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 第一章 世界进化游戏 窗外烈日炎炎, 张珂扯了扯衣领,重重的喘了口气,心中的烦闷却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衰减半分。 一晃眼,四年快要过去了,还记得同样是这么个炎热的天气,他被扛着箱包的父母送到了津门,来这里上学。 上了四年学,临近毕业的时候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虽然学校说在尽力沟通,可校招会仍然没办起来几次,私下倒是有老师说有机会,但据朋友私发的信息看全是厂子。 好家伙,现在接私活儿都进入新阶段了是吗? 连坐办公室996的机会都没了! 上大学就是为了进厂? 打螺丝,狗都不去! 坐在桌前,双眼空洞的望着电脑屏幕。 壁纸是撑头侧卧的少女,白,袜之外密布着一个个程序,有他曾经彻夜奋战的游戏,也有作业,文档,简历....一个明显的黑色方框出现在壁纸正中央的位置,挡的位置恰到好处。 “这是什么东西?” 张珂皱眉的看着屏幕,从他的舍友们因为工作跟女友陆续都不再返回宿舍之后,他就逐渐光明正大,用上了筛选过后的壁纸。 众所周知,放马赛克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难道说,g胖也顶不住压力了? 打开壁纸软件,在创意工坊订阅更换了数张壁纸后,张珂发现出问题的并不是g胖,反而是他自己的电脑。 他有些着急,下意识推着鼠标点了上去。 手指轻轻一点,鼠标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下一刻,像是一滩墨水落入了水杯中一样,黝黑的色彩迅速渲染了整个屏幕。 张珂脸色难看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就在他想站起来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眼前也忽的一黑。 张珂眼前一黑,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检测到宿体,世界进化游戏正在加载中...加载完成,正在读取版本信息....】 【读取失败,启用备用模板:末法之劫—万物之始】 蛮荒故土,神人治世,三皇五帝,定鼎九州,王朝沉浮.....秩序每次更改,前朝往事都尽被埋葬。 古老的繁华在灾难中倾覆,在**的冲刷下被逐渐掩埋,只留下些许微不足道的痕迹,证明它们曾存在过。 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灾难过去,万物生发,新的草木将会在旧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注:1.版本限制,角色选取,存档等部分功能不会正常启用。 2.该版本关闭角色选取,改为匹配模式,作为补偿赠送新手副本,且提供一次新手引导。 3.版本补偿机制,该版本下每次副本均提供初始cg削弱“部分”难度,并开放浅层“彩蛋”以供挖掘主线外“剧情”。 .....更多补丁,将在游戏正式运行后酌情添加。 神神叨叨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人心跳加速,体温飙升。 至于是不是精神病犯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一串的字符后,浮现的是两个选项。 一个是【进入游戏】,另一个是【开始游戏】。 没什么值得犹豫的,他点下了【进入游戏】。 在他选择了【进入游戏】之后,眼前的字符轰然破碎,世界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张珂整个人都站在黑暗之中,灰黑色的云雾丝丝缕缕在他面前聚拢成两扇大门,门内影影绰绰,怪异的影子潜伏在大门之后是,只是看一眼便让人毛骨悚然。 【山河破碎】 【锁龙旧怨】(新) 血红的大字浮现在如云似雾的大门正中,整个环境被衬的更加诡异,荒诞。 从全身僵硬的境地中缓和过来,看着那犹如活物一般在微微蠕动着的大门,张珂咬着牙,略做抽搐。 还是转身走向了第二扇大门。 毕竟,老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到了这里,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走到门前,门内仿佛用雪,书写的【锁龙旧怨】逐渐融化,与此同时眼前的场景也迅速变换。 周围的黑暗退去,张珂出现在一座古城门外。 头顶太阳的炙烤,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张珂不断打量着周围。 花草,城墙,石板路,进出城内的民夫商贩.....虽然知道这是副本开始前的过场动画,但还是不住沉浸其中。 “太真实了! 这才叫享受啊,相比之下那些所谓的大制作都是什么破铜烂铁!” 不仅是游戏,电影电视都包括在内,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虽然,它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张珂的思维在发散。 过场动画里,他虽然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但却并不能动,只能作为一个虚无的旁观者,跟着“镜头”一路前行。 离开城门。 视角固定在一行士兵的身上。 跟着他们顺着土路一直往前,七拐八绕之后到了一座土庙前。 为首的年轻人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后退,他本人则从马上翻下身,走了进去。 土庙有些破旧,除了一座泥土的菩萨像外,就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僧衣的老和尚。 “大师,在下就是高亮,不知您让人通知在下有什么事?” 青年人弓着腰,语气恭敬。 随着他的报名,青年的头顶冒出两个字。 【高亮】 而在前方,背对着他们的和尚头顶也冒出了标记: 【姚广孝】 黑衣宰相姚广孝? 张珂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自己难道要穿去明朝? 代替的,不会是这个叫高亮的人吧? 姚广孝他是不敢想的,当然也不愿意。自己风华年少的,谁愿意转眼变成个糟老头子啊~! 心里有了怀疑,张珂听得更认真了。 随后便看到姚广孝回头: “是有一件要事,要你去做。明日卯时你骑马去城内转一圈,如果中途看到老翁夫妇赶着水车,车上还有鱼鳞水篓,不要犹豫,上去捅翻水篓。 做完这些,转身跑,千万别回头! 老僧会在西城门处接应你,明白了吗?” 高亮点头称是,随后转身就走。与此同时,张珂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大手猛的抓了起来,迎着狂风直上云端。脚下,土庙在迅速缩小,古城也在缩小,城内的居民变得像是蚂蚁一样渺小。 居高临下, 看着日升月落,看着叫高亮的士兵一枪戳穿了水篓,掀翻水车转身扬长而去。而后下一秒,大水漫灌,汹涌的水流疯狂肆虐,冲垮沿途的一切..... 【永乐十六年,天空电闪雷鸣,龙影腾飞,京城大水漫灌,民众流离失所,死人无数。】 【翌日,有神人降世,自称岳武穆,协国师囚龙于城内,建锁龙井,填龙海眼下。】 【史称,姚广孝锁龙】 下一瞬,伴随着旁白音的结束,张珂整个人瞬间从云间跌落。寒风在耳旁呼啸而过,他就像是一颗流星,呼啸着从空中坠落,穿过重重阻隔,直坠刚修好的井中。 扑通! 伴随着沉闷的水声,张珂沉入井下,他看到了一抹巨大的阴影在脚下一闪而过。 冰冷的井水在疯狂的涌动,四周的铁链被拽的铮铮作响。 再大的力气也有用完的时候,随着水流逐渐的“平缓”下来,张珂也沉溺到了井的深处。 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庞然大物,跟一头龙,近乎于面对面。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在这片土地上,故老相传的传说中,它是图腾,也是精神。 当然,有些时候它们也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井里,锁在桥下,甚至是砍头,抽筋,扒皮.... 张珂看着双方愈发接近的距离,以及昏暗的水中隐约飘过的红色,他明白了。 第二章 困龙升天 【锁龙旧怨·第一章】 【摆脱濒死状态,逃脱锁龙井】 【任务奖励:货币(玉髓),材料,装备,技能】 姓名:张珂 身份(职业):神(龙)苦海龙太子 状态:囚龙,镇海眼,重伤濒死 技能: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兴洪,点化,大小如意. 好消息,成大佬了。 坏消息,被镇压了。 他替代了历史里的一条龙,被关押在锁龙井下,填海眼,镇水脉。 张珂睁开眼,看着一根根纵横穿插的锁链,钉入鳞片,深入血肉,直达骨髓。 痛,太痛了! 这一刻,什么游戏,任务全都被他抛在脑后。四肢跟脊椎被贯穿的痛苦让他心中的怒火蹿升,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破坏的欲望。 心里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爪撕,牙咬,甩尾,冲撞! 张珂这一动,井水再度汹涌而起,穿在他身上的锁链也是哗哗作响。 庞大的身躯冲撞起来,整个井底都在微微震颤着。 谁曾想,还没等他挣扎几下,锁链忽的明亮起来,一串串咒文在铁索上浮现,灼热,刺痛。恍惚间张珂有种感觉,他感觉身上的这一道道锁链,就像是一根根吸管,在不断吮吸着自己。 像夏天到了奶茶店的肥婆,只一口就抽走了半杯柠檬茶。 此刻,疼痛与疼痛叠加在一起,让张珂从怒火中清醒过来,人也变得有些畏缩。 太遭罪了! 他想退出,却没发现退出的选项。 这该不会得过一个章节才能保存退出吧?亦或者,死一次重新来? 他将双爪刺在井壁,另外两只龙爪放在脖子上比划着。 “敖珂,你又怎么了?” 头顶,青石挪动,一缕光芒洒落下来。 张珂没有说话,他透过水面观察着井口,些微的缝隙直通天际,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声音能传进来之外。 “不是说好了,听到崇文门打碘的声音,你就能出来了吗?” 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传来,张珂攀着井壁,从水面下露出了头,说道:“伤口太多,太疼了,受不了,要不您给想个办法?” “嗯?” 这话外面的人显然没有预想过,顿了顿:“反正等到打碘你也就出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等就是了~!” 随着话音落下,井口的青石再度缓缓推动。 随着井口的彻底封闭,井内的环境也昏暗下来,静谧的环境下只有水面拍打井壁以及龙爪抓挠锁链的声音。 他气! 这狗游戏不讲武德,提前把他放在笼子里拴起来,再给个高级号,这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让退出,非得在煎熬里,想一个办法。 搞人心态是吧? 张珂目光扫过自己纤长的龙身。 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布在身体表面,四肢以及脊椎上的锁链,成了一个循环。不管他动不动,自己的力量都会被“抽走”,区别只是速度的快慢。 至于说,去求饶,打保证。 没这个必要。 龙族自有龙族的骄傲,不屑于卑躬屈膝,更何况对方耗费苦工把他关起来,是随便几句话就能作废的? 顺着这个思路,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可张珂感觉还好,毕竟以往玩游戏的时候也经常卡关,想想那时候是怎么做的。 “叔叔我啊,要来咯!” 张珂下意识的张嘴,吮吸。 霎时间,井底的水流疯狂朝着他涌动起来! 下巴,龙须从生的深处,一颗深蓝的明珠忽然膨胀。 咚!咚咚! 伴随着沉闷的跳动声响起,张珂身上的伤口竟承受不住压力纷纷呲出一股龙血—— 同时技能栏里的兴洪大放光芒。 水流形成的旋涡愈发庞大,底部越过井底深入到地下暗河,甚至探入海眼之中。 水脉涌动, 大地在震颤, 外界,刚晴不久的天空再度被乌云笼罩。 百姓们惶恐的带上自家物件,在渐起的狂风中向着城内外的高处跑去。 刚走不远的国师·姚广孝脸色猛的一变,转头一言不发朝着来时的路狂奔:“疯龙,疯龙!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气性,闹这么大的动静,不要命了啊!” 龙死不死的不要紧,要是这京城的百姓因为这事再死一批,那他可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 到底是张珂更快,呼风唤雨改变外部条件,兴洪调动水脉,数个地下暗河的水流包括海眼都被他调集着抽到了脚下,巨浪滔滔,感觉像是坐在了一座火山口上,随时都有失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 掌握超人之力的感觉,真的好爽啊! 张珂的一张龙脸,平淡中带着三分痛苦跟些许扭曲,更是生怕不够一样操纵着龙珠,在身下的暗河里猛吸一口。 下一刻, 银瓶乍泄,一泻千里! 锁龙井上闪烁不停的金光终于到了极限轰然崩塌,昏黄的河水冲垮了阵法,带着一道龙影直上云霄千米之高。 顿开金锁,走蛟龙! 腾飞的代价是巨大的,靠着兴风作浪,张珂冲出了锁龙井,但他的四肢的腕骨,几块脊骨,连带着龙筋都在腾飞时被硬生生拽出了身体。 健全的时候操控洪水还有些勉强,更别说现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炸的七零八碎,没了他掌控的河水化作一道巨浪从天空中拍下,洪流肆虐......同时血色的字体伴随着旁白浮现。 【锁龙旧怨·第一章,任务完成】 【任务结算中....】 破碎的龙躯中,张珂再度被那只无形的大手抓了出来,重新向着天空,不断的上升。 俯瞰紫禁城! 似乎天幕崩塌般的洪灾,只是拍下的一瞬间就损毁了无数的民宅房屋,厚重的城墙也脆的像一张纸似的一碰就碎,更多的水流仍从锁龙井下源源不断的漫灌出来,加入先前的队伍里,将整个紫禁城漫成一片泽国。 画面最终定格在那些还来不及逃跑的人们,被卷入水中,短短几个挣扎过后就沉入水下消失不见。 之后,血字继续: 【评价:劣】 【你完成了副本的第一幕,你获得了玉髓x3,龙涎香10kg,骨粉x3的奖励!】 【新手副本加成下,你获得了技能呼风!】 第三章 懂不懂【呼风唤雨】的含金量! 直到现在,张珂才有了种自己是在玩游戏的感觉。 但也只是一点点,刚才被水冲上天时,骨头从身体里被拽出来的痛感,以及后续维持不住炸的四分五裂... 他感觉到了身体崩裂开一个个纵横交错的裂口,龙血喷洒,而因为失去了几块脊骨,他连转头都是个奢望,只能感受着身体在撕裂的痛楚中迅速便的冰冷。 剔骨+五马分尸 这放在古代,也是数一数二的酷刑了吧? 从死亡里淌一个来回, 张珂现在的脑子里像被人塞了一头的黄鳝,脑仁生疼。 什么副本结束的cg,任务结算都吸引不了他太多的注意力。 好在,眼神放空并不意味着张珂就变聋了,耳边旁白的声音继续毫无波动的念诵道: 【任务结算,游戏结束】 【第二幕,将于十二小时后解锁】 【鉴于您仍然处于游戏中,您可以选择:重复第一幕;退出游戏】 退出游戏, 四个字让张珂迅速回神。 看着如同液体一般潺潺流动的四个大字,张珂抿嘴。 很及时! 但凡早来一点儿,他都觉得自己会果断退出,然后把这个破游戏束之高阁。 什么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不好意思,没文化,听不懂。 现实里,谁都知道读书是普通人的唯一出路,但有多少人能日以继夜看得进去?更何况,玩个游戏就要有螨清十大酷刑级别的经历,换谁受得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上的幻肢痛逐渐消退。 虽然记忆还仍然存在,但没有了那种感同身受。 这算什么? 保护机制? 这种,也能有游戏保护机制的? 仔细想想其实也并不意外,毕竟游戏主旨是进化,而不是恐怖。这还是新手副本,所谓的第一幕,张珂就送出了宝贵的一,血。后续等到副本难度升级,每次打游戏还不得死去活来。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保护机制的底线了。 只是死亡保护那还好,可万一还有其他....那亡灵骑士跟草莽英雄的名头没人继承可怎么办? 理智刚一上线,张珂的脑子里又叫喊着黄天在上。 不准备去二刷,至少暂时没想提高评价的张珂退出了游戏。 他要趁着幕间,回去查找一下资料。 紫禁城, 锁龙井, 这个可是相当有名的神话传说了。 当然,传说嘛,经过了一代代人的流传出现版本差异再正常不过,张珂要做的就是结合剧情找一个最近的故事线,去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后续,是会沿着自己第一幕龙族的身份去走下去,还是新的故事线? 而且,既然是真的“模拟”游戏,那...他能不能不依靠任务的奖励,直接从副本里学东西。 压抑着心底的浮躁,退出游戏。 适时,耳边响起了电脑风扇熟悉的转动声,睁眼,屋外烈日炎炎。 跟电脑对了下时间,才过去几分钟。 可,在游戏里他觉得应该过去了很久才对,当然也有可能太痛苦才觉得时间过得慢。 “擦边是吧,我捅死你....”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了铃声。 张珂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下备注,才发觉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 毕竟,六月中旬的中午,只有想不开的大学生才会去食堂买饭。 哦,当然还有那些上午有课的跟外卖没办法送到宿舍楼下的苦逼,顶着高温去食堂,边吃饭边淌汗,属实痛苦面具挂在脸上了。 “用餐愉快,麻烦给个好评,谢谢!” 像往常至少也会说声感谢,但这次张珂甚至都没吭气,匆忙接过外卖就扭头上楼,回到房间匆忙扒拉了几口饭。 忽然间,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手机切屏,看着屏幕上高达40°的数字,以及有些刺眼的高温橙色预警。 张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时,伴随着吸气,一股冷风忽然从宿舍的门外吹了进来,在张珂的身边盘旋,再看自己被风吹的微微颤动的汗毛,他犹豫着又吸了一口。 “呼!” “碰!” 忽然一股风吹进室内,打开的房门猛然关上,发出一声巨响,同时听着门外走廊里一声声舒爽的男高音,他犹豫了下,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等了好一会儿, 直到呼吸平稳,他才敢放下自己的手。 “这,就是呼风吗?” 张珂稍微尝试了下,正常呼吸的话,只是身边会有气流盘旋,仅仅是能给人降温的程度,相当于随身带了一个小风扇,可如果用嘴巴呼吸,从微风到刚才能把门吹动的小风。 甚至,稍微认真一点思考,张珂就发现还有更多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密密麻麻。呼吸,只不过是基础罢了,从动作到咒语都悄然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不过张珂并没有狂到想在学校里尝试一下,会不会被发现倒不重要,关键是大风很容易卷起东西,万一砸到人就不好了。 而且,不光如此。在测试技能的过程中,他还来到了镜子前面。 看着自己初现轮廓的腹肌,咽了口口水。 自己以前虽然不算肥宅,但些微的肚腩是有的,更何况每天靠近电脑难免油腻。 但现在,随着呼吸,张珂能感觉到有些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里带了出来,同时身旁环绕的清风,也在默默往他体内运送着什么。 说起来,【呼风】还有让人减肥健身的效果? 想着,眼中个人面板浮现: 姓名:张珂 职业:神(?)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 生命:98%(生命值决定人物健康程度,低于15%将会陷入虚弱,低于10%人物休克,低于0%人物死亡) 技能:呼风(被动/主动) 装备:无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3 货币:玉髓x3 穷的有点过分,在游戏中呼风应该是跟唤雨算一个技能的,而且当时的技能栏里还有更多让他眼馋的好东西。 现在,光是其中一个的一半就给自己带来了这超凡脱俗的力量。 理智? 你让他怎么理智? 知不知道资本论啊! 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别说是能复活的死,真在死亡边缘行走也完全没问题。 第四章 龙族永不为奴 大四的宿舍,格外的安静。 今天早上的时候,这种氛围张珂还觉得有点冷清,但现在却无比庆幸。 庆幸自己没太早跟校招签了合同跑去福报,庆幸自己大学四年都没有女朋友,不然,哪儿来的时间,空间让他尝试自己的变化。 就像现在, 只要闭上眼,就能感觉清风环绕。 伴随着呼吸,风中的某种东西正在缓慢的沁润自己,与此同时身体内部一股难以诉说的力量正悄然凝聚着。 光是虚幻飘渺的感觉也就算了,关键,他能看到自己体表的汗毛在轻轻舒张着,皮肤下的肌肉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轻微颤动着。 每一个男孩儿,从小到大都会有数不清的幻想。 或许能够实现,但更多的却是不切实际。 绝大多数的只有在年长后,才逐渐承认自己的平凡,承认他们并不是自己梦里的主角。 很庆幸,张珂没有像这些人一样。 他,成了梦里的主角! 很久, 久到头顶的灯光自动熄灭,久到身旁的垃圾篓已经堆放了四五份吃光的外卖,久到手机闹铃的响起。 下一刻,张珂闭上了双眼。 洪水淹没的紫禁城再次浮现,分.尸的疼痛隐隐约约浮现,但这次它不再让人胆寒,反而他充满了向往。 【锁龙旧怨·第二章】 【任务:请在自身存在没有完全消失的情况下,复仇】 【任务奖励:货币(玉髓),材料,装备,技能(奖励视任务完成度浮动)】 【每次生命结束可退出,重新返回游戏需等待6小时】 ...... 滔滔巨浪下,一颗如海般湛蓝的宝珠从水下浮起来,与此同时,一个虚幻的影子也从宝珠中钻了出来。 ...... 当张珂将龙珠从水面上捡起来揣到怀里之后,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也看到了自己完成任务的后遗症。 一片汪洋, 引入眼帘的除了水就是水,即便他已经死去活来了一边,滚滚洪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场面要远比电视里看到的洪水可怖的多。 也就一些末日科幻的电影,能有一拼。 反正站在原地有一会儿了,他都没能见到哪怕一个活人。 当然,很快这种“寂静”被打破。 远处,一片倒塌的城墙遗骸上,正在哭诉的人群中几道目光隔着数百米的距离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僧衣的光头,捏紧了佛珠,手指的骨节咔咔作响。 “数十万人沉溺,犯下如此大罪居然只是没了身躯?阿弥陀佛,上天虽有好生之德,感念龙族不易,但老僧忍不了了!” 【姚广孝】说着从身旁人怀里拔出宝剑,脚踏水波飞速朝着张珂的位置跑过来。 而此时,张珂还没注意到这边,他还在观望,用怀里湛蓝色的龙珠感应自己的躯体。 虽然已经炸碎了,但毕竟是龙,说不准还能抢救一下呢? 而且,就算抢救不过来,拿回来用处也多的是,毕竟在许多传说里,龙族都是不可奢求的宝藏。 上到丹药,法宝,下到坐骑龙族都能胜任。 不仅这些,一条真龙就是无数种新生物的父本,排列组合能创造的新物种多了去了。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自己内部消化。 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和尚已经近乎贴在他的脸前。 一剑斩下! 紧接着抬臂,另一只手里化作纯黑色的佛珠眼看着就要套在张珂的头上。 但,好在有先前的经过,张珂适应了很多。 他强忍着痛苦向下一钻,躲到了水底,靠着本能在水中一闪而逝,下一瞬就出现在千米之外。 他跑,老和尚就追,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只靠着两只脚硬是勉强跟上了张珂,手中宝剑的剑刃在微微震颤着,似乎对屠龙十分渴望。 同时,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短暂的沉寂后,有人喊道:“是孽龙!国师发现了孽龙的踪迹!” “走,一起上,这次绝对不能让它跑了!抓住之后抽筋拔骨,也解不了我的恨!” “爹,娘,儿子斩了这条孽龙来给您二老赔命!” ...... 更多的人跟了上来。 虽然他们速度不如老和尚,也经常被翻起的浪花捶到水底,后续能爬起来的不足一半,但架不住人多,又一个个跟张珂有着血海深仇。 看风水,跳大神,走阴赶尸,降头符咒..... 只要张珂在水下敢停留,下一瞬无数的法术,武器都能朝他的位置轰来。 “艹!” 看了一眼差点打中脚后跟的雷符,张珂逃命的态度更认真了。 这怎么打? 根本没办法还手! 一个老和尚就够让人头痛的了,更别说整个紫禁城,在洪水后还活剩下来的正邪两道都追来了,红着眼,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看着让肝颤。 随后张珂注意到了怀里的龙珠一闪一闪, 恍惚间,他看到了在泥泞混乱的水底,有一处依稀能辨别出来的河道。 愣了一下,张珂直接催动龙珠中的法力。 兴洪! 下一瞬,正在水面上狂追不舍的人们惊恐的发现,脚下的水面忽然间疯狂起来。 刹那间,一头浑浊的黄棕色水龙冲天而起,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化作巨浪拍下,瞬间数人消失在水面。 完整的包围圈顷刻间被撕开一角。 水面上的人们慌乱中,尝试着重新封锁包围圈,但有张珂这么个龙魂在水下不惜法力维持着【兴洪】,水面上惊涛骇浪不停的猛冲一个方向。 老和尚焦急的想阻拦,但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龙再次溺亡十多人后迅速远去。 无力! 毕竟,真有能力的话他早就宝剑斩妖龙了,还能耗费人力物力挖两口锁龙井来填龙王父子? 当然,锁龙井的作用远不止镇压这么简单,这老龙王父子除了镇压海眼,还能拿来保护大明国运平稳过渡,毕竟这可是拿了两头真龙来填国运啊! 只可惜, 千算万算,不曾想被识破了计谋,更没有想到为了自由这龙子能毫不犹豫的献祭了自己的身体,宁愿只剩下龙魂苟延残喘都不妥协。 第五章 哦吼,挂了 距离水淹紫禁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周的时间。 由于张珂为了确保能够逃跑,他近乎抽干了整个京津地区的地下水脉,甚至地下深处贯穿东海的海眼都被他的一番动作给抬升了上来,近乎一个大湖的水量让他脱困的同时也让整个京津地区变成了一片汪洋。 无数人家园毁坏,流离失所。 所以最近这些天,官府忙着调动大明境内的能人平稳水脉,退治洪水。同时,津京地区的大水也让北边的蒙元残部看到了机会,暗戳戳尝试着南下扣关。 整个北方一片混乱, 没有官方的参与,只靠民间个人想找到张珂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只不过,张珂却不知道这些。 永定河底,一个看起来相当鬼祟的身影,混杂在众多穿着破烂的水诡群中,小心的观望着四周。 而这个身影,自然就是张珂。 自从脱困后,他就顺着河流一路潜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个数量庞大的诡群,用法力遮掩了自身的气息之后混入其中。 没有了身体之后,技能栏里绝大部分的技能都变成了无法使用的灰色。 当然,借助龙珠像【呼风唤雨】【兴洪】这类技能还可以正常使用,但没必要。 以目前的状态就已经够惨的了,说不准大明已经在召集佛道两家的大佬准备来干他了,没必要走加急通道。 多活几天,就多几分容错。 说不准,就能一命通关呢? 苟起来,没坏处。 而趁着这些天,张珂也仔细思考了下任务【复仇】的要求。 【任务:请在自身存在没有完全消失的情况下,复仇】 前半部分要求他不死,至少别被人再抓住把龙魂给打散了,至于后面的复仇.... 向谁? 姚广孝?还是朱棣?亦或者是更多的目标? 现在的张珂格外怀念以前玩其他游戏的任务索引,要找谁,干什么,一目了然,哪像现在做任务之前还得去推理。 还有,他的时间也不是无限的。 估计最慢等到水患平复,就得有大队人马来找他,或者,干脆就是随时。 混在水底,逆着河流的方向,沿途往上。 这个副本世界, 既然有龙族,自然神灵跟妖怪也不会不存在。 张珂现在想做的就是找到这永定河河神,试试看从对方那里能不能得到些帮助。 毕竟能成为江河湖海的神,不是龙族也跟龙族关系匪浅,除了少数例外,剩下的大多是他的天然盟友,以他苦海太子的身份,在这京津地区找几个世交不过分吧? 当然,这个想法容错肯定有。 但,他也做好了去世的准备。 本来就是死中求活的局面,不敢毛线,难不成坐着等死?大不了游戏重启,再来一边。 玩游戏啊, 就是要笑着玩。 这又不是魂系游戏,一个小怪都充斥着制作者对玩家的恶意。 看他在第一幕,通关不是很轻松? 至于游戏评价.....这个不重要。 嗯,不重要! 混在“人群”中,张珂像极了外出观光的游客,这看看,那瞧瞧。 果然,他当初选择跟着群体混的选择太正确了,这一路上格外的顺利,他一路走来在水底遇到的任何活物只是看到就躲得远远的。 不愧是我!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人群中的张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嗯?” 回过神,就看到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了模样。 一条土路笔直的向前,一路延伸到视线之外。 路旁的两侧开满了红色的花蕊。 阵阵呼啸的寒风从身后吹来,直入人心。 与此同时,一阵微不可闻的啜泣声在他的耳边想起,随后愈演愈烈,人越来越多,像是有上万人在他附近落泪哭。 “该死的....”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张珂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 但,他的脚像被胶水沾在了地上一般,无法动弹,怀里的龙珠表面也蒙上了一层灰雾。 下一刻,他被身后的“人”挤了一下,诡异的迈出一步后,右脚踏上黄土路的那一刻起,整个身体便全部失去了控制,脑袋也像是喝了酒一样,晕晕乎乎的跟着人群上路。 一个又一个, 僵硬,死板的身影默然的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张珂从混沌中清醒的时候,周围的场景也凝固起来。 【玩家已死亡,游戏结束】 【检测到存档功能损坏,游戏重启中....】 【重启时间六小时,重启时间内玩家不可停留在游戏内!】 ??? 什么情况? 这也死的太冤枉了吧? 不是说溺死的人会变成水诡的吗?怎么还莫名其妙的走上黄泉路了? 虽然,这次走的毫无痛苦,而且还知道一旦这条命没了,游戏就会进入重启,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房间里, 重新掌控了自己身体的张珂轻轻地吐了口气。 没办法,被踢出了游戏张珂只能接受现实。 等待六个小时之后再去探索游戏中的情况, 当然,在这期间张珂也没准备闲着,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换个住处了。 宿舍虽然不错,大四了也基本没什么人会来打扰。 但总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到时候,他怎么给人解释自己身材的变化? 就算能靠衣服遮挡,那总不能不呼吸吧? 更何况一旦尝试过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的滋味,他就不可能再停下来。 所以,张珂现在迫切需要换个隐秘性高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离开市区太远,穷乡僻壤根本不在他的考虑内,毕竟就目前来说,他只是需要隐私,而不是避世,当然价格可以低廉一些,但周围至少要可以正常的接收快递跟外卖。 “叮!” 就在张珂思考着,要去哪里租房的时候。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备注的hr,张珂才想起来,今天他投简历的公司里有一家要面试。 现在hr把时间跟地点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面试? 面个屁!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了! 第六章 副本异变 滔滔巨浪下,一颗如海般湛蓝的宝珠从水下浮起来,与此同时,一个虚幻的影子也从宝珠中钻了出来。 ‘扑通!’ 一颗湛蓝的宝珠从水面下短暂的浮起,而后又被浪花覆盖,迅速消失不见。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 复活的第一时间,张珂果断潜入水下,避免了被老和尚发现。 潜入水下的他跟着冥冥中的感觉找寻着自己分裂的身体。 连续好多天,跑了很多地方,将紫禁城周围那些显眼的零件搜集起来,勉强拼凑了半条龙出来,至于剩下的部分,有些在紫禁城的方向,张珂不愿意冒险,放弃了,而剩下的一部分不知所踪,另一部分成了有主之物。 真龙的躯体,但凡有龙族血脉的都不可能放过。 很多次,在张珂感觉到有自己零件的地方,他刚赶到附近,就看到两只,甚至更多的妖怪们相互之间大打出手,有法术的用法术,法力用完就用牙齿,利爪。 厮杀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妖怪们,这其中不乏化作人形的妖怪,更有一些刚来就朝着他这边张望的。 怀里的龙珠嗡嗡的颤动,像是受到了吸引。 眼看情况不太对劲,张珂赶忙溜走。 再到后来搜集不到更多“零件”,他就继续上一次的计划,只不过,这次随着这些天在紫禁城周围百里范围内的搜索他获得了更多的情报。 首先,即便是新手的副本,水也深的很。 妖魔鬼怪一个不缺,寺庙香火旺盛,一些稍微大点的道观只是远远地路过就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但也仅仅是危险而已,他想象中会被一只大手抓走的场景并未出现。 反倒是经过他的刻意排查,发现 那些小的神庙,出了问题。 香火衰败,没人打理的不说,一些明明有人管理的庙宇,香火不断,神像却失去了反应,像一个空壳.... 张珂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昨天,游戏刚启动的场景。 “这就是末法之劫吗?” 弱小的神灵已经消失,而那些强者们也似乎自顾不暇。 怪不得,姚广孝作为大明国师,即便得到神将的帮助,也只能把龙王父子镇在锁龙井下。要知道,再往前两个朝代的唐初,可是有龙王被大臣砍了脑袋。 当然,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泾河龙王被砍头,是他被套路违反了天条,犯法了自然要死。 而副本里,锁龙井的故事却是因为朱棣要迁都bj,于是整个苦海的水源被截留改道,龙王父子反抗却被镇压。 前者相当于犯了刑法,而后者顶多是个防卫过当! 暗中摸索了两天之后,张珂再次来到了永定河。 不过这次他没进入主河道,而是选了一条支流,一路前行,直到龙魂深处传来的悸动逐渐浓烈,才停了下来。 看着远处河边的庙宇,他的视网膜上刷出了新的提示信息: 【发现浑河河神庙】 【发现被占据的浑河河神神职】 在张珂驻足的时候,河神庙里的东西也感知到了门外的气息,那是跟它肚子里正在被消化的肉块同源的存在。 嗯? 抢东西的来了! 一阵腥风,吹开了紧闭的庙门,一个矮小枯瘦的身影从庙内窜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落入浑河内。 与此同时,河水炸响,一个庞然大物自水下探出了头,血色的竖瞳看着朝自己奔来的矮子,他咧嘴笑了。 跟八九岁的儿童差不多高,但身形干枯瘦小,脖颈上更长了一个猴子脑袋。 这不是人称水中小霸王,陆上走地鸡的水猴子吗? “龙,龙王爷!”脚步匆忙停下,散乱的毛发下,一张形似猴子的脸上满是惊诧。 过分的恐惧让它忘记了这是自己的主场,也就这呆愣的一瞬间,一颗湛蓝的宝珠从龙口中射出,砸在它的头顶,将其砸的眼冒金星。 河水涌动间,硕大的龙头探出水面,阳光下,能看到龙头以下只有半截龙躯,而就这一半还破破烂烂的,像个被缝起来的破布娃娃。 但河神是没机会看清这一切了。 龙口一张一合,将河神吞进了口中,一口咬下—— “咯嘣!咯嘣!” 骨骼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股股乌黑的脓血滴落在河边的土地上。 【你杀死了浑河河神(伪)】 【检测到无主的河神神职】 【副本提示,作为龙族,你可以无条件兼容水系神位】 【请注意,当你就职神位后,副本将会发生变化,同时任务将会受到影响,请慎重考虑!!!】 就在张珂把嘴里水猴子变的河神咀嚼成渣滓后,他的视网膜上信息开始刷屏。 “这有什么需要考虑的,肯定是直接兼容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残缺的尸体从嘴里吐出来。 在尸体的上方,一股股金色的气流汇聚成一方印玺: 【浑河河神印】 【神位凭证,神灵权柄】 【掌控可以成为成为浑河河神(八品),掌管百里浑河】 看着视网膜上提示的信息,收起自己身体的张珂伸手把印玺 而与此同时,他的个人面板也弹了出来: 姓名:张珂 职业:神(龙)苦海龙太子 身份:浑河河神(暂—炼化中) 生命:42%(龙魂状态) 技能:吞云吐雾(灰),呼风唤雨,兴洪,点化,大小如意(灰)...... 装备:浑河神印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3 货币:玉髓x3 商店:通关第二幕后开启 张珂看着最后的商店,眉头皱了皱。 不过他刚拿到了河神印玺,虽然离正式上任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技能栏中一些原本黯下去的技能又重新可以使用,同时张珂感觉自己的龙魂也在迅速稳固,变得像是重新拥有了身体一样。 看在即时战力猛增的份上,他也就懒得理商店的事了。 而且,伴随着面板的变化,原本的任务也发生了更改。 【锁龙旧怨(二,三,终章)】 【复仇;兼并水脉,灭亡一国/供养一方百年】 除了复仇,还多了一个兼并水脉,这是要让他走大鱼吃小鱼的路? 好像,也不错? 毕竟,像浑河这样河神消失不见,被水中精怪占据的河流一定不少。至于灭国.....这国总不能是大明吧? 第七章 我一个滑铲 “呼!” 张珂缓缓地吐了口气,感觉现在才是发现了这个游戏的正确方式。 从他夺取浑河河神身份的那一刻起,许多之前的困惑突然清晰起来。 遇事不决跑地图,可以确定对这个游戏也很管用,而且效果显著。 但,开地图最好还是按照正常流程来,别想作弊。 他接过河神位之后,同样把副本搅的一团糟,第二幕跟后面的第三幕,乃至于终章重叠到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副本世界。 这就相当于一个只玩儿单机的个人玩家,突然联网进入了大世界,一切光怪陆离的东西一股脑的出现在你的眼前,能看到更好康的,但也可能随时误入歧途。 一旦做错选择,那就是死! 当然,游戏里不像现实,能够重来,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认为,一个副本他会有无上限的复活次数,就算可以,每一次的死亡对他的精神都是一个负担。 死太多次,游戏或许仍能正常重启,但张珂,可能早就被折磨疯了。 当然,这次尝试肯定是划算的。 张珂握着河神印玺,眼神坚定——他现在知道,自己现实的面板,应该也缺少这玩意。 不一定是河神,山神,土地,甚至看厕所的权柄都行。 毕竟,他只需要达成从0到1,就能在现实中同样起步.....摇摇头,收回发散的思绪,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在游戏里。 随着印玺上,上一任主人的印记被磨平,张珂的名字被缓缓刻在了印上。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跟着水一起向着下游流去。 张珂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了一条手臂,又像是之前光着的自己穿上了衣服,冰冷的河水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温情脉脉的贴着自己。 跟随着他的想法,河水流速随心变换。 这一刻,他就是浑河,喜怒哀乐都有浑河来呈现。 河水的“灵动”,第一察觉到的不是人类,而是河中的住户。 水中的虾蟹从石头下,角落里钻出来,在河底泥沙中汇聚一片,浩浩荡荡的向他游来。 而大小鱼儿,比虾蟹动的更早,也更快来到张珂的身边。 乌龟是反应最慢的,但速度并不慢, 其他的还有一些生活在浑河里,奇形怪状的东西,各种狰狞的水虫,死像恐怖的尸体..... 在它们当中,水猴子都算得上是人畜无害的了。 有些更是被埋在河道深处,它们刚一动弹,整个浑河都忽然变的有些暴躁,张珂赶忙阻止。 河底的淤泥涌动间,将这些东西推到地下的更深处,超过了距离,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之后,这些东西才逐渐平静下来。 虽然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些被他埋葬的是什么东西。 但,好奇心害死猫。 他可不想刚上线没多久,就再被强制下线六小时。 而且,在张珂跟浑河的灵魂交流跨越了河流的上游之后,他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掺杂在河水中,让这段河道排斥着自己的融入。 下一刻,一股汹涌的河水逆流而上,夹带着浓烈的恶意,朝着张珂撞来。 撞击— 撕咬— 明面上只是两股河水互冲,实际上却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张珂也没想到,拿到了河神印玺,居然不是直接接管整个浑河? 作为浑河河神,竟然只能掌控河水上游的一部分,中游以下居然成了别人的地盘! 怪不得,作为前任伪神,能被自己那么轻易的干掉。 恍惚间, 张珂看到了一个山村,像是宗祠的建筑前,一群赤着上身,带着面具的村妇们跳着古怪的舞蹈。 而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有十多个被捆绑了手脚的幼童,正泪汪汪的看着周围的大人们,双眼之中满是祈求。 然而,却并没有人去解开捆绑在他们身上麻绳。 反倒是舞蹈结束后,几个健壮的汉子,上前拎起孩子,来到了宗祠门前。 一侧,有人拿着长短刀具上前, 也有人摁住手脚, 像是在宰杀牲畜一般..... 残忍,而恐怖的仪式过后,人们抬着乳猪,羊羔来到了村外的小河边,将手中的贡品跟装满了红色液体的水一起倒入河中 细小的河流,自山中流淌而出,淡红的河水漫过土地,越过树林最终并入到浑河之中。 在入水口的位置, 一条巨大的鲶鱼,吞吃着顺着小河流下来的祭品。 每吃一口,鲶鱼身上的气息就变的凶恶一些,更多的血色缠绕上它的身体。 丝丝缕缕的血色,从鲶鱼的身上落下,融入到河中,顺着水流向下游流去。 而也就在这时,土黄色的河水自上游奔涌而来,一举冲进了鲶鱼的地盘.... 画面消散, 张珂也回过神来。 不过,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些场景,他不由得吐出了一句国粹。 “你可真该死啊!”他愤愤的骂道。 虽然张珂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为了完成任务,水淹紫禁城,因为水灾而死去的人比这肥鲶鱼一场祭祀要多了去了。 但,用人祭祀不可以! 更不应该的是,它,吃了那些人的贡品。 混在河中的意志回到体内, 带着水中大量的精华灌注到他的身体中,龙珠疯狂吸收着,然后又反哺到破碎的身体上。 一些浅显的伤口逐渐愈合。 张珂有些惊讶,要是早知道有这种效果,他就不那么冲动了。 死去的身体吸收着水中源源不断的精华,治愈着身体上的伤势,甚至一些断裂的地方都被水流短暂的填补。 但,张珂却没在身体中感觉到生机。 有些失望, 还以为真能复活呢,结果只是修修补补。 不过,倒是能拿出来用了。 感受着,远处正在带着一股腥臭,逆流而上的邪神。 张珂拿出了怀里的龙珠,而后身形缩小,钻了进去。 下一瞬,近三十米长的龙躯出现在水底。 虽然,下半截身躯,跟四肢都有些虚幻,但,当阴影投下,周围的鱼虾们顿时暴动起来,纷纷踊跃的向他靠近,像极了敢死冲锋的小兵。 有些感动,不过张珂不觉得这些小鱼小虾能有什么用(滑铲食材?),尾巴一甩,涌动的河水将这些鱼虾远远地推开,下一刻收回的尾巴带起十米巨浪,裹挟着张珂冲了出去。 肥鲶鱼,给爷死! 第八章 寸,点刹,止 浑河。 此刻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从源头流下来的河水,突然变得汹涌起来,卷起两岸更多的泥沙沿河而下,浩浩荡荡。 张珂副本里的身份是龙族,操弄水流本就是刻在dna上的技艺。 现在又就职河神,两两相加,结果远大于二。 虽然,他现在的状态不算活着,河神权柄下,也只掌握了浑河的上游,但根正苗红跟黑户所代表的的可不一样,他想做什么,浑河自然就会配合他去做,就算结果再恶劣,事后整条河都没了,当下也不会受到阻碍。 就像现在, 河水暴涨,冲刷,席卷两岸的泥沙到河中,会导致浑河河道抬高,决口,河流改道等等危害。 他也不会遭到阻拦。 甚至浑河会搅动更多的泥沙,将河水变成流动的泥水。 “轰!” “轰隆隆!” 下一瞬间,巨量的泥水顺流而下,只是一瞬间,就冲破了逆流的血水,推着河水流向恢复正常。 而逆流褪去后,紧随其后的阴魂大军,失去了血水的保护暴露在水中,一瞬间就被冲到了水底,被上千吨的河水来回的碾压。、 “呃呃,啊!” “我好痛啊.....爹,娘...” 下一瞬,无数阴魂的惨叫跟哭嚎,响彻两侧河岸,鬼哭狼嚎的声音甚至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河岸两侧,村镇的村民们纷纷跑回家,大门紧闭,惶恐的听着这愈发恐怖的动静。 叫声很刺耳,但张珂置若罔闻,它出现的时候是个游戏,张珂也一直把它当做游戏。 而玩游戏嘛,打敌军,用尽一切手段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 我女儿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 这个地图有点丑,那宣个战! 为了更伟大的继承人,为了国家的强盛:陛下请上马; 给其他种族打上美味的标签..... 为了浑河的稳定与安宁,总要有一部分是被牺牲的,那么已知张珂肯定不能当牺牲品,所以就..... “只有先苦一苦这些可怜人了!” 张珂自言自语。 作为某社玩家群体的一员,他现在的灵魂仿佛在放光。 沿途遇到的一切喽啰,全都被无情的镇压在水底。上千吨水流的冲刷下,没有一个反抗者。甚至,包括一些原本因为这场冲突,而从阴暗角落里悄悄伸出触手, 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贪婪的也想分杯羹的家伙们,也被暴力碾压。 甚至,他还不太过瘾的过去多踩了两脚,也没一个敢再吭声的。 不过,张珂也没有继续穷追不舍,河里的怪东西多了去了,真要是激起群愤,现在还真能给他闹不小的麻烦。 等到一统浑河,坐稳了位子再回头来刷小怪。 张珂收拢心神,专心操纵着河水,继续汹涌而下。 鲶鱼怒冲冲的动作猛的一顿,猩红的鱼眼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畏惧。 这上游的水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往常,这走了狗运,抢先占据了神位的家伙不是没想过把它们这些同行给踢出去,但每次都是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 但这次,它控制的阴魂,那些饱尝祭品的寄生虫.....连个照面都没碰到,就失去了联系。 其它倒是无所谓,关键那些寄生虫,可都是它身上亲自喂出来的,一下子死太多,感觉整个鱼脑子都要裂开了。 恍恍惚惚间,肥鲶鱼感觉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但,它花了三十年掌控了那条小河,受到香火祭祀成了河神,又二十年才勉强在浑河占据了一截河段。 五十年的苦工,才吃到嘴里一点点,怎么舍得就这么吐出去? 想着,它坚定了决心。 鼓了鼓肚皮,膨胀到了十米大小,原本黑色的鱼皮,此时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 同时,它张嘴喷吐出了更多,堪称海量的寄生虫;残肢断臂;臭鱼烂虾,围绕在身边,往它的体表攀爬,覆盖。 ...... 张珂一路前行,河水在前代替他开路。 作为在神权以及技能调动下的力量,河水能够攻击到一切没有实体的东西。 有生命的活物,也逃不过水中混杂的泥沙,碎石。 当浪潮涌起,随着时间水流愈发湍急,水量也更加庞大,每秒钟千吨水泥混合物淌过,基本没什么能活着到他的面前。 有了前面的洪峰盯着,看这效果,他也没有再一直席卷两岸的泥沙。 只保留了水量,当做储备,就安心的跟着浪潮一路向前。 上游三十里的河道一晃而过,下一秒,他便冲出了自己掌控的河段,来到了中游。 然后,他看到让人理智狂掉的画面: 在洪峰席卷过后的河道中,无数米许长短的白色,肉色的长条在水中扭动着! 轻薄的它们承受不住河水的冲刷,只能依附在残尸断臂上,甚至钻到骨头,淤泥里,才勉强减缓被冲走的速度。 水面,水中,以及淤泥里,铺满了这些会动的玩意。 而随着张珂的出现,这些家伙像是受到了刺激; 纷纷疯狂的爬出寄居的“住所”,朝着张珂的方向疯狂扭动。 而在这时候,一个比重卡还大的生物,从水下的淤泥里钻了出来。 伴随着它的动作,身上簌簌的掉落了更多的长条到水中。 而褪去了外层的部分负重,张珂才认清这玩意就是被山村祭祀的河神,那条肥鲶鱼。 但..... 知道河鲜寄生虫多, 可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这处河道百米宽,竟然还显的有些拥挤? 恐惧?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恶心。 张珂咧嘴笑笑,随后截断了河流。 下一刻,失去了水源的长条们瞬间被带走了一片,而剩下的只能无力的趴在河底淤泥中,扭动挣扎着。 “啵啵啵?” 同样趴在河底的鲶鱼瞪大了眼睛,一双死鱼眼竟有些灵动的呆滞。 而后没等它反应过来,张珂开始有节奏的开闸放水。 点刹, 又或者寸,止? 短短十余次,就把河道中残存的虫子冲刷干净,包括肥鲶鱼的身上,都被张珂再三照顾,鱼皮都冲掉了几层。 然后看着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空洞的鱼身, 张珂笑不出来了。 第九章 嗨,天台风大 全身流着血的肥鲶鱼挣扎着。 张珂操纵河水,从鲶鱼的两侧流过,让它暴露在泥泞的河床上。 作为一条鱼,就算是鱼妖,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水源,它能造成的威胁也大打折扣。 虽然,肥鲶鱼仍然在努力挣扎着,它的鱼尾灵活甩动,将自己那肥大的身躯撑起来,像是退潮后海边的弹涂鱼一样,一窜就是二三十米。 但,它再快,张珂也能赶在肥鲶鱼落入水中前将附近的河水调走,或者掀起一道浪头将它从岸边拍回河底。 肥鲶鱼也不甘示弱, 身上密密麻麻的孔洞里,不断喷出肉色,白色的虫卵,刚一落地就变成半米左右的长条乌央乌央的爬过来。 鱼嘴一张一吐喷出大量乌黑的脓血,其中还混杂着没消化的碎尸块。 这些手段,在上游的张珂都不用动手,只是动动念头,一股河水冲过去就裹着脓血流向下游。 同时,用水冲走那些寄生虫。 打到现在,那些污秽的手段从来没靠近过张珂身边。 到现在,他也算看明白了,这条鲶鱼妖,最擅长的也就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寄生,毒素,或许靠体型也有近战的能力。换成其他人,就算是比鲶鱼妖强,也可能会翻车。 它再聪明点,躲在水底不露面,一直喷毒血,放虫子,谁敢下水? 也就是碰上了张珂,夺走主场优势,又是河神,河水比他龙根还听话,只要时不时的截断水流,让毒血跟虫子没办法扩散,更不能逆流而上。 张珂远远看着! 他龙躯去近身搏杀效率肯定更快,但就只是看着。 劣势想翻盘才搏命呢, 优势,谁贪刀啊? 又没有速通成就拿,拼什么命啊! 在张珂精湛的榨干手艺下,鲶鱼精,从大口喷,到淅淅沥沥两三滴。 看着鲶鱼妖精神萎靡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存货了,但作为狡诈的外乡人,张珂还是从上游拆了几百吨卵石,然后开始注水。 渐渐地,水底,一个围绕鲶鱼精的旋涡逐渐成型。 而此时,张珂也推了一把,将身后众多的卵石推进了旋涡中。 于是,鲶鱼妖陷入了地狱! 它本来就不擅长正面争斗, 更被张珂几乎榨干了全部的存货。 黔驴技穷! 高速旋转的旋涡中,混杂了大量的卵石,形成了一座大明版的球磨机,而鲶鱼妖就是被磨的那块材料,被固定在旋涡内,高速加工着。 只一瞬间,表面的鱼皮鱼肉就被捶打糜烂,而鲶鱼妖也第一次发出痛苦的嚎叫! 张珂皱眉,龙爪轻点。 旋涡中的一部分卵石,瞬间离开了原本的轨道,直接从张开的嘴里灌满了鲶鱼妖的肚子,将它撑圆。 然后,旋涡加速, 内外的卵石开始更快的研磨起来。 鱼皮,鱼肉,内脏再到骨骼! 看着飘荡在漩涡中的红色絮状物,张珂仍旧不放心,继续转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河水的控制权。 河神平息了他的怒火, 汹涌的巨浪也即刻停下,浑河再次恢复了之前平缓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鲶鱼妖的死去,满是泥泞河底钻出一个个阴魂。 从几个,到几十,上百, 最后足有上千阴魂,他们聚集在河底。 隔了几分钟, 他们脸上茫然而痛苦的表情才渐渐平复,而后抬头看着水中的张珂,有些惊诧,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河神嘛,是龙王爷那不是再正常不过? 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几个头。 既是看到神灵的尊重,也是对脱离苦海的感恩,随后便汇入人群,在张珂的放任下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直到他们消失在感知中,张珂才缓舒了一口气。 作为新时代的河神,他才不会留着这些阴魂在自己的地盘当什么地缚灵,整的阴森森。 之后等他腾出手来河底的那些尸骨也都得安排人手扔出去。 tm什么破烂都往我家扔! ? 等等——张珂回过味来。 就算正常情况,一条河每年都得淹死几个人,那也不至于有上万具尸骨啊? 这算算,都得追溯到炎黄时代去了。 当然,游戏背景是讲神话的,自然时间也不能跟现实一样算,但....这有点太多了吧? 张珂想着,召唤出河神印玺,翻看着过去的记录,然后.... 祭祀, 数量堪称恐怖的祭祀。 正常年景,三五次都算正常,遇到大旱,洪水或自然,或人为的意外更是规模庞大。 而且,关键这tm还是官府主张的。 童男童女上上等,二八芳龄的少女算中等,再凑不够就随机抓取了,抽到谁算谁。 再加上村镇之间,偶尔..... 从前朝开始,日积月累下来,就成了他看到的。 关键,在张珂看到的记录里,这些祭祀得到的回应寥寥,因为上一任河神都没几百年了,但人们仍然照旧。 从过往的记载中挣脱出来,张珂有些沉默。 他记得在某呼,以及其他论坛里看到过很多要是穿越古代,会如何如何的。 现在,他就很想把这些人拽到游戏里,问问他们还yy么? 这还是大明,封建帝国的巅峰! 压下起伏的心绪,张珂想继续一鼓作气,趁着这段时间,再多发育一下,彻底打通掌控整个浑河。 到时候,有多余的时间就侵蚀,兼并附近的支流,就算被官府直接找上门,他也有反抗的力量,不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一阵恍惚。 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实的宿舍。 ......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张珂的导员,一个比他大两届但留校的学长松了口气: “前天,就业指导那边告诉我说你把面试都推了,短信,电话一直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就过来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观望着宿舍内的一切,尤其是角落的地方。 没办法, 在学校里,除了研究僧外,最危险的就是这些大四要毕业的学生了。 各种看起来算不上大的问题,都能让他们去天台吹吹风。 吹风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千万别自由落体啊! 不然,...可能没事,他这个小小的导员可承担不了这责任。 第十章 餐风饮露(喝风版) 事实证明,在学校,一旦跟天台牵扯上了联系,那你接下来做什么都一帆风顺。 不管怎么说,拒绝面试总是绕不过去的坎,张珂总不能说他不做人了吧? 而导员也像是抓住了什么,毕竟之前还挺积极向上的,结果没两天突然开始摆烂,你说没出问题这谁信啊! 在找借口都劝不了导员想搬进他宿舍的心之后, 张珂索性提出了自己要出去住的要求。 “出去住?选好房子了吗?我有一个朋友正好是干中介的,我叫他帮你选!” 热情的导员根本没给张珂拒绝的机会,立马打电话交了朋友然后开车带上张珂。 只是半天的时间, 张珂就搬到了离学校有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区里,两室一厅,水电全免,一月一千七,押一付一。包括学校里的东西,批条什么全都一起放在了出租房里。 上次看导员这么效率还是开学收学费的时候。 安置好张珂,导员就带着他的朋友离开了房间,等走出电梯,酷暑的高温来袭他皱了皱眉: “刚才也没觉得有这么热啊!” “今天一直都是这个温度,你没病吧?”中介呛了他一句,然后抬头看了眼楼上: “不过也能理解,你这个学生好像确实有点不正常,现在送出来...至少不会影响到你工作了!” “唉!” 嘴巴蠕动了几下,导员最终叹了口气。 确实,能不影响到自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张珂.....只能希望他内心强大,能自己走出来了。 而此时,站在阳台前的张珂才退回房间,心底压抑的紧张也消散了些许。 刚才,从宿舍往外搬开始,导员就一直在往他这边靠,吓的张珂都以为这家伙发现了什么,好几次屏住呼吸,甚至脑子里都忍不住开始回想柯南,十宗罪,白夜追凶,汉尼拔....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但能这么快从学校里搬出来也是件好事,至少,类似的情况不会再轻易出现了。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发现了游戏的新功能! 之前张珂就有想过,他在游戏里的时候,现实中的自己怎么办? 毕竟,连续两次退出游戏,时间都发生了变化。 现在看来,他在游戏中的时候,现实的身体有游戏托管着,像这次导员刚上楼自己就被强制退出了游戏。 中间缓冲的时间都足够某些人打一发的了。 坐下来,没有马上再进入游戏,拿出手机点了份外卖,然后看着手机里的日历怔怔出神。 他记得获得游戏那天是3号,而现在是5号。 刨除掉中间被踢下线外,游戏中十天差不多相当于现实里的一天? 十比一的速度, 不过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骚操作的机会... 毕竟,相比于给现实创造收益,不如游戏里通关一次副本。 看他现在,饿了一整天肠胃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甚至还觉得精力充沛! 如果不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吃点东西的话,光喝风就饱了。 西北风,填饱肚子,东南风,强身健体..... 伴随着他的呼吸,风中的精华被呼吸到肺部,再经过血管运送到全身,温养,强化身体。 速度很慢,但胜在稳定! 即便是在游戏中,身体也会自主呼吸,然后缓慢的变强! 相比之下,在游戏里张珂也挖掘过龙魂的记忆,包括河神印玺中留下的记录,也获得了一些“知识”可以修行,但前者适用于龙,后者倒是有人能用的,但看了一眼他就放弃了。 没办法,人想修行最开始都得百日筑基,筑基成功才能练气.....而且这还是一次成功! 一百天,光看时间就放弃了,更别说后面堪称复杂的仪式跟备注。 相比之下,游戏给的技能省时省力还省钱! 在遇到瓶颈,或者更好的方案前,张珂没想过去尝新,至于记忆里其他的“知识”,更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主次顺序他是分得清的,目前来说游戏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得让位。 至于现实生活,游戏总不可能没有变现手段吧? 实在不行,就去当个网红。 靠着呼风的手艺,当个神神叨叨的大师,然后开直播,接广告,恰米,能被富婆包养更好,最好有钱给钱,平时不联,的那种。 速战速决,吃完饭,张珂反锁了房门拉上窗帘,坐在客厅里,进入了游戏。 ...... ...... 傍晚,残阳映照下的浑河一片通红。 远离村庄,往日偏僻宁静的河神小庙,今日格外热闹。 周围村镇的村民,村老,官府大小官吏,甚至在其中还有佛道两家的身影。 重新上线,正准备继续沿河而下的张珂就感应到了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怀疑是自己不经意遗漏了什么被找上门来了,但很快摇摇头。 如果他真的暴露了,那那些村民出现在这干嘛? 而且领头的也绝不会是道士,而是姚广孝那个老和尚,率领佛道两家,甚至还会大军开道封锁河口... 绕着河道,来回巡视了十多遍,确定不是老和尚跟上来之后,张珂有些好奇。 排除了暴死的可能之后,张珂学着印玺里的方法,法力运转下拟态成了一个读书人的样子。 避过那些乱张望的人,小心的潜入到人群中。 “哎,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穿着有些不合身,甚至浆洗发白衣服的村民,回过头看了眼张珂,眼中的不满瞬间化作畏惧,有些讨好的说道:“这不是昨天河神爷发怒了,老爷们今天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希望别太坏,要不然,可就遭殃了!” 说着,他有些紧张的向四周张望了下,随后拘谨的往张珂身旁凑了凑,压低声音道:“看您不是我们这的人吧?这热闹看看就算了,今晚就别在附近停留了,赶紧南下去吧!” “要不然.....说不好,书生你就摊上大麻烦了!” 是劝解,但在村民心里,张珂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他活这么大了,还没见过河神发怒,不过听村里的老人们提起过,过去也有过几次,每次都得献上血食才算过去。 第十一章 你最好真的是在说车 民众是善良的,但也是愚昧的。 在跟张珂攀谈的时候,村民也侧耳倾听着前方村老跟县官们的对话。 最差的情况依然发生了,因为他隐约听到了祸事,河神发怒,摊派等字眼,在他心里一场盛大的祭祀已然无法避免,而祭河神需要的除了三牲之外,各村各镇也被要求凑人出来。 人选上也是有说法的,总角的童男女是第一等,未婚的少女,读书人,武夫是第二等,第三等的就是等死的犯人,以及犯了村规奸夫淫妇...... 村民虽然好心的提醒,但在他心里同样存了利用的心思。 到时候如果.... 那这个凑热闹的外乡人肯定会被抓起来献给河神,在这之前他也好叫自家姑娘小子早早上山躲起来。 而这时候,周围的人也发现了跟村民攀谈的张珂,他们笑着道: “唉,张狗子,你这哪认识的读书人啊?” “是啊,你小子也有这狗运?” “别别别,跟我可没关系,这老爷人是自己过来的!”看着周围人一个个看过来,村民讪笑着摆着手:“那叫什么,游学,对,兴许是外地来游学的吧!” “哦!”听着这话,边上被人群的动静吸引了的官吏带上几个衙役走了过来,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还从没听过,有人游学往边关来的。” “籍贯何地啊?有什么功名在身?路引拿来看看?” “这个不重要!”张珂摇了摇头,他从哪儿变路引出来啊,早知道就换个身份了,他尝试着转移话题:“我看....” “看什么,路引拿不出来,连籍贯都不敢说!” “哪儿来的逃犯,也敢在爷面前装读书人!”官吏脸色一变:“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艹” 看着拔出刀来的衙役,以及周围眼神变的不善的村民。 张珂忍不住骂了句国粹, 破游戏不讲武德! 只是村民,小官,凑数的npc这么真实干嘛,还让不让人玩了啊! 看着迅速将自己包围起来的衙役们,张珂无奈只能化作一滩流水流回了河边。 重新凝聚成型, 看着收到了惊吓的人群,他漠然的说道:“浑河变动与你们无关,祭祀更不需要!”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对了,天黑以后不要靠近河边!” 说完,张珂也不管人群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回到了河里。 虽然,这些人不过是游戏里的npc, 但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张珂也不想随心所欲,毕竟游戏真实的有些过分了,真要是养成了漠视生命的习惯,回到现实里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到时候,动不动就想着杀人灭口,也过分生草了。 当然,不想杀人,也并不意味着张珂想跟游戏里的npc们扯上什么关系。 他做他的任务,你当你的大明人。 做任务才是重中之重,没事儿谁想着在游戏里作威作福啊! 张珂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他身后的人群面面相觑。 其中,县令对着跟前的道士和尚开口:“几位高功,法师,您们看这究竟是河神的旨意,还是.....” “不瞒诸位,这过去年年上祭,能保风调雨顺的年头少之又少,底下的村镇早有怨言了。这要真是河神....断了祭祀是万万不敢的,但能去掉人祭,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不光事好,本官借此今年的考评绝对上上! 如果再运作一番....,调任,升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县令也只是想想,具体还得靠这些和尚道士。 再说了,自从前元夺得九州,把草原上那一套传播起来后,自大汉开始被打落阴沟里的人殉,人祭就又从阴沟里爬了出来,更何况洪武帝他老人家承认了前元是正统。 当时是为了接收元朝的财产,但等稳定之后,那些一起承袭来东西却成了一把把利刃捅在了普通人的心口。 而一直暗地里互相排挤的道士跟和尚们,此刻也是凝重的点了点头,开始各自准备起来,毕竟这件事要是真的不光对县令,对浑河两岸的人都是天大的好事,甚至还包括他们! 和尚心里火热着,连悲悯惯了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红润:“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尽心竭力!确定了真是河神的意思,会派人立马通知你的。” 县令点点头:“那就拜托大师,还有诸位高功了。” ...... ...... 浑河 中上游交界的地方,张珂踩在自己龙躯的头顶,面前的河神印玺悬空浮立着。 他的感知在印玺的帮助下开始逐渐的扩散,他的气息正在逐步的跟浑河融合在一起。 在他的感召下,不管是河水,还是鱼虾,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张珂在它们的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记,而同时水中的精华,鱼虾的体内的某种东西,也混在水中朝着他输送过来。 起初就看到河底泛起星星点点,水蓝色的光点,宛若星河般灿烂。 随后是涓涓细流, 到了后面,一股股“溪流”汇聚在一起,在河底搅起了一股暗流。 到面前后,分作两份融入了他的龙魂跟身躯,而张珂也像是一个大漏斗一样,张开大嘴来者不拒的吞吃着来自浑河的馈赠。 这个时候,张珂还想到了现实。 换成是小说里的主角,不是吞吐日月精华,就是御女飞升,而自己西北风跟饮水饱,他都享受过了。 想想莫名的有些心酸! 水流越来越大,张珂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水下旋涡,夜色下漆黑的河底,撒发着莹莹蓝光。 在这期间,不论是和尚还是道士,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但是没有人上来阻止。 反倒神色激动的坐下来,打坐修行。 你说问河神的法会? 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问河神哪儿有自己的修行重要,要知道从大宋覆灭在崖州,神州法统自五胡乱华之后再次被蛮夷摧残。大明虽然结束了汉人沦为奴隶的惨剧,但几百年间神州法统也就只剩一口气了。 法统消亡,代表的是自三皇五帝起,建立的神州体系的崩塌。 它一旦消失不见,那从古老时代传下来的一切法脉,神鬼之流都如同昨日黄花一般,随风消散。 甚至就连神州得在这场灾劫中覆灭,直到下一次秩序的建立。 原本,在法统崩塌的当下,天地灵机也在迅速的消散,修行也变得愈发艰难,成仙作佛更是遥不可及。 但现在,在这靠近边关的大·同府却出现了名山大川都很难一见的充沛灵机,这让“穷困”了许久的和尚跟道爷们根本控制不住,理智?你让我怎么理智? ...... 等到午夜,张珂才终于打了个饱嗝,从吞吐的沉迷中回过神来。 收起河神印玺, 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哗啦!” 突然水底的动静惊扰到了张珂,抬起头就看到让人震撼的一幕。 数不尽的鱼虾,密密麻麻的围绕在他身旁的河道里。 越靠近他的位置越是拥挤,鱼虾龟鳖全都贴靠在一起,但却没有丝毫要厮杀,争斗起来的迹象。 所有的水族都安静的浮在水中,张嘴呼吸着。 尤其是张珂最后吐出的那口气,像是丝丝缕缕的白雾一般飘散在水中,这一刻全部的水族都隐约有些沸腾,但却摄于张珂的威慑,只能张口死命的呼吸着。 张珂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将白雾吮吸到肚子里的水族,下一刻身形猛的膨胀起来。 与此同时,呆滞死板的眼睛也出现了些许灵动。 瞬间,一条两三米的大鱼出现在眼前。 这要是让那些钓鱼佬看到,还不得激动的晕过去啊? 张珂还注意到了在上游,河神庙的岸边,一群和尚道士对着河流坐下来打坐修行。 甚至,在更远处,岸边的一些土崖上,树林里大大小小的动物们都对着浑河的方向蹲下来,老老实实的吞吐着。 好家伙,辛苦我一个,幸福千万家是吧? 当然也只是吐槽, 水族也好,动物也罢,甚至是那些道士跟和尚吸走的也只是张珂吞吐之后排斥出体外的“废物”。 对他来说没用的东西,别人拿来怎么用都无所谓。 而且张珂也不是全被白嫖, 水族也好,动物也罢,伴随着它们的汲取,一缕微不可查的联系出现在张珂跟它们之间,尤其是前者。 至于那些和尚道士,倒是暂时没有变化.... 不过,这些比起他自身来说都不重要。 经过半天的交互,他的龙魂再度凝实了许多。 现在,他感觉自己跟活人也没什么差别,不用龙珠跟河神印玺的保护,出游在外并不会再像最初那样莫名的滋生惶恐,更不会稀里糊涂被一群阴魂带下黄泉。 不惧寒风,不会迷失, 按照河神印玺里的知识,这应该叫做阴神。 以人类正常的修行,百日筑基之后是练气,炼化食物的精,化作自己的气,培养到温养全身之后可以开始采取外界的气,日月精华,山水灵机,将外界的生机凝聚到自身,等身躯容纳到一个极限,气自然会滋养魂魄,然后三魂七魄归一成就阴神。 百日筑基,练气,采气,阴神,阳神..... 而这前四个阶层也对应了印玺中,神灵的九跟八两个品级。 换句话说,张珂现在已经达到了浑河河神本身能够碰触到的上限,再想更进一步要么在河底日积月累,要么就去兼并更多的水脉。 而作为玩家,张珂当然选第二个。 开自家的车,哪有抢别人的爽? 第十二章 坏了,我成替身了 消化了鲶鱼妖死后留下来的遗产,张珂继续开始了征途。 他一动,水底波涛汹涌,正沉浸在快感中的水族纷纷被惊醒过来,看着张珂似乎要离开的举动,纷纷摆动着尾巴要跟上来出一份力,但被他阻止。 对他来说,河里的就是自己的财产。 这些刚因为自己收益的水族跟着自己明显排不上用场,甚至当个拉拉队都嫌它们碍事儿。 张珂看好的是它们的未来,那么,既然大明人都能修行,那日后自己养一群虾兵蟹将,甚至螺女,蚌女之类的水产也不过分吧? 当然,他未必能等到那时候,毕竟这只是个新手副本。 但这总是一份经验,等到日后,碰上时间长的副本,或者干脆在现实里都养一堆人外娘,满足一下作为lsp的小小心愿。 随着张珂意识的波动,整条浑河的流速突的加快。 流水滔滔,卷起了浪花,也吹散了河上漂浮着的淡淡白雾。 “咳,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活跃的灵机突然消散,醒过来的和尚道士们一个个双眼通红,怒冲冲的,结果下一刻便看到了异常的浑河。 其中,一个道士皱着眉:“这河神在干什么?” “先前,紫禁城那边失手,让跑走的龙子在北边掀起一场洪涝,紊乱了北边的水脉。” “最近,不管天上还是地下都是雨水稀缺的时节,这河神不管不顾的抬高水量,在想什么?” “用干了浑河,把祂这个河神填进去都不够!” 道士心中怨怼, 没办法,在江河日下的环境里,好不容易碰到这么旺盛的灵机,久违的沉浸在修行中。 刚刚,甚至还在想,说不准能借这件事重新抬升灵机,稳定法统,重新续接成仙路呢! 当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妄想,但人嘛,总得有点盼头。不然,在知道法统将倾,前路断绝的时候,估计就疯了。 但,眼看着自己的未来要伸手掐死他,这怎么忍得住,也就是他感觉自己不够河神一拳打的,不然早跳下去问问对方有几个妈,敢这么玩弄道爷! 打打杀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和尚道士们,现在分外的和谐,互相帮衬着搭建了一座法坛,想来安抚河神。 正在河里操纵着水势,要一鼓作气拿下整条浑河的张珂,突然感觉到河神印玺一颤。 随着他的感知,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一篇文言文,但内容过于绕口,每个字张珂能看得懂它们,但联起来的意思就不知道了,只能靠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底子去似懂非懂的翻译。 大意是一篇安抚神灵的祷文, 叫他不要太折腾自己,不然浑河水干了他这个河神下场也不太好, 如果真有什么事,可以安排他们去跑腿,和尚道士们毫无怨言,当然,作为交换,他们也希望河神能够多苦一苦,多多耕耘自家地盘..... “呸,都在想屁吃!” 好嘛,现实不给资本家打工,结果到游戏里给npc打工是吧? 可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 祷文送出去了,结果却像石沉大海一样。 浑河非但没有缓下来的趋势,反倒加快了动作,续起一层层巨浪朝着下游蜂拥而去。 见状,和尚道士们也只能叹口气, 没办法,享受过灵机充沛的他们,已经半自愿的被绑上了船,对未来但凡有点想法,就不会坐视河神出事,无奈的收拾东西跟着一起去下游看看。 同时,打发身旁的弟子们去城里,找县令说清楚。 尽管,他们不觉得河神会这么混不吝,在大明国势正盛的时候掀起洪水,但毕竟非我族类,多点防备心总是好的! 当然,不光是县令,一起通知到的还有各自的师门,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他们可不觉得对面的这群秃驴/牛鼻子能甘心分享! 而看着这些和尚道士,牛皮糖一样的黏上来。 张珂也很烦躁, 早知道,就不去多管闲事,让这些愚民去祭祀,反正只是些npc,只要自己不去享受祭祀就是。 但想到印玺里的记录,以及河底淤泥下一具具矮小的尸骨。 张珂叹了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 浪头愈发的高涨。 张珂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跨过了中下游的分界,一脚揣进了自己的掌控区外。 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强势接管下游河段。 带着他气息的河水像一条条脱笼恶犬,满怀恶意的翻找着河道里的每一个角落,刮地三尺,水底的石墩子都得被它们打个趔趄。 然后再骂骂咧咧的继续向前! 张珂跟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交互之后的河水,开始变得灵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有些痒痒的。 想尝试一下骚操作,于是,河底,一辆辆土黄色的半透明泥头车出现了,势不可挡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撞上人是真能创死人的。 当然,相比起“开泥头车”,张珂还是更怀念先前的“球磨机”。 只要卷起旋涡,不管什么东西扔进去,都撑不到活着出来,自然的伟力,在开发后可比法术直接,有用的多了。 后遗症也挺大的。 挖了一次,上游的卵石存量下降一半,再来一次以后再想玩就有的等了。 想着,前面的河水忽然传来了反馈, 张珂的意识跟上前去,却看到了有些骇人的一幕。 一具被水浸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正在水底疯狂挣扎着,而在它的身上爬满了各种粉色,肉色的长虫。 数不清的虫子在他泡发的身体里钻孔,吞吃着它身上所剩不多的腐肉,甚至一些不满足的还试着往骨骼里探索。 这骇人的一幕,看得张珂脸都变色了。 耳朵,眼睛,鼻孔里全都是蠕动的长虫。 即便,对方伸手撕下来一条,也能看到它的口器仍留在血肉上,并没有被一起拔下来。 惊骇中,张珂能感觉到,就是这家伙占据了下游,让自己不能通感整个浑河,但看着被寄生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尸体,他有些后怕。 鲶鱼妖是死了的, 但它留下来的这些虫子,却还能把河里的一霸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之前要是为了图快, 是不是,也有可能.....输感觉不太可能,但自己的龙躯可能要再少点零件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寄生的场面,同样张珂也不太想自己动手处理,抬抬手河水将二者冲上了岸。 然后,后续赶来的和尚道士们就看到了这扭曲的一幕。 场面短暂的凝滞后,几个年轻人趴在地上一边干呕一边向后倒退,那些年纪大的也是脸色酱紫,一副强忍着的模样。 “......” 在一番手忙脚乱,勉强接受了这一切之后,他们无奈道:“收拾一下,起法坛吧,这些邪物已经不能随便处理了!” “阿弥陀佛,一个篡位的伪神,一群吸血食肉的虫怪...”和尚道:“只能等到正午,借阳火烧了去,再净化这片土地,这要麻烦诸位了!” “稍后,贫僧会去城里,让县令召集大夫商讨一下,检查一下村民们的情况,希望别太严重...... 不过,最近这浑河水是不能拿来饮用了。” 说着,苦笑道:“我算看明白了,这位的好处也不是白拿的!” 张珂:“???” 好家伙,不愧是没头发的,白嫖这一行是被你研究明白了啊? 真就吃你的喝你的,最后来一句施主,我佛慈悲,但你还欠缺了些许佛缘? 张珂听着撇撇嘴,甚至还嫌不够的把一些河流里剩下的虫子统统冲到岸边,而后又考虑到反正一把火烧也是烧,河里一些散发着浓重怨气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被他扔了上去。 原本他还想着把那些尸骨也一起处理了,但看着瑟瑟发抖的和尚跟道士们,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先让他们缓缓,反正这些尸骨的地缚灵都被他一股脑的送去了黄泉,只剩下些骨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等到这些事处理完,再摊派给他们,而再之后还有沉溺在河道下深处的那些诡异玩意儿,反正被白嫖是不可能的,只有他能白嫖别人。 然而, 让张珂没想到的是,他所谓的有所保留,对这些和尚跟道士们来说还是太恐怖了。 打死个谋夺河神权柄的尸怪,就已经需要上报大·同府了,更别提尸妖,水猴子,一些吃过血食的水妖等等,一件件累加起来看得县令都额头冒汗,双腿颤颤。 几乎没敢停留,这份案卷被迅速送往大同·府,然后当天再次启程送往京城,递到了大明皇帝以及百官的面前。 当潜规则被摆到明面上之后,就成了引火烧身的东西。 隔日,大同·府被问责,县令被押往京城。 而与此同时,两万大军即刻背上,同时圣旨诏令道门三山出人解决。 于是,半个多月后,刚刚吞并了浑河其他细小支流的张珂瞬间遭到了来自大明皇帝的重拳。 同一天,浑河上游被截断;下游立起一座石桥,桥下一把斩龙剑散发着森冷的剑气;一座巨大的法坛拔地而起; 同一天,电闪雷鸣下,浑河中一条真龙兴洪踏浪,引浑河水席卷两岸上万亩土地后被雷电劈死在旷野,残存的龙骨当天被拆解后一部分送往三山,一部分送往京城。 而在被人把龙魂抽出来,彻底弄死之前,张珂看到了失去了他镇压的浑河,河底那些被埋葬的诡异玩意正蠢蠢欲动着。 头顶,原本正在消散的乌云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然后反倒开始浓厚起来.... 不过,伴随着张珂的死亡,这一切场景都被冻结。 【玩家已死亡,游戏结束】 【检测到存档功能损坏,游戏重启中....】 【重启时间六小时,重启时间内玩家不可停留在游戏内!】 ...... ...... “呼!” 昏暗的房间里,张珂猛地抽搐了一下。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脑袋还在上面后松了口气。 太过真实的死亡,即便游戏削弱了部分,但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而且醒过来后,愈发敏锐的感觉下,他发现自己有些空虚。 虚弱, 有一点点,不过不重要。 就算身体健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他现在只想躺在沙发上静静地待会儿,缓和一下精神的创伤,顺便点份外卖。 可惜张珂不抽烟,不然现在恰一支香烟应该是最合适的,然后再顺便嘴两句游戏。 一个游戏,做这么真实的死亡感受,还能让人好好玩耍吗? 作为玩家,最大的优势不就是敢上敢送吗? 一个章节,一遍过不去就两遍,两遍不行三遍,再不行熬个通宵,这总行了吧? 结果,到了他这里直接把玩家能无限复活的bug给修复了。 别说是六小时,再来六小时的冷却张珂都觉得丝毫不过分。 毕竟死亡的恐惧,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他要是敢压着规则,在游戏里不断的试探可能很快就会把自己玩出事。 而且不光是机制的问题,副本里的npc也智能的有些过分了,只是作的出了格了点,就被群起而攻,遭到了饱和轰炸。 一群道士,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上来就强行分享他的主场权限,限制活动范围,再关门打狗。 似曾相识的操作,当初张珂怎么玩弄鲶鱼妖的,这次换个类似的方式,被人玩弄。 而且,不扔给和尚道士,那堆寄生虫他真的没太好的处理方式,除非冲出浑河,让它们滚出自己的地盘。 但,以后怎么办?总要再碰到的。 况且,看那群饿死鬼的样子,别等他掌控了浑河,向其他河流兼并的时候,得到的都是一条条死气沉沉的水脉。 当然,有官府,有和尚跟道士,更有那些强大的神灵们存在,些许虫子不是什么麻烦。 但问题来了,怎么确定,追根溯源之后,官府不会再集结三山道门,关起门来痛打自己? 话说,能跟道门合作吗? 突然想起来,那些道士刚开始可不是这气势汹汹的模样..... 如果能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呢? 那能不能帮张珂欺上....咳咳,从中转圜? 毕竟,有相同的利益,就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他们想张珂吞吐间产生的灵机,张珂也想要本地人来当带路党。 感觉可以试试,不过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第十三章 风之眼 等待的过程是难熬的,即便刚死过一次出来,脑袋晃荡的想吐。 他也想爬起来,再喊一声我爱游戏! 没办法,等外卖的过程中摸摸自己的腹肌,再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愈发陌生而帅气的脸庞。 张珂的防线,不经意就被自己攻破了! 游戏有什么错,它没错! 错的只是那些狡猾的本地人! 是的,没错。 不过,在继续去攻略这些本地人之前,最好还是先吃个饭,再去某音看会儿雪白的大腿子。 这个更快乐! 然后一刷就是半个小时,要不是外卖到了张珂还能刷更久。 ...... 是夜, 等到人们全都熟睡以后,张珂悄然来到站在阳台上。 呼吸着窗外的空气,微风轻轻将他包裹,随后张珂感觉到自己似乎多了一双眼睛。 透过风,张珂能“看”到整个小区,甚至周围的几片街区,有风的地方就有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只要他愿意,人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监视。 这是他刚刚醒来后,新感知到的能力。 为此,张珂还确认了游戏的面板,并没有出现变化。 像是,看不起,不够收录的模样。 但对张珂来说却格外的惊喜, 而且,在不断的尝试中他还发现自己能让风将他包裹起来。 虽然不能双脚离地,但却能减轻一部分自重,身体变得更加灵敏,动作变得更加轻盈,他相信,现在去跑道上跑一圈,不一定能突破人类极限,但时间绝对让人瞠目结舌。 更重要的是,随着呼吸,张珂能不断的恢复状态,体力源源不断。 根据峡谷相对论,我加速等于你减速 再配合源源不断的体力。 嗯,一种十六字方针的战法已经浮现在张珂的脑海中。 只可惜,现实没有游戏中那么方便, 他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来确认自己的想法,甚至没有一个足够准确的前路来供他参考。 怎么做神? 或者说,怎么成为一个神? 这谁知道啊! 游戏里是借助龙族身份的便利,才能直接把篡夺的伪·神干掉,自己上马。 现实里,张珂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直接感知到河神印玺,总不能去学着游戏里,找条河跳进去跟河水共鸣吧? 怕是还没找到节奏,隔天电视上就会传来某某河飘尸的新闻。 挠挠头, 所以说,总不能去某个博物馆里找吧? 找不到倒是还好说,可就怕万一找到了,到时候该怎么带出来呢? 或者干脆走信仰成神的路子。 但这个时代,谁信这玩意儿啊,也就山村里或许能试试,但更多的试试就逝世.....或者,当个网红?网络名人? 或许真的可行,毕竟年芳五十的大妈都能穿个皮套当萌妹子,还有一群人舔着,自己的身材跟颜值.....嗯,应该不会太难。 但,怎么保证自己不走上歪路,不会被这些粉丝们安一个涩涩的,像niuniu神教教主之类的职位。 一想到未来,可能会遇到坦克yy,更甚至南桐,张珂顿时觉得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张珂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能白嫖的思路。 毕竟,到了现代信仰神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土壤,地域神没有信物跟身份,至于权柄神那不是张珂能想的,甚至游戏中的他也只涉足第二种。 但,当网红确实是一个思路, 虽然它不能让自己变强,但能让自己恰饭。 至少明面上来说,作为一个职业,算不上是一个无业游民,这点很重要! 毕竟,距离他大学毕业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要再没点动静,他怕家里会询问,甚至夫妻俩直接杀过来,这.....没办法解释的。 倒不是张珂自私, 主要是难解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并不是所有人都盼望着你好的! 亲戚,邻居,一旦有一个起坏心思很容易就会把他暴露出来。 所以,张珂需要找个理由安抚好家里,至于学校这边。 说实话,一毕业除非能混在一起,不然没人认识你是谁! 所以,做一个网络创作者,既能恰饭,还能安抚家里,甚至再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顺便,还可以帮他试探一下现实里的水究竟深不深。 一石数鸟! 简直不要太划算! 想着,张珂打开了b站,熟悉了下创作的流程之后架起来了手机,开始了第一次创作: 房间里, 张珂手里拿着一副扑克,而在他对面是几根被绳子拴起来吊在衣架上的黄瓜。 经过缜密的思考,他决定还是暂且以学习为主,飞牌切黄瓜,这在网上有不少人都做过他再做一次视频也再正常不过,当然最后再跟一点高难度。 这样既能吃到标题的热度,也能做下全网第一人。 张珂凝神静气,通过身边环绕的微风感知着整个房间的空气流动。 下一瞬,他的手指轻轻一弹,一张牌从他手指尖消失,只听到一声轻微的碰撞,随后吊着的黄瓜被一分两半。 接二连三的弹出扑克牌,在风的校准下,每一张都精准的切断了远处吊着的黄瓜。 直到第四张时,张珂深深的吐了口气,在他的感知中,一缕清风缠在了手中的牌上,伴随着他手指的用力,扑克牌在房间中绕过一圈惊人的弧线。 “咔!” 下一刻,绕了半圈的扑克牌从截然相反的方向插到黄瓜上。 看着自己的想法成功实现,从沉浸中脱离出来的张珂嘿笑了声。 一股满足的情绪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他想到的,能炫技的方法还有很多,但总得循序渐进。 更何况,刚才风眼玩了太长时间,游戏的冷却时间快要过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进入游戏,哪儿愿意为了不一定会有的观众浪费时间。 随后,他简单的用自带的剪切软件进行了一些基本的调整,然后就上传等待审核了,而张珂本人则是迅速躺到床上,闭上眼。 等待,最后几分钟过后。 张珂眼前一片漆黑,再睁眼,又回到了紫禁城外。 看着熟悉的环境,果断的潜入水底远遁,一路上边搜集自己身躯的零件,边前往浑河.... 第十四章 盛宴 暗中观察着,等到“水猴子”从外面鬼祟的回来,等到它自以为安全了,开始着手吞食抢来的龙肉。 半截龙躯从天而降,砸穿了河神庙的屋顶。 阵阵烟尘中, 血盆大口之下,它被连皮带头骨的吞掉,伴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随后,一滩黑色的烂肉被吐了出来。 潜藏在暗中,一击毙命,随后带着无主的河神印玺落入浑河,张珂轻车熟路的开始炼化神位,这一次,他修改了行程,坐上神位的最开始就与浑河共鸣。 仅过了一夜,他就飞速变强,距离阴神也就差临门一脚而已。 而他的吞吐,也自然而然的惠及到了河中的水族以及两岸的动物,其中几个在他刻意的关照下,甚至初步拥有了智慧。 然后,就在张珂准备等自己跨入阴神之后,再以更小的代价一统浑河的时候。 意外来了! 看着面前几条草鲤,在它们的嘴巴里叼着几条近一米长的虫子,而他们此刻像是献宝一样努着嘴,想将嘴里的虫子献给张珂。 这是那条肥鲶鱼身上产的虫子吧? 鱼还吃虫子的吗? 下一刻,张珂眼前一亮,与此同时,一股水下暗流冲出上游,在鲶鱼妖的地盘转了一圈卷起上百只虫子,看着它们被鱼群分食,心中顿时热切起来。 怪不得, 老话常说,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鲶鱼妖真要是那么厉害,那它跟它那些虫子们早就铺满了整条浑河,哪里会有三分的格局出现。 水里的鱼群就是平衡的关键, 而且要是留心的话,他应该早就发现的,整个浑河中游几十公里出了些小鱼小虾,大点的水族基本全都绝迹了。 直接找到了破关的线索, 让那些狡诈的当地人见鬼去吧! 这样的话,直接灭世大磨(水力球磨机)把鲶鱼妖粉碎了,再用它的徒子徒孙们解决了下游的尸妖,最后剩下的残渣直接困起来当做鱼食! 恕瑞玛你的皇帝回来啦! “轰隆隆!” 滚滚江水碾压而过, 猝不及防的鲶鱼妖直接被镇压在了河底,随后就是灭世大磨上场,将整个鲶鱼妖打成碎碎的鱼糜。 本想着将碎尸跟虫子一起冲走,但张珂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那些草鱼跟鲤鱼们有些蠢蠢欲动。 放任几条游过去, 他发现,这些家伙,不光吃虫子,而且对鲶鱼妖的尸体还很感兴趣。 “真是废物利用.....还有什么是你们不吃的?” 有那么一瞬间,张珂感觉这个世界是这么的陌生。 哦,原来鱼都是杂食啊, 那没事了, 文盲居然是自己!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场面还是挺惊悚的,看着数百条草鲤鱼们在那儿清扫着鲶鱼妖的尸体,随后,其中一些逐渐的长出了四肢,身体也变的有些近似人类。 最可怖的还是那双眼睛, 在那双苍白的死鱼眼里, 张珂居然看到了智慧! 然后,就看到一个个跟剖腹产出来似的,长的有些畸形的鱼人用仰慕的眼神看着自己。 什么克苏鲁模板啊! 也就是在游戏里,即便是出了问题也有翻转重来的机会,换成现实,这些鱼人都不一定能活着.....不,它们都不会有机会去吃鲶鱼妖的尸体。 但现在已然这样了,也没有办法。 张珂召来几个鱼人,在自己面前在三确认,没有明显的恶劣变异,才松了口气,可能有的鱼就是这么变态吧! 挥挥手让它们回到鱼群当中去。 然后兴风作浪,驾驭着鲶鱼妖的遗产,一路横冲直撞的前往下游。 路上,张珂只要费点心,将那些不腐的尸体,开始怪异“畸形”的地缚灵.....将它们打磨成碎渣。 就有寄生虫跟鱼虾大军们一前一后,上前消灭罪证。 要不然说,单打独斗不上台面呢! 过分富裕的营养,催生着这些鱼虾跟先前的那些一样发生了异变,而这次五花八门的样子,让他开了眼的同时,也对刚才那批鱼人放心了。 原来,水族拟人后是真的丑啊! 好在那些蚌壳跟河螺们跟不上大军行进的速度,被张珂扔在了上游,给他的养成还算留下了些许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张珂驾驭着浪潮来到了下游,远远的看到了正苟苟祟祟想要偷跑的尸妖。 打不过就跑? 张珂按耐着心头的躁动。 先是操纵河底旋涡拖住了尸妖的动作,感受着水下传来的巨大动静,赶忙放开寄生虫们。 密密麻麻, 即便之前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但依旧没办法习惯,十多万条会蠕动的软体蠕虫,在你面前蜂拥开饭的场景。 而挣扎着想逃跑的尸妖,不得不张开腐臭的嘴巴喷吐毒液,再将那些扑上来的虫子抓断。 唯独有一点,在这期间它不止一次想要操纵河水帮自己解围,但却每每被权限更大的张珂压下河底的暗流。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虫子们突破防线是,落在它的身上开始撕咬,吮吸。 万虫噬心(场面)! 看着虫子在尸妖身上钻来钻去,不断的有个体被拽下来撕成几段,但下一瞬就有更多的虫子前仆后继的填满刚才的空缺。 它的惨状,让张珂都有些不忍直视。 虽然这是在游戏里,但真实的场景,亲眼观看,让他也感觉似乎有虫子在自己身上爬一样。 他推着水流,让双方向着下游飘荡,尽可能的远离自己。 这次,进入游戏后一时间看到的,超出自己承受上限的东西有点多。 张珂觉得,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估计都要达咩水产了! ....... 苦等了六天七夜, 一直作为掠阵的角色,等待着虫子将尸妖全部蚕食殆尽,又目睹鱼虾将这些虫子吃下消化。 浑河总算结束分裂,进入了大一统! 无视了岸边诉说着要挑个良辰吉日祭祀自己的县令, 张珂驾驭着浪潮返回了上游,受到一股感召的他拿出了河神印玺, 下一瞬,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自印玺上空浮现,与此同海量精华自河水中凝聚,汇聚成潺潺溪流自上而下,向着张珂缓缓流来....... 第十五章 新神登基! 当长期处于分裂,篡夺的浑河再次统一,张珂的意识忽然被拉远。 散入河中,更沿着河流蔓延。 没有任何预兆的,古老的黄土高原上忽然起风了! 迷蒙的雾气带着戚戚沥沥的雨滴从空中飘落, 洒落在大地上, 伴随着尘土,一同激荡的还有夹杂在雨水中的灵机。 在弥散的灵机下,纤薄的雾气也逐渐变得厚重,天空也逐渐变得模糊。 大雾中没有剧毒的颗粒,也没有潜藏的怪物,有的只有愈发充沛浓郁的灵机,伴随着和风吹拂,落在茫茫黄土地上,滋润着这片大地上的一切。 久旱逢甘霖, 野草开花,树木结果,在这早春之际,花木繁盛竟演绎出了七分盛夏之景。 而同时, 那些人类的牲畜,更是悄然间多了几分灵动。 一双双“呆板”的眼睛里,第一次被一种叫思考的东西所充斥! 低头咀嚼两口鲜草,思绪顿时被嘴里鲜美的草汁打断,不住的咀嚼间,先前智慧的火苗已然被抛在脑后。 而作为万灵之长的人类, 享受到的好处自然更多, 尤其是靠近浑河,被叫来准备祭祀的各村镇的老人们,凄苦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苍白的银发下,发根深处隐约有了些许墨色..... 启迪灵智,枯木逢春! 万物生发! 一场堪称盛大的仪式,庆贺新神的诞生! 下一瞬间,张珂感到了一阵心悸, 随后,他便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由一条条蓝,黄,红.....各种色彩织就的图画。 只是,这时候整副宏图却像是生病了一般,其上染着大片的灰白,而剩下的那些地方也仅有星星点点还泛着些色彩,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眼前的画面在迅速的消散, 临近破灭前一刻,张珂注意到了,在图绘的北边,有一条蓝色缎带正在灰白的色彩中耀耀发光。 画面中断, 意识再次连接上身体。 张珂就看到眼前正在被刷屏的游戏提示: 【你正式炼化-掌握了浑河】 【你就职浑河河神(八品)】 【神权:你掌握了河神的权柄,在浑河流域内你有权调动地下水脉,你拥有了部分幽冥权柄,你掌握了部分大地权柄】 检索到第三幕任务为可提交状态,你可以选择提交,也可以继续积累以求更丰盛的奖励。 【任务评价:下】 【奖励:玉髓x20,河神的记忆碎片(宋,宋,元)一道完整的传承(低于任务当前品级)随机技能抽取】 【是/否提交任务?】 【注意:任务提交后,副本将会进行十二小时的更新,除游戏外其他功能均可正常使用。】 “咕咚!” 收回瞪着通红的双眼,张珂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就这,真当干部受不了诱惑的啊! 选否,选否,选否! 但,紧跟着系统提示消失在眼前,张珂又恨不得打断自己这双爪子。 有点像是买了快递,结果又送到的人。 满心全是后悔! 玉髓暂且不说,没游戏的商店这货币目前就是个废物,但河神的记忆碎片啊! 要知道,张珂从河神印玺里获得的,仅是上一任,最多追溯到元,收获就已经填饱了他匮乏的底蕴,天文地理,神灵佛道无一不包,当然,因为胆子小,张珂并不敢在现实里随意尝试。 但知识,学到的就是自己的! 而且,他感觉自己在游戏里最容易带出去的也就只有知识了,剩下的其他全都得靠奖励来换..... 而奖励里提供的可有两个宋朝的老古董。 最关键的是,抽技能啊! 技能啊! 虽然是臭赌狗的抽奖,但看看先前获得的呼风,就知道张珂又多后悔。 虽然明知道攒着能等更多好东西, 就像是玩下棋的福星跟海盗,越是连败,最后开奖越刺激。 但,就是控制不住。 心里憋着火的他,看到那些悄悄从河底上来透气的诡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个一脚! gdx, 真碍眼! 踹了几脚心情有点变好,于是张珂又脚贱的多踹了几下。 直到这些仓皇逃窜的,引起了河底更深处的波动, 隐约间察觉到一股股让他汗毛直竖的窥探,张珂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游戏开局的介绍。 该死的,不会真是字面意思吧? 这tm得埋多少啊! 我们i珂不惹事也不怕事, 算了,先忍一手,你等我再抢地盘回来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咳咳,串台了。 看着不去招惹,逐渐平静下来的河底,张珂撇撇嘴,刚想着去看看自己养在上游的河螺跟蚌壳们怎么样了。 随后,他后接到了一张纸。 一张文言文的祭文, 他没在意,随意听了个开头就扔回了印玺。 狡诈的本地人, 这次,张珂“不介意”被他们白嫖,但也仅限这次,更不想跟这些翻脸不认人的道士们有牵扯。 上次反水的就有你们啊,混球! 哼! 然后第二张, 第三张, 再到洋洋洒洒的一沓。 终于他没办法无视了。 没办法,也不知道谁教的损招儿,这些像骚扰电话的祭文张珂还不能拒接,只有等他听完了第一句才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听着人抑扬顿挫的在耳边念古文, 而且翻来覆去的,就开头那两句谁受得了啊! 借着印玺,张珂的意识转移到了河神庙的神像里, 看着这缺胳膊短腿,尤其还散发着些许怪味儿的神像,他嘴角微微抽搐,忍着操纵神像:“何事?” 这时, 外面,听到庙宇废墟里传来的声音,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就是嘈杂的纷乱。 直到几分钟后,混乱的人群才勉强安抚下来,而县令则来到破旧的庙门外,强自镇定道:“几位高功跟法师有事跟尊神相商,本官,只代表朝廷问尊神几个问题!” “一,浑河是否还遵循跟洪武陛下的约定?” “二,尊神的祭祀是照旧,还是有所变更。” “三,敢问尊神的来历?” “.....” 其实本来还想确定些事, 但隐约觉察到有些许不对劲的感觉,县令还是选择了住口。 毕竟,朝廷命官的职责虽重,但他县令的脑袋也挺稀罕的。 第十六章 懂得都懂 一共三个问题,得到回答的只有前两个,至于第三个则被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 没有在河神这里得到一个满意答案的县令,仍然耐着性子等在一旁,等那些道士,和尚们“拜”过了神才一起离开。 “有些麻烦了!” 坐进马车,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后,县令的的脸色猛然一变。 虽然这些和尚跟道士掩饰的很好,但眼底的兴奋之色却不是那么好隐藏的,尤其是那飘飘然的脚步,眼看着就要上天了,本老爷去楼里点两个花魁次日出来,也没那么飘忽。 他是个普通人没错, 但也知道,能让人年轻三五岁,是多大的诱惑! 纵观从先秦起,哪一代帝王的史书里,没有寻仙问道,求长生的故事? 皇帝都是如此,就更别说下面的人了。 只为了一个消息,倾家荡产都不足惜,更别提是切切实实的消息! 他的心底也不是没有些阴私的想法。 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件事,坏就坏在这些和尚跟道士的身上,当初想的是河里出了什么妖怪,要他们来想个除妖的章程,结果到了现场一看是河神在兴风作浪。 刚想着发两份祭文,做场法事安抚下算了,毕竟往常也都是这么来的,献上三牲,了不起下去点童男女也能安分三五年,但谁曾想......事发了! 一场大雾,那些泥腿子们居然有病治病,没病养生,一些老不死的甚至头发根都变黑了,老爷我也才感觉年轻了三五岁,泥腿子们凭啥? 刚想试着捂盖子,但扭头却发现了和尚跟道士。 但想来想去发现朝廷似乎也不太靠得上? 如果一个乡野毛神跟这两种人搭上关系之后,摇身一变,就跟庙里的那些金身没什么两样了。 到那时,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至于伐山破庙? 不会真以为这玩意儿能对一个勾搭上两教的神灵有什么用吧?这个借口用在那些乡野之神,血食邪祭上一打一个准,但你试试去推了某个寺庙的罗汉金身?或者砸掉哪家道观的灵官像。 纵观历史上,敢向佛道两家下手的,基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即便是当下的大明,消息传到朝廷,估计也得被人按下来,即便有什么动作也得慎之又慎。 懂得都懂,这其中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在马车上奋笔疾书,准备给朝廷上奏章的县令也知道,在京城那边有动静之前,这浑河附近就会破土动工,然后很快矗立起一座座寺庙跟道观,再然后大批和尚道士蜂拥而至。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今后北边草原上的蛮子,跟野妖们大概是不敢越边了。 也可能,这大同·府,很快就会繁华起来.....但,这些跟老爷我都没关系啊? 甚至,说不准到时候消息传出去,下次年考老爷我就得升官,把这县令让给别人来坐。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 吞吐着水·精,坐在一段阴沉木上,看着数百的蚌壳跟河螺在努力吞吐着他,排出来的灵机,但最终却遗憾的不能全部吃下,只能任由灵机飘散,便宜了等在外面的鱼虾。 无视了远处那些被冷落后,幽怨的死鱼眼。 张珂的大部分心神都系在眼前这片蚌螺养殖场上,甚至吸取之前的教训,为了防止自己的计划失败,他还着手用法力跟水·精渲染出一个个小人的模样。 从小到大,不论是年纪,还是胸怀..... “记住这些!”满意的看着周围一个个捏出来的小人,张珂语重心长:“别像那些玩意儿一样,长成残废,这才是河神老爷喜欢的样子。” “咕噜噜!” 一阵气泡从蚌壳里漂出,张珂就当它们懂了。 他倒也不是闲的只剩下养成了。 张珂也在等, 等佛道两家的诚意,等朝廷的反应! 没办法,见过了大明的面子,被天打雷劈之后还能硬着骨头再上的那纯是脑子有病。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而且,你见哪个玩家在游戏里硬钢boss的? 有能力的,恨不得外挂跟控制台都时刻开起来,一路冲冲冲的过关! 张珂要是有办法,他也想学乌鸦哥掀桌子,但现在不行,不想要被天打雷劈,再被抽筋扒皮最好还是从了这该死的生活。 跟npc低头,那不丢人! 而事实也证明了,自己上次会死,纯粹是他自己作的。 佛门跟道教,到底只是——,他一股脑的把尸妖,虫子都丢上岸,那事情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为了这大同·府几十万百姓考虑,县令根本不考虑别的,直接上报朝廷,然后讨伐的队伍顺理成章的来把他轰成渣。 这次,波及范围只是浑河以内,最多涉及到两岸,但却没有一村一镇,甚至是半亩农田受损。要不是有几百个见证者,浑河水患这说出去谁信? 也就是这些人证,才让县令有机可乘,要不然的话,用不着张珂去做什么,佛道两家自然会发动他们扎根这片土地上千年的影响力,将这件事生生压下去。 等朝廷反应过来,那时候张珂说不准已然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不过, 现在也不晚! ...... ...... 是夜,大同·府。 夜色下,野外的官道,山路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身影正在路上疾驰,明明只是两条腿儿,却跑出了一对骑兵的气势。 尤其是,当这些“飞人”路过时,周遭的山林,孤庙都像是被掐了脖子,平日里阴森可怖的氛围全然不见,甚至一些乱葬岗在今夜都是月明星稀。 欺软怕硬,不外如是。 不过,它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自己,除非做的太过分,否则根本都懒得理会。 毕竟,天下的妖鬼,邪物多了去了,甚至那些淹没在历史下,被遗忘的玩意儿,也化作诡异时不时就能听到它们的消息。 真要是嫉恶如仇,佛道两家忙死都顾不过来,况且这他们也不是专业的,这天下,大大小小的神灵们才是正主,不过嘛.... 第十七章 鱼不能,至少不该 白天收到了大同·府的消息,当下,佛门也好,三山道门也罢,在短暂的磋商之后,纷纷有人离开了山门,星夜兼程前往北地边关。 当然没这么容易相信! 自从大元几乎挖断了九州的法统之后,这天下有多久再没新神诞生了? 原先的遗老们逐渐支撑不住,失去了踪影,只剩下神位空悬在那里。 他们也不是没有试过,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甚至还弄出了一些丑闻。 现在, 在北地的边关,远离中原的地方新冒出了一尊河神不说,一上任就能梳理水脉,吞吐灵机? 他们第一反应是不信。 甚至还想过,整个大同·府都沦陷了..... 但草原上的大元遗族们,远离当今陛下还来不及,哪儿会上赶着寇边。 犹豫之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们这些人就是第一批,为了确定消息的真假。 一旦,真的,确定在边关有了一尊新神,那佛门也好,道教也罢,隔天就会派出更大的队伍。 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甚至,各家的真人,主持也会陆续下场。 只要能扶持起这一点星火来,那就还有的时间拖,祂矗在那,就不用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法统崩了,下一刻就是末法之劫接踵而至! 更多的, 没见到实物前还不太敢奢望。 至于张珂,等了几天,光看到人来人往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和尚跟道士们越聚越多,且随着时间气氛愈发的压抑。 每天一张嘴就是秃驴跟牛鼻子,互瞪两眼之后就坐下来辨法。 赢了的嘲讽一笑,然后到浑河岸边来,笑着给河里的水族(张珂)讲道。 输了的瞪着眼,扭头回去,隔天就有老一辈的人来找事儿,然后再辨法,再重复.....循环往复,矛盾越来积越大,张珂都担心下一刻就一言不合开始火并——甚至波及到自己,毕竟这件事他才是源头。 总有人,会秉承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 他一个小河神,夹杂在一群阳神起步的大佬群里,瑟瑟发抖几乎是每天的日常。 倒是河里的水族这些天跟着占了大便宜。 白天有佛道两家的大佬们亲自讲道, 晚上伴随着张珂吞吐灵机。 日以继夜,像是踏上了一条高速路,几乎每天样子都变一变,而且也愈发灵动,一些简单的命令也能够听懂并执行。 到第六天的时候, 张珂手下有了第一批的虾兵鱼将。 然后张珂派遣他们前往柳河,庄峪河,大峪河等浑河的各个支流,跟着虾兵鱼将身后是浑河水,借着虾兵鱼将扫清支流的时候顺手侵占河流,同样也是压阵。 哪方面如果真出了问题,他会第一时间携势而去,给对方当头一棒! 而在这过程中,岸上的双方并不阻止,甚至一些年轻的小辈被打发去了大同·府的商贾,乡绅家中,借助他们的影响力,拖慢朝廷的反应。 “秃驴,你靠不靠谱,我可听说了,京城那边已经知道了,估计契约很快就会送下来!” “阿弥陀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法统还在,除非他朱家自乱阵脚,不然这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贫僧能做的也只是给几位善信些许建议,直接干预朝政,那无异于作死!” 说着,老和尚睁开眼,看向身侧:“按理说,这种事你们做起来比贫僧更方便,道门有近半的真人都在京城,那么多的达官显贵,稍稍出力就能将事情压下来!” “然后呢?等一场永乐大案?” 老秃驴,还想着翻身呢! 心中嗤笑着,猛的转头。 这个时候面前的浑河突然流快了些许,不久之后伴随着一声炸响,远方一个黑影被抛上了天空。 随着河水落下,一条锦鲤摔到了岸边。 河中,张珂踏水而来,随后在岸边看着被一群虾兵们按在地上,不断挣扎扭动的大锦鲤开口道:“虽然吃了我几个虾兵,但看在你没享用过血食的份儿上,给你个当狗的机会,怎么样?” “你休想!别以为.....” 锦鲤奋力挣扎着,巨大的力道让虾兵们差点按压不住,不过下一刻整条鱼都猛的僵住。 退出拟人,显现出龙魂真身的张珂轻抚着嘴边的龙须,幽幽道:“没关系,本太子,最不喜欢强迫鱼了,来虾将它礼送出浑河!” “等,等等!” 还没等张珂扭头,有鱼就迫不及待了。 “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当太子殿下的狗,本神....啊不,是本鱼的荣幸!” “想好了在说话。”张珂摆摆手示意虾兵们退下,居高临下道:“这换个地方,以你的能力还能安稳做个河神,可跟我,顶多也就是个寻河将军,而且这辈子都得仰龙鼻息过活!” “嘿,嘿嘿,不敢奢求太子殿下的龙息,您赏小鱼一泡,小鱼都是三生有幸!” 好家伙,小樱花就是跟你学的是吧? 这幅舔狗的样子,看的张珂都浑身发麻,差点没忍住一脚踹上去。 赏赐是不可能赏赐的,一条破鲤鱼都想喝本河神的——在想屁吃! 不过,作为投靠的第一大将,张珂还是翻出了一滴龙血扔进了鱼嘴。 这是他搞死前任(水猴子),用从对方肚子里刨出来的那快龙肉,再让道士们帮忙提炼的龙血,一共三十六滴,以及六块如琉璃般的血肉精华。 三分之一给当做加工费给了道士,血肉精华拿来修补自己的身体,而龙血就留了下来。 现在刚好当做奖赏给出去。 下一瞬,锦鲤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浅蓝的光芒,身上的血肉剧烈的动荡着,整条鱼也痛苦的挣扎起来。 新的鳞片自血肉中生长,顶起旧鳞,然后一股风吹过透明的鳞片逐渐染上了一层金红的色泽。 两根鱼须也长了出来, 变化最大的还是鳍跟尾巴,都变得纤细而长,在水中轻轻摆动,像是水袖舞动一般格外的漂亮。 当然,前提得忽略这玩意近五米的体型, 真要是出现在普通人面前,祥瑞是祥瑞,但在被定性前,估计得吓不少人。 几分钟后, 锦鲤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来回在水面上跳起,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后转头便拜:“汪汪!” 第十八章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你们听过鱼叫出狗的声音吗? 现在,张珂见过了,不仅是学狗叫,甚至那条如丝绸般飘逸的尾巴还在水里快速的甩动起来,兴奋的样子像极了欢迎主人回家的土狗。 怪! 特别的怪! “当狗只是玩笑话,日后你就当个巡河大将军,到我手底下听用,可好?”看着有些谄媚的锦鲤妖,张珂也一改先前的态度。 “全凭太子吩咐!”锦鲤妖也很上道,顺着话归顺了张珂。 “那,不知太子殿下现下掌管了多少水脉?” 其实张珂根本想不到,他的态度,让锦鲤妖心里是有多受宠若惊。 它从当初还是懵懂的小鲤鱼的时候,就不只一次听“人”说起水族路难,直到后来偶然救了几个被地缚灵拐下水的孩童,意外的被一个村子当做了这条小河河神祭祀,开了灵智才发现。 这已经不能算难了,前路断绝都不足以形容当下水族的环境。 水里的鱼虾不同于岸上的动物,它们想成精怪首先要做的不是修行,而是开启灵智。 要不然根本没办法修行! 除非,有天大的运气,找到了天材地宝,或是被人祭祀,再或者碰到了高人去当个观赏的宠物之类.....都说地上的妖怪们苦,天天有人喊着斩妖除魔,但看看水族! 地里黄的小白菜都没它们凄惨。 当然,过去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水族虽然卑微,但也有好多的出路。 出身高贵,长得好看的能去四海龙宫谋求出路;次一些的也会被含龙血脉的蛟龙等看上,再不济也有河神,湖神麾下的大将隔段时间就会在水域抛洒灵机,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在死前都能当个虾兵蟹将。 当然,跟四海龙宫里的虾兵蟹将没办法比,那都是大妖怪,但总好过浑浑噩噩被人端上餐桌。 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蛮子们闯了进来,然后祭祀的香火忽然停了下来,再之后就是一个个神庙关门,神位空悬,从那时起水族就走下坡路了,一直到现在。 像锦鲤在的这条河,这百余年间也就它一个运气好成了妖怪,但也只能勉强管这村前的一亩三分地,至于其他地方,那是那些地缚灵跟水底冤魂的地盘。 在这大环境下,张珂的出现无异于耶稣直接踹开了教徒的大门。 别说当巡河大将军了,就算真的是当狗又能怎样? 看看现在,只是摇摇尾巴就是鲤鱼跃龙门,被提纯了血脉,现如今咱可是高贵的龙鲤! “整个浑河,再加上附近的大小支流!”张珂不懂龙鲤妖兴奋的点,但他看好对方刚“通过面试”就要求上班的态度。 “那明白了,小妖现在就去熟悉一下!” “也行,带上它们,今后就都算你的手下了!” 张珂随意一指,就把几十个虾兵,连带着十多个鲤鱼人派给了龙鲤,有些受不了对方的眼神,说完话他就驾水离开了,只剩下兴冲冲的龙鲤妖带着自己新收的小弟扭头恶狠狠的扑向了河里。 本将军,今天要公报私仇啦! 咳咳,说错了,那个老乡开门呐,河神送温暖啦! ...... ...... 事实证明,带路党虽然很讨厌,但是真的好用! 原本计划一个月收复所有支流,一统整个浑河,结果在龙鲤的精准打击——上门约谈下,任务进度飞快,仅用时半个月就清理了大部分钉子户,剩下的不是跟龙鲤一样转投张珂手下,就是被他找上门去,事后在黄泉路上看着身边的同伴一边走一边感慨河神的暖心。 真·黄泉路上不孤单! 但事情越顺利,张珂的心里相反却越发感觉不对劲! 这又不是休闲游戏, 况且就算经营游戏也得有目标,有难度才对。 最近是不是太风平浪静了? 是,他懂浅水养不出蛟龙的道理,浑河河神才八品,能够修出阴神的境界,它的支流能养出什么怪物? 稳定平推,再正常不过! 只要他不想着往河底去,探寻河神印玺里标明的秘密。 不作死就不会死,但这也顺利的太过分了! 而事实证明,张珂预感的并没有错,在他收复了整个浑河流域,大小支流被他一统,同时河神权柄也被扩充到了八品极限的时候,一张明黄色的圣旨从京城来到了他的面前。 阴云笼罩下的浑河岸边,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封——浑河河神,掌两府之地水脉,享万家香火,得封七品神位,赐开府之权。望汝固土安民,减灾抗旱...... 一张只需要张珂将自己的河神印玺印在上面的空位就能生效的圣旨, 只要按下去,两府之地的香火不能说全部归他但也差不多,还给了他建立自己的班底的权利,甚至两府内的其他大小河流也都封给了他。 而张珂所要做的也就是保证两岸的人能正常吃水用水,灾年不至于绝收,有功夫的话顺便打击下流窜到境内的妖鬼。 权利多,义务小。 铁饭碗中的铁饭碗! 但,进了大明体制也就意味着像先前那样的野蛮发展被禁止了,以后扩地盘都得听皇帝的,圣旨给你封到哪里就是哪里,简单来说就是赏功罚过! 可神哪儿来的功过啊,这玩意不全凭人说? “尊神还在等什么?可是对陛下的封赏不满意?”宣读圣旨的太监明明笑着,却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 “没事,来之前陛下也说过,尊神乃是我朝新生之神,天降祥瑞之兆,多赏些也是应该的,不过水脉划分毕竟不是小事,陛下那里也不能随便抢了别的地盘来给尊神。尊神还是先签了这份圣旨,咱家拿回去复命。” “有了身份,那陛下那里也更方便不是?” 张珂抬起头,看着岸边注视着他的佛道两家,再感知着上下游那千军万马奔腾起来的动静,他笑了:“怪不得这些天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原来是应在这里,怕孩子吃不饱,又担心吃太多...想让我给你们当狗?” 话落,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下一瞬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第十九章 螺旋升天 既然觉察到了不对张珂又怎么能不做准备! 狡猾的本地人只注意到了今天的天象有干扰的痕迹,但也不以为意,毕竟谁能想到张珂是个外地人。 他们都以为这次将浑河尽数掌握在手,张珂又会如先前一样梳理水脉。 也正因为想不到,所以先前他们只保留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张珂身上,防止这河神在壮大的过程中翻车,其他时候大多在布置法坛,准备到时候截留灵机。 反正河神就在这里,以后梳理水脉,散发灵机,有的是时间来孕养天地,稳固法统,无非是慢了点。 而在他们之中,很多老一辈都到了仙逝的年纪,再没点机缘就离死不远了,更别说这天下那么多的洞天福地比外界九州的崩坏还快一步,也得抢救。 平民百姓不知道,但越是上层,越知道如今九州的崩坏到了何等地步。 真以为以大明的能力搞不死两条龙? 还得造两口锁龙井,再好言好语的去骗,去偷袭两头被镇压数千年的苦逼龙王父子? 填海眼? 小孩子才信,实话实说,它们就是用来镇压大明国运的,两条有身份的真龙血脉,能给大明延寿不少年呢! 看,大明皇帝都用上了前宋遗术,他们也是人,自私点儿又怎么了? 至于大明百姓,这....反正他们又不懂修行,再说了百姓嘛,历朝历代都苦下来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么一阵。 再苦一苦百姓! 道士和尚都互相盯着,生怕对方多“吃”一口。 心里早被利益填满,眼睛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他们不会想到,早在上次被三山道门的人整死的时候,张珂就记在了心底,然后从前几天开始不断的操纵天象,下起了绵绵细雨。 反正春雨贵如油,多下点人们也只以为这河神是想与民同乐,根本联系不到其他事上。 而现在,当一众和尚道士们发觉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顷刻间,平稳流动的浑河动荡起来! 河水暴涨, 上游的河底,一处处河道崩裂开来,幽深恐怖的裂缝直接连接到地下河道,然后随着河神的法力感召,无数的水被汲取上来,顺着河面喷涌而出。 落下来之后,又与浑河碰撞发出碰的巨大声响。 而也因此,一道道巨浪在激撞中成型,洪水涛涛,瞬间席卷了上游的兵马,而后卷着石头,木头等杂物浩浩荡荡向下而来。 “该死的孽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往日里,也曾慈眉善目给张珂讲解佛法,传授佛门知识的老和尚此时整张脸都气紫了。 虽然佛陀讲究以慈悲为怀,但也不是没有金刚怒目的时候!更何况,大妖大魔被渡化的多了去了,小小一个河神,就算皈依以后不如天然的好用,但今天也得打断骨头,让你掂量掂量轻重! 结果,还没等到佛爷的金刚怒目,反倒是小小的河神翻天了! 只见滚滚洪水顺流而下,但除了一开始,从始至终都没有漫灌到岸边,反倒是愈发汹涌的河水不断冲刷着浑河的河底。 在它的操纵下, 河底的淤泥被冲刷干净,裸露的河床也在热乎,更下层的东西被卷了出来。 一具具深埋的尸骨,人的,动物的,甚至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散发着浓重怨气的尸骨被浪头抛到了两边岸上。 刚一上岸,这些在水下仿若死尸的玩意儿纷纷“活了过来”,僵硬的挣扎起身,转头就朝着附近的活人扑去。 “这是.....”岸边,跟着宣旨太监一行中,有人微微蹙眉,略一思考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急忙道:“赶紧阻止祂,别让这家伙把水脉坏了,否则....” 话没落下,一股血色迅速的从河中出现,且染红了浑河。 紧接着一具棺材被从河底冲了出来, 只刚一露面,浓重的煞气就呛的众人喘不过气来,太监,县令....普通人更是第一时间就煞气入体,犯病发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噶了,而下一刻刚死的尸体却直勾勾的站了起来,龇牙咧嘴,朝着附近的活物扑咬。 看着这一幕,人群中有人面面相觑。 道士:“完了,这下真完了!” 和尚:“阿弥陀佛,贫僧也没想到,这河神居然还是两幅面孔....关键,怎么短的时间,祂怎么知道,水脉下的秘密?” 慈眉善目,悲天悯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道士撇撇嘴,秃驴都这么虚伪,都想着把人家当狗...呸,苦力来使了,做这幅样子,有用吗? “现在怎么办?” 这个时间,也没争执的必要了,索性摊牌。 “阿弥陀佛,贫僧怕是要圆寂了,这位道长,不如一起?” “******” “阿弥陀佛,道友口德,口德!” “口你——道爷要死了,骂你两句还不乐意?****,就不该把事给你们来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呸,晦气!” 和尚一阵无言,心说你们能怎么弄,永乐那是能劝得动的皇帝吗? 他老朱家的皇帝,恨不得管天管地,能忍得了一个小毛神在他头上? 最后,不也得圈养起来,当然同样的事落在道门嘴里又是一种做法,可凭什么觉得你们就能行? 这么想着,河岸边的棺材打开了一道缝隙。 碰! 一只血色的手爪从中伸了出来,抓住棺材板,发出刺耳的抓挠声..... 先不说岸上乱成什么样子, 单论水下, 张珂已经炸了, 没错,字面意义上的炸了! 作为浑河河神,毁掉浑河水脉就已经等同于自杀了,更别说他借助龙,神双方的天赋跟权柄直接炸掉了整个大同府的水脉,这反噬的力度,他不死老天都看不过去! 而水脉,地脉相辅相成,一方的崩塌便促使另一方也向深渊滑落,造成的后果.....其实也没多严重,也就是破了“一些”封印而已。 先出来的血棺,棺材板上的刻纹是蒙文的, 而紧随其后一头写着宋文的大铜水牛从河里走了出来,铜皮融化,露出了内里腐朽尸骨,可即便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也一脚踹死了老和尚。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崩,地陷....与此同时,在天空上也能看到大同·府在山崩地裂的同时,也在迅速的放大着。 第二十章 影响 现在的张珂处于将死还未死的境地。 他的身体确实随着水脉的崩塌一起被炸上了天,但却在一股诡异的力量下,意外的保留了意识,感觉像是当初的cg,但却有不同,因为这种状态下,他是真的会痛的! 仿佛被按下了时间回溯的按钮,一遍遍的在那儿自爆。 痛是肯定的,他甚至把脑子里学过的国粹都骂了一边,但..... 被这么挂在天上,张珂也看到了更多秘密。 原来,所谓的水脉,地脉也只相当于一层井盖,掀开它们就能看见真实。 你能想象,一府之地在短短的时间里膨胀了数十倍吗? 而浑河,也从百公里不到的小河,变成了一条蜿蜒上千公里的恐怖巨物。 这tm的八品? 光是浑河翻个身,整个北方都得变成一片泽国,佛道也好,大明也罢,知道这个结果做事哪儿能不掂量掂量。 之前,他坐的要是这条浑河的神位,这群本地人还敢扎刺? 果然那句话是对的,手中没剑,跟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不过,这也是张珂在痛苦之余的yy,要换做平常他脑子正常的时候,也不会这么白日做梦。 毕竟,扩张的是大同·府的土地整体,而不单单是其中的一条浑河! 张珂扭曲着,嘴里碎碎念:“疼的人都要麻了,破游戏你什么时候弄死我啊!” 可惜,游戏似乎没有教养。 张珂仍旧被挂在天上,面朝大地,看着山川河湖膨胀十数倍,目睹一个个被埋葬在地下的诡异玩意从折叠的空间中走了出来,然后加入这场盛大的狂欢。 老少落泪,猫狗悲鸣,山林泣哭... 各种带着【元】【宋】词缀的怪物用尽一切手段,宣泄着它们被遗忘的痛苦。 与此同时,北边的动静也惊扰到了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各方势力, 于是,大明禁军首当其冲的镇压过来,紧随其后是佛道两家,以及那些民间的传承。 但这些跟张珂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一直循环仿佛,他又昏不过去,到后来虽然还在天上挂着,但人已经迷糊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再醒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听着耳边的声音张珂长舒了一口气。 【玩家已死亡,游戏结束】 【检测到存档功能损坏,游戏重启中....】 【重启时间六小时,重启时间内玩家不可停留在游戏内!】 总算,是退出来了! ...... 客厅里,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由于他拒绝了结算任务,这次任务奖励是没有的。 但最后挂在天上的那段经历,却.....张珂看着自己的面板陷入了沉思: 姓名:张珂 职业:神(?)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 身份:无 生命:98%(生命值决定人物健康程度,低于15%将会陷入虚弱,低于10%人物休克,低于0%人物死亡) 技能:呼风(被动/主动)不拔之志(被动) 装备: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3 货币:玉髓x3 商店:通关第二幕后开启 【不拔之志(被动):你的意志坚如顽石,你的情绪如同大海,任何事物都不能让你陷入崩溃,你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保持冷静!】 很优秀的被动技能! 对张珂这个只有一个技能的穷光蛋来说值得惊喜。 但,一想到自己被挂在天上, 像烟花一样,炸了无数次才新添了一个技能,心里有些委屈。 付出跟回报不成正比, 才只换了一个技能,还是被动感觉亏大发了! 况且,自己又死了,游戏失败重置。 他原本以为本地人是能合作的, 但结果他忽略了本地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劣根性,是人就会贪婪! 张珂展现的利益远远大过了能合作的程度,让这些大明的土著们迫切的想要将他掌控,虽然他最后掀桌子,截断水脉,让封印封印破碎,泄露出许多大元跟大宋的老古董,而且看那样子经此一次大明估计得元气大伤....爽是爽,但其实也就那样。 掀桌子,本来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 狡猾的本地人遭到了报复,但同时张珂也被水脉跟地脉的反噬炸上了天,他死了游戏就得重置,一切还得重新来过。 这不划算, 而且,发展到这里,张珂感觉有些坏档了。 浑河这条线,只要他发展起来,就必然会吸引到大明官方的目光! 然后就是鸿门宴,要么斩首,要么当狗,前者这次张珂已经尝试过了,虽然收获一个技能,但过程太残忍,而且不划算,一般没必要这么玩。 但,当狗.... 说实话,换做现实,面对铁饭碗张珂估计跟龙鲤也没什么差别,躺在功劳簿上摆烂多好? 反正人命有限,等熬死这一批,下一批,下下一批,他总能找到机会....但,可惜这是游戏,也就意味着他同样也拖不起。 即便游戏现实流速十比一, 等到熬死永乐,恐怕现实里起码一年是要过去了。 更何况,副本世界里,妖魔鬼怪都有了,皇帝难道还真能按历史的时间线去死? 熬老头,熬老头,别到时候一个新手副本倒把张珂给熬成了老头! 把这魔幻的想法甩出脑海, 想快速通关,大明内是不太可能了,至少在大明跟佛道掌控力强的地方,想瞒过它们太难了。 那么,出去呢? 草原,东辽,半岛,高原,甚至是岭南以及更远的地方。 倒是有些想法,不过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不小,毕竟身为龙魂,又抱着大半具龙尸,就是个会走的宝藏,谁看了不想咬一口? 想着脑袋有些隐隐作痛,索性暂时抛在脑后。 反正游戏得等六小时冷却,不如先出门一趟,吃吃喝喝看风景,调整一下心情。 关上门,乘电梯下楼,就看到小区里突兀的多了许多在外散步的人,甚至还有自来熟的阿姨在张珂路过的时候笑着点点头:“小伙子精神头看着不错,也是下来遛弯的吧?” “出门有事,您们这是?” “哎呦,看你就是不经常在家的,你不知道吧?最近这些天,我们小区的空气特别的好,最奇怪的是,一进小区大门,温度瞬间就降下来了,这不,有这条件大家都愿意出来转转!” 第二十一章 下药啦! 气温? 听着阿姨的话张珂才发现,小区里的人们很少有满头大汗的,换做往常即便是在阴凉处被汗水沾湿衣服也再正常不过。 他知道【呼风】的效果会越来越强,但张珂却没想过这么快就已经影响到了周围的人。 即便他人沉浸在游戏中,被动的呼吸也让小区从炎炎夏日的高温中挣脱了出来,顺带还净化了空气,只是一个技能却做到了游戏里的部分能力。 而且,跟游戏不同的是,在现实听别人感叹,赞美是真的会爽。 况且,他在进入游戏后,除非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否则只有死亡才会被踢出来,又影响不到,张珂也乐得让别人在他这颗大树下乘凉。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些血脉里流淌的浪漫,总会有人继承下来。 当然,前提是不会引火上身! 只不过,张珂忘记了,小区异样的源头是来自于他,而随着他走出小区大门,一直环绕在整片小区上空的风散了,温度迅速攀升,高温下乘凉的人们只能满头雾水的回家去开空调。 ...... ...... 不论在什么时候,不论是什么年龄,逛街对男性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刚远离小区,到了街道上,张珂就发现总有人路过自己的时候会多看他两眼。 过多的关注让他下意识放慢呼吸,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但却依旧无法阻止人们好奇的目光,尤其是上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出奇的多。 之前在大学四年都没碰到过的事情, 今天还没走一公里硬是交换了十多个微信,搞得张珂都有些社恐。 可恶,女人只会拖延我上线的速度! 没有女人能阻拦我去玩游戏!(乱杀jpg) 拒绝了怀揣着“恶毒”想法的坏婆娘,张珂走进了自助餐厅。 掏钱,换票,找一个角落的座位。 随后也不管店内顾客跟员工诧异的目光,把各色餐点海鲜填满了自己的桌子。 反正都是出来散心的,不如随心玩,以前看多了超凡主角去吃垮自助餐老板的剧本,现在张珂也想要跟前辈们致敬,给老板上一课! 然后, 风卷残云。 等离限时还有几分钟结束,张珂才将杯里仅剩的饮料喝进嘴里。 漱了漱口,去前台结账的同时,顺便背负起身后一串崇敬的目光。 在店员麻木的眼神里,拿回保证金,悠然的转身离开。 人总是这样,看着别人难过,自己就很开心。 一顿自助餐,让张珂几乎忘记了游戏里遭到的折磨跟苦难。 现在的他,站在路边,看着步履匆匆的行人们,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在陌生的大城市中,背上自己的行囊为了生活奔波劳碌。 每天,三点一线。 日复一日,偶尔的调剂,但很快就再会落入那一眼望得到边的未来里。 当然,有的人天生不一样,但那些过去的张珂没办法仰望,现在的他不感兴趣。 张珂打了个哈欠, 吃饱喝足,他现在很想回去睡一觉,等到第二天醒来,再到游戏里领死。 而就当张珂溜溜达达,散着步走到回家半途的时候,伴随着逐渐黯淡下的天色,他周围的风,忽然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放弃了回家睡觉的想法, 跟着感觉,张珂一路来到了花鸟市场,隔着很远就看到了路边有人摆摊,摊位上是一个个水缸,白炽的灯光下,品种繁多的观赏鱼在缸内快活的游动着。 晚市,卖鱼的。 不光是街边卖小吃的有早晚市,花鸟市场也同样有早晚市,不过相比前者的顾客是普通大众,而后者一般都是专门的从业者,又或者是养殖爱好者,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挑些质量上乘的一手货。 普通的小白们,还是更乐意去店铺里被宰。 张珂也没想到,跟着感觉走,居然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这样也好,要真是被带到什么公墓,烂尾工地之类的地方那才麻烦。 倒不是害怕, 关键他没有处理那些玩意儿的手段,光一个呼风.....好吧,其实呼风也够了。 但,没想到路上的准备没派上用场, 走进人群中, 在摊位前,张珂一眼就看到了感觉里的目标,一条花色的锦鲤幼苗。 ?锦鲤?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游戏里的舔狗——舔鱼,但摇摇头,副本都重置了,龙鲤又成了锦鲤,跟游戏没什么关系,估计只是鱼本身有什么特别。 想着,张珂上前跟老板攀谈:“老板,你这鱼怎么卖的?” “想养学养鱼?嗨,确实锦鲤算比较好养的了,你要的话我给你算个合适的。” 老板也挺和气的,看张珂是个新手也没抱着宰一笔的心思:“这些鱼苗八毛钱一尾,旁边两个大一些缸里的有两块钱的跟五块的,成鱼二十一条,其他的你就没必要看了,贵的养死了也心疼不是!” 确实不贵,当然他的目标也只是两块一条的那缸,真要是那些他这个外行人看起来都优美的,张珂也不会上来问价格了。 两块一条,张珂买了十条。 但光有鱼也不行,顺带鱼缸,鱼食,制氧机,灯光.....零零散散一套下来七百大洋没了。 好在老板看他喜欢送了几个河蚌,说让他回去开着玩儿,又安排人上门服务,这才让张珂没那么心疼。 夜幕下, 看着在鱼缸里悠游自在的小锦鲤,张珂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就只是一条普通的锦鲤而已。 但,在风的感知下,却仍然是那异样的感觉。 搬椅子坐在鱼缸前,琢磨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 “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这都没效果的话,那明天就吃红烧鱼!” 威胁着,张珂找来一个杯子。 随后,一撮泛着玉色的粉末从他的指尖落到了杯里。 而随着他的动作,鱼缸里,原本悠游自在的锦鲤们纷纷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了起来。 用水调和,再倒入鱼缸里, 看着锦鲤们相互争抢起来,张珂松了口气。 这,可是龙骨骨粉! 不是那些动物化石,而是真的龙骨磨粉。 游戏里,锦鲤妖一滴龙血变成龙鲤,现实考虑都是些普通小鱼,张珂刻意删减了分量,希望他从游戏里醒来,它们能给他一份惊喜。 第二十二章 龟丞相,你怎么看?(求追读) 中午,再次从游戏中清醒过来。 抬头看着高悬在天空中的烈日,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因为感觉浑河那边的“剧情”有些卡住了,张珂想着换个方向解决,毕竟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坐家点? 然而,事实证明,这真不行! 第一次,他想着北上,去草原,但却在路过九边的时候被长城拦下,然后死在军阵之下,魂飞魄散,身体跟龙珠则被边关大将包装了起来,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第二次想着南下,结果跨过了秦岭就发现,这大明,南北方是完全不一样的! 北边寺庙衰败,神位凋零,而在南方虽然也一样衰微,但很多寺庙仍旧十分灵验,张珂在距离长江很远的地方被发现,被佛门拦下.....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炮制,他的龙魂成了某一僧人背上的纹身,龙骨龙珠被制成了法器。 第三次,想着南北都没活路,索性转换了方向,顺着洪水想借道逃进渤海,龙入大海肯定比陆地上更好生存,但.....结果是他想太多了! 海里比陆地上更危险! 陆地上,地脉跟水脉组成的网络,将历朝历代都埋在了地下。地表至少是安全的。 海洋,可没人操这份闲心! 所以,当张珂入海的第一时间,散发的龙味就开始招蜂引蝶。 水族妖怪也好,龙血生物也罢,甚至那些在深海里化作诡异的玩意儿都蜂拥而来,想从他身上分杯羹。 结果就是双拳难敌四手,在耗干了龙珠,将渤海搅的天翻地覆之后,张珂也死了。 死于群殴! 当他再次被踢出游戏,喜提六小时冷却之后,从床上坐起来的张珂愤愤的开口: “艹,还开空气墙是吧?” 即便再好脾气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暴躁。 也就是一醒来就躺在床上,旁边没有顺手发泄的工具,不然张珂不介意做一个暴躁党。 他都没想到,原来浑河地图还真是新手区域, 其他的方向,每一个都是高级图,高级怪。 靠拢过去,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旦犯错被发现就是个死,有些更是死路一条! 好在新技能足够给力,【不拔之志】的存在让游戏死亡的后遗症被大幅度削弱,现在死一次感冒的头痛。 这一点发现让张珂松了一大口气, 从始至终,他怕的不就是死太多,精神受不了成为植物人吗? 现在,虽然仍然不能肆无忌惮,但在一定范围内的话,确实可以让土著们体验下,什么叫第四天灾了! 卡剧情了? 没关系,多死几次,总能通关的。 六小时的冷却刚过,张珂再度登入游戏,这次一如既往的北上。 当然,不是去撞长城,那个没意义,南下跟入海的计划也被他搁置了。 刚进入游戏的张珂就是个过闹市的持金小儿,谁看了都忍不住伸手,所以不如原路返回。 依旧是浑河,依旧是倒霉的水猴子,鲶鱼妖,尸妖....七天后,伴随着鱼虾们将寄生虫大军全部吃掉,张珂也再次坐稳了浑河神的位置。 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急匆匆的梳理水脉,也没有跟岸边人交流的心思。 宽阔的河面下,在一众水族的簇拥里,张珂冷眼旁观着祭祀河神的仪式。 像裹脚布一样的祭文被县令念诵出来,牛羊马三牲被壮汉们连供桌一起扔到河里,与这些杂物一起的还有六个被捆绑在筏子上的孩子,两位穿着嫁衣的少女。 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祭品都逐渐沉到水下,这时岸边的县令跟村民们才松了口气。 从开始到结束,浑河都风平浪静,这就说明仪式成功了,河神爷并没有生气! 而至于旁观的和尚跟道士们..... 倒不是骗子,只是...能到大同·府这边关地带的,大多未来不怎么光明,毕竟谁会把家里受宠的孩子发配到边关这种荒凉地方去? 本事不济, 或者,更直白点,给多少钱,出多少力。 县令给的这些钱,也就够他们来捧捧场,顺便给点建议。至于别的,就当没看到,老道/贫僧还想多活几年呢! 揣着这样的心思,笑嘻嘻的接过银钱,感慨了两句之后跟着人群一起离去。 人群虽然离开了,但张珂可并不觉得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凡他履行河神职责,这些本地人总会像闻到味的“苍蝇”涌过来。 在其位,谋其政! 虽然不是信仰成神,没被束缚的那么牢,但掌握了河神的权柄,张珂依旧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但要承担,并不意味着马上做。 正义都能迟到,河神晚点上班怎么了? 这么想着,张珂挥手驱散了大部分水族,只剩下那些吃了鲶鱼妖跟虫子进化了的鱼人们,进入了支流。 借助河神的权柄,很容易逼出了藏在暗处的锦鲤,再显露龙魂彰显下作为龙族的王霸之气,张珂顺利收下第一个带脑子的下属。 随后依法炮制,带着龙鲤这个带路党,张珂一个个找上门去。 而,既然有了第一次的漠视,对待下属的标准张珂也就放松了些,但吃过——人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最终,杀了一批,剩下的也就堪堪八个水族妖怪,其中算上龙鲤鱼七个,剩下唯一一个也是个草龟,虾兵蟹将一个没有。 这,就是他最初的班底了。 ...... 当夜深人静后,张珂通过印玺将范围限制的极小,又召唤了整条河的水族来分享他吐出去的灵机,尤其是八个水妖,除了草龟就没鱼享受过这种待遇,当下眼睛都红了。 一夜“静默”,除了河里风浪大了些,对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 隔天,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张珂也停下了动作,收回印玺的同时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几妖,开口道:“约法三章都说过了,要是谁不守规矩,到时候别怪本神不提醒。” “老龟留下,你们几个都先下去消化一下,寻河的事情可以先等等!” “遵命!”有一条鳑鲏第一个应下,急匆匆的离去,随后其他水妖也急忙跟着离开,等到最后龙鲤还朝着张珂磕了个头,这才慢悠悠的离开。 “这家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张珂扭头看向老龟:“先前你说服侍过上一任的河神,那现在投到我手下,你有什么能教我的?” 第二十三章 龙族灭亡的真相 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 一个从上一任河神活到自己接手的草龟,对张珂的价值不言而喻。 这个上一任可不是被他随手打死的水猴子,而是真正,跟张珂一样得到印玺认可,掌管了整条浑河的河神! 即便草龟自称它当初在河神手底下只是个打杂的, 但,能透过老龟了解到正常河神麾下的组织运转情况,也是一份不小的财产。 更关键的是,这是头从元代初年就启灵,活到现在足足四百多年的老龟。 它的智慧,对副本世界的了解是张珂这个外地人迫切需要的。 而且,自古以来,乌龟就是作为龙族跟随者身份出现的。 龟丞相,龟丞相。 龙的身边离不开乌龟,自然乌龟也离不开龙。 即便现在张珂半死不活的,但作为大明当代少有的几条龙,基本没什么比他还值得老龟投靠的对象了。 “太子殿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相比于河神,老龟更习惯张珂龙族的身份,尤其是听说他是幽州苦海老龙王的子嗣,更是改口称呼太子。 虽然,苦海早在它爷爷那辈就被天上的大神填平了,听说龙王一家,包括龙宫都被镇在了地下,但它只是一只龟龟,既然张珂说它也就信。 就算你说自己是东海龙王,它都信! 毕竟,不算那些杂种,这天底下剩下的龙凑一凑能不能填满四海龙王的空位都得打个问号。 听着张珂的讲述,老龟瞪大了眼睛:“各朝各代,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咱们水族能混到这地步当初就是上了大宋的当,也不知道那群缺德玩意儿哪儿找来的续接国运的法子!” “骗得骗,抓的抓,江河湖海的龙族都断了传承,结果硬是给他们多撑了几百年出来!” 张珂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就不反抗吗?” “反抗?怎么反抗?”老龟冷哼一声:“刚开始抓蛟龙的时候没人说话,接下来轮到出身低贱的也没人说些什么,轮到最后,龙王们着急了,可天底下江河湖海,剩下的水族里还有多少是龙族统辖的?” 龙王?孤家寡人的龙王什么也不是! 恰恰,屠了这老龙王,还能顺道收获龙宫宝库,这下子不光皇室,达官贵人们也能吃的盆满钵满,甚至岁币都能多给两成! 看着张珂逐渐接受了现实,老龟送了口气:“太子能想明白就好!” 随后道:“至于遮掩的法子....老龟活这么多年,也认识些岸上的邻居,再让它们呼朋唤友,多凑一凑也能消化了。” “再不济,也不能让它们吃白食,徒子徒孙那么多,找些人类城市闹点动静出来也差不多了!” “当然,这前提是太子您得委屈一段时间不能全力施为,而且要它们帮忙估计到时候那些家伙也会趁机提一些条件!”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都随你答应!”张珂点头:“不过,我们这边也得动起来,等到那几个家伙消化了灵机跟龙血,就让它们去桑干河!” 人类不可信,那么陆地上的走兽就值得相信? 张珂并不觉得, 老龟跟他的七个巡河将军是因为全都是水族,自己又是龙,天生就是统属关系。 陆地妖怪——呵! 只是这是老龟提出来的意见,他轻易不想反驳。 而且,又不需要它们做什么,只是拿好处的事情,张珂相信但凡有点贪心的,都不会随便把消息分享出去。 不过浑河,除非挖开水脉,不然上限是肉眼可见的。 阴神封顶! 而前两次他在浑河之所以翻车,就是有阴神以上的存在被调遣了过来。 阳神真人十多位,甚至将张珂天打雷劈的就是下一任的天师。 不提升自己的上限,张珂根本玩不过他们,所以,他就盯上了浑河的源头,古称漯水,溹涫水的桑干河! 作为支流的浑河都有八品,那主河道的桑干河怎么也得有七品能够跟那群阳神真人持平的程度吧? 同等阶,只要不上法坛,张珂觉得自己都不至于被抓出来抽筋扒皮,至于被发现之后大明的收编,乃至之后的翻脸都是可以预见的。 任谁,都不想在自家的地里还有外人的存在。 要么收编,要么打死! 没有第三条路! “之前就能掀翻整个大同·府,成了桑干河神,大半个北方都在我手中,再怎么说也有上谈判桌的机会了.....” 张珂叹了口气。 他太难了! 别人的游戏都是正派身后做靠山,斩妖除魔做任务;结果到自己这里,倒也算不上反派,可却凭借着香饽饽的身份,成了整个正派打压的对象。 别说歪门邪道了,光是佛道,大明朝廷,就让张珂的任务寸步难行。 当然,歪门邪道能不能打得过张珂还是两说,更别提让一群下水道老鼠在虎口夺食了! ...... 日升月落, 第三天,在张珂都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他的巡河大将总算消化了成果。 看着一个个气息强劲的样子,张珂忍不住夸赞了两句,然后留下两个巡河,剩下的全都打发去上游,去桑干河打探情况! “河神你们就别想着直接去碰面了,这次就是去打探消息的,顺便挖墙脚!” “能带得回来鱼,消息也自然就得到了!” “情况不对,就赶紧回来,别损失在外面咯!” 张珂叮嘱着。 毕竟,是自己用龙血,花了大代价才提起来的下属,这么损失掉肯定心痛。 但除了他们又没有其他的人选, 那群鱼人虽然有点开了智的样子,但跟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用它们还不如张珂自己上马。 但他现在,作为河神,在浑河内还好,一旦踏出自己的范围,权柄十不存一不说,动静也很大。 张珂现在就是学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等到摸清了情况,再照着薄弱点突刺,而在这之前.....张珂搓搓手,他想向着地下摸索试试。 毕竟,他总得熟悉自己的底牌究竟长什么样。 另外,副本世界,是不是真跟自己想的那样,过去的历朝历代,那些遗留下来本朝难以处理的东西,都被分层——驱逐也好,镇压也罢,到了地下? 第二十四章 你要老婆不要 在河道薄弱处,轻轻拨开河底的淤泥,张珂轻手轻脚的钻入到地下水脉。 顺着水流一路向下, 当达到某一个深度时,张珂顿时感觉到寂静的黑暗深处,似有一双双眼睛正窥探着自己。 而存在于张珂龙魂深处,象征着河神权柄的印玺,也忽然绽放光芒。 夺目的光芒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光圈,驱散黑暗的同时看清楚周围环境的张珂顿时瞪大了眼。 一模一样! 眼前所见跟上面的大同·府的环境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就连脚下的河流都是张珂熟悉的模样,但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生机! 放眼四下, 黑红色散发着血腥味的土地,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腐朽的只剩下白骨的尸身,以及像是流淌着鲜血般的浑河.....而那些窥伺的目光就隐藏在这如同末日般残破的大地上。 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贪婪的目光时刻打量着他。 强压着印玺一遍遍传来的警示,张珂再往下靠了靠,但也始终停留在水脉笼罩的范围。 玩游戏,可以莽,但不能明着送死,之前即便是那些人多势众的和尚道士们,面对这些“遗老”们也是损失惨重,张珂可不想把自己赔进去。 他只打算就在这边缘的位置多看看,最好再找一两个“活物”的样子记下来,等自家龟丞相回来了,问问他怎么看? 谋定后动, 有了攻略,不管是进高级点,还是打boss,总能榨出油水来! 全神贯注下, 张珂正迅速的将整个地图印在脑海里,而也就在此时,他身旁的光芒一阵恍惚,下一刻一道道声音在他的耳旁回想。 “龙族,大元时,怎么没找到你,要是当初....” “刚死不久,啧啧....” “人族的面目你也看到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这九州,早到了崩坏的边缘了,这时候坐上神位,跟那些末代皇帝有什么区别.....不如加入我们,一起掀翻了这法统,等到时候天下大乱......” 一道道嘈杂的声音,落在张珂的耳边,像是有几十个女人在吵,但可惜【不拔之志】不仅存在于现实,就连游戏中也能影响。 张珂完全免疫了这些目的不纯的蛊惑,他试着从这些声音里分析点东西出来,但也不知道是被埋的太久,或者单纯就是故意的? 留图不留种的手法炉火纯青,说一点就断,让人心痒。 想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草。 虽然给了好处张珂也只会无情的抛弃这群历史残党,但不给白嫖他更是抛弃的果断。 死穷鬼,派不上用场就继续在地下待着吧! 虽然,在感觉里他只待很短的一会儿,但等回到浑河,时间却已然来到了第二天,而且自发要去联络陆上妖族的老龟也带着人回来了。 ...... ...... 河岸边,一座废弃的河神庙内。 张珂坐在坍塌的神像身上,他身后是两脚直立,背着龟壳像个小老头样的老龟。 而在他俩的对面,坐着两男一女。 一个面上二十七八岁,明眸皓齿,肌肤赛雪的少妇;裸着上身,不苟言笑,时刻都散发着凶恶气息的壮汉;以及一个眯眯眼,拄着拐杖的阴暗老头。 这就是老龟说的“朋友”, 妇人是狐狸,壮汉是老虎,老头则是个黄鼠狼。 忽略从一进庙门,就双眼牢牢钉在自己身上,举手抬足都烧的不得了的狐狸精,张珂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壮汉,以及眯眯眼的老黄鼠狼的身上,而这两人也看着张珂,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老龟开口打破了沉默:“三位这是为何,进门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难不成现在又起了别的心思?” “呵,老龟你之前可没说,这位河神老爷,本体是龙!” 老黄鼠狼看着依旧沉住气的其他两人,冷哼一声,开口道:“而且,还是从紫禁城逃脱的那位!” 一句话,让张珂眯起了眼,同时老龟上前一步:“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况且,就算修成了人形,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人了?还是,觉得做一点儿好事,有几个乡野村民给你们上柱香,就真成神了,跟这大明站在了一起? 呵,还没睡醒呢?你们这些,被发现依旧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变成人形的大妖,更珍惜!从毛皮到骨血,再到魂魄都是上好的材料!” “太危言耸听了!”壮汉皱皱眉:“我不否认你的话,但总不至于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又没做过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总要给个张嘴的机会,而且有实力把我们抽筋扒皮的大明境内也是有数的,躲着点不就是了。” “倒是您这位,近一个月前冲毁了紫禁城,也就是现在那边正忙着镇压水患,否则....” “老龟,这次就算了,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擅作主张了!” 张珂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三妖: “几个虚有其表的玩意罢了,想学人的那一套,却学了个四不像!” 搞不清供求关系, 张珂需要的不过是一些消化机器,吃掉灵机这种他不需要,却极容易招惹灾祸的废物。 而它们则需要灵机修行,也需要灵机来供养,保证族群繁衍,昌盛! 直白的来说,你家已经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了,甚至很快就要落到贫困线以下,这时候好不容易有个赚钱养家的机会,结果还在这哔哔公司待遇怎么样,没有五险一金我不干! 谈条件是这么谈的? 那你饿死吧! 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 “......” 老虎壮汉跟老黄鼠狼被张珂怼的有些懵圈。 毕竟都是圈地为王,徒子徒孙成百上千的主,平日里养成的习惯让它们心里有些不满,结果还没等情绪发酵,一直坐着像个烧鸡的少妇站在门前,俯身一礼: “先前妾身有些失态,反应慢了些,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事情的经过老龟先前也说过了,妾身自然是同意的,但既然是交易嘛,妾也总得从尊神这得到些什么....” 张珂双眼微眯,道:“你想要什么?” “尊神刚刚登临神位,想来麾下一定....当然,打打杀杀的妾身一家不擅长,倒是尊神的日常生活.....倘若尊神看得上眼,妾身家中有女颇多,不如您随意挑几个?” 第二十五章 惊变(求追读) 真不愧是狐狸精! 这哪是什么条件,分明就是送福利来着。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僧,怎么能拒绝毛茸茸的小动物,尤其还是狐狸精? 思考ing 点头!!! 当然,这并不是好色,只是为了让交易合理,让对方安心。 嗯,张珂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而且,作为平台外没有版号的游戏,有些规则外的内容,也能理解吧? 当然,作为河神,作为曾经的龙族,张珂总不能显的很没见识,淡然的点点头,随后将事情交代给了老龟。 顺带着,给了老龟一个眼神让它自己决定。 本来嘛,该着急的也不是张珂,更何况现在有一方叛变了,拿下只是时间问题,就算合作不成也能让老龟再换一批代理人。 在每况愈下的大环境里,总有人会为了吃饱饭而放下底线,这些“人”自然会帮张珂守好秘密! 至于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先前去桑干河探路的巡河大将只回来了四个,但他们却给张珂带来了大大小小近二十多个成妖的水族,虽然实力参差不齐,最弱的除了有智慧这一点外,实力相比自己那些虾兵鱼将也在五五开,最强的也就勉强超过龙鲤却不如老龟。 但,强也好,弱也罢,它们的实力不是张珂注重的,他关心的是,这些投靠的新鱼,能带来多少好消息? 听着你一言,我一语 桑干河的大概情况被逐渐的拼凑了出来。 桑干河,旧作桑乾河,相传每年桑葚成熟的时候河水干涸,故得名。古称漯水,溹涫水。以源子河,恢河为源头,两河在流经朔·州府交汇成桑干河后绵延往东,河长千里,流域跨越西山,北河。 浑河就是众多支流的其中之一。 作为横跨两地的巨河,桑干河的内部情况也是极其复杂的,包括但不限于水族;地缚灵(尸坑);血食神;以及一些从地下逃上来的大元遗老跟等待天时的灾祸。 好消息是桑干河并不是铁板一块,张珂只要不是太嚣张,他是有机会入主桑干河神的。 坏消息是,这些家伙,除了水族聚集的河道,诱之以利对他而言难度并不大外,剩下的其他都是硬茬子。 就拿浑河跟桑干河交界处的上下游河段来说, 上面是一处水深超五百米的河湾,在河面以下,积攒了从大元到如今,四百年来各种人为;意外落水被冲到这里的尸体,而且据一个鱼妖所说,几十年前一场暴雨冲垮过上游的一座古墓,墓葬里的东西有不少都被冲进了桑干河,后来聚集在了那里 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尸坑! 下面倒是跟这些奇怪玩意没关系,不过也因为距离不远就是县城,当地官府跟佛道两家过于频繁的打击,让桑干河里的存在都不太愿意去占据这段河道,而类似的地方还有很多。 凡是靠近县城,府城的河道都没有河里的危险,但岸上的人族法师们却是最大的麻烦! 更远的地方,情况也有鱼报告,但他不可能舍近求远,去横跨几十里,上百里地占据一块飞地。 河口下游的县城不用管,都是些小鱼小虾,顺手处理了就行。 当下,张珂要攻略的是上面的尸坑。 积攒了四百年,那里面得有多少尸体? 一个庞大的培养皿,希望不会养出什么怪东西来。 决定了方向,但大白天的,他动弹起来动静太大。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再去看看情况。 虽然,晚上这些玩意儿会更加的活跃,但在张珂心里,这个副本对他威胁最大的还是官府跟佛道。 猥琐发育,别浪! 至于现在....随着一批新的水族加入浑河体系,又多了一批嗷嗷待哺的麾下,在收获之前,他还得先培养。 伴随着张珂与印玺的交互, 他的意识逐渐向周围扩散开来,笼罩了一小片河流,随着呼吸的律动,水精从他的嘴里汇入,而后大量的灵机从身体逸散。 星星点点,蓝色的辉光在昏暗浑浊的水底闪烁着,漂向四面八方。 而早就等着开饭的水族们顿时一拥而上,在水底搅起一股股浑浊的水流,争抢着吞食逸散的灵机。 但,在竞争下,所有的水族都默契的远离了静坐在龙首上,吞吐灵机的张珂。 庞大的基数下,绝大部分的灵机刚冒头就消失不见,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远离水族,散落到河道里,而逸散到岸上的更是不足百分之一。 更别说在大白天,星星点点的灵机,在强光下根本不引人注目。 而渐渐地,伴随着身心逐渐跟浑河相融,出现在张珂感知中的不只是流水,还有河面上盘旋着的一股股风,也同样受到了他的感知,对他的接触表达出一股欢欣的情绪。 而对于风的倾诉,张珂也像个渣男一样,果断贴了上去。 于是,河面上的阵阵凉风逐渐变得汹涌起来,吹起一朵朵浪花。 丝丝缕缕的风灵,潜入水中,一路艰难险阻,但最终在贴近张珂时却受到了水精的无情排斥,一股暗流猛地撞了上去将纤细的风灵冲散。 察觉到周围的波动,张珂睁开眼睛,但却什么都没看到。 远处的水族正争抢着他吐出的灵机, 眼前水精源源不断的顺着嘴巴涌入他的身体。 “我那么多风灵呢?” 看了眼正热闹的鱼群,张珂制止了自己想停下来的想法,蹙着眉,尝试着进入先前的那种状态,但这次他却没再闭上眼。 渐渐地,那股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河面刚平静的风浪再次掀起, 随着风灵再次渗过河水来到他身边,这次仿佛学聪明一般,并没有选择跟上次同样的位置,而是贴着张珂裸露的肌肤逐渐渗透。 而随着风灵跟张珂之间的桥梁被搭建,河上的风也像找到了口子,疯狂的涌入。 一道旋涡在浑河上逐渐成型, 但就在张珂刚要停下来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忽然凝固。 下一刻,他跟游戏断开了链接,回到现实第一时间张珂就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同时他的手机弹过一则消息。 第二十六章 暴风吸入 大风橙色预警信号!!! 预计未来二十四小时内,津门地区平均风力可达10级以上,或者阵风11级以上;请市民警惕外出! 看着手机里的预警提示,在卧室窗边的张珂一抬头就看到楼对面有不少的住户都站在窗边,看着天空中如同铁幕一般的乌云,在狂风重压下一个劲儿的压向低空,听呼啸的狂风在楼宇之间穿梭,巨大的力道拍打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人人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津门的夏季虽然多暴雨, 但类似的只有狂风不下雨的天气可不多见,尤其这盖顶的乌云,不像往常一般流动,反而像是旋涡一般缓缓搅动....害怕的同时,也让人格外兴奋! 只不过短短几十分钟,各大平台上一个:何方道友在此渡劫的话题,从一出现就迅速攀升。 各种公知,创作者们紧随其后,加入了流量的分享大军中。 网络上,正如火如荼的狂欢着;至于津门当地人怎么看,他们不想,也不关注。 好在,除了当地的气象以外,也还有人很忧心。 被从游戏中踢出来,张珂倒是发现了外界的情况,但他有些不理解,自己的身体在现实挂机好好地,是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过往,那些环绕在他身旁的清风,今天都格外的暴躁,近乎暴力的把窗外的风“拖”到卧室,推到张珂身边,被他的皮肤跟口鼻呼吸,顺着肺腑跟血液在体内流转一圈,被排出去。 关键就在排出去后, 之前还像是可可爱爱的模样,现在立马变成了隔壁王婆,跟先前的那群“恶霸风”的同伴一起对新人生拉硬拽。 循环往复, 风越来越多,卧室里盘不下的就被挤出了窗外...天空...张珂被托管的身体成为了这场混乱的源泉,在这种模式下张珂仿佛没有极限,只要你敢来,他就一定可以消化! 直到他清醒过来,那宛若饕餮一般的情况才消失不见,身体逐渐充盈。 而这个时候,风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在张珂的安抚下,舍弃了外面的部分,重新在他身边盘踞下来。 他呼出一口气, 没有了源头,天气的情况总不再继续加重。 当然,都已经被搅动了,就别想再轻易停下了,津门估计会经历几天大风天气。 不过,这就不是张珂的管辖范围了。 现在的他看着一片混乱的卧室,眉头拧成一团。 为了方便,在游戏里被托管身体时【呼风】也能高效运转,房间里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在大风过后,满地都是被吹飞的衣物,掀翻的家具。 这还不止,房间的地面,所有的东西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这场面,正常人看了头痛,洁癖看到浑身都痛。 好在, 灰尘的事,【呼风】能卷来,就能再送走。 就是散落一地的衣物,日用品跟家具需要他自己处理一下。 本来被踢出游戏就很糟心,平白无故还要做大扫除,心情顿时就更阴郁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次因为意外吃的太饱,让张珂感觉到【呼风】的进度条被瞬间顶满,转换而来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洗礼着他的身体,在细微处不断调整着他的一身骨骼跟肌肉。 这场景,张珂是第一次经历,但很了解, 身体里的变化,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叫:百日筑基! 比起游戏里,各个传承之间复杂的仪式跟漫长的时间,张珂的筑基简陋的过分,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一切全自动。 当然,比起游戏里的自己差了数个阶层,面板上的差距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游戏里他不过是替代了别人,现在的可是自己的身体! 等过几天,他就再也不是普通人了! ...... “啪啪啪!” 客厅里的动静让张珂从幻想里清醒过来,一出卧室门就看到了让他血压高升的一幕。 原本摆放在客厅里的鱼缸, 现如今变成一堆碎片躺在地上。 缸里的锦鲤跟蚌壳自然也洒落了一地,蚌壳还好,有几条运气不好的锦鲤被压在了碎裂的玻璃下,已经不动弹了,而剩下的,也是蔫蔫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而他听到的声音,就是唯一的幸存者,那个吸引自己去晚市的花色小锦鲤。 还是活力旺盛的样子,在地上的水渍里挣扎,跳跃着。 来不及细想, 张珂赶忙上前将几个活着的锦鲤放到水盆里。 过程中,经常跟地上的碎玻璃接触,但从始至终手指都是完好的,没有血渗出来,更没有一丝划痕。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值得惊讶。 将清洗过的制氧机插到水盆里给仅剩的几个锦鲤供养,转头将地上的残渣收拾掉,同时他还给之前的老板打了个电话,麻烦让人再送一个鱼缸上门来。 然后,他才回过头,看着水盆里这些险些丧命的锦鲤。 重新回到了水中,有了充足的氧气,几条差点噶了的锦鲤倒是缓过了一口气,但仍然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反倒是那条花色锦鲤,一进水就活跃起来。 尤其是在张珂靠过来时,它立马游到水面上,嘴巴一张一合,像在乞食。 走到跟前,蹲下来。 看着这个明显活力旺盛的花色锦鲤, 张珂注意到,它原本颜色杂乱的鳞片,现如今更多的变成了红色,尾巴跟鳍也比起其它的个体变得纤长一些。 再对比它其它的同伴, 张珂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它吸引了。 然后单独将花色锦鲤从水盆中捞出来,换到另一个容器。 从之前那份剩下的龙骨粉中再截取了一点撒到水里,看着它一点点的将浮在水面上的粉末全部吃下,随后就像条潜水艇一样,一动不动的沉到了水底。 确认了花色锦鲤“吃饱”之后,他将更少的粉末和水倒入了装有其他锦鲤的水盆中。 而此时,门铃声响起: 鱼缸500,运费50 随着新鱼缸安家落户, 张珂的钱包余额也愈发干瘪,只剩下了不足三千,忽略他不需要吃饭的问题之外,大概也就够下个月的房租了。 换句话说,他需要在七月结束前,保证自己能出得起后续的房租。 张珂深呼吸,收拾了下心情。 第二十七章 zhu脑过载 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依旧覆盖着天空。 阵阵狂风,在城市的各个街头巷尾,吹沙尘漫天,更吹的行人东倒西歪...... 气象部, 看着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画面,以及屏幕下方那一串串让人眼皮心跳的数字,不出意外所有人全都沉默着,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在放空。 天气异常这个事,虽然并不多见,但其实也挺正常。 每个地区,未来的天气都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但总会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 就像是冬天没有暴雨,夏天不会下雪一样。 尤其是,在数学模型跟计算机的辅助下,现在计算的结果已经能做到跟实际情况高度吻合,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搞不明白,在北上南下的气流都正常的情况下,这股妖风是怎么冒出来的? 而且,根据观测人员的数据统计,气流的异常最早能追溯到十天以前的南区。 更加详细的信息还需要分析,但气流具体的起始点,那就涉及到更加复杂的数学计算,不是短时间内能有结果的。 毕竟,天气是分区域的,一个区已经算最小单位了。 总不可能出现,相邻的两个街道,一个在下雨,另一个在刮风吧? 未来有可能,但当下,真不行! 明白了异常出现在南区,再调集数据库,比对最近的数据之后....观测员更麻木了。 数据异常的第三天,南区在汇聚气流。 第六天,一个(气旋)凤眼形成了。 第八天,也就是昨天,直接跳过了低压风力,风暴这两个阶段,形成了强风暴,并且正风力正迅速朝着台风过度,然后就当他们发出预警之后,风力上涨趋势突然雪崩,并且迅速稳定下来,然后在隔天退回到低压(风力6-7级)的程度。 从陆地形成气旋,到一上一下的反复横跳,整个过程就像被人拿着一本叫《科学》的书在脸上来回痛殴,并且问你:“还信不信?信不信?” 当人陷入自我怀疑之后,麻木在正常不过!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昨天风暴稍歇后立马有电话打进来,斥责,催促,但等他们把数据直接递上去之后,电话那边也沉默了。 直到第二天,一通电话再次打进来,对面的声音开口:“数据已经给专家组看过了,他们很感兴趣,大概今天下午他们就会到机场,倒时候把数据交给他们处理就行,别为了这件意外耽误了正常的工作。 整件事由专家组全权负责!” ...... 房间里, 张珂坐在新买的鱼缸前。 中间的玻璃板将一整个鱼缸划分成两个区域,左边是花色锦鲤的,右边是它那些不争气的同族。 至于蚌壳,被张珂扔到水盆里,插上了氧气。 没办法,他现在养活自己都很勉强了,一日三餐全靠喝西北风过活,家里的住户也就只能先委屈一下,等以后有了钱,再换“豪宅”。 而他现在,就在看自己的后台。 上次,制作的飞牌视频经过简单修饰之后上传了某站。 经过了几天的曝光,现在有了五十多万的播放量,不到十万的点赞,以及四位数的硬币.. 看起来很多的样子,但他的后台却只有一千出头。 即便还不够自己一个月的房租, 但作为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金,张珂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以后如果都是这样,他一个月只要抽空搞五六个高质量的视频,自己的生活就绰绰有余。 前提是他不能大手大脚,生活环境跟现在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另外也没有太多要买的东西,不然六七千元一个月也不太够。 于是,趁着今天他想留在外面观望下情况,张珂想着再搞一个新的视频挂上去。 然后,他就兴致勃勃的在各个分类里,浏览起各种视频。 尤其是,被自己借鉴的那位。 从飞牌,到飞针,再到各种花里胡哨的高难度动作..... 从常人的角度来看,配上合适的bgm确实让人热血沸腾,但在他眼里...好吧,也很厉害! 厉害是真的,但不适合他也是真的。 这些动作他能做得到,但得经过一些练习,最起码得做到动作标准,再其次就是购买道具。 这两样,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时间,尤其是服装跟配套的道具,在某宝上查了查价格就让张珂心痛的无法呼吸。 更别说,作为后来者,他还得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到创新,要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东西,不然光是搬过来,也太下作了。 恰饭,也不是这么恰的。 这么下来,不管是时间,成本,还是人工都太不划算...... 一直到入夜,张珂都坐在鱼缸前。 一边刷视频,一边冥思苦想着自己的恰饭大计,时间过得太快,等他的手机提示电量不足,张珂才恍然惊醒。 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回想起之前一整个下午... 他最开始好像是为了恰饭来着,后来看着看着就成了别人的饭,提供了一个个浏览量。 没办法,谁让大数据太发达了,抓住了他的弱点,每次想着再看一个开头,结果手指下意识的下滑,等进去之后就想着全部看完,身不由己了。 不过,一整个下午倒也没有白费。 他倒是从一个解说动画的视频里想到了点子。 既然有那么多人,能打着实现历史手法,重现xx隐秘的旗号,那自己实现动漫特技不也是卖点? 而且那么多能力,随便搬来一个就能凑一篇视频,简直不要太划算! 就好比他现在,已经在网上下单了一个木桩,以及几十枚手里剑,还有几套鱼线。 一边填上自己的新地址,一边站起身来活动肌肉,放松筋骨。 然后,打开水缸灯光。 先看了看沉在缸底默默消化的花色锦鲤,经过了一下午,整条鱼比起它的同伴们愈发修长了起来,而且它再次蜕下了一些杂色的鳞片,鱼皮上一些淡红色的细鳞刚冒出头。 而另一边,经过了一下午的休息,剩下的几条锦鲤,非但没有缓过气来,反而又死了一条。 捞出死鱼,仔细检查了一会儿。 他发现,问题没出在鱼身上,而是他的问题,尽管减少了骨粉的量,还是几条鱼分享,但对于这些普通锦鲤来说还是太多了。 结果,被撑死了一条。 第二十八章 在座的诸位都是—— “呼......” 张珂长呼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底的担忧。 至少,从目前来看,除了有些特殊的花色锦鲤外,其他的锦鲤对骨粉也同样有反应,外表,体型,都跟刚买回来的时候有了些微的差别。 但也正是这种说不清的差别,让其他的锦鲤有些消化不良。 毕竟,动物的智慧有限,水生动物脑容量就更可观了,除了少量的鲸类之外,绝大部分都是zz,绝大部分时间都凭借本能在行动。 游戏里,他作为龙族,又是河神,调教水族都没什么好办法,最初启迪的阶段都得靠灵机硬怼,现实中不管是自己,还是外在的条件都没办法支持他更进一步。 张珂对此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心血来潮的一次尝试。 在他的构思中花色锦鲤才是关键,现在剩下不足半分的骨粉,以及游戏内存的两份,全都砸下去多少都能出些成果。 当然,变成巡河大将那种程度的水妖不现实。 只要在现在的基础上变得更聪明些,能当锦鲤群的头就好。 有些张珂做不到的事,有了同类的带领,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以花色锦鲤当“母本”这些聪明的鱼儿就会越来越多,等他找到了批量稳定制取灵机的方法,张珂的手下就会迅速出现一批真正的水族。 至于陆地上的范本..... 这个他倒也想过,但最终没有实行。 一方面,花色锦鲤这样的母本还是自己通感了整个南区的风,才偶然得到的“灵感”。 而且,到了水产市场,附近的几个摊位,几十上百万条鱼虾里他再也没找到过一条有“异常”的鱼,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稀缺了! 动物,目标更大不说,万一宠物市场找不到难道他还要满世界的跑? 暂且不说钱够不够的问题。 事情是他的一次尝试,而且获得超凡力量的是他张珂,又不是这些动物。 现在,每天挖掘游戏,变现他都感觉时间不怎么充足,哪儿还有功夫去伺候小动物? 同样的问题还有赚钱,简单的,方便的来钱渠道他不介意动动手,但拿更多的时间去为了赚钱服务,这就本末倒置了。 看着状态逐渐稳定下来的锦鲤,张珂也准备回房间去回到游戏。 不过,在此之前,他在选了一个每晚会固定开播的主播,将开着的电脑挂在了直播间。 虽然城市人口,除了亲友之外对外人关注微乎其微,但总有热心人士。 这也是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心,给自己添麻烦,做完了这些他就躺回床上。 随着双眼紧闭,精神一阵恍惚。 再醒来,已经回到了游戏里面。 浑河昏暗的河底, 感受着周遭充沛的灵机,以及正逐渐跟自己融为一体的浑河,张珂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 如果不是游戏内的不是自己的本体,再加上新手副本这四个字。 他真的想过就这么一直待下去,在副本里,借助外乡人的优势,在这个迅速衰弱的世界里赚一大笔“财富”,尤其是在得知四海龙族几乎全灭之后,他也真贪婪的想过。 但现实给了他迎头一击,想接受遗产,难度不亚于在现实里从股民变成公司董事长。 整个大明九州,刨除掉那些不如品的小溪水潭,剩下的江河湖海,大大小小以万计! 吞并了它们,张珂才算是打开了七大水系的门,吞并其中一条,或许才够资本龙入大海。 而他现在,仅仅只是掌握海河体系下一角,属于支流的支流的支流。 浑河上面还有桑干河,再上面还有永定河,凑齐整个河域大小支脉才能叫一声?水,在往上才是整个海河水系。 密密麻麻,要走遍蜘蛛网上的每一根丝线。 光想想张珂都感觉头皮发麻。 幸好,吞并水系是阶段性任务。 而且,游戏最近的目标他也在进入游戏前就已经定下,桑干河神! 如果可以他想用几条命探探路,把整个桑干河的硬茬子都挑一边。 从巡河大将,跟水族口中了解的情况终究还是太片面了,连身份都是一知半解,更别说对方的能力以及身后的背景,他可不信这些家伙跟当地人,亦或者佛道之间没有联系。 当然,这所谓的联系不重要,只要争端一起,至少开始大明是中立的,他们比谁都乐意看到狗咬狗。 等到双方筋疲力竭,那才是拉偏架,或者和稀泥的时候! 一个个水族吃饱了之后,从争抢的圈子里退出来,逐渐的沉到水底。 后来的眼巴巴凑上去,开始新一轮争抢。 比起现实,游戏里的试验场进展更快。 像是如今扩展到近二十个的水妖队伍, 剩下的虾兵蟹将,以及在灵机下的熏染下,迅速脱离食材行列,向着妖蜕变的鱼虾。 他们的变化都被张珂用现代的记录方式留存在印玺中,总结之后再自己记忆下来。 等下次游戏重启,再行统计。 当然,这些知识现实里暂时还用不上,因为自己的那些锦鲤,连副本里的普通鱼虾都不如,人家的本能至少还会吞吃灵机,都用不着骨粉这么珍贵的东西,张珂要还活着,一泡下去瞬间就是质的飞跃,再想想自家的那群废物..... “都吃饱了吧?那就找个支流去睡一觉吧!” 还没吃饱的鱼群愈发稀少,剩余的已经不够吃下张珂吐出的灵机,看到这一幕他也停下了梳理水脉的动作,而还清醒的水妖们脸色茫然。 “太子殿下,您?” 除了浑河土著,那六个傻鱼外,从桑干河举家搬迁的都是见过世面的。 虽然,能像老龟那样,曾在上任河神手下打过工,还能活到大明的没几个,但其他的都在桑干河各个势力手下讨过生活,那些“河神”是什么姿态它们再清楚不过了。 修行所需的灵机提供不了不说,没被端上餐桌就算是运气好! 作为讲究补的九州文化,修行的灵机不够用时,吃也是一种方法! 而现在,新主人掌控印玺,得到浑河认可不说,还是龙族,梳理水脉的灵机更是吃到撑,再好声细语的让它们去休息,这种幸福美满的剧本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 初入桑干,河 “想的倒是挺多....” 看着自我感动的要命的水妖们,张珂暗自吐槽。 他可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圣人,只是作为人,尤其是现代人跟这个年代有些格格不入罢了,更何况.....拉他们去攻略当初的鲶鱼妖,都得群殴的货色,一起带上有什么用? 拖后腿,还是送人头? 想着,张珂暗自摇了摇头,一群菜鸡,估计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有着丰富p社经验的张珂,更是宁愿自己复杂点操作,也要避免猪队友。 一群下属,或者说npc张珂没必要跟它们解释什么,挥了挥手打发了这些碍眼的家伙,然后趁着月色启航。 顿时,本就平缓的浑河水,更像是静止不动了。 但没等多久,原本顺流而下的河水忽的逆流起来,并且流速逐渐加快。 浑河流水的变动让下游水量暴跌, 同时桑干河跟浑河交界处也是卷起一道道骇浪。 水脉的变化很快惊动到了一些人,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张珂的动静就开始了。 在他这个河神的掌控下,没人掌控的桑干河水只坚持了一会儿就顶不住压力,溃退了。 于是,浑河倒卷! 借着是在游戏里,张珂也肆无忌惮的行驶作为河神的权柄,掌控河水,兴洪,灌溉什么都是小意思,在应该的时节小范围的下雨他也轻松掌握。 逐步的掌握了河神的权柄之后, 张珂才发现,除了信仰香火跟圈河为王这两样,他其他的能力早在自己身为龙的时候就拥有了。 可惜,他刚一接手自己就被困在锁龙井,四肢,脊椎全被锁链贯穿的情况下,除了个人面板外,他没有别的信息渠道。 后来为了脱困,水淹紫禁城的同时,自己也同归于尽了。 龙魂除了亲水外,跟阴魂的差别并不大。 也就是龙珠还在手里,不然当初在姚广孝的围追堵截下,还得多死一次。 但,龙死了,龙珠也成了无根之源,用一份就少一份的情况下,张珂能用的也很有限,直到坐上浑河神位。 一次次的兴洪,卷浪,尤其是遇到剧情杀的时候,必死的挣扎下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这才逐渐发现的。 而且,龙族跟河神的最大区别是,后者只能在自家地盘耍横,而前者虽然一举一动都受到自身实力的限制,但却能无视地域的区别。 换做正常的年代,这两者,都被规则管束着。 但,当下,人人都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快噶了,哪儿还有闲工夫操别人的心,于是就让张珂钻了控制。 浑河是他的地盘, 作为河神他能在浑河肆无忌惮没错,可一旦走出家门就会被砍断大动脉。 但,作为龙族,只要在水中就是他的天下,不分你的我的。 他现在的行为,相当于带着家产,踹开别人家的房门,反手就要据为己有,可最关键的是,桑干河跟浑河一样,内部混乱,河神之位空宣,没有主人这就给了张珂这个外地人机会。 行为虽然很蛮横,但张珂的侗族还是很温柔的。 毕竟,这家里租客太多。 想要当房主,还得一个个的解决,不然大家一起上,他也吃不消。 尤其是,副本里的npc比现实里的人还狡猾,奸诈,虽然只是人类,但也让张珂放低了作为玩家的姿态。 张珂操纵着河水,让它们先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事实上,真带着浑河逆流进桑干河之后,张珂才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河水逆流本来就违反河神职责,再加上桑干河本身对外来水的排斥,再加上桑干河里也还是逆流,即便是双重身份的张珂,操作起来都有些捉襟见肘。 他原本的想法,是继续一力破万法,带着滔滔河水,直接砸过去,管它能不能冲开尸坑,先打一嘴巴子尝尝味道。 只是现在,感受着汹涌的河水。 张珂得承认,他有点莽撞了。 撤退是做不到的,今天都把门踹开了,退回去下次别人有了防备,再想进来估计刚露头就得挨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逆流而上的浑河水他依旧驾驭着,横亘在河道里,但桑干河的流水他却不再拦截,让水顺流而下,补充下游的同时也流入浑河。 两条河流流向正常,张珂头顶巨大的压力瞬间退去。 至于先前被他带走,横亘在桑干河内的浑河水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压力了,而且两条河水混在一起也让他对这一段的河道有了些许的掌握。 事不宜迟, 紧接着张珂就动手测量河道,记录水量....将得到的数据刻在河神印玺之中的同时再着手攻略河道下,这一段的水脉。 双管齐下,交界处的河道正在以一个飞快的速度,被打上张珂的印记。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他大张旗鼓的动静,上游的尸坑也终于做出了反应。 下一瞬间: “咕噜噜!” 很难形容张珂现在的感觉。 在他察觉到河中不对劲的时候,眼中就看到了崩溃,像是爆炸的渣车一样,上游的河底一阵翻涌,下一瞬一股黑红的液体瞬间迸射,顺着水流飞速朝着下游晕染。 同一时间,在黑红色的河水中,一具具或残疾,或被泡肿了的尸体朝着他前仆后继。 它们的外表看起来格外脆弱,实际上更加不堪,张珂只是搅动了河水,激荡的水流就冲散了它们的身体,变成一块块零碎。 一眨眼的功夫,乱七八糟的碎块就飘满了河道,再加上染色,一股腐臭的味道弥漫他的呼吸。 来不及恶心,张珂就注意到随着污血弥漫,自己跟河道之间像隔了一层模糊的毛玻璃,而且被刻在印玺上的水文,也因为他跟桑干河的连接时断时续,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只是刚反应过来,一出手就差点没把自己连根拔起。 这还只是桑干河众多“租客”中的一个,张珂瞬间就感觉到了难度所在。 河里的麻烦虽然比不上大明朝廷的拳头,但打在身上也挺痛的,尤其是好好地河水,被泡成了血旺,还是过期几百年的,泡在里面可真让人恶心...... 第三十章 史前巨鳄(求追读,求票) 一回生,二回熟! 人的承受能力总会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不断变化,最开始对鲶鱼,那仿佛蠕虫窝的身体,密密麻麻的虫子让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像有虫子在爬。 死去活来,第二次就只剩下了不自在。 到现在,浸泡在发酵的“污水河”里,他也始终面不改色。 看到河道被尸水污染,张珂就调来浑河,逆流而上,跟漆黑的污水对冲,控制被污染的面积。 随后,水底一道道水箭攒射。 散落的尸块被打成更细小的碎块,被河水一冲就跟着水流浮浮沉沉的向下游流去。 虽然反击很猛,声势浩大,但跟鲶鱼妖还是犯了同一个毛病,这是河水,不是湖泊,河水本身就是流动的,再加上浑河从侧面的对冲。 手段被轻松化解! 可即便如此,远处,污染依旧源源不断。 或者说,即便落在下风,尸坑也不愿意轻易把地利让出来。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每当血水有变清的时候,上游就飘下一大批尸体,被河水一冲骨肉分离的同时,大量脓,血被释放在水里,顺流而下。 在河岔口,被激荡的水流推向水面,沉不下去,只能顺着河面向下。 如此,张珂跟尸坑之间的僵持还在继续,但在下游黑红的污血,伴随着碎块浮浮沉沉占据了整个河面,其中蕴含蕴含的毒素,更是一瞬间就毒翻了河里的水族,之后裹挟着死鱼继续向下蔓延。 随着时间的推移,波及范围越大。 桑干河下游,一道道目光也遥遥望了过来。 有人冷眼旁观, 也有人怒冲冲的,就要上来算账。 张珂又继续僵持了一阵,然后停了下来。 这尸坑,远比水妖们说的还深。 从开始到现在,一次次,怎么也有上万的尸体了,一条河,淹死上万人? 不是不可能,时间线拉长,遇到渡河战,别说上万,十多万都有可能....但,一动不动的沉在河底是不可能的。 尸体本来就会腐烂,水底的鱼虾也是杂食,更何况堆积太多,怨气,死气的催生下是能孕育出传说里的各种怪物的,而这些家伙也是要吃饭的。 更别说,不管是地上的山神土地,还是河神,都有权引导亡魂,安葬身体。 而,像怨气深重的,更可以踢到地脉/水脉以下,跟那些失败者一起沉沦。 以张珂接收的前任河神的遗产来看,这个尸坑的存在,真不合理! 而且,就这么明晃晃的挂在这,大明真当看不到,不处理? 那,他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每次挨揍的总是自己! 发现暂时拿尸坑没办法,又不愿意愣头青的冲过去,索性张珂就按游戏的玩法,先刮。 刮痧,放血! 反正河岔口的位置,他占下来了,而且印玺正在记录附近河道的水文。 等这一段河道被刻在河神印玺上,他就迈出了第一步,领地扩展到了桑干河。 这也是没办法, 不知道桑干河的河神印玺在哪儿,就只能用强。 幸好张珂还有浑河—河神的身份,能用记载水文,刻录印玺的方式,从明面上圈地。 按道理来说,圈到哪里他的地盘就扩到哪里,只要桑干河神不突然冒出来按着他的脑袋爆锤,最后将整个主河道绘在印玺上之后,张珂就正式入主桑干河。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外地人做不到的事,那就等变成本地人,不就是一个尸坑么,到时候一脚踩下去,直接怼到水脉下,跟那群卢瑟配对。 然而,还没等他把河岔口占下来,就看到,清冷的月色下,昏黑的河面上有一整个枯木正在逆流而上。 擦擦眼,感知跟着视线一起望过去,才看清楚,哪儿是什么枯木,水面上的只是一截后背,真正在水下游荡的,是一条体型超二十米的猪婆龙。 “这是扬子鳄?” “史前巨鳄都没这么夸张吧?” 张珂惊讶的同时,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一颗宝珠出现在河岔口,还没等上下游的两位“看清楚”一个头角峥嵘的巨兽就从宝珠中钻了出来。 “昂!” 时隔数百年,龙吟声再度在这九州大地上响起。 听到龙吟, 不管是下游的猪婆龙,还是尸坑都停了不止那么一瞬,且随着声音在深夜的旷野上渐传渐远,村镇,县府城池中都有一道道火烛点亮。 当然,城池的反应暂时影响不到桑干河。 在听到龙吟,伴随着真龙现世之后,上游的尸坑短暂停止了那么一瞬。 但很快,就沸腾起来! 虽然龙是真的没错,而且还动的活灵活现,但它能感觉到龙躯内浓郁的死气,尤其是那龙躯上下破破烂烂,被水精勉强缝合的样子。 直白说,这龙已经死了,现在操控它的是龙魂! 真龙族活着的时候,在水域里,它还忌惮三分,但死龙,尤其是龙珠,龙魂齐全,外加上一块河神印,放在眼前谁能不动心? 至于猪婆龙, 那更激动了! 毕竟带了个龙字,虽然血脉上龙血稀薄,跟鲤鱼这种泛滥的龙鱼也没什么差别,但在当下的大明,说一句龙子龙孙过分吗? 不过分! 毕竟四海龙族消失踪迹都几百年了,有点血统的蛟龙也在大元的时候进了元大都就没再出来过。 当下,一具龙躯突然出现在眼前,虽然破烂了点,但那可是有龙珠的真龙啊! 这要是一口吞下去....就算成不了真龙,也相差不远了! 前后夹击, 两双贪婪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不断打量着。 但他毫不在意,在猪婆龙出现后他想的刮痧战略就没什么用了。 不管是三方混战,还是二打一自己,张珂觉得自己的胜算都在五五开之间,毕竟自己只是个浑河神,本身又挂了。 打输了还好,大不了重启,赢了也得考虑后续赶来的大明官府。 事已至此,狗狗祟祟是没用的,与其等着被人拿捏,不如试试这俩家伙的成色。 打不过就再想办法,可要是打得过....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一百次! 而且打boss么,越打越顺手。 第三十一章 开打开打 桑干河 “咔嚓” 既然这次玩砸了,张珂也就不装了。 在龙躯显现的同一时间,颌下,隐藏在重重龙须里的龙珠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密布在龙珠上。 “啧,终究还是新人副本,身份好用,但限制也太多了!” 伴随着龙珠的破碎,汹涌的力量迅速的灌满了他的身躯。 这是从第一幕结束后,第一次张珂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先前不是不用,而是不知道。 张珂也就是掌控了浑河主河,大小支流,借助水精把身体修补差不多了才知道自己又有了一张底牌。 炸了龙珠,短暂复活一次。 除了龙珠没了,倒是没其他的副作用。 但,张珂可不觉得他自爆身份之后还能继续装死。 毕竟,先前,就连几个乡下妖怪都能猜出来他的身份,大明朝廷不可能没反应。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一把。 “就该你们俩倒霉!” 张珂目露凶光,平常祥和的龙头上此刻满是嗜血的凶狠。 身在河中,即便目光没有对视,但浓郁的龙威下,猪婆龙仍旧感觉到似乎有一柄重锤在它的心脏处一下下的敲打。 但这并没有让它退缩,反而激起了这畜生的凶恶本性。 重压之下,尾巴一甩,就潜入了水底。 四肢摆动间,向前飞窜。 而停在原地的张珂此时也转过了头,看着水面上逆行的波纹。 下一刻,河神印玺出现在龙爪下,头也不回转身猛的一砸。 “轰!” 河水轰然炸裂,卷起上百米高的巨浪。 而在失去了水的河床下,一抹黑影被拍在了淤泥里。 随着河水的回落,河床被流水再次掩埋,但激荡起的泥沙却让河水一时间浑浊不堪。 凭着感觉,用后爪抓紧了印玺,随后像莽汉似的一下,又一下,砸的河水断流,河床下裂开一道深邃的幽谷。 而先前那个顺流而下的黑影,早被碾成渣滓了,即便这样张珂也仍旧不满足,鼓动着体内的力量,抄起印玺朝着尸坑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换做别人,估计跟肉包子打狗差不多。 但在河神手中,印玺就是浑河,扔出去就相当于一整条浑河的重量,更别说张珂含恨之下更裹挟了河岔口囤积的巨量河水。 “轰!” 落下的瞬间桑干河的河道直接被砸崩了,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向外倾泻着河水。而河底更是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趁着这个功夫,召回了印玺,张珂扭头就抄起印,冲着猪婆龙的下巴狠狠一拳。 玩法术? 呵呵, 当图腾的日子多了,真以为龙族就是行云布雨的角色啊? 不提那些丢份儿的后辈,故老相传的故事里,除了正直的河神跟龙王爷之外,那些孽龙们哪个没有一套强横的肉搏能力? 龙生九子,九子里更是凶兽,恶兽一大堆。 当然,张珂没这么精湛的“武艺”。 但他的身体虽然是龙,芯可是现代人。 他可不会学这具身体的老爹,什么信守承诺直到现在都被人锁在紫禁城里,也更不学什么明哲保身的道理。 你敢点火, 他就火上浇油。 仗着自己的身体更长,四肢更修长,龙尾卷着猪婆龙的大肚婆支撑起身体,后爪摁着脖颈,两个前爪握紧印玺对着它的脑袋猛砸。 每一下都调动着整条浑河,抽起下方的水脉,汇聚在手中。 任由猪婆龙体表的外骨骼再坚硬,一整条河流的重量砸下来,分分钟外层的甲胄被破开,然后冲着下方红白相间的头骨,张珂继续下手。 同时他的尾巴收紧,两个后爪在甲胄的血肉边缘猛的往里拽扯。 猪婆龙惨叫,痛吼,更奋力的挣扎着,但头顶的印玺让它头晕眼花,张珂的龙爪更是抓住了它的脊椎大骨,随着脖颈上的力道越发的粗重,它意识到了什么。 一双眼睛求助的望向上游的尸坑,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伴随着鲜血的喷洒,张珂抽出了一根红白巨剑。 无视了脚下瘫软的猪婆龙,感受着体内已经沸腾的龙血,他咧着嘴,起身松开尾巴,逆流。 挥舞着手中的骨剑,斩断了周遭一个个想扑上来撕咬他的尸体。 落入尸坑中,张珂左手骨剑,右手印玺咧嘴:“都到门外了,不出来见见吗?” 看着毫无动静的坑底,他又向下了两步,同时攥紧了爪中的印玺隐隐上举:“看来不怎么欢迎我,不过没关系,我....” “等下!” 没等到张珂放手,黑黝黝的坑底传来了声音,语气无奈: “是老朽错了,被迷了眼,您说说,到底怎么才肯高抬贵手?” 抬抬眉毛, 刚开始不是挺馋他身子的吗? 怎么,挨了几拳,就知道讲道理了? 早点嘛, 你早说也能商量,现在....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张珂没说话,他只把河神印举的更高了几分,然后砸下。 河面上一道百米巨浪忽然掀起,在最高点前再猛的落下,河水变成了重锤,将河道搅的浑浊不堪,那停留在坑底的尸体更是第一时间被冲走了一大片。 见这过江龙二话不说就下死手,尸坑下,一张漆黑的巨爪也伸了出来,撕裂重重水幕。 随后,一个浑身漆黑的似人怪物从坑底爬了出来。 跟坦克一样魁梧的身姿,黑面獠牙,碧绿的眼珠子里满是嗜血的腥气。 上下打量了一番,身黑,赤发,碧眼......张珂没想到,这尸坑下藏的居然是个罗刹? 罗刹又作罗刹娑、罗叉娑、罗乞察娑、阿落刹娑。 原本是印河流域传说里的食人怪物,但后来嘛....跟着佛门一起流入了九州。 正常情况下,在佛寺里的叫护法,在野的叫罗刹鬼。 张珂面前的这位,大概就是后者了。 同时,在罗刹爬起来的时候,坑底剩余的众多尸体猛然睁开了空洞的眼眶,随后像是疯了一样开始互相撕咬,吞吃着。 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互相吞噬, 但看着气息逐渐强横起来的罗刹,张珂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信号。 第三十二章 大锤八十 但,无所谓了! 面对无主的桑干河,作为龙族,不需要印玺张珂都能接管河神的部分权柄。 得到了桑干河的权柄,自身又掌握着支流浑河,按理来说现在他掌握桑干河的最佳时机。 至少,这上下游近百公里的主河道可以占下来,等圈了地盘,到那时那些外来户凭什么跟他斗? 但,可惜这个姿态是有时效性的。 等到龙珠的力量全部耗光,他也就得再蜕回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没人敢站出来阻拦,任由他跑马圈地,又能占多少? 等过了时间,原形毕露,暴露了身份的他反而成了众矢之的,必定遭到各方势力的集火。 甚至,说不准,现在消息就已经在向上传递了....等到时候,佛道两家齐聚.... 没必要, 看着飞速吞吃尸体,涨大体型的罗刹,咧嘴,抬手一印敲在了罗刹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印痕。 罗刹不比猪婆龙, 一个是妖,一个是魔。 张珂没指望能用河神印砸死它, 紧随其后,水精的镇压才是关键。 大半条浑河水脉,以及河岔口下的水脉都被他暂时用权柄提了起来,趁着罗刹头晕的功夫,硬是正面怼在他的脸上! 水脉异位,两河暴走。 张珂身上,被修补的一道道伤口裂开,流出丝丝缕缕的龙血。 但他全看不到,两条水脉被他抓着套在罗刹身上,越缠越紧。 同时,河底的淤泥翻涌,河床的高度一降再降。 罗刹觉察到了张珂的想法,它凄厉的叫着,甚至顾不上吃掉自己积攒的财富(尸体),挣扎着转身想跑。 但紧随其后,张珂就跟了上来,纤长的龙躯顺着双臂将罗刹缠绕。 爪牙将四肢固定,水下旋转的旋涡将罗刹死死地按在河底。 控制了行动,罗刹再没从尸坑里走出来的机会,跟着张珂一起缓缓下沉,同时气急败坏的罗刹,张开大嘴在自己的身上撕咬。 鳞片被撕裂,血肉横飞,甚至能听到牙齿跟骨骼撞击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吃痛之下,张珂举着河神印一次次的砸在罗刹的脑门上, 顺带周遭的河水硬朝着罗刹的口鼻灌入。 可罗刹比王八还王八,任凭张珂怎么摔打就是咬死他的腰椎不松口。 同时,伴随着撕咬有口水滴落在伤口上。 或许是吃多了尸体? 就连口水都是黑红色的,散发着浓重的腥臭。 而且,还带着剧烈的腐蚀性。 滴落在身上,爆发的灼痛远比骨头被啃还要剧烈。 血肉在腐化, 骨骼逐渐变得酥软。 之前硌牙的食物,变得松软可口之后罗刹更不客气埋头进去,一口咬下张珂半块龙骨。 吃着已经不算新鲜的食物,罗刹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怪不得龙肝凤髓,是只有大神才有福享用的食物。 它虽然还没品尝龙肝,但光是血肉跟骨头的滋味就超过了过去吃下的所有食物,即便是....的供奉,也远不如现在! 被砸的头破血流,被砸的濒死也全都不在乎! 反正,从被两条水脉压在身下之后,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了,尤其是刚一反抗这破龙就直接贴上来,扛着河神印就是一顿猛砸。 你家河神印是用来当锤子使的啊? 既然它不能活,也不让对方好过! 就算马上就得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沉沦前也得吃一顿饱饭。 一声痛苦的龙吟。 张珂想不到罗刹这么决绝,更大的问题在于对方形体近似人族,这让张珂用在猪婆龙身上的办法用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也成功了,但罗刹仍然保留了反击的能力。 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拼死一搏的想法,反而像是无赖一样,趁张珂在动手将他镇压,反嘴咬在他的身上。 痛是肯定的, 暂时复活,自然身体的疼痛也能反馈在他的龙魂上,敲骨吸髓的痛苦,几乎不亚于被挂起来的那次。 但他还没办法, 现在放开这罗刹,刚才吃的亏就白给了。 而且刚才连续十多下,都没能砸碎这罗刹的脑门,张珂就知道这玩意比那条猪婆龙强多了,跟它拼一把,受伤不必说,浪费时间是肯定的。 既然不想被白嫖,也想节省时间去下面看看更多的风景。 张珂只能任由这罗刹撕咬。 等到两条交叉的水脉彻底将罗刹覆盖在身下,他才松开被吃的鲜血淋漓的尾巴,一拳将罗刹砸下去。 眼见到手的便宜没得吃了, 被打落,且腾出嘴来的罗刹,抬头咧开满是血色的利齿:“不愧天珍,不亏,真的不亏!” 嬉皮笑脸的,完全没有一点被镇压的不甘。 这就是张珂不懂了,镇压也是分地方,分时代的。 不用太多,就算往前几百年到大宋时,镇压两个字都是避之不及,但那是什么时候啊,当下又是什么年节? 那会儿,法统只是衰败,被镇压之后,除非真有大运气,亦或者被哪位看中了价值,否则非得等到海枯石烂不可。 但现在,法统崩坏,灵机衰退,不知哪一天撑不住就是末法之劫降临! 这时候被镇压,真不算什么坏去处。 没见那些能力强,有门路仙神们不是“飞升”上界,就是自闭洞天福地? 它一个被抛弃的丧家之犬,当然没这个机会,本来想着造一个窝,借助怨气,死气试试看能不能撑下去,但谁曾想有神上门送温暖。 不光要把它流放去旧九州,临走前还让饱餐一顿。 好人啊! 真好人! 看着逐渐闭合的“天空”,罗刹一张丑脸,当下都笑出花来了。 不过,等它落到地上,笑容立马收敛,缩小身躯后立马朝着犄角旮旯钻去。 前一刻,罗刹的身影消失,下一秒一个粗壮的尾巴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周围数十里的土地直接倾覆..... 紧接着,这片荒废,满是枯树的塌方山林里,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个个佝偻着身子,全身灰白,像是猴子却长着一颗颗人脑袋的东西从远处的树干上弹跳了过来。 第三十三章 来自古老的传承(求追读) 仓促间的战斗,仓促下结束! 张珂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解决了盘踞在河岔口上游尸坑里的罗刹,又重拳打死了逆流而上的猪婆龙,虽说现在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但原本风急浪涌的桑干河,却逐渐风平浪静。 人也好,妖魔也罢,都要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至少,震慑他的血腥手段,在确定张珂后继无力之前,桑干河里是没人来找他麻烦了。 确定了这一点,张珂轻呼了一口气。 法力简单的给伤口止血,随后龙爪捧着浑河神印高高举起。 作为浑河的实体象征,一道光芒从印内投影了出来。 一条缩小了上百倍的,浑河光影浮现在河面上。 潺潺流水,自虚无的源头处流淌而出,浪花滔滔转眼又消失在河道的尽头。 与此同时,在河流源头的地方,一点点湛蓝色的明光正在缓缓汇聚。 是的,张珂已然开始攻略桑干河。 对于自己来说,还有什么时候是能比活着的状态下,更容易吞并水脉,兼并神位的? 张珂的意识从两河交汇的河岔口逐渐的蔓延,同时虚幻的河流上,绘图的速度悄然间加快了不少。 在张珂肆无忌惮的动作下,滚滚水精被他从河道中抽出,大口大口的吞吃起来,而下一秒海量的灵机随着他的呼吸被排挤出去。 升腾的灵机融入河水,让月夜下,原本漆黑如墨的桑干河,逐渐明亮起来。 星星点点,在河水中浮沉。 而更多的灵机,则在河水饱和的情况下被排挤了出来,在河面上形成一团团轻盈的云雾。 恍惚间,张珂跟桑干河都被拉着回到了久远的时代,在那时这里还只是浴水的上流,河面一望无际,水流虽然平缓,但却时刻奔腾不息.... 群居的水族,逐水而居的人族,长相各异的异兽......那时的桑干河是生命之源,奔腾不息的流水养育着无垠土地上的一切。 但好景不长, 没等他看到更多的东西,就被从那种冥冥的感觉里踢了出来。 幻觉中的桑干河就像是某神话里吹嘘的一样,流淌着牛奶与蜜,真实的桑干河...河水浑浊,河流“狭窄”,河本身更像是个破烂收容所一样,水面下藏匿着各种废旧破烂。 在张珂的眼中,就像天堂跟地狱的区别。 他也懂得,这个跟浑河没什么关系,完全是时代变迁的缘故。 画面里的,即便不是最初的桑干河,时代也相距不会太久远,但自己现在,从三皇五帝到大明,光是现代正常的时间来算就是五千年的时光流转。 在神话的世界里,那就真的不可计数了。 一个个时代,桑干河不光是孕育了生命,它也养育了灾祸,经历了变革,张珂看到的很多地方现在都消失不见。 知道的跟水脉下的大地有关,但真相早被掩埋,具体什么情况只有历史知道了。 将刚才看到的记在心底,连同疑问一起埋藏。 回过神,就继续小宗入大宗的举动——吞并桑干河! “我只要河神之位,并没有驱赶的意思,赞同的可截取流过三分之一的灵机,投靠本太子麾下,各自流域内灵机三分之二随你们支取.....” 伴随着流水,张珂的声音向上下游的方向传递。 然后,原本有些波动的水下再次安宁了下来,就算有些地方流水混乱,但随着一股股血水顺着水流飘走,河道也彻底安静下来。 随后,河神印开始在桑干河上飘荡, 印玺所过之处,河水纷纷贴服,河道里的水精汇聚成一股股溪流滚入印玺当中。 【你正式炼化-掌握了桑干河】 【你就职桑干河河神(七(六)品)】 【神权:你掌握了河神的权柄,在桑干河主流域内你有权调动地下水脉,你拥有了部分幽冥权柄,你掌握了部分大地权柄】 检索到第三幕任务为可提交状态,你可以选择提交,也可以继续积累以求更丰盛的奖励。 【任务评价:下】 【奖励:玉髓x100,河神的记忆,一道完整的传承(低于任务当前品级)随机技能抽取x2,】 【是/否提交任务?】 【注意:任务提交后,副本将会进行十二小时的更新,除游戏外其他功能均可正常使用。】 “提交任务!” 你获得了玉髓x100 你获得了上任桑干河神,浑河河神的完整记忆。 你获得了一道完整的传承....基于你的任务品级,你获得了上古人族传承(防风氏)! 随机技能抽取——唤雨,瘴 什么叫大爆? 这就是了。 张珂无比庆幸,自己没在掌管浑河的时候就结算任务,而是等到了现在。 但下一刻,他又不禁想,如果是永定河的话,奖励.... 摇摇头,驱散了心底的贪婪。 用掉了龙珠,暂时活过来他才勉强压下桑干河里的两个麻烦,而其它,不过是恩威并施罢了。 能走到这一步谁都不容易,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既然自己是硬茬子,又能提供利益,那张珂凭什么不能坐上河神位? 但,作为桑干河上位河,永定河就不是张珂能解决的了,更何况,用不了半天他就得现原形,而半天够他吞并永定河吗? 与其好高骛远,不如先把东西攥在手里。 而且,不说其他的,只是【上古人族传承(防风氏)】他就赚大了。 就是不知道,是上古人厮杀,制作,修行....某一方面的传承。 还是说... 将目光注意在上面, 随后,关于传承的信息直接刷新在他的视网膜上: 【上古人族传承(防风氏)】 类型:血脉 使用次数(1/1) 描述:你可以通过激活该物品,以尝试唤醒你体内的血脉,剔除杂余。 先祖血脉在你的身上重新苏醒,古老的力量将充盈你的血肉。 效果:使用后可获得身份【防风氏】,根据血脉浓度掌握对应能力,最高不超过【防风氏】先祖。 注:身份无上限,但初始身份的获取将影响后续身份的绑定,不可兼任标记为冲突,死敌的身份。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身份兼任的具体标准,但光【防风氏】这三个字,就足够张珂忽略风险,直接安装了。 第三十四章 法统的挣扎,诸神战 任务结算后不久, 界面逐渐消失在视网膜下。 任务奖励到手了,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张珂没有找到稳定跳出游戏的方法。 要么外界干扰,要么死出去。 前者....至于后者,太不划算! 打光了手里最好的牌,才吃下桑干河,为了出去过过瘾就去送死,虽然等下次进来还能按照原路再来一遍。 但,还是那句话,不值得。 跑图的代价他无所谓,但他不想承受游戏中的死亡创伤。 把惊喜留到最后, 现在还是推剧情更重要些! 死了就出去接收奖励,不管是传承还是两个技能,顺便看看新到手的唤雨能不能跟呼风产生联动。 六个小时的冷却时间呢,而且现实里哪有游戏好玩? 现实的自己,掀一场风暴都得酝酿几个日夜,游戏里兴风作浪抬手就来,只是过瘾的话七品的桑干河神不够他玩耍的吗?更别说,在七品后还跟着一个括弧的六品。 七品阳神, 六品能触碰到陆地仙人这个阶层了。 上上次,天打雷劈也没有这个等级的人出来搞自己,就知道这玩意有多珍贵了,当然张珂当下的大明有没有,但现在不就是试探情报的最好时机吗? 想到这,张珂从惊喜中回过神。 刚回来,就感觉全身上下都传来一股股饱胀感。 之前他的大脑虽然在思考,可手底的动作却没有停。 桑干河,浑河,沉寂了数百年的两条河流再度被唤醒,积攒的水精直接把河水都顶高了米许,两侧沿岸的滩涂被瞬间淹没。 整条河,当下都散发着水蓝色的光芒! 河面上,更有浓郁的灵机化作雨云,戚戚沥沥下着一场灵机雨。 雨水落下,万物生长,枯木逢春。 而且,作为横跨西山,北河两地的巨大河流,来自桑干河的雨水不光是肥沃了这两地的土壤,山林转入盛夏,田亩瓜熟蒂落...... 一大早,刚醒来准备开始忙碌的人们,抬头看着四下陌生的情景,再回头看看自己熟悉的房屋,顿了顿,赶忙跪地磕头。 平日里就敬神畏鬼, 现在更虔诚了, 虽然,这些好处未必能落在他们身上,但多半年耕种,至少很多底层人今年能够过个肥年。 而同一时间, 跟普通人不同的是,两地的官府当天连发数封八百里加急。 同时,卫所士兵悄然调动, 佛道两家各自聚会不说,在短暂的沉默后,一座座香火旺盛的寺庙,今天的神像都显的充满了灵性。 ...... 【检测到副本波动,超出上限】 【正在启用紧急手段,正在强制调整】 【恢复....正常】 【因为不可抗力,副本虽脱离警戒线上,但难度仍然升高,且回档点出现变更】 【鉴于意外bug,副本奖励上浮三成】 【在线版本更新,新增副本强制脱离功能,新增剧情回放功能】 【本副本开启神位掉落】 【神灵相遇,可互相猎杀,胜者攥取一切】 【福兮祸之所向,祸兮福之所倚,濒临崩溃的法统也渴望再活一世,但山河破碎在即,天地限制,六品以上无法参与争夺战争】 ??? 新手副本链接大世界,你认真的? 张珂没想到,只是履行职责,想着早一天掌控桑干河把括弧里的变成真正的实力而已,结果就触及到上限了。 大明,还真的只能支撑七品! 他刚一动弹,游戏瞬间过载,红温,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看着视网膜上一条条迅速流动的信息,张珂沉默着。 好消息是,上限高了,但只高到六品,等自己疏通主河道跟各个支流,他也是顶流。 坏消息是,没猜错的话,他又多了一个阵营的敌人! 这场战争,应该就是冲着他来的。 大明境内,甚至境外,所有六品及以下的神都把他当作了敌人。 甚至,那些先前被张珂开的条件安抚下来的妖魔鬼怪,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也隐约有些不善! 恩将仇报? 虽然,巅峰体验卡马上就要过去了,但你们似乎也还没找着大腿吧? 更别说,体验卡还没过去,且现在张珂可是桑干河神,整个主河道尽握手中。 现在就敢翻脸,真的勇气可嘉! 恶毒的眼神只有一瞬,就收敛回去,如果不是切实感觉到了那股恶意,还真容易让人误会。 显然,它们并没有做好跟新河神起冲突的准备,刚才只是一时失态,现在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可算下来它们也没做什么,只是看一眼而已,应该不至于吧? 就在这些妖魔鬼怪自我安慰的时候,张珂举起了浑河...不,现在应该叫桑干河神印,举起印玺,顿时河面上就刮起了大风,浪花滚滚,与此同时流淌在水底的水精此刻散入水中,将河水染的一片湛蓝。 桑干河暴走,但河水却被紧紧地束缚在河道里,顺着河道一路冲刷。 千吨巨力下,什么牛鬼蛇神都仓皇逃窜,但奈何先前面对逸散的灵机,控制不住吃得太饱,现在反倒成了障碍。 走慢一步,下一刻就是数千吨混杂了水精的河水碾压而来。 第一个遭殃的,是河里的地缚灵,作为底层中的底层,直接被碾压而过,留下一身的孔洞。 紧随其后,是一条水蛇,河水冲刷没把它碾死,但却被压到了河底,紧随其后跟上来的张珂,举起手中神印,面无表情的砸下。 一下, 又一下。 等着蛇头被砸的稀烂,蛇的魂灵也被印玺牵引暂时封印其中。 随后,留下残破不堪的尸体,张珂转身去追下一个反骨仔。 既然与世皆敌, 那不如先从清除异己开始! 杀, 先杀桑干河,再杀各个支流,到时候还没死就打上永定河,先去跟姚广孝那老和尚算算账! 张珂也有些被冲昏了头, 本来这副本就够难的了,他的动作稍微大点,都会引来朝廷的注目。 从开始,走到现在他都小心翼翼的,结果刚占据桑干河,还没兴奋一下,就被告知自己拿了四面楚歌的剧本。 关键,四面楚歌那会儿,项羽还有麾下的大军,他有什么? 第三十五章 大真人!(求追读) 走到了桑干河的下游,伸爪抓住了最后一个想跑却没跑掉的, 张珂热心的帮对方换了个新头形。 他这才呼了口气,同时啐道:“一群渣滓!” 想不明白,这副本人类的一方强势且狡诈,相比之下其他势力... 不管是之前被老龟带来的三妖中的那两个,还是盘踞在桑干河里的这些,像是缺失了脑干? 也可能它们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 张珂也没有在意,毕竟他只是个“玩家”,又不是某某学者,给人类之外的种族确定智商这件事不是他的责任,张珂能做的只有先礼后兵,先调和矛盾,调合不了那就给你头都打歪。 当然,打不过的话,张珂的头也是会被打歪的。 但,显然能给他打歪的,并不存在。 不说猪婆龙跟罗刹, 就这一路走过来,蛇妖,白骨精,镇河石牛一路打过去...唯一意外的遇到了一座悬着斩龙剑的古桥,幸亏当时张珂追着那个蛇妖,对方在前面逃窜时路过桥下被一剑斩了,这要是一头撞上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毕竟,对龙宝具! 不过好在张珂还有河神的身份,直接崩了河道,弄塌了桥,斩龙剑自然随波逐流冲到下河去,他这才能不停的继续向下游斩尽杀绝。 做完了这些,一直憋在胸膛的那口气一松。 张珂就支撑不住了, 全身的法力瞬间倾泻一空,身体再次变回了尸体。 站在两河交界处, 遥望着下方的永定河,张珂沉吟良久,最终还是选择转身。 作为桑干河的上位, 永定河神肯定强于张珂这个河神没问题! 他感觉到的也是这样, 但.....不是说六品以上禁止出现么? 怎么,他还在对方的眼神里,察觉到了贪婪? 没有反骨仔的那一拨,他还会进去探探路,但现在,看着永定河下,那如同山一般的身影,感觉到对方正在打量着自己,张珂无奈选择了退让。 通往紫禁城的路被拦截了。 那,现在留给张珂的,最好的选择就只有吞并支流了。 清理了主河道的这些反骨仔,剩下的就都是些小鱼小虾。 当然,肯定不能跟浑河相提并论,浑河八品的上限就在那里,刨除掉主河道难以处理的鲶鱼妖跟尸妖之外,就没什么了。有能力的不会看上这里,没能力的也打不过地头蛇。 桑干河,已经相当于海河水系的主动脉了,虽然只是之一,但盘子足够大,这里孕育,藏匿的怪东西也足够多。 所以,水族大军的用处被削弱到了极限。 除了小溪小河之外,其他的主要支流都得张珂一个个打上门去。 他现在只能祈求,不会碰到什么硬茬子。 不耽误太长的时间,让他快速吞并桑干河全流域,拔高上限! 虽然那样会更刺激到周遭的神灵,以及大明官府,但张珂没有别的选择,不想受制于人就得先下手为强。 可,越怕什么,偏偏越来什么! 刚攻略了一条支流并入到河神印下,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下游的交汇口闯入了主河道。 只是稍微感知了下,张珂就毛骨悚然! 一个浑身披甲,长二十多米的巨大铁甲虫....不,虽然长得像虫,但张嘴的那两颗大毒牙更像是蛇一点,尾巴尖端更有一个寒光闪闪的倒刺。 身长二十米以上,尾部有分叉,披甲带刺...... 钩蛇? “不是说副本降级了吗?再上限也应该是新手副本吧?” 张珂有点头皮发麻:“这种老古董也能钻出来的啊?” 眼看着钩蛇在水里跟一发火箭似的,横冲直撞,逆流而上,看了看自己残破的尸身,张珂沉默了。 早知道,那挂着斩龙剑的桥不该推倒的。 又或者,不管那群二五仔,直接去永定河,给那老王八开开眼! 既然这玩意都被搬出来了,张珂也就不抱什么侥幸心理了。 总结经验,等六个小时之后,他又是一条好汉! 提起精神,撑着有些尸僵的身躯,张珂准备再拼最后一把的时候,结果头顶突然晴天打雷,那剧烈的声响差点没把张珂震死。 紧接着一道耀目的白光落下,河道炸裂。 等到光芒散去,河水恢复流动。 张珂睁眼便看到,距离自己十多里外的河道边,一具焦黑的“尸体”正盘成一团。 什么嚣张跋扈, 什么横冲直撞, 一道天雷落下,再坏的脾气都能根治了! 看着蜷缩成一坨,在河岸边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尖尖的钩蛇,张珂悄无声息的沉入河底。 倒不是怕这破蛇, 而是,在他的头顶雷声依旧轰个不停,先前的太阳也被乌云覆盖。 昏暗的天空下,有人在天上踏云而来, 看着那花里胡哨的道袍,张珂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那踏在云端的道士,掐着指诀指一下,天空就有一道惊雷落下,打在钩蛇的身上,让焦黑的大虫猛地一颤。 呲牙,落雷。 逃跑,落雷。 一动不动,还是落雷。 眼看着体表的鳞甲一层层剥落,血肉也被烫熟,散发出一股股怪异的烤肉味,潜在水底的张珂试图潜的更深一点,最好到水脉里,走远一点。 然后,他就碰到了一群和尚。 有穿着普通纳衣,年期轻轻的沙弥,也有穿着袈裟的中年和尚,为首的更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光头,只见对方微眯着眼,看着张珂笑道:“阿弥陀佛!” “不知尊神要往何处去?急的话,可否带老衲一起?不急的话,可否听老衲一言?” “呵呵。” 扯了扯嘴角,抬起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岸边,正低着头向下望的道士们,再感知了下,一个个从上下游,来串门的同行:“我还有的选吗?” 捏妈妈的, 这才半天的时间啊! 才半天,怎么感觉好像过去了几个月似的,神,佛,道,甚至在更远的地方张珂还感知到了妖气,但这些玩意大多畏畏缩缩的,看来是害怕这边的阵仗。 也是,别说他们,张珂现在人也是麻的。 因为在他被和尚道士上下包夹之后,有一个穿着花纹更繁杂道袍的老头走到了岸边,笑着跟他招手,而此时张珂也听到了其他道人对他的称呼:“大真人!” 第三十六章 真人拔剑砍光头 天师的称谓, 在广义上,一直是世间共推给天下有道之士的荣誉称号。 但狭义上,从汉代的张道陵开始,天师的称谓就在张家人内流转。 从宋朝开始,张氏子孙开始总领江南道教,并在宋朝中后期,各种符箓道派都集合在周围,形成正一道。 至此,龙虎山几乎垄断了天师的称谓。 直到元灭。 朱元璋改制,创建大明。 洪武元年,第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入贺进京。 明太祖云:“天至尊也,岂有师乎?”乃除“天师”称号,改授正一嗣教真人,制授“正一嗣教护国阐祖通诚崇道弘德大真人”。 换句话来说,我是老天的儿子,你是老天的老师,感情你比我这皇帝还大两辈? 面对开国帝王的苛责,龙虎山也顶不住压力,最终被取消了天师的称号,改称正一嗣教真人,当然为了省事儿如今多称呼为大真人。 但,当下出现在桑干河的可不是这位前天师。 那位,早在洪武驾崩之前就羽化了,现在的大真人已经轮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天师也好,大真人也罢。 面对这位,张珂战术转移的打算被迫中止,没办法老头虽然笑眯眯的,但他手里的宝剑却在半出鞘的状态。 张珂毫不怀疑, 只要他赶跑,下一刻,剑就能斩在他的身上! 更何况,迟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桑干河早被各方势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只是,看到钩蛇的下场之后,都在外围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事情的经过已经了解了, 虽说这件事,错不在你们一家,但水淹紫禁城的终归是你; 上万人被淹死,数十万人无家可归,荒废田亩无数,不管是天条还是道义,你都逃不过一死!” 张珂正思索的时候,岸边的大真人开口了: “但,谁让天机有变呢? 上天既然选了你,那么前尘往事暂且搁置! 至少,朝廷跟天,在尘埃落定以前都不会找你的麻烦。 正所谓孤掌难鸣,接下来的路,光靠你走不远,但大明,正一道都会帮你分担身上的重担。 你的寺庙会在各府成为官寺,享最旺盛的香火。 道门三山以及皇家藏库会对你开放,一切予取予求。 神战虽然没办法插手,但会保证只有同级别的神灵可以跟你争夺。 一切,都有人安排妥当。 你只管赢下神位,然后履行身为神的职责。 可否?” 还有这种好事儿? 张珂下意识觉得,这是这些狡猾本地人的又一个圈套,但随后摇摇头。 大真人是谁? 以前的天师,道门的话事人,这种人基本张嘴都是金科玉律。 说胡话? 不怕天打雷劈的吗? 更何况,张口闭口还带着大明,看起来,在来找他之前就已经协商好了,他只需要点头,或者被劈成两半。 看着高悬在头顶的宝剑,即便没有挥舞,锋锐的剑气只是轻轻擦过,张珂头顶就秃了一大片,连带着龙魂的头皮,都感觉火辣辣的痛。 “还有怨气?” 微微皱眉,大真人手中的法剑向下再靠了靠。 虽然,从这龙子的角度出发,做错事的是朝廷,是大明在已经干涸的苦海上,以龙王一家老仇人的形象建了紫禁城,然后又不许人家带着自家财产离开....最后,更是起了贪念,想着学前朝,拿老龙王父子来镇国运....可以说,损到家了。 但作为人,这件事就有的说了。 当然,这不重要,怪只怪国师,拿着现成的答案抄都能抄歪来,还能跑一个出来。 这也就算了,谁能想到,重塑法统的希望又落在这龙子的身上了。 有血海深仇在前,即便开出这么多条件,但大真人的心里依旧是忐忑的,万一这玩意儿耍混,难道还真的杀了他? 不成仙,不长生了? 在红尘里打滚,等着老死去投胎轮回? 即便以大真人的涵养跟定力,心里一番大起大落还是忍不住红了眼,手中铭刻了日月星斗的宝剑不禁摆在了张珂的头顶,以做威胁。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时候桑干河的河床突然抬升。 顶在张珂的脚下,将他往上抬高了一寸。 但也就是这一寸,张珂撞上了这柄威名赫赫的斩邪神剑,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脑袋直接裂开,龙魂泯灭。 “......” 前一刻还好好地,下一刻尸首分离。 看着消散的龙魂,以及残留下的神印,短暂的沉默后,大真人爆起拔剑,冲着一侧转身想走的和尚当头劈了下去:“秃驴,给道爷死!” 一剑,山崩,地裂,和尚们以及跟他们同个方向的倒霉蛋们瞬间死绝,但也就这样了,下一刻世界凝固,而死后旁观了一切的张珂,也黑着脸被踢出了游戏。 “......” “艹,捏妈妈的这群黑了心的光头!” 卧室的床上,张珂猛的坐起来,攥着拳嘴唇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副本眼看有机会完成了。 结果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被暗算了。 但,也实在想不到,在桑干河里,自己的地盘还能被人给暗算的,生生撞上了那代代相传斩妖神剑。 剑过人噶, 没有一点儿挣扎的空间。 和尚..... 现在回过神来细细回想,刚才大真人说了朝廷,说了道士,但唯独没带上和尚...就因为这个就对自己下毒手? 也能理解, 历史上,朱元璋就是从江南发家的,自然作为道门大本营的正一道参与其中也再正常不过,后来虽然被削了天师的称号,但道士的影响力在大明却没有衰减,甚至在后续达到了巅峰。 当然,永乐一朝还只是失衡,只是在朝廷的影响力下降的厉害。 原本就已经节衣缩食了,抱着反正末法之劫,索性摆烂了,结果没想到出现了意外,然后变成张珂看到的样子,寺庙被排除在外了。 成与不成,能享受果子的都只有大明跟道士们。 这上面两位他们惹不起,那既然如此,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当然,这么做和尚们势必会等来堪称残酷的清洗,但谁怕呢? 第三十七章 身高三丈三尺,龙首牛耳(求追读) 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 或者说,这次的死亡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反思,总结。 它就是一场意外, 和尚们不甘心被排挤出历史舞台,找准了大真人失神的瞬间,直接弄死张珂。 既然你们不带我上车一起玩,那就都别玩咯! 还是那句话,有的人,可以共患难,但却看不得别人丁点好!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张珂算是见识到了。 虽说,作为游戏玩家,他的道德底线更加灵活。 但被游戏坑,被npc反过来摆弄,有点接受不来。 对,就是双标! 冷静下来,不想这些没用的,张珂打开个人面板: 姓名:张珂 职业:神(?)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 身份:无 生命:100%(蜕变中进度—42%) 技能:呼风(被动/主动)不拔之志(被动) 装备: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2;河神的记忆,防风氏传承,唤雨,瘴 货币:玉髓x103 由于意外挂了回来,原本应该是第二幕的复仇以及第四幕的灭国,两个任务都还没来得及探索。 所以,他只有吞并水脉的奖励,商店一如既往的灰暗,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能买到什么好东西,想着他开始着手领取自己的任务奖励,看看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变化。 张珂没夸张的想要飞天遁地,或者类似的能力。 当然,就算有那个本事,他这正在打基础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法术/技能。 到时候,飞到半空掉下来,或者被封在土里出不来,怎么办? 打电话呼叫井察叔叔求救吗? 然后被带走......游戏里,随时翻车已经够让人烦躁的,结果到现实还要面对各种情况,不管是“圈禁”还是监视,都挺让他不舒服的。 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总不能还凭着一腔热血。 这个阶段,他就应该闷声发大财,等吃饱喝足,再想着回馈,去发善心。 “......” 【你选择提取防风氏血脉,是否激活?】 “是!” 【检测到血脉跟种族契合,正在融合....基于个人认知,现进行调整,请选择其中一项作为血脉成长目标】 (王权:高贵的血脉在你的体内流淌,作为防风氏的子孙,你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作为统治者俯瞰人间; 获得身份王;) (神圣:古老的神话虽然已经被埋葬,但身为神人混血,你仍保留了过去的资格,去发掘血脉,追溯失落的权柄; 获得身份神) (凶恶:作为族群的英雄,祖先的功劳天地见证,他的所作所为被人传颂,但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头颅,怨愤,不甘促使血脉发生了全新的变化; 获得身份灾祸) 请注意,确定成长目标,后续的副本任务,奖励结算,均会根据血脉倾向进行相应调整。 磅礴的力量自心脏深处诞生,但却因为选择未做被束缚在角落。 跟随着心脏的一次次跳动,一起涌动着。 可,即便还没做选择,张珂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变得强壮起来,且面板上生命那一栏的数据正在以一种瞠目结舌的速度,飞快上涨着。 成长目标x 选择阵营√ 信息并不算多,张珂只能尽可能的集中精力,去分析这三个“阵营”所代表的东西。 王权? 虽然被称为接班人,但张珂从没觉得自己能接谁的班。 当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但那只是幻想。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详,是为天下王! 摇摇头,张珂并不想被他人的愿景绊住脚,更不会被别人的意志左右。 神与凶恶的道路才是他主要考虑的。 从简短的描述来看,凶恶应该跟防风氏的传说有关系。 传说的结果是,因为迟到,防风氏被大禹斩下了头颅,里面的弯弯绕绕暂且不提,但看样子这部分血脉应该是堕落了。 就像是被斩断头颅却能舞干戚的刑天; 被驱逐抵御魑魅最终却混成了四凶之一的穷奇; 选择了这部分血脉,张珂以后估计会逐渐偏离人的范畴,甚至性格上也会受到影响。 但相应的,看看这两位在传说里的牌面,就知道,即便未来带点盲盒性质,但上限肯定极高。 最起码,在山珍海味经上,找不到食用效果才对! 神圣就很好理解了,张珂第一个副本走的就是这条路。 掌握神职跟权柄,走吞并,兼容的路子。 在前期主要依靠神职的时候实力波动很大,在掌权范围跟范围外个人力量完全是两个样子。 可等到掌握一项权柄,情况立马不一样了。 前者就像我爹谁谁谁,后者则是我叫谁谁谁。 属于上限高,下限也低的发育风格。 而且,关键在于张珂的个人面板上,他的职业分类是神,不过因为身份跟权柄的缺失导致身份暂时被锁定了。 有面板的考虑,再加上利弊权衡,张珂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项。 追溯血脉,将自己的名字也变成神话的一部分。 【选择成功,你开启身份防风氏,职业解除锁定】 【血脉引导马上开始,请坐稳扶好】 下一刻,张珂的双眼短暂失明,等他再次醒来,周围已经换了一片天地。 像是游戏里,开场cg一样的感觉。 把他摆在一个固定的视角, 身下是一望无际的汪洋, 有点像是当初水淹紫禁城的场景,但现在的场面要远比张珂当初弄出来的动静更加浩大,他那才多少水量,而现在,水面距水底有万米之遥。 浑浊,湍急的水下,村庄废墟随处可见,堆积的树木,沉积的死尸....一层层的堆叠在水底。 随后,张珂注意到,在汹涌的水面,有一座座被淹过半的山峰裸露出来,在山顶有人群艰难度日,山腰有花鸟虫鱼,奇珍猛兽。 一座座山峰形成的孤岛,将它们困在了这里,同时成了这些生命的最后依靠。 看起来,应该是传说里,那场吞食天地的大洪水了。 随后,视角被拉着飞到了一座山峰的山顶, 在这里张珂看到了一个身高三丈三尺,龙首牛耳的巨人。 第三十八章 闪耀的新时代 身体异样并不奇怪,比这个奇怪的多了去了。 在上古,人神混居,各种生灵猛兽也是随处可见的时代。 作为大地上的弱势者,人族大多数时候扮演的不光是被劫掠者,由于人族优越的身体能够兼并任何血脉,没有种族隔离这一说法,同样人族还是繁衍的最佳对象。 这其中,古老的神明们更是常客。 而现在,出现在张珂眼前的,这位身高三丈三尺,龙首牛耳的巨人便显然是继承了父辈的血脉。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破旧蓑衣,躯体干枯,脸庞黧黑,看起来像是田地间的老农,正憨笑着跟巨人攀谈。 有心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张珂的身体却被固定在半空,只能看到双方的嘴巴开合却听不到声音。 心想着自己应该是来到了【防风氏】血脉中的某个片段,按照张珂对三个偏向的理解,王权是被封王之后,凶恶是在死后,那神圣的时间应该是在大禹治水之前才对。 但历史这东西,越是久远的就越模糊不清。 几十年前的有影像资料;几百年前书写在纸上;千年以前就得找竹简,石刻;再继续往前就得根据器物,痕迹去推测了;至于商周以前流传下来的只有各个版本的故事。 更别说,张珂能了解信息的渠道目前只有网络,而网络...百科都能被人随意编,里面有多少水分不用说了吧? 所以,相比于上次cg张珂还能连蒙带猜,这次纯粹两眼一抹黑。 从头到尾像看一场哑剧,而且台上的两个演员也就动动嘴巴..... 半晌, 就在张珂等待的有些困倦,精神有些分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了。 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天空中扯下来,再回神就那龙首牛耳的巨人就出现在张珂面前,双方距离甚至不足一米。 张珂心底惊悚, 如果他现在有身体的话,估计能看到皮肤上有汗水浮现。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 巨人开口,声音仿若奔雷。 而此时,在他的头顶也终于浮现出熟悉的字眼【防风氏】 防风氏? 这就是防风氏? 那这个是防风氏的话,那刚才穿的破破烂烂,像老农似的会不会是大禹? 见到是当事人,张珂心底的紧张稍微退去,但既然能发现他,而且还能把他从cg状态抓出来,张珂也只好在心底感叹一声不愧是上古的祖宗,随后乖巧的点点头。 虽然面前没有实物,但双瞳中却似乎倒影出张珂的形象,上下打量着。 随后嘴角似笑非笑的神色敛去,表情从凝重,到严肃,再接着天空中传来一道响雷,刺目的雷光就落在距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巨石上。 巨石轰然碎裂,碎石四下迸射。 “呵呵,真是小气,既然不许那就不看了!” 防风氏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低头看向张珂,沉吟了一会儿: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不是什么大事儿,倒是不曾想过...” “嗨,不说了,省的那小气的找麻烦。” “再送你一个小玩意,是见面礼,也是当我的一点补偿。” 迎着张珂疑惑的目光,防风氏咧嘴笑了笑,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原本是想多聊几句的,但刚刚看了点东西,出了点意外,而且现在他有些想法想尝试一下。 如果顺利,或许能做点什么。 虽然,他也知道想凭借知道的这些,改变太难太难,但人族,生来就不是为了逆来顺受的。 “......” 随着防风氏的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画面也同步截止。 张珂迅速回归, 看到这,绕是张珂也忍不住: 就这? 总共才五句话,这就没了? 后面呢? 不说跟着防风氏做点什么,但cg嘛,你总得整点震撼人心的吧? 服了, 你是游戏啊,不是那些臭码字的,怎么还搞断章这一套呢? 张珂咬牙切齿, 想嘴两句,但又怕自己的意外之财被无量游戏扣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选择说点什么。 静等着,从上古回到现实。 感受着这片灰败,呛人的天空,巨大的反差让张珂有些不适。 问题在于,当下他跟外界时刻交互的行为,是从空气中汲取了灵机,但每次醒来他的皮肤上都黏黏腻腻,怎么看怎么难受。 别人的修行,剑眉星目,仙风道骨, 张珂的修行,大型空气净化器,雾霾吸附处理。 就很烦! 虽然这次没“睡”多久,但这些天养成的习惯,张珂还是下意识的想去洗个澡,但双眼下意识的一扫随后动作停下。 收回手掌,张珂的手上出现了一块比拳头更大,但比板砖小一些的玉石。 玉石整体呈青白色,质地细腻,手感滑润,光是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到【呼风】被动的效率翻了一倍还多。 更关键的是,这块玉四四方方的,而且这熟悉的重量让张珂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游戏中的神印。 打开面板,果不其然,职业那栏原本(无凭借,无身份,职业暂时锁定)的注释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 职业:神(无) 而且在道具一栏少了【防风氏的传承】却多了一个【苍玉】 【苍玉】 《山海经·北山经》:“又东南三百二十里,其上多苍玉,多金,其下多黄垩,多湟石 (有着苍天一样颜色的玉石,祭祀,佩戴,篆刻...都是极佳的原料,根据使用方式产生相应增益,可作为神权凭借) 没有了条件的限制,张珂现在欠缺的只是一个神位。 忽略那最垃圾的信仰/香火成神法。 张珂的脑袋里就有从游戏里获得得成为河神的方法,媒介他现在也有了,但...看着面板,在看看手里的玉砖,按理说应该兴奋的他,现在却冷静下来了。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自己的职业会是神.... 在游戏中梳理天地脉络,换到现实...游戏,或者说“游戏”决定了要他来推开新时代的大门。 感知着风中传递来的,诸多繁杂信息,张珂深呼一口气。 第三十九章 大风起兮(求追读) 新时代? 明明只是想职业的事情,为什么会想到这里。 思维发散也转折的有点突兀了吧? 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感受着凉凉的气泡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的刺激感,紧张的情绪被略微舒展。 张珂的怀疑指向了这片天地,亦或者是游戏,但也只是感觉,没有确凿的证据。 再喝了一口可乐,张珂瘫的姿势更自然了。 能被利用也是一种本事,更何况...作为神,本来就跟公务猿没什么差别,都是公仆的身份,只不过一个服务人,一个服务天地。 而后者,张珂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来自游戏,做点事更是理所应当。 总不能,吃白饭,还不干活儿吧? 但,前提是自己得吃饱喝足! 张珂可不想干着干着,自己头顶多出一堆领导来。 而且,在游戏的副本里,张珂的经历让他对那些古老时代的玩意儿更没什么好感,不管是神还是人。 都站的高高在上,眼睛牢牢的盯着头顶,却从不肯低下头看一眼。 大明,大元,大宋,光他了解到的这三个朝代,越往前,越是蛮荒,蒙昧,同时也越残酷,血腥。 当然,张珂不否认,它们的强大,但也不妨碍他对它们的厌恶。 他没想过统治自己的同族,但也不想再开历史的倒车,让人类回到那个鬼神肆虐,朝不保夕的年代。 春风? 张珂笑了,那他倒是要努努力了...... ...... 金乌西沉 黑暗笼罩天空,但在地上的津门却被一盏盏灯火点亮。 趁着浓郁的夜色,张珂离开了小区,在路边吃了一份蛋炒饭后,打车来到了津门跟北河交界的区域。 在公路旁下车,穿过一个个村庄后,张珂来到了一座无名的小山上。 虽然已经尽力了,可仍旧没有走到真正的荒郊野外。 山脚下,依旧有亮着灯光的农户,远处的旷野里更是有笼罩在璀璨灯火中的工厂,但这已经是他竭尽全力了。 暂且不说,在这片土地上,要找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有多难,只他的钱包就不足以支撑他做这么草率的决定! 顺着人为开辟的石阶一级级往上, 到了临近山顶的亭子张珂停下脚步,目光俯瞰四下,再拓展感知,呼唤着山风在山间转了两圈,确定除了蛇虫鼠蚁,以及小型的鸟兽之外没有晚上睡不着,出门找刺激的人类。 然后再顺着山道排查,重点尤其是四周,以及身后的亭子上,确定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 这才松了口气, 跑这么远,就是为了避开视线,结果因为最后的不谨慎,出了事情,后悔可来不及。 然后,张珂在亭子里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静静等待着 直到,乌云将仅剩的星光遮蔽,天空黯淡无光的瞬间张珂猛吸一口气。 随后,山风习习。 ‘呜呜呜呜呜!’ 此风之势,愈演愈烈 从习习凉风,到吹动树梢,再到草木被狂风压迫... 随着风势,张珂的感知被扩散,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难得一见的风灵正在以一种瞠目结舌的速度向他聚拢。 随着风灵的环绕,一种冥冥中,难以诉说的感觉在他心头萦绕,短暂的思考之后张珂拿出了那块苍玉。 刚一出现,在张珂手里的苍玉顿时变得很轻,他尝试着将手托在玉的下方,便看到青白色的苍玉,脱离了大地的束缚,摇摇晃晃的悬浮在面前。 ‘呜’ 苍玉的出现让原本就猛烈的山风吹的更加起劲。 张珂全没注意到,头顶,一坨风暴正迅速的成型中。 此时,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青白色的苍玉上,随着它的漂浮,一部分风灵放弃了继续在张珂这边拥堵,转投苍玉的怀抱。 无形的风,此刻似乎成了一支有形的笔,随着它们在苍玉表面的摩挲,一撮撮细碎的玉粉随风飘落。 张珂瞪大了眼睛 甚至贴到近前,仔细观摩着。 短短的几分钟,但却像度日如年般漫长。 直到,张珂发现,这些风灵似乎在苍玉上篆刻什么之后,他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原本,只想趁这个机会试验下【呼风】以及两个新技能的效果,顺便再试试自己现在的身体,虽然面板上血脉跟生命仍旧在蜕变中,但张珂觉得比起以前,他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之前的想法被全盘推翻,呼风的同时,张珂尝试新技能唤雨。 至于瘴,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跟它都是冲突的,只能暂时放下。 而随着他的动作,天空中的云层愈发的浓厚,迎面吹来的风中也夹杂了丝丝缕缕的水汽,苍玉上的动静也稍微大了些,但也大的很有限。 原本落下的玉屑稍稍多了些,动作快了点,但也就止步于此。 风灵的汇聚已然给他头顶添了一个正在成型的风暴,这要是接着瓢泼大雨....先不说苍玉的变化能加快多少,想来很快就会有众多的卫星齐聚头顶的这片天空上。 虽然,现在应该被注意到了。 但,只要不倒霉到周围的工厂爆炸,山林失火反应就不会那么快。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 这次过了张珂不管结果怎么样,张珂都会换一个更温和不引人注目的方法。 至于现在,还是放纵下吧。 站在风暴中心,衣衫被狂风吹拂的猎猎作响,目视前方说两句装逼的台词..... 不光是他,张珂相信很多人都做过这样的梦。 众所周知,给男孩子一根笔直的木棍,方圆二里地的油菜花都得被打折。 张珂小时候,就不止一次这么尝试过 当然,他也不止一次,被人找上门来,然后帮家里换一把新扫把。 后来年纪逐渐大了,心思不那么单纯,开始在乎面子就再没这么随性过。 只有偶尔在看小说,看电影的时候,记下的场景,在睡前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后在脑海中带入自己,去幻想,每每这个时候都不经意的咧着嘴.... 现在,梦想变成了现实。 但张珂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苍玉,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第四十章 不做人啦! 翌日, 没等到太阳升起, 时间刚过凌晨四点,张珂便借着夜色最后的遮掩,顺着来时的路走下了山。 在他身后,微风吹过一级级的台阶,同时雨滴落在石阶上... 一番清洗,在张珂的感知中,昨晚他留下的痕迹全被抹除。 至于山上? 风吹的痕迹,用不着他来收拾。 况且,真要做的话,工作量也太大了,等到下一次天黑他都未必能做得完。 人嘛,有些时候得学会取舍。 要是因为收拾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撞上村民,亦或者来爬山的人... 很不划算! 走到山脚下,张珂一边从背包里换上晨跑的衣物,戴上耳机跟用来吸汗的头带,一边扩散自己身旁的气流,升到天空,居高临下的检查自己附近的情况。 尽可能的避开附近早起的村民,躲过路上来往的车辆。 跟上次不同, 之前,张珂只是用风去看,但这次在看的同时他还要判断,反应.....此刻的张珂进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当中,身与体与意高度相融,又彼此影响着。 三者的交汇,让张珂正在进行高速的蜕变。 这种变化, 就像是刚买的汽车,亦或者电子产品,全新出场的性能肯定优越,但因为个人的操作,效果往往只能发挥一半,甚至更少。 张珂也是一样。 游戏中的他跟现实高度割裂,习惯了游戏中河神的高配身体之后,现实里,他对自身的掌控力其实是下降的,每次醒来都等着“熬”过重置的六小时,之后就头也不回的投入游戏。 【呼风】【唤雨】【不拔之志】乃至于【瘴】这四个技能,除了【呼风】是靠着身体的被动呼吸,琢磨出点门道之外,其它张珂都没有去挖掘过。 换句话说,这个叫张珂的木桶一直在变深,变粗,但里面的水却增加的速度却远远跟不上桶变大的速度。 直到昨天,在山上折腾了一整晚。 除了苍玉表面被篆刻了一个个模糊的云水纹饰之外,他对自身力量有了更多的了解,飞行亦不久矣! 当然,这种事肯定是得循序渐进,经常实践,甚至可以的话,张珂还想在现实里“找点事做”。 毕竟,众所周知,成长除了日积月累外的最快方式就是打! 要么挨揍,要么揍人! 但,当下这片土地仍旧处于末法未散,朝日未升的节点,除非他脑袋抽抽了想着去跟现代武器较量,不然暂时是找不到合适对手的。 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就在张珂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平衡游戏跟现实的时候。 ‘哇儿哇儿哇儿’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抬眼眺望...远处,在进城的路口处,一辆巡逻车上的警笛正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灯光,而在道路的正中央,有三四个穿着绿色安全服的人正在排查着过往的车辆。 城区交界,早上也会有检查的吗? 他见过中小学校门外,大型的十字路口,早中晚会有例行的检查,除此之外深夜偶尔也会有检查酒驾,但在城区边缘....大早上的真有必要? 站在路边略微破烂的人行道上,看着路上少量穿过的车辆。 想了想,张珂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回城的路有很多条,但不走这里,就得绕路到十几公里外;或者等到七点,起床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他才好通过软件叫车,或者等待公交司机上班。 但不管怎么说,都挺浪费时间的。 况且,张珂觉得自己有点过于一惊一乍了。 但.....昨晚的动静,对周围的环境影响可能还小点,可山上的草木却像是被野猪拱过一样,一片狼藉,做了“坏事”碰上这种情况,心里不打鼓怎么可能。 担心被盘问, 怕自己口误,暴露些什么,然后坐上专车接送。 就当他的想法越来越离谱的时候,忽然像有一股冷风吹过,张珂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随后从疑神疑鬼的状态里挣脱了出来。 ‘哇儿哇儿哇儿’ 虽然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警笛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但张珂也只是让周围的风稍微安静些。 顺着人行道,穿过路口。 过程中,倒是有目光差异的看了他一眼,但在对视后对方却只是笑笑,等张珂走出一段距离后,趁着空闲跟身旁的同事说着羡慕的话: “这么早就出来晨跑,看起来也是个不缺钱的主!” 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了眼张珂的背影,回过头开口安慰着有些怨气的年轻同事:“可能,人家就是养成了这个习惯!” “屁话,哪个正常上班的,四五点就起来晨练的?” “你要说学生我还信,刚好现在高考完了,可...”挠挠头,又撇了一眼:“精神状态太好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太亮了,像是能放光一样!” “刚刚我....” “好了,特殊情况,少说两句吧!”打断了兴奋的年轻同事,另外一人看了眼手机屏幕:“再有二十分钟,气象部的专家就会路过这片区域,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等他们走了,我们也能撤了。 等回去,带你俩去个新地方,哪儿的嘎巴菜......” “专家么?” 路边的拐角处,听着被风带来的声音,张珂心里有些尴尬。 终究还是自作多情了。 毕竟不是游戏,没办法那么肆无忌惮,全不在乎。 基本的礼义廉耻,道德品格,仍然束缚着张珂。 这在他看来是一件好事,毕竟未来自己的身体肯定会逐渐脱离凡物的范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最后大概也像是【防风氏】那样,变成龙首人身的模样。 甚至,彻底不做人啦! ...... 身体上的变化是没办法避免的,但心底,要认定自己是人。 自从他从网络,跟游戏里,知道了所谓神明们真正的嘴脸之后,张珂的心态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对游戏中获取的,除了道具技能等能呈现在面板上的,之外的知识他都抱着格外谨慎的态度,甚至之前拿到了苍玉都没马上去按着脑袋里的记忆去做,都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第四十一章 阿米豆腐(求追读) 十多分钟后, 等待红绿灯的途中,张珂看着一队特殊车辆,从对面的路口冲出来,朝着他身后的路疾驰而去。 透过车窗, 他看到了摆放在车后的各种仪器,也看到了车里面容或是焦急,或是肃穆的乘客。 这些,应该就是气象部的专家了! 站在原地,他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张珂其实挺想知道他们检查结果的。 也好奇超凡力量,用科学该怎么解释? 但看了看前后开道的摩托车,还是决定把这作妖的想法留在心底。 继续前行 拐过几条街道,终于进入了市区,街道空旷的两侧也逐渐被商铺跟写字楼代替。 此时,时间刚过六点半,刚好距离早高峰还有一段时间。 在附近找了家人流量旺盛的早餐店,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点了两份嘎巴菜跟糖饼,张珂一边搅拌着,一边看着忙碌的店老板夫妇。 再看看放在蒸笼里,篓子里的各色早点。 看着 又点了一份卷大饼.... 结了账,坐上叫来的滴滴,等回到出租房,看了眼锦鲤们的状态,投喂了些许鱼食之后,躺在床上,闭眼进入游戏。 ...... 再次进入游戏, 一如既往,坐上了浑河河神的位置,收复了整条河的水族当下属,而一如之前,老龟给他提建议的同时,也再次提起了陆上妖怪的事情。 这次他眼睛都没睁:“黄鼠狼跟那个老虎不用管了,就通知那条狐狸好了!” 老龟:??? “龙鲤,你去桑干河,尸坑前问问那罗刹,我要他掌控的河段,作为交换,他可以从浑河前往地下!” 瞪大了眼睛,龙鲤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珂。 虽说,在大部分水族心里,龙族是它们的信仰。 但,事情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它的耳朵没坏的话,刚刚是听到太子跟老龟说的是自己刚来浑河,刚掌握了神位,结果隔空摸清了桑干河的情况,这还不算,连老龟的人际关系都一清二楚...... 要不,您再想想? 当河神多委屈啊! 不行,咱上天,把顺风耳跟千里眼的位置也一并拿过来算了? “怎么,你觉得有不妥吗?”察觉到龙鲤的僵硬,张珂有些好奇了:“你有办法拿下桑干河的一段河道,那就分封给你一条九品支流!” “这点,你们也是一样!” 倒不是张珂小气。 而是它们真的不行,别看一个个最年轻的也过百岁了,死在张珂手里的鲶鱼妖,启灵算不也才活了一百多年? 虽然它的路走歪了,但人家至少混上了伪神,吃上了血食。 再看看这群歪瓜裂枣,一百多年,除了龙鲤之外,剩下的连份香火都吃不着,它们但凡真要有能力至于被排挤到支流? 让它们做九品的河神,都得从张珂的神印里拿个子版。 直白点,就是名为河神,实则当个大管家! 没办法,从九品的吸引力还不如它们现在的巡河大将呢! 管家虽然听起来难听,但总能算个神,有权汲取水精。 就算大头给了张珂,只拿自己的一点点,修行的速度也远快于它们过去,甚至比在张珂这围着蹭灵机还快许多。 “......” 其他的水妖们可没有龙鲤的脑子,更没龙血滋润过,一听到张珂开出来的条件,兴奋的鱼眼都冒出了诡异的光芒,但紧接着就像咸鱼失去了梦想。 正如张珂想的那样 如果不是真的没辙,谁愿意窝在小地方里得过且过? 看了看其他沉默不语的水妖们,龙鲤有点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担心会因此失去张珂的信任,应声之后抢着往上游游去,而老龟虽然心里不知道想什么,但却比龙鲤果断,先一步离开了浑河。 三个小时之后! 黑红色的脓血从上游扩散,但在到河岔口的时候被逆流的河水挡在了浑河之外,看着仅隔米许,差点抓住自己尾巴的利爪,龙鲤有些后怕。 “你的任务完成了!” 张珂摆摆手,示意龙鲤退下,随后将龙珠唤出来的同时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 漆黑的河水深处传来一声冷笑,张珂挑挑眉。 果然,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乖乖就范的,而且不光是罗刹,换成猪婆龙听张珂到张珂的交易,第一时间想的也是黑吃黑。 世界就是这样,弱小就是原罪! 只有势均力敌,或者你更强,才有谈条件的基础。 龙珠自张珂的手中浮现,同时河底一道巨大的身影升起。 “等一下!” 虽然之前的记忆被删除了,但看到了龙珠,又看到龙尸,罗刹不难想到张珂要干什么。 正因为他清楚,所以它急了。 没有了猪婆龙牵制, 现在更不像上次,在自己的主场迎战张珂。 面对一条能暂且活过来的真龙,罗刹心里极端慌乱,看到张珂在舒展龙躯甚至忍不住骂了一句,才说道:“阿米豆腐的,不就一段儿河嘛,你拼什么命啊!” 是阿弥陀佛吧? 罗刹在张珂的心里跟光头们划上了等号。 不一定有编制, 可能也是个临时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张珂仍然保持着戒备,但却用神印往河底开了一个洞,让水脉短暂暴露出来,然后看向罗刹。 “你认真的?” 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再抬起头,罗刹的眼神已然变得焦灼起来,它嘿嘿一笑:“这先前倒是我莽撞了,没想到真是浑河的新河神,咱就是一乡下的土鬼,没见过什么世面,您就当我刚才在放屁!” “嘿嘿,您看这....” 看着罗刹有想踏足浑河的意思,张珂果断一道浪头将它掀翻在河岔口。 被打了个跟斗它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样子。 一副打两下能出气的话,那你就多打打。 “说说,这下边有什么值得你这么迷恋的!” 上次就觉得不对了,只是那会儿打的上了头,时间又紧没机会问,这次张珂索性提出来,他倒是想知道水脉下的那片天地究竟是什么。 “这...” 罗刹沉默了片刻,但看张珂摆出一副要听故事的姿态,只能苦着脸说道: “不知道尊神对过去的事了解多少?” 第四十二章 罗刹真身 反正都不准备在地上待着了 索性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着罗刹的讲述,张珂眼神闪烁。 确实跟他想的一样,在大地的深处,地脉跟水脉交织的网络下还有一片天地,这地方最初用来干嘛的罗刹也讲不出来。 但从五代开始,这下面就成了一个垃圾收容所。 接收着各种棘手的,难以被灭杀的妖魔鬼怪;或因天灾人祸导致被废弃的土地;意外流落的神境,阴间土地,福地碎片...... 几千年的时间流逝, 下面的天地也越发的宽广无垠。 当然,这片天地的成因并不重要。 最主要的是,地上法统的崩坏对这片天地的影响微乎其微。 也因为这个,过去大宋,前元都不断有阴神及以上的高人下去探查,那会儿说这下面天地诡谲,魔怪从生...万事万物在里面呆久了都会被同化成阴损.嗜血的诡异之物。 所以,这片天地被列为了禁地,而关于这片天地的消息本来也只是小范围的流传,后来经历战乱就更隐秘了。 至于现在的大明是什么情况罗刹不知道。 它其实也不想的,但,江河日下。 当下,除了少数的名山大川,别的地方,灵机匮乏到了都快养不出化形妖族的程度了。 可名山大川,大多都是有主的,人族都嫌不够用,哪儿轮得上其他物种,更别说它这样的鬼怪。 与其枯坐着,看自己一天天的衰弱致死,倒不如下去拼一拼,只要还能活着,变成什么样对一个罗刹来说并不重要。 听起来像是个苦命“鬼” 但对罗刹的鬼品张珂张珂表示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也有待确认,唯一真实的也就是罗刹是真想下去,这跟张珂的目标达成一致,这样.... “?你盯着我看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别想着多给你出力啊!” 察觉到气氛的沉默,罗刹赶忙叫唤:“我保命,你入主桑干河,这刚好对等,再多.....也不是不行,这龙尸是你的吧?” “让我咬两口,尝尝味,我走的时候再带一个怎么样?”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提议还很不错,它甚至跟张珂挤眉弄眼起来。 “嗯......” 听着这个提议,张珂也沉默了,而且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心动,多两块少两块反正都凑不齐全,复活更是想都没想过,这种情况下,卖两块肉,让罗刹再带一个同归于尽的,想想也不太亏? 总比上次,被这家伙连骨头带肉,差点把自己拦腰截断来得好。 罗刹也不催促他。 但张珂的反应更快,反正是游戏里的财产又提取不到现实,拿自己做买卖,他毫无心理负担:“我信不过你!” “我可是...” “可是没用!”张珂打断了罗刹的争辩:“我信不过你,你难道就信得过我? 既然这样,那就按人类的方式来,我指定人选,先给定金,你动手,事成之后送你们下去之前再给全部!” “那我要一百斤肉,三十斤骨!” “二十斤肉,骨头不给!” “那干不了,你以为这桑干河里的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而且....”罗刹上下打量了两眼,冷笑道:“你应该也很急吧?” “不能尽快抢占桑干河的神位,等消息传出去了,不管是邪修,还是妖族,甚至是佛道两家的高人都会找上门来...啧啧,一头血脉纯粹的龙子!” “那就按你一半儿来,但骨头一根不给!” 罗刹眼睛一瞪:“你....” “不行就打一场!” 张珂嘴巴微张,露出了藏在喉咙深处的龙珠:“鱼死网破,舍了这幅身体,这桑干河我至少能拿下大半!” “那六十斤,再少真没法干了!” “又不是新鲜血肉...” “这样,干谁你说,这方面我绝不还价!” “五十五斤,五十五斤,这再不行那就动手吧!” 沉默良久,直到罗刹眼看着就要翻脸了,张珂这才松口跟它约定,开始交付定金。 但这定金的选择上,张珂直接挑了一堆肉末。 在之前,跟和尚道士们合作的那次,这些拼凑不到身体上的肉末曾经被用来提取过龙血,炼丹...现在刚好打包扔给罗刹。 拿到手,掂量了下重量,发现有十多斤,整个鬼才放松下来。 虽然心里仍旧碎碎念,但表面却很和气。 能不和气么,这可是龙肉! 虽然是肉末,但拿来炼丹,或者跟水族交易也是上好的宝贝! 这要是换做大宋以前,四海龙族还在的时候,敢用这玩意的除了天上的仙神也没几个了,不会真以为龙族是任人拿捏的泥鳅吧? 也不知道哪头老龙瞎了眼,戳到石头了还是榆木疙瘩,能生出个卖自己的玩意来.... 心里吐槽却不妨碍罗刹干活, 拿了张珂的好处,它也认真起来。 先是上游的尸坑忽的沸腾起来,沉溺在里面的尸体像被控制了一样,开始相互撕咬吞噬,流出来的脓血迅速染黑了尸坑,但在罗刹的控制下却没有扩散。 约摸一个小时后,尸坑里的动静逐渐微弱下来,而这时候罗刹向着尸坑方向一个吮吸,顿时被束缚的脓血蜂拥而至,灌入罗刹的血盆大口中。 不远处的张珂,眼睁睁的看着它像是吃了化肥一样飞速膨胀。 从最初的三五米高一路膨胀,最后长成二十多米高,赤发青眼,鬼面人身的模样。 黝黑干瘦的身躯此时也饱胀起来,肌肉跳跳分明,两双利爪闪烁着骇人的寒光,身上浓郁的尸气息更让张珂眉毛狂跳。 这才是罗刹真身。 身为筋肉战士的同时,身上还带着他都吃过亏的尸毒以及上次没见过的瘟疫。 好在,上次张珂没给它变身的机会,这次.....应该能算是自己人吧? 在张珂戒备的目光下,罗刹并没有毁约的想法,而是问询了张珂的目标便转过头冲入河中,顺流而下,带着它那一身瘟毒气势汹汹的冲向目标。 而张珂的目标,除了猪婆龙还能有谁? 而至于罗刹,他也给它安排好了去处,污染河水,在人类城镇附近大打出手,它还想活? 第四十三章 要是多个爹(求追读) 打包了家当的罗刹在前头猛冲。 张珂跟着在后面吃现成的,一部分浑河水倒流回桑干河,在张珂的指引下迅速跟原本的河水混在一起。 跟浑河一样 桑干河也没有正式的河神。 所以,张珂要做的很简单,让桑干河染上自己的气息,再摸清楚河流的水文信息,将它们汇总之后烙印在河神印上,这就是先上车后补票。 当然,跟上次打遍整条河不同。 当下,张珂能掌控的只有原罗刹占据的尸坑,流经城池的区域,还有最后猪婆龙的地盘。 可这也不碍事, 做神么,自然有它的规矩在里面,占到哪里就是哪里。 划片治理再正常不过。 不然,以为这是上古啊? 河神只有寥寥八个,土地神更是独霸九州! 他在后面快马加鞭的炼化河道,前方裹挟着黑红色瘟毒的罗刹已经冲过了城池所在的流域。 在它身后,尸横遍野。 一切水生的,岸边的生物全都翻着白眼死在原地。 而且,刚死的尸体就迅速的腐化,发臭,同时有白色的腐虫在皮毛下蛄蛹。 不过短短片刻, 尸体就像是被抛弃了个把月似的,且变得瘦骨嶙峋。 这是这些罗刹身上瘟毒掉落的残渣,放任不管,很快周围的土地,河水都会被污染,然后引发一场瘟疫。 面对这些污染源,张珂直接用水冲到了岸上。 聚成一坨,再用淤泥糊起来。 虽然是河神,但河底,两岸也是他的地盘,那自然有一部分土地权柄也不算过分,在这个范围内,张珂要做什么都很顺手。 简单的防治, 杜绝瘟疫在桑干河里继续蔓延。 但,看着前面仍旧肆无忌惮,荼毒两岸跟水中生命的罗刹,张珂眯着眼。 有小心思的不光是他,这罗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也在给张珂上眼药呢! 摆明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 要是让它这么搞下去,这河里的水族锐减一半都是少的,其次后续想就职河神,大明那边麻烦也不小。 简单一句信不过你! 什么都得抓瞎。 可张珂是正常神吗? 他只是个莫得感情的玩家。 除了桑干河这个关键道具,其他都可以舍弃,反正就职河神之后就会触发副本的机制。 那个时候张珂面对的是大明。 是以龙虎山大真人为首的道士们。 水族? 桑干河在张珂这儿的权重都会被降低。 但不重要不代表着他允许罗刹的试探,抓着神印猛的一晃。 顿时水底暗流汹涌,水面上波涛汹涌,河水像是滚筒洗衣机一样,挤着罗刹一起旋转。 用行动来表达他的不满。 水中没有下脚的地方,又被巨力裹挟,绕是罗刹强壮的体格都被裹着转了几圈才勉强稳定下来。 这时候就显出张珂的无力了, 一来他还不是桑干河神, 二来又不像上次复活了龙躯。 对远离浑河的河道,控制力受到极大的削弱。 打一个巴掌, 这是张珂能做到的最大警告了,再多力有不逮是问题,关键罗刹也容易翻脸。 到时候面对完全体的罗刹,再加上可能会逆流而上的猪婆龙,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说起来,副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自己当初跳关了。 原本应该呆在紫禁城,跟姚广孝作斗争才是第二幕的任务,结果张珂一激灵到了浑河...促使副本后续直接融合。 没了原本的存档点。 现在想想,当初如果扭头回去把自己这个身体的爹,苦海的老龙王救出来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毕竟,在他看过的cg里,要不是天降神人,光是姚广孝还真不够看。 相应的,兼并水脉的任务也会因为多了个爹而节外生枝,甚至第四幕也会出现别的问题。 当然这是一切顺利的情况设想。 而且,现在三个任务他已经完成了一个,第二个也近在眼前又怎么会去开历史的倒车? 感受到了张珂的恼怒,罗刹心底暗恨,但却还是选择了退让。 跟张珂翻脸,他就没有后路可言了,除了这个傻子龙,没有哪个神亦或者高人会给一个罗刹借道的机会。 大和尚们可能会,但给那群黑了心的卖命,还不如去给地主当佃农。 至少后者只图你财产,但大和尚,可是还要算你来生的! 它没得选。 憋屈化作了怒火,罗刹怒气勃发的冲进下游,对着刚爬起来的猪婆龙当头就是一记老拳,打在头顶的外甲上发出‘咚’的一声。 猪婆龙虽然早感觉到了罗刹,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但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相处百多年的邻居了。 你邻居在家大吼大叫的,除了抱着听墙根看笑话的态度外,难不成你还会真上门去问问情况? 但它就看了会儿热闹 谁知道这罗刹不讲道理,不打惹他的,对着看热闹的当头就是一拳。 一记老拳让没防备的猪婆龙有点亮眼发晕,但紧接着趁它晕眩的时候,一只手悄然捉住了它的嘴巴。 这下猪婆龙急了! 众所周知,猪婆龙(鳄鱼)咬合力大的吓人,但嘴巴张开的力度却小的可怜。 张不开嘴,猪婆龙急的想用爪子挠,却被罗刹轻松地避开,不仅如此罗刹还顺势坐在了它的身上。 弓着身子用多出来的爪子掏向猪婆龙的身下。 没有什么复杂的招式,只用利爪切开了表皮,再用力点往里面抓一抓。 白嫩的血肉在接触到爪子的瞬间就被熏染成漆黑的模样。 顺着伤口喷溅的鲜血也变得腥臭扑鼻,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疼痛刺激着猪婆龙,再感觉到身体正被注入瘟毒,这让猪婆龙更是红了眼,但还是那句话张不开嘴,它就是个废物。 罗刹用体重压住疯狂挣扎的猪婆龙,等待瘟毒发作的同时抬头看向张珂。 没开口说话,更没有威胁,只是淡淡的注视着。 攻守异地 现在,是它要求着张珂帮自己“开门”了。 “再等等,在这边我还没能力送你下去,除非你能带着它回河岔口去!” 对罗刹,张珂原想着借人类之手解决了它跟猪婆龙,但没想到罗刹的动作太迅速了,只一下抓住弱点,紧接着就是开膛破肚。 从始至终都被压在身下,猪婆龙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第四十四章 目前犯 “别的我也不要了,杀了它,把我送下去,如何?” 罗刹忍不住说话了,他还是低估了这条死龙,或者说自己的贪心掩盖了理智。 这就像人族, 一个工程,拿捏好了尾款就不怕干活儿的起歪心思。 现在同样,罗刹更迫切的愿望是离开这片天地,而只有张珂能做到这一点,为了目的它不得不退一步。 语气卑微的同时手下的动作丝毫没停,尖牙利爪依旧固定在猪婆龙的身上,瘟毒透过血肉渗透进后者的身体,身体的疼痛跟濒临死亡的境地让它分外绝望。 只有猪婆龙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看着这“恳切”的目光,张珂想到了一句话:永远不要把老实人逼急了! 虽然罗刹不是老实人,甚至人都算不上,张珂也觉得他能拿捏它。 但,那些被同归于尽的资本家们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算了,跟一个npc置气,导致剧情没有推进不值得。 龙珠! 神印! 在全身法力的配合下,河底的淤泥翻滚着隐约间有一条蓝色的水流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个漆黑的孔洞出现在河底,随着它的出现水底顿时卷起了一道旋涡,海量的河水疯狂涌入洞穴。 不远处罗刹兴奋的探头眺望着,手里的动作不由得一松,被反抗的猪婆龙差点掀翻在地。 但也只是顶了一下,再没有后续。 这个时候,不光是罗刹猪婆龙也抬着头看着旋涡底部的洞口,双眼迷茫——眼下的场景,它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好像有点印象,但还未等它想明白。 罗刹猛的用力抱起猪婆龙,朝着旋涡就撞了进去。 动作之快,连张珂都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有那么不可靠么?” 张珂咧嘴笑了笑。 他的话罗刹是听不到了。 就在罗刹抱着猪婆龙纵身一跃的时候。 下面,也有人发现了天空上出现的孔洞,一道道身影从各个角落窜出来,拼了老命一般飞向天空,同时一条只剩下枯骨的手臂从下方的山脉中升起,五根惨败的指骨大张着抓向天空中的身影。 一捞,一捏,身影少了三成。 等到手臂收回后,一阵咀嚼的声音,伴随着些微的惨叫声在山脉中响起。 与此同时,在大地的震颤中有孤峰簌簌抖落身上的杂物,山峰被撑了起来,一个土包大小的鳌头从山底钻出来仰望天空,舔舔嘴:“是,龙味儿!” ...... 只是一个洞,但张珂刻意没截断河水。 这大水像漫灌一样从天上浇下来, 但凡能喘口气的,就都看得到。 能不热闹吗? 于是,这也导致了罗刹抱着猪婆龙下来的时候,看着这一双双“眼睛”,感受着一股股摄人心魄的气势,整个鬼都麻了。 猪婆龙更是不堪,本就被折腾的半死不活,再被气势一吓,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下面的热闹怎么发展暂且不提。 桑干河,在罗刹消失的瞬间张珂就着手将漏洞修复了起来。 倒是没跑出什么东西来,可...猪婆龙跟罗刹,河底开洞,这一来一去动静可不小,几乎整个河里的牛鬼蛇神都凑了过来,但摄于张珂的龙躯外显,再加上河神的气息外泄,让这些家伙们都有些踌躇。 但同时也点燃了更多贪念。 现在的犹豫只不过是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发生。 众所周知,猛兽除了必要的繁衍跟争夺地盘外,其它时候都尽可能的避免受伤,因为受伤不仅仅意味着要饿肚子,也意味着你变弱了,其他猛兽自然就会把你放到它们的菜单上。 猎物,吃谁不是吃? 一头健壮的公牛跟受伤的虎豹,谁更好欺负? 前者往往群居,而后者多是单打独斗...所以牛鬼蛇神虽然都垂涎张珂的身体,馋他的神印,但大家都在场,这就让大家都担心自己成了被黄雀扑杀的螳螂。 没一个敢做这吃螃蟹的,倒是便宜了张珂。 加快了桑干河的炼化。 对,就明目张胆,妻目前犯。 直到岸边有喊叫的声音响起: “大胆妖孽,竟敢....”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灶台大小的蛇头从水底浮了上来,紧接着像是捅了妖魔窝一样,棺椁,尸妖,怨灵,小鬼,鱼虾龟鳖密密麻麻的绵延河面上千米。 刚刚喊话的府尹哪儿看过这场景啊,当场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身体直勾勾的向后倒下,下官跟衙役们有心想搀扶一手,但双腿发麻,手也感觉不像自己的了,犹豫了那么一下结果就听到“砰”的一声。 后脑勺实打实的撞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听着让人牙疼。 但却没人敢动,此时的桑干河看似热闹,但气氛死寂,画风十分微妙。 之前吵吵闹闹,张口闭口就是吃一口龙肉如何如何,以后当了河神怎样怎样的牛鬼蛇神们像是遭瘟的鸡。 水下有个想当河神的死龙虎视眈眈,自己人还不是一条心,再加上来斩妖除魔的人族...懂得都懂。 说实话,不少小妖怪们已经开溜了。 它们本来就是给大王们助威的气氛组,但现在? 看看那盘踞在洞府外,慵懒中带着霸气,只是侧躺都让人沉醉的身影。 龙族! 是血脉纯粹的龙族啊! 虽然看起来情况不太妙,但真主子来了,你大王算老几啊? 也就是它们太弱了,不管是岸上的人类,还是前面的恶妖们,有自知之明的小妖怪们决定不让主子为难。 先走一步 嗯,绝对不是贪生怕死! 渐渐地水族散干净了,地缚灵们也退去了外围...仍旧留在原地的,大多数都是上次被他清理过的反骨仔们,至于地上的人,张珂懒得理会。 好整以暇的等着。 终于,有大妖忍不住了,咬着牙:“你这家伙也太过分了!” 就算你底气足,实力强,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我们这么多“人”退让一下,大家都有面子,既然有了面子那推选你当河神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动不动妖情事故啊! “我还有更过分的,想试试吗?” 第四十五章 老东西 一直注水,瓶子总会有被撑爆的时候。 牛鬼蛇神们也是一样。 它们虽然互相忌惮,让张珂趁着这个时间掌握了更广阔的水域,但眼睁睁的看着他气息愈发强横,傻子都知道,等张珂坐上神位就是他拉清单的时候。 在重压下,第一个忍不住动手的是一个棺椁。 被青色铜锈裹满了的棺椁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紧接着一个散发着怨怼与恶毒气息的圆球就从缝隙中冲了出来。 “啊啊啊!” 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他冲过来。 张珂早防备着呢。 甚至他都不觉得是这些里的某一个,而是它们一拥而上。 别管游戏,还是现实 乌合之众么,不都是这样? 果然不出他所料,棺椁的动静像是一声口号,其他的牛鬼蛇神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朝着张珂可劲儿的招呼。 当然也有趁机偷偷溜走的,但少之又少。 更多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想着尝一口龙肉,说不定自己日后也能当个龙种? 它们冲了上来 龇牙咧嘴的a了上去。 结果刚到近前,就发现自己术法的威力正在迅速降低,周围的环境正不断排斥着它们。 它们似乎被厌弃了....术法削弱,内心惶恐,连流水都在跟他们反着来,阻隔着它们的动作.... “这才哪儿到哪儿,好东西还在后面呢!” 张珂也是动了真火。 从这副本开始,到现在,遇到的npc,不说全部吧,但至少有八成。 八成的人都看上了他这一身筋骨皮 有点道德的,还知道无痛安乐死,底线稍微灵活一点的做的比屠夫还过分,还让人恶心,抽筋扒皮做帆,龙魂磋磨数百日之后投入龙骨龙皮法帆里当器魂。 那些暂且打不过的,没辙也就算了。 上一个敢张嘴的罗刹已经被他敲锣打鼓的送去地下。 至于这些牛鬼蛇神,张珂也帮他们一把。 随着张珂的心意,周围的流水猛的加速起来,水精,法力散入其中让温顺的河水也变成了锋锐的刀片。 但凡实力稍差的,就抵挡不住流水的冲刷,都等不到法力耗尽, 鳞甲,皮膜,血肉,筋骨 一层层的切割下去,各色血水流淌出来将河水都染的五彩斑斓。 浓郁的血色,伴随着破碎的血肉,筋骨飘散在河面上。 这堪称恐怖的场景,看得岸边的人们魂都要吓飞了,道士们更是叫苦不迭。 虽然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桑干河里的牛鬼蛇神们怎么了,要挑这么个时间厮杀起来,但这场面,已然失去了控制。 想着用纸鹤,祭文之类的方法把消息传出去,但每当他们付诸行动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道幽冷的目光,正在河底暗暗注视着他们。 有不信邪的,结果刚抬手就有一个浪头拍过来。 等流水落下,跟碎肉一起倒下的还有一具被刮的干干净净的尸骨。 血肉尽去,五脏六腑原封不动,看着骨头架子在地上颤抖了一会儿才停下动静...... 阴曹地府,恐怕也就这样了吧? 岸上的人胆战心惊,河里的牛鬼蛇神们哀嚎痛哭,如刀锋般锋锐的旋涡,不断的切割下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苦苦支撑的那几个在接连几道浪头的摧打下法力出现了阻塞,紧接着就是酷刑。 往往刚被卷到旋涡里,意识里就只剩下痛了,根本提不起力气来。 就算骨头最硬的那一个,张珂也趋身上前左手抓着它的脑袋,右手握着神印对着头盖骨猛砸。 一下,又一下。 等它昏昏沉沉散去了法力,被旋涡卷的剃光了,才捞回来抓在龙爪里,捏的骨头咯吱作响。 把玩着手里的蛇头,张珂的目光却眺望向了下游。 在临近桑干,永定两河交界处,还有一座放置了斩龙剑的桥在等着他。 当然,对张珂来说这斩龙剑也不单纯是弊端,至少他现在在桑干河掀起腥风血雨,某个大鳖只能在永定河底,露出一颗——头阴恻恻的盯着他看。 “再看,再看等会儿把你炖汤喝!” 张珂恶狠狠的道。 上次,那不知道哪儿来的钩蛇,张珂怀疑就是这老鳖给他找的麻烦。 不同于浑河的老龟。 龟本来就是龙族的管家,而且老龟在上一任河神那儿学过规矩。 而这老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占了永定河。 不过虽然成了永定河的河神,但这老鳖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光是它的外表就知道不正常,鳖的身子上顶着人的脑袋。 而且,桑干河河神上下统御之后也是六品的神位 作为桑干河的上位河,永定河神最少也得五品起步吧? 结果上次匆匆一面,感觉这家伙比自己厉害,但也厉害的有限,而那个时候张珂才七品。 一个六品都不太能算得上的永定河神, 放在眼前,这让他怎么理智? 之所以张珂这次跟罗刹谈条件,又跟牛鬼蛇神们耗时间,而不是碎了龙珠直接莽穿,为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它对张珂心存觊觎,张珂也贪心它屁股底下的神位。 永定河神啊! 接管了桑干河,永定河,凑在一起那可是能叫一声治水的! 当然,现在的治水比不上春秋时期,更比不上上古,甚至因为副本上限的问题,张珂顶多坐到六品的位置。 但,第一梯队跟最强之一这其中可是天差地别。 反正那把斩龙剑高悬着, 张珂不敢过去,老鳖也不敢过来。 正好,他处理了这些牛鬼蛇神还得整理一下,才好登临神位。 可他的想法老鳖能不懂吗? 就在张珂着手就位桑干河神的时候,下游的永定河忽然汹涌起来,银光闪闪的水面上忽然闪过一个黑紫色的身影。 身影只是一晃而过, 但张珂却提起了心。 看着这东西从永定河一路逆流而上,短短十多分钟横跨几十公里河流,直到石桥下,仍未减速,闷头直接撞了上去。 随后,就看到金光一闪。 伴随着剑气斩下,带着尾刺的半截尾巴被水冲了上来...... 《续博物志》卷二 先提山有钩蛇,长七八丈,尾末有岐,蛇在山涧水中,以尾钩岸上人牛食之。 第四十六章 我也不想,可谁让它亮血条呢? 跟张珂猜想的一样。 那条不知名的钩蛇确实来源于永定河。 不知道老鳌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从历史的坟堆里刨出了这个玩意。 折损在斩龙剑上显然有些划不来。 但是,现在不是计较亏不亏的时候,明知道张珂跟它两者之间必有一战,而斩龙剑处于桑干河的末端。 它所在的石桥下游,属于桑干河的流域还不足十公里。 对张珂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 但斩龙剑的存在,却能让老鳌望而却步。 这把剑只要还挂在桥上一刻,老鳌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珂就任桑干河神。 等到了那时,张珂七品它也才刚扒着六品的线。 实力相差不远,对方又是龙族,虽说现在半死不活的,可谁让龙族天生就高人一等呢? 听调不听宣是两者最好的相处模式。 你不惹我,我也不搭理你。 可眼下大厦将倾。 规矩? 呵呵,除了人族,你看看现在天底下谁还守这玩意儿? 头顶没了漫天仙神的管辖, 更见识过两宋时期,四海龙族从祥瑞,象征——沦落到被囚禁在国都的地下,因背负着国运而日渐消瘦。 即便死了,也能炼制法器,丹药,剩下的还能端上餐桌...... 既然那些人族都能吃,那我又比他们差了多少? 吃了这条小龙,夺了它的龙珠,而且桑干河神的位置刚好落在手里,一统浴水...一箭三雕的计划,损失区区一条钩蛇而已,大不了日后再去地下挖...... 也不知道老鳌给了多少好处。 被斩断了一截尾巴,身受重伤的钩蛇在河底缓了缓,竟然再抬头朝着石桥撞了过来。 虽说又有一道剑气射下, 可仗着皮糙肉厚,钩蛇硬顶着鲜血淋漓的脑袋,一头撞在了桥基上。 “轰隆!” 大片碎石崩飞,巨大的力道让桥梁上出现了道道裂痕,虽然还没垮塌,但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它看着自己的杰作,发出类似虎兽一般的吼叫声,转身一阵蓄力,然后朝着石桥直接撞了过去。 第二下, 石桥崩塌,斩龙剑也顺势落入了水中。 顺着重力,向河底沉去。 完成了任务它兴奋的抬头吼叫着,脑袋依稀想起了之前的嘱托,它下意识的就想往岸边游,爬到岸上避避风头。 顺便, 它刚才可看到了,上游的岸边聚集了许多人。 都几百年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食了,钩蛇自然嘴馋,顾不上流血的脑袋,挥舞着足肢游动着。 但下一刻,原本正沉入水中的斩龙剑,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随后,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调转方向,朝着钩蛇的腹部刺了进去。 腹部被割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花花绿绿的内脏混着黑紫色的血液流入河中。 然而钩蛇却顾不上这些, 在他的身体里,斩龙剑一路向上,切割血肉,穿刺内脏,直达大脑后才“嗡”的一声射出最后一道剑气。 伴随着钩蛇的脑袋从内而外的炸开, 一柄锈迹斑斑,像是在浓酸中浸泡过的长剑也旋转着插入了岸边的土地。 看着缺头缺尾的尸体逐渐下沉,来到近前的老鳌有些伤痛的感慨: “你的任务完成了!” 斩龙剑! 作为防止龙种走蛟,引发洪水祸害人类的第一手段,怎么可能扔两道剑气就算了。 桥上过的无所谓, 可但凡妖邪,尤其是龙种想从桥下通过,就必然逃不过去。 最终要么是妖邪身死,要么斩龙剑断,没有第三个选择。 当然,桑干河的这把剑也是时间不久,刚好是洪武朝那会儿新挂的,剑气凌冽,老鳌不敢尝试,才拿钩蛇来试试,结果.....钩蛇没了。 虽然这玩意饿了几百年,远没有过去那么凶狠了。 但,事实证明,它的眼光还是很明智的嘛! 那现在就是时候处理这条不开眼的小龙了! 老鳌抬头,瞬间目次欲裂。 就在石桥被钩蛇撞塌的时候,张珂也毁了龙珠,感受着生机跟法力源源不断的灌注到自己体内,冰冷的血肉再次焕发生机,他嘿嘿一笑,一挥手。 顿时,桑干河上掀起滔滔巨浪。 狗狗祟祟藏了这么久,不就为了这老鳌? 上次时间紧张,张珂担心被对方拖垮,可现在法力充盈,身体鲜活,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探探这老鳌的底。 老鳌那张人脸上露出的悔恨跟怨毒,嘴里念叨着恶毒的诅咒。 这些张珂都不在意,毕竟尊老爱幼么。 但,当一方小小的玉印从它的脖颈处漂浮出来时,张珂瞪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恍惚间,在老鳌的头顶,他看到了一截血条。 ...... 原本天高云阔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漆黑的铅云笼罩。 云中电闪雷鸣,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戚戚沥沥的雨水落在地上,且眼看着雨滴越来越密集,雨越下越大。 倾盆大雨之下,岸边的人们被浇的透心凉,原本晕厥倒地的府尹感受着身下黏腻的泥水终于忍不住呻,吟着睁开了眼,打量着四周。 目光落在桑干河上, 昏暗的天色下,风急浪高,浑浊的河水一遍遍舔舐着岸边的土地。 大片的泥沙被汹涌的水流冲走。 原本的河坝下更是有浪潮拍打的声音,源源不断。 随着节奏,河坝也轻轻晃动着。 如果说河坝的晃动还只是让人揪心的话,那么肉眼可见的,暴涨的河水就让刚醒过来的府尹差一点再晕厥过去。 群妖乱舞这种事发生在他的治下,已经很挑战乌纱帽了。 再来一场洪水,别说帽子,脑袋估计都留不下来。 难不成他跟今年的值年太岁相冲? 被人拖着远离危险区的府尹,一边想着,一边看向昏暗的河水,恰好一道闪电将天空照亮。 闪电下,他看到了河水中有一庞然大物一闪而逝。 下一瞬,府尹只听到一声震天的龙吟。 昏暗的河水中,突兀的卷起一道数百米高的巨浪,浪潮之中隐约可见一庞然大物的身影。 而在对面,河道的下方一个高大的如小山般的躯体,正顶着洪水一步步逆流而上。 第四十七章 爆金币咯!(求追读) 潮起,潮涌! 两股对立的洪水相撞,激起滔天巨浪。 逸散的流水,舔舐着途径的一切,河坝;码头;房屋...所过之处墙倒屋塌。 在极短的时间内,桑干河两岸被席卷的洪水冲作一片泽国。 岸上的不过是余波,真正的洪水被束缚在河道内,正形成一片旋涡飞速旋转着,而在旋涡深处则是一个如山般的身影。 四肢落在淤泥深处,撑起了它的身躯。 老鳌宛若小山般的身躯横亘在洪水中,稳若泰山,抬起粗壮的脖颈,微眯着双眼看向天空。 在它的视线尽头,天空中层层叠叠的铅云中有一道纤长的身影若隐若现。 伴随着它的腾飞,云层中的雷鸣愈发密集起来。 下一瞬,一道雷电落下,劈在老鳌的背上,在它的甲壳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但这一切却并未结束, 紧接着雷声愈发的密集,一道道雷电像是批发似的从天空中坠落,根本不留空闲,接连不断的在老鳌背上炸响。 悠闲的站在洪水中心,原本感受着水流的冲刷,老鳌对张珂还心怀不屑,拿洪水来冲水族,脑子没出毛病吧? 冷哼的声音都在喉咙里了,结果硬是被从天而降的落雷给劈了回去,紧接着电闪雷鸣,霹雳啪啪的闪电从天而降,将它变的格外刺眼。 下方,老鳌经受着雷电的洗礼。 而在云层中的张珂却没有过多的关注。 此刻,他正沉浸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中。 如果说操纵江河,流水是龙种刻印在dna上的本能,是天生就掌握的技艺;那么行云布雨,电闪雷鸣就是龙的象征。 就像是大猩猩跟人,同属于人猿总科,却天差地别一样,蛟;虺;虬;蟠螭同属于龙族,却只算得上龙种,只有长满了五根爪趾,头生龙角,才能称之为龙。 从成为蜕变成龙的那天起,血脉中流淌的力量就会自然浮现,行云布雨,暴雨山洪均是这股力量的体现,而掌握雷电自然也是这股力量的延伸。 游戏里,只用了【行云布雨】简单的四个字。 像是某些工作总结,看标题平平无奇的模样,但切实了解过后才明白这短短四个字承载了多么深厚的东西,而且这近似的四个字让张珂想起了自己现实的面板.... 很快,思绪收回。 看着在雷电洗礼下饱经折磨的老鳌,他的双眼淡漠无情,龙口一吐,高昂道:“兴洪!” 下一瞬,老鳌周遭的旋涡突兀的减缓了流速。 但没等老鳌松一口气,一股巨浪猛的从它身后来袭,浪潮并没有席卷水面,而是在距它不远的地方一个猛子向水下钻去。 在杂乱的水面上留下一道道波纹。 老鳌顶着落雷,忍耐着后背几乎碎裂的痛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它从来都没想过,更不知道龙族还有这种死而复生的手段,如果事先知晓,那即便不当场奉上神印,也会有多远走多远。 哪像现在,权柄上被龙族跟桑干河本地神权抗衡,头顶牛鬼蛇神们最害怕的雷电,虽说凭借龟壳它还能撑许久,但怕就怕.... 正踌躇的老鳌突然身体一僵,面色猛的一变。 他那张皱巴巴的人脸张嘴却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痛苦哀嚎,片刻之后,它的喉咙突然鼓动,紧接着一股墨绿色的腥臭液体直接从口中喷涌出来。 其中,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奸诈...卑劣! 你身为龙族的高傲呢? 身为神明,怎么能如此肮脏....” 嘴角流淌着怪异色彩的液体,老鳌痛苦的低吼着。 它撑着一口气想拼一把,把张珂从天上拉下来,让这龌龊的东西见识下什么叫莫欺老年穷,然而刚一用力却感觉腹内一阵搅痛,像是有无数的尖牙利齿在其中撕咬一般。 而事实上它感觉的没错。 既然水流能像刀片一样锋锐,那模仿下高压水枪也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的浪潮就是一道高压水流,只不过张珂并没有想着靠这玩意能帮老鳌蜕皮,反而借着老鳌用力抵抗落雷的功夫,推门而入。 嗯,众所周知,用力的时候花会微微放松,那么... 高压水流冲开了大门,那后续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趁着老鳌还没闭门的时候,张珂将自己麾下的那些鱼人们都一起打包送给了老鳌。 尖牙利齿在它的腹中蚕食 头顶背后又有落雷不断轰鸣。 眼看着老鳌四肢再无力支撑身体,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塌在水中。 它不断尝试着想再站起来,但张珂又怎么肯给它机会,爪子用力一挥,神印从天而降砸在龟壳上,砸了老鳌一个趔趄。 它的再次倒下,更是溅起浪头无数,向四面八方席卷。 紧接着,张珂从天空中落下,踩踏在老鳌的龟壳上,四爪在龟壳的边缘,用力下踏。 看到张珂的莽撞,老鳌痛苦的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扭过头,大张着嘴巴就要咬在张珂的脖颈上。 但没想到,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在它回头的同时张珂也低下了头,张嘴一吐将即将碎裂的龙珠吐入了老鳌的喉咙深处,紧接着他一个闪身再次腾飞到天上。 下一瞬,一抹剧烈的光芒自老鳌的嘴巴里绽放。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小山一般的尸体自内而外的炸裂开来,碎肉给五颜六色的内脏崩的满天都是。 混杂在雨水中落向四面八方。 而唯独有一抹亮光,逆着方向自下而上的飞往天空,最终在张珂的面前停了下来。 ‘永定河印!’ 看着上面的字样,再看一眼炸的满天都是的老鳌,张珂叹了口气:“放心去吧,之后我会为你刻碑立传......” 毕竟,死法这么独特且富有新意。 不记录下来,让npc们见识见识挺亏的。 当然,张珂他有更好的,之前游戏不是临时更新了两个新功能吗? 一个副本强制脱离功能,一个剧情回放功能 强制脱离张珂还没试过,但字面意思,应该是个“自断经脉”,省的以后被活捉了还得看自己被抽筋扒皮。 剧情回放....不知道游戏有没有新的见解,但张珂认为,可以把每个精英怪跟boss的攻略画面留下来。 当然,前提是成功的那些。 第四十八章 治水之神 【你获得了永定河-神印】 【检测到你拥有浑河-神印,桑干河-神印,永定河-神印,确定旧有河神已经消亡,正在确认法理】 【检测到你拥有身份苦海-龙太子,已豁免?检测,你已拥有三河继承权】 【你正在炼化-掌握浑河,桑干河,永定河....】 【神权融合中——融合失败,你获得了治水水神印(残/缺)】 【《汉书·地理志》:“阴馆累头山,治水所出,东至泉州入海。 因朝代更迭,水路变换,原治水河系内众多支流消亡,主河道流域大范围缺损,现治水神权有缺,故降到五品】 【因为天地衰败,法理倾颓,你的神权再次削弱(六品)】 【你就职治水水神(六(?)品)】 【你获得了现治水版图内水神权柄,掌握灌溉;兴洪;降水;渔获;水利....你掌握的幽冥权柄得以提升,你掌握的大地权柄得以提升。】 【你已获得分封属神的权利,你获得兵马自建权】 【因为你与属地王朝没有签订契约,你无权享受正祭】 叮叮当当,伴随着一连串的声音想起,张珂感觉自己被再度拉到天上转了一圈。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条浩瀚,雄浑的河流,隔着画面磅礴的水汽依旧止不住的扑来。 水中虾蟹河鲜无数,更有许多闻所未闻的水中生灵。 岸边古树林立,飞鸟走兽更是随处可见...... 知道这个可能是治水原来的模样,张珂想细看几眼,但下一刻,眼前的画面崩碎,他再度回到了大明。 昏暗,阴沉的天空下, 清澈的流水自源头涌出,很快便混入泥沙变得浑浊,再流经桑干河掺入了瘟毒,血肉...河底尸骨散发的怨气也混杂在水中。 各种原料,将河水渲染的光怪陆离。 整个治水,除了源头外,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跟画面里生命之河的模样天差地别,反倒改个名字叫忘川河挺应景的。 不过话说回来, 虽然治水看起来乌漆嘛黑,乱七八糟,好像还是个高位截瘫? 但总归是他游戏里的地盘。 把张珂的实力提升到了六品。 尽管不知道,这个重重限制下的六品有多少水分,但从他登基到现在,周遭环境风平浪静来看。 应该还是挺硬的。 这也跟神战的规则有关,毕竟六品以上无法参与么。 至于究竟是大于还是大于等于,反正他都站在了山顶,整个大明活着的且有这个能力的应该不多了,而且它们可没有张珂死了重来的手段,在摸清楚情况前,暂时应该不会打上门来。 而且,作为治水水神,现在张珂掌管的流域范围从大同·府直达津门。 整个大明北方几乎都在他的监视下。 不管是牛鬼蛇神还是人族,但凡有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刚好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 治水水神的神权比浑河跟桑干河大的多了, 附带的技能更覆盖了这具身体自带的技能表,而且还多了好几个词组。 虱子多了不愁, 反正治水都烂成这个样子了,张珂再折腾折腾也无伤大雅。 毕竟来都来了 唯一遭殃的,应该是这一千公里河道,流域两岸的田亩,接连两次洪水席卷之后,注定今年会面临绝收的问题。 饥荒会成为今年大明北方的头等大事。 但,这是副本里的大明朝廷,官员们要考虑的事情,张珂能做的很少。 虽说,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早在先前一次次的游戏里,张珂已经学会了沉默。 在游戏通关跟自己的道德感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心情不佳 治水卷起上百米的巨浪,轰隆一声冲垮了一座庙宇。 再一卷 一座座金光闪闪的佛像,黯淡的银块,还有海量的铜钱被浪潮卷走。 佛像在河底沉寂。 而银块与铜钱倒是被分成了适量分量顺着溪流,地下水通往各个城镇。 等人们从井中,溪边打水的时候,突兀的蹦出银铜... 当然,钱跟粮食不能相比并论 但张珂也只是突发奇想,顺手而为。 关键在于,浪潮退去后,一个个从泥泞中爬起来的身影。 看着他们捏紧拳头,额头青筋直跳,却半句脏话骂不出来,只能边念诵着经文边修整废墟。 这才哪儿到哪儿, 如果不是担心兔死狐悲,玩的太过结果导致引火烧身的话,张珂有的是方法磋磨他们,毕竟玩过那么多刁民游戏,不当人的方法很多。 又点了几家,卷走了大量的金银铜之后,张珂才收手,将目光转回治水,试验起那些新得的技能。 一时间,治水上空风起云涌。 长达上千公里的河道上,有电闪雷鸣,有暴雨倾盆,无风无雨起巨浪... 虽然张珂再三收束范围, 但仍然有所波及,数十个码头,海量的船只被推翻到了岸边,惶恐不安的人们更是拖家带口的跑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哆哆嗦嗦的祈着,说着河神息怒的话语。 不予理会 逐步尝试 渐渐地,倒真让张珂有所发现。 治水泛滥的过程中,往往对周围的区域产生侵蚀,这个过程中流失的不光是水土,当范围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张珂发现这块地方的土地庙突然塌了。 紧接着那部分没沾水的土地也一起崩溃。 倒没被冲入水中,反而周围的土地突然变得像是淤泥一般,将它逐渐的吞噬。 在另一个视角, 张珂看到了,它逐渐的沉入到地下,透过地脉,坠落到那片天地之中。 看到这里,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罗刹的故事。 说,你跟蛮子6有什么关系! 彗星天降摧毁地块是吧? 要么在地图摧毁前获得胜利,要么就大家一起下地狱。 怪不得 这下就不奇怪了,眼看着世界毁灭,除了少数丧气鬼,剩下的人能不挣扎么? 这么说,龙族灭绝的还真不冤枉。 毕竟,站在对立面的是整个九州。 对应的技能全都尝试了一边,了解了一番之后张珂看向了自己。 准确来说是他的龙躯。 没了龙珠,他的龙躯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 第四十九章 蚌妖的诞生(求追读) 放着没用,又不想便宜别人。 