门人极少,大都隐居洞府,少有入世之时,故而不精杀伐。 截教有教无类,万仙来朝,三山五岳俱有门人,故而因果深重,难免争斗不休。 何况通天教主尤擅剑术,其门纷纷效仿——不同于如意、葫芦等法器,宝剑杀气要重不少。 昔日诛仙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六章 仗剑逞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 剑下留人! 此番大劫降下,本是为补全神道。 封神榜定下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位,分为雷、火、瘟、斗、痘、水、财、太岁八部。 这些神位不单对应周天星辰,其实也与天数相合,不可随意增减。 如今天机已变,三界五行上榜之人也无定数。 诸如阐教燃灯道人、惧留孙,截教随侍七仙其中的六位,本来不该上榜,却俱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七章 剑下留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 师弟多虑了 截教率诸仙入世,布下万仙大阵。 此事于阐截二教而言,好坏参半。 可对于西方教来说,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能借此大好时机,渡来三千红尘客,何愁西方教不能兴盛? 今时不同往日,诛仙阵需四圣齐至方可破开,万仙阵却无此因果。 西方二圣若是光明正大出现在正面战场,不管于情还是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八章 师弟多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光仙,速取幡来! 此阵仙人来自三山五岳、四海八荒,形貌风采颇为悬殊,秉性修为大有不同。 截教掌教敕令群仙齐至,其中大都是散仙境界,却也不乏修为高深之辈。 只见阵内走出九位道人,分别对应金德、水德、火德、木德、土德、太阳、太阴、罗睺、计都九曜神位。 这九位皆有金仙修为,彼此气机相连,有上榜封神之宿命,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光仙,速取幡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坏了,咱成苦主了! 通天教主双眸死寂,降下钧旨。 老子坐在青牛背上,屹然不动。 元始天尊乘九龙沉香辇,神色淡然。 接引道人顶上念珠微微一颤。 准提道人默默攥紧七宝妙树。 云中子有两世宿慧,自然知道通天教主说的幡是六魂幡。 此宝不一定能重创圣人,可收拾个小小的大罗神仙却是信手拈来。 “师叔,你也不想截教断绝传承吧?” 云中子咽了咽唾沫,轻声呢喃。 这就叫审时度势,亦唤明哲保身,咳咳,俗称——怂。 某福德真仙只希望长耳定光仙能靠谱点,该出手时就出手,莫要拖泥带水。 不多时,只见金光映照,璀璨无比。 万仙残阵中现出一面长幡,幡面有重重符箓,星辰点点,颇为玄异。 此幡有六尾,上书老子、元始天尊、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姬发、姜尚名讳。 长耳定光仙攥着长幡,轻轻晃动。 老子已将太极图抛下,往周营去了。 “咦?” 元始天尊双眉蹙起,诧异地望向远方。 “此幡已动,怎不见其显威?” 准提道人神情悲苦,愁眉不展。 接引道人闻言沉默片刻,欲言又止。 怎么着,非得瞧瞧厉害是吧? “你这浓眉…贼眉鼠眼的小道,怎么也叛了截教?” 通天教主双眸微凝,青萍剑骤然斩下。 长耳定光仙面色大变,连忙祭出一张符箓焚了。 准提道人挥动七宝妙树,顷刻将那六魂幡刷了过来。 “通天道友,胜负已分,莫做困兽之斗!” 接引道人捻指成花,微微一笑。 “好贼道,原来是尔等从中作祟!” 通天教主勃然大怒,催奎牛而动,仗剑来斩。 “你门下多是业力深重之辈,此等独具慧根之仙,合该入我教下。” 准提道人面不改色,挥七宝妙树迎去。 接引道人也祭出荡魔杵,现出舍利子。 如今诛仙四剑和六魂幡都已易主,正是了(找)断(回)因(场)果(子)的大好时机。 云中子见状摇了摇头,轻轻挥剑斩下。 君不见老子和元始天尊都未曾动作,您二位都等这么久了,着什么急啊? 通天教主虽损了诛仙剑,可青萍剑也威势不凡,此剑祭出,惊动天庭,震荡地府。 仙剑显威,剑气璀璨宛若银河。 妙树通玄,道韵澄澈好似苍穹。 神杵合道,金光耀眼如同大日。 这三位圣人战在一处,气机动荡,惊扰天地,震散云霄。 西方二圣妙法玄奇,奈何俱有道伤,神通大损,难以立即建功。 通天教主剑术玄异,居然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如此大战半个时辰,依旧未能分出高下。 云中子携阐教诸仙,已将残阵彻底覆灭。 准提道人见战况僵持不下,万仙死的死,逃的逃,心急如焚。 接引道人眼看着西方教大兴的机会逐渐逝去,当下也颇为忧虑。 通天教主反倒不急,毕竟那些死伤的门人也不是什么道德高深之辈。 “阐教二位道友,请助一臂之力!” 准提道人又一次挥动七宝妙树,可惜依旧未能建功。 老子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祭起玄黄玲珑塔,这才催青牛而动,挥扁拐打来。 元始天尊也祭起盘古幡,顶上庆云摇曳不定,玉如意陡然飞来。 云中子收了仙剑,望向周营方向。 只见太极图展开,遮天蔽日,现出阵阵金光,将姬发和姜子牙笼罩。 “原来如此!” 云中子嘴角微翘,恍然大悟。 “你二人既处心积虑断我截教法脉,可莫怪贫道不留情面、心狠手辣!”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青萍剑陡然快了一分。 准提接引各显神通,慌忙招架。 轰隆隆。 天空响起一道霹雳。 准提道人衣袖寸寸龟裂,显露琉璃法身。 接引道人神色大骇,当即祭出青莲宝色旗。 六神幡再度现世,轻轻摇动。 咔擦。 昔日诛仙阵时,神州已被五圣打得几乎龟裂,如今怎能承受,轰然崩开。 这片亘古长存的大地,终于分成东南西北四块,天各一方。 通天教主攥住六神幡,现出无穷神威。 此幡面上无数符箓大放光华,点点星辰若隐若现,尽数撒下。 不仅如此,此幡六尾陡然变化,直往天上去,似要连通苍穹大地。 天幕之下,无尽黑气煞气弥漫,已然遮蔽澄澈琼宇,分成六口杀剑降下。 老子顶上玄黄玲珑塔放出金光,即便杀剑不凡,也不能落下。 元始天尊顶上盘古幡现出神威,几乎将煞气搅碎,磨灭殆尽。 姬发与姜子牙顶上,太极图早已展开,分成黑白二色道韵,化作阴阳鱼隔绝煞气。 准提道人手中七宝妙树正在抵挡剑气,接引道人青莲宝色旗也不能得闲。 天幕落下两口杀剑,径直往二圣顶上而去。 准提道人无奈之下,只得现出法身,可见璎珞、伞盖、花贯、神杵、银瓶、金弓等异宝。 接引道人祭出神幢,座下十二品青莲流光溢彩,颇为不凡。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迅疾异常,寻常仙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云中子祭出法目,借小天地之神通,终于勉强窥得一丝玄机。 只见那两口杀剑落下,顷刻将准提法身破开、把接引神幢撞动,现出无穷煞气。 如今天数早已变化,大道脉络面目全非。 这桩法宝与原本命数的大有不同,乃是仿照诛仙剑玄妙所炼,威势惊人。 准提与接引都道伤未愈,又无护身至宝,自然不能抵挡。 “师弟,你伤了西方二位道友,罪孽深重,还是快些认罪吧!” 元始天尊收了盘古幡,神色淡然。 “你若愿回头,尚有斡旋余地。” 老子坐在青牛背上,隐去玄黄玲珑塔。 准提道人立在地上,气息奄奄。 接引道人枯坐虚空,神色萎靡。 此番西方二圣东来,只收了一千红尘客,却落了个道体大损的下场。 