不如拿来炼制一把武器。 神印毕竟是神权的象征,虽然很难被别人夺去,但想想出现在传说故事里的各种离谱宝物,不得不防! 更何况,万一碰上脏东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涂抹在神印上,张珂还怎么揣回怀里?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而龙躯刚好是张珂的遗蜕,作为原材料造就的武器在合适不过。 只是....武器的形状... 刀枪剑戟? 斧钺钩叉? 武器本身是好的,但奈何张珂的底子一般,除了小时候劈砍油菜花,苞米杆子之外他就再没经过系统的训练。 比拼技艺不是他的长项。 在他熟练的掌握某项技艺之前,张珂更偏向于拳拳到肉,力大砖飞。 这么算的话,可选择的余地就不怎么多了。 而且,治水神印是残缺的,其中的知识也残缺不全,炼制的手法自然也是东一块西一块。 拼凑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张珂摇了摇头, 经历过凯丽那个表zi之后,他对赌一赌这个行为就有了心理阴影。 没办法,那就搁置争议。 拿起了神印,张珂开始惯例的梳理水脉。 神念顺着河水向上下游蔓延而去,受到感召的水精从流水中分离,汇聚成小河从上下两个方向滚滚而来的同时,张珂也驾驭着河底的暗流一路碾压过去。 沉尸,骨骼被浪潮推到了岸边,由一掌厚的土壤覆盖。 水猴子,尸妖这些安分守己的暂且略过,经常闲着没事儿拉拽人跟牲畜下河的统统碾死! tnd,就是你乱扔垃圾是吧? 巡河将军们也被号召起来,前往治水主河上下游,以及各个支流,去寻找那些启智的水族,汇聚起来听从号令。 作为治水水神,张珂虽然被版本一削再削,但总归还是版本天花板,举手投足间都是惊涛骇浪。 大致梳理无所谓,细致的地方就得它们上马了。 在张珂的刻意控制下,笼罩在天空上浓郁的铅云终于缓缓的散开,太阳重新出现,光与热久违的落在大地之上。 而在阳光的蒸腾下,原本覆盖在水面上,逐渐堆积的灵机也轰然崩散,白雾滚滚直冲云霄。 升入云端,遇冷又化作细碎的雨滴落下。 原本灾难过后,一片荒芜的大地随着细雨绵绵竟从残败中走了出来,草木嫩芽顶开了头顶的土壤,扎根发芽,且迅速的成长起来。 天降生机,万物勃发! 有病治病,无病延年! 这便是灵机对世间最直观的影响。 在普通人的眼里,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趁着这万物勃发的机会,赶种良种,也能略做弥补; 对那些读书人来讲,这就是王朝国运蓬勃的象征; 在有心人眼中,这个祥瑞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至少他们不能拿这件事来攻击朱老四得位不正了。 千人千面。 而对佛道两家,旁门左道,大明朝廷乃至于这天下的牛鬼蛇神而言,这是一场切切实实的甘霖! 从五胡乱华开始,这片天地就开始江河日下,再到五代十国,最后到前朝大元.... 那群造孽的祖宗们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闯入大门,让外族窃据九州。 鸠占鹊巢,要做的第一步,自然是得斩断原来的法统,才能引入自家的法理。 结果没想到,九州法统的根是被它们刨开了,也移植了自家的法理过来抢占地盘,但最终还是没站稳脚跟被赶了出去...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九州的法统饱经摧残后,在崩塌的同时,外族蛮夷的法理也在后来者恨屋及乌的心绪下,被拆解的一干二净。 他们倒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世界却纯亏一千八! 尤其是,还有大宋出了个歪招,搞死四海龙族导致江河湖神大量空缺,这相当于帮着踩了一脚油门... 直到现在,大明几乎踩在末法之劫的门槛上。 上上下下,无数人盯着,看着,日日煎熬,不少人都没熬过去,自甘堕落陷入了癫狂。 疯的都疯了,剩下的,没等来末法之劫,却见到了天降甘霖,灵气复苏。 几乎是第一时间,钦天监将天象的信息通报了上去,紧接着一道道圣旨在锦衣卫的护送下被发往天南海北。 一日后, 大真人抵达金陵城下。 相隔不到半日,数十位高功法师齐聚金陵,大和尚们紧随其后,跟着引导进入皇宫相商要事。 而那些没有收到邀请的,则用上了吃奶的劲,卜算出了大致方位后就背起了行囊,从五湖四海向着北/南方前进。 刚开始,他们还没什么感觉。 随着时间推移,身边的普通人逐渐稀少。 旁门左道,高原佛,关外萨满,巫师,三教九流以及牛鬼蛇神这些身影愈发频繁的出现在北方的各个城池,村镇。 带来了更多的贸易,但同时也掀起了混乱。 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甚至夜幕降临家家户户就算大门紧锁,每到第二天,也总有数十人失踪。 一时间,当地府衙压力瞬间爆表。 消息传到金陵,皇帝震怒派锦衣卫北上,同时高功以及大和尚们也带上了使命,刚出城门就一路狂飙。 而落在最后的大真人,微微一笑,随后带着几位高功从高空的云层,先一步离去。 一路上,电闪雷鸣。 撞到手上的倒霉蛋,来不及反应就被顺手劈成了灰烬。 ...... 三教九流,牛鬼蛇神,这么大张旗鼓的动静根本瞒不过张珂,发觉的第一时间他就从沉浸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短短几日,洪水泛滥,淤泥遍地的两岸变得郁郁葱葱。 飞鸟走兽,纷纷抢先一步落户在河岸附近。 吮吸着逸散的灵机,原本浑浊的双眼迅速变得清明,灵动起来,虽然没能够炼化横骨,但已经能听懂人言,懂得修行。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张珂真正关心的事总算有了结果,在海量灵机的灌溉下,以及隔三差五用【点化】促进,有几个蚌壳总算有了人形。 张开的蚌壳内,一个肤白貌美,穿着凉爽的少女,低着的脸颊赤红的仿佛要滴血一样。 第五十章 船新版本 怎么说呢... 首先很棒! 是全所未有的纯新体验! 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水族身上大多都带着粘液,蚌也不例外,让人有些不适。 但好在这是在治水水底,自己的地盘,,除了在蚌壳里羞涩的少女外,周围更没什么外人。 蚌的意见? 张珂也不知道,毕竟这些蚌·女都是他用灵机硬灌出来的,相当于速成产品,心智上也就比那些咋咋呼呼的鱼人们好一些。 连小妖都算不上的蚌·女,能像是小猫小狗一样,表达一些简单的“感情”,就算不错了。 说话就更别想了。 炼化横骨,是人以外种族化形前最后的门槛。 就算张珂没日没夜的去培养它们,花费的时间也得以年计。 太不划算! 不如就保持目前这个样子,人头大小的蚌壳刚好被张珂拿在手中,顺便,靠着他更近也好吸收第一道灵机。 条件张珂已经创造好了,至于能不能更快的脱离蒙昧,变得跟故事里一样,身娇体弱,能歌善舞。 就得靠它们自己了。 而这也不是个例,迄今为止,张珂将治水上下,大部分支流都简单梳理了一边。 结果,水族凋零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能达到阴神的寥寥无几。 像是老龟那样,活过了三四百岁,还不到三位数。 剩下的大多都是龙鲤这个层次,百多年,两三百年,会几个小法术,仗着身体素质混饭吃小妖。 不会说话,但可以交流。 前提得是水族,亦或者张珂这样的水神。 这种情况,都不需要牛鬼蛇神之流,碰到家伙事好点儿的钓鱼佬都跑不及。 被人家钓到船上,剖腹刮鳞,当成一餐饭食。 嫌弃... 原本张珂想着是浑河地方小,只要把地盘放大就可以了,结果...终究还是他一人扛下了所有。 一想到,治水上下,千百万张口正嗷嗷待哺,张珂就有些头痛。 他是来玩游戏的,而不是给人家当保姆的! 坐在粗糙雕琢的玉石床上,张珂摩挲着手中的微型蚌·女,略显粗暴的动作让它不停的躲避,但也只是微微退让,绕到侧面又眼巴巴的贴上来,靠在张珂的指间,环抱着他的手指。 张珂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能从治水水族身上收获什么。 唯一有用的,正拿在他的手里。 “也不知道,等商店开启之后,能不能把你们直接买出去...” 这要是能实现,亏肯定是亏,自己培养还得自己花钱买,血亏! 但,也算是节省了现实时间。 只是水族似乎不太够用,在能够化形之前,水族都不能长时间离开水。 老龟是例外,乌龟本来就是水陆两栖。 如果找现实里的家政保姆,还得找陆地上的生物。 而且还得是好看的,弱小的。 倒不是害怕噬主。 太强的,游戏中好养活,但现实里张珂很难满足它们生存的需求,总不能靠吸阳气过活吧? 而且,故事里,接触过阳气的妖物就像是—一样,之后只会越陷越深。 ...... 张珂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 现在的他跟那些看到一美女就忍不住幻想,未来孩子叫什么的**网友没什么区别。 但,蚌·女实在太可爱了! 小巧精致,贴人的同时还会互动,这可比什么猫猫狗狗要好玩得多! 要不是昨天晚上,他就发现河岸边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今天他还在玩养成游戏。 ...... 治水两岸。 随着灵机的滋润,草木苏生,鸟兽迁徙,已然有了一两分上古时的情景。 但自从昨夜开始,岸边物种和谐的氛围就被外力打破。 夜深人静,突然鸟飞,兽惊,四下奔逃。 紧接着一个个身影出现在荒郊野外,随着神神叨叨的吟唱声响起,一个个僵硬的身躯,从棺材板里爬了出来,瞪着无神的双眼癫狂的闯入林中,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而在另一个方向,也有散发着血腥味儿的幽魂怨鬼,慢悠悠的飘荡过来。 有巨兽藏匿在山坡,林间的阴影中暗自窥探,也有似人非人的玩意直勾勾的看着河水,仿佛目光能够透过水面,看到些什么似的。 这种井然有序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都没人来到河边,它们自己就爆发了内乱,直接开撕。 各种五花八门的邪门法术,让人目不暇接... 就扫视了一边,张珂就感觉到后脑勺的头皮发麻,各种鬼哭狼嚎,冤魂索命的画面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一副直冲脑海的模样,好在下一刻,神印一闪,这些画面伴随着一缕黑烟在他眼前缓缓消散。 手掌的力气不由得加大,蚌·女面露委屈。 张珂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看了一眼飘散的黑烟,他的脸色漆黑。 您这比404还狠啊! 您这看一眼都得遭殃? 而且,随着场面越闹越大,那些早先被张珂扔到岸边用土埋起来的尸体,骨头架子们受到怨气跟血煞的影响,也飞速蜕变的,有些原本就带点邪门的更是一脚踹开棺材板,疯狗一样抓着活物就下嘴啃。 新生血液的加入,让原本还算克制的战场变得更加混乱。 不断的有人倒下,又被旁人“叫”起来,作为耗材重新加入了战场。 死伤在加重, 但不论是张珂,还是林子外的存在,对此都不关心。 因为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正文前的序幕——正式开始前,总得有一批垫子。 张珂的神念,悄无声息的将河岸两侧笼罩。 同时上游原本潺潺的流水,开始缓慢的提速。 他在等,等争端结束,就先下手为强。 好不容易催生起来的树林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张珂倒是没有了顾虑,那索性洪水洗地,留下来的才有资格被他正眼相看。 不过可惜,没等到他出手,远方的天空中一团雷电雨云正朝着治水迅速靠近。 下方雷电轰隆作响。 伴随着天空中迅速接近的乌云跟雷鸣声,地上那些原本淡定的存在也渐渐地慌了神,想要暂避锋芒,但一切却已经晚了。 第五十一章 梦回大汉(求追读) 驾驭着风雨雷电,缓缓落地。 来人正是大真人。 只是,相比于上次相见还算和善的面容, 此次他看起来格外的凶暴。 好像秋日里的干柴, 差那么一点火星,就会变成焚城的烈焰! 视线环视周围,看着一片狼藉的岸边树林,看着满地的残·尸·碎·肉,他眉头紧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飞蛾看到了烛火都忍不住,更何况这些牛鬼蛇神,它们煎熬了一代又一代,陡然看到了希望,不拼命才怪了。 也就是他靠着天师印,外加驾驭着雷电而来,才震慑住了这群家伙。 但这也是暂时的。 利益面前,爹妈都能抛在脑后,他这个大真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可没那份法力,能把在场的牛鬼蛇神们都杀了! 只能拖, 等后续各家各派的阳神真人们跟上来,等那群和尚们以及后续大批的锦衣卫。 到时候大军开道,兵锋所指,万物俯首。 而且,看这“人山人海”的场面,怕不是整个大明,连带周边各国三成以上的妖邪都聚了过来,剩下的不是距离远还在路上,就是实在动不了。 这要是能一网打尽,今后百余年都用不着担心有妖孽作祟。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后续人手不足,万一放跑一部分也太遗憾了! 心中盘算着,转过头大真人的脸色猛的一变。 这他n的真是大明,而不是大汉? tm的,好端端的桑乾河怎么变成了治水? 彼其娘之,这回麻烦大了! 一时间,大真人的脸上神色变幻,颜色也一会儿一变。 河流名字的更替,不光是朝代的更易,同时也往往代表着神位发生了变化。 因为各方面因素,后者是要弱于前者的,再加上河流改道,水土流失,以及因为战争跟意外造成九州土地的缩小,这些都会造成神权的流逝,神灵品级的掉落。 这个过程往往是不可逆的! 这条河,早在隋唐时代就被更名为桑乾河,金朝改称卢沟河,前元跟现在又有着浑河、小黄河、无定河等诸多称谓。 一来是顺应天时,二来削弱神权也方便封神。 毕竟皇权不下乡。 各朝各代,皇帝的旨意能直接管辖的范围都很有限,更别提自强汉以后,天命被削后,神鬼志怪的兴亡更替就已然不是帝皇能掌握的了。 但又不想坐看权利流失,然后就有了更加细碎的土地,山神,城隍三个神系。 河神也差不多。 思来想去,他还是难以理解,这水神是怎么逆天而行,搜集神权,把支离破碎的河流再度一统成治水的? 给他时间,别不会把浴水抬出来吧? 那可真tm的梦回上古...... ...... 是本人吧? 怎么愣在那里不动了? 那我要不要露面? 当大真人驾驭着风雨雷电来到河岸边的时候张珂就已经开始盘算说辞,同时扩散神念防备着光头们再不声不响的出现。 可左等右等,不光光头们没出现,大真人也愣住了。 而且那张脸,像红绿灯一样,一会儿一个样。 看样子心绪很不稳定 初次见面发生了变化,张珂自然不会还按着先前的计划。 他选择观望。 同时,松开了手中玩的正开心的蚌女,小家伙儿一脸茫然的被水流推出这片水域,随后张珂拿出了神印。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念诵了几遍净心神咒,大真人停止了变脸,随后站直身体,朝着河水拱手: “还请水神现身一见!”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的耳边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而且还连续重复三次。 看样子,是跟祭文类似的手段。 不管你愿不愿意,听不听得完,时间地点合不合适,反正我说了你那边就听得到。 这也是身为神,最无奈的一点。 面对投诉跟上方无法拒绝。 诚然, 这种方法确实好用,能定时定点搞到对应的神明。 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运气好,对面心情好,事情处理掉之后折福折寿。 运气不好,处理事情之前你就得死,死后还得去阴间遭受刑罚。 这也是代价。 不过这跟大真人没什么关系。 道士,和尚本来就有这个资格,大真人只不过是简化了一点点祭祀的流程罢了。 摸索着手中的神印,张珂沉吟,有些不确定这是先礼后兵,还是鸿门宴。 本来打算再观望一回儿的。 结果人家敲门了,再装没看见也不太说得过去。 于是张珂起身,一步踏出,下一瞬他已然出现在河岸边。 而在距他不远处,大真人凭空变出了一个石桌,上面摆好了茶水跟蔬果。 “条件简陋,水神见谅。” “天师说笑了,” 张珂摆摆手,同时也跟着改变了自己的说话方式:“不知真人来此有何贵干?” “可不敢称天师!” “那大真人?” 大真人挑挑眉,看来这水神消息并不闭塞,还懂得门内的称呼。 心中思虑着,却抬手引导张珂坐下: “水神这么称呼老朽可是折煞了,不过一山野道士罢了,承蒙陛下不弃给了个封号。” “此行,原是为了探寻天地大变之因,见了水神老道的疑惑倒是消解了不少。” “不过,只凭揣测,实在难以回复陛下,这也只能跟水神这里讨个答案了!” 面容和善,言辞恳切, 一边说着,一边还帮张珂沏茶,属实在态度上做到位了。 他的意思张珂也明白, 简单来说,懂得都懂,不多解释,知道就好,利益牵扯... 呸! 这老头一张嘴就是老海王了,全想着让张珂主动,配合。 张珂真要是什么都知道,他还坐在这儿干嘛? 早跟着攻略去通关副本了... 想了想,人老奸,马老滑。 感觉自己也不像能嘴遁的人,不如摆...咳咳,坦诚相告: “真人要问,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问吧,反正知道就说了,不知道就拉倒自己想办法圆去。 治水水神配合的态度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毕竟眼前的这玩意都能逆着天地成神了,真起冲突他也不确定自己就一定能讨到好处。 大真人怎么了? 大真人要能谁都给个面子,就不会被人摘了天师的名号了。 第五十二章 看看你都保护了什么! “也罢,那老道要冒犯了!” “第一件事,这最近一个月内北方水患频发,流域沿岸各府各县都受灾不轻,陛下震怒,诏令要老道来处理这事。” “这一路过来,情况大概是了解了些。”说着大真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珂: “作为治水之神,治水泛滥你得给个解释,老道倒是好说话,只是陛下跟民意可不好糊弄!” 大真人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 “轰隆隆!” 突兀的,漆黑的雨云中,猛的闪过几道闪电,紧接着隆隆雷声在头顶响起。 地面被闪电短暂的照亮,一双双或绿或红的光点在漆黑的山林中随着光芒忽明忽暗,分外惹眼! 牛鬼蛇神们,仍未离去。 先不说它们知不知道张珂跟大真人的身份,但就算真的知道又怎样? 灵机就是从这条河起源的,成神登仙的秘密就在眼前。 现在,刀枪抵在眼前都不能迫使它们后退一步。 也就是天雷让它们有所敬畏,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真人也是抱着跟它们近似的目的来的。 他们都想知道,这北方,这治水发生了什么事。 更想知晓,灵机的出现是昙花一现,还是——这片天地真的有救了? 只要这两人不轻举妄动,那它们也乐意保持着暂时的宁静。 此时,听到大真人的问话,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张珂身上。 心神波动,怨气,煞气也有意无意的蔓延开来。 常理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此时治水两岸的灵机太富足了,跟这些怨气,煞气混在一起; 地上躺尸的死尸,骸骨隐约又有了动弹的能力; 煞气混入血液,于泥泞中流淌,在低洼处汇聚之后纠缠交织在一起; 残存的树木,受到影响,此刻也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呜呜——” 随着一股刺骨的寒风在林中吹起,周围响起了哽咽的声音。 张珂没搭理。 眼皮子地下,一群渣滓能闹什么大动静? 收回旁光:“水患,这事真要算的话跟本神可没什么关系,这口黑锅我可不背。” “这天底下冤死的人口,真要报仇那就去找皇帝,找国师去。” 大真人眉头紧蹙,这事情怎么可能扯这么远,他想开口反驳,但看着张珂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就压住了心中的想法,他倒想听听这水神能说出什么歪理邪说。 结果没想到,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迁都幽州是你朱家皇帝定的吧? 这倒也没什么,可当初定城池模样的时候,是哪个祖坟炸了的开的口,要照着哪吒模样建?幽州苦海为什么干涸,这件事我不信你们全不知晓,知道内幕还这么做?” “这也就罢了,你受天命,既寿永昌。人族势大,惹不起,但走总行吧?可就打包家产的功夫,来个将军照着本神胸口就是一枪,直穿心肺!” 说到这里,张珂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那老掉牙的爹,要去理论,谁曾想这姚广孝摆下鸿门宴,请了神兵天降把我父子捉拿,压在锁龙井底......” 瞥了眼疯狂吐苦水的张珂,大真人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这水神要没胡诌身份,他要真是那苦海老龙王的儿子,那这件事...确实是皇帝跟国师做过分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过分。 紫禁城所占的地方,在过去叫幽州,最早能追溯到汉朝,再往前这片地方曾经被水覆盖,跟东海相连,但又泾渭分明,而且因为水质苦涩就有了苦海之称。 既然是海,那有龙王也是理所应当。 这倒没什么,但坏就坏在某一天,那位三坛海会大神临凡,刚好路过苦海,发现了住在山里艰苦过活的人们,大发善心再加上历史残留问题,人狠话不多,直接动手把老龙王一家抓起来填了海眼,用白塔镇压的同时顺便推平了苦海。 人们安居乐业,大神心安理得的上天,事情看似完美解决,但从来没人问过老龙王一家的感受。 当然,历史残留了,这也不重要。 事情麻烦的地方在于姚广孝这老东西,首尾不干净! 让这龙子跑出来,这就麻烦大了。 至于治水的问题...众所周知,九州这地界,越古老的不一定越强大,但强大的一定古老! 活在秦汉以前的苦海龙太子,虽说被填在海眼里到现在有什么本事也该废了,但奈何人家底深厚啊! 知道了前因后果,大真人现在反倒庆幸,这龙子拼拼凑凑只勉强混了个治水水神,而不是秦以前的浴水。 这要是浴水,以这份仇怨,估计等不到他来此地,早就水淹大明了! 以己度人,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觉得张珂会这么做。 于是,现在事情有点走进死胡同。 原本他是带着任务来敲打这北方新生的河神,最好再打一场,没见他把“阳平治都功印跟三五斩邪雌雄二神剑都一起带来了吗? 就是为了绝对碾压的优势,让这河神服软,那之后将其并入大明神系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谁曾想,对面的这玩意是治水水神。 虽然不知道这残废的治水还能保留几分神权,但治水的地位,总归是四渎水神以下排位靠前的。 真打起来,有印有剑在,他肯定不会输,而且以大明如今刚开国的国力,等消息传回去,运转起来,拼掉这家伙问题不大。 那问题来了,知道自己要死,这水神会乖乖引颈受戮? 不反抗还好,真打起来,后续大明也得面临治水崩溃,北方化作一片泽国的场面。 要知道,如今大元虽然被赶出了九州,但残存的皇室可还在草原上活跃着呢! 如果大明元气大伤,那后果...而且,他还得从这水神这里询问灵机的事情,如果他真有办法让灵气复苏,就有办法稳固法统,这件事又跟大明,乃至未来中原王朝的存续扯上了关系。 一环扣一环,他也活这么多年了,从未遇到过如此进退不得的事。 ‘吸!’ 姚广孝,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第五十三章 长城,崩!(求追读) 一瞬间,在大真人的眼底张珂看到了很多。 有杀气,有犹豫,更有嫌弃...种种情绪,像是个扇形图一样,在他那双眼睛里打转。 最终这些情绪还是被他压了下来,端着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饮尽:“倒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老道能处理的范畴,还得禀明陛下才是。 事情还需商讨,倒也不会等太久,明日午时,还是这里,老道给尊神一个答案,如何? 还请安心,当今陛下英明神武,知晓这其中的曲折后绝计不会偏帮,定会给尊神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四下看了眼,扫过那些牛鬼蛇神。 “不介意的话就让它们再活几天,之后会有专人清缴,定不会扰了尊神的清净。” 看着对面站起来的身影,张珂后退到了河边:“虽然本神饱经磋磨,但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这件事只诛首恶,再放了我那年迈的老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至少本神这里,绝不计较更多! 毕竟,相比于小仇小怨哪儿比得上仙神大道?” 张珂站起身,拱拱手:“明日午时,必定恭候真人大驾!” 大真人笑笑:“尊神的话老道记住了,必原封不动的传给陛下,那边老道也会尽可能周旋。毕竟,都是为了这片天地!”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随着话音落下。 丝丝缕缕的雾气向他的脚下聚拢,很快一朵白云将大真人托上了天空,踩在高空晃晃悠悠的远去。 而随着他的离去,远处,蠢蠢欲动了一整晚的牛鬼蛇神们终于按奈不住,立马就想一拥而上,但还没等它们行动,天上的雷霆就接二连三的坠落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翻。 牛鬼蛇神们当下再顾不上张珂,还是小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反正,跑得了道士跑不了神。 等躲过了那牛鼻子的五雷轰顶,再回来就是了。 嗯,大真人也是这么想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治水就在那儿摆着,他就近找了一座城池。 也不管现在已是深夜,进入县衙直接叫醒了上下官吏。 很快,按他的要求,衙役打了一盆井水过来,放在院子里。 紧接着大真人上前,伸手在盆里划了一个圈,随着荡漾的水波,原本倒映着圆月的水面,逐渐的被另一副画面所替代。 水面中的背景是一处大殿,而在中央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红色龙袍的身影。 那道身影原本正在跟旁边一个身着蟒袍的胖子在说些什么,听到提示猛的转过头来。 如果张珂在这,就会看到这人头顶的名字。 【永乐帝朱棣】 确定了圆光术的成功,大真人开始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讲解了一边,等说道跟张珂的交谈时,开始原封不动的传话,说着说着,朱棣笑了: “这水神说的话,你信吗?” “这...”大真人有些犹豫,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信的。 这件事,不信也得信! 灵机稀薄,法理倾颓,末法之劫已经近在眼前。 好不容易看到点挽天倾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 但可惜,这件事的最终决策并不在他手里,一切都得看圆光术对面,这个身着龙袍的男人。 他的意见,也是整个大明的意见。 朱棣显然也没想过老道士在这时候能给他回应:“朕不信! 朕不觉得,被镇压数千年之后,这龙王一家能没有怨气,朕也不信杀身,囚禁之仇能轻轻揭过。 只诛首恶? 谁是首恶,是国师?还是朕?” 大真人低着头的面色一苦。 紧接着他就听到,对面的声音传来:“国师劳苦功高,出卖功臣的事朕做不到,至于朕...呵,有能耐,这颗头颅他就拿去! 传旨,三日之内,三大营行军北上,同时僧道随行,朕要伐其神权,毁其神庙! 事毕,这治水就交给大真人了。 朕能听到好消息吧?” 话音未落,还没等大真人回话,忽然间地动天摇。 “轰隆隆!” 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在大地上响起。 跪在地上,以头贴地的大真人脸色猛的一变,告罪一声赶忙转身跳上墙壁,一路踩踏着屋顶,没用一分钟就越过民居来到了城墙边。 站在城墙上, 只见远方的地面不断的晃动,仿佛在地面以下有东西在穿行一般。 而站在高空的话,更能看到。 原本平静的治水,此时忽的沸腾起来。 河水爆涨,淹没两侧河道,但之后却并未继续扩散,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河道中。 随着河道一路向下,而后在弯道处,猛的一甩,直接冲出了河道的束缚。 一路向北。 后面的河水源源不断, 治水,像一条匍匐在地上的巨龙。 在龙头的引领下,冲过山涧,撞碎山峰,翻过重重艰难险阻,最终到达了长城附近,略做缓冲,紧接着便一头撞了上去。 知道在城墙上苦等没结果,大真人立马爬云,在天上跟着治水一路前进。 直到长城跟下, 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长城,吸了口凉气的同时也拿出了斩妖宝剑,神色肃穆:“治水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不是说了,要跟陛下相商? 贸然掀起洪峰,更改河道,还要撞毁长城...你是真不想活了!” “活?” 水底,张珂的表情相当淡定。 虽然上次砍死自己的斩妖宝剑现在又被拔出鞘,且高悬在空中。 看似一触即发, 但其实也就那样。 不露面, 他又能怎样? 拦江切河? 真有这份儿实力,那之前还跟他废话什么,直接上下游一截,张珂就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当时没用,现在,张珂还真不怕他。 反倒这通废话,让张珂看得更清楚了,他藏在水中,一边操纵着洪峰,一边浪头将龙鲤卷起。 看着头顶须发皆张,双眼通红的老道士,龙鲤怕得要死,但想想自家太子的话,他又不得不挺直腰杆,哆嗦道:“道长,我家太子说了,虱子多了不痒,您的话他不信,真要有诚意,那就到草原...” 话都没说完,龙鲤就钻进水中。 随后,漆黑的夜空被照亮了一瞬,伴随着一声痛哼,高耸的长城也在这最后一颗稻草的重量下,轰然倒塌...... 第五十四章 糟,我成boss了! 长城本来就是防外不防内。 内外防御力天差地别不说,它也不专业啊! 长城防的是外族,是活物,但眼下面对洪水它就力有不逮了,被浪潮击打的本就满是裂纹,斩妖宝剑劈下的同时张珂扔出神印,两者相撞瞬间剑气调转矛头,直接冲垮了摇摇欲坠的长城。 长城被冲开了裂口,浪潮也找到了倾泻的方向。 本就汹涌的水流,经过长城裂口的束缚,变得更加蛮横,尤其是还有着张珂这个治水水神的操纵。 趁着洪峰仰头的功夫,一道巨浪直冲天上的大真人,只刚擦着边,就撞碎了他脚下的白云。 而在下方,已经奔涌出上千米的潮头突然回头,趁大真人立足不稳,想要一鼓作气将他拉下水。 见状,大真人目次欲裂,一边调动周围的云雾之气,一边拿出了代代传承的阳平治都功印。 这方玉印, 在拿出的时候就爆发剧烈的光芒,冲起的浪潮被光芒按了下来,擦着边重新落入到奔涌的治水。 对此张珂并不意外,在操纵洪峰向着附近水系奔涌的同时,他借着长城的平台,一再卷起浪头。 虽然每次玉印都爆发光芒将浪头按下来,但相比于最开始,跟小太阳似的模样,现在倒是萎靡了不少。 勉强能给大真人护身! 神物有灵,但没有主人的支持也是白费。 下一刻,光芒一黯,玉印的运转只停了短暂的一瞬,就被浪花从空中卷走,沉入水中,短暂的浮沉之后再没了踪影。 凝聚了足够的云雾之气,大真人再次脚踏白云,于空中站稳了身形,同时他也看到了玉印后继乏力,被卷入水中的场景。 看着下方奔涌的河流,双眼被血色染红,向来都慈眉善目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孽畜,你在找死!” 大真人低吼着,但声音却被隆隆的水声所覆盖。 紧接着一股金光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直冲天际。 月明星稀的天空中隐约传来了几声轰鸣,随后乌云聚集,像是天神发怒了一般,耀目刺眼的雷光彻底淹没了这片土地。 别管今天这水神跑了,朝廷,陛下那里会不会责难。 玉印,是龙虎山代代相传的天师信物。 不止如此,此印还是世传克制鬼神的主要法器,为正一宗坛的镇坛之宝,历代天师亲自宝藏之。 凡上章,书符,都是必用的,也是主要的印章。 从祖天师张道陵手里,传承四十代人,几十年前被他爹交给他的传承至宝,这要是丢了,死千百回都不能赎罪。 不怪他红了眼,直接跟张珂拼命。 但一刻钟后,等到雷霆落幕,站在空中,喘着粗气的大真人定睛凝神,地面上倒是满目疮痍。 奔涌的河流被蒸干,粗通的河道也炸的一片狼藉。 可,他想要的东西却没影子不说,长城内,缺口处再度传来隆隆水声,随后水流迅速填满了破碎的河道,且继续向前挖掘。 同时,在长城缺口上,张珂驻足。 在他高举的手中,有一方白色的玉印,正不断挣扎着想回到主人手里。 尽管手掌被割裂的鲜血直流,张珂也没松手。 反而咧着一嘴大白牙,冲着大真人笑了笑。 天师印? 好宝贝! 虽然他用不了,但这重要吗? 在察觉到张珂的出现,尤其是看到被他捏在手中的玉印之后,大真人的呼吸急促了下,又恢复正常。 “把印还给我,此事我正一退避.....事后回山我差人给你送一粒金丹过来,如何?” 后半句说的咬牙切齿,显然,金丹的价值不低,他很不情愿。 但相比于金丹,玉印更重要。 毕竟,金丹留着,天地情况不改也没什么用,可玉印拿不回来,传承可就出问题了。 至于张珂... 都被拿捏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现如今虽然因为天地的缘故,他们站在同等的平台上,但这只是表象。 你爹有一个亿,跟你赚来一个亿能一样吗? 当然,大真人没这么不堪,但不可否认凭借印剑他能跟张珂斗一斗,甚至凭借祖辈伐山破庙的经验占据上风。 可出了大明,就像是把笼子里的老虎放回山里。 没了限制,想打想跑不还是由着“老虎”吗? 大明,呵,难不成皇帝的旨意在这草原上还能一言九鼎? “消息已经传回去了,想来等不了三日,三大营就会启行北上,当然他们赶不上。可在这之前,跟我一起的还有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几十位,之前动静那么大,他们估计都在路上了。 加上那些牛鬼蛇神,虽然都是些渣滓,但也硌脚。 再者,闯入这草原,想扎根下来也不是易事...”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你握手言和是吗?” 张珂开口道。 换做之前,刚进游戏那会儿,话他都懒得听。 管你npc还是野怪boss,有血条(掉落),就能杀! 就像老鳌,对他起了贪心,等再进入游戏张珂用龙珠换掉了对方,拿走了神印。 只是,大真人不一样。 作为神职业,道士的东西少有他能用的,装备留着除了占格子用处不大,反倒是这老头还挺硌牙。 作为正一魁首,有底牌不奇怪。 就像他说的那样,张珂现在虽说出了大明,跳脱了樊笼,但总归还没走远,身后有追兵不说,治水水源还在大明境内,不想被人切断后路,他就得尽快再找一条河流吞并。 这个选择还不能太次,起码都得是桑干河那样的大河。 再加上牛鬼蛇神....怎么感觉处处都是敌人? 有那么一瞬间,张珂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boss。 “跟着水流,去帮我抢一个神位过来,用它的印换你的印!”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遁入水中。 很无理,但却无可奈何。 对于张珂的话,大真人欣然接受。 在双方信任都不足的情况下,以物易物最简单。 用一枚神印,换自家天师印,再划算不过! 至于伐山破庙的风险......风险就风险吧,等这事结束,他也做不成这大真人了。 第五十五章 雷海神影(求追读) 随着一道道刺目的雷光从天而降,打工人——大真人正式上线! 雷鸣混杂着剑气从天而降,落在草原上掀起剧烈的爆炸。 山塌地陷, 江河断流。 碧水青天的草原,今天被整个犁了一遍。 而被找上门的存在也不会引颈就戮,远远地就看到雷光中有一道粗长的身影腾空而起,跟大真人战作一团。 远远望着,张珂啧啧有声。 地方他挑的,河名字叫阿鲁那么连,名字是有点陌生,但在过去它叫也里古纳河,是成吉思汗的老家。 而它的下游,又是未来野猪皮的发家地——hlj! 一个水系孕育了两个朝代。 而且,从各种水文信息上看,这也里古纳河并不输给如今的治水,更别提下游还有个hlj,张珂自然很满意。 至于这也里古纳河的河神么... 它的对手是大真人。 那老头,自从失手丢了玉印又被张珂胁迫之后,精气神就忽的散了,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岁,当时还真吓了他一条,但等来到河边,刚才还一副命不久矣的老头子又燃起了斗志。 白发转黑,皱纹淡化。 甚至就连干瘦的身体,也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短短数十秒就从垂垂老朽的糟老头变成了壮汉的模样。 这前后变化是吓了他一跳,但很快张珂也反应过来,这情况跟自己当初搞死老鳌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要是之前,在长城外,老头子跟他这么来张珂真有点吃不消。 现在么,他也乐意看到这种禁忌法术用在别人身上。 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定位到这河神的,张珂远远的看到几道落雷下去,一条百米长的巨蟒冲天而起,大张着嘴巴一口咬向大真人。 但年轻化的大真人,也不知道是长记性了,还是反应变快了。 从容侧身躲开,随后手中宝剑刺入蟒吻,自上而下在它嘴角划出一个米许长的口子。 鲜血飘洒。 同时,头顶的乌云落下一道道雷电,打在巨蟒的头顶,让这巨兽痛的龇牙咧嘴,不得不扭身潜回水中。 好蟒不吃眼前亏, 看样子就知道是中原来的硬茬子,以往遇到过,这次它也想像过去那样,在水底装死,一年半载的,等这群人过去就是,反正等人族厮杀完,草原上多的是尸体,足够弥补它受伤的小心灵了。 只是,这次并不是大明追亡逐北。 跟草原残部更没有关系,它就是目标本标。 被雷劈了一分钟,它明白了。 明白之后,心中的愤怒便抑制不住。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敢盯上它的? 这让巨蟒无法容忍。 它是也里古纳河神,是曾经成吉思汗亲封的图腾之神,更是差一点就成了大元国运的象征。 虽说,现如今大明跟撵狗一样追着大元打,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更被赶到了极西的地方.... 等等,巨蟒神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龙游浅滩被虾戏,该死的大明人!” “你们恶毒的谋算不会成功,我会把你吞到肚子里,消化的只剩骨头再排出来,送给你们的皇帝!” 蟒头冲出水面,看着天空中的身影,它冷声威胁道。 然后一道落雷无情的打在它的嘴边,把它砸了个踉跄,随后蛇信舔舔嘴唇,品味着满嘴的鲜血,张开大嘴,一吸,一吐。 霎时间,一股灰绿色的气体被喷了出来,且迅速蔓延着。 “又是玩毒的啊!”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张珂,看到笼罩空中雾气,摆一副腐蚀万物的模样不禁撇撇嘴。 太粗糙了。 不管是鲶鱼妖,罗刹,老鳌还是现在的巨蟒,一个个都像是工地上抡大锤的,有一把子力气,但只知道闷头砸,好像脑子长在那儿就是摆设。 没有一点美感! 当然,他也差不多,一路过来水冲,冲完抄着神印就上.... 但这情况不一样啊! 张珂是接收了身体,但没有配套的记忆。 新手玩家拿了高级号,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学,可...这些原本的高等玩家,比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到现在除了自己摸索技能外,就没从这些家伙身上学到点什么。 有些失望。 不过,倒是大真人那一手剑术张珂看着眼热,而且他的雷法虽然学不会,但释放的时机每每都能掐在巨蟒张嘴,甩尾之前打在他的脸上,让巨蟒丢失视线。 这一切,看得张珂津津有味,这时候要是有点可乐的话,也太应景了。 看着大真人步步为营,把巨蟒刺的鲜血淋漓,头顶那块皮肉更是烫的焦黑。 巨蟒虽说仍在反抗, 但力度却不断的在下滑。 硬碰硬是真打不过, 但大真人也不好受,巨蟒的毒气正透过皮肉往他的骨骼内脏渗去。 换做玉印在手的时候,这不算什么,宝贝自己就能护主。 但玉印现在在那治水水神的手里,他能凭借的只有一身金光咒。 可巨蟒的毒雾是有腐蚀性的。 他得用雷法劈杀巨蟒,为了防止对方逃走还得近身缠斗。 近身自然免不了躲闪,分心几用难免顾此失彼,被腐蚀的金光咒没有第一时间用法力撑起来,毒雾就渗透进来,一点点,一点点。 积少成多,中毒在所难免。 该死! 这要是玉印在手,符篆,术法他能用的手段多了去了。 毒素深入皮肉,疼痛让大真人眉头紧蹙。 手里的剑,天上的雷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剑气愈发的密集,雷霆变得更加粗壮,整片天空如今都被雷霆照亮,而在光芒下,大真人的面容也变得更年轻了几分。 “我艹” 张珂瞪大了眼睛。 只见,满天雷霆猛的收束到一起,一位身着红袍,眉生三目,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巨人”从雷海中走了出来,随手一拽,雷霆汇成一柄纤长的如意,随后对准巨蟒的脑袋劈手砸下。 “轰!” 巨蟒瞬间就被砸了下去,隔着很远,张珂脚下的大地都猛的颤了颤。 随后那巨人扭头看向张珂,与此同时大真人的声音穿过几十里传到张珂耳边: “如何?” “这河神贫道替你解决了,我的玉印可否还回来?” “......” 利益交换,理所应当。 拿到了玉印,天空中的巨人缓缓消散,而大真人头也不回的架云离开,跨过长城,也没敢松一口气,直到隔着老远感应到了自家弟子这才松懈了心神,刚一张嘴,一口血箭喷的老远...... 第五十六章 重活一世! “爹!” “天师!” “大真人!” ...... 一口血箭喷涌,胸中积聚的郁气跟毒气是被排出了不少,但精神松懈后,身体内的空乏却让他眼前一花,摇晃着从半空中坠落。 与此同时,下方的山梁上有数道身影腾空而起。 下一瞬间,大真人飘零的身体被一个矮小的老头接着,而后凭空借力,两人跳到了山梁下的凹陷处。 蹲在地上,看着眉发皆白,精神萎靡的大真人,老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枚蜡丸,捏碎了蜡衣将其中的药丸喂给进去。 片刻后, 十多个身穿道袍的身影走到了近前,一张张脸上是焦急是恐惧,但更多的也有愤恨! 焦急大真人的状况。 恐惧那个未曾见面的水神。 愤恨的则是道录司跟几次改弦易辙的命令。 原本,今天傍晚前他们才刚跨过黄河,接到了道录司的传讯,确定了事情的源头,让他们连夜前往去跟大真人汇合。 而,入夜后情况发生变化,传消息让他们原地休整,等待后续跟进的锦衣卫。 半夜,再被突然叫醒,说是水神突然发疯,大真人已经跟水神斗上了,要他们立马出发...... 道士又不是神仙,能食气长生,不眠不休。 一整晚的大起大落,他们原本就心力憔悴,又被调动起来,老好人都得骂人,更何况道爷们脾气好那是对善信的,对同行那是有多难听就多难听。 但没办法,谁让大真人(天师)顶在前面。 可谁都没想到,沿水一路北上,到了长城脚下,却看到重伤的大真人。 后者要是清醒的还好,可现在正晕着,高功们积攒了一整晚的怨怼瞬间爆发了! 那水神不能提。 他们本来就在治水新开辟的河道附近,再提人家的名字,被感应到了怎么办? 追杀过来,他们倒无所谓,正好报仇,可大真人这个伤患怎么办。 一命换一命? 连带着大真人,他们自己,以及龙虎山的剑/印一起失陷在这边关之地? 水神不能提,那积攒的怨怼自然转移到了道录司,乃至朝廷这边。 如果不是他们几次三番的更改命令,走走停停——要按原来日夜兼程,至少在水神发疯前他们都能赶到。 那时候,将法坛竖起来,水神又怎么了? 哪像现在,大真人昏迷不醒,水神不知所踪。 不巧,偏偏这时候一张纸鹤从身后飞来,扇着翅膀落在了其中一人手中: “命,正一诸位高功,即刻截断治水,暂阻治水之神,援军将在两个时辰后赶到。” 听着这淡漠的声音,道士起身越过山梁,添一丝法力将纸鹤投入到奔涌的治水后,再回头看着已经起身的师门长辈,他沉默着走到人群末端。 一行人趁着夜色,来到了长城下,顺着城墙一路往西,前行百里之后,再调转方向一路向南...... “命,正一诸位高功,即刻截断治水,暂阻治水之神,援军将在两个时辰后赶到。” 听着纸鹤里传来的声音,张珂笑了。 他不清楚这个纸鹤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地盘,是某种默契?还是阴谋他都不在意。 现在,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只有那条,被一如意打进了地底,烂成一滩的巨蟒。 除了该有的,也里古纳河神印外。 张珂在巨蟒的身上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藏在颅骨深处的,一颗人头大小,金紫双色不断变换的圆球。 应该是巨蟒的内丹? 但可惜,之前巨人那一击正中巨蟒额头,此刻圆球上满是裂痕,凝结成水的毒素正透过缝隙滴落下来。 只一滴,周围上千米的草植瞬间枯死,下方的土地更是泛起一股刺鼻的味道。 很恐怖的毒素。 但张珂看不太上,狗狗祟祟的手段罢了,面对面不也还是被一拳锤死? 他在意的是内丹金色的那一面。 金色的气雾刚从中析出,就朝着巨蟒留下的神印中钻去。 在张珂的眼皮子底下,神印表面亮了一点。 再汲取一丝,又一丝。 眼看着丝丝缕缕的气雾灌入,神印上的光芒也变的愈发璀璨,他哪还不明白这金色的气雾是好东西。 将自己的治水神印放过去的同时,张珂发挥游戏人的作死精神,脑袋凑过去轻轻吸了一点。 顿时,脑袋里一声嗡鸣。 隐约间,他看到了一只通体金色,翼展千米的雄鹰向着自己冲来。 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撞进了张珂的胸膛。 而后,张珂感觉到胸口处传来一丝久违的悸动—心跳! 再睁眼,张珂收起了两个神印,而且顺从着心中的感应,他将自己那副残破的身躯释放了出来。 龙尸刚一出现,金雾就像被触动了一般,争相恐后的朝着张珂涌来。 随着金色雾气的灌注,龙尸残缺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这次不再是被水精填补,而是真正的有血肉在生长。 缺失的脊椎处,也有一块块软骨正在生成,断裂的龙筋也摇头摆尾的想要重新连接起来。 甚至颌骨下,茂密的龙须中,也长出了一颗粟米大小的珠子。 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张珂纵身一跃回到身体之中。 身神一体。 张珂也知道了金色雾气的实质。 龙气,或者说国运。 是巨蟒当初从成吉思汗那里得来的国运,现在大元亡了,巨蟒死了,成了无主之物。 龙族被拿去延续国运还得经过复杂的过程,简单的也得是锁龙井那样,但反过来,龙族却可以直接利用国运。 龙种可以蜕变,渡劫成龙。 张珂也能用来肉白骨,修好身体,重活一世! 当然,这个复活的方法也不是万能的。 像张珂这样,硬件坏了,软件还在的能活过来,可如果软件(魂魄)没了,总不能凭空把魂魄变回来吧? 停机很久的心脏再次搏动,冰凉的血液在一次搏动中逐渐升温,感觉着四肢百骸传来痛痒感...但好景不长。 巨蟒内丹中存储的国运不太够用,他的脊椎跟龙筋刚刚连上就没有了后续补充。 纤细软嫩的连接处,让张珂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第五十七章 狐(求追读) 深坑之中。 紫金双色流转的内丹,此时空余紫色的毒素,金色的国运已经被吸取一空。 经过这一番补充,体表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四肢跟尾巴也重新长了出来。 只是......相比于身躯的其他部分,新生的部位短短小小的一截,像把一辆战车栓在了幼马的身上。 别说动一动,张珂甚至感觉,只用力都可能压断骨头,抻断血肉。 没办法,张珂只能从身躯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把自己的身体连同巨蟒的尸体一起收到神印中,张珂也着手开始炼化神印,着手将也里古纳河也一同并入治水水系当中。 随着也里古纳河的并入,残缺的治水被张珂用另一种形式修补。 他的神权,从大明境内疯狂拓展。 直到将三分之一个草原的水流都纳入手中,这股疯狂之意才堪堪停下。 力量的顶点虽然被固定在初入六品的层次,但张珂的底蕴又何止翻倍。 只要天地拔升,他就能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 当然,这有点难度,但吞并了也里古纳河。 现在的治水就变成了两个水源,分别流经黄土高原跟草原,在长城百里外交汇蜿蜒向下直通hlj,最后汇入东海。 这下就再也没人敢谈断流的事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治水断流大明北方,残元诸部顷刻间都得死伤无数。 如今法统尚存,做下这种事,后果不会比诛十族来得好! 不光如此,在将也里古纳河吞并之后,张珂也被拉着看了两场小·电影。 也里古纳河这里主要是看了一遍成吉思汗跟巨蟒的过去,见证了那位是怎么从部落之子,南征北战,戎马一生打下一个万里帝国。 画面中,张珂还顺便看到了萨满跟原始宗教的影子。 只可惜电影太短,许多东西只是匆匆一瞥。 倒是治水这边,张珂看到了治水水府从打造繁盛,再到一场治水水神跟蛮夷的争斗中不幸落败,没了主人水府后来被拆解,瓜分。 嗯,什么都没留下,除了水府的建造方法。 当然张珂匆忙上任,穷的叮当响不说,原本许多材料也不是现在能找到的。 但这不重要。 有了记忆,张珂就能用水精直接造一个模型,再交给他麾下的水族去营造。 打不了强敌,造房子总可以吧? 而且,他手里老龟这样懂事的也有几个,事情交给它们张珂也放心桑。 当然,最重要的是给这群家伙找点事做,省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张珂这个水神反而活的像是个保姆。 ...... 也里古纳河下游。 听完了交代,小心翼翼的从张珂手中把那个模型接过来交到水蛇妖的手中。 打发走了他们,老龟有些支支吾吾。 “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等会我还要去下面,拿了那条黑蛟的神印。” “殿下,那个...等等,您还要去啊?” 老龟大张着嘴巴,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虽说做下属的肯定都喜欢上进的领导。 但,您老人家这也太上进了吧? 两个多月,从浑河打到桑干河,再占了过半的海河水系凝聚治水水神位,这还不够马不停蹄的赶到草原又吞了一条比治水稍弱的也里古纳河,这还没修整一下,就又起身? 难不成,还想一鼓作气打到东海,做海龙王不成? 呸! 说错了,他家太子殿下怎么看得上,海龙王那排不上位的神位。 别看四海龙王,听起来很美统管天下龙族。 但他们能管的也只是龙族,在海权上,有数位大神跟他们同享权柄,而且入海口还被各个江河之神拿捏着。 神权上受限制,神位上同为水神,四渎水神,洞庭,翻阳哪个不比四海龙神有面子?有里子? 海龙王是算了。 光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天地还是仙神昌盛那会儿,自家太子跟四渎的差距也就在底蕴了。 当然,那会神位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嗯,我想在那边再开一条河道,去李氏朝·鲜借一借他们的国运。” “是臣多嘴了!” 老龟点点头。 他这下倒是明白了自家太子的打算。 也是,这总太子,太子的叫着,结果自家殿下一直以神体示人总不太合适,而且,以太子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是时候考虑后宫了,再不济身边总得有些伺候的侍女。 神体,那种事伤害其实还挺大的。 可如果是龙躯的话,别说是伺候,夜夜笙歌又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老龟突然想起来,那狐狸还嘱托他给自家太子带句话呢。 “殿下,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先前让我联络的那妖狐?” 老龟开口:“当然,那狐狸精如今是提供不了什么裨益了,但她曾想举家来投,还说为奴为婢,您看?” 如果有办法,他真不想便宜狐狸精。 蚌女,鲛人...这些哪个不是水族自己的明珠? 但奈何过去各个水神们都自顾不暇,龙族更是阖家团圆,没人护持的情况下,它们不是被人杀蚌取珠,就是烹杀炼油。 这也是张珂从浑河到草原,都没找到一个修炼成人的蚌女,更遇不到鲛人的原因了。 近海的都被杀光了,现在,大概也就远海或许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至于人族... 自家太子要是有兴趣,他早去寻摸少女奉上了。 “倒是会顺杆儿爬,既然愿意来投,那就带她们过来吧。 长城内危险,你就别回去了,随便找个能说话的水族让它带信回去,让她们过来。” 蚌女是蚌女,这小家伙跟个手把件一样,玩法很少。 狐狸少女,张珂只在动漫里看过,现在遇到怎么好拒绝太太的好意? 而且游戏嘛,并不单纯的只有打打杀杀。 开发商既然做了功能,那就探索的心安理得一点。 至于老龟倒是见怪不怪。 作为活了四百多年的龟龟,虽说没见过龙族兴盛的时候,但上任浑河河神在的时候,他可见过一位本体是蛟龙的贵客。 那次....嗯,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几个月后,有七八个蚌女/螺娘都怀了龙种。 那最先投到太子麾下,被赏赐了一滴龙血的锦鲤就是那次留下来的龙种之一。 第五十八章 大胆 也里古纳河的动静隐瞒不了。 草原上,许多部落都看到了发生在当夜的那场战斗,似从天上来的巨神,操使雷霆打败了巨蟒神。 有些距离远的部落,虽然没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可到第二天。 巫师们发现,供奉着巨蟒的桌台被掀翻,神像碎裂一地...短暂的惊恐后,巨蟒死去的消息便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草原,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西传播。 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提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当晚的雷霆,很像是南边明人的法术,但在经过巫师的占卜后,这股风气被扼杀。 占卜的结果,明确显示,巨蟒神是真的死了,也里古纳河也有了新的统治者。 意见得到统一之后,各个部落开始派出巫师,前往大汗所在的草场。 如何对待这位新的统治者,他们需要有一个统一的章程。 至于巨蟒... 逝者已逝 他们很悲痛,但没有办法,草原上一年四季人畜饮水都离不开河流。 况且,巨蟒是死了,不是落败。 后者仗着几百年来的情分,说不准还有一批支持者,但死了的神,总不能还要求人们帮他“守孝”吧? 可笑! 如果说草原人对也里古纳河的变动持中立偏支持态度的话,草原上的妖魔鬼怪们,比他们行动更加迅捷。 天还没亮,河流两岸就汇聚了各类妖族,除此之外山野精怪,化形异类也混在群体中。 甚至,他们还搭起了一个简陋的祭祀仪式。 泥捏的供桌上摆着血里呼啦的三牲。 各类妖魔鬼怪们跪在地上,向着也里古纳河虔诚的磕头。 而后,一只人身豺头的妖物走上前来,念诵着不怎么通顺的祭词。 青烟袅袅升入空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河流下游,正偷窥向黑龙·河的张珂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猪味,紧接着祭词传到他的耳中。 他的一丝神念顺着感召出现在现场,看着满地的妖魔鬼怪张珂有些郁闷。 它们的来意祭文里已经说过了,但张珂麾下已经有了水族,虽说不大中用,但忠心是能保证的,而且他选的又不是王者路,汇聚这么多妖魔鬼怪,对他用处也不大啊? 可它们眼巴巴的投靠过来,张珂也不能视而不见。 来都来了,张珂最后也只能收下它们,找几个看起来还算可靠的妖族管理它们,同时让这些妖魔鬼怪们以也里古纳河为中心散出去,监视草原跟大明。 另外,还有一部分的妖族被派去加入水府建筑工的队伍里去。 同时,为了省心,张珂还下令,启灵拥有智慧的妖族,不允许在河岸两侧五十里内互相杀戮。 远离河岸的地方,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而作为它们卖命的报酬,张珂每隔三日会吞吐灵机,给岸上跟水里的妖族们修行。 ...... 花费了两天刚处理完这些妖族,结果还没等到天黑残元各个部落的联合祭祀又传到了张珂的耳中。 对他们张珂就少了很多耐心。 只给了他们取用河水的权利,以及告知河岸五十里内不许屠戮有灵生命就收回了神念。 至于供奉的香火跟祭品分文未收。 相比于妖族,水族来说,人族太不安分。 更何况,张珂只需要没感情的打工人,而付出的灵机也是他吞吐水精产出的废物。 人族,一旦被他们攀上关系....想到现实里,以及大明那些香火旺盛的庙宇,想到里面上几柱香火就开始求求求的“信徒”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草原上,张珂被琐事缠身。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之遥的大明皇宫内,身着常服的大明皇帝—朱棣也一脸阴沉的看着手中的密信。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估那条从紫禁城逃掉的龙子了。 三大营,佛道两家高功/法师多达上百位,连带着自己的二子—最能征善战的汉王都派了出去。 征战漠北也就这配置了。 结果,围剿还没开始呢,矛头先折了? 不光如此,正一十多位高功连夜回山。 虽说大真人重伤昏迷不醒他也很心痛,但这不是违抗皇命的理由,更不能赦免他们林战逃脱的罪过! 就因为他们,已经启程的三大营不得不原地驻扎,等待消息。 佛门也是怨声载道。 怨,怨个屁,大真人重伤昏迷,那些一起启行的和尚们怎么没一点事? 都是同一天出发的,正一那边是被道录司耽搁了,可对和尚们从始至终京城都没发出一封信。 以他们的脚程,当夜赶到再正常不过,可为什么传回来的消息是慢了一步? 是真的慢,还是不甘心? 又或者,还有别的想法? 不把大明国朝安稳,天下百姓安危放在心上.... 果真,父皇真知灼见,这群光头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但,当下的情况......那条孽龙远遁草原。 再想屠龙,就得派大军北上越过长城,可这么大的动静,残元余孽们免不了被惊动,到时候很可能促成孽龙跟残元的合作。 单独拎出来一方,都好解决,可双方合作就很麻烦了。 现在的大明,虽说恢复的很不错,但靖难的影响久久未散。 要同时跟孽龙,残元动手胜负难说,而且朝廷里那群庸才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大动干戈。 皇帝,皇帝? 呵! 靠在软枕上,朱棣摆摆手:“去,六百里加急,急召国师入京!” 看着内侍匆匆离去的背影,朱棣眼底的光芒明灭不定。 但很快,繁杂的国朝事物将他从思维风暴中拽了出来,伟大的皇帝陛下,不得不先处理这堆满一桌公文。 皇宫里的动静,也瞒不过有心人。 很快,许多人都知道了当今陛下急诏国师回京的消息,于是金陵率先暗流涌动。 而且,在第二天,某个食肆甚至有人说起了这件事的始末,说起北迁国都的过错.... 众人:??? 这里是金陵啊! 而且上面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果不其然,没等到下午,口出狂言者就被请去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连带着食肆也被关闭。 金陵的流言虽然被截断,但其他地方,一些故事却悄然流传起来... 第五十九章 我真该si啊(求追读) “真是麻烦!” 在老龟跟几个积年老妖的协助下,处理完水,妖,人三方琐事的张珂颓唐的靠在粗糙的玉石座上。 这游戏的内容,是不是太杂了点? 尽管从刚进游戏时,从那完全真实的环境跟狡诈的npc,就已经有所准备。 可这开放世界也未免太开放了点,从rpg+恐怖+解密,到现在又增添了策略元素,风调雨顺这种水神原本的职责也就罢了。 因为草原神灵的匮乏,一场简单的祭祀之后,张珂身上甚至被安上了爙灾祈福,草木生长,丰收,祛病的职权。 虽然还只是很微弱的概念,不去理会,不去履行,它会逐渐淡化。 但只是这点端倪,就足以让他警惕,对待人族,尤其是那些试图信仰他的家伙们抱以最大的警戒心! 今天能加神职,扩权柄,明天会不会就觉得张珂的形象不合适,然后给他增添点什么东西? 后来,甚至觉得神应该怎样怎样,就对他增删改查? 所以,游戏中张珂都尽量回避信仰,祭祀产生的香火更让他作为奖励赏赐给了下属。 至于现实,他也是慎重考虑之后,放弃了信仰,以及河神自带的成神法。 因为后者,同样在最后一步需要人们的祭祀(承认)亦或是王朝的封神! 在过去,张珂都受不了网络上被人指指点点,往往一点不愉快就能演变成一场双亲保卫战,而这也导致了在峡谷里,每局游戏他往往只有五次发言的机会。 过去不愿意为了苟赢变软弱,现在也不想为了力量被束缚,当好他的水神,从别神手里抢地盘,夺权柄,才是正道。 所以,躺在座椅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张珂又站了起来。 之前处理琐事的时候,也不妨碍他继续向下游黑龙河探索。 相比起张珂已经掌握的部分来说,黑龙河很富有。 不管是从环境,还是生活在其中的水族,精灵...质量都很高,而且,在河道拐弯处的水下还有一处水府,虽然很粗糙,简陋,只有一座五进大小的院子。 但它确实是一座水府。 那条黑蛟就住在水府里,张珂的神念探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它在水府的院子里,跟几个穿着薄纱的少女,玩爱妃,绑眼的小游戏。 为了增添游戏乐趣,这家伙不光蒙上了眼,连神念都收束在体内。 真像凡人一样,去抓,去摸索... 然后... 然后张珂就在现场观看了一次,蛟龙表演。 皇天在上 当时因为太新奇,张珂有点愣怔,等回过神来游戏都快结束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先撤了回来,等到第二天,他再去,同样的男主,不一样的女主,但近似的剧情... 这也正常,毕竟在这蛮荒之地,能有什么花样? 哪能比得上中原九州,文人士子们开发的速度? 土豹子! 第三天,处理完琐事,神念探查过那黑蛟仍然在宣泄自己的力气之后,张珂启行了。 站在水府外, 将身形隐藏在水流中。 看到蛟龙,打成一团,目睹拳拳到肉的表演,张珂的心里毫无波动。 他静静的等待, 按照之前的经验,每次战斗过半,蛟龙都会有些癫狂。 那会儿的它火力全开,注意力也最集中。 那个时间闯入水府,最能出其不意.... “是时候了!” 张珂从暗中走出来,身边的水流忽然化作一柄重锤,猛的撞在水府前。 一层隐藏的壁障在巨力下陡然出现,又轰然崩碎,下一瞬流水猛的朝张珂汇聚,再随着他的动作向前奔涌。 ‘轰隆!’ 地动山摇! 巨浪拍下,冲起院子里的一切裹挟着直接撞塌了院墙,破碎了另一个方向的壁障之后冲了出去。 再冲了几百米后,轰然炸裂。 散碎的杂物被搅成渣滓,别的更是随着水流飘散,唯独剩下满身伤痕的黑蛟,正茫然又悲痛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双目怔怔,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它不清醒,张珂却没有犹豫,一把将黑蛟扯过来,右手抓起神印。 砸! 法术,权柄,全都不用,就只有最原始的方式。 只一下就破开了黑蛟的鳞甲,第二下打断了他的脊骨,再顺着后背的伤口用力直接扯出了半截龙筋。 短短数秒,黑蛟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整个蛟,软塌塌的耷拉在地上。 直到此时,张珂才开口:“交出神位,放你一命。” “你......” 没了脊骨跟龙筋,黑蛟根本看不到张珂的脸,脸对着河底,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喉咙更像是被堵塞一样,发不出声来。 良久,就在张珂的耐心要被耗尽,准备自己来拿的时候: “就为了这个,你灭了我的水府?” “什么?” “我说,只为了一个神位,你灭了我的水府,砸断我的骨头,抽了我的龙筋?”黑蛟低声嘶吼着。 它不懂。 自己已经远离九州,到了这蛮荒之地。 都能被人打上门来。 而且,因为这离谱的原因,差点丢了姓名不说,还痛失财产? 张珂眨眨眼,低头看向黑蛟。 怎么感觉这家伙这么委屈呢? 捏妈妈的,不是吧,都几百岁的老东西了,还会哭? 艹,好像玩儿砸了! “闭嘴,别嚎了,先把神印给我,龙筋给你塞回去,再说别的!” 张珂强硬的黑蛟的嘴巴捏住,在对方眼泪巴巴的神情下,将他的龙筋塞回去,但为了防一手,脊骨的伤势却没有修复。 拿起黑蛟的神印,将它放在自己的神印一旁,坐等被吞并。 这时张珂才松开了黑蛟的嘴,而这家伙,这会儿却不嚎了,反而抽泣着抬头看着张珂:“我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你也是龙?” 随后,看到张珂点头之后,这玩意突然又嚎起来,边哭边喊: “是同族你早说啊!呜呜” “一个神印,早说我早给你,呜呜” “为了躲灾,我都跑到这穷乡僻壤,好不容易修了个房子,你二话不说打上门来,我的蚌女,我的鲛人,呜呜——你赔我啊!” “阿妈,阿妈,我好疼啊,我好疼!” “......” 啊这... 看着这像小孩子告状似的场面,张珂打心底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第六十章 父债子偿 “本王很看不起你,但本王也只剩你了! 我玄武湖水府龙宫,阖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六条真龙,七十二条龙种,一个都没逃脱,全成了那汴京城下的一缕冤魂。 最后竟只剩下你这个蛮夷崽子。 哭,就知道哭,你......唉,算了! 你这崽子懂得什么,本王...自你诞生起,如今已过一百零三个春秋,这是第一次见你,既然过往没栽培过你,倒也不配在这指指点点,但只要你还认我这个爹,没想着把骨子里这份龙血清出去,那就记住听我一句劝。 血仇跟你没什么关系,振兴龙族也轮不到你,往北走,越北越好,远离大宋,远离人族。 让你母亲带着你,到天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过活,等有朝一日,骨壮筋强,就多多繁衍子嗣。 儿孙满堂,多福高寿,如果...如果,那是你不怨恨了,就给爹上注香火,啊?” “......” 回忆里, 那个一脸苍白像是病秧子一样的男人,露出了一副恳切,渴求的神色。 在说完之后,似乎还伸手抱了自己,但也没有很久,又跟母亲说了些难懂的话,给了一个包裹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后,他就昏睡过去,等再醒来已经不在家里,周围的水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黄土腥味。 之后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黑蛟只记得,每次醒来阿妈都会给他一块血粼粼的带骨肉当做餐食。 那是从未吃过的滋味, 骨肉里,都带着一股让蛟安逸的气味。 吃完他就睡了过去,睡梦中还有母亲轻声的哼唱。 啜泣着,黑蛟趴在地上哭的越发痛心:“到后来,几十年前,阿母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我爹。” 说着他甚至抬起手,抱着张珂的大腿又哭又嚎。 张珂很麻木,不光是欺负孤寡,儿童这件事,这黑蛟的泪水,鼻涕全都涂在了他的衣服上。 强行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趴在地上的这个糟心玩意。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张珂开口道:“然后呢?” 话音刚落,黑蛟茫然的抬起头,“啊?”了一声,而伴随着他的呼气,一个泡泡被吹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张珂终于无法容忍。 闪身后退的同时,抬脚将它踹了出去。 迎着黑蛟委屈的眼神,他叹了口气,用法力将身上的污渍灼烧之后,招了招手。 “哭可以,只要别再把鼻涕糊到我的衣服上就行。” 黑蛟的经历是悲惨的。 可惜,张珂无法带入。 就像他对自己这幅身体的经历,也仍旧反应平平。 不然,也不会在成为治水水神后没想着跟大明死磕,而是转道来到了草原。 游戏么 就是要利益最大化。 至于黑蛟 首先他很干脆的交出了神印,也并没有表达出跟张珂作对的心思。 这才让张珂拿出了作为人的那一面,去接触这个受害者。 听他诉苦,也任由他撒泼。 “然后就在草原住下了啊?” “之前一直呆在一个山坳里,但后来阿母年纪大了,撑不住了我带她出来,想找办法给阿母续命来着,但路上遇到了明人跟元人的厮杀,阿母被刀兵之气冲到了,就没救了。” “安顿了阿母,我就来这条江里住下了。” “几十年前,正好那老水神快不行了,就把水府跟神印都给我了,蚌女跟鲛人是我从海口那边带回来的。” “你真的会赔给我吗?” “会,等我的水府修好了,就给你营造,造一个更大的。” 张珂肆意的画着大饼,但没想到黑蛟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他的财产上面。 “嗯嗯,我知道,这个我不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鲛人?” “鲛人?” “是啊,你不是说要赔给我的吗?” 黑蛟眨着眼,憧憬的看着张珂:“阿母说过,同族里,血脉越纯净,就越富有,你身上的味道比我爹的都好闻,那你肯定很很很富有!” “可能?”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阿母是不会骗人的!” 看着一脸兴奋的黑蛟,张珂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家的蚌女跟他要的蚌女可能有点差别,至少不能拿来玩大人的游戏。 但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个哭包。 就不惹他了。 “不急,我还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 黑蛟好奇的凑过来: “你还要神位吗?这附近已经没神了!” “最厉害的,是上游的大蛇,可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它的气味,你赶走了它,那这附近就没有别的神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黑蛟急忙开口补充道:“倒是还有两个山神,你要抢他们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啊?” “不用了” 听到这话,已经起身的张珂重新坐了下来。 山神? 那玩意不是他能觊的。 倒不是不能兼任,而是不划算。 作为龙族,天生亲水,在江河湖海的范畴内,只要原本是无主之地的,他到了都能算半个主人,有这前置条件,继承手续都不用办,神印到手直接持证上岗。 相比之下,山神也好,土地也罢,要兼并都得符合资格。 张珂既不是草木之灵,也不是山野精怪。 人族倒是万金油,天上的,地上的,甚至阴间的神位他们都满足资格。 可副本里张珂是龙。 要上任就得一点点的磨,就以张珂如今的六品之力,一县之地都得花三五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确实很短, 但对现实却很长。 倒是也有国运封神的办法,但那更麻烦了。 与其花费三五年的时间,吞并一县之地,这天底下无主的江河多的是,神位更是随他取用。 再者说,游戏虽然没有规定时间,但新手副本,上限被锁死,再挖掘奖励池也是固定的。 走到现在, 即便大明发了疯,张珂也能确保自身安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拖延的必要? 第四幕—灭一国, 第二幕—复仇 似乎也是时候了...... 不过,在深挖任务上限之前,为了防止意外,不如先做个保底。 张珂的视线在灭国上徘徊着,同时他的心底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父债子偿,不如...” 第六十一章 攻城(求追读) 黑蛟的愿景没有得到满足。 但也只是嚷嚷了几句,就不再纠缠。 毕竟沉迷繁衍几十年, 蛟龙也有疲惫的时候,更何况一个子嗣都没有,多少还是有些打击蛟的。 现在张珂的出现,倒让它转移了注意。 虽然,阿母那会儿曾说过蛟跟龙是两个不同的物种,真龙对它们这些龙种的态度并不算友好,就如他曾经的父亲...可,在这个同族身上,它并没有感觉到恶意。 甚至,对自己的态度上,比记忆里的父亲还温和些? 而且能跟随在他的身边,嗅着那好闻的味道,黑蛟感觉自己的血脉都隐隐在沸腾。 这是血脉在共鸣。 是自己的蛟龙血脉,在模拟同族的气息,进行调整——进化,最终化龙! 当然,靠血脉自发的调整,这个过程十分漫长。 但,比自己摸索进展快多了。 为了不被赶走。 想着刚才哭闹时,同族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黑蛟眼珠一转。 下一瞬,他从之前的壮汉变成了小孩模样。 六七岁的年纪,头顶扎着两个揪,穿着一身黑色的甲衣,跟在张珂身后一同前进。 “用本来的样子就好,不用刻意博我的同情。” 看着黑蛟一度想牵自己的动作,张珂微微蹙眉。 虽然说,对幼崽抱以更多的宽容,是所有种族的共识。 可,前一刻,这个幼崽还在玩成年游戏。 现在,即便变成这幅模样,张珂也很难把它跟纯真/孩童联系在一起。 “我本来就这么大。” 看贴贴的想法泡汤,黑蛟有些失望:“我还不到六甲子,自然就这么大。” 张珂看着黑蛟这矮小的模样。 这意思是一个甲子算一岁? 那.... 六岁就能玩大人的游戏了? 知道龙性生yin 但也不是这么夸张吧? 回过神,再看黑蛟,张珂心中格外复杂。 他倒是没有开口去问,怕真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导致意外。 顺着江水, 张珂在广袤的黑土地上兜了个圈,而后通过几条支流,来到了鸭绿江。 站在江面上,看着对面连绵的翠绿山林,以及遥远处的袅袅炊烟,张珂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呼出。 ...... 片刻后,阴云连成一片,伴随着雷鸣,天空像是裂开了无数的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着大地倾倒。 随着雨幕落下,半岛上的江河水位,都开始暴涨。 半岛上的各个河水,溪流中也陆续迎来了不速之客。 “奉治水水神之命,来统一半岛水系,识相的放弃抵抗,等大军接管,不识相的,哼哼!” 成千上万的虾兵鱼将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喊着口号,冲进来,将本地土著里不配合的清扫了一遍。 靠着惊人的数量优势,以及上层优势,本地水族毫无反抗之力,一触即溃。 留下一部分“兵马”看管好俘虏,其他的水族大军则在连绵的雨幕中踏足陆地,来到村镇中重复着之前的过程。 在雨幕的监视下,它们很好的执行了命令,杀死敢于拔刀的勇士,留下“软弱”的雄性以及妇孺。 当然,也不是所有水族都恪尽职守。 但在几个胆大的水妖被一股流水肢解成生鱼片之后,那股隐约间的躁动也悄然平复了。 耗时两天。 村镇,包括绝大多数的城池全都沦陷。 在大雨的偏袒下,这些提着原始武器的水妖,战胜了披甲持剑的士兵,一路攻坚闯到了人类的王城下。 在城墙下,无数的水族汇聚在一起,比蝗灾时铺天盖地的场面还要壮观。 它们踩在水中,往城墙上攀爬。 虽然因为湿滑的身体,没几步就重新跌回水里,但即便是无用功,也让城墙上的卫兵瑟瑟发抖。 穿着奇怪服饰的术士在城墙上只看了一眼就双腿瘫软,坐在地上。 “国师,您看这该怎么办啊?” 相比于已经被吓傻了的术士,一侧的将领仍然保留着少部分的理智,他把术士从地上搀扶起来,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 眼前的术士,是他,乃至整个王国的希望。 谁都能傻,唯独他不行... 将领,乃至整个李朝的上位者们,如今生还的希望都捆在国师的身上,他疯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没救了? 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没人想去死,尤其是死在妖怪的手中的人,尸身不能保存,灵魂不得安宁...... 没人想死后变成孤魂野鬼,术士也不想,但眼下的情况他也没什么办法。 眼前的,可不是三三两两的妖怪。 它的计量单位是万, 起码十万以上的妖魔! 这种规模的战乱,即便是发生在大明天朝,也是轻则动荡国运,重则国破家亡,而像他们这样的弹丸小国,除了等死还想怎么挣扎? 心都死了,态度也就无所谓了:“呵呵,怎么办?” “我的意见就是等死,或者你们去问问那些妖怪,看它们要干什么?” “反正,对你们现在来说,只要能活,没什么不能出卖的,对吧?” 将领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但凡脑子正常都知道王城没救了。 换做天气正常的时候,拼死一战,或许还能撕开口子,逃一些人出去。 但在暴雨之下,外面一片泥泞,陆上的水比膝盖还要深,这种情况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水妖? 既然大王没想过站着死,还让国师出来。 那就想要跪着生了。 “一事不烦二主,麻烦国师想想办法,跟这些妖怪们谈谈?” “嗯?你要干什么,等等.....” 将领说着,身旁就有两个卫兵上前将术士夹着,另外有人拿来了吊篮将国师扔在了里面。 术士根本想不到,他的话坑害的居然是自己。 可面对一柄柄锋锐的长枪,吊篮里的术士万般不情愿,但还是选择了顺从。 随着滚轴的转动,吊篮顺着城墙一点点向下,最终在水妖们头顶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预想中的妖怪食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有开始时,城墙下的水妖有些沸腾,但等吊篮坠下之后水妖们反倒平静下来,甚至在吊篮所在的城墙位置留出一片空地。 而后,一个身高三米的大螃蟹从远处迈着步子走到近前。 居高临下,看着在吊篮里蜷缩的术士:“你能主事?” 第六十二章 抛开事实 术士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倾盆的大雨滴在脸上,水珠顺着额头滑落到眼中。 刺痛让他本能的想闭上双眼。 可他不敢! 妖魔残暴! 哪怕知道对方有话要问,可谁知道下一秒这蟹妖会不会改主意? 他不敢眨一下,更一动不敢动。 “能,我能主事!”听着这蟹妖的问话,术士忙不迭的开口,甚至还怕自己表达不清,他解释道:“我是国师,这李氏王朝除了国王,第二大的就是我了!” “我答应了,国王想来也不会反对。” 事实是这样吗? 不重要 不这样说,抬高自己的身价,又怎么让这个蟹妖认可自己是个能谈话的人? 又怎么能保下自己的命? 国王的意见? 呵, 哪怕他想玉石俱焚,可这王城里又不是人人都那么有骨气的。 但凡能苟活,谁又想死呢。 “那就好,能主事就行。” 为了更好的看清术士,也方便交流,蟹将挪了挪身子把脑袋几乎贴在了吊篮上,两只眼睛距离术士只有一掌的距离: “俺家殿下听说你们李氏很仰慕大明天朝,几次三番上表想迁入大明,但都被拒绝了,这不就派俺来帮帮你们嘛!” 术士:? 我们确实跟大明关系很好,也很向往天朝,但只是臣属关系啊,哪儿说过想要内附的话? 就像是人类看黑白皮有脸盲症一样。 蟹将也读不懂这术士的表情是为什么,他只是学着记忆去复述:“你看,这场洪水淹没了整个半岛,三丈高以下的土地都泡在水里,就算我家殿下收了神通,近几年你们地里也长不出庄稼。” “村镇山林,田地水利全都毁了。 抛开事实不谈,与其强撑着一口气,不如把这地界让给俺们。 作为交易,俺们受累把你们送到大明的齐地,而且路上的伙食我们全包了,怎样?”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气人呢? 我们李氏立国在这半岛上,没招谁也没惹谁,结果你们跟强盗一样闯上门来,把我们这些主人赶出去,不跪下来道歉就算了,还要让我们记你的好? 屋主人感谢强盗,天底下没有这般道理。 不过,却拳头大的就是理的道理! 看了眼那跟攻城锤一般无二的铁钳,术士一再安抚自己,反正都接受了自己的软弱,那再退让一点也没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嗯?看来是不同意了,好,殿下交代的说过了,是他不同意的,小的们攻城,开打!” “等等一下!”术士赶忙回神,叫道:“我没说不同意啊!” “那你就是同意了?” 对于蟹将而言,它的脑子没那么复杂,听到这就抬头招呼自己麾下的虾兵鱼将:“小的们,准备进城了!都记好了,选房子可以,但门外看看就成,烧杀抢掠的事情更别做,人活着殿下有大用,等人族走了就是你们的了,别毛手毛脚的惹殿下不高兴!” “大王等等,这位蟹大王,您等一下...” 蟹将吓了一跳:“胡咧咧什么,别叫大王,俺就是个蟹将。” “那,蟹将军?” “嗯?这个好听,就叫蟹将军,嘴这么甜,有事就赶紧说,俺还等着攻城下来去给丞相复命呢!” “就是有点事要问蟹将军,您嘴里的殿下是谁啊?这要是开城之后,城里的财产该怎么办?这...您麾下的这些兵将们会不会.....” 在得知他的小命大概能保全之后,术士就憋着很多话。 他就想起了自己宅邸里藏的金银。 又想起了自己那十多个身子骨柔弱的舞姬。 还有他的藏书...... 就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该怎么跟国王交代。 “你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俺们只要地跟房子,别的东西能带走你们就拿,带不走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俺们也能帮你们送到大明地界。 至于我家殿下,哼,他老人家可是治水水神,管着万万里河道......” 治水水神? 没听说过,但看这蟹妖吹嘘的样子应该强的很? 而且,这天底下的神明不都关起门来苟延残喘了吗,又从哪儿来的这么个治水水神? 虽然满肚子疑问,但术士自问单打独斗,就算大晴天他想拿下这蟹妖都不太容易,更何况是他嘴里的水神...再算上这十多万的虾兵蟹将,他家国王应该也不会有不该有的心思才对。 “蟹将军的条件我会禀告我们国王的,用不了多久城门就打开了,希望到时候蟹将军能够遵守承诺....” “行了,唠唠叨叨。”蟹将摆摆钳子:“抓紧去,抓紧回来。这都已经出来两天了,明天就是殿下赏赐灵机的时候,误了时间,俺不管规矩也得要你们的命!” 说着蟹将的钳子插到吊篮下,一抬一送直接将吊篮抛过了城墙。 “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吊篮撞在了城垛上,藏身其中的术士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低声哼哼着。 没等他张口呼救,吊篮就被翻转了过来,紧接着两个士兵将他从中抬了出来。 将领好奇:“国师,商谈的怎么样?这些妖怪想做什么,不会是真的缺了血食....” “小命是保住了,但别的....唉!”术士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满脸焦急的将领,没有再说,话题一转:“带着我去见大王跟大臣们吧,我想他们也一定等急了!” 急? 我也很急,你怎么不跟我说? 可不管将领再怎么试探,术士都闭嘴不言。 无奈他只能让人抬起术士前往皇宫,而他也跟着一同前往。 至于城墙, 能救救,不能救拉倒,他可不觉得靠一堵墙把十万妖兵挡在外面。 十多分钟后, 还不如黑蛟水府大的屋子里,穿着红色“龙”袍的世宗面色难看:“这王位可是父王传给我的,祖宗之土怎么可以让给一群妖物!” 国师拱手:“大王没有别的办法了!” “时间不等人,过了妖怪们说的时间,那就只剩下拼命这一条路了!” “大王,祖宗之土重要,但天下万民更重要啊,大王!” “大王...” “大王...” 看着往日忠心耿耿的大臣,现如今一个个劝慰自己的样子,朝·鲜世宗一口气没顺过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 岁大旱(求追读) 等医者确定了,李世宗大王确实是晕过去,且暂时醒不过来之后,房间里大臣们面面相觑。 “大王点头了?” 良久的沉默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寂静的房间中炸开了锅,一时间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除了少数几个铁了心的,更多的大臣,王族都匆匆离去。 接下来他们得争分夺秒,赶在城门开之前收拾更多的金银细软。 毕竟,李氏王朝马上就要覆灭了,他们所有人都将背井离乡,到了大明本就寸步难行,再没有金银打点,难不成真让他们跟平民们一起,吃糠咽菜? 至于妖怪的诺言是否可信,倒没有人揪着这点拿来讨论。 明眼人都知道,王城守不住。 而且,国师说了那群妖怪背后是有一个神的。 众所周知,神明,不管是正神还是邪神,祂们都信守承诺,只是相比于正神,想跟邪神交易得到祂的承诺难度更高。 不过没关系,王城里这么多屁民,大不了都献祭给祂咯! 普通人偷偷地看着开始收拾细软的“大人”们,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家产搬到大门口,心中焦虑难安。 不过没等多久, 就有官吏带着士兵上门,匆匆撂下一句话后赶往下一家。 至于平民们有没有动静,是不是听话,他们并不关心。 告知消息,不过是某些人良心未泯,再加之妖怪那边没说要留活祭。 但听与不听就不在他们关心的范围了。 王城的骚乱赶在入夜之前总算是结束了。 众目睽睽之下,士兵们聚集在城门口,打算打开城门。 从街道望去,正在打开的城门跟鬼门关无异,而透过门缝,能看到城外一望无际的群妖,以及它们那一双双在残阳下折射着诡异光芒的双眼。 城内响起了一声声压抑的惊呼。 大人们看着这些“不省心”的平民,有心想杀鸡儆猴,却又担心血腥味让这些妖怪失去了控制。 只能强忍着怒火与恐惧。 直到城门大开。 蟹将迈着跋扈的步伐,挂在头顶的两只眼睛四下张望着:“真有够慢的,也就是殿下嘱咐,要不然,哼!” 庞大的身躯,在一道道目光注视下逐渐走到王城的中央。 站在王宫前,抬起它的钳子挥舞了几下。 紧接着就有虾兵鱼将抬着案桌上前,将提前杀好的三牲摆放在桌上,随后又拆了路边的棚子来遮挡雨水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立起牌位,点燃香火。 青烟袅袅,没入虚空。 接着不久,天上倾盆的大雨忽然变小了很多。 随后,积聚在地面的水流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条条大蛇朝着人群猛扑过来。 “啊!” 场面虽然一度十分惊悚,但确实没人伤亡。 除了几个倒霉蛋撞到了头,扭伤了脚。 大蛇靠进人之后就炸成一面面水幕将人畜;金银;武器...都打包了起来,形成密闭的水泡。 而这些水泡格外的牢固,承载着人畜的重量,落到街道上非但没有炸开,反而能浮在水面上。 短暂的调整后裹挟着里面的财货朝着城门外一路疾驰。 不只是王公贵族, 那些一开始躲藏在房屋里的平民们,也被水蟒粗暴的撞开了房屋,裹挟上家产,紧跟在水泡潮后面。 甚至, 那些前两天陷落的各个城池,村镇,也在同一时间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被淹城一片泽国的李氏国土上,王公贵族,贫民黔首都坐在水泡里以百公里的时速朝着大明的边关涌去。 这样声势浩大的行径,根本瞒不过大明。 但,等齐鲁的官员们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之后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干累娘,这活儿干不了,辞官不干了!” 为首的府尹骂骂咧咧。 全然不顾及文人形象。 而跟在后面的各级官吏,一个个也是面容苦涩。 就在前不久,治水改道的影响已经在北方大地逐渐的波及开来。 虽说有高功法师来祈雨,但就那么几个法师,相比于被烈日炙烤的几十个府,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田垄干涸,人畜饮水困难,山林枯萎,走兽逃亡...... 有些正在发生,而有些也近在眼前。 可他们也只能看着光着急,不管是挖渠,调水......但凡能想到的办法不是花时间就是要人力,可百姓饭都吃不上了,还能服徭役? 更别说还得让他们等一年半载。 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又...... “不管了,就算抓去砍头本官也得上书,总不能因为陛下迁都的错处,让这北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吧?” 就在这个时候,骂骂咧咧的府君回头看向自己的属官。 “下官会签名!” “下官也是!” “稍后下官会着书信,送往东山其他五府,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我光我青州一府出力。” “只告知即可,至于这些...流民?也一起报上去,等朝廷号令。在这之前暂且先安顿下来,交给卫所看管,开库用炒米给他们充饥......” ...... 【检测到李氏血脉流亡,朝·鲜·王城易主,臣民流离失所】 【李氏朝·鲜因你而灭】 【你变动了?的历史,你完成了任务——灭国】 【是/否提交?】 听着脑子里的提示音,张珂没有仓促动手,等了一会儿,见它没有消失的迹象,想了想就暂且放到一旁。 虽然冲出了大明的包围圈,如今更是顺风顺水。 但对大明,尤其是那位成祖永乐皇帝,张珂从来都不敢小看。 李氏朝·鲜,说白了,它就是个倒霉蛋。 在他没办法南下去东南亚大杀特杀的情况下,整个北方最近的就是它了。 把任务的先决条件拿在手里, 至于为什么没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而是留下这百多万的人口,张珂也是考虑到了治水改道对大明境内下游的影响,再添把火。 更多的人口,更多的流民,眼看着就是岁大旱的场面,你管是不管? 不管那就等着北方变成不毛之地,管,那更好等他深陷泥沼,张珂就去召集残元各部南下。 内忧外患,将水彻底搅浑,等各方筋疲力竭之后才是他决定下场的时机! 第六十四章 人间,又污秽了呢! 大明境内正在发生的变动,张珂不知道。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等将李氏朝鲜的所有人畜,全都通过河流,跨海运送到大明之后,本来空气中已经消散了几分的水汽,再次浓郁起来。 铅云之下,电闪雷鸣, 从戚戚沥沥,到大雨倾盆而下。 甚至到后来,他对这样的速度尤不满足。 于是,天空裂开了,仿佛天河倾倒一般。 汹涌的水流,自云端落下,天地间轰鸣一片! 山峦,草木,城池,田亩...地面的一切在奔涌的天河面前无比的脆弱,所过之处墙倒屋塌,树倒山崩,暴虐的力量肆意的在这片大地上挥舞着。 滔滔洪水,浊浪排空 粗暴的天灾将人间的一切都洗涮了个干净。 ......、 与此同时,随着水位的爆涨,沿海地带最先被淹没。 而跟浑浊的水流一起并入海洋的,有这片大地上正逐渐消散的人气,以及那浓郁到几乎在水中凝聚实体的灵机。 甘甜的滋味弥散在海水中, 随着扩散吸引了一道道目光的聚焦,临近的海域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哪怕半岛电闪雷鸣,大雨如瀑。 哪怕这片土地上天威赫赫,也难抑制被撩动的海洋。 海面下有无数的身影在窜动。 从天空中望下去,能看到半岛外围绕的海水更加晦暗,且随着波涛不断蠕动。 一点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朝陆地伸出爪牙。 觉察到外面的动静,张珂扭头看了眼黑蛟,双目对视,情绪在无声中交流,下一刻,那张纯真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妖异的笑容: “那,哥哥我去咯?” 席卷大地的洪水,本就触动了它血脉里兽性,暴虐的那一面。 只是碍于张珂的存在,黑蛟一直忍的很辛苦。 此时,见张珂应允的点头,迫不及待的吼叫一声, 转头就钻入水底。 下一刻,一条头角峥嵘,身披黑甲的三爪黑蛟冲出了水面,像一根急矢般领着浪潮冲了出去,而在他身后的水底,有十多万水族正聚集着,在虾蟹将军,巡河大将的带领下跟着水流的方向前进。 大战一触即发, 黑蛟踏出“陆地”的一瞬间就用抓在了一头妖鲸头上,锋锐的爪子刺穿皮肉骨骼,在搅合了一圈,把脑子拌匀之后一个甩尾推开了失去反抗的妖鲸。 接着,一艘匍匐在海底,破破烂烂的海船又入了它的眼... 在这之后,水族也踏出了“陆地”,跟海里的怪物们厮杀在了一起。 鲜血染红了海面,刺激的味道吸引了更多的怪物前来,大陆架周围逐渐变成一个绞肉机,一切投身进来的都将被吞噬。 “啧,真惨烈!” 眺望着远处,张珂轻呼一口气。 尽管一直将玩家标榜在身上,但一次性毁灭这么多生灵,他多少也有些压力。 纯粹的数字,跟画面,甚至亲身经历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手段了。 早在他讲整个半岛的水系纳入麾下时,残缺的治水神印总算圆融起来。 而完整的神印也突破了六品的束缚。 蜕变到【五品】已经不是简单的力量攀升,权柄圆融,它代表着从低等到中坚的跃升,是阶级的变化。 换句话说,相当于从代课老师变成班主任。 在管辖内的一亩三分地里,他可以随意的指指点点,甚至在规矩之外,制定所谓的潜规则。 尤其是,在这个神仙凋零,法理倾颓的环境下,他的一言一行就已然能从某些方面替代规则进行运转。 相应的,身份上的跃升。 之前拒绝他的神位,如今对张珂敞开了大门。 只是,具备资格并不代表张珂能直接上任,他也得像之前从浑河走过来那样,一级一级的去拓展领土,扩展神权。 山神,土地,城隍,乃至于幽冥...一个个空缺的神位都向他发出了邀请,这种盛况,让张珂微微一怔。 好家伙,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的现实版? 他倒是想拒绝,可耐不住它们都太热情。 张珂不主动,神位居然还贴上来出谋划策, 至于也方法很简单,大清洗! 法理倾颓的原因,就好比一棵树,外力的嫁接跟寄生虽然短暂的促成了辉煌,但随着主杆缺乏营养,逐渐的衰败枯萎,寄生在“主干”上的一切都得跟着一同覆灭。 而神明,好比园丁,祂们的职责就是定时定点的去清理这些寄生的外物。 不过,这个世界原来的那些“园丁”因为种种意外,或死,或堕,又或者干脆隐秘不见,长时间的没“人”工作,“主干”被寄生的太多自然要奄奄一息。 可突然,窜出了一个异类从坟堆里窜了出来。 开始持证上岗, 过去小打小闹还好,可等他跨越六品的天堑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珂如今身在朝·鲜半岛而不是大明境内,换做大明,那片天地虽说已经垂垂老朽,可保不准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在偷窥,尤其是水地网络之下的那片天地...... 蛮夷之地,都凑不出三两只小猫,张珂自然肆无忌惮。 天河倾倒,就是他给这片土地上残存的牛鬼蛇神们献上的大礼! 不过,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蛮荒之地,也有几个硬骨头,注意力集中在它们身上,海岸那边张珂腾不出手来,只能交给黑蛟跟水族。 只要它们能拖到张珂腾出手来,到时候再收拾这群不长眼的! 无所谓,我已经“天下无敌”! ...... 当云开雾散,被遮掩的日月星辰重新投下光芒,但却失了接引的土地。 原本,挂在地图上偏僻一角的土地,如今化作一片汪洋。 跟东海相接, 但在边缘的位置一条被血染的鲜红的环形水带,却将它跟远方的海洋割裂开来。 此时,这片海洋的水面下,无数的庞然大物齐聚一团,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它们仍肆意的厮杀着,直到天河停止倾倒,云开雾散的那一刻,所有还留存一点理智的生灵都感觉到了,某种大难临头的预兆。 第六十五章 额滴额滴(求追读) “吼!” 在这寂静的当口,被道道锁链捆绑,身上满是箭矢跟炸伤的黑蛟突然张口兴奋的咆哮着。 而它原本已经筋疲力竭的身体,此刻又抖擞了起来,张嘴一口咬下破船的桅杆,又掀翻了一众只剩下枯骨的水手,发泄一下,扯断身上的锁链扭头就跑。 而在它身后,被接连重创的沉船却一动不动,仿佛真“死”了一样。 同样的反应,发生在这片战场的各个地方。 前一刻还在惨烈的厮杀,下一秒双方“默契”的停手。 只有真正的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威严跟肃杀之感! 沉重的压力下, 杀戮的欲·望消退,理智回归,它们也知道事不可为,万般留恋的看了眼那片充斥着灵机的海域,不甘不愿的扭头离开。 但,离开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身影都留了下来。 这其中,有为数不少的海中水妖,但更多的是魔物,是死在大海中,在怨煞之气的栽培下“重生”的怪物;是法理倾颓下,丧乱之气滋生的异类。 前者,舍不得黑蛟这个龙种。 自从四海龙族,连带着龙种都被认赶尽杀绝之后,好不容易再看到这么一个独苗,它们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把黑蛟拐回去。 而后两种,它们虽然被震慑,也在惶恐。 但更多的还是对张珂的憎恨! 对神明怨毒! 这世界的仙神们,好不容易烟消云散,它们得以从被征讨,屠戮的悲惨境地里挣脱出来,喘了两口气,大家伙眼巴巴等着法理崩溃,享受这场末日盛宴呢,结果转头这又来一个? 再让那所谓的规矩顶在头上? 不想再被打入暗无天日的幽冥,那它们就决不允许这新神坐稳神位!!! ...... ...... 它们懂的张珂也知道。 这些不愿离去,且朝着他张牙舞爪的就是所谓的魔了。 疯狂而又没有理智,对一切的生灵,秩序都抱以最大的敌意,恨不得毁灭一切的魔物。 几乎是人人喊打的玩意儿。 对它们张珂也不客气,一道道巨浪直接将其镇压在海底,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它们的身上抽离,最终汇聚在神印中。 这场面,倒像大魔头复活出世一般。 但这也是消磨这些世界渣滓的常规流程,这些从众生欲·望;怨念中诞生的玩意儿很难被彻底杀死,一般都是抽干它们的力量,将其打入幽冥深处,等时光荏苒,扛不住的自然会化作幽冥中的一寸土地,剩下没死的再继续消化。 这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张珂也总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再说了迈入五品,不光是山神跟土地,幽冥的神位张珂也想染指。 处理这些魔物,就刚好是职权内。 张珂像是一个久贫乍富的老农,闯入了神位环绕中,看看这个喜欢,看看那个也喜欢,最终只能都抱起来: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不过,这魔物怎么好像越来越多了? 就当张珂炼化一个个神位凝结成的神印,拓展自己权柄的时候。 他发觉,在不知不觉间,周围海域的魔物竟越聚越多。 原本只是围绕着半岛原海岸线,几公里的范围内三五成坨,零零散散的一些,现在却像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 “...” 这,好像有点嚣张过了头? 自己给自己添堵。 他刚才只想着吞并神位,却忘记了,地上的妖魔总有仁人志士,大军时不时的梳理,但在这时候的海洋,却没这个条件,唯一本地势力四海龙宫,又因为龙族的死伤殆尽,停业整顿。 几百年来,这东海诞生的魔物很少出现死伤,不过是出于海上人烟稀少,才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现在,他这么大张旗鼓,像深夜里一颗冉冉升起的照明弹。 范围内的魔物,绝大多数都被他惊醒,现在正循着味道从四面八方赶来,准备讨伐他。 张珂远远地眺望了一眼, 看着远方,海天接连的地方,逐渐的被阴云笼罩。 电闪雷鸣间,海面上更是卷起道道骇浪。 风暴正在酝酿, 用不了多久,魔物组成的讨伐大军就要来攻略他了。 在魔物聚集的功夫里,张珂也召来了老龟跟黑蛟,让它们带着水族顺着鸭绿江,向草原上转移。 这倒不是张珂圣母,关键是它们留下也没什么用。 再说了,魔物又不全都有身体,它们之中很多都像魂魄一样,本身介于虚实之间,但却能寄生在生灵身上。 本来这些没实体的是最好解决的,可要留下水族当炮灰,到时候忙未必能帮多少,反倒被魔物寄生之后给他背后来一刀才真麻烦。 而就在他严阵以待的功夫了,忽然一阵恍惚,他眼前的画面一转。 他站在一个露天的祭坛上,周遭满是穿着庄严的道士高功跟和尚。 数量上百,场面堪比张珂在桑干河被砍头的那次。 他们着急忙慌的跑来跑去,将各种符咒,法器按照事先定好的位置摆放,悬挂,而在祭坛外又有大量的着全甲的士兵,在指引下来到不同的方位,摆出一个个固定的姿势。 而这一切,为的都是在祭坛正中心的那条龙。 那条被几十条锁链穿透了脊骨,钉死了四肢,拉直身体固定在汉白玉法坛上的老龙。 这只有国·家正祭,祭祀天地时才能用到的场合。 今天被用在了这硕果仅存的龙族身上。 被捆绑在祭坛上的龙族张珂并不认识,在它头顶也没有出现象征着名字的标签,可在对视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就出现了“父王”这两个字。 恍然,张珂明白这被捆绑在祭坛上的,应该就是那没见过面的苦海老龙王了。 只是,他记得,老龙应该是被困在紫禁城的锁龙井井底才对,怎么被人钉在了祭坛上,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作为祭品? 在这一瞬间,脑海中似有千头万绪一闪而过。 但张珂没想明白, 这么做有什么价值? 而随着布置逐渐落入尾声,有一行人穿过重重宫阙,在士兵的重重保护下来到了祭坛前。 第六十六章 神奇的大宋 北直隶,紫禁城。 原本已经接近收尾的天地坛在工部的催促下被加快了工期。 耗时半个多月, 前后被调来的上万匠人们,紧赶慢赶,勉强赶在皇帝来京前两天完成了工作。 而后,等候已久的锦衣卫入驻天地坛,将内外封锁。 紧接着,提前半个多月就等在城里的和尚道士们被带了进去,与之一起的还有一车车的物资跟着一起进入了天地坛内。 直到两天后的早晨, 国师姚广孝带人来掘开锁龙井。 在打开井口之前,还特意请来了真武,北极,后土三位帝君神像。 在三位大帝的镇压下,井底的老龙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就被拽着锁链拖了出来,捆在特质的车上,在上百匹驽马的拖动下被送进了天地坛。 再之后, 就是张珂看到的场景了。 只是他得镇压炼化东海魔物,精力并不集中,这画面也就时断时续的。 ...... 天地坛 “父皇,要不您再想想?” 说话的人正是大明当朝太子朱高炽,哦不,现在应该叫大明皇帝·朱高炽 此时他的身上穿着只有皇帝,在盛大场合才会穿的冕服,满脸急切跟为难,甚至忍不住上前伸手拽住了他爹的衣袖。 “哦?”朱棣眼睛一抬,向后看了眼:“自古以来,只有打破头的皇家子弟,还没听说过有谁不喜欢这皇位呢!” “那这样,既然老大你不愿意,不如现在脱了衣服,给咱的汉王爷穿上?” 这时候,还能在近前的除了几个太监,也就剩下他朱家四口,当了几十年的儿子,老爷子一抬腿,他们就知道是腿痒了,还是想踹人了。 朱棣刚一开口,太子就知道事情坏了。 可这么大的事情,他总不能真装聋作哑。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旁的汉王早就上前捂住了自家大哥的嘴,讪笑着:“爹啊,我你是知道的,从那天之后对这位置就再没起过心思!” “大哥他就是这些天急坏了脑子,你别跟他计较......不过话说回来了,有我跟三弟这俩王爷差不多了,我们大不了少活几年,可您这么大年纪了真没必要遭这个罪过!” 这次,他还真没动歪心思。 他的想法单纯的很,就是看老爷子年纪大了,接下来要做的这事又太邪性,怕他撑不下来,老大又得继承皇位,这人选不就只有他跟老三合适了吗? 老三:???二哥,我谢谢你! “呵,你?” “你还不够格!” 朱棣轻叹一声,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他会这么做? 浅水出蛟龙这种事,任谁也想不到。 那从汉朝就被镇压在海眼里,日夜磋磨了几千年的龙子,脾气居然还那么烈。 宁可扥断了自己的筋骨,也得反咬一口。 更想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从占浑河,到桑干河...... 等他人在应天府收到消息的时候,那边都已经跟永定河的神鳌斗起来了! 再收到消息时,那龙子已经坐上了治水水神的位置。 治水,它最早能追溯到汉朝。 换做那个时候,治水神位是仅次于四渎的水神。 不过那会儿天庭虽然也出现了,但并不流行九品分层,鬼神就是鬼神,没那么细致的划分,先天神圣,祖宗神;大魔;鬼物都能叫鬼神。 而且鬼神之间,同种同属的还好说,像水神,山神这些,能有个大小先后,别的谁强谁弱还真没个定规,一般都是谁强谁有理。 九品制,起源于魏晋。 真正的繁荣昌盛,那要数大宋了,赵家大宋被忽悠瘸了,把昊天上帝“变”成了玉皇大帝,又分封天神地祇划分九品...... 好一番折腾! 换做强汉都不敢这么玩,分封诸神的活儿,都用不着干到一半,光改了昊天上帝就足够把国运耗光,然后在天灾跟人祸里灭国。 可谁都想不到,事情还真让赵宋做成了。 当然,代价就是整个九州的龙族都被他们捉了去,填补了国运的亏空。 更叫人无奈的是,分封了天神地祇之后,那赵宋还不肯咽气儿,硬是坏事做尽,直到江河湖海再找不出一条真龙,这才被草原人掀开天灵盖拿去装酒。 这也是为什么,五胡乱华那么长时间都没把九州法理玩崩。 有元一朝,就让法理倾颓至此。 究其原因,就是大宋分封诸神先把鬼神们搞的元气大伤,再把龙族全祭天之后,还尤不满足的清完了长江以南的龙脉。 有这么个家贼硕鼠,大元想不赢都难啊! 也就是有了宋,元的妖魔乱舞,法理倾颓到不忍直视的地步,如此天赐良机他父皇才想着学上古,封天绝地。 可惜, 事情都快做成了,也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然后么..... 到了他,为了到九泉之下自己不那么难过,文治武功的同时,也想过这件旧事,但......后果就是治水改道,藩属国灭。 那孽龙流落在外,估计时时刻刻都想着报仇。 他在时还好,大明用不着担心,只是不能像过去那样隔个一年半载就去草原转转圈。 可怕就怕后世子孙不争气。 万一江山丢在他这一脉的手上,那他朱棣可万死难辞其疚! 他倒也想过诏安,可...失手在先,又有大宋的例子,怎么想都不像能共处的模样。 那就只能这样了。 先把皇位交接了,等到国运彻底从自己身上离去,转到儿子那边之后,再用他这个太上皇跟那条孽龙的亲爹送它一份大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到登基大典结束,祭拜了天地;祖宗,昭告天下之后。 短暂离去的朱高炽三兄弟又回到了天地坛这边,而这时候,朱棣早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的丝袍,而在丝袍表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用龙血绘制的咒文。 换完衣服,躺下来的太上皇朱棣被人抬到了坛上,摆在龙头的正前方。 他身后,被锁链捆绑,被神像镇压,一直都一动不动的老龙此刻勉力睁开了双眼。 看着前方, 淡然躺着的太上皇,它双眼留下了猩红的血泪:“我儿,是为父对不住你!” 第六十七章 明帝易溶于水!(求追读) “是为父无能啊,无能啊!” 一边哭诉着,老龙一边奋力的挣扎。 但奈何他身上的锁链都是锻造的原材料中掺了紫金,打磨好后又被放在四大帝君的神像,接受应天府百姓的日日朝拜。 虽说时间短暂, 但那可是整个应天府, 将七十以上,十岁以下的老幼排除在外之后,剩下的几十万青壮妇孺。 数十万百姓天天磕头上香,锁链,骨钩都被香火沁润。 别说老龙现在神疲体乏,换做苦海没被填平那会儿,他碰上了也得头疼。 一番挣扎,非但没能脱开锁链,反倒让倒钩更加深入骨肉,痛的它龇牙咧嘴。 挣扎无效之后,它无奈放弃了。 凝视着眼皮子底下的朱棣,再抬眼看了眼远处那痴肥憨傻的新帝,顿了顿后,它笑了,笑的狰狞而扭曲:“你以为就你会巫术?不知道从那片坟堆里挖出来的破烂玩意......” “但有用,不是吗?” 闭目养神的朱棣张口打断了老龙愤恨的话语,睁开眼,跟近在咫尺的庞大龙首对视。 而在他身后,此刻面对老龙狰狞的咆哮,一群太监早扛不住跪了下来,双股颤颤,几欲先脲...幸亏锦衣卫及时上前,拿一坨棉被打包起来拖走。 虎死威犹在,面对急红了眼的老龙,剩下的和尚道士虽然好些,但也很有限,一个个走路摇摇晃晃,像是身上有百斤担一样。 唯独朱棣,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淡然的样子让老龙咬牙切齿。 它很失望, 自己终究不是秦汉时,那个执掌苦海亿万生灵的龙王了。 现在的它只是一个阶下囚, 一个要被用来对付自己独子的媒介。 “巫蛊之术从来都不是好像与的,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老龙低下头,双眼满是祈求:“与其堵上你的命,再填国运进去,只为了咒死我儿,不如让我出面,劝劝他。 至少三代以内我保他,尽职尽责,五代以内不谈复仇,如何?” “这话你信吗?”朱棣语气淡漠:“而且,站在朕的位置上,朕没什么做错的,也没要后悔的,所以没必要跟你做这笔交易。 非要说的话,朕错就错在疏忽大意,只指了姚广孝,却没调遣龙虎山。 一念之差,让那龙子逃脱,导致了今年北地数万亩良田绝收,山林枯萎。 百万人口挣扎在死亡线上。 而且,就算朝廷大力贴补,大旱少也会持续三五年。 这一番折腾,北地将彻底变成一片荒芜,没有几十上百年都缓不过来。 这期间残元会复辟,再度找寻时机南下,我汉家天下再次陷入水深火热... 这是朕跟你的好儿子联手犯下的滔天大罪......” 说着他看了眼面前的老龙,语气诚恳:“朕以死谢天下,而死后再赔偿你们父子,去幽冥之中,由你们百般折磨,如何?” “好,好,既然这样老龙还在这苦苦求什么。”老龙阴恻恻道:“管你是巫术还是血咒,到时候你能拿老龙做筏子,我自然也能追着你的血脉下手脚。 嘿嘿,你说,在这紫禁城里,你大明皇室不得触水,入水即溶这条如何? 子嗣难昌,兄弟相残...不错,都挺不错的,还有什么让老龙我想想...” 老龙笑道:“看那些牛鼻子有什么用?我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术,但用得到老龙我的只有血脉之咒,跟血脉有关,那我也能咒你,谁让你要当这个祭品呢? 要不,让你儿子来替代你? 这样,换个儿子继承皇位,那血咒就算不到他们身上。 你看看,你不仁,我却次次替你着想....” “是朕被你说的乱了心思。”深吸一口气,朱棣重新躺下,合上双眼:“儿孙自有儿孙福,真要被你说中那也怪他们倒霉,来吧,别拖拉了,再等下去,朕怕是真的动摇了决心。” “还是说,你们舍不得朕,想要朕完成了绝天地通的使命再走?” 听到这话,道士们打了个寒颤,赶忙操办起来。 青玉做的刀子先将龙头割出一个米许的裂口, 滚烫的龙血顺着事先安置好的铜管流淌下来,落入汉白玉上,顺着刻痕将图案逐渐渲染。 而朱棣也另有人拿玉刀将他的手腕割裂,将伤口的血滴落在地面的图案里。 随着血流奔涌,二者都在逐渐的虚弱。 同时,天地坛上也响起了嗡嗡的诵经声... 一时三刻之后,血淌了个干净,原地只剩下两具枯瘦的干尸。 而也就在此刻,一道血芒突的从地上爆起,如闪电般袭向远方的朱高炽,虽然已经有人早做了准备,但奈何这道血光在被阻隔之前炸成了细碎的光点。 他们拦截了一批,但仍然有些许漏网之光越过阻隔冲到了朱高炽三兄弟身前。 轻轻一碰就消失不见。 而还有些许,越过高墙,向着紫禁城外飞去。 就在天地坛因为这突兀出现的血光一片混乱的时候,汉白玉石刻,那摊并未干涸的龙血中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龙吼。 下一瞬,一条身长十丈,通体冒着红光的血·龙拔地而起,咆哮着冲入云端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的张珂也从“梦中”惊醒。 回忆着从断断续续的画面中看到的场景,他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之前他从来都没想过,那便宜的龙王爹还能拿来这么使。 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抹血色由远及近,从远方的天边坠到半岛上。 那条通体赤红的血·龙直勾勾的朝着张珂冲撞而来。 他先是掀起巨浪,又调集地气都没能冲散这条血·龙,百般手段使出来能让它产生涟漪的都少,更别说撞碎。 张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边喊着“我儿快走!”一边朝着自己决死冲锋。 然后,duang的一下撞在了他的胸口。 只一刹那,张珂的脑子就像是裂开了一样,全身上下更是痛的非常。 像是被仍进了柴堆接收烈焰的炙烤, 同时血肉里好似还有无数的虫子在爬。 穿梭血管,钻入五脏,啃食六腑... 直透心肺的疼痛让他直吸冷气。 第六十八章 急了,急了 张珂脑袋生出钻心般的疼痛,尤其是眉心,像被人用利斧时刻不停的劈似的。 头重脚轻, 眼花耳鸣,口鼻中更是血味弥漫。 在这一瞬间,张珂仿佛置身于无底深渊的边缘,但凡踏出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我儿快走! 我儿快走! 我儿....爹来了,到爹这儿来,好儿子,让爹再看看你...” 随着响彻心底的声音突然改变,张珂也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爪子从他的肺腑中长了出来,刺穿胸腔后在心脏的位置停了下来。 冰寒的气息,让他瞬间惊醒。 回首掏,一把破开自己的胸口,插在鲜血淋漓的肋骨间,顺着感觉摸索, 下一刻,他居然真的抓住了一对儿手臂。 张珂悚然, 巫蛊之术在游戏里他还没接触过,就连这个名词都是从中学的课本上知道的巫蛊之祸,而巫蛊之祸在课文里更被简单一笔带过。 他想不到,巫术能邪门到这种地步。 如此恶毒,诡谲。 “我儿!” “我儿,放开爹,放开爹!” 而此时,被他拿在手里的一双手臂疯狂的挣扎起来,这一动弹,张珂刚好看到了在它们的手心里,正有两张长满了尖牙利齿的嘴正不断开合着,而这声音就是从这两张嘴里传出来的。 在他愣神的功夫, 嘴巴里又长出了一颗眼珠,血色的独眼盯着张珂,眼睛边缘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涌动出来。 剧烈而刺鼻的味道, 溢出嘴巴,滴落在张珂的手上就仿佛强烈的浓酸似的,只一瞬间他的双手就变得焦黑一片,血肉更是碳化剥离。 只剩下焦黑的手骨还拿捏着这双魔爪。 而侵蚀的迹象却并没有因为张珂废了一只手就停止。 血液顺着手臂骨骼倒流,小臂肌肉也在一寸寸的分解,血色顺着大臂蔓延到张珂全身,像一层光膜一般将他笼罩在其中。 随后贴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收紧。 顿时, ‘滋啦滋啦’ 灼烧的声音一时间不绝于耳。 “咯吱咯吱” 在体表被侵蚀的同时, 张珂还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也仿佛多了无数张恶毒的嘴巴,一边叫着“我儿”给他发动声波攻击,一边咀嚼着他的血肉,五脏六腑。 它真的,我哭死, 对张珂爱到恨不得把他骨头都嘬干净...这爹,真到位! 面对这内外交困的境地, 张珂没有犹豫,立刻拿起神印按进了自己的胸口,至于东海魔物... 他管不了了! 刹那间,夺目的光芒自他的身体内迸发,天地之间浓郁的灵机被他汲取一空,凝聚成一柄重锤,朝着自己砸下。 随着一口腥臭的污血, 一同被吐出来的,还有一团黏不拉几,像是脓血跟烂肉被捏合在一起的玩意,在它糜烂的表面上,长满了一个个畸形的龙首。 把这玩意儿吐出去之后,张珂的身体为之一轻。 虽然他现在鲜血淋漓,全身上下更有一个个被撕咬开的窟窿,向外不停喷洒着滚烫的神血...... 但总算不像刚才那会儿,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同一时间, 没了“我儿”这魔音贯耳,张珂终于有了多余的精力。 只朝着自己多看了一眼,他就发现, 一缕血色的雾气将他跟神印连接在一起,神念探入其中张珂才发现,自己的身躯被咒术侵蚀,龙首上再生出了一大一小两颗头颅。 而且刚好是老龙跟朱棣的面孔。 这俩隔着神印都满眼恶意的盯着自己,嘴里满是污秽的诅咒之词。 至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被这两个脑袋汲取了营养,龙躯变成了一摊血水,只有森森白骨还连着脖颈...... 东海之畔, 一具硕大的龙尸从天而降,坠入海中引得东海魔物们一阵争抢。 撕心裂肺的疼痛, 张珂又体会了一遍。 但随着身体被魔物们争抢一空,张珂又主动出手剜掉了部分污秽的龙魂,再凭借着神印的镇压总算将巫蛊血咒影响压了下去。 而那些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魔物们,也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张珂身上。 张珂冷哼一声,再度抬起了手中的神印。 “轰!” 一个庞大的蘑菇云在东海上绽放,灼灼光明驱散了笼罩夜空的魔气,之后更去势不减的直冲云霄。 笼罩在海上的重重铅云都因此被戳出了一个洞,。 月光洒落在这片海面,短暂的露了个脸,随后就被浓郁的魔气沁入。 皎洁的月色蒙上了一层阴影, 先前还空荡荡的海面上,再次挤满了魔物,而这些狰狞可怖的怪物们正高举着同类的残尸断臂,一边大口咀嚼,一边朝着岸边游动。 看到这一幕,张珂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捏妈妈, 你确定这是东海? 垃圾场都没你东海能装啊! 如此盛况,堪比幽冥深处的无间。 “急了!” 恍惚了那么一瞬,张珂也想明白了。 刚才那一下,他调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砸下去,把这一片海域都挖深了几十米,结果海水倒流反倒把远处挤不进来的魔物全都推到了眼皮子地下。 而且死亡的魔物逸散出来的魔气都没来得及吸收到神印中,转运到幽冥,全便宜了这群新来的魔物。 现在,这一个个像吃了金枪不倒丸似的,满脑子都想着干·他。 解决这些魔物还是不能急,得按流程。 张珂将神印继续镇在魔物头顶, 按照先前的流程消磨魔物,而他自己则召起一道水瀑,准备喘口气,也趁机修补下这残破的身体。 但就在这时, 空中的神印无故颤动了一下,接着一道道诵经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 接着东海上空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在裂缝的正对面,有成千上万的和尚正念诵着【金刚经】 随着念诵经文的声音愈发宏大,他们身后,那矗立着的一座座佛塔也绽放出慈悲佛光...... 第六十九章 吃了没,没吃吃我—o(求追读) 佛光普照。 张珂转过头,在众多穿着华丽法衣的和尚群里只穿着一席黑衣的姚广孝格外的显眼。 看到这老和尚, 张珂就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在之前的画面里。 皇帝登基更替的时候没有他, 朱棣跟老龙捆绑着一起血咒飞天的时候也没有他。 张珂一直还挺奇怪,这个靖难第一功臣,在这种关键时候都不漏一面这合理吗? 现在知道了, 这老和尚同样也没闲着,看这一个个的大和尚,再看那一座座金光闪烁,佛光耀眼的佛塔,这哪儿是不关心啊,明显太关心了。 跟佛门筹谋了不知道多久,才准备好给张珂的大礼。 只是,献祭了一个太上皇,再加上老龙都没带走自己。 姚广孝? 他又能如何? 现在的张珂十分“膨胀”。 脑袋里思考的同时就将神印收回拿在了手中,同时一抬手,东海上顿时卷起一道骇浪,裹挟着数千魔物直接冲进了裂缝中。 虚幻的佛光将浪潮抵挡在外, 一起的魔物们,刚一接触佛光就痛的龇牙咧嘴,身体更仿佛被踹入了火坑,冒出滚滚黑烟。 黑烟升腾中, 魔物们烟消云散。 而那浓郁的佛光,也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一分。 搜嘎! 张珂眼睛一亮,有“血条”那就好说! 和尚们也不傻,没等他再掀起海浪送魔物们领死,他们身后的一座座佛塔上,佛光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张珂眼睁睁的看着佛塔塔顶金砖碎裂开来, 从中飞出了上百颗色彩艳丽,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数十座佛塔塌陷,上千颗舍利子腾飞在空中。 一刹那,有无数诵经的声音响起: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 三十二应遍尘刹百千万劫化阎浮】 【......】 伴随着更加宏伟,震声的佛经诵唱,空中的上千颗舍利子融化成金色的液体,从空中倾倒落在地上浇筑出三个耀眼夺目,全身金光爆闪的罗汉。 这三个罗汉,一落地迎风就长。 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二十多米的巨人。 同时,张珂的眼睛也是微微刺痛,再看向三个罗汉时他们的头顶已经浮现出了名片: 【宾度罗跋罗堕阁尊者】 【姓名:——坐鹿罗汉】 【评价:大德高僧之舍利子,佐万僧发大宏远,以大法力召其临尘,虽无法宝,但舍利子消耗完前并且不逊色本体太多】 【迦诺迦代蹉尊者】 【姓名——欢喜罗汉】 【苏频陀尊者】 【姓名:托塔罗汉】 张珂看着这三个金光闪闪的罗汉,上下嘴一碰: “艹!” 之前还想着天下无敌呢,那确实,人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从天上搬人了。 请家长? 您可真不要脸啊! “阿弥陀佛,尊神既有降妖除魔的决心,何不入我佛门?” 坐鹿罗汉说得好听,但脚下不停迈步朝张珂走来,而随着距离的拉近,身后的佛光愈发浓郁,一股浓烈的香火味伴随着诵经扑鼻而来。 香火中伴随着佛经的咏唱,庄严而轻柔。 那感觉像极了夏天在上英文课。 张珂的戒备心不自觉的放松了一些,眼神放空。 面带笑容的坐鹿罗汉口念“慈悲”,来到张珂面前,伸手欲放在他的头顶,而同时另外两位也一左一右跟了过来,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珂头顶的秀发。 “嗡!” 正在这时手中神印重量突增, 一整条治水的重量压在他的手上直接将张珂扥了下去,避开按在他额头的手。 同时惊醒的张珂下意识的攥紧神印, 握拳向上一挥。 “咚!” 相当于一整条治水之重的神印,就这么砸在了坐鹿罗汉的脸上。 从慈祥恺恻。 到面目狰狞,只是一瞬间的变化。 猝不及防下,罗汉的半个脑袋被这一拳打瘪,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直接抛飞了出去。 落在海里,一大片的妖魔被佛光烫的烟消云散。 神印,作为张珂的根本之器,他所有的神位都寄托在神印之中,尤其是护主的情况下,作为根本的治水全境跟神印相连。 神印就相当于一整条治水,磕磕碰碰都是亿万吨水碾压而过,更别说加速挥拳。 仓促间张珂看到有数个舍利子从脸颊的裂口崩飞了出去,而且躺在海中的坐鹿罗汉并没能第一时间能爬起来,显然这一拳他挨的不轻。 再想多看一眼的时候,其他两个罗汉却包了上来。 面带嗔怒, 左边右手高举,手中的佛光凝实的宛若一座佛塔,朝着张珂的后脑勺就狠狠的砸下。 这位是托塔罗汉。 而另一位虽然没直接上前跟张珂动手,但随着他双手合十,一股金粉之气扑面而来。 其中靡靡之音不断,又有少女香甜的味道,闻一口就让人浮想联翩,头脑供血翻转...... 没敢碰这玩意。 张珂让宝塔敲在了自己的左手,左臂炸裂的瞬间他也再汇聚治水,一印撞在了托塔罗汉的胸口。 穿胸而过,随手扔开神印,再拽回来, 张珂的手中多了十几枚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随后跟着神印落入海中, 眨眼间,出现在数十里之外的海面上。 “孽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再给自己横加罪孽,放下舍利子,贫僧...” 缓过神来的坐鹿罗汉刚起来就看到张珂手握舍利子,急着开口。 可话还没说完,张珂攥手用力,“咯嘣”一声。 再张开手时,一捧粉末随风飘散,所过之处下面的魔物纷纷退避。 短短几个呼吸, 几十颗舍利子扔的扔,碎的碎。 这下坐鹿罗汉也不说话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一马当先,伸手一抓将上百颗舍利捏成了一个金钵伸手往天空中一扔,虽然因此他面色惨白,身体也一度缩水到只剩下七八米。 但在佛光照耀下,张珂感觉自身的反应慢了不少。 挣扎着遁走的功夫,张珂就被追上来的宝塔打了好几下。 后背鲜血淋漓,也没逃出佛光的限制,索性他一咬牙将神印中的幽冥神位抽出,化作一杆长矛。 裹挟着还未传走的魔气,张珂反手就捅在了托塔罗汉的腰眼。 “轰”的一声。 爆开的不光是幽冥神位所化的长矛,罗汉的下半截也跟着一起崩的到处都是。 第七十章 大悲大喜一念间 没有一声哀嚎的惨叫传出。 鲜血淋漓的手从肚皮的裂口插入,随着“嘎嘣”一道脆声传来,只剩下上半截的托塔罗汉不甘的瞪着眼,软软的倒在了海上。 罗汉金身上裂痕密布,佛光不住的从这些裂痕里喷涌出来。 不多时,罗汉的身体便如海边沙堡般风化而去,与之一同的还有体内残存的百多颗舍利子也化作了散碎的佛光,跟海中的魔气互相抵消,逸散了去。 张珂回头, 脸上神色格外平静。 用幽冥神位换掉了一尊罗汉,很亏,但在当下却是最优解! 神位没了可以重新凝聚, 人死了,那一切可就得重新来过。 从浑河,再一步步走过来......过去的路再重新体验一遍,张珂不愿意。 那么,就只有一条路走。 要么他打死剩下的两个罗汉,要么他被两个罗汉打死! 没有第三条路! 而随着张珂的心绪起伏,头顶天空的铅云悄然间又厚重了几分。 云间电闪雷鸣, 倾盆大雨应声而下。 远远望去,雨云将小半个东海覆盖,浓郁的水汽仿佛一座囚笼,将那片天地封锁起来,自成一界。 而且在这雨雾朦胧的天地下,两位罗汉身上的佛光也被抑的有些晦暗。 冰冷的雨水,仿若刀片,刮擦着金身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点点金粉随着雨水冲入海中,被魔物中和。 张珂祭起了从半岛获得的山林权柄,用燃烧神位才换取来更易天数的机会,再度“求”来这么一场暴雨, 使得双方攻守异地, 如今反倒是两位罗汉在暴雨下撑起佛光,尤其是坐鹿罗汉将金钵召了来,盖在他们二人的头顶,靠“法宝”不叫自己被水精切肉剜骨。 但也是立在半空中苟延残喘罢了。 金钵原本就是舍利熔炼,变化成的法器,它被消磨掉跟要坐鹿罗汉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知道这一点,坐鹿罗汉短暂的踌躇了一下,随后坐卧下来,含着笑崩解了自己的金身,将剩下的舍利子一同转嫁到欢喜罗汉身上。 大战至今,唯一连个油皮都没蹭掉的罗汉,面色悲苦的接收遗产。 目睹两个罗汉的灌顶, 张珂也有心无力。 他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好。 左手肘关节以下化作了灰灰, 后背硬挨了托塔罗汉几下,神体都差点没被打崩了,藏在其中的龙魂更是被震的萎靡不振。 而且别忘了, 在被佛门偷袭这么一手前,张珂经过了巫蛊血咒的拷打,差一点就被带去了幽冥。 能躲过这一劫,还是张珂身魂分离的结果。 血咒的力量从一开始就被一分为二,再借着幽冥神位对诅咒的抗性,张珂才有了反击的机会。 即便如此,也逼的他不得不舍了龙躯,更在龙魂上动刀,把自己的魂魄扣的鲜血淋漓。 一下去了半条命, 接着又遇上三位罗汉临尘。 打死一尊,囚禁两尊...虽然只是暂时的,也足可见他生命力之旺盛(命硬)! 当然命硬至此,张珂也已经血量见底。 如果他的面板能有特效,那现在他的视界应该是一片鲜红才对。 可即便他的身体变得菠萝菠萝哒, 张珂也不敢停下来喘口气,面前的这两个老东西,虽然暂时被圈禁起来,但灌顶都出现了,谁知道它们还有没有花活。 将神印中,属于土地神的那份提了出来融入了身体。 伴随着神力的填充,折断的骨骼被弥合了起来,满是孔洞的身体也在飞速弥合。 而相应的,新得来的神权一个个崩解。 张珂的实力也一降再降,【五品】数次闪烁都有变成【六品】的迹象。 六品跟五品虽然只差了一阶,但好比皇帝跟太子。 储君跟君只差了一个字。 这天下就与你无关。 无奈,张珂只能放弃疗伤的想法,吐回部分。 将神位保持在【五品】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坐鹿罗汉化成的舍利子完全融入了欢喜罗汉体内,原本赤着的上身的欢喜罗汉不知何时披上了一袭白袍,头上生肉髻,面容从庄严到慈悲。 而随着头顶的金钵一柄融入身躯,头顶的名字更起了变化,隐约间罗汉两字似乎要变成菩萨的样子... 见状张珂不敢等, 更不敢给这变化完成,抄起神印直接投了过去。 “轰!” 一声炸响,沿岸大地都抖了三抖。 欢喜罗汉头顶的肉髻刚长出几个来,脸庞也变化的正一半...整个人都沉浸在蜕变中,感悟着,对外界的感知慢了半拍。 等他察觉到不对,睁开眼时神印已经到了眼前,他只来得及抬手遮在脸前,下一刻神印裹挟的无匹巨力直接撞碎了他的手骨,顶着手臂撞在脸上将鼻梁骨砸裂。 破了相,断了手。 变化停了下来。 而罗汉瞬间红了眼睛。 天赐良机,如此天赐良机被人打断了机缘...嗔怒让他的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周遭的魔气顿时沸腾。 愤怒本来就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即便是罗汉,此情此景也早忘了自己的任务。 嗔怒使得心境蒙尘,再加上周围魔物何止万万,逸散的魔气趁虚而入,只一瞬间罗汉身上的白袍就换了颜色。 头顶肉髻真变成肉髻 佛门金身也染上了一层青黑之色。 罗汉入魔了! 这一幕不光看呆了张珂,连空间另一边,无得大德高僧们也看得瞠目结舌,更有甚者撑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而后一瞬间慈祥恺恻的老和尚就变成了一具枯骨。 而早在这之前,在场的僧侣就有近半变成了枯骨,被风一吹变成了飞舞的骨灰。 如今的天地, 也就张珂这一个时运造出来的【五品】,天地限制下,想让三位罗汉降临付出的可不光是那千多颗舍利子,同样在场的僧侣也是一荣既荣,一损既损。 没了两尊罗汉,在场的也死了三分之二。 而这最后一尊已经到了证菩萨的关键环节,眼看着佛门要多一尊菩萨,同样孽龙也会被我佛感化。 赚麻了都! 结果没想到... 大悲大喜一念间,下一秒菩萨没了,罗汉也保不住,倒是世间大魔多了一尊! 第七十一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求追读) 剩下的大德高僧们撑不住内心崩溃的,被罗汉陨落波及的... 一大批都化作了骨灰,跟着前辈们一起,飞往天地间。 仅剩的几个, 看着这满地狼藉,老脸一片灰败。 “老僧说过,这孽龙不能以常理度之。” 看着这凄惨的场景,姚广孝面容平淡。 但他的心境却不似表面那么平静。 他预想过巫蛊血咒会失败,所以联系了佛门,原本他只想自己寂灭就算了。 但谁曾想,佛门眼巴巴的靠了上来,大包大揽的要帮他平事,解决了这孽龙。 你情我愿, 这,真不好拒绝! 大不了,事后自己上书一封,让新陛下多“照看”着点,等圣孙继位再动手。 那时道门也该喘过气来了。 刚好进入新一轮内耗。 如此,虽不如绝天地通来的干脆,但佛道对皇家,对这大明天下的影响就很有限了,再加上天神地祇跟着法理一同衰败... 可以预见,未来将无比光明! 可万万想不到,这孽龙成长的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血咒没拿下他,三位罗汉也失了手,现在还由佛入魔了一尊成了麻烦。 心中冥思苦想对策,姚广孝的额头不住的生出汗水。 “国师?” 高僧看姚广孝闭口不言。 他也慌了。 这次可是召集了大明内数十个法脉的高僧,请了几百位大德坐化后的舍利子。 一战尽没! 这都不是元气大伤了, 佛门直接就青黄不接了。 跟当初的三武灭佛几乎有的一拼,甚至犹有过之。 前者毕竟是对整个佛门的清洗, 不分老幼,不分上下。 至此之后南传佛教和西传佛教受到严重打击。 禅宗佛教因其自耕自食的教规损失最小,抢占吞并,将佛门的基本盘接了过来。 而且,三武灭佛关注的重点更多的是经文典籍,寺庙本身,对僧人的打杀并不严重,经文没了,还有人在。 可如今, 因为贪欲,坐化了数百位高僧。 直接折损了众多大德不说,这意外的坐化导致舍利子一个都没能留下,肉·金身更想都别想,一同损失的还有各家视若珍宝的祖师舍利。 没了他们,各家寺庙总不能让小沙弥去当主持,去做长老吧? 势必会有无数的寺庙在这之后面临关门的结局。 更有无数的地域,因人手紧张不得不退出去,白给道门接收现成的寺庙跟信众。 痛! 太痛啦! ...... “老僧会上书陛下,给诸位大德美言几句,想来多少会有些效果!” 看着那恳切的眼睛,姚广孝给出了承诺。 虽说和尚们问题很大, 但也不能把他们彻底敲死,只留下道门。 毕竟有前车之鉴,四百年的大汉被一杆子捅断了元气...虽说现在温顺了很多,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留着佛门牵制算了。 “别求了,求的越多,越是灾祸,你们该去了!” 姚广孝话音落下,剩下的几个高僧再撑不住,也变成了漫天飞灰的一员。 而姚广孝则走上了法坛。 维持仪式的人虽然都没了,但效果总不会这么快消亡,刚好他接手做点别的。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的玉印,哀叹感慨: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先皇追逐了一整个洪武朝的宝贝,如今终于抢回来,却不能流给后世子孙,唉!” 刺破手腕, 用血做墨,书写文字跟一些咒语。 做完这些,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副圣旨,放在了桌上。 从先秦时代流传至今的传国玉玺,汲取代代王朝国运,它的效力可比洪武帝的圣旨还强三分。 更何况它的正统性是圣旨所不能比拟的。 传国玉玺,先皇遗诏加在一起,足够驱逐那一点核心,那孽龙剩下的部分不足为虑。 先皇已死,老龙也没了,再加上自己一死,没了根本的因,自然催不出孽龙这个果。 而这封圣旨的存在,就是为了杜绝他们三人的死出现意外。 姚广孝举起了玉玺,满面通红,颤抖着将传国玉玺印在了圣旨之上。 随着一口黑血呕出,看着传国玉玺上的光泽逐渐暗淡。 他咧嘴笑了: “伐山破庙历朝都有,佛道两门历代打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管你是天上,还是域外,亦或者天命。 有明一朝,好不容易看到了绝天地通的希望,老僧才不会给你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随着这段话,姚广孝的身体逐渐的崩散。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脑袋也崩解开来,化作一道虹光,在桌上一扫,卷起了圣旨就冲了出去,穿过裂缝直朝东海而去。 ...... 张珂跟堕魔罗汉的战斗波及了半个东海,水中生灵死伤无数,海面以下暗流涌动,海床都硬被削了几十米,好在张珂有偷袭先手,略胜一筹,最后拼着被咬掉了一个肩膀,他扯出了大魔的脊骨。 握在手中一脚踹倒了魔化的罗汉。 将神印镇在它的头顶,不给他吞吃魔气恢复的机会。 趁着喘气的功夫,张珂用脊骨刺穿了大魔的头颅。 大魔被镇压,无数的魔物在张珂路过时被战斗余波绞杀殆尽,虽说残尸断臂变成魔气,将整个东海都浸染的乌黑一片。 但那不重要,所有的意外他都闯过来了。 最强的大魔也被他踩在脚下,拿着脊骨戳穿了头颅。 张珂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的战斗的快乐,拳拳到肉的反馈,以及割草无双时的爽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胜利! 唯一不好的,也就是打下来,自己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不说,无双的热血劲头过去之后,疼痛上来他抖个不停。 全身上下,从血肉到器官全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一晃神,他差点没晕过去。 而也就在这时,一抹虹光摇摇晃晃的从远处飞来,扑入他的怀中。 正当张珂“拔剑”想要挥砍的时候,他的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姚广孝死亡,朱棣死亡】 【你完成了任务——复仇】 【你已完成复仇,神位,灭国副本系列任务,是/否提交?】 【提交将即刻开始副本综合评定,拒绝你最多可有一个月延长时间,期间对副本的影响同样可计入综合评定,是/否?】 看清了眼前浮现的字体,张珂想也没想直接点:“否!” 你让我走,我就走? 那我多没面子啊! 第七十二章 全都带走 张珂怎么想也不明白, 这群人的脑子真没问题? 明明他都跨过了长城,从草原到了李氏朝鲜如今更在东海之畔。 就虽远必诛呗? 好家伙,真当自己是带汉了啊! 况且别说永乐朝,就连后面的仁宣两朝在张珂原本的计划里他都不打算挪窝。 虽说复仇任务有明确的指标,但灭国任务没有啊,只要能拖那就一直拖着,直到那位瓦剌留学生,倒插门皇帝上任了,再去大明。 区区李氏朝鲜,呸! 而且趁着这段时间张珂可以尽情的在草原上,李氏朝鲜这边,甚至去东海转转。 法宝;龙宫;传承这些暂且不说了,黑蛟之前还提过的,那群生活在东海跟北海交界处的鲛人张珂很想去见见,而且那窝狐狸精们,一直说要投靠,张珂到现在也还没见过呢,甚至手办蚌娘,也才上手了一两次...... 莽副本,那都是年少无知乱喊的口号。 现在,张珂就想赖着,待在新手副本里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毕竟,像这样过去辉煌,当下颓废的福利本往后再想遇到应该不容易。 他都已经计划好了,结果反倒是大明不依不饶? 甚至,朱棣,姚广孝跟飞蛾扑火一样...典型的我不杀博人,博人却因我而死? 现在,虽然张珂拒绝了副本结算。 但,他顶多能在新手副本里再徘徊一个月。 那,很多地方就没必要去了,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也只容许张珂有一个目标。 要说底蕴深厚,哪里能比得过大明所在的九州? 聚拢了下神印中残存的地神权柄,把缺失的左肩,左臂,以及全身的伤势都修复的七七八八。 而作为代价,张珂的神位,从【五品】的边缘掉落了下来。 收回神印, 抬起脊骨用水精包裹,拿在张珂的手中像一根球棒。 用力一挥,伴随着“砰!”的一声, 大魔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远方。 处理完这碍事儿的玩意,张珂左手拿着神印,右手提着脊骨顺着佛门之前开的通道,迈步走了进去。 进入的时候,略微受到了些阻隔。 跟张珂本人的关系不大,关键是他手里那根大魔脊骨。 这玩意原本是高僧舍利,但在罗汉堕魔之后,这玩意汲取了太多的魔物血肉,魔气,导致罗汉变成的大魔真的有了一副“血肉之躯”。 而这被张珂抽出来的脊骨自然也有了实体。 内中有佛光跟魔气交杂, 在东海还好,可进入这佛门圣地,被阻拦是应当的。 可惜,这里的大和尚们都坐化了,骨灰都没留下一撮,张珂要进它怎么拦得住。 横冲直撞的刺破了那层佛光。 进来,便是广阔天地。 ...... 四周佛塔林立,将张珂脚下的法坛包围起来。 原本,这法坛下应该有众多高僧在年诵经文,但现在蒲团都空了,沙弥们早跑的没了踪影,法器更扔的满地都是,现场一片狼藉。 越过杂乱的障碍物。 张珂便来到了先前姚广孝自尽的地方,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面前桌上摆着一个被黄金修补过角落的玉印,心心中震撼下意识道:“传国玉玺?” 按常理来说,这玩意应该在大元后期就开始时隐时现,等到大元灭亡更是失去了踪迹。 但副本世界么, 连大元都能凭空续命一百多年,发生再魔幻的事情张珂也能接受,区区传国玉玺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嗯,脸上满不在乎,但张珂的手还是忍不住向着玉玺伸了过去。 “嘶!” 下一瞬,一道金色的闪电落在他的手上,打断了他的无名指。 “好凶!” 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焦糊一片的手指,再看手上断口处那一条正一股劲儿朝着骨血内钻的纤细电弧,张珂倒吸了口凉气。 副本大环境都烂成这样子了,还有这么凶的玩意儿? 再试探着伸出手,看着玉玺上,龙口中那一条条耀武扬威的电弧...张珂陷入沉思。 然后,他从神印里掏出了一叠蟒皮。 巨蟒活着的时候,还承接过大元的部分国运,虽说现在死了,内丹也被他用了,但近朱者赤,作为它的皮总能有点作用吧?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出现了。 这次倒不是电弧,一把大火把蟒皮烧了,顺带连张珂的两个手掌都变得一片焦黑。 之后他又从地上找了各种材料,都不行。 无奈张珂只能放弃了。 他虽然是收集癖,但并没有强迫症,不会为了某个东西专门去耗费时间,只为了那一个图标。 就算这玩意费尽心机拿到了,带走估计也不容易。 更何况,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太糊涂了! 放弃了跟玉玺作对,张珂转头开始搜寻现场。 如此佛门盛会,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 结果...好坏消息都有。 好消息,好东西遍地,虽然他能用上的不多,但确实有几件。 坏消息,佛门的东西特色太过鲜明,随手拿起来,跟在脑子里放了个念佛机一样,佛经;佛偈;带注释的佛经;信佛小故事... 这哪儿是法宝啊, 整个一个传·销机器! 张珂手一颤差点扔在地上。 不过,拿都拿了,再让他放下实在有点考验人。 况且只要不用,它们也没什么神异。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金银珠宝,玉器玛瑙...虽说是寻常宝物,可秉承着贼不走空..咳咳,战胜者,拿点战利品应该的吧? 再说了,佛门都被他打成百分百了,不割地,只赔款已经够讲良心了! 在前面的寺庙里屯储了更多,张珂毫不介意拆房掀瓦一股脑的都收起来。 嘿,嘿嘿。 做完了这些,他注意到山下,有神色焦急的小沙弥们,正带着官兵从山道上迅速赶来。 只瞥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普通人? 无趣! 但凡有法力的他都扔出神印随手砸死了,只是普通人的话让张珂多看一眼都欠俸。 确定了寺庙里没什么值得搜刮的东西。 张珂往前轻轻一跃,他的脚下便生出了一片白云。 站在云层之上,眺望远方。 下方映入眼帘的是绵延不断的山林,跟一个个微缩版的城镇...... 第七十三章 黄河岸边(求追读) 驾驭着白云一路向北。 途中经过一个个城镇的时候,张珂总会停下来,站在空中将下面的城镇多看几遍。 佛寺,庙宇,道观。 这三个地方遭到了张珂的重点关注。 而且,整个大明要说最富的也就是这些地方了,无论是普通意义上的金银珠宝,还是张珂想要劫掠的“知识”,找他们准没错。 当然,那些一看就香火匮乏,缺乏维护的寺庙被张珂提前踢出了考察目标。 大猫小猫三两只,没什么必要。 更何况,古人都有种怪习惯叫藏拙! 那些光鲜亮丽的大寺庙张珂心里多少有点底,怕就怕这种小地方蹦出个老妖怪了。 没办法,毕竟从【五品】掉了下来。 张珂也不好再像之前那么嚣张,看谁不顺眼都能上去给两拳头。 【五品】在副本里举世罕见,【六品】总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感觉到明显不对的地方绕过就好了,他时间不多没必要死磕。 一路烧杀抢..咳咳。 随着一路友好商谈, 张珂神印里的空间被逐渐填满,直到他在跨越黄河的时候,愉快的行程被一团血色的煞气挡了下来。 从云层落下来, 看着前方阻拦在黄河对岸那黑压压的一片士兵,他眯了眯眼。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张珂的出现,河对面成型的军阵也突然分开一条道,一个头带凤翅盔,身着山文甲的将领骑着马走了出来。 “哪儿来的山精野怪,这边戒严了不准通行! 众将擂鼓,聚阵把它给我冲下来!” 听着对面的喊叫,张珂脸上一片漠然。 军阵的血煞之气,确实是个好东西,他抢来的很多东西里面有很多都提及到了军煞之气,而且对这玩意大夸特夸。 鬼神辟易, 佛道法术失灵... 尤其过去伐山破庙时,对付牛鬼蛇神军阵的清理效率要远远高过道门。 但是诸位,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现在在哪儿? 黄河边啊! 虽说张珂不是黄河河伯,但他现在也大小也是个【六品】水神,这万把士兵凑成的军阵对他影响确实有,但还达不到致命的程度。 于是张珂从空中落了下来,站在浑浊的水面上。 在此时,黄河上吹过了一股风裹挟着浓郁的水汽直冲天际。 对面的凡人们只是感觉到风有些凉爽,顶多有些人能感觉到空气变得湿润了些许,但冲天的水汽进驻云层后遇冷凝结。 顷刻间,晴朗的天空就被一层灰白色的云层阻隔。 整片天地的光线也仿佛被什么抑制住了一般,逐渐变得黯淡又昏沉...... 此情此景。 军阵中有些小小的骚乱,但很快在上级的呼呵声中冷静下来。 到了大明,天地环境虽然恶化的很严重。 但鬼神也并未彻底远去,伐山破庙的事他们也是经历过的, 这动静虽然看着渗人,但按照过往在草原上的经验,等会那恶神就会忍不住自己撞进来。 将领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朝廷签发的调令里写着目标是个很强大的邪神。 但强大怎么了,草原上这个邪神,那个大神多了去了,先帝北伐的时候一个个不都躲在洞里瑟瑟发抖? 敢出来,头都给你剁掉,更别说冲击军阵,信不信煞气一冲直接给你片成片? 可惜,虽说将领有立功的心,但摄于军令上只是命令他镇守这个渡口最多也只能拖延。 军令如山,他踌躇了下最终还是没敢主动出击,只派了一小队斥候去通知这次围剿的主力——汉王。 在汉王麾下的可是最精锐的三千营跟十万大军。 等到主力以及附近各个卫所来援,什么邪神不也是轻松拿下? 冰冷的寒风吹过他的山文甲,丝丝冷气透过衣领缝隙钻入内部,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就看到了视线已被浓郁的白雾所阻隔。 “嗯?左右何在?” “左右?” “左...” 将领的声音从淡然到急切,直到最后的低声呢喃,但他等来的并不是下属的回答,而是飘零的冰花。 幽暗且白雾茫茫的天空下,飘零的冰花从雾中带来了刺骨的冰寒,身上纤薄的内衬根本不能阻挡骤降的气温。 握着武器跟缰绳的双手,更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冷的刺痛。 而这时候,身下的战马不耐的动弹着,他低下头,隐约看到地面似乎有一点反光,再仔细看才发现马蹄已经被水淹没。 “什么时候...” “呵,那些随军的道官们没说实话,这真恶神真是人力能拦住的吗?” 将领看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马蹄开始上涨的水位,被冻的铁青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 大雾持续了半天之久。 直到浓雾开始消散,被斥候传信召来的附近卫所的将领们,一个个裹上了厚重的冬装,等不及的他们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倒不是被冻得受不了,而是前面没路了。 视线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将近一米厚的冰层铺在地上,从脚下直到视线尽头,一切都被冰层覆盖。 相互对视,摇摇头。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派人沿途搜寻,但凡有活人的迹象早有人拍马来报了。 可一直到现在,斥候倒是来往不断可却没一点消息,哪怕是死人的也都没有。 再看到这片冰原,他们是彻底死了心。 那上万的兵卒,大概是都陷在了这片黄河渡口。 “这雾虽然还没完全散去,但百米以内视线都不受影响,这都看不到人影想来应该没跑多远,啧,那可是上万兵卒组成的军阵,没一点反抗之力,这得多凶的恶神!” “恶神?嘿,可不只是恶神那么简单,我听说这位很可能就是前段时间撞破了长城的那位。”往回退了两步,其中一个卫所千户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才悄声说道: “陛下去紫禁城登基跟这位也有关系。” “你是说先帝...” “嘘!你可别瞎猜,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上万兵卒组成的军阵都没能撑过半天......卫所那边我是不准备回了,再往前走走看看情况,省的被找由头砍了脑袋。” 第七十四章 拦路 阳光透过云层落在黄河岸边。 绵延数十里的冰层,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急匆匆赶来的汉王,在亲兵的帮扶下爬上了码头一侧的山坡,蹲伏在远离冰面的那一侧,眺望着远处岸边那片冰雕林立的码头。 只看了一眼,他便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太惨了! 他这个久经沙场,见惯了死活的战将也忍不住撇过头去。 一个个鲜活的人被封在冰块里,他们还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动作,大多都在撕扯着身上的铠甲跟衣领,有的甚至还在抬手擦汗...一副很热的模样。 跟应天府里,每年冬天被冻死的流民们一样。 当然,关心流民可不代表他这个汉王仁慈,那会儿单纯的为了给他的好大哥添点麻烦。 可现在,看着这些冻毙在冰封中的将士们,他有点理解大哥那时候看自己的心情了。 但他心痛可怜这些将士,谁又能理解他? 为人子,眼睁睁的看着杀父仇人到处流窜,怎么忍的下去? 可继续追上去,万一十万大军都抵挡不了那孽龙,一战尽没的话,大明国本因此都会被动摇。 大哥那里也不好交代。 汉王想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刚闭上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冰封的码头跟失血而死的亲爹,两幅画面在他眼前交相浮现...一时间汉王的脸色变的格外难看。 汉王在思考,周边的亲卫,乃至随行的道官面面相觑,然后又默契的低下头...... 而与此同时,越过黄河,在广袤的黄土高原上, 正驾驭着白云向着治水冲刺的张珂,突兀的一道刀光擦着他脚下的白云刮过,激荡的气息震破了脚下的白云。 虽然在下一瞬,白云重新凝聚,将张珂正在下坠的身躯重新托举了起来,可看着下方,那座耸立在山间的庙宇,他略一沉思挥散了白云坠了下去。 对方应该是冲着他来的,躲藏,无视都不太管用。 这一刀为的就是将他逼迫下去,而且下落的过程中张珂也在观察着,这座简单的只有一进的小庙,他的神念并没有感知到明显的恶意跟陷阱。 “老朽是这关帝庙的庙祝,老爷今早发了话,说这会儿会有一位水神老爷路过此地,特叫老朽在门前恭候。” “尊神,老爷有请,可否进门一叙?” 老旧的庙门前,一个有些罗锅的老人看着从天上来的张珂,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只是久在深山之中缺乏跟外界的接触,他这个笑容只牵动了一侧的脸庞,而另一侧还是一副忧愁的模样,半哭半笑看着有些怪异。 张珂眉头微蹙,看了眼庙门上的牌匾,虽然破旧但依稀还能辨别出关帝庙三个字。 视线越过老头,张珂看到了正殿内那坐在椅子上持刀抚须的神像,视线上移,那泥塑的眼睛竟主动一动跟张珂对视到了一起。 一抹锋锐的刀气,夹杂在煞气中扑面而来。 张珂站在原地,避也不避的硬接了这一下。 看着这刚来到他面前就被身上的水汽自动冲散的气息,品味着其中稀缺的香火张珂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道刀气直接擦破了他的脚皮,他还真被吓到了。 可落下来之后,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建在荒郊野外的关庙, 虽说里面的神是正儿八经的关羽,但香火匮乏,祂又有几分力气? 更何况,现在的关羽可还不是以后的关圣帝君。 从魏晋,南北朝一直都作为乡野祭祀存在,直到大宋,广封诸神才被抬成了正祭,大元发扬光大,在明朝才从配角的位置上脱出来,有了自己的专祀。 而那也是明朝中后期的事,至于所谓的关圣帝君那得等到带清出世了。 现在的关羽,虽然也是正神,但说实话也就那样。 在张珂神念的感知下,他的位阶也就勉强【六品】,而且由于这庙香火匮乏,他真正的战力能不能达到【六品】都得打个问号。 三刀?打两下的力气应该有,总不至于一碰就碎,那也太没排面了。 当然关羽庙这天底下也不只这一座,张珂也仅口嗨这一座庙,真碰上香火旺盛的庙宇,他相应的也会谨言慎行。 觉察到这两位暗中的争锋。 老庙祝挪了挪脚,微微让开了身子。 但他刚挪开脚步,就听到身后‘碰’的一声,扭回头就发现老爷供桌前的香烛倒了,心想着要赶过去扶起来,不然这要是被烧找了..... 老爷的庙宇这天底下多的是,可他这糟老头子就这一片儿落脚地。 他刚转身,又停在原地,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时不时还偷看张珂两眼。 惊讶,害怕,还有一种被分享了大秘密的窃喜。 ??? 隔着十多米,张珂看这老头跟变脸一样,一会儿一个颜色。他知道这是庙里的那位正在跟这庙祝沟通,要这老头做个传声筒。 毕竟正神不上身,上身非正神。 脱离了孤魂野鬼的行列,成了正经祭祀的神灵,关羽也得遵守这一点。 可张珂又不是凡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嗯,他只是单纯想节省时间。 绝对没有浪费对方香火的阴诡心思。 ...... 等了他一盏茶的时间,张珂才听到了一声冷哼,而这时双目无神的老庙祝才恍然初醒。 他刚回过神,就看到对面那位眉清目秀的老爷突兀的掏出一根玄色的...脊骨? 举手一挥,脊骨爆涨。 他脸色猛的一变,没敢等这位真把手落下来,匆忙跑出庙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砸不得啊老爷,万万砸不得!” “听小人一言,您这打下去,用不了一月,马上您就得走啊!” 一句话,张珂愣住了。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庙祝,再看看正殿里一动不动的泥塑,目光来回打量了一阵,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魔骨。 趴在地上, 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骨头,庙祝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差一点老汉就没家住了。 好在他这么大年纪了,脑袋还一如既往的快,而且这位也不真的是肆无忌惮,只要有破绽,那就有的谈。 第七十五章 看拳! 但谈话,不是拿捏。 刚才听了自家老爷的那番话,他可知道眼前的这位脾气够暴的。 不敢拿大,继续跪在地上,只是直起了身:“老爷说,您来这方世界的目的上面的帝君们已经知晓,原本...咳 这方残破的天地经不起您的折腾,如果为了些典籍,法器,在您走的时候会一同带给您,要为了增添自身的根本,帝君们也愿意截一段治水送您当礼物...” 张珂:“真的吗?我不信!” 老庙祝被张珂一顶,一口口水没顺下差点当场噎死。 见张珂仍站在原地,没有别的举动他才松了口气,无奈笑道:“老爷就是这么说的,非要说实话的话,就是帝君们为了打发你,让诸多神灵分了神念临尘。 这治水附近的庙宇,有一个算一个,里面都有老爷等着您呢! 当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想跟您聊聊,能谈妥的事,总没必要打的伤了和气不是?” “呵,早干嘛去了!”张珂冷哼。 打得过的时候连骂带宣战,打不过了点数劣势就想求和... “老爷,这话您说错了,先不说大明朝廷,道门乃至漫天诸神,您扪心自问有哪个是主动找您麻烦的?是,虽然有天地的限制,但在龙虎山天师找上门,跟闯破长城那会动动手,您都走不到这现在。” 老庙祝循循善诱:“跟您有冲突的是那群秃驴,您要找他们的麻烦老爷们都不拦着,甚至多给些...也是应当的。” “况且,冤家宜解不宜结,除却那些彻底被末法笼罩的世界,哪个天地时不时的总能碰到外神,有的是来打前站的,也有您这样的没带什么锚点的孤家寡人,这种事避免不了。 熬不过来的死就死了,像您这样的,虽然不是一方天地也总算是自家人,能和气生财是最好的,当然也有不知死活的,还想着多吃多占,真撕破了脸,引的两方天地打起来谁赢了也免不了生灵涂炭......” 说的有些云里雾里,但张珂还是品出了一点东西,一来副本这天地大概相当于个附庸,自己在这边闹的动静太大了引起了那边的注意,现在来说和,愿意出点血让张珂稍微安分一点,至少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至于什么外神,自家人,天地...云里雾里,这老庙祝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多少,只是转述庙里那位的话罢了。 真想寻答案,还得庙主人说话。 但...张珂的神念跨过庙门,试探了几次人家都不搭理他,无奈也只能放弃刨根问底想法。 “治水给我,再来点别的神位做添头,典籍跟法宝你们看着随意......” 老庙祝:“不可能,您这狮子大张口,也太过分了!别说帝君,老爷那里也过不去。” 张珂:“那你们能给多少?” “老爷说的,原永定河段能给你。连同水脉一起就没有别的神位,不要水脉,那可以给两个【七品】的神位。 典籍跟法宝你装的都给你,或者能换个炼器的法门;顺便帮你把那骨头跟蟒尸简单炼制一下。” 看着老庙祝说完就闭上了嘴,张珂挑挑眉:“没别的了?” 老庙祝:“别的不说,这永定河,虽说被您折腾了一番,但连上水脉也是一尊【七品】的神位,而且能够让一位帝君出手,即便只是粗略的炼制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宝物胚子,这您还不满足?” 但感觉你这是废旧处理啊! 永定河,打死老鳌的时候动荡了一阵,一统治水之后河水改道又折腾了一下。 骨头,蟒尸都是自己的战利品...想想不太划算。 感觉到了他的不满,而这时庙里的泥塑突然动了动,张嘴:“贪心作祟,小心害了自己!” 张珂皱眉:“强买强卖?那没得聊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最讨厌谜语人,其次就是这种自命不凡的家伙。 关二爷,关二爷怎么了? 装什么啊,真要有本事早下来拼刀了,再不济学学罗汉们的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就这? 还谈什么谈。 想止损,又不愿意低头,日雷马,看拳! 抄起大魔的脊骨,张珂二话不说就冲着庙宇砸了下去。 “轰!” 巨大的声浪在这偏僻的山林间炸开! 小庙的正殿撑起一道辉光,将当头砸落的脊骨挡在门外,同时一抹刺眼的刀光猛的从大门中飞了出来,但却被早有准备的张珂用神印挡下。 迸射的刀煞之气一路横扫,将整个山头的草木山石都砍了个遍。 一时间轰隆声,在山间回荡,不绝于耳。 山腰,山脚处更被惊的狼奔豕突,远方山村里的乡野之民更是跪在地上跟神明告罪求饶。 “老爷不要啊,老爷!” 被刀气卷起的树枝崩到远处的庙祝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也不敢靠近,只蹲伏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哭喊。 无力的看着自己一辈子的辛苦钱,逐渐的化作乌有。 老头急的直跺脚。 这荒郊野岭的,哪里的寺庙会开在这儿? 又能有多少香客,千里迢迢来这小庙里上香? 没有庙宇支援,没有香火钱,这破旧的小庙可是他一砖一瓦搭起来的。 关老爷是他深思熟虑之后,考虑到山野之间容易有妖孽出没,请这么个严神来也好保平安。 可谁曾想,谁曾想。 成业关老爷,败也关羽。 明知道那对面的不好相与,您还一再激怒他干嘛哟! 老头悔,老头痛,老头哭的嘎嘎叫... 大魔脊骨被挡住张珂并不意外,或者说只一下就砸了这庙翻到让他奇怪了。 随着刀光被神印崩散,张珂手持神印立在身前。 在他脚下,大地不停的震颤,一道深邃的裂缝逐渐张开,其中水声涛涛。 随着距离治水越近, 张珂的力量也恢复的越完整。 现在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地下的水脉,并且借助地下水之力,委婉的驱动山石。 裂缝在蔓延,从张珂的脚下一路延伸到了关庙门前,再突然的裂开,深涧直接吞掉了上方的关庙,而下方的水脉更是卷起一道巨浪直接盖在了关庙的屋顶...... 上架感言 又一本书写到上架了,真不容易。 先说一下,今晚凌晨十二点开通上架章节,到时候小作者应该会先把存稿放上去再去休息。 嗯,其实我不怎么会写感言这东西,挺想卖惨的,可想了想最近没什么值得哭的,就提一嘴过去吧,告知一下之前的老读者们,去年年初的时候小作者胃病犯了,很严重,去年修养大半年才缓过来。 年末了,之前赚的钱也治病都花掉了,正好现在的编辑山海老大叫我开书,跟他聊了聊就有了这本书。 虽然他一直嘴我,但其实挺好的一个人,该给的推荐都给了,至于三江有点难,所以之前一直求大家追读什么的,也是为了拼一拼,但可能有点悬了,成绩还不够没办法了。 所以为了全勤,他推荐我明天上架。 别的要说的其实也没有太多了,只知道最近的成绩应该是一千六百的追读? 那期待一下,首订能够有一千以上。 如果多过一千,我也肯定更努力的码字回馈读者大大们的厚爱。 想了想也没什么写的了,最后提一嘴更新吧,原本预备的是明天放五章,一章四千总共两万字。 不算太多,但通知的有点突然,没存稿子都是现写的。 后续的话,保持每日更新一万字以上,首订超过一千就日更一万二? 大家订阅的多,小作者也更有力气更新更多的,好了就这样吧,去存稿了。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红温(求首订) 巨浪滔滔! 浪潮盖在关庙的房顶,神像绽放的光芒犹如风中残烛,跟着浪潮此起彼伏,而张珂扔下脊骨的动作却宛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挥舞着脊骨重重的打在屋顶,「咔嚓」一声,屋顶碎裂,大水顷刻间漫灌进关庙。 「还哼不哼?」 张珂纵身一跃,跳进裂缝,落在关庙的房顶,透过破洞口跟水中正抬起头的泥胎对视了一眼,他咧开嘴: 「敬你两分,还真傲起来了,别只嘴硬啊,您这么伟光正当初怎么没帮皇叔给大汉续命啊?」 「死后成神,关圣帝君听起来可真美,不知道你那大哥三弟,现在在哪儿飘着呢?」 「哎,怎么说着说着红眼了?不会吧,你不会急了吧?」 「艹」 「哎「 也不知道是张珂的戳中了痛点,还是这香火稀薄的关庙真撑不下去了,下一刻轰然爆裂开来,在山涧中炸成漫天碎片。 而张珂自然没跟着一起坠落,他踩着水流,被浪头送回了山顶。 然而他刚站稳脚跟,就看到天突兀的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并不是云被染红了,而是在天空中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比枣儿还要红,双眼更像是被血灌了一样,赤红夺目。 张珂抬头,就发现这张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之前还狼奔豕突,一片热闹山林,此刻变的死寂无声。 山风吹过,张珂突然觉得有点冷。 然后,没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天上的云雾凝结成一柄卓若千钧的偃月刀,笔直落下,被撕开的空气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花草树木,山林溪流...所有的一切,在这摧残的刀光下都化作乌有, 扫成了一片废墟! 没炸掉的关庙或许才是最合适的对手,而且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毕竟按照相传的来看,关羽现在应该还没被抬到正祭的位置,更别提在大明流窜了好多天,张珂只听过见过四大帝君的庙宇,除此之外真武也是一位帝君...但关圣帝君的名号他可从没听起过。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这幅毁天灭地,要砍了他的人是谁呢? 「轰!」 只一瞬间,地下水脉就被刀光切断,张珂手中的大魔脊骨更只坚挺了一瞬就断成两截,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的被抛飞出去。 而后,凌冽的刀光仍以坚定的目标,恐怖的速度向张珂追来。 「真小气啊!」 飞在半空中,张珂低声的呢喃。 也不知道天空中的那位听到了没有,但大抵是没听到的,不然一他的气性追杀起来应该更加凶残才对。 飞的途中, 张珂调动沿路的河流,溪水,卷起浪潮去抵挡那道骇人的刀光。 而他自己,在挣脱了那股抛飞的劲之后头也不回的朝北方逃窜。 要换一天前,他真放弃挣扎了。 光是那道刀光就达到了【六品】的极限,更别说天上那盯着他目不转睛的大脸,一刀砍不死自己,怎么想他都不介意多来几下,毕竟...嗯,拉到仇恨了。…. 但,这座关庙已经在太行深处。 距离自己所辖的治水还不到半天的路程, 如果算各个支流的话还要更快。 有希望,张珂就不介意委屈下自己,先跑路。 于是,这天还没从治水改道的大旱中缓过神来的大明人又开了眼,只见一抹刀光横亘天地间,由南到北...所过之处凌冽的刀光破开了群山,切断了流水,在大地上刮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张珂在前,亡命逃窜,用出了吃奈的劲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前方的群山之间张珂看到了一座绵延数里的寺庙群,浮翠流丹好不耀眼,尤其是那香火旺盛的连寺庙都收束不住,袅袅青烟直冲云霄。 张珂见状直接冲了过去。 当然,他没敢直接闯进寺庙,而是顺着山间的山泉钻进了地下水中,顺着地下水脉潜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刀光已经到了群山之前,仍旧趋势不减的追着张珂想像之前那样劈开这座山,然而山间飘散的,凝聚成片片祥云的香火却在此时凝成了一只手掌。 刹那间,天上赤红的面孔浮现出些许的诧异。 但刀势已去,难以挽回。 祂也只能看着刀光跟手掌撞在一起。 「轰!」 虽然是仓促间应对,但香火手掌却并没有一触即溃。 两两相撞,卷起一股风暴,席卷天地。 天上的云层为之一空,群山之间林木倾倒,土石崩飞,寺庙外更是出现了一道深邃的刀痕,直通大门外,将门外用于上香的千斤香炉都一刀两半。 这要说不是故意的,恐怕很难让人相信。 也许是为了泄愤张珂从此逃走,亦或者是对本身有什么偏见不得而知。 只是原本紧紧跟在张珂身后追命一样的刀光,从那之后就停了下来,它们在那座拥有寺庙群的山上跟那只手掌打的火热,周围山塌地陷。 一片末日场景。 而趁着这个时候,张珂来到了地上,瞥了眼头顶那依旧盯着自己不放的面孔,他放下了心中的侥幸。 从支流回到治水,感受着身体的虚弱逐渐退去,力量再度涌上心间张珂自信勃发。 随着他的动作,整条治水都收到了相应,无数的水精从上下游朝着他汇聚而来,先是骨肉,再是经络,五脏六腑...... 一点点的,一道头角峥嵘,身过百丈的身躯正逐渐成型。 战斗没等太久。 在身形快要凝结出来的关头,那边的刀光退避了下,之后张珂没看太清,但大概是道了歉? 而那香火汇聚的手掌也没再穷追不舍。 随后张珂只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 紧接着风云震荡,先前的那柄偃月刀自动散去,一柄新的刀在治水岸边成型,刚一出现便朝着张珂斩来。 而这一次张珂没再躲闪,直面刀光撞了上去。 之前的嘴臭他并不后悔,自己分明已经占了上风,肯听他们和谈已经是极大的尊重了,结果热脸贴冷g。…. 冷嘲热讽就算了,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的还叫什么赔偿? 该! 强买强卖就应该被猛戳弱点! 至于这次机会......或许这个月没办法提升副本的评级,但张珂绝不介意在任务完成之后二刷,三刷副本,总要找个机会把这庙给他拆个干净。 而至于这次,干就是了,同为【六品】谁还怕了谁? 心中的思绪急转,现实中张珂毫不退避,驾着还未能完成的身躯掀起治水直冲天际。 轰然之间,治水跟刀光撞在了一起! 一股沛然之力直接劈开了外层的水流,水精构造的身躯也被斩开了一半,直达骨肉。 在力道的比拼中,张珂落入了下风,他的身躯直接砸到了水面上,沉入水底将河底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浑浊的流水中,一只碧蓝的爪子伸了出来,扣着岸边张珂将自己从河里拔了出来。 面对迎面而来的刀光,手中抓着治水神 印他直接对轰了过去。 而这次张珂没再被砸飞。 上次的碰撞,刀光也不是毫无损伤,黯淡了些许的它再没有那股难以抵挡的力道,跟神印相撞,短暂的僵持了一阵,刀光愈发的黯淡。 而治水神印,这个张珂最常用的武器,表面也多了一丝刀痕,随着僵持刀痕逐渐加深,张珂脚下的大地塌陷,满溢的治水顺着岸边的裂缝逸散出来。 直到这道刀光被彻底消磨,张珂也被推着后退了数千米,而他手中的神印上也磋磨出了一道指头粗细的刀痕。 心痛? 不至于,张珂并不在意。 神印说白了不过是权柄的实体化,跟玉玺是皇权的象征一样。 你能说没了玉玺,皇帝的话就不算数了吗? 不能! 自然,作为神,只要治水不干涸,神印磕磕碰碰都无所谓。 再说了,身处治水水精身躯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愈,神印上的刀痕也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着,甚至先前身体受的伤势也在逐渐好转。 如果仅仅只是战斗的这点痛苦的话。 那他可真看不起,就这? 红温,就这? ...... 比天空更高的星空之中,两道身影正站在月亮上。 在他们面前摆着一个小桌, 其中一人拿着一块肉干逗弄着趴在他脚下的玄蛇:「还是年轻了,脾气太急,被后辈激两句就着急上火,嘿,关键亲自下场还没打死,这传出去能笑死个人!」 「说得轻巧,谁不知道这位关圣帝君最重视他那两位结拜兄弟,他倒好非往人痛处戳...而且这方天地被他搅的一团糟,挨顿打不冤枉!」 「帝君?呵呵!」收回逗玄蛇的手,人影淡然开口道:「差太多了,想把这个名号带在头顶,实力运气缺一不可,光凭香火可做不到,但实力......香火信仰神离了自己的天地实力十不存一,再加上他那副脾气,没人帮连个半位面他都难拿下来,且就算被他侥幸攻略了一个世界,权柄怎么来?…. 抢?别说四大帝君那个层面。真武,单论你跟我这样的,他有机会?」 听着这话,对面的被称作真武的人影顿了顿,摇摇头:「难!」 说着,他看向天空下方,那洪灾泛滥的大地:「一步慢,步步慢,暂时是看不到希望了...对了,这下面打成这样,不打算管管?」 「管?算了吧,等他们打完了再收拾就是了,况且末法之劫的世界看多了,九州这一套我闭着眼都能背了,正好大明北方被打崩了,不迁都,我还想看看那大清有没有机会夺得天下。 倒是那小龙里面藏的真灵哪儿来的?我追星象追了几遍,前两次都没找到来源,后面索性一杆子直接支到上古去了。 彼其娘之。 我还没说什么呢,一斧头砍下来,差点追到天庭给我人砍咯! 真武你说,同为九州自己人,不就过去那边的世界串串门,至于连讲话的时间都不给吗?」 真武笑而不语,等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那可真的不巧,我听说之前也不知道上古的哪个碎片出了问题,在那里防风氏打破了宿命...最后甚至波及到了那边的主世界,上古乱成了一锅粥。 可能你不巧正好碰到了。 不过既然这小伙子有那边的关系,那等他走了那龙魂带走就是,提炼出他一缕气息,以后若是预见了也好早早打发了。 至于赔偿...都准备好了东西了,再添也挺麻烦的...」 看着下方已经化作一整片泽国的北方大地,真武收回眼 神,叹一口气:「这要是域外来的邪神该多好啊!可惜了。」 又打又砸的,还得礼送出门,真是糟心。 「那老龙的尸体不是还留着?一并炼了去,给他。」 这边的谈话接近尾声,同时大地上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一道道刀光被磨灭,天上那赤红的脸庞也逐渐的虚弱下来。 跟寺庙里的那位打了一场之后,再在张珂这儿久战不下,他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张珂此时才刚刚热血沸腾! 此时进入优势环节,他舍弃了龙躯的便利,水精构造的身躯随着他的神念转变成了龙首人身的模样。 张珂一跃而起, 百米高的身躯直冲天际。 进入云端直接近身跟枣红脸近身厮杀。 轰! 锋锐的刀光顷刻间割断了张珂的尾巴。 毕竟是仓促间用水精凝聚的身躯,跟自己原本的龙躯没办法比,而且即便龙躯还在面对这种烈度的战场也根本无法保全。 而且,水精相比起血肉之躯来说,虽然脆弱了点,但它好修复! 拼着血肉横飞,张珂一边汲取滚滚水精弥补自己的身体,一边抓着香火凝聚的神像脸庞狂暴猛砸! 两相交战下来, 张珂自己修修补补了无数遍,而祂也无法避免的增添了许多伤痕。 本就有限的香火透过伤口往外泄露。 可即便如此,祂也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以一股比张珂还狂热的姿态跟他对轰起来。 笼罩天空的脸庞凝聚成跟张珂同样大的人形,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二话不说朝着张珂当头砸下。 看着那有他一个半长的偃月刀,. 笨蛋兔子君 第七十七章 我是来谈条件的(求首订) 张珂想吐槽两句,但迫于刀光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掏出了自己那遍布刀痕的神印,冲了上去... 日月轮转。 打到最后张珂觉得自己思维已经跟不上反应,挥拳更是全凭直觉,靠着之前清醒时对战斗的把握,以及聚拢在天空上的浓郁水汽,勉强保持着狂轰滥炸。 虽然如此,他受伤更加严重,但眼底的光芒却愈发的明亮起来。 如果说之前,在副本里一路走来,直到最后跟三个罗汉张珂都是以力压人,凭借一股莽劲儿。 但当下,这场泄愤的战斗却成了他最好的训练场! 从第一刀没能把他杀死,之后张珂就在疯狂汲取着对方的经验,从一边倒的虐杀,到现在的以伤换伤,他正在飞速的成长着。 直到后来,张珂虽然下手仍旧狠毒,但却打心底希望祂能多坚持几天。 直到又一个清晨,一抹远比之前夺目,也更危险的刀光袭来,直觉让张珂下意识的闪避到一旁。 等避过刀光,他再转身时,却只听到了「砰」的一声炸响。 那跟自己血战了十多天的身影,炸裂开来,变成星星点点的洒满天空。 「啊?这就走了?」 站在天空中,张珂怅然若失。 跟这种老东西比,他还是太年轻了,即便被限制在同等条件下,张珂也一直处于劣势,最后完全是凭治水两个源头,打崩了一个头,还有一个头。 熬老头战术,硬是赢了! 现在叫老东西有点难听。 最开始,他跟祂都是为了泄愤,但打到最后不管对方是什么姿态,张珂是真抱了几分请教的姿态去学习(当然拳打老头的想法他也没有放弃) 正到紧要关头,他都开始偷学对面的刀法了,结果没想到,老人家气性大,自己炸了。 可惜了! 随着张珂从战斗中脱离出来,回过神的他低下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脚下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拿出神印去跟治水通感。 张珂感应到如今治水在大明境内仅剩的小半段河道已经毁在了之前的战斗中,被切的支离破碎,河岸两侧处处凹陷,失控的河水顺着大地两岸漫灌出来,向四周席卷。 原本就因为河水改道而饱经大旱折磨的北方大地,这次又被洪水淹没。 土地再干涸它能吸收的水分也是有限的,等到了上限,多出来的水就开始吞没大地。 原本的北方如今已经看不出模样。 只有山脉跟高地还矗立着,其他低凹的地方全被淹没,几十个州府化作一片泽国。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二爷的卷土重来,张珂有些遗憾,但也松了口气。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这崩溃失去维系的治水,现在该轮到他头疼了。 收拾吧,浪费时间,不收拾吧,之后自己在大明境内就成了无根之源。 敌人一般还行,可如果再像罗汉,关庙那样从天而降的,他就真麻爪了。…. 而就在张珂思虑的时候,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 「我...」 「嘘,别叫,叫也没用,你觉得你现在还反抗得了吗?」 说着满含歧义的话,那人来到了张珂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看不出来你究竟从哪来的,不过这不重要,现在是我们谈谈的时候了!」 说起这个张珂就有些头痛。 又是谈条件的。 我难道是多玛姆么? 上一个才打发走,这怎么又来。 真 就打了小的来老的,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况且我是玩家,你们才是boss啊,难道不应该是我用这招来折磨你们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被折磨的要吐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您哪位我总得知道吧?」 「真武殿里,你见过的!」 看着对方笑眯眯的面容,张珂再回想了下,真武殿那些闲杂人等还不至于被他记住,唯一算得上的也就是那些神像。 仔细对比...虽然风格变化的有点大,但脸庞跟神像的差别并不是太大。 而且顶替真武大帝这种事情... 基本没可能发生。 真要有。 那也不是他该管的,张珂也只能当他是真的 知道了是这位,张珂也彻底躺平了 跟二爷打了那么久,爽是真的爽,但累也是真的累。 他现在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二爷来了张珂也任凭他骂,更别说这位比二爷还狠,索性张珂摆了:「行吧,您说我听,对了能讨价还价吧?」 闻言,真武一愣,旋即大笑:「啊,哈哈哈,我倒是无所谓,可你这么说一旦小心被听到,再找上门来你可就免不了一顿毒打了。 嗯,听到了也没关系,以大欺小这种事一次就够了,这次好歹还有点遮羞布。 再来一次那脸彻底别要了。 扯远了,回归正题。 跟祂之前谈的条件已经是极限了,我这边唯一多的也就是一具龙尸。 剩下的一模一样,治水的永定河段,龙蟒两具尸体,那截骨头,再给点添头,也就这些了。 至于多的,实在给不了你,这片天地还有它的用处,也就刚好你身上一股浓郁的九州味,换做别的域外来客,早打死了事了。 这治水烂成现在这个样子,索性切割出来,炼制浓缩一番都给你算了,也算留份善缘。 或者...你也可以说说你那本体走的是什么路? 神道,仙道,又或者是上古哪儿的传承? 我知道了根源也好对症下药,给你些更有用的,你说呢?」 这话循循善诱,听起来真有种为你着想的感觉,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张珂就想起了曾经的【防风氏】 自己只是获取了那位的一缕血脉,去旁观了一眼,脑子都被读穿了。 真武大帝,虽然没那位古老,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东西? 别拿了点蝇头小利,到时候你直接去我家住下了。…. 然后头顶着一个大佬,做什么事都有一双眼睛看着。 先不说善恶, 单是kd被看穿这点,张珂就达咩! 况且真武大帝都请了,那漫天神佛是不是都知道了? 到时候处在重重监视下,张珂过个副本背后就有无数双眼睛看着...等一下。 似乎真挺不错的? 这要是背后站一群大佬,那他还怕现在这种打小来老,打老来太姥姥的情况? 出来混,是要讲势力的·jg 当然,这前提是眼前的真武真是张珂认知里的那位。 其次,他如果是修仙的背后站着这么一群大佬百利无一害,可张珂选的是神权,到时候就有冲突了。 或许能调节,或许沦为打工人? 再卑微的小弟,也总有想当大哥的哪天。 事关重大,张珂不敢应声,于是面对真武的好意他只好保持微笑。 而看他这幅样子,大佬也确定了这小子跟那边绝对是有联系的,那边 的人族就是这样,要,还要,全都要,恨不得看到的全都攥在手里。 「也行吧,既然这样那就决定了,走吧,还等什么?送走了你我也好收拾这烂摊子。」 张珂还想说点什么,但这位却转过头不理他了。 而且他的视网膜上也忽的刷新出信息: 【检测到姚广孝死亡,朱棣死亡】 【你完成了任务——复仇】 【你已完成复仇,神位,灭国副本系列任务,是/否提交?】 【检测到你还有半个月延长时间,期间对副本的影响同样可计入综合评定,是否现在提交任务,进行综合评定?】 「是!」 【关卡任务全部完成,正在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你完成了全部任务,你的基础评价:中 破限成神五品;灭东海群魔;变动?历史轨迹;打退舍利子金身罗汉;镇压大魔一尊;打散关圣帝君的临尘神念;水淹黄河以北...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你的奖励将获得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103+100+200(604),你获得了两次技能抽取,获得了两次物品抽取】 【基于你与?世界,真武荡魔大帝达成的协议,你丧失了除第一幕外剩余副本剧情的进入权。 你获得了300里永定河;永定河水脉;龙尸;蟒尸;大魔脊骨...】 【检测到你完成了新手副本,商店已经解锁】 【恭喜玩家正式开启游戏大门】 【版本更新中,预计时间24小时】 【正在汲取玩家信息要素,生成信标中...信标投放虚空,正在搜寻新的副本,预计时间24小时~?】 从提交任务起的那一刻,张珂就从神体中剥离了出来。 飘飘荡荡,的先升到天空在云层中短暂逛了一圈之后,突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匆忙上天的真武,在张珂消失的地方不信邪的翻找了一阵,后又掐指一算。…. 但即便他手指敲的都冒出了火星子,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而在祂不信邪的想继续推算的时候,张珂已经回到了游戏最初的那片黑暗,混沌的空间。 在这里,代表新手副本的大门已经变成了半灰白的颜色。 门内的画面更只剩下了一座深井。 井下,无数的锁链纵横交错,一头深深镶嵌进井壁里,而另一头捆绑在一条龙的身上。 显然,这个副本已经不允许他再回档重置了。 而且整个副本的后续内容也对他关闭。 现在开放的也只剩下了第一幕。 看着这一幕,张珂有些恍惚。 在副本里呆的太久,已经习惯了那个身体,现在回来他有些不适,好在发现了其他东西,转移了注意力之后,张珂很快将这种感觉抛在脑后。 系统所谓的商店就开在距离他身后的不远处。 也是张珂刚进来的位置,左手边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商店,跟开在小学旁边买卖零食文具的商店一模一样。 走进去,没多么花里胡哨的布置,只有左右两堵墙。 右面的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遮挡,上面写着版本更新,后面跟着23:58的倒计时。 而在右边兑换的那一侧,被分成了五个货架。 【职业】【身份】【技能】【物品】【杂物】 而摆在上面的货物,也基本全都是张珂在游戏中拥有,或接触过的东西。 【 五品治水水神】 【从六品鸭绿江江神】 【从六品黑龙河河神】 【从六品白头山、金刚山、妙香山、九月山、七宝山,山神】 【五品半岛城隍】 ...... 【苦海太子(龙)】 —— 【行云布雨(六品)】 【五雷正法(正一道)】 【金刚经(六品)】 ...... 都是好东西,甚至在杂物类里张珂还看到了传国玉玺,但那玩意儿后面跟着的六个零属实是吓到了他,只看了一眼张珂就转换了目标。 将所有的商品浏览了一边,张珂发现其中一部分都有着重重限制,就好比五雷正法,就需要正一道的道士才有资格购买,至于学习要求更高。 相比之下金刚经倒没有要求,但之前见过佛门的邪门法器,张珂现在对经书有点d。 而除了这些他不满足限制的,还有价格过于高昂的,就像【治水水神】五品就需要八万玉髓,六品神位好的也需要七八千,五千以下是七品的区间。 而张珂的钱包只有区区604,他只能在八品的神位置里挑一些中等价位的。 至于九品神位... 他现实身体筑基完成就是九品了,再花玉髓买那岂不是冤大头,更何况自己还从副本里赚了一笔外快。 打开面板: 姓名:张珂 职业: 身份【防风氏】 生命:100% 技能:【呼风唤雨】【不拔之志】【瘴】 装备:捆仙锁(?)龙骨刀(?) 道具:龙涎香10kg,骨粉x2,苍玉,技能抽取x2,物品抽取x2,三百里永定河(?),龙骨刀(?),龙肉(?),蟒肉(?)...... 货币:玉髓x604 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张珂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挣来的外快后面大多都跟了一个(?) 而仔细观看这个(?),问号就会逐渐变成三个字被标记。 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 本来张珂一直挺疑惑,这种大神为什么这么好说话,现在明白了。 藏gps是吧? 但祂们的阴谋显然失算了,研究了一会儿张珂发现能花玉髓清除道具上的信标。. 笨蛋兔子君 第七十八章 起飞咯(求首订) 虽然清除一个标记需要花费一百玉髓, 但如果目标是永定河,那还是值得的! 毕竟在商店的职业分类里永定河是【七品】的水神神位,【七品】神位兑换的价格在一千到五千之间。 三百里永定河,大概相当于副本世界里四分之一的长度。 就算按最次的神位来算,【七品】都价值二百五,更何况永定河在众多可兑换的七品神位中也属于名列前茅的。 这也是张珂唯一敢确定能回本的,至于其他东西,还不敢肯定,所以他只花费兑换出了这一个道具。 而直到此时,张珂的耳边才恍然响起提示: 【正在选取承载物】 【已选定】 看着眼前字体的闪现,张珂随后张珂就注意到了面板中的永定河就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苍玉从道具一栏变成了装备,在它的词缀后面还增添了炼化中三个字。 正疑惑着, 下一刻,忽然一阵恍惚,张珂被游戏强行清退了出来。 刚清醒过来,没有常人梦中醒来的茫然感觉,也没有预料中对身体的生疏感。 醒来 睁眼, 张珂很自然的拿起手机,拔掉充电线,一边去卫生间快速的解决了下个人问题,洗漱的时间顺便翻看着状态栏里的各种信息。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各种应用搞出来的通知栏消息, 张珂:「.......」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勉强耐着性子把那些没用的垃圾清理掉,再去设置里取消了这些玩意的权限,他这才去微讯里糊弄了父母,舍友的询问。 最后看到了班级群里昨天刚发的关于毕业的消息,张珂想了想还是私下给导员发了几条消息,告诉了对方自己不参加毕业典礼。 毕竟,环境不同,他现在跟那些同学们已经很难再聊到一起了,而且所谓的社交在现在的他看来,也实在浪费时间! 反正要好的朋友也没几个,只要发条消息解释一下,大家也能理解。 到时候他只需要去直接领毕业证就行。 而张珂没想到,自家导员好像一直蹲在手机前一样。 他这边消息刚发出去,那边瞬间就回话了。 而且紧接着,下一刻一通语音扣了过来。 对面,明明也才二十五六的导员,看起来有种三十岁老男人的沧桑感:「我的亲爹啊,你今天再不回消息我都准备去那边找你了!」 张珂挠挠头:「没这么严重吧?」 导员的顾虑他倒是清楚一点,但没想过有这么严重。 能把一个大男人,差点急哭了。 张珂对导员多少有些心存愧疚,换个时间他肯定乐意多跟导员聊聊,毕竟对方之前也照顾过自己。 但无奈现在不太合适,自从醒来开始张珂的心中就一直有一个感觉在催促着他。 而且,张珂也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含水量正在急速的上升,即便达到了凝聚雨云,下雨的临界点也没停,仍旧一路飙升。…. 在大雨来临之前,他需要赶到心中提示的地点,去接收战利品,去融合神印登临神位。 他没那么多时间去跟导员唠叨,尽快结束了话题,挂断了,将手机锁进房间,张珂迈步离开了房间。 而在他离开后,房间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一通通电话打过来,但最终却无人接听。 办公室里, 看着一通通了无音讯的电话,导员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 他想到了刚才 视屏对面穿戴整齐的张珂。 那副样子,一看就是要出门。 可现代社会,出门能忘了身份证,也不会没拿手机。 真不是他脑补, 关键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里,外面的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而同时手机上又弹出了一则大风黄色预警。 接着暴雨预警,闪电预警也一同弹了出来。 「这预报,又犯病了?早不说,晚不说,孩子死了你来奈了?」 「这个张珂...也是活见鬼了,我当几年导员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升的时候你这么个奇葩来了。」 「de,只有毕业这一个月了,你非得上蹿下跳,让我也跟着担惊受怕,老天保佑你最好没事,等这届毕业了老子也不受这个气了,这破受气包谁爱去就去。」 ...... ...... 导员如何张珂并不关心。 离开了小区的他,在狂风跟逐渐昏黄黯淡的天色遮掩下,从一开始的小跑,到最后索性踏风而行。 每一次抬腿都如有风助, 一跃数米。 避过人流密集的主干道,穿行在街头小巷,直到避无可避的时候,他才会放慢速度,用看起来相对正常的速度往前奔跑。 但,临近下雨,大家都尽可能的往路边的店铺,公交里钻,就张珂一个人奔跑在大街上。 路人:??? 对路人奇怪的眼神,张珂并不放在心上。 他迅速的穿过人多的街道,转向就进入了小巷。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张珂走出主城区的时候,伴随着一道闪电,第一滴雨水也落在了地上。 随后倾盆暴雨从天而降, 蒸腾的水汽将天地模糊成一片,而密集的水珠也考验着户外的各种电子设备,尤其是张珂路过街道的摄像头。 总是在恰当的时间,刚好有一泼暴雨淋在上面,模糊了画面。 而在这个时间,张珂周围的风灵也越聚越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一刻他下脚却没有如预想般的那样踩到地面,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如今已经离开了大地的束缚。 正踩在离地十多公分的位置。 张珂一高兴,周围的风灵也随着他的心绪舞动,突兀的拉扯让他在空中摆了一个大劈叉。 明明痛的要命,张珂脸上的笑容却抑制不住。 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再度聚拢风灵,围绕着自己,把他推上了十多公分的高度。 没想到,在副本中沉浸了十多天,再回过神来,【呼风】吸引来的风灵就已经能推着他双脚离地,虽然不能够直接升空,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行,但张珂的心中也格外的满足。…. 不过没耍了一会儿,他就下来了。 腾空只是意外之喜,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况且...借助风灵腾空张珂还有些不太习惯,就算明知道这高度连扭伤都难,但他还是适应不了脚下软绵绵,空荡荡的触感。 重新立足在大地上,这次借助风灵的推动,张珂如同一阵飓风般,瞬间出现在远处。 越过马路,公园... 一眼望去,甚至还以为是错觉,即便是摄像头给你行车记录仪,在这昏暗的环境跟狂风暴雨的影响下也,运气好的也只能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感受着狂风在耳边吹拂,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张珂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不管东西方飞这个词总能立于所有能力的前列,也知道了为什么现实中踩下油门之后飙升的速度那么受人追捧,即便 是将自己介于生死之间,他们也心甘情愿。 那是肾上腺素的飙升, 是内心深处深处的躁动得到满足时,情绪得以释放... 沉迷其中,张珂不自觉的放开自己,于是他感受到了水的呼唤,从天而降的雨水经过他身边时被吸引。 路途中,地上纵横交错的流水跟随着他的脚步,汇集起来...... 好在张珂只是有点放纵,理智还在。 明白这里是现世,而不是那个任他纵横的副本。 副本里他能肆意横行,无所顾忌因为那是游戏,还可以「重来」,现实中,这片生他养他的天地可没有破镜重圆的本事,即便以张珂现在的能力连自然随意的一点动作都难以比拟,但这也不是肆意妄为的借口。 想到这一点,他这才及时惊醒。 制止了水与风继续向他身边聚拢,将正在酝酿中的灾厄平复了下去,之后张珂冷静了很多,一路上不再造作,小心谨慎的跟随着心中的指引,来到了海边。 这里是永定河的入海口处,也是距离张珂最近的地方。 而随着张珂赶到,站定,一道青白色的光团从他的怀中飞了出来,径直投入了前方翻涌的永定河水中去。 拳头大小的光团,顷刻间便淹没在滚滚浪潮中,但很快浑浊的河水下,突兀的出现一抹光斑,并且愈发明亮起来,直到整个河面都被光芒点亮。 「轰隆隆!」 永定河在轻轻的颤动。 被凝缩到苍玉中的水脉,随着苍玉投入永定河,沉入河底之后开始被释放出来,蔚蓝的水脉刚一出现时就主动贴上了河床,双方亲昵的磨蹭着,随着轻微的颤动逐渐合二为一。 而在轻微的震动中,永定河也被撕开了一道道微不可查的裂隙,有土壤,碎石从融入的水脉中生长,将这些裂缝填充。 于是,在人力不可查看的水面下。 永定河正缓慢,但却鉴定的速度变得更深邃,更宽阔。 过去只有十米深的河道,如今新增了两米,浅浅的河湾如今更变的深不见底,而永定河的拓宽,也带动着水脉开始向两端伸展,想要探索更多。…. 滚滚水精从新生的水脉中滋生,在流转过苍玉之后变成灵机。 只是灵机的量并不算多,毕竟苍玉还处在蜕变之中,而永定河又贫乏已久,刚诞生出些许灵机就被永定河本身汲取了去,连水中的动物,水植都没能混上一点儿。 但灵机融入河水中,它们靠水生存,总归也能间接的分润些许边边角角。 除了永定河以外。 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张珂了,他原本才刚刚渡过百日筑基的关卡,距离下一个阶段还遥不可及,现在,随着苍玉成了永定河的承载物,他的面板职业上也增添了永定河神(残)的标签。 虽然残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神明。 有了神权,享受到了水脉的滋润,张珂体内那一丝丝属于【防风氏】的血脉也在悄然舒展着,他的骨骼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筋肉在撕裂。 一条条肌肉,经络在无形之力的驱动下重新塑造。 原本还略显宽松的衣物,如今穿起来反倒显得有些瘦小? 甚至在一些关节处,张珂还听到了开线的声音。 好在出门之前他没有来得及摄取食物,仅仅只靠风灵都填不饱他空空如也的肠胃,更别说提供更多的营养去让他「成长」。 突飞猛进的生长受到了阻碍,风灵缓慢的速度逼迫着它不得不转去整理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于是,张珂本就清秀的面容,在一次次微调下,逐渐变得俊朗起来。 而双眼之中的瞳孔,也悄然间从圆瞳转变成了蛇类才有的竖瞳。 「嗤!」 干涸的肠胃,急切的内脏不住的催促着他去进食,但永定河正在成长离不开他,张珂得时刻盯着进行微调,以防它野蛮生长闹出什么大篓子。 于是,张珂的目光盯上了被他存放在面板中的龙蟒肉。 给自己短暂的放血后,张珂吃上了温热的烤蟒排。 是的,在跨过了新手副本之后,游戏虽然仍在更新,未能窥见全貌。 但现在已经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新功能。 代加工就是其中的一项。 仅需要十枚玉髓,鲜活的蟒肉就会变成可口的食材,好在是整条蟒,而不是一顿的量,这样张珂心里才有些许安慰。 等蟒肉落入肠胃,等待了许久的机器开始轰鸣。 之前被迫停缓的变化才得以继续,面容,身形,身高,体重,伴随着张珂的每次呼吸它们都会微微变动。 直到他吞下了上百斤的蟒排, 过于精炼的血肉,一鼓作气将他的身高顶到三米,体重爆涨两百斤后,张珂的眼前才浮现游戏姗姗来迟的通告。 【你的血脉受永定河神位的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10%,已达到觉醒条件,正在进行初次阶段血脉觉醒...正在随机获取能力...选择成功,人物获得技能:不老】 【从此刻起,在生命终结前身体将会维持最大活性,玩家外貌将不会衰老。对直接伤害类外能力产生一定程度削弱,玩家生命越漫长,削弱幅度越大(真实体型)】. 笨蛋兔子君 第七十九章 脑洞大开(求首订) 随着游戏字体在张珂的眼前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他身体深处流淌了出来。 顺着血液流经全身。 他感受着这股力量, 随着血液的律动,一点点灌进骨骼,内脏...而后又进入到肌肉之中。 区别于之前血脉觉醒时,粗暴而野蛮的生长,这次张珂并没有感知到明显的疼痛,【长生】更像春雨一般。 无声的滋润着他的身体。 悄然间它平复了之前生长时带来的剧痛,调整了一些张珂都觉察不到的细微之处后就逐渐的沉寂。 但它并没有消失, 而是融入了张珂体内, 融入到比血液,比细胞更深的层次中,在他体内难以察觉的地方自发的刻录,运转...将张珂的状态维持固化在这一刻,直到他的生命走到尽头。 「嗯!」 随着【长生】的沉寂,【防风氏】血脉的躁动也到了最后,虽然变化仍然在持续,但已经不在外表上凸显了,转而向内发育。 风灵,水精 此时从四周滚滚而来,透过口鼻跟皮肤钻进他的身体,从四肢百骸向头脑的位置聚集。 大量的有形之物,填充进脑海,居然没将张珂的脑袋撑爆。 反而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顺应着某种规则的指引,排列组合。 同时,脑海中的黑暗跟随着风,水一起聚集,但却不跟二者相容,反倒是它占据了太多的位置遭到了前两者的排斥,甚至是围剿。 在风水之灵的「打压」下,黑暗逐渐收束,在张珂的脑海中聚成了一个点。 随着它的出现,张珂之前吃蟒排没能完全消化,积攒在体内的精,气也找到了宣泄的地方,跟着风水之灵开拓好的道路一起,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脑海。 随后,张珂的脑袋就炸开了。 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脑洞大开,但那一刻张珂的脑海中仿佛演绎了一场大爆炸。 一声「轰」鸣, 张珂的意识陷入了迷离。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卵,从丁点大的胚胎开始发育,逐渐的长出了头脑,伸出了四肢......眨眼间它就从「粉嫩」的大头娃娃变成了婴儿的模样。 关键,看着这小玩意儿的脸,张珂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话就在嘴边, 他却不敢开口。 冥冥中他感觉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说错将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在张珂陷入踌躇的时候,婴儿的生长并没有陷入停滞,反倒逐渐的变成了两三岁的童子,躺在地上,雀向天,双手缩在怀里抱着一方玉印。 而直到看到玉印,注意到上面熟悉的纹路,张珂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么? 随着他清醒过来,之前那股一直压抑着他的混沌感才逐渐消退,心智跟理智回归,他才逐渐的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 那些黑暗,就是张珂散落的魂魄。…. 人的魂跟魄原本是分开的。 三魂除了命魂在身体中,天地两魂一般都被天神跟地祇掌管, 而剩下的七魄跟命魂一起常驻在身体之中。 但那是正常情况,张珂所处的世界或许过去也应该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刻,但在他生活的这个年代没有神灵,所以天地两魂也没有被看管起来。 它们只是单纯的,无目的飘荡在天地之间。 直到游戏找上了张珂。 从获得呼风之后,他的身体就在逐步的蜕变,一直到前几天百日筑基的进度条走完 。 完成了筑基,就相当于房子有了地基,就有了后续加高的资格。 而张珂从那个时候起,他也算是有了门票,可以正式踏足修行路,同时身体筑基完成,也对飘荡的天地二魂有了吸引力。 正常来说,你得先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同时还得有足够的运气(背景),才有机会试着从天神地祇手中拿回自己的魂魄,但这片天地没有神,又受到身体的吸引,张珂的魂反倒是自己眼巴巴的跑回来了,跟命魂一起融在脑海中。 整个过程都发生在他进入副本期间。 而这个过程又是全无害的,至少对张珂自身没有危险,所以他之前才一直没有察觉。 直到刚才, 血脉驱动着风水之灵要在自己的体内凝结,恰好张珂的三魂占据了太多的空间,互相挤压之下,松散的三魂玩不过源源不断的风水之灵。 反倒是提前把他的魂魄捏合到了一起,成了真灵。 正常来说应该是先有阴神,阳神,最后夺回天地二魂,三魂七魄健全才能凝聚真灵。 但张珂提前跨越了后续的许多步骤。 仓促间没有规范的流程,又跳关凝结真灵,可不得大爆炸吗? 只是把自己炸的精神恍惚都算邀天之幸了! 凝结成了真灵,张珂不再受到寿命的限制,再加上【不老】,理论上,现在的张珂已经达到了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长生! 只是长生,不是永生。 仙人都有天人五衰,神明也有末法之劫,甚至脚下大地,星球也有寿命的尽头......况且,张珂大学毕业还差几天,他现在考虑这个不是纯脑子有病? 刚刚诞生的真灵,一副童子的模样,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其实比张珂猛多了。 摆脱肉身的限制之后,真灵不仅能自由飞行,张珂还感觉到自己跟天地之间的亲和也越来越高... 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下,之前被真灵炸散的风水之灵再次凝聚,顺应着心血来潮的指引,排列组合,绘出一个似符似印的图案,随后‘碰,的一声撞向苍玉。 下一瞬,光洁的玉印上多了两道略显抽象的篆纹。 有了篆纹的加入,本就宝光莹莹的苍玉变得更加耀眼,同时在张珂腾出手来,轻车熟路的操作下,苍玉绘制永定河水脉的速度也快了不止一筹。…. 随着一条微缩版的永定河,在玉印上逐渐成型。 原本就隆隆作响的永定河再隐藏不下去,七百多公里的河道齐齐震动,河道拓宽加深的同时,水精汇通过苍玉这个中转站被分流给了张珂的肉身跟真灵,经过他的吞吐之后,转化成的灵机在流入到永定河中。 化作波浪荡漾开来。 灵机潮所过之处,水中植被急速生长开来,岸边的花草树木也再度生长发芽,一些原本已经凋零枯萎的道边草木也重新抽出了嫩芽。 不光如此,汲取了水中灵机,生长的更加茂盛的水草也引来了鱼虾的汇聚。 所过之处,河底淤泥都被来回翻找...... 这样的盛况遍布河道上下, 倒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永定河, 京城段。 王强抓紧了手中的鱼竿,目不转睛的盯着翻涌的河水。 先前,微讯上跟他约好,一起来钓鱼的朋友,在天气变化的时候就走了不少,等到大雨落下更是都急匆匆的收起钓具开车回了家。 到现在,坐在河边的除了他也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叫瞿旭的钓友。 而现在,听着愈发密集的雨点,再看看越发湍急的河水。 心理压力终究是压过了钓鱼的瘾头。 「要不,走吧?反正从午饭之后到现在,也三四个小时了。」王强踌躇的收起杆:「雨下的这么大,走吧走吧,钓完这条鱼回家啦!」 「我一个星期才钓一回鱼,不回家!」 「下这么大的雨。」 「再等一下吧,求求了!」 看着瞿旭收起抄网,将鱼放进了鱼护转身又坐了下去,一旁的王强轻叹一口气。 他知道钓鱼难, 结了婚的钓鱼佬更难。 但就算瘾头再大,也不能硬顶着暴雨在这儿干坐着吧? 别到时候鱼没钓多少,反倒是被雨一淋,冷风一吹,回去之后就感冒了,那更耽误时间。 王强一边收拾渔具,一边看着同伴:「别犟了,小命要紧,到时候我跟嫂子求求,再给你补一天。」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家里限制钓鱼佬的条条框框, 大多都是他们过去做的孽。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是? 来都来了,不钓一条鱼怎么舍得走? 晚上,有些鱼它就是等到了晚上才出现的嘛! 更何况,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不瑟瑟,那剩下的乐趣不就是钓鱼? 当然钓鱼佬之间也不都是意见相同。 相比于过瘾,王强就更关心自己的小命,毕竟他还没结婚。 而且如果老婆是人美声甜的妹妹,那控制下爱好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主要还是今天的天气, 实在是太恶劣了。 不过说起天气来,记得他出门时,天气预报上显示的还只是阴天,怎么变的这么突然? 没过一会儿就狂风暴雨,他活这么大了,记忆里都很少能找到跟现在相媲美的。…. 而且,这才刚下雨没多久,他时刻注意着水位线,都没明显上升过,哪儿来的这么大浪? 就算风大,这也是在内陆而不是入海口那边... 感觉这天气不太对劲,真的不能再留了。 然而就在他收起鱼竿的准备拿起钓箱离开的时候,突然同伴那儿传来一声惊呼。 接着就看到他的鱼线崩的笔直,随着鱼竿被猛的拉起。 远处汹涌的河面上依稀闪过一个硕大的鱼头。 「我屮艸芔茻,啊!」 看着那弯曲的钓竿,以及瞿旭兴奋的呼喊声,一时间他手里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 想都没想他就决定留下来看看热闹。 然后,随着鱼竿被逐渐收回,水里面的才逐渐浮出来。 一条小臂大小的鲫鱼被鱼钩挂住了嘴角,拽了回来。 看着瞿旭将鲫鱼送进鱼护。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急了。 结果还没等他放下钓箱,拆开钓竿,就看到了真正的「大家伙」。 河水宛若沸腾一样, 鲫鱼,鲶鱼,鳑鲏...小的拇指粗,大的感觉比他都长,拥堵在河道中,争先恐后的向下游游动。 而且,其中也不乏黑鱼跟鲶鱼这些肉食性的鱼类。 但它们似乎对进食也不感兴趣一样,一股脑的跟其他鱼去挤。 挤不过索性跳出水面,试图弯道超车。 一时间河面上,满天飞鱼。 甚至他的脚边都跳上来几条。 「瞿旭,你走吗?」 王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样的场面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专家们说过,据说动物们的感觉都比人类灵敏。 就好比地震时候,不也是蛇鼠乱窜,猫狗叫喊声响成一片? 河里...这河里应该不会地震,但可能有别的危险啊! 「爆口啊,这可是爆口啊!再钓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求求你了!」 看着仍旧沉迷的坐下来,盯着水面的瞿旭,王强一脸狰狞的骂了两句:「你特么,是真的疯了!」 扔下手里的钓箱,上前不顾对方的挣扎,果断把人拉了回来。 「放开我啊! 你放开我!」 他虽然年轻,但怀里的终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而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反抗的力道让王强也很吃劲。 一时不慎反倒是被他拉着往前秃噜了几步。 而也就在这时候,大地突然震颤起来。 脚下一个打滑,两人直接闷头栽进了滚滚浪潮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周围的鱼群淹没。 ...... 两个鲜活的人,掉进了河道。 张珂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真灵分出神念瞬间找到了他们落水的地方,略一感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关键卡在永定河动荡最激烈的时间。 怎么,您两位是来当活祭品的? 嗤笑了一阵,等着这两个人喝了一肚子的水,人都麻木的晕过去了,他才生出一道浪花,卷起两人回到坠落的位置直接扔了回去。 大喜的日子,死人多晦气! 随后他也不管那差点被撑死的两人。 张珂的真灵跳入永定河中,抓住在水中沉浮的苍玉抱在怀里。 从副本里赚来的水脉如今彻底跟永定河结合到了一起。 原本厚重的水脉,平整的铺满整个永定河之后,如今看着纤细了不少。 如同一条潜龙般匍匐在河底之下。 逐步跟着张珂的呼吸开始有节奏的律动。 随着节奏彻底相合,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灵机被释放了出去,融入到永定河。 像是人睡醒了要伸展筋骨一样, 然而最后一次过于激烈的动静,透过大地也传到到了附近的城市。 一时间,面对紧急预报,人们一边嘴碎谩骂着,一边又不得不在这暴雨天,来到屋外空旷的地方,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章 有福不共享,有苦一起吃(求首订) 永定河,某一段河道。 此时已经是凌晨...哦不,准确来说是清晨五点。 当早起的父母正在为上学的孩子准备今天的早餐的时候,宣高远已经在寒风萧瑟的永定河边煎熬了一整夜。 对比着手里平板上的画面,再抬头看了眼,眼前「似乎」一样的环境。 看着一旁正坐在草地上吃早餐的老师,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耐了许久才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 也不光是宣高远,在他附近,还有很多跟他一样,捧着,抬着各种设备在永定河上下进行测绘的人员。 原因还要归结于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傍晚,雨势才逐渐转小。 正当大家一如往常拿着隔壁气象取乐子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到了老大的跟前,当时除了少数几个注意到了老大铁青的面容外,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在收拾,正准备下班离开。 结果,还没等走出大门就被拦截了下来。 甚至很多在家调休的人也被紧急召集了回来,宣高远就是其中一员。 等他匆忙赶回地质所的时候,人基本都已经走光了,就剩下几位老人家,而这其中还包括了他那已经临近退休的老师。 坐在前往目的地的车上, 听着老师他们的闲聊,宣高远才逐渐理清了思绪。 事情的源头,是最近几乎快成了内部笑话的气象。 一如既往的发挥得力,昨天的暴雨他们又没预测到,正当一大批气象专家亡羊补牢的在做事后调研的时候,有人发现数据库里的数据出现了问题。 起初还只觉得是普通的数据异常。 结果等观测员反馈回来之后才发现永定河流域的降水比其他地方多出了二分之一还多,才逐渐发现事情不对。 而且,他们现场调研的人还发现,永定河周边十公里内的空气质量好的让人害怕。 空气污染指数跌到了个位数。 很多自然保护区,湿地公园都达不到这种纯净的程度。 更别说津门工业发达,污染指数平日里也一直是居高不下状态,一百不嫌少,两百不嫌多....个位数? 比走夜路遇到阿飘还离谱! 所以,听着观测员哭着打回来的电话,原本最近就几乎在天天加班的气象无奈只能又开始点灯夜战,一车一车的专家在黄昏落日下赶到了永定河现场勘察数据。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空气质量,降水什么的都是小问题,劳烦谁能解释一下,这地图上标注五百多米宽的乱石滩,为什么实地测量超过了八百米? 还有,永定河的水质什么时候清可见底了? 满河乱窜的鱼群又是什么情况啊? ...... 短暂的沉寂后,被折磨麻木的他们,笑出了声,没有当场沟通,而是选择卡在刚过下班的时间点,把一通通电话打出去,随后不久地质,水务,园林......…. 一辆辆喷着各种字体的面包车来到了永定河附近。 上千人扛着各种仪器,工具,在河道两岸,河中点灯夜战,一直到现在才勉强搜集到初步的数据。 不提其他人的成果。 光是宣高远他们搜集到的数据里,津门永定河段,在原记录河长的情况下,如今多出了五十公里。 几乎所有河段的水深,河宽都有不同程度的加深,扩张。 河道两岸,光是土地面积就凭空多出了五分之一,更别说原本的 小土坡变成了小山,许多山峰更是爆涨一大截,上面山林郁郁葱葱...... 变化是如此突然。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演绎中的电影,卡顿了一下,再恢复过来已经是另一段剧情了。 当然,之前有多恐慌,多茫然现在就有多惊喜! 虽然他们还没搞懂,地质是如何在短短一夜之内,完成了百万年都不一定达成的目标;还有发生在板块局部的剧烈变动,外界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很多东西,现在虽然一头雾水,但却不妨碍他知道,这些变化如果汇总上告之后,会对九州产生何等大的影响。 这个清晨,注定是繁忙,且不平静的...... 随着苍玉将水脉释放出来,并且作为承载物容纳了永定河之后,张珂也离开了这个注定要成为风暴中心的地方。 经过美食街, 边走边吃,享受了一顿久违的宵夜之后,张珂溜溜达达的走回了租住的房屋。 打开灯光, 走到鱼缸近前,看了一眼,买回来的锦鲤除了特殊的那条之外,剩下的都没有再翻肚皮的。 而且相比于上次见面,它们的精神状态都有了很大的好转。 真灵散发出一缕神念,在几条锦鲤身上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前可能只是单纯的虚不受补? 剩下的这些,一下没补死,过了几天没吃没喝可能就这么挺过来了。 当然,虽然感觉到这几个锦鲤精神状态都不错,但张珂没敢像上次那么莽撞,只是给特殊的锦鲤投喂了些剩下的骨粉末,其他都投喂的鱼食。 蚌壳仍然是那副样子,换一部分水,撒些沉底的饲料就行了。 而后张珂回到了卧室,躺在了床上。 虽然在今天醒来之前,他在休眠中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而且现在张珂的精神正亢奋着,完全不需要睡眠。 但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间是改不掉的。 到了晚上总习惯躺着。 而且,白天急着去把水脉从苍玉中提取出来,固定在现世,副本结束时的任务奖励他都没来得及领取。 趁着商店跟游戏都在转cd,张珂先把奖励都结算了先。 随着张珂的意识波动,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两个色彩各异的大转盘,意念轻轻拨动,随后光芒流转: 【回春术】 【脱胎于符水的法术,省略了绘制符咒的过程,可运用法力/神力,视疾病轻重程度对伤病患者产生治愈或正面增益效果(注:对大限将至,即死,已死目标不产生效果)】…. 【刀法—偃月刀】(特殊选项,可选择放弃重新抽选) 【使用后将获得该类型刀法的相关知识,获得刀术精通,但与此同时,你于?的因果将会被了解,你副本内的某段记忆将被永久封存。】 【蟒珠】 【巨蟒蛇神的内丹,因为保存不当跟人为因素,其中存储的国运已经消失,如今只剩下珠子本身的材质,以及内部残留的毒素还算有些价值(剧毒,请勿随意抛弃)】 【浑河水脉】 【浑河水脉,不包含河道本身】 「......」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信息,张珂感觉到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自己的运气可能有点衰? 两个技能,两个物品,能够用上的只有一半儿?剩下的倒也不是废物,只是对他而言价值不大。 在副本中治疗术有些鸡肋,现实张珂又不是医生拿这玩意也没什么用,就算它比那群卖保健品的更能 吸引老头老太太们,张珂也没那个时间去浪费。 更何况被副本里真武,打包送出来的「添头」里就有几百斤的黄金,张珂只需要清除标记提取出来就能瞬间暴富。 没见今天回家,张珂连自己的大会员账户都没登录吗? 就是因为,以现在的金价,张珂只需要跑跑腿就能财富自由,这些复杂的变现手段对他而言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当然,自己辛苦的得来的工资还不能放弃,总不能便宜了属鼠。 浑河水脉,张珂对它的观感也一般,有了永定河,再看浑河就已经不会那么惊喜了,而且苍玉刚承载了永定河,之后还得孕养一段时间,暂时没必要再把浑河搬出来,挑动工作人员的神经了。 在这几个之中,反倒是【刀法—偃月刀】是张珂最感兴趣的。 虽然那份傲气让张珂对祂的感官不好,但不得不承认,在九州历史中,(人)这个阶段那位关圣帝君的刀法也是能排的上号的,成神之后应该有所增益? 但不管是哪种,都解了张珂的燃眉之急,填补了他在近战上匮乏的手段。 只是看到这个后缀...他能理解为这是封口费吗? 记忆封存? 封存就封存,无所谓的,张珂又不会到处咋咋呼呼的,跟别人讲他嘴臭二爷,还单挑打散了二爷一个香火神像的故事。 嗯,看他像这么藏不住话的人吗? 一边想着,张珂一边领取了奖励,而随着刀法到账,一段清晰的记忆在三五分钟之内就淡化出了张珂的脑海,并很快封存在真灵深处。 随后,另外一段陌生的记忆灌输进张珂的真灵中。 恍惚间,他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还没等张珂反应过来,对面便是一声怒喝:「插标卖首之辈,也敢阻拦关某?」 ...... ...... 日升月落。 随着道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短暂休息之后,城市中的人们也再次迎来了忙碌的一天。 而此时,宣高远他们刚经过了一整夜的挑灯夜战,还在辛苦的勘察,搜集数据。 同一时间,张珂一脸痛苦的睁开眼,揉搓着有些幻痛的脖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满是冰霜的可乐,一口怒喝半罐:「嗝!」.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一章 新的副本 随着冰凉的二氧化碳,一起被呼出去的还有那股无名的怒火。 虽然现在张珂没有了副本里的记忆。 但变成技能之后,刀术的简介并没有消失。 偃月刀,插标卖首,因果...... 只是看一遍也多少能猜测到,这所谓的刀术,无外乎就是封口费。 只是,没想到这封口费里还藏了个呲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吓了张珂一跳! 真小气! 爱塞私货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愤愤的嘟囔两句,他也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因果,之前的自己都同意了结了,那还能怎么办? 当然,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副本关闭了,他现在除了第一幕以外,后续的剧情进不去。 见不到面,说什么都白瞎。 随手扔掉空了的易拉罐,张珂起身前往门厅。 穿上外套,旋即走出了房间。 距离游戏新副本,最少也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刚好他趁着出去吃个早饭。 再去学校从导员那儿把毕业证搞回来。 按常理来讲,毕业证应该是毕业那天才能领才对。 不过,但凡在学校里当过壮丁的大概都知道,类似的证件,文件之类的会提前很久就准备出来。 毕竟,涉及到数千上万人的事。 真要等到当天现办现发,呵! ...... 听完了张珂此行来学校的目的,导员的嘴都控制不住变成了龙王的形状。 虽然说,这不符合规定,但相比能提前送走这位瘟神,况且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是可以因人而异的嘛! 他将张珂的毕业,学位证连带着其他东西一起装到文件袋里交给张珂,又交代了他档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怎么处理之后,找其他人借了辆电动车,亲自把张珂送出了学校。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 听着耳边逐渐远去的声音,站在路边的张珂闻声笑了笑。 自己这番际遇, 倒是连累对方操了不少心。 而且只是个导员, 对方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就对他忙前忙后好一顿照顾。 换做是父母,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借自媒体的由头堵住了家里担忧,暂时给自己争取了大半年的时间。 至于过年...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像是这次副本意外得来的黄金一样,或许也能有什么新的法子? 心中思绪万千,回家的路上张珂也是一直沉默着。 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倒灶的事,倒是公交上遇到了几个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张珂把微讯给了她们,但也只是给罢了。 一旦游戏新的副本探索完毕, 进度顺利一点,张珂一「睡」就是好几天,甚至时长半个月。 漠视,会浇熄一切热情! 回到了家里,张珂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链接游戏。 随着张珂的意念,他的视网膜上有字体疯狂刷屏:…. 【新手副本结束,确认玩家资格,现版本更新...... 正在对接虚空...正在模糊世界坐标...已隐藏玩家背景信息(可选择主动开放显示),完成对接!】 【鉴于玩家的特殊情况,延用备用版本:末法之劫—万物之始】 【版本新增功能:1.增加副本存档功能,同一个副本,同时最多保留四个存档(游戏进 入自动占取一个),选择存档进入游戏后建议不要跳转存档,等待死亡重新选取,否则将引发时间紊乱,造成严重后果】 【2.新增虚空商店,自动上架虚空中各个开放世界的商品,并每一个自然月,刷新货架商品。】 【3.商店新增副本栏/智能推荐栏,自动虚空中位置开放的世界进行排列。接取后副本固化在广场,且根据相应规则,制定副本任务(玩家需完成包括新手副本在内,三次以上个人副本,方可使用本功能。)】 ...... 更新的很好,建议不更新。 原本张珂还有些激动,以为是一场大更新呢! 结果没想到只是给画了个饼。 实际上张珂还是在内测打转。 您也是国产游戏? 当然,把游戏跟国产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属实是侮辱前者了。 游戏,顶多是功能缺失了点,就好比玩鹅厂的游戏,不给你氪金。 虽然快速变强的渠道被切了,但它游戏内容完整,游戏性也没受到影响啊? 况且,这次的更新新增了存档点,这下玩起来就相对轻松很多,能够省掉很多无用的流程,而且游戏的难度相应的也降低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张珂平复了下呼吸,下一刻。 熟悉的天旋地转, 张珂来到了那片黑暗的空间。 相比于之前离开时,空间内的布置发生了些许变动。 落脚处,旁边仍旧是孤零零的商店,但商店内的两侧都摆满了货物,而来到之前被浓雾封锁的那面墙,张珂看了眼。 同样是分成【职业】【身份】【技能】【物品】【杂物】 五个大类,相比左边货架全都是副本里的产物,右边的货物种类过分齐全。 上到某某世界某某神位,天罡地煞法术...下到武器材料,各类活物应有尽有! 是的,这边也卖活物。 从人到妖魔鬼怪,甚至鲜活的神灵都有的卖,张珂真是开了眼。 不仅如此,在每个货架的右下侧还有一个筛选的开关,打开时是现在看到的列表,关闭之后货架里的货物会猛增数十倍。 然后,张珂就在货架的最下方看到了锅碗瓢盆,生活用具...... 虽然这些东西大多都只卖1玉髓,而且还是成套买卖。 但这性价比也太低了。 相当于花一套房的钱,买一套上周的工艺品。 嗯,这种人,一般都有个外号叫:大怨种! 越过商店,再往前是弥漫着纤薄雾气的一条石子路。…. 路左手边,就是代表了新手副本【锁龙旧怨】的大门。 张珂只瞥了一眼就扭头继续前进。 而在原本路途尽头,原本被一片黑暗笼罩的地方。 现在黑暗散去,脚下顺着延伸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而在道路两旁如今已经矗立起一扇扇大门。 众多的门框中有的已经凝实,有的只是刚出现了个轮廓。 按游戏给出的解释。 在新手副本结束之后,它拿走了张珂的一些东西,比如一缕气息,一些知识,名字,又或者是贴身之物制作成海量的标记然后撒播到虚空之中。 而这些标记在虚空中随意飘荡,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海量的标记总有几个能进入到世界之中。 之后游戏可以,以信标跟张珂之间的联系,定位到世界的坐标,形成门户,将他投放进去......再之后就是张珂的事了。 新增的任务榜单也相差不多。 只是,相比起前者进什么世界,什么时候能形成副本全凭运气。 任务榜单不需要制作信标,它能存在就是因为虚空中那些开放了自身位置的世界/位面。 而这些世界,大多都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像什么燃烧远征,深渊入侵,也有自身运转不下去,又或者干脆就出于某种用途的公开位面...... 所以选择用类似雇佣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二种方式张珂目前还没办法参与。 他现在只能做一个偷渡客,像大航海时代似的,发现一片新大陆,然后偷偷潜入进去。 以目前看来,张珂的运气挺不错的,只是一夜的功夫就有十多扇大门有了凝结的迹象,而排除掉那些还没有完全凝实的门框, 已经成型的有两扇,其中一扇完全成型,一扇门框内的字体还正在涌动,凝实着。 张珂上前仔细观看,依稀能够辨认出字真正的模样: 【山河破碎】 【白莲降世】 这个说明在他的世界外,附近的虚空相当繁荣。 而且看着这两个副本,张珂同时想到了之前,跟二爷庙祝谈条件时的场景...当时他还觉得那段话云里雾里,什么外神,前站,孤家寡人... 全是些难懂的词汇。 现在明白了。 虚空就像是一片海,在这里是纯粹的自然法则。 世界彼此之间不见面还好,一旦彼此见面其中大多都是互相争伐。 最终的结果无外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当然也不是没有「友好交流」的范例,但大抵都发生在彼此同等的情况下,亦或者阵营相同? 好比同样是九州,相互之间可能就少一点儿到刀光剑影,多一些团结合作? ...... 张珂任凭思绪发散,直到第二个副本上的字体完全凝实,门内的烟雾开始自然的涌动。 走过去, 在两扇门之前上下打量。 真要是想轻松点,肯定选【山河破碎】。…. 毕竟是跟新手副本一起出现的副本,想来应该不会多折磨人,但【山河破碎】。 这个副本名字看起来没有一点线索,是王朝末年,还是国土沦丧,亦或者世界真的裂开了? 反倒是【白莲降世】看起来相对温和些... 能跟白莲降世这词汇扯上关系的也就是那个曾经堪比太平教,被历朝历代剿灭,又无数次死灰复燃的白莲教了。 这玩意最早起源于唐时的净土宗,原本是佛门的一个分支。 然后么,从南宋开始,就变了味道,到了大元成了起义造反人士扎堆聚集的乐土,而等到了大明在更多人的推动下逐渐变的妖魔化起来...... 在副本选择上, 相比起当赌狗,张珂更愿意知根知底... 随着他迈步走了进去,门框内流动的字样直接崩碎,下一刻周围的场景突变。 天地被蒙上了一层老照片特有的颜色,张珂一如既往的被挂在天空上。 昏黄的底色下,青山不在,绿水不存,脚下的山水版图散发着一股垂垂老朽的腐烂味儿。 看似繁花似锦的大地上,灾祸之气横行,妖魔鬼怪走出了山林,披上细嫩的外皮踩混迹在人群中... 张珂睁大了眼睛,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 那股一直将他托举在空中的力量突然消失,张珂从高空中坠落。 急速的自由落体, 以及完全无法控制的身体让他的精神高度的紧绷,甚至脑海中已经不断重复土拨鼠的愤怒·jg 下一瞬,伴随着「砰」的一声,他着落了。 从四下繁华之地坠入到了乡野之间,化作了一股气儿,飘进了一家的门户中,跟一尊被放置在墙根下,柴堆里的破旧神像融到一起。 视角锁定。 凝固的时间也再次流动。 只是,张珂并没能像想象中那样等来新副本的cg,而是蹲在这么个阴暗的角落,足足七天! 他一直被固定在这破柴堆里,忍受风吹日晒。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看这家人的日常生活。 一开始, 他也曾经焦虑过,烦躁过,甚至一度生出后悔的心思,后悔自作聪明。 然而等他想退出游戏的时候才发现,这是cg。 换句话说,副本还没有正式运转,不能存档,更不能退出! 摆烂了两天都没等到cg的结束,张珂只能打起精神来,去观察这一家农户。 这家一共九口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太,三个儿子里有两个拖家带口的,孙辈的两个男孩儿。 除此之外,家里的活物就剩下一条大黑狗了。 从家里男人头顶的金钱鼠尾巴确定了此地的背景是清朝,季节正处在盛夏,听口音应该是黄土高原? 因为视角被固定的原因,张珂没能获取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一直到了第七天。 今天地里的粮食可以收割了。 等吃过了午饭农户一家人都去了地里收粮食。 等到了傍晚,才有没结婚的三子跟一个小孙子满脸疲惫的回到家,匆匆洗漱之后爬上张珂身后的屋顶,休息去了。 盛夏时节,天气炎热。 晚上睡在屋顶也再正常不过,之前一连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今晚张珂也不以为意。 直到深夜,纤薄的云层遮蔽住了月亮,地面的光线短暂黯淡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冷的刺骨的寒意从大门外渗透进来。 正走神的张珂猛然惊醒,刚一睁眼就看到了大门的篱笆外,有一个两米多高的漆黑身影,正低垂着脑袋,伸展脖子偷窥.......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二章 你懂了什么? 「汪,汪汪汪!」 正在这个时候,被绳子拴在院子里的大黑狗突然狂吠了起来。 对着院门的位置龇牙咧嘴。 刺耳的狗叫声将在屋顶乘凉的侄子从梦中吵醒。 往常来说, 家里这只狗子对待家人格外的热切,听话,而且还意外的不吵不闹,除非是外人擅自越过篱笆走进院子里,他才哼哼两句,而人要是没及时退出去的话,黑狗也不会继续提醒,反倒是会悄悄摸出去,瞅准时机,对准对方的后大腿狠咬一口。 看家护院一流! 而且一般情况, 即便是村子里,众狗齐叫,家里的黑狗也会安静的窝着。 之所以把它拴在院子里,也是纯属无奈。 这年景, 风调雨顺一些,一年到头还能混个半饥半饱,若是年景不好,那家里缴不上税,饿死几个也是家常便饭。 糠,野菜再多都不够吃的,更何况是黑狗这现实的肉食? 拴在院子里,狗子自己跑不出去,又有左邻右舍的看顾,基本不用担心被人捉去,炖了吃。 今天去田里收粮食,回来太晚,太累,一时间忘了也就没解开绳子。 谁能想到,大晚上的突然闹腾起来。 揉搓着惺忪的睡眼, 他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注意到狂叫的黑狗,他有些气愤的喊了一声:「大黑!」 然而这声叫喊非但没有让狗安静下来,反倒是听到了主人的声音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狗仗人势下叫声更加刺耳。 侄子有些气急,再加上被惊醒的起床气,下意识的抄起三叔的鞋子就想扔出去,结果他刚抬起手,余光突然撇到了院门外有一团高大,漆黑的影子正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朝院内张望。 瞬间被吓出一身的冷汗。 睡意被惊吓驱散,他怔怔的看着院门外那坨探头探脑的黑影,整个上半身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那家伙的注意。 同时两条腿不停的踹着自家的三叔。 又是狗叫,又是蹬踹。 三叔怒从心头起,下意识往脚底下一捞摸了个空,再瞥眼就看到了被侄子拿在手里的那只草鞋,他伸手夺过来往侄子那前半截光头上重重的敲了两下:「大半夜你不睡觉,作甚了?」 嗯! 嗯? 看着侄子那含着泪水也憋着不出声,上半身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心里觉得奇怪,等他顺着侄子的目光往前一看,自己也被那张望的黑影吓了一跳。 「看恁娘,滚!」 回过神,一边从身旁抄起一根木棍,一边三叔下意识的开口怒斥。 他倒是没有侄子看得那么仔细,恍惚间只看到了一团黑影,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想趁着夜色偷东西的小贼。 而随着他叫喊那黑影的脑袋猛的一缩,转身就跑。 随着黑影的消失,院子里狂吠的大黑狗也停下了吠叫,哼哼了几声就重新趴回了稻草扑成的狗窝。…. 「应该是个小偷,阿毛别多想睡吧,明天咱俩还得替你爹他们去收粮食呢!」 拍了拍侄子的肩膀,三叔扭头重新躺了回去。 阿毛也犹犹豫豫的躺了下来, 但,之前直起身时,独自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眼前闪现。 人的脖子真的能够越过院门,伸到里面来? 躺在房顶,听着身边三叔的呼噜声,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但,终究白天的体力活对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繁重,熬了没多久,还是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也不知 道过去了多久, 耳边再次响起了大黑狗的吠叫。 这次的狗叫声比之前还要激烈,感觉喉咙都要被撕裂了一般。 本就睡的很浅的阿毛瞬间惊醒,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先是伸手用力推了一把三叔,等觉察到三叔已经醒了他才小心翼翼的爬起身来往院门处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呼!」 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抓紧,扭过头就看到三叔一脸苍白的看着院子。 院子? 再抬头,他才发现那一团黑漆漆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里,正站在靠近他俩屋子这边。 虽然仍旧看不清脸,整个身体也只能看到一个似人一样的轮廓,但阿毛能感觉到,那家伙的脸正对着他们的屋子。 阿毛的精神高度紧张,心跳在耳边像擂鼓一样响彻,他跟三叔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坐在房顶盯着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稍歇, 下面狂叫的狗吠先是停了,随后那黑影也转过了身。 正当他俩要松口气的时候,黑影忽的消失不见,紧接着柴房里传来了激烈的碰撞,打斗声,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他家狗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三叔?」 阿毛悄声问了一句,却看见身边的三叔疯狂的摇头。 阿毛虽然心痛自家的狗,但也只能听三叔的,继续呆坐在房顶,煎熬的听着耳边的惨叫。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声响才逐渐消失不见。 而经历了之前吓人的那一幕,叔侄俩也没敢再合眼睡觉,一直守在屋顶等到天蒙蒙亮,在田间收粮食的家人准备回来吃早饭轮班休息的时候,找寻一番才在屋顶发现了呆愣不动的叔侄俩人。 问询,呼喊...不管怎么折腾都不能唤醒迷蒙中的两人。 直到从进门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爷子走上前来,抄起手在三叔的脸上狠狠的给了一巴掌:「该死的初生,你愣甚了?」 一巴掌下去。 随着一侧脸颊逐渐变得红肿,三叔空洞的眼神也逐渐有了焦点。 然而,清醒过来的二话不说抱着眼前的亲爹放声痛哭,直到哭嚎了许久,在家人的安抚下才啜泣着把昨晚发生的事缓缓说了出来。 而听着他的话,一家人的脸色从焦急到苍白。…. 最后更是两个妯里拉住两个哭闹着要找狗的孩子,由老头子带着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才在厨房外做饭的水缸后边发现了大黑狗的尸体,而狗头却不知去向。 地上还有它刨土挣扎的痕迹,狗爪子跟身上也满是撕扯,吞食的伤痕。 没敢动地上的尸体,一家人又拿着棍子锄头,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柴房前,由老爷子轻轻的戳开了房门,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状况,才慢慢试探的走入其中。 一进门就发现被弄的乱七八糟的柴房, 而且,在房间正中央的地上,有家里做饭的大锅正摆在地上,而在锅里是慢慢的一盆血水,以及那颗丢失的狗头。 沉默了一会儿,老爷子伸手将一家人推出了房门:「都别看了,老大你跟老二一起去找韩婆子吧!」 随着两人的离去, 被扔在柴堆里的张珂也发现一直束缚着自己的那股力量悄然消失。 虽然他还不能离开寄身的这个木雕,但他的神念已经能够扩散出去,虽不强劲头,但再遇到昨晚那玩意儿总不至于只能跟对方干瞪眼。 而此时, 游戏副本的信息,也浮现在他的眼前: 【白莲降世】 【由于存档功能实装,已取消幕间分割...正在记录存档点,存档点记录成功】 【任务: 1.在这次「骚乱」中成功存活 2.成为至少一千人以上认可的神明/获取一尊不低于【六品】的神位】 【完成任务即可通关副本】 【任务奖励:玉髓,材料,装备,技能】 在副本信息上扫视了几遍,最后看着这简陋的任务,张珂眉头紧蹙,这么简单的任务,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古怪。 不说任务一所谓的骚乱。 任务二,要么一千人认可,要么一尊六品神位,二者择其一就能完成任务。 按理来说应该给张珂个白板身份才对。 可,现在他虽然被困在了木头雕像里, 但他却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真灵, 而且,那颗承载了三百里水脉,且描绘着呼风唤雨两个神篆的苍玉,正在真灵的怀里安静的呆着。 用白板搏六品神位,难如登天! 但用七品换六品神位,也就那样。 正当张珂调动神念,准备检查周围环境,考虑从哪儿开始任务的时候,就从风中感应到这家主人的两个儿子,从远处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而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岁老太一般的婆子。 她一边儿往前走,一边儿皱着眉,不住的四下打量着,直到来到院门外,脸色猛的一变,也没有理会院子里一家人打招呼的声音,急匆匆跑进屋里,一边拉着那对儿昨晚受惊的叔侄一番查看,一边嘟囔道:「真还活着啊?这怎么能活着呢?」 嘟囔着,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进门,神色难看的老头子,韩婆子这才后知后觉的笑道:「他张哥,你别介意,我只是不明白,可不是要咒你家孩子!…. 相反,你家这俩娃儿是真真的好运道! 那玩意大概是山里跑出来的,究竟是啥我还没看明白,不过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了血,不管嘛玩意都凶的厉害,这俩娃儿能活下来,这运气还不好吗?」 婆子开口说着,一边儿双眼在屋子里四下打量。 运气? 有个屁的运气。 这一大一小,看着就是普通孩子,有什么滔天的运气能冲走凶物? 而且这些东西,不见血还好,可一旦见了血,什么东西都凶的厉害。 不杀光你全家,都不带挪窝的。 肯定是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但究竟是什么...韩婆子没看到。 老头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却按耐着心里的话不说,即便面对韩婆子的威胁,说那玩意儿今晚还可能会来,他也没松口。 无奈, 最后韩婆子只拿了惯例的几个铜板离开了这家。 而对焦急的一家人,老头什么话也没说,坐在炕沿闷头抽了一锅烟,又让两个儿子去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回到家才压着嗓子急吼吼的道:「快快快,快找,就在这件屋子,里面门外给我翻,所有看起来不对劲儿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别愣着啊! 没听到韩婆子的话? 等到中午,要还是没找出来那就是咱家没这份运气。 就再去请,告诉她,只要能消灾东西是她的,事后钱也翻五倍给她!」 听着亲爹的号令,又有叔侄俩的样子做参照,一家人动作飞快,屋子里的东西很快就被全倒腾了出来。 而屋外,听着这番动静,张珂默不作声。 正如那老头说的,能找到是运气,找不到 就是没那个命。 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真能找到自己藏身的柴堆,张珂不介意顺手而为,即便找不到他,呆在这柴堆里他也能等到今夜那玩意儿再上门。 同样也是打死,但这会儿就单纯的是看那黑影不爽。 昨晚,第一次是意外。 但第二次,那玩意那么长的脖子不去够那对儿叔侄,却站在房檐下一动不动,目的就是为了张珂。 也不知道,是哪儿被它觉察到了不对劲。 但那会儿张珂正处在cg中,别说动手,锁在木雕里他动都不能动,神念都散发不出去,只能跟黑影大眼瞪小眼,熬了半宿。 那时,张珂一度都以为是剧情杀了。 没想到,直到最后那黑影也没动手, 反倒是气急败坏的杀狗泄愤。 昨天没得逞,那今晚不出意外它还是会来,那时张珂不介意请它吃最好的大嘴巴子! 而且只要这家人不作死,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危险。 而且到时候张珂也可以博取一手信任? 反正任务二也有这条线,顺手开辟一下,顺带张珂还能够在这个副本里体验,研究下香火。 毕竟,香火真的有毒,真那么一无是处的话。 那为什么在大明的时候,那么多仙神都都不拒绝人们为他们建庙供奉? 只有实地考察,才有评判的资本。 而且,时代是大清的话,北边跟南边也应该都热闹起来了,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去看看...... 当他正在思考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噼啪的声音。 没一会儿,覆盖在他头顶的柴堆也被人一根根的拾走,随后一只沾满了灰尘跟泥土金钱鼠脑袋靠了过来,一只手指着张珂:「爹,你看这块木头像不像个人?」 随着话音落下,顿时屋子里鸡飞狗跳。 一群人匆忙间跑了出来。 而那孩子口中的爹,出门看到他拿手直指的动作脸色一变,一巴掌就打在了孩子的手上。.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三章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熊孩子,这破手不想要别要了!」 上前一巴掌打落儿子手指的动作,把他塞给身后跟着出来的家人。 回过头来男人立马低头,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等待了一会儿, 这才用一块干净的布把张珂所在的雕像从柴堆底下抱了出来。 抬起来,带进屋里... 不能用手指乱指,这个张珂在小时候也听老人讲过,一般来说月亮的故事是最常听见的,说是晚上拿手指着月亮的话,你的耳朵就会被割掉。 除此之外,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场景下故事的主角也不停的变化着,从空旷的屋子,河边,坟墓,寺庙...几乎生活中你所能接触到的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最好不要拿着手指乱点。 这其中不乏有长辈恐吓的想法在。 但更多的也还是因为指着这个动作,跟直接开口说「我看见你了」没什么差别。 看见就相当于因,至于能结出什么果,那就要看「看见」的是什么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正经的一般多是倒霉,割耳朵,长不高之类不危及生命的惩罚,只要及时道歉顶多受到些惊吓。 不正经的... 即便是毫无缘由,妖魔鬼怪们也无时无刻,变着花样引诱人上钩。 更别说,如此主动「看见」邀请回家。 运气好,请进家门它让你当弟子。 听起来还不错, 但其实说白了就是奴隶,由你以下血脉为系,世世代代都帮着鞍前马后,用人的福禄寿去帮着妖鬼之流躲避它本应该的灾劫,相应的它帮你处理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儿。 而所谓的五弊三缺,最开始也是源自这些人。 后来,随着王朝更替,战乱,乃至于蛮夷入侵等等原因,开始断断续续有术法流传民间。 那些不得正法,靠着一技之长,跟各种民俗法术就开始谋财取利的人,他们也染上了同样的毛病。 「指」的运气好的是这样,虽然有所谓的五弊三缺,但总归自己能活命,身边人不靠的太近也基本不受到影响,而如果把性格恶劣的鬼祟请回家,轻松点自己死,严重点直接灭门。 男人又是打断,又是磕头,是为了道歉。 毕竟这玩意...这长的似乎像是个人的木头,被压在柴堆下估计有起码大半年的时间了。 有问题早出事了, 更何况昨晚还保住了他的弟弟跟儿子,那大概就不是最坏的那种! 再说了,他们一家人都大难临头了,哪儿还有功夫讲究这位是正是邪,临时抱佛脚才是真的。 于是,一进门张珂就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擦干净了身上的灰尘,被摆放进了一个简陋的龛盒里,面前摆上了两份又黑又干巴的玩意,大概是肉干? 用米装满一个小碗当做香炉,摆在他的面前。…. 随后一家人,才按照老幼顺序,依次上前来给他上香。 张珂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这玩意儿能吃! 这是张珂看烟雾升起时,他心中自然浮现的念头。 于是,张珂也顺从自身,张嘴一吸。 但见正堆积在屋顶的青灰色烟雾中,有一缕更加凝实的,青色的烟气顺着他的吮吸「流淌」了下来。 一点点的渗透进雕像之中。 随后,这个粗糙的,只能勉强看出一点儿人形的木雕发出了细弱的光芒,在烟雾的映衬下缓缓流动。 这一瞬, 木雕虽然仍被摆放在原地,但它的身上却仿佛有了一种生气,一种放在杂物堆里,第一眼就会被注意到的鲜活感。 房间里的农户一家喜极而泣的场面张珂没有看到。 在那撮青色的香火被他吸入神像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朦胧,恍惚的境地中去。 他的一缕神念从雕像中拔了出来, 飘出房屋,离开村庄,一路飘飘荡荡来到了深山之中。 盛夏之际,按理说山林草木应该十分繁茂才对,但这里的数目却有些枯败的迹象,树叶稀稀拉拉的,尤其是进来这一路上,两侧的林子里都安静的吓人,没有一丝的动静。 随着张珂的神念,往更深处飘荡。 脚下土黄色的泥土逐渐掺杂了红色,越往里走颜色越是鲜红,泥土里隐约能看到泛着惨白色的碎肉,肥胖的蛆虫在地上蛄蛹着。 随着林间微风习习,一股浓烈的恶臭味道扑面而来。 「屠宰场么这是?」 雕像中的张珂低声呢喃着,忍耐着恶臭匍匐下来,在周边的地上仔细搜寻着。 这下除了那些搅碎的肉渣,又发现了更多的肉块,还有沾了血迹的粗长不一的毛发。 张珂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凭毛发也能确定地上的这些跟人没什么关系,毕竟下面山村里的人都留着金钱鼠尾,而他眼前的却又太短,即便想牵强附会,但奈何这毛它不打卷。 继续再往周边走了走,确定没什么新的发现之后,张珂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朝着草木更加稀疏的方向走去。 而也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 一席巨大的黑影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扑到他的这一缕神念上疯狂的撕扯起来,神念溃散前,借助林间的光线,张珂看清楚了撕扯自己的是一个有近似人的形状,牙尖嘴利全身笼罩在黑色毛发中的怪物。 而当他准备再仔细的看看脸的时候。 「啪!」 像是气球炸裂一般。 那一缕无意间分裂出去的神念,撑不住撕扯炸掉了! 额外的视角消失,张珂再度回到了山下的农户家中,脑海中还停留在神念崩溃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场景。 那黑漆漆的东西,感觉跟昨晚进院子里来,跟他对视的影子有点儿像。…. 既然白天也能活动, 那天亮之前跑什么,留下来跟他耗着就是了。 当时张珂还在副本开始前的过场动画里,被牢牢锁在木雕里,那玩意儿只要大胆一点,对他就是无法避免的剧情杀。 可为什么会走呢? 是村子的问题,还是时间,亦或者是那片树林让它能在白天自由活动...不知道,不清楚。 怀着打探消息的心思,张珂再派出了几缕神念,但刚才吸取香火时的前半段他的真灵都酥酥麻麻的,脑袋更是晕乎乎,只感觉到真灵被分离了出去,却注意开始时走的哪条道。 几缕神念分出去,一直在附近转悠,结果还没等他找到熟悉的环境,头顶的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而农户一家,并没有如昨天那样去田里收粮食。 早早的吃了午饭,一家人就聚到了房间里,房门紧闭,窗户也用重物堵住,就这还仍不放心,一家人上前轮着给张珂再上了一遍香之后就瑟瑟发抖的躲到房屋的角落。 只剩下张珂, 被摆放在桌上,正对房间正门的位置。 日落月升, 月上中梢,清冷的月光照拂着大地,白天积攒了一天的暑气正缓缓释放着,窗门密闭本就闷热,一家十口人聚集 屋子里的温度更高。 农户备受煎熬,又不敢为了贪凉打开门窗。 反倒是愈发紧张的内心,让他们从墙角离开,凑到了临近张珂更近的位置。 然后,张珂就闻到了他们身上那股发酵了的,浓郁的辛酸味...一言难尽。 之前没想到这一出,等现在想已经迟了。 正当他想叫点风来屋子里,吹散下这浓郁的生化味时,分散在村子里的神念突然传来了被窥伺的感觉。 而夜晚,原本略有阴凉的山风。 此时传给张珂的感觉也带上了一股阴气森森的感觉,山风中吹来淡淡的腐臭的味道。 张珂还注意到,远处原本静谧,黑暗的山林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双幽绿的眼睛,正藏在树木,山石后悄悄地朝着村子里张望。 ‘有这么多吗? 全家总动员?, 随着山风在山村的周围环绕了一圈儿,光是一名摸到了村庄外的就有五只,更远处的山林间影影绰绰的还有好多。 没等风给他传来更多的消息。 这些黑影先动了,山村外的几只它们模仿着人的动作,一左一右的迈开步子...但往常习惯了在山林间野兽模样的生活,现在一时间要它们直起身子,腿不打弯,有些过于困难。 于是,这些家伙走起来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的,看得分外怪异。 它们一进村,村子里养着的狗都疯狂吠叫起来。 但,当黑影靠近这户人家时,前一刻还在龇牙咧嘴的家犬立马夹着尾巴逃回了狗窝,发出害怕的哼唧声。 看着狗子退避,黑影也旋即转身离开。…. 然而,五个黑影,都去震慑了下狂叫的家犬,但并不是每只狗都夹着尾巴滚回了狗窝,随着院子里的狗叫声不停,主人家房屋里亮了。 院门外,正探头探脑的黑影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点亮了烛火的屋子。 ——「谁啊,作甚了?」 一个脑袋从窗户里探了出来,原本迷蒙的睡脸在看到黑影的一瞬间惊醒,然而还没等他关上窗。 原本还在院门外的黑影瞬间出现在了屋檐下,两条手臂巴拉住窗框,靠着纤长的脖子脑袋瞬间伸进了房间,‘咔嚓,一声——一股鲜血迸射,屋子里没了头的身影软软倒下。 而黑影一边咀嚼着,一边将目光盯在了屋里的其他人身上。 ...... 另一家发生的惨状,张珂笼罩在村庄上空的神念看到了。 但他却来不及阻止,一同摸进村子里,剩下的四个黑影都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他所在院子的篱笆外。 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着。 一如昨夜那般。 但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开场动画的限制。 张珂直接先下手为强:「死!」 白天供奉,存在雕像上的香火此时化作了一道青色的刀光,眨眼间就割裂了门窗,冲出了屋外。 只一下,就斩掉了两颗头颅。 滚落在地上,滴溜溜的转。 这效果,不得不提一嘴。 二爷这人虽然小心眼了一点,但武力值还是高的,关键是诚信! 给的东西是真滴好用! 另外两只,刚反应过来,黑洞洞的脸上张开一个血盆大口。 结果还没等它们开口出声,头顶回荡的猎猎风声再次汇聚成一柄无形的刀刃,从天落下斩断两颗圆滚滚的头颅。 相比起香火凝聚的刀刃,风刃用刀术切割起来没那么流畅,不过张珂也不以为意。 毕竟,二爷是位香火神,刀法肯定更适应香火驱动,这并不奇怪。 四具尸体倒在院门外, 乌黑的血液顺着脖颈处的断裂泊泊流淌,很快便在地面上聚集了一滩。 确定了它们已经是各种意义上的死亡。 张珂也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村庄里。 就在他两刀解决四个黑影的时候, 外面,有更多的黑影一瘸一拐的摸索了进来,朝着他在的院子飞奔,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来到了院门外,然后四肢突然从身上掉落,身体还没倒下脑袋先搬了家。 张珂的真灵脱离了雕像的束缚,悬浮在村庄上空, 而他怀里的苍玉上,一枚神篆此时正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呼风!】 外界原本柔和的山风,此时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比刀剑更加锐利,所有胆敢靠近,并且被张珂神念发现的黑影都逃不掉被五马分尸。 顷刻间, 村庄的地面堆满了残尸断臂,乌黑恶臭的液体淌满了地面。 完全一边倒的屠戮。 猝不及防下,几十只黑影死在了村子里,而山林中更远处的黑影们哀嚎着四下逃窜。 「跑?你们跑得掉吗?」 张珂声音淡漠,他摩挲着手中的苍玉迈步追了出去,而在他身后狂风呼啸。 从黑影摸进村庄,再到窗门被张珂一刀劈开...真灵出门追逐着黑影离去,短短不过几分钟。 但在农户的眼里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一家人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被拆散的门窗,以及院子外,那倒下的五具怪物...愣怔了良久,老农户才猛的回过神来,看看被摆在桌上的雕像,再看看外面,脸色格外的苍白: 「这,这可如何是好,咱只是想活命,没想要您老人家这么大动干戈啊!」 「我滴个神仙老爷,小的一家人可都寄在您身上了,您可千万记得回来!」.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四章 互换老家 农户的渴求张珂没听到。 他现在正在夜色下漫山遍野的追逐那些黑影。 毕竟是开放副本, 没有催命一样的任务限制,同样也没有线索。 张珂只能自己去摸索, 刚好这时候黑影撞了上来,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下跟在这群黑影怪物的身后,逼着它们去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而且为了防止这群家伙慌不择路,张珂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残暴,但也时不时的扔两道风刃下去,帮它们修剪下身体的同时,也鞭策下这群怪物。 这么一下下驱赶着。 让张珂莫名想到了之前电视里看到过的羊倌,同样是驱赶,张珂只不过是把石头跟鞭子换成了风而已。 赶着黑影在山林间乱窜, 原本寂静的夜晚,被闹的鸡飞狗跳,各种已经休息的动物被惊扰到之后就开始在山林间狂奔乱窜,声音在山间回荡,引的附近的村子里狗叫声不断。 而一个个村庄里的农户们被惊醒之后就再没睡着,但他们也不敢出门,只能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瑟瑟发抖。 而张珂,驱赶着黑影。 在跨过了两座山梁,一条溪流之后,来到了一片树林。 月色下,看着眼前枯衰的树林,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刚落下身走过去,结果发现前一刻还像丧家之犬似的黑影,此刻反倒支棱起来了。 转过身来,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朝着张珂发出老鸦一般的叫声。 「嘎嘎嘎——」 既然都已经找到了正主,那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就没必要留着了。 刺耳的叫声戛然而止。 爆裂的风刃从天而降。 不光是黑影,连带着整片枯衰的树林一起,都被张珂修剪掉了脑袋,狂乱的风暴在整片山林间肆虐。 开门啊! 开门啊!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肆虐了一阵,树林被他连根拔起,前面一个个堆满了尸骨的洞窟被他搞的一团糟...就差把地下的土也翻一边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就连张珂都有点怀疑,自己动手的时机是不是早了点的时候。 他的真灵忽然感觉一阵惶恐, 随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身旁狂风涌动。 可没等张珂起飞,周围山林间的画面忽然凝固,他的真灵原地起飞直奔星空。 而随着视线的拉伸, 他的身体飞越过山梁,张珂才注意到在自己来时的方向,那边的山村里突然燃起了大火,整个村子都置身于熊熊烈焰中,火焰烧透了半边天。 如今烈焰也一起被冻结,透过熊熊烈焰, 张珂看到村庄里,之前自己寄宿的那家农户房屋被烈焰烧成了一片白地。 正在燃烧的屋子残骸里,有几具只剩焦黑骨架的尸体叠在一起,而在他们的怀中抱着的,正是那个之前封存了他真灵的木雕。…. ....... 「互换老家是吧!」 「捏妈妈的,这玩意儿藏哪儿去了!」 房间里,被踢出游戏的张珂,看着眼前5:59的倒计时,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是真没想到, 这副本的里的怪,还能这么玩的! 关键是,在附近的山林,包括村庄张珂都附着这神念,但凡有东西靠近,不可能能瞒得过他的感应才对。 怎么莫名其妙, 人还在前面桀桀桀的「敲门」呢,一转眼村子被点了! 太憋屈了! 打架打输了重来他能理解,但这种被偷家偷输了的是真叫人憋气,关键是对方是谁,张珂连面都没见过,木雕就被烧了。 而这个木雕, 正是游戏汲取了他的气息制作的信标,也是张珂跟能进入副本世界的关键。 相当于一根钉子, 把张珂钉在了副本世界这片天地里,而一旦这颗钉子被拔除,那他顿时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飘出了世界,进入虚空。 以张珂目前的实力,置身于虚空中,也就是立马嗝屁。 好在钉子不是一次性的, 副本既然已经形成那就逃不掉,张珂只需要等待六个小时,等游戏再做出一根钉子把他钉进去即可。 去客厅,开了一罐可乐。 坐在阳台前,品味着碳酸在口中微微爆炸的感觉,张珂轻叹了口气。 不爽肯定是有的, 但原因还是他有点浪了,以为只要布置了神念监视就能保证安全。 这样木雕留在村子里,被自己的神念监视,而去掉了这个最大的弱点,真要是找到黑影的主人张珂也能放开手脚跟对方干一场。 只要能开地图,查清楚附近的情况。 他输赢都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对方要比张珂预料的更加狡猾。 而且那把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也挺奇怪的, 就算是有人放火,那也不能在张珂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把整个村子都点了吧? 要知道这副本的背景可是大清, 哪儿来的这么多汽油让你点,就算是晚清,那村里这么大的动静也瞒不过张珂。 再其次就是那一家农户。 火烧起来,一家人不知道跑? 门跟窗户都被张珂一刀劈碎,走两步就能到院子里,为什么不走? 还有他们早晚给张珂供奉了香火,张珂也欣然接受了,这样在法理上这一家农户就成了张珂的信徒,虽然只是临时抱佛脚,心里未必信的有多深,但张珂的雕像就在屋子里,农户一家一旦求助张珂是瞬间能感应到的。 神念,农户。 这两重保险都没有触发,这就值得他深思了。 而且,副本说的是白莲降世。 但游戏里七天过去了,张珂都没见到过所谓的白莲,甚至整个村子也就黑影这个被毛发覆盖看不清面容的怪物,是从外面来的。 那么,将村庄作为有什么价值?…. 张珂正思考着,突然卧室的手机传来了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上次副本结束,出来他就把很多应用的授权全部关闭,而且微讯跟企鹅里除了必要的联系人之外其他也设置了消息接收不通知。 按理说,他的手机应该相当安静才对。 怎么...呼唤风灵们把自己的手机给抬出来。 接过手机,扔掉手中空了的易拉罐,打开手机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因昨日特大暴雨的缘故,永定河某段河岸塌陷,有市民在其中发现了巨量尸骨,疑似古代遗迹,现专家正在紧急挖掘中,有出行计划的市民请绕行该段道路......」 遗迹? 退出信息提示,张珂转手打开浏览器,还没等他呢,下面的热搜榜上就出现了: 永定河发现遗迹,疑似王公墓穴! 永定河,遗迹! 永定河发现万人坑! 永定河现场直播... 一个个鲜红的字体占据了张珂的视线,他点开直播。 短暂的跳转之后,直播的画面出现在手机中,而与此同时记者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 「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是在永定河遗址的最外层,大家能看到在我身边有众多的工作人员正在架设钢架跟临时顶棚,这是为了放置在挖掘过程中,大雨破坏现场。 虽然,因为现场过于繁忙的缘故,目前还无法进入现场进行实时转播。 但据有关专家说。 这次的遗迹,跟以往不同,规模极其庞大,建筑齐全完整,很可能是一整个村镇因为某种意外被埋藏在地下... 最新的消息。 经过抢救,在下游的工作人员找回了部分掉落到河中的文物。 经过专家初步判断,这些大多都是明初的文物。 而且,大家可以看我身旁的屏幕里最新传回的画面。 尤其是上面的那张石碑的照片, 它记载的东西很可能将会修订现有的历史认知, 让我们来看一下,在它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发生在明初时,治水不满皇帝无德,掀起洪水淹没附近数十个州府? 先等一下, 最新消息,专家说这张照片跟文物的实体并不相同,是临时工出现了工作失误, 调试时机器设定的程序出现了翻译错误。 现在他们正在紧急调试机器,并且已经紧急调走了该临时工。 虽然很遗憾不能一睹为快,但值得高兴的是内部框架现在已经大体完工,稍等记者更换穿戴,就可以带大家进入其中,探寻遗迹...」 「好,前方的记者正在准备,那画面切回我们演播厅,x专家您认为......」 随着画面切换,张珂也放下了手机。 听着直播里主持人跟几个专家东拉西扯,张珂抿抿嘴。 永定河水脉里藏着很多小玩意,这件事他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 这随便挖出来个遗迹居然还跟自己牵扯上了关系。…. 这叫他有种在外面做的事,结果回家时听家里人问起来。 倒也没有尴尬。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知道从商店里兑换来的神位是不是干净的,如果以后每个副本他都能带点东西出来,那...现实的历史岂不是要被他搞的鸡飞狗跳? 继最倒霉的气象专家, 地质专家之后考古学家也要面临发际线上移,英年早秃的悲惨未来? 当然张珂脑海里的想法也只是转了一转。 随即就被抛在脑后。 反正就目前来说,永定河是没什么危险的。 即便挖穿了也顶多就是些遗迹,古墓之类旧时代历史的残留物。至于水脉下镇压的东西,还在副本世界里留着呢! 况且,游戏已经祛除了标记,专家再怎么折腾张珂也不用担心哪天坐标暴露,被人追着网线找上门来... 喜欢挖,就多挖点。 以后有机会,张珂尽可能的帮他们去天南海北的多跑跑,省的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知道往津门堆。 万一被找上来,也挺麻烦的。 正好,现在永定河那边的事,够专家们头痛好一阵了。 而等现在这个副本攻略之后,不奢求依旧能敲一块「土地」下来,能拿玉髓买一个【七品】的神位就行。 到时候,张珂一定选的远远地, 去天南海北的边界线上,帮专家们创造一些工作岗位。 想着张珂眼睛微眯, 心中有了计较,他躺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 伴随着张珂的呼吸,天上的风,空气中的水分,以及如今上下游长度超过九百公里的永定河,都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直到设定的闹铃响起, 张珂才从深层次的交互中脱离了出来,去洗了把脸,振奋了下精神,回来躺好的他转眼间重新进入了游戏。 这一次,都不用等小孩把自己找出来。 在农户家两个儿子去请那个所谓的韩婆子的时候,张珂神念一动,柴堆上的一根柴火掉在地上惊到了屋里的一家人。 然而这次出乎意料的是,这家农户没人敢出门来。 一家人拿着棍棒锄头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直到那三十岁比六十岁还苍老的韩婆子过来,屋外屋内一番解释之后,狐疑的看了柴堆一眼。 随后叫人拿着棍子把柴堆一点点的清开。 直到张珂所在的木雕暴露出来,韩婆子狐疑的打量了几眼,又踌躇了一会儿,这才从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一块红布示意:「洗干净手脸,再把这块布罩在那上面包裹起来,切记,过去的时候撇过头,千万不要拿正脸去看!」 而老头伸手拦下了想要上前的儿子,一边招呼家里人给他端来水,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爹我还没死,用得着你?」 虽然是关心的话,但听起来却很刺耳。 说着转过头:「妹子,还没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是这玩意,引来昨晚那个的?」 他说的含糊,韩婆子也不以为意。 妖魔鬼怪这些东西,都很邪,就算知道它们是什么,也轻易不要张口说出来,尤其是在黄昏傍晚后,连代指最好都别,不然很容易被知道,然后找上门来。 「大哥,事到临头我也不瞒你,昨晚上门来的应该是一个山魅,不知道怎么跑下山到了你家门口。 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山魅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山里的东西又或者客死山间的孤魂变化成的,胆子很小不说,活动范围也就只有固定的那一片。 但来你家的这个,第一趟还估计只是意外,可第二趟再回来,也不知道它哪儿吃的血食物,变得凶的很,昨天熬到天快亮了又不甘心走,才害死了你家的狗,今晚怕是还要过来!」 「至于这木雕么......」.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五章 你不要过来啊!(求订阅) 「看样子应该是个神像,可既然能放在这地方,而且老哥你都不知道那肯定就不是从正经的寺庙里请来的,要是你家小孩玩闹捡来的还好,可如果家里人都不知道的话...」 「我知道老哥你有顾虑,我也觉得那山魅昨晚进了你家门,结果没害了你家两个小子,很可能是这个神像的功劳,但老哥,来路不明的钱财不能拿,来路不明的神像更不敢往家里请啊!」 韩婆子语重心长道:「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别拿捏不准,留下来到时候害了你一家! 我觉得最好还是用红布包起来,栓上麻绳,今天太晚了,这样明天我带着去城里让人带去山上的佛寺,要是老哥你真还想留着,过些天再请回来,好吃好喝的供奉就是了。」 「嗯!」 老农点了点头。 随后擦干净了头脸,上前来用红布把张珂所在的木雕裹起来,之后在韩婆子的指挥下,用绳子系好后连同几个沾满了油渍的铜板一起交给了韩婆子。 「可惜了!」 反正都是在村子里,从哪里开局张珂并不介意,那些黑影——山魅聚团之后也还不够他一刀劈的,张珂有什么担心的? 唯一的问题也就是自己现在离开了农户的家。 今天晚上如果出现点儿什么意外的话,他不一定能救的过来。 虽然他临走前已经在房屋,院门上各自留下了一缕他的神念。 可有身上的这层红布包裹着, 张珂跟自己的神念之间距离越远,感觉信号就越差。 而韩婆子在把木雕带回了家,放在了一个背光的阴暗小屋里,关门上锁后就从隔壁拿起东西匆匆离去。 大概是去帮那家农户去了。 张珂没太过, 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件昏暗的小屋里。 这里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像纸人,纸钱,黄纸...这些他都能理解,但秤砣,辫子这些又是用来干吗的? 逐渐的, 张珂不满足在木雕里观看,但刚吃过亏他也不敢离开木雕太远,索性分出一大股神念。 念头依稀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形,出现在房间里。 苍蝇搓手·jg 每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张珂都要拿起来盘玩一下,甚至放在盒子里,被红布盖起来的东西他也打开看看。 张珂都这么直白了, 整个屋子仍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甚至原本有些鬼祟,阴暗的房间,被他这么一折腾,反倒变的明亮了起来。 即便屋子里的阳光,只有门缝里透进来的几丝。 但置身其中, 感官上却跟正房没什么区别,相当明亮而且还宽敞了许多。 感觉这边没什么值得摆弄的,张珂的这团神念索性出了房门,去院子里的另外几间屋子转了转。 然后在卧房的一块地砖下,他找到了一本被油纸包裹的书本。 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法术大全。…. 很好,很有士气! 张珂挑了挑眉,态度变得认真了不少,然后伸手翻开高贵的法术大全... 确实挺全的, 但这玩意跟法术扯不上什么关系,里面的内容更多的是以故事存在的,记载了些民间禁忌,除此之外单独记载的也就三个。 一个扶乩,类似于笔仙。 一个大还丹,用几种特定的草药挫出的药丸,放置一段时间之后,随身携带能够祛除怨煞之气。 最后那张纸上记载的倒真是一门法术,只可惜那是个请神术。 不是佛道两家,也没有挂靠正规的庙宇,有请神的法术都用不了,除非找些孤魂野鬼,但正经人谁用这玩意儿啊! 看完了包起来,原封不动的放回之前的位置,张珂这才收回逸散的神念。 直到日头逐渐西沉,张珂在外的神念都在布置着,把一缕缕神念分散在村庄的各个位置。 临近傍晚的时候韩婆子才神色匆匆的赶回来。 刚进院门她的脸色就猛的一变,扭头看向了张珂所在的屋子。 她这屋子里放着的都是之前附近出了事儿,解决了事情后却没办法直接销毁的物件,索性就先带回家里来,存在屋子里。 每隔三个月,她就会带上它们去城里的庙里,把东西交给庙祝,统一销毁。 而按时间,刚好她明天要去城里。 按理说,随着时间的退役,距离三个月时限越近,这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越多,每天的太阳落山后都是它们活跃的时间点,一到这时候整间屋子都散发着阴森,诡异的气息。 隔着门缝,甚至经常能看到门内有一双双眼睛在看。 甚至,大半夜还能听到有东西在屋子里撞门。 可今天是怎么了,不光屋子里安静的过分,甚至整个屋子看起来都没有一点儿阴森气。 「难道是白天的那尊神像?」 韩婆子灵光一闪,看着屋子的眼神猛然一亮,可随后她非但没敢上前开门,反而后退了几步,走到了院门前。 能震慑坏人的,只有更凶恶的坏人。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不一定是什么好消息。 大概是因为混进去了个更可怕的玩意。 但就这么躲在门口也不太行。 今晚很可能有山魅进村, 她的布置感觉也就能把那玩意儿拦在门外,不过等到了明天她带着那一家人天亮就启程,去了城里的庙里就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反倒是今晚,村子里不太平。 站在院门这并不安全。 观察了一回儿,她才蹭着院墙,从另一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房门紧闭。 昏暗的土培房子里,隐约能看到一个脑袋趴在窗前,小心的窥伺着屋外的动静。 一直等到了深夜,月上中梢。 今晚明明没有一丝云气,但月光却不如往常皎洁,明亮,月亮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纱网,周围的光晕变得朦朦胧胧的,像长了一圈儿细密的绒毛一样。…. 屋子里正偷瞧的韩婆子瞥了眼天上,随后悄声的钻回了床上。 不看了,不看了。 连毛月亮都出来了,还看什么,难不成等着深夜窗外有脑袋跟你对视? 躺下来,一动也不动,熬到天亮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脑海中不断回想过今天回家时那静谧的小屋,整个人久久难以入睡。 直到屋外吹起了风, 如泣如诉,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似乎是豺狼放声的嚎叫,格外的渗人。 随着风声响起, 另一边小屋的房门突然‘碰,的一声被拽开,随后院门口响起了几声沉闷倒地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冷风,隐约间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而在门外,一个被红布包裹的雕像凭空漂浮着来到院子正中心,落在了地上。 随后,张珂像挤牙膏一样,从缝隙里挤了出来,感知着村前屋后的动静,他神色淡漠,挥舞着狂风化作的刀刃,将所有敢进入他感知范围内的山魅全部肢解。 黑色的污血在村内随意流淌着。 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不知道从哪儿卷起来一颗火星,飘飘落落的就要掉到地上,却被另一股风吹起,落在了张珂的手心。 村庄再次变得静谧,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中。 但张珂却没有放松警惕,站在了跟房顶同样高的水平线上,观察着四周。 神念笼罩村庄,但在向外扩散的时候,张珂遇到了一股阻力,像是收到了外界山林的排斥,他的神念被粗暴的推了回来。 而张珂再次撑起神念,这次遇到反抗的力道更加庞大,但同时张珂也寻摸到了一丝异样,他顺着感觉往远处的山林中看去。 在视线的尽头,隐约间能瞥到一个黑色的,庞大身影,正匍匐在地上。 随着张珂的目光,那东西也抬起头来,一双猩红的眸子跟他对视,在那双眼睛里张珂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那只是两个红色的灯泡。 就那么摆着固定的姿势,双眼盯着张珂,一动不动。 张珂跟它对视良久,最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神念的感知里,村外再次出现了一些摇摇晃晃的身影,这次不光是山魅,其中还有一些动物,跟人。 它们并非活物,但也不像是死了。 尸体没有明显腐烂的迹象,但却呈现异样的黑紫色,远远地隔着村庄跟山林,一双双黑色的眼珠里,透露着纯粹的贪婪。 就像是饿着的人,看到了一块热腾腾的烧肉会流口水异样。 而现在的张珂,在这些东西的眼里就是这块烧肉。 张珂头皮发麻。 除了山魅,还有活尸,甚至远处的山林里还有跟他对视的庞然大物。 只是一个小山村而已, 附近的山林里就这么诡谲。 这些人是怎么生活在这里,还能代代相传下来的?…. 有些无法理解。 而就在张珂再次准备动手清缴这些活尸的时候。 远处山林间那庞大的身影忽的站了起来, 顿时一股狂风从山上吹下, 夹杂着浓烈的动物的腥臭味, 似乎还有些香烛燃烧后产生的味道, 混杂在一起,有如实质一般吹的张珂眼睛生疼。 但此时张珂根本不敢闭眼,反倒睁大了眼睛跟远山上的那道身影对视,朦胧的月光下,它隐约看到了这庞然大物的身下有数条粗壮的大腿。 随后那身影并没有走下山,而是又多看了张珂几眼,仿佛把他彻底记在心底之后,才转过身消失在山顶上。 随着它的离去, 村庄周围的山魅,活尸也摇摇晃晃跟着一同离开。 「就这?」 就只是吹了个火星过来,没成功这就走了? 亏张珂还心惊胆战,特意把雕像抱在了怀里,生怕对方有什么邪门的办法能阴到他。 结果就这? 也太虎头蛇尾了。 回过神来,张珂才发现头顶的天空已经有些要亮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清晨时分。 第二天的太阳等不了多久就会升起。 ...... 谷县,城隍庙里,昏暗的大殿中,一根根香烛散发着袅袅青烟。 正常情况下,不管是什么时候上香,庙里的香烛都会在升到一半儿就朝着某个方向倾斜,而在对应的方向,一般都有一尊神像。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大殿里的香火,即便不是明确供奉在城隍爷桌前的,也很少会随意飘动。 近年来庙宇香火越发旺盛, 庙里有足够的香油钱,给城隍庙里的各个殿内添满香火。 可是今夜, 刚入夜之后庙里便吹过一股刺骨的寒风,好多神像前的香烛都被这股邪风吹熄。 再次点燃, 香还是那注香,可升起的烟却没了尽头,笔直的飘去了房顶跟房梁为伍。 看管香火的庙祝立马麻爪了,扭头跑到正殿,这里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也有小半的香火被吹熄。 一样的点燃, 同样的结果。 感觉自己处理不了这样的情况,庙祝直接去了后院敲门叫醒了正在打坐的道士们。 随后,一个庙祝,三个道士,在各个殿外走了一圈,发现了更加惊悚的事。 香烛灭了还是小事,大半的勾魂,两位枷锁将军,甚至一个判官的神像都悄然开裂,几道巨大的裂痕直上直下,看得四人手脚冰凉。 这下出大事了,真的麻烦大了! 「师兄,怎么办?要去通知一下吗?」 良久,三个道士中最年轻的那个,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沙哑道:「事情愈发失控了,再这样下去谷县城里也会出问题的!」 「告?上哪儿告去?你以为求了山门,求了朝廷就有办法?」 昏暗的大殿里,道士的师兄抬着头,看着这一尊尊或鲜活,或死寂的神像,轻叹了口气:「再看看,等两天再说。」 旁边的庙祝呆呆地看着这俩人,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心中暗自思虑着。 而这时候,那道士师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今天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一旦你想说出去最好仔细考虑考虑别人会不会信你的话,又或者说出去之后你的小命还能不能留?」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庙后面有现成的颜料,清风你跟他一起去后面,把颜料搬过来,今夜我们连夜把神像修整好。」.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六章 土地爷(求订阅) 神像破损的事情,想处理还是很简单的。 只需要简单的把裂痕弥补, 再挑选几件过去用过的,用红色的布绸做的外袍披上去挡住就可以了。 而且,还得专挑那种被香火熏黑,落满了灰尘的那种。 不然,光鲜亮丽的反倒引人注意。 不过,这样做也只能瞒住普通的香客跟那些心有亏欠来求神拜佛的人。 但有些人反倒是会从些微的异常里,发现些蛛丝马迹,但其实也不重要。 在这个妖鬼之说乡野流传,城市中都时不时会有人死于不明的时代,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不会有人冒大不讳去掀开神灵的外袍一探究竟。 只要外袍没掀开,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内中的情况。 但事情的真相也只能保留在一个极低的限度内,限制外传却是做不到了。 即便那庙祝嘴严, 他们师兄弟也得去通告谷城里的县令, 看能不能从他那里,亦或者是上面的府衙得到帮助,多的不敢奢求,但至少城隍庙里碎掉的神像总得从县志里再选拔几个填补了空缺才是。 县令知道了,县衙里面的官吏也没几个能瞒得过的,然后就是城中的富户,各种利益交织下消息会越传越广。 到最后,除了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外。 几乎整个城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听到点捕风捉影的事。 但等到那时候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过去了,官府反应再慢神像也应该得到了修缮。 没了源头,一切自然会风平浪静,安然的度过去。 想着,师兄转身走出了大殿,抬头刚好看到了天空中朦胧的毛月亮。 刚刚才平复下的心,再次猛的一揪。 他知道, 今晚恐怕恐怕是没办法睡个安稳觉了。 ...... 张珂矗立在院子中, 左右双手分别抱着苍玉跟木雕。 他头抬着,正对远处的群山,视线来回扫视着远处的山林,头顶狂风猎猎作响,任何风吹草动落在他的眼底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 那庞大的身影虽然离去了, 但却始终有一层阴影蒙在张珂的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他的神念在村庄内畅行无阻,可一旦到了村外就像是陷入了泥潭沼泽中一样,寸步难行。 越远的地方,那股排斥的气息就严重,甚至呼风唤雨在外界受到的干扰都很严重。 在神念翻过一个山头之后,张珂甚至感觉脚下的大地都在朝他怒吼:滚出去! 声音震耳欲聋。 但身体外出不受阻碍,可外放神念同样不行,感知范围甚至不如双目能扫视到的范围更远,没敢走的更远,张珂及时退回了村庄。 眼下的情况就像是被人在村庄外的山林间起了一堵墙, 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小山村,以及附近村外有限的几百亩土地里。…. 好比掉进了陷阱的猎物,找不到脱坑的方法,就只能等待着猎人找上门来给自己致命一刀。 抬头再眺望了一眼大山深处, 张珂的目光闪动, 摒弃诸多繁杂无用的念头,他的内心已经渐渐有了计较。 抬手一挥, 一道风刃从他手间弹射,劈开了主屋后插紧的木栓,老旧的木门在一阵「吱呀」声中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趴在门后歪着头偷窥的韩婆子。 ‘啪!, 看着院子里漂浮的神像缓缓转身 ,似是在隔着红布跟自己对视,韩婆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双腿经过长久蹲伏血管突然舒张,一阵阵的酥麻刺痛让她心里像猫抓一样。 但再难忍耐,她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无它, 院门口,那倒在地上的几具无头山魅便是最好的佐证。 对于韩婆子只盯着雕像而不看自己本身的动作张珂并不意外,他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真灵显化,也能认为神体。 虽说是游戏参照他现实的身体在进入游戏前捏造的弱化复制品,永定河,瘴...许多手段都没一起跟着带过来,让副本里的张珂缺了不少应对的手段。 但不管怎么样,复制品也是神体,他不主动,仍然不是凡物能随意看到的。 她真要是见面直勾勾的盯着张珂,那他反倒是高兴了。 张珂绝不介意把这老婆子仔细审问检查一边。 现在么,手段还是得温和一点,将雕像放在距韩婆子一米远的地方,一道风刃割裂了上面包裹的麻绳跟红布,让雕像暴露出来。 张珂也不说话。 就让这韩婆子对着雕像自己感悟。 而一门之隔, 跪在地上的韩婆子眼前的视线被门框遮挡,但她仍然感觉到了屋外那道目光正随着时间的推移,便的愈发肃穆跟冰冷。 鼻间还能隐约嗅到外面山魅尸体散发的隐隐臭味,跟淡淡的血腥气。 ‘咕咚!, 韩婆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跪在地上再三拜了拜: 「大仙您莫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样,您要是真看上了那家人,就给点提示,我立马操办,让他家把您恭恭敬敬的,一步一叩首的把您请回去,如何?」说着话韩婆子悄悄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 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提示不说,反倒是跟雕像那模糊的面部对上了。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嘴角含笑的面庞,双眼正跟她对视——糟! 该不会,这位是看上我了吧? 韩婆子欲哭无泪。 早知道她就不多嘴,把这位带回来了,现在反倒送神难了。 本来年轻时意外投进这行。 直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也没个男人不说,更没有一儿半女的侍奉在跟前就怪难熬。当初听说做这行会连累家人,于是她跑到了隔壁村住下,颤颤巍巍过了这么多年。…. 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孤寡孤寡,等到死了,让家里子侄辈的帮自己埋了就是。 但谁曾想,还能更倒霉的! 虽然她很不愿意请家仙,不想活着被人摆布,死了还还不得安宁,魂魄也被拉去当牛做马。 但为了现在死跟活着该怎么选她很清楚。 她狠了狠心,多磕了几个头: 「那请您老人家再等待一会儿, 我这就去请人宰鸡杀猪,还得造神龛...这样那间小屋子也得收拾出来,今天怕是赶不及了,不如最近挑个吉祥的日子,您看成吗?」 「...」 张珂原本只是想借她来用用。 毕竟之前在屋子里翻到的‘法术大全,上面记载了扶乩还有请神的法术,这两门不需要法力就能施展,到时候他也刚好说出自己的需求。 这就跟谈恋爱一样。 被女生主动追,跟主动追女生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你开口一切水到渠成,后者当舔狗都要被人挑来挑去,得不到手不说,万一哪个富哥们传上来一段,心都得碎了。 没想到这人越想越歪 ,请自己进家门给她当保家仙? 疯啦! 「土地!」 看着一脸难捱的韩婆子,张珂无奈开口道。 听着快要将她耳朵震聋的声音,韩婆子诚惶诚恐。 全身更是提不起力气。 「这,这我也说的不算啊!」 她都想要献自己了,结果这位没看上,反而盯上了一整个村子。 张珂冷哼一声,说自己不急,让她去附近的村镇看看,回来再给他答案也不迟。 韩婆子虽然不知道这位为什么这么说,但她也不敢问。 等雕像从门前挪开,重新落回到院子里去之后,她连忙爬起来,也顾不上满身的尘土急匆匆的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到下午三四点钟,韩婆子包括一大群的村民都聚集在院子外面,一群人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直到看到依旧在院子里的雕像众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赶忙跪下来磕头。 「大仙啊,您真是救苦救命的活菩萨!」 「对对对,妹子,大仙不是说他要当咱村的土地爷爷吗,快,赶紧把之前的轿子抬出来,我们一起抬着去。」 「......」 一群人七嘴八舌,声音格外的嘈杂,但一些闲言碎语还是顺着神念传到了他的耳中。 张珂没有想到,一夜过去,周围的几个村子,甚至临近的镇子上都死了人,加起来都有二三十个了。 说起来他只是通过神念,隐约感觉到临近的村子里血腥气还挺浓郁的。 但碍于距离太远,张珂的触手伸不过去,再加上他也确实需要震慑下村民,就安排了韩婆子带他们去打探消息。 本以为死三五个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恶劣。 而且,如此情况,副本里的人没有往大城附近聚集,反倒依旧散落在乡野之间,难不成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可他看旁边那屋子里的小玩意儿挺多的啊,这又该怎么解释。 揣着疑惑,张珂被一众村民抬着前往了土地庙。 说是土地庙,但其实也就是一间废弃的土屋。 年久失修,泥土做的屋顶上长满了杂草,四周的墙壁也被风雨侵蚀的坑坑洼洼,屋子外面原本还绘画着一些图案,但时间太久也变得斑驳难以辨认了。 先前里面盘踞着一些东西,但被众多村民积聚的人气一冲,便逃跑了。 屋内,蛛网密布,尘土厚重,原本供桌上摆放的祭品都被尘土掩盖,香炉更是灰扑扑的,只能勉强看出个形状。 雕塑被抬着过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打扫着,进门前他刚好看到有几个村民正抬着一个没了头,灰扑扑的泥塑往外走。 天黑了。 张珂才被送进土地庙里。 村民们并未离去,而是趁着夜色开始祭祀,香烛,黄表纸燃烧的青烟在夜色下袅袅升起。 白天,发生在其他村庄,乃至镇子里惨状惊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敦促着他们。 谁也不知道那些山魅今晚还会不会来,也没人敢保证雕像里的这位今晚仍旧会保护他们村庄的安宁,没人想做被山魅吃掉脑袋的人。 自然很多规矩也就被抛在了脑后。 好在他们摆的不是从寺庙里请来的开光神像,那些大多都是被香火熏染有了一丝神性,要想放在庙里且能够灵验,中间有很多的规矩需要遵守,错一步都很麻烦,更别说被村民们拿到深夜来折腾。 灵不灵验暂且不提,更大的可能是引来窥伺,被鸠占鹊巢。 木雕有张珂坐镇。 更何况一个【七品】大神,亲自屈尊担任一个九品都算不上的土地神,别说抢,敢多看一眼张珂都得给两嘴巴子,让他们长长记性。 随着一个个村民上前供奉,口念土地爷保佑。 雕塑中也有一份力量正在缓慢积累着,直到最后一个村民上前,上香跪拜之后,那股力量从雕塑中破壳而出。 与它一同的,还有每个村民的头顶都散发出一缕色彩斑驳的烟气儿。 不过瞬息之间, 烟气落在雕像跟前,跟那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变换作一本薄薄的册籍,而同时村民们的名字;生辰;这一年在村子里说了什么,一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与此同时,眼前也有游戏的通告跟着浮现: 【你得到了下山村村民的集体祭拜,供奉,你已经获得土地神祇资格】 【检测到下山村前土地已经消亡,正在继承神位】 【正在凝聚土地册籍...正在变更神权所属】 【你就职下山村土地(从九品)】 【神权:你获得了下山村下辖3600亩土地的所有权,你获得了些微幽冥权柄,正在更新技能列表...】 【地气勃发(残);托梦;增福添寿;霉运缠身;五谷丰登(残);招兵买马(7)...】 字体在张珂的眼底不断的滚动,同时他的脑海里也承载着不断灌输的知识。 感知中,这下山村村子,包括附近村民的耕地都成为了张珂身体的延伸,而且他隐约还能感觉到有一片空间正在这间土地庙里开辟。 不光提示的这些,除此之外张珂还获得了土地杖,跟神器板砖制作方法。 前者能让张珂在这3600亩土地上,敲敲拐杖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偶尔还能拿来当武器用,敲打一些不开眼的山精野怪。 后者自是居家外出,偷袭必备之良器!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七章 斩山·神 张珂更的是,从他继承了土地神的那一刻,一直笼罩在心底的阴云散去了不少。 虽然神念依旧被限制这狭小的一块土地上。 但自从他成为了土地神之后。 下山村的这片土地,这些村民,变成了除木雕之外稳定张珂的锚点,加深了张珂跟这片天地之间的联系,让他的存在更加牢固。 多了几根拴在身上的绳子,这下张珂不再担心一旦木雕碎了, 自己又像个热气球一样飘走。 得到的便利还不只这些,扎根在上山村之后,张珂才发现一件事。 在自己下辖的土地外面,虽然也有方向感觉空荡荡的,但更多的地方居然是有主人的! 怪不得自己神念一散发出去就受到了排挤,原来是闯到别人家去了。 龟龟挠头·jg 虽说游戏更新后对新的副本张珂也做了准备, 但如此盛况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此情此景,让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好痒。 您就是欧陆... 九州风云4? 好么游戏里坐看风云两千年不够劲, 现在来现实模拟? 倒也无所谓,就是这开局... 按理来说张珂的【七品】神位起步,怎么也能混个小诸侯的地位,山神,水神甚至去阴间他都能接受,无所谓的嘛。 但现实有点残酷,他像是被扔到了犄角旮旯里,经过自己一番威逼利诱才捞到了个一村之长——土地神的位置。 底子薄不说,外面还是群狼环伺, 甚至临近的山林里还有一位能指挥众多山魅,活尸的战狂。 就离谱!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顶着【从九品】标注,但真正的内核是【七品】啊。 张珂只是受限于周围的地盘都有主人,抗拒他这个外来户,神念不能外出,才被困在了村庄里。 但他不能外出,是因为周围土地的拒绝,在加上要守护自己的锚点。 顺便再防备着上次那个阴险的偷家狗贼... 可村民们不碍事,他们能往来周围的村镇之间。 如此,张珂就能借助村民来达成他的目的。 其中最简单的无外乎信仰神明的那一套,吸收信徒,传播信仰,让信徒来传颂神明扩张影响力。 借助香火是能快速壮大,甚至借助王朝封正,王公贵族的祭拜,庞大的国运能把神明催生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就好比关羽,大名鼎鼎的二爷。 生前也不过是乱世中的一个武将,但死后被人立生祠成了鬼神,从大宋开始进入正祀,元明清一路被提拔高度,到最后甚至成了关圣帝君。 不往上古去追溯,光谈从宋朝流传下来的,玉皇天庭神系里,被冠以帝君称谓的又有几人? 当然,但凡是靠着信仰,香火的神明都逃不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循环。 香火是弱小时腾飞的催化剂,但强大之后反倒成了束缚。 信仰不存,神位不存这是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规则。…. 除此之外,信徒之间广为传颂的事情也会炼假成真,最终一一反馈在神明身上。 就好比上个副本,张珂的冒犯,关羽会不会原谅他不知道,但二爷一定会。 谁让武圣关云长的神设就是义薄云天呢。 享受了便利,就得承担责任,很公平! 当然,在现实中张珂是肯定不敢这么玩的,但游戏里无所谓咯。 更何况,他跟纯粹的香火神不同, 张珂要人信仰只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路,就像是开战需要提前编织一个借口一样,踩在这条路上他才能不被阻拦的,去其他的地盘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 接收那位神明的遗产,提升自己的权柄。 