这场大劫,阐教略有损耗,截教虽伤及本源,却有望破而后立。 唯独西方教踌躇满志,终究无有功果。 咦,究竟是为什么呢? 接引道人百思不得其解。 坏了,咱成苦主了! 准提道人闭眸凝神,无奈一叹。 我佛了,群里xdm怎么越来越bt了,聊的尺度越来越大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师祖来了,天下就太平了! 在千年前,天机骤然混沌。 鸿钧老祖施展神通,欲要拨转乾坤。 正在此时,道门三圣近水楼台,各自窥得部分天数。 至于西方二圣为何无有此等机缘,大概是距离太远,绝不是鸿钧偏心。 自此以后,道门三圣便未雨绸缪,至四百年前正式开始布局落子。 当然,这三位掌教都有作为圣人的矜持,不屑于联手坑害旁人。 至于西方二圣为何沦为输家,大概是因缘际会,合该有此劫难。 当下玄门弟子大都功行圆满,阐教该历劫的历劫,截教该上榜的上榜,都有美好的未来。 通天教主见六魂幡未能建功,却似乎并不打算收手,他攥紧青萍剑,神色肃然。 云中子已然收了仙剑,随玉虚门下一道静静观摩。 老子微微一笑,施展一气化三清的神通,现出玉清、上清、太清三道法身。 元始天尊挥动玉如意,盘古幡陡然绽开,开天神威锋锐无匹。 如今神州已然崩碎,天地阔展,山河变化,若再打下去,只怕是要重定地火水风了。 云中子见状却并不担忧,他知道,真正的主事者也快要出世了。 若是那位瞧见天地被折腾成这般模样,这三位圣人免不了要被收拾一顿。 云中子思及此处,咧嘴一笑。 “师叔,你笑什么?” 哪吒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福德真仙的神色变化。 “咦,贫道笑了吗?” 云中子轻咳一声,收敛神色。 “师叔,你就是笑了!” 哪吒眸中精光一闪,不愿轻易放过。 “贫道想起高兴的事情。” 云中子望着远方,敷衍地应答。 阐截二教三圣已然战起,玉清、上清、太清三位道人联袂而至,老子、元始天尊不时祭出至宝。 即便通天教主有高妙剑术,依旧不能抵挡,不多时便节节败退,六魂幡也逐渐崩碎。 此番五位圣人先后搦战,气机冲天,威势惊人,已震的三界五行动荡不已。 若道门三圣不愿化干戈为玉帛,不说多,至少要打碎四洲的其中一洲。 “这可如何是好?” 姜子牙望着那冲天气机,不由得双眉紧锁,忧虑异常。 大周既要伐纣灭商,自然也要统率四海之内,六合之中,当然不愿见生灵涂炭。 “莫忧,师长们自有分寸。” 云中子神色淡然,可内心却欣喜若狂。 这些年来,他已不知挨了多少记玉如意,烧了多少炉火,受了多少磋磨…… 若是有可能,他更希望在终南山多修修道,闲暇时游历名山大川。 谁会喜欢应劫啊?谁愿意和什么狮子、白象、金毛吼作对? 如今三位圣人大打出手,惊天动地,多半要吃挂落,某福德真仙当然颇为欣…同情。 诸仙见气机愈发动荡,正惴惴不安,生怕天地崩碎。 正在此时,南边天空生出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阵阵,颇为玄异。 “师伯、师尊、师叔,你们不要再打啦!” 云中子当即传音,丝毫不在怂的。 师祖来了,天下就太平了! 何况大劫之后,圣人们多半要遁世,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啊! 老子心念一动,三道法身化作元气遁回。 元始天尊慌忙收了盘古幡,将玉如意藏进袖中。 通天教主干脆把六魂幡彻底泯灭,这才将青萍剑挂在腰间。 这三位圣人一齐下了坐骑,望着南方跪下叩首。 “恭迎师尊驾临!” 阐教诸仙见状一怔,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恭迎师祖/祖师驾临!” 其中当属某福德真仙跪得最快,感情最饱满。 准提道人立在地上,双眸紧闭。 接引道人坐在虚空,神色萎靡。 这二位倒是也想行礼,可实在是伤势太重,不敢轻动。 有一道者拄着竹杖,作歌而来。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秀,一气化鸿钧。” 鸿钧道人徐徐行来,无喜无悲。 “尔等都起来吧。” 鸿钧老祖轻轻挥杖,瞬息来到阵前。 阐教诸仙皆被清风扶起,惊异莫名。 唯有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依旧跪伏在地,不敢动弹。 “为师命尔等共定封神榜,应天命兴周伐商,成就上乘功果。 你们倒也尽职尽责,阐截二教殒命之仙已足够凑出好几张榜了。 怎么,真当玄门家大业大,可以任尔随意挥霍?” 鸿钧道人立在三圣面前,面无表情地数落着。 云中子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怎么感觉有点像是指桑骂槐呢? 准提道人:…… 接引道人:…… 老子和元始天尊对视一眼,这才抬起头来。 “师尊,弟子知错了!”x2 鸿钧道人点了点头,望向最小的弟子。 “你似乎心有不忿?” 鸿钧道人双眸微凝,气机晦涩不明。 “师尊,为何非要顺天……” 通天教主双眉蹙起,神色疑惑。 “此后千年,你不可再言一字。” 鸿钧道人神色冷漠,降下钧旨。 通天教主嘴唇开合,却无法发声。 “你布此恶阵,致使生灵涂炭,造下无尽杀孽,怎敢分辩?” 鸿钧道人言罢,眸中竟现出丝丝怒意。 “师尊所言极是。” 元始天尊赞同地点了点头。 啧。 云中子总算知道为何阐教会有哪吒这般人物了,原来源头在此。 元始天尊似有所觉,他侧过头来,欲要祭出玉如意。 “你二人休要幸灾乐祸!” 鸿钧老祖轻哼一声,震落玉如意和扁拐。 “为师命尔门下兴周伐纣,何时让你们亲自下场了? 如今神州崩碎,山河震荡,此间业力谁来承担?” 鸿钧道人攥着竹杖,脸上表情逐渐多了起来。 云中子脸上的表情也多了起来。 蛤蛤蛤蛤蛤蛤! 乐就完事了。 贫道就不信还能挨一记玉如意! 师尊,你也不想被继续责骂吧? 阐教传统,师徒相克,隔辈亲。 “老师莫怒,大劫过后,弟子便着手修补天地山河。” 老子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 鸿钧道人沉默片刻,自袖中取了个葫芦。 感谢我不带你玩辣的500点打赏。 推书:谁叫他当东方制卡师的! 卡牌世界,各系神话纵横无双。 穿越而来的画师苏雁,利用丰富的华夏文化体系,揭开尘封过往,打造镇压万物的东方传奇卡组! “【波塞冬】?无妨,我有【大禹治水】!” “【撒旦】?你这地狱不行呀,快加入我【阴曹地府】!” “【奥西里斯】?感觉不如【阎罗王】有实力。” 只此一人,孤身战群雄。 清风拂袖,苏雁站在世界之巅,俯瞰群像百态……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嘿嘿,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世人皆知圣人无灾无咎,万劫不灭,可天道尚难完全,何况其下生灵? 此番大劫,阐教、截教、西方教五位圣人尽皆下场,准提、接引已有损伤。 这足以说明,即便是圣人也有殒命之危。 鸿钧道人自袖中取出一枚葫芦,分出三粒丹丸,悬在道门三圣身前。 “尔等服下此丹,吾自有计较。” 老子轻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四十二章 嘿嘿,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单章申明一下 我在之前某一章作家的话说过,预计这个月内完本,而且要做毕设,所以更新会不太稳定,可能很多人没看见吧,老问是不是要太监或者烂尾。 本来预计其实也就是写完封神,中途想写西游,但是主角的辈分和修为去了就只能隐在幕后,所以与其写成裹脚布,不如写个完整的故事。 西游的部分,后续会以番外的形式弄出来,大家应该也能猜到,截胡孙悟空完了和多宝继续刚呗。 至于封神余下的故事,我就慢慢写了,因为大场面已经都结束了,后续的部分就没那么波澜壮阔。 