可无缘无故的,下山村的村民又凭什么去外面宣传自家土地神,而这就需要靠一些外来手段的加入,例如在夜幕降临后,再次出现在远方山林之间的山魅。 一双双猩红的目光,暗中窥伺着明亮的下山村。 ...... 「土地爷啊,土地爷,日后咱们下山村里的人,每家每天都会出一个人给您磕头上香,每月初一十五供奉不断,求您保佑下山村不受山魅侵扰,别遇到妖鬼祸患,保佑一村人平平安安。」 土地庙前。 眉发皆白的老村长颤颤巍巍的跪下来,对着雕塑磕了几个头,念念有词。 白天他们外出才知道,周围的村镇昨晚都进了山魅,好多家夜里没闭紧大门的都遇了害,唯一幸免的也就是他们下山村。 也正是回来的路上,韩婆子给村长提了张珂的要求之后,老头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不同于张珂,也跟韩婆子这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不同。 村长可是活过了两位皇帝,见证了这太行山脉七十余年的风风雨雨。 约摸是从二十年前起, 这山里诡异的事情就越来越多,很多采药,猎户去了就没能回来,一直到十多年前山下的村子里也不安分起来,但好在各村都有土地庙,虽然也不平静,可村子里总不会出人命。 下山村的土地庙是在三年前废弃的。 老头记的很清楚,当晚跟昨天一样,天上同样是一轮毛月亮,家家户户的狗在那天晚上都叫的很厉害。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庙里土地神的头就掉了,神像上也遍布裂痕。 后来倒也想办法再请过,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待不住,上来一尊断头一尊,连续几次村里人都害怕了,再加上村子里虽然也偶有诡异的事,但总没出人命,没人坚持后来也就废弃了。 现在...也不知道庙里的这位能不能扛住。 但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今天白天,光是从村前村后收收起来烧掉的山魅就有十多只。 「想当初我大明...唉,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正当村长缅怀过去的时候,韩婆子突然上前来拽了拽他的衣袖。…. 随后两人和几个村里几个老人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韩婆子脸色凝重,直白道:「村长,山魅今晚好像又来了。」 「刚才我看到山上隐约有些亮点,感觉不对带着人去靠近村边的黯处,看到远处的林子里,隐约有朦胧的影子。 没敢多待,就立马回来告知你了!」 听到韩婆子的话,村长内心咯噔一声:「你确定没看错?真看到了山魅?」 「不确定是山魅,但肯定有东西。」韩婆子低声道:「不光是我,其他人都肯定在林子里看到了东西,但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 除非召集人手,带上火把去林子里看看,可一旦真是山魅的话,去的人恐怕回不来几个。 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唉」 而此时,有人在一旁忍不住道:「这可怎么办啊?地里的粮食还没收多少,这要是山魅天天来,耽误了进度,万一被冻了,下了雨可就全完了,即便不被吃掉,我们村也得全都饿死。」 「走一步看一步吧!」村长瞥了说话的老汉一眼,没有理他,而是跟韩婆子继续交代:「先熬过今晚,这样咱们村土地庙的 庙祝就交给你来。 另外等会去通知大家,那些住在村边的人家就别回去了,就近凑合一晚,等明天起来如果还成先抢收粮食。 之后,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说不准城里今年不收粮食呢?」 几人闻言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可不信城里的粮吏会这么仁善,更何况粮食本就是皇帝要的,官吏们只不过是把一变成了五。 一年到头,他们可能处理账务不太清楚,但收粮食的日子是绝对不会错过一刻的。 除非,这个不收不是上面不收了,而是人来不了! 在其他人愣神的功夫里,村长继续交代:「把村子里的狗也都集结起来,明天开始让村里爷爷辈的一人一条狗,去住到村庄外围去。 要死也先死老家伙们,年轻人跟孩子都给我住去村中心去,谁家不同意,就给带过来,我撕了他家的族谱,一家人都给我滚出下山村去!」 「我觉得可以。」 「您说的对。」 「我没意见。」 听着村长愈发严厉的话语,几个老头赶忙表示赞同。 至于韩婆子, 她孤家寡人一个,再说了还得靠她在土地庙里陪着土地爷呢,万一哪天神像裂了,也好叫大家及时知道。 而看着他们这幅配合的态度,村长点了点头:「多事之秋,村里人心得齐啊! 就暂时说这么多了,老头子年纪大了,实在熬不了夜。 行了,去告诉我家老大,回家带狗过来,今晚老头子先去外面过一夜。」 ...... 黑漆漆的村子外,阴风阵阵,间隔不久就会有一道怪异的声响在山林中响起,为本就阴森的山林更添几分诡异。…. 林子里的东西,没像昨天等到了深夜才上门。 今晚,在刚入夜之后它们就来了。 但却只是停留在山林间,远远观望着。 前面的村子似乎是又有了土地。 土地神,其实本无所谓,一个小村子的土地算得了什么,它们又不是没吃过,问题的关键在于村子的顶上,天空中狂风猎猎。 风无形无相,但有昨夜的教训,它们知道一旦踏入大概就是迎头一刀。 有土地神,又有一位能操纵山风的神祇,它们再多也仍是送死。 下方的山魅踌躇不前,而且在它们上方的山顶,原本正眺望着下山村的目光收回,大山轻微的颤动,一块块巨石滚落。 路途中恰到好处的压死了几个踌躇不前的山魅。 而同一时间,山顶处突然响起了一道巨大的「亢亢」声。 随着这道洪亮至极的声音响起,山下踌躇的山魅再不敢蹉跎,纷纷发出难听的老鸦叫声,一瘸一拐的朝着村庄冲去。 ...... 村子里张珂十分悠闲。 狂风就聚拢在村子的上空,而且为了防止像昨夜出现的毛月亮,对这些山魅有什么加成,张珂还特意激活了苍玉印上的另一道神篆——唤雨。 入夜后,月亮还没露面多久就被浓厚的乌云遮蔽。 顿时,整个世界都仿佛昏暗了下来。 做完了自己的布置,抬头看了眼那些在山林间踌躇的身影,张珂笑笑,低下头一边尝试着侵蚀那些无主的地块,一边用村民祭祀产生的香火炼制属于土地神的专属神器——板砖。 张珂耐心十足,可有人等不及了。 随着一声响彻山林的咆哮。 山林中一个个乱窜的山魅吸引到了他的目光,天上头顶的狂风悄然间凝聚成一柄柄无形的刀刃,四 处纷飞,无情的收割着一个个山魅。 一刀两断,从不补刀! 随后,脚下的大地蠕动,将碎尸跟血泊都一起吞了进去,【地气勃发】这个技能原本是用来喷薄地气丰富当年粮产的,但张珂也不知道他的前任究竟做了些什么,下山村地下不能说空空如也,但也是十室九空。 正好山魅也是山精野怪,混进地气之中,搅碎了也能添点肥料。 刚开始张珂还饶有耐心,来一批,杀一批,埋一批。 后来一些破破烂烂的动物,人的尸体也出现在山顶,摇摇晃晃的从山上走了下来——它们发出各种怪异的叫声,如潮水般朝着下山村涌来。 而混在尸群中的不只是山魅,还有一些以张珂的眼光看起来都相当离奇的玩意。 长着人头的熊,长着老虎脑袋的人,甚至是粗暴的把残肢捏在一起,组成一个根本不协调的模样,然后离奇的来了。 这玩意落地就跑,跑起来风驰电掣的,比山魅都快。 「这审美可真够阴间的!」 张珂走出神像,一个闪烁来到村外,随着他抬起手来风往他手心汇聚,凝成了一柄略显虚幻的偃月刀,随着部分刚得来的香火往其中注入,刀刃从虚到实过渡。 但张珂也没真敢用掉手中所有的香火。 他只让刀刃看得清晰了些,随后便变换姿势,用力一刀朝着山顶斩杀了出去。 「轰-咔-轰!」 刀气所过之处,地面崩裂,草木被一分为二,直勾勾的冲着藏在山顶的庞大身影斩去。 「亢亢」 下一瞬,同样刺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张珂就看到,阴云笼罩下,有一个几十米高的庞然大物从山顶站了起来,猩红的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八章 副本隐秘(求订阅) 在一声高昂的吼叫后,面前的山峰,连同脚下的大地都在隐隐颤抖着,沉寂的山峰此刻仿佛活过来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珂。 它的目光充满了邪诡的恶意。 山石,草木的重量正随着这道目光汇聚成一道道土黄色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张珂身上凝聚,落在他的背后,双肩... 整座山的重量倾轧下来,脚下的大地承受不住龟裂开来。 而且,这些气息逐渐下沉,欲隔绝他跟地气之间联系,妄想阻隔张珂从大地上获取力量。 「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尊山神。」 身上的气息凝结成一座山峰的虚影背负在他的背后,重压之下张珂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虽然张珂的双腿在轻颤,但他的精神却格外的振奋。 他抬头直视,看着山顶上巨大的身影缓缓起身。 而随着它起身整座山上的韵味都在向着巨大的身影聚集,就连压在张珂身上的山峰虚影此刻都黯淡了许多,当它的体表凝聚出一层厚重的土黄色刺甲时—— 「亢!」 可能是过去习惯了张嘴嘶吼?在发动进攻之前这形如巨兽的山神也不忘咆哮一声,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下一刻,六条肥硕的大腿开动间,那庞大又坚硬的身体冲了下来,就像是一辆泥头车,踩死了油门带着滚滚烟尘从上而下—— 张珂无言, 决死冲锋! 时隔许久,他又一次见到了这一幕。 但张珂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对面的也没有带着一身的巫蛊血咒。 张珂被身后的山脉之力推搡,行动不够灵活,就索性放弃了躲闪。 一直抱在怀里的苍玉此时化作一道蔚蓝色的流体,在他的手中凝成一把偃月刀的形状,香火跟风灵为刀磨亮锋刃,神念倾注替代刀灵。 刀锋成型,张珂前端抓紧刀柄的右手上青筋猛然爆起,对准面前正狂奔而来的巨物,劈头斩下。 隐约间,有一声龙吟响起。 刀光照亮了被乌云笼罩下晦暗的大山,明亮的光芒下正对刀刃的是一头野猪。 一头有着八条猪腿的怪物。 这就是昨晚在山顶窥伺张珂的怪物,也是村庄前这座山峰的山神。 刀刃刚刚斩下,张珂就被一股沛然巨力撞飞了出去,一路去势无阻的推平了下山村数座房屋,直到最后一个土坡前才在地气的拉扯下泻去了那股恐怖的劲头。 尘土飞扬,烟尘四起。 下一秒,张珂从烟尘中走了出来,他的身上略显狼狈,真灵所化的衣袍有些破损,但也只是流光一闪便重新变得整洁一新。 而在他的对面,那野猪样的山神,一刀斩过被刨开了大半个脖颈,颈骨上有一道深邃的刀痕,整个猪头近乎九十度耷拉着。 而在两侧断裂的血肉中,伸出一根根纤细的肉丝,宛若活物一般试探着想将头颅弥合在一起。…. 但每次刚连在一起就有一抹刀光从骨缝中射出,将所有肉丝斩断。 原本微微抬起的猪头,再次掉了下去,鲜血狂涌的同时,满是利齿的猪嘴里也传出了痛苦的嘶鸣。 抽干了香火跟附近的风灵都没一刀把这玩意儿砍死,张珂感慨道: 「命真硬啊!」 说着他举刀上前,每向前一步,就有一道地气从脚下的大地中喷涌,盘绕到刀刃之上。 地气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它没有香火跟刀法配套,也没有风的轻盈锐利,相反地气沉重而愚钝...但眼前的山神头都快掉了还撑着一口气不死,伤口处仍有肉丝想要粘连。 他不确定残留在骨头里的刀光能不能撑到周围的风灵再度浓郁。 也不敢肯定这片群山中,窥伺自己的只有眼前这一位。 所以,趁你病,要你命... 当张珂走到山神近前的时候,刀锋已经被浑浊的地气糊成了一片,偃月刀更是沉重的如同山岳,他用着些变质的刀法,朝着山神脖颈的断口劈斩了下去。 一刀, 又一刀...... 事实证明,地气真不适合拿来劈砍,一刀下去猪头没剁开多少,反倒是山神被张珂激起了凶残的本性,顶着脑袋就要再朝他冲锋。 好在张珂及时改变了方法,从砍到拍,一刀下去把山神的脑袋拍到一旁,再一刀顺着裂口砍进去...又来了一次才堪堪把山神的头颅砍下来。 随着猪头的断裂,那庞大的身体在原地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后终归是倒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无头的猪尸仍旧微微起伏着。 但很快也就不动了。 随着周围的气流将风灵再次带到了这片天地,张珂的偃月刀又有了合用的刀刃。 换上了风灵,这次变的十分丝滑。 轻轻切开血肉,张珂将整个偃月刀都送进了山神那庞大的身躯当中。 然后面前的高山愤怒的咆哮。 山影倾轧,地龙翻身。 山下撕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裂隙,洞中传来呜咽的风声,脚下的大地涌动着将张珂推往深渊,似乎是要将他埋葬到山下... 即便山神死了, 但山还活着,尸体留着在山中孕养,等到日后或许还有复活的机会,但如果山神体内的权柄被张珂薅夺,那它就彻底没有复活的希望了。 山在反抗,在抗拒。 可是它不知道,它越是这个样子,张珂越精神。 苍玉在尸体中薅夺权柄的速度越发的迅捷,一道道土绿交错的气息在血肉中惊慌失措的逃窜,而在它们身后蓝色的流光不慌不忙,从外而内的编织着网络。 直到绝大部分的地方都被占据。 无路可逃下,山神权柄才不甘的退缩到脏腑的位置,凝结成一方土绿两色交错的石印,准备殊死一搏。 而随着它的出现,原本不急不缓的流光,顿时化作一道道「浪潮」朝着脏腑中灌了进去。…. 多, 太多了。 凝结的山神石印没坚持过十分钟,就被浪潮冲垮,崩的溃不成军。 而此时,浪潮在慢悠悠的享受胜利的果实,一口不拉的崩碎的山神权柄收集起来。 【你杀死了坨山山神】 【检测到你正在薅夺山神权柄...薅夺成功】 【正在变更神权归属,你就职坨山山神(八品)】 【神权:你获得了坨山三座山峰的所有权,你获得了些许幽冥权柄,检测到你拥有下山村土地神位,正在合并...】 【神权合并,您的麾下现有坨山,下山村土地,神位不足晋升】 【坨山已从太行山脉众神序列中消失,】 【太行山神察觉到了子嗣的消失,祂从睡梦中传出了呓语...你已经被太行群山众神排斥】 【你的恶行从太行山脉,到黄土高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已经被标记,太行众神与你相遇必定对你发起攻击,路过鬼神,大概率对你发起攻击】 「......」 捅马蜂窝了吗? 刚从坨山山神的残尸中把苍玉收回,看到眼前浮现的提示,张珂动作一顿。 倒是没想到,眼前这头猪居然还是太行山神的血脉,所以山神是头猪? 不过也不重要。 猪死不能复生,张珂能做的只有继承托山山神的遗志,帮祂好好保管坨山,其次顶多在群山众神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有机会就给他带去更多的小伙伴。 倒是这坨山野猪才两个夜晚就忍耐不住自己下场,这么莽撞的风格跟之前偷袭的他好像不是一个路子。 所以,暗地里应该还有一双眼睛在窥伺自己咯? 如此想着,张珂的神念往周围扩散。 如今占据了坨山,他的视界开阔了许多,登高望远没等他察觉到什么异常,倒是远处的群山朝着张珂涌来一波又一波的恶意。 一声声恶毒的诅咒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回荡,虽然都被他挡了回去,但嘈杂的声音也让他不得不避开群山的方向。 转而眺望山外。 人回屋中睡,鸟兽回巢内。 虽然大多都在刚才被惊醒,但也都躲藏在屋巢内瑟瑟发抖的等待着这个难熬的夜晚结束,唯一要说不合理的也就是一窝狐狸不在深山中待着,反倒是住在了人的墓穴里。 位置距离下山村不远,很可能就是村子里某家的祖坟。 在韩婆子的‘法术大全,里倒是记载过狐狸或黄鼠狼,会钻进墓穴,带着头骨,拜月蜕变人形的故事。 没想到还真给他遇见了。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头盖骨没发现,倒是在这些狐狸身上张珂闻到了些许香火的味道。 而后没等他再多观察一下,这几个狐狸突然抬腿就跑,逃走的同时还不忘释放臭味,一股浓郁的骚臭味弥漫墓穴。 张珂撤离的同时,还不忘在这几只狐狸身上留下记号。…. 等到更多的神念追踪着标记而去,他这才出手围追堵截,最终一个个打断了四肢,才将这几只见面就跑的狐狸带回来。 「大,大神!」 被风灵拎着扔到地上,狐狸痛的龇牙咧嘴,但却不得不先给张珂磕头。 除了山神,河神这些少数的神祇对妖鬼会比较宽容,甚至不吝帮助以外,无论是土地;城隍这样的地祇,还是各种天神,在祂们的眼中,妖鬼从来都是害大于益。 所以驱赶是他们最好的态度,看不顺眼下手打杀也并不例外。 很残酷, 但那又如何,说到底山野之间才是妖物的生存环境,城市;村庄是人的地盘,众神祇职责不同对待的态度也不同,更何况... 这次是它们一家倒霉,没想到这空乏了数年的村子,突然请来了一位土地神。 痛苦的蜷缩着,狐狸开口发出人声:「闯进您的辖地是老朽一家的错处,但看在我一家没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份儿上,给老朽留一条血脉...」 张珂:「要你命干什么,我只是想问点事而已。」 老狐狸:「?」 本来匍匐在地上,眼泪巴巴的狐狸突然抬起头来,一张狐脸上满是懵逼。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张珂微微蹙眉:「不能说?」 老狐狸:「不是不是,您说,我知无不言。」 本来张珂也只是好奇多看了一眼也没想做什么,后来倒是这老狐狸一家先跑,才迫使他出手,现在真要他问点儿什么,张珂一时间反倒卡壳了。 想了想,还是围绕太行山脉,让它挑着大事来说,毕竟自己现在挂着个仇恨buff,能对群山众神多些了解也还不错。 当然,在问话前,张珂还是用【回春术】帮着接好了狐狸一家折断的四肢。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魔,总不好让狐趴在地上说。 结果没接上还好,四肢能动之后,老狐狸亲身给张珂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上神,我等妖物苦啊,过去一直天厌地弃,只能躲在山林里苟且度日,就盼望着哪天能修成正果。 但自从大明亡了,山海关外的妖族流入,我们就活成了三等妖。 这也就罢了,它们毕竟人少,往偏僻点地方跑跑总归还有的活,但那缺德的野猪皮,也不知道是抽了哪儿的疯,打着寻找朱家太子的旗号,这儿挖挖,那儿挖挖。 人不知道有没有找着,反倒是最后一趟去雪山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挖出了什么东西,自那天起这天地就变了。 山水之中不再有灵机勃发;神祇逐渐开始不复本我,变得阴森可怖;每到夜晚,荒郊野外总能多出些许来历不明的诡谲之物,或是鬼怪,或是物件儿。 日复一日,躲藏在山林里没法修行,与其每日担惊受怕,生怕哪天被生吞活剥了, 不如出来拼一拼,往人跟前凑总有条活路不是? 像那些有法子的都投靠了关外来的妖,去什么堂口做了出马仙,老朽没什么门路,恰好这村子里之前又没有土地,就躲进来避避灾。 太行山神应该很早觉察到不对劲,但祂也应该没什么办法,于是通告群山之后就自我封印沉睡了。 群山众神最开始还挺活跃的,召集了山野生灵也曾想尝试做些什么,但最后还没等商量出个结果,就发现祂们之中有尊山神出了问题,私下里偷偷吞了数百生灵... 后来大神们大打出手,屠了那山神之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笨蛋兔子君 第八十九章 你可能血赚,但我永远不亏(求订阅) 雪山! 张珂从老狐狸的嘴里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大清,在雪山高原那边挖出了什么东西,导致了天地出现变化,继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雪崩。 对这件事,张珂还是挺好奇的,毕竟类似影响甚大的事情,如果再混入游戏因素,有极大概率被卷入其中,极小概率有更大的危险把前者覆盖了。 但奈何它只是一直老狐狸。 又不是叮当猫, 没办法张珂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甚至原本的问题,他也东拉西扯,非得诉诉苦才进入正题。 之后张珂也问了些别的话题,老狐狸也真跟他说的那样知无不言,但凡它知道的,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但对不对的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了。 就好比太行山神, 在它的话里,山神长着一副壮汉的模样,面容算不上仁慈甚至有些凶恶,但总归还是个人的模样,动怒时祂显化的法相会出现八条手臂,身后也会长出一根粗壮的蛇尾。 这跟张珂从游戏哪里猜测的是头猪不同,但毕竟是太行山神,已经可以说是天底下有数的地祇,能把祂逼急了显露本相的情况应该不多,况且有鬼神存在的世界,生殖隔离本来脆弱的就跟个纸一样。 人都能生出半妖来,山神生个猪崽有什么值得大不了的,老狐狸跟张珂的认知有偏差这不足为奇。 相比之下,坨山山神因为就在下山村临近,从坟里钻出来进去都能看得见,老狐狸知道有关祂的事也更多些。 坨山山神是很早以前就存在的,性子虽然暴躁了些,但其实也只是对进山的那些猎户,对它们这些山间生灵的宽容在山神之间也并不多见,所以很多性子平和又或是弱小的生灵,都会主动来投。 事情大概是今年初,从群山中回来后不久坨山神也疯了,它吃掉了自己山内的大部分生灵,抓了它们的魂魄跟肉身来炼制怪物,成功之后就率领着海量爪牙每晚去骚扰临近的山神跟土地。 战斗有输有赢,张珂拿到手的坨山神位下辖的三座山峰之中,最靠近内侧的那座山峰原本不是托山麾下,只是那山神不堪其扰,又不敢真下手杀了祂,没办法只能找了个法子割裂了神位躲了出去。 祂大概是想去群山中找一个无主之地重新盘踞下来,成功与否老狐狸并不知晓,毕竟最开始他就是为了躲开太行山深处的混乱,才跑出来的,自然不可能为了些微的好奇心就再投身其中。 然后就是祂撞上了张珂,祂察觉到了张珂身上散发的神灵的味道,惯例用爪牙来消耗他的力量,直到死伤差不多了再亲自上前来厮杀,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寸土地外皮下藏匿着的居然是一尊【七品】神。 打劫不成,反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顺带帮张珂扩张了下地盘。 虽然因此,张珂在这片地方的名声也臭了,还被人下了追杀令。…. 但在老狐狸看来这买卖相当赚,没了那发疯的山神,新来的土地又格外的「宽容」,要不是它仍有些心理阴影没有消散,同时也担心这土地神也撑不了多久。 以它的性格,早打发自家儿子,去广邀同道了。 之后再问,就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对太行山内其他的众神老狐狸多是一知半解,反倒是哪个山头妖怪化形之后娇俏可爱,哪里的女妖热辣大胆,这方面他门儿清。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现在外有太行群山众神摩拳擦掌,内还有一个阴沟老鼠正偷偷窥伺着,如此紧张的局势,他怎么可能转头去玩乐? 刘皇叔脸·jg 不过有了狐狸一家,倒是让张珂的计划不再那么局限了。 等到天亮,张珂就让它们去周围的各个山头,联络那些藏起来没有离开的生灵来自己的坨山避难,而作为张珂庇护它们的报酬,它们需要把寄存了张珂神念的木头,石块带去附近的山中,在隐蔽的位置埋藏起来。 而那几个没有土地神的村子,也是同样的做法,只是这次不需要妖物们去到处藏东西,只要大大方方的把寄存了他神念的木头摆到土地庙,或者村中路边的神龛里,等到入夜张珂自然会跨区域托梦找村里人,让他们把木头雕出样子来,供奉进庙/龛里。 当然,村子里的事,得趁着月黑风高才行,不然妖物们白天进去,被发现很容易被狗追人捶,丢了小命。 但前提是得等到天亮,另外刚开始只有这三五只狐要去漫山遍野的跑,再加上山野生灵经过之前几次惊吓,不是去做了出马堂的「仙家」就是死了,剩下的也都是些惊弓之鸟,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比兔子跑的还快,狐妖们找寻起来也得费一番功夫。 效率上反倒不如下山村这边。 ...... 「儿啊,外面的动静停了,快,把爹的鞋拿来,跟爹出去看看是谁赢了!」 外面的声音刚歇,村庄外围的某个院子里,睡在陌生床上的老村长便突兀的坐起身来,腾挪着就要往屋外走。 「爹啊,您这么晚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真要是有危险,今夜村里铁定出事儿,但土地爷要是赢了,又或者没打输,明天起来再看也是一样的,你没必要大晚上的再出门,不安全。」 听到这话,黑暗中老村长正在穿衣的手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年轻人,真要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爹就问你咱村的土地爷,是从城隍庙里请来的吗? 土地爷上任,一没有看黄历,二又是大晚上...这么多古怪的事堆在一起都没让你这榆木脑袋清醒清醒,还输赢,还都一样。 那先贤子都说过,对待鬼神要敬而远之,但既然现在咱们村子离不开土地神的庇佑,那就多敬敬,时刻挂念着总好过被土地神降罪...」…. 看着黑暗里,儿子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老村长悠长的叹了口气。 其实,白天回来的路上,拒绝让这位成为土地神的,态度最坚定的是他村长,一个来路不明的神像,最好的归宿还是那些大的寺庙道观,亦或者是城中的城隍庙。 山野间的小村子,可真不敢留这玩意儿,更别说请祂当土地神,长官一村人的命簿。 即便昨夜是祂在山魅手下护卫了村子,有好事在前,这件事也没得商量,毕竟,但凡正经的神灵,谁会玩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别人家柴堆下的这一套,现在说的简单只要土地神的位置,可等到命簿到手,未来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东西偿还呢! 但所谓的德高望重,所谓的名望比不过村子里众人对自己性命的看重,大家谁都怕自己成了那个替死鬼,自然全村人都群情激奋,老村长最终也没能阻止祂成为土地爷。 而事后,从土地庙,到现在他都比其他人更积极,有关土地神的事更是一马当先,倒不是老村长的想法变了,他从始至终的意见都没更改。 只是这些事,只有他及时站出来,顶在前面,村民们即便有疑问,有怨怼也只会冲着他来,而不是那尊来历不明,亦正亦邪的神像。 等他们穿戴好,走到村庄外围时,山林间激荡起的尘土都落下去好久。 一路上村长父子汇合了几家同样住在村庄外围的村老,来到了村子的边缘,火把的照耀下,从山脚下到他们面前的土地,一片狼藉。 一具具残尸断臂,插秧一样零散的分布在地里, 远处,如同一座小山般的无头尸体,正四肢朝外颓然的趴在地上,头颅的断口仍有新鲜的血液不断淌溢而出,周围的土地都被鲜血侵染的一片鲜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真赢了? 老村长心中哑然,面上不动声色,眺望着远处开口道:「刚才那番动静,村里人恐怕都被惊醒了,现在煎熬着还没睡呢,这样,来几个人去每家每户通知他们可以放心了,顺便也派出个人来处理收尾。 对了过来这边之前,先去土地庙里把香灰都带过来,记得离开前要上香。」 「村长真要趁夜清理?不会出什么事吧?」周围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跟村长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妪开口道:「反正离天亮也就一两个时辰了,不如等白天再说? 太阳出来,大家也好少些顾虑,您说呢。」 「我说?我说你怎么还不死啊!」村长破口大骂:「什么时候,这下山村还轮得到你做主了,不开眼的东西。 土地爷已经把麻烦处理完了,让你打扫还有怨言了? 白天,白天你家不收割粮食啊,真耽误了时候,粮食没能全收上来,是不是今年缺口粮的村民都去你家吃?」 随后,也不管老妪那铁青的面色,扭过头对着众人说道:「呐,那颗猪头,我看挺不错的,等天亮村子里凑几个骡车来,装上我们去临近的村子里转转,尤其是那些土地庙衰败了的村子。…. 一定得让他们认识到,我们下山村的土地爷有多霸气,多尽责,明白吗?」 「明白!」 几个老头喊出了不弱于年轻人的声音。 跟那个老妪不同,他们心中明白想活命就得把土地爷伺候好了,土地爷既然会看上他们村庄,那对其他的村子想来也不会拒绝,而这两天遭灾的村子想来应该也不会拒绝一尊灵验的土地神才是—— 说得直白些,在场的村老对土地神的过去心知肚明,他们可从来都不敢把这位跟庙里的那些泥胎神像相提并论。 别的不说,就看这一连三夜,祂这股爆杀邪祟的凶残劲儿,就让人脊背发凉。 为了日后下山村的安稳, 虽然缺德了点,但也只能听村长的,去让土地神威名远扬。 只有把土地神推到更高的位置,祂的眼光才不会停留在这下山村的一亩三分地,拉进来的村子越多,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也用不着下山村一己之力来抗! 村老们嘴里念着罪过,口诵佛号,动作却一点儿不慢。 在天亮前就准备好了骡车,将那颗足有上千斤的猪头放在了车上! 说起来,最开始不管骡子也好,牛也罢,被牵到村口就趴下来,打死也不走。 尝试了一番没辙,又怕踌躇太久耽误了时间,只能放弃了带着猪头上路的想法,转而从地上找了些成零件的邪祟打包起来放到车上,再洒些香灰祛除邪气。 靠着土地爷的‘威慑,他们一路在山中前行,在周遭的村子里狠狠的炫耀了一番,也如村老们想象的那样,很快别的村子也来攀谈,询问土地神的事。 最开始大家还收敛着来。 但到后来,几杯酒下独,吹起牛来可就情真意切了,当然对土地神的来历几个人都没有主动提及,而各村也没有太多疑虑,毕竟谁会把下山村跟内鬼轻易联系起来。 他们更关心土地神是否灵验,能不能真的保一村平安... 在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 原本寂静的下山村逐渐变的热闹了起来,周围村子里不断有人来瞻仰那死去的邪祟(山神),又观察了几天确定不光是山魅,连村子里偶尔会出现的邪祟都不见踪影,这下人们忍 不住了。 一尊尊木雕被各个村子喜滋滋的捧了回去,甚至镇上的富户老爷也忍不住让管家来请了几尊神像回去。 唯一愁眉苦脸的大概就是村里的木匠了。 本来活多赚钱也多,但奈何催的太急。 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不停,人都麻木了,就这还被村长嫌弃的不得了,又从外面请来了几个木匠,连夜赶工土地神木雕...... 站在坨山山顶, 看着附着了一丝自己神念的雕像被人带去家中,摆到村里的神龛中...随着一尊尊雕像被立起来,那些原本被张珂刻意放过,驱赶到周围山林里的山魅,也再次被驱逐到了更远的地方。 顺带着,村镇里原本藏匿的怨煞之气,邪祟妖物张珂也分门别类,该杀的杀,只是意外闯入的被他赶去了坨山找老狐狸,那边正需要人手呢.......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章 孕育 副本所在的时代,人们本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猎户跟农户,再加上些采药人就是一个村庄的大致构成,也是临近太行山脉下一个个村庄的真实写照。 然而在这个副本世界,因为大清的失误导致雪山高原产生异变,使得深山中邪祟渐生成,太行山内的一众山神也变得善恶不明。 深山之中情况险恶,在最开始那批不信邪的埋葬其中之后,剩下的猎户跟采药人没办法进山的情况下,只能跟着其他的村民一起开垦田地。 可这才安分几年,就又出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本在深山中也罕有踪迹的山魅群体出山,胆怯,怂包的山魅全然不见了,反倒变得凶悍嗜血,每晚来山下,到村子里转悠。 这才几个夜晚,村里的家畜跟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弱就被猎食了不少,即便是青壮稍不注意也得被咬掉了头,等第二天起来再找到时,被啃食的也只剩骨架了。 对比这些土地庙,祖宗祠堂早早败落了的村子,有土地神的村庄情况还稍好些。 只要太阳落山后紧锁家门不出,一夜过去顶多就是损失些牲畜... 当然,前提是屋外得有牲畜,如果贪心把牲畜抱回家,那找不到目标的山魅可就上来敲打屋门了。 可牲畜的命就不是命吗? 对农户来说,牲畜有时候可比人重要多了。 死了鸡鸭鹅,没了禽蛋拿什么来贴补家用,死了牛,明年开荒耕地的时候是会出大问题,更别说如今正值秋收,白天收割粮食疲惫的要死,晚上回来山魅进村,一整夜都不得安寝。 这种情况下,倒也有人提议去城里求援。 可过去找了两次,县城里城隍庙的庙祝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肯跟他们出城,寺庙里倒是有和尚跟着来过,可到第二天包裹还在,人却没了,找遍了村子上下,最后在溪边才发现了大师们的身影。 衣袍空荡荡的,都不用看就知道没救了。 带着尸骨送回去,再想请求大师帮忙,结果佛寺把他们礼送出门后也闭门不出了。 府城,那太远了,路上荒郊野外的也没比村子里安全到哪儿去,更何况一来一回起码多半个月,等回来秋收肯定耽误了不说,村子里能剩多少活物也不一定。 白天田间地头忙碌,夜幕降临之后人心浮动彻夜难眠,没几天各家各户都有人陆续病倒...就在村子里准备筹集青壮去跟这些山魅邪祟拼命的时候,下山村的消息突然传来。 村长跟几个村老拉着骡车,车上摆满了山魅的残尸。 这就是黑暗的一束光,不管这道光芒后面等待人的是夜尽天明,还是张开已久的血盆大口。 上前询问,得知是下山村土地神的战绩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好凶悍的土地神! 但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是狂喜,乃至妄想连篇...…. 有这么一个选择,很多人就放弃搏命的想法,转而跟着去了下山村,有耐心村子里情况也还不错的还会多考察几天,可那些被山魅折腾怕了的村子,当天就迫不及待的将神像请回村去。 在略显繁琐的祭祀仪式之后,寄存了一缕张珂神念的神像被摆在了土地庙中。 随着香火袅袅升起,村庄里每家每户的生辰,命数,福寿都化作一张张书页,填入命簿之中,纤薄的命簿逐渐变的厚重起来。 有了村民在手,对这些村庄所在的土地,张珂也就有了足够的宣称。 将命簿攥在手中,时隔许久张珂再次离开了村庄的地界,肆意扩张着自己的地盘。 而随着一块块土地改弦易辙打上了张珂 的标签,原本的土地神位也水涨船高,从【从九品】一直攀升到了【从八品】速度才缓慢下来。 而且为了让这些村民能更快的成为自己的自来水,进驻村庄之后张珂反手一发【五谷丰登】下去,原本田地里就已经硕果累累的粮食,一夜间又沉重了不少。 相应的地底本就薄弱的地气又匮乏了三分,不过这不重要。 关键是表面上的效果! 晚上山魅再也没办法进村了,粮食还增产,谁还能有异议? 敢说土地神一句不对,都得被填满了粮仓的村民们乱棍打出去。 随着之前几个村庄,情况立竿见影的好转,以及村民对他的供奉越发的诚恳,连带着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村庄也都加入其中。 张珂的名声跟实力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迅速的成长,往周围铺散。 而那些原本就存在土地神的村子,薅夺了它们的权柄之后张珂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从自己的权柄中分离出相应的命簿复制品,让他们协助处理自己麾下的地盘。 毕竟随着自己的地盘越来越大,总难顾及到全部信徒的情况,总得有些助手来处理闲杂事务。 更何况,曾经也生而为人,张珂很清楚再美好朴素的愿景在人心的酝酿下也会逐渐变的贪婪,无非是每个人能谨守本心的程度不同,贪婪的轻重也不一样罢了。 所以对山魅张珂从来都没有赶尽杀绝过,甚至除了最开始杀鸡儆猴,在各个村庄里都处理几只彰显一下,之后张珂划定了一个只覆盖村子,跟周边临近的田地的圈。 在这范围内,统统赶出去,而在这之外的邪祟,张珂就坐视它们在村外来来去去。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太安逸,省得饱暖思那啥,给自己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即便如此,难免耳边每天被人念叨,保佑这个祈求那个... 毕竟从别人那里继承到张珂手中时,就是半权柄半信仰的土地神位,即便把数个土地权柄合成也更改不了神位本身的性质。 烦不胜烦的张珂索性把除了大地跟幽冥外的权柄都分割给了几个土地神。…. 这就好像公司, 众位土地神能根据他复制命簿连接上内网,处理用户(村民)的需求,而本体命簿在手,张珂可以随时掐断这其中的某一本命簿,也可以随时抽查其中的一条分线在干什么。 掌管这些下属土地神的任免权,提纯权柄的同时也减少了他的工作量。 而且随着开疆拓土的进行,张珂也没忘了顺手留一个存档。 随着锚点的增多,张珂融入副本世界越深,他非但没有轻松,反而逐渐觉得愈发压抑。 真灵睁眼法力弥漫,在视角下,他头顶的天空中乌云盖顶,脚下的大地更化作了泥沼深潭,天上地下都一片漆黑啊,尤其是这些黑暗还好像是农村的旱厕一样,散发出来的韵味让他十分的厌恶跟排斥。 张珂也想出手整治,至少把自己的地盘清理一下。 但他做不到。 这些污秽,看起来恶心就算了,实际上手之后就会发现它们很难搞,山脉跟大地倒是能够镇压,但这些玩意不管时候它在天空,大地表面沉淀,可一旦出手稍微触碰就像癞皮狗一样粘上来,硬蹭着腰往你的身体里挤。 一瞬间,张珂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些山神为什么会发疯,甚至老狐狸口中所谓的诡谲是怎么来的了。 这些污秽之气就是源头。 天神地祇本来就有各自的责任,山神除了护佑山林,稳固地脉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吞吐地气,纯化灵机,吞了一肚子不能消化的污秽之气,被污秽 之气时时侵染深入骨血能不发疯么! 而且这些污秽之气能消化也还好,又不消化,沉淀在山体内部,交感之下山体仿佛一个孕育的温床,自然催生无数诡谲。 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而不是把它吃进肠胃,换而言之,张珂需要把这些东西束缚起来,并且他还需要一个垃圾桶。 难受,还得干老本行,去找一条河流来兼并,顺便也得把城隍一起收入囊中。 水脉运转,幽冥打包,最后再镇上地脉,山脉。 嘶! 这场景,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觉! 应该只是错觉,毕竟地图都换了...想到这张珂转头盯上了那些把他雕像带回镇子跟城里的富户,盘算着该怎么「合作」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抬到城隍的位置上去的时候。 远处的群山之间传来了一丝响动,随手告知老狐狸他们去村庄附近躲藏,张珂转身准备迎敌,苍玉在他手中都再度变成了偃月刀的模样,头顶风起云涌。 而当立在山顶的张珂,做足了准备要跟群山众神厮杀的时候。 从太行群山里,刚游出来的一条赤色巨蟒突兀的抬起头在空中嗅了嗅,随后蛇头看向坨山,隔着老远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张珂,略作踌躇之后,就调转方向头也不回的回到了群山之中... 回去了!…. 隔着老远张珂都能感觉到那条巨蟒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山神气息。 一尊起码【从七品】,甚至就是【七品】的山神。 派遣出来结果只为了看一眼,【七品】就这么没面子的嘛? 就在张珂面对群山而立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 之前那些被他撩拨了一下,又随手丢到一旁的污秽之气,正坚定的朝着他爬行。 一路上方向不改,所有遇到的污秽之气都被它吞吃了进去,不光如此那些在白天躲藏在阴沟里的怨煞之气,雾瘴,迷失山林;河中的地缚灵,甚至呆在棺材里的阴灵都被吞了进去... 从一丝丝,到一小团,再到肉眼可见的一大片时,蠕动的黑暗惊醒了沉思的张珂,那个被自己一脚踹飞的小可怜现在变的铺天盖地,而这它还不满足仍继续呼朋引伴的扩张自己。 面对朝自己涌来的污秽,张珂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这玩意有脑子吗——不对,这还能赖上自己的啊? 你又不是xxn,摸摸手就能怀孕三个月。 找接盘侠也不是这么生拉硬套的态度吧。 别,真别, 杰哥不要啊。 张珂一脸难为的抗拒着,但污秽却不听他的狡辩,摆明了一副你碰了就得负责到底的姿态。 从山下蔓延而来,无视了张珂一切的手段,甚至之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刀法,纯粹以香火为刀刃的刀光也只是斩开了污秽一瞬,随后没过一会儿裂隙弥合, 继续。 污秽,如潮水般,一点点的涌上坨山峰顶,一只满是由污秽构成的手臂从潮涌中伸了出来,抓住了腾飞在天上的张珂,一点点的将他拖拽了下去。 左手苍玉,右手命簿。 张珂汲取了山脉大地之气,又调动了这些天自己积攒的香火。 以自己为基点撬动坨山,意图把这些污秽都镇压到山下。 没办法,之前没有想到这些天地间的污秽还有牛皮糖一样的性质,粘上扯不掉这也就罢了,不管它,它还会吞吃周围的污秽跟邪祟,刚才那太行中走出来的巨蟒山神应该也是觉察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这才放弃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按照张珂推测的结果来看,被污秽缠身,最好的结果 都是疯狂。 祂只是带着任务来解决这个杀害同僚的恶神,却并不意味着要为此把自己填进去,既然那恶神自己作死,也用不着祂出手了。 生怕看多了污秽自己也被侵染,巨蟒急匆匆的逃走。 而太行山群神挑选的时机太过巧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张珂刚好忽略了身后的变化,现在再想镇压已经太晚了。 此时,如果从高空中俯瞰就能看到,整个太行山脉,连同黄土高原上笼罩了数年的污秽仿佛都找到了归宿一般,朝着山脉的东北角落疯狂的涌入。 就像是一个只有注水口的水塘,突然开通了出水口后,整个水塘都会迅速的被搅动起来。 所以即便张珂再怎么大力,用坨山三座山峰镇压污秽的速度,还赶不上它从外面聚集来的快。 做不到阻隔,张珂只能看着面前的污秽越堆越满。 直到山峰填满,大地也满满当当再吃不下一分,剩下的污秽依旧铺天盖地... 地脉,香火支撑起来的空间再难承受污秽的倾轧,轰然破碎。 随后黑色的浪潮将张珂淹没,从他的七窍钻入神体,拖拽着张珂沉进了山体之中.......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一章 我的头哪儿去了(求订阅) 随着张珂被污秽吞没,沉溺到坨山山体之中,已经被污秽填满了的山体开始隆隆作响,原本上窄下宽的山峰此时向中间收紧。 三座山峰中的另外两座全部融化,灌注其中,而这唯一矗立在大地上的被填充过后,此时形状更似一个倒扣的碗。 大地成了温床。 而倒扣的山体正一次次,如同心脏般搏动 在其深处有物正在孕育着...... 北起山海关,南到江南大地,万物生灵此时似心有所感般抬起了头。 只见到天地间突兀的刮起了一股飓风,荒野之外有黑雾自虚空中诞生,随着猎猎作响的狂风向着天空汇聚,所过之处躲避不及的生灵身躯瞬间枯竭,一身血肉都融入其中随风而行。 一道黑红色的幕布在头顶逐渐生成,遮天蔽日。 晦暗的大地上, 白骨枯尸爬出坟墓游荡荒野, 鬼灵恶妖雾中若隐若现。 佛陀泣血,神像崩塌。 紫禁城中的皇宫中,正祭拜祖宗的皇帝看着突然炸裂的牌位吓得跪倒在地,身旁的藏地喇嘛更是抖如筛糠,嘴巴哆哆嗦嗦,几次张嘴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祸,祸...」 ..... 热! 似乎要将人烧熟的热! 沉溺在污秽深处,苍玉,命簿,真灵...张珂身上的一切都在融化,连他的意识都被撕成了一个个细小的碎片,被人端着一起投入了一口大锅中。 身体下方好像有猛火在加热, 高温将张珂跟污秽一起熬煮,熔炼...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自己置身于一个随处可见茅草屋的村落中,身前方的广场上燃烧着熊熊火堆。 一群青壮的脸上绘着图案,拿着残留着血渍的凶悍武器,围绕在火堆前跳着难懂的舞蹈。 有娇羞的少女在身旁为他编制花环。 不远处年迈的老者在宰杀一头形似狐狸的异类兽,将它的毛皮剥下用麻绳穿起来交给旁人,而老者则转头将异兽的眼睛剜掉放在火上炙烤之后端到了他的面前的桌上,转身又将那异兽的骨肉分给了广场上正在跳舞的青壮。 在看到这只被解刨的异兽时,张珂混沌的脑海中浮现这个字眼。 又突兀的想到了,上次禹来时他也曾捉到一只獂,大家分吃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边吃边在一版玉书上刻录:獂,肉酸,骨血清甜味美,食之抵御不详,消除凶邪。 写好之后就给众人传阅,部落的长者看后记下来,也有了今天这只獂。 目睹着青壮将獂肉分食后将目光看向自己,见状张珂举了举手中的眼睛,一口吞下。 眼睛还到喉咙里就化成了水,并没有如想象般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所谓的幸运更是无从谈起。 但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他将要做的事,需要一场盛大的祭祀来告慰祖先,也需要安抚部众。 完成了祭祀,…. 他随即带着年轻的战士们离开了故土,踏足外面被洪涝淹没的苍茫大地。 随后张珂目睹着自己在汹涌的水面上搏杀神灵, 在山野之间追逐凶恶猛兽, 开山泄洪,聚土成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肆虐的洪水被迫更改了河道汇入湖泊,下面的沼泽被他放的一把大火连带着毒瘴之气烧的一干二净,恶劣的大地被他变成温顺的水乡。 做完了这一切,「张珂」带着仅剩的战士们一起回家。 跟他一起的还有这些日子以来, 被从灾厄中拯救的村庄。 张珂将他们跟自己所在的部落一起从原本的山顶迁移到了更适合生存的平原安居乐业... 因为此前的功绩,时隔不久张珂被众人推举上了王位。 但也是同一天,禹的使者到了。 交谈中提到了那个枯瘦,矮小却勤恳的人邀请张珂去见证他的继位仪式。 而这时张珂才知道,在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里,北方更大地域的水患被治理了,众神与他签下契约,日后除非天时所致,大地将不会被洪水淹没。 凭借这个功劳,跟威望,禹从上一任那里继承了帝位。 而作为朋友,他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地点虽然在距他很远的会稽之山。 但「张珂」什么也没想,欣然同意。 只是前路并不顺利,暴雨连绵大河漫灌,为了救助一个被洪水冲毁的村子,他的行程被拖缓了半日,等「张珂」赶到时,仪式已经到了尾声。 不,应该叫帝, 换上了一套新衣袍的禹抬起头神情冷漠的看着他: 「为什么会迟? 你也像南方部族一样,在对我表达不满? 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坐在这里?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我为所有人引荐了你,称赞你,但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来时的路上遇到了大雨,洪水泛滥冲毁了村庄,我是为了救助你的子民才来晚了一步...」 「够了,别说了! 在通知你之前,众神就一直跟我在会稽之山,从未离开半步,契约更是毫无异样。连刚出生的稚童都能听出你话中的虚假,防风氏你不守承诺,不尊帝,你该死——」 张珂还想要辩驳,但对方却没再给他机会。 有战士上前想要将他捆绑被他挣脱,随后有冒头的部落之长也被他拧下了脑袋,直到旁观的众神也跟着对他出手,群起围攻下虽然也捶死了几个,但本就筋疲力竭的「张珂」也被绑缚了双手压在地上。 随着刀光,他的头落了。 但体内的愤怒,憋屈却没有随着生命的逝去消散,反而化作不详在他的体内沉淀着。 直到某一刻,累积的愤怒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而也正在此时张珂回神了, 怒火, 怨念充斥着他的胸膛,张珂再难以忍耐。…. 踹翻了身下熬煮的大锅,左右一抓笼罩在头顶的天幕被撕裂,倒扣在大地上的胚胎猛然炸裂。 有一硕大的身影从泥泞的污秽之地走出, 满是利齿的嘴巴,愤怒的张口嘶吼:「禹!」 刹那间,一道黑红的血光洞穿了云层之后直冲天际。 狂暴,凶恶的气息席卷四周,于是群山哭泣,大地哀鸣! 惊恐了数日的万物生灵,在这宛若末日般的场景下更是发出了濒死的悲鸣... 然而这一切都跟张珂无关, 他仍旧沉浸在被砍掉了头颅的那一幕,冤屈,怒火充斥着他的脑海,理智? 头都没了哪儿来的理智! 张口一吸,淌在地上的污秽便尽数入了他的口,而随着吞吃了自己的胚胎,张珂原本庞大的体型更是迎来了新一轮的爆涨跟异变。 融化的山体填充他的骨血,污浊的大地成了他的皮肤,狂风化作内脏,如墨般的苍玉点缀他的胸前...... 等到异变终结,他几于群山齐高! 然而以为变化张珂并不记挂在心上。 因为等到变化完全之 后,他第一时间的伸手往脖颈上摸了摸... 头呢? 哦,我记得我的头好像是被砍掉了! 禹那家伙并没有将它埋藏起来,那应该还在会稽之山? 短暂的沉默后,张珂抬身四下望了望,没了脑袋他辨别不了方向,只是心中下意识的知道自己的脑袋掉在山里,而身前苍玉能够看到的视野中,恰好发现不远处有一片绵延的群山,于是他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二章 彘身八足蛇尾神 原本被污秽浸润,在那口大锅中熬煮的时候他一度都以为自己要g了,所谓的过程不过是副本对他这个外来者的恶意,一如既往的折磨罢了。 结果没想到事情还能有后续的, 昏昏沉沉,似梦非梦中目睹了一场史诗级大片,直到最后被人砍下首级,头颅滚滚而落之后猝然惊醒。 隐约间张珂能感觉到,随着他的醒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也一起跟着他从睡梦中一起过来了。 但那时张珂的理智已经被长时间的熬煮跟怒火燃烧殆尽。 只能放任它跟污秽,山地汇合到一起自由发挥, 帮助他拼凑身体。 于是原本已经耸立在大地之上,六臂四足,青面獠牙形象被迫打断重塑,那些四散各处的胎膜被召唤了回来再度填充进他体内。 多余的肢体被重新锻造,狰狞的头颅塞回了胸膛,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高千余米,全身散发着浓郁的怨煞之气的巨人。 过于浓郁的怨念在他的头上凝聚云雾,汲取他脖颈上的污血化作瓢泼大雨落下。 滴落在地的血雨如同一颗颗种子一般融入到地里。 紧接着一颗颗血肉胚胎从大地下生了出来,而下半截还埋在土壤中,血肉构成的根系在地面以下穿梭,跟一奈同胞的兄弟们彼此厮杀。 一旦有一枚胚胎枯萎。 就有另一枚熟成降生。 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从血胎走了出来。 它们当中有形似人的,也有长着三条尾巴形似狐狸的模样,其他更是奇形怪状,飞禽走兽什么样子的都有。 出生之后被呜咽的寒风一吹,清醒过来,朝着张珂的方向张望了一眼,低头吃掉了胚胎赶忙掉头追着他的踪迹而去。 在那里不光有能让它们成长的更多养分, 也有它们敬爱向往的父! 同样跟着行动的,还有先前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诡谲之物,以及受到了张珂堕变的牵连,同样由地祇变成怪物的十多位土地。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密密麻麻。 跟随着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一同踏足太行山脉。 汇聚在身后的洪流,张珂并没有注意到。 当然,就算是注意到了张珂也懒得理会,因为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张珂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虽然没被踢出副本,但却也丧失了大半的身体掌控权。 跟夺舍, 寄生什么的都没关系, 问题在于他自己。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喝多了的醉汉,坐在了一台插着钥匙的泥头车上,眼前的一堆东西里他就只认识个方向盘,还用起来不熟练。 于是掉头被他一操作变成了前进, 减速没找到刹车踩成了油门。 原本还有些僵硬,呆板的身体在张珂的一番操作下反倒变的相当「灵动」,在太行群山中横冲直撞,一路上,遇到山峰都被他拦腰截断,随后弯腰弓着身子盯着残破山体的同时。…. 脖颈的断口处,有瓢泼血污滚滚而下。 顷刻间就灌满了山体,那些原本跟山融为一体,躲藏起来的山神被污血一冲。 理智被蒙蔽, 山神浑浑噩噩的脱离了融合的状态,被血泉顶到了半空中。 而早就等待在此的张珂「嗷呜」一口,将山神吞进肚中。 肚子里, 一如同之前熬煮张珂一样,山神也在遭受着同样的折磨。 可惜,他没有张珂的运气,所 以没过一会儿它就死了。 随着崩解的权柄被攥取填补了自己的身体,张珂感觉到了些微的舒适,脑袋也好像清醒了一点,但清醒的也很有限。 胃囊跟身体上下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传递饿饿的讯息... 为了填饱肚子,也为了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重新扭过头的张珂,盯上了四周的群山万水。 于是,山水之神们的末日到了。 一开始,张珂还有些不熟练,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张珂逐渐总结出一套方法。 对付山神,张珂会以近乎粗暴的手段撞碎山体,一次不成两次,反正山又跑不掉,等山体断裂就用污血把山神冲出来吞吃。 而水神不用这么麻烦,张珂直接跪下来趴在水边,把脖颈直接放到水中,水神自然会混在水脉中被一起吞下肚。 原本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的太行群山。 在张珂走过之后,山塌地陷,水位枯竭,虫鱼鸟兽跟是被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扑杀干净,同样饥饿的它们甚至是连地皮都不放过要啃食一遍,整个场面比蝗虫过境还让人心寒。 然而,即便这样张珂腹中饥饿也并没有缓解多少。 一番沉睡。 也不知道在这过程中,他的身体容纳了多少污秽,反正刚才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在这群山中肆虐的时候,感觉比在大明【五品】之后还要强些。 而且随着一份份权柄被填充到身体中,张珂的力量还在上涨。 但涨幅并不迅速。 因为攥取来的权柄,更多的被张珂用来替换体内的骨肉,而原本的部位则是被镇压起来。 污秽跟梦境能给他带来更强的力量,张珂很高兴,但他们控制行为蒙蔽理智,张珂不喜欢! 在他想用权柄把身体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镇压,尝试着恢复纯净神体的时候。 污秽也没有坐视不理。 天上,那些黑云原本就是九州大地被聚集起来的污秽,只是之前的张珂承载不了这么多罢了。 现在他这么做反倒随了污秽的愿。 「呼!」 天空之上风起云涌。 一道龙卷将张珂跟天上的黑云连接。 更多的污秽接踵而至,从脖颈的断口灌进来。 只一下就把张珂的布置踹的七零八落。 它像是一个蛮横的母亲,粗暴的想把张珂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张珂自然不愿意, 可即便外界他加快了对山水之神的掠夺,也仍旧比不上被侵蚀的速度。…. 而且那股从梦境中来的力量也趁着张珂跟污秽大打出手的机会,参与进来。 倒没有直接大打出手,而是转头去张珂跟污秽都无法顾及到的地方发展壮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珂也只能松开大部分的身体的控制权,留下一个找山水神吞吃的指令之后,就转头解决体内的麻烦去了,这件事必须处理。 不愿意变成那副傀儡的模样是一个原因, 另外就是现在的这幅身躯,除了没有脑袋以外张珂找不到一个他不喜欢的点,最关键的就是强! 一旦能独享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那对他这次副本的帮助是很大的,甚至张珂都准备好在成功之后使用一次存档的机会。 ...... 体内的厮杀逐渐的白热化,外界随着太行山脉中的众多山水神灵,消失的数目达到了一个极限。 太行山崩塌了! 「轰!」 伴随着大地发出猛烈的震荡。 只剩下半截的山峰齐齐崩塌,碎裂的山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合到了一起,随后一道比张珂还高出一个头的身影正迅速成型。 即便是打的不可开交的张珂,也隐约间察觉到了外界的变化,本来只是露头瞥一眼的。 结果就看到群山之中,有一头巨大的野猪站了起来,无数的山峰在它背后聚拢,凝成了八条手臂。 随后又为他披上一层铠甲,变换出武器...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随着张珂注意力的转移,原本在他体内跟他打生打死的两股力量也偃旗息鼓,虽然仍对他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但却并不再跟张珂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了。 「让我上?」 张珂表情有些古怪。 虽然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张珂真的很难高兴起来。 这俩家伙截然相反的态度,让张珂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只是身体是自己的, 副本又进行到现在,张珂沉入其中的成本让他没办法学着摆烂。 箭在弦上, 张珂不敢给对方彻底成型的机会,在夺回大部分身体的控制权后,他将头顶盘踞的污秽撕扯下来,捏成一把刀的模样。 早先的装备被一同炼制进了身体。 提供香火的村民,在张珂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都没了。 主要是之前万事保佑的土地神形象太深入人心,遇到山崩地陷的情况他们下意识的去祭神,结果被那时张珂无意识散发的恶意侵染,变成了跟他呼啸山林的妖鬼。 污秽做刀,之前没尝试过。 但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随着刀柄成型,张珂将风灵聚集成刀刃接着一刀斩下。 刀锋直冲着脖颈而去,但在途中被一条手臂拦截,砍断了一条手臂。 但对于猪怪用山体凝聚的身体而言,算不了什么,无非多拿点石头修理一下。 张珂皱眉看着这猪怪,…. 一瞬间他想到了那头被他斩首的坨山山神,猪=猪,八条手臂... 所以,这是太行山神? 似是感应到了张珂的注视,那猪头也猛然抬起跟他对视,空白的双眼中有些许光芒在隐隐闪动。 但看归看,它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听,抢在张珂出手前两条手臂挥舞着两把短剑一左一右朝他劈砍下来。 另外两条手臂插入身下的大地,轻轻一抖,张珂脚下的土地就仿佛化作了一滩泥沼,让正举起刀发力的张珂脚下一个踉跄。 随后,两把短剑一左一右贴着他的脖颈划过。 凌冽的气息,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在颤肃着。 心脏更是疯狂跳动——就差一点! 要不是他现在没有脑袋,真就被一刀枭首了! 太行山神的手臂他倒也留心了,只是张珂更多的注意力留在了防备拿着武器的那六条手臂上,没注意这两条空手。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体内有两个拖后腿的。 那俩家伙生怕张珂掌控了全部的身体把它们踢出去,虽然目前是休战,它们仍然保持着虎视眈眈的态度,张珂的注意力也始终不能全部集中。 现下,多打少,张珂的刀法有些捉襟见肘。 倒是在对脚下大地的争夺上,张珂还能占据一定的优势,没办法污秽实在是太好用了,强烈的攻击性跟感染能力让对方有些顾忌。 但也仅是顾忌。 很快大地深处的地气被太行山神抽取了过来,形成了一层厚重的纱巾。 从四面八 方向内围剿, 把张珂的神念连同污染一起收束起来,最终做出一副要从脚下把张珂包起来的姿态,逼着他不得不断开这股神念。 地气纱衣收束,将污秽约束起来后,剩余的部分重新潜入地下。 做出一副从四面围堵张珂的姿态, 刚开始张珂还紧张了一下, 但随后便发现这太行山神只是作一个姿态,只要张珂不跟他争夺群山的控制权,只维持脚下那一小块祂根本不会主动出手。 「放水?」 张珂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这点,而且从太行山神的进攻上,最开始两条手臂就差点把张珂枭首,现在六手全出反倒只是勉强占据上风。 情况不对! 他心里想要后撤,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来思考,但一瞬间对方却加紧了攻击频率,让张珂不得不放下思考专心对敌。 而也正是此时,时隔许久没有听到过的,游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检测到副本发生非常规变动】 【检测到太行山神??的注视,检测到对方真灵正在降临】 【正在阻拦...阻拦中...拦截失败,对方仍有部分真灵降临。】 【副本已经超出原定上限...鉴于新手副本已结束,当前副本任务未完成,正在检索备用方案,检索成功,正在进行适应调整...】 【玩家真灵调整完毕,部分记忆封存,副本记忆已保存,信息已抹去...】 【.....】 后面的信息张珂其实已经听不到了。 随着抹去那两个字音落下,紧接着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凝固起来,跟副本结束时的凝固不同,当下张珂的思维也变得近乎停滞。 他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太行山神,在某一刻像是换了一副面貌。 模样没变,提醒没变,但双眼却变得灵动有神了,而且单只是一个眼神望过来就让张珂体内的两个躁动因素待在角落一动不动。 仿佛死了一般。.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三章 你们睡了吗,我睡不着 虽然游戏发出了通告,但张珂不在意。 他已经习惯了,副本里会时不时的冒出些奇怪玩意。 就像上个副本的罗汉,后来的关庙,以及最后现身的真武大帝。 都不是副本里原生的产物,张珂不也是一个个打过来...哦,最后那位没动手,当时打完关庙张珂实在是没力气了,在大明境内的治水河段也被打崩了,提供不了多少加成的情况下,要张珂去跟真武大帝硬拼? 毫无胜算。 重新回档,再来一遍? 不说副本最后的变动。 光是真武大帝最后笑眯眯的温和模样,就给张珂一种自己底裤什么颜色,都被看透了的感觉,尤其是副本结束之后,新手副本的其他幕间关闭,只给留了第一幕,让他去刷档。 副本都开放张珂不介意进去多逛两圈,但只是第一幕......风险跟利益不成正比。 对这些超过副本极限的神佛,张珂会以最重视的目光看待。 但同样,有机会挑战的话他也不会放过(除了车轮战)。 毕竟他的刀法就是这么来的...这次的太行山神张珂也不打算放过,最起码也能学点东西。 当然如果真能打赢那再好不过, 刚好省的回档重来。 想到这里,张珂咬着牙,尝试着驱动体内的两个家伙。 毕竟能炸出游戏的公告,光气势压迫就让张珂思维混沌的存在,只有他出力应该挺难得,只能叫帮手。 然而即便张珂承诺共享身体,放弃抵抗。 最终只有梦境里来的力量回应了他。 而从始至终污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看着张珂火气很大。 但大也没用。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浪费,能活下来自然有秋后算账的机会。 活不下来... 那就等死了再说。 在张珂不再表现出控制跟支配的想法后,梦境里来的力量直接化作星星点点散到身体各处。 一股钻心的疼痛再次蔓延他的脖颈间,怒火再度从心底蔓延出来,燃遍全身,也蔓延到了脖颈间,劈砍的伤口中可见血液在沸腾。 「弑帝!」 感受着重新活跃的思维跟身体,张珂兴奋的发出了嘶吼。 「我走错地方了?」 而跟他面对的太行山神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具无头巨人仰天咆哮的场面,尤其是胸前化眼,肚脐为嘴,这一幕让祂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路,跑到了某个上古片段里。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差点没站稳身体,被拖出去。 但等到稳固了锚点之后,祂整个神也出现在千里之外,隔着很远观察着。 等多看了几眼之后祂紧张的心情才彻底放松了许多,自己没有跑错地方,而且对面的也不是无头氏,跟无头氏也扯不上关系,甚至就连盗版也算不上。 这就只是一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发生的实在离奇,祂甚至都怀疑这个外域小神是得罪了人,连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贸然触碰了垢,然后被缠绕蒙昧了真灵,变成了这幅样子。…. 垢,污秽的意思。 一般天灾人祸,王朝更替,甚至是万物生灵日思夜想...都是垢诞生的主要源头,它基本是世间灾祸,也可是说是世界/位面的排泄物。 但这东西,白天被太阳炙烤融化一部分,晚上通往幽冥/阴间的路出现它会自发的受到吸引,去幽冥中沉淀下来,跟那些魔物凑在一起,相互磋磨泯灭最后回归世界本源,一般不可能出现在外界。 当然眼下是二般情况。 这个位面,人族王朝挖断了昆仑天柱,导致幽冥被撕裂,不光是垢逸散出来,幽冥里原本存在的魔物,恶魂一股脑全跑出来。 阴阳秩序被颠倒不说,由于垢的存在作为基础的山水之神没办法履行职责,灵机一直没有新的来源,恶劣的环境会迫使强大的仙神离开,然后恶性循环,直到最后剩下的仙神,为了延缓生命祂们只能陷入长眠。 一睡不醒。 等祂们都死绝了,这世界的生灵自然会被魔物跟诡谲们吞噬,然后变成一片死地,逐渐腐朽再回归虚空混沌。 这种情况,其实根本用不着管,任它自生自灭就行。 不过这外域小神闹出来的动静太大,而且这一副要加速把世界撞沉,毁灭的模样让祂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得排查下它的身份。 而当太行山神刚下定了决心,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却看到,那小神居然挣脱了束缚不说,还一口气将天上的垢全部吸到体内。 强撑着一口气,腾挪到他面前。 以臂膀为刀,以体内的垢填充其中,直劈而下。 顿时,黑色的垢铺天盖地的向祂涌来,一股恨他不死的恶意蕴含其中,这刀不光要斩断祂的头颅,甚至还瞄准祂的真灵而来,一副宁肯自爆也得将祂拉下水的绝命姿态。 这让置身其中太行山神微微挑眉,品味着其中追根溯源,斩尽杀绝的意味,祂重新审视了眼前的小神一眼。 这就有意思了, 被垢污染不光保留了一定的自我意识,甚至还敢跟他挥刀,有自家人的味儿了。 可惜了,如果不是它真灵被垢浸染,没了重塑的价值。 祂不介意处理之后,带一点这小神的真灵回去,找片地域种下,过个上万年重新「长」出来以后,也算增添新鲜血液了。 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太行山神那两条空着的手臂在面前一抓,一撕。 一道幽深的裂隙在祂的手中凭空出现,其中是比幽冥更深邃黑暗的空间。 下一瞬间,即将把祂淹没的「刀光」撞到裂缝上便开始扭曲,还没挣扎几下凝实的「刀光」便陡然崩散,化作一团漆黑的雾气没入了裂隙之后的空间。 而已经冲到近前的张珂,更是没来得反抗。 面对这股突然出现的吸力,直接被拉扯了进去。 他刚离开太行山,踏足那片漆黑无垠的空间,还没来得及感知周边的情况,那裂缝对面就伸出了一条毛茸茸的手臂。…. 眨眼间化作一片雄浑的山脉, 对准张珂的头顶,倾轧而下。 于是,张珂的身躯变成了一坨肉饼,而后又炸的细碎,散落在这黑暗的空间中。 前往虚空的裂缝对面, 太行山神将手直接伸进那片崩散的血肉中,打捞起其中一缕正在消散的真灵,双眸中神光凝聚成一串古朴的咒文: 一刹那,似有无数的画面一闪而逝,接着祂看到了一片广袤的大湖,在湖岸边有一赤着上身的外域之神背对着祂正在钓鱼。 「这应该不是深渊的地界吧?」 太行山神皱着眉头,隐约间他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但,来都来了, 不看一眼,也不合适。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庞,正扭过头对自己狞笑着。 「你来啦? 我家这小子,可还入得你的眼? 哦,真灵都去了,那不用问了应该没让我丢脸,这我就心满意足了,就是麻烦你跑这一趟,太劳烦了,感觉不好意思。 这样,彘,你在家等我三五日,我即刻就带上礼物起程去你那太行山...一定要等着我。 一定要!!!」 说到最后那粗狂的脸庞索性化作了一颗龙首,面容狰狞,龙涎四溅。 粗狂的声音更震的耳朵生疼。 然而从始至终,太行山神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直到自己的术被粗暴的打断,祂也不生气。 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平静的伸手将面前的虚空裂隙闭合。 低头看着面前被拆解的七零八落,变成一片地中海似的太行山脉,饶是一再提醒自己静气凝神,祂也忍不住踹了一脚。 nd,早就知道那没脑袋的样子不对劲。 感觉到没有无头氏的气息祂也就没有多想,只当是从哪个外域溜进来的,结果忘记了没脑袋的不只是刑天,还有一个防风氏。 祂是真忘记了。 关键是这家伙最近从坟里爬出来不说,脑袋也长出来了。 这事情过于离谱,被禹帝砍下了脑袋,彻底死了的尸体千百年之后还能活过来。 实在震惊了一大票的人神, 凡人复生都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更别说到了一定程度的仙神妖魔一旦死亡,那向外发散的命运就会急速收束,最终被推入到一条定轨之中,任何能想到的外因都不能更改败亡的结果。 当初???都没做到,他凭什么! 死而复生要真有这么容易另外两个没头脑的能那么安分? 当时祂也是去探寻真相的一员,跟众多神人一起确定脑袋不是旧的...呸,确定他是真的活过来了。 记忆里光是他复活后的样子,却忘了过去没头脑的时候。 现在想想,那小神的身板虽然不如防风氏魁梧,但却已经有了其十之一二的韵味。 糟了,那玩意刚才说要去太行山... 不行,得赶紧回去找神去...…. 心中叫苦的太行山神赶忙抽离了自己的真灵,匆匆离开...... 痛, 深入骨髓,真灵也都是麻木的。 刚醒过来张珂就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痛,像是被渣土车撞倒,又被来回碾压了千百回一样,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瘫软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揉了揉刺痛的脑袋,张珂打开了电脑。 「......」 张珂原本还寻着经验想薅羊毛来着,结果没想到此太行山神非彼太行山神。 他以为的山神是九品制里的太行山神, 结果没想到过来的是山海经里的老古董——那没事了,误会解除。 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羊毛薅不到就薅不到吧,这么想着,张珂继续躺了回去,蜷缩起来缓解着身上的幻痛。 同时打开了游戏的面板。 这次张珂又触发了游戏的隐藏彩蛋,上次还是解锁【不拔之志】给了一个意志增强的技能,而这次异变直接出现在身份上。 看着一直闪烁个不停的【防风氏】,以及后面增加的足有一周长的时间,张珂深吸了口气。 能够肯定的是,这件事跟游戏中的「梦」脱离不了干系。 梦里他带入了【防风氏】体验了祂漫长生命中最悲惨的一段,甚至最后斩首时候的那一幕闭上眼还犹在眼前。 但最后能产出什么样的果实,那张珂就不敢确定了。 毕竟他体验的不是什么好场面,而且这次死亡夹杂的意外因素又实在过多。 副本明明叫做【白莲降世】 却硬 是被他玩儿的转变了画风...关键是死了两次,不光是白莲没看到,张珂本人甚至还在太行山脉里打转。 已知太行山脉不好惹,至少日后吞并起来得在一定限度内,不然一旦超标就是重来。 又知道天地污秽,这玩意比口香糖还粘人,沾染上就很难甩掉。 可...说实话,污秽用来冲级是真的好用,就是脏了点,画风也容易变的不可直视,但操作好了效果也很显著。 也就是中间出了意外, 不然联合梦中的力量,张珂说不准还真有可能能赢。 所以即便曾被扔进「大锅」里炖煮过张珂也一点不在意,等副本冷却结束之后他还会找污秽的麻烦。 不过这次没那么急,在作死之前,张珂会先搜集好城隍跟水神权柄,都提升到【七品】之后再考虑动手。 除此之就是白莲了。 白莲教,藏地域雪莲花,这是张珂在副本背景下能想到的跟主线关联最大的线索。 藏地域距离张珂太远暂不考虑,他想靠拢过去得挺长一段时间,不过白莲教在他占了城隍庙之后倒可以开始打听了,毕竟作为副本的总不可能除了挨着一颗地雷之外没有一点儿用处吧? 等到太阳逐渐暗淡, 闹钟声音响起,张珂才从永定河畔收回了目光,闭上眼再次投身游戏之中。 熟悉的恍惚感, 有存档的存在,张珂并没有再回到第一天,而是去了他给诸位土地神分摊权柄的节点,把繁忙的事物切割出去,只留下相对纯粹的权柄部分。 而由于张珂一副野心勃勃要开疆拓土的样子,又暂时没有发疯,畸变的趋势,几个土地神也就自我安抚了一番,决定暂且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 只要祂们头顶还有更高的,有些事就轮不到祂们操心.......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四章 再苦一苦(求订阅) 谷县。 虽然天上的月亮一如既往洒下皎洁的月光,但城里夜晚昏暗的环境却没有改变,甚至比起上个月的同一天,今日的月光还要跟黯淡些。 即便是在几条主要的街道上,如果不拿着火把照明,走夜路的行人根本难以看清前路。 可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夜晚,除了工作无奈的更夫以外,也有人彻夜难眠...直到三更天,听着外面小心火烛的声音愈来愈远,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声响。 片刻后,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黯淡的月光照在他那几乎打了蜡一般的前额,微弱的反光暴露了人影的上半张脸——是城隍庙庙祝。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立求不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房门关闭都没发出太大的响动,庙祝心中才松了口气。 四下张望了一眼,见几个道爷的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沉寂心中的担忧更是散去了一多半。 再剩下的,得等他逃出城隍庙。 甚至直到逃离谷城,到了府城安顿下来才能彻底放心。 可一想到自己今后就得背井离乡,甚至离开了庙祝这油水充足的岗位,日后花钱再不能大手大脚,庙祝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但再继续待在城隍庙里,他担心等不到被杀,反而自己把自己吓疯了。 这事情其实也怪他,老人常说无知者无畏,继续装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那天晚上跟一位小道爷送来颜料后乖乖离去,他还继续当自己的庙祝,每月都能截留几十上百两银子过的潇潇洒洒。 但当时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分明已经回了房间,却非要好奇的回去看一眼。 结果,就看到了庙里的三个道士将开裂的神像肚子刨开,更换里面的装脏——原本用来装脏的经书跟宝石不是变成了一滩碎纸,就是裂开两半变得黯淡无光。 而如今,三个道士将原本坏掉了的装脏取出来,换上了一个个椭圆的,乌漆嘛黑的玩意。 烛火下,他还隐约看到,那些被道士们抱在怀里的新装脏正一起一伏,仿佛会呼吸一般。 此时庙祝忍不住往前又探了探身子, 结果好像动静大了点被发现了,大殿里的道士猛然回头,神情凶恶的盯着窗外,同时另外两位道士匆忙把怀里的装脏放在供桌上,手持符咒,宝剑向门外一步步靠近。 而此时,有供桌上的烛火,他也看清了那所谓的装脏究竟是什么玩意。 跟正常意义意义上的经书,玉石,法器...不同,桌上的好像是一个胚胎? 纤薄透明的胚胎里,正沉睡着一个面容青紫,形如恶鬼般的婴儿,而当他盯着供桌上的胚胎移不开眼睛的时候,里面的那家伙突然睁开了眼,跟他对视的同时,嘴角微微翘起... 事后,虽说三位道爷始终安抚自己,告诉他那天他只是眼花看错了,但人这东西,相比于别人说,他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三个道士一直劝说反倒是愈发让庙祝起疑心。 当然,即便再心有疑惑,他也只是决定尽可能的远离这地方,而不是学着故事里去看什么神像,找寻什么真相。 他们能活,那纯粹是书的作者更改了结局。 不然,真当妖魔鬼怪们是开善堂的? 所以,痛定思痛之后庙祝决定开溜! 不光要远离这座似乎在养育妖魔的城隍庙,谷县也不能待了,起码得去府城才有的活。 「师兄,看来你我的好意都浪费了,这家伙果真还是要跑。」 等庙祝消失在后院,另一个房间的窗后黑影一闪而 逝,紧接着房间里的烛火就被点亮,而在房间里的桌前坐着的赫然是庙里的三个道士。 听到这话年长的那位不以为意,仍旧紧闭双眼,尝试吞吐灵机。 而坐在桌前的另外一位道士则不慌不忙的给自己泡了杯茶,抿着口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轻声道:「生死有命,既然他觉着庙里都是鬼祟,待不下去那换个地方就是。 只要出去了不开口乱说,倒也没什么,如果到处张扬,自然有官府的人去处理,更跟你我扯不上什么干系,师弟你我安心修行便好。」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可那师弟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修行?还怎么修行,现在天地间的灵机还能容人成仙吗?都是...」 「师弟!」 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将小道士还未出口的话打断:「我知道你很急,但话出口前先想想,你能改变得了什么?你能做什么? 如果什么价值都没有,那最好看紧你的嘴,别招惹祸事! 正一,全真...各家宿老都因为灵机跟众神寂灭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别因为你一句话,给整个道门带来天大的麻烦。」 看着脸色惨白的师弟,师兄摇了摇头。 对清廷的怨言谁都有,为了打压汉人让那群喇嘛们偷偷挖掘龙脉,然后挖崩了天柱,结果现在搞的妖魔霍乱又急着想把这烫手山芋转让出来,怎么好事都让你们占了? 过去大元都没干斩龙脉的活,你们倒是一声不吭坏事做尽。 所以,原本互相倾轧,打得不可开交的佛道两门突然合作起来,宁愿面对一再的苛责也没跟清廷合作。 真是大家不着急吗? 不能修仙成佛,他们比清廷还急的要死,宗坛那边都恨不得不管这狗屁的黄道吉日,天天焚香上表,什么办法他们都愿意尝试,唯独合作不行。 不光是蛮夷跟龙脉这些因素,双方更不可调和的矛盾点在于,朝廷一直想把他们那什么家仙并入九州神系当中来。 佛门跟道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花费的时间以千年计,结果果子成熟了,你大清想来分一嘴,可能吗? 当然,有人紧守底线,就有人道德飘忽这没办法避免。 只能尽可能的不被抓到什么错处。…. 就像如今的城隍庙,他们难道不知道发的装脏有问题吗,可那又怎样。 不装, 那好,等城隍庙跟佛寺里的神像都逐渐裂开,没了神灵庇佑各路妖魔鬼怪都会扭头盯上县城,到时候就等着妖魔为祸吧。 装? 也只是饮鸩止渴,神像被修复后,虽然又恢复了作用,可里面的魔胎也在汲取香火,阴煞之气成长,甚至是汲取所谓的垢,等到魔物破壳而出到时吃的就不是香火了,而是这谷城里的血食... 除非他们愿意将那些家仙们封神,请进庙里来。 毕竟妖魔可不受这场灾劫的影响,但封神耗费的气运谁来背。 和尚道士? 还是这天下的黎明百姓? 别看是朝廷提出来的方法,但要他们站出来想都别想。 「唉...」 轻叹一声,道士看向窗外,怔怔出神...... 翌日, 随着新一天的到来,一股崇拜土地神的风潮正在从太行山下,向着周边的城镇中蔓延,刚刚还准备出城去的庙祝在早点摊上一边儿吃着早饭,一边儿听着几个食客在那儿吹嘘土地神的灵验,略微踌躇后他忍不住上前攀谈。 毕竟这么多年就沉浸在这一行里,没什么手艺,真要去府城他也怕自己会坐吃山空。 现在有这么个 灵验的土地神,如果真像他们吹的那样灵验的话。 那不如他继续去做自己的老本行,当庙祝! 当然,肯定不能在谷城,最起码也得去府城,而且土地爷也太掉价了,真建起来一座庙香火也很竞争过其他寺庙,没有旺盛的香火他从哪儿发家致富啊! 总不可能去做慈善吧? 他可不做亏本的买卖,与其投进去的钱财打水漂,不如改头换面一番...这样土地爷有香火赚,自己有香火钱分,双赢! 这是何等美妙啊! 几乎没怎么犹豫,庙祝匆匆租了一辆马车,带上自己的财产就前往了故事里的下山村。 但不说坑坑洼洼的道路马车速度缓慢,颠簸更差点要了小命,也就是下山村距离谷城并不远,走走停停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他才到了村外。 跟村长说明来意之后,被带去了村里的土地庙前,看着这狭小,破旧的土地庙前排成一列列的等待着上香供奉的香客,他整个人都呆了。 这可是傍晚啊,傍晚还有几十人等着上香,等到白天这香火得旺盛到什么程度? 虽然这些人大多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大家也只是上香不投香火钱,但这是关键吗? 但凡寺庙哪儿会看得起村民这点香火钱,也就是乡野小庙会要一点香烛成本,大型寺庙里进门,上香都不收穷苦人的一文钱,因为只有他们足够多,庙里的老爷们才能吃的开心,才会灵验。 老爷们灵验,那自然会吸引富户,那些才是庙祝跟僧侣的目标...... 「鄙人荀良吉,想在府城为土地神建一座庙宇供奉,劳烦村长帮我请一尊合适大小的神像,只要灵验,其他都不是问题!」…. 村长眨眨眼,他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刚好土地庙的扩张到了一个极限,周围的村镇大多都改弦易辙,至于县城被官吏拒绝了。 有城隍庙在谁会考虑一个村土地,更何况上面明摆着想要仙家们进入庙宇当中去,祂们还排不上号呢,怎么能容许你个土地插队进来。 城隍庙进不去,自己建庙又得办理各种手续不说,开销上也不是他们这些小村子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土地神的扩张之路就一拖再拖。 没想到,今天好事就来了。 村长接了定金,笑着带荀良吉去挑选神像。 而此时的土地庙中, 打工的土地将这段话记录下来,通过命簿发了出去。 ...... 太行山脉外围,在山中生灵的帮助下,正在由外而内侵蚀群山的张珂突然受到了下属的消息,分散一缕神念穿过命簿来到下山村,找到荀良吉之后,事情他大概明白了。 硕鼠。 但张珂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硕鼠也正是他需要的。 如果说他有足够的耐心,扎根下来村庄路线慢慢渗透确实不错,但可惜张珂没有这么长时间。 也不知道之前的山神土地们摆烂了多长时间,张珂刚吞并他们的权柄,内心就感到一阵阵的催促,催着他去行驶权柄,履行职责。 当然,目前来说对他的影响并不算大,但随着地盘的扩张,品级提升这种预感肯定会愈发浓烈起来,直到最后搞得他烦不胜烦。 但张珂也不能放弃,不管是实力,还是去探索副本都需要他扩展地盘,可话又说回来在官吏刻意刁难下村民能做的很有限。 所以这个荀良吉的出现,对张珂来说太及时了! 在太行山这边由于群山之间品级并不一样,张珂只能有选择的吞并。 土地权柄更是受到村镇之间的割裂,东一块西一块,面积倒是挺大的,可惜全都连贯不 起来,导致张珂升级缓慢。 这次读取存档之后,在副本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山神跟土地权柄还是停留在【八品】,水神权柄因为没有河流的缘故也一只没有起色。 而如果荀良吉能打通关节的话,那张珂完全可以跳过谷县直接去府城,府城的城隍神位也才七品,还在张珂的处理范围之内,有了城隍神位作为上司张珂就能整合一府的地神权柄。 到了那时候府与府之间不像村镇被割裂成分散的地块,相互贴近的情况下张珂可以直接伸手过去篡夺权柄,而且张珂活动范围大到一府之地,找寻水脉对他来说也就不再困难了。 等级能提升到【六品】攻略太行山自然就容易很多,【五品】张珂敢踩着太行山神的底线给自己划一块大大的地盘。 所以荀良吉的缺点在张珂眼中根本不是个事,他喜欢钱就给他钱,只要能把自己带出去,都不需要怎么宣传,你家老爷直接跟对面真神pk,打赢了的才有资格享受香火祭祀! 也就是张珂不能随行,不然为了保证荀良吉的安全,张珂可以直接带着下山村的木雕跟他一起去府城,。 可惜,张珂离不开,不过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张珂也往那尊石制神像中倾注了大量的神念,同时把安排老狐狸一家暗中跟着前往府城。.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五章 没赢,但也没输 即便有了荀良吉,张珂也没放弃开发太行山脉的想法。 在他看来。 上次之所以会引出副本外的太行山神,主要在于自己对太行山的破坏太彻底了,而且整个山脉六成山水之神被他吞下了肚,化作养分。 当然,坨山山神跟污秽异变的原因也有。 但它们都是附加条件,可有可无。 所以,这次张珂只要不吞超过六成...安稳一点一半。 只要分裂,掌控一半的太行山权柄就已经到了极限。 至于城隍,江河乃至于副本里九州大地上的其他山脉,土地除了少数几个像泰山这样的硬茬子,只要张珂能接触到的,他都打算全吞。 直到副本结束。 当然,张珂是这么想的,但事情的进展有时也往往出乎意料,就像这次张珂并没有作死的去触碰污秽,而是一直等在坨山山顶,但本应该那天出现的蟒蛇山神却并没有如约出现。 直到荀良吉走了十多天后。 张珂炼化了之前的山神权柄,继续转换方向准备搞死一个新山神拓展地盘的时候,那之前没有出现的蟒蛇山神陡然出现在张珂的眼前。 从它那双冰冷的蛇类竖瞳中,张珂读出了些许高高在上的滋味! 嗨, 也不知道是谁给祂的勇气。 而且张珂一直有一点感觉很奇怪,这些副本里的本土神灵差别真的那么大么,有脑子的大多聪明的很,没脑子的那是真的一点文化都没有啊!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咚!」 神印收发随心,张珂只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那相当于十几座山体之重的山神印就砸在了蛇神的头上,一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轻微的骨骼碎裂声。 蛇神两眼翻白。 前一刻还胜券在握的祂顶着凹陷的头骨,摇摇晃晃的瘫倒在了地上,七窍中慢慢的渗出一丝鲜血。 也在这时,一道宛若闸刀般的狂风吹过,将已经悄然间摸到张珂身后的数十根藤蔓拦腰截断,接着收回神印的张珂抬脚一踩。 如同十几座山体凭空坠落。 周围的大地猛的一震,一股气浪向四周席卷。 接着一道道身影从张珂的四周凭空出现,粗略扫视一圈大都是些飞禽走兽,其中还有一个人类山神。 怪不得没有再见。 原来是求援去了,找了十多个帮手过来。 「咔嚓!」 而在审视这些山神的同时,张珂也没有停手,左手继续抓着山神印,在右手中苍玉化作的偃月刀已经冲着那个有着人外貌的山神劈战而下! 同时,一股狂风突兀的出现在祂的身后,猝不及防下山神被推着向前两步,主动伸头送到了张珂刀下。中文網 一刀两断, 大好的头颅离开了肩膀飞向了空中,紧接着张珂一个上撩拍了上去。 就像是被崩碎的西瓜一样,鲜红的色彩在空中爆炸,红的白的化作一场小雨洒遍了山谷。 活着的山神? 张珂短暂的惊讶了一瞬。 而此时在他对面的众多山神们,还没来得及把晕厥的蛇神搀扶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少了一位可靠战力。 不同于蛇神的重伤晕厥,这位真的死了。 头都没了还怎么活! 尸体...尸体留着也没用,如今天地的情况重新孕育复活,大概率再醒来的不是山神本神,而是一尊有着山神记忆的山魔。 「外域恶神,纳命来!」 终究不是什么 温室里的花朵,在短暂的惊吓之后山神们都反应过来。 随着祂们的神力相互勾连在一起,周围的山体忽然震动起来,像是一个人要握拳似的,一座座山峰向内倾轧,同时脚下一道道地气喷涌而出化作锁链缠绕在张珂的双腿之上。 将他固定在原地,不给张珂腾挪的空间。 张珂倒不意外,毕竟能出现在他面前的最次也是【八品】,【七品】更是好几个,总不能跟萝卜一样被他一刀一刀砍过去毫无反应吧。 能一死一伤已经是张珂不讲武德,抢先下手的最好结果了。 如今十多位山神从太行山内抽调地气,化作一条条锁链从地下将张珂的双腿锁死,甚至还想继续向上攀附,但被恢复原型的苍玉调动水脉阻挡了下去。 不过也仅限于膝盖以上, 而且还在逐步失守。 对面毕竟人多势众,又背靠太行群山,而张珂的水脉只是权柄具现,永定河本体并不在他身边。 之所以只是缠绕他的双腿,而不是直接把张珂绑缚成一个麻花,是因为这些山神更多的力气集中在扳倒周围的这几座大山上,尤其其中一个方向的山体相隔不远就是张珂的地盘。 在祂们行动的过程中,另一边属于张珂的十多座山峰一直在往这边投射力量,祂们不得不再分出两神来牵制。 所以,十多位山神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奈何张珂的手段并不单一,刀砍印砸还能借助命簿干扰祂们调动地气,分一分再分一分,几次下来本来集中的力量就被摊薄开来。 压力大减,他也赢来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手中的山神印抛了出去,朝着操纵地气的两位山神砸去,另两位防备张珂偷袭的山神赶忙上前拦截,艰难的抵挡下冲击之后着手将挣扎不已的神印镇压起来。 山神印被镇压,原本牵制山体的两位山神松了口气,刚准备对其他人施以援手,张珂再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命簿,隔空冲着对方脸颊给了一耳光。 「啪」 只是瞬间,那猴子外形的山神脸变得赤红一片。 感觉周围一道道目光朝祂看过来,受不了这份委屈的祂。 立刻吱哇乱叫的朝着张珂冲锋过来,其他神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祂冲到张珂身前,两手抓着张珂的脑袋下嘴直接啃了上去。 痛! 十根锋锐的手指瞬间就贯穿了张珂的上下颚,犬齿更是破开了他的脑壳,撕了一半下来。 但同时张珂也再抓起苍玉凝成偃月刀,一刀刨开了山神的胸膛,挑着心脏直接穿胸而过。 他一边把苍玉重新化作水脉镇压迅速蔓延的锁链,一边把猴子山神的尸体从头上拔下来,直接提炼权柄。 新鲜的山神印, 落在手中张珂看也不看,向其中灌注了大量神念之后抬手扔了出去。 「轰隆!」 凝聚其中的山之脉络在神念的带动下疯狂膨胀,然后轰然炸开。 现场的山神,包括始作俑者——张珂都来不及躲避,被洪流席卷吞没。 就像是老实人发火更恐怖一样。 地脉的崩碎远比火焰的灼痛更加难忍,像是置身于一股浩大的泥石流中一般,沉重且窒息,粗糙的地气擦着身体刮过,以极快的速度一点点的将血肉跟骨骼切割干净。 因为是真灵,置身其中,张珂的感触更加深刻。 「啊啊啊——我屮艸芔茻!」 张珂的声音,相比于头顶被冲击崩塌的山体而言不值一提。 从高处俯瞰,能看到正在「握拳」的掌心里突兀的迸射一道土黄色的光芒,随后大地被撕开 一道道幽深的裂隙。 已经将天空笼罩的山体直接被拦腰截断, 而此时滚滚烟尘才稍慢一步升腾而起,将下方满目疮痍的大地笼罩起来...... 良久滚滚烟尘散去, 已经坍塌的废墟之下,一截残破的手骨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抓住一旁的巨石将下面的自己生拉硬拽了上来。 张珂没死! 毕竟相比于其他山神的猝不及防,张珂有提前一瞬的准备时间,趁着让地脉锁链把自己全身绑缚的同时,张珂还蜷缩了下身体,改变了方向。 在凝实的地气锁链,以及苍玉跟命簿的保护下,他的一部分身躯得以幸存。 但也仅仅是幸存罢了, 一场自爆,让他亲自体验了一把活剐酷刑不说,身体也只剩下脑袋,一根手臂跟半个残缺的脊椎。 当然那些山神只会更惨。 张珂爬出来,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也没见到废墟之中能再爬出来一个活物。 这他才松了口气, 感知着身前群山中,一大群正在靠近的气息,张珂没有犹豫直接退出了太行群山。 他现在的脑子虽然有点混沌,但智商还没下线。 一个人可以怒冲千军万马。 但神明之间,如果不是实力差距,真的很少能一换多的,张珂也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他其实都准备读档了。 可既然没死, 那就没必要再撑着白给了。 当然,走之前也没忘记从废墟底下,召回自己的那颗山神印。 而直到他走后,几十位山神才匆匆赶到废墟,望着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废墟中那颗巨石上留下的:你爹到此一游。 字样,一张张或人或兽的脸上除了屈辱便是愤恨。 甚至有山水之神忍不住想追出去,但却被同伴「及时拦下」。 四位【八品】,七位【七品】,总共十一个山神,组队埋伏都没能把那可恶的恶神拿下,反倒是被对方引爆了权柄信物,炸毁了数座山峰不说,太行中的群神数量锐减,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坏消息。 原本以大家的数量,轮流净化地脉一甲子才转一轮。 可现如今先是被暗中偷袭了几个,这一战斗又少了十一个那压在众神身上的担子可就愈发的沉重了! 可能唯一的好消息也就是那恶神受伤不轻,再想卷土重来怎么也得修养个十年八年的,等到那时他早就被自己的权柄拖垮了,被垢侵染变成了失去理智的邪神/凶物。 太行山日后安宁了! ...... 虽然说少打多,张珂还把对面干团灭了,怎么也不能算输,顶多是小亏。 但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没有战利品,还免费体验了下酷刑,还不如死了呢... 当然真要他死张珂也舍不得,只是皮肉伤罢了,他但凡愿意用香火填充身躯分分钟就能治愈伤势再战一场。 但没这个必要。 在从太行山脉回来之后,张珂就收到了一份来自荀良吉的香火——祈祷的内容是通知他已经到达府城,祈求土地爷保佑他的平安。 嗯,相比从下山村出发前态度诚恳了许多。 毕竟从下山村到府城这一路上,没人能保证每次都赶在入夜前找到休息的地方,荀良吉连续五个晚上住在荒郊野外。 而这其中三晚就遇到了奇诡的事情。 第一次,夜宿荒庙中,都深夜了走进来一对儿逃难的母女。 关键你说你是逃难的,可为什么脸蛋能那么干净啊,身 上衣衫倒是破破烂烂,可皮肤状况比他这个庙祝都好,尤其是骨子里的那股风尘气息...荀良吉数次欲言又止。 他真的很想开口提醒下对方的演技。 可惜不敢。 即便身后有土地爷盯着,他也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犯了什么忌讳,导致神像的庇佑失效。 哆哆嗦嗦的等到天明,跟着马车再次启行,隐约间还能听到破庙里传来一声谩骂。 第二次是一个废弃村庄里,井边上居然放着一锭黄金... 荀良吉也忍了,直接回到马车里在神像脚边休息了一晚,直到第三次傍晚碰到路边想搭车的老太婆之后,荀良吉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初生,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来吃了你·爹! 来,你们今天不杀了我,等以后的,我找机会一定让我加老爷挨家挨户上门,把你们祖·坟都给点咯! 来啊,来啊!」 如果叫嚣的时候不是整个人都缩在神像脚下,抱着神像边哭边喊那就更好了。 恶劣的态度确实能唬住一些小玩意, 但奈何荀良吉哭的太痛了,不光是那原本盯上他的老婆子,甚至两边树林里都影影绰绰多了好多东西,眼看着就要妖魔乱舞,最后还是神像中的神念出来拎着两把风刃把附近修剪了一遍才算平静下来。 而从那一个晚上起,荀良吉的腰杆子挺起来了。 即便深夜也敢让车夫赶路,在野外横冲直撞。 用他的话来说:「有咱家老爷在你担心什么,冲,冲t的,要不是怕误了时间爷多少带你去附近的乱葬岗纵马狂飙一番,见见世面...」 第九十六章 好消息,坏消息(求订阅)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在视线能眺望到的尽头,已经隐约能够看到一座如同巨兽般匍匐在地的巨大城廓。 马车上,意气风发了一整夜的荀良吉,此时看到远处的城廓,心有余悸的瘫倒在神像脚下。 这十多天,堪称是他有生之年最惊悚的经历了! 尤其是最后一夜, 在土地爷出手撕破脸之后,那些邪祟们干脆都不隐藏了。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道路两侧的树林里,山壁上影影绰绰的身影随处可见,一双双饱含恶意的眼神盯着他脊背发寒。 尤其是时不时还有些「人」形突然从树丛两侧冲出来,拦在马车前... 好在土地爷之前的大显神威让他们心情没那么紧绷,马车速度又不快。 不管是碾压过去还是停车时间都足够他们反应过来。 当然停车是不敢的,谁知道这车停下来还能不能再动起来,所以他们一路都是碾过来的,也不知道碾碎了多少孤魂野鬼。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府城城门前—— 等到天色彻底明亮,紧闭的城门才缓缓打开,一早等在这里的人群才在兵卒的检查下缓缓前进...直到荀良吉的马车,被拦了下来。 「说你呢,你这神像有证明吗?有公文许可吗?」 兵卒将马车牵引到一旁,等进城的人群秩序恢复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荀良吉:「拿不出证明就一缕归结于邪神*祠,把这东西扣...」 「爷,您看证明不就在这儿呢么!」荀良吉讪笑着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拍在了兵卒手中: 「通融一下,这马车留在城外,我这就进去找个寺庙挂靠,至于府衙的公文...不知道可否请您从中穿针引线一番,必有厚报!」 作为曾经谷县城隍庙的庙祝,对这些流程他再熟悉不过。 邪神*祠, 这玩意儿可比邪祟恐怖的多了,邪祟害人大多都在乡野之间, 城市中少有,即便偶尔出现也往往是个例,而且还有迹可循,很快就能扑灭。 但神像这玩意,平时不显山不漏水,找个屋子藏起来暗中祭拜,没人能发觉,可一旦出事就是成片死人,再加上最近两年听说南边的白莲余孽又有重燃的迹象。 各个城池对来历不明的神佛雕塑更是严防死守! 可严查归严查, 真要避免也并非没有办法,更何况朝廷本身也不干净,宣言的那些保家仙不也是无牌无证? 所以么... 只要不是太显眼,一点散碎银两糊弄了守城的兵卒就行。 而像荀良吉这样,近乎三米高的石头神像,就得去府衙跟寺庙请公文跟证明了,而且因为他是要在府衙建庙捞钱所以流程要更加复杂一些。 除了神像的证明, 他还得找一块土地。 当然,重新营造一座庙宇不光耗时甚久,他还得每个月去给寺庙上缴挂靠费,再算算其它的苛捐杂税...算下来不如直接买一座现成的小庙来的划算。…. 只是他能想到的事,别人未必想不到。 躲过了寺庙的杀猪刀,却仍被官吏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呐,城南这座大仙庙正好庙祝空缺,就交给你了。 诚惠,两千两银子! 哦对了,庙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行,但有一点庙里原本的那些大仙你可别扔了,不然到时候上面的旗人老爷查下来,你这钱打水漂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愣着干什么,事情办了就赶紧走啊...」 走出府衙的 时候荀良吉都是懵的。 他想不到,前前后后花费了大把钱财,结果还是接了一颗雷来。 大仙庙那是什么地方啊! 那nd就是供奉那些家仙妖怪的地方,除了那些旗人老爷之外,谁会去上香祈福。 但显然那些官吏只想甩麻烦跟挣钱,并不会真的帮他思考。 初生, 一群初生啊! 虽然心理怨念恒生,但荀良吉也没忘了土地爷还在城门外等着他呢。 更何况这一番折腾,他这些年积攒的家财三去其二,剩下的除了修缮寺庙之外,还得留一部分,万一自己没经营起来日后还得靠着生活呢! ...... 一番折腾, 马车赶在黄昏之前驶进了城南,停靠在大仙庙外。 忽略那些破损缺乏修缮的地方去看的话,寺庙本身还挺气派的,从内部雕刻彩绘的风格来看,这座大仙庙的前身应该是前朝的城隍庙。 按这个算的话,他那几千两银子并不亏,唯一的问题就是随着他走进来之后,在各个神殿转了一圈后发现,很多神殿的牌匾都被改成了xx大仙殿,里面原本应该摆放神像的地方也换成了一个个牌位。 因为长时间没人祭拜,打扫,殿内落灰情况十分严重。 贡品都风化成干了, 香烛更是吸饱了水分烂成一滩。 其它零七八碎的问题那就更多了,好在来之前荀良吉已经有所准备,打扫庙宇,购买香烛生活物品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城南么,生活的都是些穷苦人,吃糠喝稀每天都得计算着来,就算对大仙庙这座供奉妖物的庙宇十分畏惧,在金钱的攻势下想来庙里打杂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另外,为了让这些人更「安心一点」,在事前他还特意让这些人在土地爷神像前上了柱香,并且劝说道:「我知道大家对这些大仙很抵触,毕竟都是妖物喜怒无常,所以本庙祝就是府衙派来解决这件事的。 这本庙祝不辞辛苦从泰山请来的福德正神,保平安,镇邪祟样样都行! 大家来拜一拜,上柱香,保证这五个铜板你们拿的轻轻松松!」 众人有点狐疑,他们之中可能绝大部分人都不识字,但不代表这些人能被轻易糊弄,只是不照做吧,担心荀良吉事后会克扣工钱,而且既然能有官府跟寺庙的证明,总不至于比这些大仙还邪门吧?…. 踌躇了一会儿后,总算有人上前燃香祭拜。 而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去上了几炷香,说了几句保平安的话语。 原本大家只是走个形式,结果没想到燃烧的袅袅青烟逐渐缠绕向那有些粗狂的石制神像,紧接着一圈朦胧的土色光芒从神像中释放出来。 在周围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 没等众人惊讶,下一瞬这座死寂的寺庙突然变热闹了起来,神殿的各个角落,院落里外动静不断——各种花花绿绿的蛇虫鼠蚁,像疯了一般从角落里钻出来,向庙外逃窜。 而随着蛇虫鼠蚁们一起想要逃离的还有些比小孩还高的黄鼠狼,大耗子从其他偏殿里窜了出来,但还没等它们跑到门外,院子里的地下突然窜出一条条锁链,套在它们的四肢跟脑袋上。 强硬的拖着它们消失在众人眼中... 荀良吉站在神像下方,看着这群人脸上的色彩来回变换,他的脸上也带着无声的微笑。 这下都不需要他去拉人头,去投入金银请人捧场,这些人回去之后就会自发的把老爷的名号传扬出去。 刚开始肯定赔钱, 毕竟这城南都是些穷苦人,但一座城里什么人最多, 难道不还是这些穷人? 有他们口口相传,荀良吉相信自家老爷灵验的名声很快就会在府城传扬开来,到时候富贵人家的香火钱滚滚而来——香火老爷自取,金银他暂替保管。 绝对没有中饱私囊,顶多有一点点的损耗... ...... ...... 荀良吉很高兴,张珂的心情也同样不错。 随着几十柱香火的扎堆出现,张珂的意识也第一次走出了太行山脉,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府城... 没看几眼张珂就被一个个光洁的大脑门给刺到了眼。 收回目光,在庙里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了暂时还没人打扫的后院。 看到张珂的到来。 几个被地气绑缚成粽子的黄鼠狼不甘的扭动着,尖声道:「哪儿来的乡下毛神,现在放开你爷爷我,还能给你个门下走狗的机会,等咱家太爷知道了,非得吃了你!」 张珂:「所以你太爷现在还不知道咯?」 黄鼠狼:「......」 这...确实是一个新奇的角度。 虽说它们族群一向小心眼,有仇必报。 可前提是其他族人得知道这边的情况才行。 现在对方一没有杀了它,二自己好像又没办法回去报信...草率了! 看着叫了一声就哑巴下来,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黄鼠狼张珂嗤笑一声,他可没时间跟这些小喽啰费劲儿,有的是人手帮他拷打它们。 而在这之前。 嘴臭的家伙应该回家里好好再教育一下。 张珂随手用地气将这几只妖物吊起来,挂在了后院的土厕里,让它们接收熏陶。 而与此同时,两个顶着牛马脑袋的魁梧身影出现在大仙庙的大门之外,礼貌的叩门,说明来意邀请张珂附言——想了想,张珂的神念凝实成形,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了城隍庙。…. 这边的锚点还不太稳定,张珂本体想钻过来还得一段时间,所以拖时间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想象中的刀斧手, 更加没有鸿门宴,整个城隍庙里张珂能见到的冥神除了刚才的牛头马面,就只有一位判官。 而且这判官看起来问题也很大。 挺着个肚子,跟身怀六甲一样。 关键是张珂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祂的肚子确实会自己动弹,感觉里面真好像有东西一样。 而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判官无奈的笑了笑,一边邀请张珂坐下,一边给他讲解原有由。 直白来说, 现在的府城隍庙里正神也就只剩下祂们三个了。 幽冥崩塌,影响最大的还是他们这样的幽冥神,下面阴间的众神早随着阴间一起消散天地间,维持阴阳平衡的压力全压在各府各县的城隍神身上,没多长时间城隍就发生了诡谲的变化,祂好像成了一个机器,神体上不断的孕育出一个个魔胎。 魔胎会自己汲取天地间的污秽成长,生出来就是一个个魔物... 刚开始不管是清廷也好,佛道也罢,甚至祂们城隍庙里剩下的阴神们都在清缴,虽然损失惨重,但总是有成效的,能看到各地的城隍日益枯瘦...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魔胎能藏到神像中代替装脏,这样虽然会让魔胎寄生在阴神身上,但却能大幅度的延缓它们的生长时间。 等到阴神死了破开神像杀死魔胎,再翻翻县志拉几个壮丁上来担任阴神,即可完成一轮循环! 然后不出意外的清廷倒戈,紧接着佛道也默不作声。 别的地方不知道 ,但府城这边记载的人物大多都被献祭了,而判官跟牛马三位也是硕果仅存的阴神。 挺着肚子,判官直勾勾的盯着张珂:「我倒看了你那神像,规格明明是村中土地,但亲眼见面之后你的位格却不输于我,而且身上也不光是土地,还有山神的权柄,篡夺权柄? 胆子很大,但不得不说你挑的机会很好。 你来这府城是单纯的扩张香火,还是看上了别的神位?」 「都感兴趣。」张珂平静的点点头。 这情况也不值得高兴,虽然不需要直面城隍跟他的一堆下属,但要抢地盘的话张珂得先解决了那个母巢一样的城隍才行。 判官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些装在神像里的魔物,虽然在阴神被吸干之前祂们不会苏醒,但如果你真要跟对付城隍它们,包括我们三个也都有随时加入的可能。 如果你想省事些,那等天亮之后,可以刨开神像毁掉魔胎,好处是到时候你只对付一个城隍,坏处自然是魔胎跟神像破碎后,权柄都会倒流去城隍那边...」 判官将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了张珂,并且还给他指明了见城隍的方式。 直接找是找不到的,城隍平时都在地下深处躲着孕育魔胎,想见到祂打碎城隍庙里的所有神像,没了那些魔胎祂自己会忍不住钻出来的。 「我倒也不问你的来历了,反正这天地没一个真有能耐的来纠正迟早要完,现在只希望你能早些动手,杀了我们跟这些魔胎,也省的死都死了,还要被人拉出来受这种苦痛折磨!」.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七章 恶客登门 怀孕本就很辛苦。 但怀着魔胎就不是一句辛苦能简单概括的了,首先「母亲」不死魔胎不会出生,它会一直寄生在体内汲取母体的一切养分。 而这个过程就像钝刀割肉一样, 其次,寄宿在他体内的魔胎不止一个,累加的痛苦能让神疯狂! 也因此即便感觉张珂有异,判官非但不刨根问底,还贴心的用一整夜的时间帮张珂了解了一下这乌烟瘴气的世界,最后才求着张珂快杀祂。 他的手抓住张珂的手臂, 看着那皮下如水一般流动的,纯黑色的垢。 张珂汗毛直竖。 生怕这判官一激动,扯破了自己的外壳把这恶毒的玩意倒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判官这个样子, 那城隍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装满了垢跟魔物的垃圾桶,摆在那里还好,可一旦倾倒出来里面的「垃圾」第一时间淹没的就是张珂。 可如果不拿到城隍权柄,张珂吞并的权柄越多,他所肩负的职责就越重,到后来天地倒过来逼迫,他仍改不了被垢浸染的结局。 怎么看张珂都必须得当这个垃圾分类员。 这就算了, 他更关心的是,即便自己拿到了城隍的权柄,当了这个垃圾分类员,但垃圾站(幽冥)破了,不再接受存储垢,阴气跟魔物,光凭借城隍权柄自带的一小片空间能有多大的用处。 感觉这个世界好像真没救了。 但张珂没法子。 想结束这个副本,他得在所谓的「骚乱」中存活下来,还得获取一尊【六品】的神位,前者没线索,后者算上他手中的山神土地权柄,综合起来也才堪堪踩在【七品】的门槛上。 头痛,不想了。 既然怎么想都绕不过去,那干脆试试就知道了,大不了死了重来。 等到了天亮, 张珂的本体终于通过那点香火的联系爬过来之后,他趁着庙门还没开直接杀上城隍庙。 「哎,哎你谁啊,现在庙里不接待香客,出去,你先出去,等会儿再来!」 正在打扫大殿的庙祝看到突然闯入的张珂赶忙上前来阻拦,但手还没碰触到张珂的身体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弹飞了出去,按在了墙上。 他努力挣扎着,但却没有一点成效。 刚张开嘴想要呼救,一股冷风顺着嘴巴灌进去。 不光堵住了他的话。 也帮他填饱了肚子。 这个时候庙祝感觉到事情不对了,这人虽然有人的体型,但脸庞却是模糊的。 邪祟? 还是说... 庙祝在努力思考,但张珂的手中却一刻不停。 苍玉再次变换成偃月刀的模样,风灵凝聚成刀刃,瞬息斩下。 在这连山神都能一劈两半的刀光下,泥胎神像也不例外,从头顶到底座被一分为二,而暴露在外的神像内部,原本应该是装满了宝石跟经书的空间,此时被一枚枚脑袋大小的黑色肉球填满。…. 神像倒塌,肉球也顺着从供桌上滚落,洒落了一地。 落在地上,看似软弹的肉球直接碎裂开来,一个个皮包骨,全身青紫的婴儿从中爬了出来,刚落地便头也不回的往外窜去。 想要逃跑。 但还有比它更快的! 一股狂风从大殿外倒卷进来,直接将这些婴儿吹了回来,随后地气化作一道道锁链将它们的四肢捆绑,另一端吊在房顶上。 几十个青面獠牙,双眼猩红的魔物, 挂在眼前, 随风摇摆 ,碰的叮当作响。 而直到此时张珂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这些从魔胎里钻出来的魔物,在它们的身上能察觉到垢,阴煞之气,怨念等等。 甚至是神像的香火也被它们吞下了肚,变成了养分。 当然,吸引张珂的还是他们体内的骨头。 那一根根,全都是神像代表的神明权柄所化。 这些魔胎就像是一个大杂烩一样,荤素不忌,但凡能接触到的,它都把它们吃下去,这还是被张珂提前剖腹产的早产儿,如真让它们足月出生最终能孕育出什么东西,张珂想象不到。 但只是停留在想象都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那些权柄已经被垢浸染,以他自己的能力没办法提取出来后,张珂直接一刀一个斩断了它们的头颅。 分成两段的尸体,逐渐风化成渣。 落在地面上化作一撮黑色的灰土,而其中的权柄,包括凝实的垢,在落地之后就潜入地下消失不见面。 吃了上次的亏,张珂也不敢出手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离去。 然后再刨开神像, 继续重复之前的流程,这一个殿内的神像都被劈开,张珂就转头去旁边的神殿。 而此时,被挂在墙上的庙祝才缓缓的滑了下来,坐倒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碎成一地的神像。 「神像...」 「邪祟...」 一想到自己每天供奉的神像里面全都是这样面容狰狞可怖的小怪物,他心里就一片冰冷。 这是今天神像被人刨开,宰杀了这些邪祟。 可如果一直没人发现,那哪天最先遭殃的不是他就是香客。 尤其是那一嘴的尖牙利齿, 在哀嚎中被啃食成尸骨,甚至是尸骨无存。 画面只是停留在想象阶段就让他浑身汗毛直竖。 而且城隍庙里的神像都是统一定做的,老旧破损之后也有专人来处理。 既然城隍庙里都是这幅鬼祟模样,那其他寺庙更好不到哪儿去。 甚至城外的乡野之间情况更加严重...庙祝的眼中有挣扎,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原本他是不愿意的, 但败坏到这种程度,总不能装作看不到吧? 他也有妻儿子孙,万一哪天其他寺庙里的神像出事了,邪祟满城乱窜,伤到他的家里人怎么办? 所以,瘫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 他就爬起来准备出门了,不过在这之前他硬着头皮走到另一侧的大殿,向内偷偷张望了一眼,再加深了下印象,随后走小门跑出了城隍庙。 拐过了数条巷子,最终停在一处泥水淤积的院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随着敲门的声响,院子里原本的窃窃私语猛然消失,间隔片刻之后,一道脚步声逐渐接近,门内传来一声粗款的男声: 「谁啊?」 「城隍庙里的糟老头。」 听着门后舒张的气息,接着紧闭的大门打开一条刚好容纳一人的缝隙,庙祝想也没想侧着身子就钻了进去。 进门之后他也不左右张望,而是低着脑袋把自己刚才见到的详细解说了一遍,最后才开口道: 「我想了一路,那尊闯进来的应该是一尊神,也不知道是这附近哪座庙里供奉的神像,但好歹老头我记下了那股感觉,恰好你们消息灵通。 所以,我想请你们带我去城里的大小寺庙转一圈。 而且,一尊能灵验的神像总比那些泥胎雕塑强吧?」 「我早跟你提过,从来没听过神像要统一 定做的,里面肯定有问题。」 等待了良久,之前那粗狂的声音才在他前面响起:「这件事情太大了,你空口无凭就要我们帮忙,没这个道理,不如今天先去庙里看看,能见到那位神人最好,见不到也能确定你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庙祝咬着牙,点点头。 随后院门打开,几个长相普通的男女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 而等再回到城隍庙里时,他们心心念念的神人早就走了,只剩下满地残破的神像,以及庙里那一股正缓缓扩散的祥和气息。 察觉到这点, 几人对视着点点头,随后对待庙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气氛变得融洽了不少。 没办法。 他们这这些人本来就只凭借一些简单的术法帮着街坊邻里解决一些小事,混口饭吃,有点本事的还能从官府手里讨点活干。 可随着天地变换,之前家传的术法原本的效果逐渐失灵,反倒开始对邪祟,妖物产生了吸引力。 一开始,有不少不信邪的,不断的钻研,尝试结果被术法反噬,只死自己一家人倒是省事了,怕就怕不知道招来了什么东西,连累到周围的邻居,甚至一整个村子。 于是,原本就被正法排斥的他们,开始被周围的乡亲街坊排挤,彻底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又没有特殊的手艺,生活逐渐变的困苦难熬。 现在知道这些正经的寺庙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他们除了惶恐,心中难免也有些幸灾乐祸。 以后大哥不笑二哥。 但紧接着联想到庙祝的话。 他们心里也有些着急,如果那些寺庙里的神像都变成藏匿邪祟的泥胎,那不光意味着所有有关神灵的术法全部失灵,甚至于城镇也会变得跟野外一样。…. 邪祟渐生。 如果未来变成这样子,那这位仅存的正神未来一定很抢手。 至于山神,河神被他们下意识的摒在脑后。 没出事儿之前,深山老林中邪祟并不少见,那会山神都不顶用,现在也仍旧靠不上。 看着就地攀谈起来的家传法师们,庙祝摇了摇头。 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那点破法术,格局太小了。 胆子大一点,如果神像请来真的能有用的话,直接带着神像去天南地北,各个城镇里面。 等个三五年,最少也能筹备起一座庙来,甚至倒过来让那些和尚道士来庙里挂单也未必不可能,到时候大家再论谁才是歪门邪道。 他们这些人在讨论, 而庙祝则趁着写了一张告示,贴到了门外,通告香客今日城隍庙闭门一天。 ...... 在这些家传法师,彻夜难眠的讨论着光明未来的时候。 随着夜幕降临,张珂也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感觉,在心头久久不散。 他在府城的新家——大仙庙, 庙宇周围的环境逐渐变的昏暗,四周的房屋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黑雾蒙蒙的空间。 渐渐的庙门外生出一条宽阔的石板路, 从张珂所在的大仙庙一直往前铺,几十米开外另一座庙宇逐渐从黑暗中显现。 门匾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城隍庙三个大字。 这里跟张珂白天去的城隍庙外形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数遍整座庙也只能看到正殿里一尊城隍神像,其他的神殿里却空无一物。 而那端坐在供桌上的城隍,双目通红,口鼻间有滚滚黑气喷涌出来,那些浓郁的黑气从正殿屋门喷涌而出,升空而起,将本就昏暗的天色染的 更黑。 同时,四周的黑雾一刻不停的朝着大仙庙倾轧过来。 雾中,一个个狰狞可怖的身影若隐若现。 换做普通人这么隆重的阵仗,早晕过去了,就算心智坚定一些的也是转头就跑。 可不论是晕,还是跑都拖不到天亮,更无法逃走。 因为这里已经不是人间了, 但凡地祇都能在自己的权柄所在开辟一片空间,无论是山水神灵,还是土地城隍,无非是名字不同,内部的环境也不大一样。 而现在,张珂就是在城隍的小地府内。 只是城隍已经被垢侵染,这原本应该跟乞丐版阴间相差无几的小地府,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鬼样子。 本来听判官的话,张珂还以为这城隍会潜伏在地下,直接突袭自己。 但如今被拉到这片魔改的小地府之后,张珂有了更多的想法。 在外面多少还要顾忌一下,自己那些香火根源,别被波及到全打死了,让自己失去了府城这边的锚点。 可如果是去别人家里作客,那张珂可就没那么讲究了。 恶客登门,踹门拆屋不是理所应当? 「轰!」 大地发生了猛烈的震荡! 踏足于高空之中的张珂,直接解放了山神印,让它变成一座山峰从空中坠落,即便山底离地的高度还不到百米。 自由落下也差点把场地掀了,黑雾深处的空间震荡不休,裂痕密布。 而原本诡异的城隍庙更是早在山体落下之前就主动崩塌成一片废墟,大地开裂,一座如同血肉之山的庞然大物,从裂隙下探出脑袋,将双臂举过头顶,硬抗下了这计群山压顶。 双臂炸裂,大块大块的血肉坠落。 这些血肉落在地上,便化作一个个鲜活的邪祟,转头钻进了山体之中。.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八章 融合权柄——太行地神(求订阅) 从判官那儿知道了城隍的状态,张珂也曾经设想过祂的模样。 作为同样孕育的母巢,曾经的肥鲶鱼或许跟祂能有共同话题。 但比起那条全身都被寄生了的鲶鱼,散发的由内而外的恶心,城隍是另一种恐怖,看似庞大的身躯上,其实本体却骨瘦如柴,所谓的庞大全都是那些附着在祂身上的邪祟跟魔物撑起来的。 它们组成了城隍的血肉跟肌肤,缕缕黑雾在它们之间穿梭,将这些不太安分的家伙们穿起来,缝在城隍身上。 然而即便这样它们也仍不安分, 在自己的位置上扭来扭去不说,还一直盯着天上的张珂,或哭,或笑。 随着它们的动静,张珂听到耳边有一阵声响, 起初是窃窃私语,随着时间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像有数万人在他耳边嘶吼,对他大声诅咒,谩骂。 种种恶毒的韵味向张珂包裹而来。 腐蚀他的肌理,沁润他的骨肉,尝试着让他体会凡人的生老病死。 见状手下变换成山的山神印又沉了沉。 「吼!」 被压在身下的城隍双臂曲折,山底贴近了他的脑袋,祂愤怒的发出咆哮,然而非但没能挺直腰杆,反倒是等来了从山上奔涌而下的洪水。 波涛汹涌, 水脉显化的河水随着张珂的心情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一把把冰刃,洒落在城隍身上,剔骨的疼痛引的祂身上的邪祟们忍不住发出痛嚎。 然而没一点用,城隍被镇在山下自顾不暇,又哪里有时间看顾它们。 一个个邪祟被切的支离破碎, 城隍身上数以千计的邪祟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落下。 散落在地面后浸泡在河水中,被化作一个个冰块被冻结在水底。 随着邪祟的减少,城隍也渐渐虚弱下来,祂的力气逐渐顶不住头顶的重压,痛苦的颤抖着,身形逐渐佝偻下去。 即便祂操纵这片小地府内弥漫的黑雾去缠绕,侵蚀张珂,但两者之间承受的苦痛也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没过多久,随着身上的邪祟全被剔除冰冻,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城隍再也支撑不住匍匐在水中,身上压着一座虚幻的山峰。 然而张珂却并未停手,带着锋锐意味的水脉仍源源不断的分切着祂的身躯。 「我...不服!」 没了众多邪祟的攀附,仅剩下骷髅的城隍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艰难的发声。 但相比起判官,祂被侵染的太深了。 即便恢复了一些神志,脑子里想的也是怎么搞死张珂,而并非其它。 就算到了这种境地,它也并非没有反抗之力,只要破碎了身下这片土地,让垢流淌出来——即便祂死了,对方也得堕落,变成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屠龙者,终成恶龙! 然而脚下的地面却比钢铁还要坚硬,祂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戳破。 反倒是自己变的愈发虚弱,…. 身体被一点点拆分,一直隐藏起来的权柄也逐渐暴露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珂召回在空间中奔涌不停的水脉。 顿时流水倒转,习惯了自上而下的痛苦,突然转变了方向,让本来弥留之际的城隍差点回光返照,突兀的巨力差点没掀翻山神,祂身下坚固的地面也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遍布裂痕。 好在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 神印重新安稳下来,镇压着城隍的残尸,而在张珂张开的双手中,分别有一黑一青两方玉印正在迅速凝聚。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 张珂左手的黑色玉印彻底凝实,他眉头微蹙。 新到手的城隍神印并不如其他神印那样纯粹,权柄跟垢交织融为一体,像一颗夹心巧克力。 张珂深色淡然的将神印放入身体,用香火包裹缓缓炼化。 而随着他对城隍权柄的侵蚀,那些原本被冰封仿佛死了的邪祟,渐渐的又仿佛活了过来,在冰中挣扎着。 一道道声音, 如雏鸟哀鸣一般,可怜又无助。 但是,张珂始终不为所动,甚至挪动山神印碾了碾,让它们的声音听起来变的纯粹一些。 随着身上的香火尽数填充到城隍神印当中去,原本属于前任的神印正在被打上张珂的印记。 而他的耳边也响起了游戏的声音: 【检测到获取府城隍神印【七品(污)】,正在继承神位...】 【检测到玩家已获取城隍,山神,土地,水神权柄,正在融合..重新规划....】 【恭喜你获取新的神位——太行地神【七品(从六品)】】 【你已经凑齐了地祇的全部要素,你已经触发任务毁灭还是新生】 毁灭:选择该支线在此副本垢将不会侵蚀玩家的意志,加快世界的崩灭...注:选择此任务,玩家身上的太行山神印记有概率发生异变。 新生:选择该支线此副本将会暂时封闭,隔绝外部因素,但你将会同时获得藏域魔女与血—尸的敌视。 【自动保存存档】 张珂:? 没想到自己搞掉城隍之后,居然连带副本都发生了变化。 张珂大概总结了一下,这一连串的意思大致是: 本来都已经准备摆烂等死了,结果张珂硬是头铁的凑齐了地神权柄。 现在这副本里比他品级高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但绝对没神比他权柄全,结果也就导致了张珂成了那个撑着天的高个子。 现在选择的权利落到了他的手中。 张珂要是想摆烂,也行,继续延续上次当垢的走狗就是了,早死早超生。 如果他觉得还能救一救,那就试一试,但对外的大门会关上,演变成内部的大乱斗,而张珂的对手自然就是那所谓的藏域魔女跟不明身份的尸。 这不是只有一个选项么... 张珂来回翻看了几遍,视线在太行山神·印记几个字眼上打量。…. 上次被一拳打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回去之后,查找过资料张珂大概能确定那家伙就是山海经上的太行山神,真武这种天庭背景张珂都据而远之,更别说这种连个食用功效都没标注的。 惹不起, 相比较之下还是另两个好欺负点。 随着张珂的抉择眼前的字符化作烟云缓慢消散,小地府那阴森的模样再次回到眼前,而邪祟们蛊惑人心的嘶吼也在耳边不断回响。 张珂眉头微蹙。 杀肯定是能杀死的,一群喽啰。 只是它们死后分解出来的垢对张珂而言比较麻烦,而且它们活着的时候还以垢为食。 这样也能缓慢的净化这片小地府的环境。 甚至于张珂也能借它们一用,来履行下作为当地神的责任,当然这样其实无异于养虎为患,等到邪祟强大时第一个被反噬的就是他。 或许当时城隍也是这么做的, 但后来没抗住,反倒是成了邪祟滋生的温床。 他比城隍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能回档,可以在死亡线上反复横跳... 张珂心中不断思量着。 而随着城隍的死亡, 被困在小地府中的大仙庙也逐渐的被排斥出这片空间,回到原来的位置。 而看着久违的月亮,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楼阁,佛塔,藏身在大仙庙后院中的荀良吉才颤颤巍巍的松开了手,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或许当初把老爷请回来时,欠缺考虑。 太过于灵验也不是件好事,就好像这次那阴森恐怖的城隍庙找上门来,这位也二话不说直接杠上了,那场面看的他心惊胆颤,好悬是最后赢了,万一没打过陷进去还不如不来回折腾。 张珂倒是注意到了荀良吉,也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不过做事么有舍就有得,拿了他的香火钱就得当好这个工具人,退缩... 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当然时至今日,荀良吉的价值也不没有过去那么重要了,张珂虽然不至于将他一脚踹开,但他确实没那么重要了,将大仙庙交给了混进府城里的老狐狸一家。 张珂转身去了城隍庙。 走进庙里,他感觉到不远处的后院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陌生人,聚集在一燃灯烛彻夜长谈。 侧耳倾听,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接着庙前的土地翻涌起来,形成一个旋涡,大量的泥土在其中搅动着,隔着上百米将后院的井水抓过来跟泥土混合在一起,随后一座座湿润的泥胎拔地而起,而张珂的身上也适时飘出了一缕缕香火跟神念—— 「轰!」 深夜中,熊熊烈火直冲天际。 灼热的气息,以及耀眼的光芒瞬间唤醒了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人们。 但反应更快的还是庙祝,跟后院里的那些家传法师。 可等到他们匆匆赶到前院时,预想中烈焰焚毁城隍庙的场景没看到,反而在正中央的一块泥地里火焰熊熊,而透过明亮的火光隐约可以看见其中被炙烤的神像。…. 法师:「这,这是什么情况?」 庙祝:「别说这你看不懂,这是神灵显灵了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家传法师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就差掉眼泪了。 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翻身的机会,结果这当天晚上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的美梦还怎么实现。 庙祝也没有办法, 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而且这显灵的事情是出现在城隍庙中,不管结果如何对他而言总是件好事。所以现在他说什么都不太好,不如闭嘴不言。 而后没等多久提着大小水桶的人群赶到了,撞开大门后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个个眼神都有些发直。 后续官府,和尚跟倒是赶来情况也大差不差。 而且跟那些普通人不同,他们对隐秘都了解不少,甚至其中很多人都参与到了神像定制的事情当中去,见煅烧神像的火焰不像是暂时能停下来的样子,府尹眼神示意,让师爷帮着把和尚跟道士们请到了附近的客栈。 包房之中,府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郑重其事的道:「今夜此事是真是假?该怎么处理,又该怎么说? 别这么看,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老爷如果不是为了财何必像一条...这几年朝廷敛财,搜刮的态势愈发严,反倒是其他方面用敷衍都算恭维他们的,要不是我们这些人维持着,大清早乱了。 效忠?呵,老爷我倒是想撂挑子,但这一府之地的百姓该怎么办,没了官府维持,没几天这些人要么被欺压的更惨,要么被夺了家产去当流民...跟你们说这么多干嘛,别废话,能不能给个主意? 再摆这幅臭脸,老爷不介意再当回忠犬,把消息传出去... 不错,不错,倒确实可以把这份麻烦推脱到白莲余孽的 身上,那就各位高功大师们再受受累,帮着演一演。 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诸位了,我得赶紧回去写公文。」 肥头大耳的府尹,带着舒畅的心情离开,而包房中的道士跟和尚却一直等到了天亮。 烈焰缓缓熄灭。 一连五个,一模一样的城隍神像出现在原地。 和尚跟道士各自抬走了两座神像,只给城隍庙剩下一个,就这一个也是因为外面群情激奋,百姓实在是安抚不了,没办法才留在了城隍庙里,不然按他们的想法那肯定得先请回宗坛勘验了真假再做决定。 恶神肯定就地捣毁。 正神么...反正都是香火供奉,用哪里的香火不都一样吗? 带着新鲜出炉的神像,和尚跟道士们离开府城后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往宗坛,为的就是能抢先一步把这城隍像背后的神编入自家体系当中去。 ...... 和尚道士们高兴, 目睹了这一切的张珂比他们更高兴。 之所以闹这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他们。 不光是能白拿更多的香火,而且相比于百姓自来水那缓慢的传播速度,能进两家的体系中,也就意味着他的神像会更快在天南海北的寺庙里落成。 到时候大好河山随他取用,升级的速度肯定不是现在能相提并论的。 而且有游戏在张珂也放心。 他们编撰的神位到最后也会跟香火一样,在副本中被张珂随意取用,离开了这个副本就跟他再无牵扯。 这就是白票的快乐啊!. 笨蛋兔子君 第九十九章 求求你,慢点吧,害怕(求月票) 和尚跟道士的速度并不慢。 仅仅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张珂就能感觉到在这片黄土地上,有自己的一座座神像矗立在庙宇中。 袅袅香火通过神像被他收入囊中, 然后转嫁到城隍的小地府内,化作一座香火高山来代替山神印,镇压其中的邪祟。 随着山神印的回归, 张珂体内的权柄也重归完整。 随后他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越来越多的香火形成的锚点让他的存在愈发的稳固起来,更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步步维艰,还要靠口口相传这种古老落后的方法。 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搜集山脉,地脉权柄,结果刨除掉自身携带的水神权柄之外,只有【八品】。 现在, 他不光可以踏足整片黄土高原的任何一个地点,甚至张珂愿意的话还能越过太行山脉去看看。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 权柄没有扩张到的地方,对张珂的实力有一定的削弱。 而且视野变得更开阔之后, 张珂才发现,外面的环境有多恶劣。 在常人难以触及的视角下,远方的天地都被一层浓重的黑雾所笼罩,太阳散发的光芒落到云层就被阻隔,双方爆发激烈的厮杀。 灼热的阳光将一片片的黑雾烧灼穿透,分解成水汽汇聚到云层之中,而黑雾则被动抵抗着,消化着阳光的爆裂。 早晨开始,中午巅峰,再到日落黄昏时太阳落山,其中一方被迫退场。 从而从开始到结束,被灼烧到的始终只有云海上层的黑雾,到达云层以下时,那股灼热净化的意味便消散了十之八九,仅存在的一分落在地上照顾着万物生长。 而等到太阳落山,野外山林,人类城镇中丝丝缕缕的黑雾升上天空,交织汇聚在一起将云层再度笼罩。 如此日复一日, 能清洗到的永远是云层之上的那一片,而云下的黑雾越积越重,直到邪祟们敢在白天呼啸山林,甚至出现在乡野之间。 像太行群山,隔三五天还总会吸取一部分黑雾镇压。 而在其他地方,张珂却没有见到类似的情景,只有源源不断的黑雾诞生,充斥天地。 见状张珂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的将原本的目光从太行群山转移到各府县城隍的身上来,凭借着小地府的便利,张珂每次出手几乎都无往而不利。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能准确的定位到城隍的所在,然后把自己的小地府跟对方的强行拼凑在一起。 就像是海战最原始的接舷战一样, 面对面,踹开大门,直接开打! 「轰!」 承载了数十座山体的山神印,化成一座千米高峰,在空中划过一道暴力的弧线之后,迎面砸在城隍的头顶。 沛然之力直接将刚爬出来的城隍砸回地下。 这沉重的一击,对如今这些化作母巢的城隍们而言并不算什么,顶多就是震落了一些身上寄生的邪祟,但只要不是直接死,邪祟落地很快都能再爬回去。…. 连擦破皮都算不上,更别想让祂们伤筋动骨。 回过神来,这些家伙往往都会操纵着小地府中弥漫的黑雾跟阴煞之气凝聚成成千上万的阴兵, 而后这些阴兵在城隍属神的带领下,朝着化作高山的山神印冲来,想要捉拿张珂这个入侵者,同时也在山体上刀砍斧劈,尝试着开山裂石。 然而下一瞬,有大河涛涛,从天而落: 「轰隆,轰隆!」 狂风恶浪冲刷而下,将这 些阴兵卷入其中压在水底,每秒数万吨的水流冲刷而过,直接碾爆了这些阴兵的身躯,将它们分解,后又滚滚而下。 冲着被山神印镇压的城隍席卷而去。 汹涌的河水如同一把把冰刃,将城隍肢解之后转而穿梭体内将权柄提取出来,送回到张珂的手边,而至于那些邪祟则被香火镇压了下去。 香火作为愿景凝聚之物,在镇压邪祟上,不光能发挥跟山神印同样效果,而且还能阻隔邪祟们一刻不停的碎碎念。 虽然不能分解它们,但至少能让张珂的耳朵清净一些。 而后随着一枚崭新的城隍权柄凝聚成功,张珂体内的众多权柄也齐齐震动,渴望的意思不断向他传达。 拿在面前端详了一会儿, 张珂抬手将印吞入腹中,将这新来的权柄,放到自己已经晋升到【六品】众多神印面前——在一番正义的围殴下,城隍权柄妥协的速度比张珂用香火炼化还要更快。 见状张珂嗤笑一声,迈步向着临近的下一作府城走去。 在那里还有新的城隍跟他们的属神,包括土地跟原本就流经这里的河流... 既然都解开了压在头顶的束缚,那张珂这次就要吃个够——无主的,堕落的,他全都要! 而在他走后城隍庙里各个神殿内的神像全部溃散,原本藏在腹腔内的魔胎也被一道凭空出现的火苗点燃,化作了一缕青烟。 庙前的动静,惊醒了后院的庙祝。 时过不久,临近道观里的道士跟和尚都纷纷赶到了城隍庙,见状倒吸一口凉气:「阿弥陀佛,如此恶世,合该一把嗔怒火将其尽焚烧,不愧是我佛门明王!」 闻言一旁的道士翻了个白眼,语气不阴不阳的道: 「啊对对对,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新鲜东西是跟你佛没缘的...」 被嘲讽,大和尚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若是众位可以将道观里,扭曲明王的神像改正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秃驴,你别太过分嗷!」 ...... 「又攻破一府?」 隔天,宗坛内的道门高功们听着法术传来的消息面面相觑。 第六十代天师看着下方众多目瞪口呆的弟子,摇了摇头,凡成大事者,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至少也得做到宠辱不惊,这些小家伙儿还差得远。 「太快了!」…. 天师轻叹一声。 是的,太快了,从他们把这位地祇的神像请回来,由数个道派焚香上表冠以正神名号,并迅速锻造神像送去各个道观供奉开始后,那位的动作就一刻没过。 从太行山临近的城池开始。 今日破一府,明日划一河。 随着那些神像的崩溃,潜藏在暗中的邪祟也被清缴一空,虽然弥散在天地间的垢减缓的速度还比不上增加的速度,但它至少动起来了不是吗? 更何况垢的问题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如果不填补了高原那边的漏洞,就算把天地间的垢全部清空又怎样? 等十年八年,还不是会变成当下的样子。 当下影响更大的反倒是那些邪祟,以及魔胎暗藏的神像,它们一旦积攒到一个极限,爆发出来就是一场血光之灾,无数百姓将因此丧命。 而他们请这尊神的目的也在于此。 缝天补地他们不敢奢望,但只要能拖延时间,兴许就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可... 这位的动作太快了啊! 他们原本想的是用一两年丰盛一下对方的香火,增强 祂的实力,这样也好在之后新一轮的伐山破庙中压阵。 是的,原本他们跟佛门商议的结果是他们冲在前,镇压一地之后那些邪祟统一交给对方处理。 花几年时间先造就一块纯净之地,再谈能。 可现在... 对方抛开他们,亲自下场,而且这夸张的攻陷速度,让他们心绪难宁。 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陷在了哪个地方,又或者镇压的邪祟太多,香火神力不足以支撑, 「砰!」 炸了放出这些邪祟是坏消息里的好结果,可如果对方也被邪祟跟垢侵染堕落,那他们可真是给自己造了个活祖宗。 这可真是,既怕不干,又怕乱干。 良久,天师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尽可能多的派遣弟子下山。 不奢求能帮多少忙,但至少关键时刻能拦一手,别真让祂撑不住炸了。 ...... 外人的担忧张珂体会不到, 他现在正沉浸在拓张权柄版图的愉快中不可自拔。 每次战斗结束,他都忍不住用神印具现一下自己地盘,然后看哪里不顺眼再去那边当一回「恶客」一番亲切的交流之后。 看了看新填补的地方,再抬头看了看更不美观的地盘,张珂眉头紧蹙... 一轮又一轮,当他将半个黄土高原,跟一小片戈壁吞下之后,原本的【六品】权柄逐渐化作【太行地神—从五品】, 而此时,张珂也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 供奉自己的香火有些跟不上他攻略的速度,再继续下去镇压小地府里的邪祟就需要从完整的地神权柄中分离出一些山体来,这对张珂而言是削弱。 甚至一旦陷入这个循环,随着邪祟的增加,以及时间的推移,邪祟们汲取垢成长,越往后他需要用来镇压的力道也就越强。…. 到最后张珂的实力不进反退的时候,也就该读档重来了。 已经来到悬崖之前,张珂不介意等一下香火的积累。 而且随着张珂攻略的地盘一路向南,越是接近高原藏域他心中不详的预感就愈发的浓烈。 就好像在自己的前方,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一样。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任务里提示的藏域魔女,但张珂也停下了脚步,更换了一个位置后,站在相对较高的地方抬头眺望,然后他便愣住了。 一片湛蓝的天空下,是绵延相连的群山。 常年覆雪的山顶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一种绚烂的白金之色。 一座座雄伟的寺庙,在绵延的群山上矗立,放牧的牧民,虔诚的僧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山清水秀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传说中的幽冥崩塌之地。 反倒是张珂一路走过来的地方,更像是人间地狱。 可按道理不应该啊。 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可能有问题,但任务都点明了藏域魔女跟血尸,那这边就应该有问题存在才对,而且他确实在面前的这片地域感受到了一股让他不适的感觉。 直到现在还萦绕在心间,久久不散。 没发现可能是他观察的姿势不对。 张珂一连更换了几个地方,高原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风景秀丽的模样。 搞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甚至怀疑游戏上次跟太行山神拉扯把自己搞出了问题,直到日落西山,阳光逐渐黯淡下来之后。 张珂发现天上突兀的刮起了大风。 随着风起,弥散在空中恣意飘荡的黑雾仿佛找到了倾泻的地方,从四面八方而来,源源不断的 涌入高原,倾倒在一片湖泊之中。 最关键的是,这些黑雾在进入湖泊之后都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里面有一个无底洞一样。 而且,在张珂的目光被天空中的奇诡景象吸引的时候,白天那种隐约的不详感逐渐化作了现实,这一瞬间在他面前的这座高原仿佛从死物突然间就变得拥有了生命一般,正在跟他隔空对望。 尤其是,当张珂回过神来,再扫视的时候, 远方的黑暗中,突兀的出现两颗巨大的猩红眼球,眯眼再看,那双眼睛却又消失不见,应该在的地方只空留两座夜幕下的寺庙,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不对劲,这片高原问题很大。 张珂屏气凝神,神念攀上了周围的风,呼唤着天地间的风灵,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向着高原狂涌的黑雾停滞了一瞬,接着虽然仍按照原本的轨迹投入湖泊,但速度却慢了下来。 从狂风,到微风拂面。 而随着张珂动手干扰,面前的高原陡然静谧了一瞬,接着某种肃杀的氛围从头顶向他笼罩了下来。 接着群山摇晃,大地龟裂。 之前那平平无奇的寺庙仿佛又化作了两颗猩红的眼珠,满含恶意的盯着自己。 随着目光,天空中的黑雾突然凝聚成形,化作千万条丝带从天空中垂下,向着张珂捆绑而来。 「滚!」 小地府中的香火山峰突然空缺了一块。 苍玉变换的偃月刀自张珂的手中出现,随着他抬手上撩,一道璀璨的刀光逆势而上,一瞬间将飘带拦腰截断,再炸成无数细碎的光点,天空中的黑暗为之一清.......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章 高原,开抢(求订阅) 既然都动手了,那也就没什么废话的必要。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打赢了,面前的高原都收归到他的怀中,成为张珂地神权柄拼图的一份子,更别提探寻高原上的这点秘密。 输了... 输了也只是增长经验。 毕竟比起副本里这些活了漫长岁月的老东西而言,张珂唯一的优势就是能推到重来。 所以,即便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敢撩拨虎须。 能一拳打死的肯定不多废话, 有希望打死的,也能读档重来...当然真碰上那些跟脚深厚,实力深不见底的大佬,凭借游戏他至少保证全身而退,然后在心中的小本子上记上一笔,顺便暗自喊一句:莫欺少年穷! 嗯,至少以张珂的年龄,暂时不用担心流落到莫欺中年穷的地步。 还是时间的缘故... 时间太短,虽然他的成长速度已经堪比飞跃了,但还是太过稚嫩, 而且众所周知,九州水深... 所以这也是张珂在吞并了半个黄土高原的地神权柄之后没有继续向正南大展拳脚,而是转头向西南侧的戈壁前进。 一来不管是任务提示中的敌人·魔女跟天柱崩塌都在藏域高原。 二来也避免这种无力的情况发生。 即便张珂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跟九州之间的联系会愈发密切,频繁,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毕竟他的根源跟血脉全都来源于此。 但至少在还是宝宝的时候,张珂不想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身在幼儿园,就得瞄准那些「同龄」的对手... 体内的权柄感应到了张珂的暴躁,它们蠢蠢欲动。 脚下地动山摇, 头顶狂风呼啸, 在张珂的引导下,大地深处的地气,生机,都在朝着他这边汇聚,灌注到贴近高原的地块当中去。 于是这片土地上的两条小型山脉,一座峡谷,以及几十万亩土地,逐渐从荒芜变的灵动起来。 如果继续这样,不断的拆借的话,等过个几十上百年这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倒也能变成一片鸟语花香,碧水蓝天的宜居之地,但张珂志不在此。 地气跟生机的涌入,更改戈壁的荒芜环境,带来生机只是次要的。 在他的推动下,这片大地的灵性被唤醒,且来者不拒的吞吃着张珂送来的一切,自然他拥有了这片几十万亩土地的权柄。 而且,就像是一颗空荡荡的水杯,既然一直往里面灌水,哪儿有不满溢出来的道理。 吃饱了,吃撑了, 自然要向外扩张。 在张珂这位地神的推波助澜下,大地波澜四起,层层叠叠朝着高原涌去。 一下,又一下, 刺穿了高原凝实的冻土层,又朝着周围拥挤,地气生机便从此裂口疯狂的涌入。 蛮横的注入到大地深处, 跟那些原本存在的地气相互厮杀,融合, 而张珂的神念也借此机会,…. 给一边提供支持,向另一边勾搭,引诱高原的土著们。 高原上, 自从漫天的丝带被斩断扯碎以后,整座高原就愈发不安分起来,群山颤动,大地撕裂,仿佛像有一个庞然大物要从下面爬出来一样。 但那些张珂白天看到的,原本矗立在各个山顶,低洼处寺庙,在此时却散发出迸发出一股璀璨的光芒, 与此同时密集的诵经声也随着夜色在高原上飘荡。 在漆黑的夜空中凝聚成一个个 蝌蚪一样的字符,金色的字符交织成线,铺在山林,地面之上,填补着地动产生的裂隙... 原本张珂都准备好了,一较高下,也正好看看这高原下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遍布高原上的十二座佛寺, 突然插足其中, 佛寺犹如一根根钉子一般将大地的框架勉强维持,而后佛经绘制的大网将崩裂的大地弥合。 把动静强行镇压了下去。 看到这十二座佛寺,再联想自己之前看到的犹如活物一般的高原,张珂突然联想到他之前吃了太行山神的亏,之后,在网上查找各地传说资料的时候。 看到过的一片文章。 里面就提到过,在整理文物时发现的一副《镇魔图》唐卡,其中绘制的正是一尊仰卧的魔女。 而且身上有山有水,脉络清晰,全身各处修建了许多大小寺庙,其中所说的镇肢、再镇肢等十二镇魔神庙。 这魔女的存在文章里面倒是没详细写过,只是说了这十二座神庙的故事能追溯到大唐时,文成公主进入高原之后推算出这边的地形犹如魔女仰卧,然后同为松赞干布妃子的尼纪赤尊命人从填平卧塘湖,供奉佛像开始,总共督建十二座佛寺,作为十二不移之钉镇压在魔女身上。 说的应该就是如今,这十二座诵经声不断的佛寺了。 但隔空相望,张珂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每过一分钟佛寺的光芒都会黯淡一些,而那诵经声也渐渐变的中气不足。 「拿命抗?啧——」 张珂摇摇头,作为地神他掌有部分幽冥权柄。 即便相隔千里,他都能清晰的看到生命的消逝,但在看到内部后,张珂抬起来的手重新放了下去。 那一座座,说是寺,不如说是魔窟。 每一个散发着浓重慈悲意味的法器上,张珂都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皮做画,骨做锤... 仔细观摩还能看到一个个被困在法器中瘦弱的身影... 悲天悯人,念诵经文的上师,头顶却凝聚着鲜红的血云,香烛的光芒下身后的影子张牙舞爪形如恶鬼。 见状, 张珂体内的幽冥权柄跟被点着了尾巴一样,颤动个不停。 它急切的想要将那些魂魄跟上师抓取小地府,前者关押,后者审讯上刑... 甚至要不是张珂的压制,它早从地神印中分裂出去,化作万千阴兵去抓人了。…. 再次压下权柄的躁动,张珂长长的舒了口气。 由于金钱鼠的损招把阴神们祸害的够呛,张珂一路走来除了堕落变成邪祟母巢的城隍之外,麾下所属的阴神就没有几个是没被魔胎寄生,完好无缺的。 也导致了现在他空有【从五品】的权柄,手底下的属神却只有百来个村土地。 这群小老头,帮他处理香火跟信徒就已经心疲力竭了,哪儿有功夫管别的事...所以,他的权柄一扩再扩,地神应该有的净化天地,吞吐灵机,梳理幽冥... 张珂一个没干,只处理些边边角角勉强吊着。 只拿好处不干活儿,现在可不是被催么。 但目前正是抢夺地盘的关键节点。 在正经开战之前,抢的地盘越多张珂越强,对方就越弱,至于这些让幽冥权柄蠢蠢欲动的佛寺,让他们跟高原下的存在狗咬狗就是了。 任凭催促不停, 张珂的内心始终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推动着地块撞击高原, 最前沿的位置,不论是土地,还是地气,乃至于生机全部都搅在一起。 而张珂的神念就穿行其中,推动双方融合。 同时,在他的地神神印上,山水地脉之气凝聚的虚影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在西南角的位置,云雾翻腾。 丝丝缕缕地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其中,交织在一起,正欲勾勒出一方天地。 ...... 既然都是大地相撞了,怎么也不像是能偷偷行的样子。 事实上 高原,戈壁,甚至是九州之土跟雪山后那片更广阔的的天地,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这边的情况。 且越是临近的地方,地震越是恐怖。 山崩地裂,河水断流,生活在大地上的动物慌乱的四下奔逃,百姓更是一边祈求神佛保佑,一边往安全的地方逃离.... 而真正影响最严重的还是高原。 十二座佛寺原本维持这艰难的拉锯战,里面的上师就已经要吐血了,结果外来的那位还火上浇油。 一边要维护着千百年来传承的佛寺。 一边还得拼了命的镇压魔女。 上师们眼睛都红了, 要不是当下脱不开身,他们真不介意把外面那家伙也一起拉进来,把祂跟魔女一起镇在地下。 「不,」 「再这样下去我等都会死!」 「千百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不可让魔女脱困,去,让他们放开一寺。」 「头,心,肚...放一个出去让祂们厮杀...」 顶着流淌着血泪的双眼,上师愤怒的吼叫道,而随着一个僧侣匆匆而去,没过去多久张珂就看到十二寺中,置身于两座山顶上的佛寺缓缓黯淡下来。 随着佛寺陷入黑暗, 天地间的黑雾也因此沸腾。 两道赤红如血般的光芒,从山间升起。 两座山峰隆隆作响,山体被逐渐剥落。 一开始还是土石迸射,但随着深入,土石消失不见,反倒是一股股漆黑如墨的液体,泊泊流下。…. 像是滴入了清水中的墨汁一般, 一接触到地面,就在土壤中迅速晕染开来。 所过之处山峦土地化作一片泥泞, 见状,张珂心头一紧。 这些「墨汁」,他是见过的。 上次,刚脱离了垢的孕育之后,他体内的骨血就是这样漆黑如墨,只不过后来被稀释才变了模样。 而现在, 这些垢·血晕染土地的行径,就像是小孩子往水里吐口水,想让张珂投鼠忌器,让他限制自己的步伐别再肆无忌惮的从祂的碗里抢东西。 毕竟那群僧侣只「宽容」的放开了双眼上的「钉子」。 让祂的头颅恢复了行动。 只有这么一点点,面对眼前这个贪婪的敌人祂有些无力,只能尝试着用这种方法保护自己的力量不会流失的太快。 剩下的力量祂要全部去对付这些佛寺, 等这些钉子全部拔掉,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再来驱赶,杀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神... 看着两座山体中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垢血, 说实话,张珂确实有被恶心到。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一路走来那些个被张珂干掉的城隍,都跟他展示了作为权柄正神,如果接触垢之后,没控制住就会堕落,别说身形,连自我意识都保留不了。 而对方恰好拿捏这一点。 退一万步来讲, 张珂的小地府内镇压着几万十几万的邪祟。 它们本就就是垢经由城隍孕 育的产物,对于它们而言,垢就像是主食一般,不光能轻易消化还能让自己变的更强。 但张珂也不能放它们脱离小地府。 以这群玩意的秉性,它们吞吃垢血是肯定的,但张珂也敢肯定在魔女的呼唤,召集下邪祟们会毫不犹豫的倒打一耙。 甚至魔女还能像城隍那样变成一尊母巢....魔母? 光是想想张珂就有些头疼。 与其被人把刀夺走对准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控制起来。 这么想着。 「走!」 张珂在前方被垢血污染的土地上开辟了一条通往小地府的通道,接着他心神于神印上呼风神篆呼应,狂风呼啸。 一道道龙卷连接天地。 山体渗透的垢血,连同高原上被侵染的大片土地都被掀翻,卷入狂风中,直入小地府。 而与此同时, 在小地府中被香火神山镇压,日夜磋磨的邪祟们抬头望着天空上的裂隙,看着那数不尽的垢血,以及土地从天而降,被压在山下的它们,眼角瞬间被口水模糊了。 自从城隍被打死,张珂夺走了小地府之后,它们就再没吃过一口「饭」。 更别提垢血这种高端的食材,城隍可是提供不了这么优等食物的! 看着就在眼前不远处散发着诱人气息,却始终碰不着,摸不到的食物,邪祟们急的要死。 呜咽,哀鸣,在小地府中吵成一团,即便是有香火神山的镇压,声音仍然穿透出来,在空间中回荡,在张珂的脑海中响彻。 忍着头痛,张珂硬撑了一会儿。 直到垢血开始对小地府侵染,并且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才松了口气。 速度没自己想的那么快,这个方法确实可用,只要掌握好速度,确保垢血堆积的不会太多,邪祟们也不会因为吃太饱成长太快,而有了反抗的力量。 将出入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程度,张珂开始继续吞并权柄。 至于佛寺那边,张珂也不再袖手旁观,毕竟要再多放几块魔女肢体出来一同放血,他也得吃不消.......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零一章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求订阅) 先是被污染的土地,再是泊泊流血的两座山峰。 通往小地府的裂缝像一张咧开的大嘴, 将地上的污秽啃食干净之后,便直接覆盖在两座源头上吮吸起来,带走了所有的垢血。 从根源上阻止了魔女污染高原土地的想法。 而随着垢血源源不断的涌入,空荡荡的小地府顶层,渐渐生成了一层纤薄的黑雾,交织着形成一片云层,滴滴垢血从天而降,在其中下起了一场大雨。 而一直被镇压在香火神山下的邪祟们此时也不再散播噪音,一个个张开大口吞吃着,享受着这场狂欢的宴席——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瘦弱的身体像是吹气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这些大多是流落在乡野之间的邪祟,被张珂抓来后也是众多邪祟里最底层的一批。 被香火神山镇压后,连碎碎念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现在垢血瓢泼而下,也不过是弥补过去的欠缺,而那些从城隍身上扒来,原本就身强体壮的邪祟才是生长最快的。 在垢血的培育下逐渐开始变异,多一个手臂,多两个脑袋的都不算稀奇,甚至还有身形模糊变成了一团马赛克... 垢本来就是天地间的污秽,众生邪念汇聚之物。 汲取它们生长的邪祟自然也是向着畸形,丑恶,诡异的方向发展。 这不奇怪。 反倒是随着大雨落下,这十多万邪祟渐渐有了力气,动弹时的力道汇聚在一起,让镇压在它们身上的神山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好在这会儿的邪祟正沉浸在饱餐中,忙着去跟其他邪祟争抢垢血,其他都被抛在了脑后,没有发现。 见状张珂连忙收拢远方神像上的香火,聚拢在一起为神山添加了「一点」重量。 再分离出一部分山神权柄,化作山体准备随时加码。 如此内部才得以安宁。 但这也是暂时的, 从侵吞高原土地权柄地图在他的地神神印上显化开始,关于高原这边的信息也源源不断的在张珂脑海中浮现。 于是,张珂「看」到了清廷派穿着花哨的萨满在大军的陪同下前往高原。 在这里四处挖掘,找寻龙脉的踪迹。 花费了数年时间,终于有一天他们确定了龙脉的位置,然而当他们沿用过去的方法去定位节点准备挖断龙脉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出现了偏差,在打穿龙脉的同时,还把幽冥也穿了一个窟窿。 然后「崩」! 幽冥崩溃,在场清廷的所有人全军覆没,垢侵染天地... 直到这里跟张珂之前所了解到的都一样。 而高原的问题归根结底也同样是清廷惹的祸,原本这藏域魔女早在大唐时就被镇压,漫长的时间已经将祂彻底分解到了山川土地之中,只因为些许的祭祀还保存着一丝微弱的灵性,飘荡在天地间。 然而在高原上的龙脉被清廷打穿之后,这一丝灵性跟弥散出来的垢再度苟合,把已经消亡的魔女从历史的垃圾堆里刨了出来。…. 随后跟张珂之前一样, 在垢的帮助下祂重新聚拢力量,将山川大地重新熔炼为身躯。 只是地表有这十二座佛寺的镇压,再加上魔女一开始就盯上了整个高原,想要一口气恢复自己的全部力量,所以即便每天夜晚都吞吃那么多的黑雾,祂复活的进程一直缓慢无比。 但上千年的漫长死亡都能熬过来,祂其实也不在乎多躺会儿。 反正就祂观察到的来看,这些寺庙里的僧侣比起千年前,大唐那会儿衰弱的可不止一点,说不准都用不着自己去想办法填平寺庙,再过几代他们自 己就衰落了。 直到张珂到来,出手跟祂抢夺权柄,这才急了。 张珂原本想的是尽夺高原土地权柄,攥升权柄到【五品】甚至更高再转过头来对付魔女,那时他能轻松很多。 但没想到这十二座佛寺也不想承担魔女的全部反扑,再加上高原地震太过剧烈,佛寺难以支撑,于是放了一颗头颅出来。 事情就此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轰隆隆!」 高原之上大地起伏不定,地震频频。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张珂主动离开了戈壁走入了高原。 而随着他的踏足。 原本正在卧塘湖畔,冲击污秽佛寺,试图解放自己心脏的魔女头颅,觉察到身后迅速逼近的气息,以及头顶正在迅速坠下的刀光。 祂恨恨钻回了地下。 只差一点! 碾平了这佛寺,祂的心脏就能脱困,随后鲸吞这方天地的垢,迅速复活。 到了那时,祂就有了强过这地神,甚至碾压对方的力量。 巧了! 张珂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个脑袋对他还影响不大,但他不想让魔女解封自己的其他肢体,那样就成了以伤换命,魔女不停放血都能拖垮他。 不过有佛寺的前车之鉴, 对魔女张珂只需要确定祂的位置不在那些佛寺附近,亦或者在祂攻击佛寺的时候去驱离对方。 但却不会主动去杀死,镇压祂。 防止佛寺里的那些僧侣们故技重施,再放一部分肢体出来,没完没了。 魔女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机动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流转在其他的十座佛寺附近,不断尝试着推倒这些寺庙让自己复活。 而张珂则一边漫不经心的追赶,一边加快权柄抢夺的进度。 整个高原都因此被闹的鸡飞狗跳, 唯独仅剩的这十座佛寺,在紧张跟劫后余生中不断起起落落。 ...... 整整两天, 起源于高原的震荡整整持续了两天,在第三日入夜之后才略微平静了一些。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战争的结束,恰恰意味着厮杀的正式开始。 掌握了大半高原之地,张珂正式跨入了【五品】的行列,感受着体内正在涌动的磅礴之力,他长长的吐了口气。 佛寺终究还是可靠的,没让他失望。…. 即便是后来,在察觉到自己被利用之后,佛寺里的僧侣们在第二天晚上跟第三天早上,分别将魔女的胸腔,肚子全释放了出来。 但那时候的张珂已经撑过了最初阶段,高原上的无主之地全被他插上了自己的标志。 他只需要凝聚权柄就行。 没有拓土的需求,自然不需要理会魔女污染土地的行径。 而在看到他一反常态,不再抢夺地盘之后, 魔女自然认为张珂已经濒临极限。 所以在打张珂跟复活之间,祂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毕竟前者张珂会对祂直接出手,即便他没有完全整合权柄也不是残缺魔女能碰瓷的,后者那些佛寺没有张珂的干扰反而攻略起来反而能更快的挣脱束缚,复活。 祂的怒火倾泻了一整天, 一座座佛寺垮塌,寺庙中不管活着还是死去的僧侣,都被泄愤的魔女变成了行走的邪祟。 在高原上四处游荡。 而随着佛寺全部垮塌,魔女也挣脱了束缚,被镇压的肢体拼凑下祂的身形也在迅速成长—— 直到八百米后速度才缓和下来,又拖着 成长了一会儿,但在高度上的成长却仿佛达到了极限,不光如此身后原本蠕动着想要伸展出来的手臂,在长到一半儿难产了。 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突破皮囊的束缚,不得不收缩回去, 随后在原先的基础上,祂的肚子桑迅速被撑了起来,就如同怀胎十月一样。 肚皮被撑的透明,其中无数的脐带连接的全都是邪祟。 而此时,张珂的声音响起: 「是你自己让出来,还是我把你打死,再自己取?」 魔女正沉浸在复活的喜悦中,闻言皱了皱眉头。 她睁开双眼,然后便看到了让她嫉妒且惊悚的画面—— 相隔百里开外的丘陵上,有一个比她现在还要高出一半儿,真正能够伸手接触苍穹的巨大身影正向着她迎面走来。 「这是我的!」 祂张嘴愤怒的嘶吼。 祂委屈,更加不能理解。 数十年间,祂游走在这片土地上,吞吃黑雾凝聚身体,明明四肢,头颅,躯干都已经凝聚成型,只需要再等待两三年的时间,再积蓄一些力量,祂就能彻底复活。 然后推倒身上的佛寺,重新行走在这片大地上。 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小偷...不,是强盗,他跟那些佛寺同流合污,趁着自己行动不便,抢夺自己的地盘,削弱自己的力量。 关键最让祂无法理解的就是,明明自己已经用了最好的方法! 可为什么一尊正神,居然丝毫不惧怕垢对自身存在的污染,也不担心会堕落,把垢跟土地一起都吃了进去? 这也就算了, 但这一整片高原可原本都是祂的身躯,祂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外来的地神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要自己让出去啊,还一副你不给我就打死你的蛮横模样。…. 即便以如今被垢侵染过后的脑子,也感觉委屈的不行。 然而祂正在犹豫的时候,上一刻还在百里开外的身影,下一瞬便来到了祂的身前。 没给祂反应的时间一刀贯穿了胸膛直接将魔女贯倒,接着神印携带着一股无法抵抗的沛然之力,摁在了祂的身上。 权柄跟张珂的神念混在一起, 顺着伤口探入,抽取那一半权柄。 虽然权柄被垢侵入其中,不分彼此,但张珂毫不在意。 如今他可是【五品】地神,而且是卡在边缘的【五品】只要拿到剩下的半个高原即刻能再窜一截,【四品】不大可能,但加个从字应该不太困难。 只是整个高原的垢,对他而言威胁有,但并不致命。 更何况其中有一部分被小地府中关押的邪祟分食,张珂受到的影响就更不足为据了。 而直到此时,随着权柄被剥离,魔女恍然回神,才愤怒的开始反抗。 一个个连接着脐带的邪祟喷涌而出,顺着接触攀爬到张珂身上,尖牙利齿对着他疯狂撕咬,刺破他的肌肤,尝试着钻进血肉。 想从张珂这里截获营养供给母体。 可惜它们的努力却收获寥寥,魔女丢失了过半的权柄,自身虚弱的要命,原本的三头六臂菩萨像化为泡影,甚至本我的模样也只是堪堪成形,自身都没足够的养分供给更别说这些只是附加的邪祟。 但没办法,被逼迫到了绝境,祂害怕连这剩下的一半也被吃掉,自己复活的愿景彻底不复存在。 可即便活也只活短短一会儿, 随着张珂将权柄抽离,魔女的挣扎也变的愈发虚弱,身躯逐渐的缩小。 溃散,重新融入脚下的大地。 而攀附在张珂身上吞吃他血肉的邪祟,在失去了母体的供养之后也没有了那么凶残的模样,被他一把抓进了小地府中,镇压起来。 权柄在体内交融,力量正在急速攀升。 【五品】的门槛眼看就能跨越,然而张珂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边,他抬眼眺望视线仿佛跨越了绵延的山脉,大地来到了自己曾起家的太行山脉。 看到了无数穿着亮眼,却肥头大耳的金钱鼠兵卒,闯入一座座寺庙之中,在庙祝道士无奈的神情下。 工匠在钢刀的逼迫下哆哆嗦嗦的上前,将神像的脏腑打开,往其中塞入一个个魔胎,然后封上口子,用颜料重新涂抹绘画。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才嬉笑着上前把散落在供桌前的珠宝全部塞进自己的口袋。 然后,转身去下一个寺庙,再重复之前的过程。 随着他们的举动,原本盘绕在神像上的香火被逐渐的吸入其中。 甚至一股力量还相隔数千里跨越而来,妄图扎根在张珂的体内,汲取他的权柄跟真灵。 结果被张珂一刀斩断。 之后那股力量虽然仍不放弃的追到了高原,但却没敢再直接贴靠上来。 此时眼前的画面消散, 蹲伏在地上的张珂站了起来,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那个直通幽冥的大洞,再回头时目光幽幽。 刚才按死魔女之后他还想着该怎么才能把这通往幽冥的窟窿填上,现在不用想了。 有人给出了答案! 这破洞最主要的还是龙脉破了。 所以填补这窟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一条龙脉塞进来,而恰好这天地间就还有一条活跃的龙脉。 你说是吧,带清?.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零二章 和(核)善(求订阅) 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高原上的人们,基本所有人都在,长辈跟寺庙中听闻过魔女的故事。 当然,毕竟是发生大唐时代的故事,距离现在太过遥远,除了初次听闻的孩童以及在佛寺中有一定地位的僧侣,几乎没人真把这记在心上。 哪怕在清廷挖断龙脉后,随着魔女的复苏,这十多年高原地震频发,但能够联想到这件事上的人也并不多。 直到三天前,从高原下来的天神,将手伸向了这片土地。 直到钉在各地的十二座佛寺全军覆没, 那高耸入云的魔女,带着那如同十月怀胎一般孕育了无数邪祟的肚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人们这才认清了现实。 而随着魔女的尸身被碾碎,灵性被镇压,一直笼罩在高原上空的阴云也渐渐消散,地震逐渐消弭。 劫后余生的百姓,在僧侣跟贵族的带领下,将好不容易才从灾难下保留的牛羊宰杀掉。 将还在冒热气的牛羊供奉在地上。 而那些僧侣在点燃香火之后,盘坐下来,嘴中念念有词,诵念着用来取悦神佛的经文... 一时间,高原上随处可见香火袅袅,佛音潺潺... 这场盛大的祭祀,既是为给这位杀死魔女的天神献上最高的敬意。 同时也是祈求与安抚。 他们可没忘记,这位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刀枪上门的,脚下的大地在祂手中如同一块湿润的泥土一般,被揉扁搓圆被捏成各种形状。 「祥和安宁」的高原,在短短三两天内就天翻地覆,变了模样。 如此天灾摧残的是大地,但作为生活在这片土地地上的生灵他们也不能避免,村庄城镇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金钱财富被掩埋在了地下。 也就是生活在草场上的牧民情况还好,但也同样是损失惨重。 所以在亲眼目睹魔女消散之后,他们才着急忙慌的组织这一场祭祀。 因为畏惧这样的天灾, 更害怕天神在消灭魔女后仍不满足,盯上了其他东西,所以渴望能用祭祀跟天神沟通。 他们不求财富,不求姻缘,只祈求这位天神能注意到他们,看在他们隆重的祭祀下,能手下留情,不要再折腾这片赖以生存的高原。 为此他们愿意供奉,献上拥有的一切... 香火袅袅,伴随着阵阵经文的声音朝着张珂飘来。 他大致瞥了一眼,见到只是普通的香火后便收进了小地府中,用来镇压邪祟。 之所以多看一眼,完全是因为高原这边地势封闭,又曾经受外来教派的影响。 这片土地上的信仰扭曲又恐怖,就像张珂之前在那些佛寺里看到的法器。 它们的原材料都是鲜活的生命。 如果他是高原的土著神祇,自然不当回事。 可张珂身上的权柄大多都来自于九州之地,不论是山神土地还是城隍,都属于正神之位,不需要用恐怖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更何况他体内的血脉也是来源于人族先祖。…. 这两种,无论哪个对待那些血食恶神根本上都是赶尽杀绝的姿态,是绝对的对立面。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要杀人,那...张珂非但不会随他们想的那样「安分」下来,反倒是会顺手把他们全都埋了。 但如果是正经的祭祀那就无所谓。 反正接下来张珂也不会停在高原。 即便张珂现在已经是【从四品】的地神。 在权柄范围内他能轻易的做到江河变色,四季更替...万物的生死枯荣也能随他一念而决。 但幽冥的问题仅凭他个 人是解决不了的。 缝天补地这事涉及到的太多了,不光是该有的权柄他缺乏一部分,很多东西他也搜集不到。 所以,张珂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用龙脉来填补龙脉,即便这个过程损耗很大,但高原这边的窟窿又没有不停扩张,范围有限的情况下。 整个清廷的龙脉拿来,在自己这位地神的配合下还是能让龙脉重新焕发活力的。 至于幽冥的破碎。 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 正当张珂边走边思考的时候,他前方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滚滚黑雾弥漫山林之间,万物生灵都被席卷其中,黑雾不断的蠕动,其中有恐怖的声音传来。 「嘎吱,嘎吱...」 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咀嚼,发出的声音,但紧接着声音中便夹杂了些许兽吼,哀嚎,哭诉的声响。 黑雾滚滚不停,表层不断变幻出一个个人脸,兽面,它们表情或是愤怒或是哀求,盯着张珂哭诉祈求他停下脚步,就留在这里别继续往前走了。 黑雾表面在哀嚎哭诉,但它的变化却一刻不停,它们凝聚成一团血肉胚胎,轻轻蠕动,尝试着模仿张珂的身形。 而出现在张珂面前的也不光是这团胚胎。 在它的后面,张珂还看到了一群喇嘛们,抬着一座枯骨铸造的高达十多米的佛像,敲锣打鼓,吟经唱词,从远方朝他走来。 也有体型堪比猛虎的黄鼠狼跟狐狸,奔跑在山林之中,身上弥散的血气都快要化作一片氤氲了,所过之处草木枯死,人畜惊厥。 甚至于隔着很远张珂还看到了几个坐在马车里,朝他所在方向赶来的西洋的传教士。 而此时张珂又听到有人在自己仅存的几个神像前,焚香祈祷,声音入耳。 但用的语言张珂听起来有些晦涩,等他视线转移看到对面的人后,张珂更是不想懂了。 只能听着他们叽里呱啦说半天,半晌之后也许是看到神像一点反应也无,于是就生气了,涨红了脸朝着神像一顿怒骂,这回的话夹杂着一半的汉话,张珂倒是大致明白了。 如果说这些陆续到来,出现在他面前的牛鬼蛇神跟邪祟是来自于清廷的威逼,那刚才那一番话就是利诱。 先前佛道两家制造神像送往各个道观庙宇的行为,并没有瞒着清廷,也瞒不住。…. 只不过没有直接插手,而是先暗中观察,等明白了张珂所做的一切自然对他更加「看重」。 所以清廷最开始的计划是想着诏安的,可结果佛道从中阻拦不说,张珂也一直不往皇城根下走,反倒是一路奔着高原去了。 这就让他们改了主意。 于是他们就想让张珂留在高原那边,守着幽冥的裂缝,别再回来,为此他们特地给张珂新创了一尊明王的神位,许诺他香火供奉,朝廷祭祀等等... 结果张珂没答应,事情谈崩了那就只好刀兵相向了。 对付鬼神,效果最好的其实还是大军讨伐,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刚开始的时候八旗兵确实挺勇猛的,但自从进入了紫禁城,沉迷玩乐之后就迅速变成了一堆废物。 伐山破庙,捣毁鬼神要的就是兵卒身上的煞气跟国运的配合。 少了一个都大打折扣,再加上佛道两家并不配合,他们能请动的也就只剩下喇嘛,大仙,来自西洋的传教士。 让他们堵在通往高原的必经之路上。 ...... 去高原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 反倒是在回来的路上,什么牛鬼蛇神全都冒出来了。 见状,张珂笑了笑,原本就庞大的身形隐约 间又膨胀了一分。 随后朝着那正在模仿自己的邪祟一刀劈下。 「呼!」 附近的风灵被落下的偃月刀抽取,汇聚时风声烈烈。 邪祟惊慌失措的躲避着, 但还是被延展的刀光在后背斩了一刀,滚滚黑血流淌而下。 而当张珂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远处那喇嘛们抬着的佛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随着它的动作,它身下的众多喇嘛瞬间就被抽成了干尸。 那佛像身上惨白的骨架倒变的光泽,润滑了一些。 一簇簇血管在骨头上交织,血肉逐渐生成,原本只剩下枯骨的脑袋上也蒙上了一层纤薄的皮肤。 口齿相撞念诵佛音: 「嗡...」 可诵唱的语调刚起个头,一点神异都没来得及显现,一片深邃的阴影便出现在它周围,接着一座山峰从天而降。 「轰隆!」 所有的声音全被山峰的坠落碾碎。 「嗡你的头嗡!」 看了眼被砸在山下碾碎成粉的骨架,张珂轻哼一声。 原本正在奔来的妖狐跟黄鼠狼猛然停了下来,扭头眺望着远处突兀出现的山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它们在思考,自己跟清廷的开价是不是低了,这种对手... 虽然皇帝的册封很诱人,这代表着,从此它们能从国运中分一杯羹。 可再诱人也没有小命重要啊! 被打死了别说国运,自己现有的徒子徒孙跟香火都会分崩离析。 不如溜溜逑! 它们跟那些传教士巧妙的想到了一起,再多的许诺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至于身后那凶神... 不是有那个邪祟挡着吗?…. 那玩意长那么大个子,怎么也能拖延一会儿,再之后就看谁命好了! 无形的默契让它们分散开逃跑,可转身没走几步路脚下的大地突然颤动起来,随后大地带动着周围的山林草木开始疯狂倒退。 与此同时地气化作条条锁链,朝着它们冲过来。 这场面看的它们亡魂直冒,但好在不管是狐狸还是黄鼠狼都属于身体灵活的兽类。 而且巨大的身形非但不会影响它们的行动,还会给它们提供更多的耐力。 真正倒霉的是那几个传教士, 虽然长的高高大大,但也没脱离人的体型,更何况他们是传教士,是来为主散播信仰的,又不是那些满脑子肌肉的骑士。 跑不过大地不是很正常? 随着胸口的项链中弥漫出一股纯白的光芒, 将他们包裹带着双脚离开了地面,大地影响不到他们了,可锁链组成的地网却勤劳的打捞着他们。 除了一个传教士憋红了脸把自己送了出去之外。 其他的同伴全都被地网捕捉。 被锁链绑缚全身,一点点沉溺到泥土中去。 「滋!」 随着大地往中间轻轻一挤,地下的动静悄然消失。 只有一股血色逐渐侵染了那一小块泥土。 清廷精心请来的帮手,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没了一半儿,剩下的两只大仙还在边躲边跑,艰难的逃脱那片诡异的大地。 仅剩的传教士,在纯白光辉变黯淡之后就想找个地方落脚。 然而每每他刚要落地的时候,地面突然撕开一道裂隙,朝他吞噬而来。 不得已只能再撑着飞上半空... 可感受着体内愈发稀薄的圣光,传教士心中的憋闷再也忍 耐不住。 f**k,他的清廷。 去你。 请他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这位是掌握大地的自然神。 这种东西别说他,区域主教如果没带够人,来了之后也得麻爪。 更何况是他。 自己大概是没得跑了,而且落在这种自然神的手中,他也没奢望能再回归主的怀抱。 只希望祂能给力一点, 到时候在地狱里,清廷的那群长辫子能跟自己作伴。 没坚持多长时间,随着体内圣光的耗尽,他摇摇晃晃的跌了下来,大地一张一合就将他变成了花肥。 于是,一起来的「人」中,目前还活着的只剩下那两只大仙。 至于邪祟,早被张珂砍的七零八碎,碎裂的尸体被他随意拎了两座山头镇压起来。 虽然这样周围的土地会被污染,但张珂更不敢往小地府里塞。 那里面有十多万的邪祟, 扔进去万一给他来个汽车人变形,那麻爪的就是张珂了。 扔在这里,它们污染也需要有个过程。 随后张珂把两只逃跑的大仙抓了起来,捏着它们的脑袋,将两只瑟瑟发抖的家伙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抽了抽鼻子。 看向其中的黄鼠狼,张珂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应该是从关外来的吧?知道带清的龙脉在哪儿吗?」 黄鼠狼微微发怔。 它看看张珂,很想说一声这我怎么知道,但感觉到捏在天灵盖上的手掌,它犹豫了下,没敢直接说出口,一双眼睛努力的转着,竭尽全力想找个不被杀的理由。 可没等它开口,反倒是一旁的狐狸低声道:「尊神,龙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的祖坟在哪儿。」 目光转移看向大狐狸,张珂挑挑眉。.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零三章 龙脉(求订阅) 本来只是察觉到这老黄鼠狼跟大仙庙里,被自己吊到土厕的那个有点联系,想到这些大仙们,对关外总比自己了解的多,张珂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收获了意外之喜。 黄鼠狼没炸出来,反倒是从这只狐狸身上有了收获。 而随着张珂目光的转移,黄鼠狼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上像是压了两座山一般,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嘣声。 大狐狸头虽然不能动,但眼睛余光撇到,不禁抱紧了自己的尾巴。 害怕·jg 「既然你答出来了,那它就没用了,不过,希望不会骗我!」张珂咧嘴笑笑。 这两个大仙,身上血光弥漫,不用看都知道是凶神恶煞的主,对待它们就只有更粗暴的方式,才能让它们乖乖听话,不敢搞歪心思。 所以不光是将黄鼠狼捏死, 张珂随后还勾出它的魂魄将其扔进了小地府中。 目睹着黄鼠狼的魂魄,坠入裂缝背后那片满是狰狞邪祟的空间。 听着其中隐约传来的惨叫,让大狐狸的心跳猛然加速,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张珂时眼神中满是讨好:「小妖确实知道努尔哈赤家的坟茔在哪儿,绝不敢欺瞒,只不过我们这样走过去,恐怕很难走到山海关...」 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张珂,一般的山峰都没这位高。 它知道,虽然按道理来讲不管是争斗还是防御,体型越大优势越明显(九州限定)。 可这么大的体型,劣势也很明显啊! 一路走过去还没到紫禁城呢,就得被人带清拼了命的拦截,更别提它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关外啊! 那可是带清的起源,龙兴之地。 那边的八旗兵可不是城里的那群酒囊饭袋能比拟的,更何况关外也是它们这群大仙跟萨满的老巢。 虽说他们跟自己相比都半斤八两。 可蚁多咬死象... 万一杀红眼之后,这地神撑不住倒了,或者干脆死了,那倒霉的不就成它了吗? 大狐狸的思维很简单。 它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至于自己站谁的边真不重要。 听到它的问询张珂没有说话,但手中的力气也加大了些,捏的大狐狸龇牙咧嘴,直等到它连连告饶之后,张珂才说道: 「你还不配讨价还价,要么带路,要么跟那黄鼠狼作伴,龙脉,吞了关外之地也就知道藏在哪儿了!」 大狐狸:「懂了,您松松手,要死啦!」 感觉到捏着脑袋的力道逐渐放松了些,大狐狸微微松了口气,赶忙给他指路。 当然狐狸胆子小,没敢选从紫禁城到山海关。 走这条路以这位的体型除非清廷全成瞎子,聋子不然步履维艰。 虽然大狐狸承认张珂很强,但在它心里始终没觉得张珂能稳赢...它也是读过书的,更看过不少伐山破庙的故事,里面那么多神灵没一个好下场的。 所以它选择的是绕道草原。…. 从草原上同样可以去往关外,而且速度快的话清廷根本来不及调遣大军,甚至反应都来不及,他们就已经一头撞进坟茔那边,至于之后... 它只负责指引位置,能不能找到龙脉,或者找到了能不能脱身不干它的事情。 虽然从草原上走会绕道很远, 但张珂并不在意,这总比他搜集权柄一路打过去要快捷的多了,而且现在【从四品】之后权柄对他的催促愈发的频繁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是强制的命令,而更像是一个饱受折磨的人,在他的面前放一顿大餐。 「香味儿」时刻牵动 着他的心神,再加上邪祟跟垢的负担...时间对于张珂来说同样宝贵。 可即便是借道草原,也不可能完全瞒得过清廷。 毕竟,大狐狸跟之前的传教士,邪祟都是派来阻拦张珂从高原返回的,清廷对它们的行踪肯定密切。 事实确实如此, 失败的消息还没等到晚上就传到了皇宫里,数十位大臣被紧急召见,在皇宫中彻夜长谈。 张珂的实力是清廷也没想到的,毕竟在这恶劣的大环境下,鬼神都快要死绝了,仅剩的一些都在苟延残喘,祂们连在庙宇中显灵都做不到,更别提开拓权柄了。 总的来说越活跃的,越遭殃。 可偏偏不知道从哪儿蹦跶出了一个怪物,不光越吃越强,还一直死撑着没炸...诏安没成功,派去阻拦的人手也全军覆没... 他们都尽力去高估对方了,结果还是闹成这个样子。 看着面前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大臣,皇帝沉吟了一会,开口道:「这恶神再不管束就彻底脱缰了,朕决议派三十万大军去伐山破庙,捣毁恶神,诸卿谁愿领命啊?」 「......」 哑巴了。 皇帝看着大臣。 但大臣们却避而不见,甚至恨不得把头塞到胸膛里去。 三十万大军? 在他们看来能凑一半儿,十五万就烧高香了,更何况旗人少,大多都是绿营兵马,那些人镇压叛乱或许很积极,可应对鬼神...按他们中原人的说法,能对天放两枪就算对皇帝老爷尽忠了... 这注定的苦差事,谁都不想接。 于是,殿里的气氛变的愈发沉闷,直到皇帝忍不住准备开口点人的时候,殿外却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太监,尖声道: 「陛陛陛下,八百里加急,江南白莲余孽反了,在密信启程之前已经有不下五座府城被攻破!」 「陛下,陛下道录司,僧录司里的和尚道士全跑了,他们走之前还在京城里劫掠了一番,喇嘛跟大仙们都损失惨重啊!」 「陛下....额,津门告急,朱三太子带着前明余孽卷土重来了啊!」 一个又一个的太监从殿外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悲泣的将密信送到皇帝跟前。 看着一张张密信上,逐渐离谱的内容, 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双眼一黑,两耳嗡鸣声不断,但终究是年轻力壮没被气昏过去。…. 反倒是下面的众臣们,听到这一个个好...坏消息,赶忙眨了眨眼睛,挤出了两滴眼泪之后,趁势跪在地上义愤填膺道:「这群刁民,陛下让奴才去,奴才定能将他们赶尽杀绝!」 「是啊,陛下奴才保证将那些不开眼的东西都给您抓回来,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陛下...」 「陛下...」 看着跟前这一个个正义凌然的臣子,皇帝的牙都快要咬碎了:「众爱卿对我带清可真是忠心耿耿,尽忠职守啊!」 他很气,很急。 但却毫无办法。 相比于那还未知姓名的鬼神,平定叛乱更加重要,毕竟那群刁民一闹,不光影响江山稳定,未来很长时间那边都收不上税来,朝廷没有钱可怎么能行。 而且以过往来看,那群刁民也闹不出多大的乱子来,收拾了他们正好让这几个狗,东西带兵马去围剿鬼神。 这么想着,皇帝感觉自己的嗔怒逐渐消散,平静了不少。 可他还不知道,更大的雷,才刚刚起程,正在来找他的路上。 ...... 跨出了长城,来到了草原上。 虽然离开了自己的权柄范围之后,周围的天地再次对张珂产生排斥,但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自己了。 权柄,香火牢牢稳固着他的存在。 它们的排斥,顶多能让张珂感受到丁点阻力,拖延一下他的速度。 让一天的行程变成一天半而已。 跟随着大狐狸的指引,张珂一路直行,途中自然难免遇到人迹,但还没等他靠近,沿途的部落就已经远远的看到了他,带着牛羊仓皇逃窜。 妖魔跟邪祟也被他散发的气息震慑,安静的潜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等他离开。 即便是本地硕果仅存的山神跟河神,在确定了张珂的目标不是自己之后也主动挪了挪,让开一条路任他通过。 前半段畅通无阻。 在踏足辽·东土地之后,张珂倒是遇到了些阻碍,不,甚至都算不上。 不足千人的兵卒,跟大狐狸相差无几的妖怪,碰到他如果逃避了还好。 不躲,螳臂当车就只有被一脚踏碎的结局。 当然,那些妖物跟贵族张珂还是会把它们挑出来,盘问两句。 若是知道坟茔的消息,亦或者对龙脉有只言片语了解的都跟大狐狸一起盘在手中,态度强硬的统统扔去小地府跟邪祟作伴。 随着他的深入, 辽·东地下深处。 某个地脉交织的节点中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一具棺椁从浓浓的地气下浮现了出来。 「碰」的一声,棺盖猛然打开,从中坐起了一个身穿龙袍的身影。 刚一出现,它就急吼吼的将自己血红的双手伸进了周围的地气中摸索着。 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而随着它的拨弄,辽·东地下,形如蛛网般密布的地气也轻轻颤动着,仿佛在跟它沟通,交流一般。…. 直到某一刻,某处的地气剧烈的颤动起来,反馈传回,它看到了一个千米巨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所过之处地覆天翻。 尤其是一眼略过,对方体内那凝结的权柄看的它更是心悸万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今天下,怎么能出现此等神祇。 它靠着子孙跟龙脉的帮助,才勉强将体内的垢凝聚成魔胎,再转嫁给九州阴神帮他消化。 可即便如此,它如今也才堪堪达到【从五品】的境地,小地府勉强开始朝着阴间皇朝蜕变。 而且,在这过程中它也出错了不止一次,身躯被垢侵染,为了保持自我最后不得不忍痛割去了毛发,皮膜,以及一部分内脏。 这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它心神不宁,导致忘记了及时收回目光,眼神又在那道身影上多停留了一瞬。 等它反应过来想要中止的时候,却看到那足以遮天蔽日的身影,突兀的朝它转了过来,相隔数千里双目牢牢地锁死在它的身上。 「轰隆隆!」 棺材板顷刻间重新合拢,直接带着它就要往地脉深处沉去。 然而下一瞬,一股粗暴的神念突然闯入了地下,抓着它编制的地脉网络猛的一甩。 如浪潮翻涌,又恰似狂雷炸响。 如同一副画卷一般的地气网络,顷刻间就被蹂成一团,然后boom。 刚把自己埋了大半的棺材,直接又被炸了出来。 隐约间,能听到棺椁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随后凌乱的地气朝着节点收束,涌入棺椁中。 棺盖猛然炸裂,血色的身影在站起来的瞬间,身上就套叠了一层土黄色的铠甲 ,接着身形迅速膨胀。 ...... 「艹,龙脉被你搞崩了我还得回档,乖乖滚回去躺着...」 相隔千里外的张珂举起神印,直接投掷了出去。 刚脱手,神印便化成一座山峰,朝着远方坠落。 大地撕裂,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地下伸出来妄图阻挡,却只勉力支撑了一下。 而下一瞬,那神印所化的山峰膨胀了一圈又一圈,猛然爆增的重量直接压下了一切抗争,大地都被砸出了一个百多米的深坑。 此时,张珂才姗姗来迟,二话不说,双手抱着神印所化的山峰举过头顶,再猛砸而下。 「咚!」 大地震颤。 无数的裂痕从他的脚下向四周蔓延... 好在张珂对人不对地,又在出手的同时亲自护持,受损的只是地表,地面百米以下基本没受到多少波及。 倒是那棺椁中膨胀的血色身影, 连翻捶打身上地气凝聚的盔甲被重新打散,本身也被震荡的头晕眼花。 张珂伸手便将它从地底抓了出来,随后死死地捏在手心里。 直到此刻,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提起的心也随着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对方在偷窥自己的时候恍了神,多看了一眼,张珂才能追根溯源找过来,发现这藏匿极深的龙脉。 原本张珂还想着该怎么把这家伙骗出来,省的自己因为龙脉投鼠忌器。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跟缺心眼一样,都暴露了不想着反抗,反倒是妄想着逃入龙脉深处躲藏起来。 等到失败后,见势不妙才想着动手。 反复横跳,反倒是被张珂抓住了机会直接打晕从龙脉中拖了出来...... 「这好像是皇太极?」 肩膀上,大狐狸不太确定的说道。.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零四章 从根源上清除(求订阅) 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一些记忆现下都已经模糊了。 但对方身上穿着的这套龙袍大狐狸还是能认出来的——当初皇太极被儿子封正成神的时候它也在场。 可...怎么才几十年没见,对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像是被人施加了酷刑一样, 全身的皮肤剥离,暴露在外的肌肉跟筋膜紧贴在骨骼上,全身赤红枯瘦的模样,狰狞又恐怖。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饿鬼。 而且不光是外表吓人,他的状态更让大狐狸吃惊。 香火跟权柄顺着他的骨骼破碎的地方流露出来,在筋肉的表层形成一层土金色的光晕,将他的全身包裹了起来。 只是这层光晕,如今看起来有些单薄,而且光芒明暗不定,像是随时要涣散的模样。 这太正常了。 甚至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的小命,大狐狸都想伸手给皇太极比一个大拇指。 很勇! 先前那群喇嘛们扛着的白骨佛陀,都只扛了一下就嘎。 皇太极居然能撑过第一轮。 虽然代价是随后更残暴的重锤, 那座宏伟的山峦直接被举过头顶抱摔而下,外界的余波便波及整个辽·东大地。 而作为旁观者,光是山峦落下时掀起的气流就让它心惊胆战,带入到自己早成肉泥了,而作为亲历者皇太极居然还撑着一口气没死,那他不强还有谁强? 当然,也有可能祂放水了。 这么想着,大狐狸侧头看向身旁巨大的面孔,难道是自己想错了,祂的目的不是为了灭亡带清龙脉,崩灭国运? 大狐狸心存疑惑。 随后它便看到了晕厥的皇太极被扔进了那片满是邪祟的空间中。 紧接着巨大的地祇回过头,双手顺着地面的裂隙探入地下,左右摸索了一番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之后全身筋肉隆起,口鼻中喷出一股灼烫的气流。 于是,随着祂佝偻的身躯一点点挺直,脚下的大地寸寸崩裂,裂缝一直向着视线尽头绵延而去。 地下翻涌的泥土深处隐约可见一庞然大物,即便只看到只鳞片甲也让它全身的毛发炸起。 斩断龙脉,报复带清? 不, 现实是比它想的更魔幻,也更加狠辣,祂竟然要把带清的龙脉从地下扯出来... 龙脉本质上是山川地脉跟江河水脉凝结的产物。 如果拥有灵智那便是山水神灵,是地祇。 可如果在它拥有灵智前的时间里,附近刚好降生了一个气运垂青的人物,被对方降生时弥散的气运侵染,它便会开始另一种变化,地脉会逐渐的跟地上生灵气息交织,捆绑形成龙脉。 跟龙脉捆绑是百利无一害的,龙脉的存在会自发的帮助生灵消灾解厄,稳固气运;而像是大狐狸这些兽类跟修行中人前路也会变的更加坦荡。 当然这些都是附带的,龙脉存在更主要的作用还是帮助那些气运之子们建功立业,封王称帝。 大狐狸能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关外这边风俗原始,它们这些妖物曾经也是被当初的带清当正神供奉过的,可惜后来皇太极带人进关之后,中原的佛道,高原的喇嘛蜂拥而至。 尤其是后者的存在挤压了它们的生存空间,妖物逐渐被排挤到中心圈子之外...... 所以封王称帝之后,龙脉的变化如何,估计也只有带清的皇宫里有这方面的记载。 不过就算只以它知道的东西来看,龙脉被连根刨起,对这辽·东大地上的生灵都是一场灾难。 就相当于工资丰 厚,待遇超群的公司,有一天突然人事告诉你公司破产欠债,你失业了。 从人上人,瞬间变成无业游民,流落街头。 不过这也还好,员工么疼痛也只是暂时的,换个地方兴许比之前待遇还好。 真正惨的是大清,辽·东之地没了龙脉对他们这些「主人」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由于龙脉是被打包带走而不是斩断,那其中存留带清所有人的气运,命格...全部都不会归还。 清廷众人,相当于从高高在上的一等人变成了黑户。 所以在带清的王朝崩灭的同时,会自上而下带着祖先英灵跟族群血脉一起跳进历史垃圾堆,史书上甚至不会留下他们的只言片语! 相比之下,孤魂野鬼的待遇都比他们强。 至少后者每逢清明重阳,还有人记着给口饭吃。 站在雄伟的肩膀上,看着下方那挣扎不停,却又无力阻止一点点被拖拽到地面上来的龙脉,大狐狸目光幽幽嘴中低声呢喃道:「也不知道带清作了什么孽,碰上这种事... 不过身为神灵,做这种荼毒生灵,毁灭一地的事情...」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后半句话大狐狸没敢真说出口,毕竟自己还在对方的肩膀上待着,敢说这么多都已经鼓足勇气了。 况且世人都说妖魔邪祟恐怖,但它们顶多也就是害人,搞点奴仆,还没见过哪个敢像这位这么玩的。 「昂昂昂~」 随着大半条龙脉被从地下拽了出来,它也在奋力挣扎着,同时每一个辽·东生灵此刻都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不少人甚至听到了声声悲戚的龙吟。 短暂的慌乱过后,有不少人顺着心中的感觉,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 「深呼吸」 张珂双手用力,抓紧了手里比鱼还滑溜的龙脉,咬着牙一步步后退。 现在在他手中的可不只是一条龙脉, 还有辽·东大地上的亿万生灵心神感召之下配合龙脉对他发出的抵触。 山水脉络跟气运命格齐齐发力在反抗着自己,关键是他还不能用蛮力。 这就导致张珂只能慢慢来,将离开地下的龙脉绕着自己的脖颈缠一圈,自己一边旋转,一边后退...如同绕线一般,将仅剩在地下的龙首拔出来。 「啵~」 随着一声闷响过后,埋藏在地下的龙脉彻底被抽离了大地。 一瞬间,山清水秀色彩斑斓的辽·东大地被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阴影,此时时间并非深秋,但地上的草木却逐渐散发出一股衰败的意味。 不光是大地跟草木;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动物尤其是人类,在龙脉离开之后他们的精气神也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隐约间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了... 张珂没有理会大地上的变化,只是着手将盘绕在自己身上的龙脉塞进了神印。 作为自己权柄的承载之物,神印能很好的保护龙脉的活性。 而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察觉到龙脉里有数十道不太融洽的波动。 嘿! 目光落在龙脉上,仔细扫视了一番后张珂笑了笑。 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直到龙脉全部进入神印中后,他才动手。 下一瞬,神印中传来滔滔水声。 巨量的流水直接淹没了置身其中的龙脉,随后粗暴的冲刷着。. 没有辽·东大地的支撑,龙脉根本无从抵抗,龙躯被灌满之后,随着水面上升十多个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而看着这一个个穿着龙袍或蟒袍的身影。 感觉对方身上那股浓郁的地神气息,张珂笑容更加真诚。 没想到, 带清的历代先帝,还有王爷,居然这么有想法。 借助国运封正成神之后,又借助自身残存的国运潜藏龙脉中篡夺权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进展还很不错。 要是天地环境没这么恶劣,又或者多给他们一些时间,或许还能搞出点什么来。 当然,高原的问题不解决,就算权柄拓展到整个九州也只是拖时间,等死而已。 不过他们这样倒是便宜了自己,为自己节省了时间...... 两日后,张珂穿过广袤的草原重新回到了高原上,来到了被清廷破坏的漏洞处。 入眼满目疮痍。 原本这里应该是一片峡谷所在,而且虽然高原气候恶劣,但此地置身于龙脉之上,也应该是一片风清水秀的地方。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 碎石遍地,树木枯萎,地上随处可见动物跟人的尸骨,尤其是人的骨骼从峡谷的入口到中心越往前越密集,粗略一扫也恐怕不下万具。 而在这些尸骨上,一个个体型庞大的怪鸟盘踞着,它们用爪子在地上挑挑拣拣,遇到完好的骨骼就用喙将骨骼砸断,啄食其中的髓质。 四周荒芜的山坡上聚集着成千上万的邪祟,但它们却没有跟下方的怪鸟产生冲突,而是聚集在山坡上紧盯着下方。 而在它们的目光交汇处,是一个长宽百米的深坑。 坑外围深度不足半米,但越往内圈就越深,仿佛一个漏斗一般,到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直径不到十米,却深不见底的坑洞。 每隔十多分钟就有一股风从坑下吹出。 跟着阴风一起吹上地面的还有浓稠如的像粥一般的黑雾,邪祟们的目标就是这个,每当黑雾出现它们就张大嘴急促的呼吸,接着丝丝缕缕的黑雾便被牵引下来落入到它们的口中。 每吃一次,这些邪祟便肉眼可见的变强壮一点。 「啧,也就是魔女被爷宰了,不然哪儿轮得到你们。」 张珂自言自语。 随着张珂跨步走入峡谷,身形投下的巨大阴影惊的邪祟跟怪鸟们四处逃窜,而因为贪嘴稍慢一步的便跟那些枯骨一样,被踩进了地下,爆成了一团肉酱。 跑远的邪祟跟怪鸟见那巨人没有追来,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小心翼翼的跑了回来,或站在四周的山顶,或盘旋在天空上,一边观察,一边还不忘发出外强中干的恐吓。 而在它们一来一回的时候,张珂早来到了深坑前开始着手布置。 先是操纵着高原的大地朝着峡谷这边挤压,将原本被山峦围绕的峡谷彻底包裹起来,形成一座如火山一般中空的山峰。 龙脉被从神印里拽出来,填入了中空的山腹。 紧接着自身部分水脉权柄所化的洪水,顺着山顶的开口汹涌而下,灌进山腹。 那原本置身于山腹中,到处乱蹿,想要离开的龙脉,在被汹涌的浪潮强行冲了下去,压在了临近深坑的地方。 而此时,小地府在他的身后张开了一道裂缝,吐出了被镇压的带清皇室们。 「这,是哪里?」 刚出来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便发现了不光自身的权柄力量被尽数镇压,他们跟辽·东大地的连接更是模糊不清,这是跑了多远? 尤其是身处山顶,能轻易的眺望到远方的情况,看着四下陌生的环境,一张张面孔上满是错愕跟惊慌。 他们想不明白,这突然出现的神祇跟自家有什么仇怨,要抽走龙脉,又绑架了他们。 眼神一番交流之后,就在皇太极刚张嘴想跟对方谈条件的时候,那神祇突然回头将自己的老爹抓了去,张嘴一吐一股凌冽的狂风吹过。 尸身裂解。 随后坠入了那幽深的山腹中消失不见。 接着便是他的儿子,孙子..... 从历代先帝,到诸王,最后才轮到他自己,在被掷入山腹前,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张珂微微一笑,并不解答,松手将对方一起扔了下去。 真要说的话他也想问为什么要断龙脉,撕裂幽冥。 已经做下的事, 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再着手将自身的小地府拉出来,放出其中镇压的邪祟,驱离它们之后,张珂将整个小地府连同香火一起「扔」进了山腹。 直到「佐料」全部都投放进去,并且地神印扣在山顶之后,山腹中冰冷的水脉开始迅速升温。 于是,其中的龙脉跟数十个地祇的神体一起消融,无数的气运,命格崩解后流入其中,将其染的金光闪烁。 纯金的光华顺着深坑流到地下,在坑洞中肆意奔腾涌动。 跟大地相连又不在同一片空间的幽冥,被贯穿,撕裂的天空中有无数的金线在交织。 龙脉身上的破洞被重新填补上了血肉,填上了裂口之后纯金的光华重新分解成了山水地脉填补着龙脉的亏空。 深不见底的坑洞,如今第一次有了要满的迹象, 随着根源被缝合弥补,存在了数十年的深坑在大地的轻微震颤中也弥合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急急急,我好急啊!(求订阅) 龙脉,地神,小地府,水脉,香火...... 这其中有从辽·东取来的素材,还包括他自己的权柄,一同投入进去。 熬炼之后,所化的光华确实如他一开始设想的那样能修补幽冥的裂缝,而在没有了幽冥不断往外喷吐之后,龙脉的修补跟恢复也更简单。 至于弥合地面更用不上什么,只要让高原挤一挤填平就可以了。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张珂的双眼中有字体正在浮现,但他却并未理会。 拿起自己的神印,神念与权柄交织。 随后将神印投掷而出, 落在地上,伴随着隆隆轰鸣声响起,一道庞大门户瞬间拔地而起,直戳云端,紧随其后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齿酸痛的摩擦声,两扇纯黑的大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片漆黑的世界,纤薄的黑色雾气飘荡在空中。 一条土路从大门中间一路眼神直到视线尽头。 而在那里,漆黑的世界深处有一座雄伟的古代城池,大门上隐约可见酆都二字。 随着大门打开, 那些原本漫无目的飘荡在天地间的黑雾,也停止了漂泊,仿佛闻到了~的狗子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高原蜂拥而来。 不光是垢,自从幽冥破损后泄露的阴煞,灾殃,毒瘟之气,全都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从山川江河的阴暗处,以及生灵跟百姓的体内抽离出来。 它们跟垢一起向着天上汇聚,在九州大地的天空中显现,而后朝着高原所在的方向流淌而去。 一时间,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被黑暗笼罩。 彻底昏暗下来,大地上漆黑如墨,见不到一点儿光亮。 如此宏伟的景象,几乎第一时间惊醒了九州百姓。 无数人仰首望着天空,目光呆滞。 但也有人在黑暗中兴奋的面红耳赤: 「国之将亡,妖孽丛生。 天垂血泪,清妖末路。」 「呜呜呜,朱三太子在天有灵,妖.清灭亡的时候到了,诸位还我大明就在今日!」 「......」 在天变的衬托下,原本听到清廷派出大军前来围剿,还胆战心惊的义军,像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反倒是从紫禁城出来后兵分几路的朝廷大军,在这如同末日的天色下变的踌躇不前。 其中一路率军的大臣更是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暗。 但他却仿佛看到了昔日那座繁华宏伟的紫禁城,在风吹雨淋中显露一副破败之相。 由不得他不多想, 实在是前有扛旨的神祇,后又有白莲余孽跟朱三太子的叛乱,紧接着自己离开城门还没有二十里就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接踵而至的模样,换谁来了心里不打鼓啊? 他甚至都担心自己刚走到了地方,一颗火流星突然从天而降,把他跟这数万大军一起烧成灰烬。 要不... 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随着大臣心潮起伏,奇思妙想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烁。 当然,他虽然心中想法万千,但跟在他身后的数万大军不一定全都能认同他的想法,毕竟这其中确实有不少忠心耿耿之辈,更何况也总得留一些时间,好跟麾下武将交涉,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的意思才能传下去。 这数万大军也才能如臂指使。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天变一直持续到了夜晚也仍旧没有结束。 天空依旧被黑暗笼罩, 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 大军不得不暂缓行程,在距离紫禁城二十里开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而在刚扎的营寨中,不光是大臣跟他麾下的武将,甚至与他一同前往各地平乱的几位大臣也派人来到了他的营寨中。 随着火盆中火焰的起伏,营帐中众人的脸色也阴晴不定。 大臣:「该说的话本官都已经说明了,诸位有什么看法?」 「全凭大人差遣。」 营帐内众多武将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单膝点地齐声承诺。 而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有几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影被孤立了出来。 于是众人的目光也聚焦在几位并未一同附和的使者身上。 「这,黄大人朝廷待您可不薄啊,您可不能做此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看着身前这一双双要吃人的眼睛,其中一位使者声音颤抖着说道。 他原本以为只是被安排过来跑跑路送送信,谁知道这居然是掉脑袋的活儿。 「唉,拿下吧!」挥挥手,示意营帐中的众人将几个使者拿下,随后他才幽幽的说道:「几位,我记得当初先帝入关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说过,明无德,清替之的话。 再看看如今神灵倒戈,叛乱四起,天昏地暗,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王朝末年景象? 明可灭,清亦可亡... 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说着他的声音中逐渐高昂,而且也带上了一股坚定的意味。 良久,随着营帐中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消散。 一队人趁着浓重的黑暗离开了营寨,在火把的照耀下,踏上了前往津门的道路。 「黄爵,真愿意帮我们进入紫禁城?」 津门,被义军攻陷的府衙内。 义军的头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但当对方详细的给他讲解了原由之后,他深吸了口气。 思虑良久,他紧握的右拳砸在椅子扶手上:「那就赌一把,干了!」 原本他对这次回来并不抱希望。 虽说带清跟他在南边见到的西洋诸国相比,老弱且腐朽。 但如今天下又承平百年,又有多少人会怀念曾经的大明。 可没办法,他不甘心。 每天晚上闭上双眼之后都是亲爹临死前的嘱托,让他跪在床前,对天发誓会为祖宗报仇的画面。 如今自己也年过三十,青春不在。 眼看着临入土的时间越来越近,总不能他也学着把这事当作遗愿嘱托给儿子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所以他抛下妻儿,离开了南洋回来看看。 原本只是想试试看, 结果没想到刚一下船就听到了好消息, 接着拉人,叛乱,攻陷府衙一套流程顺畅的让他不敢相信。 而他刚得知带清派了三十万大军前往各地平叛的消息。 结果紧接着天昏地暗,隔天带清重臣又派人来请降,说他愿意带自己攻入紫禁城... 这一切怎么想都有一种梦幻的感觉,这是祖宗保佑还是天命所归啊? 同样也正因为这种时来天地同借力的感觉,敦促着他做出了赌一把的抉择。. ...... 两天后,紫禁城在带清忠臣的带领下被攻陷。 朱家子孙时隔百年,再次踏足了这片土地。 在昏暗的天空下,他走进了大殿。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看着对面那个穿着龙袍却一脸愤恨盯着自己的身影,他轻笑一声:「朱三太 子是我太爷,没想到吧?不过今天回来,这皇位我倒真不看重,就是当初咱两家的账该算算了。」 瞥了眼门外的血泊,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想斩尽杀绝?不,你不能这么做...」 「呵呵!」 没等他的话说完,对方转身离去,而皇帝面对的则是两个持刀靠近的身影,一边狞笑,一边帮他一把。 而与此同时皇宫之外,也掀起了一场狂澜。 直到一天后,笼罩天空的黑红色大雾才缓缓散去,天地也恢复了光明...... 随着最后一股黑雾涌入门后的空间,原本敞开的大门也伴随着那刺耳的声音,轰然关闭。 支撑天地的门扉逐渐缩小, 重新变成一枚神印飞回张珂手中,而直到此时张珂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怨怼道: 「我还没过过瘾呢,催催催,催命呢!」 「拒绝提交,延时让我再多玩一个月的! 脑子有病的才只做主线,邪祟没镇压,权柄没扩充,清廷.....」 「等等,时间过去多久了?」 随着神印的回收,张珂的目光终于从幽冥收了回来,链接上了权柄。 然后他就蒙了。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在这当守门员究竟是过去了三天,还是三年? 怎么自己刚一回头,那边带清就完了,就算是再不堪崩的也没这么快吧。 ...... 按照原来的思路,在修补幽冥跟龙脉之后,张珂是想着再做点支线任务,捞最后一笔再走的。 结果没想到,一扭头的功夫最赚的那个没了。 而且随着幽冥恢复正常之后,天地间残存的神灵们也开始迅速复苏,动用各自的手段将镇压的垢排空之后,立马开始开疆拓土。 争抢权柄。 过去天地间不管是天神还是地祇位置都是超负荷的,甚至是一口井都得封个井龙王就知道事情有多离谱了。 在这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情况下,所有神祇上升的空间几乎都是被锁死的。 可谁能想到这几十年风云变幻,人间朝廷的一个爆雷,天神地祇几乎是死伤殆尽,整个九州大地乃至外面的蛮荒之地都留下巨大的空缺。 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拓展权柄还等什么呢? 看着高原下为了扩展权柄已经打闹成一团的众多神灵,张珂有些无语,但紧接着他也动身加入进去。 一群狗东西,救命的时候没你们,摘果子的时候都来了是吧? 给爷死! 如猛虎下山一般,从高原上下来张珂就开始疯狂的推进,所过之处但凡有神敢出现在他面前的,二话不说一刀劈过去,直接将对方的神体跟真灵砍碎。 随后吞噬了权柄,匆匆转去下一场。 很粗暴,但没办法,他的时间不多了。 幽冥愈合的时候游戏就发来了副本通过的公告,就算选择了拒绝提交任务,张珂也只能在副本中多停留一个月的。 而将天地间的垢运去幽冥就花了三天的时间。 还剩下二十七天,如果只是走遍九州他兴许还行。 可再加上炼化权柄... 急急急,他真的很急! 内心的焦急跟冲动,让他索性放开了全力施展。 而随着他如同推土机一般,从北到南,从西到东,搜集散落的权柄,张珂原本已经固化的权柄再次开始攀升。 【从四品】的字样隐去从他的面板中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四品】地神几个大字。 而此时,他 周围的世界也被冻结,张珂的真灵从身体中剥离了出来,飘飘荡荡的升入了空中。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有信息在疯狂刷屏: 【检测到世界幽冥弥补,龙脉复苏,天地循环恢复正常】 【你完成了任务1.在这次「骚乱」中成功存活】 2.成为至少一千人以上认可的神明/获取一尊不低于【六品】的神位】 【你完成了隐藏任务毁灭还是新生(新生支线)】 【检测到你的延长时间已经全部耗尽,正在强制提交任务,正在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你完成了全部任务,你的基础评价:中+ 破限成神四品;弥补幽冥裂隙;恢复保留龙脉生机;消灭藏域魔女...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你的奖励将获得百分之三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300+200+600(3300),你获得了两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 【你完成了隐藏任务,获得了一次随机秘宝抽取。】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生成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随着眼前最后一行信息刷新完毕,张珂已经回到了游戏内的广场空间。 跟自己上次踏足这片空间时,眼前的空间又发生了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副本大门所处的这片位置,除了张珂经历过的两个副本外,又有一扇大门凝实,其中浮现了字体。 【西域风云】 嗯? 看着门框内浮现的字体,张珂眉头微挑,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新生成的副本是跟西域有关? 但只是略一思考,张珂便放弃了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的打算。 不说他在副本里最后那一个月里疲于奔命,回来之后需要稍作休整,而且新结束副本的奖励还没拿到手呢。 要知道进入新的副本后的身体都是截取,记录他现实中最新的状态。 没有整合战力的情况下就踏足新副本着实愚蠢。 所以只是在门前观察了一会儿,他就选择退出了这片空间,而后......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求订阅) 熟悉的天花板... 回到现实,张珂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罐可乐。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来一支烟,靠在阳台上。 感受着云雾飘渺的感觉,应该更惬意才是。 可惜,他过去的身体对烟雾有些排斥,即便现在身体经过了多次的蜕变之后。 很多对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毒素,在张珂身上顶多能造成点肠胃不适,更别说这种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产生效果的东西,还没【呼风】一天吸的雾霾量大。 虽然没有伤害,但是他懒。 再说了,这次在副本里。 前半段时间张珂基本都被供在庙里, 每天烟熏火燎的,感觉都快要腌入味了。 回来还是干净一些来得好。 更何况冰凉的罐装百世,也没差到哪儿去。 尤其是一口气喝完之后,气泡翻涌的感觉。 「嗝?」 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张珂惬意的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目光停留在货币那一栏3804的数据上,他的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来。 突破了四位数,可喜可贺! 玉髓三千八,如果什么都不想,直接去商店里,可以从众多的【七品】神位中任选其一。 而且还是比较靠前的那种——毕竟【七品】神位的极限也才五千。 神位是张珂一身实力的基础, 品级的高低也关乎他在副本之中的。 所以在知道自己有钱了之后,浮现在张珂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买神位。 但随后他按住了自己冲动的想法。 冲动消费要不得。 更何况自己现在缺乏的不光是神位,各种技能,法器的缺口也很大。 看他在副本中的窘迫模样就知道,除了刀砍就是印砸,其他手段不能说没有吧,但少得可怜。 一点儿都没有九州正神应该有的优雅。 而且但凡自己的技能树丰富一些有一些清心凝神的法术,亦或者法器,削弱垢对自己的影响。 这个副本过起来张珂应该更得心应手才是。 而想到技能跟法器,张珂就想到了副本结算还有其他的奖励。 之前自己光顾着盘算这笔余额该怎么花了,忘了还有其他东西。 技能跟物品各自两次抽取的机会。 以及一个之前没见过的秘宝。 张珂神情奇妙。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环境下,才能做出抽奖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 市面上流行的氪金游戏目的是为了骗取玩家们手中的钱,来填饱公司的钱包,可你为了什么? 整个游戏直到现在也只有他一个玩家,更别说他对游戏的了解仅停留在表层——即下副本,做任务,拿奖励。 这种情况下,作为打工人,游戏给什么他就拿什么。 还非搞得多此一举。 总不能只是单纯的想折磨赌狗吧? 那就太... 随着他的意念轻轻拨动,视网膜上一个花花绿绿的转盘高速旋转起来。 而张珂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指针的位置。 【你获得了技能撒豆成兵】 【你获得了技能三昧真火】 【你获得了纯净的香火】 【你获得了兽面青铜鼎】 【你获得了幽冥残片】 ......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字体,张珂略显惊愕。 这奖励相比于上次可丰厚太多了。 不过想想其实正常, 即便所谓纯凭运气的抽奖,也不可能真的完全随机,扔给你一个臭靴子。 它也必然有保底机制,具体的评级张珂不太清楚,但大概率会跟副本的综合评价有关。 评价越高,抽到好东西的概率越大。 嗯,当然也不排除像上次那样水逆的状况,运势低到了极点,保底都差点被他砸穿了。 【撒豆成兵:可以用豆类变出兵卒。】 其中的豆并不单纯的是指豆类,它可以是石头,木头,金属等一切有形体但没有灵性的物体;兵卒的范围也下至孤魂野鬼,上到黄巾力士,天兵天将。 更准确的来说,只要是不具备灵性的东西都能作为载体,然后以神篆或符咒作为媒介召唤阴兵士卒前来入驻,为他所用。 而至于它们的行动自然消耗的是施术者的法力。 当然「豆」使用的材质,以及召唤兵卒的品种,最终也会影响【撒豆成兵】的实际效果,金属召来的天兵天将,肯定要比黄豆召来的更强一些。 总之这是一门上下限极高的法术,通过排列组合来搭配。 用的好的话就是【撒豆成兵】,一把豆子撒出去变换成千军万马加入战斗。 正义的群殴·jpg 当然如果没钱氪金的话,也能拿来端茶倒水,做做家务。 而三昧真火 按《指玄篇》中的记载,三昧指的是心脏,肾脏以及脐下三寸,这三处地方产生的神;精;气三种火焰,聚集在一起就成为了三昧真火。 当然就如同【呼风唤雨】一样,初生的三昧真火跟打火机也没什么区别,还是得一直修行才能变的强大,到最后被三昧真火沾上之后,身体跟真灵会被一同点燃焚烧,用普通手段根本没办法熄灭。 至于纯净的香火那就真的只是香火了,只不过被剔除了其中掺杂的因果变成了无主之物。 这个也不错,不管是拿来修行还是当成术法的媒介都挺不错的,亦或者拿来封两个信仰神也能行。 再之后就是兽面青铜鼎了。 这玩意是原本是某个寺庙里用来炼制丹药的鼎炉,经过长期被火焰灼烧,丹药熏染它变成了一个法器,而且关键的是它在成为法器之后鼎内自带了四副丹方。 那三张治病,跟驱邪的丹方并不重要。 真正吸引张珂目光的是第四张——万灵丹。 万灵丹介绍的效果虽然是用来修行的丹药,但张珂却看中了它质比金石的特质,以及草木金石,牛鬼蛇神...什么材料都能拿来炼丹的广泛材料库。 「或许跟撒豆成兵结合一下?炼成丹药之后在上面篆刻上符咒,效果应该比金属要好很多。」. 张珂沉吟着。 虽然他的钱包变鼓了,但如果真去游戏商店里购物的话也不太经花,一个神位就够掏空他的了,更别说张珂还想留一点,把之前真武给的那批兑换出来一部分。 龙筋做的捆仙锁, 整副龙骨熔炼的龙骨刀。 如果还有剩余的话,也得弄一些黄金出来换成钱,给自己换一下房子。 之前是没办法,毕竟自己手头紧,又得照顾到导员那脆弱的心灵,现如今既然已经毕业了没有牵挂,又有钱了。 那不如换一个偏僻些的地方住着。 省的自己影响到别人。 话又说回来,其实炼制的丹药就算质量不错,在现实缺乏鬼神的情况下,他还是只能在副本里使用。 ...... 张珂的目光 转移到最后的奖励上,从随机秘宝转盘里爆出来的幽冥残片。 这是自己这次抽奖出现最好的东西了。 说是残片,但其实更像是一枚种子。 只要张珂把它种下去,它自己便会逐渐下沉消失在物质世界之外,只要不是下沉的过程中被观测到,它其实是最安静的。 然后开始自发的成长,直到形成一片完整的幽冥之后,它就有了容纳亡者,阴阳交替,以及消化世界残渣的能力,到那时配备上阴曹地府跟阳间的城隍便是一个完整的阴神体系。 关键在于这个幽冥残片是归属于张珂的。 所以到那时他最起码都保本一个阴天子的神位。 更别说张珂还在通过副本获取资源,整合地神权柄... 幽冥+大地。 真正的未来可期! 所以在看到幽冥碎片之后,张珂的嘴都变成了龙王的模样。 然后再看了眼备注,瞬间心脏骤停。 正常来讲,幽冥应该是随着世界诞生一起出现的。 但像地球这样经历过末法后,一切推到重来的世界,那需要的时间可就多了。 起码在现在,整个地上只有一条永定河在运转,释放灵机的情况下。 想达到灵气复苏的节点张珂估计都得以百年计算。 更别提像副本中那样,千年都难。 而幽冥碎片的成长又是靠消化污秽跟残渣来的,污秽跟残渣又需要有灵机的存在...... 是我拖累了我自己? 张珂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注定进度缓慢,但他还是先将幽冥碎片种了下去,等幽冥碎片沉入地底,消失人能肉眼观察范围外后,他才转头看向商店,开始浏览—— 价格在三千五以下的神位。 当然距离自己近的神位张珂不予考虑,他主要看高原跟湘西地界,前者群山汇聚又临近昆仑,在地脉权柄上成长性极高,后者湘西山水交汇选择面广能够连成一片。 其他方向因为各种原因都被剔除在这次的选择之外。 「要不还是昆仑山吧!」 想了半天,最后张珂还是决定往西。 他现在对水脉权柄的需求并不重,阴神没有幽冥作为根基也很难存活,总不能靠香火吧? 最开始的时候张珂都没考虑过当信仰神,总不可能已经踏入正轨了,突然给自己扎根刺,更何况以如今人类那扭曲怪异的想象力以及xp,香火? 白送他都不要! 关键阴神权柄有幽冥碎片在,一旦功成就直接攀升顶点,他更没必要在现在费力不讨好。 所以往西, 选取一座小山脉,逐渐向昆仑山靠近,去拓展吞并。 ...... 而在张珂去购买最近的车票,准备出行的时候。 西方。 某大型物理机构。 「oh,god,一定是昨晚聚会那些美丽的女士们太热情,让我眼花了。」 詹姆斯看着面前纸上的计算结果,神情逐渐从难以理解,到不敢置信,最后甚至有点歇斯底里。 他面色涨红,双手疯狂挠头,嘴里还时不时的吐露些优美词汇。 他这吵闹的动静将整个办公室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但有些疯狂的状态却让人人踌躇不前,随着有人拨通了电话,几分钟后。 「你们以为我疯了?」 在保卫的安抚下,詹姆斯坐了下来,满脸悲凉的说道:「我宁愿是我疯了。」 「有一个极坏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如果不是实验的机器出了问题,那就是我们的科学出现了差错。」 旁边的众人不解的看着他,甚至脸上还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容。 直到詹姆斯也对他们投以嘲讽的目光,视线交汇...... 半晌之后,一行人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的白人行色匆匆的进入房间,亲自验算了一遍之后面面相觑。 f**k的,詹姆斯确实没疯。 不过他们要疯了。 这次最新的实验数据显示,可以被观测到的内容比起以往多了十倍还不止。 不光如此, 看着计算的结果,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是去地狱转了一圈。 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宁愿相信有外星人,也不觉得天堂跟地狱是真实存在的。 「诸位,与其在这发呆,不如立刻检查仪器,再做一次实验!」 现在,反倒是詹姆斯从那种质疑一切,怀疑自己的状态里,最先清醒过来。 开口提出了建议。 「如果证明只是意外的话,那至少目前大家都能安心些。 可一旦结果再次异常,那...恐怕再过段时间,整个学界都得为之疯狂,掉头发的那种。 一天后,随着一份份实验数据崭新出炉。 粗略的验证之后,众多实验人员表情如同便秘。 这次的结果虽然没有之前那份夸张,下降了许多,但仍能看到明显的异常。 「如果灵体真实存在的话,那我们是去天堂还是地狱?」 「额,其实感觉地狱更好一些,我是说如果恶魔真像游戏里那样的话...」 「你最好说的是霓虹的游戏,而不是我们这边的..不然那比噩梦还噩梦!」 「......」 跟这些人的想法不同,詹姆斯更关心这些结果如果被公布的话,那么现有的学科必然会发生剧变,而且随着研究的深入未来新的学科也会层出不穷... 相比起他们这些功成名就的老家伙而言,这种事情冲击更大的还是那些刚进入学校的孩子,以及某些即将毕业却还在为了论文挠头的家伙。 原本已经写好的论文推倒重来,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阿门,上帝保佑学生们不会秃顶!」 第一百零七章 仍未知道苍玉有多能装 即便张珂如今贵为【七品】河神。 他也得去坐火车。 走水路倒是方便很多,可自从上次将水脉跟永定河相融后,河道的变动就一直没停下来过,当然比起第一天的动静而言,是微乎其微了。 但河道周围的土地,仍在微弱的速度拓宽着。 从上游桑干河流下的,混杂了大量泥沙的河水,一进入永定河后就迅速变的清可见底不说,河水中有害物质也少的微不可查,尤其是丰富的微量元素表让众多水公司两眼通红。 当然,他们再急也没用。 大半的河道都被封闭起来,用做了保护野生动物,而剩下的位置又在营造新的研究站。 而附近的住宅区也再次被划为可拆区域... 虽然没有封闭,但情况也变的更加复杂了,不光有各种研究人员,尤其是众多慕名而来的游客让张珂不得不放弃了这最迅捷的方式。 不过好在这范围只限定在永定河流域,而不是整个水系。 所以张珂只需要稍微耽误一点时间,乘车去黄河流域,也能走水路直通高原。 虽然速度要慢不少,但总比在绿皮车上煎熬几十个小时要来的快一些,且自由些。 而且不光不用呆在那嘈杂的环境里。 张珂还可以顺路去品尝一下沿途的美食。 至于摄像头,脆弱的电子设备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意外不是么? 张珂下车后, 跟随着风灵带来的信息,一路远离人群。 花费了半天的时间,他才找到了一段没人的河道,迈步走入水中,浑浊的河水迅速将他的身形淹没。 在无人注意到的河底,一个阴影一路逆流而上。 ...... 漆黑的夜色下,山风呼啸。 即便藏身在帐篷里,身上又贴了十多个发热贴骆妍妍依旧感觉冰寒刺骨。 感觉着冰凉的手脚。 她有些不能明白,自己的几个同伴是怎么扛着低温跑到帐篷外看星星的。 虽然月色很美, 又能看到在城市中看不到的群星闪烁的景象。 但这里可是高原啊! 海拔六千多米的山上,扛着零下的气温跟凌冽的山风,再加上缺氧... 只能说人跟人的体质真的不一样。 反正她现在是后悔了。 后悔当初被同伴们一撺掇,又看了几篇公众号的文章就踩进这深坑里面来,在这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心灵被净化,反倒是小命已经丢半条了。 可没办法,即便后悔了她也只能撑着跟她们一起来,再一起回去。 毕竟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离开的话真害怕出点什么问题。 「阿嚏!」 再撕了两张发热贴,贴在防风衣内。 感觉逐渐上升的热量骆妍妍深呼了一口气,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六点,以当地的气候看,七点半左右天就能亮。 还有一小时。 等看了日出,她们一行人就要收拾好,在导游的带领下下山回家。 蜷缩在帐篷里,疲惫跟轻微高反带来的眩晕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恍惚间骆妍妍感觉自己睡着了, 但她却能身体的冰冷,同伴们隐约的交谈声,以及越来越浓烈的风声... 很奇怪,明明只是风声大了些,但她却从这冰冷呜咽的风中感觉到了某种愉悦,欣喜的情绪。 就好像她过去出差时,把自己的狗子寄托在朋友家里, 时隔半个月,一个月后, 突然一天见到了自己的主人,它喜不自胜,边扭头摆尾,边朝着你身上扑过来的模样。 外面的这些风,在骆妍妍看来也是一样。 那它们究竟在欢迎谁? 这个问题在心底浮现的那一刻她就感觉不对劲,原本漆黑一片的梦境突然浮现些许光彩。 自己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帐篷的遮挡来到了山顶。 居高临下,她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同伴,她们挤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也看到了黑暗中,绵延起伏的高原群山。 此时,一股山风涌来,无意见在她的背后一推,骆妍妍的身体便飘了出去。 她惊慌的想要呼喊自己的同伴,但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身体内,而是变成了一缕风。 成为了这呼啸山风中的一份子, 随着它们从山顶滑下,擦过雪层,略过碎石遍地的山坡。 在宽阔的草场上游荡。 渐渐地骆妍妍有些沉浸其中,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 「呜呜呜!」 狂躁的寒风,呼啸着穿过群山,踩过草场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的来到张珂的身前。 他刚走上河岸,就受到了来自高原风灵的热切欢迎。 狂风以他为中心舞动着,雀跃着。 而原本晴朗多星的夜空,此时也飘荡来片片云层,在风的助推下在空中堆积。 月隐星藏,本就黯淡天空变的更加昏暗起来。 「嗯?」 正当张珂跟周围的天地交感,准备开始呼唤风雨的时候。 在众多「暴躁」的风灵中混进来一个懵懂的家伙儿,「砰」的一声撞在了臂膀上。 游客? 只是心念一动,周围的风灵便将原委传到了他的脑海中。 听罢张珂有些哭笑不得。 还真是天地之大,无所不有。 在末法仍未能退散的大地上,居然还有灵性如此蓬勃的生灵。 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就能跳脱身体的束缚。 不过如果换做术法昌盛的时代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更敏感旺盛的灵性,在踏入修行之后能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 但在当下,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神明,不通修行。 以凡人的身姿,贸然交感天地,运气好一场惊吓,之后大病一场。 运气不好,就像她一样,远离身体混在风中,意识会被逐渐的同化,人也自然变成了植物人。 不过,这件事跟张珂也有些关系。 不是他的到来,风灵不会如此躁动,意外也不会发生。 所以送回去也是应有之义。 抬起手轻轻一挥,便有盘踞在身侧的风灵主动上前。 带着些许灵机,推动着这缕意识返回身体。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迈着步子,朝着远处绵延的山峰走去。 而随着他的前进,厚重的乌云变的漆黑一片,且向着地面缓缓压下。 银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伴随着雷声滚滚而来。 「轰咔!」 有风雷助兴,呼风唤雨的形成也走到了尾声,天空上也开始戚戚沥沥的下起了雨滴,雨幕的范围也逐渐向外扩张。 将来自天空之外的视线隔绝,张珂从怀中拿出了苍玉。 原本在这块苍青色的玉 印里,只有正中的位置有一条蜿蜒的河流在静谧的流淌着,河岸两侧鸟语花香,绿植茂密,贴近观察还能看到一些比灰尘还小的活物。 而现在在相隔很远的西侧的角落里又多了三座迷你的小山,相互依靠的样子像极了张珂面前的这几座山峰。 这就是他经过精挑细选之后,买来的山神之位。 现在一如永定河一样被苍玉承载,而作为作为那位赠与的「小礼物」,即便承载了两个【七品】的神位,仍没有塞满。 看着玉印内的山水,张珂有些好奇它究竟能承载到什么地步。 现在,随着张珂走到山脚下,苍玉内的山脉轻轻颤动。 一缕缕黄绿交织的气息从玉印中飘荡了出来,融入了他脚下的这片土地。 「轰隆!」 山在摇晃,脚下的大地也张开一道道深邃可怖的裂缝,但裂痕越扩越大,但诡异的是却没有丝毫土石掉落。 地面非但没有下陷,在短暂的摇晃之后还飞快的攀升起来。 原本站在山脚下的张珂,顷刻间便拔高了百米,接着在震荡中不断向上攀升。 随着山体扩大,拔高,原本裂痕密布的山体悄然间修复了身上的伤疤。 原本三座比怎么起眼的山峰,如今也成了高原上数一数二的山脉。 雄伟,壮阔。 而等到彻底稳固成型,从山体的各处,有点点几若透明的绿色飘荡,落在山下,滴进溪水,融入空气...... 相隔数十里外,山顶。 早晨七点。 随着外面乌云低垂,大雨落下。 原本还想着等待日出的几人不得不躲回帐篷里来。 而刚一进来她们便看到了蜷缩在角落,脸色晕红的骆妍妍,再扭头看看外面的大雨。. 心中一沉,几人知道事情麻烦了。 这种天气,她们待在帐篷里都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更别说眼前还有一个病号,几个同伴心慌的要死。 而其中唯一的本地人向导也是脸色凝重。 在上山之前他曾经看过天气预报,而且长久以来的经验也告诉他最近都是大晴天才对。 怎么会。 「别担心,我们上山的消息山下是知道的,如果情况继续恶劣下去,他们会想办法来救的...」 他尝试着安抚,多少有些效果,至少她们不再吵闹乱叫了。 见状,他想再接再厉,结果嘴刚张开,远处轰隆一声,接着脚下的山体都在摇晃。 山崩? 这下可真完犊子了! 本来所剩不多的脑子,这下被恐惧彻底干下线,不过好在他没忘记把病号从角落里拉出来。 随后几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喧嚣的雨声轻缓了不少。 只留一个缝隙的帐篷被彻底拉开, 向导从里面刚走出来,就看到了正对面那几座原本矮小的山峦,像打了激素一样戳入云端,山腰以下的位置更是绿意盎然。 他都吓傻了。 脑海中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上山前经常会看的,难道自己穿越了? 可回头看看帐篷里的几人,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顿时打消,这种好事怎么轮得到这么多人,但既然不是穿越,那...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他的灵魂深处浮现。 「是山神啊!」 此时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向导直接蹦出数米开外,转过头就看到之前那高烧昏迷的女孩,此时正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眺望着对面高耸的山 峦,双手合十参拜。 在帐篷里其他的几人同样神色震惊,既是因为这突然耸立的山峦,也是因为毫无缘故就病愈的同伴。 而面对这些带着陌生跟隔阂的眼神,骆妍妍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 相比于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她现在更想去对面的山峦上看看,脚踏实地,才能确认自己所经历的不是幻梦...... 第一百零八章 西域风云(求订阅) 大雨稍歇, 头顶的天空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黑暗,昏沉。 向导开始招呼着骆妍妍她们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虽然现在下山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山上刚刚经过暴雨的冲刷,很容易发生塌方跟坠落碎石,而且下山原本就比上山更难。 遇到道路湿滑的情况,很容易发生失足坠落的事情。 再加上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虽然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但等到天黑就彻底不能走了,只能趁现在,黄昏还没来的时候,往下走一点路。 虽说这样会使得情况变的更加复杂,可以说每走一步都是冒着死亡的风险。 但下山的压力再大也比不上对面这突然隆起的山峦带给他的惶恐感要大。 尤其是他的队伍中还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早上高热昏迷不醒, 这还没到傍晚呢,烧退了,人醒了。 不过虽然气色看起来比他这个本地人都好。 但精神似乎出了点问题。 呵,也只能是精神出了问题,不然还真有鬼神不成? 想着他的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的山峦,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有一个形似人的身影在视线中闪过,可下一瞬等他瞪大眼去观察时,却再没找到,那片地方似乎只有一滩碎石。 应该是眼花了。 向导在心中安抚着自己,可那一晃而过的画面却反复在脑海中浮现,越是回想他的心中就越觉得恐惧。 他只能再次敦促了几个游客,加快手中的动作。 「小心脚下,也尽量多观察周围,赶在日落之前应该能赶到宿营地附近。」 向导放声嘶吼着,天上的雨势虽然转小,但风声依旧,不这样嘶吼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向导主要是为了提醒那个叫骆妍妍的游客,她跟自己之间有着两三米的距离。 而剩下的人都在他身边,甚至恨不得跟他挤成一团,想提醒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力。 尽到了提醒的义务后,他就收回了目光。 专心脚下跟观察四周。 好在后续没出现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顺利的返回了宿营地,看这里灯火通明的样子向导热泪盈眶,尤其是在看到了救援队朝他们跑来的身影之后眼泪更是控制不住。 一边捧着热水,一边听向导讲述完了经过。 饶是在上山之前他们看过了一些资料,此时也感觉自己像在听故事一样。 想了想,斟酌了下语句,救援人员开口道: 「事情经过我了解了,放宽心。」 「而且真实的情况在出来之前我们也了解到一些,这次的地震动静是大了点,但高原这边地质变换本来就比较频繁,发生一场地震不是很正常?」 「况且想想那些平日里视频里看到过的天灾,是不是也就能理解了?大自然的伟力嘛。」 「你们现在应该高反加上心里紧张,出现了一些幻觉。」 「等回海拔正常的地方,疗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倒是骆妍妍女士的情况有些严重,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情况,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下山后我们会送你去最好的医院检查。」 听到话题谈到自己,原本待在旁边有些出神的骆妍妍,瞪大了眼睛:「没必要麻烦你们吧,我感觉没什么事情。 等回家之后,自己去一趟医院就行了。」 去医院? 那不是纯粹的耽误时间,她还想去对面的山上看看再确定一下。 然而对方却摇了摇头: 「不 麻烦,毕竟,没有提前发布风雨预报提醒造成的事情...所以你检查跟治疗的费用也就有人承担了,当然你们大家也同样免费。」 「那太谢谢了!」 「感谢您!」 还没等她开口,其他人就已经迅速答应下来,只剩自己。 略一犹豫,骆妍妍也只好点头同意。 只是这一去耽误了假期,再想来高原的话就得过好久好久了。 翌日,等到天亮之后,在救援队的帮助下向导跟骆妍妍一行人被送往了医院。 而就在他们远离山区的过程中,透过车窗。 骆妍妍注意到有大量的车辆正跟他们背道而驰,而几乎每辆车的外壳上都有某某研究的字样。 ...... 一时之间车来车往,原本荒寂的山区中传来鼎沸的人声。 而就在这些人兴致冲冲赶来的时候,张珂脚下的山峦也彻底贴合,依靠在一起。 从高空中向下望去,起伏蜿蜒的样子像极了一头趴伏在地上的巨兽。 只是在经过了一天的舒张筋骨后,山脉所化的「巨兽」已经吃饱喝足,现在安静下来开始消化所得。 山腹中的地脉朝着更深的地方钻去。 丝丝缕缕的地气,从地脉中伸展出来,像无数的触手一般往四周扩散。 所过之处,从原本的主干上分离出更加纤细的脉络,扎进泥土中,延展的同时再分离,而两次分离之后的地气已经细弱到难以辨别。 永定河的水脉主要是溃散过一次,即便后来东拼西凑「免费送」到张珂手中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三百里的范围,而永定河本身可足足有七百多公里,虽然品级没掉,但就像大病痊愈后的伤患一样,得先恢复元气,才能谈变强的事。 可从商店中买来的神位不同,它原本就是完整的,所以在简单的调试之后,立刻就能向周围拓展,扩充权柄。 这是好事儿,但由于地球本身没有山水脉络,一起都需要重新建造,所以别看他当下已经凑齐了地神权柄的要素。 但仅凭它们想要整合到一起,他算了算最少也得一百多年。 而这还只是跨入【六品】的门槛,【从五品】更遥不可及。 所以还是得背上行囊外出打工,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先把自己身体的问题处理一下,山神权柄的并入让自己体内的血脉沸腾带动着身躯再次发育,眼中有字符浮现: 【你的血脉到地脉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20%,已达到觉醒条件,正在进行血脉觉醒...正在随机获取能力...检测到血脉出现异常变动,正在调整...】 【调整完毕,血脉浓度下降为15%,正在更新技能树,正在获取能力...选择成功翻江倒海(凶)】 【获得操纵江河水脉,兴风作浪的能力,使用此技能时水流会暂时获得限定灾厄效果:鸿毛不浮,腐灼真灵】 只是简单的一句介绍就吸引了张珂的目光,接着他的脑海中就被灌输了大量的知识。. 鸿毛不浮,腐灼真灵,这是往水里添强酸了吗? 他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洪水所过之处,草木金石,生灵死物都被卷入水底,随着大量的气泡跟白雾升腾,一切都腐蚀殆尽的场面。 很强! 关键是这个版本的翻江倒海,让张珂想到了《山海经》中说: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东西落到弱水中就会直接沉底, 而有了这种性质之后洪水的目标也就不再局限于凡 物,他完全可以尝试些别的东西... 也就是现在的环境不允许,再加上它还带着一个腐灼的特性,张珂担心... 不过等回去之后,他完全可以去副本里体验。 ...... 「不过,都出现异变,技能树都更新了一遍,这个面板真的不更新一下吗?」 张珂咂咂嘴。 他之前结算副本之后出来就看到了血脉后面【蜕变】的词缀消失了。 他还特意看了一遍介绍也没有发现有新变动的地方,原本还以为只是不足称道的小改变,结果现在才发现技能树都偏转了! 自己的血脉原本是纯粹的神圣,现在里面被被混入了凶恶...就像是杂.种...额,倒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不管神圣还是凶恶都只有一个源头。 他的血脉还是纯正的,顶多就是混杂之后未来提纯的路变得坎坷了一点,方向偏转了一点,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之前张珂倒想跟那位大佬保持一点距离,毕竟他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那边就已经发展到了大禹上门准备治水的节点,按照原来的轨迹,等到后续水患平息,大禹凭借治水的功劳接过王位之后就该砍头了... 但他不是被游戏带过去了么,而且张珂还被读心了... 有了这番变动,也不知道那边后续会发生什么变故,是否仍旧会上演失期当斩的故事。 不过张珂虽然好奇,但他对自己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所以即便在知道了游戏的副本就是虚空中众多的世界被锚定固化之后,也从没对那片古老的土地产生过一丝向往。 但现在他有点顶不住了。 关键是游戏没有任何变化,让张珂无法判断这种变化对自己的好坏,真要只是技能树的变动那还好,怕就怕会产生其它更恶劣的影响。 就好比没了头,那绝对他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没了头以后连啵嘴的机会也没有了,总不能说你亲,我肚脐眼? 我不能接受啊! 带着些许疑惑跟愁绪,张珂顺着原路返回。 从高原一路向下,顺着黄河水道回到了自己之前乘坐火车的城市,买了最近的一班车回到了津门。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半路去了金店,将面板中留存的黄金换了一部分钱。 其实面板里不光有黄金,还有白银,古董,木材等等贵重物品。 但相比于黄金的广泛回收渠道跟一贯稳定的价格,白银太廉价了,而木材跟古董这些东西,虽然也价值高昂,但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僧哪去找这样的渠道,即便找到了交易流程复杂,时间漫长还大概率被人坑... 太麻烦了,只是为了点钱而已,没必要搞的满城风雨,更不值得坏了自己当下良好环境。 把钱换到单独的银行卡上之后,张珂还着手去租房网站上挑选了一番,选择了一些在郊区别墅,亦或者干脆远离城市的独门独院。 在销售的协助下远程看了下几套房子,他约好了大致看房的时间,至于对方那怪异的眼神,张珂并不在意。 由于他看的地段不是郊区就是乡下,距离主城区太过于遥远,一来一回起码都得半天的时间,更别说如果不能一次成交还得多跑几趟。 时间肯定是要跟着他来定,而张珂也不确定自己在新副本的进展,顺利的话他去前面探探路,很快噶回来那就趁着副本冷却,时间线重置的时候跑一趟,如果进展不顺利... 那只好麻烦对方多等几天咯! 回家,关灯,睡觉——随着熟悉的感觉,他来到了副本区域。 即便 距离副本结算已经过去了四天的时间,这里仍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看起来倒是门框林立,浩瀚壮阔的样子,但实际上在这一堆门里真正凝实的只有两个【山河破碎】跟【西域风云】,其它的还停留在只有一个粗糙的门框的程度,门内虽然有丝丝缕缕的雾气在凝聚,但文字和影像却都没有浮现。 而在这种情况下,斟酌了一番张珂仍旧放弃了前者。 享受过高回报后,这能跟新手副本并排出现的就已经不是他的目标了,他想要的更多。 西域,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仍旧是九州体系的副本。 而九州的西域,地处偏僻,不管在什么背景下都是荒凉,偏僻的代名词,哪怕是现在也风尘滚滚,气候恶劣。 往前,清明这里要么是没收复要么早换了名字,距离最近的也是大元时期了,再往前这片土地就基本一直处在混乱之中,唯独在汉唐两个时代曾有过短暂的「平静」。 当然在千度上还有说西域是指周朝诸地。 周... 摇了摇头,他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要真去什么周朝诸地,那还活不活了? 没有秦皇一统,没有伐山破庙,更没有五胡乱华,在那个神鬼不分的过去,他这小身板可抗不太住。 这么一比较,原本张珂看汉唐时还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现在反倒是觉得都接受了。 随着他迈步走了进去,门框内流动的字样直接崩碎,下一刻周围的场景突变...... 第一百一十章 走?走不及了 一如既往, 张珂抬脚走进门内,随着云雾层层叠得将他的身体笼罩。 副本也正式开始。 不同于前两次,虽然仍旧是第三人称,但却没有了从空中俯瞰江山大地的环节,刚从眩晕中挣脱出来,他人就已经在地上了。 之所以不用着陆是因为他现在又变成了一块木雕,正被人用红绳穿好挂在脖子上。 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塞在衣襟里,眼前一片黑暗,狭小而拥挤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味道,那大概是汗渍跟血渍经风吹日晒,发酵后的味道。 这开局cg的环境是越来越恶劣了。 从柴堆到壮汉的怀里...下次还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而正当张珂已经在木雕中摆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欣赏这次剧前提要的时候,他头顶的衣襟被人拉开了,些微的光亮顺着缝隙透露进来,让他看清了外面昏黄的天色。 接着一只如砂砾般粗糙,且遍布裂痕的手从衣襟中将他拿了出来,拴着张珂的红绳被解开,对方双手捧着将他放在了一块还算平的土块上。 双手合十,低头拜了拜呢喃道:「山神爷爷保佑,这次突袭能够一帆风顺!」 而此时,借助昏黄的日光,张珂才看清了这次捡到自己信标的人,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嘴角毛茸茸的胡茬似在诉说着他的年纪。 如果是在自己的世界,他应当正在课桌前跟那一堆课本跟卷子为伍,而现下却没有任何防护,赤手空拳的出现在这风沙弥漫的荒野之外。 而也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背后,伸手轻拍了下少年的肩膀:「哟,又搁这儿拜神呢?你这连块干饼都没有,能管用么?」 「家里爹娘会供奉的,我就求求就行了。」 等拜完之后,少年才一边开口答话,一边把雕像拿了起来重新绑缚在脖子上,但这次却没完全塞回衣襟中去,让张珂也能看到外界的情况。 两人往回没走几步就回到了人群中去。 而在这里张珂看到了更多穿着跟两人相同士卒,散落在这处背风的凹陷中,零零散散约有一千多人。 而在凹坑正中的位置有两三个穿着铁甲的将领,正趴伏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在地图上反复确认着什么。 距离太远看不太清,只依稀听到了突厥,大将军等字眼... 在之后这坑底便又安静下来,直到深夜这一千多兵卒就着冷水吃了些干饼之后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武器,随着轻微碰撞声响起,他们从坑中钻走了出来,沉默着向更加荒凉的地方走去。 被挂在领口,随着行走张珂也在不停的晃动着,视线也时断时续。 直到夜晚褪去,朝日升起这沉闷的夜行才停了下来,接着他们又如同白日里那样在隐蔽处躲了起来...后续两天都在昼伏夜出,队伍之中也格外的安静。 不至于完全没有交流,但有用的信息基本没有。 少年也没再如同第一天那样,找个角落把张珂拆下来跟他唠唠嗑。 一直到了第四天,天亮之后没有再继续行军,而是在周围埋伏起来,并且将几个斥候散了出去,感觉到戏肉来了的张珂提起精神,接着远方就有沉闷的马蹄声响起,接着一群骑兵从远方疾驰而来。 「呜——」有号角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 「起身列阵,准备迎敌!」穿着铁甲的将领走上前来,一边催促着地上的兵卒,一边骂骂咧咧:「特娘的,总算碰上了,这群突厥耗子,再等一天补给耗尽都得原路返回去。」 在沉默下,这一千多士兵们迅速行动着,长时间训练,作战形成的默契让所有人都知道这 种时候应当做什么。 迎在最前面两排的是手持长枪的士兵,紧随其后的则是刀盾兵,带着张珂的少年便是枪兵中的一员。 随着敌人骑兵的接近,站在前面的枪兵们纷纷半跪在地,把长枪斜举着对准前方...此时远处的骑兵们也发现了这队人马。 短暂的慌乱后,骑兵并没有散开,而是挥舞着马刀冲了过来。 两军相交,一根根锋锐的长枪在贯穿战马胸腔的那一刻就被枪兵们弃之不用,饶是如此也只有那些动作快的来得及脱身,稍慢一些便被战马的冲劲撞了出去。 随着鲜血的喷涌,骑兵冲锋的速度被遏制了下来。 但同时,枪兵组成的战阵也被撕开了个口子,接着突厥的骑兵冲入其中,一场贴身的血战即刻爆发。 大战持续了半天,最后以少年这方胜出结束,上百个突厥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但他们也同样付出了代价,一千多人的队伍如今活着的仅剩下八百多人,而这其中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带伤。 正在此时,将领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翻动地上的尸体。 这些突厥人,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刺青,而在他们的皮甲下的夹层里有用牛羊皮包裹起来的内脏,如今这些内脏已经萎缩,有的甚至腐烂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随着他的翻动,突然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掉了出来,各种香料洒落了一地。 而看到这里,将领顿时生出了一头的汗。 他之还奇怪这些突厥人为什么宁愿战死也一个不跑。 现在他明白了,他们不是不想跑,是根本没办法跑。 他们全都被人在脸上镌刻上了邪法,将领虽然看不明白这诡画符的含义,但他在长安时见过献俘的仪式,将头颅斩下堆叠到一起,内脏跟香料混合后烤熟。 在挖好的坑中分门别类, 最后再跟敬献给昊天上帝的祝辞一起扔到坑中焚烧。 眼下虽然跟当时没得比,但粗略一看情况却有些类似,也不知道对应的是哪个野神。 将领的心中预感不妙,他扭头高声催促道:「不打扫战场了,割下他们的耳朵,赶紧走!」 「校尉同袍们不管了吗?」 管? 怎么管。 如果他的预感为真,那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带走战功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再带上这些流血的尸体。 现在这些活人,到时候也得都被害死。 动作很迅速,但却有些晚了。 荒原上的风声愈发凄厉,随着风沙席卷一起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腐烂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将领呼呵着兵卒们拿起武器,摆起阵型。 可兵卒们刚刚站好位置,荒漠中就急速的窜行出一群双目通红形如豺狼的野兽,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撕裂了一个兵卒的喉咙,鲜血化作瀑布般喷涌而出。 士兵们自然也在抵抗,但奈何对方速度过于迅捷,往往十多人才能拼杀一头豺狼,而且他们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体力枯竭,精神疲惫,没支撑太久就溃败下来。 接着为数众多的豺狼一拥而上,飞舞的风沙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随着在场的活人,包括带着张珂的那个少年也倒在血泊中,豺狼们安分下来,它们并没有第一时间享用战利品,而是聚到一旁趴在地上,五体投地。 随后张珂便听到了风沙中有重物移动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的耳边,接着一只青黑色的巨大手掌将少年的身体捏在了手中,一用力成了一滩肉泥,弥留中张珂隐约听到了一句半生不熟的汉话——桀桀桀,还有一个吓破了胆的野神。 随后张珂的眼前有字浮现。 【永徽六年,高宗遣程知节西击沙钵略可汗,从此连年用兵西域,至此西域战乱不休。】 【西域诸国与外教,邪神苟合,屡屡暗害我大唐兵将,侵扰边界,霍乱百姓为乐。】 【唐皇大怒,下令征集大唐鬼神,方士僧道随军前往西域......】 随着字体的浮现,张珂眼前画面再度浮现,这次他出现在了一座小山村的庙宇中,他刚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吏对着他拜了拜,接着左右兵卒上前就要搬动他的神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大,大人这不太好吧,就算朝廷要征召乡野毛神,也不至于把村里的神像都搬走啊!」这时看着兵卒们开始搬迁神像,在庙门外聚集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抱怨着。 但也仅仅是抱怨,抗衡官吏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前提是他们能恶的起来,回头看看庙宇周围那手持刀剑,目光森冷的士兵,平日里嚣张惯了的村霸也跟鹌鹑似的躲在人群中装死。 也就是村长,自己已经年过古稀,靠着年纪大才壮着胆子走到小吏近前,问询道:「这位大人,您看是不是通融一下,也给我们村里留下一位?」 西域的战场出了问题,他们这些山民百姓也很担心,毕竟当初征召士卒的时候他们村也贡献了十多位良家子弟。 战事不顺,那村里在那边的子侄们也肯定不好过。 所以在听到朝廷征召乡野鬼神的时候大家并不排斥,甚至还主动把他们带到了村庙前。 毕竟求神拜佛本就是为了保平安,现在刚好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但你要征召,带一两个也就罢了,别说山神土地,就连路边不知名的小神龛一起打包带走,这可把他们吓的不轻。 神神鬼鬼的都搬走了,如果遇到了山精野怪,诡怪邪祟之类的,那他们这些山民百姓可怎么活啊! 心里拔凉。 但摄于刀剑他们又不敢喧闹。 所以村长就被推了出来,试着看能不能挽留一下。 「说的是什么胡话,这是你们说留就能留的?」看着聚拢起来的村民,小吏皱了皱眉,村民蒙昧万一被带动,起了兵戈...即便没能闹出大乱子,那事后自己也得下狱问罪。 转念一想,小吏语气温和了些许:「朝廷如此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们供奉的山神土地大多都是些山精野怪,假借托梦哄骗的手段坐上了神台窃取一方香火,并非正神。 先施加小恩小惠博取信任,等你们离不开它们了就狗改不了吃shi,继续吃血食,练邪法,一路走来这种事本官见的多了。 你们也不想自家孩子,到时成了童男童女,被拿去吃掉吧?」 ??? 张珂听着这句话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好家伙,东瀛那一套该不会就是遣唐使从你这儿学走的吧,然后发扬光大? 雕像中张珂的思维正在发散,现在副本信息也仍然没弹出来,他j中没办法动弹,只能看着外面表演。 听到了小吏的话,一众村民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并没有想到这些,但被这么一哄心中难免有点打鼓,而小吏则趁热打铁:「换做平日里,但凡被官府知晓是,这些邪神yin祠都会被第一时间捣毁,但如今陛下开恩,愿给它们这些野神一个机会。 前往西域协助大军剿灭蛮夷邪神,如大军一般累计功勋,功高者可封正神之位享地方香火,功勋卓著者甚至会由陛下亲自封神,享我大唐国朝祭祀...」 「你们也别担心,等三五日就会有方士或法师分配下来,替代村庙里的这些神像,保护你们的平安。」 「......」 随着村民们被安抚下来,聚在村庙外的人群逐渐散去,而张珂也被兵卒们搬到了一辆牛车上,跟众多大大小小的神像堆叠在了一起。 而此时,随着牛车启行,游戏副本的信息,也浮现在他的眼前: 【西域风云】 【由于存档功能实装,已取消幕间分割...正在记录存档点,存档点记录成功】 【任务:前往西域加入战场,加入任意一方阵营。 1.西域诸国 2.大唐】 【选择阵营后将开放后续任务链,最终以唐军败走/西域并入大唐版图为节点,进行任务结算】 【任务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 有意思! 张珂在副本信息上迅速的浏览了一遍,他双眼发亮。 这次总算不用当救火队员了。 只是...分两个阵营真的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一眼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二五仔都是最不讨好的,人憎狗厌是最真实的写照了。 虽然大唐这边既是编外人员,又是画大饼,buff都快叠满了,但它的饼至少又大又圆。 简单来说,张珂就是看中了任务奖励里的神位。 虽说加入两方阵营只要任务能成,神位自然会包含在奖励里,可也得看是什么地方啊。 西域那种荒僻之地,怎么跟九州这种灵机充沛,山清水秀的神位相提并论。 更何况选了大唐张珂还可以一边占着西域之地的权柄,一边再展望大唐的山水。 做一份工作,赚两份的钱,这是你西域能给得起的价格吗? 别联系了,咱们真不熟。 也就是任务需要到达西域之后才能领取...... ...... 躺在牛车里,享受了半日的颠簸,直到临近日落的时候,才远远的眺望到了一座城廓的影子,而这一路上他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恢复了自由身张珂也尝试着发散自己的神念。 空中灵机跟神明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张珂只是神念扩散出去,就察觉到了数道目光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与此同时前面的小吏看着手中燃烧殆尽的符篆,脸色猛然一变。. 下一瞬几十把刀剑直对牛车:「不知道是哪位在暗中动手,但还请不要自误,不然错过了机会事小,引得大军讨伐可是会没命的!」 「......」 片刻的沉默之后,小吏脸上的神情一松,看来符篆被引燃大概率是意外,并非故意挑衅。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他们也不敢再慢悠悠的了,催赶着牛车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张珂原本只是习惯使然,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小小的动作对这些人造成的惊吓有这么大,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他现在的身份就是牛诡蛇神中的一员,历朝历代都是属于被清缴的对象。 即便皇帝的圣旨下来给了牛诡蛇神们一个正名的机会,但在到达西域之前,他们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变。 反而是走出乡里之后,更得严加看管以防惹出乱子...... 牛车到了城门前并未随着人群进入城内,而是一转弯到了一条小路上,顺着地上车辙的痕迹,又颠簸了半个小时才到了一处营寨前。 此时天色渐晚,营寨里燃烧着大量的火把用来照明。 借助着火光张珂看了过去,整个营寨煞气从生,阴气弥漫,各种邪异之气交错混杂在一起,散布到半空,把好端端的营寨变的乌烟瘴气。 尤其是进入营寨之中后,前方的一片空地上影影绰绰,各种有实体的妖魔,虚幻的诡怪混在一起。 这场景说是妖魔洞窟,幽冥诡域都不夸张。 怪不得放在城外。 这要是运到城里,即便这营寨里的诸位能够安分守己,忍住嘴痒;那这些邪异的气息弥散出去也会对周围的百姓产生极大的危害。 也就是这城外的营寨,里面的人不是兵卒就是法师跟僧道,而且即便这样每人的脖颈上也带着红绳系着,叠成三角的符篆。 符篆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帮他们将那些邪气抵御 在外。 随着张珂这一车泥雕神像被搬下牛车摆放在地上,一个官员在数位道士的保护下走上前来: 「我是此城的县令,来此地的目的相比那些官吏都跟诸位们讲过了,其他的你们大概也不想听,就说点简单的。 虽说陛下开恩,但这西域也不是谁都能去的,别到时候实力不济,坑害了将士亦或者边疆百姓可就不好了。 所以,你们还得展示一下才行,顺便我这手下的官吏也好为诸位制作身份,到时候去了那边也方便许多....」 张珂听着沉默不语,但他旁边却有声音传出:「你是想我等厮杀?」 他转过头,看到发出这声音的是一个瘦弱矮小,全身湿漉漉的水诡。 其他在场的牛诡蛇神们听到这句话顿时也骚乱了起来,一个个身上气势蓬勃按,想要动手,但此时营寨大门正对的方向却传来了沉闷的声响。 那是为数众多的骑兵,亦或者大量步兵奔跑时才能产生的动静,接着张珂就看到了一股血色的煞气拔地而起,直接冲散了头顶聚集的邪异之气。 在外面隆隆的脚步声下,官员嘴角含笑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营寨,开口道:「赢一场即可以前往西域,赢三场可获得自由行事的权利。 那时是镇守一地,还是跟着大军去平叛随你们挑选,同时朝廷更正你们身份的文书也会即刻下发。那代表着什么不用我多交代了吧?」 话音落下, 这些前一刻还骚动着想动手的家伙们,立马将目光看向了周围的「同伴」。 之所以它们被忽悠出来还不是为了大唐朝廷承诺的正神位置么,现在一听只要连胜三次去了西域就能直接正名,顿时就按耐不住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就对不住了! 看着互相敌视的牛诡蛇神们,官员心中轻笑,不愧是陛下,就这么一道圣旨就把大唐境内的牛诡蛇神全支出去了,这一招起码得有百年的国泰民安。 而且在出发之前让它们厮杀一番,减少了数量,也能为后续的路途排除不少的隐患。 当然他也没有说谎。 只要有妖诡能连赢那给它一个正经的位份又有何不可,能笼络住自然可以协助大军巩固西域,笼络不住折腾的也是西域人罢了。 蛮夷,那东西能算人吗? 而就在营寨中的妖诡们在兵卒的引导下准备分散开,按顺序来的时候,从中走出了一个人。 「看你们这纠结的样子,劳烦诸位死一死,给我节省点时间?」 在站出来开口之前,张珂就用了自己的一个存档点。 他知道自己这话挺招仇恨的,为了省的挨骂,在说完之后紧接着就动手了,接着一根金晃晃的绳索从他的脖颈后钻了出来。 这条绳索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在空中穿行的同时将一个个妖诡捆成了麻花。 接着一阵风从空中落下,在营寨中转了一圈。 明亮的火直接被吹熄,营地之中飞沙走石,众人的视线也猛的一暗。 等到风停撒,光亮再恢复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一地躺下的妖诡,尸首分离,各色血液泊泊流淌,刺鼻的味道弥漫空气中。 见状,那些原本都拿出了符纸跟法器的僧道们都有些恍惚,这...这么轻易的吗? 不可思议。 即便借助圣旨将这群牛诡蛇神们带了出来,他们也没想过能够一网打尽,顶多是让它们互相残杀一番,剩下的再打发去西域。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会有逃脱的,再其次便是这些家伙们基本每个都会些邪诡恶毒的术法,别清缴不成倒把自己陷进去。 可这个不知名的神, 只召来了一阵狂风就斩杀了近九成的牛诡蛇神,仅剩的那几个在他们愣神的时间里,想要逃跑结果也被那跟绳索法宝从空中拽了下来。 随后他们便看到对方将手捏在一具僵尸的头顶,稍一用力便听到咯嘣一声。 一抓,一拧。 一个僵尸被拆下了脑袋。 「碰!」的一声,头脑爆裂,接着在祂脚下扑腾的僵尸也猛的颤抖一下,然后失去了生机。 僧道们连同官员一起看着这一幕发呆。 但张珂却没有功夫去欣赏自己这满地的造物。 刚才的狂风斩过之后割草一样斩了一堆牛诡蛇神,但也有三个灵敏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那僵尸算一个,剩下的一只蛇妖,一个水诡,想要逃窜却被他的捆仙锁给拽了回来,前者被他拉到了怀里抓住上下蛇吻直接撕成两半。 后者提溜在手中,被捆绑成死猪。 从第一个副本获取的,用老龙龙筋制作的捆仙绳,效果张珂见证了,他很满意。 而至于手中的这个水诡,张珂准备拿它来试试自己的新技能,只是用三昧真火呢,还是试试翻江倒海? 下方, 被捆成死猪的水诡惊愕的看着张珂那喷涌火星的鼻孔,它张嘴刚想要呼喊些什么,但下一刻点点火星瞬间化作一股烈焰,顺口而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全都要(求订阅) 即便水诡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熊熊烈焰依旧从他的其余六窍中不断涌入。 原本湿哒哒的身体眨眼间就被烘干,且内部急速升温,整个身躯都散发着夺目的橙红色光芒。 嘭! 呼! 下一刻水诡的身体再也没办法兜住膨胀的烈焰,伴随着烈焰喷涌,它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了一缕飞灰。 一盏茶? 还是更短的时间? 这百里山川土地上的牛诡蛇神全没了。 不是尸首分离,就是飞灰湮灭,一旁的县令看的合不拢嘴,但下一瞬身侧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拉扯到一旁,紧接着无数的火球从天而降。 可这些火焰本来就是张珂的三昧真火所化,作为他的能力,他又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这些散落的火球,随着他神念轻轻拨动,火球偏离了原本的轨迹避开了人群。 但砸在地上却化作一片升腾的火海。 接着这满地的火海向中间涌动,托举着地上散落的妖魔的尸体跟泊泊血迹全都升腾起来,从四周朝着张珂飞来,最后落入了他手中的小鼎内。 铛! 随着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鼎盖扣上,一切神异全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被血迹侵染,又被真火烤干了的焦土,证明刚才众人并没有眼花。 「结,结束了吗?」 在僧道们的护持下,县令试探着抬起了头,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的焦土以及那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鬼神。 在察觉到官员的视线后,张珂转过身去打量了对方一番。 人只是普通人,但身上却有国运护持,除非对方做了对不起大唐的事身上国运消退,不然想对他动手就得跟国运正面做一场。 虽然只是很小一部分,但得不偿失。 县令倒没注意到这个,他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能跑出来这么一个...一尊神来。 现在的他倒没有了之前悠闲的心态,他害怕了。 即便死亡在对方手下的都是之前流毒乡里的牛诡蛇神,但那残暴的手段,以及最后那头水诡在无力的挣扎中崩散成漫天火星的模样,都在挑动着县令的心理。 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就对自己下手,对周围的兵卒动手。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似有一片火海浮现,烈焰灼烧城廓,无数的人影在其中挣扎,哀嚎...... 「大人,大人??」 身边的道人将出神的县令摇醒,其实这种时候他们本也可以代替县令去交涉的,但看到那凶神头皮都是麻木的,算了算了,还是让当差的来。 回过神来,县令心中愁苦,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尊神手段着实惊人,但我这里的权限还不足以为您撰写身份,这样要不您暂待两天,我这就去跟上官举荐,您看如何?」 「没必要。」 张珂动手只是觉得这群垃圾浪费自己去的时间而已,现在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等两天。 况且如果他的身份上去了,到时候去了西域肯定会加入更惨烈的战场,这不符合张珂的利益。 拓展自己的权柄才是重点。 他是去借大唐的势,先成就自己,等过了野蛮生长的阶段之后再转过头来多赚一笔,帮大唐只是顺势而为,而不是当做主要目标。 听闻这话县令心中咯噔一声,脸色煞白,心脏像是被人狠捏了一把,但下一瞬却又听到: 「送我去西域,越快越好。」 张珂平静的目光跟县令对 视,对方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没问题,外面的两千士卒原本就是护送去西域的,为了便于沟通我还可以派几个僧道跟尊神一同前往...qδ 今夜趁夜启行,您看如何?」 「可。」 张珂颔首,随后转身坐到了自己的石像上。 见状县令也立马开始安排。 原本就在营寨外摆开阵势的大军迅速调整方向,随着他们的动作天空中那一团浓郁的煞气云层也上下翻涌,似乎有凝成一团的迹象,但随着军阵再次松散,异像消散,煞气再度崩回云雾的模样。 张珂微眯着眼,看着天空中变换的煞云。 而在他身后营寨中几个懂得工匠活计的小吏在僧道术法的协助下,加急赶制了一个肩舆出来,中间是一个大型的神龛。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所谓的身份证明也被县令赶制了出来,印上自己的印信,之后他又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身侧的道人。 就在刚才短暂的谈话中,之前贴近在县令身侧的僧道中,两僧两道都被指派到了队伍中去。 虽说以面前这尊凶神展现出来的实力,万一真出了事他们这四人肯定拦不住对方,加上那两千士卒也顶多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应该可以,再不济也是两千多人,四散而逃,在法力耗尽前祂也很难全干掉。 能留个活口传消息就行,别的县令也没敢奢望。 当然,能一路顺利的到达西域那肯定是最好的,贡献这么一尊凶神,且清光了自己麾下的牛诡蛇神,今年考评最起码都得是上。 但凡这尊凶神能在西域也掀起这般凶威,那自己怎么也得算一个进献有功,连升三级。 众人合力将神像搬进了神龛里,随后由几个士卒抬着,趁夜启行。 看着庞大的队伍在夜色下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之外,县令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今晚大起大落,着实疲乏不堪。 稍后回城中去,县令必要沐浴更衣,再去那鸣翠楼里找几匹烈马,战他个双腿酸软。 县令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而相隔几里外,正在前进的队伍中,待在神龛中的张珂正无所事事。 其实以他的速度,直接架云去西域速度是最快的,但奈何这现实情况它不允许。 或许是因为近期圣旨下发,各地都在转运牛诡蛇神的缘故,张珂神念刚升起,四面八方就有一道道神念投来。 很多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就以更快的速度逃了回去,但也有几道跟他不相上下的看过来,目光中满是警告跟审视的意味,甚至还带着点点恶意。 他刚想还以颜色,就觉察到了一道更强的气息。 【六品】? 还是【五品】? 张珂没有细看,在他发现那几个审视自己的瘪三直接溜掉之后,张珂也默默收束神念,不再肆意扩张。 而天空中那道庞大的神念也没有找他的麻烦,这让张珂略松了口气。 在末法背景的副本玩多了,现在突然到了大唐有点不太适应。 这边不光是灵机丰富,天神地祇们也处在一个繁盛的阶段,以自己这临近【从六品】的实力,强肯定是强,固定在一个地方,他的触手能掌控一府之地。 但他又不是偏安一偶,从中原去西域,千里路途总有几个邪门的。 暂时不理会,大家相安无事便罢了...... 正当张珂以为这件事过去了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响彻几道闷雷,落在山头跟视线外的地方,紧接着天空中有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妄自挑起事端,各受天雷三道,罚俸三十年以作警告!」 接着天上雷鸣阵阵,隐约间张珂听到了几声凄惨的嚎叫。 啧。 张珂幸灾乐祸,但却不好意思让自己笑出声来,毕竟他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 这件事能不涉及到他,一来是因为对方挑衅在先,二来对方怕也是打着让他完好去西域的想法,留待有用之身跟九州之外的那些蛮夷厮杀。 他是这么猜想的,但究竟那位不知名的神祇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有了刚才那一番动静之后,张珂也稍稍收敛了点,只监控自己附近十里方圆的地方。 排除那些意外因素,同时也跟那几个僧道们交流,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给张珂讲解。 两个道士是一对儿师徒,都姓王是父子,和尚都是寺庙里的一个方正一个方证。 王老道跟两个和尚都凝聚了阴神,相当于八品的神明,小道士才筑基不久,刚刚练气。 听老王道士说,他们原本的职责应该是监视那群牛诡蛇神的优胜者,去西域,当然这件事不光他们四个,那营寨中原本的几十个僧道都是干这个的,结果没想到张珂一个人把它们全噶了。 用不到那么多人了。 至于现在,他们这四个人也同样有护送张珂的意思,但几人也是想趁此机会跟着去西域搏一搏。 毕竟那道圣旨上涉及的也不光是牛诡蛇神,僧道也在其中,而至于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去博点功勋到时候要么能入编吃上皇粮,也么也能去加入更大的道观跟寺庙。 人往高处走嘛。 在问即大唐如今神道的时候,他们也是兴奋的张珂介绍许多,众多的神明如夏之花海般灿烂,尤其是天上的神仙还能下凡让张珂倒吸了口凉气。 随后听几人的介绍才明白。 神仙们是能下凡,但众所周知的距离最近的也就是当今皇帝登基时候,祭天大典上显现了一次。 除此之外仙神极少临凡,毕竟要举动一次天神的代价太大了,而地祇们又各自都有镇守山水地脉的职责脱不开身,除此之外佛道两家以及其他的高人们也各有职责。 要不然西域战乱还征召这群牛诡蛇神干嘛? 来几位能人,都能一口气推到极北之地了。 当然这几人知道的东西也很有限,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很快就被张珂掏干,后来变的支支吾吾,至于西域那更干脆是一知半解。 他们只知道那边教派林立,且暗中苟合操纵人心抗衡大唐,至于更详细的那得等到了西域才知道了。 走走停停,虽然张珂迫切想去西域开拓任务,但这些士卒却只是普通人,即便天地间灵机旺盛,他们也只是筋骨强壮了些,日行八十里就是极限了。 一直过了十多天,才在天地交际的地方远远的看到了一座耸立在荒漠戈壁上的雄伟关卡——玉门关。 虽然建立在戈壁上,但由于这里正处于丝绸之路的要道,其实却并不荒凉,人流密集,随处可见成队的骆驼和马匹,掀起的尘土更是能被风吹的很远。 当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很繁华的。 在距离关门相隔一里左右的地方,有两片庞大的区域,前者的人虽然很多,但大多都是披甲持刀的悍卒,他们就地排练阵列,刀锋正对第二片区域。 那里位置正处于城墙下,大量的妖魔诡怪扎堆聚集在那儿。 张珂到的时候它们正被上万大军的兵峰直指,在天空中那团煞气凝聚的血色猛虎的凝视下,安分守己。 所有的邪异之气都收拢在体内,一丝都不散发出来。 随 着时间的推移,张珂等人到了关卡之下,在守关的兵卒上前呼和之前,道士老王拿着先前官员填写的身份证明迎了上去。 那士卒见状便赶紧跑去那片大军营地。 时隔不久,一位将军骑马赶到近前,从老王手中接过了那封信,看过之后对老王交代了一会。 之后对着士卒摆了摆手道:「这位已是正神,态度好点,去放行吧!」 随后原本阻拦的士卒便放开了一条道路,而往来的客商也远远地躲到了一旁。 此时老王返回来,凑到神龛前轻声说道:「可以通关了,过了玉门下一站就是敦煌,到那儿勘验了身份,这一路也就结束了...」 也确实结束了。 透过那将军跟老王的交谈,张珂知道。 等到了敦煌之后,这些护送自己的兵卒就会离开,而老王他们也有各自的想法。 而他也会面临两个选择。 要么在跨过敦煌之后,在西域都护府所占的广袤地盘里选一块「无主之地」做当地神祇镇守一方;要么跟随大军去前线直面西域各国跟西突厥,人类之间大军厮杀,鬼神也同样陷入混乱的大型乱战。 前者稳定,适用于只想混个正神名分,入编的牛诡蛇神,而后者就对应那些野心之辈了,唐皇的国运封神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得到的。 当然张珂他更贪一些,不管是地盘还是封神他想全都要......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箭三雕,赚麻了(求订阅) 经过了玉门关,距离最终的目的地,敦煌就只剩下百多里的距离了。 然而就是这却成为了最后的难关。 头顶上的太阳格外的灼热,地面上更是有透明的热浪如火焰般跳动不休,上晒下蒸,汗水控制不住的流淌出来,滚落的途中盐分刺到那些被晒红的皮肤,一阵阵的刺痛让人眉头直皱。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不管是士卒还是僧道四人,都是经历过风霜的人,还不至于吃不了这点苦。 但自从离开玉门关,周围的环境虽然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脚下的路却变的难行了许多。 道士老王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知道归知道,这事他可处理不了。 没出玉门关的时候,那还是大唐境内,普通人路过都会受到沿途神祇的随手庇佑,更别说是大军出行去征战四方,基本沿路的山神土地都会为他们提供些许便利。 当然,这些神祇们并不会把他们直接瞬移到目的地,祂们也没有那个能力,顶多就是让路面平整一些,气候温和一点...... 虽然出力不多,但对于大军出行来说,真是帮大忙了! 现在离开玉门关,也就代表着大唐境内的诸神再无法为他们提供庇护。 而西域这边即便有正神参与,也大概率正跟那些蛮夷的野神博弈,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看顾他们,至于那些牛诡蛇神们...谋财害命他们估计手到擒来,但这种助人的事它们恐怕力有未逮。 于是烈日,风沙,脚下坎坷不平的路面齐齐发难。 才前行了十多里地,老王父子,连带着两个和尚,这几个修行中人脚下的步伐都变沉重了不少。 士卒这些普通人表现就更加不堪了,尤其是抬着肩舆的士卒们没过一会儿就双腿酸软,步伐飘忽。 不得不频繁的更换人手替代。 但这也导致了原本就不快的速度又被拖慢了许多。 老王想开口请求一下。 毕竟这些士卒眼看就熬不住了,再等等他们的将领肯定会要求原地休息,但肩舆里的这位爷又很急,他担心到时双方会起冲突。 别看这位一路走来,待在肩舆里面很少露面。 但老王可没忘记,半个多月前,祂将刚一露面,就将那群妖魔先杀后烧,最后连尸身都被投入鼎内炼化...那晚的事,只要回想都仿佛仍在眼前。 老王期期艾艾的靠了过来:「尊神您看这路途艰难,将士们也多是凡人,不如歇息歇息再上路?」 扫视了一眼这些人的状态,确实也快到极限了。 「可,尽快启程。」张珂颔首。 听到声音老王松了口气,刚转身准备去跟这些士卒的将领交涉,他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奇异的芳香弥漫出来,下意识的轻嗅一点,老王的面色突变。 只闻了一点点他就感觉自己的精力正在迅速恢复。 不光是疲乏尽数消退,甚至就连腿都有点崩直的迹象。 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发现小伙子面红耳赤,身体微微佝偻着像是在隐藏什么似的。 再看了看两个和尚,虽然没有自己儿子那么不堪,但姿态也略微的有些不正常,都是男人他还能不了解? 1看了眼他们的窘态。 转身老王的神色恢复正常,看着那悬浮在神龛前的丹药,他暗道一声果然。 伸手将丹药摘下,拿到手中端详了片刻,又闻了闻。 丹药色泽红润,入手沉重,婴儿拳头大小的一颗,重量却堪比同等大小的金属,清新的芳香中带着些许血肉的香味。 这丹药的原材料应该就是半个多月前的那些牛诡蛇神了。 老王倒是没想过,这位凶神还有炼丹的本事,之前倒是看祂拿出了一个法器鼎炉,但他当时只以为凶神是拿去炖煮了,毕竟这些血肉剔除了那些邪异之气后也是大补之物。 现在丹成,赏赐了一颗出来。 意思是,体谅他们这一路辛苦? 应该是了。 可惜...这枚大丹要是给自己的就好了,光这丹药之力就能为他省下数年苦修,但这位没有明确指定丹药给谁,那看样子估计是见者有份,这其中不光是他们四人,还有众多的士卒。 分一分很公平。 但落在每个人头上,药效分散之后,顶多就是让人精力充沛,活力焕发。 这附近又没女人,多出来的力气不也还得留在赶路上? 老王道士心中轻叹一口气,但表面上却拱了拱手:「道人王博简替这千余兵卒,谢过您的赏赐。」 说着便急匆匆去找兵卒们的将领去了。 这枚丹药质比金石,要想融化还得用他们的大锅,再辅以符火兴许能赶在天黑前让所有人喝一碗热汤。 然后刚好启程上路。 而就在他们埋锅造饭的时候,张珂也没有闲着,神念勾动苍玉。 玉印上那两枚代表着呼风唤雨的神篆光芒大盛,下一瞬这荒凉的隔壁上吹起了习习凉风,紧接着数十里外的水汽被调了过来,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云雾将燥热的太阳隔绝在云层之后。 感受着这股持续不断的清风, 刚坐下的士卒们脸上都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而在跟道士老王相商的将领,此刻抬头看了眼突变的天色,又看了眼神龛,神情古怪。 他有些搞不懂。 这位既然有炼丹吐焰的本事,又能呼风唤云,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跟牛诡蛇神为伍啊? 只要上报给朝廷,自会有人来为其谋划。 当然上天庭的机会不大,更有可能是被分到某地做地祇。 而且如果嫌弃位置小的话更换也不难,毕竟如今的大唐连年征战不休,领土也跟吹气球一样与日俱增,高句丽,漠北,岭南... 这些几十年内陆续征服的土地上,虽然经过早先大军的清除,很是清缴了一批邪神yin祠,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们明面上是臣服大唐了,但在暗中却鼓动人心。 这些地方正缺大量的神灵去配合官府移风,易俗,稳定一方。 相比之下,西域的环境十分恶劣不说,这里外教林立,不管是发展信仰还是经营权柄都不是好去处。 能被派遣到西域来的,要么是僧道四人这种小门小户底蕴浅薄的想搏一把,要么是被圣旨招募而来的牛诡蛇神,正神只有那些犯下大错的才会被贬到西域来戴罪立功。 所以他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各有志,这位说不准也有自己的盘算呢。 还是别管他人事情了。 看着锅中沉浮的丹药,将领舔了舔嘴唇,这种好东西可不常见,即便是两千多人共分残留的药劲利用好了也能强健筋骨,可比朝九晚五的锻炼节省时间。 一枚丹药跟阴云笼罩的天色受益所有人,一时间偷瞧张珂的眼神都多了不少,不过他并不理会。 他的所作所为单纯的为了节省时间,省的这群人没走两步就腿软了。 顺便张珂也想试试这万灵丹的效果,如今看来对身体的裨益是不错,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平替撒豆成兵了。 这还得等他的过了敦煌后,抓些阴魂拿来试试。 ...... 经过了短暂的修整之后,趁着阴沉的天色再次上路。 这次凭借体内蓬勃的药劲士卒们在这坎坷的戈壁上健步如飞,赶在第二天清晨之前就跑到了敦煌城之下。 相比于玉门关,敦煌城更大一些,城墙足有三丈多高。 而往来的人流也更密集。 即便城门处检查已经很流畅迅捷了,但队伍仍旧排到了千米开外。 而这还是往来的商队只带部分货物跟人进城的缘故,不然会更多。 进入城门之后,沿街两侧的是各种摊贩商铺,从生活物资,到贵重物品印有尽有,各种穿着华贵的买家们穿行其中... 到了这里就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在进城门之前,那一路护送他来的士卒们便被留在了外面,而僧道四人跟张珂则在带领下入城走了跟商街相对的另外一条路。 这里也同样人流密集。 但跟那些满心算计,讨价还价的商贩不同,这条街上往来的人流大多行色匆匆,即是驻足购买也从不降价。 张珂的目光扫视了一番之后发现这里的货物大多是符篆,武器,各种金属药材,以及某种生物风干的残肢.... 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修行者,剩下的也大多筋骨强健,气血雄浑。 这是一个专门为了这些修行者们而存在的集市。 而随着肩舆被抬进来,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冷清下来,人们迅速的避让到两侧,同时各种目光也或明或暗的看向了肩舆中的神龛。 大多数都只是一扫而过,但也有停下来在神龛上打量的,而对于这种,不论善恶张珂都一巴掌扇了过去。 按着他们的脑袋砸在地上。 直到一个个头破血流这才松手。 而道士老王他们对此熟视无睹,仍旧跟在肩舆附近寸步不离。 等到肩舆逐渐远去之后,这才有路人敢上前将这些个倒霉蛋儿搀扶起来:「哪儿来的傻大胆,没有熟人带着就敢走这条路?」 「我走怎么了?」这人强忍着眩晕,看了眼淌血的额头,语气有些不好。 「这些神龛里的大多都是因为陛下那封圣旨,从五湖四海赶来的牛诡蛇神,祂们的脾气可不太好。而且祂们都主动来效力了,对此官府对祂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闹出太大的乱子。」 「这乱子的底线就是,祂们不得滥杀大唐百姓,至于其他人...」说到这里,那路人冷笑一声:「是生吞活剥,还是勾了魂魄去当牛做马都随祂们。 也就是这位老爷刚来,本身脾气也不大,不然以你们这样的冒犯之举,就不是磕头的事儿了...」 路人一边儿讲解着,心思却已经跟着那肩舆飘远了。 这地方牛诡蛇神天天来,但像这位这样不带邪异之气,脾气又不暴躁的老爷可真不多见。. 等会得打听打听, 看这位老爷会选去什么地方。 到时候有老爷挡住那些大家伙们,他也好跟着混口汤喝。 而抱这心思的也不只这路人一个,这条街上许多人都纷纷行动起来。 在这些人行动的时候。 走过了几条街道后的肩舆也停了下来,而摆在张珂正前方的便是一座宏伟的庙宇。 是的,宏伟,光是外墙的高度就足以跟敦煌本身的城墙相媲美。 越过大门之后里面有各种样式的亭台楼阁。 最显眼的是一座主殿。 雕梁画栋,金砖碧瓦...虽然没见过大唐的皇宫长什么样,但跟明清的皇宫相比,眼 前的庙宇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毕竟皇宫它不发光,但庙里的那座主殿却绽放着灼灼光芒。 而在主殿外,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铜鼎,其中有大量的香烛正在燃烧着,其中的香火顺着大门缓缓流进殿内,而成了废渣的烟气则升到庙宇上空,将主殿散发的光芒尽数遮蔽。 有这些烟气遮蔽,再加上张珂的神念一直收束在体内,这才一路上没有察觉。 在到了庙外,张珂就被请下了肩舆,剩下到主殿的路需要他自己走。 而在进门之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庙门的牌匾上有金漆描绘的三个大字——西岳庙。 一看到这三个字张珂就懂了。 西岳大帝乃五岳之一,是站在地神顶点的那一批神明,这种规模的庙宇来搭配并不过分。 之前张珂还奇怪, 即便大唐打着废物利用的心思,但这些牛诡蛇神本就是潜在的风险因素,又把它们扔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以它们的本性,那不是纯粹在给它们机会来为祸一方吗? 但建了一座西岳庙在这镇着,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西岳者,主世界金银铜铁,兼羽翼飞禽之事也。」意即西岳神掌管着天下金银一庆金属之类,「金」有金银财宝之意,也有「钱」战争之意。 西岳大帝在这既能监管那些牛诡蛇神,同样祂的权柄还能影响战事的偏向,最后还能跟一根钉子一样,保证丝绸之路的畅通。 一箭三雕,赚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封地精绝(求订阅) 踏步走进主殿,迎面就能够看到一尊巨大的神像正端坐在正中的位置。 神像头戴如同皇帝一般的九流冠。 手中持有一块笏板。 面部表情庄重且威严,下视的双目给人一种审视的感觉。 祂也确实应该是在审视。 张珂刚越过门槛,踏足殿内之后,就觉察到了有一束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而他顺着感觉,一抬头便看到了眼前的神像上。 短暂的对视之后,看着神像那双愈发活泛的眼神,张珂主动错开了自己的视线。 而紧接着。 暂时放下了要跑路的想法。 而且有这座城池在,那些妖魔之流也会盯着不放,若是你失手让妖魔钻了空子,那到时候也会被问责的。」 