如果实在是懒得追更,可以完本后一起看,或者在企(q)鹅(q)浏览器可以看免费。 所以,不要再问会不会太监和烂尾了,都写到这儿了,怎么可能啊! 总之,感谢各位,我就慢慢写啦!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单章申明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世间再无玉虚宫 此番大劫已然过半,诸位圣人也该远离红尘、遁世不出了。 截教道统几乎倾覆,好在碧游传承尚未断绝,通天教主虽仍心有不甘,可也无力回天。 鸿钧道人带着关门弟子飘然而走,往那神秘莫测的紫霄宫去了。 老子与元始天尊也纷纷离开,大抵是要回各自道场,为遁世做谋划。 阐教十二缺一金仙也纷纷与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四十三章 世间再无玉虚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这泼猴 如今玉虚宫已然遁世,十二缺一金仙各自回归洞府,唯有三代门人尚在世间。 即便如此,周军依旧气势如虹,不断破开关隘,可惜黄飞虎、崇黑虎、闻聘、蒋雄、崔英却死于非命。 封神榜上游五岳正神之位,不但各有权柄,而且坐镇神州关窍,绝非寻常神祇所能媲美。 此等位高权重之神位,自然不能出差池,因此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这泼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推两本书,以及说明一下 书名:我独自狩猎 推荐语:很创新的类型,偏向现实荒野猎人生活,在免费期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书名:比蒙 推荐语:群里的女作者,人和书都很有意思。 最近在忙毕业的事,今年有很大概率不能正常毕业,这两天还在搞论文,二十号答辩完应该能轻松不少。 今天开始,渐渐恢复更新,如果算上番外的话,预计还有二三十章的内容吧。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推两本书,以及说明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主打欺师灭祖 阐截二教人尽皆知,某位不愿透露名讳的教主不喜湿生卵化之辈,故而玉虚门下大都根性深厚。 虽说诸圣俱已远遁,可尚有余威震于殊俗,寻常门人断不敢轻易犯此忌讳。 玉虚二代仙人,除去姜子牙收了个龙须虎、黄龙真人收了条小白龙外,大都只收人族弟子。 可某福德真仙自诩不是寻常门人,于是他做出来一个违背师承的决定——他打算将袁洪收入门墙。 这袁洪居然能自行炼成道门护教神功,显然根骨稀奇,随手杀了实在可惜。 何况多年之后,天地又有大运降下,届时会有另一只猴子在三界五行上蹿下跳。 某福德真仙素来安分,不愿沾染是非,奈何西方仇敌太多,恐怕不会让他好过。 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灵山那位子,谁坐不是坐,大不了就掀了棋盘,搅个天翻地覆。 反正诸圣已然遁世,天上地下,可与某福德真仙争锋的寥寥无几。 当然了,太明目张胆也不好,所以某人才会日夜钻研一气化三清的神通,希冀分出化身,瞒天过海。 若是变局降临,某只石猴便是最关键的那颗棋子,谁能掌握它,便占据了先手。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袁洪和某只石猴可以相互磨砺,互为苦手,兴许能将八九玄功练至更高境界。 “老爷,你真要收他为徒?” 金霞童儿挽着水火花篮,望向远方,却见十座险峰连绵不断,骤然一分为二,皆若手掌状。 终南山外还有两座奇山,一座是五指山,另一座也是五指山,一座压金翅大鹏鸟,一座压白猿。 “此子虽为精怪所化,却真是根骨稀奇,若非杨戬另有际遇,此刻的玄功造诣恐怕未必能高其几分。” 云中子穿着雪白道袍,手挽拂尘,负剑而立,神色淡然,俨然一副仙家气派。 “可师祖他老人家……” 金霞童儿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师尊素来深明大义,什么依据根性收徒,完全是别有用心之人捏造的说辞!” 云中子神情一肃,望向昆仑山方向打了个稽首。 主要是不知道元始天尊具体去了哪边的天外天,意思到了就行。 不会真有人以为圣人遁世某福德真仙就飘了吧? 这该有的敬畏之心还是得有,反正说好话又不费法力,顺带着还能把事儿办了。 贫道都这么维护您了,即便收个精怪为徒,您老人家也不会怪罪吧? 云中子攥住拂尘尾,如是做想。 “师尊,不说话弟子就当你答应了啊!” 云中子暗中祭起仙剑,生怕被那神出鬼没的玉如意袭击。 可惜,无有金石交击之声…… “真走了啊……” 云中子沉默片刻,轻声呢喃。 “师尊,莫要神伤,定有再见之……” 金霞童儿见状眉毛一扬,连忙劝慰。 “这下终于没人能压着我了!” 云中子收了拂尘,咧嘴一笑。 金霞童儿:…… 元始天尊:? 不愧是你啊,阐截二教最骚的崽! “咦,这么说,三霄岂不是没人压了?” 云中子摩挲着下巴,考虑要不要在五指山下再添几个住户。 金霞童儿:老爷,做个人吧。(不敢轻声语,恐惊眼前人。) “你也想尝尝玉如意的滋味?” 云中子轻轻弹指,敲了敲某童子的脑门。 金霞童儿只觉眉心剧痛,泥丸宫震荡,身形摇摇欲坠,终于坐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老爷,你莫非能听见心声?” 金霞童儿缓了好一阵,这才揉着脑门问道。 “老爷我只是随便敲敲,谁知你却不打自招了。” 云中子言罢,不等童儿反应便化作流光,往五指山……应该说十指山方向去了。 这两座山峰称不上巍峨,至高处不过千丈,莫说与五岳媲美,尚且比不过终南山。 有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这两座山峰皆似手掌,其上并无神仙之辈,山根下倒有两头大妖。 此二者,金翅大鹏造下不小的杀孽,异种白猿助纣为虐,沾染因果。 好在前者愿行善事来消除业力,后者罪责不深,尚有得正果之机。 某福德真仙对二者的定位并不相同,金翅大鹏是未来的坐骑,而异种白猿却有望入其门下。 “袁洪,贫道本欲与尔言明利害,奈何你凶性未除,屡次显露杀机,故而将你压在此地。 你根骨不俗,炼就八九玄功,乃是天生的道门护法,不收你入门下,难免有些暴殄天物。 如今你我无恩有怨,你不愿入玉虚门墙也在情理之中,贫道也不屑于以力压你。 此后大劫彻底落幕,贫道会关闭洞府,日夜静诵黄庭,你愿意听便听,倘若得了正法也是你的造化,若是不愿听,千百年后,天地依旧任尔遨游。” 云中子立在山脚处,神色温和,俯身言道。 这座五指山极其沉重,不仅有五行道韵,尚有五岳真形图绘在山中,玄妙无穷,即便是玄功有成之仙,依旧无法挣脱。 只见那头巨大白猿被镶嵌在山下,唯有头颅露了出来,其双眸璀璨如金,可惜煞气太盛,显得有些黯淡。 “贼道,若非你突施冷箭,暗中偷袭,我怎会败在你手下?” 袁洪喘着粗气,额上筋脉泵起,显然很是不忿。 “你的勇气,贫道很欣赏,你的脑子,贫道很无奈。” 云中子摇了摇头,缓缓祭出久口仙剑。 只见素问剑悬于正中,降妖、除魔、敕神、捉鬼、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八剑按八卦方位分布。 这九口仙剑齐出,当真是上惊碧落下通黄泉,威势之大,几乎可以媲美昔日诛仙阵。 不错,广成子等人将诛仙四剑交到了某福德真仙手上,在经过万仙阵后,下一个千年甚至万年,玉虚的扛鼎之人已经很明确了。 袁洪望着那九口玄妙莫测的仙剑,几度欲言又止,终于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这还怎么玩?怎么打都是输啊!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嘶,怎么听着像是反派?” 云中子收了仙剑,叹了口气。 推本书,女作者写的,群宠了属于是,反正人和书都相当有意思。 最近一直在忙毕业相关的事,目前有很大概率不能正常毕业,不过还得继续搞论文,直到二十号才能答辩,xdm,千万别选女导师,以及,千万别挂女老师的课。 今天开始渐渐恢复更新,预计还得有个二三十章(算上番外)。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贫道便是老祖? 当年纣王在娲皇庙题下淫诗,已然为商汤数百年基业敲响了丧钟。 此后年月,比干、商容、闻仲等辅国重臣相继离世,大商早已行将朽木,不过是苦苦支撑罢了。 而今通天教主遁世,截教分崩离析,姜子牙趁此机会,率军高歌猛进,过关斩将,闪击朝歌——这座偌大的帝国即将倾覆,沦为尘土。 “千百年来,无数王侯将相为功名利禄劳形,最终却成了一抔黄土。” 杨戬拄刀而立,远眺那座雄伟的城池,夕阳的余辉映照着砖瓦檐角,似在讲述着朝歌过往的辉煌。 “世人会铭记往事,或称颂其功业,或唾骂其暴行,纵使千载万年也不会停歇。 即便他们只有数十年寿数,可却流传于青史,如此说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长生呢?” 杨戬闻言一怔,随即转过身来。 “师叔,您老人家…” “嗯?” 云中子现出身形,他双眼微眯,神色玩味。 “师叔风采更胜往昔,定是修为又有所精进,实在可喜可贺!” 杨戬心念一动,颇识时务地换了一番说辞。 “封神大劫已步入尾声,天地即将迎来一段难得的安生日子,你有何打算?” 云中子轻轻颔首,拢了拢衣襟,雪白法袍随之而动,若游云,似流水。 “若真由天庭主掌三界,我便回到灌江口,自此隐居不出,当个闲云野鹤,总好过为人鹰犬。” 杨戬攥着三尖两刃刀,神情晦涩,显然是对那位便宜舅舅颇有微词。 “你玄功有成,神通玄奇,可谓道门三代第一人,若为些许恩怨便遁世不出,岂不是让人唏嘘?” 云中子望向西山,夕阳已然落下,唯有霞光血红,映照琼宇。 “愿为师叔差遣。” 杨戬闻琴音而知雅意,当即拱手言道。 “尔等肩负传承玉虚道脉之大任,切不可妄自菲薄,此后大劫落幕,正是尔用武之时。” 云中子卖了个关子,未曾言明要做甚好事。 这场大劫至今不过数十年,可已有不少仙神之流与某福德真仙结下了梁子。 虽说其擅长与人打交道,可劫后明面上还是天庭做主,不可太过肆无忌惮。 云中子已然将一气化三清的神通琢磨出几分门道,届时便可瞒天过海,另起炉灶,落子布局。 如今神州一分为四,此前不少洞天福地破碎坠落,化为无主之物。 若是有心,大可另寻一处洞天福地,改头换面,既可修炼大道,又能传承道统,当真一举两得。 虽说终南山已有一头神猴,可这种好苗子,怎会有人嫌多? 何况此消彼长之下,玉虚道统愈发壮大,西方教…佛门血亏,真可谓大快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谁能拒绝得了天生石猴的诱惑呢?原来贫道便是老祖? “如今大军已至朝歌城下,不多时便要决战,尔等定要小心行事。 若是遇见了祸乱宫闱的妖孽,莫忘知会一声,贫道正要了结昔年因果。” 云中子双手负后,轻轻吐气。 于是烟霞俱消,月桂东升。 当然,这可不是某福德真仙小心眼,纯属是替天行道,绝无私心! …… 夜幕消散,东方既白。 纣王早知大军压境,故而派兵遣将,往周营搦战,奈何忠良之辈早已死伤殆尽,寻常将领怎能建功? 不出三日,城内几乎无将可用,一时陷入困顿,难有获胜之机。 姜子牙胸有韬略,知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之理,随即手书纣王十罪,命人抄录千百份,借箭矢射入城中。 某福德真仙气定神闲立于云端,俯瞰山河,九口仙剑化作纤毫流光,萦绕身侧。 