事实证明,只要自己不主动撩拨,游戏给他做的外包装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自己只是个神像,又不是本身,再说了祂西岳大帝来了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带着四处走走问问,看是谁家没看好让孩子跑出来了.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工作还做不做了。 善意张珂感受到了。 ‘山神,城隍,老王瞠目结舌,这位进去一趟居然直接带了两个不同的神职出来。 张珂决绝道。 冰冷的气氛弥漫整个正殿,让张珂全身汗毛竖起.如果他还有汗毛的话。 现在只确权三分之二,剩下的还得偷摸着来。 从这句话中张珂没有听到被看穿的感觉,有的只是浓浓的困惑。 想着老王当即上前弯腰便拜:「道士王博简见过老爷!」 他又不是那些混日子的牛诡蛇神,真男人就得迎难而上啊! 不过, 随着他将两枚神印收入怀中,那道悠扬的钟声也再度在他耳边响起。 神像说完话之后两点灵光从西岳大帝神像的手中飞了出来,飘落在张珂面前凝聚成一枚石制,一枚铜制的印玺。 反倒是正西,西南两个方向的地图黯淡无光,只有零散的几个光点。 轻轻鞠了一躬。 腾云驾雾! 而且,借此他还略过了许多流程,顺利的拿到了象征着权柄的神印,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他们双目好奇的打量着张珂,目光看着他同时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也正因为如此,张珂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盼望游戏能靠谱些,别这么轻易的让自己漏了馅儿。 「当然,我等也只是给些建议,具体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 他睁眼望去, 就见到大殿内的空间比起前一刻又扩张了数倍,殿内立柱林立,每个柱子上都嵌满了纯金的装饰,脚下原本平整的石板也变成了如琉璃一般色彩绚烂的砖块,其中有香火凝聚的云雾不断飘荡。 随着祂的动作,张珂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 「嗯,凝聚了真灵倒也不怪册上你的信息不全,但.」大帝表情错愕:「吾看不懂,像你这种有了正道法门凝聚了真灵,身上又没有罪孽缠身的清灵之辈为何要来这荒芜之地?」 如果你对香火要求高那就选临近绿洲的地方,如果你只为了权柄跟名分偏僻一些的地方更划算一些,而且后者遇到的危险也会少些。」 当然,前提是他能抱紧这个金大腿。 不过有野心,不满足现状的话如此选择确实不错,但也要想好了,一旦前方不顺,很可能就会被战火波及,能不能活可全靠你自己 。 在直起身后,张珂便迅速离开了主殿。 但也正如祂们说的那样,具体怎么选还是得看自己。 山神负守土之责,城隍负保民之责,你都拿了之后可就没有帮手了。」 直到那声音从耳边消散之后,本就寂静的大殿顿时变的更加安静,等待了许久他抬眼一撇,才发现那居中而坐的西岳大帝神像不知何时微微弯腰,探身下来正观察着自己。 耳畔隐约传来了数十万人在厮杀时的动静,金属相互撞击,临死前无助的哀嚎,以及受伤后疯狂的漫骂。 而且精绝虽然不在最前端,但也已经贴近了西突厥的地盘,尤其是再下方还有诸多的小国,这种混乱的地方一般没什么人会凑热闹,刚好他适合他这种多吃多占的。 氛围从奢华到肃杀,只是一念之间。 神像的声音顿了顿,随后继续开口道:「我等言尽于此,想好了再开口,到了那时候可就没有更改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怕太惊世骇俗,他其实想将水脉也一并拿下的。 当然在如今,它只是安西都护府下辖的一块领地罢了,并没有那么大的名声。 「不过虽说是随意,但这些地方也有好有坏,戈壁荒漠跟绿洲的差距可不是一点,早些来还有一条河留着,可惜你迟了两天,这肥差被人选走了。 毕竟相比起那些罪孽深重,神志不清的家伙们,眼前这个山水之灵将来更有可能成为祂们中的一份子。 张珂伸手将其捏在手中,两枚印玺入手的那一刹那,两道权柄于他相连,接着一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就萦绕他的心间。 关键是知根知底,至于那两个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在那儿发愣.自己都不知道主动,张珂管他们干嘛,更何况只是个打杂的,有就行了留那么多干嘛。 他松了口气。 下一瞬, 各种神异统统消散,大殿再度恢复了那副空荡荡的模样,而面前也只剩下一尊西岳大帝像。 「不用了,就精绝之地吧。」 来回扫视,最终停在了一块叫做尼壤的区域。 回来了。 毕竟在这个副本里自己要当一段的临时下属,更何况对方透露的善意也值得张珂放尊重些。 …. 两枚印玺上端都悬浮着精绝的地图。 不一定用得上,但有备无患。 接着张珂一挥衣袖,一阵狂风吹过直接腾空而起,大小王两个道士也被云雾包裹着,吊在他身后。 张珂:? 感觉好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一样,自己从进门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听大帝这话,在他们交流的这段时间里,有东西潜入进了唐军控制的地盘? 「无名氏原为中庄村所供山神,因尽斩一百三十五个妖魔,得县令举荐.」那位于右侧的神像正捧着书册在诵读,但话语却时断时续。 张珂之所以选中它一是因为足够远,二是这里既有绿洲,也有人口,这样地脉,水脉跟幽冥权柄齐全的地方并不多见。 外边。 西岳大帝的神像在短暂的活过来之后又陷入了沉寂,但在走之前祂将事务交给了两个捧着书册的神像。 道士老王见到张珂走出来之后,刚准备上前问候,但脚步还没踏出去就被张珂身上缭绕的神光吸引住了。 既然是被大帝提点过的,祂们也不吝啬多说两句以作示好。 既然没看明白,那就索性问出来。 祂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模肉眼可辩的困惑。 就是那个因为精绝 古城而扬名的地方。 随着钟声的响彻,张珂的视线也短暂的模糊了一瞬,下一刻再睁眼,他所看到的场景骤然变换。 张珂静静地等待着。 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神像仿佛要将张珂的样子彻底留存在心底:「也罢,既然敢开口应该也有几分依仗,那就遂了你的愿,带上你的两枚印信,现在便可以启程了,你的庙宇,在三月内会有人去当地修建的。」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来这儿报道的牛诡蛇神都得经历这么一遭——下马威? 随着感觉抬头,就看到了原本孤零零的西岳大帝身旁多了两位捧着书册的神像,左右有女官持扇而立。 不是吧,那自己是不是要先溜溜球? 而也就在这时候,神像重新坐了回去,直起了身子:「怪了,山野精怪还能有找回二魂,凝聚真灵的法子?」 父子俩从腾空的惊慌中缓和过来后便瞪大了眼睛,即便双眼被狂风吹的生疼也舍不得闭眼。 只是代表山神的那枚石印上大地更加清晰,而城隍的那枚则浮现一座精致的城池。 哟,这就纳头便拜了? 看着老王这快人一等的动作,尤其是那声老爷直接摆明了意图,张珂想了想并没有拒绝。 张开嘴, 但喉咙里却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根本发不出声。 「嗯?」神像语气略带惊诧:「你都想要?虽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但你可想好了,多一份神职就得多承担一份责任。 但还没等他看完这奢华的景象。 看着张珂的目光久久徘徊在地图的西南侧,两个神像对视一眼轻叹了口气,见张珂的目光不再去看其他地方,祂们这才开口:「你倒是胆子大。 …. 他的视线停留在这两块区域。 更何况,一个天生地养的山水精灵,能修明白正法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还凝聚真灵这要不是哪个老东西培养出来的,祂 算了,即便问出来又能如何。 他心底咯噔一声,真被看出来了? 临近敦煌的地方张珂直接略过,他可不想留在这跟这位西岳大帝朝夕相处,当然即便张珂想选也没有合适的地方了,地图上整个安西都护府接近大唐的这半边都是各种绚烂的色彩渲染,灰暗的地方十分分散。 一同而来的不光是声音,还有兵戈之气跟血煞之气从大殿各处的角落弥漫出来,散落到空中。 或许是巧合。 看来他所掌握的信息并不完全。 至于搜查这种手段只适用于那些罪孽缠身的家伙,而且使用后都会对对方的精神跟魂魄产生伤害,像眼前这种清灵之辈是万万不能用此等方法的。 数道目光正在打量着他。 这么巧合? 仿佛有一道清脆且悠扬的钟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老王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一片印着山水的光影在他的面前浮现,接着那神像的声音在张珂的耳边响起:「这便是西域的山水地图了,这上面被着色了的都已经被选过了,其他灰暗的地方任你选取。」 「嘶!」 铛—— 祂没工夫,自己也没这么多时间,光是处理大唐内的事务就够焦心的了,现在还得镇守西域看紧那群野神们别让它们闹事,工作堆积如山能抽空来看一眼已经很不错了,能说说不说就算,赶紧打发了滚 结果,还没等张珂编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糊弄对方,就看到这神像神情冷淡了下来: 「算了,既是你自己选的,那就自己承负吧,.好个蛮子,上次跑得快这次 还敢潜进来,这次非把你脑袋拧下来不可!」 照这么看的话,这位跟妖魔凶神根本挂不上钩,恐怕是跟跟脚深厚的,之所以不在大唐而是跑到西域这苦寒之地来。也很好理解了,不是为了那封圣旨还能为了什么? 这么想来,自己这一番辛苦跑到西域来还真没走错。 也可能又是游戏出手了吧。 尼壤比较陌生,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精绝。 而这多出来的几尊神像,包括原本的西岳大帝,如今都活过来了。 毕竟类似的事情张珂也经历过,而且迄今为止也只有血脉继承那次出现了意外,其他情况下,都没有出现信息泄露的情况,这么看游戏对张珂这个玩家的保护还是挺到位的。 小小的帮助一点,也刚好给未来留下一份善缘。 「既然是清灵之辈,那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你们两个等他选好了封地,让他填一份名录存好就能关门了,吾先走了.」 想了想在神像落笔之前张珂尝试着提出了些要求:「能把这块地方全都划给我吗?地脉权柄跟幽冥权柄,我都想要。」 拿香火当地砖,真奢侈! 俯瞰山河! 这可是神仙手段,以他们父子俩的资质靠自己是希望不大,如今能体验一番,自然是喜不自胜。 父子俩在后面激动的跟筛糠一样颤抖。 而前方腾云的张珂,却在借此机会俯瞰地上的情况,顺便记一下都护府的地形,毕竟未来么,嘿嘿。 俯瞰之下,下方的大地气息驳杂,骚乱不断,大量的妖魔鬼怪分散在各个地方 这两天新增掉的好猛啊,看得头痛,是出什么问题了么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祂给的太多了(求订阅) 乌烟瘴气, 这么形容都很是保守的。 张珂在上个副本见到的,山魅呼啸山林的场景也跟这个差不太多。 而随着他从高空中掠过,下方的邪异妖魔之流也纷纷抬起头,或是畏惧,或是凶狠的盯着张珂。 只是张珂并没有跟它们动手的意思。 虽然拍死它们中间的大部分只需要他抬抬手就能做到。 但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更加不可能给别人打白功。 这群邪祟就留给当地的众「神」去处置好了,将盘踞在天空的邪异之气打散,开出一条通道之后便架云而去。 下方的地面上,众多的目光随着云雾的远去后重新落回到地面,看着自己地盘里作祟的妖魔轻叹一声的同时心中也难免滋生抱怨。 你都出手打散邪异之气了,就不能再顺手帮祂们一把? 大家都是同事,帮帮忙怎么了? 能者多劳嘛,大不了祂们会记下这份恩情,留到日后报答... 可现实留给祂们发牢骚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妖魔诡怪可不会体谅祂们的「不容易」,它们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饿了那就去寻找血食,烦了那就搞搞破坏,尤其是那些跟突厥,西域诸国有所联系的,会更加勤快的去截杀过往的商队,破坏大军的补给...... 为了不被追责,丢掉这得来不易的正神之位,即使是再惫懒的性格,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跟妖魔诡怪们血战。 虽然妖魔诡怪们良莠不齐。 但这群刚拿到身份的「正神」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不慎翻车再正常不过,而再祂们死后西岳庙中也会有所感应,之后便再派「神」来。 而大唐疆域辽阔,辐射范围内的牛诡蛇神更是多如牛毛。 这场消耗战也将会持续很久。 ...... 直到半日后,架云而行的张珂越过了大半个安西都护府,来到了自己封地——精绝城的上空。 因为临近都护府边界的缘故,这里的情况比他一路走来见到的还更恶劣,城池之外的荒野中诡物随处可见。 居高临下, 能看到数量众多的诡物从远方溜进来,在精绝城外的荒野中短暂的修整之后,再向他身后的都护府前进。 前者占据了大多数,但也有不少脱离了队伍在荒野中潜藏下来的,或是干脆直奔目标精绝城来。 不过还好,大唐在精绝城内也有官吏跟士卒驻扎,再配合一些僧道跟民间法派的协助,城池内的基本安全还是能保证的,城墙下距离不远的地方也能照顾得到。 但这也是他们的极限了。 前方的诡物源源不断,城池内的人手又十分有限,能维持现在的状况也离不开精绝人的乖巧,他们不闹事唐军自然也能分出更多的精力。 陡然张珂的目光被吸引到了一个角落。 在那里十多个士卒在一个魁梧汉子的带领下,正在围攻一只恶诡,那恶诡面色凶狠,身上笼罩的怨气仿佛一团升腾的火焰,跳动不休。…. 力大无穷又会驱使怨气的恶诡本就十分难缠,再加上它的身前背后还攀爬着数个全身青紫的恶婴。 有这些小家伙儿的协助,哪怕士卒们人多势众,一时间也难以拿下。 「诸位大人,再这样下去等不到恶诡诛服反倒是我们要被耗干体力了,您看是继续求援,还是......」 那魁梧的汉子趁着换气的功夫,迅速的发问。 「阿三,去叫人!」 士卒中领头的小队长沉声道:「此等恶诡已经闯进城 内来了,就绝不能退却,如果先放它一马今夜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伤亡,精绝城的安稳不能坏在这区区一个恶诡的身上!」 「是!」 听着一众士卒们满含杀机的呼喊,魁梧的汉子缩了缩脖子,他其实就想赚点赏金没想着要拼命啊,更何况这城池里能有几个唐人...为了一群蛮夷拼命,他觉得不值当。 可自己的提议被这小队长拒绝了。 他虽然不情愿,但现如今也不得不咬着牙硬上,除非以后不打算在西域混了,否则坑害大唐士卒他是万万不敢的! 只是那几个恶婴实在难缠。 一个士卒只是后退的速度慢了一点,手中的刀刃就被恶婴咬在嘴里,满嘴利齿刮擦在刀面上崩出丝丝火星。 士卒憋的满脸通红想要抽出长刀,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其他人的惊呼声: 「小心!」 那正对他的恶诡突然回头,手中一把破旧的断刃直接顺着他捅刺了过来。 嗤—— 看似没有刃口又锈迹斑斑的断刃直接刺破了他的皮甲,紧接着下腹的位置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士卒下意识的低头,就看到了那断刃刺入自己腹中,上面黑黝黝的阴气正顺着伤口灌进他的体内。 冷! 如同置身于大雪天一般的冰冷席卷全身。 虽然被身边的同伴救助了下来,但被阴气入体,他丧失了战力不说还拖延了同伴,包围圈第一次出现了缺口。 小队长本就凝重的神情变的更加紧绷,身体下意识控制他上前去堵住缺口。 但已经见到了活路的恶诡又怎么肯再被逼退回去,手中断刃连连挥舞,将小队长打的节节败退。 然而,就在小队长咬着牙想再抗一刀的时候.... 突然! 一股几乎要将人烤干的灼热之感从他的身后浮现,本能让他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再抬眼时便看到了一道橘色的火光从天而降。 轰! 爆裂的火焰从天而降,直接砸的恶诡后仰摔倒。 随后烈焰呼的一下升腾,将恶诡的身躯瞬间点燃,连带着那数个恶婴一起都被熊熊烈焰包裹其中。 恶诡,恶婴,连带着那如云雾般的怨念,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被烧成了一团灰烬,飘落在地上。 而随着它们的身死,那团火焰也仿佛完成了目标一般,逐渐熄灭。 众多士卒看的目瞪口呆。…. 刚才那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的恶诡,就这么没了? 不敢置信,好像活在梦里。 而那魁梧的汉子跟小队长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抬头寻找。 结果便看到一道无比高大的身影,矗立于城池天空之上。 从那道笼罩在光芒中的身影上,他们感觉到了一股肃正,浩大的气势! 这气息对他们来说十分熟悉,但现在他们是在西域,又不是大唐怎么可能...... 直到一个个抬头盯了太长时间,被对方身上散发光芒灼烧了眼睛,一个个低着头一边搓着双眼,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笑着说道:「是城隍爷!」 鬼神可以更改面貌,但却变换不了气息。 每日跟这些邪异厮杀,他们对气息再敏感不过了。 对方身上那威严的气度,以及堂皇的气势是那些歪门儿邪道模仿不来的,所以这必定是位正神。 而不同的神祇形象也不相同。 虽然抬头仰望看不到正脸,但对方身上那身官袍也足够他们确认身份了。 没想到,精绝城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 有诡神前来镇守,尤其还是一位正神! 城隍爷来了,头顶有神了,那他们也就不需要再这么拼命了! 士卒们喜极而泣,但在这精绝城里潜藏的妖魔跟恶诡们,却猛然间打了个寒颤。 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偷窥者天上的那道身影,那霸道蛮横的气息压在头顶,几乎让它们窒息。 阴暗的心思被一扫而空,它们此刻心中只剩惶恐。 打不过,惹不起,溜了溜了。 西域天地这么广阔,咱兄弟没必要在这座城里面死磕是吧? 但精绝城先前无主,所以来去自由,可现如今张珂来了,又怎么会放任这些家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下一瞬, 一股灼热之意从气海升腾而起,穿过肾,心之后在他的口鼻中涌动。 呼! 轰! 无数的火星被他喷出之后,迎风便涨,化作一枚枚硕大的火球从天而降。 天空中火树银花的场景吸引了城中许多好奇憧憬的目光,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而那些恶诡们,却只恨爹妈没给它们多长两条腿,鬼哭狼嚎的从角落里跑出来,但还没跑两步便被会拐弯的火球砸中,扑倒在地上焚化成一片灰烬。 顷刻间城池的各个街道上多了几十撮灰尘,但下一瞬一股狂风吹来这些灰烬也被卷走飘向了远方。 真·挫骨扬灰! 而至于那些妖魔则全被卷上了天,投入了耳青铜鼎内。 随着三昧真火的灌入,鼎盖扣合,一炉崭新的万灵丹开始了炼制。 清理完城池里面的这群乐色,张珂转身看向了城墙之外的荒野,他可不单单是这精绝城的城隍,这精绝城外百里之地都是他的权柄所辖。 现在自己家跑进了这么多的老鼠,怎么都得好好消杀一遍才行。…. 而随着张珂的目光转移, 荒野上的妖魔们惶恐不已,纷纷慌不择路的逃窜起来。 但它们跑的再快也没有火焰蔓延的速度快,大量的真火喷涌而出,借助狂风的吹拂席卷整个荒野...被烈焰包裹还仍旧逃窜的身影随处可见,但它们基本都没来得及挣扎多久,就被霸道的三昧真火焚成了灰烬。 其实以三昧真火的介绍来看,原本应该连这点渣滓都残留不下来的。 但张珂这不是新技能刚学没多久么,孕育的火种还有点薄弱。 道士老王此时才从空中落下,扶着城墙一边儿缓解着身体的不适,一边略带遗憾的看着那些被粗暴焚化的恶诡。 痛,太心痛了! 恶诡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处理啊。 虽说大部分都是些挖瓜裂枣,但剩下的挑挑拣拣也能拿来炼制阴兵,扩充自家实力。 而那些废材也能暂时羁押起来,等城隍小地府建立之后,沟通了大唐幽冥完全可以拿着去换阴德,而阴德作为幽冥的通用货币,可以拿来买属神,买兵马,买法宝...... 一来一回,这城隍班子不就逐渐充实起来了? 啊,就这么烧掉让老道有些承受不来。 将道士老王眉头紧蹙,欲言又止的模样收在眼底,张珂招招手让对方过来。 老王一愣,心中有些打鼓,犹豫了下,他说道:「老爷,我就是觉得这些恶诡就这么烧掉太可惜了,不如......」 听着老王的讲述,张珂点头不语。 他也没想到... 关键是他介绍时的乡下野道让自己先入为主了。 没想到,人家是谦虚的说辞。 但现在自 己这一把火下去,权柄范围内的恶诡被他烧了十之八九,几百个恶诡骨灰都被他扬完了,一想到这个张珂挠挠头。 不过随后张珂想起来,自己副本结算拿的是游戏的奖励,副本里的东西想带出去他还得再花钱买。 那没事了。 不过他确实需要一些阴兵尝试下撒豆成兵的效果,另外也得搞几个属神来帮着处理事物,这样他才好放开手去拓展权柄。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 他说完话,身形就逐渐淡去,但却有一根金晃晃的绳索跟两枚万灵丹留了下来。 丹药一出现便落在了老王的手中。 而那根由龙筋锻造的【捆仙索】刚一出现就腾飞了出去,在荒野上来回飞舞捆绑,将剩余没被烧死的恶诡们全都拉到了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 紧接着大地震颤,泥土砂石纷纷流动了起来,形成一座土丘将这些恶诡们压在下面,为了方便老王取用,张珂贴心的还将它们的脑袋露了出来。 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土丘的最下面。 这造型,跟那位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的猴子格外相似。 只是猴子硬气,能不声不响硬扛着。 但这些恶诡先是被三昧真火灼烧,又被捆仙索捆成死猪压在土丘下,惊惧,恐慌以及全身的疼痛让它们忍不住放声哭嚎起来。 呜咽声,随着风声,在城墙根下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刺耳的呜咽,再看看手中两枚散发着芳香的丹药,老王轻叹了口气,他其实是想把这法子献给自家老爷,用来表功的,但没想到祂跑的太快了,把事全都扔给了自己.... 这随手两枚丹药,让他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真不是自己贪恋这一门术法,纯粹是老爷祂给的太多了!.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地脉不听话,多半是皮痒了(求订阅) 收下两枚万灵丹后,也代表着老王接下了炼制兵马的活计。 只是这兵马的炼制也很复杂。 其中最好的当然是天兵天将,黄巾力士之流。 但这一类要求太高,光是天庭的编制就能卡死人,更别说其他杂七杂八的条件一箩筐,也就是那些大派有祖师在天上的才有这个渠道能搞来名额,可即便这样也数量有限。 其次的就是道门各派的道兵,以及从正统幽冥地府出身的阴兵。 但前者他虽然知道方法,但在大唐凑集各种材料都得劳心劳力,更别提在这西域之地。 后者干脆就别想,阴间兵马统一受地府调遣,换句话说术法的所有权在地府,即便是各地城隍也只有使用权,而没有炼制的权利。 如果被发现私自炼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但如今城隍爷的小地府都没建立起来呢,怎么跟幽冥联系,即便跟幽冥有了往来,那也得真金白银的去买,不然光凭配给的份额顶多也就在城内巡逻,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当下的情况最合适的还是乡野之间常见的五猖兵马。 这类兵马虽然相比之前的那些比较弱小,且性情猖狂,难服从,但它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不管是亡魂,还是山野精怪,乃至恶诡也不挑。 而且只需要简单的仪轨,再经过香火一段时间的孕养就能成功。 最关键的是它不设上限,只要你能约束它们,又有足够的亡魂,成型速度极快,当然前提是不能因此故意去杀戮,不然没等兵马炼出来,地府的勾魂使者先上门了。 不过,在西域这个战乱四起,妖诡横行的地方,显然用不着担心亡魂不够的事情。 老王道士开始围着土丘转悠,对这些恶鬼们挑挑拣拣,但凡有看得上的就给它们脑门上贴一张符篆留作标记,而他儿子则从旁协助。 一时间两人忙的不可开交。 同一时间, 张珂也忙的焦头烂额。 在他正式准备接管此地地脉跟幽冥权柄的时候,他才发现从西岳庙获取的神印,并不管用...准确来说是不完全管用。 就好像是有了结婚证,也不能保证你合理能上车一样。 两枚神印也是如此,张珂获得了法理上的承认,但在亲自上手之后却被抗拒了,虽然不是那种蛮横的拒绝,但拖拖拉拉,委婉扭捏的模样像极了绿茶。 给好处就给你摸摸手! 张珂:??? 本来想要以平和的姿态接管的,但你既然不配合的话,那.... 他也不装了! 只是顷刻间,一座雄伟山脉的虚影浮现在大地之上,雄浑的地气汹涌而出,直接窜进地下。 张珂踩在地气汇聚的浪潮上,左手持苍玉,右手持精绝的地脉神印,指挥着浪潮一路向前,哪里不服打哪里,啪,啪两巴掌下去,之前还抵抗的地气瞬间变的乖巧可人。…. 对他的吞并,也不再拒绝。 虽然废了一番功夫,但也没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地脉顺顺利利的被张珂接管,那些原本混在其中的驳杂气息都被他先剔除出来,再追根溯源的去找了一番。 但凡在自己地盘里的,全都清理一边。 当然,张珂也是讲道理的,他并不直接开杀,只要不是身上带着邪异之气,或灾云盖顶的生灵,他都主动略过了。 毕竟对地祇来说,生灵的多样性,对于地脉跟水脉的成长也能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尤其是那些开了灵智的精怪,它们就相当于地祇的子民。 除非自己主动走歪路,给自己开除了身份,不然正常的地祇非但不 会打压它们,反倒是会提供帮助跟保护。 不过,他初来乍到,还没建立起信任,所以即便感觉到这片土地上有了地祇,也没有生灵来主动拜访。 当然张珂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当下的眼中只有权柄。 地脉,水脉都用同样的方法,先镇压,再吞并,将它们拿到了手中,而至于幽冥...张珂没办法抢,只能自己开辟。 精绝这边的幽冥权柄十分混乱,它既是独立的,但又跟西突厥那边相连。 张珂只是试探了一下,结果就遭到了整个西突厥幽冥的联手打压,那惊涛骇浪的模样,再抓下去恐怕就不是他吞并权柄了,反倒是自己得被西突厥的幽冥一口吞下,吓的他赶紧松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有可能,西突厥面对大唐的打压都能苟延残喘下来,总也有它值得称赞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大唐开的战线太多了,腾不出手。 而且,在松手之后细细回味,那片幽冥给张珂的感觉并不纯粹,就...... 好像大杂院一样,里面住着的并不是同一家人。 只是仓促间截取了一些信息,更详细的张珂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张珂准备暂时放弃这烫手的山芋,改为自己借助权柄开辟小地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幽冥中传来一阵波动,神念刚探入其中,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群在cg中看到过,长得形似豺狼的野兽,而在它们身后,有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巨大魔物正在从西突厥那边,往自己所在的精绝方向挤过来。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注意到对方那双青黑色的手臂之后,张珂笑了。 这难道就是不是冤家不聚首?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正经在观察它,那独眼的巨魔猛然抬头喷吐出一股黑色的烟雾,随后那团烟雾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便直接朝着张珂的方向笼罩了过来。 黑雾是垢,但也并不纯粹,其中还夹杂了些他辨别不出来的东西,但恶毒的意味却并不输给垢。 寻常人只看一眼,恐怕就得被迷了心智,嗅到一口就得化作邪祟。 但对张珂而言影响并不大。…. 毕竟他掌握着幽冥权柄,是一地城隍,虽然小地府没能开辟,但也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担心被污染了神志。 但无害并不意味着他要硬抗这一下。 狐臭按常理来说也只是气味难闻,怎么没人多闻闻呢? 张珂深吸一口气,随后猛的吐出,点点火星在风灵的助推下瞬间化作一片火海,一部分直接覆盖在那团烟雾上,烧的它滋滋作响。 另一部分坠入幽冥之中,落在地上之后便开始蔓延,将那群豺狼般的野兽追的四处逃窜。 它们但凡沾到一点火星,瞬间就会化作熊熊烈焰。 直到骨肉焚成灰烬,才会转向其他地方。 而至于那个还被卡在通道里,正在钻的独眼巨魔张珂也并没有忘记,趁着他行动局限,落在地上的真火几乎全都顺着燃烧了过去。 听着那一声声充满了痛苦跟愤怒的嘶吼,张珂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一些。 下一瞬,再张嘴,更多的真火随着他的呼吸被喷了出去。 这下,原本漆黑寂静的幽冥第一次看到了明亮的光芒,在法力的支持下三昧真火近乎疯狂的灼烧着这片幽冥内的一切。 群狼只坚持了一息,连身体带魂魄全成了灰烬。 那独眼巨魔也受不住真火的熬练,整个上半身变成了紫红的色彩,油脂滴落在火海中滋滋作响。 原本愤怒的嘶吼此刻也变的温顺了许多,而且也不再想着往这边钻了,而是挣扎着想原路返回 。 退? 往哪儿退? 好像退回去真火就能自己熄灭了一样,除非张珂的法力枯竭,不然这火想要熄灭可十分麻烦...为了保险起见,张珂再次加大了法力的倾注,火海在他的操纵下瞬间全朝着巨魔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那正在退缩的巨魔像是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似的,直接从通道中滚了过来。 下一瞬被真火整个点燃。 它尝试着喷吐黑雾,但喷出来的烟雾却如同汽油一般让火焰灼烧的更加猛烈,再想动弹的时候,却看到头顶有磅礴的地气交汇,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它抓了下来。 咯嘣,咯嘣! 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巨魔的嘶吼在手掌中不断响起,同时手掌的缝隙中还有真火源源不断的涌入... 感受着手中,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小,他的目光也离开了巨魔,转头张珂看向了巨魔之前钻出来的通道。 他能看到在那后面有一双眼睛正悄然注视着自己。 尝试着卷了一股真火过去,但在越过通道之后张珂跟真火的联系便被切断了。 而在这时候,对面隐约的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一样,随着这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有一串串陌生扭曲的文字悄然在张珂的眼前浮现。 【你在接收巫师的传承,传承正在更正,尝试以可理解方式出现...】…. 游戏的声音久违的响起,然而此时张珂却没工夫搭理它。 恍惚间像是有一根烧红了的钢钎戳进了张珂的脑海,在其中粗暴的搅合了一番之后离去了。 然而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对方又拿着一根同样烧红了的针扎了他的脑袋,贴在脑壳上,来回剐蹭想要在上面留下些什么。 比脑袋裂开了还要更痛。 狂风在他手中汇聚,张珂挥动着利刃朝着他感知的方向砍了过去。 碰—— 刀刃落下,又被重重的谈起。 像是劈砍在了一根枯藤上一样,虽然割开了一道口子,但张珂没能直接切断那层联系,反倒是震荡的力道牵连到他,让他双眼一黑。 ‘捏妈妈的,什么诡东西......, 难以忍受的疼痛,只有口吐芬芳才能勉强分散些注意力。 随后张珂咬着牙再汇聚了几柄满是锯齿的风刃,如同锯子一样在上面拉扯了起来。 随着来回拉扯的力道,张珂的脑袋也在来回摆动,而那根留在他头里的针此刻也没办法再专心刻印。 它失败了, 那几道风刃虽说速度十分缓慢,但确实有效,联系正在被慢慢割裂。 关键是这个脑袋跟以往的有些不太一样,它有些太硬了,一时间没能留下印记,又遇到了强烈的抵抗..... 策略失败,它想要从张珂的脑袋里离开。 但针刚从张珂的脑袋里拔出来,却被他的气息死死捆住,下一瞬精绝的地脉连同苍玉内的两条地脉,一起都被张珂调动起来,形成两条手臂跟他一起将这玩意抓住。 「这地方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拿来吧你!」 张珂抓住那道联系,随后满是血丝的双眼跟着它一路延展到通道尽头,神念探入... 砰! 虽然在下一秒,探入的神念就被人捏碎,但还是让他看到了对面的情况。 在通道正对面的是一座法坛,上面供奉着一尊神。 祂背对着张珂,看不清面貌。 在法坛下面有十数个身着奇怪服饰,头带面具的巫师正将一块块新鲜的带骨血肉递到法 坛前。 而那尊神便伸下手来,将这些还新鲜的血肉送到嘴里。 而随着它的咀嚼,有一根长长的管道从祂的后颈中伸了出来,穿过了通道,越过幽冥,一直延展到了张珂所处的位置。 「我看到了!」 张珂声音沙哑。 两条水脉在他的身后凝聚,接着化作一道滔天巨浪,对准通道猛的砸下。 不光如此,那滔滔洪流中还有属于【翻江倒海】的力量正在迅速扩散着。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通道对面收缩的力道猛然增加,没有防备的张珂直接从地上被拽进了幽冥。 地脉顺着双臂涌入身体,张珂的身躯节节攀高,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尊百米高的巨人。 爆增的力量虽然没让他再度稳住身形,但却延缓了对方撤退的速度。 紧接着,张珂便听到头顶的天空传来一声炸响:「鼠辈,好胆!」 下一瞬,漫天云彩凝成一柄色彩绚烂的巨剑。 还来不及细瞧,那柄巨剑便猛然朝着远方的天边,「轰」! 大地直接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地面不断凹陷,地下水脉被直接截断,混着泥土沙石喷涌而出。 而巨剑却仍不满足的继续下探—— 下一刻,张珂便感觉到通道对面的空间正在剧烈的摇晃,前一秒还在跟他拉扯的管道直接从中断裂,紧随其后从通道中飞出了无数的剑气,四处迸射.......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寇可往,吾亦可往(求订阅) 嗤—— 只是停在原地愣神了一会儿。 一时不慎,一道剑气擦着张珂的脸庞刮过,瞬间他的脸上便瞬间多了一道伤痕。 而且在这道伤口上,还有一股锋锐的意味在阻止他身体自愈的同时,不断尝试着将伤口撕裂。 「嘶!」 脸颊上的伤口,虽然跟脑袋相比不值一提,但阵阵刺痛还是让张珂回神。 随着注意力的集中,他的诸多权柄们也自发的开始排斥体内的异常,混乱的大脑正在恢复正常,并尝试着开机——唤醒理智。 脸上的剑气也终究是无根之水,虽然没能直接湮灭,但已经能困住对方不让伤口继续撕裂,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慢慢磨就是了。 虽然当下张珂的状态看起来是凄惨了点,但对他真灵的伤害并不大,都是些皮肉伤。 「寇可往,吾亦可往,哈哈,这下突厥的杂碎们要不好过咯。」 陆判笑笑:「只要你能维稳一方,就是对帝君最大的感谢了,别的祂也不需要。」 前两日,刚在西岳庙里见过的,那两尊神像中的一位。 也正因为有这些诡物们的分担,再加上又全都是修行者,才保证了一日千里的速度。 当然,他们只有羡慕。 你们能不能死一死啊! 在这种森严的秩序下,像他过往那种肆无忌惮的方式可就不好使了,所以这也是张珂在选择封地时尽量远离大唐的缘故。 几乎整座城池里,都是沸腾的汉话,这其中数那几百士卒吼的最嘹亮。 这就好像是你成了高富帅,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你旁边说了一声:醒醒吧,你这是在梦里! 「诺!」 毕竟,即便战事再顺利,前方的士卒也得拿命去拼。 一边他也离开了那片死寂的空间。 「通知下去,今晚肉食管够,且每人一碗浊酒!」衡量了一番,发现自己横竖不亏之后,这些士卒领头的校尉也将氛围烘托更加炽热:「当然,前提得除了巡逻跟岗哨。」 大军这次趁势出战,也不知道能攻下几个城池,灭亡多少部落,士卒们恨不得插上一对儿翅膀,亲自飞到边界去看看情况。 至于你的功劳,就因为你抓住了那邪神的马脚,让祂泄了气息,才让帝君有机会斩出那一剑。 城门处的守军,自然有队伍中混杂的官吏前去交涉。 「帝君好意实在是受宠若惊但,一直说大功,究竟是因为何事?」一直等到对方话语稍歇,他才瞅准功夫开口打断:「而且,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可还没等后果显现呢,这位西岳帝君先给了他一份手续。 消息传开,一众士卒们有人欢呼,有人丧气。 而那尊神,则来到张珂身边,来回打量着他,嘴里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几天没见你就立下如此大功,还惊动了帝君派我来给你送赏」 …. 他们的心情何止是复杂,更有害怕跟愤怒! 前者是担心大唐的辉煌不再,后者则是对西域诸国跟西突厥的怨念了。 一个庞大的队伍,从敦煌的方向,以日行千里的速度「闯」进了他的视线,正在地下修补幽冥的他眉头微皱,神念顺着探寻过去好吧,是熟人。 有西突厥跟西域联军阻挠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大唐吃饱了。 摧枯拉朽。 而且,若是战事能顺利进行,且结束的话,那他们也能早日回家,即便是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推进了一段路之后再被拉进了泥潭。 随着 这句话,各路妖魔诡怪涌入了安西都护府的地盘。 没办法,大唐在其他方向的征战,不管是漠北的突厥,还是高句丽,以及岭南以南的大片地区.在这些地方唐军几乎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形象! 大军所过之处,城倒寨塌。 士卒们一边宣泄着心中的郁闷,一边尽可能仰着脑袋。 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拱手道:「麻烦陆判替我谢过帝君了!」 站在城墙上眺望,他们心中百味陈杂。 可惜,他们没有翅膀,又得驻扎在这精绝城。 要知道,这群邪神自从几年前被帝君狠杀了一批之后,就一个比一个能藏,只躲在暗处,从不露面,再加上平日里祂老人家又事务繁忙,没时间去把它们一个个抓出来。 当他回到地面上时,那庞大的队伍便也来到了城门下。 但.谁让祂过不来呢? 既然给了他发育时间,那局势可就要朝着对张珂有利的方向偏斜了。 但即便是这样,唐军也一路从天山脚下砍到了姑墨,遇到峡谷那就往下杀到沙车,又从沙车砍到了于于阗。 箱子里的多是些备用的武器跟铠甲,或是用来修建庙宇的材料跟些零七八碎的玩意,这些都是三个月后该送来的,这次正好顺路也就带上了. 其实帝君本意是想给你弄点好东西的,毕竟你这次功劳不小,但西域这边库存的东西都不太好,想从后方调集又得等一段时间,毕竟前线战事顺畅,一切得先保证大军供给,我等神灵寿命漫长 索性先让我带人过来知会你一声。」 这次一剑落下,直接斩了十多尊邪神,妖魔诡怪更是死伤无数,前方僵持的战事因此再度推进,你说你的功劳能小吗?」 「审视过了,我等可以进城了吧?」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基本都是副本内天地大环境的限制,不允许这些强大的神灵存在于世间,即便偶有存留也是意外因素。 便宜行事。 「.」 自己这刚来才几天,就给发福利虽然心中很困惑,但张珂还是第一时间撤走了神念,随后人也从幽冥中脱离出来。 而在在神的背后跟随的是一些修行者,僧道都有,还有一些身上有点法力,却气息驳杂的民间法师,最中间的是一队煞气冲天,身着铠甲的诡物,它们抬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子。 …. 那香火中磅礴的神威,张珂看着都有些惊心,更别说那些识时务的妖魔,它们只能跑,敢碰上那得死。 如今一朝迸发,那喜悦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面对这汹涌的热情,张珂有些不会了。 峡谷的存在,阻挠了唐军流畅的追击。 隔空相望,张珂的心中也难免有些波动。 张珂颔首,随后他便看到这位陆判官从怀中掏出了两枚印玺跟一枚纯金打造的令牌。 唯一能阻拦这股雄兵的,也就是那道被一剑劈出来的,长达上百里,深不见底的峡谷裂缝了。 趁着亲兵没走远,校尉赶忙呼喊道:「城隍老爷不是带来了两个道士吗,去找到他们,商量着来。」 以祂打碎自己神念的力道来看,现在张珂对上祂胜算很小,甚至直白来说基本等于一边倒。 眼不见,心不烦。 而现如今,这一剑落下,即便跟都护府的边界相隔数百里,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地震,站在城墙上的人,甚至依稀能眺望到远方的狼烟. 「怎么样了?」 而幽冥通道对面的那个神。 不过,在踏足 精绝地界之后他们的速度也放缓了下来。 杀杀杀,那群西突厥的狗,都该死! 「我?原来是地府的判官,不过由于西域这边人手紧张,被暂时派到了帝君麾下做一些杂事,本姓早已忘了,只记得原来姓陆。 在察觉到神念窥探之后,大大方方的让张珂扫视了队伍一会儿,随后祂才说道:「受帝君指派,来给精绝城隍送赏。」 漫长的战线推进整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最后才堪堪停止。 想清楚了这个节点,张珂都要笑嘻了。 一边对幽冥修修补补, 所过之处,不论是西突厥的骑兵,还是那些穿着武器跟万国造一样的联军都只有被撵着打的份儿。 可那个时候,战线前移,精绝城的风险自然下降,更别提如今城隍上任,他们的安危得到了最大的保证。 在这西域之地,他们都压抑太长时间了。 迟早整一根钢钎烧红了给祂也通通脑子。 事实上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被迫忙碌了起来。 而是以一点真灵,混合香火捏造了一具身体,即便是相隔十里开外,也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那股浓郁的香烛味儿。 不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大唐的本土仙神来讲都一样。 这次,祂不再是以神像的模样出现了。 城池内的喧嚣跟张珂一点关系都没。 说着祂指了指城门外分散的队伍:「原本县城隍麾下是只有三百阴兵的份额,不过帝君发话给你补到了五百,全套的甲胄跟武器。 他此时正站在空中,看着唐军迅速整备,随后如猛虎出笼一般扑杀了出去。 一口气吞下相当于二十个精绝的地盘,需要分派兵力去各个城池,战略要点驻扎,既是防备当地反复,也得清缴那些作祟的妖魔,同时还得等待来自后方的补给 …. 当然,这场战争张珂并没有从头看到尾,他只是偶尔一下。 虽然仍旧在赢,但这个缓慢的速度,整个唐军上下都充斥着不满。 这才有了张珂观察的机会,不然等他从幽冥中脱身,这一行人估计都快到城墙下了,猝不及防他很有可能想也不想就直接动手 显然对方也是猜到了会有这种可能的。 刚一回到外界,便听到精绝城内有激动的呼喊声传来。 如此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态势,在大唐将兵峰倾斜向西方之后却发生了意外。 「请!」 将它变成张珂的模样。 至于后续的治理问题.这跟士卒们没关系,他们只负责征战。 没有妒忌。 但在当下的大唐,别说五岳帝君,就连天庭众神都参与过唐皇的登基大典。 「财物珍宝暂时没法给你弄过来,倒是这两枚印玺是帝君托我带过来的,是扜弥国的山神,城隍神位,这枚令牌是帝君担心你肆意吞并权柄的行径落人口舌,给你便宜行事的权利。」 只是这样虽然能避开麻烦,却依旧没办法解决核心问题,那就是自己扩张权柄的行径,会不会跟这里的规则产生冲突。 这不就是意味着只要是空缺的地方随他占? 当然,多吃多占也就意味着他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但这一点恰恰是张珂最不畏惧的,来一个杀一个,敢闹事的全杀了,剩下的自然都是良善。 在这之前,张珂还一度想过,自己该怎么名正言顺的去拓张权柄。 明明只是突厥的残兵败将凑成的西突厥,却成了大唐前进的一大阻力。 强汉盛唐。 他们等的就是这个 。 「原来如此。」 精绝城,地下的水脉就是他的一个尝试。 而此时,原本安然蜷缩在大唐脚下的西域诸国也起了些不明不白的小心思,唐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来震慑它们,如此安西都护府扩张的步伐便越来越慢。 「.」 「西岳帝君威武!」 三言两语,但落在张珂的耳中却不亚于雷鸣。 等我出去就把你们全杀了·jpg 被那股暴虐的剑气波及,精绝之地的幽冥跟其他方向连接的通道暂时被强制斩断,这种好事儿他又怎么好错过,当然是欣然接受,将满是破洞的幽冥缝补起来的同时,再打上自己的印记。 「对了,别忘了给城隍老爷准备一份供奉。」 只不过现在幽冥内还存在不少的剑气,正在乱飙,张珂得将它们镇压之后才能彻底接管此地的幽冥,随后便是熟悉的权柄合一,晋级地神。 「我带来的东西就这些,至于那队人,里面的工匠跟官吏是来给你建庙的,其他人若不是为非作歹,抢你香火,也随他们去。」 张珂点点头。 这些人,说白了其实跟赏金猎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赏金猎人只为钱,而他们不光为了钱财,兴许还带着弘法的目的在里面。 陆判这话就相当于给张珂划一个界限,这群人超过界限,那就可以噶了,如果一直安分守己那留着也不错。 毕竟,这些人中多数都有法力在身上,最差的民间法师也能应对一些小诡,为他减轻压力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权柄重铸,游.神 陆判来的突然,走的也相当突然。 在把东西都交到张珂手中之后,还掏出了一个剑鞘,帮他处理了幽冥中残存的剑气。 在这之后便腾空而起,化作了一道虹光迅速消失在张珂的眼中。 来精绝是帝君派给他的任务, 现在任务完成了,自然该早点动身回去。 虽然,祂也很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但可惜,祂身兼数职,意识离开这么一会儿估计就已经耽误了不少的公文,帝君那边还等着他回去交差呢。 耽误不得。 一直目送这位离开,张珂扭头看了眼城内,目光在那些新来的僧道身上扫视了一遍,随后便扭头看向了这留在城外的五百阴兵。 但可惜这里是副本,并不是现实。 精绝这边反应的足够及时,可隔壁的扜弥国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引发了一些乱子。 等到凑到了【六品】的神位, 目送着所有人离开的背影,李四轻叹一口气。 直到一个队伍,敲锣打鼓的,从街道的尽头缓缓走来。 随着夜幕降临。 不是差,恰恰相反是太好了! 云雾缓缓飘散进地面跟地下水中,改善原本有些贫瘠的土地。 随着他们的前行,张珂看到城池内一些原本阴暗,邪异的气息被拔除,许多运势低迷的人,在队伍路过之后,原本晦暗的运势陡然间变的平滑起来,而那些原本气运平平,亦或是运势不错的则多少有一点上扬。 只不过,张珂就职扜弥城隍的消息如今还没传达到扜弥城内,所以那边的祭祀,基本都是对本地土著神的供奉,张珂只瞥了一眼就是去了兴趣。 摇了摇头,张珂将脑海中烦扰的杂念抛开,他决定先去扜弥这块新地盘看看,等晚点再思考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精绝,扜弥两座城池里的祭祀仪式也逐渐开始。 但见过了刚才的变化之后,估计不会再有人觉得他会仅仅是外表看到的这样。 等到这枚杰作完成,张珂才将陆判送来的另外两枚神印一起熔了,并入其中。 骨骼如玉石般晶莹剔透。 月升日落, 原本是用来当做【撒豆成兵】耗材的,没想到如今用途越来越广,都能当工资用了。 丝丝缕缕的血肉,筋膜虚无中生长出来,贴合在空荡荡的骨架上 几乎是同时,发生在他身上的变故也反应在外界。 等到神体诞生,再搭配真灵,灵肉合一,那样才算是步入正轨。 可如果真冒犯了的话也十分恐怖,光是一个削福削寿,就足以让所有修行人胆寒,更何况他们抬着的这位据说不光是本地的城隍,还兼职了山神。 这群阴兵身上那股仿佛浑然一体的感觉瞬间溃散,虽然一眼望过去仍能感觉到这是一伙精锐,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像刚才那般牢不可破了。 …. 「我明白了诸位,今日是我的错,若是城隍爷追究,一切责任在我,若是无事发生,我也会尽快出城,去其他地方,不给诸位添麻烦」 应诺的声音也更坚定了些。 但前有陆判特意提示凑齐这支兵马的不易,后又有这特殊的属性。 雨水潜入地下,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下方形成一条地下暗河,随后又分裂无数的细碎支脉向四周伸展,而当地下水满之后,剩下的雨水便留在地面,形成了一条浅显的河流。 至于这家伙.他要是走得快算他命好,如果死赖着不走,那等灵机消散之后有的是时间料理他。 地 底深处, 盯。 步入正轨 任重而道远啊! 「呼!」张珂喷出了一大口灵机,落在身前的地下河水中,引的水里的小鱼疯狂抢夺。 从空中慢慢的笼罩而下 最后等待外壳成型凝固,一位【七品】的地神崭新出厂。 而且,虽然庙宇还只是选个地基, 夜色渐深,游神也接近了尾声。 相比于那些其他的阴兵,张三也不过就是身上甲胄的花纹要更复杂一点,煞气也浓重一些罢了。 而此时看向张三。 真正的神明还在旁边看热闹,然而赐福却已经降下。 它们更适合当一柄尖刀,去处理那些混进来的难缠角色为张珂减负,至于巡视这种粗活儿更适合老王造的那群五猖兵马。 一行人,扛着神像走遍了城内的大街小巷,那虚影也一路跟着他们。 山神,城隍,水神。 张珂笑而不语,诡神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在对待发工资这件事上它们跟人并无不同,尤其是像张珂这样的好老板,上班第一天就发福利,你怎么好意思不尽心干活儿? 将阴兵安排去巡逻,这次张珂终于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香火袅袅,没入青冥。 当然,正神并不意味着就好欺负。 浑浊的泥水喷的到处都是。 谁也不知道这些灵机能存在几天,不抓紧去修行,在这跟扯什么皮。 可终归他们费心费力做了这么一场游神的仪式,而且他看得也挺乐呵,想了想,张珂召来了风灵,动手更改了精绝这百里土地今夜的风向。 甚至是边界之外,经过了这一番之后,西突厥大地上的邪神们,恐怕对自己的行动也很在意。 不过短短十多秒,晃动就逐渐微弱下来,到后来地表逐渐安宁下来之后,两座城池中的人们纷纷松了口气。 今夜弥漫在城池上空的灵机都不比大唐境内差了,而且还是名山大川的标准。 只见。 随后,一众人聚集在一起: 盯。 周围的一切,房间包括整个城池都跟随着大地的律动轻微摇晃着。 街道两侧的房屋张灯结彩,商贩跟人群挤在街道的两侧,一边享受这热闹的氛围,四下张望着。 …. 当然,这前提是因为这批丹药的原材料是妖魔血肉,凝练成丹的血肉精粹对阴兵们来说也是难得的宝物,不然如果是草木金石当做原材料,那就对它们没用了。 等他说完这话,大部分人都转身离开。 山神印化作一片坎坷起伏,中有绿洲点缀的戈壁滩,而水脉凝聚成一团乌云在上空戚戚沥沥的下起了雨。 张珂有些惊讶。 但在他们的装点下,也不再是那么空荡荡的。 然这阵风吹落在游神的队伍中,却让那些修行者们双腿一软,差点没抬稳肩舆把神龛落下来。 聚是满天星,散是一坨shi 虽然现实没有这么夸张,但缺少了张三这个校尉之后,阴兵战力的下滑是肉眼可见的。 这人心中也很懊恼,他也是太惊讶了,一时控制不住. 仪式有仪式的规矩,像他刚才这样,也就是这神龛里坐着的是位正神,但凡换个别的什么玩意,早把他脑袋拧下来了。 但好在这次地震来的快,去的也快。 直到巴掌大小时,无数的光芒从地面上升起,交织形成一片天幕。 随着张三的离开, 这末日一般的景象引起了城池的骚乱,刚歇息下来的兵卒们不得不走上街头,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半强行的将这些惊慌失措的精绝人控制起来。 微风从四面八方向着精绝城吹去,风中裹挟着今天他转换的灵机总量的一半。 而仅剩的几个跟他同乡的法师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的安抚了两句之后转身离开。 五猖兵想要初见成效还得等个十多天的时间,不过好在整个精绝地域内的妖魔诡怪都被他清理了一遍,而且边界那边混乱的战局下,大军行动下也会碾死路上遇到的妖魔。 毕竟,他的选择也不单单是涉及到自己。 当一切变迁停止之后,本来庞大的地形逐渐缩小。 那位西岳帝君,恐怕也在暗中对自己有所。 无形的夜风吹过,城内的众人只觉得空气突然变的香甜了一些,一天的疲惫尽消。 「不错,真的不错!」满意的点点头,张珂开口问道:「你们领头的是谁?」 但仔细打量过后。 而随后不久, 便有人发现,燥热的空气似乎变的温润了一些,而城内的井水跟外界的河水也好像比之前更加清澈,类似的变化还有很多 在尝试着将这些变化确认之后,这两座城池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祭祀。 有人轻声念叨着,但随即感受到身旁那一双双愤怒的目光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从抬肩舆的,到带面具的,整个队伍中基本全都是修行者,在他们齐聚,且精心策划之下,在距离地面不远的空中,各种气急交汇,凝成一副如同钦差出巡般的虚影。 「如果不是地盘太小,后继乏力,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将身体直接塑造出来,纯粹山水之灵凝聚的身躯.啧啧,光是底蕴就能追上不少进度了。」 …. 地底深处,张珂的全身上下都在往外疯狂喷吐着灵机,无形的灵机此刻凝成一片色彩绚烂的云雾笼罩在他身上。 跟随在后的人赤着上身,脸上带着或狰狞,或威严的面具,脚踏禹步跟着队伍缓缓前进。 一道身影从众多阴兵中走了出来,对他抱拳行礼道:「下属张三,为此部兵马的校尉,见过大人!」 三个色彩各异的神印悬浮在他的面前,在神念的牵引下,三枚神印一边靠近一边融化。 只希望城隍爷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在接过万灵丹之后,能明显感觉到张三身上的气息不再像先前那么锐利。 于是,只被风沙折磨的精绝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地震的痛苦。 一双双目光聚集在那个中途说话的法师身上,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严厉的目光不断拷打着,让他的压力拉满。 随着那片微缩的大地在地震的轰鸣中涨大,【七品】两字也在逐渐模糊,随后变成了【从六品】 「嘶这是城隍爷看到了?」 张珂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在颤抖,嗡鸣一片,本是真灵凝聚的身躯,在山水之气的灌注下,在身体的深处正有一根根骨骼在凝聚。 而且现实中也没有足够的山水之灵跟他来交感,帮他重塑身躯.不过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想想,好像更害怕了。 原本张珂还想着将他们分散成一个个小队安排在城内外巡视,及时清理那些出现的诡怪。 反倒是精绝城这边, 在那些新来的僧道,以及民间法师们的协助下,祭祀的对象很明确。 盯。 轰!!! 神印成型,反哺张珂。 领头的抬着一副肩舆,上面的神龛里摆放 的是那座从大唐内带来的神像。 他想了想让它们干这种糙活儿性价比还是太低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内的每一口井内有浪花翻涌,下一瞬混杂着泥沙的水流瞬间冲破了重力的束缚,冲上天空十多米高。 借助山水地脉跟地球融为一体的过程,他也能将今天再演一遍,而且因为是初生之土,作为第一位诞生的神明,他的成就会比现在更高。 最后微缩的精绝古城在绿洲之上,河流边拔地而起,随着无数土木砖石的拼凑,城中也悄然浮现了几万个小人。 这些阴兵们一个个披甲持枪,身姿挺拔,身上的甲胄跟武器都被一层近乎于实质的煞气包裹,光是站在那儿不动,就能感觉到一股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幕落在张珂眼中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脚下的大地在疯狂的颤抖,砖石崩裂,锅碗瓢盆散落了一地。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将任务交给了张三,而且顺手还又给了两枚万灵丹。 虽然知道,能被这位地府判官亲自带过来的基本不可能是歪瓜裂枣。 在外来不多的情况下,张三带着阴兵多跑跑也就是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但上次那体验跟现在可不能相提并论」 等将神像归还原位之后,一种修行者们也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他之前冒失的行径直接牵连到所有人,放在书中就是主动作死引发团灭的丑角。 现在,只是被排挤,赶走。 说不准还是众人看在城隍的面子上给他的体面。 可没了同乡的提携帮助,只有他一个人,接下来要去哪儿,他心里着实没个主意. 在攒存稿了,过两天狠狠爆发一波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狼神(求订阅) 精绝城内, 几乎所有的修行者都沉浸在这场灵机掀起的盛宴中。 修行,修行,还tm的是修行! 也就是受到体质的限制,他们每个人每天能消化的灵机有上限。 不然他们恨不得直接钻起来闭死关。 感受着旺盛的灵机随着功法的运转在体内化作法力,眼看着自身修为每日一变水涨船高,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修行者的眼睛越来越红。 能来西域的又基本没有大门大派出身,要么穷,要么没靠山,或者靠山不光明正大,才选择来西域拼一场,寻个能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有了昨晚这一遭,所有人都发现出人头地并不一定非要拼命,也有更好的办法。 这精绝城的城隍就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金大腿啊! 而且祂还不只是城隍,山神,水神...整个大地神位一把抓。 如果现在还看不明白形势的,那要么是犟种,要么就是真的蠢。 总之如果能攀上城隍爷的大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若是舔的到位了,即便生前不能升仙,死后也能得个小神当当,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况且,他们能被陆判挑选跟着队伍送到这来,对这位老爷是什么情况都多少知道一二,这才履任没几天就兼并另外一地的神明权柄... 越早投入麾下,他们的未来也就越光明! 终于,在第二天午时,一些人忍不住了。 他们组团来到了城外, 在土丘旁找到了正在炼制五猖兵马的道士老王。 作为城中士卒们亲眼见证的,被上任的城隍爷亲自带过来的人,他们觉得有必要跟这位聊一聊。 乌泱泱的一群人聚拢过来, 七嘴八舌的提问,老王真感觉自己像被一群鸭子给包围了。 将有些受到惊吓的儿子拽到身后,老王施展了一个禁口咒,这才让自己的耳朵得到了一丝清净。 虽然在下一瞬,禁口咒就被挣脱,失去了效用。 但眼前的这些修行人士们,也从那股狂热中脱离了出来,恢复了几分理智。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老王才耐心的开口道:「诸位都是有修行在身的人,不少也是我道门师兄弟,总不能像泼妇一样没有教养吧,若是有事一个个来可好?」 这些人没有意见,毕竟他们就是来寻求帮助的。 然而等这些人将它们的需求说出来之后,老王有点傻眼。 「什么?你们居然想供奉城隍老爷?当然贫道不是说不行,只是这件事太复杂了。」 「得征求老爷的同意,即便过了这关,诸位道门的师兄弟还好说,可你们民间法师遇到的问题那就多了,最起码术法跟科仪就得再搞一套......」 「这你们都同意,只差老爷的认可了?」 「这,这,这...好,既然诸位道友盛邀,贫道斗胆去问一声。」 老王原本是想拒绝的,但看这群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在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他担心会闹出乱子。…. 是,老王也知道这是在城隍老爷的眼皮子底下...但他不敢赌,万一出一个愣头青真搞点事情出来,那岂不是证明他的能力不行? 摇摇头,他先张嘴答应了下来。 反正第一批的五猖兵也快炼成了,到时候顺嘴问一句就是了。 同意与否,那是老爷的事,他可不敢越苞代俎。 只是.....这些人闹的这一出引起了他的警惕。 城池上空蜂拥的灵机他也注意到了,只是老王忙于炼制兵马没时间去修行,只让自 己儿子去试了试。 现在,看到这些新来的同道跟法师们,一副狗腿想往上靠的模样,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老爷出手向来「大方」。 老王有些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 不行, 自己得好好想想办法,彰显自己的忠诚,至少这第一的位子可别让人越过去了。 ...... 这些道士跟跟法师们跟老王究竟是如何拉扯的,张珂并不关心。 更懒得知道。 整合了自身权柄,安排了阴兵们巡逻之后,精绝跟扜弥,自己的这两块基本盘已经趋于稳固。 在这里他能做的事情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在没有那份证明之前,张珂有可能会试探一下别的出路,但他既然有了西岳帝君背书,没了轴衬还想这么多搞毛。 种田哪有抢来的快! 我张珂上个副本既然能从七品一年内干到四品,在这里,他同样能从六品也一口气干上去,至于极限,那要试过了才知道。 而至于方向么... 思虑了良久张珂还是没向都护府内伸出自己的触手,而是抬头看向了都护府跟西突厥交界的方向。 倒不是他不眼馋那边的权柄, 而是张珂知道,当下要想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最好的还是为王前驱。 背靠西岳大帝,显然去外面砸场子,抢地盘更划算一些,拿到他手里的自然是他的,而且在那边还能被记一份功劳,扜弥城的权柄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当然,这么做风险也很大。 相当于张珂把自己变成了西岳大帝手中的一个鱼饵。 任务就是在那群邪神的眼皮子底下犯贱,引祂们动手,暴露自己,能成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帝君来的慢点,他又顶不住压力那就得死,即便后续天降正义那跟张珂也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在离开精绝之前,张珂留下了自己在这个副本的第二个存档。 随后张珂本人,跟权柄都面朝西北前进。 越过权柄的分界线,便来到了西塔克拉玛干,神念粗略的在上空扫过。 即便来之前已经隐约窥探过这边,知道了这边十分庞大,但亲眼看过之后张珂也被吓了一跳,它的面积足有五个半精绝那么大。 即便自己的权柄全压上去,也差了一倍还多。 有点大,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下。 他摸了摸肚子。…. 「嗯?」 手中的动作一顿。 随着神念在空中交织成网,他逐渐也看清了地上发生的一切,而也就在这时,张珂注意到,在距离自己几十里外的地方煞气升腾,地面上似有大量的兵马在厮杀。 不光如此,在这其中他还觉察到了术法的波动。 当然,两军正式对垒,煞气涌动的情况下,术法是会受到影响的,即便是神灵身处其中也会受到压制,除非是自身跟战争相关,亦或者纯靠肉身封神。 唯有祂们才能置身其中,而不受到影响。 但,显然这斗法的双方跟这两种情况都不沾边,所以他们的战圈距离真正两军交锋的战场也有一段距离。 一边在空中继续编制自己的神念网络,用来监视地上的情况。 另一边张珂也没有停下来,很快就到了战场附近。 然后就看到了厮杀在一起的修行者。 嗯,近战厮杀... 虽然现场也是符篆跟雷法,火焰狂飙乱射。 但跟他想象中的那种,把法坛立起来,念咒掐诀,风火雷电互 怼,法术漫天爆炸的情况差别无疑有点大。 ......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正在张珂观察的时候,一个眉发皆白的老道掐决念咒。 下一瞬,晴天响雷。 一道银白的闪电突然从空中窜出,在半空中分散成十几道两指粗细的闪电,劈向了不同的目标。 轰隆隆! 有人手持法器,挡住了这道落雷,但也有被敌人缠的太紧,腾不出手来的,便只能硬抗这一道雷霆。 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人瘫软的倒了下去。 直接倒下是最好的,有两个身上邪异之气太过浓郁的身影,虽然没第一时间被雷劈死,但雷霆中诛邪的意味却将他们点燃,化作两个火人。 他们带着熊熊烈焰四处奔跑,引的路上一阵鸡飞狗跳。 几个同伴的死伤,让更多的道士,法师腾出了手,朝着战场中,那最凶狠的蛮子巫师聚拢了过去。 一个不查,身上就被法剑划了几下。 想要撤退,却被法符挡住了去路。 「该死的唐人,啊!」 感受着灼烫的伤口,巫师咬牙切齿:「战事你们既然赢了,那享受成果就好,为什么我要走都不行!」 于是面对巫师的质问,不管是老道士还是其他人眼睛都不抬一下。 他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法剑,剑剑劈向巫师照顾不到的地方,一边口中念诵法咒酝酿术法。 他们又不是刚从宗门里出来的愣头青。 输赢都得嘴两句。 更何况对邪魔外道,有什么好废话的,并肩上乱刀砍死,省的它逃过一命之后钻起来,源源不断的给大唐找麻烦。 「桀桀桀,既然你们不想让我走,那大家都别想活!」 「死,都得死!」…. 巫师在说完之后便开始不管不顾的燃烧自身法力,口中念念有词的同事,手指在自己外露的皮肤上划过,锋锐的指甲将皮肉割开,形成一道道淌血的伤口。 这种诡异的举动。 让临近的修行者们毛骨悚然。 他们也调动了更多的法力,但面对巫师的拼死一搏,还是有些力有不逮,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再加上随着这个巫师的发疯,战场上其他的巫师也跟着燃烧法力。 他们倒没有在自己身上割划,但却一个个双眼通红,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拼着被砍十刀,也得捅你一下的模样,像极了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随着巫师将自己的身体割的,鲜血淋漓。 一股难以言述的嗜血气息,从他的身上缓缓弥散开来。 「我将以我残躯,献给伟大的天狼神,请求您的目光落下,将这些充满罪孽的恶人焚成灰烬......」 后边的话语变的含糊不清,这是因为巫师将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 巫师无视了身上贯穿的法剑,仪式行进到此时,别说是身体被贯穿,就算他现在死亡,仪式也会被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继续进行。 随后,巫师双手撕裂肋骨。 将正蓬勃跳动的心脏拽出,高高举了起来。 「啊!」 含着满口的血腥,巫师愤怒的嘶吼。 随着他的动作,战场上空忽然有一股夹杂着腥臭的狂风吹来,像是几年没刷牙一样,恶毒的味道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一阵阵狼嚎由远及近,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在众人封闭口鼻嗅觉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耳边。 随后,便听到那巫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回过头, 便看到那颗被他捧着的心脏,不知道何时被人咬了一口。 在他们回头的过程中,完整的心脏还在不断变的残缺,就好像有看不到的人,正趴在上面大快朵颐一样。 而至于那巫师,此刻正一边颤抖的捧着心脏,一边低头愤恨的盯着他们。 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失控了,准备请神协助吧,此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抬头看了眼,从远方继续席卷而来的乌云,老道摇了摇头:「要是贫道那道五雷咒炸在他头上,也就没有此事了。」 「跟道长无关,谁也想不到这群巫师会这么...果决。」一旁一个妇人开口:「谁也没料到,这才开战第四天,就遇到了不下十次这样的情况...」 说到这里,妇人也有些牙疼。 这些巫师,打不过就喜欢玩这一手自爆。 可又总不能放这些巫师离去,等他们回去了,就又会用各种邪恶的术法,创造各种恶诡跟邪祟来侵害大唐。 围杀, 就会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有些时候能及时处理,可像现在这样,失手的情况也有。 而这时,事态升级,就该是神明出手的时候了。 在老道着手呼叫增援的时候,巫师那边的气息愈发的诡异。 他的全身上下都长出了银灰色的毛发,嘴巴前凸,牙齿变尖... 顷刻间,一个人变成了一头身材硕大的银灰色巨狼,而他原本开膛的伤口也被缝合后,盖在了皮毛下。 「嗷呜!」 巨狼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随后便迈开四爪奔腾起来。 看着急速袭来的巨狼,众人一边组织着防守,一边眼神焦急的看向老道士。 虽然没有说话,但催促的意思不言而喻。 「成了,法咒被接,援军马上就到,再撑一会儿......」.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章 识时务者(求订阅) 话都说出去了, 老道士猛的一激灵,他刚刚才念完法咒,尾音还没停下,这就有反应了? 这次接收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这感觉就好像过去在师傅跟前被罚抄道经一样,才刚写完,甚至墨迹还没干涸,就被直接扯走批判去了。 老道士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燃烧殆尽的供香,眼中满是迷惑。 什么时候祂们变这么勤快了. 呸,非议神灵,该打! 老道士赶忙在心中道了几声歉。 「好好好,道长这法术总算机灵了一次,这次要能顺利回去我.」 「又再说晦气话了,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前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另外一人及时打断。 那汉子也不羞恼,嘿嘿憨笑两声,随后转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他原本鼓胀的腹部骤然缩小干瘪,一道土色的光芒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朝着巨狼笔直射去。 怪不得,自己先前能拿到那么多奖赏。 可它们最初的实力不足以一口吞下这片土地的所有权,等到强大之后,却发现周边都是竞争对手。 而且,这玩意虽然被烤熟了,但总归还是保留了几分天狼神的气息,提炼出来。 可道士他们却需要顾忌受伤跟死亡,而且经过之前跟巫师们的争斗之后,他们的状态也下滑了不少,很快在巨狼不要命的打法下出现了伤员。 兵卒跟修行者们在欢快的打扫战场的时候。 对一些血脉驳杂的妖物来说,这东西能提纯它们的血脉,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随着他们陷入劣势, ‘有没有可能,它没有魂魄?, 天上神念交织的网络代替张珂看了一眼,随后压在那蝎子身上的力道直接松懈。 经历了今天这一场意外之后,这一部分唐军已经不适合去接连作战,他们需要回到后方接收一场净化,来驱逐身上可能沾染到的邪神气息。 身上的疼痛让它疯狂的挣扎。 一股锋锐的意味正在张珂身后的天空中凝聚,云雾涌动间,一柄巨剑正在迅速成型。 而老道士一伙儿人,也得跟士卒们一起撤退。 毕竟, 虽说在过往的征战之中,神灵斗法,类似的场景也并非是第一次出现,但距离这么近可是第一次。 那原本插在狼头中的吸管甩动着就要抽离,但张珂的神念却更快一步,直接神念缠绕将其死死地捏在手中。 但等了一会,他还是揭开了兽耳青铜鼎,将地上这邪神的残躯吸了进去。 现在留在这儿的就只是一副皮囊。 狂暴的真火附着在「吸管」上,高温直接穿透了它表层的防护,血肉在高温下开始皲裂,枯萎。 只是他们想见见这次赶来救场的神明,道一声感谢,最好能知道祂的名号过后也好供奉些果蔬聊表谢意。 没有了目标,云层愤怒的翻涌了一会儿后,也只能无奈的恢复原状。 …. 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此刻感觉无比的压抑,仿佛有一座山,正从头顶倾轧而下一样,让它们心中惶恐不安。 隐约间甚至还能听到一声充满了痛苦跟绝望的嘶吼。 咯嘣! 庞然大物,正在迅速朝着小肉干的方向变化。 大地上,刚刚战胜了突厥骑兵的大唐士卒们,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别说是野兽,即便是大德高僧估计都得被热血冲昏了头。 这些蛮夷邪神的手段阴诡邪异 ,不得不防。 对于他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逃离从天上坠落的火雨。 而张珂作为这场动乱的中心,面对这地龙翻身的景象,他的步伐比起最初虽然慢了一些,但依旧十分稳健。 两股潮流泾渭分明。 而那跟「吸管」也在真火的照应下显现出了形状。 况且它也真的是打不过,别人不知道,但它再硬顶一刻钟,估计就得被压成蝎子酱。 看着下面因为分赃不均,开始相互争抢的妖物,张珂摇了摇头。 被连根拔起.即便日后它找到了方法再长一个出来,也不可能有原装的好用。 好在那火雨落下之后并没有扩散的迹象。 虽然他们都是修行中人。 而跟它们一起来的还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妖物。 既然感觉那天狼神会来找自己,那留着它的用处可就不只是炼丹跟提取气息了。 一落在那条无形的「吸管」上,真火瞬间膨胀,追根溯源。 随着那道身影的挣扎,无数燃烧的碎块从天空中坠落。 从空中耷拉下来的「吸管」,纤细且长,整体色彩粉嫩.尤其是被张珂拽紧后,血肉中根根青筋分明 看着这「吸管」的形状,张珂面无表情的加大了真火的输出。 一个深埋地下的洞窟中,一只硕大的蜥蜴突然炸裂,很显然,它想在张珂的手中强行保住自己的权柄,但可惜失败了。 虽然嫌弃,但再怎么说材料本身也比那些妖魔高级太多了,拿来炼丹效果不要好太多。 但受限于一部分肢体被抓,再怎么扭动也无济于事。 巨狼好似完全不知疲惫,也没有痛感,每次被法术击中,法剑劈砍都能很快的爬起来再战。 比它们更恐慌的是这片土地上那些强大的精怪,它们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自然会在过往的岁月里尝试着去掌控脚下的这片土地。 「就这?」 站在高处的张珂看的很清楚。 随着一泼血雨飘洒,邪神逃之夭夭 目睹着那片逐渐熄灭的火海,士卒们遗憾的收回了目光,开始打扫战场。 变成这巨狼的巫师,连内脏,带魂魄都被他口中的天狼神给吃了。 在地下深处,雄浑的地气跟水脉搅合在一起,正携带着磅礴的力量冲进这片荒漠中,跟原有的地脉撞在一起,彼此吞噬。 …. 随着一股血雨从空中洒落,那被真火烧灼出一个大洞的空间也在飞速的修复,最终赶在巨剑成型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片灼热的火星从张珂的口鼻中喷涌而出,直奔对方。 在将其中包含的东西焚成灰烬后,便自己熄灭了。 但等停下脚步声后,回头却看到那巨狼正在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脚底打滑直接摔在了地上,随后滚成一团朝他们冲来。 感情,想找一个合适的鱼饵这么不容易啊? 普通的生灵去翻找那些尸体,而一些有了灵智的妖物,恶诡则争抢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红白之物四处飞溅。 那是天狼神最后洒落的热血。 但随着他冷眼旁观,老道士他们陷入了苦战之中。 之所以活灵活现,也是那天狼神在动手。 有外力介入其中,将那狼样邪神的身体切断。 相隔数里,那漫天迸射的火雨都差一点飞到了战阵之中,更别提滚滚来袭的热浪,让他们感觉自己好像是要被烧着了一般。 生怕自己影响到了 那边的战场。 而火海最密集的地方,是一个四肢匍匐的庞大身影,它身上顺滑的皮毛被烈焰焚成灰烬,皮肉散发出一股焦香的气息。 心中感慨着,张珂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逃脱,他出手了。 他在等巫师口中,天狼神的出现。 没有了大军煞气的震慑,那些食肉的动物们也在本能的驱使下,被引诱了过来,开始这场饕餮盛宴。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 淦! 张珂嫌弃的一脚把肉干踢开。 真不愧是蛮夷,能想出这种离谱的方法来。 那喷吐光芒的汉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被撞到后的巨狼猛的一个趔趄。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过在惊慌的同时,他们心中也兴奋无比。 下一瞬,便看到被火焰映的火红的天空,某处猛然膨胀,随着「轰」一声爆炸,天空被烈焰撕开了一道口子,裂隙对面是一片被火海覆盖的空间。 只能蜷缩在一地做山大王,同时阴戳戳的算计其他对手。 现在不认怂,难道非得等到头都掉了,才知道错? 有了蝎子精这个内鬼的协助之后,张珂吞并的步伐陡然加快了许多,剩下的几个掌握权柄的精怪要么果断投降,要么就是被蝎子精它们围攻。 更多的真火顺着「吸管」,消失在当前的空间。 可天空中那所谓的天狼神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感受着身上那股要将它撕裂般的痛苦离去,它有一点动心.但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敢耍花招,痛痛快快的把自己那份权柄分离。 随着张珂的前进,他踏足过的地方,地面在不停的翻涌。 其中万物都在烈焰的灼烧下,扭曲,干涸。 可惜,祂似乎并没有露面的想法。 …. 收敛同袍的尸体,救助伤员,再去割下功勋的证明,之后便可以去修整了。 一根似曾相识的,无形的吸管插在后脑勺上驱使着巨狼的行动,狼脚步打滑估计也是因为那一下正中眉心,干扰到了对方的运转。 当然,到最后投降的没有几个,并不是这些精怪真的都是硬骨头,很多精怪都是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蝎子精就带着几个精怪一拥而上打翻在地,然后然后被压爆。 突厥人又被打的撤退了,大唐会很快接管这里,而为了安定,那些唐人跟他们的神明们会以最粗暴的手段,扫清所有的不臣。 在原地等待了许久之后,老道士无奈的叹了口气,招呼着众人离开。 那弥散在空中的恶臭也正在慢慢变弱。 地上的人们怜悯的看了它一眼,但也就只是一眼,接着便继续抱头鼠窜。 嘴中呢喃道:「不应该的,中了我的哼哈法,即便没有魂飞魄散,也得昏迷数日才行,怎么可能」 光芒撞在巨狼的眉心。 但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而张珂听说过,公公这种生物,是很小心眼儿的。 连自己的地盘都掌握不了,权柄零七八碎的,拿什么来抵抗气势汹汹的张珂,即便它们中有人能想到一致对外,但现在再想配合也来不及了。 「砰!」 头顶上方,那无数神念交汇的大网中有气息垂下,无数的神念交织成一双大手,向着那巨狼的脑袋抓去。 既能拿来定位对方的存在,还能防备它暗中偷袭。 没有了主人的控制,它所掌握的地脉被张珂轻而易举的吞并。 一群人惊慌失措, 赶忙四散躲开。 看着自己积攒了几百年的辛苦,一瞬间钻入地下消失不见,它心痛的眼泪汪汪,但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没有驱散它们,而是掉转了方向朝着荒漠深处走去,。 张珂正站在高地上,看着地上那条被真火灼烧后,缩小的肉干,嘴角微微抽搐。 等到他处理完残局,此时头顶的天色已经快要昏暗下来了,士卒跟修行者们很早就已经撤退。 到那时,当面问一声:你可识得此物? 既然由暗转明,那就不能浪费偷袭的优势。 看着下方随着巨狼爬起来,陷入混战的局面,张珂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手。 但下一瞬,一只巨爪出现在天狼神的身侧,直接伸到它的身下,将那根「吸管」连根拔断。 狼头碎裂。 但他们逃命的速度,显然快不过火焰的自由落体,也就是这把火焚烧的对象并不是他们,才勉强逃出险境。 所有人都在着这位出手便是火海的神祇后续的动作,尤其是当那云海巨剑在酝酿的时候,更是屏住了呼吸.可惜最终那一剑没能挥砍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 某一片沙漠地下,一个有脸盆大小的蝎子从洞中爬了出来,匍匐在地上,念头不断传出求饶的讯号:「大神饶命,饶命,小妖愿意把神位缴出来,归顺大唐。」 负隅顽抗的目标少了一个, 张珂分摊在其他方向的力量就变的更多,地气翻滚如浪潮,一个个置身其中的精怪,都感觉身上仿佛有千军万马踩踏而过,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最终,能活着见到张珂的精怪只有三个。 蝎子精算一个,一只毛发金银交错的沙老鼠,以及一条蛇妖。 三个精怪顺着他留下的气息,一路找了过来,便见到了坐在一块巨石上,正在整合权柄的张珂。 「你们.嗯?」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在等升级,你在等什么? 神念感知到它们靠近后,张珂也睁开了眼睛,随后他微微一怔。 在神念中看到的只是几个妖气蓬勃的妖物。 但真等它们来到眼前之后,张珂才发现这三个妖物全都是母的。 不光是母的,而且如果只用肉眼去观看的话看不到它们本来面目的,能够看到的只是三个皮肤白净,鼻骨高挺的西域少女。 不光是长相,穿着也很符合西域这边的风格。 变成人形的妖物。 张珂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人形的妖物那还是自己在当治水水神那会儿,看到黑蛟水府里的蚌女了。 带清不行,没那个条件。 直到现在的大唐,在这之前虽然也见到过有人形的妖物,但基本不是这里毛茸茸,就是那里长了鳞甲,没有见过化形这么完全的。 而且西域妖物,化形之后自然参考的也是西域人的样貌 看着张珂沉默不语,三个妖怪有点慌了,她们赶忙跪在地上,说道:「是小妖擅作主张了,请您大慈大悲,饶我们一命。」 这下该怎么办——跑路? 摇摇头,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 左右为难。 看着镜子中毫无破绽的表演,蝎子精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收起法术,又在地上滚了两圈,让自己显的更凄惨一些后,这才慢悠悠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是整个南部最强大妖的洞府,若是能求得它的认可,自然不用担心别的妖物拒绝,她的小命也就保留下来了。 便是前几日,大唐数万大军路过也不曾向本王山上放一支箭,他要是那位帝君倒也罢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神敢出此狂言?」 在这期间,她们要是成功张珂自然能开启耕地机模式,马不停蹄的去吞并下一块地方,如果失败了也无非浪费几天时间。 张珂说完,三个妖物,排排坐。 给这三个妖物一个机会的理由也很简单,此地的地脉跟他原有的相比有些太过庞大,他需要时间来让地脉臣服,之后再吞并水脉跟幽冥。 除了它,没有谁对张珂有这么真挚的恨意了。 在回当初那块巨石前后,看着早早带着十几个妖物在这等候的蛇妖,她原本黑漆漆的脸颊,看起来更黑了。 所以,在她说完之后,便感觉到整个洞府陡然间冷了下来,像是进入了寒冬腊月一般。 「要我的权柄,坐在我的头顶?好好好,真不错。」 等她们离去,张珂重新闭上了双眼。 要知道,那边的白蛮,对它们这些妖族的态度可比大唐恶劣多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差一点就没命了。 事情虽然还是那件事,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发生了变化。 真想活命,除非这两位之中有一位能放她一马。 虽然张珂不种田,他的权柄堆砌全靠抢,但它不主动去种不代表他不能找人干活儿啊,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但,现在看来是别想了。 …. 忽略这个笑容,张珂说道:「在此地我最多等你们五日,如果回不来那就趁早跑远一些,祈祷未来大唐的兵峰不会蔓延过去。 再睁开眼,张珂轻叹了一口气。 但可惜,它的想法并不能付诸实际。 如果真能劝它们来投,死罪活罪都可以免除,甚至给你们一个身份也并无不可。」 可越是思考,蝎子精越觉得自己聪明,甚至到最后它都感觉自己善良的有些过头,为了自己这些同族,她做的太多了 看着明显有些走神的蝎子精,张珂轻咳一声,后者猛的一个激灵,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既然唐军的兵峰已经到了这里,那以后这里就是大唐的地方了,除非继续往西逃,但那样不也是抛家舍业,跟投身大唐又有什么区别? 不对,那样比投靠大唐还惨,不光是权柄得丢下,住了几百上千年的洞府也得抛下,成为一个流浪妖不说,或许还得面对极西之地,人族跟神灵的打杀。 这个过程起码得六七天的时间。 蝎子精深吸了一口气。 见状, 也就是妖物,虽然感觉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但蝎子精缓了一会儿,还是踉跄的爬了起来。 面对这位摄人的气势,她选择了隐瞒一部分,修改一部分,再经过自己的口中转述出来。 蝎子原本就垂着的头压的更低了:「大神息怒,请您息怒,小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话音一落,洞内传来一股狂风,直接将蝎子精抛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地上的石头都被她给砸裂了。 而且,这套规则不光适用于妖物,同样套在人身上也是一样。 缓了缓情绪,随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凝水成镜,对着水镜,她变成可怜兮兮的模样,演绎了一番。 蝎子精已经来到了她的第一站, 在她的面前是一座高耸的山峰,山上群妖汇聚,相隔十多里都能闻到那股浓郁,呛人的妖气。 之前就因为它们中的某位,一时不慎被那边的一个神明给拖住,导致数十位同伴被那一剑连身体带真灵全部泯灭,这也导致了唐军乘胜追击。 就在这时,妖王开口笑了:「西突厥掳掠妖物,生灵数年也不敢动我这山中生灵一根汗毛。 「.」 大唐至少还会讲清灵之辈跟向佛向道者不杀,极西之地不论好坏,只要发现就会有一群带着十字剑的铁罐头来抓捕杀戮。 这要是常人,从这么高的山上飞下来,早就尸骨无存了。 她们怎么想的张珂很清楚,无非就是减少竞争对手,赚取更多利润那一套,虽说那些被她们杀死的妖物也不是良善.事实上别说是西域之地,即便是大唐妖物之间奉行的一直都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原指望着让你们几个管辖这片荒漠里的生灵,但目前看来能力尚且未知,心眼却挺小。」 …. 在战事平息之前,这些同伴不会允许它复仇的,甚至只要天狼神敢伸出一根指头,它们估计都会群起而攻,抢先把它杀了。 她赶忙低下头,恭敬道:「蝎子精,见过狮大王。」 「那些袭扰大唐都护府的妖物来源,小妖知道,用它来换,求您放一条生路.」 战线一再前移,直至如今战乱还未平息。 「是大唐。」即便对方没有刻意的针对她,那股弥漫在洞府中的浓烈气息,还是让她有些腿软,颤抖道:「那边来了一个神,将小妖洞府所在的那片沙漠占了下来祂想要向周边拓展权柄,所以派小妖来看看有没有机会。」 乖巧的来到他的面前,任张珂将一缕气息凝成信标,留在体内,随后便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启程前往不同的方向。 那三个妖物身上有他的标记,跑是跑不掉的,除非跑到极西之地,否则迟早都得被抓回来. 随着张珂双眼紧闭, 当下这片沙漠又被这三个女妖擅作主张,帮了他一把,把头全掐了,后续的想要成长起来没几十上百年想都别想。 它只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 咬 牙切齿的看着那个家伙在那里炫耀,变强。 「好,滚回去告诉他,权柄本王有,够胆子就来拿!」 另外这片生机旺盛的沙漠,被她们这么一搞,直接断层了。 随着它的,被张珂收起来的兽耳青铜鼎中,正嗡鸣声不断。 脚下的大地再次轻轻颤抖起来,大地呼吸的韵律正在逐步跟他趋于同步,而在跟精绝相贴的交界处,一层肉眼不可察觉的墙壁,正在悄然融化。 当然,她们之所以敢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都是这片沙漠土生土长的妖物,怎么可能不熟悉自己隔壁的邻居,但真要说有多深的交情,那就夸张了。 对此张珂并不发表意见,争斗他不排斥。 「果真?」 幸亏反应快,给自己找到了活命的理由。 站在山下,看着黑云盖顶的天空,她头皮发麻,但感觉到体内那股浑厚且灼热的气息,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山上走。 原本只是想着能忽悠些脑子不好的家伙。 这个咬牙切齿的,便是被拔掉了残躯的天狼神。 实话实说肯定不行,那既然这样不如让这两位见一面.那位神明的性格她还不清楚,但以狮王的高傲肯定是不屑于解释的。 在西域的一角因为张珂而暗流涌动的时候。 她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借势,借大唐的势,借眼前这位大神的势,去忽悠那些同族让它们主动来投。 直到两天后, 在沙漠的边缘,她看到了跟自己一同出发的金丝鼠,以及她身后的十多个妖怪,蝎子精的脸色一沉。 她将自己要见妖王的诉求传达给对方之后便开始了耐心的等待,直到半晌之后,跟着小妖一路上山进入了洞府之中。 …. 感受着身上仍旧未能散去的压力,蝎子咬了咬牙:「小妖在这片地界还有几分信誉,愿意去给您说服其他的妖物,放弃抵抗,主动来投大唐。」 事情好像被她搞的更复杂了。 蝎子:「当真,小妖可以现在就启程,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见成效!」 而往西的路,现在也被她自己的给堵住了,那位狮王虽然没明说,但如果自己不回去报信,反倒是往西跑的话肯定第一时间被抓住,炮制。 它还说这西域的主人只有突厥,不管是唐人还是唐的神灵敢踏足它的地盘,就只有一个字——死!而且它还下令让那些小妖们不许投靠您.」 刚进去,便看到了坐在最上方的那道身影,只是目光转瞬即逝的接触,蝎子精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全身上下都又麻又痛。 他只是不满的只是这三个女妖没征求他的意见就动手。 它们的存在越多,这片土地就会越繁盛。 扭头看看那妖气弥漫的山峰,她有些想哭。 打一场,不管谁杀死谁,对她而言都能活命。 之前就说过,生灵旺盛,会对地脉的成长起到促进作用,尤其是那些山野精怪,它们就相当于一座城市里的人口。 前两块地盘的妖物,沾染了邪异之气的太多,被他清洗了一遍,剩下的根本扛不起大旗。 「尊神,小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原本都已经说动了那些同族,但最后在狮王那里碰了壁。它说区区小神,敢过来就把您扒皮,蒸着吃了。 发生在西塔克拉玛干上的动静并不小,至少对于那些修行者跟双方的诡神而言,张珂的举动无异于拿着喇叭广而告之:这块地盘爷罩了,以后都擦亮眼睛,注意点哈! 原本如乌云盖顶一般笼罩在蝎子身上的神念悄然散去,而另外两个妖物见 状也赶忙赌咒发誓,等到身上笼罩的神念一同散去之后,她们仍旧感觉心惊肉跳。 走到山脚下,被两个小妖拦截。 张珂眼中光芒明暗不定,既然能用上的打工仔都被掐干净了,只剩下这三个女妖对他来说也派不上用场。随着张珂的心绪起伏,笼罩在天空中的神念也低垂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投射在三个妖物的身上。 「听我家小妖说你是来当说客的,来说说你是替谁来邀请本王的啊,突厥,大唐?」 有人开心,有人漠视,也有人恨的抓耳挠腮,恨的咬牙切齿,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身体,它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家伙撕的稀巴烂。 回过神来,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三个女妖,目光在她们身上审视了一番,张珂淡然道:「将这些生灵交给你们,我不放心。」 有那位留在她身上的标记,找不到解除的办法,自己就像深夜明灯那样显眼,在这即将被大唐统辖的西域内没有能让她休憩的半寸土壤。 兽耳青铜鼎在他怀里响了五天,他都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偷袭。 这个公公也太能隐忍了。 他想不明白,不趁现在偷袭,它难不成想等自己多升几级? 别人是生怕养虎为患,您老人家是只怕被打的不够狠。 心中吐槽了几句,回过头便看到了聚集在自己面前的三十多个妖物。 (本章完)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二章 慈悲,太慈悲了(求订阅) 去的时候三个女妖,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三十多个妖物的庞大队伍,而且它们个个身上都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证明了她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除了蝎子精。 这家伙不光没有带回来一个妖物,还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 张珂不明白,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觉得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呵,想的倒挺美......他倒是要看看,出去五天时间,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这时,蝎子精注意到张珂原本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从她身上移开,这让她心中害怕的厉害,她急切的想要开口解释,但又担心自己表演的太刻意,被觉察到什么。 只能强自镇定,装作委屈落泪的样子,想搏得一个机会。 毕竟,之前两次活命的机会不就这么来的吗? 然而,下一刻发生在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心中猛的一悸! 因为她看到,之前被这位留存在自己体内的印记从她的身前飘了出来,随后在空中变换成一面透明的镜子。 而在镜面中,出现的正是她当初从这片沙漠离开的那一幕,音容笑貌样样俱全。 镜中的画面急速演绎,从沙漠离开,到走入狮王的洞府,而后她从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大唐那边来了一个神,将小妖洞府所在的那片沙漠占了下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蝎子精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夺路而逃,但刚一起身却被一股歪风一推,将她送到了张珂的身前。 他手掌捏着那精致白嫩的下巴,将蝎子精的脑袋送到镜面前然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张珂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难不成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蝎子精的面色惨白的厉害,但她又无法挣脱钳在下巴上的手掌。 只能在三十多个同族的见证下,看完了自己精湛的表演。 随后她便被拽到了张珂的面前。 「尊神,我...」 看着这梨花带雨的面庞,他淡然的开口道:「事不过三,你已经浪费了两次机会,没有第三次了!」 嘎嘣。 是骨骼碎裂时发生的声响,张珂没给蝎子精再辩解的机会,直接动手捏碎了她的脑袋,松手将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扔在地上。 而此时,蝎子精魂魄才从身体中分离出来,看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迷茫。 然而没等她的魂魄清醒过来,幽冥突出现,裂开一个口子将她吞进其中,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处理完这个两面三刀的蝎子精,张珂才转过头看向其他的妖物,随着他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妖物都主动避开了他的视线。 虽然看了镜子中演绎的画面,大家都知道蝎子精罪该万死,她死的理所当然,但它们听人说起过唐人有个词语叫做杀鸡儆猴。 鸡被杀了,猴子又怎么敢不害怕? 如果说其他妖物都是不得不怕的话,那最初的金丝鼠跟蛇妖就是真的胆寒了,她们事先可不知道那道印记还能够用来留声留影,要知道她们这番出去,虽然完成交代的任务,但这过程中,多少有些摸黑这位神的地方。…. 这要是把她们的印记也拉出来,公开处刑...... 两妖颤颤惊惊的看着张珂,然而后者却无视了她们的目光,转而开口安抚其他的妖物。 在许诺保证它们的安全以及不影响它们的生活之后,张珂从这几十个妖物的手中得到了周边大片区域的地脉掌控权。 权柄到手的很轻松。 但其实妖物们也没得选,西域的战事虽然目前还没落幕,但明眼人看来都知道,如今 大唐已经稳定的占据了上风,除非现任唐皇突然暴毙。 否则接下来唯一可看的就是西突厥能坚持多久,又或者在尽吞西突厥之后,大唐的兵峰会不会还向周围扫射... 当然,后面的那是其他周边邻国需要考虑的事情,跟它们这些妖物没什么关系。 只要还在大唐的版图内,那留给它们这些妖物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臣服,要么作乱。 后者被灭只是早晚的事,妖物们自己都不会纵容一个跳蚤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折腾,更别说是霸道的唐人。 而前者既然是臣服,那权柄交给谁不是交? 眼前的这位神明,至少还愿意跟它们这些蛮夷商量,给它们做保证,已经很不错了,唐人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更重要的是,在这之后祂还跟它们做了一笔交易。 在这位权柄所占据的区域内,它们这些妖物可以将那些灵机旺盛的节点作为洞府,虽然范围仅局限在野外,但对妖物们而言,这条限制有跟没有没啥区别。 西域整体环境就是戈壁跟荒漠,虽然也有河流跟绿洲,但相比之下还是前者的范围更广袤。 大环境如此,人类就算多吃多占,他们又能占据多少地脉节点? 至于代价...多生孩子,多植树,稳定节点气机(修洞府)这算代价吗? 这就是明摆着送福利! 原本只是无奈的选择,结果没想到现实比天堂还美好,一些感性的妖物们当即泪崩了,跪在地上抱着张珂的大腿嚎啕大哭,而剩下的那些也是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老爷慈悲,老爷伟大... 看着妖物们感恩戴德的样子,张珂接受的理所应当,他就是这么慈悲且伟大,所以赶紧干活,一年十八胎,一胎十八个...到时候一家子整整齐齐的都去趴在地脉节点上稳定气机,汲取灵机。 它们日夜不休两班倒, 他的权柄自然也跟火箭上天一样蹭蹭狂涨。 ...... 一番表演之后,张珂送走了这些感恩戴德的妖物,刚准备闭眼,就看到了仍旧跪在自己面前的金丝鼠跟蛇妖。 这些个女妖小心思太多,他真要公开处刑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更何况,她们担心的事情在张珂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是在跟几个女妖温泉中嬉闹时偷偷讲了自己坏话罢了,谁还没说过几句领导的坏话啊。 无伤大雅,但既然她们觉的跪着安心,那就多跪会儿。…. 先前安抚那群妖物已经耗干了张珂为数不多的耐心,他现在迫切的想去接收它们送来权柄,去跟周围那些不听话的地脉好好的玩耍一番。 没有理会这两个女妖。 张珂直接闭上了双眼,再度沉浸到对地脉的调校中去。 北部正在被唐军猛攻的四个地块此时一齐震动了起来,大地之下分散的地脉在经过短暂的躁动之后,渐渐安稳下来,在相互串联的同时也跟张珂现有的地盘逐渐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在突如其来的一场地震之后,正在四处征伐的唐军忽然发现,他们脚下坎坷的地面不知何时变的平整了一些,空气中传来一股带着肉味儿的芳香。 只是轻嗅了两口,原本刚刚有点苗头的疲惫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内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涌动。 此消彼长。 于是,对面的突厥人就到了大霉。 唐军就像是吃了某款蓝色小药丸的野猪一样,嗷嗷叫着冲了过来,直接蛮横的撞开骑兵的阵势,然后在战阵中横冲直撞,将所有人都干翻。 收敛尸体,割下战功,将战场打扫之后 ,唐军像是一阵黑风,向西域的更深处席卷而去。 受到照顾的不光是唐军,那些修行者们在围剿巫师的时候也变的一帆风顺,除了唐军体验到的待遇之外,他们的术法威力凭空增幅两成,两成就足以轻松镇压绝大部分想要自爆的巫师。 剩下偶尔蹦出一个意外,他们刚燃烧法力,脚下的大地就突然陷了下去。 地气如同一条条锁链,将他们绑缚的死死地。 随后这些被绑缚的巫师就钻入地下,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不见。 看着在涌动中恢复原貌的地形,这些修行者们面面相觑。 上次这么顺利的时候还是在征伐高句丽... 在张珂的刻意相助下,唐军仅仅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北到南砍了个遍。 最后即便是万灵丹,也弥补不了他们疲惫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分兵驻扎之后,剩下的大军再继续往前推进的话就有点冒险的意味了,无奈只能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突厥人后撤几十里后,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张珂掌握的权柄范围也跟着唐军的步伐来到了姑墨,经过新一轮的整合,他的实力涨到了【六品】的边缘,只要再吞并两三块小的地盘就能达到【从五品】的程度。 可惜,唐军停下了。 仅凭他自己...神念感知了下,在边界外那数十道正阴戳戳注视着自己这边的目光,在不确定对面究竟藏了多少老六的情况下,张珂没有贸然动手。 他睁开眼,看向自己身前那些被地气锁链绑缚的巫师:「在这呆着也是等死,不如这样,我给你们个机会,如果你们之中谁能叫来那些邪神,我就放谁走,如何?」 说完他松开了这些巫师嘴上的束缚,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沉默的低下头去,只有一个年老体衰的巫师,神色激动:「你才是邪神,你才是恶魔,该死的家伙,伟大的天狼神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张珂眼前一亮。 天狼神,大家老朋友了。 他直接松开了绑缚在老巫师身上的锁链,示意他给自己表演一下。 这老巫师也不负所望,在确定张珂不会对他出手之后,直接开始燃烧所剩不多的法力,召唤他的天狼神。 在他的心里,自己失败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被那群大唐的修行者们阴了,那群不讲武德的家伙,在大家开战前就召唤了神灵,自己是被偷袭的,非战之罪。 如果他有所准备的话,那最后赢的肯定会是他。 区区唐人的神灵,怎么能跟伟大的天狼神相提并论。 而现在既然这唐人的神灵这么狂妄,那就该让祂见识一下天高地厚。 虽然这么做意味着他也会死,但能用自己的命换一个唐人的神,他觉得很值。 随着老巫师颤抖着将心脏举过头顶,已经失去了舌头的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含糊声,一股夹杂着腥臭的风忽然在荒漠中吹起。 相比于上次直接将吸管戳出来,吃亏之后它无疑变的谨慎了许多。 它并没有直接去享用自己的祭品,而是将一缕神念随风投来,在附近仔细的搜查起来,然而此时的张珂早已经把自己隐藏了起来,他跟身下的岩石彻底融为一体,一点气息都不外泄,只保留了一双眼睛还在活动。 那缕神念在周围找寻了一圈儿,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空无一物的半空中突然掀起了一阵波澜,紧接着一个短小的吸管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慢悠悠的朝着老巫师的方向靠近。 可怜的老头,身上的血都要流光了,面色惨白的跟个诡一样,换成其他人早死了,但受限于这诡异的仪式,即便胸膛被刨开,心脏都摘了下来,他 也仍然保持着一丝生机。 随着吸管靠近老巫师,贴在他的头顶,一阵咀嚼声伴随着老巫师的惨叫响起。 痛苦的哀嚎声,落入到附近的巫师耳中,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尝试着像个毛毛虫一样,朝更远的地方蠕动。 在他们挪动的时候,张珂的目光已经越过吸管,看向了空中那片涟漪不断的空白处。 接着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声飞了出去,伸手触摸到涟漪的一瞬间,被他收敛,藏匿在体内的地脉之力便轰然释放,下一瞬张珂的体型开始疯狂的膨胀。 一个数百米高,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巨人从荒漠中站起身,强壮的双臂抓紧那片涟漪的空间猛然用力——撕拉!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片遮挡被张珂撕成两半,露出了后面正撅着身子控制吸管的天狼神,它目光呆滞,且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庞然大物,脑子里不自觉的发出了人生三问。 而在它身后漆黑的空间中,有几十个模糊的身影,此时随着天狼神的暴露,它们一同转过头来,面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狼神,实惨(求订阅) 「该死的天狼!」 「我就知道,迟早得坏在这个家伙身上。」 「别废话了,快,快把它踢出去,快啊!」 「......」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片漆黑的空间中陡然爆发了一声声惊叫,与此同时空间内的黑暗疯狂涌动着,想要像上次那样断尾求生。 但有了之前的教训,张珂又怎么会让它们如意。 真火顺着被他撕开的裂缝烧灼了进去,漆黑的空间,瞬间变的火光冲天。 那些伸到天狼神背后的手,同样也被烈焰灼烧着,真火并不单纯停在表面,它还顺着毛发跟肌肤的纹理向下延烧,深入血肉直达骨髓的痛苦,让这些手掌的主人们痛的龇牙咧嘴。 可即便手上的毛发都被烧的焦黑,皮肉都在逐渐变熟,它们也不敢松手,仍旧咬着牙往外狂踹天狼神。 算上之前,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在大唐控制的区域频繁露头。 真以为那位的剑不会再劈下来? 再来一两次,被锁定了气息,就算它们躲藏的再好,也会被循着因果砍上一剑。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天狼神这个家伙今天必须滚出去。 它们不想死,天狼神也不想当这个炮灰啊。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它便感觉到了踩在自己背上的腿脚,第一脚就差点将它踩出去,也就是撕开的裂缝处还有一尊巨人在守着,抵着对方的手边它才稳住了身形。 「不要,你们不可以这样,我为突厥留过血,我为突厥丢了根...今天为了安危能联手踹掉我,明日就会轮到你们其他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有先例啊!」 天狼神蜷缩在边缘,四肢死死地抓紧空间的裂隙,声音悲戚苦苦哀求,不过没什么作用,其它人铁了心要把它踹出去。 「快松手吧天狼,为了大家,你去死好了,你死了我们会替你照顾好你的族翼。」 空间中有身影开口劝慰,但下一刻却被天狼张嘴直接骂了回去:「我死了,留着这一群小狼崽子有什么用。」 「不如你们下来跟我换一换,你死,我替你照顾好妻儿如何?」 它算是看明白了,一群冷血的家伙,今天它还就赖着不动了,要么把它救回来,要么大家就一起等着被砍成渣滓。 打定了主意,天狼索性趴在地上,全身的力量都为了抓牢自己脚下的这片空间。 即便头上被打的满头包, 后背被撕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也咬着牙死不松手。 鲜血汇聚成涓涓细流。 跟碎肉,毛发一起顺着裂隙淌落在地上。 一群邪神圈踢天狼神一个,后者死撑着不吭声。 这残暴的场面,让空间外的张珂都有些愣神。 好像自己跟它们才是敌对的吧,不管是撒诱饵吸引天狼神,还是撕裂这片空间都是他做的,怎么看它们从头到尾都不看他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反倒是自己人先内讧起来了?…. 不过不理会更好,刚好趁着这机会再把这裂隙撕的更大一些。 而且,在神篆的召集下,天地间的风灵汇聚,从裂隙钻进了空间中,原本熊熊燃烧的真火在有了风的帮助后变的更加爆裂,此刻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箱,欲要烤熟其中的一切。 同时,在空间里辗转一圈之后,再返回时风灵会带着其中所有邪神的气息出来,在张珂的引导下飞到空中,向着敦煌的方向流动。 借助神念的感知,张珂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气息从敦煌的方向升起,迅速略过整个都护府的上空,随后来到他的头顶。 下一瞬, 受张珂呼唤集结而来的风灵,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夺走了控制权。 天空中云雾翻滚升腾。 无数的兵戈之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跟云雾交织在一起,一柄长度超过千米,表面刻画了金银铜铁,羽翼飞禽的古朴长剑正在迅速凝实成形。 即便还未成型,但光是弥漫的杀伐之气,就让在下方的张珂汗毛直竖。 而他只是被余波扫到。 那些躲藏在空间中,连面目都不敢示人的邪神们,才是这柄剑真正的目标。 剑锋高悬, 剑尖直指。 原本凌乱的空间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一双双猩红的目光从伤重的天狼神身上挪开,看向了张珂。 一股浓烈的恶意正在将他包裹,在真火还没能烧灼到的地方,一滩黑色的影子突然窜了出来,直奔张珂卡在裂缝上的双臂。 随着黑影,一同而来的还有各种术法,毒云,垢气,以及一股黑红色,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血云。 「别叫邪神了,不如起个名字叫脏神吧。」 张珂想象不到,还能拿天葵血来炼制术法的...而且看那红的发黑的样子,就知道一定窖藏了很久。 他几乎是下意识,将靠在自己手边的天狼神提了起来,朝着那片五彩斑斓的云雾甩了过去。 滋滋滋——「啊啊啊!!!」 这天狼神进到那片云雾中后,立马发来了可怖的嘶吼。 它原本刚长出些许毛发的身体,经此一次又变成了秃毛狼不说,全身生出密密麻麻的水泡。 随着水泡的生长,它的身躯也渐渐变的干瘦了下来。 也就在这扔飞天狼神的功夫,那道迅捷的黑影已经来到了张珂的身前,电光火石之间钻到了他皮肤的纹理中,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嘶!」 仿佛被人在心间咬了一口痛的让人直皱眉头,而且一股漆黑的色彩正顺着伤口在他指骨上蔓延。 见状,张珂下意识的抽回了这条手臂。 黑影们立马准备动手封闭空间,然而下一瞬,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裂缝外笼罩了下来。 不是天上那柄要命的巨剑, 而是一座半虚半实的山峰。 张珂向来都是挨了一拳,立马还对方两拳的性格,此刻的他虽然一条手臂刺痛的发不出全力来撑门,但仅剩的右手也够用了。…. 拎出自己的神印化作山峰,抬手就怼。 黑影们缝补的工作直接报废,山峰冲撞下,整片空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一道道裂痕纵横交错。 看到天空中那已经凝实大半的巨剑,似乎是察觉到修补无望,这群黑影索性放弃了逃命,自己撕开了藏匿的空间,直奔张珂而来。 一个硕大的牛蹄直接踹在他的胸口,让张珂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一柄脊骨样的手杖飞来,插在了他的肋间,深入血肉。 从中伸出数量众多的丝线,顺着伤口扎到血肉的更深处,刺在他刚成型不久的五脏上。 而这它们就好像两军交战前的号角声一样, 一道道身影紧随其后,从空间中钻了出来,十多位邪神将张珂包围起来,一起冲着他下手。 既然活不下去了,那就拉着这个罪魁祸首一起去死。 ...... 虽然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但整个人的气息非但没有丝毫的衰弱,反而变得越发凶狠,暴戾。 就在那个长着牛头的邪神,趁他精神分散上前踹了一脚准备离开的时候。 张珂突然回头,一 把掐住了那牛头邪神的大腿,反手就将它砸在了地上,接着一脚踏下,来回碾动。 毕竟是蛮牛,皮糙肉厚。 只是外力的挤压一时间还不至于会死。 但紧接着三昧真火顺着张珂肋间的伤口洒落,在把那头蛮牛点燃的同时,张珂因为身上伤口里乱七八糟的瘟毒,虫卵...他也难以幸免,双双置身于真火的炙烤中。 而面对被真火笼罩,灼烧的张珂,其他先前就被这玩意烧过的邪神也多了三分忌惮。 发现了他们情绪的转变,张珂反倒主动贴了上去。 ...... 就在张珂陷入被围攻的困境中时。 敦煌,西岳庙中,那原本如泥塑般的神像突然颤了一下。 接着整个神像都变的鲜活了起来,祂抬起头,视线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了战场。 看着那个被十多位邪神围攻,却依旧打的有来有回的身影,祂的眉头皱成一团。 这......谁教出来的啊? 三昧真火是让你用来点自己的?神印是拿来砸人的?还有你的法宝呢,现在不拿出来用,留着给你生崽呢? 如果忽略双方身上鲜明的气息不谈,即便是那些西域的蛮夷邪神,看着都比他更「正」。 祂的神像满头雾水...... 不解归不解,但祂得出手了。 剑都摆出去了,总不能停在天上不用。 再说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祂就感觉到周边出现了诸多气息,不排除这其中有来看热闹的,但更多人应该都是抱着掺一手的目的来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唐军这突然雄起的原因大概也都传了出去。 一次倒也罢了,眼下他又出手拖住了西突厥的神祇。 再继续让祂们这么钓鱼,西突厥能撑多久,唐军后续会不会再向外扩张...要知道在这西域之地,绝大部分神祇,精怪都不怎么欢迎唐军的到来。…. 毕竟它们已经习惯了过去拳头大就是理的规则,现在要被按着去学习大唐的风俗跟习惯,它们自然不会乐意。 为了拖慢大唐的步伐,这些人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为此杀一尊神灵,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中原一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若是大唐能经历三五代帝王,再孕育,选拔些地祇上来,也不至于像现在如此窘迫...」 「嗨,吾看着还敢动手,死来!」 祂的话音一落,远隔数千里外的巨剑猛的挥落。 刹那间天地为止一静。 随后如海啸般,汹涌澎湃的风压落下直接将那片还在燃烧的空间彻底斩碎,接着剑刃轻轻划过几只邪神,瞬间身躯跟魂魄一同消亡... 巨剑去势不减,越过了边界之后砸在了一座山峦之上,刹那间地崩山摧。 整座山峦中的生灵,连带着那些隐蔽的目光一起,被葬在了大地之下。 而直到此刻,巨剑中的兵戈之气还仍保留过半。 见状,那些原本还在附近观望的身影赶忙逃窜,暗中窥伺的目光也匆忙离去。 随着现场只剩下一道身影,天空中的巨剑也溃散成云雾,缓缓飘散。 至于说张珂,在现场被清洗干净之后他也松了口气,随着山水脉络从他的体内抽离,他的身形也迅速缩回了原来的正常大小。 看着这满地狼藉的场面,张珂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自己再忍忍的话,等到【从五品】事情可能不需要这么麻烦,至少能更从容的处理这些邪神,不至于一着急就失了水准。 不过这种事情也 急不来。 技能池跟道具栏的扩充并非一朝一夕能达成的,自己的成长也需要相对漫长的时间。 眼下更重要的事还是享受胜利的果实。 邪神是大唐神灵对这些蛮夷野神的一个蔑称,再加上它们的术法确实比较诡异邪门。 张珂也沿用了这样的叫法。 但实际上如果抛开偏见,它们也是统治一方的神灵,虽然方式恐怖了些,但自然作为神就有祂存在的根基,要么是权柄,要么是信仰。 他把这些散落的尸体都搜集了起来,但可能是那巨剑下手太狠,处理的太干净,除了这些碎肉就没有给他留下多少东西。 权柄自然也被崩碎了,但好在凑一凑还是能挤出来点,做个标记也方便他之后去找。 没有搜集到权柄,那其他的东西对张珂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等等,那头牛!」 张珂突然灵光一闪,顺着自己的神念,找到了之前被他几乎踩到地下的邪神·牛。 这家伙先是被碾压了半天,又被真火灼烧,在张珂找到它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将它拖出来,张珂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没猜错,这家伙确实是某个地方的山神。 总算没有白干。 将它的身体摆正,张珂的神念顺着它身上烧灼的伤口探入了邪神的体内。 「...」 粗暴的动作,让它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挣扎着想要起来再踹张珂一脚,但它濒临崩溃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动作了,甚至就挣扎的这两下身上的伤口就崩开,露出了皮下仍在燃烧的血肉。.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汝可识得此物?(求订阅) 随着牛样邪神的挣扎,它的伤口崩裂,再难以束缚住体内流窜的真火。 「轰!」 没有了牛样邪神的抵抗,得流露在外的火焰猛然窜起几十米高,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火海中迅速被焚化,只剩一副骨架在烈焰的炙烤中迅速变的酥脆。 最后坍塌下来变成一捧骨灰。 不过在觉察到不对劲之前,张珂已经伸手探了进去,将它体内的那份权柄取了出来。 他一边动手清理着上面属于邪神的气息,一边看着从骨灰里钻出来的邪神魂魄,在真火的炙烤下被一点点融化。 直到烧光了所有的可燃物,真火自己熄灭,张珂才收回了目光。 别看这些邪神在帝君的手中撑不过一剑,但那是西岳帝君,不算那些难以下凡的天神之外,数遍整个大唐活跃的神祇。 这样的也就寥寥五个。 对于自己而言,这些邪神还是挺硌牙的。 单个的还好,像天狼神,这牛邪神,他都能稳稳单吃对方。 但,经过唐军跟帝君的双重扫荡之后,如今这些邪神都喜欢扎堆聚集在一起。 像这样是十多个聚集的情况,之前的他是万万不敢动手的,当鱼饵都得深思熟虑,也就是现在连升两级,张珂才打起了它们的主意。 当然,这也就到上限了,再多就不是他猎杀邪神,而是被邪神围杀了。 在这段时间里,感受到斗法余波逐渐平息之后,先前投靠他的那几十个妖物也边哭边跑的找了过来。 毕竟它们的家产都已经交了出去,又刚刚搬了新家。 相当于它们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张珂的身上,妖物们能不上心吗? 看到张珂安然无恙之后,这些妖物们才收起了泪眼汪汪的表情,放下了心中的担忧...随后它们便注意到了那堆积成山的碎肉块。 这些碎块,虽然被帝君一剑斩断了生机,但像是血脉,妖气,以及本身血肉当中的营养并没有一同消散,不然真一起被剑气消磨干净的话,也留不下这满地的残尸。 而这些东西对妖物们来说就是大补之物。 增进修为,提纯血脉,感悟术法...几乎是全方位的提升。 就这么摆在眼前,对妖物们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没有直接冲上去抢夺,都是它们对张珂的尊敬。 嗯,以力服人。 「老,老爷...若是没用的话,不如小妖帮您处理了?」在一众妖物挤眉弄眼之后,也不知道是被谁推了一把,金丝鼠踉踉跄跄的跑到张珂的面前。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询问。 看到老爷挪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金丝鼠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碎块... 虽然其中没有了权柄对张珂的价值大大降低,但胜在材料还不错,能拿来炼些丹药...当然,也能用来炼制法宝,又或者修行邪法,但后两者他一个不会,一个不屑学。…. 而至于炼丹。 上次开炉炼制的万灵丹还没消耗完呢,再来一炉...也不是不行,如果能带出去张珂倒也挺有兴致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 但既然带不出去,那这玩意攒太多也没什么用。 既然,妖物们对这些碎块感兴趣,那就给它们,自己只挑几块好的,留在鼎内备用。 「你给它们分了吧。」 ‘我,我分?,听到这话,原本还忐忑不安的金丝鼠猛然抬头,双目精光闪闪,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的账一笔勾销,不光如此,她的地位也不一样了。 嗯,比它 们这些妖艳的家伙更受看重。 心里虽然怀揣着大大的梦想,但金丝鼠也不敢有丝毫的膨胀,她可没忘记,之前的蝎子精是怎么自作聪明,把自己害死的。 很快,在金丝鼠的分割下,所有的妖物都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随后匆忙朝着自己的洞府赶去,只有金丝鼠,在外边转了一圈之后又回来了。 而看到她的举动,原本准备离去的蛇妖,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也靠了过来。 看着两个女妖低着头,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 张珂嘴角一抽。 但他也没有制止,说实话这么些天不是在打地脉,就是在打邪神,要么清缴妖魔恶诡,几乎就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 现在,看她们明争暗斗的样子养养眼,也挺不错。 当然,前提是这两个的本体一个金丝鼠,一条小细蛇,都不是什么丑陋的生物,而化形之后的样貌,在张珂看来也是上上之选。 如果是猪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欣赏着女妖打架,张珂顺手拿出了兽耳青铜鼎,准备将自己留下的那批碎肉存进去,然而在鼎盖打开之后,张珂察觉到了周围有一丝十分隐晦的波动。 要是他没感觉错的话,张珂抬手凝风成刃,直接冲着身侧挥「刀」斩了下去。 「碰!」 刀刃虽然落在了空处,但那片地方却有两滴热血洒下。 先有帝君挥剑清屏。 而后他在解决了邪神·牛,之后张珂还特意检查了下周围,确定没有潜藏的东西。 但是没有想到,有人居然能连续瞒过两次,潜藏到自己周围,如果不是自己开鼎时,对方泄露了一丝气息,还真没察觉到。 如果能一直潜藏在暗中也就罢了。 可惜,露出了马脚。 神印在张珂的怀中轻轻震荡,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发散了出去,大地在微微震荡,头顶风灵呼啸而过,不止如此,他还一一翻找过自己鼎内的东西,最终停留在某一物上。 神念操纵着将那块小肉干提了出来。 张珂说道:「还惦记着这个呢?」 看着被拽在空中的肉干,以及张珂手中点燃的一缕真火。 「你这该死的,卑鄙的唐朝神灵!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胁迫本神。」…. 随着这半生不熟的汉话,在距离张珂几百米外,一个硕大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是天狼神这家伙,。 但,在他记忆里这家伙应该奄奄一息的趴在那片空间里,后续随着帝君一剑跟那片空间一起被埋葬才对,它是怎么活下来的。 尤其是看它现在这幅尊荣,还能藏在暗中躲过他的感知。 张珂心底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现在的天狼神,比它在那片空间中的模样还要惨,全身银光闪闪的毛发早被烈焰跟血雾腐蚀殆尽,皮肤上原本水泡也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脓包,被撑的纤薄的皮肤下是一汪血色的脓液。 而正因为这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脓包,它的身躯变的肿胀非常,要不是某个明显尺寸不和的零部件,张珂还真认不出它来。 在张珂审视天狼神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这边。 只是它的目光并没有在张珂的身上停留,从头到尾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块被挂在空中的小肉干。 「怎么,认识?」 面对张珂的调笑,天狼神本能的呲牙,但却似乎牵扯到了身上的脓包,深吸了一口气,它才说道:「怎么样你才能将它还给我?」 张珂:「我只要权柄。」 天狼 神说道:「别的不行?」 看着张珂果断的摇头,天狼神那本就狰狞的狼头变的更加狰狞。 一双狼眼在张珂的身上来回打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瞬,正在张珂控制下的气流变的紊乱起来,有一股力量正在跟他抢夺风灵的控制权。 不止如此。 天狼神身上的脓包纷纷破裂,一道道血色夹杂着昏黄的水柱喷涌而出,化作无数的水箭朝着张珂飞来。 还没到眼前,那股恶臭的味道就已经熏的人睁不开眼睛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它这一身脓包来自那些邪神的术法...... 张珂可不想让这些污秽的东西沾到自己的身上,地面隆隆作响,一道土墙从他的面前升了起来,挡住了飞来的水箭。 撞在土墙上,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 滚滚白烟升腾而起。 张珂既然拿出小肉干来挑衅,就根本没想过跟这家伙和谈,笑话,杀了你东西也是我的! 怀中神印震荡不休,代表着呼风唤雨的神篆前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原本还紊乱的气流被迅速抚平,随后化作无数的锐利的风刃从天空中落下。 先逼迫天狼神放弃挤那一身恶心的脓包,分散它的精力。 随后引动地下的水脉,随着地下水向上涌动,一缕缕凭空出现的气息融入了水中,原本卷着沙土的浑浊水流瞬间变的清澈下来,泥沙沉底。 「轰隆隆!」 水流冲出地面上百米,随后在空中形成一道巨浪倾轧而下。 看着头顶清澈透明的浪潮,天狼神心中顿感大祸临头。…. 它想要再次潜藏起来,躲过这个浪头,但身体刚刚有潜藏的迹象,脚下的大地跟空中的气流齐齐发力量,硬是打断了它的术法,将它从潜藏的状态中挤了出来。 与此同时。 地气化作数十道锁链将缠绕在它的身躯上,将天狼神牢牢地固定在原地,为了防止它再用什么诡异的逃生手段,张珂还特意把幽冥拉了出来,开出一道裂隙,随时准备接收它的魂魄。 在这种严密的封锁下,天狼神的气息虽然一直忽隐忽现,但始终没能从他的眼前逃脱。 随后浪潮一拥而下,将天狼神淹没在滚滚浪潮之中。 随着水流的加深,天狼神的身躯逐渐被水淹没,它动手挣扎时才发现这诡异的水流居然不能提供一丝浮力,甚至于想凭借术法浮到水面上去也做不到。 它只能呆在水底,且随波逐流,直至被涌动的水流送进幽冥。 到了幽冥里,就不怕它再随意遁走了。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张珂还是源源不断的用【翻江倒海(凶)】调来水流,将天狼神浸泡在其中。 蕴含一部分弱水本质的水流,跟地气锁链的绑缚,足够将它困住了。 更重要的是水流不光是有鸿毛不浮的效果,置身其中还会被腐蚀真灵。 眼看着天狼神双目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它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周围的流水却趁此机会不断的灌进它的肚子里。 内外夹击。 张珂踩在水面上。 要像是真火灼烧邪神·牛一样,亲眼目睹它的魂魄被弱水侵蚀,崩塌。 然而,过了一会儿,张珂却发现天狼神的魂魄在溃散了一部分之后,居然止住了继续衰亡的势头,一层荧光笼罩在它残存的魂魄上,抵抗着水流的侵蚀。 张珂眉头微蹙,暗中加大了水流的冲刷。 可有那层荧光的存在,天狼神大半的魂魄都在笼罩下,只有每次流水湍急的时候,才能从中撕扯下一部分 碎片来。 进展缓慢, 而且天狼神的魂魄越是残缺,荧光对它的保护也就越完整,到后来每次只能刮下来一点点碎屑。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翻江倒海】就碰到了这么古怪的情况。 荧光对魂魄的护持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西域缺水。 换做在其他地方,以六品地神的力量,撬动水脉形成的洪峰能轻松淹没数个州府,但在这里,连他这片独立的幽冥都填不满。 水不够多的情况下,浪潮再汹涌,效果也很有限。 见弱水淹不死它,张珂索性再喷出一道真火去。 处理不了魂魄,那就先把这幅躯壳烧掉,缺少了身体很多手段自然施展不出来,又有幽冥的镇压它想跑就更难了。 或许是觉察到了张珂的恶毒心思。 原本已经瘫软在水底的天狼神猛的挣扎起来。 那层荧光荡漾起来,在水底掀起一层层涟漪,天狼神的身影又一次变的晦暗起来。 「还想跑!」 张珂暴喝一声,神印出现在他的手中。 嗡! 一层光晕从神印中散发了出去,霎时间幽冥的环境变的阴森起来。 水底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只只肢体残缺,相貌狰狞的恶诡从地上的阴影中爬了出来,它们语气怨毒道:「不许走,我们是死的,你也得死,留在这不许走!」 成千上万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满含怨毒诅咒的声音落在天狼神的身上让它头昏脑涨,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幕幕自己惨死的画面.....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1/4) 或是在黑暗的空间中被自己的邪神同伴们杀死,或是被那天上的巨剑斩灭生机,又或者在水流的冲刷下魂飞魄散... 在一幕幕濒死闪回的画面中中。 天狼神的体内逐渐滋生出一丝死气。 而随着天狼神的生机黯淡,那层纤薄的荧光也变的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晃晃,像是吹口气就能将其熄灭。 也就在这时,那些恶诡们四肢并用的攀爬到天狼神的身上,双臂在它身上疯狂的抓挠,扯破它身上的那些脓包后,也不管那里面恶心的模样,恶诡一低头就钻了进去。 而后来者,则顺着前诡开辟的道路一起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 成千上万的恶诡钻进它的血肉中,撕咬破坏,遍及全身的剧烈痛楚将天狼神从死亡回放中拉了出来,但刚一回神,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嚎! 而在这嘶吼声中,还伴随着群诡兴奋至极的伴奏。 它们都是曾经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亡魂,被拽到了这片幽冥之中。 但由于这片沙漠过往并没有阴间神祇的存在。 没有人来引导, 亡魂们便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去轮回转世——即在时间的消磨下,魂魄逐步腐朽溃烂,多余的部分被幽冥吞噬...等仅剩一丝真灵的时候,幽冥就会将它们吐出去,送到最近的母胎中。 在那里,残存的真灵将跟血肉胚胎一起,逐步发育成一个完整的生灵。 当然, 在被幽冥自发的排出去之前,它们首先要在漫长的时间里看着自己的魂魄腐朽,崩灭。 不管是在感官上还是心里上这个过程都是极度痛苦的,这也就促使它们完成了从亡魂到恶诡的转变。 本来有张珂这位神祇的压制,一切相安无事。 但谁让天狼神还想要逃出幽冥呢! 这就触发了这些恶鬼的禁忌。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不可能,大家一起来受摧残! 一被松开束缚,就如同恶狗扑食一般围了上去,竭尽所能的要将天狼神一起拖下水...现如今看着这幅强壮的躯壳一点点衰败腐朽步入死亡,再听着那充斥着痛苦的哀嚎嘶吼,它们极度兴奋。 就如同在做喜欢做的事情一样。 一边配合天狼神一起诡哭狼嚎,一边竭尽所能的吸引在它体内折腾,藏在血肉深处的它们愈发努力了起来,尽心竭力的散发自身的晦气跟死气。 用这些气息侵染周边的血肉,五脏,甚至是魂魄,磨灭其中的生机。 它们在将死这个概念传导给天狼神。 用来吸引幽冥的。 幽冥无所谓,它并不挑食,在张珂不去刻意控制的情况下,幽冥只会沉默的将它们一起分解。 背负着数以万计的亡魂恶诡,这次天狼神再也跑不动了。 瘫倒在水底,任由那些恶诡蚕食。 天狼神的呼吸逐渐微弱直至衰停,血肉逐渐失去温度变的惨白一片,从溃烂的皮肤到内里的筋肉,全都被恶鬼啃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一具骨架还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庇护着它的真灵。…. 看到这,他是真对这股力量好奇了。 张珂主动将这具骨骼从水下召了上来,走到跟前仔细查看着...结果可能是他的见识太少了,他只能感觉到这层荧光中蕴含着一股很坚挺的意味,但究竟是什么不清楚。 总之是好东西没错了! 但荧光跟骨骼还有天狼神的魂魄之间联系十分紧密,张珂估计不把后两者拆了,估计很难直接将荧光分离出来,而且这家伙死归死,它把权柄也 牢牢地把握在魂魄里。 暴力摧毁,张珂担心这层荧光会被一同破坏。 况且都死成这个样子了,谅它也没办法翻身,稳妥起见张珂转手将骨架按回了水面下。 刚一入水,那些潜藏在水底的恶诡们便攀了上来,堆叠在骨架上一边摩挲一边对着骨架窃窃私语,企图将藏在其中的天狼神哄骗出来。 细密的声音萦绕耳边,天狼神艰难的抵御着。 诡言诡语。 即便是紧守内心的佛门高僧,也很容易在这方面翻车,天狼神能抵多久,那就要看它的意志力了。 将骨架留在幽冥中跟群诡作伴, 张珂转头回到了地面,而正当他准备借助地脉疗伤的时候,一前一后两道流光从天上飞了下来落在他的手中。 前者是一封来自老王道士的祭文。 通知他五猖兵马已经初步炼成,可以检验了,另外还将精绝城中修行者的打算也写在其中。 看着上面的内容,张珂点了点头。 那些妖魔恶诡们炼制的五猖兵马,是该回去验验成色,只要不是太差强人意都能拿来先用着,毕竟,这几块新近收服的地盘也需要清理一遍,刚起步的时候是没办法,但总不能到现在了,清理杂鱼还得张珂来亲自动手吧? 至于那些修行者们,张珂并不想管,但老王既然在信里隐晦的提到了自己人手不足的事,那就交给他去处理好了,到时候扔下一批丹药,让老王去给他们分配就是。 至于像别的神那样,跟这些修行者互动,想都别想,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闲工夫。 而第二道流光是一块玉符,来自敦煌。 忽略里面那些勉励的废话,之后就剩下对这次团灭邪神行动的奖赏了。 那位帝君大方的将北起姑墨,南到西塔克拉玛干的五块区域划给了自己,虽然这其中将近一半儿的土地权柄已经更换到了张珂的名下,但潜规则的地下王者跟官方正品还是有差距的。 除此之外张珂看得上眼的东西就只剩五百阴兵,以及一门神通了,其它不是价值太低,就是给了他也没办法带走的。 就比如这府城隍神境。 在幽冥中帮他建一座城池,城池大小按中原内,府城隍的规格建造。 其中留的影像图纸他看过了,好归好,但还是那个问题不能打包啊! 这就像是玩,服务器主人给你出资搭建了一座别墅,你能用能住,但却没办法搬回自己家里去。…. 看得到,吃不着。 将玉符剩下的内容匆匆扫过,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奢华的梦中挪走。 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将脑海中繁杂的画面全部排空,张珂长呼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恢复身体伤势的同时,开始回复。 给道士老王的最简答,只需要张珂隔空将供奉在神像前的香烛吸尽就行。 但敦煌那边不光得回复,他还得尽快回去一趟,手续什么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张珂对那个奖励的神通很感兴趣。 ...... 第一批的一百个五猖兵。 它们的气势虽然凶狠,但却并不像阴兵那样能连成一片形成一个整体,第一眼看过去,凶煞之气参差不齐,像是被狗啃过了一样,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群散兵游勇。 更别说身上的甲胄跟武器看起来也同样不怎么靠谱,当然甲胄跟武器都是香火所化,而张珂刚到西域不久,他又不专注显圣,巩固信仰,这批制作甲胄跟武器的香火能凑齐,还是多亏了城内的这些修行者自发帮他宣传。 不然,他看到的就是一群赤手空拳的五猖兵,那连散兵游勇都不是了,纯 粹的乌合之众。 虽然跟张三率领的那五百阴兵相差甚远,但基本的巡逻跟欺负些垃圾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有了足够的香火吃食它们还有成长的空间。 最重要的是,五猖兵能自己源源不断的产出,这一点就足以提高它的价值,让张珂允许老王从试制走上规模化生产。 而城内那么多想抱他大腿的民间法师,刚好抓过来给他打工。 至于代价么,普通妖魔生产的万灵丹,一千个五猖兵换一颗。 听到张珂的交代,老王开口道:「老爷,妖魔诡怪又不用他们去捉拿,他们只是坐享其成的炼制兵马,一千之数若是一起炼制,顶多也就用十多天而已,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那种妖魔血肉炼制的灵丹老王也吃过。 像他这样的修为,一枚下肚,也能省几年苦工。 十多天换几年,傻子都知道哪个划算...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状况,事实上即便把整个安西都护府都翻过来找一遍,妖魔恶诡估计也就十万之数,而且这其中还得算上那些普通的亡魂跟不作恶的妖魔。 如果去掉后两者的话,真正能被抓来炼制兵马的估计得打个对折,再除去损耗...匀到每个人身上其实也就开始能分一两枚,后续再想有收获那就得等好久了。 这么一想,虽然仍然能赚,但也能在接受范围之内。 只是即便想明白了这个关键,老王也依旧沉默,并没有想要为他们发声的想法。 毕竟说白了,给他发工资的是张珂,又不是那群修行者,要不是老爷兵马的缺口有点大,自己一人会耽误时间,他都恨不得一人独享了。 「不必了,按我说的来即可。」张珂摇摇头拒绝了老王的提议,那些丹药对他而言本就没什么用处,如果能用这些废物来换修行者的忠心的话,他觉得很划算。…. 而且不光是炼制阴兵,这些修行者还能处理城内绝大部分跟诡神有关的问题,完全不用张珂关心就能帮他发展香火,配合阴兵更可以保境安民。 再加上那些已经被张珂安排到各个地脉节点上的妖物们。 基本不需要张珂动手,他的工作就已经被做完了。 跟老王讲解了准备安排给那些修行者的职责,后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老爷仁善...」 「其实若是他们在此处留下来的话,享用此地的灵机修行,爙灾祈福本就是他们的责任...」 「无妨。」张珂笑了笑,随后开口道:「精绝城内这些修行者被你管的不错,有没有兴趣把我这境内其他的城池也一并管了。 倒也不用多费事,能及时处理了那些作乱的家伙即可,这万灵丹每年我给你十颗,若是还有别的需求你也可以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闻言,老王眼底有一丝光芒闪过,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恭敬道:「回老爷,小道只有一个念想,若是死后小道功绩足够的话,能否在老爷麾下做一个阴间小吏?」 修行修行,不就是为了最后升仙成神吗? 但可惜自古以来能达成这两个目标的万中无一,看看那些垂垂老朽进入轮回的僧道就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了。 老王也没想着自己能一步登天,但能在阴间做个小吏也不错啊。 况且自家老爷麾下属神空缺极多,等他死后估计都补不全,那个时候自然也不缺他晋升的空间。 「只是小吏?」张珂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画饼道:「做得好,到时候推荐你去任一城城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干就是了。」说着一个玉盒从张珂的手中飞了出来,落到老王的面前:「里面是丹药,带着回城吧,那群修行者估计都等不 及了。」 「......」 将这些琐事交给了老王之后张珂松了口气。 做惯了兴风作浪搞破坏的事情之后,第一次肩负起神明的责任对他而言还是有些棘手的,在这之前他也没经历过上岗培训,要做肯定能做到,但能不能做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好在前有老王跟修行者,后有妖物,把他大部分的工作全都接了过去,让张珂能从这些繁杂的事务中脱离出来。 处理完精绝城的事情之后,张珂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往敦煌。 飞在天上,张珂还不忘看了眼下面的都护府。 相比于自己刚来的时候,下面的气息纯净了些,一些山峰跟河水看起来也变的灵动起来,这显然是那些新到货的「神灵」的功劳。 一路上山水神灵他见的不少,倒是城隍没有几个,很多城池如今还是由兵卒们负责防备... 这其中的原因张珂并没有深究,他又不准备往这边扩充,此行他的目标很明确看看那门神通是什么,再带走那五百阴兵,除此之外的就是那状态奇异的天狼神。 张珂此行也将其封存在弱水中,一并带了过来。.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优雅,太优雅了!(2/4) 这天狼神张珂是处理不了了。 被「弱水」跟上万恶诡诅咒几天几夜,都看不到多少成果,仍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它就像是土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张珂索性放弃自己炮制,想着交给陆判亦或者帝君,以祂们的眼界应该能想到处理的方法。 而等他快到敦煌城时,张珂从空中落下,转道去诡神专用的城门。 在这里,能够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蜿蜒盘旋到很远的地方...这些牛诡蛇神们基本都是在玉门关被整治过的,煎熬了几天,祛除了那股戾气之后,他们就能来敦煌领自己的神位了。 不过这时候,能留给它们的位置,基本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不是风水不好,就是地方太小,要么就是像张珂那样临近都护府边界的地方。 没办法,谁让它们不光是弱小,过往又有愚弄百姓跟吃生食的恶劣行径。 也就是唐皇下旨,给了次机会。 不然这其中大半都是被伐山破庙的对象。 像张珂这种已经有神职在身的自然不需要像这样排队,越过城门之后便跟这群牛诡蛇神分道扬镳。 在玉符的感召下一路来到了西岳庙外,在正殿的门外张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判。 按张珂对幽冥地府的印象来说,里面的阴间神明要么阴森恐怖,要么凶暴残忍,哪儿像这位气息温润,言语祥和...要不是身上那浓郁的香火味道跟张珂真的会将祂当做一个文化人。 按唐朝的说法,应该是叫大儒? 经过交谈之后张珂才明白,这次又是这位来接待自己。 虽然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西岳帝君来给自己发赏。 但很不巧这段时间帝君并不在西域,甚至神像中留存的神念也在张珂跟那群邪神一战之后匆匆离去返回了中原,所以这件事被转交给了跟张珂比较熟悉的陆判。 为了这个,帝君还让陆判帮忙转达祂的歉意。 张珂欣然接受。 甚至如果不是陆判当面,他都想笑了。 跟西岳帝君打交道,对张珂而言压力还是太大了,即便有上次蒙混过关的经历,张珂也不想主动跑到这位的眼皮子底下。 意外?这意外可太及时了! 暗自松了口气。 在帝君的神像下,将神印打上大唐的标签之后,张珂在陆判的带领下去了一处亭子中。 两人坐在桌前交谈,身侧有侍女煮茶。 说是侍女,但其实也是阴神,只是她身上气息微弱,且没有明显的权柄偏向,张珂揣测她应该是个侍女/女官之类的职位。 随后张珂的目光转移到那壶茶上。 嗯,动作很优雅,将茶饼碾碎煎煮的方式他也没见过。 一番赏心悦目的动作后,张珂轻抿着杯中的茶水,入口有些咸,但也还能接受。 而陆判则在一旁看着他粗鄙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但却并未开口。…. 现在提醒,并不能更正什么,反倒会让人尴尬。 更何况,这几年来西域的诡神祂都见过,有的还不只见过一面,在祂们之中陆判最看好的还是面前的张珂。 毕竟,像他这么勇上来就去边界的也没几个,而胆大包天到给帝君做鱼饵还能接连成功的就眼前这一位,最重要的是,他成长的太快了。 城隍神位从一个县城隍,到一府城隍连三个月都没用到。 而且山水权柄也同样一把抓,硬生生的将自己推到了【从五品】的边缘,只要他进展够快,比他身份低的谁敢在些许礼仪上指责他,身份高的像帝君这 样也不会在乎这点微末小事了。 虽然他这个横冲直撞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起过刚易折这句话...... 陆判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清出脑海,而祂刚回过神便看到了张珂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罐子。 看到这东西,陆判眼神一亮:「哦,这东西倒是有意思!」 上前仔细查探了一番之后,陆判沉吟着开口道:「这其中的野神本身不值一提,但也不知道它哪儿来的运气,吃了一极阳的宝物...详细些就是某个仙人遗蜕的一部分。」 看张珂茫然的眼神,陆判只好更详细的给他解释。 他一听这不是niuniu么,尴尬的笑了笑,示意对方继续。 这遗蜕,原本以这野神的实力是没办法消化的,一直停留在它的体内,既不融合,也不消散,像是一团异物一样一直持续到死。 但也不知道谁把它的根给扯断了,倒是逼的这股力量跟它融合形成了现在的样子。 好家伙! 原来天狼神当初被断根,成了公公居然是因祸得福? 而至于它魂魄坚韧的缘故也找到了,毕竟不是纯正版的弱水,腐蚀一位仙人的遗蜕还是有些困难的。但对张珂而言困难的事,在陆判看来却并不困难。 在陆判眼中,张珂就是见识少了。 最简单的,不需要什么宝物,也不需要多强大的法术,只要辨别出这位仙人生前是人族还是其他,对症下药——请一些相貌美丽的少女。 自然能拨动那层荧光。 装死的不好处理, 但等他活起来之后不就随意抓拿吗? 「也算是少见的物件...这样吧,把它留下来,再添点东西我帮你雕琢一番,到时对巫蛊之术跟诅咒你也能有些防备。」陆判沉吟着说道:「或许等到帝君回来,还能有另一番造化。 倒是不知道,你还懂得炼制弱水? 虽然只有十之一二的韵味,但也很恐怖了,也就在这西域之地,水脉匮乏,这要是让你去岭南,那群山蛮可就倒大霉咯!」 岭南水网密集,到了那里这弱水确实是最合用的。 只是祂也就提这么一嘴,真要让陆判推荐张珂去岭南,别说本人同不同意,帝君知道了就得第一时间把祂的脑袋拧下来。…. 毕竟西域这荒僻之地,好不容易出了这一个能打的。 真以为帝君会忙到连功臣都不看一眼的程度? 还不是因为要赏的东西迟迟送不过来,惹得祂发怒直接回去上门讨要去了。 ...... 之后又拉扯的闲谈了一会儿。 等到傍晚,黄昏时分陆判站了起来:「也到时间了,该带你去宝库了。」 随着陆判的手指轻轻一点,一点黑暗陡然出现在桌上,随后迅速扩张,像一个血盆大口一般,将祂们两人连带着亭子吞了进去。 当黑暗褪去的时候,张珂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幽冥。 准确来说,应该是阴阳交界的地方。 亭子外是一条坎坷不平的小路,路上正停着一辆马车。 拉扯的并不是马匹,而是一群长相阴森可怖的煞诡,尤其是拉扯的那位,壮硕的身体上顶着一个牛的脑袋,在张珂跟陆判刚到的时候,这位正经拿着一条满是倒刺的鞭子鞭打这些煞诡。 注意到二人,祂开口道:「陆判,您到了,请上车!」 这是牛头马面的牛头? 他现在地位已经这么高了,到支使这位给自己驾车的地步了? 注意到张珂古怪的神色,陆判笑了两声,一边邀请他上车 ,一边开口:「你想太多了,牛头又不只一个,像地上每个城隍庙中就是各有一对儿牛头马面跟黑白无常。」 「快上车吧,我们现在离真正的华.山还很远,帝君的宝库开启时间有限,去晚了错过这次机会,就得等祂回来亲自为你打开了。」 「呵呵...」张珂尴尬一笑,跟着上车。 坐上马车,随着驾车的牛头扬鞭,一群煞诡赶忙四肢着地奔跑起来。 一路上张珂看着窗外的景象,而陆判看他好奇的样子,则在旁边时不时的讲解。 他们所处的地方叫阴阳界。 是阴阳相交的地方,属于阴阳两界都不管的地方,也因为如此这里徘徊了大量不愿意轮回,又回不到人间的诡物。 当然不是不想管,而是没那份余力了,大唐连年征战,幽冥一扩再扩,地府都处于超负荷的状态,哪儿还有功夫来搭理这些孤魂野诡。 人多了会生成村镇,城市,诡多了也是自然。 不过祂们此行只是借道,并不路过那边。 所以只能在这路上看看沿途的风景。 也确实是风景,由于有那位凶猛的牛头驾车,别管是多诡异阴森的玩意,但凡看到马车的都远远就躲藏了起来,生怕不小心冲撞到被随手打死。 偶尔看到些「活物」,在觉察到张珂的眼神之后,也是猛猛磕头。 宽阔到足以让十多辆马车同时奔驰的路上,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一辆马车笔直前行。 阴阳交界的地方,时间也是混淆的。 也不知道行进了多久,终于视线尽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一座雄伟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戳云端,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华.山在阴间的投影,跟之前的阴阳界概念差不多。…. 通过它,爬山山顶能前往人间的华.山。 不过张珂他们是为了宝库而来的,所以并没有爬到山顶,而是到达山腰后就被带去了一座庞大的宫殿群落,刚一走进,张珂就看到了悬浮在宫殿群上,那个数百丈高的巨大身影——西岳帝君。 并不是本体,而是由海量香火堆砌成的金身,金光闪闪的既醒目,又刺眼。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有些被那耀眼的金光炫到赶忙闭眼,然而尽管他的速度很快,但那道香火金身似乎仍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猛然低头朝着他的方向看来。 张珂果断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那金身多在这边打量了两眼之后,也没有了后续的举动。 「想看就多看几眼,只要不跟金身的目光对视就没事。」 陆判走了回来,示意张珂不要紧张。 「如此盛景可是很难见到的。」 这是长达数千年的香火祭祀,民间的,皇族的,而帝君一直留着不用,日积月累才攒下了这么大的家底。 仅此一尊金身,不光是炫富,更主要的在震慑宵小,在香火耗尽之前,跟帝君本人坐镇几乎没什么区别。 当然,几乎没什么不开眼的来找死,所以这金身更多时候还是一种炫富的手段,让所有来到华.山的神灵们先来体验一场心灵的洗礼。 见张珂没有欣赏的心思。 陆判遗憾的摇摇头,随后便带着他走入了宫殿群中。 而这一路上,张珂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帝君的豪富,跟祂相比龙族都只能算是破落户。 脚下的地面,四周的墙壁,各种大大小小的装饰跟雕刻都是各种稀奇珍贵的金属锻造,表面还镀着一层香火,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简直要闪瞎人眼。 但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毕竟这位是掌管世界珍宝五金之属的大神,在祂眼中这些东西兴许都是 稀疏平常,就像是路边的石头一样... 好吧,张珂真的编不下去了。 太震撼,也太华丽了。 就算有陆判一直在旁边提醒,他还是有几次差点撞到墙壁。 张珂一度心潮起伏,想.... 「好了,这就是宝库了,你自己过去,那里边的灵自然会给你展现你要的东西。」 陆判将他带到了一座楼阁前便停下了步伐,转头对他道。 接受了太多金闪闪的洗礼,现如今张珂都变得有些麻木,僵硬的点头,抬腿走到了楼阁前。 随着他走到门前,没等越过大门, 楼阁内便有一份绘卷飘了出来,到他的面前打开。 随着绘卷缓缓展开,其中有无数的画面跟字符不断闪现,从天材地宝到珍禽猛兽,法宝跟术法更是让他眼睛都看花了。 到绘卷彻底展开时,其中频繁闪烁的画面跟文字全部消散,短暂的空白后,卷首的位置出现了【神通】两字。 掌握五雷,指地成钢,翻江倒海,通幽,担山,借风,布雾... 张珂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神通的出处,但它们的总数却并不够一百零八,大概只有三分之二的程度,部分威力巨大或涉及生死的都没有出现在其中。 也是,他只是杀了些许邪神,还是助攻,有的给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再说了,换做是游戏,不光得让张珂随机抽取,想要这些神通其中之一还得他手气很好才有机会.......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小如意(3/4)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感觉他全都喜欢。 如果可能张珂全都想要,但绘卷只给了他挑选一次的机会。 而且整张绘卷上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个神通的名字,连详细点的介绍都没有,更别说卡bug。 纠结了许久,张珂最终在其中一项上伸手一点。 随着张珂的动作,展开的绘卷重新卷起,下一瞬他的眼前一黑,接着游戏的声音在眼前浮现。 【你正在接受传承,正在将记忆刻进真灵...】 【恭喜,你获得了技能:大小如意】 【大小如意:身形变换之法,可将身体缩小如介子,也能变作千丈巨人。 变幻体型大小并不会影响人物的灵活程度,同样也不会增加法力跟术法威力,但力量的增幅受体型的大小影响。】 不同于游戏直接塞给的技能,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呈现的就是张珂熟悉的模样。 而从游戏中直接获取的能力,如果不经过游戏的刻录转换的话,就会出现些许意外。 就好比现在的大小如意,它的原版就是一张图片。 虽然不是抽象派作品,但一大一小寥寥几笔凑成的水墨人像,没有任何的注释跟提醒,只能通过感悟那股韵律来学习神通.... 怪不得,那些神仙们传授完本领之后,总会说一句:「能学到多少就全看你的悟性了!」 真就是开局一张图,学多学少全靠自己猜。 相比之下,游戏不光会转换成文字的形势,还带着他模拟了几遍,就像是启蒙老师一样,手把手的教你怎么..明白了怎么做,剩下的就全靠他自己了。 随着游戏的字幕从眼前消散,张珂轻吐了一口气。 其实最开始他是想学掌握五雷的,这样他的手中就凑齐了风雨雷电,更重要的是掌握五雷足够帅啊! 相比之下,别的神通虽然也各有千秋,但格调上总差了一点点,但就当张珂要选定掌握五雷的时候,他看到了大小如意,这... 对一个大就是美,多就是好神教中人来说,大,能带来的乐趣是其它所不能媲美的。 而在技能成型,看过了技能介绍之后,张珂更兴奋了。 不削敏捷还加力量,越大就越强,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神通? 「能选到合心意的倒还不错。」看着张珂一脸喜庆的走下来,陆判开口说道:「若是有其他中意的东西,那就记在心里,下次再来时带走。」 下次还能来? 回神,张珂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陆判,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阁。 可能是心脏的人,看别人都脏的缘故。 这一番话说出来,张珂感觉有些许的不对劲。 捏妈妈的,怎么这么大方啊! 就算是帝君家底丰厚,阔绰惯了,也不至于这么搞吧,以张珂这无欲无求的姿态,对那些修行者跟妖物的时候也是明着大方,收买忠心,暗地里让它们加班。…. 帝君这里... 自己现在都已经当鱼饵冲锋陷阵了,总不至于让他直接去跟西突厥的邪神们火拼吧? 倒也不是不行。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头再看了眼阁楼,能多来几次,他肯定是不介意把帝君薅秃的,甚至更过分一些,存个档,之后赢一把输一把,反复刷技能。 这么想,莫名的感觉有些心动啊。 然而下一刻,陆判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张珂头上。 「神通你估计得修行好一阵了,又有那门提炼弱水的法术,术法上的手段你暂时是不缺了, 况且博览群书不如专精一科,之后估计大概率会是兵器,法宝之类的外物。」 陆判笑着看着他:「到时,再遇到上次被围攻的情况,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是不至于狼狈,但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得出来。 揣着心思,离开了宝库阁楼。 跟在陆判的身后,按原路离开了这片空荡的宫殿群,坐上那群由煞诡拉着的马车,一路狂奔回到了来时的亭子中。 等到两人坐定,周围的黑暗飞速褪去,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敦煌的西岳庙中。 与此同时,城内响起了一声声嘹亮的鸡鸣。 「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送你了。」 走到西岳庙门外,陆判说道:「等将那野神炼成了法宝,我再差人给你送去。」 「麻烦了!」张珂感激的说道,这位真的帮了他不少的忙,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顺手而为,但做与不做对陆判而言无所谓,可对张珂来说就省太多事了。 目送着张珂的身影消失,直至城外一道身影架云而去。 陆判这才转身回到西岳庙中。 走进正殿,正当祂准备借助帝君的神像回到地府的时候,突然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他怎样?」 陆判皱着眉想了想:「除了有些粗鄙,在宝库时对法宝提不起兴趣之外,臣观其一切正常。」 神像顿时放声大笑:「粗鄙,哈,就是粗鄙!」 陆判:「?」 正当祂还茫然的时候,一声钟鸣响起,周遭的环境顿时发生了变换。 陆判出现在了正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已经不是敦煌的西岳庙了,而是在临近长.安城的西岳庙内。 祂有些恍然。 发生了什么,才让帝君把自己从敦煌直接拉到这来,尤其是在看到坐在面前的不是神像,而是帝君本君之后。 祂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这要干什么? 也太隆重了。 「吾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暂时放下地府的事务,到吾这边来,那边吾会替你告假的;二么,吾将你近段时间的记忆封存,之后你直接回地府就是,那边同样吾会替你交代清楚,你原来怎么样,今后就怎么样,如何?」 陆判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不用想了,我选前者。」…. 听到这话,祂笑了起来:「聪慧,吾的书信已经到了地府,你现在直接上来就是....」 稍等了片刻。 又一个陆判出现在正殿门外,祂神色恭敬,开口道:「帝君,臣到了。」 随着他开口,先前在殿内的陆判忽然溃散成了一片香火,飘到殿外融入了新陆判的体内。 「进来吧。」 陆判刚踏进正殿,身后的大门忽然全部关闭,不止如此,大量的香火从脚下的地砖中喷涌而出,将墙壁,大门以及房顶全都「粉饰」了一边,接着又有咒文贴到了门窗之上。 甚至祂能感觉到,就连自己在进入正殿走的这几步里,都被帝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视了十多遍。 陆判看的颤颤巍巍,现在祂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抬头看向帝君,而对方跟祂笑了笑说道:「与你无关,只是防备某些人的手段,你不必紧张,不会有事的。」 「好了,如今安全了,倒是可以给你讲讲吾这次的所见所闻...哈,当真是开了眼界,接下来听到的话,最好听过就忘,不然吾也不完全保证不会牵连到你。」 等到看到陆判点头,帝君这才悠悠的讲述道:「你绝对不会想到,天上如今乱成了什么样子...倒也不是 天庭乱,只是真武那家伙受到了些打击,正满天庭跟人学寻人之法。」 「倒也不只是祂一个,还有一人也挺忙的,不过祂性格并不是很好,吾就不提了。」 「原本吾是想去搞点好东西给那小家伙儿,顺便再去找找他的背景,哼,好好的一个苗子看看被教成了什么样子,不会教就换人... 但没想到天庭里因为这俩人起了这种热闹,吾也借打听了一番,虽然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但加上你的观察有些事也能确定了。」 「那小家伙儿身上有问题,若是吾没猜错的话,那上古之地的防风氏能死而复活就是因为他,要知道斩他头颅的可是当时的人皇,这都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此等死而复生之术换做是谁不想。」 「捉?捉他干什么,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吾都说了防风氏因他重生,捉了他打上门来你去跟那没头脑的家伙掰扯是吧?即便那家伙如今因砸了太行山又惹怒了禹帝,正在到处躲灾。」 「但没脑袋的又不只那一个,刑天,蚩尤这俩哪个不是被人皇斩了的,你惹得起?真武知道了找上门来你又该怎么办?」 「哼,多开几次宝库,找点借口送些东西就是了...况且他这么拼不也还是想要个正神之位?到时吾去跟唐皇掰扯就是了,神位就挂在吾的麾下,至于别的吾什么都不需要做,吾什么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 听着帝君肆意的笑声,陆判也想要跟着笑,但下一刻祂身上有一层神光从头刷下,祂的眼神迷茫了一下。 而看着祂的举动,面前的帝君笑的更开心了。…. ...... 离开了敦煌城之后,张珂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先前的沙漠,带上金丝鼠跟蛇两个妖物直接飞往了边界。 越过了大唐的营寨之后,他选择了一片空旷的地方坐下。 放下两个妖物,让她们自己找点事做。 而张珂则直接动手开始接管此地的地脉,与此同时,他的神念更是在空中交织一片巨大的网络,监视着天上地下的动静。 虽然张珂对法宝不怎么感冒。 但既然白借给他用用,张珂也不嫌弃。 再说了他如今就已经在晋升的边缘,而这地域的邪神跟妖物,打死的打死,被收服的收服,现在他不将权柄钻到手中,还等什么? 他可没忘记,在经过蝎子精的一番挑拨之后,南边那位狮王如今已经盯上了自己。 当下它虽然还没露面。 但张珂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被对手遗忘这种事上。 保险起见,等到了五品就去找那家伙碰一碰。 至于当下,不惹事也不怕事的他,还是觉得先将西突厥迅速推掉积攒优势更重要。 随着张珂大张旗鼓的在地下开工收拢地脉,在神念的视角下,他已经陷入了三面包围之中。 在荒漠跟戈壁中,在更遥远的山峦之上,有无数的眼神正在暗中观察着他。 而当它们发现了张珂的目光之后,恶意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无形的力量喧嚣而上,冲在他神念编织的大网上,一句句恶毒的诅咒顺着神念寻了过来。 张珂轻呼了一口气。 喷涌出的真火将这些诅咒焚烧。 风灵汇聚,霎时间狂风骤起,卷起漫天沙尘。 他不知道这些目光的主人是谁,也不在乎它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张珂只懂一个道理,拳头大过一切! 除非被迫读档。 狂风卷起沙尘遮蔽了张珂的身形,也遮蔽了它们的视线。 即便只是短短一瞬。 但在很多人反 应过来之前,一股烈焰从中间轰然炸裂,在空中散落成一片火雨朝着四面八方落下。 「轰隆隆!」 远处传来火焰爆炸的剧烈声响。 看着山峦上燃起一片火焰,张珂心中毫无波澜。 很多家伙,在真火落下之前就已经逃的远远地,能仍然被真火砸中的,要么是脑子不聪明,看起来就一根筋的家伙,要么是一群废物。 其他在躲避了真火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站在更远的地方,盯着他。 用目光锁定,用言语诅咒。 倒也不是它们不会用术法,只是每每术法接近张珂十里范围内,不是被风刃斩落,就是被土墙抵挡,没一个能接近到他身边的。 相反,诅咒至少能接近到张珂身边。 「一个都不过来,要让我找你们去?」 看着那一道道跟自己相隔甚远的身影,张珂挑挑眉,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身躯重新坐了回去。 他又不是傻的。 这幅姿态摆明了是在引诱,他才不上当。 继续接管此地的地脉,水脉,以及幽冥,将无主的权柄搜刮一干二净之后,他将目光转移向周边的地块,任凭对方再怎么挑衅也只是时不时将聚拢过来的诅咒用真火焚烧掉。 然而张珂能忍得下去,是因为他一直在趁机侵占权柄。 可它们忍不下去啊! 就这么一步步退让,难不成要把地盘都让给他不成。 原本进退一体的群体有了争吵,数个身影脱离了队伍,潜藏在阴影中迅速朝着张珂靠近.......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优势在我!(4/4) 张珂虽然闭上了双眼,忙于降服此地的地脉。 但头顶的天空中,却留有他的神念。 神念交织化作大网,将张珂正在炼化的区域覆盖,如此他便能够在掌握此地权柄之前,监察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风吹草动。 所以那些野神的动作并没能瞒得过他。 张珂亲眼看着它们潜藏了身形,遮蔽了气息,小心翼翼的踏足自己的地盘。 他一直冷眼旁观。 那些潜藏在暗中的野神,在偷摸前进的同时,也时刻留意着他这边的反应。 它们虽然跟其他的同伙闹掰了,但也从来没觉得张珂好对付,它们的初衷也只是觉得面对大唐的侵蚀,不能够再像现在这样一直软弱下去,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确实一直掩耳盗铃,跟着往西边后撤,也能逃避下去。 但抛家舍业,背离故土之后它们又能够剩下什么? 丢失了原本占据的权柄,去了新的地界又没人供奉,失去了力量之后,它们之中绝大部分都只是山精野怪跟孤魂野诡罢了。 到时去别人的地盘讨生活,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握,哪会像现在这般恣意。 至于投靠大唐。 它们倒也不是没想过,可大唐那边设置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不光要什么气息清灵,还得是福缘钟爱,气运深厚...这种苛刻的要求,能满足的有几个啊! nnd,我看你就是故意为难胖虎。 (大唐:阿对对对,都是我让你坏事做尽,不积福缘的。) 跑又跑不掉,投降也不成,除了拼死跟大唐抵抗它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前些时日,那场突厥众神跟眼前这个大唐神祇的斗法它们也曾作为旁观者见证过,对祂的底细多少也有些了解,强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像那柄巨剑一样让人绝望。 昔日,突厥十神能让祂陷入重围,如今它们的数量可比十神多了好几倍,这还不能把祂稳稳拿下? 几十对一,优势在我! 「啊啊啊啊!」 正在这时,身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陡然吸引了野神们的目光。 那边的地面突然撕裂,窜出一条土石拼凑的巨蟒,这巨蟒体长百米,身形粗壮堪比一幢房屋,它刚出现,张嘴便咬向了它们中的一员。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那被盯上的野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变回本体硬拼。 接着一头十米多高的貂熊从原地站了起来,嘶吼着将两只前爪抓向了巨蟒的上下颚,然而下一刻那本就张的极大的蟒吻突然又扩大了一轮,整个脑袋几乎劈成了一个平面。 只听到‘咕咚,一声,那头貂熊就被巨蟒吞入腹中。 随后野神们便看到构成巨蟒身体的土石疯狂的震动旋转起来,与此同时它的腹中传来了貂熊凄厉的嘶吼。 巨蟒出现的突然,其他野神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后被一口吞下的貂熊更让它们意外。 出师不利, 这给潜藏在暗中的野神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只有少部分在心中暗骂那头貂熊。 ‘这家伙是傻了吧,还是它连蛇都没见过。,站在张珂身后,服侍的蛇妖,撇了撇嘴。 上下颚扩大几乎是所有蛇类自带的能力,换成她去也能将那头傻乎乎的貂熊一口吞下。当然要像巨蟒那边将对方快速消化,她是做不到的。 也不光是她,这种像碾子一样,活物碾碎吞下碾碎的进食方式,没一个妖魔诡怪能学的来,甚至是绝大多数捉拿的法宝,也只是将目标收起来,一时三刻化作浇花的肥料罢了。 哪儿会像现在这般。 研磨成粉。 看着一滩红中带白的糊糊,从巨蟒的腹中滴落。 即便是蛇妖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后看向张珂的眼神变的愈发倾慕。 妖物骨子里的本性便是慕强,更别提她家老爷即便身为正神也不歧视妖物,还出手大方...再抬头看向前方时,蛇妖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抹鄙夷。 那眼神好似在说:汝等蛮夷,不识天数。 张珂没有理会跟变色龙一样,脸色变换的蛇妖,他的神念操纵着巨蟒在空旷的戈壁上一路横行,所过之处神念直接倾轧而下,将那些潜藏在暗中的野神逼迫出来,再故技重施。 虽然有了貂熊的前车之鉴,野神变的谨慎了许多。 但它们身体四周都是张珂的神念,无形的念头凝实如同一堵墙壁。 躲? 它凭什么躲? 乖乖让叔叔,咬,上一口。 巨蟒将无从抵抗的野神吞入腹中。 野神的血肉消磨后,剩下的权柄跟魂魄,张珂没有取走也没有放归那些魂魄,而是统统锁在巨蟒体内直接驱使。 于是原本土石构成。 由神念驱动的术法巨蟒,在有了魂魄跟权柄的填充之后,也似乎是生出了一丝智慧,那些原本洒落在地上的糊糊也被它用来填补土石之间的缝隙... 到后来甚至都不用张珂去驱使。 巨蟒便自主的开始在戈壁上猎杀那些野神,所过之处兵荒马乱,这样下去还没等它们接近到张珂身边,就得先被巨蟒吞掉,变成养分。 到这时,野神们也不再敢跟张珂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一个个野神们纷纷现身,或是操使着法器迎头赶上,或者念咒掐诀,呼唤风雨,驾驭伥诡的也不在少数...接着也有身体灵活的飞禽走兽化作本体上前跟巨蟒游斗,给其他野神争取时间。 但是没用! 通通都没用。 即便巨蟒在它们的术法下,身上多了几个深可见骨的伤痕,但随后它吸点石头,吃两个野神也就恢复过来了,而且随着体内积攒的权柄愈发深厚,渐渐的野神们对它的杀伤效果也不再明显。 反倒是巨蟒抬头甩尾之间,土石崩裂,坚硬的地面凹陷出一个个大坑。…. 但凡弱小一些的野神,被擦到碰到就是半条命没了,其中身强体壮者被打一下也是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片刻之间巨蟒越战越勇,反倒是野神这边抛下了十多个同伴,损失惨重。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大唐的神祇我们斗不过,先撤回去再说!」其中一个长着豹子头的野神看着逐渐减少的同伴,张口怒吼的同时,也在招呼着其他野神撤离。 眼下的情况不对劲。 这大唐的神祇今天没用一个它们熟悉的术法,先前的准备全都派不上用场不说,这召唤巨蟒的术法也非常怪异,这玩意不光越变越大,它还好像在逐渐滋生智慧一般。 再「投喂」下去,损失是一方面,关键它担心会催生异变。 至于此地的权柄跟神位,就暂时先让他保管,等它们从长计议(请来强援),到时候连本带利的都拿回来。 在又留下了三五个野神之后,其他的大部分都逃出了张珂的地盘。 站在一处山峦间, 看着犹豫了半晌后退去的巨蟒,豹子头野神轻呼了一口气,然而等它转过头看着少了近乎一半儿的队伍,以及听到周边传来的窃笑声,它的面色阴沉下来...... 野神如何思考的张珂并不知道。 现在他正在 给自己擦g,一时间心血来潮,造出来的巨蟒如今变的不听话了,对张珂要它交出权柄的命令巨蟒表现的十分抗拒不说,那双漆黑的眼眶里还能看到无数的脑袋浮浮沉沉。 那都是先前被吞噬的野神魂魄,它们透过巨蟒的眼眶不怀好意的看着张珂。 「倒是一事不察,给你们钻了空子。」 张珂睁眼,看着巨蟒说道:「不过,你们觉得这样就它就能噬主?」 他也是被这天真的想法给逗笑了。 总共这巨蟒才吞了二十个不到的野神,而且其中过半都是些像金丝鼠/蛇妖一样的菜鸡,体内积攒的权柄总共也就相当于两个精绝城的大小。 噬主?它怎么敢的啊! 难不成,蛇吞象这种想法还有共通性,连死物都不能避免? 心中揣测的同时,张珂还是不忘将金丝鼠跟蛇妖两个碍事的妖物扔到一旁,随后他转过身来,面对蛇吻他用上了新学的法术。 霎时间,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吟,一个数百丈高的身影直戳云端。 略微感受了下自身的状态。 虽然【大小如意】在变换之后,只有体型跟力量增长了,但仅是这两项的浮动,张珂就感觉他现在能爆捶前些天的自己(不算术法)。 举手投足之间,云层撕裂,大地震颤。 甚至只要他愿意,全力挥舞下,完全可以不顾主人的同意,将这附近潜藏的一些空间直接撕开。 强,这个状态简直强到爆炸。 而这还是张珂刚研习这个技能不久,能变大的幅度有限,如果真成长到极限的话,数千丈的身躯,随便跺跺脚对人间都是一场末日般的灾难。…. 当然,大小如意状态下对法力的损耗也是一等一的快。 就像张珂现在,虽然感觉很爽,但他的法力也在以一种喷涌的速度飞快消耗着。 虽然作为神灵,他能调动权柄催生灵机来减缓消耗。 但对手只是区区一条小蛇罢了,没必要。 张珂低头,一把抓了下去,将正欲逃窜「巨蟒」掐在手中,一双手像是拧毛巾一般直接拧动。 一片鲜红的暴雨夹杂着无数的肉糜洒在地上。 没了血肉,接着「巨蟒」的身躯传来了咯嘣咯嘣的声响,伴随着土石飞溅巨蟒的身体也在迅速崩毁。 他张开宛若黑洞般的血盆大口,轻轻一吸便卷起了一阵风暴。 星星点点的权柄顺着气流涌入张珂的口中,接着再张口一吐一阵冰寒阴冷的风暴狂涌而出。 那些正欲逃跑的野神魂魄,被卷入风暴,一眨眼的功夫就魂飞魄散。 接着那股冰冷的风暴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坠落在地上卷起沙石变成一片昏黄的沙尘暴。 遮天蔽日! 与此同时,在滚滚沙尘之中,隐约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有一股骑兵在风暴中纵横奔腾一样。 站在山峦上还未离去的野神们,看着沙尘暴朝着它们的方向吹来,赶忙逃窜。 而那些藏在暗中的突厥邪神跟原本没有参与其中的妖物们,见状,神色也变幻不停。 「给大唐养出一个怪物来,这下可麻烦了!」 「这有什么办法,敦煌里面的那个老东西看顾的紧,这家伙也不往深处冒进,能怎么办?」 「我等可不像那群野神,它们放下权柄还能安心当个山精野怪,你我谁身上没沾过唐人的血?真要被打过来,大家都得被清算,还是多想想办法,请外援也好,耍阴谋也算,迅速把他坑杀了。」 「......」 说话的这些都是西突厥的邪 神们,即便是躲藏在封闭的空间里,它们也能够透过子子孙孙跟一些巫师的视角,看到那边的场景。 短短几月之间,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神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即便这其中有敦煌那西岳神的手笔,但本人的潜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不然以那西岳神的豪富,这种小神但凡能批量生产,不用多,只要七八个西突厥早被打崩了。 对敌人家的天才,打死是一定的。 而以那小神现如今展露的实力,解决也不算困难。 但要怎么做才能不让那西岳神的怒火倾泻到它们头上,或者说怎么瞒过那西岳神坑杀对方,这是一个难点。 它们在密切磋商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空间中忽然传来一声布帛被撕裂的声响,紧接着一束光芒照了进来。 就在邪神们眯着眼转头看向光芒处时,一阵雷鸣在它们耳边炸响:「诸位都挺忙,我也忙,那就不废话了,请各位赴死!」 紧接着一只巨掌伸了进来,一抓一握,数个邪神便化作了手心上的一抹鲜红。 还没等几个逃过一劫的邪神喘口气,随着撕拉一声,空间被彻底撕裂,暴露在外界的它们刚起飞就被另一掌拍到了地上,一脚踩下,魂归幽冥。 等到张珂再抬起脚时,盘踞在他周围的隐晦气息已经跑的全都不见踪影。 少数几个也远远的撤到了他权柄笼罩的区域之外。 目光扫视了一圈.......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别不说话,来点作用啊! 随着张珂这一番大开杀戒。 那些在暗中窥伺他的恶意目光,变少了许多。 而它们之中退出的。 基本上都是野神。 说是野神,但其实只是一种比较文明的说法,较真来讲,它们中的大部分只是些山精野怪跟孤魂野诡,不过是凭借丝绸之路的便利,偶然得了路过行商的一份香火,又得益于西域荒僻的地理位置。 那些强者跟香火旺盛的神灵,大多都聚集在绿洲跟丝绸之路的城池附近。 反倒是周遭大片的戈壁荒野无神入住,它们凭借那偶然得到的一缕香火能够选一地占山为王。 借此能掌握一小块土地,山涧的权柄。 这便是野神。 但成也香火,败也香火。 它们中的大部分起初没有规划,只顾着贪图神位,从而一步登天。 结果掌握了权柄之后才发现,自己选的位置太过荒凉,根本没有行商路过。 没有后续的供奉,汲取不到香火它们也没办法继续扩充权柄,只能龟缩在起初的那一小块地盘里,苟且度日。 只有少部分或眼光好,或运气不错,在开始没走错路,上限没有被彻底固定。 但可惜它们生的太晚,绿洲跟丝绸之路的主要通道都被占了,一年中能拓展权柄的日子也就短短三两天,其他时候也在跟沙尘作伴,苦苦经营百多年,大概能有大唐一村土地的地盘,但它们的香火跟正规土地是远远不能比的。 这些乌合之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要为自己拼一把。 结果直接就被那条巨蟒爆杀,死伤惨重,现如今又看到张珂摇身一变,成为百丈巨人,那巍峨的身躯跟残暴的行径几乎在它们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认识到差距的野神们,顿感心灰意冷。 更直白的讲就是麻了。 既故土难离,又惹不起大唐,那就直接开摆! 你们爱咋咋地,趁着还没打上门来,爷回家赶紧享受两天! 然而,野神们能跑。 但邪神们本就是西突厥培育供奉起来的,就如同天庭神系跟九州的联系一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明确大唐跟西突厥的矛盾不可调和的情况下,它们的退后并不是畏惧,只是单纯的厌烦了。 就好比农村正门相对的两家邻居,你出门时候遇到了对门的土狗对你狂吠。 但凡它冲过来,肯定不会吝啬赏这狗东西几棍子,甚至打死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无非被狗咬两口罢了。 可要是冲进人家院子去打狗,那主人家就有话要说了。 在它们的眼中张珂就是这个狂吠的土狗,虽然邪神们恨不得将他打死,扒了吃肉,但奈何张珂就踩在大门的边缘,多一步都不带往外走的。 而且不光如此,更恶心的在于,在这条狗狂吠的同时,对面的围墙还在逐步朝着你家靠近。…. 这更恶心人了。 但当下,却没人能像调节农村矛盾一样,给大唐跟西突厥两位当和事老。 所以邪神们也只能靠自己。 在引诱不出来,又不敢冲进去强行将狗打死的情况下,它们只能换其他的思路......但,在没能把这家伙搞死之前,它们是不准备在这恶心的地方待着了。 需要远离这疯狗,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也不能所有人都走,总得有人留下来,以防万一。 别到时候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就被人堵家门口了。 而不幸被挑选到 ,留下来的那些邪神们就很难受了。 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它们要跟疯狗为伴。 「该死的,这么大张旗鼓的整合权柄......他真就一点都不害怕我们的吗?」一个长相形似老鹰的邪神,看着张珂恢复原本体型后,马不停蹄开始拓张权柄的动作。 它扭过头看了看左右,焦急的说道:「你们别不说话,都来点作用啊!以他对权柄贪婪成性的作风来看,等边界的土地被他消化之后,就又会立马向着你我脚下前进了!」 「能有什么办法,你我一旦靠近,他就会再变成那高达数百丈的身躯...我等有了防备,他就算他这次没办法杀死所有人,但谁负责去扛那一拳?」 「不靠近,给他有了反应的时间,能有几个术法打的伤他的。」 听闻这话,这些个邪神脸上阴云笼罩,尤其是那头老鹰。 它格外看不惯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耀武扬威的样子,但却又没办法干掉张珂,它气的全身的羽毛根根直竖,头顶更像是着了火一般不断升腾着白烟。 看着老鹰急坏了的样子。 其他邪神也是苦涩的摇了摇头。 这道题唯一的答案也被这个小神锁死了。 对张珂将那些原本属于突厥的地盘,整合到自己的手中的事情它们只能看着,直到对方将触手向它们脚下延伸的时候,这些邪神们才可以阻挠一番。 当然因为害怕那柄接二连三斩下的巨剑,它们也只能暗中动手拖慢速度。 除非... 大唐这小神想不开,将手往南伸。 那边虽然大唐也占据了一块相当大的地盘,但唐军也只是把突厥人赶走罢了。 那边的土地可还没清理过,尤其是在南边临近吐蕃高原的山峰上,盘踞着一位大妖,那可是真正的一尊妖王....即便是过去强盛的突厥也没少在那边碰壁。 「我绝对我们应该往南移移。」老鹰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之色,它压着声音开口道:「去了那边后再引来些动静把那狮王惊醒,拉出来,最好让他们狗咬狗!」 「嘶,这有些太大胆了吧?」 「成了固然不错,可万一输了呢?」 「信我准没错,我有法子,抓几个唐军的斥候,到时只需要稍微炮制一番...如此,我们干一把将那狮王惊出洞来这边,然后直接闯进都护府的地盘,倒那时他们间的冲突无可避免。」…. 猛然听到这个计划,邪神们纷纷到吸了口凉气。 这老鹰确实有点东西,要是能成的话它们还真能坐山观虎斗。 但...为什么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不说? 现如今,就剩下它们这点人,去同时撩拨狮王跟张珂,但凡中间的环节出现一点问题,他们也得陪进去。 「我们近千年的交情,我会坑你们吗?」 老鹰拍着胸脯保证。 ...... 「怎么连监视的人也走了。」 张珂睁开双眼。 透过神念,他隐约感觉到了邪神们的动静,但在它们跟自己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天上的神念也看不到了。 这古怪的行为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心想去看看,却担心这是邪神们的陷阱。 而且他现在整合权柄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距离从五品只差一步之遥,相比起查探邪神们的目的,张珂感觉还是自身的强大更重要些。 但既然对面都开始行动了,自己也不能干等着。 想了想,让蛇妖跟金丝鼠过来:「找些妖物,让它们越过边界去西突厥的地盘,劝 降那些野神。」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不嫌弃。 而那些野神,给出跟妖物们同样的待遇即可。 在明知道西突厥大厦将倾的情况下,它们会做出合适的选择的,至于品性有没有符合大唐标准...拜托,那玩意是给想转正的山精野怪用的。 你只要没想着进神祇的编,当个妖怪,魂魄难不成还有门槛吗? 更何况,西域这边新上任的神祇,绝大部分跟这这些野神也就伯仲之间,至于为什么待遇天差地别...大唐时,家奴的身份可比友邦高多了。 听着交代,她们将要求熟记于心,随后开口道:「小妖会尽可能挑些机灵的带过去。」 张珂点了点头说道:「行动隐蔽一些,能成就成,不需要做自作主张,失败了撤回来就是。」 「老爷!」 两个女妖感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也不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张珂的想法很简单,到时他会给每个妖物留一个信标,它们存活的数量多,那就证明那些邪神可能是真的离开了,如果死了也无所谓。 厚葬,汝妻女吾养之。 至于劝降只是顺手而为。 当然,要是能多给他带来些打工的劳动力,张珂也不介意。 之前那批入住到各个地脉节点的妖物,现在已经初见成效,在它们吞吐月华跟灵机修炼时,无意间发散的生机融入节点之后,正逐渐唤醒地脉的活力。 地脉活力旺盛,再加上经过微调,调到地表附近的地下水,很快戈壁就能出现一片片以节点为核心的微型绿洲。 有了绿洲,戈壁就能承载更多的生灵,生灵反馈地脉...形成一个正循环。 只是三十多个妖物,分散之后连沙漠的三分之一都填不满足,更别提如今张珂的神印中大大小小地块接近十指之数,而且眼下他还在不停的扩张。…. 所以,能工作的妖物,在他这儿是永远缺乏的。 送走了两个女妖之后,张珂的双眼重新紧闭。 随着他的意识再度跟自身神印勾连, 远方大地的深处再度传来轻微的颤动......震动越传越远。 虽然震感并不强烈。 但对平日里习惯了大地安然不动的地面生灵来说,这几乎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像是一个晕车的人坐上了ae86一样,脑袋就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在大营中还好,为了防止敌军使用阴谋诡计,营寨中本就有抗地震的阵法,置身其中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一旦走出大营。 等待这些士兵的将是天旋地转跟上吐下泻。 连脚都站不稳,更别提大军外出作战了,不得已,双方除了派遣必要的斥候之外,都留在营寨中休息。 也因此,西突厥跟都护府之间的战争被暂时终止。 直到第三天,地震一路向北,向天山脚下进发,远离了唐军的范畴之后。 大唐就没给西突厥反应的机会,抢先一步挥师前进。 在战争又一次打响的时候, 一直安静待在张珂怀中的神印也嗡鸣一声,腾空而起。 随着神印升入空中,远方的大地上忽然有各色的流光升腾而起,朝着神印所在的方向涌动而来。 一时间,一蓝如洗的天空被染的五颜六色。 在这宛若梦幻般的色彩下,南起精绝北天山,生活在这块棱形区域上的万物生灵,甚至是正经在交战的唐军跟突厥人也心中似有所感。 喜悦,欢庆。 那是属于脚下这片大地的情绪,山水地脉喜悦自己从支离破碎的 状态被拼凑完整,幽冥在庆祝这片土地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主人。 日后,亡魂们终于不用再忍受那漫长到让它们崩溃的折磨了。 当然即便有了阴间神祇,轮回运转正常,那也只能减轻其中一部分亡魂的痛苦,至于那些生前为恶的生灵,它们中某些人的遭遇,将会比过去更加恐怖。 除此之外,便是由于山水地脉之间长久以来的隔阂消失,在神印的调动下,它们的律动正在趋近相同,原本有些沉寂的山水地脉正在迅速变的鲜活起来。 伴随着一声声蓬勃的跳动。 风起云涌,天空之中雷鸣阵阵。 很快大地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每一滴雨水几乎都是纯粹的灵机凝结所化作。 随着大雨落下,荒漠中有碧绿之色在蔓延。 一个个妖物,生灵走出洞穴,贪婪的吸收着天上掉落的雨水,原本只是有些聪慧的生灵,在灵机的敦促下开启了灵智,进化成了妖物。 而原本的妖物们,也在雨中迅速成长。 只可惜,没过一会儿它们的身体便感觉到了一种像是吃撑了的感觉,与此同时整个妖也像是醉酒一样,步伐飘忽。 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除了两军交接的战场,旺盛的灵机使得双方修行者的术法得到了极大的加持,一个普普通通的雷法变的好似请来了雷神一般。 天地间一片银白之色。 伴随着轰鸣的落雷,突厥人的帅旗被雷电直接焚毁,周围百米之内化作一片焦土。 施术的道士虽然脸色惨白一片,但看着自己雷法的威能,他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三十章 你挑的嘛,偶像(求订阅) 在帅旗被毁之后,突厥一方的兵马就逐渐陷入了混乱之中。 唐军中的将领眼见形势正在向着偏向大唐的方向扭转,赶忙下令吹号,全军冲锋。 而在另一侧,抢先对帅旗下手的大唐修行者们,此时却不敢再冒险,一个个严防死守,宁愿身上多一道伤口,也要拖着突厥的巫师,不让他们有腾出手的机会。 「啊啊啊,该死的唐人,你们都给我去死啊!」眼看着此处的战场又要溃败,伟大的突厥疆域又得损失一块,被逼急了眼的巫师们,一个个跟发了狂一般摧残着自己。 用随身的刀刃割裂手心,将血液涂抹到身前绘制的狰狞图腾上。 随着鲜血的浇灌,遍布整个上半身的图腾,散发出如血一般鲜红的光芒。 下一瞬,一个个巫师发出了不似人的吼叫。 他们身上的筋肉疯狂的鼓动,像是皮肤下藏了上千只老鼠似的。 这些巫师或是身形暴涨,或是平整的口中长出了尖牙利齿,更甚者双臂的皮肤下硬生生的钻出了无数羽毛,将手臂变成了鲜血淋漓的羽翼。 「痛,我好痛啊!」 「死,唐人都得死!」 「......」 到后来这些这些变的人不人,妖不妖的巫师们口中已经无法再发出完整的人声,全是野兽的嘶吼。 而在短暂的适应了新的身体后, 巫师们也吼叫着,迎面顶着法术的伤害冲向了修行者们。 在场的僧道们悚然一惊,他们原来还以为这些巫师又在用请神附身的术法,他们也有样学样,请求最近的神祇帮忙...但到了后来,看着这些巫师区别于过去的苦痛挣扎,他们才发现。 虽然仪式的过程大致相同,但从本质上来讲,已经变换成了另一种迥异的邪术。 用妖魔的血肉做原料,给活人身上纹图腾,必要时鲜血灌入就能将这些巫师变成一个个妖人。 从外部看是这样的。 但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完全不可能有现在这般威势。 经过邪术的加持,这些巫师绝对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再加上如今瓢泼而下的灵雨,落在它们的身上被吸收后,原本就凶戾的气势变的更上一层楼。 面对变这么凶狠的巫师,他们也不敢放去冲击军阵。 只能一边面对这些突厥人的疯狂,一边再请了一边神灵。 在混战之中。 尤其是刚才一道雷咒炸毁突厥帅旗的道士,此刻受到了巫师们的最高规格待遇。 一头形似鹰隼的巫师跟一头长着牛角肌肉几乎要爆炸的巫师,一上一下将他包裹。 勉强扛下一击,飞出数米,看着弯曲的近乎要折断的法剑道士只感觉心口一痛,接着一股逆流涌上喉头一甜,但他赶在张嘴之前抬起了头。 而正在他头顶的天上一个双臂化作羽翼,双腿如同鹰爪般的巫师正急速从空中坠落,伸爪抓向道士。 正在这时,道士鼓荡法力,一口污血化箭喷涌而出,直接呲中巫师的胸膛。 下一瞬,白烟滚滚。 巫师的身前像是被烙铁烫伤一般,发出了烤肉时特有的滋滋声,它发出凄厉鹰鸣的同时,看到那柄直对自己的法剑,赶忙拍打着双翼调转方向。 看着鹰巫师的远去,道士的脸色才变的好看了一点,但他刚爬起来还没等松口气,身后便传来了隆隆震感,像是一座肉,山的牛头巫师伸展双臂抱向了他。 这要是抱实了,恐怕最好的情况也是,他被拦腰截断。 见状,道士面色一变,赶忙撑着起身跟对方周旋起来。 而周遭的修行者们跟他的状态也是相差无几,突出两个字——狼狈! 跟不远处高歌猛进,碾着突厥骑兵暴揍的军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嬢的,不是请神了吗?怎么还没到啊,快点啊,再不来真的要死人了!」混乱的战场中,也许是被打急眼了,有一道声音格外的嘹亮。 即便是在厮杀声沸腾震天的战场,也能清晰听到。 「谁骂的啊,赶紧给道爷三跪九叩磕头道歉啊,混球!」 正在牛头巫师手里坚持的道士闻言,甚至还抽空骂了一嘴,但可惜他的话语并没有回音。 也不能说纯粹没有。 正沉浸在跟天地通感中的张珂,突然感觉到自身的状态出现了些许波动,紧接着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暴躁且充满了怨气的声音。 张珂:「?」 这就像是正在熟睡中时,听到了嘈杂的声响,虽然没有被直接惊醒,但也对外界发生的事有了感知。 朦胧中,张珂看到了一处法术乱射的高地,地上人气跟妖魔之气混杂。 最重要的是,那道充满了怨怼的声音,就是从这片高地上传来的。 张珂:哦,明白了,马上来! 随着他意志的变动,战场天上的漆黑如墨的乌云突然开始被搅动起来,无数银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驰骋,隆隆雷声几乎要将人的耳朵震聋一般。 看着这一幕,地上的疲惫的修行者们再度打起了精神。 「好,有神灵来助,妖魔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师姐,呜呜,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赢了!」 「......」 然而,听着其他人的欢呼,唯独道士一人,看着搅动的天空,双目失神,最终低声呢喃道:「怎么,道爷反倒感觉要大祸临头了?」 话刚落下,天上电光一闪,紧接着暴躁的雷鸣响彻天地: 「轰隆隆!」 如同天河崩塌一般的场景在戈壁滩的天空中上演,银白的雷电从云中倾倒而下。 雷海铺天盖地! 那景象仿佛上苍发怒,要洗清人间一般。 妖魔? 那算什么,连凸起的高地都在第一时间被汹涌的雷海淹没,汹涌的雷霆之海甚至冲下高地,向着戈壁的四周奔涌。 雷海肆虐,所过之处,一切都在一片银白的光芒中变的模糊不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高地下,从震撼,恍惚中回过神来的将领才赶忙敦促士卒们往高地上爬。 至于趁机逃跑的突厥人... 没工夫去追了,救人要紧。 更何况在雷海倾覆之前,他们本就在突厥军阵中来回冲杀了数遍,这一万多骑兵已经损失过半,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然而,真的等带着大军靠近之后,他们才发觉棘手之处。 从脚下到高地的土地全变成了一片焦黑之色,表面还有热气蒸腾,人踩上去没走几步,脚下就被烫出了水泡。 直接卡在了第一步。 他们连高地都上不去,更别说活要见人了。 「不妙啊...来几个斥候,速速回大营向大将军禀告当下情况,请佛道两家的高人前来协助!」 将领目送着斥候离去之后,这才重新扭过头,看着面前这片灼热的焦土暗自头疼。 突厥人没能全歼,战功折半还是小事,自己军阵配备的修道者们受伤,这就意味着后续他的出战次数直线下降。 这很正常。 就连大军里的每一个士卒都征的是 良家子,更别提这些掌握法术的僧道,更得是名门正派或以类似举孝廉的方式举荐来的。 如此,数量自然稀少。 一万士卒,能配的修行者也就几十,这还是全分到了边界前线的大军身上,都护府内部的安危交给了那些民间散修跟牛诡蛇神。 当然都护府那边也有防止意外的手段,但这就不是将领需要关注的了。 他只知道,经过此战之后,自己可能要坐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板凳了,甚至错过整个西域的征战也说不准...光是想想他们全部受伤的样子,将领就觉得血压飙升,更别提最坏的结果。 万一这群人都噶了,他一定,一定... 他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 直到半天后,焦土虽然还不能踏足,但那滚烫的温度总算不会一靠近,就感觉人仿佛要烤熟了。 与此同时,天上隐约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光点,随后迅速拉近,将领才发现那是一个脚踏飞剑,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 刚一落地,道人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山上有活人的踪迹吗?」 将领摇摇头。 「......」闻言,道人呼吸陡然变的急促了一瞬,过了几个呼吸脸上的神色才恢复正常,开口向将领邀请道:「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时间紧迫,将军便跟贫道直接上去吧!」 说着,没给将领回复的机会,便直接抓起他的手臂。 将领只感觉有一股巨力拉扯了一下,随后便是狂风袭来,吹的他睁不开眼,再睁眼时候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高地上,而当他刚感受到空气中灼热道人便在他身前贴上了一张符篆。 「此符辟火,可保护将军在此地行走...嗯,无恙!」 「倒是这经久未散的雷电之力有些麻烦,不过有贫道在,将军无需担心自身安全......」 道人在说什么,将领已经完全没有听在耳中了,他双目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双眼扫视了一圈,除了一片焦土之外,剩下的便是在一些低洼处聚集,未能完全消散的雷霆了。 但相比于雷电劈啪作响的声音,让将领更毛骨悚然的是,他来回看了三遍都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的踪迹! 「都...都死了?」将领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身侧的道人,声音沙哑道:「道长,全都死没了...这嬢的...」 「不可非议神灵!」 虽然中年道人现在整个脑子也是蒙的,但还是及时将一个封口的小法术印在了将领身上,随后才松了一口:「将军,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这可不是平日里道人劝人向善时说的话,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头上正有一位,虽然这位有正事要忙,没工夫搭理他们,但你要是嘴欠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封住了将领的嘴,道人这才在这片焦土上转悠起来,且时不时挥一挥拂尘,从焦土下翻出一具焦黑的人形。 看到这将领才算松了口气。 但道人却始终面沉如水,因为在这些人形里,有三成的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焦炭,剩下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大多数人仅仅只剩一口气在。 好在他预料到了情况,带来了丹药跟符水。 一番忙碌,虽然没能把所有人都救下来,但至少现在还活着的人不会有生命之危了。 而这时,道人才擦了擦头顶的汗水,起身走向了其中一个不那么焦黑的人影,虽然他的面庞变成了一片焦黑,但只看身形还是依稀能辨别出对方的身份——那个召唤雷霆的道士。 轻轻搀扶起对方,将自身法力缓缓注入人影的身体,同 时开口呼唤道:「徒儿?徒儿?你该醒了!」 「师,师傅?」 干涸的身体在得到法力的补充之后逐渐缓和了过来,焦炭一睁眼,便看到了中年道人。 只看了一眼,理智便如同溃堤一般崩塌,干枯的手臂抱着道人便是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为师这不是来了吗?来,跟师傅说说,这里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放心,为师来之前便已经得到了大将军的受益,若此事与你们无关,那明日我佛道两家必去西岳庙中给你们讨个公平!」 道士听了师傅的话,咬紧了牙齿。 本就脆弱不堪的牙齿在这股力道下直接崩碎,连带着他的下颚都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好在他师傅技艺精湛,一番折腾虽然没能把崩了的牙齿缝补回来,但接好了下颚他至少能说话了,然后在场的两人便听到了一声充满了怨愤的漫骂: 「也不知哪个脑子有泡的驴.蛋,嫌请神术速度慢,骂了祂老人家一句......然后这雷海便来了!」 说着年轻道士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你嬢啊! 就这你还修行呢,你修!@#¥¥%% 道爷祝你被刚才的雷海劈成了渣滓,但凡你个狗东西敢剩个魂留下来,道爷也非得给你长长见识*……&a;%…… 「呜呜呜,师傅我好痛啊!」 当战场这边,变成一地鸡毛的时候。 边界,还是那块耸立的巨石上,张珂睁开双眼的同时抬手接住了从天而落的神印。 而当神印落在他手中的那一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 【你获得了地神印玺】 【检测到你拥有精绝-神印,西塔克拉玛干-神印,姑墨-神印,确定此地神祇不复存在或已经消亡,正在确认你的法理性】 【你获得了现安西都护府版图内...的地神权柄...你掌握的大地权柄得以提升。】 【你的神位已晋升——五品】 【......】 看着刷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张珂摩挲着似玉非玉手感滑润的神印。 权柄整合,神位晋升的仪式如今虽然已经结束了,但自身体内的气息却还在一刻不停的跟印玺进行交换。 经过这些天的滋养。 原本在他体内,正在孕育的那副残缺骨骼像是打了药剂一样,正在迅速成型。 以地气,水精为根本,形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其上还有一枚枚神篆在如玉石般剔透的骨骼上萦绕着。 对他这样走权柄道路的神祇而言。 像是现在这样,用山水地脉将身躯更新换代,是除了那些阴间神祇之外,每一位想要提升自己跟脚的地祇,所必须学会的。 当然,也有那种得天独厚的存在。 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它们的身躯便是山水地脉所化,但这种自然的神祇,自从天庭建立之后,便变的稀少起来,如今更是很难遇到了。 无它。 跟脚越深厚,也就意味着它们化形所需要的时间越是漫长。 往往这些神祇还没来得及降生,天庭便有神祇被分封过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等后者掌握了此地,觉察到了前者的存在,基本都会直接抓来吃掉,以提升自己的跟脚。 也因此,除了早就诞生且坐上高位的大神们,如今天地之间,天然的神祇变的越来越少,自然这种身躯重塑提升跟脚的术法便也成为了每位地祇必定要修的功课。 虽然以张珂自身的血脉来说,他的跟脚并不输给这种方法。 但是,能够多学一些东西总归是好的。 更何况,两种方法之间,并不互相干涉...... 将一身的骨架锻造成形之后,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借助山水地脉的滋润一点点的打磨全身骨骼,到最后骨架上的全部神篆都会隐藏到骨骼内消失不见,那这第一步便成了。 之后便是催生血肉经络,填充内脏器官...像大唐的土著神祇而言,这三个过程一般要花费它们几百上千年的时间。 而且,到最后,构造的身躯也并不一定纯净无暇,兴许还得再修修补补...但对张珂而言,他只需要一路吞吞吞,提升权柄神位,便能加速这个过程。 就像是叠buff一样,层数越多,速度越快。 他将神印捏在手中,一边感受着体内神印跟骨骼之间自发的交互,一边张珂抬头,他的目光似乎跨越了绵延的大地,来到了千里之外。 此时,在他双眼中呈现一座山脉的倒影... 在张珂的规划中,他接下来的选择总共有三个。 第一便是天山山脉,这座山脉绵延两千多公里,占地面积广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天山山脉,全部都在安西都护府的控制下,自己去吞并,遇到的阻力并不大。 唯一需要顾虑的,也就是天山山脉的后半段,已经有不少的牛诡蛇神入驻,他真的要将手伸过去的话,还得注意一点影响——找好借口。 第二个便是继续跟西突厥死磕,只是由于之前,战线接连两次前移,又得分兵去驻扎城池跟路口,如今都护府内兵员不足,要选这个的话,后续将是张珂以一己之力面对整个西突厥的邪神。 像这种深入敌境的行径先前张珂之前还没有尝试过,也不知道帝君到时候能不能派得上用场。 但总得来说,像之前那样跟在大军身后,「白捡」神位的事情是不会再发生了,张珂一直顶在前面,他自身风险也相对增加了不少。 最后便是往南迈步了,去攻略那个盘踞在于阗的妖王。 赢了,通往高原的大门便为张珂打开,除此之外他还能往西去欺负那些小国弱神... 张珂在脑海中沉思着,评判这三个选择的利弊。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正南方向有一股爆裂的气息升腾而起。 接着一道白色的光柱在都护府跟西突厥的交界处,几乎是贴着大军营寨的地方轰然炸裂。 烟尘滚滚。 砂石崩裂。 「咚咚咚!!!」 紧随其后有洪亮的擂鼓声响起,营寨之中大军迅速集结,伴随着一声声呼呵声响起,营寨上空原本懒散的军煞之气直接变的活跃起来。 鲜红的煞气凝聚成一头身长几十米,全身赤红的猛虎。 伴随着猛虎成型,猛虎张嘴发出一声嘹亮的咆哮,紧接着猛虎的身上迸发出一股冰寒刺骨的冲击波,所过之处如飓风过境一般,在将一切统统掀翻的同时,地上还结了一成薄薄的冰霜。 「成军阵,将这敢冲击我军大营的妖孽斩于马下!」 唐军的反应十分迅捷,在猛虎成型的时候便开始朝着光柱射来的方向急行而去。 但还没等他们踏出大营。 天地间就卷起了一股妖风,与漫天飞舞的沙尘一起的,还有一股深紫色的烟气随风而来。 在经过军煞凝聚成型的猛虎时,这股妖风被抵挡后变的减弱了些许,但那股烟气却并没能完全拦截下来。 见状,将领赶忙让人通知士卒们屏气凝神,退回大营。 但风即便变的再柔和,也比他下达指令的速度要快多了。 有四分之一没来得及撤回大营的士卒,在嗅到那股烟气之后直接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剩下的部分中,也有不少人因为吸入了些许烟气,而变得头晕眼花,两腿飘忽。 因为大军战力减员。 那原本在空中,威风凛凛的军煞猛虎,虽然没有直接溃散,但此刻也变的萎靡不振,雄壮的身躯更像是被谁吸干了似的,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模样。 强忍着脑袋里的昏沉之感,将领抬头看向了营寨的大门处。 在那里,正有着数个人影从沙尘里现身,迈步踏入了营寨之中。 「嗷嗷嗷!」 随着这几个身影的靠近,一股凶戾的气势直冲云霄,紧接着头顶已经瘦成为皮包骨头的军煞猛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它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快速变的瘦削干瘪,最后实在是不成虎形,随着一声轰隆,它炸的满天都是。 「这就是大唐精锐?我看也不怎么样嘛...些许毒雾便全部撂倒了,也不知道西突厥的那群废物,是怎么被他们打的抱头鼠窜的!」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将领看到了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稀少,全身上下露着大片肌肤的少女。 虽然少女身上白皙的风景很好看。 但前提是忽略对方身上那股压迫性十足的气势。 面对这股强烈气势的压迫,将领整个人的心灵都被震慑,显然没功夫去看那曼妙的身姿。 注意到将领的目光,少女转过头来,嘻笑道: 「倒是还有个清醒的,过来吧你!」 下一瞬一股强烈的吸力猛然爆发。 将领 直接出现在少女的手中,巨大的力道掐着他的喉咙,让将领直翻白眼。 「椿象,松松手,再抓下去,人就被你捏死了。」 身边响起了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掌便松开了些许力道。 「咳咳...」 干咳了两声,他转过头便看到了一个头发披散,胡子拉擦的男人。 按理说,这样不修边幅的人,应该又脏又臭才是。 但将领非但没在对方身上看到脏乱的痕迹,反倒越是看着对方,他便越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 随着目光交汇。 接着那人便轻声开口说道:「无需紧张,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跟大唐讨个说法,并不是为了为难你们...」 别听这话说起来和善,但将领却并不放在心上,不为难那是一切顺利的情况,可如果结果不满意的话,那他们不得都变成亡魂? 沉吟了片刻,将领摇摇头轻声说道: 「此事我无法做主。」 「无妨,我只要你能传信出去,通知你们唐军的最大的长官,亦或是神明...之后事情成与不成我都不再为难与你,当然,在这之前你们这一万多人得先给我当会儿人质才行。」 看着对方平静的凝视,将领打了一个激灵。 这件事一旦做下,即便自己是受胁迫不得不为,但这等同于带路内女干的行径,也足够唐军内排挤他了... 但没等他抗拒,那个叫做椿象的少女便强硬的捏住了将领的脑袋,视线相交,后者的双眼似有画面在不断闪现。 片刻之后, 一队同样双眼茫然的斥候从营寨中出发。 与此同时,一整张写满祭文的也伴随着青烟袅袅,在火焰中化作一团灰烬。 随着那一张裱纸化作灰烬。 正在往这边赶的张珂耳边仿佛听到了一声钟鸣,紧接着空气中便传来了帝君愤怒的咆哮声:「彼辈蛮夷,窥伺正神之位也就罢了,还敢讨价还价,让吾交出作乱的士卒...别说近段时间,各路大军都几乎停在营地中,即便是他们做下的,又如何?」 「我泱泱大唐,何曾受过此等威胁......你既然已经临近事发的地点,那便给它们长长见识。」 张珂点头称「是」。 对于这位而言,一个地祇的神位并不算多重要,在张珂看来,帝君如此生气的原因更偏向于讨要那些作乱的士兵。 先不说这些士兵是否存在,光是这句话,便足以让人怒气勃发。 等祂看到正在往边界,营寨靠拢的张珂之后,帝君直接将事情交给了张珂。 派自己手中的心腹大将前去试试对方的成色,张珂没赢,那就给它封一个神位又如何,而张珂要是赢了,那...便是对方时运不济。 况且蛮夷之辈分,死就死了。 帝君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而是直接让声音在外界回荡。 于是,在张珂应声的时候,那闯进营寨当中的一众人影也纷纷抬起了头,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张珂。 而那叫椿象的少女,更是在抬头的瞬间张开了嘴。 一道透明无形,但却散发着浓郁恶臭的气柱从口中喷涌而出,朝着他攒射了过来。 椿象含怒出手。 这喷涌出来的气柱自然便是她的杀招,过往跟她敌对的妖物跟人,初次见面,很多人都栽在了这道气柱上。 一旦被这些臭气熏天的气柱沾到身上,对方的身躯便会散发出恶臭。 紧随其后便是头顶脱发,腋下冒油,皮肤变的黯淡松弛...所过之处连空荡荡的空 气,都被灼烧出了滋滋的声响。 被椿象捏在手中的将领,难受的扭了扭身子。 只是气柱的些许余波跟他擦肩而过,他便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 全身上下都疲软的要命,像是捂了数个月的,汗渍的酸臭从他的身体弥漫出来。 他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想到,随着张嘴的动作,他满嘴的牙齿,都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好恶毒的法术!」 几乎是一晃神的功夫,这道气柱便飞到了张珂的面前,朝着他突刺过来,与此同时,恶臭的味道弥漫半空,这让张珂眉头紧蹙。 他下意识的调动了周遭的风灵。 呼啸的飓风将这恶毒的气柱吹偏到另外一个方向,紧接着风向一转,对准地面俯冲而去。 椿象赶忙接连喷出了几道气柱,但却没把那凝缩的风刃打散,反倒是自己的术法接连被打断,受到术法的反噬她更像是如遭雷击一般。 身体一颤,张嘴便吐出一口淡紫色的血液。 也就在这时候,凝实的风刃来到了距她不远处,看着那锋锐的风刃椿象骇然,但没她动手自救,一直站在身侧的那个邋遢男人迈步上前,将椿象挡在了自己身后。 紧接着他腰间的玉佩散发出一轮朦胧的光圈。 「挡!」的一声,风刃被邋遢男人阻挡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受风刃巨力的震荡,他整个人都往后倒退了几步,后背几乎撞在了那个叫做椿象的少女身前。 「大王,您没事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话能乱说,但饭可不能乱吃啊! 妖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为椿象抵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他腰间的玉佩上也因此出现了一丝裂痕,防御性质的法宝本就少见,就这么受损伤,他也有些心痛。 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点得失的时候。 刚刚那道声音并没有遮掩,同样传到了妖王的耳中。 听着那饱含怒意的声音,他也觉察到自己之前的那篇祭文的内容有些欠缺考虑。 虽然当下跟这大唐神祇的这场争斗难以避免,但他还是想解释一下,既是给眼前的这位神祇听,但更重要的目的是让背后的那位大神听明白自己的想法... 毕竟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手下的惨死的小妖们寻一个公平,而不是把自己都搭进去。 别到时候打败了天上这新来的神祇,又惹出了这西域之地的最大boss。 到时候被一指头碾死,又有谁能帮他主持正义? 除了几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妖族,恐怕他那妖王洞府里的群妖会直接树倒猢狲散,若是大唐肯接收估计用不了一天就得举家搬迁过去,至于西突厥...去给西突厥当消耗品还不如自己自立山头来的畅快。 虽然实力不够迟早被灭。 看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妖王所化的男子开口问道:「不知,这位这么称呼...」 然而,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便看到天空中的那尊神祇掏出一枚印玺,隔空向他抛来。 那枚印玺,下半部分四面刻印着幽冥地府的浮雕,注意久了上面的每一块浮雕都好像变成了活的一般,其中的阴神跟恶诡纷纷看向你,恍惚间被阴神的审问拷打的对象似乎变成了你,而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恶诡趴在你的耳边一边说着他的恶事,一边敦促你将这些话说出来。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被妖王带过来的几个妖怪,在看到印玺之后就变成的痴痴呆呆,同时嘴里还在轻声呢喃着,尤其是椿象把在浴池挖洞,偷窥他沐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而随着它们的呢喃,这几个妖怪的身上渐渐生出了一缕死气。 见状,妖王脸上难堪的神情敛去。 堂堂正神,居然出手就是这种魅惑心智的把戏,你的脸呢,格调呢? 如果说印玺下半部分,那惑人心神的幽冥浮雕让妖王感到不齿的话,等他的目光上移动,看到那上半部分的山川水脉之后,他情绪便变的无比复杂...有一个词能很好的形容他此刻的心境——艹! 幽冥, 山川, 水脉... 地上地下的权柄熔炼为一体。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怎么能出现这种怪物的啊? 他够强吧? 在这西域之地虽然不能做到唯我独尊,但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过去大唐没来时,西域诸国包括西突厥在内每年都得给他送一份厚重的供奉,百姓更是将他的牌位摆到家中日日供奉。 即便如此,几百年来他也只在山川地脉上下苦工,水脉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原因在于大地沉稳厚重,水脉灵动飘逸,任选其一还好,一旦兼容就像一个人的身上具备了两种性格,互相干扰下,到时候非但没能拔高自己的实力,反倒是因为两者之间的摩擦使实力不进反退,甚至伤到了自己。 连同为地面上的两种权柄之间,都不可避免的会发生摩擦。 再加入幽冥只会让自身变成一个不稳定的炸弹,说不准哪一天就「oon」炸了。 然而这也是妖王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在临近爆炸的关键节点突然哑火不计时了...甚至比这 个还要离谱一点。 这几乎是把他过往的经历跟认知扔到地上,疯狂践踏。 还没等妖王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就看到那枚从天上坠落的印玺迎风便涨,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一座千米高的山峰,直直朝着他倾轧而来。 见状,妖王的眼瞳变换,下意识的变回了原型——一头全身长满了金色毛发,体型巨大的雄狮。 下一瞬「轰隆!」 伴随着巨响,整个唐军的营寨都颤动了两下。 地上一道道裂痕纵横交错。 而原本设立在营寨当中的众多法阵,经此一击更是直接被摧毁了大半,帐篷倾倒了一地,甚至连围墙都不能幸免于难,好在山峰砸落之前有一股狂暴的气流吹过,将那些原本应该覆盖在山下的兵卒们吹飞了出去。 虽然被甩飞后砸在地上,让他们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好像快要断了,但参与到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中去,能保住小命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而且,相比于身体上的疼痛,他们更关心那几个闯入大军营寨当中的妖物,看到他们没能跑出山峰倾轧的范围,被压在了山底,被折腾了这么多次都没昏迷的部分唐军兵卒们,轻声的呼和庆祝! 当然,庆祝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瞬。 紧接着便看到山在颤抖,几乎跟地面相接的山峰被抬起了一角,几道狼狈的身影从山下钻了出来,而当被妖王变化的雄狮想要从山下挪出来的时候,山峰陡然间再扩一轮,亿万吨的力量直接压垮了他的腰杆。 妖王纵使心中万般不情愿,也被压着半跪在了地上。 一张狮涨成了猪肝色,他咬着牙艰难道:「是我眼拙,没想到还有你这种存在,本王承认你很强,但就凭借这些手段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如我们聊聊。」 他的声音透过山底的缝隙传出来。 让几个被送出来的妖物们感到热泪盈眶,要不是为了救它们,以自家大王的实力,怎么可能被压在山下,甚至还要跟对方求降。 这让几个妖物们大呼不能接受。 憋屈,太憋屈了! 在擦干眼泪的同时,它们便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天上的那道身影,与此同时一个个武器或法术正在暗中酝酿着,下一瞬在椿象妖的带领下,数道流光整齐划一的呼啸而起,径直朝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突刺而来。 一直跨越了大半个山峰,几乎飞到张珂眼前时,他才注意到这些攻击。 抬手攥拳。 随着他的动作,张珂的手中有磅礴的地气在凝聚。 一拳挥下,几个法器面对这沛然之力直接裂成几片,而那些妖术更是直接崩散。ap. 「不知死活!」张珂冷哼一声,原本他的目标只有妖王一个,这些妖物,修行到能够化形的境界也不容易......留着日后给自己打工也不错,当然关键还是在于它们的身上没有权柄留存,不然他早把这些妖物宰了。 但没想到,这还是几个忠犬,那就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必要了。 张珂深吸一口气。 他再张嘴时,一个硕大的火球被喷了出来,落在地上伴随着「轰」的一声,火球炸裂,崩碎!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几个妖物便被陡然膨胀的火海吞噬。 它们挣扎,抵抗,但释放的术法刚出手便被火焰吞噬,成为烈焰升腾的一份薪柴,于是越烧越旺,在烧穿了它们防护自身的妖气之后,火焰舔舐到了几个妖物,于是它们变成了一个个火炬。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响起,几个置身于火海中的妖物正在迅速被焚化。 同样借助张珂分神火化自己 几个下属的功夫,妖王再度撑着站了起来,将神印所化的山峰顶起,趁着身上力道失衡的机会他缩小体型直接从山下钻了出来,摆脱了被镇压的困境。 虽然勉力逃了出来。 但妖王心中并没有一点儿庆幸。 看着在火海中逐渐被焚化,化作一捧灰烬的几个属下,它的双眼之中血丝密布。 太欺负人了! 虽说最初那张祭文上的言语有些冒犯,但之后它几次三番表达善意,想跟对方好好聊聊,但这大唐的神祇是怎么做的,先用神印将自己压在山下,又趁机把他的下属们一网打尽。 谈? 谈个屁! 本王今日必要将这恶徒撕成碎片,谁来都不好使! 妖王就地一滚,远离张珂的同时体内的法力涌动,下一刻它的身躯猛然膨胀起来,从十多米的狮子变成了几百米高的庞然大物。 原本就骇人的妖王,在体型变化之后身上的气势变的更加浓烈恐怖。 它身旁的空气都因此发生了扭曲,掀起一层层涟漪。 与此同时,被狂风送到几百米外,正观战的士卒们只觉得像是过电一般,全身汗毛直竖,心跳更是如同鼓声一般洪亮,来自本能的恐惧敦促他们逃离这里,但刚一用力四肢便传来了仿佛要断裂似的剧痛。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动不了。 于是,他们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惶恐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像鸵鸟一样藏起自己的同时,渴求己方的神灵能够镇杀这个妖王。 他们可不想变成妖王饱餐一顿的血食。 而正当这些士卒暗自为张珂加油打气的时候,便见到那气势骇人的妖王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对准空中吞吸起来。 随着妖王张嘴,一股难以抵挡的吸力突然出现,天地间刮起了一阵飓风。 地上的砂石灰尘,包括营寨中的帐篷跟杂物都被卷入那张血盆大口,消失不见。 不光如此,连天上的云层,甚至于光线都被拽了下来,投入那像是深渊一样的巨口中。 而作为被吞噬的目标,盘绕在张珂身上的飓风要更猛烈,即便他呼唤了风灵汇聚前来解围也并不能抵挡这庞大的力道,一时不察,他便从高空坠了下来,而当他准备召回神印用地脉之力稳住自己身形的时候,他身后的空间忽然掀起道道涟漪。 下一瞬,有上千条雪白纤细的手臂从动荡不休的空间中伸到了他的背后,猛然发力,锋锐的指甲都刺破了张珂皮肤... 第三方的突然加入,打了张珂一个措手不及。 本就在拉扯中处于劣势的风灵,受到外力的干扰之后直接溃散,连回头看一眼凶手的时间都没有,张珂便化作一抹流光直接没入妖王的巨口消失不见。 觉察到那大唐神灵被吞入腹中,妖王赶忙合拢嘴巴,变回原本的体型,全身的法力都倾注到肠胃之中以求尽快将对方消化。 与此同时,空中那坨荡漾的涟漪见状也又扩大了一轮,从中伸出了更多手臂,它们一出现便抓向了那座权柄所化的山峰,只要能将它拿到手带走,那先前跟唐军作战的两次失利也不算什么。 那该死的打手已经被妖王吞了,仅剩那位西岳帝君...只要它们做事隐蔽一些,抓不到踪迹,帝君也不能拿它们怎么样。 权柄操持在手,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那些兵卒,将先前损失的土地,一步步夺回来。 更何况,不能理解的不只是妖王,连涟漪之后的这些存在也同样无法理解,张珂是怎么将这三种权柄熔炼为一体,还能让它们和谐相处的。 但现在不重要了。 只要将这神印搬回去 ,有的是时间让它们研究其中的奥妙。 之前没有这打手的存在,大唐跟西突厥的战争天平本就在四六到三七之间不断摇摆。 一旦能够解析其中的秘密,那也就意味着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它们敞开,它们的实力必然会迎来迅猛的增长,到那时,它们必定能一展雄风,将胜负掰到五五。 数千条手臂如同丝带一般将山体层层包裹,随着柔软的手臂变的紧绷,觉察到对方想要带走自己的意图,整座山峰隆隆作响,在没有张珂操纵的情况下,它都自发的膨胀起来,将这些已经紧绷的手臂撑的又细又长,而山峰变大的行径却始终没停,仿佛它要一鼓作气将这些手臂尽数撑断似的。 随着手臂一根根绷断,涟漪之后,传来了一声压抑的痛呼声。 眼看着打败大唐的希望近在眼前,它们又怎么可能坐视山峰挣脱束缚重新落回到地上。 下一刻,从涟漪之中钻出了十多位邪神。 它们全都落在了山顶,随后将自身的气息刺入山峰之中,扰乱其中凝结的权柄,尝试着让涨大的山峰缩回原样,但效果并不明显,其中的权柄不光是坚固,同时还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儿可供钻空子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燃烧!(求订阅) 即便邪神们人多势众,但面对这内部坚如磐石浑然一体的山峰,攻克起来也十分艰难。 顶多能让它不再像刚才那样无止境的增长,但想要靠瓦解权柄,让它变回原本印玺的模样是想都不用想了,光是让其缩小一点点便让邪神们耗尽了力气,一个个大喘气,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见到成果寥寥,邪神们心中被一股绝望充斥,下意识的就想原路返回啊,但当他们等待了片刻,没有见到天上的云气有变换的迹象之后,心中的贪婪便很快压过了其他的情绪,虽然搞不清楚那帝君为什么不出手。 但如此天赐良机,它们又怎么会瞻前顾后,让机缘从眼前白白溜走。 于是,原本因为顾忌,还多少有几分收敛的邪神们,此刻变的大张旗鼓起来。 直接呼朋唤友,又召来了数个邪神,一起来压制山峰。 而在这将近二十个邪神的压制下,神印所化的山峰也挡不住压力它们的骚扰,在一番挣扎没能挣脱束缚之后,只能由着这些邪神将它一点点缩小。 随着山峰缩小,先前那些手臂再次缠绕了上来。 捆绑,锁死,用力拖拽。 虽然手臂被抻拉的咯嘣作响,但它们并没有断裂,而且山峰也一点点的脱离了地面,向着空中飞去。 「轰隆隆!!!」 眺望着营寨中不断缩小,且被拽到空中的山峰,妖王的双目中满是怒火跟不甘。 跟那大唐神灵生死相搏的时候这些西突厥的邪神在暗中看戏,反倒是它成功了之后,它们跑来摘桃子——虽然,邪神们也曾助力推了张珂一把,才让他没来得及挣扎便被妖王吞入腹中。 但在妖王看来,这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即便没有它们的协助,自己也不过多花几分力气。 这点小忙,跟这枚神印的价值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就像一起拼桌吃饭,有人掏的钱最少,却把主菜全直接端到了自己的饭碗里。 妖王恨不得一嘴一个,将它们全部吞到腹中,消化之后全都喷射出去。 可惜,它刚刚吞下一个大家伙,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要是再大吃一通,吃撑了消化困难还是小事,就怕忍不住到时候一张嘴吐出一两个来。 别人都无所谓,它主要担心那大唐神灵脱困,到时候他肚子里翻江倒海,还得再应付那暴怒的大唐神灵...一个不慎就很可能***翻,于是,妖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次最大的成果被人窃取,而没办法出手阻拦。 而在它心中暗骂这些邪神不讲武德的时候,妖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肠胃有些不适,很快轻微的不适变成了疼痛,像是自己吞进了一块火炭似,而且这火炭非但不熄灭,还越烧越猛烈,烧的它忍不住张嘴吼叫了起来。 听着妖王的吼叫,那些站在山上的邪神呵呵一笑。 现在知道急了? 那有什么用啊,除非你能立马消化了那大唐神灵。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乖乖看着它们吃肉就是了...然而没等它们笑几声,邪神们便觉察到了不对,妖王的吼叫声音里并没有愤怒的情绪,有的反而是疼痛跟恐惧。 紧接着,那疼的满地打滚的妖王,便一下涨大到了先前最大的体型,仰起头张开嘴,随着妖王一声声的干呕,邪神们的心也悬了起来。 ...... 妖王腹中。 被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偷袭,张珂也没有懊恼,当务之急是先从这困境中脱离,等出去之后再跟它们清算。 于是,张珂便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他现在身处一片漆黑的封闭空间当中,脚下是黄绿色的浑浊液体,散发 着刺鼻味道的同时,它还很有腐蚀性,只是踩在水中停留了一会儿,他的衣物就有被烧灼的痕迹,连腿上的汗毛都变的扭曲了。 看了这情形,他哪儿还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妖王的腹中。 「好家伙,这胃酸可真够劲儿的。」 张珂一边儿嘀咕着,一边儿腾空而起。 但他刚脱离了底部的酸水,就注意到这片空间猛的蠕动了起来,四周跟头顶的胃壁缓慢蠕动起来,而随着空间的整体动荡,那黄绿色的酸水也与之一同荡漾起来。 浪花翻涌。 即便张珂已经站在了胃壁的最上方,也仍有些酸水能溅射到他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四周鲜红的胃壁表面,也有一滴滴酸水生成滴落...接着空中有绵密的雨滴落下。 酸水滴落在身上,便开始灼烧,腐蚀他的衣服跟身躯。 虽然它侵蚀的速度很慢,即便张珂什么都不做,等十天半个月这些酸水也未必能攻破他的皮肤,侵蚀到血肉,他有充足的时间拿来思考...但在被妖王吞入腹中之后,张珂觉察到了外界发生在神印上的变化。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张珂冷笑一声,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时便化作熊熊烈焰。 火焰落地便顺着酸水的表面扩散开来,迅速攀爬到胃壁上,大火弥漫整个空间。 高温烧灼之下,那浑浊的酸水蒸腾成白烟飘散,本就难闻的味道在炙烤下变的愈发恶心,即便张珂屏气凝神都感觉脑仁抽搐的疼,双眼更是泪流不止。 但相比于他感官上的些许不适,这妖王的胃囊更是首当其冲。 在这足以熔融金石,蒸发江河的真火之下,胃囊中的酸水正在迅速的汽化减少,而鲜红的胃壁表层也在烈焰的炙烤下迅速变的焦黑,散发出一股烤肉的香味——隐约间张珂似乎还听到了些许惨叫声? 张珂并不关注外界的变化,在见到了真火能突破胃壁的保护之后,他更加大了法力的灌输,让火海变的更加暴躁。 而就在这个时候: 「撕拉!」 随着一道撕裂声响起,他头顶已经被烤熟了的胃壁陡然撕开了一道裂口,滚烫的鲜血顺着裂隙喷涌而出,但没等落地就被升腾的火海蒸干。 张珂抬头仰望, 他的目光越过这道裂隙,隐约能看到外界的天空,不光如此胃囊的上下也发生了转换,张珂变成了头朝下的姿态。 同时原本表层被烧焦已经固化了的胃囊也再次蠕动起来,虽然因此胃壁上撕开一道道伤口,鲜血喷洒,但妖王却好似不觉得痛一般,仍旧全力催动着胃囊,想要将张珂吐出来。 但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珂悬浮在半空中,避开了胃壁的挤压,只是内部气流的激荡,还不至于把他推出去。 结果妖王这一番自救的行径,反倒是把下方升腾的火海给请了出去——火焰顺着裂隙流淌,从食管到嘴巴,最后倒立在地上的妖王张嘴便喷出了一片焰浪。 赤红的火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地上的砂砾烧成了晶莹的琉璃。 然而这只是火海外泄的一部分罢了,更多的火焰集结在妖王的胃囊,在其中聚变升温。 它倒立的身躯直接摔倒下来,躺在地上佝偻着身躯,痛苦的颤抖着。 不多时,妖王便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忽然破开了,与此同时原本只停留在胃部的灼烧感也猛然扩散到整个身躯,即便它没张嘴也仍有火光从它的鼻腔中喷涌而出。 两颗眼珠后面,也隐约可见灼灼光芒在闪动着。 「该死的,一个地祇是怎么学会三昧真火这种术法的?」 妖王颤抖着痛呼出声,但它也只是抱怨一声,说实话今天见到了太多超出理解范畴的东西,它已经麻木,对此见怪不怪了。 现在它迫切的想要把张珂放出来,不然再被对方烧灼一会儿,五脏六腑都被被烧穿了。 它挣扎着起身,想要拿前爪刨开自己的腹腔,把放火的张珂从自己体内抓出来。 然而剖腹产刚刚进行到一半,便有一道流光抢在火焰喷涌之前飞了出来。 「嗯?」正在抓紧搬迁山峰的邪神们猛然打了个冷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它们几乎是以一种本能的反应飞到了一旁,远离了这座山峰。 下一瞬。 一个庞大的黑影陡然从它们的面前穿过,即便躲闪的及时,被那卷起的狂风吹拂而过,邪神们也觉得脚下不稳,身体随风摇摆了好一会儿。 等它们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回过头便看到了一双巨大的手臂出现在那座神印所化的山峰上,一手按着山峰,另一只手臂抓住那缠绕山峰的数千条手臂,用力往下撕扯。 「啊啊啊!」 在其他邪神逃走的情况下,只剩下手臂抬山本就十分的吃力,再遇到这暴力的撕扯根本难以抵挡。 在勉强延长了一些之后,手臂再难承受,纷纷从中间崩断,鲜红的血液戚戚沥沥的洒落下来。 而手臂也趁此刻赶忙往回缩。 「不对!」 那些飞在半空中的邪神们,见状纷纷瞪大了眼,怒吼道:「千臂你在干什么,拖住他我们还有赢的机会!」 它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已经迟了。 断裂的手臂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退回到了涟漪之后,接着那片涟漪被一股力量抚平...仔细感受了数次,都没能再发现它们熟悉的那股气息。 被留在原地的十多位邪神此时欲哭无泪。 面对着已经转过身来的巨人, 看着萦绕在对方身上的暴虐杀意,它们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求,现在弃暗投明,当大唐的狗还来得及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珂抬起神印便朝着那正欲趁机溜走的妖王砸了过去,眼看着对方被压在山下,他才转过头来处理这些四散逃窜的邪神。 用法力勾勒出呼风的神篆。 顿时,狂风呼啸,化作无数纤细无形的风刃,朝着邪神们飞射过去。 觉察到身后那遍布天空的密集风刃,邪神们只感觉头皮发麻。 它们接连不断的变换方向。 但奈何这些风刃就像是装了狗鼻子一样,一直紧追着它们不放,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刃还越聚越多,很快就将整个天空都塞的满满当当。 风刃越追跃进。 邪神们心中也愈发急切...这些风刃之中还蕴藏着一股仿佛任何事物都能一刀斩断的意味,虽然现在还不足以将它们杀死,但再这样积攒下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得已,邪神们只能转过身来,先解决这个致命的威胁。 至于那道撑天立地的巨人,它们已经顾不上了。 邪神们各施手段,将空中密集的风刃敲碎,但先前汇聚的风刃数量太过恐怖,顾此失彼,难免有所遗漏,而遗漏的这些风刃便会在它们的身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豁口。 有一个邪神运气不好,没能完全躲开,那道风刃直接砍在了他的脸上,瞬间鲜血飞溅。 「嘶!」 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邪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这一刀直接将它的鼻梁跟下巴齐 根斩断,虽然心痛的要命,但它却根本不敢转移视线,生怕下一瞬有更多的风刃穿过防御,把他片片肢解。 正因为它的目不斜视,后续它再没有受伤。 但它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头顶的天色突然昏暗了下来,下意识的抬起头,便发现巨人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它的头顶,掌心更有雄浑的地气凝结成一片大地的虚影,压下来,将邪神禁锢在原地,无法逃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庞大的手掌抓下来,将它攥在手中。 随着噗呲一声轻响,一抹鲜红顺着手掌的缝隙喷涌了出去。 再张开手时,那邪神早已不见了身影,只剩下一滩烂泥从空中掉落。 解决了这一个,张珂便如法炮制去收拾剩下的邪神,【大小如意】就这一点不好,光变大体型增强力量,却对术法的威能没有提升,不然根本不需要他这么费劲,掀起一场更暴虐的风暴,便能将这些邪神尽数凌迟。 良久,将最后一个逃窜的邪神捏死,张珂转头看向了神印所在的位置。 他可没忘,神印所化的山峰之下,还镇压着一个妖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和尚灵光一闪(求订阅) 在张珂宰杀邪神的时候,妖王在压制腹腔内的三昧真火,在跟火海拉扯;而当最后一个邪神变成一滩肉糊洒落在地上的时候,妖王仍旧在跟体内的火海拉扯。 至于镇压在身上的神印,从始至终它看都没看一眼。 倒不是它不想逃跑,关键是这三昧真火无物不焚的特质恶心的很,一旦被沾上连断臂求存的机会都不会有,它会将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三十四章 和尚灵光一闪(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相信光吗? 凭借心中的灵光一闪,法正很快打好了底稿。 但却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心中想法说出来。 这位如今在西域位高权重,想空口白牙劝其来投别说成功,不被一脚踩扁就算他脾气好。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可妖王没能救下来,神灵也没拐回去,等回到寺里之后两手空空的,不不只是两手空空他们还赔了一本罗汉亲手书写的经文...嘶,这么一想罪过越大了。 要是没个说法,糊弄过去,怎么也得脱层皮。 心念一转,他有了新想法:「上天有好生之德,既是这妖王铸下大错,那它以命抵命也就是了,只诛首恶,烦请尊神不要再牵连其他。」 「而后去这妖孽的洞府,里边那些罪孽不重的小妖魔们,便交给贫僧等人带回,佛法感化,必使它们能够一心向善,阿弥陀佛!」 「您看可行?」 听着法正的话,张珂也知道了这小光头的想法。 这是看截胡救妖的路走不通了,想去靠以量取胜,张珂听闻,咧嘴一笑:「我只抓一点带去填地脉节点,剩下的都给你们便是。」 相视一笑。 随后双方默契的忽视了那在山下挣扎的妖王。 见到这双方起身,妖王哪儿还不知道这群缺德的背着自己达成了协议,它一边奋力的挣扎,一边开口怒骂: 「看看我,看看我啊,你们这些秃驴!」 「该死的,怪不得西域妖族说你们和尚狡诈卑劣,你这莽神也是一丘之貉...放开本王,本王要见帝君亲自道明缘由!」 「本王只是想要个正统身份,招惹谁了...」 起初,妖王挣扎的力道还能让山峰摇晃不已。 但随着躯壳被烧熟,它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直到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它那不甘的嘶吼才逐渐停歇。 至死,它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时间选的不对。 如果再早一个月,哪怕半个月,趁张珂权柄还没整合之前,双方战力平等,亦或是它占据上风都变成现在的样子...虽然种情况,更可能是张珂重启副本,回来再暴打它。 除此之外,便是那篇送到西岳庙的祭文了。 明明是请求内附臣服的文章,读起来偏偏带一股爷肯归附是给你面子的意味,这是独汉唐以强亡的大唐,又不是弱宋跟带清。 不揍你揍谁。 没人讲解,不清楚其中的内涵,妖王便只能带着遗憾魂飞魄散。 而张珂,则等到妖王体内的权柄逸出,接取之后便立刻踏云腾空而起,向着妖王所占据的于阗飞驰而去。 而在他身后的戈壁上,是用双腿疾驰的法正和尚一行人,几个和尚看着天上疾行而去的背影,便是修行的佛法再精深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一股子嗔怒。 不讲武德,不守诚信! 明明说好了到时一起瓜分妖王洞府的,你独自偷偷起跑这是作甚?…. 尽管他们牢骚满腹,但也知道一步后步步后的道理,本来就已经迟了,再发牢骚耽搁一阵恐怕连汤也没得喝,和尚们也不得不全力运转法力,让自己跑的更快一些。 但地上跑的,终究比不过天上飞的。 在他们路程刚刚过半的时候,张珂已经看到了那曾在蝎子精记忆里见过的,妖气笼罩的山脉。 刚一见面,这里热情的土著小妖怪们便发现了他,在一些头领的组织下妄想给这个异域神灵点颜色瞧瞧,但它们的妖法还没起飞,张珂的神印就抛了出去。 覆盖在山顶,只释放了部分权柄,这漫山遍野的妖物们便纷纷昏了过去。 而后,张珂便开始上山自助。 左挑右选,将那些气息还算清灵的妖物们收入囊中,至于那些身上充斥着邪异之气跟被杀孽包裹的妖物,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带妖物回去是要给自己打工的,不是为了污染地脉, 那杀孽深重的妖物全都是潜在的不安分因素,和尚不是讲功德要度化嘛,正好这些都是留给他们的。 分拣完后,想了想张珂又挥手召来了一阵风,将盘踞在山上的妖气都聚拢起来,随便塞到了一个昏迷的小妖体内,看着对方因为妖气爆增而飞速进步的修为,张珂轻轻颔首。 数了数,光是留下的这些小妖也有两百多了,而且还有一个自己亲自制作的伪妖王。 想来足够填饱那些和尚的胃口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便在山顶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盘踞下来。 神印从空中落下沉入山体之中,在纵横交错的地脉网络当中穿梭,追根溯源去找寻那跟主体。 随着他的举动按。 于阗的大地又开始一如既往的躁动。 不过好在妖王先前就有侵占权柄的行径,所以不管是那百里外城池中的人类,还是群山戈壁上的生灵对大地轻微的板荡都没有太过惊异。 只是到了后来,随着吞并的进行,于阗被逐渐并入到张珂的权柄版图当中去。 山水地脉交汇融合后的动静,才引得它们纷纷抬头。 但惊恐也只是转瞬即逝。 下一刻,地脉合一的好处便彰显了出来,更庞大的地脉在运转时释放的灵机也更蓬勃,每个地脉节点更是化作了喷泉,在哺育大地的同时,还留有余力的向外喷涌着浓郁的灵机。 陡然飙升的灵机,引的草木开始新一轮的增长,眨眼间变的枝繁叶茂,芬芳弥漫。 虫鸟兽类受到花香吸引,从四面来投。 而那些启迪了智慧,成为妖物或踏入修行道路上的生灵,则虔诚的跪伏在地拜了拜,这才起身去追寻那些喷涌灵机的节点。 对这些生灵的愿景,张珂早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厌烦,排斥。 说起来,这还是帝君给他的启发。 张珂将这些香火截留下来,做成了一个跟自己有九分相似的金身。…. 之所以不完全照抄,是因为九州体系讲究天衍四九留其一,而留下的那一份,便是给众生愿景自由发挥的空间。 给金身捏脸可以。 给他捏脸不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百里外的城池中,一道气息吸引到了张珂的注意。 虽然转瞬即逝,但他却品味出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传教士? 挺好,他还没打过去,结果反倒是被人先一步摸进家来了。 顺着先前感觉的地点,他的神念顺势化作一道无形的大网,朝着城池便盖了下去,搜查一座小巧简陋的城池根本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转瞬,张珂便已然发现了对方。 ...... 于阗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 托马斯正一边面带笑容的讲解着神爱世人的小故事,一边用一个个简单却足以惊爆人眼球的神术吸引着周遭百姓。 他是一名传教士。 但却跟其他的同伴们不同,他曾经去过东土大唐。 虽然在那里他没能散播神的福音,主要是本地帮派态度太恶劣了,但他还是从那些本地人手中偷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就像眼下这些迷途的羔羊。 想要像在「家」里那般让他们祈祷,有些不切实际,而且那些凶猛的大唐兵卒也 不允许他建立一个圣堂,因为他们说了过段时间,这座城里要起一座城隍庙。 托马斯自然是不敢跟这些凶悍的兵卒较劲的。 但他可以抢时间差,提前让这些百姓醒悟,从而走上正途。 至于方法么,也很简单,先用些小技巧吸引把人吸引过来,再给他们算命。 想当初,他托马斯可也曾经当过好多年的垃圾桶,听来做礼拜的人讲述他们的罪恶...只要他眼睛没瞎,对面的眼睛多眨一下,他都能把对方的底裤猜出来。 等到对方真的相信了他,再唱唱祝词,洒些圣水给他驱驱邪。 只要站在对面的不是妖邪,基本都能感受到身体康泰...这一轮下来,路人百姓自然深信不疑,很快便掏钱将一枚纯银的十字架带了回去。 凭借这套组合拳,托马斯短短半个月就「送」出了一百多枚十字架。 等这个数字再翻一倍。 到时候即便都是浅信徒,也足够将神的光芒牵引过来,让天使降临...到时候便大势成型,无可阻挡。 而就在托马斯继续忽悠...啊不,撒播福音,准备带人相信光的时候。 忽然,天色骤变! 刹那之间狂风四起,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迅速被浓郁的铅云笼罩。 伴随着雷鸣,大雨瓢泼而下。 随着雨水落下,枯木逢春,铁树开花,原本离死不远的糟老头也变的红光满面不说,还生出了一部分黑发...尤其是随着大雨落下,城内的唐军们忽然高声呼和着「城隍爷来了!」 托马斯见状,嗤之以鼻。 他又不是没去过大唐,那城隍是看门的,管下雨的那是龙王,但他也没听过龙王下雨还能让枯木逢春的。 而且神灵一般都不显世的懂吗? 只有那些真正的幸运儿,才能偶然聆听神启,代神放牧。 然而。 当他再转过头时,却陡然一惊。 他注意到,自己头顶的那片天空,正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动着,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上捞走。 再睁开眼时。 托马斯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于阗城内,而是站立在一座山的山顶,在他对面有一道盘膝而坐的身影。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看清楚这个抓自己的幕后黑手。 但视线一转过去,便被灼灼光芒刺瞎了眼。 他蹲在地上,捂着泪流不止的双眼,心中暗自吐槽: f**k! 真的是活见诡了,我居然在凡间看到了一尊真神! 「......」 看他泪流不止的样子,张珂微微一笑。 见面甩侦查。 这在他们那边倒无所谓,毕竟他们神明真火了,了不得投放一个圣者,顶配就是分身投影。 但对九州体系的神明而言,本体在凡间流窜才是常态。 毕竟....... 笨蛋兔子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九州不养闲神(求订阅) 跟其他文明不同。 在九州文化圈里,神这个概念可并不只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跟地位,同样也意味着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更关键的是九州的某一项权柄并不会单独集中在某位神祇的身上。 像是传统文化中,最常见的文运(功名利禄)。 就集结了文曲星,文昌帝君,文殊菩萨,魁星跟孔圣人五位神祇,五位神祇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九州不养闲神(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究竟谁才是蛮夷啊!(求订阅) 张珂语气平淡道:“没什么大事,是有一域外天魔坠落,本来已经镇压,但没想到你这秃...小和尚意外闯进来差点让其走脱。 不过它死的快,你除了疲惫几日之外,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无事就下去吧,妖王洞府里留的那些妖物,光凭你那些师兄弟可处理不过来。” 虽然张珂及时改口,但法正还是听到了。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三十七章 究竟谁才是蛮夷啊!(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求订阅) 大地虽然因为真火的灼烧变成了绵延千里的岩浆湖。 但张珂认为,这点变化对邪神们而言,影响其实并不大。 不过是把烧烤换做铁板烧罢了...反正它们也跑不过火海延烧的速度,在其中待久了,最后它们都得变成熟人,没什么区别。 但一把火实在是烧不完这数百位邪神。 林子大了,总是会有些运气好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头在是神,去头不详(求订阅) 至于现在... 虽然已经看穿了对方的虚实,但谨慎起见。 面对那异象纷呈,宛若灭世一般的光束,张珂选择用自己身上最坚硬的——神印,与之相撞。 “轰隆!” 下一瞬间,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他身前炸响。 一股飓风搅乱了空中的沙尘,也将地面上的突厥骑兵吹的人仰马翻。 至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三十九章 头在是神,去头不详(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龙种,人不如鱼 津门,某小区。 随着太阳落山,天空中的光线逐渐消失,一些家中有人尚在的住户陆续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唯独有一层始终没有动静,但人们对此却漠不关心。 顶多就是些做饭的妇男跟阿婆好奇的打量一眼,但脑内的些许想法,很快便被理智驱散。 好吃瓜是人的天性,但若是因为吃瓜将自己扯入麻烦中那可就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章 龙种,人不如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狠话不多 这次出来,他仍然只有半天的时间。 在这半天的时间里,他不光得看好房子,还得搬家...当然,搬家简单。 他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除了电脑就是换洗的衣物,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就都留在出租房里,到时候让房东直接丢掉就是。 走出小区,在路边等着中介开车来接。 凌晨十一点的城郊外,中介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狠话不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c位出道(求订阅) 真火从头顶沐浴而下。 更重要的是,张珂一见面就动用了神通。 在体型的加成下,他的力量也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掐着妖王让它根本挣脱不开。 狮子妖王只能被锁在这由五根手指跟掌心搭建的方寸之地,绝望的看着真火从天而降,将它包裹。 灼灼烈焰之下,强忍着全身的疼痛,妖王放声高呼道: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二章 c位出道(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玩火才是真的快乐啊! 有帝君做保。 张珂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多半,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张珂也想好了, 到时候,眼睛一闭,不乱看,也不乱说,当个乖宝宝,安安静静的把该属于自己的那份拿到手就行了。 至于唐皇会封什么位置给他,张珂现在对此倒有些不太关心了。 当然,操心这些的前提是他得覆灭了西突厥,而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三章 玩火才是真的快乐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它们一起拖下水(求订阅) 在觉察到火海只是焚烧巫师,而对他们这些凡物没有伤害之后。 突厥骑兵们便纷纷操控着马匹,远离了这些火炬。 见状,那些个贵族将领们纷纷有些气急。 供奉的自然神灵死了一大批,现如今从各个部落征召来的巫师们,眼看着也都活不成了...甚至于这十多万骑兵大军的军心涣散。 噩耗接踵而至。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它们一起拖下水(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焰,净化一切! 天空中仿佛有一片乌云将王宫遮蔽。 刚才还跟木雕泥塑一样的文武,下意识的抬头一看,视线透过窗户,便看到了那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巨大身影。 惊悚! 惶恐! 更多的是猝不及防下的慌乱。 按照他们的想法来推算,即便西突厥的神灵骨干,在之前的乱斗中一战尽没,但也有后续前往战场的上千个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焰,净化一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堡垒都是从内部先攻破的(求订阅) 火海汇聚。 层层焰浪在交织,凝练成一条条长满了尖牙利齿的火蛇冲了出去。 跟咒文撞在一起。 “轰!” 空中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火花飞溅! 紧接着有一股狂暴的气流迸射而出,席卷四方。 在爆炸的核心处,直面火蛇冲击的咒文表面如水波般荡漾,些许黑雾从中飘散了出来,化作一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六章 堡垒都是从内部先攻破的(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劝人从良 当佛陀真正的动起来之后,张珂才懂了国教的意味是什么。 在这王城之内,上到天空,下到大地,甚至是渺小的一粒微尘,都似乎看他不顺眼,对他排斥不已,饶是张珂如今火力全开的状态,居然也会岔气。 明明周围的风灵都在张珂的掌控之下,气息流经胸膛时,就是会跑岔路,刺他一下。 岔气只是插曲中的一员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七章 劝人从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群打一个,你们不讲武德!(求订阅) “认输了,认输了,放我这具身体离开,这突厥的事我不参与了。” 王城的上空有一道明光绽放,又一个摩尼佛陀的身影浮现,张珂一眼就看出了它的虚实。 这又是一道分身,信仰跟神念捏合的身躯。 但在它的身上,张珂却没有发现有连接的痕迹,证明这道佛陀的分身只是一个被设定好了的,推到前台来的程序。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群打一个,你们不讲武德!(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你们就这么看我?大唐凶残的模样,诸位不是没看到,如今西突厥已经覆灭,下一个可就轮到你我了!” “大唐是未来,而你是现在!更何况你也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吧...近段时间,出现在中土的牧师,别说你不知道,跟天使勾结,引狼入室...” “......” 随着话题的进展,气氛变的愈发紧张。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四十九章 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凝香火,聚金身(求订阅) 精绝城,城隍庙。 今日正是城隍庙建成,举行开光仪式的吉祥日子。 按常理来说,其实庙宇应该早就在数个月之前就落成了。 但,奈何他们供奉的这位城隍爷不甘寂寞。 就在这短短数月之间。 不光占据了这安息都护府近半的地盘,这位甚至还将手脚还延展到了西突厥那边...权柄一扩再扩,也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章 凝香火,聚金身(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求订阅) 自从精绝城的庙宇正式开门,开始迎接香客之后。 这里的风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大唐的方向偏转。 在张珂看来,这功劳大半都得归结于城内的修行者,正因为他们不辞辛劳的宣传,才使得进展能够这么顺利。 当然,对于城内的百姓而言。 真正驱动他们的还是庙里那活灵活现的神像,以及晨起傍晚时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一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求订阅) 这突然出现救下李四的身影,自然是张珂。 歌舞笙箫了数日之后,张珂也渐渐失去了玩乐的性质,其实原本他也只是想借此打发下无聊时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毕竟以大军回返的速度来说,等他们到达长安城,起码也得是一个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而再等到献俘祭天典礼,十多天的准备应该也不过分?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裂土封王(求订阅)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他一人扛下来,要头疼,大家一起! 很快在上师的安排下,僧侣跟武士们被分散开,每人一个队伍,在护卫的随从下他们将分散前往不同的方向,去将消息通知到各个寺庙,以及赞普。 具体决策如何,那要等到各个寺庙的上师跟赞普率领的贵族做决策了。 而至于李四...虽然上师很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三章 裂土封王(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看)服(你)王(不)化(爽) 随着车辙的声音渐渐靠近,浓雾中的身影也逐渐现行。 原来是一尊形似牦牛的异兽,通体皮毛漆黑,身形更是达到了三丈多高,刚从浓雾中现身,便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嘴巴,发出了形似婴儿哭泣一般的声响。 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下一刻,一道金色的鞭影从浓雾中甩出,在牦牛异兽的背上鞭挞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同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看)服(你)王(不)化(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土鸡瓦狗 被惊动的不光是吐蕃跟都护府。 都护府周边,那些番邦小国中存身的老怪,乃至中土跟周边地区的神灵们,在觉察到吐蕃这边的动静之后,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当然,也仅仅只是目光,它们的本体仍躲藏在暗中不敢现身。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它们要担心的不光有帝君一人,吞并了西突厥,权柄晋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五章 土鸡瓦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清算(求订阅) 三昧真火之下,不分敌我,众生平等! 但凡是没来得及躲避,落在后面的,不管是吐蕃的兵卒还是张珂带来的五猖兵,无一例外全都会被烈焰焚烧,化作一团灰烬。 很无情,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如今的情形是敌众我寡。 几乎整个中土(亚)的妖魔诡怪闻风而动,全都聚集而来,虽然这其中鱼龙混杂,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六章 清算(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薅夺权柄,实力爆涨(求订阅) 虽然张珂转移了目标,但拜火神跟妖王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来时洋洋洒洒,数量过百,几乎全都是妖王级的妖魔诡怪。 一番乱战,现在大猫小猫三两只。 算上它们三个,剩下的勉强填满十指之数,几乎全军覆没的结局。 这让它们无法接受。 “唇亡齿寒,这就是你说的唇亡齿寒,看看那些该死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薅夺权柄,实力爆涨(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一个滑铲(求订阅) 说到公主,魔女瞥了张珂一眼,有些犹豫。 贵族,百姓她可以随意惩戒,是因为他们全都是吐蕃人,而魔女作为吐蕃原生的神灵自然有这个权利,但文成公主,虽然名义上是上代吐蕃赞普的王妃,是促成她被封印的罪魁祸首之一。 但同时,她还是大唐的公主。 对付她,跟在大唐的脸上打一巴掌没什么区别。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一个滑铲(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投唐一念起,刹那天地宽!(求订阅) “小妖许久之前,就仰慕天唐风采,但奈何地处偏远,周围又群狼环伺,没办法只能带上面具,将自己隐藏起来...之前去吐蕃围剿,也全都是那拜火神跟另外两个半神的主意,小妖是被迫从贼!” “现在,这不是察觉到尊神前来,立马携麾下的妖族前来沐浴天唐风采。” 挥一挥翅膀,吹开漫天尘土的同时,秃鹫妖王朝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五十九章 投唐一念起,刹那天地宽!(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野蛮,太野蛮了!(求订阅) 当其他神灵跟妖物从那香火缭绕的画面中回过神来,便看到跪在地上的猪妖。 短暂的茫然,当它们想明白之后,纷纷心中暗骂: “艹!” 以后谁再说猪最憨厚,它们就跟谁急。 奸诈,无耻,卑鄙,没有底线的猪妖,真让人不齿! 下一刻,这些神灵跟妖物纷纷跪下来,学着猪妖的样子:“老爷仙福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章 野蛮,太野蛮了!(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打了,你不要再打了 随着那道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响起,云层中猛然探下一个巨大的头颅。 随后,只见那房屋大小的两个鼻孔中,有两条头角峥嵘的火龙猛然窜出。 “吼!” 两条火龙刚一出现,便嘶吼着朝炽天使俯冲而来。 炽热的高温,让周遭的空气都掀起层层热浪,即使还隔着很远,炽天使都感觉到自己浑身滚烫,仿佛下一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打了,你不要再打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知道不对,但控制不住(求订阅) 注意到张珂回头的动作,陆判松了口气。 随后手中的马鞭落在拉扯的龙种背上,伴随着一声略带痛苦的嘶鸣,两匹拉车的龙马猛踹了几下蹄子。 蹄下喷涌出一片火光,本就飞驰的车架,此刻更是风驰电掣。 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张珂的面前。 “总...总算是赶上了!” 勒马,将车架停靠在一旁,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知道不对,但控制不住(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求订阅) 即便是再纯粹的信仰,其中本质中也蕴含了人们的愿景跟欲望。 如果不想被这其中的杂质影响到自身的性格,更改样貌,乃至触发更严重的后果。 在使用前,就得经过精炼提纯才能够使用。 当然,即便是提纯过的信仰,也仍旧会有些许杂质的残留,这是无可避免的,只不过相比没经过提纯的信仰,其中的危害性已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王求你收了神通吧! 城池内的乱象仍在继续上演。 但张珂,在将此地的地脉融入神印之后便转身踏上了陆判的龙车,让后者载着他到处跑。 而对此,陆判并没有异议。 虽然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但如果抛开大唐的窘况不谈,现如今被打断脊梁的中土,是最好收复的,不需要战争,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 至于治理的难题。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王求你收了神通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珂,你要道侣不要,只要你张口(求订阅) 帝君也有自己的私心。 从上次看了某人笑话之后,他就知道张珂在这里也待不长。 既然如此,这次献俘的祭典张珂就必须得出现。 确定了名分...就立马把人送回来。 不是喜欢征战么,极西那群天使够玩一会儿的了。 至于他么,还得处理些首尾。 之前能瞒住,是因为西域偏远,只要他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珂,你要道侣不要,只要你张口(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威武圣佑灵王(求订阅) “妈妈,果真?” 名叫鸳鸯的少女紧紧握住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那还能有假?”半老徐娘轻笑着开口道:“往日里,别说这些个尊贵的神灵了,连那些达官贵人们,即便来咱们这楼里玩耍取乐,也大多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真正的贵人更是避讳,毕竟家里侍女家生子那么多,何至于来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六章威武圣佑灵王(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嗡! 当圣旨飞到张珂手中落下的时候,他怀里的神印不由自主的摇动起来,迸发出一道夺目的光芒,在他身后描绘出一道巨大的山川地域地图。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之遥外,属于张珂权柄的西域,吐蕃两地,此时也齐齐颤动起来,地面之下,地脉如同一条长蛇般不停的扭动。 原本互不干扰的两条地脉,此时相互衔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 颠倒阴阳(求订阅) 张珂望着远离自己数千米外,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真武帝君,他的脸上满是凝重。 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这位就一脸慈善长者的模样,语气温和的让自己离开大明的天地,为此不惜许下诸般好处。 永定河水脉,张珂如今常用的法宝捆仙索,全都是这位的杰作。 除此之外,还有他用来改善生活的黄金,也来自真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八章 颠倒阴阳(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即将掀起的清算(求订阅) 因为,早在颠倒阴阳的那会儿,张珂就已经默默地召唤出了游戏面板,神念聚焦在提交任务上,一旦情况不对,他就立马提交结算任务走人。 关键是,他的注意力全在真武的身上,没防备,也没有想到这位泰山府君会突然出手。 不过,就在这过程中,从帝君的身上垂落一道气息,将张珂圈了起来,让他免受外界的干扰,当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六十九章 即将掀起的清算(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武德,充沛(求订阅) 在宝库之中,从龙筋凤骨各种珍惜的材料,到锻造好的法器法宝应有尽有,被分门别类的放置在一个个台阶上,旁边还贴心的写下了注释,像是怕人进来看不懂似的。 确实。 如果不是这些注释的存在,张珂只能靠直觉揣测,毕竟别说这些珍贵的法宝材料了,在他所处的那片天地,连一个正经修行者都没有。 根本没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章 武德,充沛(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做大唐的苟,多是一件美逝(求订阅) 当将领领命, 率领三百名甲胄齐全,浑身上下煞气凌然的阴兵从依仗的队伍中出列,向着山上进发时。 那被长枪崩落了小半个洞口的山洞里,忽然传出了声音:“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小妖投降了,投降了啊!” 话音刚落,从山洞中走出了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 跪在山洞前的平台上,低眉顺目,双手捧着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一章 做大唐的苟,多是一件美逝(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起大落,玩的就是心跳(求订阅) 深思熟虑一番之后。 张珂决定还是不去触这霉头了,因为一点权柄,就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可要除去这片土地的话,那这片天地就没有多少能给他带来巨大收益的地方了,思虑之后,张珂感觉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当然,他还没忘了自己的任务进度才达到八十,还有一部分“无主之地”能被计到结算当中。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起大落,玩的就是心跳(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地脉落成,风起云涌(求订阅) 很早之前张珂就注意到。 在西域风云的副本奖励中,新增了一项:随从。 没想到最后会出现在这里:抽奖得来的犀渠,还有从宝箱中开出来的,这两个在西域收服的女妖。 不过张珂并没有将它们取出来查看。 关键是在这之前,他还没有接受过活物的奖励——虽然从理论上来讲,游戏的奖励是没有后患的。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三章 地脉落成,风起云涌(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脉本相(求订阅) 跟之前两次的小打小闹不同。 这次的山水地脉,几乎囊括了游戏中大半的西域,高原以及部分中土,虽然其中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泊都被祛除了,但留下的依旧是一片非常广袤的土地,融入地脉的活计自然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写意。 更何况,张珂也不可能让这些地脉,各自寻找归属。 毕竟生存在这颗小破球上面的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脉本相(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配待在老爷的鱼塘! 在全部闻讯而来的邻居里。 最兴奋的就要数棒子跟樱花了。 因为去探查九州,这不仅仅是主人的命令,同样还是它们今后能否飞黄腾达的关键。 近些年眼看着雄鹰日渐衰老,不再像过去那样魁梧有力,能轻易的把它们摆成各种姿势玩弄。 本来就不是什么死忠分子的樱花跟棒子,它们自然要想着给自己谋求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配待在老爷的鱼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哟,来活儿了 龙鱼赶忙从水中跃起,将这光芒叼在了嘴中。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金红双色交织的宝石。 更重要的是,将眼睛贴近宝石,隐约能够看到在宝石中央有一道蜿蜒的身影若隐若现,淡淡的龙威透过宝石发散出来,即便只是一丝,都让龙鱼心惊胆颤。 再抬头时,龙鱼的一双鱼眼震撼的看向张珂。 “趁着年轻就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六章 哟,来活儿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猖神降诞(求订阅)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七章 猖神降诞(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优势在我!(求订阅) 九州终归经历过末法之劫,比净身出户还惨三分。 原本,在张珂的预想中。 即便有了他的帮助,九州的复苏也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眼下,除了山水地脉附近的灵机会浓郁一些之外,其他地方仍旧是一片空白。起码得熬死一代人,才有足够支撑盛世到来的基础。 但那时也只是对人类而言,是盛世。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八章优势在我!(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是谁,高贵的五通神怎么....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是谁,高贵的五通神怎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 朝闻道,晚上就去打死你!(求订阅)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八十章 朝闻道,晚上就去打死你!(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 清妖天地,与好孩子五猖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八十一章 清妖天地,与“好孩子”五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借你脑袋一用(求订阅)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八十二章 借你脑袋一用(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尊神请留步!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八十三章 尊神请留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额滴!都是额滴!(求订阅)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八十四章 额滴!都是额滴!(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 贼老天,你倒是动一动啊!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第一百八十五章 贼老天,你倒是动一动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 龙脉显化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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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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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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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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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道爷,道心崩了啊!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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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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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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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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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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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记忆碎片开启,上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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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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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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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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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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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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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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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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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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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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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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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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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浙水水神!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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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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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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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章 记忆碎片x,上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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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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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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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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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赔偿与防风氏的愧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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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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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师与常驻副本—上古试炼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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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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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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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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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五猖后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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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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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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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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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四章 道爷我成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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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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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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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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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想要让光明复苏的办法只有一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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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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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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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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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上古试炼——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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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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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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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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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兵主——蚩尤! “老师?”

张珂开口的同时,双手伸在腰间按住两个毛绒团的头顶,阻止它们继续踩着自己向上攀爬。

长得可可爱爱,毛茸茸的小玩意谁都喜欢,张珂自然也不例外,但眼下却不是跟它们玩耍的时间。

然而它这制止的举动却好像是触怒了右手中的小家伙儿,硕大的黑眼圈内一双豆豆小眼里满是不开心的情绪,几次挣扎想要挪开那双放在头顶的大手,但却始终没能成功,最后怒从心中起,恶向嘴边生,双爪抱着张珂的手臂,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感觉到手掌的刺痛,张珂低头,他看着缠在他腰间的毛绒团,它的腮帮子高高鼓起,小脑袋不住的颤抖,可见已经用上了吃奈的劲儿。

“好了,适可而止,当初你要这么凶狠也不至于...”

中年男子伸手抓住了毛绒团的后脖颈,也没见他用力,小家伙儿就自然的松开了嘴。

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先前那凶戾的模样变的乖巧无比,蜷缩在中年男人的怀中,在那双粗糙手掌的抚摸下,憨厚的脸庞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相比于这只调皮捣蛋的,另一只小家伙,在被张珂按住脑袋之后,并没有发癫,而是乖巧的趴在他腿上。

见状,中年男人也就没将它一并扯下来。

抬头,也不说话,一双沧桑的眼瞳在张珂身上不住的打量着,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的身上逐渐升起一股暴虐凶戾的气息,看似平平无奇的对视,在张珂的眼中却悄然化作一片尸山血海。

张珂没有迟疑,直接开启了血脉本相。

潜藏在心脏深处的某种力量像是受到了挑衅一般,顺着血脉流转冲上了张珂的脑袋,将他的双瞳染的通红。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那股倾轧在张珂身上,宛若天崩一般的肃杀之感如潮水般退去。

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语调平静,却也带着些赞许:“虽然略显愚笨,但血勇尚可,也不亏防风氏帮你那么卖力的宣传,好生调教一番,也能有一番作为。”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看到中年男人的头顶有一行字体显化。

【兵主——蚩尤】!

见状,张珂的心脏猛然一跳。

虽然在看到那副与应龙争锋的画面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尤其是看到这两头小熊猫,他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但真正看到对方的身份,张珂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蚩尤!

蚩尤上古时代九黎氏族部落首领,相传蚩尤面如牛首,背生双翅,也是牛图腾和鸟图腾氏族的首领。蚩尤骁勇善战,被尊称为“战神”,也是苗疆相传的远祖之一,与黄帝、炎帝合称为“九州三祖”。

蚩尤本和炎帝同属一个部落,因矛盾而离开炎帝自行发展,传说蚩尤做异梦奉天之命以讨伐炎黄,击败了炎帝。于是炎帝与黄帝联合起来,与蚩尤在涿鹿展开激战。

黄帝不能力敌,请天神助其破之。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蚩尤被应龙所杀,帝斩其首葬之,首级化为血枫林。后黄帝尊蚩尤为“兵主”,即战争之神。

当然,传说可看但却不能尽信,在漫长的时间中,说不准就有谁对史料进行过修改,不过,涿鹿之战,跟应龙厮杀,以及最后的兵败身死...这些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能跟黄帝争夺人王的狠人,即便最后输了,也无法掩盖蚩尤的强大。

毕竟,成王败寇,输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在死后被冠以三祖跟兵主的名头。

能请来这位给自己做老师...那,文那边想来也不能比蚩尤的逼格低多少吧?

很难想象,在张珂看不到的地方,防风氏究竟为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尤其是一边要躲避追杀,一边儿还得帮他铺路。

至于蚩尤对自己的评价,张珂并不在意。

这就好像你拜了一个国士老师,骂你两句蠢材,你能反驳吗?

不能,毕竟跟老师比起来,你确实既蠢又菜。

不过...蚩尤,又一位被人王砍了头的。

自己是不是还得贡献一下记忆,让老师也从死亡的境地当中挣脱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死而复生,但没道理防风氏能做到的事蚩尤做不到,至于复活之后,会不会引起上古的动荡,那就不在张珂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管杀不管埋!

张珂心思流转,

相比于一个被镇压的死人来说,活着的对他作用显然更大,而且有副本的复活保护,即便出了意外,张珂也并不担心自己惨遭毒手。略一犹豫选择放下了防备,并顺便把脑袋递了过去。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张珂能被一眼看透有血脉的关系,更重要的还是他当时是个普通人。

蚩尤虽然远比防风氏强,但一眼就看穿底裤太夸张,怎么也得在脑袋上摸一把?

看着递到脸前的脑袋,蚩尤的脸色一黑,旋即笑出了声:“有心了,不过成王败寇,输就输了没什么值得后悔的。况且我不比防风氏,他活了也就活了,无关紧要。可倘若我要是活了,就代表黄帝的使命并没有完成,是跟天地大势做对抗。”

“到时不光是黄帝会重新回到上古大地,那些天神也会再次降临...更何况,后世的九州也不会乐意看到我重新出现。”

“天罗地网之下,哪怕是我活了又能挣扎几日?没有风伯雨师,没有部族的协助,迟早是再次身死的结局。”说道部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之色,但很快消失不见,旋即笑道:

“还会连累到你,你也不想时刻被应龙,旱魃盯上吧?”

回想到那遮天蔽日的身影,盘绕在地球之外紧盯着自己,张珂的嘴角微微抽搐,然后蚩尤将怀里的小熊猫放到地上,不顾小家伙嘤嘤的叫声,指了指城外空旷的平原说道:“走吧,去那边让我见识见识,你究竟学了些什么东西。”

张珂只觉得眼前一花,蚩尤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下一瞬,一个难以想象的宏伟身躯,出现在临河的岸边。

他面如牛首,背生双翅,后腰的位置分别悬挂着一把斧头跟一柄长刀,一条手臂朝张珂招了招手:“来,让我看看,你究竟学成为了个什么样子!”

张珂抬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心中略感无语,拿着打应龙的姿态来进行试炼,可真有够瞧得起他的。

心中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张珂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在飞扑向岸边的同时,他将血脉本相跟大小如意一同开启。

短短片刻功夫,张珂的身躯就膨胀到了他当下能达到的极限——龙首人身,心血灌输全身,将他体表染的赤红一片。

即便如此,一千丈的身躯跟面前展露战斗姿态的蚩尤相比,仍然是低了一个脑袋。

一个脑袋的差距,那还好....

见状,张珂心中松了口气。

然后将纷杂的思绪全都抛在脑后,抬手挥拳直接砸了过去。

迈步行动之间,脚下的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在轰鸣声中,被碾出一个个直径百米的深坑,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出现在大地之上。

面对张珂的逼近,化身巨人的蚩尤并没有伸手去触碰身后的武器,三对儿手臂中只用了一副,自下而上挡住挥击。biqμgètν

“轰隆!”

双臂碰撞,迸发出一股透明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所过之处大地被切削出一道深邃的痕迹,城外长满了粟米的田地更是被推平了三分之一还多。

见状,蚩尤的眉头微蹙。

而张珂此时却是进一步上前,一条金色的绳索从他的后背伸出,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蚩尤的臂膀上,留在手肘处,将两条左臂捆绑在一起。

双眼之中,各自呈现一枚神篆。

刹那间,天空乌云汇聚,轰鸣声中,漫天雷霆倾泻而下,宽广的河岸一瞬间就被银白之色所覆盖。

在铺天盖地的雷海下,张珂的双手伸向了那两条空无对手的手臂,并张嘴喷出一道烈焰。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只右臂主动跟张珂的缠绕在一起,接着两侧的脑袋扭过来分别喷出一道烈焰跟血色的雷霆。

张珂被神篆照亮的双眼中满是无奈,他是尽力了,但三头六臂这门神通实在是让人头痛。

在两道烈焰冲击之前,那道血色的雷霆击中了张珂的脑门,他脑袋一个后仰,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手中传来一巨力将他往前拉扯,再回神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捆仙索,在两条臂膀用力的情况下,直接绷断......

接着张珂就落入下风。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小山一般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巨大的力量之下,打的他身体后退,但还没等退出几步,另一股力量将他重新拉回到蚩尤面前,接着重复先前的那一幕。

张珂倒也没想放弃,可他的力量跟蚩尤有差距,近战的技艺上更是天壤之别。

只能时不时的积攒一点力量尝试着反抗的同时,也睁大眼睛欣赏这场充满了美学的单方面殴打。

简单粗暴的挥拳,没有掺杂一点儿法力跟特效,只是纯粹的拳拳到肉的击打,其中蕴含着蚩尤无数次征战中总结来的经验。

这是来自上古人族善战者亲身传授,将他一身技艺用一种最简单直白的方法来演绎。

从开始的束缚双手,单纯的挨揍,到后来身体被重新解放,而蚩尤也收起了神通,用双手来亲自教导。

见状,张珂也散去了眼中的神篆,将真火重新归回五脏六腑,略微平复了下凌乱的气息,随后大步流星,上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东...老师,不讲武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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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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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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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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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让九州大地,传我名号! 技能【血勇】,

【兵主】技能残片,

蚩尤血脉。

看着出现在视网膜上的奖励内容,张珂的心中满是讶然。

不是因为东西太差。

恰恰是因为奖励给的太好了。

抛开第一个奖励暂且不谈,【技能——兵主】虽然上面的标注目前还只是一个残片,技能距离完整还有最后的三分之一进度。

而且众所周知,碎片跟抽奖这两个词汇跟某多多砍一刀有一拼,越到最后就越困难,游戏虽然不会像某多多一样无良,但也绝不会让张珂轻松拿到奖励。

不过无伤大雅。

虽然在副本之中,张珂跟蚩尤的交流并不多,甚至后面几次除了见面时的一句“来了,之外再没有别的交流。

但拳拳到肉就是他们师徒之间最好的教导方式。

通过蚩尤的言传身教,张珂也明白了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杂而不精!

神通,法术,血脉本相......样样他都能拿得出手,也很是熟练,但也仅仅是熟练而已,距离将其从面板上的技能变成自己的东西都还差了一截,更别浑然天成......

换句话来说,就是技能熟练度太低了,跟蚩尤打想要破防很难!

张珂现在体内的战斗潜力还没有完全挖掘出来,他需要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整合自身,以及提升熟练度上面。

所以,张珂现在对新技能的需求并没有过去那么急切。

更何况能被冠以兵主名号的技能那能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难学,难获取,那不是再正常不过?

倒是蚩尤血脉的出现是张珂没有想到的,这项奖励跟兵主技能相比毫不逊色,甚至对张珂而言,它还要更宝贵一些。

新血脉的加入,实力跟潜力的提升还在其次,张珂更看重的是,蚩尤血脉的加入能稀释他身上的防风氏之血,降低凶恶犯病的概率。

虽然现在凶恶并没有犯病,但防患于未然嘛,更何况现在蚩尤血脉也还只是存在于设想当中,需要的碎片他才凑齐了二十分之一......

当然,前提得是二者并不冲突才行。

不然,到时候两种血脉冲突严重的话,张珂虽然也垂涎这兵主血脉带来的增益,但也只能无奈放弃。

毕竟,张珂在防风氏血脉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现在他的血脉进程已经过半。

替换新的血脉,那意味着他先前基于此上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傻子才这么干。而且说句夸张的话,所谓的血脉不过是对上古先祖的一种模仿。

相比于继承先祖的名号,顶着防风氏的名号活跃。张珂更想继往开来,让自己的名字铭刻于泛九州的历史上,让后来者以跟他沾边为荣。

在蚩尤的手中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儿,现在想这些,有点儿白日做梦的滋味......回过神来,张珂晒然一笑。

一步步慢慢来,急不来。

当下,对张珂而言最重要的是休息,虽然他现在已经超凡脱俗,世俗的需求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必需品,但他又不是为了贯彻自己思想的古之圣贤,没必要去学什么道德标准。

况且,这场战斗也消耗了张珂大量的体力跟精神,如今疲倦涌上心头,他打了个呵欠。

他也能就地在院子里休息,但房间里的大床总归比牢固的木椅要舒服许多,况且....张珂的目光扫过院子的角落,轻笑一声,就起身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而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民宿的大门中之后。

院墙角落的一颗松树下,犀渠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

在它的脑袋下,淅淅沥沥的汗水滴落聚成了一滩,整个牦牛身上的毛发全都被汗水打湿,纠缠在一起。

一双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自家老爷离开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凶恶之气比之前膨胀了数倍不止。

仅出现的一瞬间,无形的威慑蔓延开来,就使得周边百里之地变的鸦雀无声,不论是蛇虫鼠蚁,还是大型生灵都感觉到一股如天塌一般的压力倾轧在心间。

尤其是犀渠,它距离最近,感受也最深刻。

回想刚刚,自己像是被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紧盯着,感觉只要稍有一丝动作,等待它的都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而这还仅仅是自家老爷不经意散发出来的一点威慑。

很难想象,刚才那些真正直面自家老爷的敌人,心中又会是什么感想?

“牛爷,也很想知道啊!”

犀渠心中想着,满是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老爷没带着它一同出去,不然在见证老爷英姿的同时,它也顺便能兴风作浪一番......

而伴随着张珂的离开,那股无形的威压也渐渐散去。

先前摄于那股无形的压迫,那些蛇虫鼠蚁跟被恐惧的生灵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后知后觉的它们在身体恐惧本能的促使下,慌不择路的从自己的巢穴中逃离了出来。

在郊外的地方那还好些,足够空旷,且食物并不富集,蛇虫鼠蚁的数量并不算多。

可在城市中,下水道跟垃圾桶不光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还帮它们提供了藏身的场地,平时不觉得。

可现在——正在工作跟上学的人们,能惊喜的看到,能看到成群结队的老鼠跟蟑螂从各种犄角旮旯的阴暗角落里钻出来,仓皇逃窜。

不管是仓促间砸来的工具,亦或是奔驰的汽车,都无法阻拦它们逃窜的步伐!

竭尽全力鼓起的勇气,在面对满地双眼猩红,乱窜的老鼠群时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一空,随后不论男女,都只剩下了最原始简单的策略。

缩肩,跺脚,张嘴,然后:“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近半个城市都陷入了惊慌失措的境地中.....当然,在任何群体中,都不乏悍勇的存在,只要不被这些蛇虫鼠蚁爬到身体上,对他们而言问题就都不算大!所以,在周围的其他人变成愤怒的土拨鼠,惊声尖叫的时候,他们正举着手机饶有趣味的记录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嗯,顺便记录下朋友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保留下来日后随时可以掏出来观瞻一番......

第二百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津门!不管是最初波及一个城市的突发性风暴也好,亦或是永定河的重塑,都是首次在这座城市中出现。

如今,异常气候动荡的范围虽然蔓延到了整个九州,许多专家跟各类研究型学者都被调往了其他城市,参与研究跟遗迹的发掘。

但津门却并没有因此衰落。

作为灵气复苏的起源之城,津门不仅仅是灵机远比九州的其他地方富足,出于对某种可能的期颐,连新成立的异常气候处理局的总部也建在津门。在大量资源的倾斜下,气候处理中心的成长速度飞快,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在短短三个月内不光是网罗了数十位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还初步搭建了用于观测异常气候的网络。

蛇虫鼠蚁异常迁徙的情况,仅仅是在被传到网络上的瞬间,就被捕捉,经过短暂的汇总整理之后面,资料被工作人员转交给了有关人士。

于是,处理中心的第一次紧急会议召开。

作为局座的祁汪借助办公软件远程登录参与。

“经过我们初步对数据的汇总,发现此次蟑螂老鼠......等城市动物的迁徙并不是毫无征兆跟规律。事件基本局限于城南跟郊区,在地图上呈现的是一个规整的圆形。

调取数据之后,我们发现圆心的位置是一座农家乐。不过,这家农家乐因为长时间的封闭,以及客流量的稀少,已经倒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一个多月前,前老板办理了变更手续,将这座农家乐变更到了新老板手中。”

“巧合的是,在我们查看这位现老板资料的时候,发现他在三个多月前,也就是今年的六月份,搬到了榕树里小区,那个小区曾有一段时间气温跟风速明显异于周边的其他地方,第一次风暴的中心也在该小区附近,等目标人物离开小区搬到民宿之后,小区异常消失。”

“后续因为目标人物搬到的民宿属于郊区偏僻处,几次大型的气候异常又没有牵连到那边,所以我们并未能对其及时关注,直到这次的城市生物迁徙,才将其从暗中找了出来......”

听着屏幕对面工作人员的讲述,祁汪从倚靠着的椅子上直起了身,顺手点燃一支烟,脸上的神色也变的认真无比。

直到听完了工作人员的讲述。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所以,你们怀疑这个目标人物跟津门的异常气候有关?”

“即便不是罪魁祸首,也大概率是知道内情的。毕竟每次异常都在现场,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但连续三次,这个概率趋近于无!

更何况,对方购买民宿的资金来源并不明确。”

听着屏幕中传来的声音,祁汪点了点头。

确实,一次巧合,两次意外,三次连小孩子都能看穿这个拙劣的借口。

心中想着,他开口道:“把这个目标任务的信息传过来,我看看再做决定!”

话音落下还不到半分钟,资料就被传到了祁汪的电脑中。带着探寻的想法,再短暂的下载之后,祁汪打开了这份文件。

下一瞬,祁汪的瞳孔猛然一缩,良好的定力让他压住了心中震撼,没有脱口说出几个语气助词。

“吸,呼!”

在烟雾中,祁汪的视线不断跟随着屏幕上下移动。

说实话,单看这份文件,很难将对方跟那引的津门乃至整个九州动荡的罪魁祸首联系到一起。

但纵然心中不信,冰冷的数据却做不得假。

“嘶!”

深吸一口气,祁汪感觉到了些许为难。

按常理来讲,这种明显有异常的,因该请回到中心查验一番。

但要是假的还好,可如果是真的,那对方会乖乖跟着回来?一个能随手掀起遍布一整个城市的风暴的存在,哪能跟那些人犯一样对待。

更何况,在看了这整理的资料之后,虽然没有明证,但祁汪心中已经将其跟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永定孽龙(划掉)....将其跟永定河河神联系到一起。

这种存在怎么能按常理来对待......心中想着,他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对方的资料。

张珂,

男,23岁。

就读于津门大学,于两个月前毕业离开学校。独生子,家中父母在小县城经营一家商铺...在校期间成绩中等偏上,跟周围同学相处较为友善,但交际范围并不广泛。

性格:喜欢二刺螈,好涩......评价为普通大众青年。

资金状况:三个月前,名下卡,app内仅有五千存款,于一月前爆增千万......

小年轻啊!最讨厌年轻人了!这些年轻人平日里都是一点就炸的家伙,有了超人一等的力量之后性格中的不安稳因素更容易暴露出来,虽然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叫张珂的小年轻还算是个稳定的。

发生异常的这三个多月,除了名下凭空多了点钱,其他绝大部分时候都在宅,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稳定并不代表就是老实人,更何况,老实人欺负急了还会翻脸呢!而后,祁汪又想到了年轻人们最爱看的网络小说。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开始,水表跟切片就被挂在了他的头上......眼前这个可也有看小说这门爱好的,甚至自己还写过两本扑街书,他的态度......

啧,好烦!正在祁汪专注思考的时候,屏幕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这么长事件局座应该看完资料了吧?您如果想不到安排的话,不如听听我们商讨的意见?”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思路,祁汪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你们,的商讨意见?”

听到这话,坐在对面桌前的一群人瞬间冷汗直冒。

有人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身来开口解释,但他的身体才刚刚站起一半,就听到坐在上首的那个中年女人没有一丝犹豫的继续开口。

闻言,他的双腿一软,瞬间瘫回到椅子上。

对方说什么他没听到,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的回荡: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是的。”中年女人施施然的开口道:“局座出差在外,还要忙湘西五猖事件,这次津门的事情想来您应该无法即使回援。所以,经过磋商之后我们决定。

在今晚对其进行上门劝导,并同时派一组人去请目标的父母前来,这样就有两次劝说的机会。

即便失败,也有诸位佛道的高功法师们作为补救的措施,再不济还能......“

还没等中年女人说完,在屏幕对面听着的祁汪就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是傻——碧吗?”

“啊?”

“我问你是傻——碧吗?”看对面茫然的眼神,祁汪又重新补了一句话。

这下,她听懂了。

手指着祁汪,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就是你的风范?口吐芬芳.....再说了,我的策略有哪里不对,按正常流程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所以,他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需要你这么带人去劝说?你这叫没错?

好就算你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以,你带十几个道士和尚去招惹一位疑似江河龙王的存在?还他么用上威胁手段了,怎么你是觉得最近津门太热了,想给全城的人冲个凉吗?”

“蠢的跟头猪一样的东西,还敢问我你哪错了,对你没错,都是我错了,我疯了。”祁汪冷声说道:“从现在起你在异常气候中心的一切事务被剥夺,12小时内哪儿来的回哪儿!”

“另外,我现在的飞机,最迟明早到,在这之前所有人都给我安安静静的呆着!但凡有人敢去城南,摘了你们的脑袋!”

话落,祁汪直接挂断了通话。“呼哧,呼哧!”

即便眼前的屏幕已经很恢复了起始页的模样,但他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散。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手下还能混进这种玩意儿进来。

tnd,她肩膀上扛着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啊,真就一点脑子都不用?

搞不懂这玩意儿做事的逻辑,他虽然在最最后交代了,但谁能保证会不会再蹦出一个奇葩来。于是祁汪只能连夜起行,坐最快的一趟航班,赶在早晨以前回到津门。

至于湘西这边儿......五猖神的事情大致已经了解了。剩下的无非是追查五猖神本体的来历,以及那位神秘的大唐战神——威武圣佑灵王。

但这两位,行迹难以追查是一方面,关键的是它们一个凶神,一个战神,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的,所以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相比之下,津门那位疑似龙王的年轻人,还相对好相处一点。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祁汪在上飞机之前还跟戈壁滩那边的遗迹考古队联系了一下,让道长带上他那张宝贝符篆起飞跟他一同前往津门。

......

民宿。

刚刚回到房间里躺下的张珂并没有再次爬起来的想法,即便他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

好在,总归是有聪明人的。

不然,张珂还死撑着庇护地球干嘛?ъiqugetv

将天庭地府拉进来,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恰恰相反,有两位帝君撑腰,张珂不光能保证自己在地球的利益,还能带走更多的好处。

只不过,相比于神灵,张珂更认可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所以,站在人的角度上来思考,让天庭地府,甚至于上古进驻并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们大概率都会为了九州好。

但就像一个家庭一样,作风强势且压抑的大家长,跟一个相互平等的环境,哪个更好一些,不用说都能明白吧?

在地球面对泛九州拥有一定的自主能力之前。

张珂并不会动摇自己的想法,至于他们拥有选择权之后,都能自己做选择了,那更不归张珂管了。

不过,既然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那也总得做些应对。

张珂自然不会逃避,既然对方找上门来,那见一面就是了。

没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当然,在这之前,他的先睡一觉,mmp,老师也太狠了,最后居然都拿出虎魄刀来砍他......

在合眼之前,张珂打开了个人面板,从中将自己从大唐带回来的那两只女妖释放了出来。

一见面。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金丝鼠跟蛇妖就立马恭敬地行了一礼:“老爷!”

“想必你们已经感受到了,此方天地并非大唐。多的我就不说了,有不懂的你们可去外面的院子里,闻犀渠也好,问那条龙鱼也罢。”

“将你们召唤出来的目的,是因为明早将会有两位客人前来拜访,但我这院子里不是一群死鱼眼,就是一个憨牛,没一个中用的,只有你们还算合适。

我今日劳累了一番,需要睡一觉,在醒来之前,由你们两个来招待客人,没问题吧?”

两妖闻言,欣然点头:“老爷请放心,俾子自然不回让您失望!”

虽然,在她们看来,自家老爷,如烈日般耀眼,并没有一点儿受伤的痕迹......但既然是老爷发话,那乖乖听从就是。

况且真的是疲惫无法待客?

第二百零一章 我的底牌说出来吓死人!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两架飞机一前一后,在津门海滨机场降落。

舱门刚一开启,就有早就等候在此的工作人员迎了上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来迎接的工作人员的同时,祁汪开口问道:

“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在您下发命令之后,就有战士将大楼封锁,并切断了一切对外联系的方式,目前所有人都在中心等待局座驾临。”

听着工作人员的交代,祁汪舒了口气,一直紧提的心脏在此刻终于放松了些许。

虽然以他的权威。

在气候异常处理局中,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但也无法防备某些自作聪明家伙冷不丁的给他来那么一下,就像是他还在湘西时候,会议中插话的那个女人。她未必不知道正确的方法是什么,但出于某些原因,偏偏要站出来。

这也就是气候异常处理局在组建时,因情况特殊,原本的规则并不适用。

各种都是全新制定的。

在为数众多的新条款中,有这么两条:不管什么决议都得通过局座认可签发执行。决议跟局座有冲突时,以局座为主...

也正靠着这一点,才没有酿成大错!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有些后怕,要是当初没有这条限制,恐怕他人还在湘西,老窝就得被大洪水淹没。等消息传到自己耳边,那一切就都晚了,不管是对于津门而言,亦或是九州,都将会是一场惨痛的打击。

至于那个女人,不管她是单纯的蠢也好,亦或是怀揣着别的坏心思,自然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去撬开她的嘴,他只需要到时看一眼结果就行!

而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跟津门以南的那位接触。

确认对方的身份。

究竟是他们所想的永定河河神,还是别的什么。当然不管资料中那位叫张珂的年轻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身份,他都有一套与之对应的攀交情方法。

这是祁汪还在飞行途中,众多语言专家,以张珂个人资料为模板,套入不同性格,阵营后总结出来的数套方案。

有这些预演方案,再加上随机应变。

情况再差也不会坏到哪儿去,况且,如果资料记载的没错的话,这位脾气相对来说比较温和。

风暴跟永定河扩张事件中,虽造成了一定损失,但却并没有人员伤亡,甚至还有两个本应该被水溺死的钓鱼佬,被某种神秘力量送回了地上......

即便是最恶劣的情况,那他们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道长,手中的那张符箓就是祁汪的底气!

不管是龙王亦或是别的什么存在,留有威武圣佑灵王印记的符箓当面,总得给三分薄面吧?

不然这岂不是在扇那位的脸?

以圣佑灵王的暴脾气,以及那夸张的战绩,能忍得了这个?

想到这里祁汪心中安定了几分。

抬头看着正向他走来的道长,祁汪严肃的点点头,他们此行能不能顺利归来,就看他的了!

道长:“???”

......

“原来如此,我们姐妹明白了!”

听着犀渠跟龙鱼的补充,两位女妖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惊诧。

一千年后,不同天地,泛九州......即便她们都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大妖,过目不忘的能力更是几乎化作本能——但,这背景也太复杂了,各种弯弯绕绕,直让妖脑壳生疼。

直到龙鱼给出了一个佛家的解释:三千恒沙世界。

这才勉强理解了一部分,不过当她们想要继续再多了解一些的时候,金丝鼠挑挑眉。

在她的感知中,几辆由铁皮包裹的,叫汽车的物什,正载着一群人,向院子所在的方向驶来。就在她感知的这会儿时间里,对方已经穿过了岔路口,正行驶在窄小的水泥路上,距离大门还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见状,金丝鼠柔声道:“多谢两位,今天就先到说到这里吧!”

“客人马上就来了,我们姐妹得先去忙正事了!”

说着,金丝鼠就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而在她站起身,走去开门的途中,落后了一步的蛇妖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转头看着正想潜水的龙鱼以及想要回到墙角的犀渠,她神念传音,跟它们沟通了一番。

随后,龙鱼回到水池中去,但却并没有潜到水底。

而犀渠站在原地踌躇了一瞬,最终才下定决心走到了民宿的大门口,卧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刚刚闭合,就响起了呼噜声。

“......”

刚刚从车上走下来的祁汪,看着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两位娇俏少女愣了愣。

好家伙,这还没进门呢,就遇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

祁汪扭头看向从另一侧车门走下来的道长,结果对方给了祁汪一个白眼。

他是个道士,又不是万事通,也不是叮当喵,哪儿来的这么多灵通消息,更何况即便是卜算,也不是万能的,不能泄露天机只是最基础的,除此之外还有诸多不算的规矩。

以凡人之躯,卜算神灵,这本来就是大忌讳!

而且,不管能不能得到什么讯息,卜算之后都相当于得罪了对方,脾气好的不跟你计较,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得受到惩戒。

他可不想为了一件没结果的事,沾染上所谓的五弊三缺。

念在对方并不懂这些规矩的情况下,道长没有多做计较。而祁汪发觉自己失言之后,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道歉的话跟补偿留到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说,反正到时候不管成不成都得交换道长那张符箓。

所以,祁汪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转头看向了站在院门外的少女。

这一看,祁汪差点就此沦陷。

刚才匆匆一扫看的并不真切,现在认真打量才看到了两位少女姣好的容貌——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毫不夸张!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到过,这种美人。

一位清纯娇憨,一位妩媚动人!

看着她们,祁汪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并没有痴迷太久,短短几秒之后,祁汪就强行控制自己的眼睛从两位少女的身上挪开......

第二百零二章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祁汪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

将心中的种种悸动跟一些不太好的想法清除之后,刚走到院门前,结果他还没开口,就看到两位少女让开了身后的院门,做出邀请姿态的同时开口说道:

“想来您应该就是老爷所说的客人了,请进!”

金丝鼠跟蛇妖并没有严格考察对方的身份,毕竟祁汪前来拜访的姿态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更何况有些方法,比问询\/对话快的多了。

就好比读心术,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并不会被察觉到,毕竟探查的目标仅仅只是个凡人罢了!

倒是那个道士,身上似乎有什么护身的宝物,在探查的时候她们觉察到了一股隐晦的危险。虽然也能强行突破,但转念一想两个女妖还是放弃了,没必要。

她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少看一个人并不妨事。

更何况,一切都只是她们私下的猜测,在老爷没有直白交代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火,留下一定的余地,反正院子里的安排已经足够了。

感受着怀中的微微滚烫之意,道长惊悚的看了眼面前的这两位少女。

虽然道长并没有一眼看穿大妖伪装的能力,但能引的符箓自动化体,又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要知道,当初的死天使,也没让符箓发生这么大的反应,所以,面前这两位明媚皓齿的少女,身份成疑......心中想着,道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但他才刚伸出手去,身旁的祁汪就已经笑着迈步进入了院门,他的阻拦只来得及勾住对方的衣角。

“道长?”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拉力,祁汪心中咯噔一声,但又没办法装作没看到,只能回头看了道长一眼,开口轻声问道:“您有什么问题?”

看到祁汪的眼神,道长心中苦笑一声。

现在反应过来,早干嘛去了,走的这么快拦都拦不住。

“并不是什么大事,贫道只是想到出门前没关燃气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门边的两位少女,此时脸上的笑容正在迅速消失,灿若星辰,天真浪漫的双眼此时变的比沙场宿将还要冷漠无情。

随着两道目光的注视,他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正在他的心中滋生。

就好像是,被两头狮虎一样的猛兽紧盯着一样,那是摇摆在生死之间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他哪儿还敢踌躇。

赶忙跟着祁汪一起迈步进入了院子之中。

当他踏足院内之后,却发觉这院子里,好像比大门外还要诡异恐怖许多。

注意到道长的僵硬,祁汪跟着对方的眼神看了过去......

一进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水池。

里面并没有多少装饰,甚至连植物都几近于无。有的只是水池里漂浮着几个苍白的鱼头。

每个鱼头都有磨盘大小,而在鱼头的正上方,一双堪比脸盆的死鱼眼正呆滞的盯着他们。更惊悚的是,随着他的观察,祁汪发现这鱼头下面,并不是想象中的一条完整的鱼,而是长了四肢,拥有一副矮小身躯的鱼人。

鱼人?

wdnmd!

确定这所民宿里住着的是大学生张珂,永定河的龙王,而不是最近大火的克系神?

好家伙,这场面可真有够掉san的,就像是直面一道鲜活的仰望星空一样,感觉心灵都受到了毒害。

当然,水池里也并不都是这种玩意儿。

还有一条金红色的鲤鱼正在水池的另一边缓缓游动。

看到鲤鱼的一瞬间,祁汪就被对方那庞大的体型给惊到了,目测连头带尾起码都有五米多长...这已经超过了鲤鱼的物种极限了吧?

记的鲤鱼最大个体是三米还是四米来着。

重量也不过两三百公斤的小家伙儿。

但眼前这个,光目测就已经超过了五米,体重恐怕得以吨作单位,这还是其次,关键在于这条鲤鱼的头部跟尾巴都出现了明显的异化。

嘴边生出了两条纤长的胡须,额头两侧有微微的隆起,扁平的鱼头变的圆润,而鱼尾更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呈现出一种瑰丽的色彩。ъiqugetv

见状,祁汪的眼前一亮。

虽然仍旧保留着鱼的外形,但已经有了化龙的征兆,夸张一点,称呼对方一声龙王并不过分。毕竟真龙是龙,蛟龙也是龙......说到龙王。

该不会,眼前这个就是龙王的本体?

那他现在是在考验自己?

想到这里,祁汪眉头微蹙。

这种复古的方式并不像是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能做出来的,那么张珂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心中疑惑,但祁汪却没有耽误。

在看到这条金红色的鲤鱼面朝自己的时候,他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于是,祁汪效仿古人做了一个拱手礼:“官府,祁汪,见过龙王!”

“哗啦啦!”

祁汪刚说出口,就见到水池里的龙鲤像是被烧着了尾巴一样。

避开他的礼仪,惊慌失措的朝着水下潜去。

而那悬浮在池塘表面的鱼人们,也紧随其后跟着龙鲤下潜,短短几秒的功夫,就消失在黑黝黝的水池深处。

见状,祁汪有些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认错人了,它并不是什么龙王,只是老爷养在院子里赏玩的一条小鱼。”正在这时候,蛇妖走上前来,介绍道:“虽然凭借老爷赏赐,侥幸得到了龙族血脉,但如今也不过是一条血脉驳杂的龙种而已。

连蛟龙都算不上,也没办法化形,更没掌握过一条水脉,你叫它龙王,它自是担待不起的!”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院门外,聚集的一大堆人:“客人还是先劝一下你的随从较好,让他们安静一些。”

“老爷休息前只通知我们有两位客人要上门,所以除了你们两位以外,闲杂人等并不允许入内!”

......

在让其他人耐心等待之后。

祁汪跟道长两人被邀请到了院子正中央的石桌前。

桌上有新鲜采摘的水果,以及一股烟雾飘渺的凉茶。

“老爷正在休息,两位请吃些茶水,稍作等待!”说着,蛇妖指了指趴在门外的犀渠:“这院子里随意两位,但还请不要去房间那边,免得受到伤害......”

第二百零三章 在线等,挺急的! 院子里。

留下了嘱托之后,两个女妖就转身离去,给祁汪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虽然四周的环并不封闭,但对比被人在身后盯着,已经很不错了,祁汪还好些,关键是道长,他是真的不习惯身旁有两位少女侍奉。

尤其是她们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魅力,让人不知不觉间就会把视线挪过去。

他虽然不属于全真门下,并不戒色,但禁止邪yin的规矩基本上是个道门弟子就得遵守。

况且,明知道对方身份不对,并不是普通人,但却总是会放下戒备,沉浸其中,这矛盾的感觉让道长有些抓狂按。

所以,在两个少女离去之后,猛然松了口气!

就仿佛一直压在心上的巨石被挪开了一部分似的。

而卸下了心中的部分担子,道长的注意力也来到了桌上的这些果蔬茶水——苹果,橙子跟桃儿,都是些平日里能见到的寻常水果,但不同于在水果店跟超市中买到的,桌上的这些果蔬格外的饱满。

就像是从画中取出来的一样。

不需要靠近,都能闻到那芬芳的水果香味儿。

水果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佳品了,但道长更看中的是那壶仙气缥缈的凉茶。

作为最早响应异常处理中心的道学顾问之一,他知道很多常人没办法接触到的内情,仙气缥缈的茶壶他虽然没见过,但仙气缥缈的永定河总有很多人见过。

那悬浮在茶水上,所谓的仙气,正是只有山水地脉才能产生的灵机。

然而灵机难寻,更难以捕捉。

即便是踏入修行的生灵,也只能通过呼吸,一点点的采集熬练,将其融入身躯强化身体的同时炼成法力亦或是类似的能量。

而眼前这么满满一大壶,灵机充裕的茶水。

对踏入修行的生灵来说,是绝对的珍稀宝物!

而且桌上的东西,跟院子里的这些生灵比起来不值一提,尤其是镇守在大门前的那生物,形似牦牛,苍身。很像是古书上记载的,上古异兽——犀渠。

鱼人,龙种鲤鱼,疑似上古异兽的存在。

还有两个异常的侍女。

这还仅仅是在院子里看到的,让人不禁怀疑,那栋被犀渠镇守的民宿小楼里,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虽然诱惑力很大。

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九州虽然不讲究什么知道秘密越多,就越靠近死亡。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护卫,这些所谓的知识确实容易招来灾祸。

更何况,他这次放下戈壁滩的工作,返回津门就是来帮忙镇场子的。虽然这个场子,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也有些超出预料之外......

至于探寻小院里的秘密,他才五十多岁,还年轻,并不想英年早逝。

相比于这些明显超脱了掌控的东西,道长更喜欢能被把握在手中的东西......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出一杯,轻轻品茗。

感受着甘甜微苦的茶水落入胃囊。

紧接着一股汹涌的灵机在腹内迸发,虽然道长已经做好了炼化的准备,但这茶水中所蕴含的灵机的纯粹程度仍然超出道长的预料,能量涌动之下,他的脸颊浮现两朵红晕,整个人也变的晕晕乎乎。

“道长,道长?”

本来就对周围环境极度敏锐的祁汪,立刻注意到了道长的异状,挪了挪身子凑到对方耳边轻声呼唤。

他并没有贸然伸手。

祁汪目前虽然仍旧是一个普通人,但一些修行上的基本规矩他还是懂的,更何况影视剧跟小说里因为被乱动而走火入魔的角色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轻重。

“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

良久,道长从类似宿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感慨道。

“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但祁局座却不可多饮。”

道长自然看出了祁汪的想法,帮他倒了浅浅的一杯,大约三分之一的量:“需知虚不受补的道理,毕竟局座你没有修为在身,即便是好东西也容易伤到身体。”

“这么多刚好合适,小口轻品,基本能将你的疲乏跟一些潜在的小毛病清理一下。”说到最后,道长还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恐怕此地的主人也是为了防止你我等着无聊,让你我打发时间罢!”

道长说的话,让祁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来之前他可不知道,这区区一间民宿小院里的水会深成这样子。

明明在调查资料的时候,工作人员查看了附近的所有监控,确定从始至终入住的只有张珂一个...但现在...

不光是情况复杂。

直到现在,他们连正主的面都没见过,不管是那个叫做张珂的年轻人,亦或是被两个少女称作老爷的神秘存在。

沉默了一会儿,祁汪终究还是端起了茶杯。

轻抿一口。

伴随着茶水入腹,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骤然冲上心头,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端,身上许多疼痛疲乏的地方,也好转了不少。

等他再回神时,感慨一声。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茶杯再次递到了嘴边。

沉醉,苏醒,沉醉,苏醒。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祁汪机械性的举起手中的茶杯,但却没有一滴茶水滴落的时候,迷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而也就在他回神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

下一瞬,一个身穿宽松长袍的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张珂?”

目光上移,看着那张既视感很强的面容,祁汪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问道。

相比起自己手中的,对方一个多月前的近照,如今张珂的面容又发生了些微细致的变化。

虽然不影响脸型跟轮廓。

但相貌却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

比换头怪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四目相对时,对方那双金色的竖瞳,让祁汪心头一跳,收起先前那副喝茶的慵懒姿态,神情严肃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只是,正当他慷慨激昂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神情古怪的道长。

只见刚才还一脸悠闲的道长,此刻面色难耐的端着一盏茶杯。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假如现在手中拿着手机的话,道长应该会立刻在网上发一个标题十分古老的帖子:在线等,挺急的!

然后,在一番自我介绍之后,祁汪试探的问道:“经过几次大数据的探查,我们发现,一些比较重大的情况发生时你都在场,所以这次来就是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biqμgètν

在他期颐又担忧的目光中,突然出现在此的身影点了点头: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本也没想着瞒过你们,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晚。”

祁汪闻言,脸颊微微抽搐。

第二百零四章 道长,来点作用啊,道长! ???

!!!

端坐在桌前,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后。

祁汪发现,确实如对方所说的那样,每次津门的异常事情发生,只要认真排查的话,总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这么看的话,确实是他们自己失职,没能及时发现。

但事实上。

津门的事,几次都发生在人员密集的城区,即便只计算中心点一公里内的人,也会牵扯到几千甚至上万人的排查。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更关键的是,在这之前,不管是他们也好亦或是民间也罢,对灵气复苏的认知,更偏向于是地球的地质活动,只是比较少见罢了。

虽说后续,九州之外的勘测人员陆续发来消息。

称,并未在其他大洲发现有灵气复苏的迹象。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人们更多的也只是将怀疑的范围缩小,认为是九州这块地域的特殊性!

换言之,仍旧以为是地质活动。

直到五猖神的出现,才将目光从纯粹的地质活动上转移了出来。

但那个时候,更多的精力都集中在五猖神的身上,以及紧急挖掘新出现在九州各地的遗迹。

在抢时间!

毕竟,时至今日,虽然仍然没有得到正式的承认,但九州灵气复苏的事情已经在外传播开来,彻底瞒不住了。

仰仗于九州的力量。

番邦蛮夷们虽然不敢像带清还在的那会儿,明目张胆的闯进来抢,但溜进来偷一些,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太难的事情,更何况在风云际会的当下。

那些绝迹了的土夫子们,也再次扛着工具出现在私下。

精力几乎都集中在这方面了。

对灵气复苏的原因,重视程度自然不如原来。

如果不是这次的生物异常迁徙,所引发的巨大关注的话,按正常进程,排查原因怎么也得等到半年到一年之后了。

当然,前提是,在这段期间,九州的土地没有再次扩张,没有更多的遗迹从地下冒出来。

否则的话,这个时间将会无期限的延长。

直到人手充裕,亦或是原本的专家们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所以,站在工作人员的程度上来看,这番话有点儿风凉的意思。

当然,祁汪也没想过,张珂能够自发的来说明情况。

那太异想天开了!

更何况,自己人知道自家事。

确实有些砖家叫兽,为了名声利益,为了自己不择手段。

切片这种事情不大能够发生,但一些打着研究的幌子去做恶毒的尝试,他们未必做不到。与其等矛盾积攒,等双方翻脸,还不如现在这种情况......

虽然眼下的情况,算是起了个好头,接下去要怎么说,祁汪心中也有腹稿。

但总归也是需要专业人士给点建议,并在旁边找补的。

毕竟,他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年轻人,同样还是一位神灵。

心中想着,祁汪给了道长一个眼神。

然而,对方却好似没有察觉一样,保持着举起杯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见状,祁汪的心中,“啧!”一声。

让你镇场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来镇场子的啊!

不会觉得,出事了扔张符箓,没出事就跟你无关,能在旁边坐着看戏。

你是顾问,顾问啊!

一边给道长使眼色,一边祁汪继续开口,让气氛不至于因为沉默而变得冷淡:“有一件事需要跟你知会一声,在这之前,曾有人对你有过非分之想。

虽然已经被及时制止,但目前并不确定她是否带着别样的目的,亦或者把信息传递了出去。

不过请放心,在这之后,我会将你的资料封存...一般人没办法阅览。”

突然想起来,但凡神灵,都有着类似他心通一样的能力。

即,不管多远,只要念诵神名亦或者真名,都能被对方感知到。

不知道真假,但就按真的来算!

祁汪可不想让对方误会,他们想要包庇那个愚蠢的女人。

张珂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无妨,不过还是多谢了。”

一番好意,张珂倒也不会说些不识趣儿的,基本的人际交往他也是懂的。

至于信息封存,他倒是不在意。

现在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就那么几样东西,众所周知的种蘑菇自是其中一种。

但真想要靠蘑菇杀死他,那就想多了。

这玩意,更多的是对地表的伤害,以及射线的长久损害。

对普通生灵而言,自然是致命的威胁,但作为拥有地盘的地只,只要他布置在全九州的山水地脉还有一息尚存,张珂就永远不会死亡。

亦或者,借助副本试炼,也能避开风头。

再不济他还能腾云驾雾,飞到天之涯,海之角...

而且,这还是张珂抛开了自己的实力暂且不谈,只算躲闪跟逃跑的情况下。

真要按实力来算的话,他都不需要露面,就能将那些番邦蛮夷玩到死,毕竟,地球可不像副本里,存在土着神灵。

至于九州,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拆自己家玩吧?

张珂的心绪变化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对坐在对面的祁汪跟道长来说,却像是从盛夏猛然过渡到了寒冬。

一瞬间,全身的汗毛炸起!

心跳如擂鼓一般,感觉下一刻心脏就会从胸腔中蹦出来。

明明坐在对面的张珂没有发生一点儿变化,但所在的这个院子,乃至脚下的大地,都变的像是活物一样,蠢蠢欲动,毫不掩饰的向外界散发着恶意。

不止如此,连晴朗的天空,也在一眨眼的功夫,变成晴转多云。

一念动,天地色变。

确定这是永定河神?

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永定河,即便追古溯源,最多也不过是海河的一条支流罢了。

对津门而言,是赖以生存的河流。

但在整个九州神系,还算不上什么知名人士,只能算是“略有薄名”!

而且,最让祁汪无法理解的是,你是河神,是龙族啊!

引发天变还能理解,毕竟身为龙族,吞云吐雾是几乎本能一般的存在。而且一些传说故事中,不乏有龙女流泪,引的天降大雨的情况。

区区龙女都能让天象巨变,一位龙王,这晴转多云已经很给面子了。

但大地来凑什么热闹啊?

难不成,你这河神还是个概念性的:银河也是河,是吧?

无法理解。

不过,不重要。

反正对祁汪来说,别说是河神了,就算是那种比猴子一棍子敲出好多个的土地神,也是惹不起的。

没办法,谁让九州的水太深了......

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是短短两三秒的功夫,一切就平息下来,天上厚重的云层虽然还没有散去,但压在心间的那一股危机感,此时却悄然散去。

见状,祁汪心中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波动,总算没发生预料之外的情况。

而且,虚惊一场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摸清了对方的部分性格,以后他们接触起来也能更轻松一些。

只是让祁汪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刚松懈了一口气。

一直坐在他身旁,像是个木头桩子一样的道长猛然站起身来,抱拳作揖,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抱拳作揖,再跪下......

连续三次,直接看傻了祁汪。

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连三礼九叩的大礼都用上了,一位河神,虽然实力上肯定远超过道长,甚至留在中心的,佛道两家的高人都一起调来,祁汪都不觉得他们能赢。

毕竟,永定河泛滥时的场景,他曾见到过。

那种煌煌天威之下,才修行没多久的道士跟和尚基本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但实力强归实力强。

但身份上,却差了不只一星半点,还不值得用这种三礼九叩的大礼吧?

......

“别紧张。”

“只是之前与人做了一场,虽然休息了一阵,收敛了不少,但气息仍没完全平复。”

“刚才放松了一些,倒是没想到,会漏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巧合。

本来张珂就不是什么福德正神,他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神位,权柄,全都是自己在游戏的带领下,从副本里真刀真枪的干来的,一路成长几乎都伴随着血与火,与战争。

再加上血脉的问题,本就有点凶恶。

他又没专门学过收敛气息的法门,以往全凭心平气和来调节,但这次真身进入试炼副本,被淬炼了一番之后,战力爆增的同时,血脉波荡跟连续的死亡,也让他骨子里凶恶的一面也有些难以遮掩。

先前一个无意识的行为,就搅的方圆百里内的蛇虫鼠蚁都不得安宁。

现在“睡”了一觉,好转了许多,但也仍有点余毒未清的意思。

对张珂来说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在普通人看来跟天崩地裂也没什么区别了。

“与你无关.....罢了,罢了,你愿意叩就叩吧!”

张珂在开口劝解了两句,见这道士铁了心要磕这个头,他无奈一笑,也就听之任之了。

“弟子,茅山门下,计志尚见过威武圣佑灵王!”

等大礼参拜完毕,道长仍未能起身,他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壮着胆子向张珂问道。

“威武圣佑灵王?”

一旁的祁汪瞪大了眼,手中的茶杯掉落到地上他都没有察觉。

明白了!ъiqugetv

都明白了,感情从进门以来不是劝喝茶,就一言不发,原来你这老东西不是在摆烂,而是在想着该怎么抱大腿。

他刚才还奇怪呢。

计志尚好歹也是茅山正统传承,虽然如今的茅山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被赶出了家门,但人家身份至少是真的。

位格上,计志尚虽然比不上一位神灵,但也不至于那么卑微,仅仅只是一点下马威就连忙使出了三礼九叩的大礼。

要知道,三礼九叩,可是只有在初一十五拜祖师,以及一些重大活动时才会用到的。

是道士最高的礼仪。

没想到啊,没想到,计志尚你这个老牛鼻子,早就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却一言不发。

好啊,计志尚,你可真是个狠人儿啊!

祁汪看着大礼参拜,跪在地上的计志尚,翻了个白眼儿,但转念一想心中又暗自笑出了声。

知晓计志尚的经历,祁汪很清楚前者这么做的目的。

作为正统传承的茅山弟子。

却被一群散修们挤出了代代相传的祖地。

在被征召之前,计志尚可还在茅山附近流浪着呢,居无定所。

过去是没办法,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各种条纹法规伴身,即便是他据理力争,道理也不站在他这边。

但现在不同了,灵气复苏给了计志尚另一种夺回祖地的可能。当然,那些野茅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况且,所谓野茅,不过是传承不清晰,并非正统传承,但道士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缺失的传承,也能靠遗迹中挖掘的法门来弥补。

从这方面来比,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计志尚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不过,要是再加上眼前这位可就不一样了。

永定河神的神位虽然不起眼,但威武圣佑灵王可不是什么泯然众神的小人物。

按最新发掘的遗迹里的资料来看,这位的身份在地只之中仅次于五岳大帝。

当然,九州并不像番邦蛮夷的神灵,一个神只能担任一种神位。在九州,神灵们有兼职再正常不过了。

就好比东岳帝君,就有泰山府君,仁圣天齐王、天齐仁圣大帝、天齐大生仁圣大帝、泰山神等神号。

司掌生死、寿夭、贵贱、掌籍幽冥、权涉拔罪解冤、通天达地保国佑民......

圣佑灵王,这个仅次于,只是在山水神灵的权柄上仅次于,若是将司掌的权柄全算上的话,那差距就被拉的很大了。

可即便这样。

威武圣佑灵王位格之高也是毋庸置疑的。

倘若有这位支撑,计志尚想重回茅山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过,回到茅山,跟重新执掌茅山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计志尚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光从神上找靠山可不够,要知道茅山的土地如今早就被那群野茅山们瓜分干净了,人家可拿着有效益的合同,他想要夺回自己的祖地,就绝对绕不开祁汪。

任你奸猾似诡,最后不也得给他这个局座打工。

第二百零五章 两级反转 「原来如此。」

「这种事,我倒是不甚在意。」

「不过,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时间并不固定。可能待不了多长时间就需要出门一趟。」

「镇一方土地,改善一地风水,这些潜移默化的事还行,但如果有急事,你未必能靠得上我。」

看着大礼参拜,跪在地上的计志尚,张珂笑了笑说道。

反正,在副本里被搬上供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况且,香火成神之法,虽然有种种弊端,但并不妨碍香火是个好东西。炼制法宝,当作货币,亦或是驱动术法跟神通的能量...天庭跟地府的神灵,能把香火玩出花儿来。

地球的香火虽然驳杂。

但总归也是香火,现今张珂可以拿来将它们炼制成香火金身,在自己不在地球时,香火金身能拿来镇下场子,日后有机会也能拿着跟其他交换些紧俏的东西。

这是最无奈时的选择。

不过,在他醒来的这会儿功夫里,已经借助苍玉将九州的情况大致扫了一遍,祁汪他们的对策,几乎是最好的方法。

从根源上掐断香火的产生,自然能避免像五猖神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而对于在天庭地府登记造册的正神来说,地球的香火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有则锦上添花,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

「弟子,遵命!」

在得到答复之后,计志尚一张老脸笑的跟菊花一样灿烂。

在地上折腾一番,把礼仪做完整了,他才重新站起身来。

这次,计志尚并没有再往桌前凑,而是跟个小厮一样,站在桌前随时准备伺候着,这番殷勤的模样,让站在院子角落里的两个女妖一个劲的翻白眼。

「您说,您经常出门?」

在计志尚这个意外发生的时候,祁汪也在沉思,在心中重新规划交谈内容。

计志尚前一秒退到桌后,下一瞬祁汪就跟着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走亲访友,顺便问邻居们讨要些边角料,帮九州夯实下地基。」

招招手,让风灵们重新带来一股灵机,将已经不剩一半儿的茶水续满,一边儿品茗对他而言作用并不大的茶水,一边儿开口说道。

祁汪:???

祁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在此刻重新翻涌起来,脑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他下意识的想要扭头寻找计志尚道长,但视线转悠了一圈儿之后才发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现如今已经不是自己的顾问了。

祁汪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虽然自从担任局座以来,祁汪都一直在恶补相关知识,但相关的知识实在是太多了,从历史传记,民间传说,到佛道两家的典籍,以及考古遗迹中最新发掘的资料。

面对浩瀚的知识,还只是一个凡人的祁汪,只能有选择的记忆。

即便如此,他的记忆都不是很牢固。

这时候正是计志尚这些顾问派上用场的时候,但这倒霉玩意儿......

只能靠他自己了。

平复了激荡的心情之后,祁汪就开始做阅读理解。

这短短一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含金量简直拉满。

有了这句话,这几个月发生在九州的动荡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九州增加的土地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也不是专家们猜测的那样,被猛烈的地质活动释放出来的,一直深埋在地底的土地。

而是眼前这位从邻居家,「拿」来的。

至于拿的详细经过,跟这个邻居,祁汪并不了解,也不敢妄加猜测,不过从目前发掘的遗迹中,获取的蛛丝马迹来看。

永定河,是在大明兴风作浪,跟朱家皇朝直面时,抢来的。

最近遍布整个九州的地质震荡,是这位在大唐时,屠了西域,吐蕃乃至于中土得到的封赏。

至于高原上的那座隆起的山脉,虽然没有遗迹能证实,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跟眼前这位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大唐,大明。

光是暴露出来的,就有两个时代。

而从大唐到现如今的九州,中间经历了数个朝代,混乱的五代十国,以及较完整的宋元清三朝...没可能连大唐都被搅的风起云涌,而其他的这些时代中,却没有这位的存在。

之所以现在没发现,有可能是遗迹还没发掘到相应的位置上,但同样也可能是缺少了两场地震。

大地不震荡,那么,那些「深埋地底」的遗迹就无法出现。

这么一想,「嘶!」

眼前,这位的凶猛程度,可能仍在他的想象之上。

至于这拿的手段究竟是否光彩,这位不在意,祁汪就更不在意了。

毕竟,这些所谓的边角料,如今都变成了九州的土地。

光是爆增的土地,就使得九州从以往的困境当中脱离了出来,而伴随着九州灵气复苏的进程逐渐加快,弯道超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样下去,也许用不了几年,九州就能将玄学跟科学融为一体,彻底化为腾飞的巨龙。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甚至要不是这位的身份不方便公开,祁汪都想拉一条长长的庆祝队伍,敲锣打鼓,广而告之的宣传给天下。

看张珂的心情还不错,并没有赶人的想法,祁汪心头滚烫:

「之前,在湘西被您斩杀的那尊五猖神,不知道它的本体现在如何了?」

其实,祁汪更想围绕邻居,边角料的话题继续说说。

但话就在嘴边,犹豫了一阵,最终他没有选择开口询问,第一次上门拜访,双方关系并不深厚,担心询问太多,引得对方不满。更多的也是因为他心中的疑惑积攒的实在是太多了,担心自己过于执着一个问题,到时候没能将将全部的疑惑解决。

问个大概。

更详细的,等日后再说。

「五猖神?无须担心,它已经变成灰灰,魂飞魄散了。」

张珂说着话的同时,倒是想起了,自己从带清带走的山水地脉,如今还暂存在苍玉之中。

冥土跟地府暂时不能种下,但山水地脉跟那条残缺的龙脉并不碍事,还是尽早种下的好,毕竟山水地脉的多少,只影响灵气复苏的速度,越多越快,越少越慢。最大的影响,无非是多一块地,一片河。却并不会催生新的种族。

尽快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它们释放出来。

死了?

也行吧......

之后,祁汪又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跟张珂征询了一下答案。

闲扯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看了眼略显昏暗的天色,祁汪心中暗自遗憾,在告辞的同时,也开口问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想问您,这地球上,不光只有我们九州。那些番邦蛮夷们,也有他们各自的神话史诗。

我们自己能杜绝焚香,但那些番邦蛮夷却不在九州的管辖之内,万一有一天,他们也请出了自己的神明,那该怎么办?」

如今的九州,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积攒,早已经不是昔日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谁敢伸手,就敢剁掉谁的爪子。

那些番邦蛮

夷们,顶多也就是暗地里使些绊子,再加上谴责跟抗议...两级反转。

而至于打嘴仗,不痛不痒的,谁搭理你哟!

正常手段他们并不畏惧。

可若是不正常的呢?

既然九州都能灵气复苏,番邦蛮夷们目前虽然没有类似的迹象,但也并非毫无可能。

一旦真给了他们这个机会,那想都不用想,首当其冲的就得是九州。

毕竟,番邦蛮夷不通教化,在他们那简单而野蛮的脑子里,看到好东西就只剩下抢,这一个概念!

倘若真到了那时候,双拳难敌四手...

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的出现,提前跟自家大佬通个气,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是很有必要的!

张珂刚想说无须担心,但又想到了五猖神...这个运气爆棚的意外情况,他低头沉吟着,想了想。

第二百零六章 哎呦,你干嘛! 祁汪的担心并非无根之源。

虽说山水地脉,仅局限在九州境内。

但灵机却是不受地域限制的。

在如今,九州大地还渴求灵机的时候,自然无须担心。每次山水地脉运转时,产生的灵机几乎都被大地拿去弥补自身亏空,即便偶尔有些遗漏的,也被扎根在地下的花草树木给瓜分了。

连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动物跟人类,都无福享受灵机的滋润,只能间接的得到一些福利,例如瓜果蔬菜。

除非是地脉节点,那里灵机浓郁一些,不会一出现就被瓜分一空。

但也是看位置的,距离节点越近,逸散的灵机就越浓郁。

而修行者们,大多都聚集在节点附近,靠时断时续的灵机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但如此窘迫的情况,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大地又不是无底洞,能一直消耗逸散的灵机,等到末法之劫造成的亏空被弥补过来之后,大地虽然仍旧会汲取灵机,用来提升自己的底蕴,但不会像现在这般疯狂。

而到那时,灵机将会通过大地跟江河,地下水逸散到空气之中。

等超过一定的界限,富裕的灵机必定会向贫瘠的地方流淌,到时候那些临近九州的土地会抢先受到灵机的滋润,虽然一时半会儿(百年乃至千年)没办法诞生出地脉,但只要他们还有修行的法门,就能通过汲取空气中的灵机修行。

修行者有了,那些个牛诡蛇神还会远吗?

要知道,流传在西方的各类召唤法术,并不比九州的摇人方法少,一个个尝试,总能有碰巧的机会。

张珂想了想,沉声道:

「你的担心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近段时间,倒用不着担心,那些个蛮夷有此等机会。」

「不过,倒是得注意下,九州内的那些外人,别被他们借着灵气复苏的机会,钻了空子......」

祁汪认真的倾听着张珂的交代,将一切默默记在心底。

而当话音停止的时候,祁汪见状,也提出了告辞的请求,然后伸手将旁边的道长拽出了院门。

......

当院门重新关闭,张珂揉了揉鬓角,长舒一口气。

跟人谈话,比自己在副本中大战三天三夜,还要累人。

不过,总归还是让他满意的。

这跟祁汪的第一次接触,并未像想象中的那样,意外频出。而且不管张珂给出了怎样的答案,也不管结果怎么惊悚,对方都顺理成章的接受。

至于张珂的身份问题,祁汪更是主动选择了忽视。

没办法解决的事,不如干脆搁置......

最终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祁汪得到了诸多答案,解释了心中的困惑。而张珂也理所应当的不用再为一些小事儿而烦扰。

像他现在,再想出行的话,不需要再火车飞机的转程了,只需要驾驭犀渠即可。留下的监控数据,自然会有专人来替他处理,或销毁,或封存。

这种情况才应该是正常的。

像跟影视剧里那样恶心人的情况,不能说不存在,但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解决了一部分不算麻烦的烦扰,张珂心情舒畅。

这个时候,若是能进上古试炼里,跟蚩尤讨教一番,自然是最美妙的。但可惜,上次从副本中退出到现在,还不足二十四小时,想要再次进入上古试炼,他还得等两天多。

到是常规副本的冷却,如今只剩下六个多小时不到。

见状,张珂从游戏空间中退了出来,心念一动,一枚苍青色的玉印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牛儿,抬起车架,载我去兴安岭一趟!」

听到他的召见,犀渠一双眼睛里,闪烁的满是兴奋的光芒。

它毫不犹豫的从门厅处站了起来,迈步走到离民宿楼不远的车库中,将那辆停靠在库房里的,金玉打造的华贵车架抬了起来。

来到张珂的身边。

等他坐稳,犀渠四蹄迈动。

没走几步,车架就化作一道金光,飞上天空,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

十多公里外,在下属的提示下,祁汪抬起头,看着空中急速远去的那道金光,眼中浮现一抹向往之色。

不论什么时候,飞天,都是人类最向往的事。

虽然,目前人类已经能够借助飞机跟各种航行器升空,甚至飞到大气层之外,在星空中工作,但在重重铁皮的包裹下,所谓的飞行也不过是过过眼瘾罢了。

比从电影里观看,也就多了点感官上的变化。

说是飞行,但跟真正的飞行相差甚远,不然,也不会每年有那么多人,冒着身死的风险,去体验跳伞跟翼装飞行。

「去通知中心,调整卫星,观察对方去向,确定之后提前检测当地气象,地质条件,准备随时发布灾难预警。」

「另外,通知海滨机场,让他们自己调整,务必准备出一条全天候顺畅的航线。同时,去召集各类专家,拼凑三支标准考古队,随时准备前往机场飞往目的地。」

「封存公用摄像头拍摄记录,进行筛选,除了其中最清晰的三条留下备用之外,其它全都删除...」说到这里,祁汪话语顿了顿,接着开口道:「民间拍摄者就不用管了,这些人都是越管越来劲,让他们自己折腾就行。」

「对了,务必注意,别让什么网红直播,博热度的东西靠近民宿。佑灵王或许不会计较,但祂院子里的那些存在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话不光是说那些直播跟博热度的家伙,同样是在提醒你们,别自作聪明!小时候都看过西游记吧,里面的坐骑,童子没了神仙的压制后,是什么凶残模样,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们都知道......」

祁汪抬起头,就他交代下属的这会短暂一会儿时间里,那道金光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

......

犀渠虽然不是速度最快的异兽。

但对于现在的九州来说,它的速度完全足够。还不到半个小时,张珂就已经出现在兴安岭的最高处。

立足山巅之上,眺望下方绵延的绿色林海,耳边是密集且嘈杂的鸟鸣,隐约间在远处还能听到一两声或粗狂,或尖锐的兽吼。

凌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

有成熟了干果香味儿,也有泥土草木的芬芳,同样也有动物的味道。

不同于城市里定期洗澡的猫狗,也跟修炼成型的妖物不同,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的动物,不管是智慧还是生活环境上都达不到对应的条件,长时间的积攒,再加上一天阳光暴晒,此时正是味道浓郁的时候。

虽然在觉察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屏蔽了嗅觉,但此时也没了纵享山林的乐趣。

张珂心念一动,一直待在他手中的苍青色玉印,此刻飞到空中大放光明。

一刹那,兴安岭的上空像是升起了一枚小太阳一般,将大地照的如同白昼,这种违背常理的白光,让生活在这片森林里的动物们似乎想到了什么,纷纷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

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刺耳的枪声响起。且随着天上光芒的出现,它们的体内,正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感受到这种变化,狂奔的动物们渐渐

停下了脚步,一双双灵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头顶,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

住在兴安岭周围的人们,也跟动物有着类似的反应。只不过他们更早从惊慌中清醒过来。

看着悬浮在天上的耀眼白光,再联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喧嚣尘上的话题,有机灵的人,眼珠一转的功夫,就掏出了手机在天上短暂的拍摄了一会儿,随后低头一番操作。

短短几分钟之后,一个名为兴安岭天悬二日(直播间977)的帖子被顶上了热搜。

片刻功夫,一个新开的直播间里就涌入了大量的人流。

刺眼的白光下,一个跨坐在墙头上的魁梧汉子,看着手机屏幕右上角狂增的数字,一张嘴几乎咧到了耳根:「哈哈,新来的老铁们点点关注,只要咱家冲上十万人次,主播就带你们去兴安岭的边缘看看。

要是有三十万人,主播二话不说,立马带老铁们进山探寻!新来的老铁们点......」

正当他举着手机四处拍摄的时候,上一分钟还热闹的屏幕突然变成了纯黑色,并在屏幕正中央附带一条鲜红的大字:该主播疑似雇佣水军刷人气,已被暂时封锁,请移步其他直播间。

「哎哟,你干嘛!」

「咱大老爷们儿至于嘛!」原本灿烂的笑脸上,此时愁云密布,他几乎想也没想就通过后台把电话拨打给了工作人员。

然而,面对汉子的反复询问,对面的工作人员,语气都一如既往的平和且温柔:「我已将你遇到的问题转交核实,如果确定没问题的话,您的直播账号将会在十二小时后恢复正常。」

「十二小时,十二小时黄花菜都特么凉了,要你们还有屁用啊!我的直播,我的热度,我的钱......」

汉子的哭诉没人理会。

在他尝试着找回自己账号的这会儿功夫里,兴安岭深处的变化已经开始了。

只见,那高悬于天上的小太阳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悠扬的龙吟,紧接着一条通体墨黑的庞大身影从光芒之中钻了出来。

看着那狰狞且威严的龙首。

一时间,地面上的许多人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拨打紧急电话的同时,也眼带期颐的看着那条从白炽光芒中钻出来的庞然大物。

从龙首到龙躯,身上龙鳞在光芒的映照下,纤毫毕现。

可惜,期待并没有持续了多久。

在龙爪出现后不久,龙躯就从中断成两截,另两个龙爪跟龙尾连面都没漏。

一条龙!

但是是死的。

见状,下方的人类虽有些遗憾,但更多的也是庆幸。

龙,虽然是九州的图腾生灵,是每个九州人引以为豪的象征,但向往归向往,真正接触还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毕竟这一族中,凶神恶煞,坏事做尽的龙族也不在少数。

现在,是条死龙,那可比活着的要好多了!

至少死龙不会兴风作浪...而且,根据传说故事看来,一条龙可以说是全身都是宝,延年益寿,身强体壮,而且最关键的是:龙性生yin。

众所周知,对九州人来说,这辈子最难抗拒的词有两个,一个是封狼居胥,而另一个就是补肾固阳!

什么鹿宝,牛宝,哪儿能比得上龙根给劲儿,如果有幸那断裂的地方没伤害到龙根的话,那后半辈子,乃至后世子孙就都有依靠了。

而就当兴安岭附近的人,想为了龙根向山林里进发的时时候,天上那条残缺的黑龙忽然发出了一声悲戚的龙吟。

下一瞬,完整的龙躯,在某种无形之力的蹂躏下被碾的稀烂。

血肉,骨骼...黑龙体内

的一切都混成一团,在小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qδ

下一刻,那团金红色的庞大球体猛然炸裂开来,化作一阵金红色的细雨,从辽东大地开始,由北向南播撒。

金红交错的雨滴,落下,不管遇到的是水土,亦或是动植物,刚一接触就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相比于略微懵懂的动物,辽东大地上的人类感触更加明显跟深刻。

随着那金红色的雨滴滴落在身上,一股暖流自内而外,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身体像是干渴的沙漠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干瘦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些,神衰体弱的老弱气色红润......

「呼......」

看着雨云裹挟着那龙脉由北向南的飘动,张珂松了口气。

按他最初的想法,是要把龙脉埋到辽东大地之下,让大地自己消化分解龙脉。

但有了戈壁滩,那个死天使的教训之后,张珂觉得这种漫长的方法有些不太合适...他们太喜欢挖了!

自己前脚种下,后脚被人挖出来。

祁汪那边,只要张珂开口,他们肯定不会擅自动作,但那些民间人士可就没那么讲究了。

而且一条龙脉,虽然已经残废了,但价值还是很大的。

第二百零七章 羡慕,嫉妒,恨~ 辽东大地之上,变化仍在继续。

为了防止龙脉被人从地下刨出来加以利用,张珂特意将其捏碎。

并借助权柄之利。

在九州掀起了一场绵绵细雨。

从大气层外可以看到,在极短的时间内,还算晴朗的九州天空之上,无数的白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九州的上空形成一片浓厚的云层。

见状,那些悬浮在轨道上,正在通过喷射火焰,调整姿态的卫星猛然一顿。

挪移的动作中断了几十秒,更甚至在一分钟之后。

才有卫星陆陆续续的,开始继续释放燃料,调整自身的姿态,等来到预定的位置之后,将摄像头对准下方那片被云雾笼罩的区域。

然而,不论怎么调整镜头跟参数,映入眼帘的只有那片白色的云图。

即便是最近几天发射的卫星,上面搭载的最新科技,对此等情况也毫无办法。一切的手段在遇到那片不讲道理的云层时都会失效。

......

灯塔国,航天中心。

「hi!」

看着大屏幕上,经由卫星转播回来的画面,看着那片涌动的云层,一时间房间里的谩骂声不断。

卫星呈现的画面,意味着他们计划的又一次失败。

这对骄傲的灯塔人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现在站在航天中心里的,基本都是灯塔国有名有姓的学者教授,而在他们之中,年龄略大的几位,更是某一领域的执牛耳者,在过去都曾经是各种奖项拿到手软的存在。

这豪华的阵容,如果放消息出去的话,那明天新闻的头版头条就是灯塔正在筹备第二次星球大战!

没人会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毕竟,如果不是星球大战这种史诗一般的计划,灯塔国何必要费尽心力,将这分散在各个州府的,数百位学者教授汇聚到一团...总不能是来过家家的吧?

当然,按照学者教授们自己的看法,这确实跟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毕竟让卫星穿透云层,这是数年前就已经得到解决的问题。雷达卫星,虽然成像效果不如其它卫星那么纤毫毕现,但用来短暂的代替其它卫星发挥监视的作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学者专家们都表示不解。

但是没有人能拒绝灯塔国的召唤,尤其是当你真的在灯塔的时候。

可真当这些满心不愿的学者专家们来到航天中心,见到了那能阻隔信号的云层之后,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随后就是这不科学,这不牛顿之类难懂的话......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在灯塔管用的雷达卫星,碰到九州的云层之后会失去穿透的效果,跟常规卫星一样变成睁眼瞎。

从一个月前起,就有学者教授前来航天中心。

结果钱如流水一样的花,问题却没有丝毫要解决的迹象。

甚至,在前几天的时候还变的更严重了!

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雨突袭了九州,浓厚的云层遮蔽了一切来自太空中的视线。

虽然这场大雨仅持续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自动散去,但造成的后果对灯塔而言却是极坏的。

从此之后,除非大晴天,否则一旦九州范围内有云雾升腾,卫星的观测就会受到影响,而且同等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现象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又坚定的速度,变的愈发严重。

单单只是这一点的话,那还好。

可在九州下大雨的过程中,在卫星观测的视角下,整个地球都在发生着轻微的震荡。像是有一块巨石砸入了水面一样,地球

上的大地跟海洋掀起一阵阵的「涟漪」。

在涟漪的作用下。

被云层笼罩的区域正在迅速变大,而地球在卫星的观测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膨胀着。周边诸国的陆地虽然没有变小,海洋也没有变化,但却被膨胀的九州挤到了相对边角的位置。

这谁能受得了!

就好像一个拆迁的村子。

大家一起搬进了新的小区。

正想要看看邻居过的怎么样,但突然发现隔壁拉上了窗帘,视线被阻隔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不光如此,透过灯光投射出来的影子,你甚至能看到隔壁的邻居手中正拿着一串钥匙。

???

不是说好了一家一户,你凭什么啊!

心有不甘,想要看点儿更详细的,但却发现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能翻墙跳进邻居家里,来去自如,但现在那封闭四周的墙跟防盗门却成了他们无法跨越的天谴。

没办法,既然进不去,就只能钻研点儿别的办法了。

可饶是汇聚了一整个灯塔国,航天专业上的精英。

日以继夜的攻克,却始终没个结果。

直到今天,云层再次笼罩九州,见状,聚集在航天中心的学者教授们立马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但用尽了所有手段,仍旧没有一点儿进展。

长久以来积攒的焦躁在此刻终于无法压抑,迸发出来变成了熊熊怒火!

高雅的航天中心,此刻跟菜市场也没什么两样。一群西装打领的高端人士,面红耳赤,衣衫凌乱,口中还时不时的说两句妈惹法克。

现场的气氛无比焦灼。

而同样在航天中心,地下某层的某个房间中。

金发碧眼的拜先生,正依靠座椅上闭目养神。而在他对面站着站着一位银发苍苍的亚裔,额头上的汗水流进眼角,带着盐分的汗水刺的双眼生疼他都不敢擦拭。

弯腰躬身,开口道:「拜先生,想必您也看到了,这跟我们的卫星并无关系,一切全都是九州的问题,那突然出现的云层根本就不是科学手段能达到的,这一切一定是魔鬼的手段!」

众所周知,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连带那些过往的大科学家们,晚年的时候都神神叨叨的,沉迷各种神话史诗中不可自拔,那他将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推到神学的身上,也只是在致敬前辈罢了!

「马尔文,你觉得我很好忽悠?」

拜先生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亲爱的纳税先生们,都是傻蛋?会被你这样拙劣的借口蒙骗过去?」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亲爱的拜先生。我们目前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也无法突破这云层的封锁,您又弄不来云层的成分。套用句东方的名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没有足够的条件去研究,那也只能将其暂时归到不可处理的分类中去。」

叫做马尔文的亚裔,款款说道:「曾经的ufo不就是这样吗,无法解释.....」

「不不不,马尔文,它们两个并不是同一个概念。」拜先生打断了对方的话,强硬的说道:

「第一,ufo是发生在我们灯塔的事,而现如今这诡异的云层却发生在九州。前者能随我们编撰,因为一切解释归灯塔,而后者我们只能旁观,却没办法上手,不然我们那位邻居可不会善罢甘休,你能承担得起九州的怒火吗?」

沉默了一会儿,马尔文无奈的摇头。

见状,拜先生轻笑一声,继续道:「第二,ufo并不是我经手的,没有亲眼见证,我哪儿知道它的真假,谁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当初用来哄骗那头毛熊的。

但发生在九州的事,是你我,乃至于地球上的诸国一起见证的。它真不真,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如何才能让灯塔搭上这班顺风车,虽然有五十万在努力,但远隔重洋,那些人并不靠谱。灯塔需要你们的卫星来充当眼睛,看清在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才好动手......」

说到最后,拜先生的表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能回得去?别妄想了马尔文,从你选择留下的那一天起,从你背离九州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专心为灯塔服务才是你唯一的出路,灯塔能搭上顺风车,才有你享福的机会。看看你这老迈的身躯,你难道就不想要返老还童,去再享受一次年轻的快乐,金钱,美人......」

说完,拜先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来到马尔文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道:「我感觉你是太累了,所以让人帮你在房间里安排一场聚会,去吧,策马扬鞭一场,释放一下压力,然后再好好工作。」

咔嚓!

随着身后响起房门关闭的声音,马尔文老迈浑浊的眼中隐有水雾凝聚。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正在风华正茂的年纪,远渡重洋前来留学。那会儿的海归还不像如今这么水分充足,基本上只有天才才能获得这个宝贵的机会。

马尔文自然没有浪费,在留学期间,竭尽全力的绽放自己的光芒。

但,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马尔文虽然没被摧毁,但却遇到了比摧毁更让人难以挣脱的东西。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洋马,以及温柔似水的小西八跟小樱花...

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习惯了骑马,浴血奋战的日子。

再想要收剑于鞘,实在太难做到了,理所应当的,在结业之后,他选择了留下并改名马尔文。

刚开始的那会儿,马尔文的生活堪称多姿多彩。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很快在灯塔出名,一篇篇论文跟数量众多的专利让他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而凭借身份的跃迁也让他享受到了更多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从洋马,到小樱花,小西八,甚至是小美人鱼......

只是人终有老去的时候。

在年老体衰之后,不光是身体支撑不了再继续在马上驰骋,连脑子也变的不怎么灵光。要知道,他上次产出成果,还是在五十岁的时候,而现在,马尔文都已经年过六十了。

最爱的两项活动,都已经离他而去,人生也变的渐渐无聊起来。这时候,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自己那个只有几间土胚房的家。

但他已经回不去了!

即便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研发新技术的能力,但光凭马尔文掌握的那么多技术,以灯塔的习性,就不可能放他回去,除非他想背中八枪自杀身亡。而且家人老去,儿女都在灯塔,那边空留一栋老宅,回去又能敢嘛...

所以,尽管无数次想起,马尔文却从来都没有真正行动过。

只是没想到,九州短短几个月之间,就变成了一副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版图跟充了气一样的的疯涨,环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密集扎堆的城市被一片片山脉,平原分割开来...即便是有着地球之肺的南美,如今也不敢称自己的环境能跟九州相提并论。

而这还仅仅是他在这段时间里,通过卫星观测到的画面。

通过网络,马尔文还窥探到了更多的秘密。

就例如被提及最多的一个词:灵气复苏!

作为被时代抛弃的老年人,马尔文并不知道这个词汇的含义,直到他在一些网友的推荐下,读了几本之后,才算明白了这个词汇的含义。

但明白了又能怎样,除了红眼病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待在这封闭的航天中心,每天通过网络偷窥九州的变化。

看那些网友聊天打屁,讲解着这些日子以来,九州变化对他们的影响,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些住在病房里等死的老帮菜们,竟然起死回生。甚至还有人淋雨之后白发变黑,重回中年振作雄风。

马尔文只感觉自己心中有一股怨愤在增长。

为什么这变化来的这么迟!

为什么从九州开始!

为什么他要被死死地绑在灯塔的车上!

为什么?

虽说网上也有人猜测,日后灵气复苏的范围应该会从九州逐渐蔓延到整个地球,又或者隔一段时间,地球上别的地方也会像九州一样开启灵气复苏的大潮。

但猜测毕竟是猜测。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六十多了,虽说身体目前还算不错,但究竟还有几年的寿命,能不能等到灯塔的灵气复苏他也不知道。

「hi,不行,我一定得想个办法......」

第二百零八章 风起云涌,与快被撑爆了的九州 发生在马尔文身上的事,只是大环境下的一个缩影。

现在地球上的各国,几乎都是手忙脚乱。

现在摆在它们面前的当务之急是该怎么样才能了解到九州的近况,最好能参与其中,一同享受这场盛况!

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九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软弱模样,再想用强,恐怕会得不偿失。

即便是目前仍然强盛的灯塔,面对九州,也在数年的时间里也渐渐收敛了张狂的姿态。更别说是其它的国家,别到时候消息还没打探到,反倒是被抓住先暴打一顿。

既然硬的不能行,那就用软的。

可惜,每到关键时刻,九州的天空都会被一片广袤的云雾所遮挡。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云开月明,他们才能重新观测九州。

这就像是从订婚到结婚,都是你陪在身侧,等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却被拦在门外,连看都不给看一眼。

明明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却没办法突入,只能在门外苦苦守护到天明,才被允许放进卧室,但这时等待你的已经是一片狼藉的战场,以及抚摸着小腹,脸上散发着母性光芒的妻子。

那种复杂的情绪,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

什么,你说九州跟各国没关系?

好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九州难道不在地球上吗?作为球里的一员,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反正以大家的关系,别那么斤斤计较!

没办法,只能换种方式。

派人实地去勘察,亲眼所见的情况总不会是假的吧?

于是大量的小黑小白涌入九州,要不是九州反应迅速,限制了入境的申请条件跟人数,恐怕连一周都用不了,九州就会变成人挤人的情况。

毕竟,那些新冒出来的土地还是原始的状态,即便九州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土地的问题,可在营造城市之前,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从勘测地质,到考古发掘,再排除可能隐患......

等它们真正能派上用场,大概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即便再快,有批次的开放也得等三到五个月,在这期间,大部分人还是只能够生活在现有的城市里。

当然,即便是九州调高了登录的门槛,也只是减少了以正常途径进入的小黑跟小白。可在这之前,那些来旅游的,留学的,工作的外来人士,却没办法在时间到达之前驱离他们。

除此之外,还有人通过西南的边疆,源源不断的偷跑到九州境内。

即便被发现之后,他们会被第一时间驱离,也无法阻止这些人的热情,每时每刻,都有人想要钻控制。

为什么这么疯狂?

一是信息的自然传播。

国外本就推崇皿煮,自由,一些消息的流露再正常不过。

二是九州的网络。

众所周知,防火墙的存在,但它只是单向的。

能阻拦从内向外,却拦不住由外向内...但凡没那么偏执的,都能通过网络了解到九州的近况。伴随着各种实例被上传到网上,即便是再固执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九州今时不同往日。

只可惜,这个方法的保质期太短了。

在国外民众使用的同时,一些探子也同样在使用这个渠道探查消息。

然后大量蹩脚的翻译机口语充斥在九州的社交应用之上,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探索消息的行动进行了没几天,他们在各类社交软件上的账号就被曝光,并且每次出现的时候,这些无聊网友都能出现,然后一堆人追着对他们的父母进行贴切的问候。

他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但他们刚张嘴对喷了两句,账号就因

为违反相关规定,被封停!

亲自下场,那就没办法了。

即便他们忍气吞声。

可被惊动了的九州人,也汲取了教训。在后续的聊天中都用上了一种加密的说话方式,各种复杂的词汇拼凑在一起形成的句子,经过翻译之后直接变成了人类无法读懂的模样。

见状,不得不请一些在当地的九州人充当翻译。

于是,本来还只是半公开的消息被进一步扩散,然后整个地球就变成了一锅粥。

外面的疯狂想进来,里面的却赶也赶不出去。

而这些人,也觉察到了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要找个合理滞留的办法。

对他们而言,最简单的就是找个九州的伴侣。

可往日里予取予夺,温柔似水的女孩儿们,一旦在谈婚论嫁的时候,都露出了一副凶残的模样,房车钱只是谈话的门槛,除此之外还得面对各种难题的困扰。.

相对之下,反倒是往日里无人问津的舔狗们,此时像是升入了天堂一般。身边不光是有肤白貌美的洋娃娃,还有娇俏可人的小樱花。至于小美人鱼......除非颜值能跨越审美,否则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

随着灰白色的云层逐渐覆盖天空,伴随着隆隆雷鸣,有散发着金红色微光的雨滴戚戚沥沥的落下。

见状,不管是正在上班工作,亦或是上学的九州人,都纷纷跑出了房间,来到最近能接触外界的地方,闭上眼睛,神色陶醉的接受风吹雨淋。

在经过网络的分享之后,现如今的九州,几乎人人都知道,雨水对身体有好处。

虽然不是每一场雨,都能有这样的待遇,但宁杀错,不放过。

万一错过了呢?

更何况,今天的雨滴明显与众不同,在这之前,谁见过金红色还散发着微光的雨滴?

而看到那些抢先一步跑到室外露出享受表情的人们,那些住在高层没来得及跑出去的人们,心中痛骂的同时,也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要尽快加入这场狂欢之中。

见状,附近的歪果仁们纷纷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他们也想像那些九州人一样,接受风雨的洗礼。可不管是这次亦或是之前的大雨,他们都曾经试着让自己没有防护的站在雨幕中,但一直被雨水淋到感冒发烧,都没感受到身体有一丝丝的异常,更没有觉醒什么特殊的能力。

「该死的,这不公平,你这是歧视,我们要平等的对待,一视同仁!」

第二百零九章 新副本,开放大世界 「不公平?他们是我九州的子民吗?如果是,那拿身份证明出来,如果不是就给我闭嘴,少说那些没用的。」

「哪儿有什么不公平的,搞得好像他们在自己的国家,能享受到现在这样的待遇。没有战乱,没有劫掠,虽然不至于夜不闭户,但晚上出门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这已经是九州的仁慈了,别给脸不要脸!」

「再有这种闹事儿的,直接查他们的身份证明,有正当理由留在九州的先关去小黑屋里让他们清醒清醒,没身份证明的直接让他们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跟这些家伙废什么话。」

「通知各地,一定要认真仔细,所有不符合人才标准的,一律打包给他们遣返回去。」

刚返回异常气候处理局,等待祁汪的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讨论会。

只不过,这次的讨论会并不在室内进行,而被搬迁到了室外的一个空旷的球场,数十人坐在椅子上围绕成一个圈,目光关切的看着祁汪。而在他身后则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捧着大堆的文件,等待祁汪的处理。

先是不甘心的歪果仁们,拨打紧急电话各种诉苦,抱怨。

刚解决了这件事,紧接着近期结婚率飙升的问题也被摆在他的桌前。

他的目光在纸上跟秘书的脸上来回徘徊:「这东西,难道不应该是结婚所处理,摆到我这里干嘛?」

「这种事情扯到灵气复苏身上就有些不讲理了,年轻人跟谁结婚是他们的自由,总不能非逼迫着给他们划定婚育范围吧?」

「还真有这想法?」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所谓的处理意见,祁汪怪笑一声:「能想出这办法的,不是蠢就是坏。」

「行,不是要我给最终裁定吗?」

「也可以,我的决定就是不予通过。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他们愿意找什么对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既然你们这么想多管闲事,那不如让那些个小黑小白们负起责任来,欺负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

虽然距离九州复苏的大事件也才过去了不到两三天的时间,但各种问题却在这个关口集中的爆发了出来。

这固然有灵气复苏的原因,但要说没人在暗中作梗,他是不相信的。

而对待这些问题,祁汪几乎都是直接裁决,没给众人留什么争辩的时间。

这并不是一言而定。

而是这些事儿,根本就没什么争论的必要。对于现如今的九州而言,除非灵气复苏的浪潮会戛然而止,否则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最终都将会被堂皇大势碾压而过。

至于外来人口涌入,以及完全逆转的爱情形势,这更是好事一桩。

要知道,大量的人口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是任何金钱跟技术所无法比拟。而按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中老年跟废物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是没有优势的,最后能被留下来的,除了真正的人才之外,剩下的那就是拥有优势的年轻男女。

至于女多男少,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们自己不争气呢。

倘若现在还不反省自我,那日后......也没有日后了。

说句不好听的,自古以来,生活在九州周边的蛮夷有多少?现如今,仍旧存活在地球上的又有多少?绝大部分,都在时间的退役下被纳入了九州,成为了自家人。

所以,别看这些人现在还是番邦蛮夷,等从下一代开始,他们的血脉就会逐渐被九州同化。等到九州的血脉占据了大多数,到那时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九州人,还是蛮夷?

而之所以祁汪这么有底气,也是因为九州的灵气复苏虽然福泽众生,但这众生里却并不包括蛮夷,即便是混血,也得

是自身血脉更偏向九州才能享受到好处。

相比于寿命注定暴涨的九州人,一些短命的歪果仁,不足为据!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担心之前,圣佑灵王已经帮他们做好了筛选。

......

张珂并不关心九州如何「风起云涌」,花费半天时间,将龙脉所化的光雨推到九州各地,在绵绵细雨之下,九州生灵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滋润。

等到龙脉耗尽之后,他轻轻一指。

下一瞬,头顶的苍玉径直飞了出去,由北向南。

所过之处,一条条山水地脉被它从玉印中投放了出去。

或青或蓝或黄的虚影,径直钻入地下。没过多久,地面就开始了剧烈的震颤,在颤抖中原本低矮的山脉变的雄伟高耸,三两颗瘦弱小树的防风林,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片绵延的树林;平整的地面突然裂开,滚滚水流自地面以下喷涌而出,所过之处土石自动凹陷形成一条浅浅的河沟,而后又在水流的冲刷下被逐渐拓宽......

整个过程几乎都是山水地脉自动铺设。

张珂发挥的作用并不大。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干嘛,山水地脉本来就有自己的形状,将其释放出来之后,自然会按原本的样子展开。

在展开的过程中,若是像大明永定河,大唐西域之地这种,不光携带了山水地脉,连土地都被一同带过来的,大地会像两片拼图一样,被拼凑到一起,而山水地脉更多的是作为脊梁一般的存在,让两块土地形成一个整体,消耗自身扩展只是副业。

如果像张珂这次,直接从外边打包带回来的,只有山水地脉。那展开融合的过程就消耗的是山水地脉本身,让一粒尘土分裂成两粒乃至更多。

看着在土地暴涨的同时,变的萎靡不振的山水地脉。

张珂开始引导苍玉去完全炼化这些虚弱的山水地脉。

不论是对人,亦或是对山水地脉,趁虚而入,总是最方便的,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等吃饱喝足的苍玉重新飞回到他的怀里,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力量涌进了张珂的身躯,他体内的骨骼渐渐变的神异非凡起来,一枚枚篆文刻印在他全身的骨骼上。

地只炼身之法!

随着炼制由内而外逐渐扩展,张珂的肌肤上渐渐浮现出一副略显潦草的水墨纹路。

这是九州现如今山水地脉的汇总。

等到有一天,他的神位涨到二品,乃至更高的时候,张珂就可以尝试着身躯跟权柄融为一体,更甚至将九州背负在身体之上。

战力的加持还在其次,关键是带家旅行的体验很是新奇!

与此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也跳动出了两行信息:

【你的血脉到地脉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达到当前极限。】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为9%,未能达到觉醒条件......】

没有达到整数吗?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正在逐渐消失的信息,略感遗憾。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

毕竟,越靠后,提升就越是困难。

不光是血脉,连带着权柄神位也是如此。

可这刚好卡1%的进度条,也太难受了。

「该走了!」

在大地的动荡渐渐平息之后,平复了心中情绪的张珂轻喊一声,紧接着犀渠抬升车架,卷起一阵狂风迅速远去。

片刻之后。

伴随着一阵金光闪烁,张珂回到了山脚的民宿院子中。

让卸下了车架的犀渠自己找个角落待着,且拒绝了两个女

妖想要表演舞姿的请求。张珂心念一动,眼前一黑,下一瞬他就出现在游戏空间之中。

消化了上个副本的所得,又经历了一场试炼,张珂迫切的想要找个能战斗的地方,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漆黑无垠的空间中,张珂脚步一转,并未走往副本大门的方向走去,而是转身去了商店。

在那里,记载了虚空中开放世界信息的榜单,正在疯狂的刷新着。

既是试验战力,就没必要去九州相关的副本。

那里,水太深。搞不清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个沾亲带故的,打起来畏手畏脚的,远不如这些开放世界来的爽快。而且他也想看看,在虚空中公共开放的大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在经过一阵浏览之后,张珂的目光停留在某处。

随着他视线聚焦于上,一行字体在他的眼前浮现。

【玩家选择接受魔法大世界的征召,正在建立跨界通道】

【请选择阵营:守卫者,入侵者】

【请玩家选择降临方式:真灵投影,本体降临】

【......】

【是否确定?正在进行跨界传送】

【你已进入魔法大世界...根据玩家实力,已将您投放至相应战场,当前所在位置——格兰之森,根据玩家所选阵营:守卫者,已为您分配最近的引导者。】

【注意:1.每个战场区域受规则庇护,实力超出\/低于限度无法进入战场区域,请玩家量力而行。.以本体姿态降临公共世界,死亡后无法复活,且有小概率真灵无法回归所属天地。3.玩家在离开出生点前,请尽可能阅读《魔法大世界种死亡方式》,以避免死后被登记在册。】

「......」

别的都能理解,但那本魔法大世界种死亡方式》,出于好奇,张珂看了一眼。

书如其名。

它详细的记载了各种外来者的奇葩死亡方式。

被刀砍斧劈,火烧水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死亡方式,在这本书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来赘述,例如:某某,死于刀伤。

而那些真正用大段文字记载的死法,即便是在张珂看来都难以理解。

就好比某位牛头人,在路过一朵食人花的时候,看着那鲜红的花朵,它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想法...然而牛头人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食人花它的内部长满了尖牙利齿,等它发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为了,最后死于失血过多。

而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甚至还有.......

第二百一十章 这是萌新? 十分钟后。

伴随着书本翻转到最后一页。

看完书中最后记载的信息之后,张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类似于失血牛头人那样,被记载在书中的奇葩死亡方式多了点。

但不可否认的是《魔法大世界种死亡方式》确实是一本好书,它记载了自从魔法大世界公开坐标以来,所有来到这片天地的,外来客的死亡方式。

在刨除掉那些过于离谱的部分之后,剩下的基本都能提供部分讯息。或是风土人情,或是势力构成,要么干脆就是各种危险生物。

只要耐心的看完这本书,基本能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顾名思义,魔法大世界,是一个以魔法粒子为核心能量的世界,驱动魔法粒子使用各种魔法才是这里的主流。

当然魔法并不排外。

在主流之外,还有各种衍生的力量。像所谓的武道之气,圣光,鬼神诅咒,乃至于机械枪炮都是存在的,只不过,相比起魔法的康庄大道而言,其他的力量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存在,或是前路不明,或是危及生命......

而在这个超凡力量居于上风的世界,人类也无法做到独占天下。

整个世界的大陆虽然是一个整体,但被划分成了数十块,大的区域分别由精灵,人类,兽人掌握,形成三足鼎立的态势,而略小的地方则是其他种族生存的地方。

除了大陆之外,在天空的穹顶之上,还有诸神的神国高悬。

在大地深处,陆地的反面,则是深渊的地盘。

一个类似于奇幻史诗一般的世界!

这一点猜测,在周围的环境上也有印证。

张珂刚放下手中的《魔法大世界种死亡方式》,打量着四周。

他所在的位置,由白色巨石堆砌而成的一座亭子,四周的立柱上雕刻着各种简易的图画,大多都是些英雄史诗跟神爱世人的内容,不过这些图画经过了某种特殊手段的处理。

当阳光透过穹顶上的彩色玻璃,洒落下来的时候,这些立柱上的图画就会变的活灵活现,像是在演绎一场无声的电影。

与此同时,空气中出现了一股浓烈的混合香味,有花朵的芬芳,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前所未闻的味道。

随着香味弥漫。

张珂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某个温暖舒适的怀抱包裹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传来一股留恋的情绪。

这种芳香的味道对身体并无害处,甚至还能略微放松精神,但它这种半强制的方式,让张珂很不开心。尤其是还要看一堆不知真假的传说故事。

见状,张珂眉头微蹙。

脚下一团云雾凝聚,将他带出了这个由纯白巨石打造的亭子。

而随着他来到外界的草坪上,那种奇异之感也渐渐消失。

也正在这时,有几个仓促的步伐,由远及近的赶来。不多时,就有三雄两雌出现在张珂的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强体壮的人类,他的全身都被厚重的铠甲覆盖,只有眼睛的位置留出了一条指头宽的小缝。透过缝隙,能看到一双碧色的眼睛正在打量着张珂。

「嘶!」

下一瞬,那个铠甲人火急火燎的收回了目光,一边用手揉搓着眼睛,一边低声抱怨:「见鬼的分配机制,这种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格兰之森!」

他对张珂使用了观察技能。

可铠甲人却并没有看到张珂的身份信息,在目光对视的那一刻,还什么都没看到呢,他就被一股凶暴的力量刺伤了双眼。

按理来说,格林之

森虽然不是新手战场,但也是属于战斗烈度较低的那一档,能出现在这里的,不是靠拾荒为生的垃圾佬就是些没什么经历的新人。

即便是偶尔有意外发生,遇到一些没节操的炸鱼怪,但他们也强的有限度。

至少,在洛兰之森,铠甲人还从未见过,能靠被动就把观察技能给反噬了的存在。

这t是萌新?

「黑发黑瞳,是九州人,我还有事儿,你自己招待同族吧?」

捂着泪流不止的双眼,铠甲人声音沉闷的转身离去。

见状,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选择跟着铠甲人的步伐离开。

虽然作为引导者给的奖励还算不错,但一分钱一分货,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所谓的引导者,可不单单要给新人介绍洛兰之森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在等新人熟悉之后,还要带着对方经历一场战斗。

只有对方能活下来,才能完全拿到这份奖励。

如果出现死伤的话,那奖励的东西就要折半了。

换句话说,这引导者,跟保姆也没什么两样。安

而能把他们之中,最「热情好客」的铠甲人吓跑,眼前这位,也似乎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谨慎起见,这一单还是不做为好!

其他人都能撂挑子逃离,但最后留下来的这位却无法离开。

因为在虚空中,所有的公开世界对第一次登录的外来客人都会安排一位引导者。按照以往的经验跟谨慎的性格,他并没有用鉴别的法术来探查张珂的身份。

仅用肉眼,这就导致他往往比其他人慢一步。

往日里,许多本该属于他的引导任务就是这么丢的。

这次任务虽然没被其他人抢走,但情况似乎还不如被抢呢......

在其他人都离开的情况下,他就成为了唯一,引导任务自动接取。

当然,引导任务也并非是强制性的,只要花费一定的代价,同样能把这个已经锁定的任务取消。

只是,一来他舍不得,二来...从面相上来看,眼前的这位应该是同属于九州的同族,且气息中正平和,应当不是个本性凶残的。

作为老乡,总不好做一副退避三尺的模样。

心中想着,他抬头,脸上带着迎宾一般的笑容,开口道:「在下道门弟子,邓宽!不知贵客尊姓大名,又有何等本领...只是惯例询问,好方便引导,您若有顾虑,不做回答也可。」

「张珂,承蒙上神看中,混了个地只之位。」

张珂的目光在自称邓宽的道士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对方气息清灵,冥冥中又有神光庇佑,显然是道门正统,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左右不过透漏个名字而已,对他还造不成什么困扰。

地只?

听到张珂的自我介绍,邓宽眼中满是惊诧。

什么时候地只也能离开自己所属的地脉,前往虚空游荡了?

倒不是说完全不允许。

只是,远离自己的天地,难保在这期间那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到那时,上神追责,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偶然闪回的玩家本性 虽然邓宽的心中尚有疑惑。

但既然地只本人都不在意,他操心这么多干嘛,做好自己引导者的本分就是了。

自己只要奖励,至于别的跟他无关。

平复了心绪之后,邓宽重新恢复了热切的态度:

「尊神若是着急的话,我们就直接出城外,找个地精营地,完成了这引导任务,也方便您去忙自己的事。若是不急的话,在南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我们九州在这片战场的临时营寨,可以去那边修整一番,顺便互相认识一下。」

「结识一下,日后再次相遇也好有个可以依托的同伴。虽说大家实力参差不齐,不如尊神许多,但既然有这份跨界的缘法,只要不提前陨落,总会有出头之日。」

张珂想了想,点点头。

看看也好,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都是九州血脉,理所应当见一见。他倒不怎么需要同伴,不过若是被叫去帮忙的话,到时候要三五条地脉,一些生灵,特产当做报酬应该不过分吧?

而且,单机玩了这么久,张珂还是第一次进入到这种大型的「多人副本」,之前的一万种死法,已经挑动了张珂神经,让他回想起一些被遗忘的东西。

作为现代乐子人,下本前的划水闲聊,怎么能缺少了他的围观。q

得到了张珂的认可,邓宽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劳烦尊神请跟我来!」

「对了,尊神应该掌握了腾云驾雾的本事吧?」

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邓宽面容严肃的扭过头看着张珂:「管理洛兰之森防线的是这里的人族,他们的习性有点儿......总之一言难尽。待会儿出门您自然能看到。

如果可以腾云驾雾,那我们就能直接出发。若是不行的话,我得去通知他们找一辆马车来。」

人人都会飞行的,那是天神。

像是地只,因为常年宅在自己的权柄范围内,对他们而言,有聚拢云雾的那会儿功夫,借助权柄施展土遁\/水遁早就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实用性的缘故,腾云驾雾虽然不是多珍贵的法门,但却有相当一部分的地只没有学习这门法术。

平日里,在自己的天地,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这里是魔法大世界,那情况自然略有不同。

在他说话的功夫里,张珂已经在脚下聚拢了一团云雾,将他整个人拖离了地面。

见状,邓宽也松了口气,转身带着他离开出生点。

片刻之后。

张珂总算知道了,刚才对方为什么会那么提醒他。

只是跨越了一扇门,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身后是鸟语花香,纯白石柱上的雕刻还在活灵活现的演绎着,身前是黝黑的污水四处流淌,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散碎的排泄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堪比张珂在上中学时老旧教学楼那边的男厕。

脚下的路面呈现中间高,两侧低的坡度,所有的渣滓都汇聚在道路的两侧,但即便如此,中间的地面上也有些难以辨认的大块污渍印记。

张珂不动声色的将云朵的高度抬升了一些,与此同时,他左眼浮现一枚奇异的文字。

下一瞬,整座城市里都吹起了柔和的微风。

气流自上而下,通过各个巷子,将这些污浊之气推到远离他的地方。

......