此等改朝换代之时,正是数百年难逢之机遇,若是能截取一线亡国气运,正好可以用来淬炼仙剑剑锋。 这便是为何阐截二教不惜入劫也要淌这浑水的缘由,所谓从龙之功,当真是一场泼天造化。 商周二营对垒列阵,浩浩荡荡,旌旗蔽空,沙尘漫天,好不壮观。 纣王身批甲冑,亲临沙场,若非天下因其无德而反,倒真有几分天子守国门的气魄。 虽说大商旦夕将倾,可周军名义上皆为其臣子,莫说曾在朝歌为官的姜子牙,就连姬发都需口称天子。 如今周军占据大义,自需遵循礼法规矩,不可一拥而上,以势压人。 “来者可是昔年司天监下大夫姜尚?” 纣王骑着骏马,其面容棱角分明,双眸炯炯有神,全然无有被孱弱之感。 “启奏王上,正是下臣,甲胄在身,请恕不能全礼。” 姜子牙坐在四不相背上,微微欠身。 “你既曾为商臣,食寡人俸禄,怎可倒戈相向,与西岐逆贼为伍?” 纣王腰佩龙凤双剑,缓缓拔出一口,可见寒气森森。 “王上本为四海之主,奈何多有暴戾之行、荒唐之举;吃穿用度极尽豪奢,不知收敛;迫害忠良、任用奸佞之臣……如此种种恶行,不胜枚举。 西岐顺应天命,先有文王布施仁政,后有武王凤鸣岐山,实乃真人主也! 姜某本为草民,受王上恩德拜官入朝,可却险因鹿台之事命丧黄泉,君臣之缘已尽,无需多言。 吾追文王之遗诏,奉武王之圣谕,携万民之同力,敢请王上赴死!” 姜子牙起初还神色平静,可说着说着却愈发义愤填膺,终于拔出巨阙剑,剑指天子。 云中子见状扬了扬眉毛,并不惊诧。 此世的姜子牙可不是那个仙道难成的老者,自然无需拘泥于俗礼。 何况武王终究是臣子,不便说的话总得有人说出来,姜子牙便是最好的人选。 “老匹夫,昔年饶你一命,熟料酿成今日苦果?莫急,且让寡人取尔人头,挂在城门示众!” 纣王闻言自然怒不可遏,当即催马而来,气势汹汹。 商营兵马随之而动,尘土飞扬,周营也出来了数个将领,欲争首功——大战一触即发! 云中子瞧了瞧大商最后一位帝王,瞅了瞅大周的开国之君,一时间,仿佛看遍了此后数千年的王朝更迭。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请父王赴死! 纣王虽是昏聩天子,却非庸碌君王。 昔年宫中楼阁倒塌,彼时还是少年的纣王,为救父亲帝乙,只身撑起梁柱,可谓勇武过人。 若无娲皇庙题诗之祸,纣王的命运或许会大有不同。 可惜大厦倾覆已成定局,即便有搬山倒海之能,亦无力左右大势。 纣王攥龙凤剑,纵马而来,气势汹汹。 阐教二代门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四十七章 请父王赴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纣王别姬 纣王隐约听见了钟声,他知道,这不是礼乐,而是自己的丧钟。 自少年时,他便知自己命中注定会成为天下之主,世间富贵于其如浮云。 彼时踌躇满志的殷受怎会想到,他有朝一日竟会沦为亡国之君? 当年大商臣子里,文有比干、商容辅国,武有闻仲、黄飞虎治军,天下诸侯安敢造次? 谁知这些股肱之臣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四十八章 纣王别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封神与故人 大商数百年江山,终于葬送在纣王手中。 这场携浩荡之势席卷三界的劫难,即将落下帷幕。 如果说纣王一炬是为大劫盖棺,那么封神之事便是在棺木上钉钉。 天下改朝,江山易主。 大周已成为人族新朝,武王姬发也顺势成为天子。 昔年那个从朝歌慌忙逃窜而出的下大夫,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 《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第二百四十九章 封神与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