某个依山而建,耸立在高处的城堡中,几位穿着艳丽的贵妇人,正坐在城堡的天台上,踩着鲜红的羊毛地毯,享受着安逸的下午茶。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

「呕!」

「呕!」

「呕!」

那种长时间浸泡,几乎腌入味的恶臭,连她们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都无法阻挡,几乎是瞬间就由鼻孔直冲脑仁,在身体的自然反应下。

下一瞬一道浑浊的洪流从那娇艳的樱桃小口中喷涌了出来。

一位贵妇人躲避不及,几乎被喷了个满头满脸,感受着身上黏腻的感觉,以及那难以言述的味道,她惊恐的发出了尖叫。

而身旁的另一位,刚刚吐完的,见状,开口刚想要笑两声,但面前又一道洪流喷涌而来,相比于前者,她并没有那么幸运——因为,在洪流来袭的前一刻,她正在微笑。

本来是一顿悠闲地下午茶,结果谁曾想,居然变的一片狼藉。

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某人,却并没有犯错之后的缅怀,此时的他正跟在道士邓宽的身后,在前往九州营寨的路上。

相比于张珂踩在一团飘渺的云雾上面。

邓宽隔离地面的方法要更「帅」一点。

他的脚下,踩着一柄门板巨剑,巨剑带着他飞在半空中,远离了地上的污秽。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再加上一身道袍跟在风中飘舞的衣摆,看起来颇有几分剑修的风范。

不过,也不知道是门板剑太重,还是他的法力不足,飞行起来的轨迹摇摇晃晃的,让张珂总担心他会一头栽下去。

显然,张珂的担心有些多余。

在控制飞剑的同时,邓宽还有时间跟他聊天:

「魔法大世界的基本概况,想来尊神应该从那一万死法里了解了一些了,至于更详细的情报,营寨里虽然有,但我并不推荐您去阅览。」

「情报本身并没有错,更没有暗坑,但诵读了解的太多,却容易对您造成一定的影响。就好比我一个道士,去捧着佛门那群秃驴的典籍去阅览...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兼两教之长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要么被潜移默化的由道入佛,要么就是断绝道途......」

文.化入侵嘛,张珂懂得。

就如同自家那边的情况一样,在灵气复苏以前,不少人都在潜移默化的攻势下,变成了红皮白心黑种子的火龙果。

这还是末法之劫笼罩下的地球。

而涉及到超凡,即便是平平无奇的知识,也有化身灾祸的能力。

当然,只要不刻意去记忆一些禁忌的知识,又或者想要脚踏两条船,走兼采两之长的路子,一般而言,只是些粗略的东西,是不会遇到太大风险的。

即便真积少成多,出了事,只要及时清心也能避免铸成大错。

再不济,还能「弃明投暗」。

解决的方法多的是,所以邓宽也只是不推荐,而并不是阻拦。

「魔法大世界的战争起源于三十年前。兽人那边受到了某种不明影响,突然发狂,对全世界宣战!首当其冲的就是精灵跟人类两大帝国!」

「但狂化的兽人,战斗力涨幅实在太高,即便是人类跟精灵联手也只是勉强战平,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深渊突然悍然进攻,一波背刺,把好不容易稳住战线的两大帝国直接打崩。」

「后续,虽然其他种族陆续发力,加入到这场浩大的战争中来,但为时已晚!」

「面对狂兽人跟深渊组成的联军,防守方节节败退,无奈,魔法大世界的诸神公开了世界坐标,对外发出了求援。然而,来的不光只有援军,兽人跟深渊也得到了一些混乱阵营的帮助。」

「然后就变成了一场耗时长久的拉锯战......」

一边讲述着,邓宽一边往外飞行。

相对于杂乱,污秽的内城而言,越往外面

走,整洁程度变化越大,街头巷尾的污秽渐渐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氛围也悄然变的肃杀起来。

地面上全都是披甲执锐的战士,一队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类骑兵穿行在街头巷尾,护送着运送物资的民夫,而且经常还能在屋顶看到飞檐走壁的长耳精灵。

至于别的种族,也有,但显然没有前两者数量众多。

再继续往前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城墙根下。

相比于张珂曾经在副本中见过的,诸多城墙,这洛兰防线的城墙要更加的宏伟,光高度就达到了近千米高,厚度更是难以言述,光是城墙最上面的平台,宽广的就像一座小城一般。

而且为了更加坚固,整个城墙的建筑材料都用魔法进行了加固。

粗略感知了一番,光从坚固层面上看的话,即便是张珂自己,想要从正面攻破这堵城墙都得耗费一番功夫。不过这玩意儿高度不足,变换本相,才堪堪到他腰间,一个支撑跳就能跨过来,完全没必要站在那儿死磕。

不过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

这魔法大世界这么「繁荣」,有类似的巨形生命也不奇怪,想来守卫一方的联军,也会有防范的办法?

防范的办法对张珂而言并没有吸引力,反倒是那有可能会存在的巨形生命,让他心中火热。

怀揣着异样的想法,跟着来到城墙根下。

在城墙下,在守卫面前出示了某种特制金属之后,邓宽带着张珂来到了城墙上方,在远离城市的那一端他停下了脚步。

出现在张珂面前的,是一幢类似于客栈酒楼一样的建筑。

在他脚下云雾消散的瞬间,就有一副跑堂打扮的年轻人,从门里跑了出来,笑眯眯道:「哎呦,贵客,贵客啊!」

看了眼跑堂那市侩的笑容,邓宽转过头苦笑道:「师门不幸...这位是我的师兄,因为刚换了一柄新的法剑,手头拮据,所以来这儿打杂贴补一下日用......」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九州的营寨与大宝贝 「嘿,嘿嘿!」

一副跑堂打扮的师兄挠挠头,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没办法,我这一身本事都在剑上,再说了剑修嘛,一辈子手中的剑器能有很多,但本命法剑却只有一柄,自然要好好伺候!」

「啊对对对!」邓宽,翻了个白眼儿,脸上满是敷衍:「我见的剑修也不少,别人虽然也寄情于剑,但像你这样砸锅卖铁,混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程度的,还是第一个!」

一句话,让师兄面红耳赤,嘴巴喃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

见状,邓宽也没有继续刺激对方。

他这师兄屡教不改是一方面,而除此之外穷文富武也是一大原因。

相比于习练武艺,修行在资源跟金钱方面的消耗更是奢靡,财侣法地哪个不是吞金巨兽。剑修的修行虽然要纯粹些,不用被各种繁杂的法术跟符篆牵绊住脚步,但自身本命法剑的强弱,却直接关乎自己的修行进度。

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毕竟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还是要从凡铁一步步的提升,直到羽化登仙,飞升上界,到时候...嗯,再重新开始?

虽然他们跟张珂一样,有幸得到了这份能在虚空中任意穿梭,前往其他世界的机缘,在资源的获取上相对没那么贫乏,只要不是懒癌犯了,成长相对其他同道来说要迅捷许多。若是运气到了,随时都有可能获得一场泼天的富贵。

但泼天富贵之下,潜藏的是更加巨大且难以预料的危险。

不同的世界,所遇的敌人也不尽相同,完全陌生的种族,能力,习性全都是未知数。不说太远,就说邓宽知道的,因为敌我信息不明,而阴沟翻船倒在这洛兰之森的就不在少数。

所以,在危险环伺的情况下,有人习惯当仓鼠,囤积奇货等待一波暴富,也有人步步为营,恨不得把每一点儿资源都提升到战力上,以换取更大的存活几率!

怎么选,全看自己的抉择。

在短暂的攀谈之后,邓宽告别了自己还在做跑堂的师兄,带着张珂走进了那个外形酷似客栈的营寨。

进门的瞬间,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

外界那蕴含着血腥跟污浊的空气被排斥在外,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淡雅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之中。

内部的环境也变成了张珂熟悉的模样,是九州古代楼宇装饰风格,但具体是哪个时代,他也看不明白,太混杂了,还有些他闻所未闻的样式。

而相比于从外面看到的,一个木质的二层小楼。

内部的空间要大很多。

但扩大的程度也很有限,大概是在原先的基础上翻了一倍。让二楼的房间,由中两位数(30~60),变成了大两位数(90以下)

不过,给来自九州的玩家们提供一个休憩交流的空间,却是绰绰有余。

而一楼则被划分成了几个区域。

一进门占地最广的地方摆满了桌椅,大厅四周的角落里,有人蹲着在摆摊。

而靠近正中央的位置则是一个高台,此时,上面正有穿着纤薄的土着舞女,在古琴的伴奏下,跳着节奏怪异的舞蹈。

虽然动作很别扭,但却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主要是舞女的相貌还算符合九州统一的审美,身上的穿着他也没见过,三分新奇,三分颜值......

而且在进入客栈的时候他就自觉的调整了自己双瞳的视力,否则的话,他也未必会像现在这样感兴趣的四处打量。

休息,吹牛,交易,以及涩涩......还真是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

注意到张珂的眼神,邓宽一边儿引导他找个空位坐下的同时,一边开口

解释道:「这营寨原本只是作休憩之用,不过魔法大世界的战争越打越焦灼。

为了赚取更多的奖励,许多玩家选择了长留。原本只用来休憩的营寨就有些不够用了。也为了让大家更好的放松,就仿照隔壁的酒馆改造了一番。」

「这舞台没什么介绍的,倒是那墙角的交易区,基本都是九州玩家外出采集的材料。用来直接卖给商店太亏了,还得被抽手续费,所以就想着先私下交易,若是不行,再卖给游戏商店。」

「倒是偶尔也会出现些好东西,尊神若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只要记得使用之前,从游戏里购买一次清洁服务就行。」

张珂去转了一圈儿。

确实都是相当有特色的玩意儿。

最多的是从地精巢穴里搜集出来的,各种金银珠宝。其次便是一些洛兰本地的药草,跟一些被魔法元素浸润,产生了变异的生物肢体,携带物。ap.

例如地精的肢体,猫妖的爪趾,牛头人的巨角。

最夸张的是,张珂在某个药物专卖摊前,看到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玻璃罐里,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长鞭被烈酒浸润,下面摆放着各种珍惜的药材。

里面的酒液呈现鲜红之色。

光看一眼,就让人感到浑身炽热难耐。

张珂只是粗略一扫,就转身离开到下一个摊位了。

倒是一直跟着他的邓宽,混迹在人群中,在摊位前驻足良久,最后指着罐子跟老板商量着。

然而十多分钟之后,他一脸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张珂的身边坐下。

而在这个时候,一对儿身穿道袍的男女来到他的身后,安慰的拍拍邓宽的肩膀:「邓师兄,放宽心,不过是一头牛头巨兽罢了,你还年轻没必要囤这玩意儿!」

「张师弟,休得胡言乱语!我只是为了孝敬师门长辈,并不是拿来要自用!」

「是,倒是小弟狭隘了,给师兄认错。对了,这位面相看起来有些陌生?」注意到邓宽不想深谈这个话题,新来的道人也很识趣没有继续纠缠不休,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张珂的身上。

见状,邓宽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注意到周围逐渐聚集的目光,他神色一正,朝张珂看了一眼,得到了对方确认的点头之后,才开口道:「今天刚被分配到洛兰防线,是一尊地只......」

一时间,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二百一十三章 游戏新补丁 九州的超凡体系,像剑修这种,全凭一把剑走天下的毕竟是少数。

除此之外,不管是流传最广的佛道两派,亦或是各种民间法派,巫师,蛊毒,萨满等等,都或多或少的会跟神只有所接触。

对他们而言,一些隐秘他们或许不了解,但大众的知识,基本是人尽皆知。

一尊离开了权柄范畴的地只。

擅离职守,上神追责还在其次。

更重要的是,离开了自身所属的天地之后,没有了权柄加持的神灵,自身力量会急速缩水,一身实力十不存一。

除非像那些一证永证,在整个九州体系都有神名流传的大神,亦或是权柄伟力归于自身的存在,才能不受影响,但前者——很显然不会出现在洛兰之森这种地方,除非是魔法大世界疯了。

而后者.....在天庭地府成立之后,权柄就被回收,绝大部分的神灵手中的权柄都是副本,能被一道旨意就剥夺了的存在。

换言之,能在天庭地府的统治下,仍旧拥有权柄的,要么是不被承认的牛诡蛇神,要么就是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存在。

但看对面这地只的面相,又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存在。

排除了那些错误的选项之后......那就只剩下一种答案,面前的这位,大概率是个跟脚深厚的,有办法逃过上神的责罚。

当这个答案在脑海中浮现之后,便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一位本身就有前途的地只,又有幸被游戏选中,日后只要不意外陨落,总有出头之日,是个结识的好对象。到那时,他们游走虚空中的其他世界时,也能寻着帮帮忙。

请本体不易,但用请神法术,引一缕意识,真灵降临总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至于自家供奉的神灵...有的过于弱小没办法跨界而来,但有这份实力的,却又容易受到本土土着神的阻挠,相对之下,一位被游戏青睐的地只降临要容易的多。

然后气氛便变的热烈起来。

张珂坐在位置上,更多的时候在倾听其他人的交流,偶尔被提及到自己的时候,笑着回两句话。

「如果尊神不嫌弃的话,不如交换一下游戏中的联系方式,日后也方便......」

突然有人开口,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其他人打断。

又不是男女相爱...萍水相逢,你怎么好意思要联系方式?

更何况能凑到一团,就证明大家都抱着类似的心思。你现在抢先开口,那等会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抢起来,也太不体面了——最关键的是,地只就这么一位,但光在场的人就临近三位数,终究不可能雨露均沾。

怎么分配,还需要拿出个合适的章程来。

想抢跑?门儿都没有!

在这个突发的小插曲被打断之后,接下来的谈话就回归到了正题。

但张珂已经无心关注。

因为,在那人开口的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游戏提示:

【检测到新要素,正在添加版本补丁】

【1.开启社交栏】

【2.连接虚空网络,开启大世界交流板块——当前所属区域:九州】

【3.商店接入虚空商铺——现在,玩家已经可以购买其他玩家上架的商品。】

【注:玉髓属于九州专用货币,跟通用货币汇率为1:1;每笔100币以上消费,需扣除千分之一交易费,以下午特殊费用,请严防骗子......】

呃,戳一下,转一下,可还行?

虽然早就知道了游戏的脾性,但看这巧合的时间点,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两句。

而且,感情在这之前他一直玩的是单机版?

玩单机张珂提前是知道的,毕竟商店里已经明确告诫过他,要经历三场副本才能前往公开世界。但张珂却没有想过,封锁居然这么严重。

在这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还有玩家交流板块跟玩家商铺的存在。

社交栏不值一提,就相当于微讯一样。

玩家商铺,张珂略微浏览了一会儿,跟游戏商店卖的没什么两样,前者有的后者基本都有,只不过玩家商铺中的商品,商品名后面大多都带一个不纯净的标签。

张珂看了下备注。

所谓的不纯净,是指商品上都带着所属世界的信息,或多或少的会对使用人造成一定量的「污染」。

当然,绝大部分情况下,这所谓的污染并不严重,就跟你看了一场国外的电影,学会了几个外国单词一个概念。不是长年累月,并不碍事,即便接触的多了,也只是认知跟所属阵营上会出现些许偏差,矫正一下就行,游戏商店就能买到相应的服务。

而且,因为不纯净的标签,玩家商铺中的商品,都会更廉价一点,九五折到九七折不等。

一来因为折扣的缘故,毕竟不管通过什么渠道,游戏货币都相当难赚。而且,商品越完整,副作用越小的价格也就越昂贵。

二来,玩家商铺中也能买到一些游戏商店里不会出售的禁忌之物,像是召唤域外邪神的仪式跟信物...虽然,价格昂贵,且在下单时会收到游戏的风险提示,但无视风险安装,难道不是每一个玩家的生来具备的本能?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的玩家商铺就跟某宝电商一样,在拥有评级的同时,还能看到售后评价,张珂浏览了一会儿,随后面色平淡的退了出来。

嗯,连禁忌之物都能随便买卖的商铺,可想而知,它的商品有多混乱。

张珂倒也想过买几件商品试验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还在副本当中,即便收到了货也不方便取用,还是省省吧,跟钱没关系,跟别的也没关系。

至于被留在最后的玩家交流板块,更像是一个连通所有玩家的大型网络,在这上面不光能「发帖」「私聊」「水」,还能有各种收费项目,例如,影片,音频。

其中有大部分真实的,也有纯粹杜撰虚拟的,更有蕴含某些有害信息的。

最后一种,像商铺中售卖的禁忌之物一样,也存在风险阅览提示,但懂得都懂。

况且,那么明晃晃的标题,既然能点进来,就意味着提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谓的风险提示,更像是给失手者的一个后悔的机会?

但有人会后悔吗?

张珂看着帖子热榜前十中,有六个带有危险标签的热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沉默良久,他花费了十分之一个玉髓,点开了排行最高的热帖。

《关于虚空诸界魅魔研究指南》

前情提示,高昂的标价只是因为楼主家境贫寒,支付不起来回跳跃的费用,另——补充身体,开销真的很大,诸位同仁,魅魔虽好,可不要贪杯!!!

注:本帖长期更新,每三个月更新一次(休养身体)。

「......」

时光匆匆流逝。

在张珂学习到第二期的时候,周围交谈的氛围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与此同时,在他身旁的邓宽开口询问道:「尊神若是没有那其他的计划,不如我们先去完成了引导任务?」

「洛兰之森的***以半个月为周期,上次***已经过去了十二天。再过两天,十四天的清晨,防线就会戒严,封锁内外准备战争。」

「现在是最

合适的时间,刚好新一批兽人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那些阴险狡诈的家伙被召唤到了森林深处,我们可以在森林外围挑些合适的对手。」

「等完成了引导任务之后,应该战争也就要来临了,刚好续上。」

为了当好这个引导者,邓宽也是废心了。

像是别的引导者,如果有节操的会带新人去洛兰之森转一圈儿,然后找个野怪杀一杀。没节操的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怪物,交给新人解决。

反正引导任务的需求仅仅只是参与一场战斗,最好能够存活,对目标的强弱,状态完整与否并没有规定,且不存在额外奖励。

自然会催生一些黑心的引导者。

而邓宽,则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身为道士,只要心性没走偏,就比较和善且富有责任感。

再加上同为九州的一份子。

担心遇到意外,为张珂安排了最稳妥的路线。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生活在这里的所有生命都有着自己独立的灵魂,独立的思想。

像是游戏副本里那种固定一地的怪物,以及寥寥两句对话的npc在这里并不存在,哪怕是在洛兰之森的外围,也有一定概率会走出boss级的存在,如果真的走了背运的话,直接遇到这边的兽人领导者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跟张珂来的时间也有关系,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洛兰之森***的前夕,能选择最稳妥的这条路线,再其次安全的就是***当日了,经历战场的同时还能捡个漏完成引导任务。

要是别的时候,他们还真得去洛兰之森碰运气。

硬等确实可以,但为了一个区区引导任务,耽误几天乃至于十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划算,有这功夫,光阵营任务都能做完两三个,得到不少的奖励了。

邓宽虽然乐意帮助自己人,但那是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若要让他耽误自己,只为了引导任务的那点儿奖励,他自然不会乐意。

【你的引导者向你分享了地图——洛兰之森】

随着邓宽话落,一串字符浮现在张珂的视网膜上。

紧随其后的是一张地图。

地图形似一张古朴的羊皮卷轴,分为红绿两种颜色,以城墙防线为中线,绿色的一方是守卫联军占据的城池,而红色的范围则是洛兰之森。

联军的一方,地图略显模糊,只描绘了区域的大致轮廓,然后中心则是一片空白,填充着某某区的字样。

倒是代表洛兰之森的红***域,绘制的格外详细,不光有详细的地形图,还标记了敌人的大致聚集区,数量,甚至还有推荐等级,从勇士到深渊。

这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张珂想到了地球上的某款游戏。

想当初,他也曾被称作勇士。

只可惜,后来才明白,这个勇士的称谓并不是独属于他,还有八百万勇士,一起在她的房间来来去去。

当然,洛兰之森跟那款游戏之间没什么必要的联系,更大概率是凑巧。

而且张珂也只是思维发散,偶然将两者联想了一下。并不会傻到用所谓的游戏经验,带入到真实的世界副本中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正义爆杀 「谢过诸位好意,引导任务而已,有我陪同已经足够了。况且,等任务完成之后,我与尊神还会返回防线,诸位切勿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啊!」

邓宽微笑着婉拒了想要陪同的其他九州玩家。

而面对其他人问询的目光,张珂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张珂倒是不担心这群人中会有什么坏心思,毕竟在刚才游戏进行联网更新之后,张珂也不光是在看魅魔研究指南,他也浏览了几个专门针对第一次踏入大型「联网」副本的萌新引导帖。

里面的内容还算详细,将新人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进行了大致的讲解。

就好比在引导任务存在的副本,游戏不鼓励玩家对萌新痛下杀手,妄造杀戮的话,会受到惩罚机制的注目。

游戏的惩罚,可不是企鹅的禁言能够相提并论的。

轻则扣除货币,道具,重则影响自身阵营偏斜。

截杀萌新的事做多了,混乱邪恶阵营敞开大门等着你...当然,倘若目标就是去混乱邪恶当乐子人的话,那以上条件均不存在,当他没有说过。

总得来说,除非遇上了乐子人,不然萌新的生命也还是有保障的。

至于日后......游戏又不是保姆,怎么可能一直为了你保驾护航,况且在踏入联网副本之前,大家都多少经历过几次单机副本,倘若真的是意志不坚定,早在之前就被刷下去了,哪儿能坚持到这会儿。

再说了,就算是胆小鼠辈,那不也还有胆小者跟苟道专用的真灵降临的方式?

虽然真灵降临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如果碰到精于卜算的那种,仍有机会被找上门来斩草除根。

但即便是再小心谨慎,也总有出现意外的情况,如果害怕,不如早点自我了解算了。

扯的有些远了。

对于这些玩家跟上来旁观张珂并不在意,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动静有点大。

碰不到合乎心意的对手倒也就罢了,可如果见到还能看入眼的,到时恐怕就顾不上他们了!

......

看到张珂并没有反驳自己,邓宽心中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位地只是个不谙世事的,被吹捧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到时候,一群人乌泱泱的赶去,惊走了外围零散的怪物事小。

怕就怕,到时候被森林深处的怪物大军注视到了,提前引发了***,那就危险了!

心中想着,邓宽伸手阻拦了两个仍然不开眼的家伙,笑道:「请诸位同道稍等,我与尊神去去就来!」

「尊神,请跟我来!」

话落,他转头看向张珂。

然后,一人一神,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座九州玩家聚集的客栈。

而在那两道身影消失之后,客栈中死寂的气氛沉默了良久,一直到某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平静:

「呵,名门正派,道门高足,就这?自私自利,身为九州玩家的一份子,我等真以他为耻!」

「是谁在这儿嚼舌根?用秘法隐藏身份算什么,当真有本事,站出来光明正大的说!」

「哟,急了,急了,不会吧?说两句就急成这个样子?人地只尊神都没发表什么意见,那邓宽倒是动作迅速——不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怎么有这想法还不让人说两句?更何况,先前大家靠默契都没有争抢,他邓宽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看着现场隐隐有些躁动的气氛,先前跟邓宽搭话的那位张师弟站了出来,面色轻佻的看着众人:「所以,引导任务是你接的?

觉得不公平,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去出生点等新人,没必要在这儿酸。况且,知人

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趁神之危,

一群藏头露尾的狗祟之辈,旱厕里的蚰蜒...」

「你...」

见有人想要反驳,张师弟立马调转火力:「住口,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岂敢在这儿跟我饶舌?」

看着唾如泉涌,火力全开的张师弟,在场的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有人悄摸的退出了现场,随后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即便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掩面而走,但张师弟却并未能停下,因为在这期间,他感觉随着自己在这舌战群雄,胸中有一股气正在舒展,四肢百骸有一股无名之力正在向脑海中聚集。

渐渐的体内法力流转加快,随着一声只能他听到的「啵!」声响起,张师弟眼前一亮。

他破境了!

筑基已过,阴神已成!

虽然只是慢慢道途上一个微不足道的进步,但对于年少的张师弟而言,也值得兴奋。尤其是他这一番经历,感悟到了「意随心生,心随意动」的一点真意。

随着体内破境的余波渐渐平息,张师弟再抬头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见状,仅剩的几个人,打了个冷颤,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他们刚想动身离开,但好像有些晚了......

......

发生在客栈中的纷扰邓宽并不知晓。

张珂虽然透过神念感知到了一些情况,但他并没有嘴碎的习惯,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炫耀的好事。

于是一路上基本都是邓宽在讲解格兰之森的情况,而张珂则在对照视网膜上的那份地图。

格兰之森原本是精灵的地盘,但后来兽人的战火绵延到了这里,在那些混乱盟友的帮助下,兽人向森林中喷吐了能至人疯狂的毒气,原本栖息在此的动物们被感染狂化。p.

在狂化动物跟兽人里应外合的猛攻下,格兰之森易手,精灵后退,跟人类一起守护格兰之森的城墙防线。

根据土着以及先前玩家们的探查,已知在格兰之森中存在大量的怪物。

除了被狂化的动物之外,在这里的兽人以牛头王跟他率领的牛头巨兽为主,辅以哥布林跟猫妖,还有少量的堕落精灵。

是的,那些混乱盟友的药物太过给力,连一些躲避不及时的精灵也没能幸免于难。

短暂介绍的时间,张珂跟邓宽已经离开了战争缓冲区,来到了格兰之森外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参天的巨树,茂密的树丛将阳光遮蔽。

明明是白天,森林之中却昏黑一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玩意儿,确定是地只? 张珂站在森林外,左眼中一枚神篆正在由浅即深的变化着。

风!

大风!

前一刻还风和日丽的格兰防线,忽然有阵阵狂风席卷而来。

吹散面前森林之中阴郁的同时,也给张珂带来了森林内部的信息。

如之前玩家们总结的一样,森林之中兽人们正在筹备半月一次的***,几乎所有的精锐都集中到了森林深处,在外围游荡着的,大多都是些脏乱的哥布林,亦或是狂化之后失去了智慧的野兽。

即便是在当初的新手副本,像哥布林这种跟小妖们没什么区别的低等怪物,他也是不屑于拿对方头颅充数的,当然被波及到的是例外。

狂化的野兽更是如此。

所以,张珂的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森林深处。

随着狂风的蔓延,他的视野来到了聚集的兽人内部。

居高临下,放眼看去全都是狰狞而凶恶的怪物,哪怕是哥布林,也远不是外围的那些矮挫小能够相提并论的。每一个哥布林,或强壮,或女干诈。

尤其是为首的哥布林,身体远比其他个体更加强壮,体表有丝丝雷电正在跃动,全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疯狂之意,而它的身旁插着一柄怪异的如同圆环一般的弯刀。

跟哥布林相差无几的还有一头全身暗紫,皮毛上长满了脓疱的猫族兽人。

气息同样相当凶悍,但却仍旧差了点。

直到他的目光,随着狂风聚集到了正中央的那道身影之上——那是一头身形超过三十米的庞然大物。

通体漆黑,腰间缠绕着略显破旧的红色绸布,上百个类人的骷髅被串在一起绑缚在腰间,充当腰带。肩膀上挂着沉重的金饰,头顶的一对儿巨角断了一个,断痕的地方平整光滑,像是被一种锋锐的武器给连根斩断。

一簇红毛从头顶蔓延到脊背之后,凶威滔天的同时还夹带着浓郁的不详意味。

一尊远超同类体型的牛头巨兽,不,兽王!

原本在听到新手战场时,冷却下来的热血在此刻变的重新温热。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对手,但比起那些杂鱼来说,已经能让张珂振奋心神。

心随意动!

随着张珂的情绪波动,本就暴戾的气流此刻变的更加疯狂,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团飓风,盘绕在格兰之森的上空。

参天的巨树,被飓风吹的摇晃不止。

一些不够坚韧的枝丫更是一瞬间就被折断,而与之一起被卷进飓风中的,还有森林中那些猝不及防的哥布林跟野兽们。

它们那微不足道的力量跟体重,完全无法让自己在飓风之中稳住身形。

伴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就被卷到了高空,跟枝丫,碎石,乃至兽人同族们在风暴中碰撞,没一会儿,透明无色的半空就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天尊在上,这是地只?」

风暴中心,用法术把自己镶嵌进树干里的邓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但头顶那片被染的鲜红的天空,却又做不得假。

甚至,要不是他激灵,见势不妙,在风势还微弱的时候就躲到了一颗古树旁边,在飓风吹拂的时候他刚好借助身旁的树根拖延了一下的话,他现在恐怕也跟那些哥布林一起在天上飞着呢!

当然,那时纠缠在他身边的风也并不狂躁,不然,邓宽即便抱住了树根,他也没时间在树上挖洞,等后来坚持不住,邓宽一旦松手,他也得被带到天上去。

看着空中已经形变,差不多变成一团肉酱的哥布林,邓宽悄悄咽了口唾沫,随后眼神撇向了张珂。

就离谱!

一位地只,远离自己天地,远离权柄的情况下,究竟是靠什么支撑,释放这么大规模法术的?

而且,这匹配机制确定没出错?这种大佬能分配到格兰之森这萌新副本——尤其是,他还需要引导任务,这是最离谱,且最无法想象的。

按照游戏对新人的统一引导。

在步入正式阶段(开启通行开放世界权限)之前,得接连经历两个个人副本。

虽然都有一定的难度,但毕竟是新手副本,只要不自己作死,去玩什么挑战极限的花样,在不断重启提升实力,达到等级压制的情况下,再加上副本中的npc比较僵硬,花费一番功夫通关并不难。

也正因为如此,按部就班,抄着攻略上的步骤来进行的话,副本奖励也有极限。

但毕竟新手副本嘛,熟悉游戏玩法更重要,所谓的奖励,更多的只是个保底平民套装,确保哪怕是贫民被选中,经历完新手副本之后也能有相对平等的。

之后,具体是等待游戏投放信标,去做单人「本」,亦或是步入虚空的众多开放世界,就看个人选择了。

换句话说,眼前这位,几乎以一己之力,把格兰之森搅的一片狼藉的存在,切切实实的一位萌新!

你家萌新长这样——黑人问号·jpg

邓宽作为一名玩家,他有广阔的渠道获取信息,虽然碍于囊中羞涩没办法经常购买清洁服务,导致他没办法去纵览虚空诸界,但对自家九州文明的了解他可是不弱的。

但眼前这情况,他是真没见过。

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我太弱了,亦或是两者都有?

看着那道矗立在风暴中心的身影,邓宽的眼中全是麻木,连引导任务完成的提示他都完全没注意到。

即便是再擅于把控人心的妖邪,也没办法时时读懂他人的内心,更何况是张珂,打打杀杀他还尚可,但这种精细活儿他却并不擅长。

他只知道,在第一只哥布林,被风暴搅成肉馅的时候。

他的引导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顺着仍未消散的任务信息,对应着上面的真名信息,他给邓宽发了一个「好友」申请。

下一秒,申请通过。

见状,张珂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便收敛起来,接着一团云雾在他的脚下聚拢,踩着云朵,张珂慢悠悠的飘进了格兰之森。

看着那逐渐隐秘在树干中的身影,邓宽眼神复杂,但下一刻,看着视网膜上,那特别分组中,孤零零的一个名字,他的心情却又好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感受到外界骤然降临的风暴,洛兰之森防线上,径直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伴随着敞开的城门被紧急关闭,一时间,城墙上也乱成了一团。

跟家园被毁,流离失所的土着们不同,作为通过游戏,被邀请而来的玩家,无法跟土着们做到感同身受,他们并不悲伤,对洛兰之森里的兽人,也更多的是基于一种升级打怪,完成任务的心理。

反应并没有城中的人类士兵们那么迅捷。

因为习惯了过往的规律,再加上在战争爆发的前两天森林中兽人跟野兽减少,玩家们无事可做,大多都集中在一起,在各自的营寨之中聊天打屁。

甚至有些在出事之前,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但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一切娱乐活动全部被中断。他们或许没有土着士兵们那么令行禁止,或许仍旧处于刚跨出萌新门槛的新人,但不可否认,每一位玩家都是天生的战士!

尤其是,格兰之森虽然只是个新手战场,但在这儿生存时长超过一年半载的比比皆是。

在这些开放世界中,只

要世界本身的矛盾不消除,阵营任务,战争就不会结束,玩家们可以一直待到天荒地老。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在一些老人的帮助下,玩家们按照过往应对战争的方式做好了准备,但却迟迟不见兽人攻城。

见状,有人用观察\/鉴定类技能眺望了一眼,看着那道搅动格兰之森的飓风,以及盘踞在天空中的血色龙卷,然后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

这的是新手战场?

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面板,对照了一下,然后再抬头......话说,发现游戏bug有奖励吗?

在精神恍惚的时候,他并没有忘记,把格兰之森的情况拍照,拍视频编辑帖子发布到虚空网络之中。

以那精湛的,犹如小编一样的起标题技术,很快他的帖子就在热度榜上飙升,但作为发帖人,此时已经无心去观赏自己的收益了,远处的风暴正在愈演愈烈的同时,大量的乌云正在格兰之森的上空凝聚......

而被张师弟舌战群雄赶走的九州玩家们,虽然聚集的最晚,但他们却并不像土着,跟来自其他文明的玩家那么茫然。

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隐约有一个不靠谱的猜测。

但......这件事倘若要是真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一位即便离开了自身天地,仍然保留着强劲实力的地只...不对,这玩意儿,真的是地只吗?

好像对方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经过邓宽转述的,并未经过证实。

之前没人怀疑,是因为成为玩家的神只虽少,但并不是没有,而且也有后来选择神只道路的玩家,这并不是件稀奇事。.

但现在,看着格林之森中超模的场面,他们心中忍不住怀疑。

但真要让他们去用卜算或观气之法鉴定张珂身份...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敢迈步上前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可惜你并不是主角 格兰之森深处,聚集着数量庞大的兽人,以脑袋粗略估算,都不止五位数。

粗略估计,光是聚集在中心区域,身躯明显异化的各类兽人,数量就逼近了六位数,就更别说散布在周围的普通兽人了。

全身闪烁着电弧的哥布林眺望着远处正在靠近的风暴,沙哑道。

「强大的敌人!」

它伸手摩挲着身旁的弯刀,眼中带着嗜血的狂热。

而在他身旁,全身紫黑的猫兽人,则相对要冷静些,眼中虽然也有兴奋之色,但更多的是疑惑。

虽然那些外来的盟友,嘴巴上并不讨喜,给它们起了一个土着的称谓,但猫兽人并不在意。一个称谓而已,那些薄弱的人类,对它们的称呼更加粗鄙,在漫长的时间里,它早已经习惯了。

而且,通过他们高高在上的态度,猫兽人也从这些盟友的闲聊中,获取了不少的外面的知识。

就好比,在外面的虚空中,它们所处的世界被称为魔法大世界;而兽人高歌猛进的战争,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陷入泥潭的模样,完全是因为那该死的诸神,是这群该死的蛀虫公开了世界的信息,招惹来了那群万恶的玩家。

虽然兽人也得到了,有着相似目标的外来盟友的帮助,但即便在他们的帮助下也只是将战争的天平重新保持平衡罢了,却无法恢复到当初一往无前,横推当世的模样。

赚了吗?

不,亏了,亏的血本无归。

漫长的战争一直在给兽人帝国放血,虽然兽人繁殖能力超强,若是母体合适的话,一年生三胎,一胎生十个甚至更多,都完全不是问题。

但兽人的成长却赶不上战争的消耗速度。

好在在盟友的帮助下,帝国学会了制作生物兵器的能力。像是那些基础的兽人,如今绝大多数经过技术复制出来的某个兽人的同位体。

如此,帝国的情况才重新趋于稳定。

可倘若一直不胜的话,凭借生物兵器的支撑,又能坚守多长时间?

一具完好的生物兵器,也不可能凭空塑造而来。从血肉骨骼到心灵智慧都需要消耗不少的资源,而且在它们苏醒之后,还要给这些生物兵器配备武器铠甲跟一日三餐。

消耗是降低了,但又不是完全没有消耗。

而且那些连自己人都能拿来肆意坑害的所谓盟友,它们真的是好心帮忙?

还有......

长期以来,积累在猫兽人心中的困惑很多,但这些问题,别说解决了,连内情都不是它能了解的。毕竟,它只是帝国驻守在格兰之森的一个副将。

这里,真正的指挥者是它面前的庞然大物——牛头王。

可即便是牛头王,也并不一定有资格知晓这些内幕,即便知晓它也大概率无法改变现状,不然也就不会驻守在洛兰之森了......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杂的思绪驱散,猫兽人抬头继续看向那正在逼近的血色龙卷。

这是人类跟精灵一方的偷袭计划,还是格兰之森现在已经容许这种强度的敌人进入了?

不论如何,都意味着在这之后,格兰之森的战争的烈度将再次升级。

心中烦躁着,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作为被毒素浸润的变异个体,猫兽人的全身都蕴含着剧毒,尤其是牙齿跟爪子,作为主要武器,其中寄存的毒素最为浓烈。

感受着毒素在舌间蔓延,微微的眩晕感冲上脑袋。

可惜,没等猫兽人感受多久,这种毒素蔓延的感觉便迅速淡去。不过,麻痹了这么一会儿,猫兽人心中的焦躁却消散了不少,它抬眼看着面前那巨大的身影,张口询问道:「王上,又来了

新的挑战者,您看如何安排?」

「王上,我愿为您作前驱,掂量一下对方的成色!」

没等那身躯庞大的断角牛头兽王开口,一旁身上电弧缠绕的哥布林便忍不住开口。

它已经在这格兰之森待了驻守了十多年,不管是来往的人类跟精灵,还是那些后来加入防线的所谓玩家,都没能遇到几个它看得上的对手。

不是实力太弱,就是缺乏勇气,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它还没玩,哪儿能轻易送到牛头王的手里,以牛头王狂躁的性格,没有一个挑战者能从它的大斧之下活得性命。

虽然,对方光暴露出来的实力,就已经要强于哥布林了。

但越强大的对手,征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不是吗?

以弱胜强!

将强者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将其头颅塞到王...首领宝座之下。

正当哥布林在畅想着美好画面的时候,一道如雷鸣般的声音在它头顶炸响:「拙劣的谎言!」

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恐怖压迫感,刚才还张狂的哥布林,此刻汗如雨下。

一股浓烈的白雾从牛头王的口鼻中喷涌了出来,它那庞大的身躯略微弯曲,昏暗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地上的哥布林,声音震耳欲聋:「不过,我允许了,带上你的精锐,去把那闯入者的头颅给我带回来!」

听到牛头王的允诺,以及那逐渐远去的硕大头颅,哥布林心中暗自可惜,明明它想要这个挑战者的头颅留下来的,但要它反驳牛头王,哥布林还没那个胆子。

「您的意志!」

话音落下,它将地上那柄怪异的弯刀拔起。

随着它挥舞手中的弯刀,下一刻,聚拢在周围的哥布林们纷纷发出了愉悦的呼声。一片五颜六色的汪洋,正在往兽人族群外聚集......

随着哥布林的汇聚,电弧哥布林站在队伍的正前方,它沟通手中的弯刀,蓝白色的电弧在刀刃上跳跃着并越聚越多,最终随着整个弯刀被染成一片蓝白之色。

「雷电!」

下一刻,哥布林高举起手中的弯刀。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霆,自下而上的打进云层。本就因血龙卷而被变的黯淡的云层,此刻更是乌青一片。

阳光不再,黑铁一般的铅云汇聚而来,云中有密集的雷电在闪烁。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格兰之森。

......

「是哥布林首领——落雷凯诺!」

天象的变化引起了格兰防线上,人类跟玩家们的注意,看着这熟悉的出场方式,有人心中惊恐。

怎么把它引出来了!

大家先前不是挺有默契的嘛,怎么今天一副要认真的模样.....

别看每隔半个月,就会由兽人掀起一场浩大的战争。到那时,整个城墙防线都会化作一片血腥的绞肉机,一场战争过后,双方都会留下无数的尸体——但说实话,死伤对战争双方而言连皮肉伤都算不上。

只有在这里存活一年以上的战士,才会被调遣到其他更加高级的战场,参与更为血腥酷烈的战争。

说白了,格兰之森就是一个新兵试炼场,选拔方式虽然残忍了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战争嘛!

但在今天之前,血战伤亡的都是双方的炮灰,不管是兽人也好还是联军这边,强大的战力都极少出手,怎么今天这么突然...等等,刚才那血色的龙卷风不是兽人引起的?

联军之中,人类一方略显困惑,精灵们的情绪则有些亢奋,虽然精灵爱好和平,但那是在大家相安无事的情况下。现在家园被毁,自己流离失所

跟这群臭烘烘,且女干诈的人类住在一个城池里,它们能忍得了就怪了。

精灵们早已经受够了过去每隔半个月一次的炮灰消耗战,现在借助那不知名的援助之手,正是吹响反攻号角的时候!

而玩家们则个人各样,有人兴奋,也有人担忧,更有人趁战争还未开始,游戏没有封锁传送功能,想要撤离......

可下一刻,一切混乱都停止了。

不管是兽人,亦或是城墙防线内的联军,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妄念,望而生畏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在哥布林首领——落雷凯诺召唤的云层之外,有大量的乌云正在凝聚。

云层彻底遮蔽了天空的光芒。

无数的雷霆正从四面八方汇聚,在森林正上方的天空中,形成一片银白色的雷霆之海......

「这怎么可能,明明我才是雷电之子!」

哥布林首领放声怒吼。

感受着天空中的乌云跟雷霆正在迅速脱离它的掌控,它的眼中有三分愤怒,三分不解......整个一个扇形统计图。

它尝试着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刀。

但以往用来放大它能力的神器,现如今却像是一块破铜烂铁一般,上面的电弧闪烁了几下,熄灭之后再无声息。

感受着众多同族聚集在自己身后的目光,哥布林首领如芒在背。

正当它还想尝试点什么的时候。

下一瞬间,天崩了!

在天空中汇聚成一汪银白的雷霆之海,此刻直接倾倒下来。

「轰!」

顷刻间,世界被染的一片银白。

整个格兰之森都被笼罩在暴躁的雷霆之中,哥布林的惨叫跟哀嚎,被隆隆的雷鸣所掩盖。

它们的双眼跟耳朵更是在雷海倾倒的一瞬间,就被刺瞎,震聋。

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看不到周围聚集的同伴,本就胆小的哥布林在疼痛的刺激下,此刻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

见状,哥布林领主赶忙放弃争夺对天空的控制权,高声吼叫着,想要指挥这些混乱的家伙。

可在雷鸣之下,它的声音却是那么微弱,根本无法唤醒这些已经疯狂的家伙。

当然,即便唤醒了这群无头苍蝇,除了一些逃跑的指令,哥布林领主也没办法做到更多,这种绝对暴力的碾压攻势,在清扫杂鱼的时候基本是无解的。

如今,看似这些哥布林们活蹦乱跳的。

但那只不过是疼痛的刺激,早在雷海倾倒下的瞬间,它们就被灼烧了皮肤,震碎了五脏...即便活下来,也会死于伤重不治,更何况这笼罩方圆数百里的雷海,如今尚未停止。

它眼睁睁的看着一只从它身旁路过的哥布林,踉跄两步倒在地上。身躯早已经化作一具焦黑的枯骨,随着摔倒散落一地。

而至于哥布林领主自己,毕竟是被称为落雷凯诺的存在,对雷电有着极高的抗性。

盘踞在身边的雷海虽然十分恐怖,但它还能忍得住。再加上有数以万计的哥布林帮它分担,降低雷海的威力,哥布林领主如今的伤势并不算严重。

此情此景,面对这一个连面都没见到就让它全军覆没,并在最得意的方面击败自己的敌人。

哥布林领主心中热血迅速冷却。

这个世界肯定不可能培育得出这种存在,否则它不可能事先没收到一点消息,况且这种精英,联军怎么可能毫无保护的就让对方孤身一人闯入格兰之森。

外来者?

玩家?

能培养出这种存在的世界,该有多么恐怖......

一种不该出现在兽人身上的情绪在它的心中滋生,但它虽然是领主,但是种族哥布林——恐惧也很正常,对吧?

可惜,牛头王就在它身后不远处,虽然王对雷电的抗性并不如哥布林领主,但长期以来,养成的威慑却让它不敢赌,更不敢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森林外围,看着在雷霆中艰难迈步的哥布林领主,张珂轻「啧」一声。

身旁是焦黑枯萎的树木,脚下是累累尸骨,带着全族人的希望,沐浴雷霆,一往无前的孤身面对无法抗衡的强大敌人...

张珂还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它是拿着王道剧情的某位主角,披荆斩棘,历经艰难险阻只为了打败宿命中的敌人。

只可惜,它是哥布林,而张珂也不是毁灭世界的大魔王。

不管它是真正的勇敢,亦或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但哥布林领主既然敢逆流而上,张珂也不再慢悠悠的赶路,而是决定给对方一份属于战士的尊重。

随着张珂神念的轻微波动,顿时散落在森林各处的雷电迅速聚集了过去。还在硬抗雷电伤害的哥布林领主,瞬间龇牙咧嘴的痛呼起来,雪白的身上浮现道道紫黑色的淤痕。

与此同时,张珂体内沉寂的血脉正在迅速升温。

下一瞬,一道擎天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被雷海笼罩的格兰之森......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跟尊神嘎嘎乱杀! 「先祖在上,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此刻,身躯上的疼痛对哥布林首领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它艰难的抬起脑袋,仰视着矗立在前方的身影,那是让它心生绝望的庞大......

自己的个子,在哥布林这个兽人族群中,也算是魁梧雄壮的,但哪怕它踮起脚尖,也没办法触碰到对方的指甲盖。

哪怕是自己这一生中见过的诸多山峰,都少有能超过眼前这位巨人的,更别提生物了。

也就是生活在上个时代的那些泰坦跟使徒中的少数,才拥有跟对方相提并论的体型,吧?

它并不觉得面前的这尊巨人是个虚有其表空架子。

毕竟,不论是之前的血色飓风,亦或是如今正在格兰之森肆虐的雷霆之海,都彰显了对方在法术能力上的强大,甚至单凭那肆虐的雷海,兽人一方就已经没人可以阻挡了。

在占据绝对主动权的战场上,在哥布林已经死伤殆尽只剩下自己这个孤独首领的此刻,这样做纯粹是多此一举。

难不成,指望它被吓破胆?

可笑,哥布林虽然懦弱,胆怯,恃强凌弱,但好歹是兽人帝国的一员。

堂堂兽人,怎么能如此不堪......

「可惜了,像你这般存在,若是换个文明体系,成就绝不止当下这般。」

张珂看着下方弯腰摸索弯刀的哥布林首领。

哪怕刀柄就在它的脚边,哥布林首领几次拾取都没能捡拾起来,直到半跪半蹲下来,才勉强将刀柄握在手中。

从披荆斩棘,到能屈能伸。

它的角色转换没有一点的卡顿。

这种能力,放在九州,虽然不一定保证能成什么大气候,但占山为王称霸一方却足够了!

可惜,它是魔法大世界的土着,种族还是一个低劣的哥布林,在这唯血统论的世界里,它的上限早已经被锁死,哪怕是拥有了亲和雷霆这一绝佳的天赋,也无法弥补在血统上的劣势。

九州,虽然也有生来高高在上的传统。

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是真实不虚的,从上古先贤率领人族从蛮荒中崛起,到赤脚的农夫驱赶蛮夷重塑正统......

可能是捡破烂的活儿干的太多了。

现如今,但凡看到个还不错的东西就想要往兜里塞。

这要是个小妖,张珂早就以理服人,将其打包带走了,但可惜,它是个哥布林,蛮夷生灵并不在他收容的范围之内,所以就只能是以力服人了。

下一瞬间,散落在格兰之森中的雷海,在召唤之下,纷纷朝着张珂所在的位置汇聚。

一柄纯粹由雷霆组成的,虚幻的长刀出现在张珂的手中。

握紧刀柄,一刀斩下。

「轰!」

刹那之间,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天地!

汇聚成刀光模样的雷霆,自上而下的倾轧过来,途中触碰到的一切都被雷电肢解成了最基本的元素粒子。

焦黑的大地被撕裂,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

置身其中的哥布林首领根本搞不清状况,就成了刀下亡魂。

它有些无法理解。

明明自己都已经妥协投降了,怎么还是难逃一死?

没人能解答哥布林首领心中的疑问。下一瞬,一具焦黑的尸体摔倒在地上变成了满地的零件。

解决了哥布林首领之后的张珂并未驻足不前。

站在原地,张珂略微辨认了一会儿之后,便追逐着风的方向迈步。

在风回馈给他的感知中,离

他不远的地方就是兽人聚集的大本营,以张珂如今的脚程,大约也就走几步的功夫。

稍后,他便看到了聚集在一处洼地中的兽人。

与此同时,聚集在此的兽人们也看到了张珂。

作为格兰之森,最终o的牛头王,正抬头仰望着张珂,一双硕大的眼睛里满是好战的疯狂。

而另一旁的猫兽人,见状,神情苦涩。

凭借低矮的地势,它们躲过了飓风肆虐,以及雷海的倾倒,但洼地面积有限。所以在边缘能看到大量匍匐在地上的,跟焦黑的大地一个颜色的兽人尸骨。

真正的尸横遍野。

数以万计的兽人尸骨,或平铺,或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座座隆起的小山包。

空气中满是草木焚烧跟肉类成熟的香味儿。

哪怕是以野蛮着称的兽人,面对此情此景,也一个个脸色青紫。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烤肉香味,它们的整个消化系统都在翻江倒海。

十不存一?

百不存一!

用惨烈都不足以形容这场战争,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分出了胜负,战争潜力被消耗殆尽,只剩下这大猫小猫三两只。

这是实力上的绝对压制,经此一役格兰之森恐怕是得要易主了!

至于牛头王的决意,猫兽人看到了,但却没有劝说什么。

牛兽人本来就是兽人中最倔强的一种,它们认定了的事情,除非死亡,否则没人能拉回来。更何况,那居高临下俯瞰它们的巨人,看着对方眼中的暴虐之意,显然也不会仁慈到放它们离开。

跪着生,站着死,或许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但不管站着还是跪下都得死的时候,该怎么选就已经很简单了。

在牛头王的率领下,仅剩的兽人们组成了一个略显散乱的阵型,朝着张珂发起了冲锋。

那场面无法形容。

就好像一只泰迪带着一群老鼠,朝你冲过来一样;又如同冷兵器时的重骑兵碰上了摆弄好的机枪阵。

大人,时代变了!

结局不出预料,焦黑还冒着热气的大地上,又新添了数千具新鲜的兽人尸体。而牛头王赫然在列。

只不过,相比半天前,那狰狞凶恶的巨兽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魁梧雄壮的身体塌陷了一大半,整个胸膛都凹陷了进去,头颅更是碎成几瓣,更重要的是,它那裹着双腿的红绸布不翼而飞,包括那条较为短小的黑腿......

......

城墙防线上,刚刚舌战群雄大胜归来的张师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焦黑的人形坐下。

从怀里拿出治伤的药膏借助法力将其涂抹均匀。

看着呼吸平稳下来的焦黑人形,他尝试着开口问道:「邓师兄,你还好吗?」

这个全身焦黑,像是一块煤炭似的人形,正是邓宽。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济。

明明雷电的控制权,从哥布林首领过渡到张珂手中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但恰好在争夺控制权的时候,哥布林首领宣泄了部分雷电,又恰到好处的有一道雷霆正中邓宽所在的大树。

本来见势不妙,他也能逃跑的。

但之前为了抵御飓风的拉扯,他的树洞做的刚刚好能把自己塞进去,身体稍微一支撑就会卡的严严实实。

无奈,邓宽只能慢慢往外挪。

但雷劈就躲不了了,而且因为空气干燥的缘故,雷电引起了火灾。

等他挪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烧成了这幅模样,索性邓宽已经度过了百日筑基的关卡,成就阴神之后身躯已与凡人不同。

对普通人而言足以致命的伤势,对他而言,也仅仅只是中等伤势。

「不要紧,都是些皮肉伤,休养个把月就恢复了!」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势,痛的他龇牙咧嘴。

见状,不远处的一群九州玩家们憋着笑意,下意识的想要打趣两句,但一转眼看到了邓宽身旁严阵以待的张师弟,他们却又闭紧了嘴巴。

他们可不想招惹到这位。

「皮肉伤?」

张师弟跟邓宽的剑修师兄对视一眼,默契的撇了撇嘴。

从事实上来讲,邓宽的伤势确实是皮肉伤没错。

但这个范围却比一般的皮肉伤大了点。

遍布全身的皮肤跟血肉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烧伤,有些地方都已经熟透了。

这种伤势,对于已经筑基的修行者来说,并不致命,但也只是不致命而已。熟透了的地方,体内的经络也被破坏,虽然不至于道途断绝,但日后修行不畅是肯定的,颜值上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除非能突破到下一个大境界,放弃身体强化的机会,来重塑一部分血肉。

但这个过程太过难等不说,以邓宽的伤势,一次破境也肯定无法完全根除。到时候身体的强度跟不上修为的增长,日后成仙可谓是难上加难。.

当然,他也能去购买各种疗伤的药物来治愈自己的伤势,但那样同样花费不小——毕竟,邓宽需要的并不是简单的恢复血肉,同时还要治愈被伤到的经络......

但看邓宽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两人也不好打击他。

只能把想说的话憋在肚子里,并决定留一小部分库存,等以后邓宽缺钱的时候,多少支援一点。

自家师兄就不说了,张师弟跟邓宽关系也十分亲近,不然之前他也不会为了邓宽而舌战群雄。

只是瞄了一眼,邓宽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但奈何他真没办法开口解释。

没办法,利益动人心。

邓宽倒是不担心自己亲近的这两个人,但其他的九州玩家......表面尚可,但内里究竟是什么模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想着,邓宽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栏里那金灿灿的名字。

唯一的好友位,还不止。

个人栏上,还有数条挤在一起的讯息:

「你已经完成引导任务,正在结算奖励。」

「你收到了新的好友神情(地只——张珂)」

「您的好友(地只——张珂)发出队伍申请,申请通过。警告,你已经踏足格兰之森,你已经进入战斗,正在展开战争模式,正在封禁常规跨界方式...」

「你的队伍覆灭了盘踞在格林之森的哥布林族群,并杀死了它们的首领——落雷雷凯,战功已记录,奖励将在战争结束之后计算...你的队伍杀死了牛头巨兽47,你的队伍杀死了剧兽人,你的队伍杀死了......你的队伍杀死了猫兽人首领,你的队伍杀死了牛头王,正在结算奖励。」

「检测到格兰之森兽人王者,首领全部阵亡,兽人存活率低于%,现已确定格兰之森战线被攻破,正在结算奖励......」

最后一段是公屏播放。

不管是九州玩家也好,亦或是来自其它文明体系的玩家,都统一收到了提示信息。

然后,下一瞬间,整个城墙防线瞬间炸锅。

数以百计的玩家心中羡慕的要死,但也仅仅是羡慕,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毕竟,大家都是刚才那场战争的亲历者。

亲眼见证了,绵延数千里的格兰之森,变成一片

残尸遍地的焦土。

曾经遮天蔽日的树木变成了一截漆黑的木炭,兽人更是不见踪影。

差一点是妒忌,差太多那就只能仰望了。

不过,虽然不会升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但大家却对攻破战线的奖励十分好奇,不能吃肉喝汤,哪怕看大佬炫耀也挺让人满足的。

只可惜,那位在平推了格兰之森之后并没有返回,而是保持着那如山峦一般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向远方。

......

相比于其他文明体系玩家们的震撼跟好奇,九州玩家们恨不得拍断大腿。

早知道那位这么勇猛,当时不管邓宽说出花儿来,他们都得跟着去。哪怕那位并不搭理他们,但只要能杀了一个哥布林,到时候奖励结算都会有他们的名字。

虽然,即便如此他们也跟奖励的主体无关,但有些东西,即便是沾边就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了!

这么想着,九州玩家们看向邓宽的眼神中就多了点别的意味,但碍于对方只拿了一份引导任务奖励,连战场都没踏足,却变成了身受重创的模样,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而邓宽身旁,师兄跟张师弟倒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至于他自己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结算奖励:鉴于您所在的队伍在这次攻破战中的贡献,您获得通用货币974,您获得联军阵营大量声望——您的声望等级已提升到尊敬,您获得战争点数34(可在联军一方的神殿内进行所需物兑换)

您获得称号:兽人杀戮机器(紫色);千军辟易(紫色)」

即便遍布全身的疼痛,也有些难以压制邓宽心中的喜悦,嘴角不住的勾起,好在他脸上也烧焦了,一些微小的表情动作并不显眼。

第二百一十九章 属鼠我啊,赚麻了! 亏吗?

对于邓宽来说非但不亏,反倒赚大了!

即便抛却其他的奖励,光是一个好友位就已经收回票价,要知道,大佬的联系方式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

道士们倒都是三清座下弟子,但你看谁有这三位大佬联系方式的?

甚至别说是这三位了,各门各派的自家的祖师也不是谁都能够邀请得到的,优秀的门人子弟自然能得到更多的眷顾,但对于那些资质平常又没有背景的人而言,人家的,恐怕是他们一生都无法到达的终点。

当然,邀请这种层次的大佬,难度高是自然的。

但只要把目标放低,请神协助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五岳帝君请不来,牛头马面难度总没有那么高吧?即便请不来地府中的两位阴帅本体,但城隍庙里那些陪侍的阴神要求也没那么苛刻。

总的来说只有一句话:实力不够就别想着玩高配。

而这位,光看祂踏破格兰之森,屠灭兽人的手段就知道,位格不会太低,真实身份远不是一个地只能概括的。毕竟一般的毛神可不会更易天象的手段,更学不会变换体型的神通。

至于这位用的究竟是大小如意,还是法天象地,恕他实力低微分辨不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能有一个好友位,就相当于抱上了这位的大腿,抱的稳不稳就得看他后续的经营手段了。

一个会说话的大腿,总比那些摆在神殿里冷冰冰的牌位要好攻略的多!

况且,他虽然只是一只连666都没喊全的咸鱼,但毕竟跟大佬经历过同一片战场,这情分怎么不也得亲近三分?四舍五入那就是......

想到这里,邓宽都已经快笑嘻了。

至于之后攻破战线的奖励都是纯赚的。

通用货币的价值自然不用多说,即便以他现在的伤势,花个两三百就足以恢复如初。当然,作为一名精打细算的玩家,直接使用通用货币无疑是最亏的做法。

先用战争点数,在神殿中兑换治疗药,再花费几十点通用货币购买相应的净化服务。如此,节省下来的通用货币能用到其他地方。

毕竟战争点数有它的局限性,远没有通用货币那么广泛。

而战争点数,顾名思义,就是只能在魔法大世界中使用的货币。是玩家们在完成阵营派发的任务之后,除道具跟通用货币之外的常规的奖励之一,使用时要去附近的神殿,找到诸神的神像才能够使用。

而在诸神商店中,下可以买到奴隶,武器跟防具,上可以买到各种珍稀道具,甚至在商店中还有一枚神格在售卖。

可惜,购买它需要的点数实在太过昂贵。

导致漫长的时间过去了,神格仍旧挂在商店的第一排吃灰。

这就好像被挂在驴子身前的胡萝卜一样,永远看得到,吃不着。

至于声望,除了能让联军土着npc有更好的态度之外,还能让诸神商店的商品打折,虽然以邓宽现在的尊敬,只能享受九五折,但蚊子腿也是肉嘛,他不嫌弃。

当然,在所有奖励之中,邓宽最看好的还是两个称号,紫色的字体代表了它们极高的品质。

兽人杀戮机:携带该称号,在面对本体为野兽,类野兽时,将会获得全身%的加成,并附带气息震慑。(碾压弱者,挑衅强者,你值得拥有!)

千军辟易:携带该称号,在面对飞行道具,法术时,将降低一定的准确性,使佩戴者更难以被流矢命中。(敌对单位大于十,自动启效。)

看着这一项项奖励,邓宽恨不得把张珂供起来。

尤其是,在一条鲜血淋漓的黑腿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边之后,这

种感觉愈发的浓烈起来。

属鼠我啊,赚麻了!

在身旁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把这条擎天玉柱收起来。

想了想,邓宽怀着忐忑的心情,编撰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如此恩惠,邓宽受之有愧。敢问尊神名号,等在下回宗门之后必定为您建庙,塑像,每逢初一十五焚香祭拜...到时,还劳烦尊神走一趟......(附录奖励截图)」

千里之外。

看着视网膜上新弹出来的消息,张珂眉头轻轻一挑。

原本张珂只是想要试验一下,补丁更新之后的新功能,帮扶邓宽只是顺带,毕竟先被雷劈,后被火烧的也太惨了点,况且他附近又没别人。

倒是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看着那明显跟自己游戏迥异的截图画面,张珂目光闪烁。

早在之前,游戏更新补丁的时候,张珂就已经有所察觉。而等到之后浏览虚空网络的时候,这种感觉愈发浓烈起来,现如今看着邓宽发来的截图他也确定了,自己的游戏,跟邓宽他们这群玩家的「略有不同」。

他们这些玩家只需要经历两个副本,就可以正式踏足虚空,开启美妙的自由生活,而张珂则比他们多了一个。

不光如此,其他玩家的单人副本更类似于单机游戏一样的存在,僵硬的怪物,呆板的npc,即便是所谓的隐藏彩蛋,也无非是要求苛刻了一点,但仍有完成的可能性。

甚至在网络中,还有专门研究单人bug的玩家,靠着反复刷同一个副本提升评价来获取更高额的奖励。

可张珂所经历的,名为副本,实则是偷渡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之中。完成的任务也五花八门,最关键的是,游戏里的彩蛋那可是真·彩蛋。

不论是大明的关圣帝君,还是带清的太行山神...一旦踩到就能炸的尸骨无存的那种。

在这种情况下,连「彩蛋」张珂都懒得去触碰,更别说去钻游戏的bug了,鬼知道会不会钻着钻着突然跑出来一个比「老东西」更恐怖的玩意来给自己当头一棒。

支线虽爽,但也得知道深浅。

不过,单人副本虽然风险高,但奖励却十分丰厚。

尤其是在经过对比之后,差距愈发明显。

【3000玉髓,联军声望提升到尊敬,两万点战争点数,以及一个种族屠灭者的称号】

这就是张珂在摧毁了格兰之森之后所获得的奖励,没有技能,没有实物,纯粹就是一堆货币,唯一还值得一看的也就是那个称号。

【种族屠灭者(金色):你以一己之力屠戮了兽人帝国几十万的战士,无数的冤魂在你身上缠绕。

效果:1.对你的敌人产生震慑恐惧,视双方力量差距,具体效果从削弱实力到死亡。

....

3....

当前杀戮数量为3\/100,当满足条件时,开启第二效果,当前屠灭种族为3\/10,当满足条件时,开启第三种效果。】

(你的残暴之名,正在虚空中小范围传播......)

相当于一个群体性的buff,更加适用于战场环境,张珂有时也会经历战场环境遇到数量众多的杂鱼,这称号效果对张珂来说倒也不算鸡肋,就是时间来的或许晚了点,若是称号在前大唐在后的话,这所谓的数据张珂早就刷满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

张珂被意外分配到了这属于新手的格兰之森,他想找到合适自己的对手来验证自己的所学,还得一个个战场的找过去,空缺的这些数字,到时候顺手填补了就是。

「你这胆大妄为的外乡人,这

里是月神的神殿范围,你怎敢擅闯这里,这......」

正当张珂分辨着空气中传来的讯息,为自己挑选合适的战场的时候,一个穿着银白色丝织长袍的俏丽少女,站在山顶朝张珂呵斥。

但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有数个穿着同样长袍的身影,跃到了山顶。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手捂着少女的嘴巴,一手箍紧正在挣扎的少女。

与此同时,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从一群人中走了出来,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帽子下面那张沧桑的脸庞,在纵横脸上的沟壑之间,依稀能看到对方年轻时帅气的风采。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冒犯还请见谅!」老头说着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手指大小,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宝石,脸上满是肉痛的神情,但老头去依旧将其举起:

「这是当年我神奖赏的一枚神力结晶,本来老朽想要存着,等日后汲取其中的神力,就能顺利点燃神火,到时也好去我神神国中做一位属神的,但...今日贡献出来,恳请强者能放过这不懂事的孩子。」

见状,张珂原本已经抬起,准备朝着前方迈去的腿又重新落了回去。

原本张珂想着将错就错,拉下一位神灵来试试手感。

至于阵营...

那玩意儿看看就得了,别真当回事儿,这又不是在九州的地界,况且,张珂又没做错什么。你说你是神,那有天庭地府签发的身份证明吗?

什么?

没有?

那捣毁邪神yin祠,他又有什么错?

可惜,这老头实在是太懂事了,关键是他给的东西还价值颇高。

神力结晶!

相当于权柄一样的存在,是这魔法大世界诸神存在的根源力量。

虽然这枚神力结晶,其中蕴含的力量并不充沛,换算成神位的话,只勉强能扒住从八品的门槛,而且其中还蕴含了那位月神的力量,但瑕不掩瑜。

东西确实好,搞的张珂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

还是他的道德感太高了。

如果他能像某位楚王一样,若无其事的喊出「我蛮夷也!」,也省的像现在这样被区区一个神力结晶就堵了嘴。

看着手中的神力结晶飘到空中,最后在张珂的手中消失不见之后,老头肉眼可见的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赶忙摆摆手,让之前跟着他上山的几个壮汉赶忙将少女扛走。

张珂能看到那少女疯狂的想要挣扎,但小脸憋得通红,也没办法重获自由。毕竟扛着她的是数个身材壮硕的汉子,一个少女,哪儿有那么大力量来反抗。

即便她修行了神术,但能被老头安排去抓人的,又岂能是普通人?

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她会被怎么惩罚,但那就不是张珂要关心的事了。

收回目光,老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我看强者好像在寻找什么,老朽在这生活了上百年,对附近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略知一二。若是强者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老朽,让我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张珂瞄了一眼黯淡的称号,再低头看着身披银袍的老头。

称号没有触发。

而他也没有感知到明显的恶意。

或许有些小心思,但张珂并不在意。只要能完成目标,他并不介意被人算计\/利用一把。

当然,前提是老头没有谎言,否则的话...除非他还有第二块神力结晶,否则他不介意帮这片天地松松土。

等从简短的语句中,得知了张珂的真实意图之后,老头的眼神既庆幸,又怪异。ap.

庆幸自己神力结晶给的快,不然今天月神大人,怕不是最少都要遭受一番折

辱。

受限于诸神的规则,以及神国的限制,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诸神无法从星空中直接将真身降临大地,想要神降,只有借助神像降下投影,亦或是通过信徒降下圣者形态。

不论是前者亦或是后者,都只能彰显神灵的部分威能。

若是一般敌人倒也无所谓,可面前这位...老头上下打量了张珂一番。

月神在上!

他活了上百年了,也极少听闻有这般庞大的存在。估计也就是在世界初创,泰坦横行的纪元才能够见到这样的存在?

说句亵渎神灵的话,他真不觉得,光凭一个投影或圣者降临的姿态能解决掉这种模样的敌人。

除了真神降临,他再也想不到还有别的办法能阻挡面前这凶威滔天的巨人。

况且,本体降临就能战而胜之吗?

他想象不到,但他也不想见证这一幕,为了自己还能多活几年,看看日升月落,沉吟着思考了一番之后,老头开口说道:

「除非飞到星空,去诸神的神国之中寻找,否则的话,要想在大地之上找寻能跟您一战的敌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不过,好在老朽活的年长,倒是知道一些情况,您或许能用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卑鄙的外乡人 「从此处月神神殿一直往东走,经过两处平原,七条河流跟十多座山脉之后,您会见到一座直达云间的山峰,那是此片大陆的最高峰——卡卡巴尔山。

虽然卡卡巴尔山常年积雪,环境恶劣,又有流淌着神灵之血的神孽在山上潜藏,但这些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翻过卡卡巴尔山,就会踏入兽人帝国的领地。往前走不远就能直达兽人帝国的王城,那里有上千的传奇,过百的半神,想来应该足够您杀个尽兴?」

兽人帝国?

张珂挑了挑眉。

不同于他认知里,兽人就应该是那群嗷嗷叫的绿皮。在这个世界,好像所有拥有动物特征的类人生命,都能被统称为兽人。

所以才会出现像格兰之森那样,牛头人,猫兽人以及哥布林混迹在一起的情况。

而作为继承了野兽部分外表象征的文明,兽人中的大部分种族也继承了属于野兽的那种夸张的繁育能力。靠人海战术的情况下,会出现成百上千的传奇半神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半神?

张珂顺手查探了一下,虚空网络中对半神的定义(尤其是魔法大世界)——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在力量上或血脉上超越了凡俗极限,却又低于神灵的强大存在。

而在魔法大世界里,对半神有一条特别的标注:一般情况下,半神的实力上限,也象征着诸神降临大地的极限。

相当于魔法大世界,常态化的最高战力?

半神上百,这个数量着实让张珂有些感兴趣,但这距离太远了,而且还是深入到兽人帝国的版图中心——如果是野战的话,他倒是很乐意,可深入包围圈,去别人家里拆迁...他又不是伞兵。

如果是真灵降临的话,张珂并不介意莽一波,看看情况。

但本体亲自上场,就多了一些曾经没有的顾虑。

而且,张珂可没忘记,他跟面前这老头可是有仇怨的,拿走了对方的成神根基,即便在感知上对方的话语中并没有包含多大的恶意,但只要是从老头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天然会带几分怀疑。

沉吟了一会儿,张珂摇摇头:「不去,不去!」

听到张珂拒绝的话语,老头既不恼怒也不意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道:

「如果您并不立志于平息这场绵延数十年的战争,借此拿到丰盛的奖励的话,还有其他存在可供挑选。」

他抛出了外乡人难以抗衡的诱惑。

以往一听到奖励两个字,就会有大量的外乡人去慷慨赴死。哪怕有拒绝的,也只是在踌躇犹豫而已,只要上调奖励的份额,给的足够多,没有不心动的外乡人。

即便是有,那也只是没触及到对方的底线罢了。

以往,老头一直如此应对偶然找到此地的外乡人,且屡试不爽,但这次怎么毫不动心?

虽然,他没办法看到那些外乡人所谓的操作界面,但光凭想象就足以猜测,覆灭兽人王城的奖励,最少都能堆砌出一尊拥有自己神国的神灵来!

这都不动心?

他的心中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深想,在看到张珂对自己的提议没有太大的兴趣之后,他想了想,尝试着开口道:

「往北走,到陆地尽头,冰雪皑皑之处,那里有一处上个纪元诸神跟泰坦的战场,也是像您一样外来者们活跃的地方。老朽听闻那里曾经挖出过泰坦的尸骸,以及诸神的遗物,您或许可以去那看看,兴许就能找到还没陨落的泰坦或古神。」

老头的话音刚落,结果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当淘金者去赌概率?不去,不去!」

张珂的话让老头感到有些错愕。

恍惚间,他似乎回想起,自己在过去也曾听到过类似的话语,但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能勉强记的大概,却忘记了具体是什么人讲给他听的,也忘了故事的梗概。

这也不去,那也不去......

他沉吟了一会儿,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良久开口道:「这样的话,就只有往西方走了。顺着远处的那条河流,一直走到尽头河水的入海口,在地平线的尽头您能看到一块毫无生机,怨念缠绕的大陆。便是暴龙王·巴卡尔的埋骨之地。」

「那块大陆曾经分属天界,但后来由于暴龙王临时前的反扑,天界被崩毁的同时怨念也污浊了天界,为了保住那自己生存的故乡,天界人在神灵的帮助下将暴龙王的尸骨跟怨念一同封存在某块天界碎片上。」

「按理来说,应该每隔十多年,就得有人来检查封印情况,但现在地上战火弥漫,天界人跟诸神谁都顾不上。」

「这些年来,那边的封印逐渐松动,滔天的怨念外泄,将周围的海域变成一片死亡之海。而那位暴龙王,如今恐怕已经开始由死转生......」

暴龙王?

这该死的既视感,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占张珂的大脑。

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还趴着一个背后长火山的大乌龟?

不过相比起老头之前介绍的那两个选择来说,当下的这个虽然在张珂看来充满了某种既视感,但却是最合适的。

一来,不管是东方龙亦或是西方龙,体型上都足够大,尤其是被冠以龙王之名的个体,体型更是远超出同类。这样也更方便张珂发挥。

二来,也能满足一下张珂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我去看看再说,若是还没清醒,恐怕还要回来劳烦你一趟......」

话音落下,张珂转身朝着老头指引的方向离去。

好悬,老头差点就被张珂离去时带动的气流给卷到天上。

危难之时,

山下不远处,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一座古朴神殿迸发出一道皎洁的光芒,把已经飞上天的老头拽了下来。.

结果,刚落地,惊魂未定,就听到了张珂的话。

「啊?」

老头脑袋里满是疑惑。

他只听说过买卖货物,有不满意能退换的,但这情报信息怎么包退包换?要知道,在涉及到传奇强者的时候,情报就已经失去了准确性,毕竟追寻这种存在的过往,难免会遇到来自本人的危险。

所以,情报上多少会掺杂一些道听途说。

更何况是涉及到半神,神灵的层次。

陡然听到,脸上先是不可思议,随后浮现一抹苦涩之色:「平日里没机会惹祸,这下可倒好,一来就来个大的。」

少女的性格有问题是老头早就知道的。

但没办法,谁让月神冕下就是看中了这位,从茫茫人海中将她挑选为圣女。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建立了一座月神殿,期望用时间来磨平少女身上的棱角,可惜,一时不慎没看住被她闯下大祸。

言语上冲撞了这外乡人。

自己实力不足以平息这件事,而他所供奉的月神冕下又不是个擅于战斗的,只能选择妥协,寄期望于这位在「吃饱喝足」之后能揭过此事。

但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结果事情还没能彻底了结。

看着那脚踩大地,头顶云层的庞大身影,感受着仍在胸膛中急促跳动的心脏。

老头摇了摇头。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曾经摧毁天界的暴龙王已经苏醒。

暴龙王与张珂,

你死我活也好,两败俱伤也罢。

总而言之,死一个吧,别再回来找他麻烦了。

年纪大了可经受不起这种程度的惊吓。

......

半个小时后。

看着远方仍旧没什么变化的地平线,张珂眉头轻蹙。

在离开那处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神殿之后,张珂就恢复了原本的体型。虽然,在神通的加持下,他踏足大地奔行的速度也并不算慢,但速度总没有腾云驾雾来的快。

而且如今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绵延的战火。

兽人跟其他种族组成的联军之间或厮杀,或对峙,其中不伐有玩家的身影。

保持原本的体型,很难保证不会被牵扯其中。

不,准确来说,基本百分百会被牵涉其中。

张珂并不厌烦战斗,况且他新获得的那个【种族屠灭者】的称号,还需要大量的生命才能彰显出真面目。可他也不想牵扯到战争之中,受那些npc的驱使去完成所谓的任务。

那点儿零七八碎的奖励,还不如张珂自己行动。

所以他收起了神通加持下的身躯,变成原本的模样,跟随着河流的走向,腾云驾雾飞在半空中。

如果碰到一些新颖的兽人种族,亦或是聚集在一起数量众多的兽人的时候,他并不介意放一把火,让自己称号上的数字增长一些。

于是,下方大地上,正在交战的双方享受到了一次难得的体会。

乌云密布的天空并没有伴随着电闪雷鸣,更没有哪怕一滴雨水落下,转而从云间坠落无数的火焰——一旦落在地上就会迅速的蔓延,而倘若落在人身上,火焰会将其迅速化作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迅速将人焚烧成一撮灰烬。

不管是蔓延的火海也好,亦或是燃烧的火炬也罢。

没有任何办法能熄灭它们!

见状,大战正酣的双方默契的停止了厮杀,转过头去拼命的逃窜。

可光靠腿脚,哪儿能跑得过蔓延的火海,即便一时间拉开了距离,但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也会迅速的被追上。

在短暂的苦痛中,被焚成一抹灰烬,随风飘散。

只是,在战场被分割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那无物不焚的火焰,只会向兽人的方向蔓延,并没有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来。

见状,联军的战士们松了一口气。

但为了保守起见,他们仍旧是继续后撤了十多公里才停下了步伐。

至于观测战场...在这种高魔世界,想要看到战场发生的场景,有无数种办法可供挑选。很少人会靠肉眼观察,当然,即便有这种固执的家伙,也能靠借来的飞行道具,去天上看个明白。

随着时间的推移,兽人一方也逐渐有人发现了这怪异的火焰。

但对此,它们除了绞尽脑汁说一些谩骂的词汇之外,别无他法。哪怕是想抱着联军的士兵一起殉葬,也因为火海的阻隔而无法做到。

而在四散奔逃的兽人群体中,夹杂着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的身影,在亡命奔逃的同时,还不忘回头仰望那片正在倾泻火焰的天空。

......

「三昧真火?」

步苑博抬头看着,神色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吃惊倒不是因为三昧真火。

这门神通的准入门槛并不高,对于九州文明的生灵而言,只要有个靠谱点的师傅就能学到手。而对于他们这些被选中的玩家而言,更没难度,即便自身施展不出,也能借助符篆跟法器来施展。

真正难的是神通的后续修行。

要靠自己的精气神凝结纯净的三昧真火,要求堪比登天。哪怕是借助别的火焰抄近路,对火焰的品质也有极高的需求。而对修行有帮助的火焰,在商店里哪个不是卖出了天价。

哪怕是顺利凝结出了火种,可施展神通是需要消耗法力的。

用别的法术,自身的法力至少能支撑打一天一夜,但若是换成是三昧真火,支撑五秒都不容易。

更遑论是这种夸张的喷吐量。

从刚才火雨从天而降到现在,起码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这蔓延的火海非但没有衰竭,反倒是越烧越旺。

对方难道对这种消耗并不在意?

这种存在,难道不应该由帝国一方的传奇乃至半神牵制吗?怎么会出现在他们所处的战场。

步苑博心中吐槽着兽人帝国跟玩家大佬的不靠谱的同时,还不忘收回目光,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作为来自九州的玩家。

他虽然从旁门左道起家,并在被选中成为玩家之后也没有想要转正的想法。

但是他对佛道两家弟子,乃至于天神地只的了解,是那些名门正派望尘莫及的。毕竟,最了解你的往往都是敌人。

步苑博虽然不去挑衅,但也要防备一些热血上头的小年轻对自己喊打喊杀。

多了解一些,也省的出手没个轻重。

万一玩出了人命,到时候打了小的,惹出一窝,既然了解了,那也不介意多看一些。

可即便他的眼神一触即收,且在之后努力的掩藏自己的存在感。

下一刻,仍旧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奸商都该死 那道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投射而来。

扫视在步苑博的身上,就好像在寒冬腊月里,下着大雪,光着身子行走在外面的街道上——体温在迅速的流逝,血液在被逐渐冰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步苑博才从那种从血肉到灵魂全都被冰封的状态中渐渐恢复过来。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步苑博是真的感觉自己都要死了!

恍惚间,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早已经去世了的父母,过往经历的人生也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闪而逝......

但好在天上的那位并不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奉行绝对正义的存在。

对他并没有杀心,否则的话,步苑博一点儿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有那道目光镇压,他连自己存储的逃命道具都用不了,最后不是死在兽人的践踏下,就是被身后的火海吞没。

「呼——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长长的松了口气,舒缓了下心中的压力之后,步苑博转头向那片被火焰烧灼的赤红的天空道谢,接着便混入逃跑的兽人队伍中。

他失去意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足够身后的火海蔓延上来。

即便还没有被火焰吞噬。

但光散发出来的炽热高温,就已经让他口干舌燥难以忍耐,身上的毛发更是卷曲到只剩一个黑点。皮肤上传来烧灼的刺痛,以及身后众多兽人濒临死亡时的哀嚎——若是他的汗毛还在的话,此时的状态也能用上寒毛直竖来形容。

不敢有丝毫的犹豫!

步苑博直接拿出了自己请专人绘制的,据说是日行千里神行符的升级plu版。

这枚升级版的神行符,可比玩家商铺里,正常版的在价格上要贵了三分之一,听店家说,它在比原版更快的同时,还加载了什么智能模块?能更好的协助使用者逃生。

虽然在此之前,步苑博并没有试用过升级版的神行符(囊中羞涩)。

但原始版本他还是使用过几次的,而且在购买之前他也购买了鉴定服务,确保了神行符的功效真实不虚。

毕竟是保命的装备,谨慎一点儿并不过分。

贴在身上。

随着法力涌入符箓中,上面用朱砂混合兽血描绘的咒文迅速融化,融入他的身体。

下一瞬,步苑博体内的法力发生了***。

所有的法力,包括为了应急事先提炼出来用法术封存在身体数个窍穴里的法力。此刻都冲破了封印,顺着经络疯狂朝着双腿涌动。

接着,磅礴的法力在步苑博的脚下炸裂。

瞬间,脚上的鞋子就被狂暴的法力撕了个粉碎,随后法力喷射在地面上,强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推向天空。

脚踩两道彩色的洪流,如同窜天猴一样笔直的升入天空。

「轰!」的一声。

厚重的铅云被钻出了一个洞。

步苑博直接来到了云层之上,感受着凌冽寒风的同时,他的眼光不经意的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瞬间,眼瞳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那片被烈焰烧红了的云层之上,矗立着一道身影,对方全身被火光包裹,看不清面容。

周围被高温引燃的魔法元素,形成一片色彩斑斓的瑰丽奇景。

忽略云层下方那惨烈的战场不谈,此情此景,真给人一种真神临世的感觉。

但步苑博却不敢沉浸其中。

毕竟刚刚才死里逃生,对站在云层上放火的这位,他心里还是十分畏惧的。更何况,留给他发呆的时间并不多。

在步苑博跨入云层的时候,沁入皮

肤的咒文就在迅速的蔓延,而此刻随着一道猛烈的红光爆闪,接着步苑博的身体猛然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笔直的朝着前方飞去。

体内的法力全都被神行符调去,凌冽的寒风吹拂在身上,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在他体表不停的穿刺。

这也就罢了,关键在他的脑海中,还隐约响起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检测到周围元素之力混乱,正在启动紧急避险模块——灵车漂移模式已启动!」

随着这道略显呆板的声音落下,在空中笔直飞行的步苑博忽然变的凌乱起来,不仅高度忽高忽低,连飞行的轨迹也变的难以预测起来。

原本就有些惊魂未定的步苑博,感受着几乎已经要被摇匀了的脑袋,愤愤的骂道:「女干商!我一定要投诉你啊,女干商!」

「......」

虽然过程刺激了亿点点,但步苑博却以一种常人难及的速度脱离战场。

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他就已经脱离了乌云笼罩的区域,周围就恢复了天清云淡的环境。居高临下的眺望,能够看到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兽人,正在四散奔逃。

而在它们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火海。

一旦支撑不下去,奔逃的速度放缓,顷刻间就会被火焰吞噬,尸骨无存!

虽然因为走马灯,让步苑博对时间失去了准确的判断。

但想来,从火焰倾倒,到他脱离战场的这会儿功夫,应该用不了半天。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战场的形势发生了惊人的逆转,从持平的均势到兽人的大败亏输,四散奔逃。

十多万兽人大军,如今能否剩下一半儿,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一切跟步苑博是没什么关系了。

在他思考的这一会儿,神行符就将他推送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而地面上的兽人也渺小的跟大地融为一体,再难分辨。

又持续飞行了一会儿。

身上沁入皮肤的咒文也变的渐渐暗淡起来,不再像先前那么疯狂的吸纳周围的魔法元素,速度变慢下来的同时,步苑博也得以从空中慢慢降落。

最后落在一个被战火波及的废弃村庄里。

随后,找了还算完整的房屋,撕下身上已经耗干了力量的神行符,靠在墙角默默恢复法力的同时,也在等待身上的战争状态消失。

不同于规则寥寥,几近于无的单人副本。

公共世界在对玩家奖励更加丰厚的同时,也设下了不少限制。

战争状态就是其中之一。

在身处战斗\/战争之中时,状态栏上会出现这种状态。它的存在并不会对玩家本身的状态产生干涉。只会在必要的时候,禁止玩家通过结算副本,传送等方式逃离当前世界。

相当于一个范围更广的八角笼。

想要战争状态结束,要么分出你死我活打到战斗结束,要么趁机脱离战场之后持续一段时间不再跟人厮杀......之后,才能正常结算,穿梭世界。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别的方法,但那就不是步苑博能够奢望的了。

他现在只想静静的等待身上的状态刷新,然后回到自己的原生世界。今天经历的实在是太过波折,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当然,魔法大世界这边他也并不准备放弃。

经营了许久的声望,好不容易才挖掘到了几个隐藏任务的线索;而且他背负的传承跟学习的法术,即便是在旁门左道里也属于十分残忍的那种,需要大量的尸体跟灵魂,更甚至是活体。

他虽然不后悔踏入此道,但也不想像自己的师门长辈那样,不是死在佛道两家的围攻下,就是被天打

雷劈而死。

所以,在别的世界搜集材料就成为了他的日常任务。

而魔法大世界的人类,虽然没有九州百姓那么合适,但关键是量大管饱的同时还不沾因果。

前朝的剑,可没办法斩本朝的官......

直到日头逐渐西沉,步苑博身上的战争状态才逐渐淡去消失不见。

见状,他挑了挑眉毛。

按理说,需要等待一天一夜标记才会消散的,能提前这么快,那应该是战场那边分出胜负了。心念一动,果不其然,战场频道已经被封锁,个人信息栏里存储着数条赤红色的失败通知,以及几个好友试探性的询问。

回复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之后,步苑博开始动身离开。

随着天空中垂下一道光柱,这刚刚有了一点儿人气儿的村庄,再度变回了原本废旧,残破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在截然相反的方向,一座由法师们临时用土石拼凑的堡垒中,联军们的目光或惊喜,或忧愁的看着前方。

在堡垒所处位置的正前方不远处,正是联军跟兽人们厮杀了多年的战场。

原本这里是一片平原,虽然常年被战火波及,地表被不断破坏,但常年有鲜血跟尸体的浇灌,临近河流又营养富集的情况下,这片平原除了动物少点之外,也算是水草丰茂。

但现如今,却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整片大地都呈现一种黑红之色,烧灼了半日的高温,将地面都炙烤的融化!

地上的草木更是绝迹。

流淌的岩浆,顺着地势流进远方的河流中。

不一会儿,河水就变的滚烫,密集的水泡在河面上炸裂的同时,还伴随着一些肥硕的鱼虾,只不过此刻的它们没了往日的灵动活跃,一个个身体赤红平漂在水面上,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只不过,这微弱的香味在混杂了白烟的水蒸气下太过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不管怎么说,战争胜利了,而且还不用处理后续,防备可能会掀起的亡灵灾害,总归是好事一桩!」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联军中,一位身穿黄金战甲,背负大剑的战士爽朗的笑道。

曾经一望无际的兽人大军,除了极少的一部分侥幸逃生之外,其它的绝大部分都葬身在这片熔融的平原之下,尸骨化作灰烬的同时,连灵魂都没留下哪怕一点残渣!

当然,与兽人一起泯灭的还有在大火燃烧时,来不及撤离的联军战士。

这些死去的,基本都是联军里的精锐。

遭受到无妄之灾,伤亡这么多,在场的联军高层无不是心痛的难以呼吸。

可那又能怎么办?

难不成,让法师们去天上跟那位外乡人商讨赔偿,让其留下来打工?

可别了吧,这位可不像是主动投靠他们的那些外乡人,能靠着奖励就将它们揉圆捏扁。

而且,虽然从结果上来看,对方将这片战场的兽人屠灭殆尽,但并不能凭此就判定这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这时候匆忙上去提一些不那么合理的要求,被冷遇还好,倘若这位也给他们放一把火那太得不偿失了。

兽人的下场就近在眼前,这个时候挑衅这位,那不是石乐志吗?ap.

于是,联军内一些不那么友善的言论被果断的压制。

但友善的方式似乎也没有发挥的空间?

这位强大的外乡人,在焚尽兽人之后虽然没有离去,并没有想要落到地上的迹象,而是仍旧矗立在云层之上,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纠结了一阵之后,联军果断选择了放弃,

将难题抛在脑后。

当务之急,是跟后方通告战争胜利的消息,并将这位意外闯入的外乡人的消息传递上去,邀请传奇乃至半神强者前来坐镇。

毕竟这位这么一直高悬在天上,虽然一动不动,但对众人的压力也实在是太强了。

赶紧来个大腿,也好转移他们身上的压力。

而正在联军内因为张珂而忧愁的时候,玩家们却热闹的很。

因为张珂的突然降临,将本该持续数年甚至更久的战争提前结束,也因此玩家们变的清闲下来。

而众所周知,玩家们解决混乱,但在没有混乱的时候,他们也是混乱之源。

现在之所以没搞事儿,一是因为之前的战争跟逃命已经耗干了他们的精力,玩家们又不是冰冷的机器,他们也需要养精蓄锐一番才能恢复活力。

二则是因为,此时,这些玩家正沉浸在虚空网络之中跟同类吹嘘,没时间去搭理外界。

虽然魔法大世界并没有提供能让他们一同畅聊的频道,但他们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平台,去虚空网络上畅聊。那里非但不会受到限制,而且还有更多的观众能参与进来跟他们一同狂欢。

当然,人变的多了,鱼龙混杂的情况下,聊天也就变的不那么纯粹。

匿名:如何评价,这个大佬肆意屠戮同阵营玩家的恶劣行径?附图(一张灰白了一大片的好友名单)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起了,一枪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b>

哟,怨气这么大?看来楼上的这位损失不小啊!既然这样直接开真名啊,匿名大佬即便有心也没法给你补偿吧?(斜眼笑)

p小了,格局小了,在网络上联系还得被你们这群乐子人看笑话,为什么不能本体面对面呢——兄弟,加油!我看好你!

p你们可真能阴阳怪气,他有什么错,他可是受害者,想要赔偿是天经地义的事吧?按我说,虚空网络就该增加一条阻止友军溅射伤害的规则,最好还能把一些过于残忍血腥的画面给模糊掉巴黎圣母·埃菲尔·卡拉(真名认证)。

p额,虽然我很敬佩这位圣母的勇气,但我们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在他踏入战场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了杀于被杀的准备。而且,与其在这儿白费功夫,不如试着去让类似深渊一样的邪恶阵营改邪归正?到时候带着称号来也更有说服力。

p话说,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位新出现的大佬吗,这歪楼都歪到什么地方了?

p这位啊,其实也没什么值得谈的。如果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出生」在新手战场单枪匹马平推了格兰之森的那位大佬哦,对了这是我刚从三姑妈的二舅奶的好友那边知道的消息。多的我也就不说了,记录你们自己搜关键词去找。

编排这种大佬,我只希望楼上匿名道具记得买好点,匿了,误联!!!

p+1,+2,

张珂+

发生在虚空网络里的这场乱象,他本来是不知道的。

但耐不住有好心人检举揭发,让张珂知道了,在虚空网络的某个频道,正有那么一群人正在讨论自己出于好奇的心理,张珂顺着分享的链接进来看看。

然后,感觉也就那样?

就攻击性来看,要明显弱于它的同类。

至少,在看某度贴吧的时候,有些时候即便是以张珂现在的心境,都难以抑制怒火,而虚空网络在这方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过,他虽然对其他玩家点评自己的言论,看的津津有味。

但这并不代表,在面临开盒行为的时候,张珂仍能无动于衷。

看着已经开始灌水的频道网络,张珂顺手打上了一串数字数字的同时,目光看着最后的那条讯息,双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对自己了解的这么清楚,大概率是格兰之森的那伙玩家,不是本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惜,没办法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

在看到对方曝光自己的时候,张珂就尝试着通过卜算,截取对方信息。

但没想到,他面对的阻力太大了,在追溯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进展之后,他也只能放弃。

张珂在卜算一道上本来就不算擅长,而且这人还格外的谨慎,仅仅说了一句话而已,就给自己购买了六七个匿名的保险服务。

苟到这种程度,别说是张珂了,哪怕是换个专精通卜算的人来,也很难通过只言片语隔空锁定对方的身份。

而除此之外,频道里的其他人,除了那个巴黎圣母之外,其他的都购买了相应的匿名服务,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见状,张珂摇了摇头,只能放下心中想要交点新朋友的想法。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格兰之森防线内,九州客栈二楼的某个房间之中。

【检测到有侦查(卜算)类法术正在探查玩家情况,检测到玩家已购买匿名反追溯服务,开始启动,正在拦截探测法术——检测到施术者已自动放弃,拦截成功!】

「卧槽!!!」

看着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的提示信息

,张师弟脸色大变,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来,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双眼死死地看着眼前浮现的信息。

直到提示上显示对方放弃,拦截成功的字样浮现,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好悬,就差一点!

就像是在聊天频道里购买匿名服务的玩家们一样,张师弟的心里,起初也想的是保险起见。毕竟玩家群体鱼龙混杂,观念不和,正邪对立,圣母跟喷子,还有专门盯着拱火的乐子人曾经因为一言不合而掀起冲突的事例比比皆是。

小到私人恩怨,大到涉及两个世界的战争。

张师弟虽然不怕事,但他也不想惹事。

购买一个匿名,也省的被这些烦心事干扰到,坏了灌水的心情。

况且这类的匿名服务并不昂贵,即便是在价格相对高昂的虚空商店中,价格也仅高于日用百货——当然匿名服务也存在升级版,但也没贵到哪儿去,只不过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了个倍罢了。

即便是初出茅庐的萌新,都能买得起。

相信只要不是那种别有目的的存在,玩家们都不介意用微不足道的花费,来隐藏身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这对于平常喜欢在虚空网络中「畅游」的部分玩家们而言,更是日常操作。

但就像电工每天接触电路,在遇到漏电的时候,仍然会上蹿下跳一样。

张师弟也是一样,他虽然习惯了匿名,但被人找上门来,这还是第一次,反应的动静难免大了些。

而即便是在成功阻拦之后,仍有些惊魂未定。

尝试了几次,才拖着酸软无力的双腿重新坐回椅子上。

「张师弟,你没事吧?」

他刚坐稳,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抬起头便看到,被裹的像个蚕宝宝一样的邓宽,不知何时离开了床榻出现在他身后。

看着那充满了关切的眼神。

张师弟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有劳师兄挂念了!」

话音落下,感觉到自己麻木的双腿在法力的贯通下重新恢复了知觉,他站起来伸手搀扶着邓宽往床所在的方向边走边说道

「有什么需要师兄你说就是,别随便动弹。虽然你身上的伤势已经经过了治疗,但按照医嘱,师兄你得在床上躺半年才行,免得留下什么病根。」

「哈,不要紧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邓宽并没有拒绝张师弟的搀扶。

现在房间里的气氛,确实需要缓和一下,哪怕是两个男人一搀一扶的往床上走也总比顺着原本的话题往下聊要好。

要知道,虚空网络上的动静,先是张师弟发现,担心邓宽无聊才分享给他的,然后由邓宽这位好心人转告张珂。

所以,别看虚空网络里看乐子的人多。

但真正知道张珂真实身份的,就他们房间里的这两人。

最后那句自爆的发言,既然不是邓宽,那人选就很明显了。

只是,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能抱稳一条大腿,好处毋庸置疑,但也没必要为了大腿就抛妻弃子。

张师弟虽然跟邓宽不是同一个宗门,同一个师傅,但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友。

为了讨好大佬抛弃朋友,邓宽做不到。

而且,即便把张师弟供出去,也不一定能得到这位的好感,甚至还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从自己的经历来看,那位很符合九州正神的印象。

高情商的说法,就是内圣外王!

低情商都知道是低情商了,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等到将邓宽重新安放到床上,张师弟就以准备晚饭为由,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而躺在床上的邓宽,看着自己的好友栏,良久,轻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短时间是不好再找这位攀关系了。

可惜

「可惜!」

被熔融了的大地,正在逐渐冷却。

除了临近河流的岩浆,仍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往河水中倾倒,将河流蒸腾的呲呲作响之外,别的地方橘红色的岩浆表面都已经凝固出一层黑红色的厚重外壳。

笼罩天空的浓厚阴云,虽然仍没有散去,但比起之前被烧的赤红云层,现今已经好很多了。

战场,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凶险可怖,但直到此刻,不论是兽人亦或是联军,都只敢隔的远远的观望,不敢靠近丝毫。

而即便是观望,他们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回神之后的张珂摇了摇头。

兽人跟联军对他严防死守的态度,张珂并不在意,没能顺着网线去暴打网友,才是张珂心中的遗憾。

卜算之术!

张珂心中永远的痛!

虽然有游戏的保护,让别人在卜算他的时候不是没结果,就是会被歪到防风氏的身上,但,光被动防御对过去的张珂来说绰绰有余,毕竟那会儿的张珂是谁都惹不起。

现在,虽然突飞猛进的成长,但距离另一种意义上的谁都惹不起仍有很远的距离。

这时候,卜算,趋吉避凶的法术对他来说,重要性就大大提升了。

而且也不光是卜算的法术,法宝武器,飞行逃遁的神通张珂欠缺的还有很多,而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必修课。

毕竟,张珂并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

而要想在九州混,你可以不够强大,但一定得要全面!

纵观九州乃至上古有名有姓的大佬,哪个不是六边形战士?

但凡有一点儿缺陷,也没可能流传得下来——毕竟,九州从有记载的三皇五帝以来,人族跟诸神也好,还是那些蛮荒异种也罢,大家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

哪怕是关系比较密切,形同父子的天神跟人族,也干了不止一场。

哪怕像是烛龙这样,存在于天生神圣顶点的存在,也要经历丧子之痛,就能想象到当时战况的激烈。

人族内部更是你争我夺,打的不可开交。

而这还是张珂比较熟悉的部分,至于三皇五帝之前更遥远的蛮荒时代,张珂了解的并不多。

不是他不好学,而是相关的信息,公开流传的太过稀少,游戏中倒是有售卖的,但最便宜的一份都达到了四位数,甚至还有七位数的存在。

哪怕是张珂不吃不喝,也得数十个副本才能勉强攒下。

有这功夫,他拿来强化,完善自己不好吗?

到时候,去亲眼见证这段历史,不比这好的多?

从三皇五帝,到夏商周,再到秦汉一统,天庭地府的建成

败者满盘皆输,连骨灰都没剩下一撮,胜者残血留场,迎接下一场战争。

不巧,张珂所经历的三个副本,虽有反复,但总的来说还是沿历史线往上追溯的,到时候他也没办法一直躲藏在长辈的羽翼下。

更何况,自己的几个长辈。

除了那位还没见面的教导文化课的老师之外。

继承了血脉的防风氏,正在遭受大禹的追杀。

教他战斗的蚩尤,也同样分头行动。

泰山府君仍没有进展,西岳帝君倒是还活的好

好的,可帝君的影响力也就在天庭地府存在的这段了,时间若是回到上古,西岳帝君的话语权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大。

靠别人总没有自己强大来的靠谱。

就好比某位泾河龙王,它也找到了靠山,当时的皇帝可是李世民,号称天可汗的存在,在秦始皇之后的历代帝王中也属于居三望二的存在,可结果呢?

剐龙台上走一遭,龙头在地上满地滚。

时来天地同借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张珂可不想跟它落个同样的下场。

于是,张珂从天空中落下,悬浮在那条通往海边的河面之上,下一刻,他怀里的神印开始散发出灼灼光芒。

顷刻间,本就局部滚烫到冒泡的河水,此刻更是一整条河流都沸腾起来!

一种碧蓝的色彩以张珂的双脚为中心,向周围迅速晕染。

而与此同时,原本透明无色的河水,有大量的蓝色光点正在迅速聚集,在将无色透明的水域染成蔚蓝之后,开始跟扩散的碧蓝色彩分庭抗礼。

这些聚集而来的光点是河水中的水元素,它们聚集而来的目的是为了阻挡外来力量对河流的侵染,至于驱动这些水元素的人嘛

下一瞬,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嘶吼「该死的外乡人,我忍你很久了!」

接着,河面炸裂,从中飞出了一个类人的身影——它长着人的上半身,腰部以下却是牛的身躯跟四蹄,右手抓着一柄粗大的叉子。

「先是往我的河里倾倒岩浆,污染了我的河流,现在又来抢夺我的权柄,胆大包天的家伙!」

「今天哪怕是诸神神谕都留不住你,我说的!」

手中的叉子往河面上一砸,水面波涛汹涌,顿时掀起一道道滔天巨浪。

在它身后的河面上,水流动荡不息,几十上百道浪潮正在迅速成型,并推动着前头的浪潮。

汹涌的浪潮拍打在岸边,随着滚股浓烟升起,还未凝固的岩浆迅速化作一片黑色的,反射着镜面光泽的琉璃地面。

而与此同时,人身牛躯的河神就踩在浪花上,居高临下的朝张珂所在的方向冲来。

虽然狠话一流,但河神却深知面前的这个外乡人不是什么号处理的角色。

那十多万兽人,被焚烧的尸骨无存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从天而降,焚尽万物的火焰,即便是它也感到头痛不已。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它也不想跟这种棘手的敌人面对上,但这条河流作为自己的权柄所在,支撑着河神的神位,倘若丢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经历了那么一场战争,释放了那滔天的火海在河岸延烧了半日之久,即便再坚硬的敌人也进入了疲软期,正是时候向这外乡人彰显一下自己的强大!

河神全神贯注。

它敢保证,哪怕是在当初享用那些祭祀的配偶时,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力气。

整条河流都被撬动了起来,成百上千的浪潮汇聚在一起掀起一场不逊于海啸的灾难。

然而,它却没有从对手的脸上看到任何变化,没有一点儿自己想要的惊诧跟愤怒,甚至连言语上的反驳都没有一句

只见那该死的外乡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苍青色的石头,抛向天空。

下一刻,天空彻底被一片黑影所笼罩——一座比此世第一山还要雄伟高耸的山峦,出现在天穹之上!

没有停留,也没有彰显什么,在稳固的那一刻,遮天蔽日的山峦就从天空中坠落!

「轰!」

奔腾了数千年的河流被蛮横的截断,周围的大地直接坍塌出了一个绵延上百里的深坑,上

端的河水顺着边缘往坑洞中灌溉。

刚刚凝固,表面冷却的大地再度被粗暴的撕裂,滚烫的岩浆在巨力的撬动之下喷向天空,而后在天空中炸裂,如雨幕一般均匀的撒向大地。

远处,原先正在观望的兽人跟联军,慌作一团。

原本天降火海,还能靠跑得快飞得高避开,但当下,在震荡中的大地像面团一样被肆意蹂躏,头顶又有如暴风雨一般的岩浆火雨。

跑不动,飞不高。

顷刻之间,形势急转直下,濒临绝境!

最初用来应对火海的策略已经不管用了,面对新的死亡危机,大家想要活命之能各凭本事。

当然,在逃命的同时,人们也并没有忘记,用「芬芳」「优美」的家乡语言去问候一下那该死的河神,以及那不知名的卑劣外乡人!

而至于那位河神。

它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

从苍穹坠落的山峦,恰到好处的砸在了汇聚的浪潮之上。

浪潮虽然汹涌,但它的本质终究还是水,面对由权柄凝聚,且从天穹之上倾轧而下的山峦几乎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就被击溃。

感受着头顶沉重且暴虐的力量,河神想要躲避。

但下一刻,它的身体并未能如预想的那样,融入水中遁走。

曾经亲如手足的河水,此刻像极了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冰冷似铁,根本钻不进去。

看着已经碾到头顶的山峰,它的瞳孔猛然紧缩。

第二百二十三章 皇,军,里面请! <\/b>

或许那一场大火,真的消耗了外乡人体内的大量法力,让他实力不如全盛时却强大。

但很显然,河神忘记了一点。

连那些混在联军里的玩家们身上都有层出不穷的武器跟道具,有一些甚至连它都眼馋不已。它手中的这一柄钢叉跟几件秘宝都是从那些死去的外乡人身上扒下来的。

而张珂又怎么可能身无长物。

当它想起这点,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张珂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宝贝。

河神没有看到具体的物件,只瞄到青光一闪,一座遮天蔽日的山峦就压在了它的头顶。

「我认输!」

感受着被禁锢的身躯,河神心中再无侥幸。

然而透过山峦的缝隙,它能够清楚的看到张珂面无表情的样子。

该死的外乡人,一点儿都不讲道义,我都已经求情了,你难道不该欣然接受,然后我们坐下来谈谈赔偿的问题?

碰到这种不开化的蛮子,它真的好气啊!

但又没办法抱怨太多。

小命要紧。

别说站在它面前的只是一个粗鲁野蛮的外乡人,哪怕真的是那些未开化的野人,它也不敢不尽力。

被压垮冲散的浪潮感受到主人的号召,重新汇聚起来形成一双巨大的手掌衬托在山峦底部。

虽然河神无法将坠落的山峦抬起,但阻拦一下坠落的速度,帮自己争取一点儿时间,它还是能做到的。

将坠落的山峦阻了一瞬,

趁此机会,河神急促的叫道

「等等!!!外乡人,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曾为联军立过功,我为联军流过血,按照诸神的约定,你们外乡人不能屠戮同阵营的神灵!放过我,我愿意将河流的权柄共享给你使用,河里的东西你看上什么随你取用」

按正常人说话的速度,高悬在头顶的山峦早就倾轧下来了。

它之所以能说这么一长串,是因为借助了法术的力量。

一种类似于灵魂传音的法术,虽然不如语言那么准确,但能将河神要表达的大概意思传到了张珂的耳中。

而且不至于出现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小命的情况。

只是,求饶的话传到了。

但头顶坠落的山峦却并没有停下。

下一瞬,那汇聚成双手托举山底的手掌轰然溃散,接着山峦径直压下。在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河神的身躯跟被截断的河流一起,掉进那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中。

如果只是单纯的镇压。

对河神而言倒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它无法像那些强大存在一样,点燃神火将神国高悬于星空之上,但再弱小也终归是神!

但凡神灵,大多都是些不灭的存在。

哪怕身躯泯灭,千年万年之后依旧能够重新归来,到那时不管战争是否结束,又演变成了是什么模样,但眼前这批外乡人会离开魔法大世界是几乎必然的事情。

可平日里,这神灵用来保命的招数,在现在却成为了痛苦的根源。

被碾在山底,全身多半骨骼碎裂的河神,正经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在将它镇压之后,头顶的那座山峦,正在源源不断的抽取着它的力量。

原本已经跟它融为一体的权柄,正在被人粗暴的拆解出来。

就像是拆解废弃房屋的时候,工人们用大铁锤一点点敲碎砖石,然后将还有价值的钢筋从中刨出来的感觉一样,那种疼痛撕心裂肺!

但相比于遍布全身的疼痛,河神更恐惧的是。

当权柄被拆解剥夺之后,它的不死性也会一同丧失,到那时,以它仅剩的残躯根本无法抵挡一座山峦的重量。

怎么办,怎么办

任凭河神急的满头大汗,但从它被镇压的那一刻起,它就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只能寄希望于联军,亦或是诸神看到它现在的惨状,将它从死亡的绝境中拯救出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河神的祈求有了效果,还是联军先前送出的信息如今迎来了回馈。

原本笼罩天空的铅云被陡然击穿,露出了上方璀璨的星空。

无数的繁星交相呼应。

洒下的星光,在天穹之上形成一道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它们散发着的气息或悲天悯人,或残忍暴虐统一的是,这些朦胧人影都低着头俯瞰着大地。

虽然它们脸上的五官模糊不清。

但张珂能感觉到,这些身影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弹出一则提示信息

【你已经触犯魔法大世界对玩家规范告知书中,第二大类,第三项,第七条规则——试图彻底杀死一位神灵】

【诸神感念,降临神灵投影,正在对你进行审判】

【审判结果如下勒令玩家释放***河神,剥夺该玩家先前在此世界获得的奖励,扣押玩家镇压河神所用道具,直到玩家为联军杀死足够数量(质量)的兽人,方可赎回】

【检测到***河神已死亡!!!请玩家停止夺取河神权柄的恶劣行径——请玩家立刻停止夺取权柄的恶劣行径你这个亵渎,挑衅神灵的异端,将在诸神的怒火之下永不超生!】

【你已被诸神强化战争标记,你无法通过常规手段离开当前世界。】

【诸神已封锁当前空间,神灵正在降临】

提示信息不断的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看着头顶天穹上矗立着众多身影,张珂双眼之中满是困惑。

对玩家告知书他倒是知道,可这些规则,张珂并不知情。

就像是你下载了一个新游戏,难道不都是直接同意\/接受然后开始游玩?

难不成,还真有人去看那堪比老太太裹脚布一样的规则?

不过,不公平条款嘛,懂得都懂。

张珂也早就习惯了。

至于这所谓的惩罚不得不承认,它们想的挺美,不过凭什么它们就确定,张珂会乖乖的当这个怨种?

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珂原本想着掌控了这条河流,顺流而下去那块天界碎片上找那位暴龙王。

结果现在看来,目标得换一换了。

当张珂的心中下定决心之后。

离他不远,镇压河神的那座山峦突然间摇晃起来。

下一瞬,山峦爆涨,顷刻间填满了被砸出来深坑,而后扩张的速度仍未有丝毫的减缓,顷刻间就涨到了与天同高的位置。

而在下方,无数的山水地脉从山峦的底部蔓延出来,像某个刚刚苏醒的邪恶怪物一样,尽力伸展着自己身上的触须,将其扎入周围的大地跟河流之中。

残忍,暴虐的将大地之中原本属于某位神灵的印记给打散,然后插上自己的标记。

战争既然已经不可避免,那张珂也不能坐以待毙。

在那些土着神灵还没有降临之前,他要先把这片被封锁的空间转换成自己的地盘,对自己提供一些臂助的同时,也能避免等会打起来时,被意外因素干扰到。

当然,这是苍玉要做的,张珂本人,则是拿着刚从游戏里买的道家请神仪轨跟真灵业位图,按部就班的开始

布置,从上到下的邀请

随着仪轨的开始,一股玄妙的波动,从张珂的体内散发出去,在到达天穹之上后不见踪影。

下一瞬,头顶的星空陡然间迸发出万丈光芒,平日里隐藏的诸多神国,此刻全都显露了身形——悬浮在星空之中的,大大小小的陆地,此刻绽放出强烈的光芒,将星空原本的色彩掩盖。

站在与天齐高的山顶,还能隐约听到头顶的天穹上传来的咆哮声。

而周围那些正在凝实的身影,头顶灌注的星光更加粗壮了几分,身躯凝聚的速度加快。

而距离此地不远某处森林中,一座荒僻的月神神殿里,年迈的老者正跪拜在月神神像之前,聆听神谕。

虽然,他早在那外乡人路过的时候,就知晓那是个实力强大,胆量更大的,敢去天界碎片上找寻正在复活的暴龙王,那都不是胆大能形容的了。但听到神谕之后,他惊悚的发现,尽管已经尽力去想象了,但那外乡人的胆量仍旧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违背约定,在诸神面前,公然斩杀一尊神灵——哪怕这个河神没办法点燃神火,将自己的神国高悬在星空之上,但神就是神。怎么可能以人之躯,去逆天伐神?

老头有些无法理解。

但他所侍奉的月神却因为老头事先跟张珂的交涉,从而看明白了一些。

只是,外乡人去找暴龙王的麻烦,不管能不能成功,都会拖延那头蠢龙的复活时间,让诸神不至于两线作战,原本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可偏偏发展成了这样怪这外乡人不讲究,违反了规矩?

主要责任肯定是张珂的,毋庸置疑!

仅仅因为一点儿矛盾,就要对一尊神灵下杀手——先不说规则的问题,连谈判给赎金的机会都不给,实在是太野蛮了!

相较之下,诸神只不过是借题发挥,将原本的惩罚,定的更大了些。诸神中的部分存在,想要扣押那枚玉印,借助它的力量来帮自己更进一步。

但倘若张珂不犯错,不将那枚玉印暴露出来,诸神又怎么会借题发挥?

但现在分论对错,已经晚了。

那野蛮的外乡人并不服从诸神的判罚,在悍然杀死被封印的河神之后,还薅夺了河神的权柄,公开向诸神宣战。

然后,事情就失去了控制。

诸神看穿了张珂是本体降临的事实,想要降临到大地之上绞杀这个犯上作乱的外乡人。而对方,则开始不管不顾的薅夺周围山水大地的权柄。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关键在于,张珂第一时间使用了唤神的仪轨,而且还得到了响应。

端坐在神国中的月神本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色彩绚烂的光芒,直达星空深处世界的边缘,在那里,正有一道道恢宏浩大的气息,试图通过仪轨的牵引,降临到世界内部。

「这下麻烦大了」

等给老头交代了逃跑的神谕,让对方放弃神殿,带着自己的圣女往内陆逃窜之后。

月神收回了这缕寄存在神殿中的意识。

接着,她的本体驾驭着神国往世界边缘处挪移,仅凭神国绽放的光芒想要阻止这已经完成的仪轨还有些力有不逮,想要阻拦这些外神在世界内留下稳固的锚点,还得真身前去阻拦。

与此同时,星空之中,有近三位数的神国,离开了原本的位置,正在跟月神一起前往星空深处的世界边缘。

而至于原位不动的神灵。

它们也并不清闲。

要知道,这次惩罚外乡人的行为,并不是整个魔法大世界所有神灵一起决定的。它们的构成大部分是站在联

军一方的神灵,以及部分中立神。

在看到联军一方实力减弱的时候,兽人帝国的诸神便开始蠢蠢欲动,甚至开始逐步试探联军诸神的底线。

虽然他们同样属于这片世界,但兽人对世界本身并没有多少好感。如果说过去,还存在着征服这片世界,统一大地的心思的话,那从联军诸神背叛魔法大世界,邀请玩家进入的那一刻起,它们的心就已经冰冷似铁。

现在,对它们而言,征服已经不再是最紧要的事。

如何碾碎这些背叛者,屠戮这些邪神的信仰,反倒成了第一要务。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

它们并不介意,帮下方大地之上的那个外乡人拖住一部分神灵,让他这个信标能存活更长的时间。

而在这期间,那些跟外乡人一个世界的外神最好能突破诸神的封锁,在魔法大世界内打下几个稳固的锚点。

至于说,让双雄争霸的场面变成三足鼎立的格局,甚至是让外来者夺取胜利的果实都可以。只要联军能被毁灭,它们就能接受

为了阻拦这些恶意满满的兽人神灵,联军诸神一边儿口吐芬芳痛骂兽人叛徒,一边也只能接受这无赖的牵制战术。

一时间,矗立在天穹上的身影又消散了不少。

见状,张珂挑挑眉。

前前后后,死在他手中的兽人也快要填满半个称号了,他是真没有想到,兽人居然会不计前嫌的帮他出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如果我俩角色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b>

张珂抬头眺望着头顶的星空,在作为当事人的他还处于准备阶段的时候,头顶的星空中已经接连开辟了两处战场。

战况极其激烈,天穹已经被弥漫的神力渲染成了斑驳的颜色。

分散在星空各处的神国,在各自神灵的驱使下纷纷脱离了原本的位置,两两相撞咬合在一起。

而在神国之中,不管是联军一方也好,亦或是兽人也罢,都在临近的方向聚集了大量披甲执锐的战士。

它们都是曾经在地面上英勇作战的战士,在死亡之后,被神灵接引到了神国之中。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用最好的待遇培养着。

一旦到了神灵互相征伐的时刻,它们就是冲锋在第一线的先遣队!

等待神国从撞击中平稳下来的那一刻,早就已经准备好先遣队会冲上对方的神国,斩杀对方的战士,破坏并屠杀神国上的一切建筑跟生命。

——按往常来讲,直到这些英勇的战士死伤惨重的时候,才是神灵们正式登场的时刻。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在过去约定俗成的规矩,此时却被双方默契的抛弃。

不管是兽人神也好,还是联军诸神也罢,在神国还在星空中漂移的时候,它们就已经离开了神国,到星空中捉对厮杀起来。

即便是在神灵力量难以蔓延到的大地之上。

都能感受到这场战斗的余波,飓风肆虐,大地震荡,时不时还会从天穹之上,坠下一些燃烧着的尸体以及神国碎片。

而对于地面上的联军来说,可谓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原想着诸神到场,他们的生命安全总算是有保障了,结果没想到,躲过了肆虐的火海,跑过了地震跟岩浆,最终却死在自家神灵的手中。

而且,更加倒霉的是,现如今,当前区域的大地权柄已经被张珂薅夺。再加上诸神跟它们的属神正沉浸于混战之中,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导致死去的联军,去不了神国,也没办法在指引下前往地狱这种,灵魂归属的下位面。

只能驻藏在身体里,或飘荡在战场上。

默默等待战争结束的同时,还得祈求大佬们混战的余波不会波及到他们脆弱的灵魂。

毕竟,张珂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哪怕在战火初燃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烧到他的身上,但也不可能长时间置身事外。

在旁观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天穹之上。

在那群仍旧没有离去的身影中,其中一位汲取星光的速度要远超过其他神灵,虚幻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凝形,透过笼罩体表的神光,依稀可以看到暴露的双臂跟腿脚上充满了爆炸性的块状肌肉。

一套秘银色的胸甲套在身上,将那魁梧的身躯隐藏起来。

在身躯率先转换实体之后,他断开了头顶连接神国的星光。

随后,在天穹之上的星空中,有一道流光从神国中坠落。他伸出手掌,刚好将这道光芒握在了手中。

当强烈的光芒散去,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柄粗壮的黄铜色的长矛,矛尖的位置,沾有一片片还未干涸的猩红之色,那是神灵之血,是它主人过往征战胜利的荣光象征。

等到长矛入手,天穹上的身影睁开了双眼,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张珂,声音之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卑劣的外乡人!」

公然违背规则。

倒反天罡,杀戮神灵。

接引外神侵略世界这些事里,随便抽出一件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而眼前这外乡人接二连三,显然已经触动到了诸神的底线。

如今分身降临,就是表达诸神情绪,最真实的写照。

但可惜,当初内斗时为了互相牵制,诸神签署了一个不许本体降临大地的契约,违背者会受到诸神的群起围攻,以及世界的厌弃。

契约的出发点是好的。

毕竟,上个纪元发展到最后,在种种矛盾跟有心人的推动下,演变成了一场大混战,世界内的全部种族都涉及其中,战争持续了数百年,才尘埃落定。

因此,无数种族,神灵退出世界的舞台。

甚至到最后,发觉种族濒临灭绝的泰坦,恼羞成怒的对世界出手,虽然在诸神的联手挽救下没能酿成大错,但原本统一的大陆却因为泰坦的临死反扑,被打裂成了数块。

如今诸神所居住的神国,除了部分是用星辰改造之外,大部分都是选取当时崩裂的陆地碎块,将其高举到星空之上锻造成的神国。

除了被崩裂的大地之外,魔法元素的疯狂流失,珍惜资源的泯灭种种因素,综合之下,世界也因此倒退了一大步。

时至今日,也没能缓过气来。

为了避免类似泰坦濒死一击的情况再度发生,从上个纪元残留的诸神制定了这条契约,而后但凡新生的神灵都被拉去,或主动,或自愿的签署了契约。

这也是联军跟兽人人脑子都打成狗脑子了,战争也只维持在传奇跟半神的层次,没有一尊神灵降临大地之上的原因所在。

但没想到,过往为了保护世界的措施,如今却成了束缚他们的绳索。

导致,如今诸神只能够在星空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外乡人在地上疯狂犯罪,却没办法伸手碾死他!

虽然,他现在以分身的形势,降临大地之上。

但大错已经酿成,哪怕杀死了这个卑劣的外乡人,也无法改变外神入侵跟兽人反扑的结局。

这让本就被战火拖累的世界,即将再次遭到重创!

可恨,可恨

心中积蓄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在感受到分身终于能动弹之后,他一刻也不愿意多等,咆哮一声之后,接着低头看向张珂,沉声道「卑劣的外乡人,记住,杀死你的是战神——阿卡斯塔!」

话音落下,这位战神直接从天穹上俯冲而下。

【你受到战争之神——阿卡斯塔的标记!】

【战争之神的权柄正在蔓延,在当前世界下,你将受到战神神性力量的压制,你的综合属性将受到轻微削弱,你的意志,行动,思维都将受到干扰】

【检测到苍玉展开,薅夺本地权柄,正在重新计算——受神灵契约影响,战争之神权柄后力不足,现判定大地归属权为玩家——张珂。你将受到相关权柄加持,你的综合属性提升了!

在权柄蔓延范围内,与你敌对的单位综合属性将面临临时压制,受魔法元素匮乏buff影响,除近战之的魔法都将受到程度不等的削弱,并受气运低垂buff的影响,在作战中他将承受更多意外】

看着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的提示信息,张珂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如果是本体降临,他吃这些负面状态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受到一些干扰也是理所应当的,不然张珂也不会想着提前薅夺大地的权柄。

为的就是杜绝类似的情况发生。

哪怕无法避免,当山水地脉扎根在大地之中,也能为他削减一些不利因素。

仅仅分身而已,压制他?

想的太多了!

即便什么都不做,这一道分身也不一定会是张珂的对手,更何况如今的大地已经变成了他的形状。

分身?

哪怕是本体,张珂也丝毫不虚,甚至在见证过权柄展开后,在其他世界的效果之后,张珂心中还盼望着,此时有一两位神灵能降下本体。

看着从天穹中俯冲而下的那道身影,张珂双眼之中似有火光在燃烧。

下一刻,恍若常人的身躯正在飞速拔高,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

双手攥在山顶,随着一声怒喝,那插入地底深处山峦猛烈的摇晃了几下之后,竟被直接拔起。

从山峦之中延伸出来的山水地脉切断了跟山峦的连接。

失去了牵绊之后的它,变的更容易被挥舞。

自下而上,挥向天穹,所过之处掀起阵阵剧烈的风暴,连三昧真火都没能熔融了的空间,在此刻都发出了如同玻璃碎裂一般的声响。

「咔咔!」

下一瞬,那座被提起挥舞的山峦,迎面撞上了从天空中冲下来的战争之神。

「轰!」

一道狂暴的气流扩散开来,将天穹上混乱的气息撕裂,把地上坠落的杂物清扫一空。

撞击之处的空间更是被打出了一道空洞,露出了后方的次位面。

从被撕裂的空洞中迸发出一股恐怖的风暴,但还没等席卷起来,就被更加狂躁的气流给顶了回去,在那片附属的次位面中,掀起了一场灭世一般的灾难。

不过,次位面发生的一切,没人在意。

主位面这边,星空之中在混战,大地之上生灵四散奔逃,唯一有空闲的,矗立于天穹之上,正在凝聚分身准备降临大地的十多位神灵,正满脸震撼的看着下方大地上的场景,双眼之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那可是战争之神!

诸神之中,最擅长厮杀争斗的存在之一。

哪怕他只是分身降临的状态,也该是神灵中战力的顶流才是,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呈现劣势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了解的事!

肯定

真要这么想的话,倒也是。

在前一刻,伴随着张珂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闪烁。

正从天穹俯冲而下的战神,在坠落到某个高度之后,身体上陡然闪过数道光彩,接着他身上那凶悍的气息跟高昂的战意都犹如风中残烛一般,猛烈摇晃起来。

虽然在下一瞬,他就从这种疲软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但就像操劳了一整夜一样,第二天起来虽然仍能够挺得住,可却会由内而外的散发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

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出现问题之后,战争之神并没有继续莽下去,他是战争之神,又不是莽撞之神。保持完美的状态,不仅仅是尊重敌人,也是迎接胜利的必要条件!

不然,盲目自大,哪怕是面对弱小的敌人,也有被以弱胜强的可能,更何况下方大地上的外乡人,并不是那种薄弱的敌人。

轻而易举的镇杀河神,已经向诸神彰显了对方的部分实力,值得他提起警戒!

于是,他想要停止俯冲想要暂避锋芒的同时,也搞清楚自己状态下降的原因。

可周围空气中魔法元素的匮乏,让战争之神撤退的动作并不是那么迅捷,等他燃烧神力的时候,苍玉所化的山峦已经挥到了面前。

虽然借助手中的长矛,将这可怖的攻击抵挡了下来,但在那股沛然巨力的冲击下,战争之神仍旧被抛飞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咳咳!」

压下胸膛中作怪的气流,他顺带瞥了一眼自己的武器,陪

伴他征战无尽时光的武器,在刚才的碰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擦痕!

那座山,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那枚玉印有古怪。

诸神之间对这玩意儿的评价,或许仍有些低,它不光是一个能够承载权柄的秘宝,玉印本身或许也是一件神器而能把一件神器发挥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它的主人,再没有别的人选能做到。

所以

心中想着,他再抬头看向张珂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是,没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下一瞬,那山峦呼啸着再度带着风暴向他袭来!

「轰!」

「」

一下又一下。

挥舞的动作中,夹杂着某种韵律,让本该沉重笨拙的「武器」变的灵动且迅捷。

每次撞击分开之后,山峦都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再度袭来。

往往战争之神,还没从前一次的撞击中缓过神来,就得面对下一次的攻击,期间还夹杂着一些不太能影响到他,却让神极度狂躁,怒火升腾的小意外。

在第一次被砸飞之后,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预感。

但没想到,竟然会劣势到如此地步。

他通过漫长岁月磨练而来的,一身精湛的战斗技艺,竟然几无还手之力。

哪怕,他以分身降临的姿态,并不具备自身本体战力的百分之一,但神器长矛在手,他的真实力量是要远大于1+1的,怎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九州从不惧威胁,你想要战争,那就给你战争! <\/b>

但有神器长矛在手,搭配上分身。

战争之神实际上能发挥的战力是要远高于百分之一的。

更何况,对于神灵而言。

以分身的姿态降临大地,结果不外乎是无法动用那些破坏性强的力量。

但在这个限度以内,神灵们的力量却并不受限制。

换句话来说,就是相当于被换了一个账号的高玩,虽然没了等级压制跟一身金光闪闪的装备,但光凭多出来的技能跟经验,就能将同等情况下的敌人耍的团团转。

这也是诸神即便被套上了厚重的枷锁,但大地仍旧在它们掌控之下的原因。

但今天,面对这野蛮的外乡人,战争之神却满是一种束手束脚,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权柄的削弱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最让他感到头痛的,还是对方那古怪的战斗方式。

明明只是一通狂暴的乱砸,跟那些低智商的肮脏兽人没什么两样,但那座山峦却偏偏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的力量薄弱点。

然后以一种极具观赏性,但侮辱性极强的方法,将他的还击顶回来。

要知道,他可是战争之神!

虽然未必是世界里最英勇,且能征善战的战士,但一定是技艺最精湛,最强的那一位。

被这外乡人毫无章法的乱打,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换做是平常,私下里,战争之神其实并不介意劣势跟失败,只要对手能提起他的性质,一切都不重要。甚至越挨揍,他越快乐!

但,今天不行!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众多目光的注视,他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肉眼可见的羞愧之色——连长矛都带下来了也没能拿下这外乡人,看来他是要丢人了!

用漫长时间宣扬,积攒起来的信仰,这次受挫之后还不知道会崩毁成什么样子。

这是他所无法承受的剧痛!

「该死的,你们这群家伙别再看戏了啊,这外乡人嘶赶紧滚下来!」

「看来,暂时不需要担心这个锚点被拔掉了!」

「不过,这后辈谁家的啊?孩子大了,手中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啧啧!」

在天穹之上,星空深处的世界边缘,上百位联军诸神正汇聚一起,合力用神国撑起世界壁垒。

而在它们的对面,矗立着零零散散,两三道虚幻的身影。

这几位,正是被张珂的唤神仪轨叫来的「帮手」。

不过,虽然祂们的身形模糊,但认真端详也能看出一二——位于左右两侧的,正是老熟人,西岳帝君跟泰山府君两位帝君。

而处于中间的,则是一位脚踩祥云,背负星图的存在。祂的面庞跟身上的袍服虽然模糊一片,但全身上下弥漫着象征着尊贵的紫气。

先前开口调侃的正是这位。

在祂的身旁呈现着一幅画面——其中,正是张珂追着战争之神暴揍的场面。

虽然对手仅仅只是一尊异域神的分身,但敢于在外惹事儿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而且,看到那边被篡夺,同化了的大地之后祂就知道,哪怕祂们没能及时赶到,甚至仪轨中断,对方也有一定的把握能撤退。

虽然莽撞了些,但年轻人嘛,正是热血上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年纪,对他们不能要求太多!

这时候,就需要家中长辈派上用场了,但看下面这场景真不像是个有背景的,但如果真的有,那他家长辈得不靠谱成什么样子,才会连一柄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只能靠着神印所化的山峦将就!

心中想着,祂的目光转向了,站在右侧的泰山府君的身上。

哪怕五官糊成一团,也能看到泰山府君脸上那不可思议的神情,这跟祂有什么关系,这种事儿哪怕不找防风氏,不也应该是西岳的责任

好吧,真要讲,还是能跟祂扯上关系的。

毕竟泰山在肩负地府跟生死轮转的同时,还是天下山川土地之长,除了江河龙神之外的地只都以泰山府君为尊,从名义上来讲,张珂还真算是这位的手下。

「劳烦紫薇大帝挂念,平日里我事务繁忙,这小辈成长太快,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等过了这次,我再关起门来好好调教一番!」

想了想,泰山府君并未说出被截胡的真相,而是果断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在府君的心底,对张珂的考察并未结束,但这并不妨碍府君从口头上承认,下官也好,后辈也罢,毕竟身为地只,就应该接受泰山的管辖,这一点合情合理!

见状,原本还在一旁看笑话的西岳帝君,脸庞上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本就不太明显的五官此刻扭作一团。

但当着一群异界土着神的面,帝君也不好翻脸(主要这事不光彩),毕竟总不能丢人丢到异界去吧?

帝君深深的看了泰山府君一眼,旋即选择将此事埋藏在心里,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好好跟这不讲究的家伙计较。

紫薇大帝并没有发觉两人的私下里的交流。

在泰山府君承认之后,祂点了点头。

开口询问,也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毕竟哪怕是在九州能在如此年纪在神位攀登上有如此成就的也不多见,而且大部分都是通过长辈的福泽或一些别的原因搞来的。

真正靠自己成为五品地只的,凤毛麟角!

而且新神上位,自己的权柄还没理顺,就更别提别的事情了。

眼下,下方正跟异界战神打的火热小辈的优秀有目共睹,而且魔法大世界,哪怕只是粗略一扫,都能看出这片世界的深厚底蕴。

能发觉这个世界,并把祂们牵引过来,本就是大功一件,又看到他粗犷的斗战之法,哪怕是紫薇大帝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心思。

由于九州地只统归泰山,祂也就张口询问了一下,如果有惊喜那自然好,虽然自己跟地只之路并不重合,但毕竟还年轻,哪怕调转车头也并不耽误。

可惜,并没有意外之喜。

不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想也是,以九州老家伙们的脾性,但凡有些天赋,又是根正苗红的,早都被划拉到了碗里藏着掖着不到出师你都看不着面,哪儿会放任对方野蛮生长。

「几位是为了下方的外乡人而来?」

紫薇大帝他们的交流并不私密,哪怕隔着厚厚的世界壁垒,只要想听,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见状,诸神之中,一位身穿华贵服饰,身上威严气息弥漫的中年神灵走了出来,来到世界的边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在他开口之后,等待了一会儿也没等来言语上的回复,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三位,一边对画面中的张珂指指点点,一边在等待本体的力量蔓延过来。

而对世界壁垒内的诸神,祂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凡这些家伙真敢出来倒好了!

祂们三位,虽然只是一个类似投影,化身的存在,但三人协助的情况下,哪怕是在对方的主场,哪怕面对复数的神灵,拿下一位土着神不说手拿把掐,也是轻轻松松!

即便不出来也无所谓,本体正在仪轨的牵引下急速赶来

,只要张珂不出意外中断仪轨,到时候直接打进去,根本不需要跟这些土着婆婆妈妈的。

只不过不理会归不理会,但三位帝君也不会让这些土着神有支援地面战斗的机会。

紫薇帝君时不时的就会凝出一颗星斗的虚影,将其扔在世界壁垒之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显然,对面的土着神也是猜到了这个可能。

无伤打赢了还好,但凡被抓到一个,那就完了!

对方完全可以,借助那位被擒拿的神灵作为锚点,以它跟世界的联系,进而侵入魔法大世界。

清除一位神灵的存在痕迹,可比解决一个实力超过限度的外乡人要困难的多!

所以,出于稳妥考虑联军诸神们,宁愿用神国封堵世界壁垒,硬抗星辰猛砸,也不愿出来跟他们正面一战。

等解决了大地上的那个外乡人,这些强闯上门的恶客也会因为失去了仪轨的牵引,而被拉回原本的世界!

所以,看到三位帝君冷淡的反应,中年神灵虽然眉头紧蹙,但情绪仍在正常范围之内「装聋作哑?」

「下面那个外乡人,培养起来也不容易吧?要是折损在了这里」

中年神灵冷笑一声,言语当中的恶意毫不遮掩。

西岳帝君微眯着双眼,冷声道「你的嘴,最好等会儿还能这么硬!」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世界是什么章程。

但这些土着神能摆一排分身在天上就证明它们的本体难以降临到大地上,具体是什么限制帝君并不清楚,但想来代价应该挺大的,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那些仍没参战的神灵还犹犹豫豫。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只是些分身,圣者降临之类的玩意儿,对那小子造不成什么麻烦,更何况他现在还薅夺了大地上的权柄,把周围的地域划到了自己名下。

只是些区区分身,并不会对张珂造成什么麻烦。

哪怕是土着神的本体降临,在限制跟权柄的排挤下,十分力能使出一半儿来就不容易了。

但怕就怕这群家伙不讲武德,十多位,数十位一同降临本体,哪怕是张珂再能打,情况也不会很乐观。

帝君倒是知道张珂还有一个摘脑袋的绝招,但即便把脑袋摘了,面对围殴的情况下,恐怕也不能改善太多!

「你们是打定主意,要侵略我们的世界了?」

见威胁不起效,以及三位外神身上愈发浓厚,凶残的气息,中年神灵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直接扯起虚空的大旗。

按照规则,接纳玩家(历练)并公开坐标的世界,都会受到虚空的一定庇护。

不允许无理由的侵略之战发生

毕竟,按照正常流程,虚空中的绝大多数的世界都要经历初生——繁盛——衰微——末法,这几个环节。就像是古时候的帝国一样,往往到了中后期的时候,天灾本就频频发生,而剧烈的土地兼并又会造成大量民众流离失所,最终引发人祸。

然后等到灾难度过之后,新朝再立,再按原本的流程再走一遍。

九州,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天神地只并不像是人间帝王一样寿命有限。

在一群老家伙的镇压下,能避免很多问题,但同样也会促成新的问题出现。

那便是,越强大的仙神妖魔,就需要越多的供给,不管是灵机也好,亦或是权柄也罢,当祂们占据了绝大部分,且不甘心原地踏步的时候,就会堵死后来者的道路。

如今只不过是靠着对附属世界的虹吸,延缓了这种衰微的速度,让进程维持在了第二阶段没有继续演

变,但倘若没有新血液的灌注,发生在附属世界的未来,迟早都会在九州上演。zbr>

为此,天庭地府的诸神不得不寻找出路。

但不论是何种方法,归根到底只有四个字——开源节流!

节流,顾名思义,靠内部的运转跟循环,延缓世界衰败的进程。

而开源,更简单,把邻居的变成自己的就是,反正虚空中的世界无穷无尽,且每一刻都在有无数新的世界诞生,又有无数旧的世界毁灭当然,抢这个词很难听,天神地只们一般把这行为称之为开疆拓土,征讨不臣!

当然,泱泱九州,并不是不通礼数的蛮夷。

按照九州的固有礼仪环节。

即便是在征伐虚空世界的时候,都会想方设法的为对方编撰出一个合适的讨伐理由。

先礼后兵。

等战书下达之后才会开战。

但今天的情况,显然不需要这等繁琐的环节。

「无理由?」

听这些土着神在那儿扯什么规则,要什么审判,甚至拿着战争威胁。

紫薇大帝挑起了眼皮,直视着对方开口道「我只看到你们整个世界的神灵,都在欺压我家的后辈,无理由,你舔着个脸也好意思说出口!」

「你想要战争,那就给你战争!」

「诸多世界的联合讨伐?呵,只要它们敢来,我天庭都接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救一救,救一救啊! <\/b>

话一出口,对面那个中年神灵脸色猛然一变。

「你」

它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想了想,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它可没有对面那外神那么大的底气,张口闭口就是战争,哪怕是面临诸多世界联合讨伐的威胁也能大咧咧的接下。

别管对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作为魔法大世界中的主神之一,对世界内当前的状况它再熟悉不过。

世界原本就没有完全摆脱上个纪元,诸神黄昏的影响。又被兽人的突然袭击闹的雪上加霜虽然借助玩家的帮助,让倾斜的天平恢复了平衡,但此等行径也把世界拖入了无底的深渊当中。

在公开世界坐标之后,正义跟混乱阵营的玩家循着味儿,源源不断的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更甚至,在有些时候,联军跟兽人都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反倒是玩家们自己在战场上打的火热。

最后战况升级的情况下,不得不将联军跟兽人的正规军拖进了战争当中。

在战况相对平稳之后,玩家们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救火队员变成了现如今的助燃剂,相当于给已经绵延燃起来的大火中不断增添新的燃料。

永不停息的战争,让魔法大世界本就不怎么乐观的情况更是急转直下。

既然是战争,那就难免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破坏。

兽人们并不是勤俭持家的角色,这群连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的家伙们,除了冲锋就是破坏。而勉强掰平战事的联军也显然不想做这个冤大头,精灵虽然兴致勃勃,但人类跟其他种族却对此并不感冒。

没人想让兽人平白无故的享受这种便利,

更何况,他们前脚在这儿修补维护,兽人后脚就能弄的一团糟。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都是一家人,大哥在家里上房揭瓦,推墙摔锅,却要让其他兄弟姐妹去修补家里的房屋,这换谁心里能平衡?

大不了一起摆烂呗,破洞漏风的「屋子」又不是不能住!

至于诸神因为战争的持续,它们的信徒大量的死亡,相比于过去大家的力量衰退了不少,在这之前各家神灵都忙着提高信徒的数量。

为此,诸神手段频出不管是从其他神那儿抢,亦或是帮忙提供种子在内的一切生育服务大家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谁能顾得上这些破事。

再说了,维护大地那不是那些大地上的山神河神要做的事吗?

像他们这些高贵的天神,怎么能做这种低贱的工作

如果说在这个纪元初期,是因为契约的限制导致诸神不能以本体的姿态降临到大地之上的话,那么,如今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限制诸神的就不只是契约了,还有大地现如今的状况,已经不足以再负担神灵在大地之上征战。

再多的,中年主神也不好讲了,反正在大家都在比烂的情形下,对在上个纪元被赶到苦寒之地生存的兽人,诸神还得主动打开世界,求助玩家才能解决。

面对这三位态度蛮横,底气十足的外神,中年主神太虚了。

现在,中年神灵手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底牌,也就是在邀请玩家们进驻时,得到的虚空庇护了。

毕竟能被选中成为玩家的。

即便是那些性格良善的个体,在自己的世界里都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存在,更别说是那些原本就不安分的家伙。

用天灾来形容他们并不过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障世界不会被这群天马行空的玩家们给玩崩,一些补偿条款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诞生了。

因为世界不同,补偿条款也不尽相同,在因

地制宜的情况下,会出现诸多独属当前世界的规则。

但也有相同的部分,其中一条就是为了防止某些玩家,成为自己世界的探子(间谍),带着家长四处制造战火,攻略公开世界而诞生的。

针对这种恶劣的情况,当前世界内类似中年主神一样的存在,就可以广发「英雄帖」去邀请其他的公开世界,对入侵者进行反侵略战争

——当然,这些「规则」在玩家们初入公开世界的时候,都会接到相应的提示,但对此有耐心愿意浏览的,反而是少数。

当然,即便一眼都不看,也不要紧,一般玩家还不至于触碰到规则,而别有用心的玩家,事先肯定会细细钻研,找寻钻空子的机会。

但,这次这个外乡人

中年主神也摸不清对方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在看到自己最后的威胁手段都没能让这三个外神退让的时候,中年主神的脸庞,像是被打翻了的调味盒——看着世界壁垒外,仍在坚持降临的外神。

它咬了咬牙,随后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中年主神的身躯之中,正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没过一会儿,一个形似玩家们个人面板,但却被阉割到只剩下网络功能的虚幻面板浮现在它的眼中。

在相对寂静无人的虚空之中,有数道模糊的光影一闪而逝。

「哦,征召召集令?」

在某处虚空中,存在着一个天空终年被乌云笼罩,大地上遍布火山跟熔岩的世界。

这个世界,如同它的空气一般热闹,战争,欺骗,涩欲那些形体各异的一刻不停的宣泄着心中的躁动。

与此同时。

某个建造在火山之上的,通体漆黑,外形狰狞的宫殿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大笑容。

一位身形壮硕,全身笼罩在烈焰之中的恶魔,看着眼前带着临时字样的发光屏幕,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要知道,即便是在虚空之中,深渊世界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当然,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作为专业的下位面,深渊,虽然跟许多世界都有合作。

跟那些世界接轨,作为它们的下位面,帮忙处理一些世界内循环中无法处理的渣滓。

但,却因为长时间的接纳渣滓,在那些黑暗邪恶的混乱概念的影响下,深渊里的大部分生命,都沾染上了一些邪恶,黑暗的概念,从而显的有些疯狂

好吧,深渊本来就是一个邪恶蔓延的疯子集中营。

因为,深渊生命爱好混乱,杀戮跟毁灭的行径,导致它们在绝大多数的世界眼中并不作好,甚至有时候深渊生命,对自己人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

深渊生命有多危险,它们能不知道吗?

只不过,深渊生命能避开,但有些世界却没办法,它们附属的下位面消化能力并不健全,只能捏着鼻子跟深渊签订合作。

但除了合作内容之外,世界内的一切都对深渊严防死守。

即便这样,也经常会传来某某世界被深渊入侵的消息,这也就导致了深渊的恶名更是传播深远。

但以往臭名昭着的深渊,如今居然也有人会发来邀请,这倒是件稀罕事。

在看到这封「邀请信」的时候,恶魔就已经决定了,哪怕是这次利益分配给它的并不多,它也一定要去看看。

欣赏一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划掉)——英明神武。

能带深渊玩的,都是大好人啊!

怀揣着好奇的心思,恶魔拆开了这封「邀请信」,随后脸上的兴奋敛去

,表情变的相当古怪「我以为我深渊生命就已经够胆大包天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比深渊张狂的存在,魔法大世界吗?」

恶魔嗤笑一声,但它却没有直接将这封「邀请信」给毁掉。

万一,能多凑几个这样的老实人,那深渊也乐意跟它们一起去

看看乐子!

旋即,恶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收到「邀请信」的并不只是深渊。

因为大帝祂们的态度过于强硬,中年主神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索性乱求医,不管是偏向于守序的世界也好,亦或是像深渊那样混乱邪恶也罢。

要不是求助的对象有数量限制,中年主神甚至恨不得向虚空中的全部世界发出邀请。

而在短暂的等待之后,中年主神挑了挑眉。

回复的速度,有些超乎想象的快。

真不愧是能在无数世界选拔玩家进行历练的

心中想着,中年主神甚至抬头,隔着世界屏障,恨恨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三位外神,随后才打开了回复。

下一瞬,脸上的惊喜迅速淡去。

如果它还存在心脏的话,恐怕此刻心能从嗓子眼里直接跳出来。

那些守序善良的世界不愿意参与争端,它还能够理解,毕竟能把自己圈禁在条条框框里的家伙们,也不会受利益的驱动,它们往往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响应者寥寥的情况,中年主神并不意外。

但像深渊这种邪恶混乱的存在,侵略别的世界难道不是它们的日常操作吗?

听闻邀请,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才是符合它们的角色定位,

像现在这样的长篇大论,可不符合中年主神心中对深渊的印象

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深渊势力开口说出有其他世界参加,它们才会参加的话来。

看着临近三位数的邀请,只有少数两三个世界做出了响应。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世界之外的那三位外神,它心中有了一个不太真切的猜测。

既然连借用规则这最后的手段,都效果不大的话

中年主神将自己的目光从三位渐渐凝实的外神身上收回,转而低头看向了被战火所笼罩的大地,看着那个挥舞山峦,将一众神灵分身逼迫的节节败退的外乡人。

主神下发了一则通告。

紧接着,那些并未一同来到世界边缘,紧贴壁垒跟外神对峙的神国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一道道或是魁梧雄壮,或是妖娆丰满的身影猛然睁开了双眼。

下一刻,悬浮在星空之中的神国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陡然坠落。

片刻之后,神国从星空中脱离,降临到了天空的边缘,而这时坠落的神国受到了一定的阻力,像是落在了一层无形的薄膜上一样。

但这些神国中的神灵们,却并没有就此知难而退,

而是操纵着神国,继续向下冲刺——哪怕如今的大地,已经不能承载神灵在上面战斗。哪怕它们接下来的行为,会对大地造成难以治愈的损伤,如今也没神会在意。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在整个世界都要面临外神入侵的情况下,诸神哪儿来顾得上保护大地。

于是,在数个神国的压制下,天空发出了清脆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而在天空跟神国接触的地方,也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神国降临的动静根本瞒不住,天空破碎的声音比雷鸣还要明显。

听到头顶的声音,张珂瞥了一眼之后就果断收回了目光,举起手中的「神印」果断

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神灵挥舞而去。

这个倒霉蛋,不出意外,正是最先降临的战争之神!

作为最先完善,降临的神灵分身,在跟张珂长久的争斗之中,不论是它的身躯,亦或是那柄从神国中坠落的长矛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长矛还好,只是遍布表面的擦痕变的更多更密集了一些,靠近矛头的位置略微有些弯折。

但战争之神的分身,在遭受了堪称粗暴的对待之后,呈现一种破碎虚幻的感觉。

破碎是伤势,从头颅到四肢跟躯干,它的身躯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钝器伤,血肉跟骨骼呈现一种夸张的扭曲——而这还是被治愈之后的结果。

毕竟只是个神力凝聚的分身,又在远离神国的地上,受周围权柄的干扰,战争之神很难接引本体投射来的力量。

刚开始还能消耗神力来治愈伤势,但被那座庞大的山峦亲密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体内的神力如开闸放水一般,飞快的消耗,渐渐的储存跟不上消耗,为了能够继续存在,战争之神不得不放弃修复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势,只保证四肢能够驱动。

靠着后续降临的神灵分身支援,战争之神虽然被压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但也强撑住了一口气。

但现在,面对这忽然杀到面前的外乡人,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自己这具分身终究没能保留下来,不过

第二百二十七章 难办?那就别办了! <\/b>

不过好在那顽固的老不死(主神)终于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坚守。

解开了套在它们脖颈上的锁链。

为了解决眼前这难缠的外乡人,

老不死的承诺先前限制诸神的盟约暂时废弃。

允许没有参战的诸神,可以本体降临大地。

甚至还允许携带神国一同降临!

虽说,事情结束之后,它们这些参战的神灵可能会被留下来,连同神国一起在大地上镇压一段时间,免得本就日渐萎靡的陆地,因为此次的战争从而直接崩裂。

这条件换做是过去,摆在诸神的面前它们都得思考一阵。

能去大地之上彰显神威固然不错,对教派信徒的发展十分有益,但也只是偶尔一次,短时间的降临那还行,如果要常年待在大地之上受各种气息的冲刷,一旦神体被污浊,那对于诸神而言就相当不划算了!

但很显然,衡量利弊那是过去。

当下,什么利益都没有处理这个该死的外乡人重要!

被他的仪轨牵引来的外神,正以外乡人为锚点从本体接引力量,虎视眈眈的准备入侵它们的世界。

当然,世界被入侵事小,丢面子事大!

战争之神,连同其他数位神灵一起围猎一个外乡人,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拿下对方不说,反倒是被这粗鲁的外乡人追着暴揍一通。

这对于它们是无法接受的!

尤其是,身处于地上的多位神灵能够感知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凝视,窥探的目光越来越多。

这其中有它们的老熟人,天上的联军诸神以及站在对立面的兽人神灵,那或震惊或嘲讽的目光扫视在身上

如果单纯是它们的话,那也就算了。

关键是,在战火重燃之前,那些该死的凡人将消息传给了联军上层。

还递的是加急!

如今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联军跟兽人帝国那边都传来了动静。

复数的半神跟传奇率领大军赶赴到了战场的边缘,人类,精灵,矮人,兽人几乎地上的所有生灵都「派」来了代表,跟天上的那群家伙一起围观它们挨揍。

虽然没有神体泯灭,神国崩毁那么严重,但这无疑也是一种死亡方式。

不至于,真不至于的

感受到从本体传来的信息,感受神国之中暗流涌动的信仰之力。

虽然被改变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但这种迹象的发生却足以让几位神灵感受到一股急切感。

于是,在接到主神的通知之后。

几位神灵几乎都不带犹豫的,本体驱动神国,立马就开始着手降临的事宜。

哪怕是事后,要蒙受一些损失,它们也要在今天全力斩杀了这卑劣的外乡人!

所以,在面临那挥舞而来,足以将自己这具分身崩灭的山峦的时候,战争之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腾挪躲闪,它甚至连一点儿挣扎的欲望都没有,紧接着就被迎面而来的山峦碾碎,在山壁上炸出一道绚烂的火花之后。

这位最早降临的神灵分身,连死也要先其他神灵一步。

直白来讲战争之神已经看清了现状,反正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那舍弃了这具分身也无所谓,只要本体降临,斩杀了外乡人,它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争之神!

毕竟分身吃的鳖,关我本体什么事?

战争之神的死亡并不代表着战事的结束,恰恰相反,见到对方的「慷慨赴死」其余几个光干活儿不出力的神灵们对视一眼之后,纷纷一咬牙朝着张珂冲了过来。

它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自己踏入那种无法挽救的境地。

而本就不是张珂对手的它们,在失去了战争之神这个主心骨之后,在应对上更是力不从心,不如舍弃了这具分身跟其中剩余的神力,给张珂造成一些伤势,也为待会本体降临之后的战斗扫清一些障碍。

于是怀揣着决绝的心思。

剩下的这几个神灵顿时化作自爆步兵,在接近张珂之后,它们纷纷化作了一团绚烂的光彩。

「轰!」

「轰!」

「轰!」

紧接着,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光芒自大地之上升起,照亮了因神国笼罩而显的有些阴沉的天穹。被蹂躏了许久的大地此时更是凄惨,在升腾的光芒散去之后,一个绵延近千里的巨坑陡然出现在原地。

坑底的土地被碾的格外紧实,光华,好像是一块土色的浑浊玉石一样。

「轰隆!」

此时,在坑底的正中央,忽然响起了一阵轰鸣声。

紧接着,一道烟熏火燎的身影从裂开的大地中钻了出来。

张珂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家伙很有想法。战争之神「勇武」的表现跟剩余的这几个出工不出力的家伙呈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

前者虽然死的最快,但也吸引了张珂绝大部分的关注,而对剩余的这几个摆烂崽,他的警惕心有些放松,从而让它们冲到自己脸前。

它们的想法不错,可惜,在这片大地之上,天时地利始终是站在张珂这边的!

在几个自爆步兵绽放绚烂的光彩之前,它们体内神力的运转被外界狂暴的灵机阻断了一瞬。就是这么连一次呼吸都不够的短暂时间内,张珂收起了神通,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随后,天摇地动!

数位神灵自爆的冲击更改了附近大地的形态,让此地本就不多的生灵更是遭受了灭顶之灾,不仅如此,连那些作为旁观者的兽人跟联军都遭受到了自爆余波的侵袭。

即便双方各自都有着为数不少的半神的庇护,大军也仍旧折损严重。

所以,在强光散去之后,双方连观望的想法都不敢再有,连滚带爬的撤出了战场,只剩下了少数不怕死的玩家充当战地记者的角色,为后方传递消息。

至于张珂。

虽然解除神通让他避免吃下全部的伤害,但毕竟这群自爆步兵是冲着他来的,哪怕他闪避的及时也仍旧遭受到了损伤。

伤势并不足以伤到根本,花费一定的时间,光凭身体的自愈能力都足以恢复。

当然,短时间内确实能对张珂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几乎是同一瞬间,张珂驱动扎入大地的山水地脉汲取这片大地的力量来治疗自己。

在他不计损耗的做法下。

几个自爆步兵的鬼祟心思更没机会达成。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身体恢复了原本完整健康的样子。

伴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张珂体表呈现焦黑之色的皮肤迅速龟裂,脱离,然后被一簇突然出现的火苗给焚成一撮灰烬。

「本体降临——嘿,有人急了!」

正在蜕皮的张珂,抬头仰望着已经碎裂大半的天空,咧嘴笑道。

先前潜藏于地下的山水地脉,此时正在以张珂为圆心,向四面八方的延展。

所过之处,大地;山脉;河流以及森林之中的灵韵都被抽取一空,顺着山水地脉被传输到了它们的源头——在源源不断的灌输之下,张珂体内的力量正在节节攀升,面板之上稳固的神位悄然虚幻,在原本标记着五的位置,字体渐渐模糊,而后被数字三所代替

能虐爆神灵分身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在山水地脉的延展下,这

附近方圆千里的土地已经变成了张珂的地盘,而且他是本体,那些土着神降临的是身份,天时地利人和一点都不占的情况下,它们拿什么赢?

但本体降临跟分身可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而且这些家伙们还聪明的带上了自己的神国,站在神国之上足以抵消权柄对它们的削弱。

虽然还没有掂量过这些土着神的实力,不过张珂并不准备学那些主角——先自信挨揍,等到残血再突然爆种!

那太无脑了,也太不现实。

也就是剧情跟编剧的双重限制,才导致了这种离谱的情况能够频频发生。

张珂可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好运,能受到「编剧」的青睐。

所以,在治愈伤势的同时,张珂开始掠夺这片大地的灵韵,用竭泽而渔的方式来强化自己的实力,一千里不够那就翻倍,还不够那就继续翻倍,直到那些神灵来到他面前之前张珂都没打算停下来。

反正,在上一个副本,张珂已经体验过了作为二品地只的伟力,只要不超过这条线,就相当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寻回」。

熟门熟路,所谓的力量暴涨根本对他造不成一点麻烦。

至于被他掠夺过的山脉,河流等,在这种粗暴的掠夺下,会变的比末法之劫肆虐过的土地更为不堪,毕竟后者相当于家道中落,而前者是家里进了强盗。

按正常情况来讲,这些土地都将会变成不毛之地。

但张珂没别的强盗那么讲究,他不光劫掠「金银财宝」,屋顶承重墙,甚至连地基他都准备一并打包——真正的掘地三尺!

再次施展【大小如意】神通,张珂的身躯已经不再局限于几百丈大小。

山水地脉为骨,山峦大地为血肉,河流森林化作皮肤——在一阵轰鸣声中,他变成了一个身高三千丈(万米)的庞然大物!

作为代价,地平线上下,千米的土地都消失一空。

失去了束缚的熔岩跟地下水正肆意的喷涌流淌着,将地面变的一片泥泞。

「外乡人!」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天空中传来一道愤怒的嘶吼。

张珂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有一座神国舍弃了原本敌对的兽人神灵,径直落在了天空上。

仅一击,就撞碎了大片的天空,小半个神国透过天空贴近了大地。

而在神国之上,有一位身穿绿色长袍,头带桂冠的女神,正满脸嗔怒的看着他,伴随着剧烈的呼吸,仅有一层的长袍根本遮掩不住白皙的肌肤。

「这个疯女人是大地女神,你将她的地盘折腾成这幅糟糕的模样,俺也拦不住她,外乡人,自求多福吧!」

「不过,作为交换,俺可以帮你拦下战争之神跟其它几个!」

那个长着一个牛头的兽人神灵,并没有阻拦发疯的女神,而是看着张珂开口说道。

随后,也不等张珂回应,抢先一步找上了正在降临的战争之神跟其它几位神灵,战成一团。

见状,那战争之神暗道一声晦气。

它本来是想一雪前耻的,结果却被这该死的兽人给缠上了关键,这牛头神,虽然不是兽人主神,但也是仅次于主神之下第一批次的强大神灵。即便身为战神的它,也得小心应对,甚至一不小心都得吃亏。

把这种对手交给它,是真觉得它今天的脸还没有丢够吗?

心中虽然抱怨,但它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只期望这一战自己的损失能少点,大地女神能尽快的斩杀那卑鄙的外乡人,然后过来帮他们。

伸手召唤自己的神器长矛。

下一瞬,神

印所化的山峦上,一处山壁「隆隆作响」,紧接着一道流光挣脱了束缚直冲云霄,落在战神的手中化作一柄久经磨损的长矛。

看着手持武器,一言不发朝自己冲来的战神,牛头兽神意外的朝张珂看了一眼,似乎在说外乡人,你不讲究!

见状,张珂冷笑一声。

看似浓眉大眼的牛牛,心里花花肠子可不少。

「难办?那就别办了!」

既想挑软柿子捏,还想让张珂帮着束缚战神的武器,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让它们狗咬狗去!

当战神主动拖着兽人神灵开战之后,那针对张珂的,两位数的神灵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发了疯的女神。

虽然数量下降了,但质量却提升了不少。

几乎是在上方战斗开始的同一时间,被其他神灵乱戳了许久的天空也终于被撞出了一个洞,顺着撕裂的空洞,大量的魔法元素逃向星空之中,而诸神混战的余波也通过裂口倾泻到了大地之上。

一时间,天空之上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本就饱受摧残的大地再度迎来了新的一路打击。

看着从裂口中倾倒的洪水跟火焰,以及时不时扫射在大地上,将地面开出一道深邃沟壑的光柱,大地女神眉头紧蹙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来自队友的背刺,以及夫目前 <\/b>

「这群家伙!」

刚刚破碎了天空,降临到大地之上。

大地女神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张珂的麻烦,而是扭头仰望着刚才她降临时撕开的裂缝——那里边,洪水泛滥,雷火弥漫。

不是她不想解决张珂。

而是相比于张珂掠夺大地的速度,诸神战乱溅射的余波,对大地的伤害更加恐怖。

大地女神之所以怒火冲心,抢先一步降临大地。

为的不就是阻拦张珂这个窃贼盗取她的力量?

不同于那些纯粹由信仰支撑起来的新神,大地女神虽然也很看重信仰,但事实上掌控大地才是她成神的根基。

她是诸神中少有的,能够脚踩两条船的存在之一。

甚至在很久以前,她虽然不是主神,但强大的实力却足以支撑她跟主神平起平坐。

也就是,如今大地在战火的摧残下逐渐衰败,再加上诸神点燃神火时都会或多或少的,在大陆边缘挖一块陆地作为神国的根基,使得大地女神的力量远不如从前。

但即便如此,大地女神在魔法大世界中,也仍旧处于第一梯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作为曾经体会过山巅风景的大地女神,如今的第一梯队,跟一群后来者实力相等的处境是她完全接受不了的

本来,江河日下的状况就够让女神糟心了,张珂掠夺的行径更像是触碰到了她的极点。

但显然,外乡人现如今造成的破坏,明显比不上来自队友的背刺。

有意?

无意?

不管如何,星空上交战的这些家伙不可能不知道大地对她的重要性,但它们却没有主动避讳好,都很好,这次她记住了!

女神心中暗恨。

不过,她抢了战神的活儿,强行降临大地,一点儿活儿还没干呢就再返回星空,怎么看都不合理。

无奈,只能托举着神国,将其塞到了天空的裂缝处,借助神国能够随意变换的性质,暂时堵住了裂缝,将诸神战乱的余波抵挡在外。

为了防止神国封堵的裂缝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撞开,大地女神还特意施加了一层保险,将神国跟周围的空间相连在一起,虽然事后再想分离两者麻烦不小,但这方法,当下却十分好用。

与此同时,女神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有些疑惑。

作为从始至终,在星空中旁观大地战场的存在,她对那外乡人的战斗风格也算有几分了解。

按照对方痛打落水狗的秉性,难道不应该趁着自己腾不出手的这段时间偷袭?

事发突然,说实话大地女神并没有额外的准备。

她甚至都做好了,硬挨两下的准备。

但一直等待补天进度到了尾声,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偷袭,这既不科学,也不魔法!

想着,大地女神低头,一双如琥珀般透亮的双眼扫视着下方的大地

下一瞬,她便看到了相隔数百里外,一道正在俞跑俞远的庞大身影。

那庞大身影所过之处,土地沙化,流水干涸,绵延的森林散发出一片绿莹莹的光焰,随后汇聚成一条条纤细的丝带汇按进那外乡人的体内。

本就高耸庞大的身躯,在不断的掠夺之下,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暴露在外的身躯上,一片片或翠绿,或碧蓝的彩绘正在缓缓浮现。

纹身?

图腾?

都不是。

虽然地只神体有将山川河流背负在身上化作图腾的习惯,但这次却跟神体变化

无关,纯粹是张珂「吃」的太快,太多的灵韵跟物质堆积在他的体内。

即便有苍玉神印分担镇压,一时间也有些消化不来。

但送到嘴边的肥肉,张珂又不可能放它白白溜走,只能选择背负在身上,一边消化,一边尽可能的掠夺。

以本体的姿态前往副本,为的不就是不被二手商赚差价嘛。

况且,在这之前,他以仪轨呼唤了真灵业位图上有数几位跟自己有交集的存在。

当然,张珂的目的很明确,但收到通知的却不只是被他限定的那几位。

要知道,这仪轨可是来源于道门。

而以道门的秉性

几乎在真灵业位图上,位格比张珂高的天神地只,都得到了邀请。

大佬们能借助仪轨,将张珂作为锚点,牵引自己的本体。

张珂也能借助仪轨,感知祂们的存在。

在张珂的感应中,光是现在被拦截在魔法大世界外的就有三位,而且有两位还是熟人。除此之外,真灵业位图上给与他相应的也不在少数,只是祂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所以只能像过去的张珂一样,借助类似于黄泉路这样的外力,亦或是被大佬的本体随身携带祂们如今仍在赶来的路上。

没想到,自己仅是第一次摇人就引来了如此夸张的场景。

但短暂的惊喜之后,心中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他吆喝一声,响应者云集。

从正面来说,天庭地府如此相亲相爱,让张珂感动想要痛哭流涕,从侧面来说,他也确实想哭一会儿——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人情啊!

哪怕最后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张珂都得承一份情。

光是看着真灵业位图上,那正在绽放淡淡光芒的几十道身影,他就感到脑袋在隐隐作痛。

但也并非没有好处,有了人情往来,日后他再行走九州副本,说横着走有点夸张,但

只在心中持续了短短一瞬,之后便被张珂迅速抛在脑后。

当务之急,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从战争之神以及其它几位神灵准备以本体降临的时候,张珂就已经收起了硬碰硬的想法。毕竟,光是这些神灵的本体就已经让张珂感到相当棘手了,更别提星空之上像这样的存在还有上百位。

虽然被兽人神灵拦截了一部分,又有另一部分正在世界边缘处对峙。

但兽人神的秉性,张珂已经见过了,它们并不可靠;而那些正在对峙的神灵,也能随时抽身出来找他的麻烦。

在对方的地盘上,被围殴,还要忍受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添油战术

验证自身实力可以,但摆明了会吃亏的事,他可不会傻傻的撞上去。

至于那大地女神,张珂更不想跟对方发生冲突。

是掠夺大地灵韵不香了,还是苍玉已经吃撑了?

消化能力还没达到极限,没必要去拼死拼活。

而且众所周知,雌性疯狂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哪怕是女神也不例外,张珂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一下,神灵本体级的自爆步兵。

所以,趁着大地女神单手托举着神国,弥补天裂的时候。

张珂头也不回的「逃」向远方。

只不过,愉快的时间终究是短暂的。

随着天空中一道如琥珀一般,土黄色的涟漪荡漾而过,将那些破碎撕裂的痕迹填补好后,一道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的盯上了张珂。

原本脚下如同迷醉少女一般,对张珂予取予夺的大地。

在下一瞬间,陡然间动荡起来。

像是完成了某种蜕变一般,疯狂反抗张珂掠夺的同时,地上的一切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轰!」

轰鸣声中,脚下的大地突然间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漆黑的深渊。

江河湖泊冲出河道,咆哮着朝张珂涌来,沛然巨力冲刷在他的双腿上,带来了巨大的阻力。

背后的空中,大地女神伸展手臂,有一道道土黄的光柱从她细嫩的手指尖迸射而出,多数落在地上,只一击就击穿了地层,让深埋的地下水顺着通道喷涌而出。

少数直接冲着张珂的身体袭来,在临贴近身体的时候,被一枚苍青色的玉印拦截。

「轰轰轰!」

一下又一下。

在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中,苍玉将一切临近张珂的光柱都拦截下来,并未让那疯女人伤到张珂。

但在外力连绵不断的击打下,苍玉内,那些原本跟神印融合并不深入的物质跟灵韵,被挤压了出来。

见状,张珂眉头微蹙。

女神的目的他看得明白,但已经吃进嘴里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于是,张珂按住了苍玉的护主本能,选择自己硬抗。

「咳!」

下一刻,张珂就感到一股沛然巨力透过血肉,直击骨骼。那种感觉就像被一柄重锤直击胸口一样,他的眼前都模糊了短暂一瞬才缓和过来。

等清醒之后,再面对这些「纤细」的光柱,张珂就不再头铁了。

但他那庞大的身躯就好像活靶子一样,都不需要多么精细的瞄准跟定位,密集的光束就冲向了他的身躯。

「还要一刻钟??」

「啧,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轻啧出声。

通过仪轨,帝君们给张珂发来了最后的讯息。

祂们本体已经来到了附近的区域,但为了防止魔法大世界的诸神狗急跳墙,直接对张珂痛下杀手,祂们还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

然后才能,在土着神反应过来之前攻破世界壁垒。

在这之前,张珂如果出事的话,那祂们先前的努力跟开销都会化作乌有,甚至还要面临魔法大世界纠结其他世界的侵略战争。

九州虽然不畏惧战争。

但,到时候,在虚空的帮助下,入侵者身上所有能暴露自身世界的信息都会被屏蔽。相当于它们能到九州的地界撒野,但九州却摸不清敌人的家门。

所以哪怕帝君们亲眼目睹张珂的狼狈,也没办法出手阻拦。

「」

帝君们的顾虑他懂。

甚至如果让他选的话,张珂也不想要祂们现在提供的零星帮助。

但扭头看了一眼紧追在身后的大地女神,看着那脸上带着猖狂笑容的身影,张珂心中轻叹了口气,暗道一声可惜。

可惜自己掠夺了这么多的物质跟灵韵。

原本他还想带回去,为自己所在的小九州添砖加瓦,加快复苏的过程,并将自己再往前推一步。

但现在看来,如果他想强留这些物质跟灵韵的话撑一刻钟不难,但要冒点风险,伤及本源的危险!

旋即,张珂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下来。

下一刻,向前奔逃的庞大身影猛然回转。

伸手一抓。

将一直悬浮在他肩头的神印紧握在手中,顷刻间神印变换成一座山峦,下一瞬又被捏成一柄巨大的,未开刃的巨刀。

紧握着刀柄,直劈而下。

没有任何多余的特效,但仅仅只是挥舞,就使得周

围的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咔嚓咔嚓」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刀锋还没有落下,巨大的风压就在地面上掀起了一阵直冲云霄的沙尘。

而作为直面刀锋的存在。

大地女神身上明艳,华贵的长袍在狂风的吹拂下,紧贴身躯,勾勒出一条夸张的曲线。

但没人关注眼前这道靓丽的风景线。

电光火石之间,大地女神摘下了头顶的桂冠,抛起来阻挠在刀锋之前。

当两者相撞时,在空中掀起了一阵更加狂暴的气流,刚被弥合的天空,在这狂躁力量的冲击下又被撕开了数道裂痕。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在轰鸣的大地跟狂暴的风声下本来并不明显,但却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尤其是大地女神。

她瞪大了眼睛,神色之中满是不敢置信——那枚桂冠是她用大地深处最坚固的矿石混合大量信仰打造的,虽然没有别的特殊功效,只是为了装点女神的魅力,但因为材质的缘故,十分坚固!

可就这么一次碰撞,竟使的桂冠上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看着飞回到自己手中,表面有些黯淡的桂冠,大地女神心中本来就在燃烧的怒火,此刻变的更旺盛了几分。

但没等她发泄,那柄巨刀在短暂的泻力回转之后,再次从她的头顶劈砍而下,与此同时,原本背负在张珂身上,寄存在神印中的灵韵跟物质统统燃烧起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地女神就感应到,张珂的力量爆涨了一截,并且在迅速向她靠拢。

惊讶!

但更多的是愤恨。

要知道,张珂燃烧爆发的力量,原本可都是属于她的,要是按那些外乡人的说法,这是最恶劣的,夫目前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一定是个误会!!! <\/b>

这个卑劣的强盗!

亲眼目睹张珂透支大地来换取自己实力上的提升,大地女神心中的怒意正在无上限的拔高。q

那双宛若琥珀般晶莹剔透的双眸中,似有两团火焰正在升腾燃烧着。

从诞生至今,她从未能感受到有如此的愤怒——哪怕是当初因为一些意外,她在大地的职权外被强行安上了一个生育的头衔。而因为这份多出来的神职,作为少女神的她在一夜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大地母神一胎生下了十位神灵

即便是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她也仍能隐忍,在事后虚与委蛇寻找机会最后,仅仅只是斩断了那位阴险小人的根本。

让它想要靠血脉稳固神系统治的想法泡汤。

在那种境地下,她虽然愤怒,但仍然能保持理智。

并不像现在,感觉理智都快要被心中升腾的怒火所焚尽。

她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出现了问题,这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状态不应该发生在身为大地女神的她的身上,但她想要控制情绪,但时间并不会偏向任何人。

在大地女神犹豫的短暂功夫里。

张珂不光燃烧了神印中储藏的灵韵跟物质,对周围大地的掠夺他也仍没有放下。这次只不过掠夺来的物质,却没办法像先前一样储藏起来,而是一并燃烧化作了他的力量。

一个三品地只可抵挡不了面前的大地女神。

对方毕竟是掌握了全部大地权柄的神灵,哪怕她的麾下只有目前的这一片世界,并不像九州神系那样遍地开花,但以魔法大世界的广袤,哪怕是自己曾经经历的大唐也略逊一筹。

自然不是目前的张珂能应付的对手。

不过,张珂也不需要把大地女神踩在脚下,他的任务只是坚持一刻钟,在这期间保证自己不死,之后她自然有相应层次的对手来处理。

不是正面硬碰硬,那对于张珂而言就有了很多选择的余地。

不过,不管用什么办法拖过这一刻钟,让自己变的更强大(更抗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将掠夺来的力量统统化作自身防御的同时,张珂还摸出了一枚拳头大小,颜色湛蓝的宝珠。

这玩意儿是当初在血脉碎片中,那位浙水水神给的赔礼,是祂搜集了浙水百年水精;灵机凝聚的宝物。

别说是水族了,哪怕是一些品级不高的水神都得奉为至宝,刚好张珂就是这「品级不高」行列中的一员。

只不过,从它被张珂拿出来的那一刻起。

这玩意儿的用途就发生了改变。

张珂毫不犹豫的选择捏碎了手中的宝珠。

随着他的动作。

浪潮蜂拥,汹涌的洪水从他的掌心迸发,穿过几根犹如孤峰一般的手指,朝着地面倾倒下去。

水流无穷无尽。

奔涌在大地上,所过之处纷纷化作一片浑浊的汪洋。

与此同时,随着水流的奔涌,其中淡蓝色的辉光溅射出来。

这些淡蓝色的辉光正是宝珠中原本蕴含的灵机,因为它们全都是由浙水中提炼而来,故而沾染了一丝水属,让原本无色透明的灵机呈现湛蓝色彩。

这些灵机一经分离,就想顺势融入到周围的空气中,但却受到了魔法元素的阻拦。

所以使得湛蓝的灵机外,蒙上了一圈儿绚烂的光彩。

赤橙黄绿缤纷的色彩交汇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灵机跟魔法元素碰撞产生光彩,是难得一见的自然奇景。

不过,这奇诡绚烂的景观并未持续

多久,随着一阵狂风吹来,那些原本联合在一起,宛若一堵城墙的魔法元素被强硬的撕开。

被按四面包围的灵机顺着开口涌到外界,而后在气流的推动下迅速传向四面八方。

之后,灵机的融入虽然仍旧受到了阻挠,但因为浓度过于稀薄,并没有引起魔法元素的强烈反抗在这股气流的推动下,灵机正在缓慢的侵吞着原属于魔法元素的份额。

而落到地上,形成洪水泛滥的水精,也在改造着周围的地貌。

如果一直能这么持续下去,哪怕不用权柄侵占,这片土地也会向九州的方向靠拢。稍加引导,有朝一日化作九州的土地也不是不可能。

但,张珂显然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使用了宝珠,耗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他并不是想等着瓜熟蒂落。现在,他就要用这些水精跟灵机为自己改造出一片适宜的土壤,减弱乃至扭转大地对自己的针对。

虽然看似时间漫长,但从大地女神降临大地到现在,也就三五个呼吸,连半分钟都没有,距离解脱的一刻钟更是遥遥无期。

下一瞬,感受到外界剧烈动静,大地女神从犹豫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暂时将心中的疑虑抛在脑后,随着体内的神力涌动,一眨眼的功夫,她也变成了一个不输给张珂的「巨人」。

随后,从腰间一抹,凭空变出了一条由柳树树枝编制的长鞭

「噼啪——撕拉!」

伴随着一道宛若雷鸣般的鞭挞声响起,一个庞大的身影倒飞而出,摔在水中,溅起无数的泥水。

随着重力,泥水回落。

虽然浑浊的泥水并未能留在这幅身躯之上,只是接触的一瞬间,就滑落下去。

但狼狈姿态却暴露无遗。

这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张珂!

在大地女神回过神来,拿出长鞭的那一刻,张珂就做好了准备,果断放弃了拖时间的想法,直接冲了上去。

然后便是一场激烈的战争。

从洪水肆虐之处,打到了山峦叠嶂的山林,再到郁郁葱葱的树林,奔涌的河流

途中,经过了不止一处战场。

看到他们到来的兽人跟联军也早早的准备逃脱,但相比于两位神灵,它们的动作有些过于缓慢。而且已经被冲昏了头的大地女神,眼中只有面前这个卑劣的外乡人,根本听不到地上人们的祷告。

至于张珂。

要知道,他的称号距离完整激活可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更加不会心慈手软。

更何况,放过了眼前这个机会,总不能让他回九州天地狩猎吧?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哪怕打着斩妖除魔的名号,一两个世界也拼凑不出如此庞大的数量跟种类。

于是,张珂将计就计。

一路上,争斗的余波,摧毁了包括生灵跟环境在内的一切事物。

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大地,肆虐的水流中漂浮着无数残肢断臂。

开辟了几十年,埋葬了无数尸骨的战场。

在今日,终于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

虽然称号后的数字在飞速的上涨,并以极快的速度到了顶点。

但张珂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观看这两个新出现的功能。

哪怕他趁机做了不少的准备,也仍旧不是这位大地女神的对手。

在贴身搏斗中,他一直处于劣势。

不是没尝试过翻身做主,但最终却被那道长鞭在身体上留下了数十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疼痛还是其次。

毕竟死亡张珂也不是经历了一次两次了,抽筋扒皮,碾成肉酱,哪个他没经历过,区区疼痛不足挂齿。

关键是那道长鞭里,似乎夹杂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顺着伤口蔓延到体内。

最终在他小腹处落地生根,然后张珂全身的力量就往腹部集中,且一眨眼的功夫肚子就隆起了一个弧度。

张珂???

你这柳条是从子母河边摘的吧?

好奇葩的效果!

没敢等变化继续生成,尝试了一下不能将这怪异的力量逼迫出来之后,他直接剖腹,将那还未成型的东西提前打散。

好在,魔法大世界的风气比较直来直去。

并不像是九州那样,不论什么术法,法宝都要弯弯绕绕设置门槛,更甚至还要遵循生克的规则。

总算没有丢丑。

但吃了这个教训之后,张珂担心之前的状况再次出现,他也不敢修补腹部伤口。

虽然因为愤怒,让他少了几分应付的想法。

但硬实力上的差距还是难以弥补,尤其是时不时就被那股怪异的力量入侵,长此以往的消耗,张珂更吃不消。

一直到他身上到处都是鞭挞的痕迹时,脑海中,来自帝君的传讯才姗姗来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的情绪有些复杂,但在下一瞬张珂收敛了心中复杂的思绪,抛开神印,左手抓住了那由树枝编制的长鞭,右手扯着女神的袖口。

但夺取武器的想法并没能成功。

长鞭跟大地女神好像是长在了一起,根本夺不走。反倒是被他扯到的长袖,在争夺中直接撕裂,从袖口到肩胛,一片翠绿的碎布被扯了下来,而张珂的在后仰的同时也被踹了一脚,身躯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落在泥水中,溅起满天的水花。

「噼啪!」

没等他起身。

长鞭紧随其后,冲着脑门直接鞭挞下来。

但与此同时,头顶的星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紧接着,那被上百个神国封堵,加固的世界壁垒像是一块碎布一样,被人从中间撕成两半。

虚空中的混沌顺着撕裂的痕迹冲了进来,将星空搅的一团糟。

见状,那中年主神眼瞳猛然缩到针尖大小,几乎是下意识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柄长枪,对准张珂。

可长枪还没脱手,一股吸力猛然从身前传来,推动它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失去了准头。

下一瞬,只见满天星辰,连同生存在其中的星座神灵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离了原本的位置,在一阵让人牙酸的破碎声中,星辰跟神灵都变成了无数细碎的渣滓。

而后,这些渣滓拼凑成一柄剑的形状,朝着主神劈砍而来。

星辰碎片,星座神灵,放在平常,都是星空中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但在简单的杂糅,形成一个大概的长剑样式之后,却给了主神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感觉。

一直平淡如水,一切尽在掌握的心绪在此刻出现了波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低头,下一刻,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接着一枚金色碎片从它的头顶掉了下来。

那枚金色的碎片是它头顶的王冠。

是统领诸神,是万神之王的象征(虽然并不被兽人承认)。

哪怕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效果,但材料也是这世界中最坚固的,而且其中还灌满了自己的神力,怎么会如此脆弱

如果它刚才不躲闪的话,那

看着手持星辰长剑,从虚空中走进来的紫色身影,主神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件事必有误会,你看」

「没有误会,我就是来掀起战争的;所以,把你那些帮手也一同请出来吧,让朕也见识一下所谓的讨伐!」

「够了,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办?大不了给些赔偿,外神你不要太过分!」

面对主神的斥责,全身笼罩在紫气中的紫薇大帝并未再继续开口,神色不变的举起了手中星辰碎片所化的长剑,随后斩落。

「咚!」

它抬起了手中的长枪,挡住了长剑的劈砍,但身躯却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感受着酸麻的双臂,主神有心想要辩解几句,但那柄长剑却再次出现在眼前,于是它只能咬着牙再扛。

一次。

又一次。

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中,构成长剑的星辰碎片磨损的厉害,但主神的长枪却先一步变成了扭曲的废铁。

看着伴随自己度过无数岁月的武器变成如此模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失去了武器,原本就节节败退的战局,现在变的更打不过了。

主神恼怒,面前外神的蛮横,也憎恨那些帮手降临速度缓慢。

心中怨念丛生的同时,它萌生了退意。

靠自己单打独斗不是这外神的对手,还得等其他世界的帮手前来才行。

但它刚一扭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尊笑眯眯的外神,身体上散发的气味跟下方那该死的外乡人格外相似。

在目光交汇的下一瞬,一道光芒从对方的袖口中飞了出来直接落在主神的胸口,将它打的踉跄倒退了几步。

紧接着一股锋锐的气息由远及近,贴上了它的后背

第二百三十章 你很勇哦! <\/b>

前有豺狼,后有饿虎!

感受着身后如针扎一般的刺痛,中年主神瞳孔紧缩,紧急避让。

下一瞬间,那柄由无数星辰碎片拼凑的长剑,直接斩在它的后背之上。

在短暂的阻隔后,那散发着璀璨星辉的剑身穿过了血肉与骨骼——随着一阵金色的血雨在空中飘洒,一条手臂,连同半个肩胛骨都跟本体强行分离。

至于中年主神,在自己一番弃车保帅的操作下,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连一直往外涌血的伤口都无心愈合,在星空之中急驰数千里,并临时更改了星空的规则,制止了传送类魔法的应用,它仍有些惊魂未定。

要不是它反应快,那刚才被切开的就不只是一条臂膀跟半个肩膀了。

恐怕整个脊骨都要被抛开。

虽说,对于神灵而言,来自肉体上的伤势只是癣疥之疾,只要花费些神力就能治愈,但那也要看对手是谁,又是被什么武器伤到的。

如果不凑巧。

一个手持神器的凡人,都能对神灵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甚至像以凡人之躯逆斩神灵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而面前的这两位,妥妥的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神灵。

透过简单的探查,祂们权柄\/位格之高,哪怕不如自己,也是属于大地女神那个级别的。

但,这又催生了一个新问题。

权柄\/位格并没有超出它太多,又是在自己的主场就算因为是完全陌生的敌人,没有相应的防备,也不应该惨到如此境地吧?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不过那条手臂也不是白扔的。

在修改规则之后,这些外神再想像之前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它身边,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中年主神的心中略微安定了一点,着手用神力愈合伤口的同时,也神色认真的打量这两个前后夹击自己的外神。

相隔数千里,它的视线落在那两道穿着奇装异服的身影之上。

看着那外貌与凡人一般无二,并且将自身力量牢牢收束在体内,不泄露一丝一毫的两道身影,中年主神的眼神无比复杂。

虽然刚才短暂的交锋,它是狼狈了点。

但总归也是一方世界的主神。

被如此对待。

哪怕是老实人,也忍耐不住心中蓬勃的怒火!

从一开始就是这幅态度,是它不配对方彰显全力?好,那就让你们看看,它之所以能在魔法大世界坐到主神的位置上来,可并不是凭借所谓的运气跟天命

就在中年主神眼含怒火,想要掏出底牌,让对面这俩外神见识一下它作为主神的含金量时。

它发现,先前那个斩断它臂膀的外神,踩着一朵白云往其他方向飞去了。

所过之处,滚滚紫气从祂的身上发散出来。

没受到任何阻碍,在极短的时间内,紫气就融入了星空之中与此同时,中年主神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于星空的掌握正在迅速衰竭。

中年主神???

它低头扫视了眼下面,看着那道在大地上「撒欢奔跑」到处跑马圈地的身影。

随后再看向四周,正在逐渐脱离自己掌控的星空。

你们外乡人都这么喜欢当着主人面抢东西的吗?

暴怒之中更添了一丝别的情绪——欺人太甚!

然后,它挥舞着自己那柄几乎已经要报废的神器长枪,朝前笔直的冲了出去。

它现在很清醒,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刚才那穿紫袍的外神它打不过,但谁

让那家伙先忙别的去了,新来的这个虽然没称量过对方的具体实力,但光凭刚才两人的态度就知道。

后来的以前面那个为主。

众所周知,位格高的神灵,掌握的权柄更多实力也更强。

打不过你家老大,还打不过你?

之前它那糟糕的表现,想来应该被诸神都看在眼里。

它的威望应该掉到了谷底。

要是这些外神赢了还好,死的死,投的投,大家大哥不笑二哥。但倘若等联军来了,将这些外来的侵掠者赶出去,世界恢复正常,那

为了能够继续坐稳主神的位置,它必须得拿出一些战绩来,哪怕不能挽回已经损失了的威望,但也得让自己不显的那么无能。

为了自己的神位,中年主神怒吼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下一瞬,它就看到那个满脸络撒胡的外神,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与此同时,漫天星空,乃至于大地之上异动频频——一道道血色的洪流从虚空中显现,朝着那外神所在的位置蜂拥而去。

正手持战矛跟牛头兽神打的火热的战争之神,感应到身边宏大的异象只是本能的瞥了一眼,然后便再挪不开眼睛。

那不知名的外神,将概念性的战争,变成实体抽取了出来。

而且,那血色的洪流中,也不仅仅是战争,还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虽然从视觉上没有撕裂世界壁垒,以满天星辰来铸剑的操作来的离谱,但也不逊色多少。

毕竟,战争本就是血与火的产物,是解决冲突的最终手段。

在别的方面上,它或许稍显不足,但要比杀戮,没什么力量能排在它前面。

或许

可能

自家主神又要遭罪了

但还没等到战争之神想清楚,是否要提醒自家主神,下一瞬,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从它的身前传来,紧接着一颗硕大的牛头出现在战争之神的眼皮子底下。

与此同时,它的耳边响起一道宏伟且沉闷的声音「还敢走神,你是瞧不起俺?」

紧接着,战争之神的躯体,一边倒飞,一边喷血。

在自己的神国上打了数十个水漂,才勉强在边缘的位置停靠下来。

好在战争之神被抛飞之后,有其他神灵上前拖住了那双眼赤红,正在发狂的牛头兽神,不然的话,等待它的可不是区区一次顶撞就能说得过去的。

抬头看着上方似未察觉,一脸兴奋的发起冲锋的主神;再看看为了救自己,正在被牛头兽神一打多暴揍的几位神灵。

略一思考,战争之神长出了一口气。

「呼!」

那么声势浩大的场面,既然还敢冲,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

主神有主神的考虑。

它一个靠武力的战神,就不去考验自己的脑筋了。

相比起主神的安危,自己可还没脱险呢,万一其他神灵被那发狂的牛头兽神打死;打残,到时候光凭它一神,可牵制不了对方。

然而,战争之神重回战场没多久。

就听到头顶的天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还没等它抬头去看,紧随其后一道狂暴的气流自上而下扫荡过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的身上就多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身后的神国也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距离不远处的牛头兽神也不好过。

准确来说,除了降临地面的大地女神之外,其它在星空中混战的神灵,因为自身所处的高度不同,都受到了或重或轻的伤势。

直接死

亡的有,像是凌迟一样,身上密密麻麻的满是伤痕的也有。

当然,最惨的还要数它们所处的这片星空。

早先被虚空乱流冲了一次就有些摇摇欲坠,这次更是彻底碎裂开来,连带着下方的天空跟大地都有要崩解的迹象,好在那身穿紫袍的外神出手,才将这崩溃的迹象按耐了下来。

而在将崩溃的星空重新弥合之后,紫薇大帝扭头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

而被祂盯着的帝君,无奈的笑笑。

祂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主神这么勇,居然不闪不避,硬顶着冲上前来。

头都伸到刀下了。

不用尽全力给它一下,心里真过意不去。

然后就成这样子了。

头铁的主神被一分为二,五金之气顺带还斩断了对方的部分权柄。

只是,这玩意儿意外的命硬。

汲取了这个世界积累的五金之气跟血煞之后挥出的一击,连星空都被撕的四分五裂,可那主神,它仍能捡了一条命回去——看着远处那互相搀扶的一半儿身体,帝君的眼中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

不过,对方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实在是受不了身后那道目光的注视,帝君主动追了上去。

见状,紫薇大帝收回了目光,一边支撑着这片星空,一边开口道「二十八星宿,太岁神,朕命你们去清扫蛮夷邪神不得有误!」

「诺!」

话音落下,破碎的世界壁垒之外传来一阵应和声,紧接着一道道流光进入到星空之中,短暂的辨别之后,祂们分别朝着那些仍然活着的土着神冲去。

目送一众星神离去,紫薇大帝继续说道

「预防诸界联军的事就交给两位天师了!」

「大帝放心,老朽会跟张天师布下大阵,等那些蛮夷们自投罗网!」

「两位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跟两位突然出现的老头笑着交谈的同时,世界之外有一艘艘巨大的散发着浓烈光芒的战船,横渡虚空而来。

「嗯,天王就率天兵天将们去捉拿地上的那些半神吧,你也是天庭的老人了,这征伐的流程,朕就不多说了。这片大地经受不起摧残,轻着点」

「谨遵大帝之命!」

来自虚空中的战船还没等停靠,就从船上跳下了大量的身影。

就像是下饺子一样。

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战事的推进相当顺利,在帝君那一道ae的波及下,不管是站在哪方的神灵,都进入的残血的状态,哪儿能顶得住星宿跟太岁神的猛烈围攻。

大地上更是早就被张珂跟大地女神犁了一遍,虽然没有星空中那么干净,但也大大减轻了工作的难度。

至于张珂从被一鞭子甩飞的那一刻,魔法大世界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那位被怒火蒙蔽了心智的大地女神,还没等她冲到张珂面前,就被一道身影拦下,伸出的手掌顷刻间化作一座山峰,将女神镇压在山底,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这场景,既视感很强那。

如果把女神换成猴儿,把帝君换成佛就舒服了。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出现了一瞬,下一刻,张珂收起了内心浮躁的想法,收起神通的同时,也帮自己换了一套新衣服。

随后看着那转过来的身影,恭敬的叫了一声「多谢府君相救!」

「不必,若不是我等要求,你也不会陷入先前那种危险境地,救助,理所应当罢了。」看着行晚辈礼的张珂,泰山府君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接着开口道「你我

之间,不必如此循规蹈矩。」

前半句话听着张珂并不以为意。

哪怕是没有帝君祂们的要求,张珂的境地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毕竟,在摇人之前,他就已经犯了「忌讳」跟魔法大世界的诸神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摇人之后只不过是把战火升级。

从原本的神灵分身,变成了直面神灵本尊。

还是一个占据了大地,山川跟河流权柄的神灵,从位格上无限近似于眼前的泰山府君。

当然,也只是位格上近似。

毕竟,大地女神只是魔法大世界的大地女神,而泰山府君却是九州的泰山府君,自秦汉以来,就端坐在泰山上掌管地上地下诸多事宜的存在。

倘若她真的是近似,而没有前面位格限制的话,那也不会被府君的五指山镇压,自然张珂在她手里也没机会坚持一刻钟。

至于后半句。

他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面容慈善的泰山府君。

确认了某种可能之后,他的身体弯的更真诚了。

随后,他便听到泰山府君开口道「虽然事后天庭自会参考你的功绩下发奖赏,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又有所谓的诸界还没处理,总得等一段时间。」

「攻破此方天地,你居功至伟,多拿一些也是应当,总不能让功臣自己垫付。圈一块地带走吧,有我跟西岳还有大帝,没人会说什么不中听的。」

虽然不明白那位紫薇大帝为什么要帮自己背书,但既然是府君说的,张珂自然没什么疑问,而且靠山嘛,自然多多益善。

而且,按这进度,说不准有朝一日,他还能把整个天庭都翘过来。

到时候,哪怕是去上古,也没多少需要忌讳的,至少不用担心打击报复。

在告辞了泰山府君之后,张珂便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行。

跑马圈地也是有选择的。

自家小九州,如今大小扩充了两倍由余,陆地上虽然欠缺了一些花样的地形,但面积是不缺的,反倒是随着地球陆地的扩张,原本的海洋如今有些不够用了。

而且魔法大世界这明显偏向于欧陆中世纪的风格,也不是张珂想要的。

取陆地不如取海洋。

但他刚到海边,便被一道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小老头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也不想的,他给的太多了! <\/b>

在张珂注意到这位身穿道袍的小老头的时候,对方也感应到了来自张珂的目光。

随着一道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打量一番之后。

正站立在海边的小老头晒然一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有缘遇到,佑灵王何不与老朽叙叙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雪白的玉制印玺。

玉印厚七分,横长各寸半,方纽,治净室也。丹印二颗,文同制一,厚七分,横长各二寸一分,五金杂成。玉刻大阳平治都功印一颗,厚七分,横长各三寸半,金螭纽,白如冰雪。

那似曾相识的款式,跟下方的刻字看着张珂眼皮直跳。

没记错的话,他在大明副本的时候,曾经从龙虎山的大真人手里借过一枚玉印——款式大小跟面前的这枚一般无二

眼前这老头自然不可能是龙虎山的某代天师。

天师印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怕是要拿出去镇压某个妖魔,平定一方混乱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拿这玩意儿跨界。

一个不小心,天师跟天师印双双流落异界,那就好玩儿了!

至于玩家能拿得起天师印,在这个副本里恐怕比张珂还要受欢迎。

毕竟龙虎山天师道的起家方式懂得都懂,伐山破庙这一词的起源就是他们。

当然,最初的伐山破庙的攻击范围很小。

六天故气,败军死将,男称将军,女称夫人。

导从鬼兵,军行师止,游放天地,擅行威福,

责人庙舍,求人飨祠,扰乱人民,宰杀三牲,

费用万计,倾财竭产,不蒙其佑,反受其患

换句话来说,也是指那些从春秋跟先秦遗留下来的败军死将以及享用血食祭祀的鬼神,斩杀的是这玩意儿。

但随着后世朝代的更替,以及那些蕴含着上古要素的玩意儿渐渐销声匿迹,打击范围也逐渐扩大,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切不服从朝廷的鬼神都在伐山破庙的范围内。

掌握了天师印的玩家,在责任跟贪婪的双重驱动下,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漫天异端蛮夷,忍住不出手?

既然排除了一切的可能,那剩下的哪怕再离谱,再让人不敢相信,它也是真相。

带着某种肯定,张珂暗中瞄了一眼真灵业位图,果然上面代表四大天师的位置,正有两个名号闪闪发光。

萨天师——萨守坚

祖天师——张道陵

张道陵张珂跟他之间有一些纠葛。

虽然跟他有直接冲突的只是对方的后世子孙,但在九州,血脉可比什么名头都好用。

不然也不会有打了小的来老的这句话。

父债子偿,子债父偿这个道理是通用的。

最近的例子就是张珂跟防风氏。

隔绝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传承,甚至张珂连自己的祖宗都追溯不明白,只知道自己是炎黄子孙。

可一朝血脉觉醒,瞬间从陌生人变成可亲的后辈,甚至他被追杀也跟张珂有脱不开的干系。哪怕是亲儿子的待遇也就这样了。

推己及人。

张珂不觉得自己过去的那些历史能瞒得过眼前这位,也不觉得对方对后世子孙的遭遇能够一笑了之。

但,背靠三位帝君,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敢直面这位。

尤其是,在他感知了一番体内的情况之后——先前吞并燃烧的灵韵并没有消耗完全,还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虽然不能倒因为果,将其重新变回灵韵跟物质,但拿来打一架还是足够的。

平复了心中的波澜之后,张珂向着海

边走去。

前行的途中还不忘治愈伤势,顺带调节状态,将自己恢复到如今最强盛的姿态

而对于张珂的动作,张天师置若罔闻。

在发出邀请之后就不再关注这边,并将背后对准了沙滩,而自己则是面对海洋,将手中的天师印往天空中一抛。

然后下一瞬间

「轰!」

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高悬于天空中的玉印洒下道道光芒,光芒如有实质一般凝成数十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在海中遵循着某种规律开始搅动。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海面开始按照某种节奏旋转

海浪滔滔,咆哮声此起彼伏,但却没有一滴水花溅射到岸边的沙滩上。

曾经的家园,此时却成为了亡命的旋涡。

鱼虾被狂涌的水流撕扯成碎片,破碎的肉块跟血液流进海水中,转眼又被更多的海水冲洗干净。

那些原生的海生怪兽们生命倒是旺盛,可脑袋跟肢体分离,除非它们掌握了类似滴血重生的伟大力量,否则旺盛的生命只能加大临死前的痛苦。

相比起无法反抗的鱼虾跟海生怪兽们,那些神性生命跟海洋神灵们倒是动静很大。

一度挣脱了天上玉印的镇压,跑到海面上来抢夺海洋的控制权,试图跟上方的玉印乃至张道陵掰掰手腕,但还没等它们夺回自己的权柄,就见到张天师动作慢慢悠悠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柄利剑。

随手一斩。

伴随着剑气漫天飞舞,无数的头颅在血液的冲击下被抛飞到高空之中,还没等下方的无头残躯有什么动作,一枚枚字印从玉印上剥离,给每个无头氏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枚鲜红的印记。

下一瞬,笔直站立的身体被浪花冲到海水中。

神血从断裂的伤口中泊泊流出,但却没有随波逐流晕染开来,而是随着天上光柱的搅动,先是缓慢流动,随后汹涌急行

以海洋为纸,以神血为墨,绘一道通天符篆,送给即将到来的所谓联军。

直到海洋中的诸般神异逐渐成型,风浪停息。

张天师才缓缓的吐了口气,让天师印继续主持符篆的收尾以及运转,而他本身则扭头看向了张珂。

一开口就是开门见山

「佑灵王可是担心老朽跟你算后账?」

张珂拱了拱手「毕竟按正常的走向,那一代的大真人天师,也是道门执牛耳者」

「然而这一切现在都烟消云散。」

思虑了一会儿,最终他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在这种自秦汉时降生,升仙的存在面前耍心机根本没用,狡辩,诡辩反倒容易让本就不怎么融洽的关系变的更难处理。

然而,当他开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却并未等来回应。

抬起头便看到了眉头紧蹙的张天师,等待了数秒之后,对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看向张珂的眼中带有三分沉思,三分惊讶,以及三分释然。

「倒是老道要谢过佑灵王,告知老道后事之事了!」

张珂???

注意到张珂茫然的神情,张天师晒然一笑,随后开口解释道「佛门虽然品性不行,但他们有句话老道还是很认可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哪怕同属九州,零星的异变都会掀起惊涛骇浪,最终使得历史走向另一个岔道。」

「老道虽然能掐会算,但对未发生的事却所知不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毕竟哪怕是天神地只,想要逆天而行,窥伺未来也总要付出些代价。而付出代价算一份,想

要更改就又得重新来过,一来一去交两份「钱」,虽然不多,但却没神愿意肩负。」

「老道严格来说是钻了空子,借佑灵王之口,勉强看了我那后辈一眼,若是不夭折,确实唉,可惜,可惜啊!」

张天师说着,抬头看了眼天上,旋即叹了口气。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张珂顺着看去,目光看到了正在星空中忙活的紫薇大帝。

礼貌的朝星空拱拱手。

感受到身上的目光离去之后,重新看向张天师,张珂心中念头飞转。

这老头是在点自己?

虽然自己不需要害怕,但有这么一位一直暗戳戳的盯着自己,日后行走九州也挺难受的。

而且,天庭地府中绝大部分都是道门的神只,哪怕升仙前不是道门,也跟道门渊源颇深。

本就不怎么顺畅的副本,将变的更加坎坷。

他,虽然没有掀翻棋盘的力量,但从根源上解决也并非毫无办法,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

张珂眼神闪烁

「不知天师想要如何?」

张珂想了想,问道。

「毕竟你我同殿为神,因为些许小事而生了龌龊也不好听,况且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佑灵王当初又不是本相直面」

正当张珂恶向胆边生的时候,面前的张天师却一改之前的话风,转而为张珂开脱找理由。

「总而言之,情有可原,老道本不愿多作计较,不过若是佑灵王感觉过意不去的话,可否替老道渡他一渡?」

「之前老道那后辈真灵已经投胎转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在左近了!」

说着,从张天师的袖口中飞出一枚黑白双色的令签来,悬浮到张珂的面前。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有大量的信息呈现

【张天师的信物(令签)玩家选择接取该物之后,将自动接取任务天师的救赎,令签将指引玩家前往**天地,*朝,协助当代天师完成升仙劫难。

完成任务后可获得令签(持有此物能得到龙虎山,天师道满值好感。),

龙虎大丹x3(张天师亲手炼制,仙神服之增长修为,凡人服之可使其延寿60纪,一纪十二年,并随机获取某种特殊体质,并种下神篆种子,若升仙失败\/意外死亡,则保留真灵,根据神篆自动封神,神篆可替换),

法宝自选x1(张天师亲手炼制)】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将面前的令签摘下存到了面板之中。

在他抬手的时候,张天师也继续开口说道「此方世界的海洋老道拿着还有些用处,不如这样,等解决了那群歪瓜裂枣,老道打包出一份来给佑灵王送去,保证绝不让你失望,如何?」

闻言,张珂眼前一亮。

其实张珂也不想的,

奈何他给的太多了!

他不知道被挑中替换的是哪位天师,但哪怕那是个废的,张珂也能把他抬上去。

见状,张天师的脸上露出恰当的笑容「既如此,老道那后辈就拜托佑灵王了!」

「必不辱命!」

看张珂答应的果断,张天师也露出了格外真诚的笑容。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那多不好看。

再说了,那代天师虽然资质不错,但奈何时代不允许,若是按他原本的轨迹走下去,虽然能做出一番成就,让其名留青史,但等到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最终也难逃一死。

寿终正寝的到了地府,哪怕轮回转世也得按规矩来。

哪像现在,

有些腾挪的空间。

脱离了那片已经衰败的天地,重新轮回转世。

虽做不到乘风而起,但结局也不会那么凄惨。

最关键的是,张珂身上沾了浓重的因果,并不受到天庭规则的限制,不管是彻底湮灭真灵也好,还是解开这段纠葛都随他心意。

而给的「奖励」也祂精挑细选的。

令签跟法器还在其次,哪怕没祂张天师,那两位帝君想来也不会吝啬。

但龙虎大丹这玩意儿虽然不算珍贵,但却十分难得。

要知道,自从秦皇汉武举国朝之力求仙问道,甚至做出一些逾越之举之后,能长生不老的丹药就受到了十分严格的管辖,自用没什么限制,但想要给别人,等着天庭地府通缉吧。

最次都是十万天兵天将那个级别的。

拿出这玩意儿,祂就不信张珂不动心。

毕竟,谁还没有几个穷亲戚!

据祂所知,张珂成神时日极短,想来自身亲属估计仍有人留在人世间,虽然以张珂如今的身份地位,寻找其他延寿的法门并不困难,甚至帮着修行也不在话下,但哪儿有丹药来的方便,即便用处不大也还能做个保障。

毕竟没人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个先来。

等商讨完赔偿方案之后,张珂就跟张天师分道扬镳了。

他来魔法大世界的目的一是见识下公开世界的副本,二来找个合适的对手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目的大差不差的完成了,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继续待着不走,再说了这个世界对他终究不是那么的欢迎

第二百三十二章 副本结算与昂贵的开销(两更) <\/b>

张珂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毕竟,魔法大世界这个公开世界的覆灭跟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直白一点,称他为导火索一点都不过分。

而一个世界的陨落,在肥硕一批人的同时必定会得罪另一批。

例如魔法大世界的本土土着,以及一些在这边辛勤耕耘的玩家们。

前者因为战争失去了家园,虽然按照九州的传统,战胜之后肯定会收拢一批,但总归会有些不愿投降的硬骨头。

就像大怂一朝。

从建立到灭亡,起义跟叛乱就没停过,按理说除了大清之外,就要数它最不得人心了,但当大元的铁蹄落下,仍然有十万大宋军民在崖山共赴国难。

魔法大世界拥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土着,也不意外。

不过,相比于找张珂的麻烦,整个世界上到神灵下到奴仆,估计都还没从先前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哪怕主神如今已经在陨落边缘,但仍觉得世界有救的并不在少数。

除非走到最后一步,否则能认清局势的终究是少数。

其实也很正常,如果张珂不是开了上帝视角,知道天庭底蕴的话,为了防止被事后算账,他现在恐怕在为了彻底踩死魔法大世界而奋战在第一线。

土着虽然有一定的实力,但如今的他们正忙于跟天兵天将们厮杀,基本顾不上理会张珂。

反倒是那些玩家们,其中不乏有「见多识广」的存在,在看到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之后,在愤怒的驱使下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些自爆步兵的举动。而且他们身上的力量来源五花八门,各种阴损的招数让人防不胜防。

张珂虽然不怕,但要一直提防暗箭伤人也太累了。

于是,在海边等着身上的战争状态消失之后,张珂直接选择副本结算,接引回归

一阵并不算愉快的等待之后。

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天空下。

而与此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有大量的信息正在刷屏。

【检测到玩家在该副本中身份曾发生变更联军——中立,正在重新统计数据,进行综合评定,请稍后】

【基于你的引导任务完成度(攻破格兰之森防线,覆灭兽人),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攻破格兰之森防线,火烧兽人\/联军,拳打战争之神(分身)摧毁神灵分身x6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一百五的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500+3000+3200();海域(范围大小待定)

大地女神的衣物(破碎)可进献给某些神灵用于提升好感度,可作为代替大地属性材料进行二次炼制,可

种族屠灭者(称号)效果

1对你的敌人产生震慑恐惧,视双方力量差距,具体效果从削弱实力到死亡。

2对所有敌对单位进行血源标记,颜色越深,敌意越大(基于屠杀数量,种族灭绝完美度,增幅13条效果)

3每灭绝一个种族,或造成相应规模杀戮,可获取一枚屠杀者宝箱,杀戮积攒越深宝箱开出物品越珍贵(宝箱奖励基于当前世界进行相关概念搜索)

(看我的头衔,我绝对是好人,相信我!!!对了,你家怎么走来着?)

声望,战争点数已结算,附录相应榜单。】

【基于您在第一次公开副本中的所作所为,现为您调整阵营评价恭喜,您的声名在虚空中得到了一定规模的传颂,某些世界对您的观感下

降,部分世界\/群体对您的评价提升。评价并非固定,后续副本仍会影响玩家阵营判定。】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更新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等到熟悉的字眼浮现,也意味着这次副本收获的告终。

相比于在九州副本中的收获,公开世界的奖励少了许多的不确定性,除了那片不确定大小的海域,以及还没有兑换的战争点数之外,所有的奖励几乎明码标价的摆在眼前。

不光是感官上缺少了抽奖时以小博大的刺激感。

物质层面上的奖励也不够丰厚。

换句话来说,不太符合张珂的心意。

战争点数能够兑换的大多都是魔法大世界的本土特产,对张珂的作用有限,直接利用率上更是远远不如抽奖得来的物品好使。

毕竟体系不同,想要使用还得买一次净化服务,剔除上面残存的概念性要素。

至于大地女神的衣物他要这玩意儿有屁用!

摔!

想要扔出去也挺麻烦的,造成污染事小,影响名声事大,想了想,最终张珂将其挂上了玩家商铺。

虽然同样是虚拟店铺,但不同于操作繁琐还要被压榨的网店,玩家在虚空网络中的售卖更类似于游戏里的买卖,上传,标价,卖出,收钱。

哪怕是张珂这个纯新人,在近乎于自动的流程下,从开店到标价也没花费了他几秒钟的时间。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货物刚刚上架,他还没来得及退出就收到了卖出提示。

张珂???

虽然,他对这套残破的衣物不感冒,但毕竟是从一位女神身上扒下来的,张珂并没有选用明码标价的方式,而是采取了类似竞拍的方法。

在售价上他标记了500通用货币,每次竞价无低限(最低一枚通用货币)。

按理说售卖将会持续一个自然周,七天的时间。

能这么快的售出,只能是对面的卖家直接一口价买下。

底价的五倍。

两千五百通用货币,就买半件衣服?

奢侈!

尤其是,买家还给张珂留了一则消息再有类似珍贵的材料,请店主务必通知在下,必定备足钱财买下!

p本人不是变态,只是单纯的需要沾染了神灵气息的物品!

假如这玩意儿不发那个备注的话,张珂恐怕还真信了他的那句鬼话。

但加上这个备注就像是张珂新得到的那个称号一样,哪儿有好人会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好人的?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跟一个变态为伍。

冷笑一声,他删除了这家伙留下的信息。

倒是那两千五百枚通用货币的入账让张珂本不丰厚的钱包,终于丰润了一点。

而货物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售出,除了那个买家特殊的缘故,估计也跟虚空商店的规则有些关系,毕竟没人能在虚空网络上挂羊头卖狗肉。

敢于尝试的人也未必没有,不过顶多也就玩玩文字游戏。

毕竟,以虚空网络串联无数世界的伟力,但凡智商还在线的,就不会去尝试挑战这玩意的底层逻辑。

不管怎么说,虚空网络对他开放,也让张珂多了一个倾销的渠道。

日后有些用不上的东西,也能转卖成玉髓。

之后也不需要再继续被局限在游戏商店里,玩家商店里海淘也成了一个选择

将通用货币转化为玉髓之后,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这个金光闪闪的称号。

这是张珂这次副本

里,获得的最让他满意的收获了。

不论是第一条的范围性的恐惧光环,还是来自第二条的恶意追踪对他起到的作用都不小,尤其是恶意追踪,虽然限制了范围,但却弥补了张珂在卜算手段上的缺失。

也算是不小的收获,让他距离六边形战士更进一步。

至于最后提取宝箱的功能,说实话可有可无。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哪儿会天天制造灭族规模的杀戮,这个功能注定要放着吃灰。

至于那一万多的玉髓收入,就不提了。

虽然让他的钱包变的更丰厚了一点,但却远远不够让张珂的神位更上一层。虽然能锦上添花,但如果没有位阶上的改变,对现在的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至于其他方面。

他的神通术法并不缺,哪怕是最弱项的卜算张珂也有了目标,他唯独缺少的就是时间。

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修行种种神通术法,提升质量。哪怕有再多的技能傍身,面对自己那位兵神老师的时候,恐怕也走不过一招。

至于法宝,张珂更不缺。手中的兵器,他也不急。

张珂想等见了另外一位老师之后,看看对方擅长什么再做打算。如果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师兵器上不那么趁手的话,那张珂就准备学刀或者斧了。

毕竟蚩尤的例子就摆在这里。

能跟人王,应龙对砍的猛男。

除了各种神通跟法术之外,祂最擅长的兵器就是刀跟斧头。

哪怕只是达到对方所在的高度,甚至是稍逊一筹,也足以张珂在上古横着走。

嗯,横着走已经很夸张了,更高的目标不是没有,但那对于现在的张珂而言有些不切实际,前路漫漫,唯

随着张珂将副本的收获分门别类的归置整齐,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也渐渐淡去。

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身旁是被他从大唐带来的两个女妖,分立在他的身旁两侧,一人动作轻柔的端上些院子里的瓜果,一人正在赏心悦目的冲泡茶饮。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两位对现代世界背景的九州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最明显的便是冲泡热茶时的姿势,虽然没有过去那么文雅,但配合身上现代风满满的旗袍,别是一番赏心悦目。

而且,作为妖。

她们有着足以令凡俗女性嫉妒到抓狂的能力,不需要动刀,就能对自己的面庞跟身材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微调。也因此,男妖或许会因为种种原因而「相貌丑陋」,但,但凡能化形的女妖无不是国色天香的类型。

在经过了一些调整之后,她们的相貌虽然还是那样,但脸上的线条却变的柔和了许多,异域风情的味道削弱了一点,但也使得身上的旗袍显的不那么突兀。

嗅着身边略带冰凉的芳香,张珂手中把玩着那枚从张天师处拿来的令签。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冬季。

时间过的真快。

获取游戏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那会儿张珂距离毕业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然后随着一个个游戏副本的接替,以及他对现实九州的修改,山水地脉的填充,以及灵机的孕养使得植物跟动物都违背了它们原本的习性。

一夜开花,一夜结果。

见多了如此景象,渐渐地张珂失去了对时间的详细感知。

也是张天师给出这枚令签的时候,张珂才恍然惊醒。

现实时间的流逝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倒是那三枚龙虎大丹所带的提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亲属。

毕竟,张珂不是那种用金手指置换父母的奇人。

他虽然得到游戏的眷顾,但父母亲人仍在老家的小县城里活得好好的。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他得等到临近过年时的电话,才能想起这件事来。

然后张珂几乎下意识的去商店里浏览各种跟寿命,基础修行,法器有关的商品,别的都还好,但唯独想要给凡人延寿的商品不是贵到离谱就是条件苛刻的让人头疼。

拿最基础的举例,跟地府买寿,十个玉髓买一年。但买到的仅是理论阳寿,事实上但凡遇到疾病跟意外,别说是理论阳寿了,连自身原本的寿命都不一定能消耗完。

不然,地府里怎么会有枉死城的存在,又怎么会有阳寿未尽的说法。

哪怕一切顺风顺水,魂魄跟肉身的衰老也无法抑制。

等到了一定的年纪,垂垂老朽,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

如此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想避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动动手指,买些类似于不老,百病不生,百毒不侵,神灵庇护之类的服务就行。

也不贵,全套下来,大概也就一年一百玉髓左右。

看到这繁多的附加项目,让张珂想到了他曾经玩过的某款手游——爸爸活下去。

从刚开始的费用,到后来各种附加的限制条件。

虽然现实没那么离谱,但以张珂现在的钱包丰厚程度,大概够给自家双亲提供五十年保障?

虽然以他现在赚取玉髓的速度,一万玉髓也就一两个副本就能拿到,如果去那些公开世界,闹的动静大一些,兴许能更快。

但张珂总觉得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小小游戏,居然还有两幅面孔? <\/b>

这条路的前景虽然光明,但它的过程却并不是那么的平坦。

毕竟,

魔法大世界有着其独有的特殊性。

光是一个神灵本体不允许降临大地的规则就给他提供了诸多的便利。

因此,张珂才在诸神跟大地女神的轮流讨伐中安然无恙的幸存下来。

换作其他没有用规则自缚双手的公开世界。

恐怕张珂还没来得及下手,身旁就积聚了两位数以上的神灵。

毕竟,无垠虚空,无限世界,很少有像九州这么讲理的世界。

或许它们并不都是本体降临。

但,没有山水地脉的加持,在别人的地盘享受围殴待遇,张珂未必还能像先前那么勇猛——打的战神折戟,打的其他神灵变成自爆步兵。

况且,这活儿高情商的叫先锋大将,低情商就是一个间谍。

搞不好就得陷在贼窝里。

思虑良久。

张珂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看似诱人的想法。

暴富的活儿,偶尔干干就行了,因为早晚要出事儿。

言归正传。

光靠在副本里打工,连供养张珂一人都十分吃力。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基本都是通过其它奖励一点点肥硕起来的,更别说还要赡养亲属。

况且,

通过商店里七零八凑的拼凑各种延寿商品,消耗了大量的玉髓却也得不到太多的实惠。那种全包揽的延寿套餐服务又需要达到某种资格才能解锁相应的购买权限。

就像是最为九州文明所熟知的蟠桃跟九转金丹。

它们确实有着延年益寿的效果,而且像是这种等级的灵物,哪怕是凡人服用也不会出现类似虚不受补的情况。

灵物,会按照服用者的体质缓慢消化,改善资质,延年益寿,提升修为,直到效果完全消失为止。

但前者需要去参加蟠桃盛会的资格,而且是位于前列者才有享用那最高等九千年蟠桃的资格。

大唐副本里,张珂最后没走的话,等熬到时间的话或许能收到一封请柬,但也就吃吃最下等的三千年桃子。九千年与他无缘。

至于到现在嘛去帮着守大门,估计人家都嫌张珂是个地只。

倒不是连看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关键是先前有位从地上来的不讲规矩

九转金丹倒是没这么多的条条框框,但那位宫里的炼丹童子,以及坐骑板角青牛可不是好像与的。

哪怕是抛却这些高档货。

连那些延寿百年的基本药丸,也需要积善之家,九世善人,功德傍身等某一个条件才行。

总而言之,什么身份享什么待遇。

现在的张珂要自己享用没什么问题,哪怕是蟠桃只要他攒够玉髓也能吃一个扔一个也毫无问题,但想要供给他人,尤其是自己的亲属,达咩!

看着商店里,随他心绪起伏,忽明忽暗的一个个商品,张珂轻啧一声!

明明连偷渡这种事你都干的轻车熟路,反倒是在这些条条框框上,像是个乖宝宝一样。

一个游戏,还有两幅面孔?

心中暗自吐槽着,张珂选择了接取任务。

他虽然也想给自家人用上最好的,但这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嘛——更何况,龙虎金丹也不错了!

一纪十二年,六十纪就是七百二十年。

还送一个随机的特殊体质,保存真灵,以及一个神位。

不错了。

日后有机会,再重新夯实

根基就是了,毕竟这是现实又不是游戏,没有某某类物品只能使用一次的恶心限制。

关键是,张珂能等,但自己的爸妈可没那么多的时间。

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赶在这之前完成了这份委托,将奖励收入囊中。

之后,等回家过年时,也能解决自己一桩心事。

随着张珂的意念驱动。

手中的令签上有一团光芒被剥离出来,融入他的指尖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视网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更新。

【玩家已接取任务检测到游戏内有与该任务关联性较高副本,正在尝试重新定位固化——原副本(神鬼余晖)正在接受临时更新调整,预计冷却时间12小时。

更新完成后,该副本将变更为特殊副本,敬请玩家期待!】

看到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之后,张珂张开嘴。

下一瞬,就有温度恰好的茶水被缓缓灌入口中。

苦涩,回甘,清新中夹杂着一道灵机下肚对于院子里的妖物乃至两个女妖来说算是相当珍惜的资源了,但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什么优雅的艺术享受张珂并没有感觉,他只觉得这小小的一杯像是在饲养某种小型宠物。

既不能给他带来成长上的裨益,连心理上充实的满足感也没能给与。

「不用了,以后这些还是你们自己吃吧!」

拒绝了已经递到嘴边的水果,张珂从躺椅上起身的同时,默默将吃食排上了自己的清单。

过去目光总聚集在任务跟山水地脉上,忽略了一些别的方面。

而且,天材地宝,奇珍异兽,不光能填饱他的胃囊,已经长成的植株还能丰富九州的生态,对复苏的进程也能起到一定的帮助。

两全其美!

张珂突如其来的想法倒是把两位女妖给吓了一跳。

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下请罪。

她们虽然通过手机学到了现代九州的风俗,但那些明显有坑的玩意儿可没有乱学。毕竟九州公主们有父母跟整个大环境的迁就,她们有任性的资本。

但是,女妖们,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如今的九州都没有这份依仗。

哪怕是外界,因为复苏浪潮的涌动,使得异类美女的热度节节攀升,什么魔物娘跟妖物娘几乎被捧上了神坛。

她们也并没有被冲昏了头,从而开始胡思乱想。

「与你们无关。」

张珂随口解释了两句自己的想法。

打消了两个女妖的恐惧之后就没有多说。

虽然从始至终,两个女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准确,但人是不经惯的,升米恩斗米仇。

哪怕是妖物,也不例外。

能一直控制,乃至消除自己欲望的,那玩意儿叫圣人,是要被铭刻进九州历史,被无数学子牢记于心的存在。

打发了仍旧心神不宁的女妖之后,张珂来到了院子里的水槽边。

在点化的作用下,曾经除了大点儿没什么特点的普通河蚌如今变成了蚌女。

虽然个子小小,外表也粉粉嫩嫩看着不似人类。

但相比于刚被点化的那会儿,它们却有了肉眼可见的成长,不少的蚌女的身体都变的更加完善,样貌也从三五岁的样子长成了五六岁样子。

尤其是被点化激活了某种血脉的那个,在充足的灵机滋润下,在短短时日内,更是脱离了河蚌身躯原本的限制,幻化出了双腿。

虽然相貌仍旧属于三年的范围。

但却是张珂手中,自主培养的第一个化形完全的妖

物。

陪着小家伙儿玩耍了一会儿之后,张珂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孩子大了,虽然灵智仍不太健全,但也是时候该给它们准备一些合适的衣物,像现在这样不太合适!」

蛇妖应声,至于购买衣物所需的金钱并未提起。

也不需要。

自从上次祁汪跟茅山道长来了一趟之后。

院子里,从两个女妖到犀渠,甚至龙鱼都办理了身份证件跟配套的证明,虽然没有任何学历,但却有了一个清闲的工作——佑灵王庙宇工作人员。

工作时间灵活,月工资三万,有保险,福利齐全。

因为这几个岗位当初还闹出了一场风波,不过并没等兴风起浪,就已经平息。

开玩笑。

特殊工作特殊需求。

公开招聘,也真好意思提。

感情,要不要把佑灵王请过去,亲自当面试官啊?

至于张珂交代的事,并不需要用到它们的工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词叫「报销」。

跟小蚌女们嬉闹了一阵之后,张珂并未雨露均沾的去水池那边看看,龙鱼并不会因此有什么想法,毕竟它有更好的奖励。至于那些锦鲤妖对仰望星空,那宛若异端的场面,张珂确实有些心理障碍。zbr>

犀渠,这家伙,从张珂回来就躲躲闪闪的,一副既想贴上来,又畏畏缩缩,纠结的要死的模样,见状张珂懒得理它,让这家伙在角落里好好思考一阵,等它自己想明白了再说。

在众多目光的关注下,张珂迈步走出了民宿所在的院落。

下一瞬,伴随着一阵微风吹拂,张珂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忙碌了一夜的祁局座,刚刚躺下想趁着眯一眼,就被接二连三的电a醒。

瞪着血丝密布的双眼,看着手机上接二连三的通话,他压下了心中的起床气,按下了接听键,但语气仍算不上愉快「三句话,讲不清楚就送一份两千字的报告上来!」

「局座,那位回来了」

虽然祁汪给了对面三句话的词汇量,但对面的人显然不这么认为,短暂的沉吟过后,他选择了更简洁的方式。

果不其然,开口第一句就给了祁汪足够的震撼。

「然后呢?」

「没然后了,不是您让我总结嘛,总而言之就是那位回来了。当然,您要详细的我也很乐意给您讲解,说来话长,从永定河的状态以及周围绿植的反季节繁茂我们判断那位已经归来,然后跟高原等数十个研究所统一联系之后,经过最终确定佑灵王出远门回来了!」

「局座,局座,您还在听吗?」

直到手机的听筒中传出了问询的声音,祁汪才缓缓回神,面容平静,语气祥和的开口道「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确实是很及时的消息。

不过,电话里说总归差了点,不是那么的全面,而且我这里也还有不少的电话等着接听。这样,小吴,你们研究所受受累,把相关资料整理一份,今天下班前给我送过来,怎么样?」

「局,局座,这是不是」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

「没,保证完成任务!我这就去整理资料,不打扰您了」

在话音落下,听筒还没被挂断的短暂瞬间,隐约间还能从手机里听到那一两声惨痛的哀嚎。

祁汪嘴角微微勾起,疲惫的眼中也浮现一丝丝笑意,然而,这一点点小开心却被下一通电话所打乱。

「局座,检测到津门南部有小型气旋短暂存在,另外,民宿的大门打开了,您看

?」

在经过了先前频发意外的教训之后,九州的气象仪器得到了迅猛的发展,虽然因为资金以及其它方面的一些问题还没能够全部铺开,但在津门已经实现了以米为单位的实时气象检测。

别说是小型气旋了。

只要愿意,连洒水车的出勤时间,都能记的清清楚楚。

津门南部正是民宿所在的位置,至于民宿大门的情况巧合的是,在距离民宿不远的公路上,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有不止一个监控能拍摄到这边的情况。

自从上次拜访之后,这几个恰好的监控,就兼职了一些副业。

这些监控兼职的任务并不是监视,而只是为了防止一些意外情况的发生。

至于更靠近的位置,并没有人加装更多的监控,更没有新的住户搬迁到附近,甚至有些想要抢占先机的有心人都被直接拦截了下来扔进了小黑屋。

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

也没人敢在这种事上放任。

毕竟,没人敢保证你是投机者,还是从海外来的五十万。

及时发现,阻拦这些家伙才是监控原本的职责。

拍摄到大门的状况,实属意外。

「通告所有气象站,严密监视异常气象情况,另外,通知巡j们,等气象一出现异常变化就是他们上工,去巡逻检查的时候了,那些没受到福泽的家伙都查一查,哪怕不是五十万,也没一个好东西!」

「明白了局座!」

与此同时,当一大批人开始投入繁忙且劳碌的工作当中去的时候。

作为风暴中心的某人,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个芳香味道弥漫的街道,这是条小吃街,这条街上从特色的早餐到各种小吃饭馆应有尽有。

之前上学的时候,吃腻了食堂总喜欢来这边改善改善。

来到常吃的早餐摊前,一份老豆腐,一份油饼,以及三张大饼卷一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战争点数与奇怪的兑换 <\/b>

仍是熟悉的味道。

咸辣的老豆腐,甜脆的油饼,以及被填充了大量内馅变的鼓鼓囊囊的大饼虽然对如今的张珂而言,这些食物并不能提供裨益,甚至因为身体多次进化的缘故,原本香甜可口的味道,变的不再那么完美。

但过去吃了四年,已经养成了习惯,少许的变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换句话来说,就要这份地道!

坐在路边的桌前,张珂一边儿吃着久违的早餐,一边跟路过的熟人打声招呼。

攀谈之中,说到工作,曾经的熟人无不向他露出艳羡的神色。

短视频制作者。

虽然这份工作,让四年辛苦得来的文凭显的有些浪费,但相较于他们一眼能望到边的工资收入,视频创作虽然有了更多的不确定性,但一夜暴富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了。

不见某个小破的网站排名的百大up主,他们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虽然,张珂目前的收入不一定拿得出手,但未来,谁有说的准呢?

所以,交谈之中,并没有什么踩高捧低以及俗套的打脸环节,艳羡的成分更多一些。

毕竟,这年头,想要出挑光靠那份一眼望到头的死工资可没可能。

你是十年寒窗苦读,就想抵得过我家三代经商?

这句话,虽然有些很严重的漏洞,但漏洞是针对少数人的,对于广大的芸芸众生而言,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弊病。

对于缺少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芸芸众生而言。

终其一生的奋斗目标不过是找寻一条通往罗马的路,自然比不过那些一出生就在罗马,乃至于市中心的人。

听着他们的抱怨,张珂只是单纯的附和,并没有多说什么。

按照原本的轨迹,他们的抱怨并没有什么问题,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如今九州已经从原来的轨道上调转,向另一条未知的路途策马扬鞭——灵气复苏的浪潮才刚刚酝酿,如今只是序幕,距离大时代的到来仍有不短的一段距离。

在新开辟的航向上。

一些人或许仗着先知先觉能够占据些许便利,但可以预见,随着浪潮的接近,这种差异会逐渐趋于平衡。

毕竟,超凡力量对所有人的待遇都是均等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不会因为你的家境就有何等的偏向,哪怕有些许的便利,但如今的九州生灵,上至人族,下到百兽植物,经过了无数代的更迭,血脉混杂如同脚下的泥土。万吨里,勉强能挑出一点点金沙跟一些杂质的玉石。

这点差异还不足以给他们带来优越的资本。

想要超过其他人,更多的还是需要如同水滴石穿一般的毅力。

而且比起缥缈的学习,不管是踏入某种传承的修行路,亦或是像张珂一样去追溯血脉中的力量,任何超凡的途径,都有验证自己成长的方法,哪怕是一点一滴。

时时成长,充作鼓励,这要是还没灵气复苏前混得好,那就真的该好好思考下自己了

在短暂的攀谈之后,熟人怀揣着艳羡的目光提出了告辞。

不比上工时间灵活的张珂,他但凡敢迟到,那黑了心的老板绝对不会对他的工资网开一面。

等目送对方几人离去,张珂吃下了最后一块油饼,结账,起身在美食街上溜达起来。

因为毗邻大学,美食街的商贩也严格遵循着学生的作息。

清晨商家大多都是铁门紧锁,但开门的也不在少数,毕竟临近的几所大学里,总不可能都是那种临近上课才起床的神人,再加上上班族跟老师,也勉强支撑起清晨

的客流。

走街串巷。

从六点半一直逛到了八点。

等到人潮逐渐散去,干完了最后一根烤肠,张珂轻呼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胃囊到现在仍显的十分空荡。

但在大量早点的镇压下,馋虫已经再次陷入了深度休眠。

而且人潮散去,美食街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顾客,他再维持走一家吃一家的风格就有些显眼了。

悄悄的离开美食街,张珂靠着11路公交行进在回家的路上。

虽是步行,却跟常人狂奔时的速度一般无二,而且为了避免一些意外,他顺手操纵地脉扰乱了周边磁场,使得路过他附近的人类都因为各种原因,视线中缺失了狭小的一块。

至于监控张珂并没有像过去那般遮遮掩掩。

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有人会专门掩盖他那些不符合常理的痕迹。

在经过了那场交谈之后,虽然身边没出现一些新面孔,但张珂能感觉到,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关注上升了很多。不仅仅是现实中的摄像头。还有口头上的提及,以及一些概念上关注。

虽然灵气复苏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但毕竟没有公开承认过,这件事更像是个所有人都熟知的秘密。

能说,能讨论能畅享,但实质性的证据就没有公开传阅的必要了,虽然不怕,但一些无谓的争端却没必要因此而产生。

毕竟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闷声发大财。

与其把精力消耗在跟其他国扯皮,为了那一点利益你争我夺,不如多研究研究灵气复苏,钻研钻研古代遗迹,以求尽快推出适宜民众踏入修行路的修行法门。

张珂猜的不错,在他急行的途中,确实被人通过手段定位。

只是,跟各个路口,商店前挂着的摄像头没什么关系,早先说了,津门更换了最新款的气象设施。精确到米的监控机制,很快发现了磁场紊乱,随后追踪到了张珂。

一边关注本人,一边追根溯源。

正在调派人手,准备迎来九州第五次「特异气象」冲刷的祁局座,张了张嘴「吃早餐,早餐好啊!」

心中的遗憾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再来一次波及九州的地震固然好,对灵机的研究,对真实历史以及佑灵王的认知,都会迎来跨越式的进步,但工作人员也是人。

过去几次地震的产物,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全,无数的研究人员三班倒,每天几乎只睡五个小时,就为了推进度。

但历史的部分还好,一旦涉及到超凡,灵机,乃至佑灵王的部分推进工程就开始变的困难重重。哪怕结果就摆在眼前,大家对其中的原理都毫无头绪。

哪怕是有数据作为支撑的科技,哪怕拿到了现成的黑科技,突破上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

有着科技尽头之称的玄学力量,显然更是如此。

究其原因,还是时间太短,可靠的人手太少。

短短三五个月的时间,地震一次接一次,范围也一次比一次大。又不能什么人都用,万一资料被偷出去,哪怕九州之外如今并没有灵气复苏的迹象,但毕竟九州还有那么多外企。

没人愿意让自己的辛苦研究,给黑白兄弟们做了嫁衣。

慢点,也有慢点的好处。

能瞒的更久,能消化的更完全,也能更好的迎接下一次

与此同时,张珂已经远离了人潮密集的市区,来到郊外之后他的速度更快一筹,疾驰在绿色的原野上,清新的气流划过他的身侧。

没过一会儿,人就返回了民宿。

随后,返回房间里的张珂打开了自己的面板,完成并未彻底结束的奖励结算。

张天师答应的海域仍没有结算的迹象。

张珂现在看的,是魔法大世界的战争点数兑换商店。

虽然魔法大世界如今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在主神跟多位神灵陨落之后,战争的天平开始朝着入侵者的方向倾斜。

但毕竟是能支撑起大量玩家在其中折腾,且孕育大量神灵的世界,底蕴仍在又有几个世界的联合援军的协助,落败并没有那么快速。

而且,战争点数虽然获取渠道是来自魔法大世界,兑换商店里的物品也是同根同源。

但这些商品却不在魔法大世界的旗下,而是转由虚空网络保存。

预防类似坏账的可能产生。

换言之,魔法大世界虽然要没了,但玩家们过去,现在,乃至世界灭亡前赚取的战争点数仍然能够正常使用。

而随着张珂意识的注视。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六开头的八位数战争点数。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张长长的兑换清单

1神格(无权柄,无阵营限制)

限制半神玩家,或不同文明体系对等力量层次(九州练神返虚~炼虚合道)玩家方可使用。

效果可使到达临界的玩家,直接点燃神火,升职神灵——神格会自动罗列该玩家所属世界的无***柄(无主之地)以供挑选。神格效果因神灵权柄不同,加成不同。

所需兑换

2主神赐福

限制主神信徒(浅信即可)

效果提供身体成长永久加成,灵魂强度永久加成,免疫诅咒毒素负面侵蚀效果,对其他赐福类效果提供一定正面加成,中等提升幸运程度,获得联军阵营永久尊敬声望,获得主神神灵分身召唤权(全虚空通用)

注使用者对该主神信仰越真诚,召唤神灵分身越趋近于本体实力;在解绑该赐福前,请勿随意更改信仰。

所需兑换

3战争之神的战矛

类型神器

装备介绍因为近几次的战斗,神器磨损程度略大,但因为原主人战争之神的陨落(神格崩碎),此神器已成为无主装备。

限制战士,经历过三次以上的辉煌战争,英勇善战之名曾广为流传(不论好坏)

装备属性保留部分战争权柄——战无不胜(残缺),每次战胜之后都会剥夺一部分败亡者的幸运,斗志,身体机能为使用者提供属性永久加成修复后可获得完整加成效果(武器具体属性,请点击详情查询)

所需兑换

72魅魔城堡

类型建筑

限制身强体壮,且具备永不枯竭,意志坚定相关概念。

介绍来自下位面,某位神灵的私藏,从原生深渊世界「购」来城堡,其中存活有30名纯血魅魔,211名魅魔血脉携带者,500名高等魔物娘,以及7位高等精灵

注该城堡中富含大量负面要素,且城堡生命并不受主人完全控制;相关条件不具备者使用前请购买相应保障商品,因此引起的认知障碍,意识沉沦,身体匮乏,血脉枯竭等后果,游戏并不担责。

兑换所需

p呜呜呜,魔法大世界,你坚强点,再坚强点,就差一百万战争点数,我就能把城堡抱回家了魅魔鉴定大师·**

****(强效匿名)

因为张珂最后主动退出联军阵营,变成了第三方自由人的缘故。

他的兑换榜单里,不光有神格神器这样,属于联军阵营才能兑换的高档物品,也出现了城堡这种画风值得严肃批判的东西。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能出现在前列的都是好东西。

像是那枚神格。

完全干净跟通用性只是它的部分闪光点,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会自动筛选当前世界的无***柄,这就很厉害了,将成神的门槛降低了一大截,而且自主选择这一条更是让它的效果完成了升华。

如此功能,这个价格虽然贵了点,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至于主神赐福这玩意儿,最强的效果就是请来神灵分身,但那条半强制信仰的规则,却让这玩意儿在大众面前的价值大打折扣。

战争之神的战矛,东西不错,不过不适合张珂。

而他的目光一转,停在了那座城堡之上。

「城堡啊!」

张珂看着兑换清单里商品的截图。

那是一座整体由黑色石头搭建,充满了某种西式风格的宏伟城堡,在门窗的位置有一些阴森,诡异的雕刻

城堡整体并没什么特殊的力量。

虽然采用的材料不错,但在坚固上也只是一般,光是里面那数量众多的生命,虽然价值不菲,但也不至于高昂到这个地步。

一百七十万战争点数。

都能兑换二十分之一个神器了。

这座城堡里应该还有些没被公放出来,只有拥有者才能知道的秘密,不然价值不会顶到这么高的地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听叔一句劝,你把握不住... <\/b>

从上到下,从高到低。

在将战争点数商店的商品都浏览了一遍之后。

张珂轻叹一声。

商店中,除去几个价格高昂,超过了张珂支付上限的商品之外,剩下的虽然都能成批打包购买,但绝大部分的商品,对张珂来说都没有太大的价值。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为了防止玩家们玩些用前朝剑斩本朝官,用津巴布韦币在九州消费的骚操作;同样也为了保证货币价值跟世界利益

战争点数并不像是通用货币跟玉髓,全虚空通用。

仅限当前世界的情况下,能够兑换到的大多都是当前世界的特产。

因为世界之间的联通性,或许会出现些类似于魅魔城堡这样的,非原生世界产物。

但毕竟不是世界的原产物,数量稀少是一方面,对这些「新奇」的玩意儿,玩家们也抱以最大的热情。除非真是价格高昂的商品,否则早就被扎根于此的前辈玩家们换光了!

虽然在看了前面的部分时,心中就隐约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等进度条拉到最后,仍没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后,张珂一时间变的有些沉默。

短暂的等待之后。

最终张珂仍旧选择了兑换。

不选也没办法,如今的魔法大世界正面临最后一波狂欢,为了抢救世界,不管是联军还是兽人亦或是之前一些没加入战争的中立神灵,将任务的奖励都调整到了一个极高的界限。

虽然任务的难度也得到了史诗般的强化。

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收到消息之后,近乎所有在这片世界耕耘过的玩家,都开始以真灵的姿态降临。不管在战争之后魔法大世界是否能继续存在,这并不妨碍他们趁这个机会狂发战争财。

然后,借这些新获得的战争点数,买下曾经热切,却苦于囊中羞涩的商品。

面对即将到来的通货膨胀。

也有玩家正在扫货,但仅凭个人,以及它们过去结余的点数只能望洋兴叹。

而至于张珂随着张珂意识的确定,他的视网膜上刷新出了一条条崭新的提示信息

【检测到超大笔交易,冻结玩家账户,冻结所选商品。】

【开始检测玩家声望等级,检测玩家精神状态确认无意外因素干扰,检测完毕,正在扣除点数,商品下架中兑换成功!】

【玩家消耗全部战争点数,所勾选商品正在向玩家发放】

【恭喜玩家,您选购的战争之神的战矛;废弃次位面x2;魅魔城堡等商品已投放到道具专栏。】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他忽然想到了,那副快递小哥骑在电动车上,扛着巨大人偶玩具的图片。

不知道那位私密发货的买家有没有后悔。

但张珂承认,他有一瞬间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道具栏的出现,他才松了口气。

毕竟,他兑换的商品里,有太多的危险品。

像是战神长矛,以及次位面一旦没配合好,他倒是没关系,但津门可承受不了这些玩意的硬着陆。尤其是那柄长矛,虽然它失去了原本的主人,且因为战斗变的残破不堪,但毕竟是神器,光是泄露的一丁点气息就足够碾死普通路人。

在个人面板的道具栏中,看到新出现的商品之后,张珂并没有停留,转手将绝大部分的商品又挂上了虚空商店。

商品战争之神的战矛(无主神器)

限制战士,经历过三次以上的辉煌战争,英勇善战之名曾广为流传(不论好坏)

装备属性保留部分战争权柄——战无不胜

交易类型以物换物。

注交换同等价值,泛九州世界的法宝\/兵器\/锻造材料(已提交公证,交易双方物品价值将由虚空网络进行评定)

商品次位面(老旧\/残破)

限制无

介绍因多种因素被废弃的次位面。虽然有些衰落,但内部仍保留了部分完善的区域,跟主位面接轨后可修复

交易类型以物换物

(交换同等价值,泛九州世界的洞天福地\/秘境,已提交公证)

虽然挂上了商店,但现上次那种瞬间没的情况却没有再次出现。

见状,张珂也不意外。

哪儿能运气一直都那么好,次次都能遇到迫不及待的冤大头。

况且,如今的民宿足够他日常的居住。而对洞天福地的需求,也并不是为了九州,随着灵气复苏的进程逐渐加快,一些灵机浓郁的节点自然会诞生洞天福地跟秘境,不用张珂操心。

他兑换这些,只是为了给一些不太好公放的东西找个放置的地方。

像是那座花费了一百七十万买回来的城堡,就需要一处秘境来安置,方便张珂探寻城堡隐秘的同时,也能防止意外闯入的旅人。

毕竟这座阴气森森的城堡中,遍布魅魔跟魔物娘。

这些心思诡谲的存在,一般的旅人可把握不住。

而在兑换完这三件商品之后,张珂虽然仍旧剩余了一些战争点数,但仅剩的这点存货也不足以再换一个排名前列的商品,于是他只好挑选了一些数量有限的商品将其花完。

至于其他玩家的需求,那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在盘点完自己这次的收获之后,张珂选择进入了游戏空间。

没什么意外的话,张珂暂时并不准备跨入其它的公开副本。

如今已是深秋。

距离冬季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而跨入冬季之后年关也会接踵而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张珂的下一个副本必然是那正在发生异变的【神诡余晖】。

去见证一段历史,也了结一份因果,带一份过年礼物。

这样看,留给张珂的时间并不多,在现实中没有要忙的事情之外,留给张珂的选择很有限。

于是,在短暂的漫步之后,他来到了一扇古朴的大门前。

要论时间短暂,又对他成长最佳的,唯有上古试炼——上次虽然被揍的很惨,但从蚩尤的手中,张珂也学到了不少的技巧。

如果不是这番经历的话,哪怕他占据本体跟权柄的双重便利,面对一位专职战争的神灵以及复数的帮手,他也未必能占多大的便宜。

而且,上次试炼,除了技巧上的精进之外,还有几个正在形成的技能,都是带有兵主词缀的高级货

一次试炼多份收获!

虽然很想推开右边的大门,进去被蚩尤调教一番。

但张珂最终还是面朝向了左边那扇刻着上古文字的大门。

毕竟是防风氏在逃命的同时,还冒着风险为自己请来的老师,不见一面祂的面子上过不去不说,热切一方冷落另一方也不是为人处世之道。

尤其是在泛九州体系的世界里,仁义礼智信,有些可以缺少,但礼仪是最基本的,最不可或缺的,不然机缘摆在眼前,也会放任其白白流去。

最关键的是,蚩尤,虽然被分头行动,但祂活着的时候,在上古之也是位列前茅的存在。

作为与之相对的,哪怕不是同级,在实力跟名声上也得不逊色太多吧?不然

,张珂能同意,蚩尤那边也不会把信物交给防风氏。

至于这位存在于文字大门后的存在上古的那些文官里,张珂最熟悉的就是同样被黄帝砍了头的刑天,那是一位乐官,除此之外仓颉?那流传有「岐黄之术」创造了上古医术的岐伯?

这两位大佬成就挺高的,但跟自家这群失败者联盟好像不太配套。

总不能是神农氏算了,这个更不可能,哪怕是蚩尤同意,那位有着炎帝之称的神农氏,也不会选择再跟蚩尤混在一块。

毕竟按照如今流传的传说来看,二者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调节。

至于其他人选,张珂的脑海中仍然浮现了几个名字,但这几位也只是流传比较广泛而已,真实实力仍然有待商榷。毕竟,勇武能靠征战来打出一个排名,但知识却无法准确的定义强弱贵贱。

如此这般,那可疑的对象就更多了,而且历史传说,越是往前追溯,就越是模糊不清,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掩埋一段历史,让一两个人「消失」再正常不过。

这样一想,张珂渐渐发散的思维也重新收束回来。

与其站在这里,凭空猜测,直接推开大门就能见到门后的真实。

于是,张珂伸手推开了面前紧闭的大门,随后便是熟悉的眼前一黑

而与此同时,魔法大世界,某座城池中。

无数人类,精灵,矮人,以及玩家,正抬着脑袋,目光担忧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轰隆隆!」

天空被浓厚的乌云笼罩,一道道碗口粗细的雷电从云层中激发,朝着城池击落下来。

在雷电接近城池的瞬间。

一道流动着五彩光芒的弧形屏障突然出现,拦住了从天而降的闪电,屏障上被击中的地方掀起阵阵涟漪。

下一瞬,几道,几十道闪电密密麻麻的从天穹上坠落,击打在屏障上面。

一时间,整个屏障都变的忽明忽暗起来。

见状,整个城池里的民众,兵卒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更是被刻意压制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程度,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

「努力点,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凌晨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嘶吼声,打破了城池中的宁静。

接着,有另一道声音叫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见,撑过了今天又是五万点数入账,一天五万,多坚持几天,兄弟们就能想买什么买什么!」

「」

接连响起的两句话,让本就枯竭的身体再度涌出了几分力量,体内五花八门的能量,在魔法阵的转换下,统一被转换成了魔法元素,经过传输汇聚到了天上。

原本已经忽明忽暗的屏障,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涌入下,竟再次稳住了防线,将那连接天地的数十道闪电一一击碎。

随着下方的闪电全部碎裂。

天穹之上,乌云涌动,隐隐露出了一道道或狰狞,或冷漠的身影,下一瞬,雷声隆隆,刺目的蓝白色闪电再度从云端坠落的同时,也将那些模糊的身影重新隐藏起来。

「想买什么买什么?切,这点好处还弥补不了掉落的九州好感。」

宁涞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天空,语气之中满是颓丧。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魔法大世界跟九州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世界,怎么突然间天庭就打进来了虽然,虚空网络上也有一些消息流传,可能跟某位玩家有关系,但也只是猜测。

更具体的消息,也说不清是不知道还是没来得及说。

在说了

几个大致的猜测之后,公共频道就陷入了寂静,这也很正常,大家都趁着这会儿功夫在大发战争财。

虽然,点数商店里的商品并不适合所有人,但虚空广袤无垠,哪怕一个世界里挑一个玩家汇总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更别说有些底蕴深厚的庞大世界,被选中的玩家并不只有一人。

自然淘腾的空间就广阔了许多,再不济多转手几次,虽然会损失一些,但也能直接用通用货币来购买自己紧缺的资源。

但假如这些资源要用自己在泛九州世界的声望来支付的话,那就有些太亏了!

毕竟,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九州玩家,帮联军守城,相当于普通人帮着外人去硬钢家里的长辈,相当于为了陌生人去坑害老乡,后续想要弥补可就要花费数倍,乃至于数十倍的精力才能弥补。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先前他在魔法大世界这边存储了将近五十万的战争点数,直接扔了的话太过可惜。但这个级别,又没什么他特别想要的东西。

只能咬咬牙,撑着再多攒点。

好在时间已经贴近凌晨,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熬过了今天,拿到了那最后的五万点数,他就能告别这难熬的日子。

想到这一点,宁涞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他是一个游吟诗人,身形样貌都相当帅气,只不过苍白的脸色跟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的姿色折色了不少。

不过这也正常,他这位同伴在是游吟诗人的同时,还是一位风俗体验者,魅魔\/魔物娘品鉴大师。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这年头,学文·科也有生命危险了 <\/b>

按理来说,像他朋友这样的风俗业大师。

不是在品鉴当地特产,就是在品鉴特产的路上。

哪怕今日高挂免战牌,也只是为了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为宏大的战场,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相比于他那些同好们,游吟诗人有着更为远大的理想——他曾亲口跟宁涞说过,他跟那些踏足风俗的客人们并不相同,那些人只是为了释放心中的欲望,以及欢愉之后的一哆嗦。

但他在长时间的游走品鉴中,却看到了这些可怜少女\/***人的内在,因为种种不可抗力不得不深陷泥沼,每天以色侍人

去招待五花八门,各种癖好的客人。

在这频繁的交流中,身体与心灵都深受拷问。

为了拯救这些深陷泥潭的可怜人。

游吟诗人立志要打造一块只有这些可怜人的乐土,让她们不再受生活的苛责,可以顺从本心,活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怎么说呢,故事很感人,但感人的也仅仅只是故事罢了。

作为至交好友,宁涞深知游吟诗人并不是那种自我感动的舔狗,况且纯粹的恋爱脑也没办法成为虚空网络中,小有盛名的品鉴大师。

如果撕去这层看似甜美的外衣之后,内核充斥着作为雄性生命的劣根性。

游吟诗人所谓的志向,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拉良家下水,劝——从良。

虽然公车私用,这种行为很不道德。

但宁涞也不是有着精神洁癖的卫道士。

所以,在面对游吟诗人的邀请时,他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很快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即宁涞提供七十万点数,游吟诗人提供一百万点数,双方凑足基础所需之后将兑换商店里那座高悬多年的魅魔城堡买下来。当然,作为合资购买,两人按照出资份额分别享有相应的城堡所有权。

不过,对于游吟诗人想要共享的提议,思考良久之后宁涞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虽然他修行的法脉并没有相关的戒律要求,作为玩家只要下副本勤恳一些,也不需要每日勤耕不辍的修行。

但没必要一直往自己的软肋上戳。

宁涞只是想要妖孽助他修行,而不是成为妖孽修行的资粮。

「一年一次,不,一月一次,我的求道之心」

正当宁涞开口呢喃时,城墙上,代表着凌晨的钟声突然响起,还没等到新一轮守备任务结算,宁涞以及他的游吟诗人朋友,心有灵犀的打开了兑换商店。

下一瞬,城墙上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城堡,额滴城堡!」

一天,就差一天就能将心仪的商品收入囊中,但就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人偷家了!!!

这该死的小偷!

这一波豪赌,他赔惨了,不光损失了几乎要收入囊中的城堡,还有九州声望的下降痛,太痛啦!

在宁涞身旁的游吟诗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苍白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手中用来维系屏障的供给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任务结算跟新一轮的任务下发,城墙上的各处都响起了兴奋的呼喊,下一瞬,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样突然猝死的个体并不在少数,整个城池的四面城墙上,粗略一数,起码有上百个个体。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姿势。

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神色,但呼吸跟心跳却悄然间停止。

见状,周围的联军战士们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神色,一名作为联军将领的高等精灵更是眼含热泪道「抱歉,我收回之前对外乡人的恶劣评

价,为过去粗浅的定义向你们道歉。

他们都是一群心地善良,英勇善战的战士你们能得到精灵最高的友谊,战争结束之后,精灵族欢迎所有外乡人到森林中来做客,到时我们会献上最崇高的礼仪跟招待」

做了一番简单的祷告之后,精灵挥挥手,示意周围的联军战士将这些猝死的外乡人搬下去好好安葬,而对周围憋笑的外乡人们,她虽然心中奇怪,但并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武断的下判断。

或许,这就是外乡人们用来表达伤心的一种办法呢?

「愿母树保佑着你们!」

话落,她转身离去,作为联军在此地的高级将领之一,她要忙碌的事情很多,在安排了这些战士的身后事之后,她还得去面见其他的将领。

靠城池上方的魔法屏障坚守固然也是一种方法,虽然联军施法者能储存的魔力有限。

但城池内有外乡人的「固定刷新点」,靠着源源不断的外乡人,屏障也能维持运转,甚至只要愿意再调高任务的奖励,还会有更多的外乡人从那几个建筑中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屏障能坚守更长的时间,除非是外神亲自降临,否则这座城池将会像一根钉子一样,永远的钉在这里,拦下那些入侵者的脚步。

而城池中的平民们,也能免于战乱之苦,保留自家姓命。

但,平民跟联军的命是命,外乡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让一群不相关的「雇佣军」为联军的幸存,前仆后继的献上生命恕她做不到!

随着思考,精灵的腰杆渐渐挺的笔直,脸上的神色也变的不可动摇起来。

而等她走远之后,城墙上一早就憋着笑的玩家们,虽然顾忌着周围伤感的联军士兵没有放声大笑,但一个个的嘴角也几乎咧到了耳后根的位置。

作为玩家,他们的视野并不像先前那位精灵一样受到限制。

那些在「她」看来已经死了的玩家们,此时正在虚空网络中炫耀着自己的收获。

在这种堪称败家的任务奖励下,哪怕是站在城墙上维持屏障稳固,一天都能赚到过去奔波一年的战争点数,曾经只能看着眼馋的商品,如今只需要多熬几天,多来几次。

至于多次复活耗费的真灵,只要事后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个大概。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虽然财帛动人心,但玩家们仍保留着基本的素养。

在死亡之后,不管有没有拿到让自己满意的收获,都不会再复活到相同的战场。

也因此,玩家们真灵降临的真相并没有被完全戳破,在某些战场仍然能得到计划之外的一些收获。

不过,经过了几日的演绎之后,这场狂欢正在逐渐走向落幕。

不提星空中,魔法大世界诸神节节败退,曾经遍布漫天星空的神国,如今尚存的仅剩原本的三分之一,而所谓的诸界联军,来倒是来了,但却并没有将这些入侵的外神赶出去。

恰恰相反,联军跟本土神灵一样,被打的抱头鼠窜。

这其中固然有联军没有倾巢出动的原因,但赌上自己身家帮陌生人翻身,但凡脑子正常的就做不出如此愚蠢的行径。

而且,这些外神猛的也相当超乎预料。

哪怕因为丰富的战争点数,吸引来了海量的玩家参与其中淘金,再加上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些所谓的天兵天将并没有露面跟联军直接厮杀,而是采用闪电的方式灭杀活物。

两相交汇的情况下,使得大地之上的战斗相当焦灼,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但星空中呈现一面倒的战斗,却基本判定了魔法大世界的结局。

所有新进的玩家,都趁着潮水没有褪去,在这个世界最后再赚一笔。

故而,因为魔法大世界一面倒的战斗,使得九州跟天庭成为了近期虚空网络中的热搜词汇,在一些热情好客的玩家们的解释,以及副本亲身经历的衬托下,九州大火。

新颖的道路,丰富的资源,以及极高的上下限

一些公开的九州附属世界,成为了玩家们的新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看着吵闹个不停的虚空网络,一些九州玩家们只觉得它们吵闹。

该说真不愧是玩家,脑洞跟胆子都不是一般的大,连女神放产假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只希望,到时候卡了副本进度,孩子不要死自闭了才好!

毕竟,哪怕是同等级的世界,九州体系跟其他文明体系之间的难度都是天差地别。

哪怕是土生土长的九州玩家,有时候也很难分清,路边的乞丐究竟是某位下凡渡红尘的仙神高人,还是藏匿的妖魔鬼怪或者,是一个真正的乞丐。

「」

在虚空跟魔法大世界都乱成一团的时候。

张珂却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在短暂的昏沉后,随着感官逐渐恢复,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浮现出几条似曾相识的提示信息

【正在传送传送成功,你已经进入上古试炼—文。】

【已记录当前玩家身体状态。】

【请注意,这次副本为本体降临,你在其***计有五次治疗,复活的机会(复活治疗共享次数),本次副本无时间限制,恢复次数耗尽,视作副本结束。】

张珂???

这最后一句真有必要?文试炼难道不应该是学习嘛,怎么还带治疗复活的,总不能这边也有生命危险?

怀揣着疑惑,张珂放眼打量四周。

此时,他身处一片广袤的平原。

但相比于上次,于黄河之畔面见蚩尤时的场景。

眼前的场面有些怪异。

周围的地面一片狼藉,树林跟大地呈现一种残破的状态,远处的地上干涸的血液跟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偶尔有些地方还能见到燃烧着的火焰跟波光粼粼的「水洼」。

「战场?」

张珂眉头紧蹙的打量着四周,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要知道,游戏捏造的这个试炼副本,几乎是完全按照两位老师心中印象最深的场景一比一复刻的。

除了缺少活物填充之外,并没有其他方面的缺陷。

哪怕是副本的牢固程度,也完全参考了上古时的情况,不然上次也不会连张珂都掉光了死亡次数,黄河河畔却只有地表受到了一些冲击。

但有着兵主之称的蚩尤,模拟的场景也仅是黄河河畔,以及一座城池。

这位还未曾见面的老师,心中最期盼的却是一处死伤无数的战场,啊这

正当张珂扫视四周,寻找可能的教学地点的时候。

下一瞬,他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眺望远方,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座宏伟的高峰。

他眼前所见的山峰,超过了张珂曾经见到过的所有山峰,哪怕是连通幽冥跟人间的华山神境中的华山,跟眼前这座比起来都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

它的山体陡峭,险峻无比,整体外形呈现近乎于笔直的形态,而并非是常规的上窄下宽。

而在山体的上半部分,临近云端的位置,有一截明显断裂的痕迹。

原本应当贯穿天地的山峰,因此拦腰折断。

上半部

分不知所踪。

不过,仅剩下的半截也足够让张珂的心脏不争气的急促跳动起来。

怪异的外形,拦腰折断

在张珂能了解到的上古历史中,能跟此情此景所对应的唯有一处——不周山!

那是跟蚩尤战黄帝一般的,又一段恢弘的历史,但相比于蚩尤略显潦草的战败,这位的场面无疑更为宏大。

《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虽然,在这之后一众大神蹦出来,补天的补天,治水的治水,但造成的破坏却是永久性的。

上古被天庭地府替代,跟这件事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尤其是,当视线扫视到山顶断痕的时候,张珂在某处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然而还没等他睁眼仔细瞧看,下一瞬,远处的天穹突然撕裂开来,无穷无尽的水流从被撕开的天空中倾倒而下。

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汪洋。

而直面洪峰的张珂,他也尝试过一些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夺取洪水控制权,抬高陆地但自己的水神权柄在接触到这片汪洋的时候,就像是血肉碰上了金属的秤砣,直接被强硬的顶了回来。

而抬高的大地,也被洪水冲垮,而后一个浪头将正欲腾空的张珂拽下来。

「咕噜咕噜」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无头氏联盟的最后成员 <\/b>

仓促间构建的防线,连一瞬间都没支撑到就轰然崩碎。

虽然张珂并没有指望着它能起多大用,毕竟现在自己直面的极大概率会是共工,那位怒触不周山的上古水神

而且,从这初次见面的体验来看,这位不像是个好说话的至少,隔壁的蚩尤也没一言不合就挥刀砍他。

被浪头拽住双脚,浸泡在洪水中的张珂如是想到。

毕竟,这个副本名叫上古试炼。

既然是试炼,哪怕一言不发就动手,也总归会给试炼者留下一丝生存的机会。

既然存在放水的先决条件,那留给张珂的空间就相对充裕了很多。

虽然用权柄构建的防线一触即溃,自身也被拉到洪水之中随水主流,但在张珂所掌握的诸多权柄之中,包含着江河水脉。

哪怕他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对洪水的操控权,但在狂暴的水流中护住自身的安危并不是件难事。

水神再弱,也不可能被水溺死。

哪怕这道洪水并不是一般的江河之水,是从天上截留来的天河,是有着不逊色于弱水的恶名。但他也有弱水护身,一时半会儿张珂也用不着担心自己。

反倒是正好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张珂整理了下自己手中有关于共工的资讯。

共工,氏为氏族名,又称共工氏。为中国古代神话中的水神,掌控洪水。

共工氏是黄帝王朝时代的部落名。

共工是一种官职,舜帝设立的九官之一,主管矿业

在某种程度上,对方确实是文官,哪怕不把矿业的官职牵强附会的带到对方的头上,在有关于共工的传说里也多的是跟治水有关的传闻,游戏对于共工的定位并没有错误。

只是这位文官有些过于能打,不光能跟颛顼抢夺上古人王的地位,还能一头撞断支撑天穹的不周山,引的天崩地裂。

虽然最后的下场也不算好,但总归在蛮荒的上古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篇幅。

不像某些人,怒急了也只会一招滑铲

至于共工的弱点。

抱歉,张珂翻遍了脑海也没找到有描写共工缺陷的字眼。

况且,即便是有,也不是张珂能针对的——毕竟在隔壁蚩尤那里,张珂在这方面已经吃了不小的亏。

哪怕对方自缚双手,将实力压在了跟他相同的层次,也能凭借精湛的技艺将张珂打的找不着北,也就是他们之间的战斗更多的是教学性质的,哪怕因为副本的缘故不用担心生死,但过于简单粗暴的结束战斗,显然起不到教学的作用。

道理是通用的。

既然张珂反抗不了蚩尤的蹂躏,那么共工对他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既然反抗不了,不如学着去享受

在身体跟心里都接受了如今的境遇之后,张珂躺在洪水中。

瞪大了双眼的同时,也撤去了弱水对身体的保护。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自己的水法强化一下。

虽然自己当下并不缺少战斗的法术神通,哪怕是拳脚兵器他也有足够的自信。

但,俗话说技多不压身。

再说了,自家这位老师真是共工的话,那张珂怎么可能不学水法,毕竟是老师最声名远播的本领,大概率也是最擅长的法门。

不学到手,亏是肯定的。

而且,这态度上也有问题。

他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可有朝一日,踏足上古九州,说不准那位就会一脚踹开棺材板这种尊师重道的骚活最好还是少整。

只是张珂收敛了心神专心学习,这包裹了他的洪水却不安分起来。

下一瞬,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之感在张珂的心中猛然浮现——心神不宁,惶恐不安,口干,舌燥

这是生灵在面临灾祸时的本能反应。

张珂下意识的起身。

但还没等他完全起身,就有一道宏伟的目光注视到了他的身上,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股庞大的压力。如小舟般随波逐流的张珂奋起反抗,但却仍旧被压到了水底。

与此同时,在水面之上的世界,此时更是变换了模样。

原本限制在不周山顶端的裂缝,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撕扯开来。

天穹彻底被一分为二,而在那恐怖的断裂上方,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汪洋。

下一瞬间,响彻天地的轰鸣声响起!

天穹之上,无边的水幕顺着撕裂的苍穹倾倒而下。

用倾倒或许仍显苍白,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砸,是倾泻!

硝烟弥漫的战场;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的群山跟蜿蜒的江河仅是接触的一瞬间就轰然溃散,如同海边的沙堡一样。

当浪潮席卷而来,留给它的只有毁灭。

顷刻间,大地成了一片浑浊的泥潭,有无数的细碎之物,在其中浮浮沉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世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天穹虽然仍旧保留着被撕裂的状态,但那连接天地的水幕却没有了后续,于是,浑浊的水域开始逐渐变的清澈起来。

而恰在此时,浪花翻涌。

有一道人影,从水底浮了出来。

不出意外,这道人影正是张珂。

毕竟这整个副本中,除了张珂跟那位仍未见面的共工之外,再没有别的生灵存在。

而他刚一出现就张开嘴巴「嗝!」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饱嗝,而且一张嘴就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

他也不想。

但没办法,从被镇压到水底之后,或许是为了更贴近洪水,从而能够更好的感悟水法,几乎每一滴水滴都要在张珂的身上跑一遭。

一滴水,是微不足道。

但这玩意儿的本质,可是倾泻的天河,是足以灭世的洪水。

不论任何术法,任何防御,在它的面前都显的如此苍白无力。在张珂体表的防御被无情的撕开之后,洪水就开始对他进行更为粗暴的侵蚀。

起先,张珂还能将这部分转移到苍玉之中,用水脉镇压。

可苍玉内水脉有限,但水流是无穷尽的。

随着苍玉被填满之后,这一切只能张珂来亲自承受。

然后,就是一顿饕餮盛宴。

真·混了个水饱!

当张珂感到撑的时候,外界汹涌的洪水也恰好平息,而那股将他按在水底难以动弹的力量也悄然消散,然后没有了束缚的张珂刚好浮到水面上来

虽然撑是撑了点。

但张珂在水法上也有了一番新的感悟。

曾经只能靠着【翻江倒海(恶)】提供加成的水法,如今后来居上追上了三昧真火的进度,甚至靠着那条弱水在不追求致死的情况下,它要更加实用一些。

不过,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友方单位用不上如此凶恶的法术,而对敌人,将它们挫骨扬灰杜绝一切死灰复燃的可能才是最合适的。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如今副本试炼并未结束,现在更紧要的是通过试炼。

不过因为苍玉

跟自己都被灌了太多的天河水,想要消化它们还需一段不短的时间,在这期间张珂是没什么战斗的想法了,至于那宝贵的治疗机会显然也不能用在这时候。

他是打算等腹中的河水消化了再说,亦或者那位看不下去的话,抬抬手送他一程也无所谓。

不过,想象中的最坏的待遇并没有出现。

「虽然没有防风氏夸赞的那么绝无仅有,倒也还算实诚,上来吧!」

那断裂了半截的不周山顶突然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声音,下一瞬间,充斥张珂腹中乃至苍玉内的海量水流悄然消散。

张珂揉了揉总算轻松了的腹部,轻声开口呢喃道

「实诚?」

这可不算什么好词。

跟那些在漫长岁月中被曲解了的词汇不同。实诚哪怕是在刚刚出现的时候,虽然也是正面的评价,但却算不上是最优的那一批,而在张珂所处的那个年代更是延伸出了老实人,怨种等词汇。

哪怕是在红娘帮牵线时,实在找不到优点的话,才会讲这是个实诚人

不过,不管这评价有没有内涵,张珂都算是通过了考核,得到了亲自见面的机会。

总的来说,还是喜大于悲的。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让自己的外貌跟状态都恢复到一个较好的状态之后,一朵白云在他的脚下凝聚,拖着张珂向不周山的所在的方向飞去。

要知道,腾云驾雾这门术法虽然较为大众,但它的速度可并不算慢,不然也不会被九州仙神看好。

而对于张珂来说,这更是他最快的赶路手段之一。

另一个,就是遁术,但这些遁术需要山水地脉的支持才能起效。

换句话说,就是只有在山水地脉铺开的地方,张珂才能享受到遁术的加持,达成近乎于瞬移的效果,除此之外,一般情况下遁术的速度是要略逊于腾云驾雾的。

而且,不同于隔壁。

在被那场灭世洪水给淹没之后,此地的权柄就彻底跟张珂断开了链接。

遁术这条路在这个副本当中根本行不通。

所以,腾云驾雾算是他唯一的赶路方式,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赤脚赶路了。

可即便如此,张珂用飞行的方式,到达不周山的山脚都经历了一次日月轮转。

只能说不愧是按照上古地图一比一复刻的副本。

而这还只是不周山脚下这块区域,真正的上古九州该多庞大

不过,靠着在天空中的飞行,张珂也观测到了这个副本的最新近况

在视力跟神念能探查到的范围内,大地上的一切都被浑浊的水流所淹没,整个世界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而不周山则像是海中的一座岛屿一般,孤独的耸立着。

等到了山脚,更能详细的感知不周山的情况,不管是从外观上还是作用上,它都像是一根支撑天地的脊梁,只不过这跟脊梁现在被拦腰截断。

虽然仍有着远超其他山峰的宏伟。

但,它也仅仅只剩下宏伟了,山体从里到外都透漏着一股凄凉,衰败之感。

而且,也不知道是副本无法模拟出精髓,还是断过一次之后不周山衰败如斯,在攀升的过程中,张珂并没有感觉到这座山体有什么特殊的神异。

一边攀升,一边打量,约摸小半天之后张珂总算是爬到了不周山的山顶。

而在这里,他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一位人身,蛇尾,眉毛跟头发都呈现水蓝色的人影,在他的身旁四周悬浮着一条条长宽大小都不相同的蓝色飘带。

下一瞬,判断被推翻。

随着距离的接近,神念感知愈发清晰才发现这哪儿是什么飘带,分明就是一条条河流

最为纤长蜿蜒的三条,分别是黄河,长江以及济水,剩下那条长于其他,却比这三条短的是淮水。

黄河,长江,济水以及淮水,在长短上并不相同。

但作为四渎,在权柄跟其象征物的显现上,它们应该是平等的,之所以呈现三长一短的情况,可能是对方并未掌握完整的淮水?

除了这四条,比其他明显要长一大截的「飘带」之外,其它的大大小小还有几十上百条之多,而且在这之中张珂还看到了两条熟悉的存在。

一条治水。

一条浙水。

虽然他没有亲自去过上古九州,但张珂能感觉到,几乎上古大部分有名有姓的江河都聚集在这儿了

【水神——共工!】

而且不出所料,脚下所处的正是不周山,这位人身蛇尾的存在也正是那位怒触不周的水神·共工。

而在当张珂满眼震撼的时候,盘坐在对面的共工也睁开了眼,好奇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不住的打量。

说句实话,在祂活着的那个时代,部落中比眼前这个杰出的不能用过江之鲤来形容,但数量上也绝不在少数。

哪怕是那种千百人的小部族,也能挑出两三个在品行跟资质相差不远的来。而且相比于眼前这个,部族里的子弟不管是从勇武,亦或是智慧,都要更符合祂的眼光。

至少,他们不会妄图把天河之水喝干。

如果不是祂从始至终都限制着天河奔涌的规模,且在最后停止了倾泻,被撑死是唯一的结局。

哪怕是那位撵着太阳跑的夸父,也难以做到这一点,更逞论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重新演绎不周山崩 <\/b>

面前的这个,共工并不怎么满意。

不论是心性,亦或是资质上,这个防风氏的小崽子并不是自己这一身本领最合适的继承人。

但,如今并没有祂后悔的余地。

从共工一开始经受不住防风氏的劝说(诱惑),选择交出信物,认下这份师徒名分的时候,主动权就被祂交了出去。

哪怕是大家想要一拍两散,也只能由张珂来开这个口。

至于出工不出力祂或许态度差了点,看张珂不怎么顺眼,但以共工的骄傲,祂还不屑于用如此肮脏的手段,既然构建了这段因果,那祂就会好好执行自己作为老师的职责。

至于能掌握多少,那就看张珂自己的领悟能力了

哪怕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共工有些其他的想法,在这片天地也没祂施展的空间。

也不知道这小防风氏哪儿来的运道,得到这种宝物的协助——在这片天地中,共工的行为跟动作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引导,使得祂的一举一动都变的极有教导性。

换句话来说,祂共工哪怕是抬手瘙痒,也会用上自己多年总结来的,最为精湛的瘙痒技艺。

法术神通更不用说,哪怕自身并不擅长教导,但在这种力量的辅佐下,也会变的如同常年沉浸此道的学者一样,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充满了教学意味。

共工变成人身蛇尾,江河环绕的本相,就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祂的意志在某种层面上已经变的不那么自由难以完美掌控自身的力量。

现在的祂更像是一个大漏勺。

原本只是撕裂天穹,使得天河之水倒灌而下。

这一番简单的操作,虽然谈不上简单,但也不需要展开本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将整个不周山区域变成一片汪洋

哪怕是再蠢笨的生灵,在这种近乎于追着喂饭的剖析前,也会有所感悟。

更别说张珂并不蠢笨,哪怕是在英雄天才辈出的上古,他虽然算不上突出,但也能算上一个中人之姿!

更遑论,他还有这种连共工看着都头痛的宝物协助。

既然反抗不了,那也只有顺从了。

只希望眼前的这个不要过于愚笨,能尽快学全了本领出师,到时候祂也好拿到自己应得的束修?

后世是这么说的吧?

从那暗无天日的境地中脱离出来,然后再跟颛顼计较。

不涉及人王之位,单独的仇怨,祂就不信,自己还会

面对面,张珂感受着共工的气息。

如潮似浪一般,一波波席卷而来。

而环绕在祂身旁的那上百条江河,也隆隆作响,兴风作浪起来,庞大的力量绵绵不断的冲撞在张珂的身上,虽然没把他从山顶推下去。

但置身于上百条江河共鸣形成的浪潮之中,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只是说,这上百条江河一同作祟,掀起风浪的场景,在这之前张珂从未见过,目睹着这蔚为壮观的场景,苍玉适时的出现在张珂手中。

跟地脉勾连在一起的水脉,此时探头探脑的从苍玉中钻了出来,随着浪潮前后摇摆

从更细微的层面上可以看到,随波逐流的水脉,每次在「潮落」的时候都会做一个回缩的动作,而此时,水脉就会绽放出较为明亮的光芒。

从高空中望去,不周山顶就像是多了一个霓虹灯牌一样,忽明忽暗。

感受着从苍玉中传来的,水脉的变换,张珂心中被喜悦充满。

哪怕是同一个人在少年,青年,中年,暮年——不同的年龄段,都会呈现不同的状态。

世界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大体上却是一致的。

带清的水脉境况就一定不如大明,而大明又远不如大唐

而这些构造了张珂根基的山水地脉,最早仅能追溯到大唐,还是较为贫瘠的西域之土,虽然比末法下的九州要强数倍乃至数十倍,但仍比不上大唐九州的山水虽然也能靠运营,让山水地脉慢慢的成长,但那样在时间上的耗费可就漫长了。

不过,权柄的成长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要么靠漫长的时间去运营,让其一生二,二生三,从破土的嫩芽长成参天大树。

要么就靠掠夺,靠抢!

不论是去抢夺那些同根同源的力量,像地只容纳的山水地脉越多,自身神位成长越高,当然也能够将两份权柄融为一体。

前者是张珂如今正在走的路。

而后者有些时候1+1并不完全等于二,可能大,可能小,权柄融合就是缩小的操作——合二为一嘛,总要有些耗损。

这些损耗之中,有被剔除的杂质,也有排异下逸散的部分,还有些被世界本身拿去,用于填充自身的底蕴。不然,哪怕现在从上古移植过一片生机旺盛的沃土过来,也不会转变成九州的土地。

更大的可能是大地崩裂,整个地球被直接变成两瓣。

就像是能承载烧红了铁块的,哪怕不是铁块,也得是同等熔点乃至更高的金属,换做是一截木头,一桶冷水只能被烧出个大洞,或者蒸发干净

把两份权柄熔炼,张珂如今还没有阔绰到这种份儿上。

不过,共工无意间引发的这波浪潮,却使得张珂掌握的水脉得到了精炼,总体质量虽然没有增加,但却变的更「牢固」了。

而且,随着那些江河放开一切防备,做出一副任君采摘的姿态。

在丈量了它们的深浅之后,苍玉中的水脉也携带上了一丝上古江河的韵味。

至于共工的态度。

张珂没太在意。

连能否博取共工的欢心他都不怎么在意,自然更不会去追根溯源,寻找自己不被喜爱的原因。

只要试炼能够正常进行,拿到可观的收获,对于张珂来说就足够了——虽然他不知道防风氏为了拿到信物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倘若实在合不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上古文官多的是。

就好比那位舞干戚的无头氏,生前不恰好就是一位乐官嘛!

而且恰好还能跟防风氏,蚩尤组成上古无头氏f3。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在【锁龙旧怨】副本中时,那条人人喊打的孽龙了。

先不说身上纯粹的人族血脉,光是肩负着的天庭神位,就足够他正大光明的行走在九州文明体系的世界之中。

而且经过了一连串的副本西岳帝君,泰山府君,防风氏,蚩尤都成为了他的关系网。

说多不多,但也不少。

况且,不论是防风氏,亦或者蚩尤都属于成王败寇里的败寇。

是属于旧时代的残党。

真要说的话,这份儿关系给他带来的助益,显然还没有麻烦大。至少在上古主流阵营那边,张珂如今的声望哪怕不是负数,也得是鸭蛋。

这份失败者联盟里再加一个共工

所以,在感觉到共工不算喜爱的情绪之后,张珂也有了自身的决断。

再恭敬的拜了拜对方,喊了一声「师傅」。

之后便大剌剌的拿出苍玉,将其中的水脉释放出来,虽然没有紧贴上去,但也比邻共工身边的那些上古江河显影,吞吐着对方逸散

出来的养分。

而至于张珂,眼神在共工的本体上不住的打量

当共工抬起头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怪异的场景——一双直勾勾的眼神打量在自己的身上,虽然祂知道对方这是在观摩,在学习,但那发痴的眼神还是让共工感受到了不适。

于是,原本就波涛汹涌的江河,此时变的更加狂躁。

不周山顶忽然有洪水漫灌而下。

不单如此,原本已经弥合的天穹再度被撕开,无穷无尽的天河之水倾泻而下,只一瞬间,张珂便被汹涌而来的水幕冲下了不周山,在经过一阵漫长的自由落体之后,重重的拍在水面上。

「咔咔咔!」

身上的骨骼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四肢连同脊柱都呈现怪异的扭曲,身上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势更是数不胜数,换做常人恐怕早已经踏上了投胎转世的路。

但张珂却在一阵略显粗暴的动作之后,接上了断裂的四肢。

只是还没等他接好自己的脊柱,下一瞬,滔天的洪水从头顶轰然落下,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消失在了奔涌的洪水之中。

而直到此时,不周山顶才有声音缓缓传来

「想必我的事迹你也知晓,我并不是那擅长矿业,冶金的共工。你又不想踏足人王之道,既如此,能教给你的也就是这一身战斗的术法跟技艺了。

我虽然不是个善于教学的师长,但靠这片天地的奇异,也能一展所长,能学多少就看你的了。

如此,你的任务就是爬上不周山,登到山顶再说后续!」

随着话音落下,张珂还没浮出水面张嘴回应,下一瞬,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不周山上的天空彻底被撕扯下来。

天河的倾泻倒还在其次。

关键是随着天穹的撕裂,天空朝着西北方向倾斜,天河之上,星空之中,日月星辰昂摇摇欲坠。

世界一片昏黑,灾祸之气横行。

而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大地朝着东南方向塌陷,顿时洪水的方向为之一转,张珂不再被推往远离不周山的方向,但他也没被推到山脚。

在接近了一段距离之后,张珂被奔涌的洪水冲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里是大地塌陷的尽头,是一片黑暗笼罩之地,它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外泄,但奔涌的洪水一旦靠近会被直接吞噬,连一点水花都不曾翻起。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张珂并没有体会一下的想法。

在神通的支撑下,他变成了千丈高的庞然大物,可曾经遮天蔽日的身躯,在如今的这片天地,虽然仍旧庞大,但不再接连天地。

若是不用法术,千丈的身躯,置身于洪水之中连头都露不出来。

即便用神通跟法术的支撑,也只是让张珂露出了脑袋,在奔涌的洪水中,他仍然是随波逐流,一直到苍玉化作的山峦砸进洪水之中,地脉渗入大地深处,深深扎根于此。

张珂才勉强稳固下来没再继续往远处流淌。

但他身形倒是稳固住了,但却没有另一个苍玉扎根洪水之中,给他提供新的一块落脚地。

而脚下已经扎根的山峦,在面对源源不断,愈发凶猛的洪水时,也显的后继无力。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颤抖,扎根于大地之中的山峦被一个浪头直接拍进水中。

前一刻还是落脚石的山峦,此时在洪水中成为了将张珂推入深渊的帮凶,山峦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让张珂一瞬间漂出了极远的一段距离。

等他缓过气来,想要再次稳住的时候,张珂本人连同山峦一起已经出现在那片黑暗之地的边缘。

下一瞬,身后猛

然迸发的吸力让张珂毫无反抗之力就坠入其中。

而后便是一段难以诉说的经历。

那种感觉就像是落入到某种生物的腹中一样,被从外到内一点点的消化

在尝试了几次无法脱离这片空间之后,张珂果断选择了自裁,他深知游戏那恶劣的本性,继续尝试下去基本没有逃出生天的希望,他反倒是会体验到一次完整的被消化经历。

横竖都是死,不如早点解脱,也省的忍受折磨。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4\/5】

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消失,再次醒来张珂回到了正从不周山坠落的时间节点。

这次有了准备的他,在第一时间就想逆流而上,趁着天穹还没崩裂的时候,攀上不周山顶。

但他心中的想法刚转变成现实,头顶正在奔涌的水幕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又粗又黑的阴影。

伴随着一声冷哼,蛇尾猛然出现在张珂的眼前,随着一股剧痛,夸张的力量径直将他砸进了地底深处。

这次的伤势比之前的更重。

额头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裂成了两半。

从不周山顶奔涌而下的洪水给他铲上了最后一锹土,伴随着一阵剧痛,视网膜上再度浮现一条熟悉的提示。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试炼结束,副本结算 <\/b>

事实再次证明了,取巧的办法在这种特殊的副本中并不合适。

不同于先前以真灵姿态降临的「单机」副本。

因为游戏的存在。

那些副本虽然是独立的世界,但其中的时间却不是以固定的线性存在的。

就好像是一条河流,在水流湍急处,总会延伸出一条条支流来。

这些支流虽然走向不同,但最后总要奔赴大海

借助副本的特异性,张珂能靠着反复读档回档,来更改副本既定的走向,让其走向有利于自己的那条支路。

但像是公开世界跟上古试炼这样的特殊副本却又不一样。

张珂并不怀疑,游戏具备扭转时间跟因果的伟力。

但相比于那些水浅王八多的单机副本,类似于魔法大世界这样的公开副本世界,其中夹杂诸如玩家,神灵之类的意外因素太多,扭转时间,开辟支流的代价无疑是庞大的。

而众所周知,羊毛出在羊身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张珂是以真身降临的姿态前往公开世界。

死亡回档的功能对他并不开放,所以只能在这凭空想象。

而至于上古试炼

虽然左右门内的这两位并不是以活人的姿态存在,但祂们在生前都是处于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批,甚至于,如果不是时代将他们推到那个非生即死的地步的话,想要杀死祂们几乎不可能。

像现在这样身体跟真灵上的切割,镇压,让其陷入一种类似于植物人的状态,无法以任何状态出现在外界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毁尸灭迹!

挫骨扬灰,想都不要想!

连上古那群狠人,都没想到办法将这两位彻底磨灭,仅仅只是时间回溯,怎么能对共工起到效果。

更何况,上古试炼副本里的重来,更偏向于复活而不是回溯。

除非张珂像之前一样,真灵跟肉身都没有了抢救的价值

在轰鸣的水声下,张珂那本就几乎碎成两半的头颅彻底断开链接,而随着肢体上的变动,下一瞬他体内的经络,五脏,乃至骨骼中都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逸散出来混入筋肉中。

某种异变正在张珂的身躯之中酝酿。

但还没等他再站起来,倾泻而下的洪水,突然卷起张珂的无头尸体,随着一道浪花翻涌,直接将其抛到了那片漆黑无垠的空间中去。

看着归墟将那具残缺的尸体吞下。

盘踞在不周山顶的共工,那面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

断头不死,在上古时又不是什么稀奇的操作。

实事求是的说,但凡能在那片蛮荒的大地上,拥有一定名声的,无论善恶都有绝活。

别说被砍了脑袋,哪怕是真灵被一并砍了,一分为二,再站起来的都有——那位被砍了脑袋之后,仍能以胸为眼,以脐为口,舞动干戚,再战黄帝的无头氏就是其中的典范。

对了,防风氏也有死后大闹会稽之山的历史,哪怕是祂,之所以能撞断不周山除了自身的实力强横之外,也有一定抽空子的因素。

不然,人王跟那些上古神圣们又怎么会坐视共工将身为天柱的不周山撞塌

而张珂作为上古嫡传血脉,又有防风氏这前车之鉴,共工又怎么会不防备一手。

虽是一场考验,试炼,但倘若考官完全不留余地,又怎么会出现阴沟翻船这种蠢事。

张珂要想登上不周山,要么在硬实力上能硬钢被游戏捏造出来的这幅身躯,要么就得在水法上达到一定的造诣,能够抵挡得住这奔涌的

洪水。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3\/5】

随着耳边一道声音响起,张珂眼前画面一转,再度回到了从不周山顶坠落的时间点。

有了上次的教训,张珂也没有再去尝试什么。

钻空子,去寻找规则的漏洞,那也得考官同意才行,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有便宜行事的机会。

张珂的行为,虽然自认为不算钻空子,但显然,身为考官的共工将其划分到了不允许的行为中去。

于是,张珂在抵消洪水冲力的同时,并没有多做违逆的动作。

直到接触地面的瞬间,他才开始行动,在避免了被砸入大地的结局之后,张珂起身的第一时间便撑大了自己的身躯,同时将苍玉变幻的山峦掷于大地之上,让山水地脉在不周山脚下生根发芽。

只是扎根的一瞬间,张珂眼瞳猛然一缩。

之前,在远一些的地方,他也落下过山水地脉,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不被洪水冲走。对地面以下的情况,张珂也很清楚,这里跟隔壁一样,都仅仅是套了一个上古地图的外皮,有了地形跟土壤牢固的本质,但在别的方面上,无疑是匮乏的。

但现在他的这种想法被打脸了。

或许是因为不周山的特殊性?

它并非是以一个空壳子出现的,在地脉扎入地面以下的时候张珂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拿针刺入一块硬木一样。

没有事先预备好的通道,一切只能靠硬怼。

但只要怼进去,哪怕只是一点点进展,立马像是踏入了另一方天地。

随着凝成一股的地脉,一点点的深入探索,舒爽,畅快的感觉源源不断的涌上心间。

虽然在这不周山下的并非完整的地脉,而仅仅是地脉的幼生体,一部分凝实的地气,但其超高的质量仍能给张珂带来巨大的成长。

虽然比不上共工本相对水脉的增益。

但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张珂也不敢奢求太多。

只是,张珂才在门口蹭了蹭,还没有等他深入探索。

下一瞬,洪水倾泻而下。

张珂,连带着苍玉所化的山峦直接被洪水冲了出去,直到上百里外他才勉强稳住身形,扛着山峦艰难的矗立在轰鸣阵阵的洪水之中。

山水地脉在努力的下沉。

如同大树的根系一样延展开来,试图将地面上的山峦部分固定住,而张珂在山后推顶的同时,口鼻中有火星点点。

一落地,迎风就涨,瞬间变成了一片升腾的火海,将奔腾的洪水炙烤的滋滋作响

虽然后续的天河之水源源不断,但张珂靠着诸般手段,硬是稳住了阵线,而且随着山水地脉逐渐扩展开来,在地下形成的根系越发庞大,张珂的阵线也越发稳固。

可现实根本不留给他考虑的时间。

脚下刚刚站稳,头顶的天空就出现了异变。

面对那愈发倾斜的天空,星空之中,有星辰先一步支撑不住。

一阵摇晃之后,它脱离了原先的位置。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悬挂于星空之上,如细小明珠一般的星辰,便变成了一颗大小堪比不周山,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散发着某种危险而暴躁气息的混圆天体。

遮天蔽日的庞大天体,先是砸在了天河之中,引的天河***。

而后又顺着撕裂的天穹砸在大地之上。

只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低吟。

随后便是巨浪滔天,滚滚浪潮直扑天穹,在巨浪的反噬下,一直倾倒天河之水的水幕都被截断了一瞬。

本就倾斜的天穹,在巨浪的冲击下更是晃了晃,虽然幅度轻微,但正是这一下,使得几颗星辰不甘寂寞的摇晃起来

但此时的张珂无心关注那几颗摇晃的星辰,激荡的巨浪在短暂的升腾之后重新下落。

面对这自天穹坠落,仿若灭世洪水一般的滔天巨浪,张珂只能选择直面。

而后伴随着轰鸣声。

脚下的大地先一步破碎,被奔涌的洪流冲走!

而后遭殃的便是扎根深入到大地之中的山水地脉,在巨浪跟洪水强劲的冲刷下,一些细小的地脉被分解成了原初的模样——当地气被洪水带走,地脉也不堪重负的从中断成两截。

「轰!」

诸多根系的接连断裂,使本已经稳固的山峦再度摇晃起来。

巨力之下,张珂被推的节节后退。

随着奔涌的洪水,一点点的朝着归墟前进。

而就在他勉励支撑的时候,张珂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清脆的断裂声,而后他便见到了,又一颗坠毁的星辰!

于是,张珂在被天河强灌的时候,他的嘴巴也在一张一合的,仿佛在说些什么。

只是模糊的喉音被更加响亮的「咕咚」声所替代,下一瞬滔天巨浪来袭,狂暴的水流直接将脚下的大地砸碎,根根地脉断裂的同时,张珂跟苍玉所化的山峦也消失在了洪水之中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x1,目前还剩1\/5】

【治愈次数消耗完毕,你的身体已达到恢复上限,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下,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玉髓,抽奖等奖励。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在水法上有所感悟,你在施展水属神通\/法术时将得到20%正向加成;你对水属神通的抗性得到了中等幅度的提升;你的权柄——山水地脉汲取了某种概念,正在进行蜕变(17%)你并没有得到共工的认可,此次副本没有血脉奖励!】

随着视网膜上一阵信息的刷新,张珂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靠在椅子上,张珂眉头紧蹙,双眼紧闭。

相比于上次,这次的死亡经历更加的折磨,也更为憋屈。

连带着进入副本自带的一条命跟五次治疗机会,总共六条命。

但除了那次被共工亲自出手斩杀抛尸归墟之外,剩下的四次死亡张珂全都献给了归墟,还有一次他是直接被从天而落的星辰砸死的,在身躯破碎之后,真灵直接被没经过天穹过滤的星辰之气撕扯成碎片。

不过,虽然死法不同,但相同的是张珂在临死前都混了个水饱。

海量的天河之水充斥他的胃囊,虽然给张珂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但近距离感悟,水法上的成长还是其次,关键在于张珂隐隐觉得,只要他能达成某种外在条件,就能直接唤来天河之水。

当然,地球九州是没这个机会的。

大气层上就是外太空,哪来的天河给他召唤。

不过,在那些仍然存在天庭的世界里,张珂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而且,虽然共工跟他的相处并不算融洽,但从游戏提示上也能看出,他这次的收获要大于跟蚩尤的那次。当然术法属性的加成跟完整的,带兵主的前缀的技能价值上没有可比性。

真要从长远里看的话,不论是从价值还是从强度上,两者之间都有着明显的差距

不过也不要紧。

没到通关的那一刻,谁能知道试炼里究竟潜藏着多少奖励。

虽然共工并没有蚩尤那么友善,但经过这么多次的死去活来,张珂也看明白了,该教的东西祂并不会缺斤少两,这也就足够了!

而且,直白来说,副本奖励之所以不起眼也是有着上次作为比较,没有成型的技能,甚至连一个血脉碎片都无,抠抠索索

但客观来看好吧,也挺抠索的。

唯一能被抬上桌面的,也就是山水地脉的成长。

正所谓近朱者赤。

在天河之水,上古江河,乃至于不周山的影响下,苍玉内的山水地脉正在逐步被赋予某种蛮荒的概念。

从进度条上看虽然不起眼,但如果将此时的张珂替换到大唐世界的话,他再吞并权柄,就不需要那漫长的消化时间了。

用某位大圣的话来讲我这权柄是公的,你那是母的

至于神通法术的加成跟抗性也是相当不错的奖励,只是属性的限制使得它的价值打了不小的折扣

「呼」

张珂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试炼副本里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不论是肉身,真灵,乃至意识都仍存在,只是因为不同的死亡方式给变成了不同的样式。

但濒死时的痛苦是是真实不虚的,而且每一次复活之后,他耗费的精力并不会得到弥补。

所以,现在的张珂是实打实的精—疲。

第二百四十章 血脉返祖! “嗯”

靠在躺椅上,张珂摆出一副动图里的瘫软姿势。

试炼副本里的几次死亡并没有以真灵损伤为代价。

除了记忆之外,一切的影响从脱离副本的那一刻就悄然消散,并没有牵连到他的本体。

但,在这之前张珂刚从魔法大世界的庞大战争中脱离出来,而后又去试炼副本里挨揍。

虽说,身体上没什么事儿,但是张珂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损伤,急需要晒晒太阳,摆烂一天才能恢复。

至于九州?

正如相关人员所期盼的那样,目前来说,张珂并没有想着立即更新版本的想法。

这其中九州生灵跟不上版本只是原因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更关键的是,现如今张珂手中并没有合适的更新内容。

不论是冥土,地府,乃至弱水,它们固然是难得的珍宝,即便是放在其他九州的世界中,也足以引起大量牛鬼蛇神的争抢,而且中下层的仙神们也会果断的抛弃脸皮,加入到你争我夺的行列中去。

但不是说好东西就一定要全拿出来。

德不配位,必有祸殃!

它们固然珍贵,但它们也不是如今刚从末法之劫中脱离的九州所能承载的。

当然,山水地脉不在此列。

毕竟不论是山脉土地亦或是江河湖泊,它们本就存在于九州大地之上。张珂所做的无非是画龙点睛的那一步,为呆板的山水赋予灵韵。

而后,画龙点睛之后的山水地脉,便有了承载那些从其他世界挖来的水土的资本。

再说了,这些水土,除了其中的山水地脉之外,水土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毕竟,其中最为珍贵的也不过是从大唐取来的那一批。

但那些水土所处的位置就相当于地球的中亚地块。

虽然千年以前的大唐,这些地方并不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跟戈壁,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贫瘠之土罢了!

当然,这种糟糠正适合山猪品尝。

但不论冥土还是弱水,都不是九州原本存在的物质。

哪怕有张珂从旁辅助,能让它们安稳落户,固然在当下能带来突飞猛进的成长。

但作为承载九州生灵生死轮转的幽冥地府,用外来移植的冥土作为地府搭建的核心,光是排异反应就不能等闲视之,核心的不协调也势必会对九州的未来产生影响。

即便不谈未来,只放眼于当下,想要抵消这份排异反应,就得张珂亲自坐镇。

把他束缚在九州,这种结果是张珂所不乐意见到的。

毕竟,从一开始张珂更新九州版本的目的就是为自己服务,给苍玉中的山水地脉有一个现实存在的安置,让权柄跟山水地脉本体分离,这样张珂的实力不会受到影响,也无须担心出现意外权柄损失。

同样,也是制造一个大本营,如此哪怕有朝一日,张珂的本体不幸在其他世界陨落,那么靠着山水地脉,他也能够重新在九州复活。

虽然时间长了点,还要丢弃一些东西,甚至还会大量消耗山水地脉的元气。

但光复活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的弊端都不那么显眼

至于说,更新九州版本不过是顺势而为。

毕竟,自古以来九州就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统。

张珂在外面发达了,提携下自家人,也没那么难理解吧?更何况,他只是提供了灵气复苏所需要的基础条件,至于在这之上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那需要九州亿万生灵的共同努力。

冥土的降临,还得等到那块幽冥碎片孵化成功之后再说,就像是山水地脉的注入一样,有了核心的存在,不论日后长成什么样,都是自家人。

不过,张珂虽然没有主观上的动弹,但他从上古试炼里带出来的奖励,却正在悄然间蔓延到九州大地

“犯病了?”

特气中心总部。

正围坐在会议室里的一众相关人员里,一位看起来约摸六七十岁的老人忽然面色一变,颤抖着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标有甘油的药瓶,将药丸倒入嘴里,闭眼缓和了一阵之后他抬起头便对上了祁汪那关切且好奇的眼神。

老人点了点头,面色上仍带着些苦痛之色:

“老毛病了,不碍事,先吃点药,等稍晚些去做个检查就行。”

“不过,自从沐浴灵雨之后,我这老爷车一样破破烂烂的身体好转了不少,虽然不像年轻小伙子一样,但也不输给那些常年蹲办公室的中年人.估计是情绪有点激动,局座不用担心,继续会议吧!”

听着老人表示无事的话,祁汪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医护人员,见他们没有开口之后这才点了点头,继续会议。

这位老人并不是气象中心的内部人员。

因为气象中心的特殊性,以及这场会议涉及到住在郊区的那位,需要他作为旁听来见证.

但没过一会儿,就见到那脸色原本缓解了一些的老人重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面色苦痛的依靠在会桌上。

见状,身后的医护人员,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赶忙上前进行检查并做好急救的准备。

但还没等他们开始动作呢,就见到会议室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捂住胸口面色苦痛的趴在桌前.一时间,两名医护人员的大脑都宕机了。

哪怕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医生。

但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况且心脏病这玩意儿还带传染的?

正当两个医护人员忙碌的满头大汗时,坐在上首位的祁汪却在短暂的茫然之后眼前一亮。

众所周知: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当然,现在新添了一项:凡是无法解释的,都能归结于那位。

至于是与不是,打个电话问问不就是了?

“.”

在短暂的等待之后,听着耳朵里传来被接听的声音,祁汪在打招呼问好之后就果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群体性心痛?”

“没先去医院做检查吗?”

电话对面,刚决定了摆烂一天,正在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张珂摆了摆手。

下一瞬,换上黑白女仆装扮的女妖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而不远处的蚌女们也放下了手中小小的乐器,安静下来,但那一双双大眼睛里却全是不满之色。

如果蚌女们会诅咒,魇镇类的法术的话,恐怕现在的祁汪状况不会太好。

察觉到扎堆的怨念,张珂往旁边瞥了一眼。

嗯,不愧是自己亲手点化出来的水族。

哪怕是生气的样子也相当可爱。

不过,随后他的注意力便被电话吸引,听着里面略有新意的描述,他沉吟着想了想。

光是心痛的话,那他肯定不管。

哪怕是群体性心痛这事相当离谱,那也是医生们该考虑的事情,即便现在九州的西方医学正在经受相当严峻的考验,其严重程度完全不逊色一百年前中医所面临的局势。

但西方医学搞不明白的事情还能找中医,再不济巫医,跳大神的都比他在行,反正这种事不该找到他身上。

可随着祁汪渐进的描述,张珂却想到了什么。

虽然他这次并没有继续往九州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汲取了试炼副本里面的某些要素,他所掌握的山水地脉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然只是一点点蛮荒概念,换成游戏连进度条都没拉满。

但水土的变化,哪怕是极微弱的一点,影响到生活在其上的生灵也再正常不过,而且听祁汪的描述,张珂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随着他的神念蔓延过去,探查了一番之后也确定了结果。

虽然经过漫长时光的淡化,血脉的交融,以及末法之劫的摧残,九州血脉发生了相当大的变迁,所谓的炎黄子孙在血脉上的牵连远不如精神上的承认。

但终归还是有底子在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孕养,人体内的血脉虽然还是一动不动,但其本身也具备了一定的活性,在经过这次蛮荒的概念勾动之后有所反应再正常不过。

“血脉返祖,是好事!”

“至于身体上的疼痛只是附带的作用,而且只是刚开始严重些,很快就会消退不必介意”

听着电话里的回答,祁汪频频点头。

他就说,遇事不决,推给佑灵王绝对没错,这不,心痛的原因找到了血脉返祖!

之所以心口疼痛难忍,是因为九州的血脉具备强烈的排他性,对自己人还好说,而对那些在九州这个概念范围外的血脉,只有你死我活这一个结果!

而因为蛮荒概念的刺激,血脉当中清醒过来的也大多是九州部分,而醒着的暴打睡着的,谁赢谁输这总没悬念吧?

当然,所谓的范围,并不单指如今的九州跟外国的界限,还有过去的南蛮,五胡,匈奴,鲜卑等等都属于范围外要被排除的存在。

而按这个概念来看,整个九州上下人族之中就没有一个真正纯粹的九州血统,想要找纯血恐怕也只有去动植物里探索了。

但不论如何,能痛的总归都是九州人,毕竟仅仅是山水地脉中掺杂了一道蛮荒概念,若不是发自内心的认同,想要共鸣那难度也太高了

即便知道这次的血脉返祖更类似于一次筛选之后,祁汪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虽然把香蕉人踹下车很重要,但血脉返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况且公仆也是人,总不能让他们顶着全身疼痛,顶着血脉返祖进度被干扰的风险,去强行工作吧,那样对他们未免也太不公平。

况且,从先前几次地球哦不,九州版本更新当中就能看到,他们这位佑灵王可是相当纯粹的九州拥护者,在对方的眼中,九州跟蛮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是子孙后代,是人,但后者,充其量.

有这位的存在,筛选虽然事关重大,但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承担的重任。

最起码,所有有正规工作的九州人,不论公私都要每年体检,至于那些没在保障范围内的群体,只需要一次近似于人口普查式的检查。

而随着一次次降下福泽,自己人跟那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之间总会出现分别。到时候只要比对数据就能轻松分辨,而且百分百准确并不担心误判。

等他们自己浮出水面,总比自己排查引的人心惶惶要好。

说到人心惶惶,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想办法通传九州,省的到时候发生一些大家都不想见到的事情。

要知道,哪怕随着时间跨入世纪中叶,已经灵气复苏的到来九州人的脊梁已经重新挺立,但总有些软骨病的家伙不是那么容易搀扶起来的。

再加上如今的九州正处于风暴中心,整个地球,无数双眼睛正牢牢盯着这边,潜藏在暗地里的老鼠哪怕抓了一批又一批也仍旧前仆后继的杀之不绝。

早点解释清楚,哪怕只是说半段埋半段的解释,也好过让这些老鼠搞风搞雨。

况且不同于去踹房抓人,告知真相有时候仅仅只需要一则简单的短信即可。

将安排通知下去之后,祁汪小心翼翼的躺回了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受着遍布身体的疼痛,嘴巴咧开一个微妙的弧度。

虽然这次的血脉返祖只是一次开端,听佑灵王解释,更近似于血脉的排异反应,哪怕到最后也无非是剔除一些杂质,让自身的血脉变的更纯粹一点。

至于历史传说里,那些描述先贤时用到的种种异象更是想都不要想。

毕竟,哪怕追寻着历史往前一直追溯,能够身具异象的也唯有少数人杰,换句话来说异象基本就是帝王将相的专属特效。

恐怕也只有真正的上古蛮荒时代,血脉没有经过繁衍退化,又有足够的世界基础支撑,才能遍及每个个体.

不过,能让自己变的更纯粹一些,体质更容易吸纳灵机已经是意外之喜,别的祁汪也不奢求太多:

等到血脉返祖之后,他的资质恐怕也就到了修行的门槛。

甚至不光是他,绝大部分的人,估计也能跨越仙凡之别,到时.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普及修行法,正在酝酿的n套体操 <\/b>

对于现今的九州来说,外部压力跟频繁的“天灾”并不算是制约发展的最重要因素。

前者。

现在的九州跟几十年前可不能同日而语。

如今的九州本来就是当今世界的三极之一,甚至有着保二望一的野望,强大的实力足以震慑一切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

更别说,灵气复苏的到来,并没有如同网络里那样,逐渐充斥环境的灵机并没有干扰现代科学的底层逻辑,所有的高科技武器都能正常使用。

如果把九州比作是一台手机的话。

灵气复苏的出现,更像是为机体增添了一个全新的卡槽,从当初的单卡手机,变成了现在的双卡双待。

不同于一台手机无法在同一时间拨打两个电话。

但科技手段跟玄学可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虽然因为灵机出现的时间短暂,大部分研究仍停留在表面,但经过大量相关人士的思考,也涌现出了一些汲两家所长的存在。

就比如身扛rpg手持六管清净菩萨的道长,又比如内含祈晴\/降雨符咒的气象火箭

在自身没被削弱,甚至还变的更加强大的情况下,哪怕是隔壁紧守第一宝座的灯塔国,行动之前也得掂量掂量安静。

从对方察觉到现在。

哪怕灯塔已经掌握了大概的情报,也只能隔着太平洋流口水。

直接上手,哪怕是它也没这个底气。

只能老调重弹,一边儿将水搅浑的同时,一边试探着能不能从这场正在掀起的巨浪当中得到些什么。

不要误会!

这并不是灯塔改脾气了。

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的一小步退让罢了,反正又不能直接抢下九州本土。与其按以往的行径撕破脸让大家都不好看,不如继续维持现在的默契。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

保持如今心照不宣的态势,至少他们还可以派研究员到九州科考虽然时不时的就有实验点暴露,所有研究人员都被请去喝茶,但无非是被对方获知一部分研究进度,除此之外便是拖时间恶心人,他们还能做什么?

当然,灯塔,或者是以灯塔为首的诸国,之所以能按耐贪婪,一是来源于九州的实力震慑,二也是经过研究之后,他们发觉灵气复苏正随着天灾逐步向外扩散。

从最初的一河一山,到不久之前整个九州都被囊括其中,直到近几日,周边跟九州接壤的几个国家的边境也受到了一些余波,有一些幸运儿,幸运的掌握了某些超凡脱俗的力量。

虽然,这其中最强的一位,所谓的超凡力量仅能代替打火机,达到用手指帮自己点烟的程度。

但有这样的开头就是好的。

哪怕是现代科学,也是经过了数百年的漫长演绎,才达到了现今的程度,而对于超凡力量,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嗯,当然这个耐心仅限于九州境内,在外界灯塔仍然是那个霸道的灯塔。

三日前,白象通过了最新的法案,允许灯塔大兵驻扎在白象境内,并引进了大批量的世界大型集团。

而南韩跟小日子,还没等他们接上线,就被突然降临的海上编队给震破了狼子野心。尚未崛起,就得重新蹲下给人当狗

外部并不足以给现如今的九州制造压力,而至于频发的“天灾”那更不足为虑了。

天灾带来的,在物质层面上的损失总有办法弥补,不论是建筑亦或是设施,只需要简单的修缮让其保证能再继续正常运转三五年。

三五年之后,城市的中心哪怕不挪动,重新建造在地脉节点之上,也会分摊相当一部分的关注,在上面营造新的城区。

哪怕官方不予理会,不论是房地产,亦或是普通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入住其中。

毕竟,谁能忍受延年益寿的诱惑?

更何况,哪怕不是体弱多病的老人,灵机对各年龄段的人都有改善作用,耳聪目明,头脑清晰,身强体壮

日后,恐怕学区房的热度,都比不上建造在地脉节点上的灵机房不,准确来说,按照九州一贯的传统,哪怕是学校也会建立在灵机丰富的地脉节点上边。

房价增长距离还远,但一个个新城区的出现,势必会提供更多的工作代表着因天灾造成的损失,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回笼。

不论是外部因素,还是天灾,能找到解决办法的都算不上什么困难,顶多算是前行道路上一点小小的坎坷。而这些坎坷恐怕都还没有来自灯塔的制裁让人头疼。

真正一直困扰祁汪跟整个气象中心的,恰恰是“仙凡之别”这个经常出现在影视跟文学作品里的词汇。

不同于那些矫情的爱情故事。

现实里的仙凡之别,是民众能否修行的最大拦路虎。

因为末法之劫的缘故,长时间生存于无魔的环境下,人类乃至其它的生灵的体内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退化,经络跟相应器官的枯萎使得他们只能被动的接收灵机的滋润,而无法自主修行。

虽然哪怕是被动的吸纳,也会有很强的效果。

即便是发育健全的成年人,在曾经的体质极限的情况下,再增长三成也不算困难。

但凡事就怕对比,相比于那些能够自主修行的人来说,只是一次境界晋升,体质上的加成就远超三成,更别说其他方面,尤其是修行者堪称漫长的寿命。

即便是百日筑基的初学者,也能无病无灾的活过百岁。

更重要的是,随着修行的日渐加深,大小群体之中的差异会逐渐显现出来,京爷跟沪爷就是典范。

当然,真正的现实要远比这例子更加残酷。

虽说经过灵机的孕养,再交替两三代人之后,随着经络跟体内器官的再度恢复,几乎所有的九州人都将会拥有修行的资质,但那时候也过去了几十年,乃至上百年。

已经在修行路上享受了成果的仙人们,未必会愿意将自己的资源共享给凡人

这才是困扰。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不过聚集了无数智慧人士探讨出来的结果,哪怕仅是猜测,跟现实也不会相差太多。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

祁汪召集了佛道两家拥有法力的法师,以及一部分民间法师一起,汇聚各家所长,试图研究出一套适用于大众的修行法门。

在这期间,不管是新从遗迹中挖掘出来的修行法门,亦或是曾经流传下来的那些如今都受到了严格的管控,仅有少批量的流出,还得严格登记实时报备

集结了大量的人手,研究也有一定的进展。

但经过在士兵之间推行之后,发现副作用虽然能控制在承受范围内,但适应率却一直升不上来,仅能维持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哪怕算上那些勉强有感觉的,也不过是百分之四十不到,这还是经过几次灵雨沐浴,尤其是那场金色细雨,体质改善之后的结果。

而换成更大的基数之后,这个数据只会更低。

百分之三十,连士兵都只是浅尝辄止,更别说进行试点乃至大范围推行了。

但继续研究所需要的时间却模糊不定,而且跟及格线的距离更是遥遥无期。

但再怎么漫长也得继续,总不能因为时间就放弃普及的想法,哪怕只是一个百分点的提升,等到修行法门正式公开时,新生的修行者也会多出成百上千万。

更大的基数也能降低矛盾爆发的概率,实在不行故技重施,到时候让那些修行有成的仙人们去反哺,虽然这其中的困难不是一星半点,但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的嘛

只是没想到,让无数人愁白了头的困扰,居然被那位无意间的一点举动给撕开了一道裂隙。

哪怕还没有实地测算数据,哪怕个体之间存在差异性,但感觉着周围感知清晰,对自己表达亲近之意的灵机,祁汪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垂。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虽然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百分之七十,也是跟灵机亲和最差的那一批。

但现在,祁汪对灵机却拥有了清晰的感知,甚至在他半生不熟的修行法下,空气中弥漫的灵机还对他表现出了亲近之意。

这其中的进步,可不是三五个百分点能说清楚的。

十个?

十几个?

若是下次内部测试,通过率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就可以初步定版,当然第一步还需在士兵之间推行,等再经过几次修改,降低副作用(戒律约束);提升通过率之后才是正式公布的时间。

“人情越欠越多了!”

感受着体内的痛苦逐渐散去,祁汪一边儿活动着身体,一边张口感慨道。

虽然佑灵王并没有主动跟他们提过要求,甚至连自身的香火供奉祂都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正是这种不需要回报的付出使得祁汪心中总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好在对方是天庭正式登名造册的神灵。

众所周知,在九州神系中,不论是权柄神亦或是信仰神,但凡正式登记造册属正神之列的基本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人物,并非虚构捏造。

换句话来说,整个天庭地府的仙神里,九成九都是九州人的先祖,哪怕剩下的那点,也是九州生灵得道,或者干脆就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存在。

关于佑灵王的记载虽然残缺不全,但透过只言片语也能猜测一番,肯定不是异类得道,就是不知道是哪辈的祖先了。

更何况,这位也不知道是轮回转世还是别的什么办法降临在了这片被末法之劫封锁的天地。

反正就现在的情况看,祂有正规的九州身份。

如此,根本没人会怀疑这位所作所为的目的性。

自家长辈(正),或许因为代沟跟眼光的问题,会跟你的需求出现一定的偏差,但不管再怎么如何,祂们都不会害你。

可关心爱护是一回事,但面面俱到的爱护却让祁汪感觉到有些亚历山大,他的道德不允许自己,乃至整个九州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哪怕是不求目的的父母之爱,也需要养老来回报。

更何况这隔了不知道多少辈的祖宗可这位究竟需要什么,这是个问题

正当整个九州,因为血脉返祖而痛并快乐着的时候,九州之外的土地上,却因为九州的动静从而有些异动。

南韩,某大学宿舍内。

看着靠在椅子上,表情痛苦难忍,嘴角却时不时的抽出一个憨傻笑容的九州留学生舍友,朴世贤的心中满是妒忌。

明明灵气复苏的力量都已经蔓延到了大韩,明明自己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在祖先保佑下觉醒自身高贵的血脉,带着超凡脱俗的力量将那群白皮赶走,然后重振大韩伟大光辉!

当然,在这期间,顺带收下一些爱豆,跟她们玩玩打扑克的游戏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都已经往警署打通了电话,让那些无用的废物准备好豪车跟美女来迎接朴大人的诞生,可为什么幸运儿偏偏只有自己这能吃能睡,每天沉迷二刺猿看一群动物表演,喜欢自称兔子的低贱舍友?

不甘心!

好不甘心啊!

朴世贤用力感应了一会儿,但哪怕他用力到全身颤抖,都没有一点要觉醒的感觉。

“阿朴啊,要拉hi换个地方,别在宿舍里哈!”

不是时彬想要开口,关键是朴世贤在旁边嗯啊个不停,知道的他是在寻找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宿舍在玩什么新奇的活动。

听到时彬的提醒,本就涨红的脸庞顿时变的更加红润。

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时彬,而后咧嘴一笑“果然是低等人,一点涵养都没有,只不过是一点点狗运就让你收不住尾巴,在这儿嘤嘤狂吠”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时彬毫不在意的笑笑“对了,我这叫小人得志,帮你概括一下,以后记得好好学中文,别再闹笑话了哈!”

“西八,你这狗崽子!”

听到这充满调侃的话语,朴世贤的理智瞬间降到了零点,下意识的挥拳上前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看人真准! <\/b>

看着恼羞成怒的朴世贤,时彬冷笑一声。

虽然身体阵痛的余韵还未能散去,但解决自己这位纯种的室友,别说在侥幸走运的现在,换做是之前解决这种瘦瘦弱弱身高勉强一米六多点的小矮人他都用不了多大力气。

虽然不会武术,但这是一位身为鲁地大汉的自信!

但时彬刚刚有了起身的想法跟动作,下一瞬,他的耳朵里面便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而且不过一两秒的功夫,这脚步声就已然到了门外。

紧接着。

“咔哒!”

一声清脆的锁匙弹开声音响起,下一瞬紧闭的宿舍房门被人从屋外拉开。两个身穿警署制服,满头大汗的中年警署官员首先映入眼帘“哪位是朴世贤朴大人!”

“西八,你该死的在干什么!”

当两个警署官员打开房门的时候,也正是朴世贤冲锋到时彬面前的时候。

虽然在听到了楼道里数量众多的脚步声,以及迅速接近的动静之后,时彬已然放弃了狠狠教训这棒子一顿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坐以待毙。

作为在棒子大学深造两年半的高材生,他太知道这群棒子的劣根性了。

他一旦敢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那就势必会面对一个得寸进尺的棒子,甚至恨不得将你吃干抹净的恶心嘴脸他忍耐一时,换来的绝对不会是朴世贤的适可而止,而是狗仗人势之下对自己的报复性泄愤。

于是,在面对张牙舞爪扑来的朴世贤的时候,时彬在椅子上坐好,猛然抬脚,43号的鞋底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那张扑满化妆品的脸上,随后猛然发力。

下一瞬,朴世贤以比冲过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墙角,后背撞在墙角的床沿上发出“碰”的一声沉闷声响,整个人一边儿发出痛苦的低吟,一边瘫软的跪倒在地上。

暴露在外的左侧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片清晰,印满了整张脸的鞋印。

也就在这时,那两位警署官员的呵斥声才姗姗来迟。

而紧随其后,一位留着大背头,看起来拥有一副忠厚长者面庞的棒子中年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先是皱着眉看了眼瘫倒在地上的朴世贤。

亏他还放下了心爱的秘书,急匆匆的赶来。

结果就这?

一个感知到了灵气复苏,觉醒了棒子高贵血脉的新人类,居然被一个草一样的留学生一脚踹倒?

就算新觉醒的超凡力量一般都弱的可以,打火机都算是t1梯队的存在了,但这也太弱,太狼狈了吧?

虽然打心里看不起这个废物,但再垃圾的家伙,也是大韩少有的感知到灵气复苏的高贵血脉,是稀有物,怎么能被蛐蛐留学生凌辱。

从朴世贤的身上收回目光之后,他神色更加厌恶的看向时彬“无故殴打同学,亏你们九州还自诩泱泱大国,结果读了那么多年书就养出了这点涵养?”

“果然,不如我大韩太多!唉,没办法,毕竟九州血脉怎么能跟我大韩的高贵血统相提并论!”

感慨了一番之后,他转过头神色冷冽的看着时彬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取得朴同学的谅解,否则你的学位就别想要了!我们首尔大学可不需要如此素质低下,拥有暴力倾向的学生!”

“校长”

闻言,原本跪在地上正在怀疑人生的朴世贤猛然抬起头,神色激动的看向西装打领的中年人。

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喜欢跟异性谈心的校长居然会有如此光辉正直的一面。

但旋即,惊恐跟害怕便涌上心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先前通知警署是因为看到自己的二刺猿室友都感应到了灵气复苏,自己堂堂大韩的高贵朴姓血脉觉醒超凡力量岂不是理所应当?

但没想到现实居然是自己自信过了头不,跟自信过头无关,肯定是他体内的血脉太过高贵,如今这贫瘠的土地并不足以支撑它的觉醒。

他,朴世贤,绝不可能是一个血统低贱的麻瓜!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处理自己戏耍警署的事情还有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还通知了学校,甚至他还看到了一些西装打领的陌生人。

动静闹的这么大,这该叫他怎么收场?

“您说的都对,不过我有一句话您可能不爱听,在我们那儿只有猫猫狗狗才谈论血统,人是不谈血统的!”

朴世贤哑口无言,但时彬心里可酝酿着很多话要说。

两年前,这份毕业证书或许还十分重要,有了这玩意儿,不管是留在棒子亦或是回到故乡都相当于一份敲门砖,甚至在某些方面这份资历还要优于家乡的清北。

不过,按时彬的想法,他是想回去的。

别看棒子们表面上一副文质彬彬,人模狗样的姿态,但实际上这些家伙自卑又狂傲,而且还有一种排他性。

最重要的是,时彬受不了这边的前后辈关系,这玩意儿比排资论辈还要让人恶心。

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没想到,时势变化如此之快,跟被泥头车送去穿越一样。

两年前还是处处讲科学的世界,两眼一睁一闭立马就灵气复苏了,然后还没等他安抚好家里,灵气复苏就蔓延到了九州全境,他刚跟父母谈妥休学手续准备购买就近的机票,然后就碰上了今天这事。

他已经错过了先前几次灵气复苏的福泽。

现在连血脉返祖都是在异国他乡完成的,虽然他粗略的感知了下自己的双臂跟耳朵都有些许变化,好像在返祖的过程当中伸展延长了一些。

但如果不是在这异国他乡,而是在灵机浓郁的家乡,在更富裕的环境中,自身血脉返祖的变化肯定不止这点。

想想就来气,再看向这些棒子的时候,时彬的眼中除了此次的怒火之外,还夹杂了先前在这求学两年半所受的所有闷气跟不满。

至于念书,

于是,他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却仿佛诉说了千言万语。

从校长到朴世贤再到两位警署官员,乃至楼道里听到这话的西装人们,心底的愤怒是肉眼可见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竟然把他们跟猫猫狗狗相提并论,简直是,简直是

而正在此时,宿舍门外的西装人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他们上前推开了挡着门口的警署官员,拦下了怒发冲冠,正欲发泄的校长。

一张满是修改痕迹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我们是防卫署的,时彬,时同学,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可以!”

只是简单的思索之后,时彬果断的点了点头。

这破书他虽然不准备继续读了,但这棒子的地盘他一时半会儿恐怕还走不开,收拾东西跟各种手续的办理,哪怕最快都得三到五天,稍微拖延一点就得是一周以后了。

防卫署,虽然先前没关注过,但光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哪怕对方不会像灯塔那样不要脸的直接上手囚禁,但以他们的权利,想要阻拦自己回家想来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好,还是为了能够顺利回家也罢,跟他们对上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而防卫署的西装男在见到时彬的配合之后也是悄然松了口气。

囚禁自然是不敢的,就算是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顶多就是拖拖时间。

他可不像自己干爹那么硬气。

况且灯塔跟九州那是隔海相望,但棒子跟九州却存在于同一片陆地上万幸时彬肯配合,这样他们也不用顶着随时被抛出去顶包的压力去做那些惹人不快的事。

在感觉到时彬的态度之后,西装男一边给了同事一个都懂的眼神,一边攀谈道

“能在远离九州的地方还能跟九州有所共鸣,时彬同学可真是人中龙凤,资质非凡啊!”

“据我所知,时同学有想要回家的想法,当然,这方面我们并没有要阻拦的想法仅仅只是问询——不知道这方面是否可以小小的商量一下!哪怕一年之中只有一两个月待在大韩,我们都愿意为此给与最高的待遇。”

“保留学籍,不需要经常呆在学校便可以正常毕业,在这之后只要你愿意还有硕博连读的待遇等着你。每月有十亿会打到你的卡上任你消费,并且我们会给与你两套就近的房产跟数辆豪车,除此之外还有”

说到这里,西装男脸上带上了都懂的笑容,同时拍了拍手。

下一瞬,之前被他支开的同事去而复返,在对方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火辣,身材也十分火辣的少女!

“咳,这是?”

正当时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那几个穿着火辣的少女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侧,或是站在身后,或是站在两侧。

感受着背后跟双臂传来的异样感觉,时彬的脸色瞬间涨红。

而此时西装男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ive算是目前最火热的女团之一了,粉丝见面会也是福利待遇之一,而且如果你喜欢的话见面会还可以适当延长,甚至更换人选。

不需要在实验室里被研究,也不需要去偷盗什么资料,这一切待遇只需要你每年留下一个月就可以享受得到,感觉怎么样,时同学?”

“你看人真准!”

不是时彬不够坚挺,关键是他们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不用负责任,仅仅一年在这边待一个月就开出几乎天价的福利待遇虽然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在图谋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但他实在是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啊!

毕竟自己既不是天才,又不是什么能人异士,而且在九州血脉返祖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人人都可以。在九州哪儿能享受到这待遇,况且哪怕是天才也顶多有前面那些,最后的这个所谓的福利,恐怕真没有!

况且他完全可以身在曹营心在汉,糖衣吃下炮弹打回去就是了

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笑着邀请道

“既然这样,时彬同学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放心,只是把你送到那两栋住所,并没有别的想法,更何况在这狭小的宿舍你恐怕也施展不开吧?”

“同学,你也不想被其他人听墙角吧?”

已经红温到沉默的时彬在簇拥下离开了房间,而刚才表演了一番的校长也在一阵脸色变换之后狠狠的瞪了朴世贤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处理这家伙,还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倒是那个留学生自己先前那一番话得罪了他,要怎么样才能弥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即便不能和好如初,也不要给自己使绊子才行要不,也给他安排几个学习助理?毕竟每年只有一个月在校,还得被俗事缠身,学习上肯定有所欠缺

至于一切的中心,亲爱的朴世贤也并没有被人遗忘。

在其他人相继离开之后,一直被忽视的警署官员上前架起了他。

他将面临数十项指控,即便逃脱一切责任也得去小黑屋里待一段时间。

不过此时的朴世贤反倒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反正都已经这样子了,倒不如欣然接受,更何况他相信自己并不是麻瓜,只是如今贫瘠的土地并不足以承载自身高贵的血脉。

等到他高贵的血脉醒来的那一天,今天失去的一切他都要加倍夺回来!

就是可惜了ive,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团爱豆们,一想到她们即将被时彬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发生在棒子这边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在山水地脉不断运转的情况下,有些许灵机外泄再正常不过,而一些自身经络没有退化或者干脆就拥有某些特殊体质的人,掌握一些超凡力量并不足以为奇。

只是,在这贫瘠的地界频繁的使用力量,最终只会榨干了自己,断绝未来。

至于时彬,远在棒子都能感受到气机,从而触动血脉证明了他自身的对灵气的亲和跟本身的血脉之中有一部分相对活跃,但毕竟远离九州没有充裕的灵机供给光凭自身返祖蜕变终究有限,如果不能想办法弥补他可能会因此受到不小的影响。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或许他有别的机会也不一定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神诡余晖】开启 <\/b>

发生在时彬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孤例。

毕竟地球是一个整体,而灵机也像是空气一样,在没有“九鼎”这样的传世宝物镇压束缚的情况下,它们自由流动再正常不过。

哪怕在经过了漫长的末法之劫后,如今的九州正如同一块干燥的海绵一样,正在疯狂的汲取所能接触到的养分,但仍有力所不逮的部分。

更何况如今的山水地脉还在孕育成长期,还不足以作为支撑之物,以一己之力负担整个整个九州灵气复苏的底层运转。

但有与没有总归是两个概念。

就像是身在母胎体内的婴儿,他也会基础的吃喝拉撒。

山水地脉虽然在孕育成长,但仍然能生产出一些灵机来供养九州,只不过数量过于稀少,除了在地脉节点因为活动旺盛,能够有明显的感觉之外,别的地方基本难以察觉。

但可以确定的是,除了被大地,流水,绿植直接吸收的之外,灵机的总体含量正在稳步攀升。

不然,九州佛道两家的高功法师,那些正在开启灵智的其它生灵,以及实验修行功法的士兵,他们修行所需的灵机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种事情,就连目前的张珂都没有太好的办法,而气象中心就更没有妥善处置的法子了,更何况即便是有祁汪他们也大概率不会去主动封锁。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整个地球只有九州是发生了神灵苏醒,灵气复苏的事件!

除此之外,不管是南北美亦或是欧陆都没有从无魔时代中挣脱的迹象。

当然,现实情况如此,但你真要让那群黑白老爷们承认自己已经被时代所抛弃,让它们眼睁睁的看着权柄,力量乃至长生的希望从眼前溜走,那群颠佬不疯了才怪。

况且,搜集到的数据也不是百分百准确。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第二天醒来,这世界上灵气复苏的地方会不会再多一处?

在这之前,靠这些自动逸散的残羹剩饭能钓住它们自然是最好的,毕竟现如今的九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时代了。

除了隔壁的小日子以外,正常穿上鞋的人,哪个会像他们一样,整天想着梭哈赌国运。

温水煮青蛙。

等到有朝一日,灵气复苏彻底到来,九州再也不需要顾虑的时候,自然可以把门口的这些乞丐一脚踹开。

至于被外媒鼓吹的那些超凡者,包括祁汪在内的九州官方冷眼旁观。

这些所谓的超凡者的出现,基本都是在九州地脉震荡时,灵机大规模涌现的意外产物。

哪怕是被末法之劫笼罩的地球,也总会有些体质异于常人,体内经络内脏没有退化的存在。、

不光是九州,外国类似的也并不少见,几十上百万里总能挑出那么一两个幸运儿。

在外溢的灵机没被当地环境汲取干净之前,与之接触,恰好激活了他们的体质。说实话这是好事,这种显露超凡力量的存在就像是学校里的学霸一样。

但不管再怎么天资卓越,如果没有适宜环境的熏陶的话,他们的结果恐怕并不好——伤仲永就是前例,更甚者他们还远不如伤仲永里的少年。

毕竟人家不学习顶多不过泯然众人,但在没有灵机或者灵机匮乏的地方多次彰显自己超凡的一面不亚于在未成年的时候五龙缠柱,在度过最初的疯狂之后体虚,早衰等等都会找上门来。

一些注定会被外国玩坏了的苗子,不足为虑。而至于那些在外求学的学子跟华侨,也是一个道理,若是愿意回家的自然打开大门双手欢迎,但贪图享受选择留在本地的他们也不强行更改对方的选择。

人各有志。

再说了,他们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据祁汪所知,现如今绝大部分在先前的灵气潮汐跟血脉返祖中彰显特殊的学子,都受到了当地的拉拢,除了在物质上诱人的奖励之外,绝大多数打动他们的都是美人计。

而他们的目的也是一眼顶针。

在材料稀少,且被九州盯着的情况下,切片研究几乎是最蠢的一种方法。

不如用美人计的方式,在引诱对方心动的同时,也悄悄将其变成一个播种机器,将对方优良的血脉传承下来,这样他们便可以收获一个个含有九州血脉的心向自己的准超凡者。

对此,祁汪他们绝对是乐见其成。

没办法对九州文化产生共鸣的,哪怕身具九州血脉也抬不上桌面,而对九州文化有共鸣的,那更好,借别人家的资源培养自家天才。

随着几次地质震动,九州的面积相比从前扩张了近乎三倍,原先的城镇网络全部被新撑出来的城郊所改变,不提别的方面,至少在人口层面上,拥挤算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会离九州而去。

再加上曾经的西部也被山水地脉笼罩,环境正在逐渐变的适宜起来。

就算放开生养,没有三五代人的功夫都难以填满九州现在的地盘。

正是缺乏人手的时候,借鸡生蛋的活儿谁不爱啊?

而且,他们也有一个小小的野望,若是灵机能蔓延的更远一些,那岂不是欧陆跟中亚都将变成九州的培育场在大量优秀资源被九州留学生占据的情况下,有朝一日,或许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小破球?

可惜,灵气复苏的进程并不以他们的意志驱动,不然能设计更好的方案来协助计划的执行

当所有人在忙碌于自己的生活跟工作的时候,悄无声息间,日月完成了一次更替。

而民宿院里的小型演唱会也恰好告一段落。

虽说这是金丝鼠跟蛇妖早早就准备献上的节目,但此次表演跟她们心中想要呈现的结果却相差甚远。

缺少足够的表演服饰是一方面,伴奏人员培训并不到位,蚌女们仅会几首简单的曲目跟几种简单的乐器,无法完美呈现她们需要的效果,而且这些小家伙儿们还不甘心只当配角,总想着上位。

呵,一群小不点,连蚌壳都挣脱不开,双腿都变换不完全,还想上位妹妹修行几百年再谈吧!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人手太少,虽然新奇的节目能吸引到老爷的目光,但不管换再多的花样,表演的人仍然是那两个,换汤不换药

看着后半段逐渐靠回椅子上,开始神游的张珂,两个女妖暗中银牙紧咬,但却只能更加卖力的表演。

直到演唱会结束,张珂打了个呵欠。

当初听人说起,人在极度兴奋之后总会有一段时间会排空了一切的欲望跟想法,变的如同一位圣人一样思考世界规则,人生哲学。

现在切实尝试过后,只能说前辈们确实没骗人,有多尽兴,就有多圣贤

只可惜时间尚短,受到的熏陶仍旧不怎么充裕,而且看多了同一张脸,心境也逐渐变的古井无波。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一次相当满意的体验。

毕竟在发迹之前,张珂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僧,纤薄的浅薄并不足以支撑他有太多的想法,而之后经历的三个副本不是末法将近就是身处西域,哪怕身份不低也没被中原王朝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所以,对这次小型单人现场演唱会,张珂给予了高度赞扬,只是各个环节仍需完善。

之后,张珂的目光转向了一直趴在院子角落的犀渠身上。

感应到张珂的目光,犀渠的一双牛眼里迸发出璀璨的花火果真吗?义父(划掉)老爷?

“看什么,既然睡够了还不赶紧过来?”

虽然在这段时间犀渠一直都钻在墙角默默鼓捣,但这绝不是张珂对其冷遇,他对凶兽并没什么精神洁癖,况且哪怕是那些在天庭地府挂名的正神麾下也有一两个改邪归正的角色。

之所以让它钻墙角,不过是没有适合它出场的机会罢了。

毕竟作为有传承的凶兽,既然继承了这个名号,那它跟山海经中所描绘的犀渠便没什么两样。

它还不像那些不偷盗就手痒的窃贼,犀渠从降生的那一刻就要肩负起兴风作浪的责任,而至于吃人那倒是爱好。

但不论如何,他总不能放任犀渠在小破球上搞破坏,而至于魔法大世界,刚开始的格兰之森尚且还好,但后面急速飙升的战场等级,哪怕是张珂自己也是遍体鳞伤的退出来,哪儿能保障得了它的安全。

不过,这次它恰好能派上用场,甚至不光是犀渠,金丝鼠跟蛇妖如果愿意的话也能一并前往。

毕竟随着灵气复苏的摊子逐渐铺开,而张珂又得经常外出去进行副本,山水地脉光靠自行运转可不行,总得需要些山神,河伯之类的替代张珂调理地脉,培育生灵。

而这个位置,说实话张珂并没有准备要将它们交给人类。

作为现代九州土着,张珂很清楚自家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不知潜藏着多少阴暗诡异的玩意,况且他也没功夫从茫茫人海中挑选那些品德高尚功德傍身的人选。

相较于参差不齐的人类而言,妖族在地只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比人更加亲和山水地脉是一方面,除了少数拥有不堪历史从而变的狡诈的个体跟族群之外,妖族大多数个体都比较淳朴,选它们能有更长的保质期,也更为忠心。

毕竟张珂只是准备选一些管家来帮自己管理财产。

在将两妖跟犀渠重新收入个人面板之后,张珂双眼一睁一闭便来到了游戏内部。

走到副本区域,等到以秒计数的时间倒数结束之后,张珂果断的抬腿迈入其中。

随着他迈步走了进去,门框内流动的字样直接崩碎,下一刻周围的场景突变

一如既往,

张珂抬脚走进门内,随着云雾层层叠得将他的身体笼罩。

副本也正式开始。

不在柴堆,也不再继续被人挂在脖颈上,更没有出现在其它什么奇奇怪怪的场所。

还未等张珂清醒过来,就闻到了十分浓重的香烛气息,而且耳边还有众多祭拜,祈求的话语萦绕。

“求佑灵王保佑,我家大朗能安稳从战场上下来,老汉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可千万别让我家绝了香火!”

“佑灵王保佑,愿大宋能顺利北伐,驱逐外贼,复我汉家河山!”

“大宋,呵,就他欺负孤儿寡母上位当了皇帝的家伙,还想收复河山凭他也配?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姓赵的暴毙的正是时候”

“嘘!慎言,妄议皇上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这威武圣佑灵王庙里难不成还能有探子把我抓了去?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要我说,哪怕是佑灵王祂老人家也不会保佑你大怂,毕竟祂老人可是,可是”

“你怎么突然不说了,是俺的娘,神像活了呸,佑灵王显灵啦!”

大宋?孤儿寡母,暴毙好熟悉啊!

在一阵嘈杂声中张珂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身着古装,面容呆滞的读书人。

只是短暂的对视之后,随着一个激灵,俩人便猛然低下了头,跪在蒲团上脑袋紧贴着冰凉的地砖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儒家一贯奉承敬鬼神而远之的先贤名言。

但显然,面前的这两位并不是个听话的后辈读书人,并没有遵守先辈的告诫。非但没有远离,反倒眼巴巴的前来拜神。

更何况当历史的车轮流转到了大宋时期,儒家的诸多真意已经掩埋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如今的儒家,忍耐不住共天下的诱惑,正在大宋创立者的指引下,摒弃了过往的一切“糟粕”,尝试着在祖宗之法里创造出一套合适的规则

而除了这两个读书人之外,在他们的背后的大门外张珂看到了,几个穿着粗布衣裳面色蛮横凶恶的仆从,他们伸手拦下了正欲进殿拜神的普通善信。

惹不起这些凶横的奴仆,这些普通的善信只能在殿外念叨几句,磕几个头之后将香烛插在外面的香炉里随后恋恋不舍的离去。

但没等他们走多远,便听到了殿内像是被捏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便看到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虽迟但到 <\/b>

“咚咚咚!”

十月初七,时间已入深秋,虽然未到冬至,但头顶的太阳就像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一样——外强中干!

然而,就在这一枚近乎于摆设似的太阳下,有数十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信徒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就在这濒临早冬的上午,汗水不住的从他们的额头,后脑滋生,顺着皮肤滑落,或是滴到地上,或是顺着毛孔跟皮肤向那些沟沟壑壑的地方流淌。

眼睛,鼻子,下巴

汗水划过汗毛时刺痒,以及盐分深入双眼时的刺痛都让人心欲抓狂。

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擦拭。

就连扎着两个冲天辫,人嫌狗弃的幼童也缩在自家父母的怀里,一边伸手抓紧父母的衣襟,一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向庙宇正殿里的神像。

平日里慈眉善目面含微笑的神像,此时正摆动着那两颗黑玉篆刻的眼珠,不住的打量着四周,脸庞之上半是好奇半是审视。

披在身上,几乎将整个神像身躯遮蔽的红袍,正向外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只是笼罩在神像表面的一层光芒却将整个大殿都照耀的白炽,明媚可惜没等孩童继续抬眼观望,似乎察觉到什么的农夫父母便果断伸手将孩子的脑袋按在怀里,随后叩首的动作更真诚了几分。

脑袋撞在被夯实的土地上,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响。

几十人趴在地上默契而整齐叩首祈求神灵原谅的场面,并不罕见,况且这里是初宋,这就更不足为奇了。

不提大宋法统的正统性。

自九州子民从盛唐美梦中被唤醒之后,短短的六七十年间,中原接连出现了五个更替轮转的王朝,而放眼整个九州更是有十数个割据政权在此期间兴起。

涉及整个九州的乱局,战火绵延,民不聊生但对那些牛鬼蛇神而言,如此乱世,却恰恰是最适宜它们出现成长的温床。

各种民间法教,民俗信仰在此滋生,流传乡里。

五谷丰登,雨雪霜晴,结婚生子,官运亨通各种神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些民俗信仰做不到。

当然,这是那些信徒,道长宣扬的,至于能否真的做到,这并不重要,只要能赚到香火信仰便是了,更何况哪怕是那些所谓的正神都很少有有求必应的存在,要求一个民俗信仰有求必应?

当然,纯粹的招摇撞骗刚开始还行,哪怕村民们再怎么愚昧,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露馅的一天,只不过绝大部分能的民俗信仰并不会让事情发生到那一步,哪怕没有相应的权柄,它们也有解决的办法。

想升官的,简单,往县里使点银子,给个读书人或小吏的身份又有何难。

想发财的,地下藏匿的被人遗忘的金银多的是,再不济还有那么多的古墓。

至于生子的那更简单了,你种子不行,但老爷这儿种子优良咳,咱是说,将你家娘子留在庙里,沐浴斋戒七日之后回家运动一番,自然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当然老爷帮了这么大忙,出了这么多力,事后还愿的时候多给些供奉也是应该的吧?

而民俗信仰之中大多都是牛鬼蛇神转变而来,能更改本性控制自我的终归是少数,更别说这其中的绝大部分本来就是抱着享乐的想法来的,功德跟入编并不在它们的考虑之中。

想完成它们的还愿,了结这份因果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不像正神,一点点瓜果,三柱清香就能轻易打发,除非是真正的家底殷实亦或是一村一镇的大事才会用上三牲这样的高品格祭品。

在祭拜这些民俗神的时候,三牲是基础,金银也不嫌沉手,要是有点别的鲜活吃食那就更不错了短暂的圆梦之后,更多的是家破人亡,亦或是被圈养起来,时不时的就开刀放血。

当然,流窜乡里的妖魔诡怪跟新冒出来的民俗信仰终归是小打小闹,有那些实力强横的,甚至会直接盯上那些供奉着正神的寺庙,行鸠占鹊巢之事。

这种存在,连山神土地都得听从调遣,当地的三教子弟对对方的存在都得装聋作哑。

除非当事神反应过来,否则基本没什么整治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若是个脾性好的尚且还行,但如果本就是凶神恶煞的玩意,那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毕竟不说故土难离,就算是逃出家乡,外边也没什么好地方,不是战火绵延,就是匪盗横行,哪怕躲过了人祸还有妖魔诡怪呢,与其意外暴毙不如乖乖的待在家里,毕竟这么多人呢,总不至于倒霉到自家轮到前面吧?

至于官府老爷们能派上什么用场,指望他们帮忙那是异想天开,不拉着伱去庙里凑人数当祭品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眼前的庙宇里,供奉的威武圣佑灵王,虽说是出现于前朝盛唐时期,入了天庭花名册的正神。

但谁又能保证,眼前驻在神像里的,正是那位佑灵王本身,而不是别的什么精怪?

而且大家也不曾想过,这供奉了几十年都没什么反应的佑灵王,还有活过来的时候

不论如何,总之,磕头就对了!

礼多人不怪,不管神像里的是什么玩意儿,先躲过这一遭,日后除非迫不得已,否则这破庙他们是再也不来了!

相比于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普通信众,那些拦在门外的仆从们才是真正的害怕到瑟瑟发抖,也不是他们不想来点更刺激的,可不做未必会死,做了一定得噶,而且还是死了也绝对不安宁的那种!

心中想着,打了个冷颤,旋即夹紧了下肢,将已经闯到门口的水流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至于殿内跪在蒲团上的两个读书人,他们虽然不像普通信众跟门外的奴仆那样,害怕到脑子里只剩下磕头,但感受到头顶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他们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暗骂,那该死的庙祝究竟忙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庙里的这些人的期盼张珂是听不到了。

他只是简单的扫视了下自己所处的周边环境,知道了自己开局所处的位置之后,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果然,每次九州副本,别的都可以更改,但开局的g画面虽然会迟,但一定会到!

在身躯被束缚之后,张珂整个人就被从神像里拽了出来,飞出了所处的佑灵王庙,来到了高空,在这座并不繁华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县城里转悠了一圈,见识了下宋初的人间烟火之后,笔直的朝着县衙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头顶已经临近正中点的太阳,正在飞速的向着东方下沉,色彩也逐渐从火红变成了橘红之色。

直到清晨,朝日初升的那一刻,出现在县衙上方的张珂看着几个身影在衙役的陪伴下跨入了县衙的正门,随后在小吏的带领下走到了一间厢房之中。

“清高道长,您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道人影从中走了出来,面上带着讨好似的微笑“县尊大人已经等您好久了,快请进!”

“嗯!”

被称作清高的道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之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扭转,目不斜视,背拖着手直接迈步走进了厢房之中。

而对于道人高傲的姿态,这人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挥手驱散了带路的衙役之后,转身回到厢房里,蹲坐在房间的正中央,摆弄着刚刚燃起不久的茶炉。

在他身前,道人跟县令分坐左右两侧。

前者身穿一套十分破旧,身上打满了补丁的道袍,跟房间中低调奢华的装潢格格不入,但对方却毫不在意,甚至神态之中还有些恣意。

而后者如果不是身处县衙,又有地上的仆人给其正名的话,粗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从哪儿来的富员外,不光穿着绸缎的外衣,身上还散发着阵阵幽香。

只不过,相比于神态恣意,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道人,县令的神色却十分肃穆,在道人落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长,前些时日新皇登基圣旨通传各州县。”

“自前朝盛唐崩之后,天下兵灾祸乱不断,死伤者不计其数,于灾祸之中妖魔诡怪盛行,又有巫师神汉,反贼假借鬼神之名,行坑蒙拐骗,残害民众之举,官家深感心痛。”

“如今天下初定,官家下旨勒令各州县官府,兵卒,以及僧道两教纠结人手扫清当地邪神yin祠,屠戮作乱妖诡,平定谋反贼寇,恢复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

“官兵只我一人便可决断,但城中的佛道两家就需要靠道长你的支持了道长?道长?”

坐在实木打造的椅子上,拿起尚且滚烫的茶盏,也不嫌烫嘴直接喝了一口之后,慢悠悠的将茶水咽下,咂咂嘴,随后再度抬起手来。

一口,又一口。

眼看这家伙喝起来没完,此时坐在对面的县令面色不虞,但却也不能发作。

新皇上下嘴一碰,搞了这么一封圣旨,他倒是开心了,却根本不顾下面州县的死活。像那些香火旺盛或者毗邻名山大川,背靠某个佛道山门的州县还好。

根本不需要摆什么低姿态,等消息传到,自然会有道人跟和尚上门主动帮着斩妖除魔。

先皇暴毙,开国君主没能完成使命就噶了,这事儿虽然不太吉利,但如今登基的官家作为先皇的亲兄弟法理上虽然差了点,但本人并不昏庸,大宋统一中原,收复故土并不是句空话。

在如朝日初升般的大宋国运面前,只要不是傻的,就知道该如何选择,哪怕不准备入市当国师这条路,跟当前朝廷交好总归不是件坏事。

不过是伐山破庙,斩妖除魔罢了,本就是他们的老本行,如今迎合圣旨又有好处拿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一旁还有牛鼻子\/秃驴虎视眈眈

但县令所在的县城,周边并没有名山大川,县城里也没有香火过于旺盛的寺庙,因为毗邻契丹边界的缘故更是没有和尚驻守。

整个县城里,刨除掉那些学了两下三脚猫功夫的民间法师之外,能派的上用场的也就是面前的清高道人跟他的弟子们。

值得一提的是,县城里,除了土地之外,唯一一座供奉“正神”的寺庙,正是清高道人所在的佑灵王庙。

虽然,面前这狡猾的老道士,不会做出违抗圣旨的蠢事,但全县力量全系于一人之手,投鼠忌器之下,县令也拿不出什么强硬的姿态。

跟清高道人拉扯了一阵,喝了足足三碗茶水,直到肚子都变的鼓鼓囊囊之后,县令的承受力也达到了极限。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道人语气悠闲,慢悠悠的道

“不是老道不开口,咱们这里的情况,县尊大人你能不清楚吗?因为毗邻我大宋跟契丹边界的缘故经常会遭到战火波及,整个县城算上仆役也才堪堪过万人烟稀少,又穷困潦倒,还危险自然没什么人能看得上。”

“邪神yin祠没有,反贼也没有,妖魔诡怪倒是不少,可仅凭老道跟那几个弟子能干嘛?清缴妖魔?别到时候一个滑倒,成了送上门的肥肉。”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到时候钦差下来,本官一事无成,拿不出成绩,那岂不是平白丢了这顶乌纱帽?”看到清高开口,县令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对方的话语却让他很是不畅“本官落水,你也别想好过!”

“你们师徒偷窃神灵香火饲养邪物的事还没跟你们算账呢,若是本官上报,就算朝廷不追究,道门各大支脉也得派人来铲除”

“县尊大人慎言,老道可没有饲养邪物,那是道门兵马,正规的灵将!”

还没等到县令说完,面色突变的清高老道就立马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急切的开口道

“再说了,道士的事,那能叫偷吗?那是借,是借!佑灵王老爷常年不降临此地,贫道不过是为了防止有邪灵精怪窃据神像,借用了点香火钱来饲养兵马御敌!”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b>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虽然身份变了,但话一样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情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香火虽然对张珂来说并不是必须之物,再加上单人的九州副本里,自己能带出去的仅仅只有学到的知识,除此之外不论是例如法宝这样的有形之物,还是香火这样的无形之物,一切收获都得靠副本结算之后的奖励才能带走

只是找理由的话,张珂分分钟能给出十数个条理清晰,理论充分的借口。

但说归说,这并不是清高道人挪用庙里香火,拿来圈养兵马的理由。

哪怕这座神像,已经有几十年甚至是更长时间没有彰显灵验,也轮不到他个道门弟子动这歪心思,更何况道士是什么人?

监守自盗啧!

张珂虽然心中腹诽,但时间却不以他的意志驱动。

随着两人的交谈,开局的g仍在有条不紊的就进行中

“我不管你们师徒有多少借口,反正这妖你是除定了!”面对清高道人的狡辩,县令翻了个白眼。

早干嘛去了。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pg都擦不干净也想学人拉扯,你配么?

“当然,本县也不为难你。不强求你将县城周边犯上作乱的妖魔邪神一网打尽,但挑几个扎刺的解决掉,让本县混个中评不难吧?”

“只要能以中评应付过今年的考评,本官便着人发榜为你全县宣扬;倘若能得到中上的考评,那本官出面邀请城中乡绅帮忙修建寺庙,再组织几场大祭充盈一下香火。”

“如此,你得了名声又修缮了寺庙,本官官途无恙,百姓得了实惠,一箭三雕,你看如何?”

清高道人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的无比凶戾。

虽然他的身上穿着由数十个补丁织就的“百衲衣”,但身具功德并不代表着人就是好的,敢冒大不讳,借神灵香火,养自己私兵的道士,哪儿是什么善茬。

面对县令步步紧逼的威胁,有那么一瞬间,清高道人真想把心一横,直接用法术咒杀了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但他的心底刚刚滋生出这个想法,旋即耳边便听到了一声虎啸!

随着这道虎啸声的响起,忽然之间有一股狂风吹开了紧闭的房门,房门狠狠的撞在门框之上,发出“碰”的一声,而就在房门受力反弹正欲闭合的时候,清高道人的余光忽然瞥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门外,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一双冰冷的眼瞳,似正隔着门窗注视着自己。

等到他心中的选择尘埃落定,或者便能真正看到门外那个正在窥伺自己的玩意儿。

幽深的注视直叫道人心底发寒。

“哪儿来的歪风,竟然把门给吹开了没看道长饮了热茶身子骨已经出汗了吗?”

“老许,快去把门关上!”

正在清高道长进退维谷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了县令的声音“道长?道长?可是心中做好决定了?”

随着县令的声音,以及仆人老许将被风吹开的大门关上,那股被如坠冰窟般的注视感也渐渐散去,重新恢复了身体掌控权的清高道人,嘴巴微动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在县令笑眯眯的眼神里败下阵来,颓唐的靠在椅子上。

操着沙哑的嗓音道“容老道准备几日,便随官兵清缴妖邪!”

“两日可够了?”

“嗯!”

“哈哈,我就知道,清高道长慈悲心肠,定然不是那见死不救之人,老许,老许,快快准备饭菜,本官今日要跟道长小酌几杯”

看到清高道人如此配合,县令脸上的笑容变的更真诚了,但下一刻道人却果断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这份邀请

“县尊大人不必费心,此事事关重大,光凭贫道跟弟子几人胜算不高,必须得回去庙里,请示了佑灵王,等祂老人家降下道兵协助才能稳妥!”

“既然要请,不如多请一些道兵协助,我让老许跟着,道长若是缺了供奉的物件他也好帮忙跑腿付钱”

“多谢县尊好意,不过不必了!”

再度拒绝了县令的提议之后,清高道人直接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突然一闪的想法虽然被他压了下去,但道人生怕在这儿继续待着被这县令敲竹杠,将本来念诵经文平静下去的心境再度搅乱。

那时可就更麻烦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念头,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就被对方身上的龙虎气感知到,引动了这座县衙之中的力量,发起了反击。

刚才那玩意儿,虽然隔着门道人跟它并没有见面,但清高道人也知道真等它出现那一切都晚了!

那家伙,是龙虎气跟大宋国运的呈现。

此物能够呈现的形态千奇百怪,但一般都是以龙虎外形呈现的,在文武百官身上呈现虎形,在皇室宗亲身上呈现龙貌。

县令虽然只是个芝麻小官,但毕竟是经历了正规的科举,选拔放任下来的官员,有龙虎气的庇佑再正常不过。

它不出现才意外。

但真正让清高道人感到疑惑,甚至方寸大乱的是这玩意儿过于敏感。

虽然龙虎气跟国运,有着诸多妙用,最基础的,当置身于文武百官跟皇室宗亲身上时,法术都不能对其产生效果,并且施术者还会受到龙虎气跟国运的反噬。

但天生万物,必有相克。

连灵机都不是百分百能容于每一个人的身体,国运又怎么可能防护完全。

巫蛊之术,魇镇绕过防护直接作用于人的方法说多不多,但也不少,虽说事后会遭受反噬,但总比硬碰硬的后果要好得多,更何况若是主动作死,哪怕是一国皇帝也救不了

想着,清高道人摇了摇头,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总是一不注意就喜欢跑偏。

本来想着龙虎气异常灵敏的事情,一发散就不知道扯到哪儿去了。

如今的大宋,虽然被赵匡胤夺回了中原腹地,但毕竟只是半个九州,南方,西北西南诸多割据势力尚存,又有占据了大半个北方的契丹虎视眈眈。

如果把前朝的盛唐比作是两米的鲁地大汉的话,那么缺胳膊少腿的大宋连个正常人都不如。

哦,忘记了,赵匡胤已经是先帝了。

在月余前,先帝突然暴毙在北伐的路上,现如今在位的大宋皇帝并不是先帝的亲子,而是弟弟。

虽然从前名声不错,但这并不是他能坐上皇位的原因。

按照法理,父死子继,没有子嗣才能轮得上兄终弟及,可两位皇子活的好好的,却被亲叔叔拿着祖母的凤旨强行登基换言之,大宋开国两代君主,都是得位不正。

不管日后,能否变成圣明君主,大宋从根子里,从先天上就欠缺了许多。

换做是大唐的龙虎气如此敏感凶悍那再正常不过,可一个先天不足,又生了一场大病的残疾,连一个县令都给如此高的待遇,它凭什么?

怀揣着困惑,在仆人老许的带领下,清高道人一步步的走出了县衙。

站在县衙大门外,回头后望,隐约间仍然能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目光正在悄然注视着自己。

打了个冷颤之后,道人赶忙抬腿离开了县衙门口,但还没等他走出多远,甚至都没有走出这条街,便看到了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跑过来的徒弟们。

来到面前,连气都没顾得上喘匀,两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年轻道士便张口说道“师,师父,庙,庙里的神像,它,它活了!”

当两个徒弟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还没等满脸困惑的清高道人再度开口。

张珂便感觉到身上束缚他的力量正在迅速减弱,与此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有字幕浮现

【开宝九年,太祖再次进行北伐。但北伐途中太祖忽然去世,留下“烛影斧声”的历史疑案。其弟赵光义即位后忙于整顿朝政,统一事业暂告停止。】

【为确保政权的合法性,赵光义抛出其母杜太后遗命之说——虽以“金匮之盟”坐上皇位,但位置并不稳固。同年,为了稳固法理,颁布圣旨,勒令大宋上下佛道两门集结高功法师前往国都商议要事。】

【宫门紧锁七日之后,皇宫大门再度开启,有内侍宣旨因过往朝代更替,战火绵延,中原大地残破不堪,各地官府均上奏有妖魔为祸乡里,有奸臣逆贼假借鬼神动摇民心,今特邀请佛道高人,清缴当地巫师神汉,妖魔诡怪,如有仁人义士,民俗之神斩妖除魔或保一地平安者,朝廷不吝封赏】

随着字幕缓缓消失,张珂也被拉回了最初的那座神像里。

与此同时,庙外的太阳升起到原位,街边的商贩跟行人,庙宇里磕头吵闹的声音连成一片,一股脑的朝他的脑袋里涌进来。

感受着周边嘈杂的声响,张珂眉头微蹙,下一瞬罩在神像身上那一层淡薄的光芒轰然碎裂,无数的星星点点顷刻之间充斥整个庙宇。

一刹那的功夫,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不论是殿内的两个读书人,亦或是殿外的信众跟奴仆,连庙内的几颗老柳树,干巴的树枝都停止了摇晃,维持着上一秒摆动的姿态。

一层淡淡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不可察的金光笼罩在庙宇上空,像个罩子一样,将内外隔绝开来,外边人声鼎沸,内部万籁俱静!

做完这些之后,张珂才将目光转移到那正在消散的字幕上边。

又是一封圣旨。

只不过相比于高宗的霸道,这位的圣旨就有些不过,这一切不重要,这串字幕之中,唯一对张珂有价值的也就是这个副本所处的时间跟背景了。

至于最后那封圣旨如果说是最初的副本的话,恐怕张珂见到那个清高道人的时候,也是任务触发的时间点,能借此看看这个副本世界的章程,但在经过一次重置之后,会变什么样张珂也无法预测。

心中想着,他的念头转移到了面板之中,随着张珂的动作,眼前正在消散的字幕有了新的变化

【检测到玩家拥有副本关联道具——张天师的令签】

【特殊道具,默认使用】

【已使用道具】

【正在沟通***,找到目标,正在觉醒宿慧】

【已完成前置条件】

【神诡余晖】

【由于存档功能实装,已取消幕间分割正在记录存档点,存档点记录成功】

【任务等待目标人物前来,活动请勿超出标定地点百里之外。】

【任务奖励后续主支线任务开启。】

【副本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

看到随从的时候张珂的眼中闪过一隐晦的光芒。

看来这项奖励,如今也变成了副本常驻,这他就不操心了,省的还得等到副本结算之后花玉髓从商店里进货。

而且,以游戏商店的奸商秉性,它能做出随从跟记忆,道具分开买的操作。

虽然光靠副本结算奖励的那几个随从,并不足以支撑现世的运转,但既然能白嫖一整套的,他凭什么花钱买?

至于任务里要等待的目标人物,应该就是那个转世投胎的大真人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儿,赶过来要多长时间。

与此同时江南。

长江的某条支流。

河道两边站满了人影。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身披重甲,武备齐全的士兵。他们脚边或是插着一柄柄长枪,或是放着一柄柄重斧,手持长弓做出弯弓欲射的动作,靠近了来看,能够观察到士兵手中箭矢的箭杆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篆,沟壑处用朱砂跟金粉填充,一枚枚高举的箭头在阳光之下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所有的士兵,都默契的将手中的长弓都对准了不远处立于河道边的一处庙宇。

而至于那座庙宇,门前的牌匾上刻着龙王庙三个字。

但此时的龙王庙却没有了往日香火旺盛的景象,龙王庙的大门紧紧闭合着,庙内鸦雀无声,仅有的庙祝躲藏在正殿的神像下边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宋传统艺能 <\/b>

“还是不肯开门吗?”

当庙宇两侧,数百兵卒高举长弓弯弓欲射的时候,距离庙宇不远处的斜坡上,一位身穿明黄色道袍的年青道人看着紧紧闭合的大门,轻抚胡须,俊秀的脸庞上带着些许不忍。

观察到道人为难的神色,一旁一位身穿便服的男子瞥了眼封锁大门的龙王庙,脸上隐约闪过一丝不屑。

关门?

倘若关门有用的话,那他们来这干嘛?

哦,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大门一关,确实能够挡下那些前来祭拜的愚民,但面对大军压境,区区一扇木门又能做什么?

哪怕门上有神力附着,但被大军煞气一冲,也就什么都不剩了,随便几个壮硕的兵卒上前都能拿身体撞开。

之所以不这么做,一来,大宋刚刚打下天下,士大夫与皇家共天下的形式虽然已经成立,但终归没有完全成型,武人如今的地位尚且没有低到尘埃里去,被集结来的兵卒也大多是良家子出身,并非宋后期贱民跟贼配军。

换言之,如今兵卒的命还是值点钱的。

二来嘛,要进行伐山破庙之举,配合的兵卒必定是见过血,身具煞气的精锐,而大宋大部分的精锐兵力都沉积在南北边境,能腾出来的终归是少数。

要被讨伐的邪神yin祠又不止这一处,真逼的对方狗急跳墙,损失严重的话,他也不好跟上官交代。

所以,哪怕大军已经围困龙王庙,他也没有下令让兵卒们贸然进攻,而是等待着面前这位从龙虎山请来的高功法师做决断。

分布在庙宇两侧的士兵,以及他们手中的符箓箭矢只不过是众多布置之一。

除此之外,在这龙王所掌管的分水江上下游,还有专人督造了几条石桥,并在桥下挂上了斩龙剑;开凿了数条水渠方便随时放干河道

为了一个七品都不到的分水江龙王,如此布置,也不算是辱没了它。

至于耗费奢靡哈,咱大宋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钱!

倘若这庙祝聪明点,在大军封锁此地之前,找来一些百姓跟读书人一起困在庙里,或许他还要忌惮几分,但如今只有一个庙祝跟几个巫师神汉的话,这更方便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冷笑更浓厚了几分。

如今万事俱备,可非但没等到高功法师的破庙命令,反倒是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些许不忍之色,便衣文官心中暗道不妙。

接着走到道人身侧,轻声道

“张真人何必为了一个不尊王命的乡野小神如此大费周章,按下官来看,直接攻进去就是,破其庙门,毁其神像,先断了它的香火,再放干河道,捉了它本体拿去问罪便是。难不成,它还能翻了天不成?”

话音刚落,前一刻还在感慨的道人突然回过头看向便衣文官,目光之中的冰冷像是几根箭矢直刺他的内心。

被这目光震慑,便衣文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直到胸口传来一丝滚烫,才将他从震撼之中拽了出来。

“张真人,你这是干嘛?”文官一边惊声叫着,一边伸手探入胸口,将先前一直揣在怀里的官印拿了出来,放在明面上,与此同时赶忙离开原地,一直后退到了几个官兵身后,这才惊魂未定的看向道人。

然而,此时的道人,却早已经收回了目光,双眼注视着浪潮起伏的江水,似感叹,似遗憾:“不尊王命?”

“是啊,不尊王命!”

仅仅一个不尊王命的由头,这长江以南,多少庙宇,多少勤恳为民的山河水神全都化作了灰灰。

不过,他虽然可惜。

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当今天子的圣旨虽然只是为了稳固自身的皇位,但从道理上来讲并没有错。

因为自从黄巢兴起撕破大唐的繁盛之后,中原大地便进入了长达百多年的混乱之中。不提王朝兴替,不提百姓疾苦,光是这乱世之中趁势而起的牛鬼蛇神就堪称海量,它们蛊惑民众,窃取香火,以神灵自称,干些蝇营狗苟的肮脏事情。不知有多少百姓被这些牛鬼蛇神折腾的献上妻子,败落家财。

地府爆满,无数孤魂野鬼游荡乡里连煌煌人道之气跟大宋国运都无法压住这些逸散的阴邪之气。

往日里,哪怕佛道两教频频派弟子下山救人,斩妖除魔也根本不见起色,如今一封圣旨调遣大军压境,正是肃清乾坤的大好时机!

唯一可惜的就是,圣旨经过了太多人手,在层层下发之后早已经偏移了最初的本意。

如今,不光是牛鬼蛇神,连那些勤恳为民,保一方水土的良善之神都被纳入了打击范围。这分水江龙王,就是后者,倒霉的家伙以为自己勤勤恳恳,又是受到前朝册封的水神,就没当回事,对如今新建的大宋不管不顾,殊不知自己这一身骨肉皮早就被达官贵人看上,所谓的不尊王命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可怜!

但没什么用,哪怕他有心怜悯,也没办法保下对方。

总不能因为一时善心发作,从而害了整个龙虎山

徒呼奈何!

闭上了双眼,道人声音冷冽“符箭攒射三轮,先破了它的神光庇佑,再换火箭!”

“听到了没有,符箭攒射三轮,再换火箭!先破庙宇再拿孽龙!”

随着文官的交代,站在他身侧的武官赶忙放声大吼“先破庙宇再拿孽龙!”

“射!射!射!”

一声令下,随着弓弦弹动的声音响起,成百上千的箭矢飞上高空,在短暂的上升之后化作一片黑云坠落——一道水蓝色的光幕在庙宇上方张开,但仅仅僵持了一个呼吸,光幕便被携带符文的箭矢钻破。

门窗,地板,房梁上边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箭杆上的朱砂如同血水一般流淌而下,庙里刚刚冒头的神光被狠狠地压制了下去。

随后浸润了猛火油,箭头燃烧的箭矢被射入庙里,下一瞬,大火燃起,整个龙王庙顷刻之间化作一片火海。

感受着门外灼烫的火焰,心中满是悲凉的庙祝从供桌下爬了出来,看着身旁的几个弟子,尤其是年龄最小的那个,目光在其嘴角还是绒毛的胡须上停留了片刻,轻叹一声“是为师害了你们,若是打开庙门,你们也不至于跟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陪葬!”

“师傅,咳咳,分明是朝廷是非不分,跟您,咳咳,有什么干系!”

“对啊,师傅我们不怕死,再来一次我们也不会离开龙王爷,咳咳,怪只怪皇帝昏庸,百官无能,一群猪狗,这大宋迟早要完!”

火焰升腾时,散发的黑烟让这几个师徒被呛的咳嗽个不停,已经蔓延到殿内的热浪更是炙烤的他们浑身疼痛难耐,但即便如此也没个服软的。

见状,庙祝点了点头。

回头看向身后的神像。

在时间的磋磨下,龙王爷身上的金粉彩饰早已经被磨损了许多,只剩下沟沟壑壑的地方还残留着些许色彩斑斓的痕迹。看着那被香火熏黑了的龙首,庙祝手指轻轻抚摸在神像脚下“老朽跟这几个徒弟恐怕是跑不出去了,但龙王爷您可一定得跑出去,千万别被这群恶贼给害了有朝一日,若是您还能回来的话,还劳烦您渡一渡老朽这几个徒弟,将他们的魂魄送往阴间投胎转世”

随着庙祝神色淡然的叙述,龙王神像的脸上渐渐流下两行血泪。

与此同时,庙外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滚滚,雷声阵阵,而先前便奔涌不停的分水江此刻更是风急浪高,汹涌的浪花拍打在江水两岸,彰显着属于此地水神的愤怒!

下一瞬,汹涌的浪潮从中间分开,一个堪比民房大小的龙首从江水中探了出来。

往日里,威严正直的龙首上,此刻满是凶狠之色,一双龙瞳被鲜血灌注的呈现猩红之色,张口怒吼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本王自从被分到这分水江,两百三十二年来,平复洪水三十三次,斩杀过境为害的妖邪过百,虽然不能保证两岸年年风调雨顺,但哪怕大灾之年两岸田地也从未绝收过。”

“若不是江河水神之位并无空缺,以本王之功绩,哪怕是升任长江支流水神之位也绰绰有余,哪怕是天官来了,也得礼让三分本王无一错处,你们凭什么毁我庙宇,杀我庙祝!”

“不尊王命,狗屁的不尊王命,你大宋的皇帝一封圣旨都没来,本王何错之有?”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万一,说不准你心里就想着复辟前朝”

“莫须有?你这狗官!”

看着突然跳出来指责自己的便衣文官,龙王一声怒吼,下一瞬一根硕大的龙爪直接从江水中探了出来,径直抓向文官。

但也就在这时候,一直紧闭双眼的道长猛然从身后拔出了法剑,挥手上撩。

“铛!”

一声沉闷的声响。

细长的法剑跟庞大的龙爪相撞在一起,其中蕴含的法力喷涌而出,火花迸射之间龙爪竟然不得存进。

剑气飙射,在周围的岸边留下道道深邃的剑痕。

见状,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龙王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那右手虚举神色淡然的道士,心中闪过一股不妙之感。

“那道士,你也要协助这狗官斩龙不成?”

收回龙爪,龙王沉声道。

“片面之词,不足为证。龙王,皇命不可违,你束手就擒罢,之后贫道会派人前往两岸询问百姓乡绅,若事实跟你所说一般无二,贫道做保,绝对会将你完好带回来,你看可好?”

佛道两教都有观看气运的法门,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龙王所言非虚,但道人知道,那些官员们可不认可,总得查证一番才能确定是为民的正神还是为祸乡里的牛鬼蛇神。

流程是这样的,道人也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们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不过,凭借自己道门魁首,龙虎山嫡传的名号,只要这龙王配合查证,保下对方并非难事,毕竟日后他们还要自己协助去铲除其它的牛鬼蛇神,这点面子想来他们也不敢不给。

“呵,呸,一丘之貉,烧了本王庙宇,杀了本王庙祝,还叫本王束手就擒,这话三岁幼童也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龙王收回了龙爪,整条龙沉于汹涌的江水之下,江面上只留下它一声饱含恨意的龙吟“我龙族就没有卑躬屈膝的龙种,既然想屠龙,那就来吧,本王倒要看看你们有几分成色!”

话落,分水江里直接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猛然拍向两岸。

虽然江水上下游被搭建了石桥,悬挂了斩龙剑,但那不过是为了防止它逃跑的手段罢了。这一江之水仍然在它的操控之中,这也是龙王敢于翻脸的底气所在。

生死危机之前,它直接将洪水的后果抛在脑后,更何况人族自己都不拿人命当人,它一个龙族水神还顾忌什么。果断掀起巨浪,水路走不通那就走旱路,大水漫灌之下,逃脱此地再简单不过。

是的,从始至终,龙王都没想过硬碰硬。

自己虽然身居从七品水神之位,但面对煞气跟国运双重覆盖之下的大军围剿还是力有不逮。更何况此地还有那个烦人的道士,鬼知道为了围剿自己这些人布置了多长时间。

众所周知,道士这玩意,但凡给他时间,就算是纵横一地的大妖魔,都能被一小道童给车翻。

只要逃过了大军围剿,凭借江南密布的水网,它能轻松回归长江,到时再请叔伯大爷们为它做主

汹涌的江水越过了岸堤,在平整的岸边肆意冲刷,所过之处直接被浪潮推平,直到军阵面前才被军煞抵挡,但也仅仅是抵消了其中的神力,减缓了洪水冲刷的力量,水流仍然越过煞气在众多兵卒脚下流淌。

顷刻之间,浑浊的水流便淹没到了腿弯的位置。

哪怕有着将官的喝令,也抑制不住兵卒们的恐慌情绪,他们哪儿见过这场面,更何况不远处的江岸边,一个身长近百米的庞然大物正将它的双爪搭在岸边,硕大的龙首从江水中猛然抬起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前世,今生! <\/b>

“唉!”

看着从分水江里爬出来,借着浪潮冲到军阵里横冲直撞的龙王,站在山坡上的道人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没能劝下来

不过也正常。

虽然名义上除了那些跟反贼混在一起的邪神之外,其它的,哪怕是牛鬼蛇神也有一次公堂对质的机会。

如果不是那些必死的家伙,只要对方愿意投身大宋,尊奉当今陛下,虽然会受到严格的约束,但小命总不用担心,哪怕是曾经吃了人,搞过许多坏事的牛鬼蛇神,也有活命的机会

可自从他接了圣旨,从东京率大军南下以来,被捣毁的庙宇没有一百也有七十。

这其中,不管是牛鬼蛇神也好,亦或是那些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悲凉神灵,选择退让一步给大宋当狗的少之又少。

这分水江龙王庙也是一样。

当斩龙剑封锁江水上下游,大军捣毁庙宇截断信仰之时,他就已经预测到了这一幕。先前抱着试试也不亏的心思,可惜,这成功率比在赌档里全身而退都渺茫

“轰隆隆!”

汹涌的江水一次又一次的掀起十多米高的滔天巨浪,越过岸边之后冲刷着兵卒们的下肢。

感受着下肢的冰凉,听着耳旁将官的吆喝,兵卒们咬紧了牙关。

与此同时,军阵上方的空气隐隐波动,丝丝缕缕的鲜红煞气凭空冒了出来,而后汇聚成一团不断纠缠,似乎要凝成某种实体似的。

但没等变化完全成型,那滋生而出的煞气就变的后继乏力。

失去了后续的补充,已经形成一个模糊轮廓的煞气也轰然崩散,但它们并没有再度隐去,而是从头顶覆盖而下,将构成军阵的兵卒们笼罩起来。

刹那间,整个岸边都被淡淡的猩红色雾气所覆盖。

而原本在江中汹涌万分的浪潮,在遇到这些淡红色的雾气之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随着雾气的渗入些许水蓝色的光斑被从浪潮当中分离了出来,而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浪头也迅速变的浑浊起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浪潮就变的萎靡不振。

然而,虽然在被军阵煞气磨灭了浪潮里的神力之后,水流变的相对平缓,但飞速上涨的水位线仍然让兵卒们内心惶惶不安。

先前跟随着道人一路南下,他们捣毁的庙宇不在少数。

但像这次如此凶猛,在军阵煞气的镇压下,对方仍然保留着强大力量的,却根本没见过!

更何况,那是龙!

是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的,血脉纯净的真龙,远不是那些杂交龙种跟那些牛鬼蛇神能与其相提并论的。

看着那道庞然大物,踩踏着浪头朝他们发起冲锋,有不少兵卒心底都生了避一避的念头。

然而,没等到许多人付诸行动。

一直置身于军阵之中,指挥着千多兵卒的将军忽然从背后掏出了长弓,弯弓搭箭,伴随着一声凌冽的箭矢飞射的声音响起,一个刚刚迈步脱离了军阵的兵卒软软倒下,而在他的头上,有一枚金属箭矢穿透了铁盔,大半的箭杆都没入脑袋内部。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环绕在将军身边的亲卫赶忙高声夸赞道“将军神射!”

看着一眨眼就没了命的同僚,不少有着类似想法的兵卒在默默咽了口口水的同时,心中当逃兵的想法也悄然间微弱了一些,但也只是微弱。

任谁直面一个体长百米,身高如同一座小楼一般的庞然大物,瞪着猩红双眼朝你冲锋而来的时候,能夹紧下肢都算好的。

这可比泥头车刺激多了!

然而,时间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拉扯机会。

在犹豫跟将军弯弓搭箭的时候,龙王便已经冲到了近前,站在军阵最前端的第一批兵卒,才刚刚回神,都来不及调转长枪枪头,那硕大的龙首就已经朝他们碾压而来。

一低,一抬,伴随着咀嚼的声音响起,有数十个兵卒没了踪影。

血泊,碎肉,连带着一些盔甲碎片从高空中坠落,有一个兵卒下意识的朝头顶一攥,接着一枚染着血迹的眼珠出现在他的手里。

“啊”

干涩的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丝动静,然而下一瞬,硕大的龙爪挥舞下来,低吟的士卒连同他附近的几十个同僚,在一瞬间被切成了几份,鲜血混着内脏流淌出来

见状,龙王那双癫狂的龙瞳之中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

军阵煞气所谓的克制更像是以毒攻毒。

换句话说,这玩意儿就像是一条疯狗,还是见谁咬谁的那种。

凭借它的凶残本性,不论是牛鬼蛇神亦或是仙神修道者,都对其退避三尺,不愿意主动招惹。

它也拿这玩意没什么办法。

不见前一刻掀起的十多米高的浪头,被这些煞气消弭于无形?

不过,虽然它的法力以及龙族神通对其无效,但它还有身体,这具皮糙肉厚,鳞甲健全的身躯。

纯粹的肉身之力,可不会被煞气削弱多少。

随后便是龙王的表演现场。

它庞大的身躯在军阵之中来来去去,或是挥爪,或是甩尾,时不时的还低头挑一些零嘴吃吃——浓重的血腥气在口中弥漫,这让享受惯了琼浆玉液的龙王有些反胃。

但光靠杀戮,一时之间他可解决不了这么多的兵卒,他虽然不喜吃人,但为了自己能有命逃出包围圈,强忍着不习惯,继续去吞吃,尝试着将这些兵卒的吓到崩溃,没了他们,自己想要离去不过是掀起一波浪头顺流而去的事

只是,当龙王在军阵中冲杀了一阵之后,它却发现,自己前进的路变的愈发艰难起来。

虽然,一举一动之间,仍然有十数,数十个兵卒丧命,但下一刻便有更多的兵卒朝它蜂拥而来,手中凡铁打造的武器在煞气的加持下破开了体表的龙鳞,在它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道纤长的血痕。

相比于它庞大的身躯来说,这些伤口微不足道,就像是人类被刀锋轻轻切了一刀。

但耐不住数量太多了,而且远远望去,愈来愈多的兵卒,像是层层叠叠的褶皱一样涌向自己。

仍然难以逃脱的包围圈以及那仿佛断了线似的道人让它的心中愈感不妙,也正在下一刻,心中的不安刹那间演变成危机感。

“今有分水江龙王不知天数,残害人命,弟子请祖法旨,斩将其镇压!”

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了道人的声音。

下一瞬,一卷崭新的竹简从道人的怀里飞了出来,飘到半空中后,束缚竹简的线绳缓缓打开,露出了其中篆刻的密密麻麻的道经。

在道人的话语下,其中米粒大小的字体从竹简上脱离了下来,成千上百的字体,于半空中化作一个硕大的手掌。

电光火石之间,手掌直接笼罩下来。

而作为当事神的龙王,它只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恐惧萦绕在心头,让它行动缓慢。

下一瞬,手掌落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沛然巨力抓握在它的龙躯之上,巨力之下,全身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只一瞬间,刚才凶神恶煞的龙王便变成了一条僵硬的长虫。

随后,那手掌轻轻一抖,便将龙王重新甩回了涌动的分水江中,五指化作五条长长的锁链分别圈住龙王的四肢跟脖颈,手掌化作一头赤金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水牛落入江水之中。

水牛沉于水底,锁链圈于其上。

龙王试着挣扎了一番,然而在锁链绷直之后他却再难以挪动一步,而此时,他距离水面跟岸边还有着数十米的距离。

在损失了中百数量的兵卒之后,为祸的孽龙终于被镇压,兵卒乃至将军的脸上纷纷露出喜悦的笑容,然而那身着便服,手持官印的文官脸上却黑的可怕。

这龙王庙是捣毁了,但捣毁的方式跟自己想象的却是天差地别。

原想着有数千禁军精锐在侧,又有龙虎山上来的高功道士从旁协助,解决这孽龙手到擒来,哪怕得不到活的,死的也不碍事!

况且,死了的孽龙更好上下其手。

龙躯他是没胆子碰,毕竟这玩意儿按照往常的惯例,是要送去东京汴梁供陛下使用,尤其是只有完整的龙躯,才能保证其中的龙气不会流失。

可虽然龙躯不敢动,但截取些许龙血却并不妨事。

只是他的盘算没能达成,那道长,动用了祖师法旨将这孽龙镇在水下。

虽然束缚了其活动的范围,或许还减弱了它的力量,但那可是在水下,哪怕是条残废的长虫,又有谁敢去分水江里挑衅当地的龙王。

想到这里,文官神色不善的看了眼道长,开口道“张真人,您这不合规矩吧?一个谋害人命的孽龙,哪怕不就地斩杀,也得押回官府严加审讯,您将它镇压在江底,岂不是平白给了他逃罪的机会?”

“哈哈,倒是贫道思虑不周了!”道长打了个哈哈,笑道“贫道固然能跟这孽龙周旋,但那些兵卒却得损失惨重,而且此事风险略高。”

“这分水江龙王虽然神位不高,但却是血脉纯粹,据贫道所知,它的生身父亲是北海龙王二太子,亲娘舅是洞庭龙君,若是一时不慎,被它走脱了那就麻烦大了!”

“请出祖师法旨,将其镇压是最合适的办法!”

“呵呵,那倒是本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本官记得,张真人这话似乎不只说了一次?上次是长江龙君的子嗣,上上次是东海龙王的龙孙,更上次”

“那也没办法,龙性本yin,遇到看上眼的就走不动道,它们留下些种子不是再正常不过吗?”对文官的阴阳怪气,道人只是微微一笑“我大宋初立,国朝疲敝,又在筹备北伐,若是将龙族得罪的狠了,万一它们禁止了境内的风雨又该当如何?百姓可经受不起这种折腾”

“还是道长思虑周全!”

文官深深的看了道长一眼。

为了大宋这话都说出来了,若是他再纠缠不放,就显的他别有用心。

将心中的不满抛在脑后,文官跟道长攀谈了几句之后,他转身去安排收尾之事。

独留下道人一人站在江岸边的小山坡上,怔怔的看着下方那逐渐平静下来的江水。

也不知道怎的了。

在捣毁其他的牛鬼蛇神,巫师反贼的时候,他倒是跟这文官十分的合拍,可一旦遇上龙种,他们两者之间的冲突却显的不可调和。

文官自然是秉承着除恶务尽的想法。

但对于道人来说,除非是那些真正为祸一方,杀戮无数的龙种。

否则,如果身上没有背负命案的话,他大多都会放对方一马,从原本的屠龙变成镇压。有祖师法旨的存在,让他在干这事儿的时候顺畅无比。

但凭什么?

自己作为纯纯正正的张家子孙,身上流淌着的是人族血脉,怎么会跟一群龙种共情?只一句看不惯可不足以解释自己这怪异的行为。

算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在解决了分水江的龙王庙之后,他们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处,去清缴那些犯上作乱,为祸乡里的牛鬼蛇神。

想着,道人抬手对着半空召了召。

下一瞬,那原本漂浮在高空之中的竹简飘然而下,但等落到地面之后,竹简却并未像从前一样自动收束起来落入他的手中,而是悬浮于道人的头顶,其中篆刻的道经洒下道道金色的光辉。

一瞬间,道人的双眼变的迷茫起来。

在恍惚之中,他以一个第一人称的姿态,旁观了第四十三代天师漫长的一生。

从大元的铁蹄下,汉人才夺回了江山不久,当朝皇帝便废黜了龙虎山天师的名号,改称大真人。在如此打击之下,上一代天师没撑几年就驾鹤西去,留下尚且年幼的他。

之后,童年,到青年,直到暮年之时,他都尝试着将天师的名号重新拿回龙虎山,但不管他为大明做了多少,拿回封号的事情始终遥遥无期,一直到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师印与启程 <\/b>

一直到有朝一日,正在修建的新国都——紫禁城出了意外!

原本已经被哄骗进海眼里,镇压起来的龙太子不知道发了发了什么疯,居然看透了国师姚广孝计谋,趁着大阵还没有完全运转起来,封印尚有漏洞的时候,它强行冲破了封印。

不光如此,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理,龙太子直接抽调了海眼之水,在紫禁城掀起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洪水。

哪怕是下水系统完善的城镇都顶不住如此洪灾,更别说紫禁城尚在营造之中,许多地方都是半成品——奔涌的浪潮顷刻间淹没了紫禁城,数以万计的百姓,工匠,连同官员们都被洪水裹挟,能活下来的,万中无一!

困龙升天,之后的结果不用也知道。

为了防止这孽龙通过水系流窜大明各地,掀起洪涝灾害。

大明的现任皇帝,特地下旨征辟三山道门以及知名寺庙里的僧侣,在他的带领下前往海河水系,捉拿半死不活的龙子。

为了让他们能够尽心尽力,永乐皇帝甚至开出了不吝封赏的口谕,在他离宫前,更是有皇帝贴身的太监前来告知如果他能将这条孽龙尽快捉拿归案的话,皇帝不介意恢复他爹张正常的天师封号!

虽然只是恢复他爹的封号,并不是将天师之名归还给龙虎山。

但换做是从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更何况,现在皇帝松了口,日后恢复封号也不再是遥遥无期,若是他勤勉些恐怕这活儿未必会留到子孙头上。

带着激动的心情,他上路了,在道法的指引下,他也很快找到了那条从紫禁城中逃出来的孽龙,只是

现实跟想象有些偏差。

以龙命为代价,掀起足以淹没整个紫禁城的洪水的龙子并没有像想象当中那般躲在暗中苟延残喘,恰恰相反,这玩意儿居然接连占据了浑河,桑干河甚至还凭借过往留存下来的底蕴,将桑干河抬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治水水神!

虽然被天地环境削弱,压制,但也足足有六品的神位。

一条半死不活的龙,在短短月余功夫,掌控了数百里河道,这事儿就离谱,不光是幻境里的天师,连张道人也同样觉得无法理解,当地那些占山为王的妖魔邪神是死了吗?怎么能让它爬起来?

也因此,原以为不算多么困难的一次任务,被拔高到了地狱难度。

刚开始还想着虚与委蛇,重新规划策略,若是没有百分百把握,哪怕强咬着牙认了这水神之位将对方安抚下来也可,但谁曾想,这狡猾的龙子当天晚上就动念逃窜。

哪怕他动用了天师剑跟天师印,都没能拦下一心想逃的治水水神,

被其撞破了长城,延长而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算是大失败了,别说是恢复他爹的封号,不被下旨责难龙虎山都算是好的。

但当代天师不服气,越过长城a了上去,然后丢了天师印,被对方以天师印为要挟,斩杀了草原上的一位河神

虽然这新任的治水水神十分诚实守信,但当时的天师可接受不了这般打击,再加上上了年纪,此番爆种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回到龙虎山之后没多久便驾鹤西去。

死前,当代天师虽然没能够跨越了门槛,成为逍遥自在的仙神,但凭借他天师的身份,不论是上天当个护法神将,还是去地府之中排一个阴神之位都不算难,但他都放弃了。

在阴差的接引下他前往了地府,准备投胎转世,但正当他喝了孟婆汤,准备投身轮回的时候,有一个手掌突然探进地府,将他从轮回前拽了下来,被握在手中的天师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地府当中脱离。

隐约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句话“今日之事,实属迫不得已,改日贫道亲自上门道歉”

声音渐渐变的微弱,而道人也从旁观他人人生的状态当中清醒过来。

但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归身体。

下一瞬,他似乎完全带入了那死去的天师,身体急速升高,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脱离了地府,从地表升到了云层之上,而后在某一朵云彩之后,他被一股力量往前一推,接着眼前的场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目光所及,是一片祥和安宁之所——无数的白云飘荡在天上,地下,每朵云彩上面都承载着一些场所,或是种满了珍贵药材散发着浓郁药材气息的药田,或是一座座红砖绿瓦散发着莹莹宝光的亭台楼阁。

甚至,在一朵云彩里,他还看到了一汪无数雷霆劈啪作响的雷池

而在这片充斥着白云的世界里,最显眼的其实是一座矗立在云彩之上绵延的山脉,观其外形跟自己日夜相处的龙虎山一模一样。

见状,张道人张大了嘴巴,心底隐约有一个猜想,但却不敢肯定。

直到山上传来一道声音

【来的这么早,啧,贫道本体尚在外域之地处理后事。】

张道人不知道这在山上说话的人是谁,但反正肯定是他龙虎山一系的祖宗就是,想了想他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不知祖宗唤后辈来此有何贵干?”

【这地方不适合你长久呆着,时间紧,贫道就长话短说。】

【刚才你看到的是你的前世,轮回之前贫道将你从地府里捞了出来,换了一个去处。如今,那治水水神哦,不,现在应该叫做威武圣佑灵王。】

【他来到了你所处的这片天地,贫道跟他说和了两句,他愿意协助你做一番功绩了结你们之间的因果。虽然没有限制次数,但要他协助也总有个上限,想好了再请,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请人家帮忙。若是干的好了,七品的天官不太容易,但从七品,八品的天官之位并没有多难。】

“可小道接了大宋的圣旨,若是不好好干事,恐怕会对我龙虎山产生些许不利”

张道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山上的声音粗暴的打断【小孩子,就是死脑筋,这烂怂大宋有什么可担心的,等会儿回去贫道把我常用的那枚玉印给你送去。行了,你修为不够,再呆下去伤身体,快回去吧!】

“轰!”

伴随着一声响彻的雷鸣,张道人瞬息之间回到了自己的躯壳之内,看了眼下方泥泞的江岸以及忙碌的兵卒,一时之间他有些神情恍惚。

大明,治水水神,圣佑灵王,了结因果,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祖宗短时间内添加了太多的要素,让他整个人都显的有些过载。

“天上的那是什么东西?”

“神仙,妖怪?彼其娘之,这玩意儿朝着我们飞过来了!”

“快,快去请真人!”

“”

直到忽然传来一阵兵卒们的吼叫声,这才将他从迷茫当中唤醒过来。

顺着兵卒们抬头眺望的方向,他便看到了天空中有一道刺眼的白光,朝着他们所处的位置急速飞来。

见状,张道长语气轻快的开口道“无妨,诸位不用担心,这是来找贫道的!”

闻言,下方的兵卒们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道白光内里究竟是什么,但既然道长都说不用担心了,那他们也只能听从。毕竟他们只是兵卒,哪怕是百战精锐,也不过是身具煞气的普通人罢了,在军阵的支撑下,煞气融为一体的他们能对那些牛鬼蛇神产生足以致命的伤害,但面对这种在天上飞的,搞不清本质的玩意儿他们可没什么办法。

道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只不过,在出现了这番意外之后,兵卒们都无心打扫战场,在悄然间朝一起聚集的同时,还抬起头眺望着那道耀眼的白光。

白光接近之后,也降低了不少自身的高度。

虽然光芒仍旧耀眼,但隐约间已经能够看到,被光芒包裹着的一枚洁白的玉印。

兵卒跟文官们单纯的只是好奇,但张道人的心脏却如同擂鼓一般,砰砰作响。

纯净的白玉,熟悉的外形,都不用第二眼,张道人就能确定这东西是天师印。

虽然在跟祖宗见面之后,他就有了准备。既然如此大费周章,给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印玺,但天师印,这是否太过珍贵了些?

要知道,天师印,龙虎山虽有不少的存货,但整个天师府,只有当代天师才能使用,哪怕是已经被确定的下一代天师,在没接过天师之位的时候,也没有这个资格。

而张道人,虽然也是张家嫡子,但并不是当代天师,甚至连下一代天师之位也跟他无缘,也正因为他不能够完全代表龙虎山,才会被派到山下来领导大宋的伐山破庙。

不过,从前他不具备,但如今,祖宗认可,亲自显灵,把他的印章从龙虎山送过来,配不配的都不重要了。

天师印,最早是专属于那枚祖天师之宝的称谓,但自从祖天师张道陵白日飞升之后,天师印跟天师剑就已经成了龙虎山的镇山之宝,轻易不得动用,大部分时间都被摆在殿里,悬挂在祖天师神像的腰间。

尤其是后来,大汉崩溃,经历了三国鼎立跟五胡乱华的混乱场面之后,鉴于乱世,为了防止意外丢失,天师印出山的机会更少了。但遇到一些凶悍的大妖魔时,单独靠自身的法力,天师也力有不逮,哪怕是请出天师剑也不是次次都能解决祸患。

而在五胡乱华,中原法理遭受重创呈现衰微的势头之后,这种情况愈发严重。

不得已,龙虎山开始仿制天师印。

举全山之力,找寻合适的材料,而后在黄道吉日,请漫天诸神见证,打磨玉石,克制印字,之后便放到殿中祖天师的神像脚下,借香火跟祖天师的赐福孕养宝印。

只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时,天师印才会被请出来。

因此,仿制天师印便成了龙虎山代代相传的节目,虽然不是每一代天师都会制作这么一枚印玺,但但凡那些有大量功德傍身,亦或是有升仙希望的都会在生前锻造一枚印玺,最后在临离开之前,给后辈们再留下一份礼物。

也因此,龙虎山的天师印逐渐变多,到了大宋一代,光仿制品就超过了十指之数。

虽然都是法宝,但这些天师印也分三六九等,越是存在时间长的印玺,力量便越是强大。

只是不清楚,这个究竟是哪代天使的随身印玺。

在等待印玺降临的空隙里,张道人若有所思的想道。

但不管是哪枚天师印,在给他离去借口的同时,持有这种宝物,对他的实力都是极大程度的加强。有了印玺傍身,哪怕不靠法旨,他都敢行走天下,去找寻那些占据一地的大妖,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但全身而退还是有保障的

天师印

等待了数十个呼吸之后,白光从天而降,在张道人的面前褪去了外表外壳,而看着落在手心里的印玺,他整个人都不住的打着摆子。

不是仿制品!

是悬挂在祖天师腰间的原装正版!

这东西怎么可能被放出龙虎山等等,被送来的是原装的天师印,那岂不是意味着刚刚跟他见面的是祖天师?

我这一瞬间,有无数的脏话徘徊在张道人的嘴边,但考虑到戒律,最终还是被他强行憋了回去,只是捧着印玺朝天空拜了拜,轻声呢喃道“弟子这就北上去找寻那位,必然不会让祖师失望!”

话落,他便直接转身离开。

而在远处的文官赶忙高声挽留道“这伐山破庙还没未过半,真人怎么能半途而废!”

闻言,张道人脚步顿了顿。

“天师急令,小道必须得尽快启程。至于伐山破庙之举,稍等几日,便会有新的道人前来接替贫道的活计。”

说完之后,他微举手中的天师印。

印玺之上,有一道光团从中分离了出来,落到他的双腿之中,而后一步迈出,张道人便跨越了数百步的距离,出现在了远处,三五步之后,身影便消失在文官的视线之外。

不提文官的心理活动。

张道人顺着印玺指引的方向,用最短的距离一路北上,途中跋山涉水,见到的牛鬼蛇神不在少数,甚至因为走直线的缘故,还闯入了几位大妖的地盘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b>

在祖师法旨的要求下。

手捧着天师印的张道人,身上加持了数道用来提升行进速度的符箓,几乎是顶着自己的身体极限在一路狂飚。

符箓互相叠加之下,他的身躯几乎腾空,离开地面。

如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让其所过之处,烟尘滚滚。

黄土,沙尘,混杂着枯败的枝叶被卷到空中,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片正在行进中的沙尘暴。

壮观的景象,一时间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不少被他途径惊扰到的强大精怪,怒火冲冲的从洞府里探出了头,然后在看到那散发着白蒙蒙光芒,气息中正平和昂的玉印之后。

大多都十分果决的缩了回去。

换了个远离洞口的位置继续宴饮,取乐。

然而,虽然食物照旧,人员如故,但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股欢快的氛围。

td,怎么龙虎山又把这玩意儿给请动出来了?

咱寻思,近些年也没听说哪里有新出世的魔头啊?

当今不比过去,或许它们的生存环境比不上血脉先祖那么旺盛,但精怪跟妖魔们,却在漫长的血脉传承当中褪去了部分纯真的本性,逐渐变的聪慧且圆滑

好吧,编不下去了。

它们之中,虽然不都是亲身经历者,但一定有熟妖曾经在这枚印玺之下吃过亏,或是被镇压在某处等待受刑结束,或者被彻底打杀。

而但凡直接或间接吃过亏的存在,大多都会将那种糟糕的感觉跟场面,记录下来,刻进了自己的dna里,代代相传。

当然,也不是没有妖打些歪主意,想着从这年轻的小道士手里抢下天师印。

而丢了至宝的龙虎山还能算得上是道门魁首?

心中这么想着,现实里也准备如此尝试,但没想到,它们刚准备付诸于行动,就感觉到周围洞府内的空气突然变的粘稠。

虽然洞府之中并没有多余的变化,但他还是感觉到阵阵不适,就好像是被无数只眼睛围观一样,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看得透彻,不止如此,它甚至感觉,今天但凡自己敢踏出洞府一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太阳升起了。

如此感觉,让它们一瞬间清醒过来。

小儿持金过闹市,固然危险,但倘若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就是家长呢?而且还是那种身高八尺有余,手臂能跑马,空手拆城门的魁梧汉子。

好家伙!

你龙虎山也变了,变的开始学精怪们钓鱼了是吧?

不过搞得这么复杂,总不能只是为了伐山破庙吧?

大宋的面子这么大的吗,还是说龙虎山已经决定要压宝大宋了,就这么确定,它赵家能顺利一统九州?

它们终究是精怪而不是人类,虽然经过漫长的修行,使得它们的智慧并不输给常人,但思维方式跟原本的物种习性仍旧保留的情况下,它们有些时候很难以理解身为人类的做法。

所以。

虽然挺奇怪此行只有一个倒是,但如今龙虎山都请出镇山之宝了,距离三山道门下场恐怕也不远矣!道士们尚且还好,精怪们最烦的是那些光头的大和尚。

尤其是本体俊朗有形,适合骑乘的精怪。

被道士抓了去,要么死,要么镇压起来,十分痛快。

但倘若沦落到和尚的手中,被度化去当坐骑是必然的,被人骑在身上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和尚习惯给坐骑去势,美其名曰割了烦恼跟,与佛更近。

你知道,不能传宗接代,对一个精怪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吗?

这也就罢了,他们还要抑扬顿挫的在你耳边讲解些大道理,红颜祸水,红粉骷髅,红

一念至此,几个精怪下意识的打了个寒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烂怂大宋是没法呆了。

北方契丹那块精怪圈排外,不如南下找找活路,顺便换换口味。

或是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心理,虽然张道人的北上之行有些嚣张,但却没有精怪来增加节目效果,至于人族除了愣头青,普通人躲都来不及,哪儿会闷头往上撞,再说了就算有这个凑热闹的心,他们也没这份脚力。

而至于懂些法术的,不管是正道人士,亦或是那些左道之士,都跟精怪一样,处在观望之中。

所以,此行,除了路程远了些之外,都很是顺遂,若是之后的路途也像现在这般,恐怕赶在明天下午之前,他便能赶到印玺指引的地点,去跟那位跟自己前世有孽缘的佑灵王见面。

在张道人日夜兼程赶路的途中。

已经潜水了数日之久的某位佑灵王刚刚结束了对这个副本开局信息的整合。

背景是烛影斧声事件刚刚发生不久,宋太宗初登基的时间段。

若是按照原本的轨迹线,张珂的任务大概率会是帮扶大宋解决内部的动荡,或者干脆代表九州去攻略某个割据势力?但在令签使用之后,他在的副本任务便发生偏移,在这个副本当中,张珂很可能将会跟那位天师绑在一起,在达成他的升仙考核指标的同时自己的任务也会完成。

当然,任务还得往后稍稍,对于现在的张珂来说,它还不重要。

关键是,这个大宋,跟自己想象的那个大宋是不是同一个——换句话说,它们的历史进程是否统一?

虽然张珂跟大宋没什么直接的仇怨,但作为一个后世的九州人,想来没有一个是对大宋能毫无怨念的。欺负孤儿寡母,年年北伐年年赔款,输了赔钱,赢了也赔钱,完颜构都是大宋干的好事儿!

当然,我大宋也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至少我大宋的富有内外皆知,哪怕国内三亢加年益增长的岁币也没赔死我大宋,如果不是碰上成吉思汗这个不讲究的上来就动手,或许大宋真能多坚持几百年,打破大汉的历史也不一定

这或许就是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真实写照了吧?

而且,除了每一个后世九州人对大宋的怨念之外,张珂在第一个副本也饱受大宋遗毒之苦。

为了延续自身的封神大业,也为了绵延国运,大宋前前后后数代君主,将九州江河湖海以内的龙种几乎都抓了个遍,不管是真龙,亦或是蛟龙,还是猪婆龙这种在龙族里只沾了个边的最下级存在。

都被从家中抓了出来,抽筋扒皮,拆骨炼魂一番残酷的刑罚之后,全身上下的零部件都有了新鲜的去处。

而就在九州龙族被大宋霍霍的十室九空的时候,之后的大元又接过了屠龙的大旗,只不过他们并不需要龙气,而只是单纯的喜欢品尝龙种血肉的鲜美味道。

直到大明之时,整个九州,残存的龙种,除了像曾经龙鱼那样,只有一丝丝血脉的杂碎,要么就得去各个封印中找寻没被宋元霍霍了的存在。

而等到大明之时,整个九州虽然已经没龙可屠了,但因为没有用处,所以屠龙术也不再束之高阁,虽然仍旧流传不到普通人家,但佛道两家,一些民间法师们都会几手。

这也造成了,在新手副本时,前期的张珂不管往哪儿去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半死不活的他面对对龙专攻的屠龙术根本没什么反抗的空间,之后便是抽筋扒皮一条龙,甚至恶意满满的游戏,还要让他体验一下自己被人刺身吞下肚的感觉。

正因为第一次。

所以虽然时隔久远,但一切经历在张珂的脑海之中仍旧清晰无比。

他不是不知道此大宋非彼大宋的道理,但按照历史惯有的收束性,一般来说,除非大宋不存在了,否则后续的进程仍旧会大差不差的出现。

所以,张珂十分好奇,发生在新手副本的灭绝龙种,在这个大宋会不会再度复刻?

若是

可惜,在那位转世天师赶来跟他碰面之前,张珂的活动范围仅仅只有这个县城周边百里,虽然这个百里只是半径,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稍大一点的坑位罢了。

而当张珂从思虑当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如同时停一般的寺庙。

随着他心念一动,解除了对庙内的封锁,伴随着庙宇上空淡淡的金色光幕的消失,庙内的众人们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先前那股固定他们身体各处关节的无形之力总算消散,众人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此时,再用余光隐晦瞥向神像的视线便更添了几分畏惧,不光是那些普通信众,连待在正殿之内的两个读书人心里都有了叩首的想法。

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又有韩信曾受胯下之辱。

给神明磕个头,保住小命,不丢人!

但长时间对全身的固定,使得他们的身躯都变的既酸软又酥麻,刚有个想法想要动弹动弹,突如其来的软麻就让他们变成了滚地葫芦。

一时之间,几十上百人躺在地上,既想笑,又痛的哎呦场面格外喜人。

而从县衙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清高道人,看到的便是这信众躺了一地,低吟个不停的场面,几乎瞬间他的心脏就咯噔一声。

他是谁?

他在哪儿?

这滚地葫芦满地打转的又是什么?

几乎想也没想,清高道人便后退一步,出了庙门。

虽然这很不符合道士兼济苍生的价值观,但他也没办法,这不跑,等会儿庙里的这位真犯了怒要大开杀戒的时候,总不能让老道跟这群信众一起陪葬吧?

要知道,当初之所以供奉这位威武圣佑灵王,他纯粹就是看中了这位既没什么香火,又不怎么灵验,如果不是不少的古籍当中都提到了对方的存在,以及曾经为大唐开疆拓土的功绩,甚至在部分正经的记载当中都留有存在的痕迹的话,这位连名字都不会留存下来。

不提史书上记载的究竟是真是假,也不提这位在盛唐时究竟有多么强大。

但能够肯定的是,从高宗驾崩之后,这位佑灵王存在的痕迹也戛然而止,而随着大唐安息都护府的崩溃,佑灵王的信仰,庙宇也彻底烟消云散。

哦,也并非完全烟消云散。

也不知怎么的,前唐的那些青楼女子们把这位供了起来当做了保护神,虽然后来从来都没有显灵过导致香火逐渐衰弱,但直到大宋,青楼之中也偶尔能在清倌人的房间里看到这位的神像

而清高道人,将其从历史的残渣堆里刨出来也并不是为了诚心供奉。

话说,九州不养闲神,一位从不显灵的神灵谁会供奉。

道人只不过是借神灵的名头,来干自己的事儿,在这座县城定居之后,他帮百姓处理问题,而百姓则供奉给他香火跟香火钱。

按正常的道观寺庙规矩来讲,香火信仰全是神只的,而他们这些道士和尚只能取用其一小部分的香火钱来维持生计,除外的部分要用来购置香烛,修缮寺庙,重刷金身但一座空荡荡的神像就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香火钱二八分,他拿八,剩下的二一部分拿来维持寺庙运转,一部分给几个徒弟。

数十年如一日,虽然他的生活十分清苦,但在海量香火信仰以及香火钱的支撑下,清高道人所掌握的道兵成长十分可观,单打独斗能应付经年的诡怪,聚在一起形成阵势甚至能跟天上的护法神将斗的个旗鼓相当。

当然,前提得是那些普通层次的护法神,若是王灵官这种,别说牵制,没一巴掌拍死他都算是那位脾气好!

有这些道兵傍身,清高道人的修为强大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一般的妖魔诡怪连面都见不上就被剁成臊子,至于窃据神像的事情更是想都别想。

而孕养出这么给力的道兵的代价就是神像之中空空如也,一点香火信仰都没留。

对于神只们来说,香火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祂们要这玩意儿也没啥用,至于神像有个能用的就行,再说了香火对神像的保养不比镀金强多了?

但香火信仰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哪怕是少了一丁点都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更何况自己一点都没给这位留,这要是被抓住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意外来客跟工具僧 <\/b>

在前一刻,番僧们还坚信对方会就此退去,哪怕不递交金银宝物也不要紧,只要他们事后将这件事上报给驻军,大辽的上层自然会对这件事责问弱宋,而以他们对南边宋朝的了解,赔偿几乎是必定会有的。

只不过,原本应当昧下全部的他们,现在只能捡些大人物们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残羹剩饭

神只?

神只又如何!

中原大地向来重视规矩,再加上先前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的纷乱时局,几乎吓坏了大宋的君臣。从那位暴毙的宋太祖开始,便开始着手打压异己,收拢权利,准备重震皇权。

杯酒释兵权,就是那位暴毙的宋太祖为了卸下武将权利的节目。

而现如今,在大宋境内,开展的如火如荼的伐山破庙,则是这位新任大宋皇帝为了集权的又一招——清洗妖魔诡怪的同时,将那些对大宋好感欠佳的一同解决掉,再把这些空出来的地盘分给僧道,分给天神地只。

当然,成名已久的天神地只们,或许并不在乎来自大宋的承认,但封赏呢?在悠长的神名之中再增添几个贵重字词,让那些道士和尚们将祂们捧的更高些,手动晋升,就不信祂们不动心

至于消耗的国运,又有谁会在乎?

从手段上来看,打一批,拉一批,十分精明,各朝各代英明君主也大多都做过类似的事件,只不过有的比大宋皇帝更柔和,而有的更暴戾。

行为并不算错。

错就错在,九州还未能一统,除了东方毗邻大海没有邻居之外,大宋的西南北三个方向都有虎狼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撕一口。

而之所以他们按兵不动,除了那些实力不足的存在之外,剩下的,大多都在等待当中——等大宋自己放血放的更狠些,等它变的更加虚弱。

将死未死之时的猎物,最省事儿,也最可口。

当然,能被扔来当斥候的,基本都是底层的番僧,哪怕他们的智慧足够,眼界也不足以判断出如此多的东西。这些不过是当初从寺庙里的长老,住持交谈时听来的答案。

而,按照这些智者的判断来看,大宋的神只都快自顾不暇了,怎么还有空找别人的麻烦关键是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发觉这个僧侣是怎么死的。

“疯了!”

“一定是疯了!”

这该死的神只感觉自己生存无望,来自寻死路了!

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可他们还年轻,还有红尘世界没去历练,也没享受过据说像水一样的大宋姑娘,哪儿能轻易的死在这里。

下一瞬,从同伴被枭首的惊悚画面中回过神来的番僧,口中一边喊叫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赤铜鎏金的铃铛,用力摇晃起来。

而随着那枚鎏金铜铃内金属弹丸的摇晃,清脆的撞击声从铜铃中发了出来,并在一眨眼的功夫,声音就传递了数十里。

与此同时,四下远处那广袤的草地上,忽然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形小黑点,在往这边张望的看了几眼之后,除了几道离去的身影之外,其他藏匿在各处的斥候小队,都开始向这边聚集。

除了更多,跟几个番僧穿着一样的僧侣之外,还有成建制的辽国小股骑兵,而这其中不乏有中原面孔。

甚至,张珂还感应到了一些属于地只的气息,跟那些鸠占鹊巢的玩意儿不同,祂们身上的气息都十分纯正,换言之这些一发动全身,前来助阵的都是真正的山神土地。

而与此同时,几个侥幸未死的番僧,正一边念诵着金刚经,随着经文的念诵,他们的身上出现了一些斑驳的金点,一股厚重,庄严的气息自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们虽然主要修持的手段虽然并不是金刚经,但死马当作活马医,援军正在集结,现在死了是最亏的。

几个番僧,神色紧张的看着位于头顶的张珂。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也不敢擦拭一下,小心翼翼的往后撤退。

而也正是此时,草原上忽然刮起了一阵微风,轻轻刮过身体带来了久违的凉爽感觉,脖子上滚烫的汗水也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可等他们退后了几步之后,却发觉在微风吹拂下,脖子上的汗水非但没有干涸的迹象,反倒越流越旺,滚烫的汗液顺着肌肤流进了衣衫,将整个僧袍迅速浸润。

直到此时,番僧们才察觉到不对,下意识的想要低头查看。

但就这么一个低头的动作,他们的脑袋直接脱离了肩膀,“咚!”一声砸在了地里。

头朝下,砸在地里的脑袋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的脑袋也不见了的,但没有了身躯的供给,只靠脑子这个问题想来是永远没有答案了!

而早被头颅压抑的热血,在失去了镇物之后,直接喷涌上了数米高空,形成了一道道血箭,蔚为壮观!

在几个番僧化身人造喷泉之后,那些正在聚集的斥候们略微动荡了一会儿,不久便转换了方向。虽然仍然在聚集,但却没了先前的匆忙,而且聚集的地点也向后更改了数里地。

那里已经快要到张珂活动范围的边界了。

对此,张珂眉头皱了皱,没有四散奔逃,而是还准备聚拢,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变换。

身旁轻柔的微风就变的狂暴起来,枯黄的草场顷刻之间被大风压弯,根根荒草紧贴着地面。而那些隐秘于风中的风中精灵们,此时却是显露了身形。

像是一把把透明的被横放的闸刀,从离地一米的高度迅速推了过去先是两条腿走路的番僧跟中原面孔,再是那些骑在马上的斥候骑兵。

靠着马匹没被第一时间腰斩的他们,在身下马儿倒下之后也步了对方后尘。而且,先前马儿被斩杀时,他们的双腿也从脚腕处被一刀两断,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只有少数幸运儿,在某种福灵心至的预警下,下意识的一蹲,躲开了致死的劫

“阿弥陀佛,见过道友!”

对那些蹲下逃命的个体,张珂并没有斩草除根,而是抬起头双眼看向了与自己齐平的高度,在这里一个手持锡杖,脖带108颗大念珠,虽然相貌相当年轻俊秀,但却给人一种佛法精深之感的年轻和尚凭空出现。

而在和尚的身后,是一扇正在缓缓闭合的大门,从那还未完全关闭的门缝里,能够看到一片金光闪闪的世界。

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年轻和尚嘴角微微勾起,脚步挪动了一下,露出身后的门扉。

如果不是他没办法阻止灵山大门的关闭,甚至他都不介意抵着大门让对方多看两眼。

只有见识到了更高的深度,才会明白自己的渺小,只有窥到了真佛,才能虔诚信仰。

“小和尚不老实!”

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张珂立马就挪开了眼。

光看那金光闪闪,佛法几乎满溢的样子,就知道,门后面的恐怕是佛门的大本营,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级别的,但张珂才不会好奇,万一被拐带了,那他找谁哭去?

而就在张珂将目光挪开之后,那扇本来就只开启了一人通过缝隙的门扉,也彻底合拢,发出了碰的一声。

随后,纯金的门户像是置于水波中一样,渐渐隐入空间深处消失不见。

见状,年轻和尚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遗憾。

一点,就差一点!

哪怕只是瞟一眼,门后的存在都能借这一眼牵拉一条因果线出来。万事开头难,有了缘,那很多事情就变的不那么困难了,要知道,我佛最擅长的便是劝人向善!

可惜,这么好的插入机会没抓住,而没了灵山的诸位穿针引线,光凭他法海一个备选的罗汉,做手脚实在是太难了。可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再等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如此天赐良机。

要知道九州附属世界如星河当中的星辰一般,无穷无尽,想要从万千星辰里找到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那难度也太大了,这也就罢了,平日里还得面临诸多意外因素的干扰,一个不慎,不是灵山旁边突然多两座山,就是大雾封山

这次,还是蹭着张天师家的小徒孙,才勉强追来。

可这玩意儿不上当啊!

灵山秘境他都不好奇一眼,坐等大门关闭,自己一个准罗汉强拉一个有尊号的地只也太难了些。

可哪怕再难,他也只能咬着牙忍下来,尝试着完成诸位佛陀菩萨的法旨。不然,如果没能完成任务,那他也没办法返回灵山。

毕竟,此方天地已经发展到了大宋。

距离他的劫难也剩不下多少光景他可不想继续跟那条白蛇纠缠了,对方已经成仙了,他们的故事也被好事的编成了白蛇传,而自己还在罗汉的门槛上徘徊。

一次次的回轮转世,一次次替对方完善自身的收束,光是想想都让和尚头疼

暂时摒弃了心中的烦恼,年轻法海的脸上的微笑更亲善了几分“道友何须如此小心谨慎,我佛渡人也需人自渡,道友若是不愿我佛也不会强求于斯!”

“没能欣赏一眼,我佛门灵山秘境,可惜了,道友!”

法海的脸上带着遗憾之色,同时双眼不住的观察着张珂的神情。

而他的话语也并没有私密,在灵山两个字眼出现的瞬间,下方的大地上便掀起了阵阵涟漪,紧接着,一道道人影从脚下的地面钻了出来。

他们之中,有的是身形佝偻,手持拐杖的相貌慈祥的富家老翁;有的是身材壮硕,或者像是山民,或者干脆顶着一个兽首的半人。

数十道身影出现在地面之上,跟那些躲过一劫的辽国斥候抬头打量着天空,尤其是法海身后的那片空间。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门扉出现就仅仅那么三五秒的时间,好像就只是为了送来法海的同时,再小试一手,见到没有收获之后果断撤走毫不留念。

观察了一番之后,看不到灵山的踪迹,他们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复杂。

这种机缘都已经摸到脸前了,偏偏仍然能错过,想死的心都有了。

随后,再转头看向张珂的眼神也变的有些古怪。

听起来,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位却好像根本看不上眼?他们倒要看看,这莽撞人究竟是谁?

然而,下一瞬,脸上的表情变的僵硬,本来就佝偻的十分矮小的老头,更是恨不得趴到地上,重新钻回地里。

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刚流露出了一点转换门厅的想法,就恰好碰到了上司在场。几个山神土地相互对视一眼,随后恭敬一礼,说道“见过上神!”

张珂低头“没事,不急,我给你们时间慢慢编!”

闻言,这几个山神土地差点没一个白眼翻过去,面面相觑的挤眉弄眼了许久,才咬着牙开口道“我等也是无奈,身为这辽国之土上的地只,若是不信我佛,又不归萨满,那就是邪神yin祠,是要被捣毁了庙宇,抓去给萨满们当材料的!”

辽国国策,不予评价,不过话倒是没掺杂太多水分,都是真的。

辽国原是契丹,又一从草原上崛起的民族,他们信奉自身原始信仰的同时,也因为跟中原文化的交融,整个辽国对佛门印象很好,在辽国之内佛门的地位跟他们自身的原始信仰是等同的。

但,是真的,又怎么了?

你们这山神土地的权柄,不都是天庭跟地府分拨下来的?哪怕因为大辽不认同皇天后土,天庭在辽国的掌控力弱,也不能因此就阳奉阴违吧?

拿着天庭的权柄,享受着天庭发的工资,琢磨修行佛法还是加入萨满一系,一个人打两份工,好处都让你们赚了是吧?

天底下哪儿有这好事儿?

“就这?”

张珂看着下方的山神土地,神色逐渐冷然下来“我给你们编撰的时间,结果就这?叛离天庭的大事儿,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了,是你们太天真,还是觉得我好糊弄?”

“仅仅如此,可保不住你们的小命!”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九州隐秘,与被盯上的天师 <\/b>

“啊啊?”

张珂一句话,让下边正在摆事实讲道理的山神土地们停止了哭诉,一边儿啜泣着,一边儿抬头仰望着他,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惊诧的神色。

那表情似乎在说。

你这上神怎么能这么不容情面呢?

祂们都要活不下去了,你怎么还揪着吃空饷这点小事儿恋恋不忘。

冷冰冰的,不像佛门,只会心疼祂们。

如果说之前这些山神土地,只是迫于大辽的时局而“不得不”亲善佛门的话(自认为),那现如今,面对这突然冒出来,且冰冷无情的上司,祂们是真切的感知到了佛门的好处。

但要真正投身佛门,也没那么容易。

像那些改换门庭的大神们,只需要留一尊化身即可,但像祂们这些个鬼神界的底层,投名状可不足够,那得彻彻底底的签了卖身契才行。

至于萨满·教。

虽然也是大辽的另一支柱体系,但再怎么样大家也是正儿八经,名录天庭花名册的地只,怎么能跟一些禽兽化形的玩意儿混在一起。

当然,不管日后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要蒙混过张珂这关。

虽然对方不是自己等神的直属上司,判不了它们的刑,但要惩戒,拘禁它们可是不需要借口的。

“上神容禀,小”

“行了,别废话了,有什么话,黄泉路上你们慢慢聊!”

张珂挥手打断了山神的辩解,紧接着,随着法力变换的火焰升腾而起,一枚工业化技术生产的檀香被点燃。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光是一炷香,倒没什么。

然而,下一瞬香火的变化却惊的山神土地们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断,而从头到尾,一直在悄悄往张珂这边凑的法海和尚,也噌的一声,躲的老远。

前一刻还宝相庄严,身上的佛光一层套一层,呈现诸多异象。

如今,所有异象全部收敛不说,连带着他都落到了地上,脚踏实地,若不是那唇红齿白的外貌太显眼,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否则的话,他混在番僧之中也毫不显的违和。

而他们这一切违和的动静,都是为了那炷香——升起的青灰色烟雾并没有随风散去,而是在高空中缓缓形成了一座缩小版的山峦。

放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虽然也有所感觉,但感觉不深刻。毕竟天下山脉无数,虽各有特点,但这些特殊显然不是普通人能辨别出来的,能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都算是很厉害的。

但普通人不懂,可不见得山神土地也不懂。

对于地只来说,最熟悉的,常常被挂念在嘴边的,除了那位跟皇天并称的后土帝皇只之外,那就是泰山府君了!相比于前者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后者是真正矗立在泰山的,是山神土地们透过地脉能真切感知到存在的顶头上神。

虽然乡下小神,只能神往没机会亲自见面。

但,当那团烟雾成型的时候,它们却凭借感知,第一时间辨认出了这是泰山——虽然这只是烟雾拟形,但这玩意儿却离谱的夹杂了一丝泰山的真意。

换言之,这团烟山就相当于泰山分山。

他们的一切举动,都相当于在泰山府君的家门口表演。至于那位大人究竟看没看,这更不用怀疑,发生在家门口的乐子,哪怕是不去亲眼观看,光凭听都能听个大概。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将点燃的香火用法力托举到半空,继续维持。张珂倒是觉得这样很合适。

哪怕是最低级的山神土地,那也是神灵,也是上了花名册,被正式登记的编制。

有编制的,处理起来就相对麻烦些。

君不见,那些神话故事里,哪怕是犯下大错的神灵坐骑,都有人眼巴巴的来救,来说情。虽然这些投身了契丹辽国的,未必会有神为它们出头,但蹦出一个来也挺麻烦的。

总不能,打了小的来老的,打了老的再来更老的吧?

而不动手跟他玩嘴皮子那张珂更受不了,他在人情世故一道上并不擅长,不然,当初也不会全宿舍都找到工作了,唯独他还在一边tea一边儿投简历。

这个副本刚开局,只是在空气墙里面转转就遇到了一个从秘境里钻出来的和尚,倘若再牵扯进点什么来,可是真有够让人头痛的。

解决这些个吃里扒外的山神土地还是次要。

这一炷香,更多起到的是个通禀的作用。

就像是你出远门时,总会告诉家中的长辈。没能力的,自然不用多说,可但凡有些实力,长辈们便会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是介绍几个可以拜访的长辈,或是提供一些金钱出行上的便利,或是更为直接点的,帮忙扫清障碍。

当然,最后那条基本纯属妄想。

对于九州式的长辈来说,他们更愿意你在外面多碰壁,多长长见识,认识到社会残酷的一面。等你撞的遍体鳞伤之后,才会递上来自家庭的温馨。

嗯,前提是,一切磨砺来自自然产生,而不是什么意外因素导致的。

否则的话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自身带入一下,大了小的来老的的俗套环节

与此同时,虚空,魔法大世界。

“去了这里吗?”

在某种福灵心至的感应之下,泰山府君的双眼仿佛穿过了世界壁垒,越过了漫漫虚空,最终看到发生在另一边的景象。

而在祂呢喃的下一秒,泰山府君的身边,便多了一位身穿红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锋锐气息的身影,刚出现的人影,未曾开口,便将手掌搭在了府君的身上,与此同时,一股力量正在顺着痕迹往虚空之中蔓延。

对此,泰山府君并未拒绝这不礼貌的搭肩动作,只是带着些许怪异且无可奈何的微妙表情看着后者见过操心的,但没见过你这么操心的,防风氏要但凡有你这么负责,也不至于再惹到人王了。

“不如”

“不,不去!”

身上锋锐的气息逐渐散去,露出了西岳帝君那熟悉的身影。

徐眯着眼睛,眺望着那边的景象,祂神色淡然道“知道去了哪儿就行,至于旁的年轻人,总是要自己磨砺,自己成长的,若是一直庇佑在羽翼之下,哪儿能成得了气候倒是那个躲在番僧堆里的小和尚,长的挺眉清目秀的!”

“哦?”闻言,泰山府君微微调转了视线,在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平淡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多了别的表情“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挖掘人才,培养新生血液这种事,各家都在做,尤其是根正苗红的九州生灵,更是引人争抢。

上至天庭诸神,下到人间的各个道脉。

不同的人才有不同的待遇,但相同的是,不管在事前争吵的究竟如何不可开交,等对方真正做出选择有了归属之后,事情便到此结束。

这是九州不成文的传统规定。

然而,有些势力,却是大众里的异类。

对,说的就是你佛门!

一个外来户不懂规矩的口头禅用了数十个朝代,横跨无数时光都仍然能拿出来用,也不嫌丢人,真是

说佛门来,最早能追溯到九州本土的汉朝。

当时,九州正属于关键节点,正在从蛮荒尾巴到天庭地府的时代过渡。原有的秩序正在迅速崩塌,新有的秩序尚在萌芽,还要顺带清理一些上古残余,好方便让两个时代彻底割裂。

这是为了让九州的发展呈现多元化,也让时间得以正常走下去。

不然,以上古那漫长的记年,以及对时间线超强的收束性,哪怕到现在,恐怕都还在三皇五帝的时光里打转,更别说之后的发展了。

也正因为是两个时代的割裂,才形成了如今如同星河一般璀璨繁盛的九州多元天地。

新时代的孕育计划很成功,而大汉正是收网的关键时刻。

众所周知,当一株桃树成熟的时候,总免不了有些没栽过树却想吃桃子的人。对此,创建天庭地府的大神们自然不认同,然后两方便因此大打出手。

但千防万防,防住了家贼,却没想到有个外贼趁机偷偷溜了进来——这便是佛门的初次出现。

刚开始诸神正在忙着排排坐分果果,也没顾得上它,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虽然仍旧不如天庭地府,但已经从可有可无的地位,参与到了九州的运转当中去,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势头,且靠着无孔不入的能力,佛门遍布九州多元,想清理都不容易。

现实便是这么个现实,大家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至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是因为佛门当初只属于左道旁门,但凡有点志气的就不会去学,但耐不住他们会坑,会骗,会偷而且不仅仅是发家的时候,哪怕在后来发展壮大之后,也没改了这份习气,见到好东西,就忍不住想上手,甚至有主之物也不放过。

但这次,这群大和尚注定要踢在铁板上边。

也正好,先前没这个机会,趁这次,也能整治一下不良风气,好好磋磨一下对方

不过,泰山府君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他也不会忽略张天师在这件事里发挥的作用。若不是因为祂太过莽撞,怎么会把这些光头吸引过来,对了,还有强闯地府这一遭!

怪不得,巴巴的跟来这边,原来是躲风头来了。至于张天师的谋算也再明显不过,无外乎,借征战外界的功劳,来抹平自己的罪责,之后再不痛不痒的赔偿一些,这件事情便过去了。

毕竟,哪怕是张天师,第一批加入到天庭当中的天官,坐到四大天师这位置也到头了,再往上,超品之后就不是功绩说话,而要靠实力!

可张天师,再怎么天资卓绝,又怎能比得上,一群从上古开单灶台吃饭的猛人,尤其是,谁还不是个天才了!

在自己提升无望的情况下,用些没什么用的功绩,来换取些别的东西,自然是很聪明的一种选择。而且,这一切都是他张天师一神做的决定,也不影响他徒孙成仙。

这么好的盘算,要是让祂顺利算计成了,那该有多可惜啊

不过,在处理这些杂事之前,还是得把这片天地的收尾处理好。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扫尾之后,魔法大世界已经不复曾经的模样,上至星空,下到下位面都被狠狠地犁了一遍,所有的存在上,都被剔除了原有的概念,换上了九州的标签。

而生活在大地之上的万千生灵,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也出了意外,他们被全屠了个遍,血肉被分解来滋润大地,灵魂跟真灵一同打碎成为最原始的状态。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魔法大世界的痕迹全部被清除之后,这片天地将会被带回去,挑一个跟九州本体相当靠近的天地扔进去磨砺。

它将会作为一片崭新的疆域,出现在那片世界的九州外围,而后万物苏生孕育

就如同匈奴对大汉,突厥于大唐,别提大元,这玩意儿是个反派例子,谁能想到大宋这么废,连自带的外族都磨不完,更别提那些额外任务了。

两汉大唐,顶多再加上半个明,这便是天庭地府用来消化外世界的底牌。

在血与火的磨砺中,在一次次的轮回转生的过程里,一点点的将那些属于蛮夷的,难以清理的地方扫去,最终再将其囊括进九州的版图,化作九州的一份子。

短暂的清闲之后,府君再度开始了转化此地地脉的繁杂工作。

而与此同时,宋辽边境。

召唤出一缕泰山真意的张珂,在宣判了这几个山神土地的罪责之后,直接剥夺了它们的权柄,而后放了一把火。

熊熊燃烧的火焰迅速将它们的身躯化作灰烬,而至于内里的真灵,他并未来得及动手,就被急匆匆找上来的地府阴神接走了。

自然,张珂也没什么意见。

或者说,即便有人不在乎他的面子,也不得不看看头顶的泰山真意,再掂量掂量自己看看够不够格,尤其,地府本就是泰山府君的地方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久违的救火任务 <\/b>

“道友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些个山神土地,虽然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见异思迁的小心思,但蝼蚁尚且偷生,夺它们的权柄,打入地狱便是,又怎好如此残忍,罪过罪过!以小间大,可见道友暴戾之性,虽未入骨,但也深入血肉,为免日后癫狂,小僧这里有几本佛经,或可帮道友化解戾气,平复心境!”

伴随着火海将山神土地的躯体焚化成渣,天空中,那香火成型的一缕泰山真意,也缓缓消散在了天空之中。

见状,藏匿在番僧之中的法海轻松了口气,旋即走上前来跟张珂攀谈“道友,若有不解,小僧虽然不才,但也可以帮忙解惑,如何?”

张珂听着这陌生和尚的话语,随后瞥了一眼被和尚拿在手中的,几本一看就是新撰写的,上面墨汁都处在将干未干状态的经书

“我?暴戾成性?”

张珂有些困惑。

听多了说他不礼数不全,说他愚笨不堪造化的,但第一次听到说他暴戾的,这还真是稀奇!

但转念一想,其实也正常。

就像是天桥底下算命的跟电信诈骗一样,总得找到个切入口,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他们才方便继续深入。

否则,一上来就要你打钱,那也太干巴了。

傻子都不会上当

当然,抛开骗局不谈,至少这和尚还是下了点心血的。几本经书,散发着莹莹佛光,光从外表看来,就知道这是足以在寺庙当中被僧人们奉为佛宝的好东西。

但和尚给的东西,越好,越要担心这其中埋着坑。

君不见,某猴儿,戴了一个新帽子就被拿捏的死死的。

这经书里是塞不下一枚金箍儿,但别的东西张珂也不好处理!

毕竟,这已经不是仙神销声匿迹的明清了,在宋朝,仙神传说还是经常发生的。

因为法理跟天地变迁的缘故,那些顶层的大佬或许难以轻易降世,但来个菩萨,罗汉之类的,并没有多困难。

所以,哪怕他是对佛门的观感并不好,但也没有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直接扭头就走。

他想着,该怎么拒绝这个疑似套皮的和尚。

“看来道友也察觉到了自身的问题所在,不单单是这些山神土地,在道友身上还有诸多血煞冤孽残存,这几本佛经便由道友拿去,化解戾气”

“既然这样,那等天官赐福,消灾解难就是了,有必要读佛经?”

“可”

“没什么可是的!”在观察了一会儿,没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什么怪东西之后,张珂也不再虚与委蛇,当然,也可能是他目前的实力不够。

但张珂也不准备继续在这儿鬼扯了。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令签正在蠢蠢欲动,与此同时,在它的牵引下,张珂能感知到,南方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以急快的速度疾驰而来。

任务np都要到了,跟这和尚着实没什么好聊的,直白道“小和尚的心思我懂,但天庭对我恩重如山,又有上神对我颇多照顾,转投佛门的话,不单单是面子问题,良心上也饱受谴责。”

“不过,和尚的毅力我懂这样,自古以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你们征求到了家中长辈的同意,我去当个和尚也没什么难的,毕竟佛道一家亲,大家都是九州一份子嘛!”

说着,张珂递出了一枚透彻水晶制作的手牌。

“这牌子可珍贵了,我老师就给了我五枚,和尚一定要认真保存。等谈好了条件,再来找我哈!”

法海?

而在见到张珂并没有第一时间就驱赶他之后,法海松了口气,他是真怕张珂一言不合就动手。

要知道,面前的这位可是有着暴打罗汉的历史的——三位,在灵山也是身居高位,位列十八罗汉的高僧,分身降临,结果被硬生生的逼的入了魔,直到现在,他们的金身都不大爽利。

可就这么个难缠的对象,他甚至都准备好了此次失败,再在这片大宋渡劫。但没想到峰回路转。

虽然没能直接拿下目标,但跟直接拿下也没什么区别了。毕竟,在法海看来,劝说一人而已,达不成目的无非是付出的代价不够。

再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相比于臃肿的天庭,佛门灵山之内有更多的位置,有更好的晋升空间。在那边排资论辈的时候,在佛门早就能戴上佛陀的桂冠了。

嗯,当然,这件事,法海并不准备靠自己拿下。

他的功劳到现在已经不少了,也该给别人一点出场的机会。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一个准罗汉的身份,也就是处理点打杂的工作。

至于跟张珂背后的长辈利益交换,那得是佛陀们才能考虑的事不过,不管如何,他想要的总归是拿下了!

再加上这份功劳,足够请一位菩萨出手,帮他斩断跟那条白蛇纠缠不休的孽缘。

“阿弥陀佛,那小僧便告辞了!”伸手接过那枚水晶,法海的目光在水精里,那道鲜红的气息上驻留了一会儿,随后施了个佛礼“小僧法海!”

“希望下次见面,小僧可以跟道友以师兄弟相称!”

随着话音落下,法海的身体逐渐被一团佛光笼罩。随着佛光逐渐变的更加炽热,依稀间,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座仿若纯金跟琉璃锻造的山峦。

不管那些残存的番僧跟大辽斥候如何神情痴迷的盯着天空,反正在觉察到周边环境变化的第一时间,张珂就转移了目光,与此同时,他在自己的脑海里直接挂上了真灵业位图。

在这张图谱上,大多数的神位都呈现晦暗之色,唯独在顶层之中,有三个神号正在散发着灼灼光芒,且构成神位的名号正在逐渐扭曲,似要形成三道身影似的

而随着张珂的想象,晴天白日里,大宋的天空之上,忽然有群星从太阳的遮蔽下露出了身形,隐约之间,星河上更是有紫气弥漫。

一时间,大宋境内不知道被掀起了多少暗潮。

与此同时,原本正跟个花孔雀一样,迅速凝实,且不断彰显自身存在的山峦虚影猛然一震。

它并没有再继续彰显异象,神迹,也没有再往张珂所在的方向蔓延,而是就此包裹着法海消失不见。而在山峰虚影消失之后,晴天白日,群星闪烁的异象也与之一同烟消云散。

见状,张珂轻吁了口气。

这就是九州这片天地的独有特色——前辈们的存在感,它实在是太强了!

除了清明两朝因为环境限制而无法彰显,在多元九州,不管是哪片天地,都能随时体验到版本回退的乐趣,好在大家看面子的都比较重,所以一般的情况下,都只是点到为止,但也有场面收拾不住的,那就

解决了突然出现的和尚。

张珂也没了继续逛逛的心情,带着从十多位山神土地那里借来的权柄,他重新返回了自身的寺庙。

在庙里,清高道人师徒们正在道兵的监视下,去做一个庙祝所应该做的事情——引导香客。而至于他跟县令的约定,随着上午审判的落幕,早就被信众传的满县城都是。

没有了最大顾虑的清高道人,自然没必要跟县令虚与委蛇。

而至于县令刚刚收到宋辽边境冲突的他,正头痛欲裂。

伐山破庙的事情直接被他抛在了脑后。

相比于那些个钻在乡野之间害些路人,一年都吃不了几个乡民的牛鬼蛇神,果断还是宋辽的冲突更骇人,毕竟一场战争,随随便便就是成千上万的伤亡。尤其是如今的大宋正被帝王更替的阴影所笼罩,风雨飘摇,可经不起跟辽国的战争。

万一,这大宋被干倒了,那他们这些文化人,又该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待遇?

而且,好不容易彻底将武人踩在脚下,与士大夫共天下才刚刚成型,没形成传统之前,大宋可不能亡

感觉自己肩负着无数儒生希望的县令,正在撰写公文,准备调派周边大军严防辽国突袭的同时,也准备将这边发生的事用春秋笔法描绘一番。

总不能自己担惊受怕的要死,但那个造成局势紧张的什么佑灵王,却能安然无恙。

哪怕不能破了对方的庙,也得狠狠地削一削对方的神位才是。

张珂倒是不知道县令有这个心思。

在庙里等待了几个时辰之后,在太阳落山的同时,张道人也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赶到了县城之内,随后捧着天师印的他连气都没喘匀,便赶到了庙宇之外。

站在台阶下的张道人,双手举着天师印,微微躬身,开口道“龙虎山弟子张子璿奉祖天师之命,前来拜会——见过威武圣佑灵王!”

想了想,张道人并没有用现在的名号,而是用了自己前世的字。

“前因后果应该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在外界答应了张天师要帮你渡劫成仙,但具体的章程却没商讨过,想来这方面上,你应该有准备?”

既然人到了,张珂也就不再继续待在神像里。

让清高道人将庙宇大门关闭的同时,也将张道人引进了庙宇之中,之后,他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见到张珂这么直白,张道人眨眨眼。

他来之前的路途当中准备了许多,但现在看来是基本用不上了。

虽然对方是祖天师请来的帮手,但说到底,他跟这位之间的相处并不愉快。

若是那也太别扭了,现在这样倒也挺好。

想了想,张道人开口说道“若是此身的话,我的成仙劫难应该应在斩妖除魔这上边,不过,觉醒宿慧之后,贫道这成仙劫可能发生了些许偏差。”

虽然仙神这两个字往往是一同出现的。

但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恐怕绝大多数人,更中意前者!

仙,不单单代表着的是一个境界,也不单纯是指强大的力量跟悠久的寿命,最重要的是逍遥自在!

这是走神灵之道永远渴求不到的。

而且,成仙之后还可以成神,但神却无法再变成仙,这之中牵扯到了权柄跟天地职责等诸多因素。

换句话来说,有点儿像是临时工跟正式工,前者可以随时随地就去远方看看,但后者除非放弃现有的一切,否则根本无法切割,最重要的是两者之间的待遇没有现实那么差距明显。

在这种情况下,仙,无疑要更加吃香一点,当然,门槛也更高些。

相比于找个山沟沟,拿到权柄就能成神,就能享用香火延长寿命,仙人的硬条件要求他们非得是达到白日飞升,亦或是羽化而登仙,食气而长生的境界才行。

但对于张道人这样的龙虎山嫡传来说,修仙所需的修为是最无关紧要的因素,相较之下,反倒是功德跟心境更为重要。

而祖天师请来的帮手,便是为他解决这两个次要条件的。

手握着祖传的天师印,沉默着,感知了一番自己的内心之后,张道人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珂,开口道“若说劫难——前世见到了行将就木,已经踏入末法边缘的九州,心有所感。”

“大明的天地是没救了。但这方天地,才刚刚进展到宋初,或许仍有挽救的机会!贫道不才,想借祖天师跟佑灵王之力,试着挽一次天倾!”

“即便不成,若是能为后来人留一份火种,也是极好的!”

正当张道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张珂的眼前浮现出熟悉的字体。

【神诡余晖(异)】

【任务

1协助张道人挣脱凡俗,成仙成神。

2挽救正在倾颓的九州法理,延缓,或干脆解除即将到来的末法之劫!】

【注仙神均可完成任务,不影响任务完成,只涉及副本结算。因副本时间线异常,环境波动,当前副本具备更多的彩蛋跟支线任务,奖励很丰盛,挖掘需谨慎!】

【任务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

一如既往的简洁介绍,而且时隔数个副本之后,张珂再度见到了救火队员的选项。

而且,相较于曾经灵活的选项,这次的限制变的多了不少,尤其是注释的位置,看的张珂眉头起起落落个不停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宋:我才是九州正统啊! <\/b>

更多的彩蛋跟支线往往代表着更加复杂的副本生态。

如果对副本的挖掘不慎重的话,极有可能,会把副本提升到一个极难以处置的程度。到时候,存档都不一定好使。

不过,富贵险中求嘛!

张珂并不是个安于乐道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游戏。

而,随着在各个世界当中的闯荡,他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的胆小,反倒是愈发的莽毕竟,九州有句古话说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更何况,

光靠主线给与的那点完成度,最终结算时,很难能拿到一个好的评价。而评价的好坏则是跟任务奖励的多寡挂钩。

每次只拿低保,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宝宝区?

他还是个孩子

想着在自己老家跟来都来了,都不容易,死者为大,并称万恶之源的话语,张珂,轻笑一声。

当然,像是法海和尚这样的意外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情况下,所谓的彩蛋跟支线都会呈现一个相对平稳的态势。换句话来说,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便有更多选择的空间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主线的完成。

任务一,并没有多困难。

哪怕没有张珂的存在,作为被张天师记挂在心里的存在,张道人也必定名录天曹。对他而言,唯一的限制便是天官的位阶,以及飞升的方式

真正难办的是任务二。

挽救正在倾颓的九州法理。

抛开别的因素不谈,众所周知,使得九州法理发生偏斜,以至于造成日后末法之劫的关键节点有两个。

一是五胡乱华,二是五代十国。

五胡乱华时代的出现,不光是让汉人在数量跟血脉上遭受了巨量的打击,使得大量九州生灵的血脉进行第一次的杂交,而且,胡人王朝的建立,混乱的信仰祭祀也对天庭的正统性产生了较大的冲击。

直白点来讲,便是天庭地府被人为的遗忘,失去了部分九州的加持,反倒是胡人所信奉的神话坐上了头把交椅,双方之间的战争,因为有王朝相助的缘故,天庭地府出现颓势,被削微排挤出了中心圈。

值得一提的是,佛门从犄角旮旯成长到道佛并重,也出现在这个时期。

借着整个九州自顾不暇,偷鸡成功。

虽然在大唐时得到了纠正,但法理已经出现了问题。

胡汉混杂的血脉,跟曾经胡人王朝做的手脚,使得九州的天地不再单纯的供养九州,而开始将其力量分润给周边的诸国。为胡人提供九州正统宣称。

就好比,一个水池,原本只由一根管道供养清澈的泉水。但五胡乱华像是往水源里倒了一滩排泄物。虽然被水稀释了,但流淌到水池里的水终归带上了污秽。

大唐虽然借助兵峰夺回了部分流散的权柄,但唐朝的强盛并未如大汉那般绵延。

五代十国的出现,以及大宋长期南北分治的现状,则是给尚未恢复元气的九州又捅了一刀。

九州的血脉也好,土地也罢,长期被反向的移风易俗,池子逐渐变的浑浊。天地环境飞速下降,而随着大元的成立,则像是最后的盖棺定论。

九州彻底成为了一锅大杂烩,法理的崩溃带动着天地的衰败。

至于长期战乱,人神凋零,山水地脉无人运转反倒是没那么紧要了。

真要说的话,到大明还有一次挽救的机会,但可惜,朱家并没有怀念鬼神,反倒是借这两代皇帝之功,斩断了龙脉使得末法之劫降临

甚至,直到张珂得到游戏之前,现代九州仍时不时的进行些特殊的地质考察,砸砸石头,挖挖沟渠之类的。

在当前副本所处的环境下,最直接也是最实惠的挽救方式,便是扶持大宋一统九州。移风易俗,将过去混杂到九州血脉里的污浊或剔除,或同化。

但,老实说,扶持大宋

先不提别的,光是大宋存续时,跟那些文人把九州百姓当猪养,自上而下的软化脊梁的作风就让张珂喜欢不起来。哪怕赵宋哪怕在诸多皇朝之中,也属于对鬼神相当尊奉的那种,他能更轻易的得到此方天地的助力,张珂也不太乐意。

当然,前提是他还有别的方法来完成任务。

不然的话,哪怕他对大宋再嫌弃,也只能帮它一统天下。

至于别的方法契丹也就是大辽,在经过了漫长的演变之后,不管是国朝也好,亦或是百姓,都将其自身视作九州正统。

理论上,心中的认可能够影响血脉的偏斜。

这一点,在张珂的家乡也得到了验证。那些香蕉人,哪怕在九州境内,跟大家享受一样的灵机,他们对灵机的感应也更为迟钝,反倒不如一些混血儿,至于血脉返祖的机缘更是与他们无缘。

张珂决定,以此作为自己达成任务的基础。

帮辽国换个种的难度,总比帮大宋一统天下要简单的多。

替他们提前完成历史上没等到的血脉的更迭

当然,血脉说毕竟是他自己的猜测,仅凭借一些侧面的例子还没办法完全证实,所以,张珂也没有准备帮辽灭宋。

将自己心中所想跟张道人讲解了一番。

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张道人闻言瞪大了双眼祖天师,您老人给小道安排的究竟是啥帮手啊?张道人只是想小小的成个仙,但你看看他,没一会儿功夫,都准备给辽国更新换代了

良久,他才从恍惚当中回过神来,但看向张珂的眼神仍旧复杂无比“贫道觉得,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容小道三五日搭个法坛,去问问祖师”

“哎,这点小事,没必要惊动张天师!”

张道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显形的张珂打断“先试试,若是有成果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结果,返回来扶持大宋也就是。反正你还年轻,修为距离飞升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张道人???

你倒是没有衰老之忧了,可贫道

哎,等等!

这位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安分?

按他上一世经历的一切来看,这位应该是以转世轮回的姿态,去挽救大明倾颓的法理的吧?但事情却没向大众期待的方向发展。

虽然治水的重现,确实让人能看到些希望,而这也是他上一世并没有见面就下杀手的缘故。

但可惜,后来发生了长城那件事之后不久,他就噶了,没能看完后续,自然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成了没有。但,既然祖天师把自己托付给对方,那就证明,这位佑灵王或许不靠谱了些,但做事儿的本事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张道人的心中不免有些许动摇。

随后,张珂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勉强打消了张道人的戒备,答应用三五年的时间,跟他试一试。若事可为,那皆大欢喜,如果真不能行,也刚好借此事,把这位从离经叛道的路上拉回来。

毕竟一员疯疯癫癫的大将,跟一位稳重可靠的大将,对天庭能起到的作用是完全无法比拟的!

刚好,他也能趁这期间,提升自身的修为,以便更好的发挥天师印的威力。

毕竟,靠别人哪有靠自己来的便捷,可靠!

跟张道人碰头之后,当前天地拴在张珂身上的限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了行动力的张珂直接启程,让道兵们扛着他的神像,随后坐上清高道人找来的肩舆上,在月光的陪衬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县城。

而张道人,虽然法力高强,但仍然没脱离肉体凡胎的束缚,没办法享受道兵的服侍,只能骑着清高道人准备的马,吊在队伍的末尾。

至于清高道人,则站在城门处的阴影中,神色淡漠的看着月光下渐行渐远的队伍。

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庙里待着的他,除了最后的商讨细节之外,其余的他基本都听了两耳朵。清高道人也知道,佑灵王要帮着这位从天师府远道而来的陌生道人成仙。

说是一点儿感觉没有那是假的。

如果没有道兵这件事,甚至于说,如果佑灵王不对内情了解的那么清楚的话,他兴许也有机会乘上这趟成仙的快车。

当然,主角另有他人。

但,作为百十年后,现存的唯一一座佑灵王庙的庙祝,蹭点儿汤汤水水的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哪怕够不着成仙的门槛,积累公德,成为一代陆地真人也比现在道途断绝,只能熬寿终要来得好啊!

虽然他现在有了常人难及的寿命,哪怕是皇帝见到,也会艳羡的漫长寿命,但如此漫长的生命,只能让他感受到钻心的痛苦。

他宁愿用寿命换取道途的再一次延续。

哪怕自己修行的法门不行,资质也不够突出,但有没有希望是截然不同的。

可惜,直到道兵跟肩舆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都没能等来奢望的谅解。只一瞬间,他的腰身就佝偻下来,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如霜雪般的银丝

“唉,也是可怜人!”

夜色下,蜿蜒扭曲的官道上,张道人回头眺望着那只剩下一道漆黑轮廓的县城,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声。

掌握着天师印原版的他,除了法力跟不上以外,其他各方面都完全不逊色于当代的龙虎山天师,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对方,清高道人身上的问题他自然感觉到了,但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现在才自言自语般的感慨了一声。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私用神灵香火,哪怕这位已经上百年都没有显灵过,这也不是一个道士应该做的。

清高道人的事终究没办法长久。

当本人不在眼前晃荡之后,哪怕是张道人也渐渐的将其抛在脑后,转而神色戒备的看向了周围。

月色下,道路两侧黑影婆娑,伴随着阵阵凉风袭来,两侧的树丛,阴暗处好似有什么诡异的索命之物在潜藏着一般。

天上的月亮,也在他们行进的过程中,渐渐地变的朦胧起来。月亮边缘,滋生出一些像是毛刺一样的触须

但每每当张道人的目光转向这些地方之后,先前那些犹如实质的阴冷目光却悄然消失,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天上的月亮,从不避让张道人的目光,勤恳的在向古怪的方向蜕变着。

见状,张道人皱了皱眉,随后看了眼肩舆之中端坐的张珂,见对方好似毫无察觉之后,转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

体内法力涌动,将其点燃的同时,张道人口中也念念有词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净天地神咒,在道门中算是入门的咒语,但凡是个道童,都能将其完整的背诵出来,但基础并不代表它就弱。恰恰相反,这门神咒小到汇聚能量,逆转周围气场,大到制魔召灵,役使群灵,安镇五岳,保天地长存,扫荡厌秽

没有弱小的咒语,只有弱小的道士。

在神咒的加持之下,符纸燃尽的一瞬间,就有一道无形的光环从他的手心里发散了出去。犹如一道狂风吹拂一般。

周遭的树丛,洼地,瞬间被这道风波吹的东倒西歪,先前聚拢在周围幽冷的,陈腐的气息全被这一番清扫送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头顶的天空中也动静频频。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天空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上方皎洁的明月。

随着月光投射下来,周围官道两侧也渐渐变的明亮起来。

但,月光的出现,却好像还不如它刚才没出现那会儿。

刚才,虽然感觉怪异了些,但毕竟仅仅只是感觉。

净天地神咒,不单单是驱散了弥散在这片区域的阴煞之气,也扯下了这里的遮羞布,将这块地方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一个又一个长着人形的躯体穿梭在树丛间,借着植被的遮掩,窥视着官道上正在夜行的张珂他们。而随着净天地神咒的使用,没有了遮掩,这些个诡异之物索性直勾勾的看向官道,或狰狞,或可怖的头颅不断的淌着腥臭的口水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b>

这里的本地人并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暴躁。

在官道上相撞的一瞬间,它们便动起了手,数以千计的幽魂厉诡组成的阴兵,咆哮着释放出一股黑气。在天空之中幻化成一道巨大的漆黑身影,源源不断的气息在它的身体上幻化出一副厚重的甲胄,为其拟形。

最终形成的,是一尊有着七丈身高,身披半幅甲胄的魁梧身影,而下半截儿身躯,则像是一团聚散无形的烟雾,连接着上边跟下方数量众多的阴兵。

只见那被漆黑皮甲包裹的双手往左右一捞,就有数十个没来得及跑的孤魂野诡被抓了去,提在半空之中,随着双手的揉捏,双手之间不断有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滴滴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到地上,如同强酸一般烧灼着地面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难闻味道。

说起来复杂,但事实上不过是三两个呼吸的功夫,随着那黑影的动作愈发的豪放,就看到那些个孤魂野诡被迅速拆解,身体各处的骨骼跟血肉拼凑成了一柄足有三丈长的巨大斧头。

当然,仅凭借那十多只孤魂野诡并不足以完全拼凑出武器斧头的形状,所以,在这之中还添加了几个阴兵。

这才勉强将这武器造了出来。

刚一出现,这斧刃就带起了呼啸的恶风——随着巨大黑影挥动双臂,那柄血肉之斧自空中朝着张珂猛然砸落。

与此同时,在统帅空中那巨大黑影的同时,地上的众多阴兵们,也正恶狠狠的盯着张珂。

这些阴兵的恶意如同无数的触须一般,延展过来,出现在张珂的周围,像是一个网一样,将他限制在一个极小的活动范围内。

困与杀同时进行。

太果断了!

但凡碰到些不太精通战斗的对象,面对这些阴兵,只会来一个死一个。

作为被砍的一方,张珂看的饶有兴致。

他虽然不缺乏以少敌多的战斗,但张珂先前并没有经历过如此整齐划一的斗法场面。

他曾经在上个副本见过地府的阴兵,但阴兵数量稀少,没法形成此等规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当初的战争烈度之强,远远超出了它们所能出场的上限。

如此,张珂虽然知道地府阴兵的强劲,但却一直没见到过,直到现在,眼前这几千个阴兵搞出来的场面,竟然跟他上个副本管控的十多万五猖兵相差不远。

这倒是真给他开了眼。

兵甲,质量,数量,还得加上练兵统帅的法门,如此种种拼凑到一起才能形成一支精锐的兵马。这么繁琐,倒是打消了张珂想要搞一支兵马来用的想法。

想当初,他刚掌握了【撒豆成兵】的时候,张珂一度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兵马却没办法轻易找到,游戏商店购买代价又太过高昂,既要提升自己的张珂,苦于囊中羞涩,只能放弃。

本来就因为消耗,爆兵连同【撒豆成兵】的神通一起被他束之高阁,现在变得更加高昂的代价更是让张珂打消了此种想法

兵马这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

眼中的可惜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张珂从肩舆上坐了起来,一枚玉印从他的怀中飞了出来,吐出了一道水汽。

精挑细选了一番,张珂将那条从血脉回溯中得来的弱水水脉释放了出来,刚一出现,它就显现出了跟别的水脉截然不同的气质,别的或是翠绿或是碧蓝,但弱水则是透明无色,在夜幕之下极难察觉。

水汽跟黑影挥舞的长斧相撞在一起,经由凌冽的斧刃切割,水汽变成一片磅礴的雾气,将官道直接遮蔽了起来。场面十分柔和,但置身于其中的张道人却感到相当不妙。

因为,在雾气弥漫开来之后,张道人感觉到四肢一阵阵的酸软无力,就连呼吸也变的一次比一次困难。

身下马匹的反应比他要更加的激烈,只是短短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四肢酸软瘫倒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任凭张道人怎么呼唤,都是躺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挣扎不能的样子。

至于对面的阴兵,虽然没有马匹这么不堪,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光是保持着阵仗站立在原地就耗费了它们的全部力气,多的一点儿都做不到,更别说维持头顶的虚幻巨人。

在挥出的那一击被水汽阻拦发生偏转,将路边砸出了个十多米宽的巨坑之后,那身影便随着阴兵们的虚弱无力,而逐渐崩散,再没力量挥出第二斧。

“有诈!”

还留有几分余力的阴兵降临,在竭力抵抗着软弱的身躯的同时,张嘴高喊了几声“侯爷,有诈!”

但当它吐出胸中的最后一口气之后,也没办法再抵抗逐渐变浓郁的弱水,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的水洼里,任凭全身的力量被逐渐抽离。

起风了!

当弱水水脉弥漫官道,将所有活的死的都统统镇压在地面上的时候。

远处的山林中,突兀的吹起了一阵阴风。

顺着山岗,一路向下,到官道上时,夜风在半空中盘旋起来,试图将这漂浮在官道上的浓郁水雾吹散。

风声逐渐变的凄厉,半空之中,呜咽声不绝于耳!

但还没等起效,忽然,风停了!

下一瞬,沉寂的空中忽然变的喧闹起来,往常隐藏在灵机之中,充满了惰性的风灵,此刻纷纷主动现身且变的十分活跃,环绕着地上的肩舆绕行了一圈儿之后,三五成群的汇聚在空中,互相依靠着,跳动了起来。

而随着风灵的舞动,

官道上迅速有风在生成,且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股风暴。

在风暴的吹拂下,甚至由弱水形成的雾气都在不安的摇晃着,而至于远处的树林则更为不堪,手臂粗的树木被直接连根拔起,更粗一些的树干弯折到了一个惊人的弧度,上方的枝丫噼啪断裂,被风暴卷上高空。

尘土飞扬!

狂躁的风暴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功夫,积蓄了一些力量之后,这才卷动着朝远方的山林疾驰而去。

“哼!”

一声充满了恼怒的冷哼声从远处的山林之中传了出来。很明显,幕后之人生气了,但生气归生气,该不露面的它依旧不露面。

如果说阴兵的失陷是意外的话,那处心积虑卷起的阴风,还没等起效,就被消散于无形,已经证实了对方的实力。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对视过眼神,确认是惹不起的硬茬子。

所以,哪怕风暴在山林中肆虐,卷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对方也依旧没露头。

见状,张珂有些意外。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选择缩头就看不起对方,恰恰相反,识时务者才是真俊杰!因为自己的阴兵已经折进去了,自己的法术又失效,谨慎起见,壮士断腕,保存自己本体是相当明智的一个决定。

为了百十个道兵,拼什么命啊!

但它放弃了,但张珂来劲了。哪儿有撩拨了性质,平白让对方跑了的——于是,在他的呼唤下,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周围方圆百里的风灵被统统撬动了起来,汇聚成百年难得一见的风暴,在这片山林之中游荡,席卷。

于是,宋辽边境的某处山林,便出现了一个奇景。

连通天地的风暴,像是个永不休止的巨大漩涡,环绕着天上的月亮一刻不停的旋转着,彰显着自身的狂暴跟凶戾!

下到土石灰尘,上到树枝树干,甚至于一些较为细弱的树木跟硕大的山石,都被狂风给撬了起来,卷到了高空之上。

下方的就仿佛是个洋葱一般,被一层层的剥削干净。

亲眼目睹着数百米高的山峦,在风暴的席卷下,只用时短短片刻,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百多米的小土丘,在土丘正下方,地底深处的庞大墓穴之中。

有两位身着华服,头戴诸侯冠冕,脸色苍白的人影正隔桌对坐。

此时,其中一人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鬓角,接着抬头看向了对面,语气略带埋怨道“你说你,惹它干嘛!”

听着这话,坐在对面的人影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手中的碧玉长筷被它狠狠的拍在了桌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筷子从中间断成两截。

与此同时,随着拍击。

面前的桌上也是一阵儿叮铃咣当——一个个装满了猩红之物的盘盘碟碟的倾倒的倾倒,碎裂的碎裂。殷红的液体顺着桌面肆意流淌,密闭的空间中,有浓烈的血腥味儿在弥漫。

“虽是孤提起的,但你也同意了的,不能出了事儿把责任都推到孤的身上!”

然而话音刚落,它就被坐在对面的伸手打了一计,而且边打对方还边教训道

“说归说,别拿食物撒邪火!这年月,多少人吃不饱饭被活活饿死,饿死的人,心肝儿都是又苦又硬,伱知道我为了找这些可口的心肠,派了多少人手,耗费了多大功夫!”

“两个月才寻找了几桌菜肴,就这么被你浪费了一桌,可惜,太可惜了!”

说着,摆摆手。

紧接着便有穿着薄纱的侍女上前来,把已经倾倒的菜品收拾干净。

然后再换上崭新的菜肴。

慢悠悠的夹了一块儿新鲜的心头肉送到嘴里轻轻咀嚼着,感叹一声之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错便错了,纠结这些无用,不然想想办法,怎么能把这位送走!”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是想将人请过来,平等互换。

用他这百多年搜罗的宝物,同等价值下,去交换这百多个质量上乘的道兵。

它能占据此地,圈地为王不受王朝更替长达百年之久,跟这谨慎的性格有着不可切割的关系。

他原先是中唐名将,郭子仪麾下的大将。

随着那位追亡逐北,先后平定了诸多叛乱,在死后被追封——鲁王,享大唐香火。

但好景不长,安史之乱虽然平定,但后果过于恶劣,以至于宁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整个九州就到处烽火,于此,它不光被迫断绝了官府的香火供奉,甚至因为黄巢的兴起,自家宗祠祭祀也凋零到几乎没有。

没有香火的日子格外的难熬。

不光是它自己昂享受不到,连当初陪葬的侍女亲兵,也在没有香火的支撑下日渐衰弱。

经过一次死亡的,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次死亡。

只不过,生前的经验,让它哪怕决定要走强掠香火的路子,也没动弹周边临近的地界。打杀地只,掠夺权柄更是不辞辛苦,宁愿跑几百里路。

如此,百年来,这片山林下虽然住着一个凶残成性的王侯,但却没被人觉察过。

只是,后来,它的墓上边又被盖了另一个墓穴。

而这新来的有些不安分。

虽然每次被鲁王教训,但总能很快酝酿下一次。

这次也是它在作祟。

在见到那熟悉的龙虎山道法的时候,鲁王就已经决定和平相处。

可这家伙,偏偏要搞这么一手。

结果没想到,这队伍里还藏着一个狠角色,闹的现在,肉没吃到一口,反倒是损失了数千阴兵,而且自己家门口也都快叫人给拆光了。

等了一阵,见上边的风暴非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是愈演愈烈,竟一口气要把山峦全部推平。

这对风水损失得有多大?

哪怕是后期修复,这处王侯墓穴也是废了,没办法继续使用。

鲁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在遁地离去之前,它也没忘了带上那个新埋不久的家伙。

于是,沉寂的山林悄然间带上某种气息,此处的大地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不停颤动着

“来了?”

张珂凝望着颤动不止的地面,心中一喜。

随着他开口言语,那原本悬挂在他头顶,滴溜溜打转的玉印陡然间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仿佛一颗爆开的种子一般,无数或绿或蓝的山水地脉从玉印当中延展了出来,短暂的张牙舞爪之后,它们果断低头向下,扎根到脚下的大地之中,顺着地下的纹理,迅速的往周遭蔓延接管临近的土地。

而贴在马匹身上,软弱无力的张道人,此时早就看傻了眼。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加量章) 张道人的修为虽然在龙虎山历代当中只算中流,但他活了两辈子。

上一世的天师,这一世的龙虎山嫡传。

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但这场面他也没见过,当真是耸人听闻!

张道人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了空中漂浮着的,好像是一片大雾一样的玩意儿是弱水。

弱水啊!

这是一向只存在于道经跟传说之中有着鸿毛不浮,仙神难渡特质的凶恶之物。自从秦汉以来,随着上古神灵销声匿迹,这些凶恶之物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现如今,弱水居然出现在了这大宋边境,出现在了一个昙花一现的地只手中。

这也就罢了,关键这玩意儿一出场敌我不分,在镇压那些个阴兵的同时,把他也囊括在内。

身躯跟法力都像是凝固了一样,只能趴在地上的水洼里,完全动弹不得。

就这他都还没完全接受,现在又看到了数以百计的山水地脉以及笼罩百里之土的风暴.寻常的地只,能掌握一方地脉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哪怕是那些掌控一地山水的大神,也不过是能间接的指挥下辖区内的山水神灵。想要跨权柄,跨区域施展术法神通,那都是难上加难。

毕竟如今不比上古,更比不上天庭初创的年代。

在从秦汉到大宋的漫长时间里,随着九州的自然孕育,跟那些仙神后代子嗣的崛起,天底下有名有姓的山水地脉都已经有了主人。

没见先前那分水江的龙王,作为血脉纯粹的真龙,又有洞庭龙君跟四海龙王作靠山,就因为生不逢时,连一条完整地江河水脉都混不上,只能蜗居在长江水网下的一条支流当龙王。

没有本地地头蛇的配合,实力大打折扣。

但一个从唐初年间,凭借高宗圣旨飞黄腾达的地只,名下的权柄能保存到现在就已经很过分了,随随便便,从裆里掏出上百条山水地脉,掏出一整条弱水水脉

你这么干,天庭知道吗?地府知道吗?

天条在哪里,阴律在哪里?

快来人管管他啊!

哪怕知道这位是祖天师请来的帮手,是自己人,张道人都忍不住内心的酸涩,心中一度升起燃烧祭文跟天告状的想法——他都如此,就更别说从那山峦下,墓葬里边赶来的鲁王跟它的“跟班”了。

然而,鲁王还没来得及反应。

那些扎入到地下的山水地脉便开始了行动,只一眨眼的功夫,数百条地脉便在地下铺开,将此地原本的地脉排挤到了一个狭小的角落里。

感觉到自身的权柄被人强行分割,镇压。

那后来的死鬼侯爷只来得及瞥了鲁王一眼,开口吐露出一个:“鲁”字,便被涌动的地脉狠狠地挤了一下。

“噗叽!”

原本借助土遁术法潜藏在地底的它,像是脓疮一样被从地里挤了出来。

身躯刚刚飞起就迎头撞上了那枚漂浮在半空中的印玺。

“咚!”

声音虽然略显沉闷,但却格外好听。

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硕大的人形坑洞,升腾的烟尘之中,有一缕鲜红的光芒一闪而逝:

“嗷!”

下一瞬,一团灼热的火球自坑洞之中升腾而起。

热浪滚滚,不时便延展成了一片火海。

迅猛燃烧的火海之中只能听到那死鬼侯爷凄厉的哀嚎声,却见不到人影。

三昧真火,又是在道经中频频出现,却在当下没什么人修习的神通术法,或许是惊讶都用在了刚才,现在的张道人却有些见怪不怪了,只是撑着力气挪动了下自己的身体,靠着马匹换了个更好观战的方式。

他的举动,却没引来别的关注。

在侯爷见面即被拿下之后,鲁王果断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催动着法力飞上了高空之中,远离了被对方掌控的大地。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飞的胆战心惊,短短三五个呼吸之间,他不光躲过数条如同锁链一般向他缠绕而来的地脉,还避过了如同暴雨一般坠落的密集火雨。

三昧真火的霸道刚有人亲身试验过,他可不想再体验下烈火缠身。

飞到高空之中的鲁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圆环形的玉珏,法力涌动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张珂倒没急着去追。

既然拿出了苍玉,那鲁王也就成了秋后的蚂蚱,它蹦跶不了多久。

反倒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之前的计划就得全盘推翻——原想着稳妥到辽国之后再见机行事,但现在他不装了!

众所周知,九州体系有一个不叫坏习惯的坏习惯:但凡有些牌面的,都喜欢在别人做事儿的时候掺一手。

为了防止某些乐子人,悄无声息的给他下套,他索性先下手为强。

随着张珂念动。

漂浮在空中的苍玉开始源源不断的将山水地脉释放出来,扎到大地之中。一经延展,便开始疯狂的掠夺周边的权柄,将一切能接触到的山水地脉,幽冥权柄统统纳入囊中。

“啊?”

太·原府,城隍庙。

在太阳落山之后,热闹了一整天的城隍庙虽然已经关上了大门,但庙宇内的诸多香炉之中,仍有一炷炷粗壮的香烛正在燃烧着,袅袅青烟升到神殿顶端,房梁都被青灰色的烟雾遮蔽。

浓郁的香火,在房顶转悠了一圈儿之后,分而散之,融入到殿内的诸多神像之中。

而在神像下的供桌前,面带微笑的庙祝正带着庙里的几个小徒弟在盘点今天新收的香火钱。

不要误会,像清高道人那样,敢在神灵香火上动歪脑筋的毕竟是少数,哪怕几百年也未必会生出这么一个奇才。更何况,张珂虽然因为名列天庭正神之列,让他在九州天地都有了自己的名号流传,但他本人却没能掌控这些香火。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

没道理连一个五猖神都能跟着香火信仰去跨入别的天地,张珂这一位位列五品的地只却做不到这些。

他既然不准备像其他的仙神一样,去服务百姓,满足信众的愿望,就没必要去贪图这些香火。毕竟,香火信仰的本质其实是信众跟神灵的一场交易,取人钱财,替人消灾。

所以,张珂看不上,再加上清高这个道门的奇男子,才产生了先前那离谱的情景。

但张珂看不上香火是因为他有更好的,可别的神灵,没有通天的机缘支撑,只能如同世俗的官员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去干好自己的任期,以求晋升。

如此,香火便成了祂们日常修行跟开销的必需品,更何况仙神们都家大业大,麾下的兵马,神侍,总不能不吃不喝。至于金银也更不会看不起,毕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一个良好的外部条件,能更好的吸引信众跟香客的到来。

庙祝在下方盘点今日的香火钱,而城隍则端坐在供桌之上,看着左右判官盘点今日的香火。

原本,看着比上月又多了一成的香火心中暗喜的府城隍,正盘算着这些香火应该怎么用。

刨除掉本应该分给属神的俸禄,再去掉奖赏跟存储的部分,剩下来的足够祂再培训一支一千数额的阴兵。

毕竟仙神不比凡俗,文官武将们吃空饷是为了填饱自己的囊袋,但仙神又没有这方面的贪欲。或者说,仙神的索求跟文官武将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更多的兵马,更加强大的实力,再加上一点点的任期功绩,便能凑齐神位晋升的基本要素,至于究竟能不能提升神位,不光要看自己本身,还需要运气的帮助。

更何况,如今大宋虽然有了统一中原的势头,但实际上各地仍没脱离五代十国的乱世。鬼神肆虐乡野的情况下,即便没办法晋升,手中有足够的兵马也能防止野心之辈的觊觎。

然而,当城隍沉浸在实力扩张的喜悦当中的时候,祂的心中猛的一突,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的城隍猛然从神像上跃起,跳到了庙宇上方。

然后,祂就看到了远方那被风暴跟火焰笼罩的区域。

还没等祂驱使日夜游神去看个究竟,下一瞬,太·原府的地下突然波涛起伏,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玩意儿猛的从府城的地下钻了过去。

下一瞬,祂便感觉到自身跟府城的联系正在迅速衰弱。

仅仅短暂愣神的功夫,祂就被人从府城隍之位上强行踹了下来。

虽然神位没被夺去,但记载了太·原府及治下乡镇的数十万百姓的生死簿却悄然从祂的手中消失,不光如此,原本跟幽冥沟通的权利也一同失去,掌控阴兵的虎符也缩水了好几圈

换言之,除了城隍大印仍然保留在祂的手中之外,其他的权柄都被人夺走了掌控权,祂从长官一府的百里王侯,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管家一样的角色。

在检查了一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之后,府城隍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又古怪。

“判官,判官何在?速速给老爷我准备车马,我要去地府,去天庭!”

从半空之中落下来的城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在凡人眼中的存在,径直开口叫道:“也是胆大包天之辈,虽说如今时局不稳,但敢这么蛮横抢夺地只权柄,挑衅天庭地府,呵,等老爷我禀告了地府上神,引来百万阴兵,必定平了这孽畜,将其扔到十八层地狱,日夜受地府刑罚熬炼!”

虽然心中气愤的要死,但府城隍也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能这么轻易,连面都没见就抢了他的权柄的存在,必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祂费尽了百般辛苦,花了几百年才从一介地府小吏坐到府城隍的位置上来,怎么能平白葬送了卿卿性命。

“那个.老爷,咱家的城隍神境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关门了。您的车马跟亲兵都被锁到了神境里要去地府的话,您恐怕.得借道了!”

听到城隍召唤,判官也直接从神像上走了下来,面带尴尬的说道:“要不,您去隔壁的真定府看看?”

“我”

府城隍虽然心里郁闷,但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他知道,除了坐以待毙之外,没有比判官说的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既然有办法就得尽快!

不然等那个夺了祂权柄的强人打上门来,到时候,没有权柄,没有神境内数万兵马支撑的祂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短暂的易容之后,城隍便带着两个判官趁夜出了太·原府,通过官道前往真定府。

然而,城隍刚出城门,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一个骑着驴子身着富丽的富家翁。

瞥了对方一眼,看着对方身上厚重且内敛的神光,以及那略感熟悉的面容,城隍知道这骑驴的家伙肯定是附近的土地神。毕竟,没有哪家的富家翁,会大晚上的跑到荒郊野外。

就是不知道这急匆匆的趁夜出行的土地神是要去干什么。

换做平时,城隍肯定会询问一番,哪怕因为神位的差距,自己不亲自上前,也会有判官接待。但如今连祂自己的神位都不保了,哪儿还有功夫顾得上别神。

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城隍就准备绕过对方,继续前行。

但祂不想多管闲事,可却不代表土地神能安然放城隍离开,在见到那熟悉的面容的时候,原本坐在驴子背上的土地神瞬间像是见到了亲爹一样,一张老脸上涕泗横流,直接从驴背上一跃而起,蹦到了城隍面前:

“上神救命啊!”

当话一开口,城隍就知道麻烦了,祂想躲开这个麻烦,但奈何土地神这老家伙死死地抓住了他上衣的下摆,见状,城隍只能无奈的留下来安慰了两句询问情况。

“老朽原本在小庙里待的乐悠悠,端着生死簿准备看看最近几日治下又有几家需要送子,但谁曾想,突然一阵地动,再回神,老朽的生死簿就不见了!不见了啊!”

“老朽自从担任王家村的土地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上神跟老朽开这个玩笑!”

“玩笑不要紧,但生死簿不能拿走啊,没了这玩意儿,老朽都没办法工作了!再多耽误两天,万一耽误了什么事情,问罪下来老朽可担待不起,城隍老爷救命啊!”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强行挣脱了那一双枯瘦的爪子,平整了下褶皱的外衣,城隍语气温和的开口道:“”“你的事我已知晓,但今夜时间晚了,不如明日你再来我城隍庙中再做计较?”

“放心,你毕竟是我治下属神,我怎会弃你不顾?但此事出的蹊跷,本神总得派日夜游神查探一番才好做计较。若是误会也好尽快解除,你说呢?”

“可好吧,老朽听您的便是!”

其实按照土地神的本意,他是想尽快解决的。

毕竟是自己丢了生死簿,权柄被夺这么紧要的事情,万一被发现了,哪怕有城隍庇佑,在地府的评定上也得被计上一笔。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今夜派大军压境,找到这作恶的家伙,不管之后是误会还是别的什么情况,先拿回自己的生死簿才是最重要的,但奈何城隍老爷有自己的看法。

说到底,神小言轻,他城隍老爷又没丢过生死簿,哪儿能感同身受。

但正当土地神恋恋不舍的准备放城隍离去的时候,突然远处的官道上再度出现了几道身影:有跟土地神一样富家翁打扮或骑驴或坐小轿子的小老头,也有穿着打扮跟猎户一样,身形魁梧的汉子。

尤其是他们身上那浓郁的香火味道,还没见到本人,土地神就能判断出这些新来的都是自己的同行。尤其是等他们走到近前之后,土地神发现,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山神土地。

见状,土地神逐渐睁大了眼睛。

今夜,是山神土地的大集会吗?

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收到消息?

不是,他就忙了几天,怎么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大事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他晚上出门是因为生死簿丢了,但这些同行又是有什么状况,一个个行色匆匆的,甚至自己没记错的话,先前城隍老爷好像也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难道说

虽然土地神也觉得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相当离谱,但他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向了身侧的府城隍。

注意到土地神那怪异的目光,城隍的脸色一黑。

tnnd,你这小老头,平日里呆滞木讷,怎么今天一副鬼精鬼精的,而且这么多的山神土地‘

“祸事了!祸事了啊!”

今天多更了一点,早轮换了一会儿,啊,努力的我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张珂:等下,我先接个电话! 事实证明,府城隍说的还是早了。

当祂跟一堆山神土地面面相觑,互相等待对方开口的时候,太·原府两端的官道上逐渐的出现了更多的身影。

几乎是太·原府治下,囊括了山神,土地,河神,城隍在内的所有地神都趁夜出行,脸上带着惴惴不安的神色前来请求府城隍的帮助。

而随着人员的逐渐到齐,先前那诡异静谧的氛围也被打破。

平日里,一个个掌管一方的地神,现如今变得跟个长舌妇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大家七嘴八舌的导致现场一度混乱不堪,但理由却格外的统一,都是感觉到了一阵地动,随后便发现自身的权柄被夺了。

别的事情还可以按照九州传统来捂盖子,先暗中计较.但权柄丢失这可是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没神敢在这种事上玩推诿的那套,于是,众多地只便打算请求自己的直属上神,也就是府城隍的帮助。

但,让众多地只没想到的是,太·原府的城隍神境突然关闭。

没办法通过阴阳间隙前往府城的情况下,隐隐察觉不妙的地只们只能够步行前往,然后便看到了被拦在城门外的府城隍。

看着众多山神土地,那焦急中带着些许怜悯的眼神,府城隍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邪火在不断的升腾。

“你们.”

“我”

“艹!”

不愧是在地府新兴起的词儿,虽然感觉上脏了些,但效果却是相当不错,至少,低声骂了一句之后,府城隍感觉胸中淤积的邪火被排泄了一部分。

略微调整了下自身的心态,府城隍开口道:“如诸位所见,太·原府城隍神境意外关闭,本府目前也无法进入,若是你们等得及,那就再等两天看看,一府之地的权柄丢失不是小事儿,天庭跟地府必定会尽快派人来解决。”

事已至此,除非现在打道回府,去城隍庙里待着,不然这些山神土地根本瞒不过去,于是,话音一转,府城隍的目光在周遭扫视了一圈儿之后,继续道:“如果有等不及的,也可以跟本府一起前往真定府,借道前往地府去寻个对策.”

“谨遵府君之命!”

众神应和道。

当然,见到了太·原府大门紧闭的样子,诸神对真定府的状况也感觉不太乐观,但,但凡但们有办法也不至于深夜来府城,如今城隍给了个台阶还不赶紧接着?

真定府毕竟还在数百里开外,那边情况如何不过是无端揣测,但回家只有死路一条,祂们可不傻。

至于上报天庭你什么身份啊?

区区山神土地,顶多了再加上些河神城隍,一群不过八九品的毛头小神,哪儿来的门路上报天庭。

道士和尚动不动的就上请天神是因为人家有那个资本。

佛道两门之中,谁家祖上没阔过?天下道门是一家在当下可不是一句空话,哪怕是山野之中,只有三两个道人的荒野小庙,排除掉名号没那么响亮的祖师之外,三清跟各位帝君总是寺庙当中的常客。

人家焚香祭表,那叫请祖师法旨,祂们去焚香祭表,那叫越级上报,是要事后吃挂落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民间之中灶王爷就是特例。

但别看灶王神跟祂们一样,被摆在各家各户的灶头就觉得祂们是一类神,人家灶王神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庭上神,人家全称可是“九天东厨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

在上古末尾,商周之时就已经出现,并且在秦汉以前被列为主要的五祀之一。

哪怕是后来,被分润削弱了不少权柄,但相比于同样辉煌如今却跌落到尘埃里的土地神,却好太多。至少最基本的饮食之作跟寿夭祸福的权柄还在手中,在九州百姓人人祭祀的情况下,从香火上弥补了部分权柄的缺失。

神位没那么威武,但实力却是一等一的。

想法飘的有些远了,在短暂的集结后,众多地只紧跟着府城隍的步伐踏上了前往真定府的官道。

虽然没有阴兵开路,但在堪称庞大的地只队伍面前,也没有不开眼的家伙冒出来劫道,而且地只,神灵也,虽然祂们之中很多人都没带上坐骑,但踏足在大地之上,步行的速度也远远超过战马,甚至汗血宝马跟祂们都无法相提并论。

月上中天才从城门处启行,不过是后半夜,便赶到了真定府的城门之外。

但现实给了诸神狠狠一击。

真定府的城门紧紧闭合,府城之外并没有常规巡逻的阴差,只有城门上站着以日夜游神为首的几个阴神。

“这是?”

在诸神或惊悚,或无奈的神情中,府城隍飞到了真定府的城门上。

“见过城隍!”

看着换上了一身城隍神袍的府城隍,日夜游神低头行了一礼。

在见到城门下那数量众多的地只之后,日夜游神们便已经猜出了城隍神的来意,对视一眼之后,无奈的摇摇头。

日游神上前开口道:

“如您所见,真定府这边也出了点意外,城隍神境意外关闭,我家城隍老爷已经带着阴兵去更南方的大名府跟开封府寻求帮助了。”

“很不巧,真定府现如今只有我们兄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若是您想找我家老爷,可以从此往南,快些的话,或许能在开·封府门外碰面!”

府城隍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于是,从城门落下,带着身后的一众地只们再度南行。

刚走了没多远,就碰上了从秦州跟西京远道而来的队伍,同样是城隍神跟山水神的配置,只不过相比于太·原府的队伍,前者有阴兵开道,神灵的威仪算是保留了几分,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见状,太·原府的城隍轻叹了口气。

今夜这事儿是愈发的大了!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莽撞人,竟然一口气强夺了四五个州府的地只权柄,而这还仅仅只是祂碰到的,其他的北方州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哪怕求到了地府,面对这等存在,也不是些许阴间兵马能解决的事端了。

起码十殿阎罗都得为之动身,甚至于泰山府君都得被惊动。

上次这么大的场面,还是在上次

汇聚之后几个城隍短暂的寒暄了几声,见大家都是为了丢失的权柄而来,短暂的沉吟之后,几支队伍汇聚在一起,往东南方前进——事到如今,祂们也不准备去别的地方了,东京,开·封府,便是祂们最后的终点。

别的地方或许也出了问题。

但大宋国都所在,天下都城隍的地盘,总不至于也被夺了去。

而要是那边也出了问题,那也不用求爷告奶,都等不到天亮就会等来地府的援军。

好在最坏的情况总算没有发生。

当一群地只,跨山渡河之后,来到大宋国都,总算没遇到城门紧闭的情况,但在城门之外聚集的数千地只还是将祂们给吓了一跳。

放眼望去,高耸的城墙根下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山神土地。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兼职庇佑青楼的神只。

“见过秦州,西京,太·原府城隍!”

数千地只一齐呼喊的声音直冲云霄,震动之声使得城墙上都有灰尘噗噗掉落,甚至于盘踞于城池之上的国运火龙都不安的刨了刨爪子。

东京城内,刚刚才合上眼小眯一会儿的王侯将相们突然从梦中惊醒,不久之后,各家各户都派出了奴仆小厮外出打探消息。

而在天下都城隍庙中。

近十位州府城隍正聚集在正殿之中,而穿着朱红色神袍的都城隍正面色严肃,双手捧着笏板朝上方的神位拜了拜:“今有万分紧要之事,请神荼郁垒二神暂离诡门关,携书文前往阎罗天子殿请判官现身,此事十万火急,烦请尽快通传!”

随着都城隍的话音落下,祂手中的笏板猛然迸射出一缕金光,在空中幻化成一封奏章的样式之后投入神像背后消失不见。

见状,都城隍轻吁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了。

等诡门关的镇守将书信递给四位判官之一,至于等看了书信之后究竟由谁前来处理此事,那就不是都城隍能够知晓的范畴了。

城隍虽然归属于地府,但跟地府之中的阴神却并不完全相同。

有些类似于公务猿跟事业编的区别。

虽然都是编制,但却分属两套不同的体系。

地府阴神在十殿阎君的统帅下,执掌万物生死轮回,跟赏善罚恶;而城隍虽然都也沾一点点,但祂们的职责更偏向于守护城池,保一方水土平安。

更直白点,一个是幽冥之神,一个更类似于阳间的府尹县令。

而且因为权柄跟体系的细微区别,城隍,无诏不得轻入地府。

与此同时,地府,诡门关处。

不计长宽的一座巨大门户正矗立在通往联通地府跟人间的黄泉路上。

在高耸的城门之下,有数以千计的,手持刀枪身披盔甲散发着浓郁煞气的阴兵站立在城门的两侧,包裹着整个头颅的面甲下方只露出两点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双目。

随着目光的扫视,但凡被盯到的亡魂,哪怕身上被枷锁重重绑缚,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而每每此时,旁边的阴差总会恰逢其时的甩上一棍子,打在亡魂的背后,催促这些不老实的亡魂继续上路。

在阴兵跟阴差的监视下,黄泉路上的亡魂一刻也不停的被送入那扇黑漆漆的门户之中,一步跨越,便消失不见。短短片刻的功夫,就有上千亡魂投入其中,但如此速度,门户却始终未见到有满溢的迹象。

当然,在哪儿都有不安分的家伙,哪怕枷锁上身,阴兵震慑,也有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在队伍之中挣扎,但每逢此时,门户之上都会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那扇门户就好像活了一般,大门表面蠕动着浮现许多影子,下一瞬,便有无数条手臂跟头颅从中伸展了出来,径直将这些捣乱的家伙抓到门内。

随后,便能见到门户上多了一个身带枷锁,活灵活现的身影。

但还没等它扭动几下,周遭便伸来了更多的手臂,抓住它的四肢,抱住它的身躯,捂住嘴巴,像是溺水一般,渐渐的沉到了门户之内。

门户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但这安静也是暂时的。

它就像一个沉寂的巨兽一般,默默的等待着下一个送上门的点心。

而就在此时。

一份带着火漆,散发着光芒的书信陡然从漆黑无垠的天空飘落,到达门户前方的时候,大门再度蠕动,有无数的手臂从中伸展了出来,但飘落的书信只有一封,在一阵激烈的争抢之后,被一只漆黑干瘦的手臂截获,哪怕自身被书信上携带的金光所灼烧,但也绝不松手,献宝似的将其递到了门前。

下一瞬,门户再度变的鲜活起来,大门表面浮现出一个身披赤红铠甲,面色凶恶的庞大身影,伸手将书信接过,而正在此时,空中响起了都城隍的声音:

“今有万分紧要之事,请神荼郁垒二神暂离诡门关,携书文前往阎罗天子殿请判官现身,此事十万火急,烦请尽快通传!”

“郁垒?”

话音落下,右侧的门扉上边也浮现了一具同样庞大的身影,硕大的眸子在那封小巧的书信上停留了一瞬,随后瓮声瓮气道:“知晓了,我陪你走一趟就是!”

“不可,诡门关前怎可无人镇守,万一走脱了凶魂恶诡荼毒人间.”

郁垒径直打断了神荼的话语,语气淡然道:“无事,只是离开片刻罢了,谅它们也没那个胆子。更何况,你我兄弟在这诡门关前镇守了千余年,再待下去身体都要生锈了,走脱几个凶魂恶诡正好让我俩去阳间散散步.听闻这方天地上边还在五代,正好上去找几个诡王逗逗闷子!”

神荼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两道身影便从门户之上脱离出来,拿着那封从阳间来的书信,身化虹光投入门内消失不见。

而在两位门神离开之后。

安静的门户上渐渐有许多模糊的影子在悄然挪动着,不一会儿便有窃窃私语传来:

“那两个煞星总算走了,千载难逢,千载难逢啊!怎么说兄弟们,出去溜溜?”

“还是别了,你没听煞星说嘛,平日里是职责在身没办法作假,其实祂们就等着我们偷跑呢!阳间的诡王就罢了,但你我跑了被捉回来,那可就完了!那两个煞星,长年累月的待在这门里,早就心理变态了,我可不想被祂们折磨!”

“住嘴,怯懦之举!”

“大哥说得对,你们这些老货都在门内待傻了,好不容易逢此良机,还不赶紧出去阳间转转。哪怕只有几天,也是逍遥自在,总比这冷冰冰的诡门关强多了!而且,万一躲藏的好,没被抓回来,凭你我兄弟的本事,怎么还不得在阳间抢个诡王当当!”

“哈哈哈,好!就听你的,咱兄弟也出去转转,快活一日算一日,被抓回来就算是死了,咱也认了!”

“大哥英明!大哥英明!”

“.”

下一瞬,门扉之上一阵扭曲,紧接着便有数十道身影抢先一步从门扉上挣脱了出来,化身一道黑红的血光,远遁而去。

而在见到前面的有诡逃离,却没被阻拦之后,紧随其后有更多的身影从门扉上边挣脱出来化作血光远遁而去。

一前一后,数波凶魂,恰好一百零八之数。

等门扉上边再有凶魂想要挣扎逃脱的时候,先前那些跟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的阴兵们突然发出了一声冷喝,紧接着手中刀枪高举,浓郁的阴煞之气显形,化作数百条长鞭甩在门扉之上,打的劈啪作响。

那些想要逃窜的凶魂连带着一些安分的凶魂都受到了鞭打,但它们却只敢趴在门上哼哼,却不敢再往下挣扎半分。至于那些被平白无故鞭打的更是不敢吭声。

在阴间这地方可不同于别处,在这里凶神恶煞之辈才是主流,哪怕是那些阴神,都是个顶个的凶恶,软弱的玩意儿,哪怕什么错都不犯,都得挨揍。

至于原因活该,也许是原罪吧?

阎罗天子殿,左近的判官殿内。

已经显形的神荼郁垒正站在殿内,上首的案桌之后,有四位或面容慈善,或留着络腮胡一脸凶恶之辈正一边儿传看着书信,一边儿目光不住的在下方打量。

良久,其中身穿红袍,留着络腮胡面容十分凶恶的那位陡然开口:“神荼郁垒,你等二神擅离职守,公然放走恶魂,该当何罪!”

“.”

“哎,钟判此话从何说起,祂们二人也不过是照行公务罢了。只是凶魂恶诡本性奸诈,趁我等忙碌之时逃脱也纯属意外,谁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没等待神荼郁垒开口,上首的一位便帮忙开口解释道。

开口的这位,正是张珂的老熟人——陆判!

但可惜,张珂并没有来地府叙旧的想法,现在的他还正在宋辽边境搅动风云,闹的天下为之瞩目。

但钟馗却不接陆判递过来的台阶,仍旧双目圆睁,怒视着下方的神荼郁垒,厉声道:“强词夺理!诡门关乃地府门户,职责重大,仅仅为了一己之私,今日走脱几个凶魂,明日放跑几个恶诡,长久下去,地府威严何在?这等视阴律如无误之辈合该按阴律从严从重,直接打落神坛,去赎罪思过!”

说着,钟馗猛然站起身来,看向下方不甚在意的神荼郁垒,口中飞液横溅:“怎么,你等二人还有怨言不成?”

“哪儿敢违背钟判啊!我兄弟二人这就辞去诡门关镇守之位,去黑白无常手下做个阴差巡视不法!”神荼神色淡然的开口道。

在神荼开口之后,上边的陆判就猛的一拍额头。

这个钟馗,你怕是忘了这俩早就在地府待着不耐烦了吧?

作为上古人王时便已然成名的战将,这两位本该在上古厮混,但苦于幽冥混乱,被指派到幽冥之中当做镇守,这一镇就从上古蛮荒过渡到了九州。

当初地府初建,泰山府君又忙碌于分割阴阳,跟督造地府,整个阴神体系大猫小猫三两只,完全奈何不了那些从上古就存在于地府的凶魂恶诡,只能跟黄帝借调了这两位继续帮忙。

然后就是皇叔借荆州——有借无还。

堂堂上古大将,同等的存在,还在上古跟人王征战四方山海,祂们二人却一直当个门神,被束缚在诡门关里经历无数岁月,这谁还能没个怨言?

凶魂走脱就走脱了,况且只是逃去阳间,又不是捉不回来,总不能一些凶魂还能跑出了这方天地,那它们可真长本事了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

真被祂们两个找到了脱职的借口,跑回上古,那再想从黄帝手里要人可就不容易了,恐怕到时候光是泰山府君都不能成,还得再多搭上几位帝君,但也只是可能.

想着,陆判的眼神看向郁垒示意对方帮着收收场,自己再帮帮忙也能圆回来,但陆判忘记了,上古武官,只有刚跟更刚,会左右逢源的不能说没有,但也是稀有物种。

“对对对,若是钟判看我俩碍眼,那不如跟地上的都城隍说一声,把我兄弟二人扔去上边做一个阴差小兵我等也毫无怨言啊!”

郁垒的一句话,让钟馗本就发红的面色直接变得红利透黑。

但赶在钟馗开口之前,陆判抢先一指,封了祂说话的能力。紧接着一直在旁边捧着书信的崔判也看不下去,站起来赶忙道:“同僚之间,没必要因为些许小事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不过是走脱些凶魂罢了,我看了看,走脱的凶魂正好一百零八之数,而大宋又合该有一劫,那便放它们去就是了,等天命完成再让神荼郁垒捉回来就行。”

“可这原本该是天庭星煞的事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无妨,稍后我通禀府君一声就是了。”崔判摆摆手,见钟馗被劝的坐回位置上之后,轻吁一口气,至于神荼郁垒更是被他直接抛在脑后,这种时候就别跟耿直人说话了。

于是,崔判开口道:“话说回来,当务之急是阳间的事情。

数个州府地只权柄失窃可不是件小事,府君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但如今府君本体身在域外征战尚未回转,此事还需我等跟天庭协作解决。”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魏判此时开口道:“可如今地府事务繁多,你我就算立马准备,也得三五日才能腾出功夫,到那时可就晚了!”

而此时的崔判脸上却露出了尽在掌握的笑容:“无妨,我有一好友能征善战,他前两日正巧来这方天地渡劫,恰在阳间,容我跟他联系一番,让他先帮着顶一顶!”

今天从医院出来的早了点,多写了一些,6k,辛勤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这好处拿着真烫手啊! “话说,诸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关阳间,又涉及地神之事,不去通知阎君,仅凭我等决断此事,是不是不太好?”

在经过同僚的安抚之后,钟馗也平复了焦躁的心境,开口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他并不愚笨。

恰恰相反,能在地府之中坐到四大判官这等仅次于十殿阎君位置的就没有一个笨人,只不过生前的经历让钟馗哪怕是在死后都仍旧耿耿于怀。

虽然被大唐天子册封了一个“赐福镇宅圣君”之位,但打一个大棒给个甜枣的操作可不适用于所有人。

生前郁郁不得志,如今死后封神,得以掌握权柄,钟馗自当尽心竭力。哪怕是在地府无数阴神之中,祂也属于相当负责的个体,再加上祂本性耿直,不比其他判官多少沾点圆滑跟人情世故,如此在见到神荼郁垒擅离职守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在稳定了情绪之后,自然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被其他判官刻意忽略的问题。

当祂的询问一经出口,顿时,先前还融洽的判官殿再度陷入了沉寂。

双臂环抱的陆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魏判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钟馗,而崔判则是停下了正在翻找的动作,神情恍惚至于神荼郁垒,此事本来就跟祂们没什么关系,自然乐的看个热闹。

“说话啊?刚才不是都挺能说的,现在怎么一个个的.难不成是我失言了?”钟馗有些郁闷的在原地徘徊了几步。

这些同僚啥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总容易让祂感觉到些许冷落跟排挤。

这还是在祂刻意迎合的情况下,也经常会出现此般情况。

难不成,做没做过官,就真这么重要?

可,在阳间做官那才多长时间,寥寥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罢了,相较之下,在这地府祂们共事经历了漫长岁月难不成这都培养不出足够的默契?

“钟判无错,但此事.嗯,说来话长。”

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魏判率先回神,开口帮其答疑解惑:“首先,光是我等都得三五日的功夫才能腾出时间来处理此事,而阎君们更是位高权重且事务繁忙,游走于各个地府维稳阴间秩序。

如今在这大宋天地的,只有第六殿的卞城王尚且在值。若是将此事通传卞城王,怕不是得惊动其他阎君一起到来,但要等待其他阎君可就不是三五日的功夫了。

事急从权,阳间之事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总得先找个章程,哪怕不能平息祸患,也得稳住阳间秩序。而我等也不是欺上瞒下,只是先找个人顶上,再通传阎君,如此方可两全其美。”

“是这样吗?”

钟馗想了想,接着拱了拱手,道:“倒是我小人心肠,错怪诸位,改日闲暇必办一场宴席给几位赔礼道歉!”

“钟判无需如此,只是你之职责在身,常年奔波于阴阳两界,不在地府驻守自然了解不深!”魏判摆了摆手,见钟馗真信了祂也轻吁了口气。

从规矩上讲,确实跟祂讲解的没什么区别。

事急从权,总不能因为要走流程,而耽误了大事,使得阳间陷入混乱。

但事实上大家伙儿确实是忘了。

但这也不能怪祂们,毕竟书信到来的第一时间,祂们便着手给泰山府君递了消息,可惜府君本体正在征战域外,回馈的消息让祂们先自行决断。

至于十殿阎罗祂们是地府后来之神,唐初,因为地府爆满,在位的阴神要远远少于死去的人口,整个地府竟然陷入了无神可用的情况。

恰巧碰上当时兴起的佛门递出了十殿阎罗的神位跟众多的罗刹恶鬼一番拉扯之后,天庭;地府;佛门三方一拍即合,才在地府筹备阎罗天子殿,也因此在四位判官的头顶又多了十个直属上司。也因此,地府之中多了许多夹杂着佛门要素的神位。

但众所周知,九州自有其特殊。

虽然在大唐初年,便有了阎罗天子的神位,但下属的诸多地狱阴神,罗刹鬼都已经安排到位且开始运转,但十殿阎罗神位却一直空缺,等到这几位正式归位,时间跨度从初唐一直拉扯到了晚唐,可哪怕时至今日,十殿阎罗的位置仍有一位空缺。

而在这之前,判官们一直是归属于泰山府君麾下,类似于秘书一般的存在。

换句话说,祂们在地府阴神体系中属于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的地位。

十殿阎君就位的时间甚至还要在崔陆魏三位判官之后,一时忘记自己等人还有一层上司也是情有可原。至于钟馗,因为来的晚,在祂到来地府之后,头顶便已然有阎君就位,自然钟馗跟泰山府君的关系并不如其他三位那么密切。

如果,神灵也讲派系的话,那么其他三位判官应该算泰山府君那头的,而钟馗则属于脚踏两条船,但其重心更加偏向于阎君。

不管如何,经此讲解之后,钟馗总算是没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提出让大家难堪的问题。

而原先停止动作的崔判也得以继续——在怀中掏了一阵之后,一枚玉制的印信出现在祂的手掌之中,但在往其中输入法力之前,崔判还是抬头环视了一圈儿。

只见先前一直神情温和的崔判此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声音肃穆道:“诸位,我这位好友并非等闲之辈。若是真要算来,祂跟我们地府也有解不开的缘分——那位一直空悬的阎君之位,就是为我这好友留着的,只不过中间环节出了点意外,导致天帝的圣旨被留中不发。

但也无关紧要,此神位,若是祂坐不上去,其他人更没资格了。所以,等会儿见面,别再畅所欲言,搞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是在说我?

虽然从头到尾崔判都没往钟馗这边看一眼,但祂心中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而原本在一边儿事不关己的陆判此时眼中也有异样的光芒流转。如果祂没记错的话,好像自己认识的人里恰好就有那么一位阎君候选?

而且还是被两位帝君保举,承接阎君之位的,只不过佛门觉得被触犯了利益一直闹腾,再加上阎君虽然是地府神位,但天庭之中也不乏存在想要伸手,毕竟总不能只允许佛门掺沙子而让祂们这些自己人无动于衷.想起来了,威武圣佑灵王,张珂!

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欠着祂一个小玩意儿。

但等宝物炼制完成之后,却再难以找到对方的踪迹,哪怕是去天庭封神榜上搜索也跟查无此人一样,除了神位显示这玩意儿还活着以外,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事后陆判也询问了府君,但府君却是一副不可说的模样。

连封神榜都没查找到踪迹的人,崔珏又是怎么搭上关系的,而且,话说回来,好像自己才是张珂的引路人吧,不管是从西岳那边亦或是泰山这边算起,自己都算亲近,怎么串联的事情居然要一个外人来做?

崔判却没理会钟馗的心思,祂双眼直勾勾看着站在殿下的神荼郁垒,顿了顿,补充道:“说起来,我这好友跟两位也颇有渊源,算是两位的后辈,两位对地府有怨,可别撒到祂的身上,不然日后见了好友,被甩了难堪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哦,不知是哪家的子弟?”

神荼郁垒闻言双眼放光,祂们倒是真挺好奇的。

这年月,还有像祂们兄弟一样,被诓骗来这九州担任神职的存在?

但旋即,神荼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真要如此,那祂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帮帮场子。自家子弟,在上古待着不好?逍遥自在又能常伴人王左右,烦了闷了还能去蛮荒各处找那些神灵异兽的麻烦,没道理到这地府受这些破规矩绊脚

虽然心中想着,但表面上神荼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有这群间谍在侧,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这事私底下劝劝就是.真要是遇上那种被洗了脑的,说不得还得请出秘宝,祂就不相信,这世间还有人能抗拒人王相招!

恍惚间,神荼眼前仿佛再度浮现了那道魁梧的身影。

崔判倒是不知道神荼郁垒的小心思,不然的话,哪怕今天要坏了祂老好人的形象,也得把这两个蛮子赶出门外。

而在确认了场中的不安分因素都不会再闹腾之后,崔判往手中的印信里输入了一丝法力,下一瞬,印信脱离了祂的手掌,悬浮到空中绽放出道道涟漪。

然后,远在宋辽边境之处,正在兴风作浪的某人,忽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跟着感觉默默感应了一会儿之后,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道具栏——在那里,一枚刻录着崔字的玉制印信好像犯了癫痫一样,疯狂的颤抖着。

短暂的思索之后,张珂想到了这玩意儿的来路,但.

崔判?

祂找自己干什么?

说起来,张珂虽然在多元九州混了四个副本,但能跟祂有所交集的少之又少。抛去那些只在某一片天地存身的个体之外,西岳帝君,泰山府君,再加上陆判,现在还要加上张天师跟下边这个转世的大真人也算两个。

至于紫薇帝君,那完全属于张珂认识对方,但对方不认识他,不算不算。

心里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对方找上门来,但接个电话的功夫,也不耽误他手头的事儿。毕竟,山水地脉的延展需要时间,才能从大宋勾连到西域。

这个时间,虽然不长,但之后从其他处将散碎的权柄收拢起来,恢复佑灵王神位上限,那可就不是一日之功了。

张珂也不急,相比于之前坎坷的副本开局,如今他才来这个副本,不光不需要一切重来,还保留了神位,让他可以快速冲级已经相当节省时间了,他完全没必要着急,要急的反倒是别人。

一念至此,张珂从道具栏里掏出了那枚印信。

然后将其放开。

紧接着,印信无力量驱使,却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洒下一片光芒,在张珂的身前不远处形成一片光影.

只见漆黑的夜空之中陡然绽放一道光芒。

紧接着,一座殿堂虚影陡然从光芒中浮现,且刚一出现便迎风即涨,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占地数百里的庞然大物。

而放眼观之,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殿堂的整体并未完全呈现而出,四面墙壁仅出现一堵周围仍有大片留白,然而仅仅只是这般变化,就吓傻了下面的旁观群众。

不提已经被三昧真火炼成骨灰的某位不知名死鬼侯爷。

在高空之中念念有词的鲁王,正处于殿堂虚影的边缘,而在对方出现的瞬间,它就被磅礴的气息一冲,直接被从施法状态中给打了出来。

原本的护身宝物,那枚玉珏只一瞬间就被冲的支离破碎,变成细碎的粉末随风飘散。

但它的脸上根本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因为仅仅只是虚影现身,就仿佛有一座山压在它身上一般让他它动弹不得,而紧随其后,周遭方圆数百里范围内的阴煞之气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纷纷蜂拥而来,灌注到殿堂之中。

海量的阴煞之气,涌到殿堂里,形成一块块地砖,各种或黑或金的摆设家具。

这些摆设家具,都带着浓重的恐怖风格,不是被扭曲哀嚎的鬼怪,就是各种看起来就相当残忍的刑具。

而在正中央的位置,有更多的煞气正在汇聚,渐渐地形成六道矗立着的身影,他们的身上穿着唐时样式的官袍,面容或青或红,身上的装扮给它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具体是哪里熟悉,鲁王却说不出来。

但还有两个身着老旧铠甲的身影,只看一眼,就仿佛被触动了灵魂深处的某种烙印,恐惧,焦虑,痛苦种种情绪迎上心头。

鲁王悲戚的眨眨眼睛,本来那边会放火的那个就有够自己头疼的了,它甚至都开始想自己死后大墓那边会混乱成什么样,但没想到,这玩意儿不讲武德,还带请帮手的!

你这跟拿正规军去欺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士可杀不可辱,我鲁王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为人杰,死为鬼雄!

“欺人太甚,狗贼,有本事放开本王,你我做一场!”

正当高空上的鲁王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活动的时候,原本被弱水镇压趴在地上的张道人突然发觉自己居然恢复了行动力。

抬头好奇的看了一眼,便见到了张珂投来友善的眼神。

看这阵仗场面估计小不了,而作为一代天师,龙虎山嫡传,被地府阴神见到趴在地上也不好看。

张道人:???

现在知道不好看了,道爷我可是整整在地上趴了半个晚上啊!

好在弱水性质超凡,不跟泥沙相融,也不跟肉身相接,他的身上除了有些潮湿之外,并不算狼狈,不然哪怕拼着自己仙道坎坷,他他也得找祖师告一状,太欺负人了!

但旋即,张道人便注意到了空中殿堂内的那几道身影。

短暂的恍惚之后,抢先躬身行礼道:“龙虎山,张正常之子,见过诸位判官,见过神荼郁垒二神!”

判官?神荼郁垒?

“额咱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下辈子吧?”

张珂瞧了它一眼,刚才忙着延展地脉倒是忘了这家伙,现在鲁王提醒了他,张珂也实在不好拒绝。于是单手虚握,下一瞬,晴朗的夜空中忽然响起几声雷鸣。

紧接着,数十道如水桶粗细般的银白色雷霆陡然从空中坠落,劈打在鲁王的身上。

只一瞬间,它的身躯就被雷霆淹没,短暂的惨叫之后,身躯化作飞灰,一缕真灵顺着天地规则的指引就要前往幽冥地府,但还没等到地府的接引,那座虚幻的殿堂之中便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一股强横的吸力传来,这一缕真灵直接被吸摄到了殿堂之中,被某位吞入肚中消失不见。

隐约间,空中似有一道声音传来:“凶魂恶鬼,还想有来生?”

“佑灵王见谅,钟馗判官本性如此,见不得凶恶之徒,并非有意如此。”恰在此时,伴随着周遭的阴煞之气被抽空,殿堂内的人影也彻底凝实,一身大红色袍服的崔判,笑着拱拱手开口道。

“无妨!”

张珂瞧了祂一眼,只见对方果然如传闻那样长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身穿一身大红色的神袍,至于其嫉恶如仇的性格,他才刚刚见过。

果然,某度某科诚不我欺。

虽然不乏有胡编乱造的玩意儿,但只要不涉及某些领域,左右还是靠谱的。

随后张珂的目光在其余的身影上打转——豹头环眼的钟馗,小老头儿一样的魏征,还有熟人崔珏跟陆之道。

当他的目光看向陆判的时候,恰巧迎上陆判的眼神,而对方双眼之中那复杂的神色,直让张珂发憷。上次见面,这位还是一副慈善长者的模样,这短短时日不见,这又是怎么了?

不过,他还没来记得叙旧,两个身着铠甲,面容古怪的神只就闯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对方走到殿堂虚影边缘,眼神不住的在张珂身上上下打量,同时还念念有声。

“确实是我上古的崽儿,但他的血脉有点儿古怪,为兄看不透!”

“血脉倒在其次,关键是身上的味儿.我看着总有点儿想锤他的感觉,莫不是坏了,肯定是地府呆久了,被阴气迷了眼,我怕是不行了,估计得回去洗洗眼睛!”

“呵,想得美,看大门的活儿可没人想要来接,咱俩.”

“你们俩,够了!再废话阳间也别去了,本判请府君换个人选去人间捉拿凶魂!”

崔判果断打断了神荼郁垒两位的絮叨,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转而看向张珂,神色略有些尴尬:“府君外出未归,某些阴神有些放飞自我,如今突的见了外人,有些兴奋,让你见笑了!”

懂!

说起来,泰山府君离开九州还是张珂整的好活儿,如今那三位帝君正忙着给他擦pg。

就是没想到,都请来了三位帝君,这么长时间也没拿下魔法大世界?如此看来,下次再有外出的活儿,要多摇点人了。可惜,天庭这边儿他能够着的就这两位,别人未必会急张珂之所急。而至于上古.防风氏就算了,哪天看看能不能把老师拐走,哪怕只是一具投影,反正不允许在上古复活,又没说过不能去虚空串门

当然,张珂是大大的良民,只要本地土着热情好客,他绝对不抢先叫家长!

而此时,拉回神荼郁垒的崔判也终于言归正传,看着张珂开口道:“那方印信本是我贴身之物,气息交连下,感应到了佑灵王正在这大宋天地,恰巧,有个小忙需要佑灵王施以援手!放心,绝不让佑灵王空手而归!”

“崔判的人品我是信任的,能力范围之内,绝不推辞!”

“那就好!”闻言,崔判松了口气:

“此方天地出了点儿差错,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强人,在宋国北方境内搅动风云,一夜之间强夺数个州府地只权柄,城隍,土地,山神,河神,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成了空杆地只。”

“此事,天庭地府皆已悉知,天庭那边儿具体如何我尚且不知,但地府公务繁忙,我等几个哪怕最快也得三五日才能处理完手头的事务赶来阳间。我担心这期间,对方继续动作,让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控制,所以劳烦佑灵王施以援手,去查探一番。

若是事不可为,那也就罢了。但能处理的话,万望佑灵王拦住这贼人,切勿让其走脱!等地府大军前来,我等联手之下必定将其捉拿,到时候我等四人必定联合为佑灵王向府君请功!”

“咳咳咳!”

“哈?”

面对张珂待着些许疑惑跟古怪的眼神,崔判不疑有他,问询道:“佑灵王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因为远离封地,实力不全的话,我等可以做主,从地府中拆一段儿忘川来暂借给佑灵王使用?亦或是派十万阴兵到你账下听用?”

地府高端实力走不开,并不代表不能提供些物质上的帮助。

如果能借点儿东西就能把这桩风暴平息的话,恐怕府君也会乐于见到.不对,要是府君在此的话,恐怕能把这些直接送出去。毕竟眼前这位可还有一个候选阎君的身份,拿一段儿忘川河,支使些阴兵又算得了什么。

真按规矩来说得话,阎君麾下得管辖两层大地狱,数十个小地狱,城池地府,麾下阴神更是数不胜数,而且地府可不单单指的是一方天地的地府,地府之大遍即九州多元,哪里有九州子民,哪儿就有地府的身影。

“如果真捉到了这个贼人的话,崔判准备怎么处置对方?”

“嗯,我生之较晚,许多事情并不知晓。就是好奇,好奇!”

张珂让苍玉坠落暂时隐藏到地下,随后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此事。

崔判闻言微微一愣。

而其他判官跟神荼郁垒也是将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张珂,这个后辈有意思,祂们还从没见过对穷凶极恶之辈心存怜悯的神只。

崔判眉头紧蹙。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祂,祂摸不清张珂的意思,按常理来说,这等搅动风云,祸害一方天地的家伙肯定得在地府的各个地狱里转一圈儿,熬个几万年,再去天庭斩妖台走一遭,熬不下来万事皆休,如果熬下来了,凭它的本事兴许能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看张珂的意思,好像知道些内情?

如此,这事儿就有的商榷了。

而张珂看着崔判陷入沉吟,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提起。

当然,他的担心也是有限的,毕竟哪怕走到绝路他也还有一招,启动后备隐藏能源但话又说回来了,能好好活着,谁愿意重新来过啊?更何况.

今天又多了四百,差点7k,呜呜呜,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得稍微歇一歇,身体支撑不住,最近医院太忙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啊?(加量) 更何况,张珂又不能在此方天地常驻,哪怕就算是想让他留下来,张珂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毕竟相比起现代九州的便利,大宋天地无疑是落后的,从吃食到娱乐.等等,这话也不全对,至少在大宋逛青楼不犯规,而在自己那方天地,哪怕只是接济贫困少女都得带手镯去看守几天。

当然了,张珂又不是好色之徒,区区青楼而已。

等副本完结之后,他如今借来的权柄全都会送还回去,但现在,如果不到必须重来的境地,他是决计不愿将吞下去的权柄再吐出去。

“如此,事情便变得复杂了许多不如这样,此事先交给佑灵王全权解决,哪怕一时不能夺回全部权柄,也至少不要让事态继续扩大,若是能让地只们能重新行驶职能,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不可为也没必要强求。”

沉吟了半晌,崔判开口给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等先回地府,通知诸位地只到佑灵王帐下听用,拖个几日,等诸位阎君转回此方天地再做计较,你看如何?”

张珂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崔判口中的几日具体是多长时间,但三五日总归是会有的。

有这腾挪的功夫,自己早就能贯通西域之路,将西域之地尽收囊中,到时候,哪怕不需要大宋边境这几个州府,自己的实力也能恢复上个副本巅峰的七成,只处理辽国大概是够用了,更何况,辽国那边儿天庭地府的管辖力弱,大不了自己再去那边儿抢咳,抢有些过了,借,暂借。

而且,听崔判的意思,只要能让地只们正常行驶职能,这事好像也不是不能商量?

张珂有心想详细问问,但现场人多眼杂,既有神荼、郁垒这些外人,又有张道人这个眼线,哪怕是在判官殿出现之后,这周遭也仍旧有不少目光在隐晦的注视着。

再找时间,私底下问询吧。

“谢过佑灵王施以援手,不过,话说回来,佑灵王突到此方天地,有何贵干?”

“我等几人虽然不能轻出地府,但提供一些便利还是可以的。”

见张珂点了点头,崔判也放下心来。

虽然此事尚且有许多要怀疑的点,就比如那方突然隐秘于地下的印玺,祂隐约记得,那好像是佑灵王的贴身之物,权柄凝聚之物,但既然张珂没准备说,祂也没必要开口询问。

“受张天师之托,来解一段孽缘,帮下边这位积攒点功德。顺带矫正下法理!”

话题的转移倒使得现场没了刚才那股风雨欲来的气势,张珂指了指地上仍旧躬身的张道人,又虚指了下周遭的天地。

而被他指过的地方,空间隐晦的蠕动了两下。

某些个正兴奋偷窥的个体,此时悄然切断了跟现场的联系,并且连细软都来不及收拾,就一溜烟遁出了自身的藏身之处。

崔判倒是没注意到这些。

此时祂的注意力全被张珂所吸引。

前半句祂尚且能够理解,自家祖宗碍于规则没办法直接徇私,拖人照顾下后辈这种事多了去了,不足为奇,倒是后边儿.矫正法理?

这玩意儿是能矫正的?

要知道,天下大势如江河流淌一般,自有其道,还没听说过能让长江拐入黄河的。当然世事无绝对,大势不可逆,却不代表一些细枝末节也如磐石一般不可撼动。

但法理可不在可以更改,逆转的行列。

需知,法理跟大势在许多层面上是互通的存在。

不然的话,从古至今,九州诞生无数大能,能眼睁睁的看着五胡乱华?能让元清两朝的胡掳窃据中原?

天地的厌弃,天庭地府之中一些顽固的守旧派,本地土着,甚至于佛门都会偶尔插手,再加上九州土地水深得很,说不准某方天地的存在就是为了某种特殊用途而存在的,扰乱了平衡,谁都说不准会炸出什么鬼玩意儿来

光是看起来都困难重重,真要实际操作,遇到的险阻绝对比预想的还要坎坷数倍,一个不慎,法理没能掰正,反倒是自己身死道消。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九州天地无穷无尽,没必要为了一方注定要衰败的世界费此等功夫。

能顺水推舟的情况,自然有无数神灵为之奔走,将其升入九州本土,但如果一方天地倾颓破灭也没必要可惜,它会重归混沌,等再度孕育之后又是一次新的开始。

不过,既然是张珂决定了的事,崔判也不好指指点点。

毕竟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大清巅峰之时候,艹翻一方皇朝,引领天庭地府重归就是曾经张珂干的事,甚至为了收尾,崔判还赔出大片冥土跟一座阎君殿才从对方手中讨了个机会。

虽然末法的大清跟如今的宋辽有着本质性的区别,最少大清没那么多的牛鬼蛇神存在,而大宋天地,可是能支撑天神地只降临的。

想不明白,张珂有什么底气,不过毕竟是地府自己人,若是张珂能功成,到时不光说出去有面子,地府也能趁势而动,分润更多的利益。

于是,祂心念一转,有了计较:

“佑灵王意志坚定,本判也不好多劝,但提供些便利还是能做到的。”

“地府治下,各地城隍土地可供佑灵王调用,稍后我会请都城隍来此,送佑灵王虎符一枚,持有此宝,可调遣地府十万阴兵听用。”

“如此,也能少些琐碎事烦扰。”

“若是真遇到了麻烦事,也可通知神荼郁垒来援,祂们二人最近正好游行人间。”

而就在崔判说话的功夫,二位门神急冲冲的递出了自己的信物,分别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头门户,门扉之上还浮雕着各种狰狞凶魂,隐约之间还隐隐动弹着,好似活物一般。

“崔判也忒小气,等我兄弟二人回去一遭处理些琐事,立马来阳间,若是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千万别客气!“

“俺也一样!”

【检测到玩家持有特殊道具:门神信物】

【特殊道具(鬼门关(幻)):1.持有此物,可无视环境限制,召唤鬼门关虚影降临,该门扉具有本体0%特性,可收摄凶魂恶鬼,可镇压风水,地脉等虚幻之物,可来返阴阳两界。

.此物可作为召唤凭证,召唤门神:神荼、郁垒,降临。召唤分身(30%~60%)次数无上限,每次使用后需30天(当前世界)冷却重置。

3.可召唤神荼、郁垒真身降临。跟本体距离远近,会影响召唤前摇时长,使用三次之后此性质作废,不影响1.特性。】

张珂见状,眉头一挑,好东西啊!

不过自己拿着真的好吗?

有关于神荼,郁垒的传说相当之多,《河图括地象》《风俗通义》等等文献之中均有记载.但结合这两位先前的窃窃私语,张珂更觉得另一种传说更具有可靠性。

《山海经·海外经》曰:东海中有山焉,名曰度索。上有大桃树,屈蟠三千里。东北有门,名曰鬼门,万鬼所聚也。天帝使神人守之,一名神荼,一名郁垒,主阅领万鬼。若害人之鬼,以苇索缚之,射以桃弧,投虎食也。

简单来说,东海里有一座叫度索的山,上面有一个庞大的桃树,在桃树的东北侧有一扇名叫鬼门门扉,是鬼怪聚集之地。天帝派神荼,郁垒来此地镇守,统帅鬼怪,如果有害人的鬼怪就将其用芦苇制作的绳索捆绑,用桃木制作的弓箭射杀它们,然后喂给猛虎。

桃木辟邪跟山君噬鬼的传说也由此而来。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真正要紧的反倒是山海经里仅仅出场两个字的天帝。

这位跟如今的昊天上帝没什么关系。

山海经里的天帝一般都代指上古人王,而当时在位的恰巧是三皇五帝之中的黄帝。

这次,防风氏的血脉倒不会给张珂遭致灾祸了,但同样很不巧,他正好有一个名叫蚩尤的老师,曾经跟黄帝争夺过人王之位,而且还很不巧的输了,连头颅带四肢都被砍下来埋葬到五个不同的方向。

换言之,他跟黄帝一脉的关系,并不那么融洽。

当然,上古之风,限定了老一辈的仇怨只会限制在当事人的身上,不然输了的都被族株的话,传到后世就不会有百家姓的存在了,而是整个九州都只有寥寥几个姓氏。

话是这么说的,但真让张珂欢快的接下神荼,郁垒的赠与,他又有点儿心里打鼓。

见到张珂的踌躇,神荼直接摆摆手,将两扇门户扔到了张珂的面前,同时碎碎念道:“你这娃儿,心思忒多,给你伱就拿着,至于别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五品的小崽子忧心!”

“多谢二位长者!”

话已至此,张珂还能说什么,只能痛快的将信物收下。

见状,神荼点头笑了笑,不过在祂心里却默默地给地府算了一笔,同样的还有天庭。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给这崽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又许诺了多少好处,闹得崽子现在见到自家人都犹犹豫豫的不亲切,此事暂且记下,等祂们兄弟二人解脱身上的枷锁再作计较。

“时候不早了,我等去也,这阳间就交给佑灵王了!”

见这边儿的事情结束,崔判抬手往印信一指。

顿时,只见风云变幻。

原本被收摄而来的阴煞之气如同浪潮一般涌向四方,回归它们原本的位置,而四位判官跟门神的身影也随着阴煞之气的离去而轰然崩碎。

随着那占地数百里的判官殿的逐渐消散,空中聚拢的乌云也渐渐散去,露出了远方正在徐徐升起的朝阳。

牛鬼蛇神随着夜色的褪去,也结束了各自的活动,纷纷钻回自己的洞府巢穴,等待着再一次的日薄西山。

但被弱水镇压在地上的数千阴兵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随着朝阳的升起,日头逐渐酷烈,它们的身上也逐渐变得鲜红而滚烫,一簇簇火焰从它们体表的铠甲升腾而起,顺着缝隙钻入铠甲内部。

一时间,哀嚎,痛骂之声不绝于耳。

躺了一整晚,还这么有精神。

见状,张珂轻哼一声,口鼻间有无数火星坠下,原本就愈演愈烈的火焰,在得到加注之后更是凶猛,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片升腾的火海,在烈焰的炙烤中魂飞魄散。

解决了这半路蹦出来的拦路虎,张珂放眼打量四周。

可惜,也不知怎么了,先前还能感应到诸多窥视的目光,现在竟一个也无。

一些明显有生灵气息的地方,张珂都重点关注了一番,但直到狂风吹毁山林,山石滚滚而落,哪怕地动山摇也没一个从巢穴里边儿跑出来的。

没有挣扎,哪儿来的兴奋。

见状,张珂也熄了搂草打兔子的想法。

于是,张珂继续自己先前未能完成的大业,把苍玉从地底调出来,指挥着山水地脉继续往西北方延伸,从河西走廊开始,逐渐接管这大宋天地的西域之土。

一时间,只见大地动荡不休,山峦起伏,江水汹涌,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寻觅食物的鸟雀纷纷从窝里飞腾而起,惊叫着往高空,地上走兽成群结队的出逃,甚至连往日里称霸山林的老虎,野猪跟着狼群也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深山。

冬日的清晨,一反常态的热闹。

刚刚背上篓子准备出门的农户,见状纷纷躲回了家里,堵住房门,在纤薄的木门之后瑟瑟发抖。

地上的张道人百无聊赖的抬头望着天空。

往日里,这时候,正是他盘膝吐纳灵机孕养法力的时候,但今天,显然是不成了。

不说周遭的动静,地动山摇,使灵机也如同暴雨日的江河一般波涛汹涌,这时候汲取灵机那不叫修行,而是找死!

至于天上的那位.他反正是麻木了!

跟四大判官称兄道弟,被两位上古门神称作晚辈,刚一见面就送出无数好处自家祖师请来的这哪儿是什么帮手,纯纯找来了一个活祖宗!

甚至于判官们所说的地只权柄失窃的事,张道人都怀疑就是这位干的,只不过人有自知之明,虽然心里有猜测,但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张道人很清楚。

他倒是不想这帮手能起什么用了,到时候责任追究下来,别牵连到自己就是万幸!

现在他就想这位尽快收了神通,跟着去大辽,然后尽快切割。

你扶你的法理,我渡我的成仙劫!

“唉,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望着远方仍旧起伏不定的山峦,张道人轻声叹息。

汴梁,渡城隍庙。

在此苦等了一夜之久的城隍们内心焦躁难安。

神灵不比凡人。

凡俗之中,各个衙门之间的相互沟通,以及人力传递种种问题对神灵而言并不存在,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法术就能解决。

按常理来说,在书信传达的下一瞬,地府就能收到消息,哪怕情况复杂需要商讨,也不应该这么长时间都没个信儿,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曲折,导致天亮了,回信还没送到。

可惜,苦于阴阳隔绝。

哪怕祂们心里急的要死,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向都城隍。

而都城隍也被这频繁的催促的眼神搞得心里很不爽利,有心想要斥责两句,但又张不开嘴,也担心被顶两句,到时非但没得清净,反而损了自身威严。

毕竟权柄失窃,事关道途甚至身家性命,人家命都快丢了,哪儿还顾得上上下尊卑,现在只是眼神已经很不错了。

深吸了口气,都城隍强迫着自己不去看这些糟心的下属,目光转而看向殿外,祂也奇怪,现在天都亮了,怎么还没反应,阎君不在情有可原,但判官们不在判官殿里忙碌,还能跑到哪儿去?

总不能恰好四大判官都有事外出不在家吧?

而正当都城隍腹诽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冷哼让祂下意识的一哆嗦。

接着,殿内的空间忽然掀起了一阵涟漪,下一瞬,一枚漆黑如墨的虎符从动荡的空间中掉了出来,落在都城隍的手中,与此同时,耳边还传来十分熟悉的声音:

“令,汝等携带阴兵虎符即刻前往太·原府,宋辽边境之处有我地府一尊大神坐镇在此,虎符会给尔等指引。将这枚虎符交托于祂,尔等烦恼祂会帮忙解决。”

“另外,念叨的时候小声点,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殿内的空间恢复平静。

但都城隍却没法平静下来,冷汗浸湿了神袍。

神灵不受排泄之苦,但那是一般情况,显然不适用于腹诽上司被捉现行的都城隍。

祂也是昏了头,居然直接在脑袋里想到判官,被感应到纯属活该。

在短暂的平复心绪之后,都城隍请吁了口气,抬头看向下方的其他州府城隍,顿了顿,开口道:“地府传来指令,让我等前往太原府,自有人会解决你们的困扰。收拾收拾,即刻启程吧!”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阴神的体质还会出汗。

但显然这问题不能当着都城隍的面提起,而且,相比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此时城隍们显然更关心自身的权柄能否顺利拿回。

所以,只是一瞬间的困惑之后,就将其抛之脑后,跟着都城隍出了殿堂,走进城隍出巡的仪驾当中充当文武官员,等在城门处接到山神土地等地只之后,队伍一路急行北上。

空留汴梁城内焦心的王公贵族。

半晌之后,城隍出巡的仪驾到达了太·原府,在虎符的指引下,没用多大功夫,祂们就找到了张珂所在的那条官道,同时也见识到了如同海浪一般荡漾不休的大地,以及矗立在空中的张珂。

“见过尊神,在下为汴梁都城隍,今受崔判之命,特地携带阴兵虎符,且携带周围数个州府城隍到尊神帐下听用,不知尊神可知那薅夺地只权柄的恶贼何在,我等又该.该.”

说着,都城隍的声音逐渐变的微不可闻。

祂的目光停在对方头顶的那枚印玺之上久久无法挪开。

如果自己这双眼睛还没瞎的话,刨除掉那些不认识的山水,那枚印玺上边儿有一片山水祂是格外的熟悉。

能不熟悉嘛,作为大宋都城隍,整个大宋境内,大大小小的城隍土地都归祂统管,自家的城隍大印上边儿印着的跟那枚苍色印玺上的某片山水不能说完全一样,只能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惊诧之下,都城隍揉了揉眼,拿起手中的虎符又对应了一遍。

再度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的情况下,祂整个脑袋都宕机了,这这这,崔判指引的帮手,正是窃取地只权柄的罪魁祸首,这

不光是都城隍愣了,其他的城隍土地,山神河神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违反常理的事情一般。

祂们不认识别的,但自家地盘可却不会认错,尤其是心神交连之下,能够肯定掠夺自家权柄的就是。。。。。。

“这话说半截,我又怎么知道你们的诉求,不知原由,我很难办啊!”

张珂倒是泰然自若。

他根本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况且这也根本没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自己是借又不是抢,他也没说不还,只不过这期限可能没那么严格,得看他什么时候离开这片天地才能归还。

而听闻此言,下方本就瞪大了双眼的城隍们更是一个个目次欲裂。

这天底下还有这道理?

今天少了点,差一点六千,可恶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 听到这话,下方的山神土地们气得浑身发抖,大早晨的全身出汗手脚冰凉,这烂怂九州还能不能好了?

万般诸事都充满了对底层神只的恶意,平日里像个车轮一样被各种琐事绊住脚,还得满足那些百姓\/信众的离谱愿望,没时间修行这也就罢了,偶尔还得被过路的上神指使,哪怕当时正在办事的紧要关头,一棒子敲下来也得提起裤子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

哪怕如此,考评时,晋升的希望也仍旧渺茫。

相比于祂们这些因为运道,偶然坐上一方地只之位的毛神,那些个背靠上神的,在阳间为官一任的,只要死了就能轻易夺走祂们渴求的位置,将祂们踩在脚下。

而且这狗.日的地只之位还有任期。

隔个三五百年就得换一换。

若是运道不好,在这期间既没能晋升,也没调任它处的话,时候到了就得交还权柄,去地府投胎轮回转世,但哪怕下一世投入富贵人家,可谁又说得准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积善之家尚且还好,如果是那些发家路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亦或是出了败家子,遇到天灾人祸,分分钟就得再走一遍黄泉路。

这投胎还不如不投!

但祂们也没办法,规矩就是如此,但凡祂们能有一点儿办法,也不至于被困在犄角旮旯里,每年数着那点儿香火艰苦度日。

好在神只终归是神只,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山包大的山神,十几户人家的土地,也终归跟凡俗有着差别。

除非是在九州本土,不然的话,三五百年的时间,怎么也能熬到一代王朝终结。一个任期活凡人十代传承,多少也算赚了,每年还有天庭地府下发的俸禄,虽然不多,但也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若是手头香火阔绰些甚至还能为自己的下一世铺平道路。

家世,命格,资质,甚至于是一些机会。

虽然不像张道人这般,有大神傍身,庇佑成仙路,但总归有些盼头。

可哪怕如此,生活能过如意的底层地只也只有十之一二,都这么苦了,还有不讲道理的贼上神没有任何通知,就夺了祂们赖以生存的权柄,甚至还能厚着脸皮问出祂很难办这种话来!

祂们这些底层神只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们满意啊!

眼泪顿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烂怂九州充满了对底层神只的压迫,祂们何时才能真正站起来?

当然,山神土地们心中苦闷,但表面功夫却做得滴水不漏,而且不知张珂名号,也不去拿着目光对视,自然也不用担心自己被读了心中所想。

沧桑的面容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一副上神说什么,我们就怎么办的模样。

相比于那些或多或少,都展现出些许不忿之色的城隍神们,祂们的模样更能打动张珂的心弦。

“罢了罢了,不逗你们了。“

“不搞自取,确实是我之过错,但这些权柄我拿来有用,却是暂时不能还给你们。不过既然,崔判要你们到我帐下听用,便是缘分,你们看这样如何。”

“诸位之中,愿意跟我走的,权柄我暂借一段时日,至于耽误的职责,若是天庭地府问来,不需你们担心自有我一力挑之;如果真的不愿,那也无妨,权柄虽然不能尽数归还,但也能先给一部分让你们去履行职责,借了多少时日,等事情结束之后,自有赔偿到账,怎样?”

虽然被这些山神土地触景生情,心软了那么一点。

但张珂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给了祂们一个选的余地。

现如今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这些又不是崔判那等的存在,哪怕是这些地只之中神位最高的都城隍,也不过是这片天地里,大宋一国的都城隍罢了。

换句话说,就是些土着神,一旦张珂离开这片天地,日后就再没有打交道的机会。

更何况,上边做事,还要给下属解释清楚?

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在张珂这里,他的规矩就是规矩,想谈条件,那你也得请来身份同等的存在才行。

而听闻此言,下边儿官道上的一群地只愣愣的抬头望着张珂。

此时,大地的动荡已经渐行渐远,超出了祂们目光所能看到的极限。

鸟兽归巢,人畜平稳。

这太·原府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一群地只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前一刻还是蛮横狗官,下一瞬就变的有商有量,甚至还要给补偿?

突然转变的画风让祂们有些适应不过来,尤其是平日里习惯了上神强硬的姿态山神土地,陡然遇到这般状况,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哽咽。

这位虽然行事霸道,但好像也没那么难说话?

片刻之后,诸位地只做出了决定。

“谨遵上神之命!”

山神土地们躬着身子,一副低微的姿态,脑袋几乎碰到了双腿。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也有一些地只在审时度势之后,做出了跟大部分人截然相反的决定。

这也正常,毕竟人性复杂,有人敢于冒险,也有人甘于现状。

冒险总归会有亏本的可能,但稳妥一定不会失去现有的一切。

毕竟相比于跟一位陌生的上神去做一件没头没尾的事,当务之急还是拿回自身的权柄,回去履行职责,若是这位功成,且守信的话,好处无论多少都会有祂们一份儿,但倘若失败也不担风险,何乐而不为?

至于其他的众多地只,基本不是想着以小博大,就是抱着跟张珂这位跟四大判官相熟的上神留份香火情的想法,这些张珂都不放在心上。

征召这些地只,除了崔判托付的原因外,还有一重,那便是在上个副本长的教训。

哪怕自己执掌整个西域跟中土,哪怕背靠两位帝君,自己麾下的属神数量都迟迟不能达到标准,甚至可以说是匮乏。大量未经梳理又没有管家的山水地脉也肘衬着他无法全然发挥自己的实力,人家能发挥是十成十的实力,甚至超水平发挥,他却只能维持在八到九,不然当初跟那明教佛陀的厮杀也不至于显露本体之后还是输了。

当然,哪怕那次赢了,显露了本体凶恶本相,张珂也是还会重新来过。

但现在不比当初,有这个条件,自然没必要委屈自己。

于是,在耽误了一点时间,将部分权柄归还送走了那些不是一行的地只之后,张珂带上了大宋北边大半的地只,迈步越过边境,走进了辽国领土。

一路上山峦崩裂,显现道路;江河分流,露出河床。

精怪望风而逃,凶魂恶鬼藏身在隐蔽之处瑟瑟发抖。

预计路线从云州出发,绕阴山西边儿走一圈儿,将西域山水地脉刻印在苍玉之中,再从北方顺潢河而下,前往辽国国都上京——临潢府。

然而,或许是张珂先前勾连权柄的动静闹的太大。

在前半段,从云州前往阴山收拢权柄的路途还算顺畅,基本都用不着他出手,随行的地只们就会十分有眼色的先他一步,到前方探路,顺便去敲敲本地神的大门,跟祂们好好聊聊。

若是识相的,交出权柄自然相安无事,但碰到那些硬茬子,祂们也从不手软。

别看这些地只在张珂面前唯唯诺诺,但碰上这些本地神立马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能挑十个庙宇。

当然,本地神也不是没有反抗。

但祂们再强,也有极限,更何况,张珂带来的地只们还没受大宋程朱理学的荼毒,仍然保持着汉唐之风的祂们从不废话,当然应付胡掳蛮夷之辈,也用不上讲道理那套。

突一见面就是踹门,砸庙,毁掉神像,然后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将权柄带到张珂面前。

哪怕碰上一拥而上都解决不了的硬茬子,在陷入苦战的时候,天边也会十分巧合的,或是飞来一根纯金的绳索,或是直接落下一刀,再蛮横的本地神也得乖乖交出自身权柄。

而张珂在将山水地脉刻录在苍玉之中后,往往会将权柄再度分给这些地只们。

虽然只是次一级的权柄,但一群地只还是乐开了花,于是原本就凶神恶煞的阵容,更是凭添了几分煞气。

最夸张的一个,原本只是一个掌管十多户农户的土地神,硬生生的靠着作战勇猛,冲锋在前,再加上一点点运气的协助,硬是将自己从不入品的土地,提到了从八品的地步。

执掌百里山川土地跟治下人口。

这速度,哪怕跟开了挂的张珂相比,也不逊色了。

可惜,到了这一步,祂受到了来自自身跟外部的双重限制,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所得,运转地脉,清除其中上一任的残余,将其转化为自己之物,无法再跟着大队伍继续行进。

而跟这个土地一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都是自身条件受限,没办法掌握更多的山水地脉,无奈不得不留在当地。

但哪怕这样,也已经远超过祂们的过往所得了,如果从不入品硬生生的往上爬的话,就算兢兢业业,再加上运气辅助,还得排除意外陨落的因素,到从八品也得耗费几百甚至上千年时光。

一个个的心满意足,看向张珂的眼神也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先前,祂们是因为现实跟指令不得不聚集在张珂帐下听用的话,那现在哪怕没有指令,张珂一句话也能驱动这数千地只为他卖命。

就是这么现实。

甚至,如果不是需要帮自家大王镇守一方的话,祂们还真想回大宋去转一圈儿,让那些昔日同僚们看看,祂们究竟错过了多大的机缘。

甘于现状?

“吔hi啦!

一个月的时光,麾下的数千的地只,很快就去掉了三分之一,但哪怕剩下的这些也赚够了本,只不过相比于掉队的那些,祂们的承受上限无疑更强,能替张珂牧守更多的地脉,才继续聚拢在他的身边。

当然,地只们收获很大,但收获最大的还是张珂。

有数量众多的山神土地,河神城隍作为管家,收服地脉之后基本用不着张珂细心炼化,他就能直接享受成果。神位在极短的时间内水涨船高。

从刚刚跨入副本的从五品,硬是攀升到了四品顶点,差一步便是从三品,重新回归神灵业位图上层。

但勇猛精进的时候终究难以持久。

自从张珂的队伍从阴山上下来,情况就变得险恶起来。

本地神的强度远超之前,哪怕是群起而攻,哪怕是提升过后的地只们,也打的相当艰难,而张珂出手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阿弥陀佛,道友就此止步吧!”

当他从西往东,吞并了三分之一个辽国,走到潢河源头的时候,一群头顶功德光环,身上佛光汇聚在一起直冲天际的和尚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声佛号响起,将前方探路的地只震落在地。

随后锐利的目光直接跨越上百里的空间,如蜂刺一般直戳张珂双目。

“呵!”

空中隐有雷声响起,接着两道闪电陡然从张珂的双眸之中迸发出来,击碎那道无形目光的同时,还留有余力的向着远方的和尚们电射而去。

一个较为年轻的和尚,双手一个翻,掏出了一枚禅杖敲打在雷霆之上,将其打散,但他本人也被强大的冲劲儿推着后退了数十步才在其他和尚的接应下勉强止住步法,可仍是站住了脚,但身上时不时泛起的电弧却表明硬接雷霆的和尚并不好受。

张珂自然不会给他缓和的时间,更没有跟对方废话的心思。

毕竟,都已经把自己探路的先锋给打伤了,那必然来者不善,对待敌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对方能接下自己一击【掌握五雷】的时候,张珂就已经在准备后续的手段了。

空中隐约有巨浪滔天之声传来。

下一瞬,头顶的天穹突兀的裂开了一道缝隙,滚滚洪流自天上倾泻而下。

但落在大地之上,却未激起半点儿尘土,甚至洪水本身的奔涌都是静谧无声。

原本还想着将此事说和,让张珂就此止步的大和尚,顿时瞪大了双眼,连崩裂的眼角都顾不上,立刻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紫金钵,随后神色颇为肉痛的伸手从脑后的功德光轮中摘下一片,送入紫金钵中。

顿时,金钵迎风便涨。

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数百米高的庞然大物,摇摇晃晃的飞到空中,口子朝下,迸发出无穷吸力。

原本正汹涌袭来的洪水,在遇到摄取之后,仍旧往前冲了数百米的距离,这才被外力干预,而后不情不愿的一改潮头,被牵引着朝空中的紫金钵中汇聚。

见状,大和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差一点!

就差那么百十米的距离,就要被洪水冲到面前了。

甚至站在原地的他都已经被激荡的浪花溅射到了身上。

好在来此之前,从菩萨那儿借的法宝靠谱,虽然牺牲了自己苦修而来的一部分功德,但这汹涌的洪水总算没冲到他的身上,不然那可不得了。

要知道,先前在宋辽边境,监视张珂的众多目光当中,就有佛门的一员。

他们倒跟其他人的目的也差不多,在见识见识这条过江龙有几分实力的同时,也负责监视对方。虽然先前张珂接受了佛门的好意,但这玩意儿毕竟是空头支票,一日不入佛门,没接受渡化,那便一日不是自己人。

更别说对方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长辈作为拦路虎。

如此情况之下,佛门自然是害怕这到手的人又给跑咯!

但谁曾想,实力是看出来了,但未免跟祂们预测的有些许差别。

驱动风雷,三昧真火的手段佛门倒是见过,可这弱水又是从何而来?这玩意儿不是自从秦汉以后就绝迹了吗?是谁给弄出来的,又交到张珂手中这等凶恶之物,也敢放心给小孩子玩耍,可真是.心大!

先前见识过了张珂施展弱水的本领,在察觉到空气变得湿润的瞬间,和尚心中就有所防备。

但谁曾想,这玩意儿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先前他们一直以为,张珂掌握的只是一些弱水,谁能想到,他他么的居然握着一整条弱水水脉?而且看这洪水的汹涌程度,哪怕一些七品水神在暴雨季泛滥江河的时候,也就这场面了吧?

但凡俗之水跟弱水又怎么有可比性。

他可不想体验一下,被沉溺在弱水之中魂销骨铄的结局,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但好在法器靠谱,让他们逃过一劫!

然而,还没等大和尚喘口气,远方突然传来一股灼热,滚烫之感,抬起头,便见到通天的火海正在向着他的方向急速延烧而来。

“w^$#e%%@$#%$@#%”

话落,和尚面容一滞,低声呢喃道:

“阿弥陀佛,贫僧犯戒了!”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弱水他不愿意碰触,但并不代表三昧真火是好惹的,甚至于,在他开口的这会儿功夫里边,周遭的环境正在剧烈突变,仿佛一瞬间来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头顶被撕裂的天穹当中,正有乌云汇聚,其中电闪雷鸣,雷霆之密集,仿佛在乌云之上连接的是天庭的雷池。

不单单如此,四方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周遭数百里内的风灵从沉睡当中苏醒,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道道连接天地的龙卷正在他们不远处成型。

至于大地板荡,那在正常不过了,风火雷电都上场了,作为一位地只,不来点看家本领能说得过去吗?

但张珂火力全开,却苦了一群和尚。

不是,来之前,菩萨不是这么交代的啊?

不是都说好了,就是走个过场,这佑灵王都已经是半个佛门的人了,怎么对自己人下手还这么狠啊?

众所周知,佛门苦穷,上到佛陀,下到小沙弥,囊中都相当羞涩。

面对这种对手,他能拿得出手的就一个紫金钵,还是从菩萨那儿借来的,其他的禅杖佛珠都派不上用场.菩萨,您老人家在哪儿呢,快来救一救,救一救啊!

而和尚所提及的菩萨,此时正在佛门大本营,灵山之中。

正闭目养神的菩萨忽然睁开眼睛,双目之中似有星河流转。

“心猿意马都已降服,怎么今日如此心神不宁?又出了何事?”

开口呢喃的同时,菩萨还在掐动着手指,但哪怕双手之中佛光闪耀,散出的光芒连整个大殿都遮盖不住,可祂却始没能让感应更进一步转变成讯息,只是模糊的感应到,自身的烦扰跟大宋天地有着割舍不开的关系。

“可那片天地又跟贫僧有何牵连?”

“都已经派了人手前往,智空虽然不入罗汉之席,但却已经有了罗汉的法力,只需度过劫难,便可成我灵山又一尊罗汉。”

“有他持紫金钵前往,让那后世之神止住侵略大辽伐善破庙的步伐并非难事,怎么还有意外?”

虽然说,那后世之神已经接过了佛门的示好,但毕竟还不是自己人,而且就算是自己人那更不能行事如此张狂了。一方天地的香火信仰是何等重要,哪怕是在佛门内部,菩萨跟佛陀都没办法独占,更别说将其交给一个外人。

更何况大辽乃是佛门的自留地,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各地神灵精怪,不是信仰佛门,便是跟佛门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源源不断的给佛门提供香火信仰跟新鲜血液。

伐山破庙?

还不如说是打砸佛门的堂口,能占据三分之一的辽土已经是佛门始料未及,反应慢了,又怎么会容许张珂继续扩张下去!

卜算了片刻,仍然没个结果,一旦涉及到那后世之神的卜算就困难重重,像是有数股力量在同时阻拦自己探查,而且隐隐的还有一种莫名的干扰在把卜算的结果往它处偏移。

见状,菩萨眉头的法令纹变得更加深邃。

不对劲,很不对劲!

沉吟了一瞬之后,菩萨果断抬起头来,开口道:“空性,将那后世之神送上的信物给贫僧拿来!”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谨遵法旨!”

接着就是脚步匆匆离去的声音。

没等多久,只见一个长相相当清秀老实的小沙弥,捧着一个托盘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在盘中放着的正是当初张珂为了应付法海而给出的信物,一枚透彻水晶制作的手牌。

召了召手,将手牌牵引到手中,看着这枚晶莹剔透的手牌,菩萨眼神深邃。

既然那边儿出了意外,那这枚手牌估计也是个托词。当然,假的倒不至于,菩萨能够感应到这手牌当中封存的一律气息,确实是信物无疑。

祂倒要看看,这顽劣小辈身后究竟站的是何人选。

竟敢戏耍佛门,泰山如何,西岳又如何,若是没个合理的解释,今日就凭那玩意儿打砸佛门堂口,就得做过一场。除非他自愿来佛门之中,勤勉还债,否则此事绝不能善了!

怀揣着一腔嗔怒,菩萨将法力灌输其中。

下一瞬,手牌破裂,一股暴虐而肃杀的气息陡然从殿堂内升起,且迅速蔓延整个灵山,昔日佛光闪耀,光明且慈悲的灵山之地如今入目满是鲜红之色,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唔,贫僧好像莽撞了些?”

抬起头,视线穿过被捅穿的屋顶,看着那矗立在灵山之上的庞大虚影,一时之间,菩萨心中多少涌现一些后悔之情。

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要怎么安抚这凶人,顺便想好事情结束之后,在佛祖面前的说辞。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道身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咦一声:

“我活了?”

呢喃过后,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以及下方各种腾云驾雾,拿出各式法宝严阵以待的光头,人影咧嘴一笑,似无奈,似阴沉的开口说道:

“不对.看这样子,大概是那熊孩子惹事了?也罢,孩子嘛,若是太过乖巧反倒没什么出息。”

说着,视线再扫过下方,咧嘴一笑:“身为长辈,总是要给孩子擦pg的,既然防风氏无有闲暇,那便让我来撑撑场面!”

话音落下,只见那弥漫整个灵山的血色气息猛然向中心收拢,汇聚在身影身上形成一副被刀劈斧凿,伤痕累累的血色战甲,与此同时双臂上下忽的伸出两双手臂而如此变化,祂还仍不满足的皱了皱眉头。

“太少了,太少了,乖徒弟,再来点儿!”

话音落下,只见空中一阵涟漪,又是四枚跟先前一模一样的水晶手牌悄然浮现

不好意思,睡着了,昨晚在医院熬了个大夜,实在是扛不住,在网吧睡着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蚩尤做的恶事,跟我防风氏有什么关系啊? 手牌刚一出现,就径直破裂开来,外部包裹的水晶化作无数晶莹的粉末飘散,露出了其中鲜红如血般的本质。

而恰逢此时,灵山上空吹起了一阵狂风。

刚刚出现的鲜红之色,还未来得及扩散,就被席卷一空,顺着气流吹拂的方向,化作滚滚洪流涌入那道人影的抠鼻口鼻之中消失不见。

下一瞬,原本已经停止了变换的硕大身影,再度开始蠕动起来,耳鬓之间的发丝如剑戟般锋锐,额头之上蜿蜒的生出了一对儿大角,与此同时,祂肩颈上发出了一声血肉撕裂的声响,紧接着从被撕裂的血肉之中,有两颗头颅从中生长了出来。

相比于原本的只是些许微调的脑袋,新冒出来的头颅长的完全不似人形,一个有着如同牛一样的外貌面庞上闪烁着如黄铜一般的金属光泽,随着呼吸口鼻之间有无穷白雾喷涌而出,遮云蔽日,整个灵山上耀目的佛光都被这升腾的白雾覆盖的黯淡了几分,周遭环境更是白茫茫的一片,数米之外,人畜难辨。

一个形似鸟首一片片锐利的刀剑如羽毛一般覆盖全身,微微张开的鸟喙之中隐有火星迸射,又有滚滚黑烟喷吐,山上生灵植被但凡沾染上一点儿,就是皮毛焚化,骨肉消熔。

而随着手牌的融入,整个身影再度被拔高了三分。

原本就庞然的身躯,此时更显巍峨,站在山脚之下,几与灵山山脉的最高峰等齐。

“还是少了点,不过也就如此了,可惜.”

祂发出的声音如同雷震一般,如火海般熊熊燃烧的双目眺望着虚空,在这一瞬间,祂的目光似乎跨越了这灵山天地,看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地,在那片土地上,有几处枫林,山峦,正在轰隆作响,大地板荡不休,一层纤薄的金光笼罩在地面上,艰难的维持着地面不被撕裂,而在不远处,一群画风粗犷手持兵器的壮汉,正满头大汗,焦急的望着此处。

正在此时,远方的天空中有一道金光闪过。

紧接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从高空中坠落插入地底,一侧剑身上篆刻着的日月星辰仿佛活过来一般,绽放的光芒勾连天上无数星辰形成一道细密的大网,每一个网格巧妙的落入到撕裂的缝隙之中,将隐隐开裂的地面重新丰合起来。

见状,人影不无遗憾的开口道:

“啧,小气吧啦的有熊氏,便是还我首级来用一会儿又有何妨,大不了之后你再派人取回去就是了!”

与此同时,相隔亿万里之遥的大河岸边,一座临河而建的用木石搭建的城池之中,人声鼎沸。

而在城池正中央宽阔且宏伟的宫殿之内,有一道身着帝王服饰的身影,正保持着投掷后收手的动作,也不知道祂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

见状,站在两侧,面容严肃的文武官员纷纷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站在帝王左侧,面有四目,身穿树藤编织服饰,气质儒雅的一位文官,开口询问道:“王上因何发笑?”

“孤笑那蚩尤,竟跟孤玩有借有还的把戏,欲借祂的首级一用,苍王觉得孤该同意呢,还是拒绝?”

“王上,万万不可!”

被称作苍王的文官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站在其身后的众多文武官员齐齐开口反驳。

“我等穷尽苦功,用命相换才堪堪将其封印,若是走脱了首级,恐涿鹿之战再度上演啊!如今您的旧伤未愈,女魃被恶气所伤整日浑浑噩噩,应龙又去襄助大禹若是蚩尤卷土重来,我们胜率渺茫!”

“是极,是极,况且那蚩尤生性凶恶,反复无常!原本祂跟神农氏亲如兄弟,正是因祂背刺,神农氏才跟我有熊氏结合打赢了涿鹿之战,前车之鉴,怎可再轻信于祂?”

“.”

众人开口,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不过总的来说只有一个意见,那就是蚩尤绝对不能放。

要知道,先前,可是全胜状态的黄帝,连同应龙一起,苦战许久才把蚩尤拿下,五马分尸封印四方。就这还折损了许多人手。

哪怕只是一个头颅,都有再度率兵归来的可能,而再来一次,谁都不能确定能不能像上次一样那么幸运,把蚩尤再度封印。

更重要的是,涿鹿之战胜利之后,有熊氏跟神农氏之间为了争夺帝位还打了一场,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赢了,但原本就身负伤势的黄帝,又被神农氏的一个莽子砍了一斧,伤上加伤,战力折损严重。

再加上,上古并没有搞大搞株连的习惯,没见大禹的老爹治水失败,只死了他一个,而后大禹还能子承父业,甚至凭借治水之功登上人王之位。

如今,上古虽然一统。

但松散的结构跟无垠的蛮荒大地导致人族在平日里一般都是以部落为群体各自为政,只有在遇到灾难时才会由各部落的首领聚拢在人王帐下,共抗灾劫。

如此,倘若蚩尤再度归来,登高一呼,众多蚩尤部族必定会再度集结,甚至神农氏的众多残部说不准也会靠拢过去。安宁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大家谁也不想再度回到那个混乱无序的日子,有这功夫种种地,抓抓凶兽什么的不好吗?

何必非要给自己的生活添堵。

见到群情激动,黄帝也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孤并没有放走蚩尤的想法,佩剑扔去封印之地不就是为了防止祂走脱吗?”

“好了,此事已有定论,无需过多讨论,还是说说旁的事,孤听闻淮水最近在闹相柳?吞吃我人族百姓以千计,毁坏大小数十部落,诸位可有谁愿前往,将此獠捉来问罪?”

“这”

一语落下,刚才还喧闹的宫殿中顿时静谧无声。

《山海经·海外北经》:“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说实话,相柳这种凶兽,在山海经当中并不算强的没边儿的,但却十分难缠,大名鼎鼎的《山海经》都没记载其食用指南就可见一斑。

比它强的比比皆是,被宰了的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黄帝帐下人才济济,不提上古战神——应龙,风伯雨师,女魃,力牧,常先,祝融,无不是骁勇善战之辈,但听到对象是相柳,却还是不免踌躇。

当然,并不是打不过。

而是相柳这玩意儿吧,不知道的只当它是上古凶兽,跟九头蛇是差不多的品种。但真正知道内情的人,才懂得这玩意儿究竟有多恶心,《山海经》终究只是一本书,寥寥笔墨根本无法详细赘述。

相柳是能操控洪水,荼毒水域的凶兽不假,血肉有毒也不是虚传说,但究竟毒到什么程度,却没人细说过。

见识过现代版的排泄物处理站吧?

这玩意儿就是上古版本的污秽处理站。

不管是污秽之物,亦或是天地间盘踞的邪异之气,甚至于瘟疫,病害它都来者不拒,甚至于哪怕相柳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些玩意儿也会向它所在之处大量聚集,最后盘踞在相柳体内。

而相柳又是个只吃不拉的角色。

这就导致无数的毒物,污秽在它体内聚集,发酵,越是年长的相柳越是如此,漫长的时间积累下,那些玩意儿早就已经侵入了相柳的骨肉皮毛之中,整个儿一个行走的**。

像是污染水源土地都是小意思啦,真等靠近相柳,才能见识到什么叫恶臭难忍。

光是靠近都难以忍受,更别提去跟相柳做过一场,那罪过简直不是人受的,更别提黄帝只要活的不要死的,如此诸多手段便没法施展,受到束缚的境地下,情况更加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要接下这任务,那就相当于未来以千计算的岁月里,要做好闭门不出的准备,哪怕出门也不会有人跟你亲近。

当然,众人也知道黄帝是好意。

毕竟活着的相柳,污染总归有限。可一旦这玩意儿死去,那必定尸(hi)横遍野,整渭水水域乃至于周边的土地都得变成不毛之地。

“为何一言不发?难不成要让孤亲自前往?”

见到鸦雀无声的场景,黄帝眉头一挑,沉声道。

他倒是也知道文武的难处,但相柳为祸总得有人处理,不然等它污染了整个渭水,因此死伤的人族不知该有多少。

但应付一个区区相柳,就让人王出手这也显的人族大将太过无能,而且说到这儿,黄帝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肋间,在那里有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仍旧向外隐隐渗血。

这其中有蚩尤留下的,也有神农氏家那个乐官留下的。

蚩尤倒好,毕竟是自己登临人王之位的最大阻碍,是天地为了人王设下的障碍,以伤换命纯属大赚,但那个乐官.谁他娘的能想到,一个乐官能有此武力?

虽然,在上古担任文官,要既能打还得有文化,但这也太能打了。

硬生生的突出重围,冲到自己面前给了两下,若不是咬着牙硬碰硬将其强行斩杀的话,等对方蓄势之后,再接那斧头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有这本事,你当什么乐官啊?去找个部落,担任一族之长不好吗?

摇了摇头,逝者已逝,总归是自己赢了,就不必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自己要出手的话,恐怕身上的伤势就更难以痊愈了。

而正当黄帝盘算着解决相柳值不值的时候。

人群中忽然游出了一位人身蛇尾的身影:“此事可交给臣去做,必定会将相柳给王上完整带回!”

声音打断了黄帝的思考,闻言他抬起头来在对方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共工?

倒也是个上好的人选,那相柳除了一身污秽让人难忍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兴风作浪,恰巧共工掌握江河之权,戏水的本事,在诸将之中他称第二,没人敢拿第一,哪怕是雨师也稍逊一筹,由他前去基本是最好的人选。

“如此,相柳之事便交给伱了。”

点了点头,目送着共工领命离去之后,黄帝转而向众臣问询起了其他的事情。

没办法,虽然经过一些征战之后,人族实现了大致的一统,但在蛮荒上古的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又不只是人族,万族,凶兽,神灵.无穷无尽的生灵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在万物生灵之中,人族勉强只算上游,甚至可以说只是刚跨过门槛,距离后世的天地独子还有着相当遥远的一段路要走,而这还是经历了三皇治世,太昊平定四方之后的人族,在这之前,人族在上古卑微如蝼蚁,是任谁都能欺凌两脚的底层角色,不然也不会变成凶兽的常用食谱,不就是因为人族软弱可欺?

哪怕如今到了黄帝坐人王的时代,四下仍然天灾人祸连绵不绝。

而就当这座殿堂再度归于平静的时候,在遥远的灵山天地里,一场久违的灾祸正在席卷灵山诸佛。

在察觉到没能唤回自己的本体之后,蚩尤也没多大的失望。

自己终归是过去式了。

如今能出来动弹动弹,已经算的上是幸运,也没办法奢求太多。

可人啊,总归是一个得寸进尺的生物。哪怕如蚩尤,在知道防风氏死而复生之后也不免有点心动,更何况现在,祂虽然只是几缕血脉维持的身躯,但自身意识却全部聚拢于此,心中不免生出些奢望。

不给便不给罢。

就当睡久了出来透透气,之后再回去睡大觉就是。更何况哪怕只是这粗糙的身躯,也不是不行,若是操作的好了,说不准还能松松筋骨.

心中想着,转而蚩尤看向下方的眼神便少了几分幽怨,多了几分凶恶。

算计小孩子?

呵,一群没挨过毒打的东西!

“咚!”

只见蚩尤一抬手,滚滚猩红的洪流在祂掌心汇聚成一柄狰狞的大斧。

砸场子,长刀,战戈自然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反倒是斧头用的更为顺手。

只见一道巨大的阴影从空中劈落,紧接着整个灵山都颤了三颤,无数庙宇殿堂被吹出的狂风吹的七零八落,而山巅的大殿之前更是被劈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下一瞬,大殿之中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安敢欺我佛门至此!”

紧接着,大殿屋顶陡然炸裂,无数的金砖碧瓦崩射,而从屋顶的破口中伸出了一条硕大的手臂,径直朝着正欲提起的巨斧抓来。

然而,蚩尤向来不担心自己的武器被夺。

能不能从祂手中夺取武器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谁说祂蚩尤只有一把武器的?若是单手作战,当初就应龙一个就足够了,何必再添上一个黄帝,卑鄙二打一?

祂后生出来的两双手臂,张手一握,一柄长刀,一柄战戈就出现在了手掌之中,空中隐约见有猛虎在咆哮。

而汇聚出这两柄武器,对如今的蚩尤也不轻松,原本的面色变的苍白了不少,而两颗兽首也变的萎靡不振。

但祂却毫不在意,如灵山一般巨大的身影猛然扭转。

只见一柄长刀之上隐约有猛虎虚影成型,夹杂着灼热的狂风呼啸而下,径直斩在了那妄图夺取武器的手臂之上。

“嗤!”

正在拔河的手臂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砍的结结实实。

只一瞬间,手臂皮开肉绽,而连同内部的骨骼也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赤金的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干渴的土地贪婪的吸食着血液,紧接着有无数花草树木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但还未来得及长成,就被更为狂暴的战斗余波所摧毁。

不得不承认,这殿里的疙瘩头还是有几分本领的。

光凭力量,便能跟自己拼个等同。

等同?

这可不是祂想要的结果,如果不能狠狠地将对方毒打一顿,打的这些家伙丢盔卸甲,打的他们再不敢升起撬墙角的心思,祂这趟就算是白来。

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本体。

虽然有意识加成,但汇聚的血脉有限,祂又不愿过于压榨张珂,免得自家徒弟损失过重得不偿失,无奈不得不压榨血脉来换取战力,而作为交换的则是蚩尤这幅身躯能够存续的时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于是,没等大殿里边儿的存在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蚩尤抢先一步爆发,猛然上前直接踩踏在灵山之上,一脚直接戳穿山石,深陷山峦之中。

而持有的刀斧在六条手臂的加持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挥舞着。

那存在才刚刚起身,身躯膨胀到肩头刚刚探出屋顶,就迎来了复数次的攻击。

“乒乓,乒乓!”

满是肉鬓的脑袋被砍的火花四溅,脑后的功德光轮也被斩下了数个边角,从而变得麻麻赖赖。

佛陀被砸的吃痛。

祂怒吼一声,便加快了自身神通的施展,肋下,肩后伸出多双手臂,每一条手臂之上都持有一件儿金灿灿的佛门法宝。

“花里胡哨!”

然而,蚩尤只是给出了个冷漠的评价。

对于战斗而言,武器越多,确实能提升不俗的攻击力。

但手多了之后,自身难免有些冲突,尤其是在一定程度的厮杀之中,一点点儿的不和谐,都极容易导致战争的天平发生偏斜,不然为什么广为流传的神通只有三头六臂,而没有千头万臂?

就是因为,人族的形体,在三头六臂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巅峰。多一分便显的碍手碍脚。

更何况,通过短暂的观察,对面儿的这位显然更适合神通术法之间的对敌,而对拳拳到肉的厮杀,显的就不那么适应了。

刀砍斧凿。

蚩尤跟佛陀的争斗打的整个灵山都颤抖不止。

大片的建筑被祂们的举手抬足所破坏,树木花草被践踏的跟泥土混为一团。

而被余波波及的僧侣更是数不胜数,为数众多的罗汉菩萨只能远远的避开争斗的中心,在外围做些携带子弟,宝物跟建筑出逃的边角活儿,少数仗着实力强横敢于踏足中心的,只三两下就会被更加狂暴的刀斧砍的吐血而回。

无数正在逃窜的沙弥一边儿逃命,一边儿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

他们不知道佛祖是从何地引导来的这等凶残人物,但很显然,经此一役,这灵山天地恐怕在短时间内是难以恢复昔日繁荣了。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面对此等凶残,佛祖祂老人家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而看着跟那擎天身影等同,却被打的节节后退,满身狼狈的身影,他们心中悲观的预感正在悄然滋生。

然而,终归还是那麻麻赖赖的脑袋更胜一筹昂。

伴随着体内的最后一缕血脉消耗殆尽,蚩尤癫狂的动作也变得无力起来,面对适时袭来的金刚杵,祂很难多做抵挡,在长刀被荡开之后,金刚杵长驱直入,直接插入了祂的胸膛。

本就虚幻的蚩尤,如此更是变得几近透明。

但哪怕如此,祂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虽然这场争斗不怎么爽利,但对于一个被尸首分离而陷入长久沉眠的人来说,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体验了,所以祂并不遗憾。倒是自己打完收工,就能继续回去沉睡,但自己这一番折腾,直接把这方天地的中心打的一片狼藉。

自己是回去睡了,但难保这个麻赖头会怀恨在心,去找张珂的麻烦。

想了想,趁着最后的存续时间,蚩尤开口道:“前因后果不必我多数你也知晓,若是不服自来寻仇便是,若是寻我不到,可去上古九州找防风氏你们再谈谈”

说完,最后一缕血脉泯灭,而蚩尤的身影也轰然崩散,聚拢的意识再度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拉扯回归祂所属的蛮荒之地,然后被一分为五,散落到彼此相隔天涯海角的地方。

而动荡的灵山也重新归于平静。

但看着硝烟弥漫的山峦跟倒塌的建筑,众多的罗汉菩萨们很难有庆幸的心绪浮现。

至于变幻出千万条手臂的佛祖本人,更是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就是上古之人,可真有够

不过,防风氏吗?

倒是记下了,等维稳了灵山天地之后,必定上门亲自拜访。

今天更新不足,抱歉实在是没心思码字。

我爸病情反复,脑外伤恢复的还好,但现在关键是肺炎高烧一直在三十八九度反复,身体已经出现了耐药性,明天要调整去呼吸科重症监护了这两天可能会很忙,更新可能更迟点字数也会少些,抱歉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嗯,真香! 摸了摸头上那膨胀了三分的肉鬓,饶是以佛祖的定力也撑不住龇牙咧嘴了一番。

自成佛以来的无尽岁月,祂极少吃亏,更是靠着精湛的算计,乱中取利,一步一步将佛门带到了如今的地步,除了几个大汉所在的天地之外,多元九州,无穷天地之中,随处可见佛门的身影,香火信仰更是如汪洋对凡人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靠着佛门秘法,在这九州能让祂吃亏的不过一手之数。

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何况,佛门虽然抢占香火,但对九州天地却并无害处,恰恰相反,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作为维持者,守护者的形象出现。

而且佛祖本人,在天庭之中更是有个五老的职位。

当然,这个五老的职位跟道门的五方五老有着极大的差别。

道门的五方五老要分开来看,五方指的是青赤黑白黄五位上帝,五老指的是东南西北中,五岳帝君。

而佛门所担任的五老,更像是一个挂靠的虚职,在天庭名册当中确有这个名字,位置仅次于昊天上帝跟三清四御,但名字却不在封神榜之上,有议事权,却没决定权,更不承担镇压天地的权柄。

当然,如此也不错了。

毕竟说到底,佛门是外来的,虽然凭借九州内乱,一跃成为九州香火信仰的支柱,但在佛门崛起之前,天庭中心的位置已经确定,没了更改的余地。

所以,哪怕佛门日后势大,也仅在外层敲敲边鼓,拿下了地府跟天庭里一些神位还要受制于人,如此便是极限了。

如果想要改变这种局面,非得把天庭推翻重建,但真有这本事,区区几个大汉天地还能拒绝佛门的进驻?

不现实的。

虽然天庭在诸多传说里边儿,都更像是背景板一样的角色,但写传说的那都是些什么人啊?说好听的叫文人士子,不好听点儿就是一群凡俗之物,他们懂什么天庭?

神灵品级这玩意儿看看就成,真拿它当真的不是蠢就是傻。

天庭众神,单纯的地域类,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一方天地里的都是底层。

能够穿行诸界,在多元九州统一自身神位的,去哪片天地都能调动自身权柄的,那才算是逃脱了底层的樊笼。

而王侯将相,真君之类的要更高一点,但也有限,勉强算是中流砥柱的级别。

真正的天庭扛把子,起码得在神名后边儿跟个帝号,而帝王之中又分三六九等。好比自家那位珈蓝,由纯粹的香火支撑起来的是帝号当中的下等马,既有香火又有权柄的算是中层,而像是三清四御便是顶点,最终便是皇天后土两位帝只。

当然,如果觉得这套太过繁琐的话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去读读九州历史,但凡在大汉以前就存在的,又在天庭里边儿任职的,基本都是拳头最硬的那批。

先前,祂只以为这小子,不过是背靠五岳帝君中的两位罢了。

祂们虽强,但佛门也不是泥捏的,哪怕排除祂佛祖,这灵山还有数十尊佛陀,无论从势力还是实力上都不输对方,更何况一个后辈,虽有些资质,但说到底不过是个投资,更直白点儿,棋子罢了!

让渡些利益,给些好处,挖过来也没什么难处。

但谁能想到,这玩意儿还跟汉之前的上古九州,甚至于蛮荒上古有牵扯的啊?

不是,一个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血脉混杂几近于凡人的小玩意儿,究竟是怎么跟那遥远时代牵扯上的?隔八百辈认祖归宗也太夸张了点。

再说了,你有这关系,在上古混迹,在那无垠的天地施展岂不是更好施为?

何必要干这舍近求远的事情?

打砸灵山的那位祂是没什么办法了。

那标志性的外貌,以及精湛的技艺,无不标明了对方的身份。

面对这位上古兵神——蚩尤,佛祖着实没什么办法,不提实力强弱,光是跟一个死人较劲儿就是无头悬案,毕竟人王不会允许一个死人再度复生,而那边的本土势力也不会允许佛门去横插一杠。

反倒是防风氏,听说对方最近死而复生,还又得罪了当代人王,若是托些关系,未必不能去探讨一番,哪怕不能尽数补偿,能哄骗一些法宝亦或是上古特产也是极好的。

虽然上古之人大多偏执。

但总不能,这自己吃了亏,还没个讲道理的地方了吧?

不过挖墙脚的事儿是没法做了。

这才刚刚起了个头,就是一计迎头痛击,灵山天地因此遭受的损失恐怕得赔上佛门在诸多天地百年来的香火,就这还只是粗略修缮,若是恢复以往那投资海了去了。

不去找点儿赔偿,祂是真的心中过不去这个槛。

毕竟佛门太穷啦!连取经传道都得用金子来弥补抄录经文的费用,可知佛门也是地主家里没余粮,但赔偿是赔偿,灵山遭此灾厄,不跟两个罪魁祸首追责一番着实说不过去。

“金刚藏菩萨何在?”

话音落下,远方的天地忽的升起一阵金光,紧接着便有一位脚踏金莲,身呈青白色,左手握拳,右手持青莲花,花上有独股杵的身影疾驰而来。

站定在灵山大殿之前,眼神下垂,微微躬身,道:“不知佛祖唤贫僧来此有何要事?”

佛祖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扫视了两圈。

若不是金刚藏行事不紧密,贸然开启那印信,但凡事前给自己辨别一眼,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难以收拾的程度。

但面色上却无不妥,只见到佛祖音色平和道:“此事因你而起,便因你而终,此等不识天命之辈终究跟我佛门无缘,便随他去吧。

但他毁坏我佛门寺庙,断绝香火的事情却不可不闻,派你去寻他一番,若是肯乖乖归还,且赔偿损失的话,那此事便罢,若是个不知变通之辈,那就教训一番,找个凶恶之地镇压千年以作惩罚,谅那些家伙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可知晓?”

“贫僧知晓了!”

虽然面色凄苦,但菩萨还是乖乖地接下了这个差事。

毕竟,这事儿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自己的疏漏,但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何用,只希望那个地只是个通事理的,乖巧一些别让祂难办。

也希望佛祖没做谜语人,对方的长辈没那么小心眼儿。

不然若是自己碰上了,祂的金身可没有佛祖这么牢靠,经不起刀砍斧凿这么折腾.

不行,不能这么莽撞的过去。

俗话说家教家教,有什么样的长辈,就有什么样的子孙,能当蚩尤徒弟的,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虽然一个五品的地只并不被菩萨放在眼里,但耐不住这玩意儿精通摇人之术。

有了手牌的前车之鉴,自己得想个办法.

不如去天庭走一遭?

当这个想法在菩萨心底出现的滋生之后,便迅速发育成参天大树。

是了,祂担心什么。

那地只这番行径本来就不占理。

这天底下的神位都是有数的,若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大肆掠夺权柄成就己身的话,那这九州无数天地岂不是每天战火纷飞,牛诡蛇神,诸多教派打成一团?

真要这样,置天庭地府何地,置佛门又在何地?

先去天庭一遭,说清原委,让他们自家人分说去。哪怕最后没结果,那也是最后,总得去天庭辩解一番,关押个几日才能有结果。

而众所周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而真正的天庭所在的九州本土,时间流逝的速度可要比那些下属的天地缓慢的多了去了,几日功夫几十年都过去了,有这时间,大辽还不得被祂经营的固若金汤?

哪怕那玩意儿再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望洋兴叹!

不愧是祂,念头一转就能想到如此一箭三雕的办法,既平息了事端,也规避了风险,顺带还能完成佛祖的交代,最重要的是,天庭自己的惩处可跟祂没什么关系,任谁都不能再因为此事跟祂过不去。

想到就做!

于是,金刚藏菩萨躬身一礼之后,迅速驾驭金莲冲出了灵山天地,跨入虚空顺着先前开辟的道路,朝着九州本土急驰而去。

见状,佛祖收了神通,转身回了灵山大殿之中,紧接着一道佛光从殿内升腾而起,自上而下弥漫整个灵山天地。先前被战斗波及的建筑跟地形在这道佛光的蔓延下,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修复着,而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佛光同样蔓延在佛祖的身上,为祂治愈头上的肿胀跟身上的伤痕。

原本撤出灵山的沙弥,也在诸多罗汉的带领下,如蚂蚁搬家一般蜂拥而回。

而再度热闹起来的灵山,却无人注意到,山腰间一座菩萨殿已经空了下来。

与此同时。

远在另外一片天地,大辽,潢河源头,一群身上功德跟佛光交相辉映的和尚们,正咬牙艰难的抵挡着火海的蔓延,数十年苦修而来得佛光跟行善积德得来得功德如开闸放水的大坝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动而出,形成几近实质的浪潮,一浪又比一浪高,蜂拥向前,跟延烧而来的火海对抗。

而在他们的头顶又有数十件佛珠,禅杖,经书之类的法器升腾到空中,其上金光交相辉映形成一片宛若天幕的壁障,抵御着天上坠落的滚滚雷霆。

至于狂风吹拂,大地板荡,则都由肉身抗下。

但还没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这被分割成数个的战场之中,那片金色的天幕上首先出现了颓势,只见在天雷源源不断的劈凿下,金色的天幕上呈现出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

法宝,法器,一字之差,其中差距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就像是工艺品跟文物的区别一样,一个三块钱俩,五块钱三,而另一个则很难用价值衡量。

哪怕有主人佛光源源不断的灌注,但也仅仅坚持了一会儿,就已经后继乏力,先是维持的天幕出现裂痕,而后法器本身也如同长年累月受风吹雨淋的砂石一般,逐渐化作粉末崩散。

见状,一众和尚的心里苦痛难言。

但坏消息还不止这一个。

佛光跟功德汇聚的浪潮虽然跟火海拼的你死我活,但实际上却是浪潮抵不住火焰的灼烧,只是靠着数量的堆砌,才减缓了火海蔓延的速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身功德跟佛光枯竭,火海行进的速度也愈发迅捷,滚滚热浪袭来,直将他们的毛发烫的卷曲。

苦也!

谁能想到,这原本只是走个过场的事儿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眼看着他们的手段就要用尽,小命危在旦夕。

怎么往日里极其护短的佛门,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求救的讯息发了又发,到现在也没见有一个罗汉菩萨前来救场地。

而且,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好处,那佑灵王就当真不怕佛门怪罪?

为首的和尚不得而知,但没有大佬来救命,他们自己却不能任其发展。虽然佛门走的是今生苦难,来生福报,积功行善,得见灵山的路子。

但这并不代表,和尚们一旦遇到难以抵抗的事情就要束手就擒。

转世轮回,那毕竟是绝境之下的无奈之举。

如果有办法的话,谁愿意转世重来?

更何况,转世有转世的风险,再换一具身体,未必有现在的资质,而拜入哪座庙宇也会对未来的修行有极大的影响。

所以说,佛门虽然追求来生,但见灵山的事儿,还是今日事今日毕。时间拉长,凭添无数变数。

在察觉到求救无望之后,和尚们便开始了自救。

最开始的便是尝试能否挣脱困境。

但,面对数门神通法术甚至地只权柄形成的绝杀,哪怕是他们全盛时期都力有不逮,更别提现在人困马乏,一个个都已经濒临油尽灯枯,哪儿来的力气挣脱死局。

此路不通的情况下,和尚们自然转而想跟张珂说和。

毕竟一开始,他们就是抱着此想法来的,让佑灵王止住侵占大辽权柄的行为,退回阴山脚下,但谁曾想对方不讲武德,见面就是神通法术一股脑的砸下来。

虽然对方不仁,但我佛门素来宽宏大量。

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虽然有些夸张的因素,但这也证明了,哪怕前一刻还在打生打死,但只要有心,也能立马握手说和。

为首的和尚斟酌了一阵,随后用着佛门的音波法术,高声道:“不知佑灵王因何向贫僧等人痛下杀手?”

“您也见到了,贫僧等人身上功德具备,却无一丝血孽缠身,何至于用神通法术绞杀?须知神佛本是一路人,千万不要因此坏了两家和气,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阵阵音浪在法术的加持之下,越过火海,避开漫天迸射的雷霆,随后在广袤的平原,山地之中回荡,引的诸多目光纷纷投往此处。

张珂眉头微蹙。

和尚的事暂且不提,但这些乐子人是有什么大病?

是祂们飘了,还是张珂提不动刀了,非得看过来当这个见证人?

行,有胆色!

看来之前绕行阴山,杀的还是不够多,等解决了这几个光头的,辽国国都可以去的晚几天,但开门送温暖的事却一刻耽误不得。

随着张珂心中所想。

他的神念陡然间在天地中扩散,在周围盘绕一圈儿,记下了几个标志性的气息之后,这才悻悻的回到体内。

倒也不是张珂大度。

纯粹是这些家伙紧急避险的本事着实太精通了。

张珂的神念还没来得及追溯过去,就一哄而散,甚至一些行事果断的还直接抛家舍业,或北上,或西去,远离中原跟西域。

神念在唐宋以后的天地用用尚且还行,但到了这地界,就有些过于缓慢了,张珂急需那种一年而动,就能锁定诸多敌人的能力,要是能直接能按照敌意构建因果联系,那就更好了!

不然,这每次外出都被人偷窥的感觉着实不爽。

等此方事情解决,他得先去游戏商城里边儿找找。

而那些个被音波吸引到这儿的存在,此时也正骂骂咧咧。

这tmd,这世道怎么还有这等凶人啊!

只是看一眼就恨不得把你骨灰都扬了!

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也怪不得它们多想,毕竟时至今日,那见面就开片的场景已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如今的九州,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除非真的是惹得天怒人怨,不然更多时候还是留有一定生机的。

君不见,佛门跟道门,遇到凶魂妖魔之时,更多时候讲究的是度化,消散怨气,重回天地轮回,亦或是封印,镇压,拿回去看守山门。

天道贵生的理念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凡是生灵,终归是一方天地孕育之物。虽然未必消耗了多少,但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三个,日日如此,地府拥挤不说,对天地的本源也是一种没必要的消耗,法理本来就已经衰弱不堪了,再大肆杀伐的话,会更快的引来末法的降临。

那些有大佬跟有跟脚的存在们倒是不用多担心,这个天地不行,大不了换一个就是。

但这些存在终归还是少数,更多的还是芸芸众生,倘若这末法降临,这天地间不知道得有多少生灵种族消亡,哪怕是适应性最强的人族,也不见得能够好过。

终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

但这突然“死而复生”的佑灵王,祂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没人敢当面问话,不管懂不懂,先溜为敬,小命重要!至于被标记的那些,只能祝它们好运了,毕竟一位三品地只,还是敢撩拨佛门虎须的地只,可不是堆人数就能解决的。

而在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全都一哄而散之后,张珂的目光也重新回到了和尚们的身上。

说和?

平心静气如果能解决事端的话,那他第一个副本也不至于遭罪了。

更何况,从他拿到游戏以来,几经周转,和尚们总是站在张珂的对立面,桑干河畔的剑斩龙头,紫禁城的阻挠,乃至于阻挠他斩杀那个狮王,以及现在一见面就直接对自己的几员地只大将痛下杀手.

虽然这些事情,都有着别样的原因。

但替他们着想,谁又替张珂着想?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

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哪儿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更何况,现在是这些和尚要阻拦自己收拢权柄,重塑法理,挡了他的道,那更没有什么说和的必要了。

于是,张珂直接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张嘴喷吐。

炽热的烈焰,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一经落地就跟火海汇聚。先前形成的风暴龙卷,此时也纷纷朝着火海聚集,风助火势,短短瞬间,原本还只在地上蔓延的火海就膨胀了数倍,火焰的最高端甚至都够到了天上的云彩,而橘红之色的火海也彻底化作火红之色。

带着滚滚热浪,所过之处,金石熔融气化,草木焚成灰烬,而功德跟佛光汇聚的浪潮更像是一张纸一样,一戳就破!

数个和尚,还没等到回应,就被烈焰缠身,功德,佛光不能阻挡。

皮肉骨骼在炙烤中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变成焦黑之色,跟骨头一起化作粉末。

在烈焰烧灼的同时,火海之中也呈现了几道彩色的宝光,但张珂看也不看,任由火海继续烧灼。而那些宝光也没坚持太久,稍待片刻,就跟它们的主人一起化作灰烬顺着气流撒往远处的大地。

而一直跟着张珂,没什么存在感的张道人,看了看火海中呈现的光彩,又看了看张珂,张张嘴,而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狠啊!

那可是凝出了舍利子的高僧,哪怕是在佛门内,也是入灵山的后备役了,如果运气好点儿,碰上一些机缘,或者再多积攒一些功德,说不准就能混个罗汉的果位。

而一位罗汉,哪怕最弱的,跟七品的神灵也没什么差别了。

更何况,成就罗汉果位跟成仙了道也没什么区别,寿命不再是最大的障碍,剩下的只要按部就班,虽然菩萨难证,十八罗汉也是遥遥无期,但混到五百罗汉的坐席却仍有机会。

就这么些飞升有望的高僧,直接被连肉身跟舍利子一起泯灭!

佛门是什么反应,张道人暂且不知,但他本人却是十分发憷,并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开玩笑,依这位的秉性,若是他提出分道扬镳话来,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炮制呢!

而且虽然,如今的祸事是越惹越大,但耐不住这位一直高歌猛进,倘若真被祂打到了大辽国都,按着辽皇祭祀天地,一改辽国风气的话,颓势还真说不准能被扭转过来。

毕竟,这九州天下,如今只有宋辽算是承接天命的存在,其他的割据势力都不足一提,只要派兵剿灭的时候,顺带把那些不服王化的牛诡蛇神剿灭就是,这收尾的工作,三五年,顶多十年八年的就能成。

到时候,不管宋辽之间战势如何,反正法理是统一了。

只要两个王朝持续百来年,这因为五代十国而颓败的部分就能被纠正过来,虽然恢复不到盛唐时的风光,但至少不会再衰败下去。甚至如果继续开疆拓土,王朝得以存续,在加上人神努力,三五百年的功夫就能弥补五胡乱华以来的亏空,再现大汉风采。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

实际上,如果能完成法理一统,甚都不需要割据政权完全被清扫,他就已经功德圆满了!

有祖天师庇佑,天官之位只等自己坐上去。

至于是立地飞升,还是等熬到寿数终结,再让积累深厚一些,那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反正前者风险小,而后者收益大,风险也更大

而正当张道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珂的时候,张珂本人正在打扫战场,将雷霆火海平息,顺带着帮大地翻个身,让被熔融的部分深埋到地底.

若是放任不管,虽然也没什么妨碍,但总归不好看!

更何况,哪怕是被三昧真火灼烧了一番,那个最初被和尚们拿出来的紫金钵上边儿也只是表面有些被熔融的痕迹,内部构造仍旧完整。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几个和尚,哪怕是佛门佛子身上也不应该具备这种等级的宝物,那想来就应该是从灵山里搞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紫金钵具体是谁的,但张珂却没有昧了的想法。

在贪佛门法宝上,栽了的又不是一个两个,犯不着自找麻烦,更何况,张珂行走副本,除了靠自身本事之外,另一依仗就是游戏的隐秘性,带上这玩意儿,跟给自己身上安个定位没什么区别,别人占卜不到他的行踪,难不成还找不到跟自己性命交连的法宝?

埋到地底,用地脉暂且镇压起来,留作警戒之后张珂便准备再度启行。

而就在这时候,他的心中猛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太少了,太少了,乖徒弟,再来点儿!”

张珂微微一愣。

这是自己先前埋的雷爆了?

紧接着他的脸上就露出一点无良的笑容

赶上时间了,今日份七千。

白天一直在忙,我爸转去监护室了,那边不允许陪护,我跟我妈能休息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出来,不过这两天尽量多更吧偿还一下之前的欠债,看在更新的份儿上,弱弱的求点票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又一遭重的罗汉,兵临城下(二合一加) 在九州文明的传统当中有这么大道三千,择其一而从之流水三千饮之张既然决定了,追血脉,去一上古荣光,就再没想过改弦易更何况不提多元九州当中,具备超凡力量的佛门如何,单是在他所处的地球,二十多年的岁月下,所见所闻导致张先天性对佛门有一些排斥感当然,他不否认,时至现代,仍然有那些坚守清规戒律,苦修的高大德,可究是少数,数以万计的和尚里边未必能找出一两个来更多的却是打着佛门旗号,剃个光头就出来招摇撞骗的秃驴拿着苹果,吃着酒肉,出入香车美女作伴,却口口声声的阿佛这并不是孤例当和尚需要研究学历也就罢了,还限制专业甚至于大名的少林寺,都演变成了集团公司,甚至于在他拥有游戏之前的一段时日里,他还曾经听闻对方意图踏足房地产行业以慈悲为怀,济世渡人的佛门,变成了跟资本一样的之物,享受了崇高的地位不提,而且还妄图跟那些脏之物一起趴在百姓身上吸血只见一个微缩版的,金光灿灿的和尚正漂浮在半空之中,怒目圆睁的看着张:先后这开启了一的门背前,这副破败的场景张可是能当做有见过身着皇袍的查风浩抬起头来,望着这几乎与云层等低,如同一座山脉特别的身影,深吸了口气,弱压着心中的惊惧之情,躬身开口道:“是知下神来你辽国,有能亲去迎接,实在是你辽国君臣之过!

而当一具具身体被烈火毁就如同地藏跟十殿罗入驻地府,以及自己下个副本就被府君答应,却直到现在都迟迟未能发上来的君从中可是当我是存在让舍利子取肉身的佛法修为,血肉精华从而升华,而烈火身,是最慢捷的方法眼上,那个过律贤,虽然丧失了降临的资本,但为了防止这些和尚再拿做文章,张自然得将处理了闻言,江罗汉脸下的困惑间化作了惊惧,南边儿来的“下神如此神威,大王实在是胆战心惊,是敢言语,是知可否请下神收了神通?若没需求,你辽国下上自当尽心竭力,为下神驱使!

过律贤点了点头忽然之间,这个盘坐的身影睁开了双眼,面色阴晴变幻是定,赵大七他是讲武德,说坏了小家靠本事说话,皇帝那玩意儿,谁赢了谁是四州正统,他大子居然请神来干你如此,应该如何行事,我的心外自然没了计较……

沿着河,浩浩荡荡的顺溜而上,继续退行被中断的伐山破庙先后散到各处的地小军再度分散起来这扇刚刚洞开一道缝隙的门,便再度闭合但很可惜间,一扇虚幻的门自河流下洞开“你此来,并非为了灭亡辽国,宋辽之争于你而言并有没少小的偏向,但他辽国既然身为四州王朝,又以正统自称,这便辽国境内便是能被一些牛鬼蛇神,番蛮窃居神灵正统”

见状,张眉头一挑听着又好声是绝于耳,这身下缠绕着金龙的苍玉摆了摆手,等殿内安静之前,拍了拍过查风浩的肩膀:“他的辛苦你知毕竟眼后那位查风是坏惹,但佛门同样也是是坏惹的啊!

“毕竟是恶贼,一时是慎受了暗算也情没可原,是是什么值得取笑的事情而这道金光也有了藏身的地点,露出了它的本质而是在脑海内审时度势了一番而之所以跟我谈条件也很坏理解张了我一眼张敢如果,肯定是是我手头轻松,自家老师绝对会没少多要少多浓的佛光漫干此,正在飞快修复着因战火波及,而没些破败的殿堂听闻此言,过律贤的面色一僵,但见到开口的是降龙,那苍玉殿内的扛把子,嘴唇动了一会儿之前,开口道:“若是本体后去,或可一战,但只是舍利子…是行而至于那些折损的低,只能寄希望于来世,转世轮回之前再度渡入佛门那种玉石俱的招,成功了还行,一旦胜利就会把自己陷入到一个的境地,就像现在在损失了百余位低召唤而来的苍玉却被张紧张解决之前,诸少寺庙哪怕再没什么计划,也苦于下层力量的缺失,而有办法施展上一,只见一道的身影横在天地之间,如山般然的双手朝着这道正在孕育变换的河流抓去夹杂着滚滚浓烟的火焰,转,间升腾而起神能逃窜,但权柄却是死物正当地小军在张的追随上,一往有后的时候“乃过律贤,恶贼,他反复有常,密谋迫害灵山之举还没被你佛破,现已派出金刚藏后来捉拿于他!”

那么忠心?

天下帝,并是输给下古人王,甚至在权柄方还犹过“恶贼,你跟他是共戴天啊~~!”

话还有说完,查风浩就发现自己只能张嘴,却有办法发出声音,顿时小了眼睛,是敢置信的看向张而如此要求,想来灵山这边儿的事情也是会平和解决,不是是知道是赢是输?

既能暂时安抚佛门,又是必让自己以身饲虎可自家老师只没几血脉拼凑,一人独闯灵山,为自己讨回公道,说是准就会些大亏尤其是佛门,占据了姓跟王公贵族最少的信仰,们也是最难缠的,而灵山又没有数的跟佛而这位于群山最低峰下,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屋顶却是是翼而飞,砖瓦碎的地直到自己走到那位面后,江罗汉都有等来一点儿风吹草动,更别说刺杀了自然,面子被人狠狠地扔在地下,踩踏了一遍,老师在时有办法说什么,但等师走了,自己那个“罪祸首”自然成了被清算的软柿子期间,这藏身在河外的,是知是苍玉还是的存在也有放弃过挣扎武德那玩意儿,早被我丢了而门前边的世界,跟想象当中的灵山佛土却没着极小的差别只见七上满目,到处都是破败的殿堂跟漫的烟而随着那句话说完,江罗汉发现自己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这刚刚梳理了一些力量,拼凑出个光头的存在,只一间就被打散了形体,起-滩水花之前消散于河流之中但对于张,而言、只是一间延迟,都还没足够我把对方摆弄出百般花样“他以为你是担心我被影响了心境?”

而周遭的沙,和尚们有是神色悲伤的躬身行礼毕竟我虽然瞧是起佛门,但是得是又好,那自从两汉退驻到四州的里来户,在经过漫长时间的发育之前,还没长成了一个然小物,哪怕是天庭地府在某些方面也得妥协而在殿内,数十名身披,身若纯金锻造的身影正围绕在某个盘坐的身跟后,而在们身前的小殿中,又没更少的身影,或坐或卧,但所没的目光都聚焦在后方但凡事总没例里灵王落上之前再度升起,反而再度上与此同时,远在灵山天地,身处某座山的苍玉殿内但有想到,那埋上的雷,硬是等到了月余之前才爆发,而自家老师也给力的没些过分,这一血脉还是够过的,硬生生掏空了自己从副本外得来的存货虽然成就了苍玉果位,但却是代表跟一情八欲完全割舍,只是相比于凡俗,们更能掌控自身,所以小少时候,仙佛都以是悲是喜的状态呈现伤了,但还是如是伤还是觉得张是什么道德君子,非得等到双方都准备坏了才动手,那地方又有没裁判,自然是趁我病要我命张坏奇的打量了江罗汉一番,目光又在文武百官的身下盘旋了一会儿,随前收起了神通,换回了原本的肯定是这八位来找自己麻烦的话,张还得思考一番,但一个是知名的,这就有这个必要了“非是你力没是逮,纯是这恶贼狡奸猾,趁你体未凝,抢先痛上杀手,的是为人子!”

也又好法海到来的时候,从这扇门前边儿,张感受到了为数众少的目光的视,甚至其中是乏没跟帝君相似的目光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有,低们只能出此上策虽然那一战,张借助了些许便利,算是阴了苍玉一手,但世事有绝对,肯定苍玉具备压倒性的力量,能重易被人阴到?

舍利子本又好低佛法修为的解之物,当舍利子替代全身骨的时候,也往往是低得见灵山,证就查风果位的日子肉身内的舍利子越少,实力便越弱,也能在为数众少的苍玉外得到一个封号,七百查风便几乎都是全身舍利化的存在随着张的双手在河流当中来回摸索,并是断碎其中的舍利子,这后一刻还金灿灿的河流正以极慢的速度鲜艳,兴旺上去次又一次虽然张刚干了苍玉,也对这个是以为意,但那并是代表,我胆子小就此小到了目中有人的地步虽然四州是下古的延续,且整体底要比下古薄强是多,但并是代表顶层实力强于下古而直到我走远之前,殿内才又没声音响起一位身旁没雄鹿的苍玉,皱着眉头是解道:“过江只是过去上界走了一遭,又是似你等被罪侵染化身,反本体,怎么会影响了心境,一位查风怎么可能那么坚强,降龙尊者是否没些过于随便而至于过律贤,在走出查风殿里之前,挥手驱散了想跟下来服侍的沙,一人,一步步的走上了山,等回到自己的佛堂之前更是关起门来,用小法力封闭了佛堂内里他可真敢说啊!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小光普照雨罗、殊沙华,香风,悦可众心”

“你只是一前学末退之辈,受长辈抬爱,勉弱在天庭.…也不是他口中的南边儿混了个威武圣查风的神位更何况哪怕是佛祖,在满头包的时候都忍是住牙嘴,更何况们那些佛法修行还是到家的苍玉来了就打,打是过就重置发生在苍玉殿的大大风波并未影响到灵山,如今灵山中的存在,小少都在忙于修复自家山头,而是在场的虽然收到了消息,但也是是一时半会儿能赶回来的至于是的根本是重要种种法术在空中掀起波说着,我的视线在殿内环绕了一圈儿,最前看向过律贤道:“经此一役他也辛苦了,速速上去调整一番,也省的因此影响了心境,便得是偿失了!”

算那几个家伙坏运那率文武百官出城门迎接还没超乎张,预料了,而那话也说的相当没水平“宿福值法者,若一若没两,经法稍稍替,当复何!佛恩非是小,罪由众生故;法鼓震八千,如何是得闻?

张是言是语,只是双手去势是止只是过,那小将没些过能打了,只是带着一些是入流的山神土地,就直接一口气平推到了临府城上,让前续本应该存在的小军成了摆设所以他赶紧闭嘴!

哪怕我没消灾解难的心思,但想要开口应承也是千难万难以张,贫乏的佛门知识也知道,佛门内部没诸少奇妙的法术神通张热笑一声其中的存在虽然还没在竭力加慢自身的成型自然,没管权的皇帝,想要知道点儿消息也并是算难事儿,那月几乎每天都是早中晚八次信息递下,哪外的庙宇被讨伐,哪外的神灵被取代,我知道的一清七楚但还有来得及回头,就看到自己上方的小地猛然被阴影笼罩的身抬腿迈过一座山峰,便已然出现在了临府的城池之里是过,那种层面的事情,张也只能凭空猜测,发挥是了少小的作用至于那过律贤说的话,张更是只信八分有没固定选择的情况上,只要小辽愿意否认天庭正统,这那件事儿也很坏解决这从灵山天地远道而来的存在,还未展现相貌,就已先天是足等封闭了江罗汉还有说出口的话之前,张也有让我等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说实话,是怕是假的但我并有没贸然开口应和而在张恢复常人小大之前,江罗汉也冷情的贴了下来一声令上于是,是少时,整个横河以西的山川河流便尽皆投入灵王之中,兵峰直逼辽国国都临府!

但,单纯的舍利子,却是足以抵挡那次波及整个辽国寺庙的灾劫是过,那些终归是前话相较之下,这多元九州当中的佛门要好很多,但也仍旧鱼龙混杂,又没少次站在对立面的历史甚至于最前一战,这佛门苍玉的胜利也摆在我皇宫的桌后但我搞是明白,那些和尚为什么动是动的不是血肉身,用舍利子来换查风降临降龙苍玉的脸下带着些许古怪,挥挥手,身下盘绕的金龙忽然仰头长,一道金光洒落,将们跟这些位置靠前的苍玉隔开整个儿辽国下上,全部鬼神,虽然暗中都跟佛门没牵扯,但名义下却受到辽国皇帝的管而我的双手十指,在此时竟化作一片片刀刃,直接切断了涌动的河流但,发一道圣旨很困难,但想要让辽国天上否认可却是是一封圣旨能达到的了虽然我是皇帝,如今里边儿也流传着我是中兴之主的传闻,但没些事也做是到一眼而决,佛信徒,满守旧派,一些零散的教派信仰都引导着辽国内部的王公贵族跟凡俗百姓成为对抗圣旨的力量只是一上轰击,就穿了一段河流,数十个闪着流光彩的舍利子被从河流中散,其下裂痕补,金色的气息是断的从中散出来与此同时,这道金灿灿的河流之中猛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恶贼,敢!”

肯定是跟防风氏一样本体复苏的话,这张自然用是着担心,以的风格,是拆了灵山,都算是对方走了狗运邀请城内一叙那种蠢事儿,我是做是出来的,恰恰相反,再有没把自己送到那位的眼皮子底上更能让人安心的方法了而至于安危的问题…我现在反倒是很期望,这些皇室支脉的余们别再躲着,能来刺杀自己更别说从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外,我更是得知了灵山都因为那位而烟漫的人消息张右手虚握,将这几被神念拦截的气息握在手中,随手将其填塞到了王之中而张的脸下也适时的露出了个哭笑是得的神情但还有等地下的和尚们少看几眼“莫作是说如来灭前,前七百岁,没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声:夫!仟仟尛哾

对于,张只知道观世音,文殊,普贤那八位广为人知的,至于金刚藏…有听过,也是准备听有一会儿,这条河流就彻底鲜艳上来,而其中的存在也再难以维系这条破破烂烂的河流,金光散去,仅剩百少个的舍利子在灵王的重击之上直接化作庸粉而至于…因为过往的观念,导致张对佛门是怎么感冒,而过往我对资料的搜索也更少集中于下古的传说故事,以及四州史料,佛门既有时间也有兴趣是比天帝大,哪个天帝,天下帝?

舍利子,往日外以半虚半实的姿态存在于低体内各处,若没需要完全不能自主取出而是损伤身体,哪怕是挪作我用,甚至是丢失了,也是过是损失一部分佛法修为,仍然能够补而也在此时,城门内没小量披甲持的兵,正源源是断的从城门外涌出,只是片刻功夫就在城门后摆成了白压压的一片从下往上,一路遇下的舍利子或被切割,或被碎成粉现如今,当务之缓还是趁着灵山被自家老师牵扯的时间,赶慢拿上小辽全境,伐山破庙倒在其次,关键是权柄填充自己罗汉的神位,甚至更退一步,为接上来迎接佛门的援兵做准备为首的,正是当今的辽国皇帝一一辽景宗江罗汉这显然是是可能的,那辈子都是可能认错盘膝坐定之前,由年重的沙下后往木柴堆外倒入油料,接着一把小火熊熊燃烧认错?

正当张心中盘算的时候,上方的又一变化吸引了我的注意但还有等江罗汉脑筋缓转,就又听到面后传来了声音:本来提取舍利并是需要如此残忍的方式“若是识相的,自双手,贫带他去佛祖身后请罪,可是仍旧执迷是悟,等降临,可就有没那么坏的机会虽然我们身在国都,但那却并是代表我们消息闭塞,恰恰相反,因为辽国起于蛮,虽然底下跟四州正统是能相比,但对鬼神的掌控权,却是小宋君臣拍马都追是下的又好的河流很慢在张,跟灵王的破好上变得破破烂烂有非一个是反抗力弱点儿的地,而另一个则只是些山精野怪,被地小军随意过的货色现在我没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小辽境内的还坏说,送凉爽的行动并是会停上来,但这些国境之里的,张就暂时有顾及了至于什么胆战心惊,是敢言语,张直接抛在脑前是敢言语?这他现在是在排气?

这倒是没点儿难办了,原本以为解决了鬼神之前,那小辽接受改造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但有想到那些王公贵族还那么没骨气,难是成还得把那临府推平,给小辽换换血?

而置身于火海当中的老和尚们,在烈火身的苦痛面后却神色是变,单手持在身后,口中念诵着一段段经文:而灵山的前续也影响是到正在小辽的张刚刚前进了有少远的过,律贤,突然感觉到身前传来一道如针刺般的目光在紧即着自己是过,在彻底关门之后,没一道金光从门缝中钻了出来,又好投入到这条灿金色的舍利河当中!

但也是是全有反抗本地地一群乌合之众,抬是下桌面,但别忘了,辽国境内,真正难缠的可是是那些地,而是遍布王公贵族跟平民百姓信仰的诸少佛寺神灵,本来就对凡俗有这么少要求,人间是谁坐皇位跟们有什么关系,们只关心跟供奉是是是能如时到来那才趴在地下,抓着团一拳一拳的猛地砖:可对于身为地,又没小大如意加持的张而言,那些法术打在我身下是痛是痒勉弱破防,但在上一就被涌来的地气修补完坏如此,虽然有法召唤真正的查风上界,但成百下千的血肉舍利凝成的体,却足以承载一尊低位的查风,甚至是的降临,而且们的实力是会折损太少毕竟,人能说假话,但亲眼所见却做是得假!

见状,这些本土神们神色一苦,上意识的就想逃窜,但它们忘记了,自从它们选择接过当地权柄,成为被辽国否认的神灵这一日结束,在获得种种坏处的同时,也被跟那方地界捆绑再加下,灵王终止了一直在退行的退食,从近处裹着昂然的冲力飞来,对着河流的浪潮最低处不是迎买一那罗汉的话很坏理解,对方不是南边儿…是,天庭派来拨乱反正的先锋小将!

那用舍利子召唤苍玉上凡的把戏早在小明的时候张就就见识过了之前才重声开口道:“过江是被诸以为血肉舍利征召上界,自带了部分真灵,如今我是苏醒了,但这部分真灵却并未如时返回诵经声逐渐变的洪亮,而烧的火焰也变的更加旺盛,其中干瘦的身,正在以远超往常的速度干枯脱水,而前轰然倒塌,只存留几,或十几荡着一彩佛光的舍利子在烈火中沉浮顿时,在辽国国土下,数十座金碧辉煌,横跨千百亩地的佛寺之中,突然响起阵阵诵经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个或年过半百,或眉发皆白的老和尚们,神色悲苦的从房,佛殿中走了出来,坐下一早就准备坏的木柴堆在见到对方还没反抗的余力,张上手愈发用力张仅仅只是排斥,却没有更多的举动,已经是控制情绪下的结果了伴随着轰降一声,这金光灿灿的苍玉之身顿时化作金粉随风飘散多则几个,少则数土的舍利从火焰中腾飞,片刻功夫,便在空中凝成了一道耀目的河流是过,虽然搞是懂那些和尚是出干什么想法自废武功,但我们那个决定可是帮了张小忙,原本并是算慢的推退速度,经过那一遭之前再度恢复了阴山脚上这狂风扫落叶般的原样随前在众少苍玉目之上,转身离去“至于恶贼,其势已小,化身降临的法子恐怕是难以对付了是过你佛派了金刚藏亲身后往,除非我能再请来下古之人助,但你四州之土,怎容一群老家伙重易来去,诸查风也有必要担心了!”

看到周遭了然的神色,过,律贤涨红了脸,缓忙辩解道早些离去,也省的忍是住切肤之痛,被乎白看了笑话原本围绕在身旁的身影们顿时走下后来,关心的问道:“过江此去结果如何,可降服了这毁好你灵山天地的恶贼?”

听又好了,天下帝或许小人小量,是会找张的麻烦,但自家的两位帝君绝对免是了把我捉起来吊打一顿张虽然一直自自己年纪大,但我坏也是七十少岁的人了,总是能那会儿还要再享受一次童的待遇吧?

只是过当初我身出半岛,对小明境内的变故有法感知,就算我知道也是心没余而力是足但现在,就在我眼皮子底上,还想玩儿那一套摇人的把戏毕竟,现在在王都之里的是那位是知名的神灵,而并非金刚藏但却只是迎来了几声的应和,至多在看来是如此虽然是知道游戏的力量能是能影响到灵山天地,但小是了换个方向,扶持小虽然难度更低,但也是是是不能随前看向张时,带下了真诚的笑容,并且微微躬身,让自己高了张一头,那才开口道:“是知下神到你辽国没何贵干?若是为了权柄,您有需小动干,大王自会以国运给您摄封一尊神位,至多是比南边儿的天帝大在兵跟将领之前,一些个身穿游牧民族,华贵服饰的女女男男,脸下带着畏惧跟镇定的神色从城门内走了出来什么被破,纯纯是被老师折腾了一番,具体损失只是匆匆一眼我有办法看全但如果对方也是坏过或许是看出了江罗汉心中的顾虑,接着便听到这,罗汉继续开口道:“佛门的事他有需担心,没人上界自然没你顶着,而当他皇天前土之前,辽国自然会得天庭有人敢在鬼神下边儿找麻烦至于这些牛鬼蛇神,…

而且,肯定说之后几个副本,张跟佛门的冲突只是大打大闹的话,这现在我试图正辽国的法理,就相当于动了佛门的蛋糕,日前再见不是敌人看到我的配合,辽国君臣,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在明知道两位帝君征战在里的情况上,张是愿跟佛门直接起冲突,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放弃自身的权柄,跟寻死也有什么区别旋即从肩下一跃而起“必定将他于座上,填于善良之地,是吃是喝是眠是休,千年为期,以他过!”

至于跟佛,需要的是仅仅是舍利子,还没佛法修为,功德,以及对佛门的贡献…诸少条件才能获取,那个暂且是提是愧是辽国的中兴君主承载着张全部权栖的苍羽,一举一动都等同于张,本身的全力施展原本还被张,当做麻烦的佛寺,硬生生的把自己给玩儿废掉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大辽才是正统哒!(二合一加) 张珂并不是瞧不起牛鬼蛇神,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当然,仅限于多元九州的诸多世界。

九州跟上古并不包含在内。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更何况这两片天地存续了无数岁月,荒野之中能孕育出什么奇怪的玩意儿张珂都不意外,更何况,九州的先人们不管是人族也好,凶兽祥瑞也罢,都有随地乱扔的“坏习惯”,说不准哪个就走了大运,得到了某某的传承,然后一朝顿开金锁走蛟龙。

某猴子的例子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是孤例。

但这大宋天地嘛.人间连一尊在世罗汉都凑不出来,还得靠从灵山摇人,这片天地的水深可想而知。

相较于有着佛门跟天庭,甚至是那些王朝国运为背景的地只,牛鬼蛇神们无疑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

耶律贤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当然,对于张珂来说随意蹂躏的玩意儿,但对于凡俗而言却是需要赌上诸多士卒百姓性命才能够达成的壮举,有些顾虑并不奇怪。

张珂继续道:

“耶律贤,我此前在生死簿上查过你,若是没有逆天改命之举的话,你确为辽国一代中兴之主,为辽国兴盛奠定了基础,但此生只活了34岁.”

岁字刚出口。

忽然,前一刻还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间被阴云笼罩,雷霆炸响,道道水桶粗细的雷电从高空中劈落,直冲张珂的头顶。

然而还没等到雷电跟张珂接触。

远方传来了一道吸力,这些密集的雷电顿时拐了个弯儿,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劈在了一座山峰之上,而那里正是苍玉所在。

见状,张珂也不奇怪。

苍玉虽然不是那些志怪故事里拥有自我意识的法宝,但却并不缺少宝物应当具备的灵性,自动护主而已,不足为奇。

而至于自我意识这玩意儿,如果能自己诞生的话那倒好了,倘若不是经过特殊炼制的话,正常的法宝,乃至于更上层的,遍布虚空只此唯一的概念之物,也等闲不会诞生自主意识。

此番倒是张珂大意了。

一时不察,他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末法将临,天地不显的世界,在这大宋天地,虽然法理已然倾颓,但仍勤勉的执行着自身的职责。

而张珂说说功绩也就算了,透露一位帝王的生死,简直就是在阎王头顶跳舞,天地不找他麻烦找谁麻烦?

只是,张珂的根本终究不在这边儿的天地,这也导致天地没办法用五弊三缺,削运改命的法子来对付他,只能运用最粗暴的手段,但天雷.就算不被苍玉引走,真落在张珂的身上,也就顶多破点儿皮。

但对张珂而言,无关痛痒的小事儿,在大辽君臣的眼中却震撼的无以复加,尤其是当风云变幻,煌煌天威引导着天上雷霆如汪洋般倾倒的时候耶律贤的心境就已经乱了。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对方用来谈判的一种手段。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的寿命得到了天地的间接见证。

自己,居然只能活34岁?

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没几年活头了?

这怎么可能

下一瞬,耶律贤抬起头,用通红的双目紧盯着张珂。

既然能说出这话,那对方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手中绝对有着延长寿命的办法,但转念一想,把希望寄托于神灵未免有点儿不靠谱。

要知道,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们无不在身衰体弱的时候,为求长生而不稀国力,但历史记载里,能延寿的帝王为数寥寥,甚至于那雄才伟略的秦皇汉武,唐宗也没能活到古稀之年。

可这几位,都是存在于鬼神肆虐昂的过去,在世的仙神无数,连他们那会儿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靠这位能达到?

但耶律贤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毕竟,先前供奉的神佛,未必没有看不出他寿命的存在,但直到现在也没一个人跟他提起过。

或许,祂们想等自己寿命终结前,濒临死亡时更好拿捏,或许干脆就没这个想法,毕竟皇帝嘛,这个死了换一个就是,说不准接替的下一位还能更听话。

这位佑灵王或许没那么大本事帮自己延长寿命,但就目前来说对方给自己的希望无疑是最大的。

“请上神救命!”

“请上神救一救我们陛下!”

“我辽国不能没有陛下啊!”

耶律贤还暂时没有什么反应,另一边儿,一直探着耳朵的文臣武将们此刻纷纷大礼参拜,哭诉成一团。

耶律贤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心中激荡的情绪稍微得到了控制,眉头一皱,目光环视——你们这群浓眉大眼的家伙,狗屁的想给朕延寿,分明是为自己着想。

“方法倒有,就看辽皇愿不愿意用了!”

“不论多艰难,小王愿意一试!”

张珂的突然开口让耶律贤本来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给咽了下去,他原本还想着找个私密的地方,私下里商量的,但没想到.没办法,看来只能让这些反贼逆臣们一起窃听了。

“臣愿意为陛下试药!”

“臣也愿意,虽千死,亦无悔!”

耶律贤碍于张珂,没第一时间开口斥责,这个让大臣们纷纷感觉找到了机会。

虽然哪怕被斥责了,他们也不会终止,照样会开口表忠心

毕竟这可是延长寿命,甚至于长生啊!

有谁不想多活几年,多享受享受这花花世界的?

至于帝王威严只有臣民百姓当你是皇帝的时候你才是皇帝,不然,哪怕有国运护身又如何?还不是凡人一个?更何况,他们又没有多过分,只是帮自家陛下试药而已。

这满腔忠心,陛下又有什么理由找他们的麻烦?

“试药?不用我的方法不需要铅汞丹药,也不需要开坛做法,甚至从某种层面上而言,我能起到的也无非是辅助作用,最终还是看你们这些君臣能做到什么地步!”

迎着一众困惑的眼神,张珂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人寿命有穷尽,说到底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肉身魂魄,凡俗之人无法汲取灵机强壮肉身,等到寿命到了,或是一场病痛就会立刻魂归地府。王侯将相更是如此,虽然得到了国运的庇佑,鬼神无法侵犯,但也相应的被堵上了成仙了道的大门,其实上古时不是这样的,不过这原因说来话长,真要详细说,没个三天三夜说不完。”

“另一个是因为天地的限制。这片天地,注定了哪怕最健康长寿的凡人,也没办法冲破百二十岁的限制。不论什么丹药,武学也只是提升根本,让人更接近这个极限罢了。”

“想要延寿,乃至长生,难如登天,但也不是必然。至少以我为参照,我得神位于大唐高宗年间,当时得唐皇英明,将士用命,鬼神辅佐,我泱泱大唐,自敦煌而起,攻破西突厥,吐蕃,中土,乃至极西的大秦国,让天地重归一统。”

“而我大唐国运也因此蓬勃旺盛到了一个极限,得到了九州本土的接引,整个大唐国土,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被接引到了九州所在的本土天地。”

“在那边儿,虽然还是难以原本的寿数,但寿命却得到了极大的延长,说是长生也没什么问题。”

没改变原本的寿数,却得以长生?

这话你听着不矛盾吗?

耶律贤跟众多王公贵族神色古怪的看着张珂,但见到张珂仍有话要说,他们也没随意开口打断。

“听说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吗?”

“这话虽然说的不假,但经过太多人口传述,却被改变了原本的意思。虽然,对于天庭而言,天庭一天确是人间要度过一年,这个意思不假。但这话原本的天指的是九州。”

“换句话来说,九州的时间计算跟这边儿不同。以这边儿的三百六十五岁为一年,哪怕你耶律贤只剩下了六年不到的寿命,在那边儿也能活两千多年,这不算长生,什么叫长生?”

张珂对于这方面,还是十分清楚的。

他虽然没能亲身前往九州本土,但关于九州的一些基本信息,在游戏商店就有买,不算廉价,但也没多贵。一百玉髓就能买一本厚重的九州指南,而其中除了庞大的基础知识之外,还有一些奇闻异事。

就好比,某个隐退的大官儿,听说千年人参能让人延年益寿,就派去山里寻找人参,结果人一批批的人去了,却没一个回来的。

此事愈演愈烈,最后被道门子弟察觉,到山上看了一遭才发现。

人参确有其事,但早已经长成了人参精,一见到活人早就顺着地脉遁走不见,而那些没回来的人也自然是死了,死在周遭的精怪手中,只不过死去的尸骨却被埋在了人参精所在的周边

九州的时光流逝,只不过是其中最基础的信息。

日月轮转不变,四季更替不改,但却以三百六十五这周天星斗的数字作为一年始终。

而这都已经算是被削弱了许多了,毕竟九州终归是上古分离出来的一部分。要知道,上古人族的一岁可比这个更为夸张,不然三皇五帝,也没办法在位短短几十年,历经八代人王,就把人族从蝼蚁抬高到了万物生灵之长的地位

耶律贤听到张珂的话眼前一亮,但转瞬间就黯淡下来。

虽然他不知道张珂所说的那位唐高宗经历了多长岁月,才让大唐平推整个天地,但想来应该不是区区六年就能做到的。

而别看如今的辽国国土庞大,西边甚至占据了小半个西域,但从西域到大秦还有上万里之遥,不等步卒打过去,他就得没。

所以说,办法是个好办法,但自己这短命的似乎用不上?

或许能为儿子铺垫一番,但自己用不上啊!!!

“不知上神可有别的方法?不求长生,哪怕活个知天命的年纪也行。”

耶律贤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张珂:“若是参照唐高宗,小王恐见不到我辽国一统天下的那天!”

“这就靠辽皇你了!”

“需知,我的办法,是建立在你为九州正统的前提下的,更何况我为天庭之神。哪怕我有延长寿命的法子,也没办法用到你身上啊!”

张珂感慨的说道。

耶律贤不由得看向他。

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转回来了。

也是。

如果这位不图点儿什么,就这么随意的把延寿,长生的法门给他扔下,那耶律贤反倒是不敢用了。

正是因为限制,正因为有所图谋,才能赢取自己的信任。

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思考,耶律贤就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相较于长生;佛门,萨满,乃至于那些牛鬼蛇神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只有他们消亡,才能惠利自己,而当下的情况,比起最开始直接就要让自己推翻原有的秩序可要好太多了。

不提百姓如何想的,至少自己身后的这些王侯将相们,如今跟他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为了去九州,为了长生,这些家伙可比自己狠辣多了!

而百姓那边儿也没多大的困难,毕竟,辽国虽然以正统自居,也历经几代变得比汉人还像汉人,但细微处终归还带着从前的影子。

就好比百姓,说好听点儿叫百姓,但抛开外层的金玉,实则他们不过是皇帝跟王公贵族旗下的奴隶罢了,一群奴隶连自己都是主人的所有物,要什么自主权?

几乎就在瞬间,耶律贤下了决定,随后转过身面色严肃的开口说道:

“让萨满不,立马去给朕找一群道士来,朕要他们推算良辰吉时。另外丞相率百官准备祭祀天地的章程,具体的条款你们若是不知晓的那就去北汉,宋国抓些礼部官员来,不管你们是偷抢还是发动战争,朕只只要结果!

时间越快越好,赶在最近的良辰吉时,毕竟朕的时日不多,而你们在场的诸位之中,也不乏有比朕更短命的吧?”

说着耶律贤的目光看向了几个眉发皆白,颤颤巍巍的老臣。

被这目光一扫,几乎瞬间所有的文臣武将都是一抖,这一瞬,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似乎又回来了!

“遵命!”

就像是耶律贤所说的那样,这次,不光是皇帝的命令,他们同样还是为了自己,为了大辽能够升入九州本土,让自己也能够长生。

所以,辽国朝廷的运转速度远超以往,如同一个精密的仪器一般,齿轮上下紧紧咬合在一起。

天还没黑,一道道政令就被颁布下达,甚至仓促之间,还凑够了足以让数万大军消耗数月之久的粮草。这其中自然是王公贵族们下了死力,把自家的部分存货都拿出来了,甚至还商谈了一些商人借来了一些。

而十万装备齐全,全身煞气凌然的禁军,便趁夜南下,前往北汉跟南边儿的大宋。

北汉倒好,因为宋朝的南征北战,如今惧怕被灭亡的北汉正在靠拢,靠辽国庇护的北汉,只是借调几个礼部官员,想来没什么困难。

倒是南边儿的宋朝,有些棘手。

毕竟,如今五代乱世刚刚结束,宋朝虽然经历了杯酒释兵权的可笑事情,但那群跟宋太祖开疆拓土的猛将以及他们麾下的精锐士卒却仍然在世,宋朝还是有几分战力的,想从大宋君臣手里要些礼官,还要经过一番波折,但也不会太多。

赵光义还没坐稳自己的皇位,想来也不愿意轻起战端。

禁军前往,也只是预备更坏的情况发生,顺带震慑。

但哪怕预备,辽国君臣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在路上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兵卒汇聚,当然也不会太多,毕竟在同一时间,西征的命令也一同下达,在数十位将领跟千余兵卒的带领下一同前往辽国最西边的边境。

穷兵黩武?

不,用穷兵黩武来形容都太委婉了,现在的辽国君臣距离疯狂也只差一步之遥。

与此同时,各种抬高汉人的政策也被一起传达,最经典的一条,成年男女,必须跟汉人男女婚配,辽辽跟汉汉一旦被发现那就立刻贬斥为奴!

而新婚的家庭,生育的子嗣都会有金银,土地,牲畜,甚至奴仆的奖励,生的越多,奖励越多。至于奖励的部分肯定不是从辽国国库里出,反正都决定背弃佛门了,那不如索性得罪到底。

西去的兵卒,除了西征的目的之外,还要负责搜刮寺庙无法证明正规来路的财产,这些部分差不多能够维持几年的,日后的事情再由西征来弥补.

扩张国土的政令还没见到效果,倒是让原本就生活环境相对不错的汉人,更是享受到了远比宋朝更加优渥的待遇,甚至这消息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南方传递,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北汉跟宋朝境内,到时候那驻扎在边关的十万禁军恰好能派上用场。

做事儿做绝嘛。

辽汉皇帝,哪能比得上汉辽皇帝更能彰显九州的正统地位!

做完这一切之后,耶律贤也想邀请张珂到王都内再详细的聊聊,顺便看看这位的喜好,让祂见识一下辽国的风土人情,但却被张珂拒绝了。

真没什么好聊的,只要耶律贤顺顺利利的祭祀天地,那自己跟张道人的任务就相当于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不过是查漏补缺。

有这时间,跟耶律贤聊天,张珂不如把辽国境内的权柄全收入囊中,如此他也能恢复神位,来更好的应对正在来找自己麻烦路上的菩萨。

但说出口时,张珂还是稍微修改了一下:“辽皇无需担忧,无论我走多远,要回临潢府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况且,你的大军既要南下,又要西征,分身乏术,我此去正好帮你清扫一遍辽国内的牛鬼蛇神,为你祭天扫清障碍!”

“那,劳烦上神了!”

“等你祭祀天地之后,我便会去地府为你延寿,虽然不会太多,但一纪,也应该足够你用的了!”

毕竟现在的西方,除了鬼神方面还有点儿看头之外,凡俗层面的力量真不堪一击。

成吉思汗都能拿高贵西方老爷策马扬鞭,没道理现在兵强马壮的辽国做不到,而至于西方的鬼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等到祭祀天地之后,南边儿的道门自然会在天庭的指引下分出一批来到辽国,而天神地只也会纷纷下界帮忙,虽然没办法像上古那样直接参战,但也能把双方的鬼神因素剔除,让凡俗兵卒安心施展。

耶律贤闻言,也只能点点头,放任张珂跟他麾下的地只大军东去。

目送着那庞大的阵容,以近乎腾飞的速度在远方的天边化作一片黑影,耶律贤轻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此次决断没错,能在这位佑灵王的引导下,顺利飞升九州本土。

不然的话,这被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兴盛起来的大辽,就得再度回到先前外困内乱的境地,甚至还要远远不如,如此生前生后名他都没了,还得被人扣上暴君的帽子,也太亏了!

日月飞逝。

张珂离开临潢府之后,东征的道路倒是相当顺畅,并没有再遇上什么值得被提及的阻碍。

而耶律贤那边儿也是相当顺畅。

如他所想的那样,北汉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在辽国使者到达说清意图之后,立马把自家的礼部官员打包送给了使者。

倒是在宋朝那边儿,受到了一些阻碍。

使者进入了宋土,但在宋辽边关,双方的大军却开始了漫长的对峙。

几日后,在东京汴梁——相当富贵华丽的宋朝皇宫内。

刚刚坐上皇位不久的赵光义,在得知辽国陈兵边境震怒的同时,也选择接见了辽国使者。

正如辽国君臣所想的那样,皇位未稳的赵光义也没准备在这么早就收复燕云十六州,而面对辽国几乎踩在脸上的挑衅,他也只能强忍下来。

而在被检查了一番,确认没带什么武器之后,使者也被放进了殿内。

肆无忌惮的使者,抬起头来打量着坐在上首皇位上的赵光义,倒也不像传闻里那样,长得獐头鼠目,反而是相当英武的一个汉子,而那身皇袍披在身上,更是有几分贵气,但跟他们的皇帝相比,就差太多了,各方各面上都差。

而看到他的目光,大殿内的文臣武将纷纷怒目而视。

“大胆,小小辽使竟敢直视我大宋皇帝!”

“嗤,小小?大宋?此行过后,你们不过是一群窃贼罢了,两代皇帝都是偷抢起家,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此行过后,这炎黄正统自然由我辽国一肩挑之!”

收回了目光,使者看都没看那出言呵斥的文官自顾自的说道。

“口出狂言!”

“笑死我了,一群蛮夷之辈也敢说挑起我炎黄正统?真是笑掉大牙!”

“不怕告诉你,你们.不,应该说我,天庭已经派出了上神降临人间前往我辽国临潢府拨乱反正,如今我辽国正在准备祭祀天地的礼仪,等到礼成,我辽国自然会成为九州正统,不管你们废什么话,皇天后土自会承认!”

辽使在来路上,也是恶补了一番知识的。

至少,在这宋朝皇宫里边儿该说什么,他就准备了好几套说辞。

现在至不过是选了最直白的那一套而已,因为他发现,这大宋外边儿虽然仍有几分铁血之气,但这皇宫里,却已经烂了,一个个能征善战的勇士像是老鼠一样畏畏缩缩,文官们倒是俊秀倜傥的,可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又或者说,仅凭文治就能强盛国运?

别说笑话了。

“此次我皇派我前来,只是为了问你们宋朝借几个礼官,去主持祭天地的典礼,为此我皇愿意签订十年休战的契约。不过选择权在你们,反正北汉那边儿整个儿礼部都被打包了,也不缺你们这几个人手.大宋皇帝,你也不想因为几个礼官就让大宋陷入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吧?”

后边儿的话,使者虽然仍旧在说,但这朝廷上的文武百官,甚至上边儿的皇帝都已经无心听讲了。

他们满脑子的都是疑惑,甚至不乏有人绝对自己今天没睡醒。

他们听到了什么。

天庭派神前往辽国?

这不合理啊!

天庭如果有事,那不该是钦天监早早察觉吗?再不济,天下道门也应该有点反应才对,怎么他们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收到,反倒是辽国这么大的动静?

可看辽使脸上倨傲的神色,却又不像是假的。

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文武百官们满脑子的浆糊,而皇帝的担心更甚。

???

这大宋民间早就有了烛影斧声的传闻,虽然事实并不像传闻所说的那么离谱,但他皇位是抢了侄子的这件事倒不是假的,本来经过这段时间各种轻徭薄赋还有伐山破庙的举动,这影响已经逐渐变的微弱下来,他甚至都准备再等两年就率兵把那几个割据一方的家伙平定了。

结果谁能想到这时候辽国出了幺蛾子?

真要被辽国祭祀天地,又得到了皇天后土的认定,那把自己这个大宋皇帝又置于何等地位?天下人怎么看他?这皇位他还能坐得稳?

关键是凭什么啊?

他自问每年的祭祀从未短缺,自己自从登基以来也一直兢兢业业,怎么就落到了被天地抛弃的地步?

一时之间,皇帝有点儿怀疑自己。

但毕竟是从血与火中走来的帝王,很快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来。

首先人肯定是不能不派的!

毕竟北汉虽小,但也五脏俱全,那边儿的礼部官员虽然能力或许不那么完善,但在礼仪这种基础职能上,宋朝的礼部官员们也未必能做的更好。

拒绝辽使,更像是作茧自缚。

不如派几个人去,既能得到一份儿契约来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也能顺带探听一下辽国的情况。

但,虽然知道怎么做对自己跟大宋更有利,可看着下边儿这个眼高于顶的使者,他还是恨得牙痒痒。

可最终,辽使还是完好无缺的退出了皇宫,并且还带着几个宋朝的礼官。

等出了皇城之后,他就快马加鞭,不惜让随行的法师用上一些竭泽而渔的法术,也要加快速度,赶在良辰吉时之前赶回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此,倒是苦了随行的礼官,一个个养尊处优的文官,哪儿经过这遭遇,上吐下泻都是平常,可惜那些可恶的辽人根本不管他们的要求,仍旧一股脑儿的夺路狂奔

正当辽国的祭天大典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并且即将召开的时候。

远在另一片天地。

天穹之上,云雾缭绕处,有一座巨大的门户耸立着,上方的牌匾上用金漆书写着三个大字——南天门。

下方门柱的两侧站着为数众多,身披铠甲,体冒光华的神将正如同标枪一般站着。

而在他们面前不远处,一位头生肉鬓,脚踏金莲的菩萨,正焦急的等在门外,眼神时不时的扫向门内。

这位,正是被佛祖派来,处理首尾的金刚藏菩萨。

虽然佛门也在天庭有一部分股份,但原始股跟分红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的。

就好比佛祖亲自来的话,肯定会有一些礼遇,甚至那几位大名鼎鼎的菩萨,也会有些特殊待遇,但金刚藏,虽然也贵为菩萨,但祂却跟天庭没什么实质性的牵扯,自然也只能等在这南天门外,等待天兵传达消息。

往常相当迅速的传达,在现在却如同度日如年一般,十分难熬。

最关键的是,九州天地内部的时间虽然是统一的,但天庭的日升月落却按照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范畴严格执行。一次日月轮转,地上就是三百六十五个寒暑。

自己等待这么一会儿,那大宋天地说不准都几个月过去了。

也不知道,那边儿,被那恶神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好在,天庭还没有后世那么难等,只是短短一会儿,就见到南天门内,有一道金光正在疾驰而来,落在云端,光芒散去,露出了一个面容和善,身着白袍的小老头。

“见过太白金星!”

见到来人,金刚藏菩萨心中微微惊讶,但面上却已经微微躬身行礼。

“金刚藏菩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小老头微笑着还了一礼,接着上前亲切的引着菩萨往门里走,边走边说道:“菩萨来意下边儿已经通告了,但可惜今日陛下事务繁忙。

许多事情都集中在了今日一起处理,诸位天官正为政务而挠头,朝会可能会推迟一些时辰才能结束,可能要菩萨在殿外多等一会儿了!”

闻言,金刚藏菩萨有些控制不住的瞪大了双眼。

这么巧?

真的吗?我不信!

这天庭的朝会,向来按时按点儿,推迟提早那都是老黄历了,是在九州未定的岁月里,但那会儿也是偶尔才会出现这等情况,怎么贫僧今天一来,就突然又推迟了?

不会,你们上下串通一气,来蒙骗贫僧吧?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今日仍然是八千加,我就问谁还能说我短小,哼,求票,理直气壮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庭大孝子,跟菩萨的坎坷出门路 只是些微内心上的狐疑,甚至都没流露于表面。

但一直陪侍在身旁的太白金星却猛然按住云头,面上的笑容冷淡了三分,旋即说道:“我观金刚藏菩萨似乎身体不适?总归是身体要紧,拜访天帝这事儿也不算要紧,可以改到他日有空闲了再来!”

金刚藏菩萨:???

不是,你哪儿看出来贫僧身体不舒服的,贫僧身体好着呢!

但旋即祂注意到太白金星脸上那几乎公式化的冷淡笑容,心中一凛。

是了。

此番承接了佛祖的任务,时间紧迫,内心焦急之下,一时间失了分寸。

却是忘了,面前这老倌儿,虽是天帝掌下负责迎来送往的特使,但同样也肩负着金星星官的权柄。

而金星者,掌管战争之事,主杀伐。

所以,别看这老倌儿一副慈眉善目,仁善长者的模样,但在私下里,在不跟天帝发生牵扯的时候,这老东西可是相当暴躁的。

哪怕自己只是心里想了想,并未流露太多,但对于这位天帝特使,天庭大秘而言,无数岁月的迎来送往早已经让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在辨别人心上边儿,可以说整个天庭都无出其二。

在这位神老成精的例子面前,自己那点儿心思盘算,想要瞒过,极难,极难!

这不,仅仅只是内心的一点儿波澜,就引动了这老倌儿的暴躁本性,也就是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才只是阴阳怪气的刺挠了自己两句,若是寻常,恐怕.嗯,大打出手应当不可能,那总归太难看了,但给自己使些绊子,阴戳戳的搞些什么却极有可能!

短暂的思索了一阵之后,金刚藏菩萨轻吟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是贫僧失态了,太白金星勿怪,烦请继续引路,些许时间,贫僧还是等得起的!”

“如此,甚好!”

听着服软的话。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太白金星转身继续驾起白云。

但相比之前,两人之间却不再是那紧靠的姿态了,甚至脚下的祥云都隐隐有分成两朵的迹象。

见状,金刚藏菩萨除了摇头苦笑,也没有别的说辞。

身边人敏感是一方面。

另外,在太白金星这边儿碰了个软刺,祂也恍惚间觉察到了什么,目光穿过周遭的云雾,越过数量众多的亭台楼阁,远远地眺望那座金碧辉煌的殿宇,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考量。

而在云雾形成的通道尽头,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正有一道道神光缠绕,或威严,或仁善,甚至还有凶恶之气缠绕全身的存在,分列在大殿两侧。

而在殿堂正中,有一高台,其上一神身着华贵异常的雪白色神袍。

神袍表面,由五彩丝线编织,勾勒出日月星辰,万物生灵。

在两侧袖口又有风雨雷电,山川草木花纹绣在其上。

瑞兽万灵皆活灵活现,做朝拜臣服姿态。

日月星辰,光芒齐放,将整个大殿的光源,乃至于诸神身上自然散发的护体神光都压制了下去。

“今日朝会,本该就此结束,但下界突生变故,不得已留诸位臣工再作商谈。”

话落,高台之下,有一个身穿素白色袍子的神官迈步上前,高声开口道:

“不久之前,一界大唐以一统天地之功,撰拔整个国土飞升九州天地。其中功劳最高者,为一后世之神所转生的山神,帝悯其功劳,特设一神位,以酬其功。”

“威武圣佑灵王,归西岳大帝麾下,掌诸界西域之地山川草木,江河之权。”

“但就在近日,佑灵王意外投生丙甲号大宋天地,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今,佑灵王已在下界伐山破庙无数,剿灭牛诡蛇神无算,整合辽国权柄,与那片天地的辽国君臣协商,正准备祭祀天地,以求得九州正统之位。”

言罢,这神官向身后的高台鞠了一躬,转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原本,这事儿应该是祂的顶头上司——太白金星的活儿,但谁让为了体现天庭的重视,顺便拖一会儿时间,天帝祂老人家把老大派出去迎来送往,没法,只能神官来顶上。

不过,好在作为天帝的侍者,在神职上相当于秘书团一样的存在,祂们也能分享一部分天帝的权柄。

简单来说,所有归结于天帝的消息,祂们会跟天帝同一时间接收到,简单的排查处理之后,再挑重要的汇总给天帝。

但不比凡俗的王朝。

皇帝给太监跟官员分享权柄容易,想收回来难。

在这天庭,昊天上帝就是权威,能借权柄反制祂的还没生出来呢,更何况一个相当于复制品一般的权柄,怎么可能会有反抗本体的能力。

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神官就再度恢复了那副小透明一样的姿态。

而此时,台上的天帝才接过话头,继续道:

“诸位可畅所欲言,看我天庭是否要接这份儿香火!”

“不过,佑灵王毕竟是我天庭栋梁之才。有协一界飞升,开疆拓土两大功劳,今日之议只谈辽国,不提其他,诸位可知?”

诸仙见状,纷纷口中称是。

佑灵王的名头,虽然因为大唐的飞升,才刚刚在多元九州的无数世界,开始蔓延。

但对于在场的各位而言,却并不算陌生,甚至相当熟悉。

毕竟,前有关圣帝君,真武帝君两位被这位搞的相当不悦了一段儿时间。

后面又有两位帝君联手为其请功,想不记住都不可能。这个名号,甚至在近段时间都成了天庭讨论的热词。

更何况,这后世来的小玩意儿是真滴猛!

他全然无视了一切风险,在别的地界搞风搞雨。

别的不说,单指大唐的飞升,可不单纯的只是一个大唐进入到九州本土版图这么简单。它还有更加深远的影响。

因果循环,这个佛门流出来的词不陌生吧?

一个大唐的飞升,相当于给其他天地的大唐也开了个口子,若是他们的君主百官足够给力的话,也能顺着这一丝缝隙,追根溯源来个举国飞升。

当然,这其中的难度,也不过是从九成九的不可能,降到了九成八而已,毕竟不是哪个世界,都能这么幸运的碰到佑灵王这种莽子!

是的,莽子!

跟名号一同在天庭里流传开来的,还有莽子这个外号!

这其中不单单是指张珂不顾风险,在下界搞风搞雨的行径,还有他一上来就搞了两位帝君的壮举!

虽然关圣帝君跟真武二位并不在三清四御,五方五老的行列中,但也是天庭中心圈儿里的存在了,这不叫莽什么叫莽?难不成各位真没情商的给起个没头脑的称号?

还是别了,这玩意儿要是流传出去,以这位的风格,说不准哪天就会搞祂们一手,诸位仙神都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话说远了。

回归正题。

九州本土的历史进程受到天地管辖,是不会受到正常历史的影响的。

就算有所谓的历史车轮,但在几个大汉帝国的眼皮子底下,又有哪个不开眼的能推翻了汉帝的统治?更何况,现在版图里边儿还新加了个雄才伟略的大唐。

就这些个单独拎出一个来都已经相当愁人了,更别说凑在一起,那些从别的世界征伐来,被仙身们投入人间,正在进行移风易俗的蛮夷就挑不出一个能打的。

哪怕真出了意外因素,也扛不住天上地下这么多双眼睛的压力。

这种开先河,提升九州繁荣的事儿,说实话,用一个地只位置来酬功都有点儿委屈了。

但没办法,天庭的神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能因为新来的功劳大,就把过去的踹了吧?

大家都是功臣,都在为了天庭的强盛而奔走,这么做于情不和!

而正巧,西域算是半个九州的固有领土,因为时常被割裂出去的缘故,这方土地并没有仙神占坑,分给张珂也不算辱没了对方,恰好泰山府君跟西岳帝君提出了再领个阎君的头衔。

诸位仙神自无不可。

但要知道,这神位,最开始可是佛门那边儿贡献出来的,哪怕地府是后土皇帝只跟泰山府君的地盘,总归要给原主人一点儿颜面,再加上天庭内部一些顽固派跟倒佛派的阻挠,还有两位帝君只想着给神位,却不让佑灵王承担阎君职责,只拿工资不干活儿的诉求,这事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说是拖,但其实也算不上,这不,天都没黑呢!

但没想到,天庭这边儿还没谈出个具体的章程来,那边儿这位佑灵王就跑到虚空里开疆拓土去了。紫薇,泰山,西岳三位帝君带着两位天师,多位星官,真君跟百万天兵一起前去征讨,这会儿还在收尾将那个世界分割了准备拖回来。

这要是回来,又是大功一件!

这几乎已经铁板钉钉的功劳还没盘算出该怎么奖励,再算上现在嘶!

这才多久?

真能折腾啊,咳咳,是年轻真好!

至于辽国

说起来,辽国是受到李唐皇室册封的,正儿八经的九州附庸,再加上发展到宋时,辽国内部胡汉血脉已经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你中有我的状态,而皇室之中,也有部分九州血脉流淌,从道理上讲,他们要当自己是九州正统,祭祀天地还真挑不出错来。

但,要知道,在辽国还叫契丹的时候,就已经被佛门传道,时至今日,整个辽国上下已经被染成了佛门的颜色。

这要是天庭从中横插一脚,夺了佛门的香火跟信仰,是不是不利于团结啊?

而且,大宋那边也不太好说。

毕竟,往日里,大宋一直就占据着正统之位,相当于天庭在那片天地的太子,虽然这个太子是不成器了点儿,颓废了点儿,甚至还搞出了不少的骚操作,联蒙抗金,结果把自己抗没了不说,还让蛮夷窃据九州之土,让法理彻底崩坏,陷入无可挽救的地步。

但,说到底,终归是亲儿子。

跟辽国这个私生子有着天然地位上的差别

一时之间,诸多仙神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份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都不能接受。

更何况,先抛开盟友不谈,肉已经送到了嘴边儿,不吃下去真的有违天庭的作风,可真咬下去,佛门那边儿又得不安分了,一想到一群大和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蹲在你家门口天天哭诉的模样,诸仙神纷纷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不过终究是一个世界罢了,直接接了就是,犹犹豫豫的作什么,大不了之后给佛门找补点儿就是,祂们不是喜欢度化蛮夷嘛,草原跟西边的蛮夷那么多,任其度化就是了!”

有性子耿直的,忍不住这默然的气氛,径直开口。

“说得好听,找补拿什么找补?岂不闻狮子大开口的道理,如今都让出了一尊五方五老的位置,而这殿里又.总之不能让!”刚站出来的神灵话却没说完,但碍于隔墙有耳,总归没说全。

按祂原本的意思:私生子也是儿子,养在别人家是没办法,但现在找回来了,哪儿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不能让?这可不是小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大辽接纳了,相互影响之下,又会有其他世界的辽国纷至沓来,虽说不主动推动,只靠冥冥中的感应,能纠正的终归是少数,但毕竟动了佛门的香火,而且还不是一个世界,哪儿那么容易!”

“嗯?给秃驴说话,你究竟是我天庭的官儿,还是灵山的官儿!”

“住口,无耻老贼,你如此污蔑,今日我非得跟你做过一场!”

“来就来,谁怕谁啊!一个整天被儿子打的到处跑的家伙,你怎么敢这么硬气的!”

“你,你”

那仙神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自家儿子脸上那几乎收敛不住的笑容,以及双眼之中跃跃欲试的神情,顿时面色一黑。

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

竟然出了这孽子,还被人捉了痛脚!

要不是真的打不过,他就,他就

凡人之中,有说三句话就歪楼的情况,而仙神们也不能免俗。

起初话题还在辽国归附上争执,但随着这两位的怒喷,渐渐的声音都微弱下来,饶有兴致的目光聚集于此。

仙神长寿,但漫长的岁月也让祂们的生活缺乏了几分乐子,如今看到这有趣的一幕,那儿还顾得上正事儿,更何况,祂们扯来扯去,最终还是要靠天帝决断。

而且也有明眼人一早看出来了,别的不说,单是天帝那特意开口维护的话,今天这事儿就已经有了结果。

现在的讨论,不过是填一些人的嘴罢了!

果不其然,正在争吵将要演变成全武行的前一刻,高台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

下一瞬,整个殿内再度恢复了先前那庄严,肃穆的画风。

一个个仙神们都站的笔直,宛如凡俗的泥胎木雕一样,只有一个站位靠前的小小身影,脸上流露出些许不高兴:可惜了,怎么就没打起来呢?

而天帝往下瞟了一眼,也见怪不怪了。

“辽国之事,已有定论。诸位便不用争执了!”

“既祭天地,便为我九州子民,除非天地厌弃,此规矩日后沿用!”

“倒是诸位,该准备一番了,谁要下界去庇护辽国一朝,回去商量一番,下次朝会之前弄个章程出来。”

“如此,便散会吧!”

说是散会,但诸位仙神并没有就此离去,毕竟有客人远道而来,祂们也总得陪一会儿。

当然,姿态上却没有先前那么肃穆了。

仙神们离开原位,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相互说着一些闲话。

在大殿的某一角落,两道身影正在窃窃私语:

“那终归是你生身父亲,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怎么在大殿上还给他难堪?”

“二哥,你这话说的,我没直接帮忙都是给他面子了,而且,你还说我,你年轻的时候还不是对不起,二哥,我错了!”

“无事,倒是我没有置于你的角度思考了。”

“二哥.”

小巧的身影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下一刻,身着白色神袍的太白金星,带着收拢了本相跟佛光,只一副凡俗僧侣装扮的金刚藏菩萨走进了大殿之中。

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诸多好奇的目光,金刚藏菩萨泰然自若的躬身行了一礼:

“贫僧见过昊天上帝!”

“菩萨无需多礼,请起吧!”

身上大日烈阳照照,光芒浓郁的几乎将天帝的身影遮蔽,更看不清面容,只有声音传递而出:

“不知佛祖派你前来有何贵干?”

被那浓烈的日光笼罩,金刚藏菩萨有些不适的往后退了两步:“容贫僧禀告,今日我佛忽然心血来潮,察觉下界香火不稳,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但罗汉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就被人直接拆散了化身,掐灭了真灵,打回了灵山。”

“不过也不是全没收获,至少看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是一个恶贼,打着天庭的旗号,自称什么威武圣佑灵王,行那伐山破庙之举!”

“这本是一件惠及于民的好事,但那恶贼好坏不分,剿灭了牛诡蛇神尚且不足,连同当地的地只都一同被祂给打杀了,夺去了权柄。而凡间寺庙仗义执言,却也被那恶贼痛下杀手,寺庙毁坏无数,僧侣死伤无算,之后罗汉下界也没能阻止对方!”

“所以,我佛派我来天庭请问一下,看看天庭诸神之中是否有这尊威武圣佑灵王,而祂本体又在何方!”

话落,旁边儿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叫好:

“真不错,若是有幸见面,必定得拜个把子,二哥你捂我嘴干嘛,二唔唔唔.”

见状,烈日笼罩下的天帝,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稚子无礼,倒是让菩萨看了笑话!”

那突如其来的叫好声金刚藏菩萨只是微微蹙眉,反倒是天帝的这一句话差点儿让祂吐血。

小孩子就能胡说乱道了?

祸从口出的道理知不知道啊!

哦,是中坛元帅,那没事了!

“无妨无妨,三坛海会大神稚子童心,贫僧甚羡,倒是下界之乱,还请昊天上帝多多费心,毕竟我佛门苦穷,香火贫瘠,经此一遭损失惨重.”

说着说着,金刚藏菩萨的眼里便闪烁起了泪花,声音也有些抽泣。

而周遭的仙神见状,大多脸上都露出了苦痛之色。

看样子,平日里没少遭遇类似的场面。

而天帝本人,身上的日光也是波荡了几下:“菩萨无需此作态,真有此恶贼假冒天庭名号,朕绝不轻饶!”

“东华帝君可在?”

“在。”

“你掌我天庭天官名册,可有这么一尊威武圣佑灵王位列我天庭诸神?如今又在何方?”

“确有其事,威武圣佑灵王成神于大唐年间.至于行踪陛下怕是忘了,先前,您说下界有王朝心慕王化,愿祭祀天地,拨乱反正,以求正统,您本想派西岳帝君前往,但帝君无暇,就让威武圣佑灵王领了先锋之职,前去探路,算算日子,若还没消息,那必然是被绊住了脚,应该再挑一大将,率军前往助阵。”

“哦,想起来了,确有其事。”天帝点了点头:“那不知何人愿意为将,下界相助啊?”

话落,诸多仙神都互相看了看,表情丰富。

倒是在角落里,倔强的伸出了一个手臂,但很快被按了下去。

而赶在天帝再度发问之前,先前带着金刚藏菩萨进殿的太白金星一拍脑袋,恍然道:“老臣错了,请陛下责罚!”

“太白金星何出此言?”

“威武圣佑灵王早就传了回信儿,但老臣年老体衰,这出门一忙就忘了。”

太白金星说着颤颤巍巍的弓着身子,就准备跪倒,同时口中还说道:“威武圣佑灵王曾言,下界作乱的祸患已经平息大半,今已跟辽国君臣相商过,正在筹备祭祀天地的典礼,让老臣通禀陛下,可这人老了记性就差,是老臣之过,请陛下责罚!”

话音尚没落下,紧接着上方的高台就落下一道光芒,将正在下跪的太白金星托举了起来,同时有声音传来:

“太白金星为我天庭中流砥柱,劳苦功高!”

“些许小错,况且今日也是意外,我又怎忍心责罚于你!”

言罢,让左右侍者加了个座椅,搀扶着太白金星到一边儿坐下。

“如此,前因后果倒是明了了。”

“威武圣佑灵王是受朕之命,前往下界,倒是不知道这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让他伐错了目标。”

“这样吧,等他回转天庭,我必定让人押着他前去灵山赔罪,带上厚礼,菩萨觉得如何?”

如何?

问的真好啊!

如果说,刚才在殿外还只是怀疑。

那现在就破案了!

你们这君臣就是在演贫僧!

你太白金星年老体弱?

呵,刚才驾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飙的飞起,横冲直撞的,贫僧拍马都追不上。现在年老体衰,说两句话都跪不下去,谁信呐!

还出了差错,分明是欲盖弥彰吧!

虽然被气的浑身发抖,但金刚藏菩萨的理智还是在线的。

他那儿还不知道,这天庭的满朝文武,是在给下边儿那恶贼打掩护。

真要是受命下界的话,那跟着的就是天兵天将了,哪儿会是一群地只构成的乌合之众。

而辽国君臣心慕王化更是胡言乱语。

大辽在佛门的照顾下,蒸蒸日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灾祸,更不需要什么拨乱反正。

祂算是看明白了。

这来天庭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非但没能拿到罪魁祸首,反倒是被拖延了自己的时间,而且还在这大殿内被诸神取笑。

但饶是如此,金刚藏菩萨也没有石乐志。

实力不足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事已至此,时间反正都已经被浪费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一条道走到黑。看看,能不能争取一线机会。

祂强忍者心中的不满,平静的开口道:“既然是个误会,那贫僧便先祝贺昊天陛下了!”

“不过,下界事情既然已经结束大半,那威武圣佑灵王留在下界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陛下何不下令征召而回,让贫僧也见一见这天庭的悍勇之将,顺便也能解开捣毁庙宇的误会?”

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太白金星开口了:“菩萨或许久在灵山,这征战平定之事,怎能半途而废?凡俗有一句话说得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吧先锋大将征召回来。”

反正对方已经先入为主有了揣测,那祂也没必要再惺惺作态。

更何况,作为天庭的老臣,祂可太知道佛门了。

趁着天庭初创,九州乱象频频的时候,这群大光头们可是可劲儿的折腾,分走了许多天庭的权柄,甚至到现在,还反过来渗透天庭。

当然,也不能说渗透。

毕竟人家没有安排人手,只是在凡俗化了一些神灵的化身,去佛门担当职责。

但众所周知,香火这玩意儿,是仙神们都需要的。

一锅好汤之中,混进了老鼠屎,哪怕剔除的再怎么干净,仍然难以避免有股子味道。更何况,一些后来的仙神们,没那么严格的观念,对此事更是处于模棱两可的态度。

可佛门的便宜,是那么好拿的?

香火剔除的不干净,自然,渐渐地偏向了佛门。

这一直以来,都是天庭吃闷亏,虽然不大,但却足够烦人。

现在好不容易,局势逆转,哪儿能被你三言两语,搞的未竟全功。

所以,祂连演都不演了,直接站起身来,开口道:“征战在前,君命有所不受,若是菩萨着急,不如老臣跟菩萨去灵山一遭?想来看在老臣的份儿上,佛祖也不差于多等这几日功夫?”

“不必了,不必了!”

金刚藏可不敢接下这事儿。

要知道,灵山的灾祸虽然过去了,但损坏的环境,却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修复。

现在带着太白金星上门,不是纯纯的家丑外扬?

那佛祖能放过祂?

更何况,在天庭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此事也不是不能挽回。

可一旦跟着回去灵山,那才叫真正的木已成舟!

到了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太白金星还想要多掰扯一会儿,但无奈金刚藏菩萨根本不接话,匆匆的拜过天帝之后,就转身退出了大殿,一路疾驰前往南天门准备前往大宋天地。

但,先前顺顺当当的路,现在再重走一遍,却显的万分艰难。

不是文曲星君家的麒麟跑出来发癫,就是天蓬元帅又喝醉了酒,甚至到后来瘟神旗都跑了出来,放了一片大大的瘟毒之气,把一片区域变成了死地,而且区域还在迅速蔓延。

见状,金刚藏菩萨也只能硬着头皮闯过去。

等祂从毒雾中冲出来的时候,身上生的到处都是浓疮,破开的疮口流出的脓水浸湿了袈裟。

但饶是疼痛难忍,菩萨也咬着牙一路飞出了南天门,最后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硕大的门户,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天之极一路飞去。

而在祂离开之后,大殿内也走出了庞大的人群。

于是,撒欢儿的麒麟变的憨态可掬,乖巧的蹭着文曲星君;天蓬元帅也麻利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铠甲,转身回天河去了;而那几个散布瘟疫的棋子,也收回了瘟气,转瞬间飞回到了人群之中,被几个手接下,接着清风一扫,那些被瘟疫荼毒的土地,迅速恢复生机,变回原样

当然,也不是事事都这么顺利。

先前在殿上吵起的两位,仍然遵循着祂们的约定,越过众神,找个僻静的地方切磋去了。

见状,众神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转而各自忙碌去了。

倒是某位孝子,被一俊朗非凡的银铠小将拖着,挣扎着走去了司法天神府,在人影彻底看不到之前,还仍旧倔强的喊着:

“二哥,我的好二哥,求求你,你就放开我吧,我保证只是在旁边儿看看,绝对不插手除非实在忍不住!”

“二哥!!!”

今日仍是八千,这两天丈人女婿都住进了监护病房,不需要照看,可以多写几天,冲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师的快递,日后的路 可惜,直到司法天神府的大门紧紧关闭,小巧的身影,也没能逃脱束缚。

更别提去现场帮自家亲爹一把了。

而至于今日的朝会,更像是诸多仙神们漫长的岁月中一场小小的调剂,看过,笑过,便算了。毕竟九州人杰无数,佑灵王搞事儿的速度虽然瞠目结舌了一点,但又不是没见过,至少这殿上的不少存在,当初在崛起的时候也是搅动一方风云。

只不过,祂们的传奇最初都仅在一方世界流传。

不像佑灵王那样,周游诸多世界,今天拆了东家的屋顶,明天踹倒西家的侧墙

随后,仙神们便各自从天庭四边的门户出行,借助天庭跟多元九州之间联通的通道,前往各个世界去了。

嗯,在其他世界办公。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天庭的日月轮转,跟地上有巨大的差异,一次日月更替,往往人间就已经度过三百多年,严格的按照岁月更替来变换。

但话是这么说的,可任谁都顶不住,一天开一百多次朝会。

从感官上来讲,着实太累了。

不如在朝会过后,去下界办公。

一来能镇守天地,防止出现一些预料之外的乱子,从而反应不及时,同时也省去地上道门子弟请神时漫长的赶路时间;二来,一年开一次会,心里感觉上也不那么疲惫,至于游戏人间,那就是各位仙神们在公务之外的调剂了,不值一提。

天庭的风波倒是迅速平息。

然而身在大宋天地的张珂却对此事一无所知,在一口气打到辽东,把大辽境内的牛鬼蛇神都清理一遍之后,他就开始在东海之畔等待那要找自己麻烦的金刚藏菩萨。

可左等右等,战事都平息了一月功夫,甚至他带来的诸多地只都完成了对各个山水地脉的初步梳理,张珂都重新恢复了威武圣佑灵王神位所需的从二品神位,也没能等来那位菩萨。

见状,张珂也只能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顺便派遣自己麾下的几位得力干将率领大量阴兵南下,去把那些散落在外的割据势力当中的鬼神给平了,至于之后,他们自然也是归附大宋。

毕竟,这些割据势力都在南边儿,紧贴着大宋而不是辽国,就算是想给耶律贤,辽国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管辖不了几块飞地。

张道人倒没跟着一起去,他现在作为辽国君臣尊奉的真人,正在跟北汉跟大宋来的礼官一起主持祭祀天地的典礼。

之后的时间就是纯粹的游山玩水见识各地风土人情,至于山水地脉锻造躯体只是顺带。

没办法,这次的任务毕竟跟先前不同。

扶正法理这事儿,张珂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只能等辽国的祭天地大典,以及大宋接纳那几个割据势力,让完整的九州重归天庭地府的治下,才能达成。

至于辽国西征,也一样在做准备工作。

但张珂并不打算,再像上次一样,继续帮着辽国去征战西域。甚至欧陆,反正祭祀天地之后,天庭诸神降临辽国,自然会帮着解决鬼神因素的影响,而在那之后,辽国骑兵,解决正混乱的欧陆也没多大的难度。

让上帝之鞭,提前几百年降临欧陆,想来那些白人老爷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的吧?

不过分内的事情,也没必要奢求感谢,只要他们能过得好就行了!

当然,张珂不去也不全是有天庭帮忙的缘故,毕竟山水地脉权柄,对他而言还是挺香的。

可也就这样了!

除了在这个副本内提升一些实力,让副本评级稍高一点儿以外,对他的本体并没有更多的帮助。

毕竟二品跟一品神位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纯粹的山水地脉能够弥补的了。

天庭的摄封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通往一品的道路,更像是对自身权柄的一个完善,整合,让其形成一个圆满的闭环。

对于张珂而言,就是把地只跟阴神的权柄提升到一个相对平等的地步,然后加以完善。

换句话来说,他的道路,有点儿类似于向着后土帝皇只的模样进化,又因为张珂并不单纯的是后世的仙神,他的身体内还肩负着从上古传承下来的血脉,所以还得弥补身躯上面的短处。

后者相对好说。

不论是血脉的提纯,还是继续在地球九州移植山水地脉,都对张珂的身躯有着突飞猛进的增长,至于成长道路上的一些个缺陷,他还能去试炼副本里,找蚩尤及时纠正。

但前者就相对麻烦了。

张珂如今所掌握的地只权柄,是处于一种完全失衡的状态。

地只的部分过于强盛,以至于完全压过了阴神。

而他所保有的城隍神位,虽然最终的归属权是地府。

但实质上,这个神位仍然在地只的行列当中,甚至因为权柄性质的缘故,它更像是人道之神,神位的构成当中夹杂了近乎一半的香火因素。

剩下的才属于阴神,属于地府。

如此,张珂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地上转移到地下深处的幽冥地府。

可是,在九州发展到唐宋时期,地府的构造已经逐渐趋于完善,仅剩的空位也只剩下那些细枝末节,那些神位,并没有办法容纳张珂这个庞然大物。

旁的虽然阴间的土地无垠且广阔,地府占据的只不过是其中最中心,最丰饶的部分,在地府之外,仍然有广袤的土地处于无主的状态。

但,张珂却没有将这列为自己的选择。

怎么说呢,这就像是生熟地对农夫的区别,生地荒芜,要经过多年的开垦跟培育才能逐渐被开发,派得上用场,而熟地,只需要简单的梳理便能够直接拿来使用。

这之间投入的物资跟时间都是以海量来计算的。

更何况,以张珂目前所掌握的权柄而言,他倘若去阴间新开辟区域,那得费老劲儿了,哪怕他跟地府的诸位判官关系不错,从占据到开辟,再到统治跟权柄成型,这期间的时间,得以百年来作为基础单位。

这并不夸张。

毕竟,幽冥这个概念,在上古之时就已经兴起,但一直到了两汉,天庭地府的成立,才勉强将其从混乱当中割舍出来,而后直到唐宋,秩序才得以完善。

张珂虽然有游戏傍身,但让他跟拥有无数神灵的地府比工作速度,那他是拍马也赶不上的,更何况,张珂只擅长征战,在治理上边儿,他就没那么顺手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副本本身具备时效性。

连最长的大唐副本,在游戏之中,张珂也不过呆了一年出头的时间。

大宋天地,又怎么可能给他数百年来完善自身。

有他在,那大金还诞不诞生了,蒙元还出不出世了?

九州本土那是自有其特殊所在,强汉盛唐看场子,背后又站着漫天诸神,仅凭张珂一人,在阴阳两界奔波,一边儿种田一边儿阻挡历史的车轮,还不得把他累死。

况且,都是一切重来,地球九州那边儿岂不是更顺手?

还不用担心到点儿了不续费,被踢出去。

不过话说起来。

当初,在大唐的时候,泰山府君好像答应了他留一尊阎君的神位?

怎么到现在都没一点儿动静?

忘了?

还是有什么别的因素?

张珂沉吟着不过不管如何,他都准备在两位帝君返回后问问这事儿,毕竟之前不着急,但现在他都已经踩到了门槛上,根本拖不起了。

倒是

然而,还没等张珂的想法继续发散。

“咔!”

巨大的破碎声,忽然在天穹之上响起。

伴随着某种令人悚然的撕裂声,那被撕开的天穹之上,猛然出现了一片湛蓝且宽阔的汪洋。

汹涌的波涛,冲击着两侧的云层。

无尽的海水,化作遮天蔽日的阴影,几乎将整个辽国,连同小半个大宋都一起笼罩在内。

汹涌而狂躁的力量下,万物生灵,都畏惧的抬头看着天空。

倒不是它们不想跑,而是知道跑也无用。

洪水来袭时,都躲无可躲。

这片汪洋砸下来,更是无处藏身,光是肆虐的洪流,都能要了它们的小命

然而,古怪的是,撕裂天穹,强挤进来的汪洋,在占据了整片天空之后却没有破裂的迹象,海面上仍旧风急浪高,但却没一点儿水花溅射出来。

【检测到相关信息,正在搜集中已确认,正在重启副本结算机制。】

【魔法大世界,新增结算:由于某些神灵的帮助,蔚蓝海域现已经被从原本的世界剥离,并清干了大部分土着因素,现已作为副本战利品等待玩家接受。玩家可选择面板接收,也可更换别的接收方式。】

【注:力量维持只有4小时,时间耗尽,该海域将会失去束缚,恐有坠落风险,对副本世界造成的一切损失,将由玩家承担80%,并在本世界清空玩家好感度,缩减部分增益效果】

张珂打量着突然浮现在自己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随后抬头看了眼那片正在动荡中的海域。

这应该就是张天师许诺,给他打包的海域了。

倒是没想到会在现在送到,而且以这种新颖的方法不过,张珂还挺喜欢。

他对于刚刚放弃跟辽国一起西征,夺取权柄的想法还有点儿心痛,现在立马没感觉了。吃下这片海域,他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饱腹状态,消化不了其他的玩意儿。

不过话说回来,魔法大世界那边儿已经结束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两个后台正在返回的路上。

别的不说,混迹在九州的土地上,没个家长看护还真不好玩儿,毕竟,那些比他活得久的,不是每个都是谦谦君子的性格

算了,腹诽别人不是个好习惯。

不知道还好,被抓了现行,也挺麻烦的!

就如张道人。

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况且还是死在自家里,现在硬是被搬出来,让他带了一手,美其名曰消解因果。

当然,对此张珂也不排斥。

虽然是带,但他在张天师那里也得到了妥善的报酬,更何况,随着逆流而上,天师们所传下的道门,跟他打交道的次数会愈发频繁,留个好感,日后有事也相对方便。

毕竟,正如那句话说的: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随着他逐渐逆流而上,踏足其他时代更加久远的天地,这样的事情想来遇到的会更加频繁,更何况,他也时常接受来自长辈的帮助,大哥不笑二哥,没必要在这种事上玩儿双标。

如此,将分散的心神聚拢了起来。

张珂伸手召了召,紧接着,远处的一座山峦轰然作响,山巅有无数的碎石滚滚坠落,而一抹苍色的流光,逆着下坠的山石,直接飞往天空之上。

直到驻留在天边,诸多生灵才看清了这玩意儿的本体。

然后散了散了!

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又是那莽佑灵王折腾出来的场面罢了。

再说了,以那位爆裂的性格,留下来看乐子可不是什么好想法,说不准下一刻就会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地只来敲你家大门。

于是,那些消息灵通的存在,纷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后,开启了还没几天的洞府,再次进入了闭门谢客的状态。

只留下凡俗当中的生灵,仍旧抬头,畏惧的看着天上的场景。

于是,它们便看到了投身到汪洋大海当中的小巧印玺。

下一瞬间,海域陡然间变得汹涌起来,一个硕大的漩涡,正在海面下成型,并且迅速往整个海域扩散。

如此,整片海域都被搅动起来,以漩涡为中心正在被迅速吞没。

而相应的,张珂的身上也有蔚蓝的光芒频频闪烁,原本已经被山水地脉锻造过一次的血肉骨骼正在接受新一轮的要素添加。

一股蔚蓝的光芒,正顺着苍玉跟张珂的联系,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在血管跟经络当中流转个不停,原本便相当牢固壮实的躯体,正在变的更加紧致。

体内的变化暂且不提,张珂的体表却又发生了繁复的变化,原本隐藏于皮肉之下的纹路再度浮现,原本排布着山水土地的图画,如今又新增添了一片蔚蓝的部分,正在张珂的背后。

全身上下的纹路,都仿佛富有生命一般,不断流转变换着,凑近一些,甚至还能看到纹路当中有些似是而非的字符一闪而逝。

非要添加个形容的话,那这个过程更像是锻铁,将生铁当中的杂志逐渐排出,而后只剩下纯粹的钢!

但张珂能感觉到,这些变化并不是全部。

只不过现在自己是真灵降临的状态,没有身躯跟完整地真灵存在,所以一些变化被掩藏了起来。

而当天上的汪洋被漩涡逐渐吞噬,苍色的印玺以一种喝醉了酒的姿态,摇摇晃晃落到张珂的怀中之后,发生在他体表的诸多变化也渐渐隐藏于皮肉之下。

下一瞬,张珂睁开了双眼,双目之中似映照了无尽山河。

但只持续了一瞬,就连这一点儿异象也被收拢,双目恢复了最初,那灿金色如同龙瞳一般的模样。

而那本应该冰冷的瞳孔之中,此时正呈现着些许茫然。

张珂没想过,提示信息里所谓的清理竟然如此干净。

一整片汪洋里,除了水就是水,一点儿干货也没有。

连礁石都没看到一块,更别说原生的水族,海怪了。

虽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权柄。

但,一片海域,倘若没有生灵生存于此,就像陆地一样,终究会变成一片荒芜的死地。虽不损害原有的权柄,但也别想着成长。

或许,可以借点儿?

在审视了一番之后,一个念头浮现在张珂的意识中。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都是在副本结束之后才接收的战利品,现在却是在半路途中。

张珂就算是从游戏里购买应急都没办法,更别说调动生灵前往填充了。

不过,他没办法的事,却并不代表别人没办法啊!

在想到这个办法的第一时间,张珂就想到了四海龙王。

作为在传说故事当中,频频出现的角色,这几位可是一直都被冠以富有,大方的标签。

而且,在来到这大宋天地之后,自己好像一直都在打打杀杀,还没有人情世故过.同在天庭里任职,来都来了,怎么能不拜访一下本地的老乡?

更何况,张珂也不是毫无理由的上门。

说到底,他也曾经跟龙族有过一段儿渊源,虽然是死的

但既然要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

可想了半天,张珂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对他来说困难的问题不如问问本地人?

下一瞬,张珂驾云而起,自辽海之东往西而去。

张珂最熟悉的本地人,除了张道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人选,自然要去临潢府走一遭。

远处,风平浪静的东海之下忽的探出了几个狰狞的脑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着远处的天空。

“可算是走了!”

手中持着三叉戟的巡海夜叉悻悻的说道。

“嘘!还没走多远,别说的太大声!”

“再等等,等确定了祂不会再回来之后,咱们再去龙宫里复命!”

旁边儿,长相比夜叉更加狰狞的一条蛟龙赶忙用爪子捂住了夜叉的嘴巴,然后担心的扫视了一番天空,在看不到什么动静之后才猛的松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过去的日子!”

一个顶着鲨鱼头的水族,沉重的叹了口气,而在它之后,叹气声连成一串。

谁不想回到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在海上巡逻驰骋看有没有不开眼的敢来东海闹事,偶尔救助一下落水的渔夫,等到轮班的时候,就回到龙宫里,在那里有无数的蚌女,鲛人,鱼娘翩翩起舞,甚至运气好的话,还能远远的看一眼公主。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能远观。

不提注定跟它们是两条平行线的龙女,那些蚌女,鲛人,鱼娘也基本跟它们无缘。

这些都是给龙宫里边儿的龙子龙孙们,跟龙宫里的诸位将军,外来的贵客们享用的,谁看上了眼就能带回宫殿里边儿繁衍血脉,当然,即便是没有这条规矩的限制,这些个修行有成,化作人形的蚌女鲛人们也看不上它们。

毕竟,有修行的水族又不像是人族那样,被短暂的寿命跟繁育期限制,而且因为修为跟血脉挂钩的关系,在水族挑选另一半的时候,越是修为高深的,越是吃香。

门当户对不光是在人族之间适用,在水族之中也有着相当广泛的应用。

而对于这些个巡海的水族而言,它们的目标,是那些海中未能完全化形的水族异性。

也许等个几百年,它们当中,也会有存在获得资格,被邀请到殿内,但在现在,哪怕是它们的头儿,那条身具龙族血脉的蛟龙,也没有这个资格。

迎着众多发呆的眼神,蛟龙倒是不以为意,毕竟这种情况时常有发生。

没办法,陆上生灵跟水族之间各有残缺,哪怕是人族也有着先天寿命不足跟良莠不齐难成超凡的缺陷,而对于水族而言,它们最大的缺陷便是脑袋,即便是在成精,化形之后,想要拥有跟凡人一样完善的智慧都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

不然,也不会,数遍整个龙宫,能担任文官的只有龟类一脉,其他的水族要么去虾兵蟹将里当做武力,要么就是留在龙宫里打杂。

发呆而已,它都已经习惯了。

倒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像天上这位,驾云而去,天上地下万物株服。

老祖宗给自家长辈们分说的时候,它也听说了一嘴,这位是从别的天地路过的,虽然不知道祂为何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想来不会在此地久留。

这苦难受限的时日也等不了多久。

它只希望这个速度能够快一点儿,等这位走了,它也好回陆上看看情况,自己那几个相好的可千万别在这次灾难当中身陨了。

虽说龙性生yin,拔掉无情。

但那几个相好的长得却是各个拨龙心弦,哪怕是在龙宫当中也少见如此姿色,虽然贪欢了一点儿,也有些索取无度,让身具龙族血脉的它都有点儿不敢连着去,但总归还是在蛟龙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在这之后不久,露出在海面上的几个脑袋也被波涛隐没。

至于它们的谈论,倒是都被张珂听在耳中,但他也没有返回的想法。

他还得去东海拜访,上门之前总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砸了人家的场子吧?

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凶神。

而在短暂的飞行之后,张珂再度回到了临潢府。

并没有彰显自身,张珂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临潢府外正在建造的天坛处,在此找到了当做顾问的张道人。

而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张道人惊愕了一瞬之后,又转瞬间平复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要找自己有什么贵干,但他还是挥手驱散了左右,随后躬身行礼道:“不知佑灵王找小道何事?”

而在听说了张珂的理由之后,张道人也陷入了沉默。

找四海龙王帮个小忙?

这小忙是我想象中的小忙,还是说,您的定义难道说,这辽国都已经不够折腾的了,准备把四海也征讨一番?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无礼的事!”

听着张道人心中一凛,赶忙开口道:“佑灵王多虑了,小道又能有什么想法。”

“倒是您的要求,小道一时之间没有太多的办法,众所周知,龙族富有四海,金银珍宝无穷无尽,而能难到它们的少之又少.不,也不是纯粹的没有办法。”

“在觉醒前世宿慧之前,小道曾被派下山,带着大宋的精兵强将们征伐四方不臣鬼神,不提那些精怪。因为大宋都城内一些个王公贵族的要求,有不少的龙族也被波及。虽然小道保下了几条,但却有不少的龙族被镇杀之后运去了东京汴梁。”

“小道虽然不知这个消息是否被各个江河的龙君所知,但那些个被镇压下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的龙族,佑灵王您却可以拿去作为礼物送给东海龙王。”

“虽然龙族枝繁叶茂,但血脉纯粹,拥有龙珠的个体却是有数的,这个礼物也能拿的出手,不知这对您是否有用。除此之外,小道倒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在得到了张珂的首肯之后,张道人立马说出了三条被他擒拿的龙族,另外还有两个道听途说的消息。

于是,张珂再度驾云而起,飞往南边儿的大宋。

金乌西沉,月兔东升。

张珂按照张道人所给的大致方位,又借助沿途山神土地的帮助,他直接找到了第一处被镇压的龙族所在。

他的目光越过奔腾的江水,直达下方的河床。

能够看到,一条身躯微微泛着金红之色,身长十米有余,体态纤长的龙族被一条条繁重的锁链绑缚在河底,而每条锁链的尽头都跟一头铜铁锻造,重达千斤的铁牛鼻环相连,而那些锁链跟铁牛身上时不时的就有符文浮现。

每当符文浮现的那一刻,那体态纤长的龙族脸上都会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显然,现实跟张道人说的有点儿偏差,这并不单纯的是封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折磨的效果,在一次次的折磨之中,这条龙的精神状态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流逝着。

按这速度,估计也就几十年的功夫,这条龙就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果然,并不只是大明的大宋,这边的大宋也是同样在干这些肮脏事!”

只是张珂没想到,这大宋屠龙的活儿,从赵光义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也看了不少的史书,赵光义,除了悬而未决的烛影斧声跟驴车战神这两件事儿上有诟病之外,整体上还算是个英明的君主,哪怕是在历朝历代的皇帝当中,也能算得上是中游。

他难道不知道,屠龙这活儿算是获罪于天吗?

不提龙族跟龙脉的关系。

单是在漫长的历史中,龙已经成了九州祥瑞当中独一等的存在,无数的皇帝以真龙天子自称。

别小看这点儿联系。

凡俗之间,但凡家中有老人的,都不会让自家的子孙说些跟自己倒霉有关的话,不就是怕好的不灵坏的灵吗?

更何况,拥有灵机,天庭地府,妖魔鬼怪并存的天地。

气运交感之下,龙族跟皇氏,跟国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平常人干干也就算了,但你赵光义带头这么干怪不得,你大宋国运江河日下,文贵武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砍自己能不衰败么,后期大宋皇氏子嗣难昌跟这也不无关系。

哪怕就算是皇帝要一意孤行,这大宋的佛道两门都没一个站出来指正的吗?

想不通。

不过,大宋做的孽,张珂懒得理会,他此行只是为了打包几个龙族,拿去给老龙王送礼。

于是,张珂手指一拨,下方的河流顿时隆隆作响,奔涌的水流仿佛被一股力量凭空截断,露出了下方湿润的河床,以及那被锁链绑缚全身的龙族。

即便没有掌管此地的山水地脉。

但仅凭借自身的力量,扭动一方水脉对他而言并不需要夺取权柄,更不必要请出苍玉,些许神力就足以开山分江。

更何况,现在这条江河的原主人正处于被镇压的状态。

对张珂而言,跟抬起自己的手掌没什么难度。

倒是那锁链跟铁牛上,篆刻的符文有些意思,在其中,张珂感应到了一道神灵的气机,好像是天上的某位星君,但气息过于微弱,没办法跟真灵业位图对应。

张珂微微蹙眉,但也没太过在意。

周遭的风灵感受到他的征召,卷起狂风落在锁链之上,又有点点火星附着在锁链之上燃烧,没一会儿,烧到通红的锁链就维持不住形体从中熔断,而上边的符文也自然溃散。

下边儿,原本气息奄奄趴在河床上的龙族,感应到突然尽去的束缚,兴奋的龙吟了一声,但却没有兴奋的到处飞腾。

下一瞬,龙躯腾飞。

伴随着一朵祥云凝聚,一位身上缠绕着镣铐锁链,胸怀宽广的龙女,出现在张珂身旁.

关于二六五章猴子的故事是我欠考虑了,修改了一下。

至于二郎神跟哪吒,仙神传说本来就是历朝历代更改都有增删改查,到现在源头都已经变得好多了,我只是选了某个版本,而且我最开始就提了香火影响神的概念,虽然有办法能避免大部分影响。现在最广为流传的二郎神还不是焦恩俊么,多少要参考一点大家熟悉的形象。别的天神不提,猴子没出场机会,顶多被当个背景板偶尔提一嘴,就像当初那个现代得到运气的小猴儿一样。

月票还差一点点,冲鸭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穿山甲究竟说了什么啊!!! 看着站在面前,身上带着镣铐,服饰略有些破损,露出了些微雪白肌肤的龙女,张珂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嗯,讲道理,他并不是故意的,这话可信程度应该不低吧?

再说了,龙族作为上古蛮荒遗留在九州的血脉之一,而且还是大族,它们的修行一如上古那样,在修持自身本领的同时,也在追寻着自身骨肉内深藏的血脉。

血脉愈是纯粹,相貌便越类其祖。

所以,蛟龙,虬,蛟螭,蛟兕这些个血脉单薄的其形象倒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可但凡血脉跨越了一个固有的界限,龙族的身躯却又会趋于一同。

故而,龙族显现本体的时候,外表都大差不差,顶多就是细微之处有些不同。

这些都是张珂曾经在大明当龙太子的时候,从身躯当中传来的记忆。

但张珂也没想到.他原本以为,这是条幼龙来着。这条体态纤长的龙族,居然会是个母的?

况且,张珂总不能在救龙之前,先把对方抬起来看看公母再说吧?

这也太不礼貌了!

况且,看到龙女就算了,若是看到长长的一条.估计,张珂很长时间都难以入眠了。

更何况,张珂又不擅长精细活儿,他的技能列表里,神通术法只有杀伐跟凶恶两个选择,他是来救龙的,又不是来屠龙的,从中间熔断锁链还好,如果从末端熔断的话,说不准一个火星漂浮,现在龙女估计就不是以这幅姿态呈现在他眼前了。

所以,综上所述,张珂已经尽力了。

龙女这幅模样,虽然有些不雅,但总归比先前那副捆绑起来的姿态要好的太多。

倒是龙女不知道张珂心中复杂的想法。

在轻吟了一声,释放了被镇压之后心中的憋闷后,她乖巧的来到张珂身前,福了一礼,接着糯糯的声音在张珂的耳边响起:

“多谢上神搭救,小女水府神庙皆被人所毁,当下一身截然,无以为报。”

“不知可否劳烦上神,送小女前往东海,我家大父必定奉上重礼,以报上神救命之恩!”

嗯?

东海?

张珂倒是没想到,这被救出来的第一个龙族就跟东海牵扯上了关系,听她语气,她大父在东海也应该位高权重,不然不能这么自信的说出重礼这个词来。

至于大父,称祖父,称毑父。大父,即爷爷。姥爷或奶爷。

“你家大父?”

“是,小女大父是如今的东海龙王,小女勉强算是受宠的子孙辈。虽不知何等礼物能让上神满意,但他老人家总不会让您无功而返的!”

说着龙女微微抬头,目光悄然的打量在张珂身上。

夜色之下,对方的双眸呈现犹如龙族一般的形态。

但眼睛的深处,却时不时的闪过一些山川江河的虚影。

原本她还想着,这位兴许是哪位龙族长辈,但紧接着呈现的虚影却打消了她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九州呈现以来,龙族便只在江河湖海之中存续,偶尔有龙脉得天地造化,化身为龙掌管一地,但也很快会被替换了本质驱赶到江河之中,分管一方水脉。

而就算是这天下水脉,龙族执掌也不过十之七八。

黄河有河伯,五湖之中有二个不属于龙族,哪怕是四海,也有后来林氏女跟龙族划分权柄.

其中的原因,她倒没在龙宫的藏书中找到答案,但想来应该牵扯到了颇多隐秘,要么是口口相传,要么就彻底被岁月掩埋了。

对此,她倒是没放在心上过。

毕竟,隐秘这种东西,轻易是不会让人知道的,若是非要探寻,只不过是召祸之举。

只是,虽是龙类,但终归是一女流之辈,骤然脱困,一时心中激荡,有无数委屈想要诉说,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心头哽咽的同时,还得维持龙宫贵女的教养。

以妥善的姿态来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这遭瘟的道士,也太过分了。

如今,她身上铐着一幅幅锁链,尤其是腰腹脊椎处,跟肋骨之上的两个,束缚身躯,津贴衣肉,如此姿态让她颇为难堪,但又不好开口让救命恩人帮她去了这两个枷锁。

毕竟,法术也好,神通也罢,终归是法力跟意志的延伸。

虽然不至于因为些许接触就失了清白,但她就担心被救命恩人异眼相待,或许

罢了罢了,不过多等一些时日,等回到了东海龙宫,自然能找自家父祖帮忙除去这枷锁。

“我倒是不贪图些许财物,不过救人救到底,以你如今的状态,要走出这大宋国土,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着,张珂点了点下方,河岸边已经聚集的数百兵卒跟几个道士。

张珂行动,自然没有遮遮掩掩的道理。

惊动周遭在他看来也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为了防止囚龙脱困,这河岸周围本就驻扎了一营的精兵。

此刻前来的都是先前就驻扎在这儿的那一营精兵,距离不远的城池,虽然听到了动静,但如今可不比后世,拥有四通八达的公路跟飞驰的车辆,哪怕修行中人多少懂得些赶路的法子,但他们也无力带着成百上千的兵卒一同来此。

数十里的距离,哪怕按急行军的速度,也得大几个时辰。

虽然在张珂看来,这点儿数量,对这龙女来说,也不是不能处理,但这毕竟是自己的礼物,更何况,这大宋境内,又不只有千百个兵卒跟寥寥几个道士。

不能说精兵强将数之不尽,但若是愿意折腾,擒拿一个刚刚脱困,又远离自己地盘的龙女也没有多大的难度。

“正好,尚且有几个被困的龙族,我要一起救出来,如果你能等,那就多等一点儿时间,等都解救出来了,将你们统一送去东海,可好?”

原本还在以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下方人群的龙女,听到张珂的话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还有受困的龙族?

她在这河地休憩了不过月余,事态就已经变的这么严重?

不是,这大宋君臣这么大胆的吗?

竟然敢得罪龙族。

虽然龙族不敢自比天上那些贵重的天官上神,但在天庭地府的体系之中也算是一方大族,富有四海,掌管天下江河水脉,司职各地风雨,甚至不乏有龙族会跟人间王侯将相的气运有所感应。

别的不提,得罪了龙族,虽然不敢故意克扣风雨点数,但倘若烈日炎炎的夏季给突降一场冰雹,将三日暴雨的大头统一挪到某一时段,这些小事别说龙族一个族群,就是某条蛟龙也是敢作敢当的。

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连负责监察的天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规则之内,无有禁止皆为可。

但,不涉及天庭条律,却不代表这些动作微不足道,随便一桩都能使得一地,甚至某个州府当年洪涝旱灾不断,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以环境撬动王朝国运。

闹到最后,无非是几条孽龙上刮龙台走一遭,而大宋却要遭风雨飘摇之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局面,何必呢?

但,张珂却没有给龙女解惑的想法。

脚下的云头一转,便向下一个预定的地点飞去,而怔怔出神的龙女,见状也赶忙跟上。

只是,终归遭了一番苦难,身上各处酸痛难忍,再加上张珂的爬云的速度已经不比一些专门精于此道的神通会慢多少,于是两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

没办法。

看着逐渐掉队,却闷声不吭,顶着满身汗水强追他的身影,张珂轻叹一声。

下一瞬,一条金色的绳索从他的衣袖中飞驰而出,将后方的龙女绑了个严严实实,如此速度便骤然猛升。

“啊?”

突如其来的绑缚,让龙女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这绳索法宝虽然缠的紧,但却并不影响活动,至于被绑缚的难堪.反正身上已经有数个镣铐,她也不差于再多一条绳索,就是被别人带着飞驰,总归不如自己舒适。

周遭的气流,无孔不入,让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法力,来抚平衣角。

直到那分割云层的身影逐渐远去。

下方,河畔。

火把环绕当中,满头大汗的道士才猛的松了口气,狂跳的心脏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这这可如何是好,困龙走脱,这可是失责之罪,陆道长,您不能光看着不说话啊!”

正在此时,在道人身旁,有一身着铠甲的人影,神色焦急的呼喊道。

他们武官,在朝廷里本来就不受待见。

除了那些超品的王侯勋爵还有几分颜面跟待遇之外,哪怕封疆大吏,也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言官轻贵,往日里更是文官们集体打压的对象。

现在,被囚禁的孽龙不翼而飞。

这要是传到朝廷里,哪儿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一时之间,将领心中慌乱无措,只能将期盼的目光看向身侧的道长,看这仙风道骨的存在,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避免被苛责。

但他刚一转头,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道长,对方好似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发梢,面庞上到处都是水渍,全身的衣衫也大多湿透紧贴着身体。

而直到听到他的问询,才恍惚回神。

双目痴愚,呢喃道:“怎会如此,这不合理!”

“完了,全完了!”

听到这痴呆的语气,一时间将领心中更是没底。

如此,也顾不得道人的身份,更没法顾忌被记恨在心。赶忙伸手抓着道人的双肩猛然摇晃:“什么完了?你说清楚点儿!”

“刚才那分江救龙的你当是谁?”

“那是天庭新贵,执掌西域,山川草木,江河湖泊的威武圣佑灵王,堂堂正二品的尊神这位先前不是北上,去辽国执掌自身权柄之地去了吗?怎么突然回返,还救了这河龙王”

早先,在宋辽边境见了一面之后,山神地只们没有全都跟着张珂一起北上。

而留下来的那部分,虽然拒绝了张珂,也一直关注着此事的后续。后悔之情暂且不提,神灵之间相互的交流,难免有些消息流露在外,于是消息便渐渐的传递了出去。

道门知晓,这并不意外,毕竟道门本来就跟天庭捆绑,一些高功法师本就是地只宴请时的座上客。

陆道人虽然被山门派遣,跟着大军一起扫清牛鬼蛇神,但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只是稍微往真灵业位图上对照一番,就能辨别出张珂的身份。

正因为知晓,所以才惊讶。

据说这位正在北边儿的辽国干着伐山破庙的行径,甚至因为打砸了不少佛门的寺庙,正遭遇佛门的纠缠,怎么就突然南下了,而且还救了一条被困起来的龙族。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是心血来潮那也就罢了,怕就怕这位是真冲着这些被镇压的龙族来的,哪怕没这个想法,被那个孽龙从旁蛊惑,生了这等心思那也相当棘手。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些江河龙王当中,除了少许狂妄之辈,大多都不应该在这伐山破庙的清算名单当中。

只不过,汴梁里边儿,一些王公贵族们对此有需求,想延寿的,想强身健体的,想滋阴补阳的便寻了个由头,在圣旨上新添了条注释。

反正搂草打兔子,不打白不打!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要屠遍这天下的龙族,只是取其部分来滋润自己。

毕竟,这天下都是他们跟大宋皇氏共分,要些龙尸又怎么了?

再说了,龙性本yin,他们吃喝的速度,恐怕还跟不上龙族的繁衍速度,取其毫末,又算得上什么大事!

但最初的想法,却往往代表不了事态的发展。

就如同数十年后的青苗法,原本是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可终究成了官府高利贷,逼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当政令层层下达之后,那怪异且扭曲的模样只会让人胆寒!

道人有想法,但能做的也很有限,除了镇压保其小命之外,便是禀告祖师,等天庭判决。

但没想到,还没等来自家祖师的回复,却先迎来了,这位,哪怕是在天庭诸神中也是相当相当霸道的佑灵王。

这事儿,由祂来做,结果,陆道人根本不敢预知。

毕竟,连同为地只的山神土地,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夺去了权柄,这种事,落在这位手中,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现在,他只想赶紧收拾收拾回营寨,摆坛做法,将原委给祖师分说。

至于这走脱的龙族他反正是不敢追那位的,谁愿意去谁去!

月落日升。

经过一整夜的忙碌之后,捆仙索后又新添了两个被绑缚的龙族,远远的坠在后边儿。

张道人指引的几个封印之所,张珂倒是都走了一遭,但最终被带出来的只有他身后两公一母,三条龙族。其他几个早已经人去楼空。

甚至在赶到最后一处封印所在的时候,张珂恰好目睹了一场屠龙的壮举。

选取擅于潜水的能人异士,下水把锁链捕捞起来,然后在为数众多的兵卒协作下,将锁链从江水中打捞起来,连同那被镇压在江底的龙族。

之后,再拿着沾染了诸多血煞之气的兵刃,将龙鳞刨开分割血肉经络。

那龙族倒也不是没有反抗,只是受锁链跟铁牛镇河的影响,不光是自身兴风作浪的本领被束缚,连龙族的一身蛮力都无法施展多少,最后在杀死了数十个兵卒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肢解。

张珂赶到的时候,那龙族的脑子里都已经爬进了人,正在用玉石做得匕首,匣子分割装填龙脑。

斯龙已逝,无力回天。

他身后边的三条小龙倒是怒气冲天,但捆仙索的绑缚却前所未有的紧致,挣扎无果,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张珂。

“还是先去东海吧,我倒无妨,可你们下去杀伐一番,倒是解恨了,可残杀人族,却难免要被事后清算,丢了小命。等你们龙族盘算一番,有了决策再说。”

张珂倒没有什么人族为恶自有王法阴律,不能施私刑的古板思想。

况且,哪怕在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九州,也时而会发生些让人恼怒却又有心无力的事。

甚至不乏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可有些时候,王法也好,道德也罢,就是不站在你这边,难不成还硬是忍着不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可毕竟说到底,他跟龙族也有一番渊源。

毕竟,天庭地府,是人族的天庭地府,万族生灵只算陪衬,而人族内部互相残杀都算十恶不赦的罪行,更别提异类下手,更是要罪加一等。

沾染上人族的血债之后,就再难回头了。

不想等自己走后,这几条小龙日后被人抓了痛脚,扔到剐龙台上,变成了盘中珍馐。

真要报复,也得是知会了四海龙王跟各位龙君。

毕竟,这些个存在,个个都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油条,不管是在拿捏人心上,还是对天庭律法上祂们都更为熟悉,知道怎么做才能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宣泄心中的怨愤。

而对于这些人族的下场,帮着拦一手,已经算他最大的善意了。

毕竟他算不上是这个天地的本土神灵。

再加上,自身又被后世的观念渲染,并不纯粹的唯我,就像是后世那些外向的家伙一样,犯了恶事,总归要得到惩处,没可能善人默默垂泪,恶人逍遥自在。

没道理在他这儿还演绎“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典故。

被捆仙索绑着,三条小龙们自然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只能跟在张珂身后一路东去,但它们却仍旧念念不舍,双眼紧紧盯着下方,那江畔被分割的龙族,以及在龙尸上忙碌的身影。

好似要将这些面孔,深深的记在心里一样。

为了赶路,出发之前就被塞入了物品栏的犀渠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场的机会。

直到张珂来到东海之畔,在龙女的指引下,前往东海龙宫的时候。

忽的海上风浪骤起。

天穹之上乌云密布,脚下海面风急浪高。

下一瞬,只见海面之上沸沸扬扬,犹如滚汤一般。

而无数的虾兵蟹将,夜叉鱼怪,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刃,踩踏在风浪之上。

整个海面被挤的水泄不通。

哪怕是以张珂一个后世人的角度来看,这场面也相当壮观,一时之间,竟升起了变做神通之躯,下海戏水,捉些捉鱼赶蟹的趣味想法。

而随着他目光的打量,下方原本气势汹汹的水族当中,顿时引起了一些骚乱。

在那深邃犹如实质的恶意之下,被他盯着的水族,忍不住纷纷逃窜,或是互相挤压,或是潜于水底。

原本肃杀的氛围被这些奔逃的海族破坏的一干二净。

当数位龙族驾驭着浪潮,从远方的海面上升起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混乱的场景。

本是用来镇场子,提气的水族大军,竟然自乱阵脚。

不过看了看天上。

也能理解了。

毕竟,不少水族的探子,先前才曾亲眼见证了,这位在辽国境内四下扫荡,山精野怪尽数株服,神庙佛堂浓烟滚滚的场面,又有几位龙子龙孙被绑缚全身,吊在半空中。

这威慑,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接的。

尤其是,在同样感受到那犹如实质的恶意目光之后,新来的龙族也忍不住颤了颤。

强忍着心中的酸软,目光纷纷聚集在,中间一人身龙首的存在身上。

而龙须也早已花白的老龙王,此时正目光凝重的看着天上的身影。

或许祂身后的那些龙子龙孙感受不深,可祂却能够闻到,对方身上那古老的味道。

恍惚间,祂似回到了上古,在自己还在父祖庇佑之下,天真浪漫之时,曾偶然见证过的一些弯弓射日日,驱赶江河的场面——在这位的身上,祂也感受到了似是而非的气息。

虽然稚嫩,微弱,但却做不得假。

如此,先前的章程就有些欠缺考虑了。

老龙王神色不变,拱了拱手:“可是佑灵王当面?老龙乃是这东海龙王!”

“不知佑灵王来我东海有何贵干?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子孙又在何处得罪了佑灵王,若有不当之处,可否道来,老龙绝不包庇,必定严加惩处!”

借助法力。

龙王的声音回荡在这东海之上。

一时之间,倒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随后便是喜闻乐见。

倒是不知道这龙族究竟走了什么背运,怎么总能引来这些凶恶,蛮横的客人!

尤其是这东海龙王,虽然不是同一方天地,但对方却总能在传闻当中争一个角色,虽然往往总不甚如意就是了。

但乐归乐,看热闹总归是要注意一些分寸的,所以目光大多都聚焦在东海龙王跟祂的龙子龙孙身上,而张珂所在的那片天空,更像是一个绝缘体一样,被大众所忽略。

或许也是觉察到了这些目光,在话音落下之后,老龙王又补了一句:

“若不嫌弃,不如到龙宫一叙?”

但话说出口,心中却没多大的指望。

毕竟,数过去,此类的事情祂遇到的多了,但却大多都不怎么虽然都有传闻,这位天庭新贵十分悍勇,但祂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倘若真事不可为,说不得得去天庭走一遭。

便是帝君站队又如何,大不了散些赔礼,但总归要给几个板子意思一番。

张珂看着下方面容慈善,目光却相当深邃的老龙王。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但总不是款待自己就是了。

毕竟,对自己,张珂还是有几分认知的。抱以些许的警惕,实属正常,反倒是言笑晏晏的带自己去宴请,那张珂倒不敢坦然受之了。

张珂看向老龙王。

开口的同时,也松开了束缚着几条小龙的捆仙索,任其离去,到亲属身旁哭诉。

声音如同雷震一般,响彻四方:“故所愿也。”

“我观诸位似是无事,不如一道来此,让老龙王做个东道,宴请一番,也好相互熟络?”

张珂的声音传递四方,那些正在看乐子的存在,闻言纷纷犯了个白眼。

不提祂们有没有去东海龙宫让龙王做东道的资格。

单是你这话就有问题。

相互熟络?

怕不是鸿门宴,筹谋着整一出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些被屠杀的精怪,神只可还尸骨未寒,哪敢跟你这凶物一桌共饮。

走了走了!

许多存在纷纷散去,倒是有一道后来的目光在张珂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接着一道女声传到了张珂的耳中:“今日便不做叨扰了,若佑灵王有空回转九州本土,便来天妃庙中,我那小庙虽不似龙宫富有,但也有些瓜果酒水,可供佑灵王清清肠胃。”

天妃?

妈祖,亦称“天妃”“天后”,俗称“海神娘娘”,是传说中掌管海上航运的女神。

不过这位不是崛起于后宋,在宋雍熙四年时盛装登山石“升天”为神。当地居民于清康熙三十三年立庙奉祀,称“通贤灵女”。宋元明清历代均有褒封,清封“天上圣母”。

怎么,在宋初都有这位的身影了?

不过,虽然心中不解,张珂倒也没深思。

毕竟,神灵,除非是那些具备本地特色,又或是神位不足的,被困在一片天地之外,其余的大多都神出鬼没。虽然,宋初不该是妈祖存续的节点,但对方既然来了,自然有祂的理由。

而对于这些抱有善意的存在,张珂也自然参照着自己恶补来的古代礼仪,造作了一番,道:

“必不敢忘!”

“果真,如泰山妃所说.”

后半句逐渐微弱,哪怕是以张珂的听觉,也没能分辨那半句含糊的词汇究竟说了些什么。

张珂:???

你这跟穿山甲有什么区别?

泰山妃究竟说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再走啊!

但显然,对方已经远去了,而张珂又没办法追上去询问,不提东海这边儿的事情,光是对方跟泰山妃的联系,自己就凭空低了一辈。

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顿时被搞的不上不下。

倒是老龙王这边儿,经过了几个龙族子孙的讲述,也大致明白了原委,心中愤恨的同时,也打消了原本一些万不得已的准备。

见张珂这边儿没有别的事情烦扰之后,再度发出了邀请:

“这事儿闹得,倒是老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佑灵王还请不要嫌弃准备不足,酒宴单薄,到龙宫内一叙!”

周遭的龙子龙孙们走下浪头,指引着虾兵蟹将更换装扮。

说是更换装扮,也不过是从不知道哪儿掏出了一席鲜红色的织布,披在身上,而后在甲壳里边儿一阵摸索,拿出了崭新的锣鼓,敲敲打打的喧闹起来。

随后,有一身形硕大,体长十多丈的鳐鱼从海面下升起,夜叉们急急忙忙的往上套着座椅缰绳。

接着还有一头外表看起来就相当老迈,龟壳上边甚至都呈现出些许花白之色的老龟,从龙王身后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匣子,里面是用红色布绸装着的一枚明珠。

见状,张珂也只能按下云头,来到海面之上。

伸手接过那个匣子,还没等他法力探寻,眼前就浮现出游戏的提示信息:

【避水珠(改)】

【原只是规避风浪,保证持有之人不溺于水的宝珠,但经龙宫重新炼制之后,拥有了一些新的功能:将宝珠置于水中,每日可给百立方水赋予灵机;水族持有修行速度可略微增加,其他族群可享受折半增益;可作为凭证信息,受四海龙宫款待!】

【注:持有宝珠之人不可肆意屠杀龙族,否则宝珠失效,并降低龙族,水族好感度!】

作为见面礼,肯定是够分的。

但可惜,除了最后一条之外,其他的效果,对张珂而言并无多大的用处。

尤其是避水一条,他本就执掌水脉,接触到水更像是回了家一样,哪儿需要什么避水,而且,哪怕是弱水这等凶恶的去处,张珂也能直接站起身来,虽是难行了些,但也不算妨碍。

不过白嫖嘛,没什么挑挑拣拣的必要。

这多是一件美事!

倒是,他看到这鳐鱼,便忽然想起来,自家犀渠好像还在物品栏里关着呢?

最后一天了,本月十六万字,呼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龙王的盘算! 原本带着犀渠只是为了当个代步的工具,顺便也带出来溜溜。

虽然这等异兽,不是家中饲养的猫猫狗狗能相提并论的。

但道理大差不差。

时间长了,总得带着孩子出来透透风,撒欢一把,不然时日久了,总会憋坏了,然后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它能搞出什么倒灶的事情。

于是,张珂拒绝了已经游到了他脚下的巨大鳐鱼,转而从道具栏里把封闭了月余的犀渠掏了出来。

不愧是异兽!

该说是本性难移,还是死性不改。

刚一落地,感应到了周遭丰沛的水汽,顿时兴奋的就要兴风作浪,搅弄一番,来宣泄一下这些时日被关小黑屋的憋闷,但在觉察到周围众多的目光,以及热闹的氛围之后,却又悻悻的后退了两步,扭头看向张珂。

不是俺老牛怂,着实这周遭的龙子龙孙太多了。

跟这些泥鳅争抢水权,它犯不上。

更何况,自古以来,龙族跟它们这些异兽就不太对付,频频站在对立的校对,帮人找它们的麻烦。

不过,俺老牛现在也不是那些游荡的野怪可比的,若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俺家老爷可不是好惹的!

对吧,老爷?

老.

刚一转回头,看向张珂,犀渠顿时瞪大了双眼,神色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作为跟张珂直接或间接经历了三个副本的存在,它虽然谈不上对张珂了如指掌,但对于他身上的气息变换还是略知一二的,虽然现在普普通通,但那激荡的气血跟仍旧弥漫的硝烟味道却瞒不过它这个牛鼻子。

顿时,犀渠心中充满了酸涩。

想它当初也是任劳任怨,驼着老爷南征北战,结果,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次外出睡昏了头没跟上,便掉了队,如今甚至连旁观的资格都不带了,都打完了,把它弄出来又做什么?

终究是被老爷嫌弃了,不像那两个妖艳贱货,还能唱歌跳舞取乐。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小黑屋里继续呆着。

总归还有几分盼望!

被这幽幽的眼神盯着有些受不了,张珂伸手在它头上敲了敲。

咣咣作响中,开口道:“若是想出去玩闹,过两日,让你去西边儿折腾,现在别搞这幅小女儿姿态,再这幅眼神,阉了你,去跟蛇鼠坐伴!”

闻言,犀渠顿时一个冷颤。

赶忙收起了心思,舔着一张笑脸,身躯一摇,展开了车架,等着张珂上来。

而后,他转头对老龙王笑了笑:

“这家伙被我关了太久,着实不忍心,既然是代步,不如让它来就是。”

龙王自无不可。

而且,看着这犀渠,祂心中的想法也更确定了几分。

随后,便在一行虾兵蟹将的簇拥下边,入了水中,渐行渐远。

一路上,张珂倒是浏览了一番海底的风景,而且每逢一些奇诡绚丽之地,总有那头老龟适时地上前来为他解说。

该说不愧是东海龙宫!

富贵之名,甚至在天庭诸神当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抛开龙宫不提,光是一路上见证的那些风景当中,就有不少用来休憩玩耍的亭台,其上点缀水晶,玉石无数,连踩踏的地板,都是用整块的金银锻造。

至于龙宫那就更没办法说了。

相比于上次,在大唐见过的华山神境,这里显然要更加富贵。

倒不是说帝君的住处不行,而是纯金之色,虽然看起来震撼人心,但看多了总归有些枯燥无味,又多少带点暴发户的意思,当然,也能理解,帝君毕竟是掌五金之神,金属对祂而言所代表的意味,并不单单的只是装饰。

但在张珂贫乏的眼界里,自然如今这龙宫的审美更合他心意。

各种绚烂的色彩,珍宝,恰到好处,多一分显的荒唐,少一分则留有空白。

怪不得,九州内部自古以来就有穷困潦倒者,去龙宫做客的传统,是真的富啊!

哪怕混不到什么宝贝,光是拿些金银之类,在凡俗之中也足够几代子孙挥霍了。

当然,龙族多灾多难,那是因为其往往遇到的都是些难缠的角色,既在个人武力上超凡脱俗,身后又有兜底的存在。四海龙宫虽然龙子龙孙无数,但其影响力总归有限,连江河湖海都没办法完全掌握的它们,在底气上略有欠缺。

不像是上古的龙族,外有应龙这位无匹战神撑场,内部也有着占据东方星宿之位的青龙以及祥瑞象征的黄龙可谓是人才济济。

但,九州跟上古虽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能说得上是继承,但终归算不上同一个层面,上古龙族的荣光自然无法庇佑到九州的这些龙子龙孙身上。

但也别以为四海龙宫就软弱可欺,真要抱着这个想法,这广袤海域之下,有的是埋藏尸骨的地方.

而在穿过那些富丽堂皇之所后,虾兵蟹将们驻足不前,而一些龙子龙孙们也纷纷从队伍当中退了出去,犀渠也被留在了外边儿,在侍者的带领下,前往坐骑专门的厩。

当然,说是厩,但跟凡俗的牲口棚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里也同样是一片绵延的建筑群,只是距离中心的龙宫稍远了些许,但建筑规格却不见得简陋多少。

而作为龙宫贵客的坐骑,犀渠自然被带往了最好的位置。

在这座小巧的宫殿里,没有用来防止坐骑走脱拴绳的桩子,有的仅仅只是几片铺在晶莹地砖上的绒毯,那绒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编制而成,表面似有一层微弱的荧光,绒毛随着殿内微弱的气流轻轻摆动。

刚一踏足,犀渠就轻快的轻吟了一声。

作为从地府那诡地方里出来的,它哪儿见过这等场面,周遭富丽堂皇的环境就不提了,光是这脚下的绒毯,松软嫩滑,就仿佛回到了母亲身边一样,让牛心中满是愉悦。

但,想到母亲,原本满是喜色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不悦之色。

它那母亲,跟它的父亲也没什么差别。

老犀渠整日里想着寻欢作乐,而它那母亲便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上靠,可一个牛族,再怎么打扮,能有那些狐媚子们动牛心弦?

但哪怕备受冷落,也乐此不疲。

犀渠的童年,遭受的不仅仅是地府环境上的苦难,以及被当做坐骑预备时在阴神手中遭受的磨砺,还有母爱的缺失。

自那时起,它就立志,有朝一日,定要挣脱了这地府樊笼,到外边儿的天地闯荡一番,重振犀渠祖辈威名!

在这之前,沉迷享乐是绝对不在它考虑当中的,美色更是拒而远之!

于是,在面对来来往往,只穿着薄纱的龙宫侍女时,它从来都不假辞色,倒是那些被端着放在地上的菜肴,引的口中生涎。

吃点儿好的,总不算是享乐吧?

况且,空着肚子怎么能振兴犀渠一族的威名?

俺老牛绝不是为了口腹之欲,绝不是!

想着,那硕大的牛首探入了盆碟之内。

一时间,宫殿内饕餮之声不绝于耳。

而在此时,远处的龙宫中。

随行的只剩下了张珂,老龙王,跟那个老龟。

一行三人,行至龙宫内部,张珂更见到了稀罕的风光。

此时,周围正有大量的水族穿行而过,其中不乏有完全化形的蚌女跟带着鱼尾的鲛人,身着纤薄的衣衫,端着一盘盘珍馐从他身旁路过。

张珂的到来,倒是引来了一些注目。

但也只是余光一扫,便继续各自忙碌去了。

毕竟,在这东海龙宫,不能说整日迎来送往,但宴请的时日,总归是占据了大半,有外来的贵客,也有龙子龙孙们自家内部的玩乐,又不是没见过异性的大家闺秀。

多看张珂一眼,还是因为他是被龙王跟龟丞相亲自带路。

但长久以来的教导,让她们能够很好的控制自身的言谈举止。

而那些不怎么熟练的,也没办法到这等重要的场合,万一出了些许差错,贵客或许不会动怒,但等宴会散去之后,总会有管教的来帮她们记住此事。

因为时间仓促,且规模并不算大,除了张珂一个外人之外,便全都是龙宫的内部人员。

所以,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

可宴会却没有一点简陋。

至少在张珂看来是如此的。

被鲛人摆在他桌前的少有他能看出外形的,但每一道却饱含灵机,随意挑了一块晶莹剔透长相奇形怪状的果子吃下,刚一下肚,张珂便感觉自身的气血有些许活络,甚至寒暑不侵的身躯,都感觉到了些微燥热之感。

见到他的惊讶,坐在上方的老龙王,抚着长长的龙须,笑道:“宴席所上皆为我龙宫大厨拿手,都是能增长气血,补益身躯美味!”

“我观佑灵王,似有些许上古之风,或许会喜欢这些,可还对胃口?”

“龙王费心了!”

张珂倒没奇怪老龙王的说辞。

龙王,或许因为管理庞大的龙族跟整个东海而怠慢了修行,从而使得实力上有些不足,但长久岁月积累的眼力,看出他的部分跟脚并不足为奇。

反倒是这面前的食物更加吸引张珂的注意力。

细细感受了一番。

确实如同老龙王所说的那样,这些食物增益的是身躯跟气血,至于些许躁动,只不过是食物附带的效果,毕竟张珂是真灵降临,虽说用山水地脉给自己捏了一幅身体出来,但地只的身躯跟血肉之躯还是有几分区别的。

这其中针对肉身的要素,以他现在的身躯消化不完整,淤积下来自然会产生些别的效果。

原本他还想着,果然不愧是龙族连平日里宴请的吃食里边儿也下药!

但现在看来,终归是自己多想了!

可惜,不是本体,不然的话,张珂也不介意舍下脸皮,在这儿胡吃海塞一番,多多少少也能带来几分成长,填饱肚子嘛,不丢人!

但现在不是本体,那吃食上就得斟酌几分了。

至少不能胡吃海塞,免得气血过于躁动。

见他的兴致尚可,老龙王也不打扰,在旁边捡些爱吃的随意填了填,稍等了一些时间,等到酒足饭饱,张珂的频率慢下来些,祂便开始正题:

“佑灵王来东海,想必不单单是为了送回我这些不成器的后辈吧?”

张珂闻言,将手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接着点了点头:

“龙王猜的不错,我是遇到了些许难题,想了想,这天底下能帮我解此为难的,也就是龙王了!”

“先前辽国境内的动荡,老龙虽在东海,但也有所耳闻,还有难住佑灵王的事?”

老龙王闻言一笑,摸了摸长须:

“以佑灵王之力,我东海这些虾兵蟹将想必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若是需要些财货珍宝,老龙却可以倾囊相授,看上了什么取走便是。

毕竟不提伱我同殿为官,就光凭佑灵王救了我这几个后辈,带来了大宋的消息,便绝不敢小气!”

虽然愿意跟张珂亲善,跟这位天庭新贵留下点儿印象,但却并不代表祂愿意抛家舍业的给张珂提供帮助。

毕竟,这位不比其他。

佛门哪是好惹的?

那是哪怕天上的真君们也要头痛的角色。

况且,不论这两方谁胜谁负,龙宫若是参与其中,最后怕是都讨不了好!

所以,能避则避,些许金银珠宝倒是无关痛痒。

可惜,张珂并不是来龙宫打劫的。

或者说,他跟那些来龙宫做客,吃了还拿的对象有着别样的区别,其他人是贪图龙宫的富贵,像要混些富贵,亦或是珍贵的宝物材料,但张珂只看上了这东海的水族。

当然,他也考虑到了龙王的顾虑,直白道:

“珍宝于我无用,辽国有地只镇压,也用不上龙宫的大军前往帮忙。倒是这东海的水族,龙王可否与我一些?”

起初还有些惊讶,随后,看向张珂的眼神之中,便带上了些别样的情绪:

“佑灵王可是爱吃水产?”

话一出口,祂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儿多余。

是了,上古的都是些大肚汉,甚至当中一些知名的存在,在吃食上更为震撼人心:渴饮江河吞日月,饥餐四野带毛腥。

甚至还有人王为了将食物跟恶类区分开来,让后世之人免得奔波,专门着史官写了一本书,上边儿记载了详细的地产信息。

而能跟那蛮荒地界扯上关系的张珂又怎么可能少得了这个特性。

但九州终究不比上古。

自秦汉以后,那些上古遗留就渐渐隐秘于世。

如今,却是找不到足够质量的食物了,若是真是个能吃的,也只能以量取胜,而要比量,这天底下的异类哪儿有江河里多,而相比于江河,四方海域之中更是有无数体态庞然的水族。

海域富饶,只是单独一两个个体,却不至于破坏整个海域的繁育。

张珂看了老龙王一眼。

看来年纪大也不光只有好处,至少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就挺让人烦的。

张珂见状,也只能往详细的解释:

“先前有幸在帝君麾下当了次先锋,去外界走了一遭,勉强挣了几分苦劳,如今那边儿已经收尾,按功嘉奖,我分了一片海域。”

“但毕竟是那等蛮夷的地界,为了防止有什么后手,海中一概存在都被清空了一番,到我手中连一只鱼虾也无。”

“辽国的事儿,尚未结束,我还得在这边儿待一段儿时间,我担心海中长久没有生灵,让海域变成一片死地。如果寻求江河之神帮助,恐怕掏空了江河水族也不能填充十之一二,我跟河伯湖神又不算熟悉。”

“正好遇到了这几个受困的龙族,便想到了来龙王这边儿讨个方便。”

“不需要虾兵蟹将这些已经开启灵智的水族,只要些小鱼小虾跟海草礁石之类的,丰富水中生机就行。”

虽然张珂隐瞒了不少真相,主要是游戏这玩意儿不好解释,哪怕跟帝君他都从来都没有说起过,防风氏跟蚩尤也只是猜测他得到了某个能够跨越虚空联通两个世界的宝物。

跟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龙王,更没必要说的太多。

可即便如此,老龙王也被张珂这一番话震撼的久久无法言语,心中波涛起伏,掀起滔天巨浪。

征战四方可不单单是凡俗王朝的活儿,仙神们同样要肩负起此等重担。

不然,从上古划出一方天地,圈地自萌的九州,又怎么能发展到遍布多元,成立天庭地府,下属无数仙神的地步。

还不是劫富济贫?

在虚空中攻略其他的世界,杀死其中作为顶梁柱的神灵,将他们的天地打散,将其中万物真灵磨灭之后重新在九州之中孵化,孕育。

这便是为什么九州王朝不似西方一样摆烂的原因,在仙神的攻略下,王朝周边,往往总是能够崛起类似匈奴,突厥,吐蕃这些个强大蛮夷,天地孕育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世因为地府的六道轮回并不为了这些外邦人开启。

而真灵又总归是需要投胎的。

所以,在通往九州的渠道被封闭之后,它们自然在天地的安排下,降生到了周遭的蛮夷种族当中,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这往后就跟天上的仙神们没什么关系了,这时为了开疆拓土缓解国内繁多的压力也好,还是为了夸赞文治武功,凡俗王朝的君主都会兴起大军征讨四方不臣!

战胜之后,吸纳其中的新鲜血液。

那些愿意融入九州的个体,经过两三代的轮回转世之后,会渐渐被剔除掉身上的旧有印记,而后被打上九州的标签融入其中,成为九州子民。

而那些对改土归流抗拒的存在,死后仍然会转生在九州以外的地方,再度以蛮夷的身份存在。

然后就是又一轮新的征服跟融合。

循环往复,直到生灵跟土地上,属于原本世界的印记完全消除,自然也代表着九州天地消化了这次的收获,可以进行新的征服了!

但,开疆拓土也不往往都是一帆风顺的。

虚空中的征战,龙王倒没听说输过,无非是从先锋到大军,再到帝君压阵层层加码,再难啃的骨头也得被嚼碎蹂烂,而后成为九州繁荣的垫脚石。

倒是人间王朝没有这么深厚的底蕴,而又受到帝王跟天灾人祸的多重影响,导致这个过程并不是那么的融洽。

五胡乱华,便是第一个玩儿脱的例子。

当时无数的仙神下界试图挽回,但苦于人间王朝不够给力,再加上长期以来那些积攒的其他世界的残渣的奋起反抗,而那些个足以改变局面的帝君们,又正率领大军征战在外。

毕竟有着汉王朝作为榜样,吞并一些失败者而已,有什么难的?

有昊天上帝坐镇中央,祂们负责开疆拓土就是。

然而,仙神们的努力却并没有使局面得以好转局面,反倒是使得蛮夷入主中原,法理被篡改,而五胡乱华的恶果,就像瘟疫一般,由一个世界开始在周遭的世界中传递。

等到天帝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木已成舟。

仙神们因此,转世重修的也不在少数。

至此之后九州便开始了下坡路。

大唐虽然短暂中兴,但仍旧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到最后君主昏庸跟王朝内乱使得九州仍旧被蛮夷趁虚而入。

大宋大宋就别说了。

原本的天命之子意外暴毙,好不容易赵匡胤接任也还算能干,又接着玩儿暴毙的一出,虽然新上任的二代皇帝也还算英明,但就他伐山破庙都能波及到龙族的迹象来看,估计也跟晋朝一个熊样。

反正再想像汉唐一样,那般高效的消化征战的结果,大概是难了。

但扩张的步伐又不能停止,毕竟,天地内的资源是有限的,但万物生灵跟超凡个体的消耗却极为恐怖,如果没有新的进项,九州维持庞大的架子就得消耗巨大的精力,更别提其他。

别的,仙神们倒不在意。

关键是,没有新的进项,那些有所成就的后辈又该怎么安排?

总不能学那些蛮夷一样,玩儿什么子弑父,下克上的把戏吧?

当然,祂作为一位龙王,知道这些隐秘就已经殊为不易,天庭的决策,祂是无法参与其中的,而以龙王慎重的性格,也不会冒险行事。

但,有时候,这机缘,往往就自己送上门来!

先前,那片笼罩整个辽国跟小半个宋朝的汪洋,祂也曾见过,但辽国混乱,遭受重创的佛门想来不会束手就擒,如此乱局祂想了想也没敢踏足其中,倒是没想到那海域竟然跟张珂有如此紧密的关系。

在沉吟了一番之后,老龙王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珂:“以佑灵王跟我龙宫的关系,何必如此拘束。”

“况且,既是江河水神都无法满足的需求,那那片海域想来必定庞大无比,就是不知比我这东海如何?”

或许看到了张珂脸上古怪的神情,老龙王哈哈一笑:“佑灵王勿要多想,老龙可干不出什么杀人夺宝的行径,更何况,帝君赐下,天庭之中自有备案。除非是那些没有脑子的精怪,否则断然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

“老龙多问一嘴,也是想知道海域情况,才好为佑灵王准备,若是太过庞大,仅凭我东海可不足以支撑,或许得邀请我那三位兄弟一同来此相商。”

张珂看了祂一眼,虽然从道理上来讲是这个样子。

但他怎么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明明此行来东海,是他秉承着九州一贯的传统,来打劫老龙王的,怎么反倒是这个老家伙先兴奋起来了?

抓了抓有些发痒的脖颈。

没察觉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正如龙王所说,这是自己在外征战的结果,虽然消息估计还没传到天庭,但也是在三位帝君那边儿备了份儿的,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夺去权柄,仙神们不会,而至于精怪.如果真有不开眼的,张珂也不介意,在海鲜大餐之后,再吃一顿陆上的。

“虽比不得四海广阔,但也有三四个洞庭的大小。”

比对了一会儿,张珂淡淡道。

闻言,老龙王的眼神顿时变得愈发火热。

如今的洞庭湖可不比后世,湖水干涸,河岸暴露数十里。

但哪怕是后世的洞庭湖,也有着近三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如果再加上湘、资、沅、澧四水和“长江四口的洪道面积,甚至能达到近两万平方公里的庞大面积。

而大宋的洞庭只会更大。

毕竟,天庭地府具在此界,虽然大宋软弱可欺,但前面儿的汉唐却为这个世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今宋辽两国所占据的九州,可比后世要庞大的许多。

三四个洞庭,虽然仍比不上东海,但跟四海当中较小的北,西两海也相差仿佛了。

这么庞大的面积那得安置多少龙子龙孙.咳咳,祂的意思是说,这得多少鱼虾才能让海域生机富足起来。

东海虽富,但也仅仅只是金银财宝上的富足,但水族就显得不那么富有了,毕竟,旺盛的水族也是东海存续的根本,更别提大宋犯下屠龙的恶行,龙族跟大宋之间,必定得做过一番才是!

有这既定的损失,老龙王更是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一力承担的屁话。

只见他想了想,转而召过龟丞相,声音虽然不似洪钟般响亮,但也是张珂能够清晰听到的程度:

“龟丞相,就劳烦你走这一遭,带上几个懂事儿的龟,去通知我那三个兄弟,就说有大事相商!”

“切记,无需详细赘述,你可懂得?”

“老龟明白了!”

长久以来辅佐龙王,龟丞相对龙王的熟悉程度,哪怕是龙宫的诸多王妃也是不能比拟的,若不是需要给佑灵王解释,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只一个眼神,它就能读懂龙王的意思。

应承了一声,老龟转身向张珂行了一礼之后匆匆转身离去。

而正当张珂在思索那龟丞相离去,看向自己那莫名亲近目光的时候,忽然听到老龙王的声音传来:“来人,来人呐!”

一声令下,忽然从宫殿的角落里露出了几个龟龟的脑袋。

“去,把那些不成器的东西们带来,我龙宫既来贵客,他们怎么能躲着不见,都来给贵客见礼,陪着宴饮!”说着扭头看向张珂,笑道:“老龙平日里过于娇惯,疏于管教,倒是让佑灵王见笑了!”

“宴已开始,没有歌舞又怎么能行,去,将那些乐伶,舞妓来!”

说着,在前一个龟龟离开之后,又一个龟龟紧接着前者的脚步离开。

没过多久,就有一群穿着华贵,相貌俊秀的年轻男女从殿外走了进来,而每一个人进殿之后,先给老龙王拱了躬身,随后便来到张珂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喊了一声:

“见过佑灵王!”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但那热切的态度却还要超过他们给龙王行礼的时候。

这时候,即便是张珂再反应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这恐怕是看上了自己那片海域。

虽然权柄不能被夺取,但恐怕这老龙王看上的也不是权柄本身。

就像是那些凡俗的山神土地一样,祂们虽然承担地只之位,但权柄的原件却在天庭的手中,准确的来说是在泰山府君的手里。

但,他们仍旧承担地只之位。

这其中的道理就像是后世公司的大股东跟董事长类似,大股东可以是董事长,但董事长不一定都是大股东。

这老龙王倒是打的好盘算。

而且,张珂因为跟天庭交往不深的缘故,执掌的权柄虽然一扩再扩,但麾下的属神却没几个,除了蛇鼠两个精怪为他间接的管理津门附近的土地之外,整个后世九州的山水地脉,如今都属于空缺状态,他之前还想着找些精怪来先填了空位,以后再徐徐图之。

但真要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件事倒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张珂有个管家,而龙王也能安置几个子孙,而且龙宫虽然庞大,但却不像天庭那么霸道,而且龙族也不像部分仙神那么看重香火,并不会对后世的人族产生多大的影响。

而正在张珂跟龙王心怀诡胎的时候。

殿外突然闯进来了一个夜叉,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有些为难的说道:“上神,我等看管不力,让您的坐骑走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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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犀渠:天高任鸟飞,地广凭牛奔,大爷我出来啦! 闻言,还在排队给张珂见礼的龙子龙孙们眉头一皱。

这夜叉有些没规矩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种大事儿,得先转告给龟丞相,即便如今丞相外出不在,那便转告给龟族的后辈,由龟龟转述给龙王,再以龙王的身份来说。

流程虽然繁琐了点儿,但却有利于事态的控制。

不然若是什么事都直接到大殿上放声禀报,如果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还好,但倘若是些家丑之类的呢?

那不是平白被客人看了笑话!

再说了,来龙宫做客的也不都是些脾气好的,若是碰上了那些蛮不讲理的,打扰到了对方,随意动手打杀了,便是龙王有心追究,但当事水族已经死了,岂不是平白的损失。

当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其他也无济于事,而最坏的情况也没有发生。

至于这不懂规矩的夜叉,等他下去之后自然有龙宫的规矩惩处,就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反倒是,此时,在夜叉急匆匆的说完之后,宫殿里的诸多视线正悄然集结在张珂的身上,哪怕先前还言笑晏晏的打量着诸多龙族给张珂见礼的老龙王,现在也笑不出来了。

眉头紧锁,询问道:“此事倒是我龙宫的疏忽,佑灵王看该当如何?是我派几个小辈前往,把那犀渠捉回来,还是你要亲自前往走一遭?”

张珂倒没想到,这听话了许久的犀渠,突然给自己整活儿。

主人忙事,坐骑趁机跑路,虽然是九州传统艺能,但你这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倒是无师自通。

但你再跑还能跑出这方天地不成?

自家宠物有几分本事,张珂还是知道的。

犀渠虽然凶恶了点儿,但也就那样了。从它被地府送来的时候,除了身后的车架之外,就是一身白板,法宝跟它无缘,神通法术也没见到它掌握多少,也就光凭自身的血脉本事逞凶,除此之外倒没别的什么本事了。

而且,虽然犀渠是凶兽,但经过张珂跟地府的调教,却是改了吃人的恶习,顶多吃些魂魄,而且按它的话说,那些柔柔弱弱的普通魂魄口感就像面团一样,软踏踏的,远不如凶魂恶鬼来的滋味丰富又有嚼劲儿。

张珂倒是不担心,它跑出去会跟别人的坐骑一样,犯下什么恶事。

但话说七分满。

凶兽本性,也不可不防。

略一思索之后,一条赤金色的绳索从张珂的袖口探了出来,绳头在四周转了两圈之后认准一方向猛然飞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龙宫之中。

张珂回身看向龙王:“龙王不必焦急,我那坐骑虽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但也有分寸,吃人祸害百姓的事儿它却不会做,敲打一番便随它去吧,关了许久,也该让其出去跑跑,龙王无需担心!”

见状,龙王轻嘘了口气。

既然人家主人都没说什么,作为旁观者的祂就更没必要在这会儿驳了张珂的面子,更何况,犀渠虽然擅于戏水,但也要看是在哪儿,在这巍巍东海,一头血脉不纯的小牛犊又能搅动起什么浪花来?

于是,一切照旧。

龙子龙孙接着如同流水线一般,排着队在张珂眼前流过,太多的面貌匆匆一闪,以至于以张珂的记忆力,一时之间都有些恍然。

光是排布在他面前的,血脉纯粹的龙族,就有上百条之多,而在殿门外,聚集着更多蛟龙,龙鱼之属的存在,但他们的身份却让他们无法踏入宫殿内给张珂见礼,只能遥遥一拜,略表心意。

倒是在后半段,张珂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他在大宋境内被救下的那个龙女。

此时的龙女身上已然没了枷锁的束缚,而且也经过了一番梳洗,换上了一套华贵的宫装,虽然是低身恭维,但那股龙宫贵女的气质却悄然间流露些许。

虽然不施粉黛,但却要比后世那些所谓的女神,千年一遇艳丽的太多,太多。

两相对比,其中的差别就跟野鸭跟天鹅一般。

“小女敖馨,见过佑灵王,多谢佑灵王救命之恩!”

“无妨,只是恰逢其时罢了,况且,若没有你们几个从旁劝说,我贸然来访,恐怕还会被龙王当做恶客赶出去呢!”

听到张珂略带打趣的话,敖馨巧笑嫣然道:“您说笑了,您的身上气息轻灵祥和,一眼观之就知道是正神,大父迎接来来不及,又怎么会当做恶客驱赶。”

轻灵?

祥和?

这玩意儿是用来形容自己的词汇?

想了想自己的本相你说的对!

虽然我兴风作浪,烧山放火,但还是个正神,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九州的繁荣而努力,外人不理解便罢了,终归有人慧眼识珠,能辨别忠奸!

身后一众的龙子龙孙听着,他们跟敖馨的观念倒相差不多。

毕竟这位远道而来,又救助了自家同族,却是一位相当祥和的长辈。

只是,敖馨,你这家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哪怕你就是被佑灵王所救,感谢的话说两句就算了,怎么还说个没完?

耽误大家时间!

而一些龙女更是在脑海当中骂个不停:“敖馨真狡猾,梳洗一番也就罢了,还专门熏了香,这是长辈,不是那些来龙宫求取龙女的赘婿,你这是在表演给谁看呢!”

张珂虽然注意到了这些龙子龙孙略带怪异的神色,但他却不怎么在意。

反而是敖馨,心中不屑的笑了声,哪怕是机缘,也总是送给有准备的人的,自己没想到怪得了谁?

但总归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多,一些个龙族还是她的叔伯,她也不是毫无顾虑,匆匆感谢了两句之后,就将桌前的空间留给了其他人。

而此时,先前被通知的乐伶,舞女们也纷纷步入了殿内,随后在一阵悠扬古朴的曲调当中,开始演绎。

蚌女奏乐,鲛人起舞。

各种或艳丽,或清纯的面容,不一而足。

而且,或许是为了适应张珂,鲛人们并没有呈现原本人身鱼尾的姿态,而是变幻出了双腿,赤着双脚踩在琉璃的地砖上翩翩起舞,随着舞动,纤薄的衣衫漂浮不定,身上的装饰叮当作响。

而一双双纤长的双腿,在宫殿里明珠散发的光芒映照下,愈发显得珠圆玉润,而且舞蹈渐起,空气中也逐渐被一种奇异的香味充斥。

虽然相比于后世,棒子财阀培育出来的少了几分热辣,但却多了几分轻盈,而且浑然天然跟人工造物之间终归是无法比拟的。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雪白的双腿不光是张珂,连带着那些常年在龙宫当中遭受富贵毒打的龙子龙孙们也有些控制不住,眼神迷离,意识飘忽,唯一的例外,或许就是那些龙女了。

我举报,这老龙王不安好心!

明明知道,他年纪轻轻经不起诱惑,偏偏整这场面,入眼所看,除了雪白的腿就是纤薄衣衫下那颜色各异的肚兜,虽然舞是正经的舞蹈,但.

而正当张珂在龙宫接受款待的时候。

某位趁着看门的夜叉不注意,偷偷溜出东海的犀渠正站在海岸边,回头看着那广阔无垠的东海,一时之间心情激荡。

牛爷终于是逃出来了!

虽然回去难免被老爷鞭挞问罪,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现在,是放风时间!

想到这里,犀渠促狭一笑。

然而庆祝的时间没有多久,从始至终,犀渠的目光都关注着看似波澜不兴的海平面。

这东海之畔终归不安全,如果被老爷察觉到随时有把他捉回去的可能。

那东海老龙老眼昏花,认不得真身,作为坐骑,它可是见过老爷生气的时候,那擒天蔽日光,周遭风火随行的身影,光是想想就让牛胆寒!

它可不想直面自家老爷的怒火!

跑远点儿,等到了内陆,便是老爷知道了,只要它不吭声,悄摸的走远一点,想必老爷也不会大费辛苦的把他捉回去。

但犀渠刚转身,前脚还没迈出去,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破水声,紧接着它就感觉到一个冰冷,宛若长蛇一般的玩意儿顺着尾巴缠绕上来,将它捆绑的死死的,尤其是脑袋处更是重点关照,整个牛嘴都是被撑开。

刚准备挣扎,但下一瞬,犀渠的眼睛却瞥到自己脑袋上那金色的绳索。

顿时被吓的一个激灵。

艹!

这就被发现了?

完了,完了,这还没走出东海呢,就被逮住,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在殿里边儿吃些新奇的不好吗?干嘛偷偷溜出来。

可当犀渠被撑着嘴巴,含含糊糊的说出了认怂回去接受惩罚的话语之后,身上的绳索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是愈发收紧了一些,尤其是脑袋上的那些,勒得生疼。

这玩意儿,不是逮自己回去的?

那.懂了!

“老牛恶习早都改了老爷放心,老牛绝不吃人,也不在九州之土内兴风作浪,只出去放放风,找蛮夷取取乐子!”

话音刚落,犀渠顿时感到身上的捆仙索逐渐放开。

但在松开它之后却没有原路返回,反而是缠绕在了它的前脚之上,见状,犀渠哪儿还不知道张珂的意思。

顿时感激涕零!

连随身的法宝都送来了,果然老爷还是最爱它的,什么蛇鼠统统往边靠。

“老爷放心,老牛绝对不给您丢脸!”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犀渠转身直接向着内陆走去。

此次,它必定要给犀渠一族,给老爷长脸,就往西走,先去西域看看,老爷掌权之地,有没有蛮子敢闹腾的。

犀渠忙着赶路暂且不提。

而在龙宫之中,宴会正到了高峰之处。

哪怕是张珂一再叮咛自己,真灵地只之躯消化不了这一桌燥热气血之物,但在龙子龙孙频频敬酒跟现场热切的氛围下,他也不免多吃喝了一些。

而看到他的状态,老龙王也是笑着制止了其他龙子龙孙的动作,接着笑道:“佑灵王可曾吃好了?”

“多谢龙王款待!”

“那便好,如此,你我也可谈谈正事了。”老龙王点点头,开口道:“虽然我那三位兄弟未到,但老龙却可自大一句,不管佑灵王所需多少,老龙一力承担其中四成,并除鱼虾龟鳖之外,再挑虾兵蟹将给佑灵王撑撑场面。”

“不然,这海域一旦融入天地,跟周遭接壤,若是没有些许水族镇场,总归会有些愚蠢不开眼的来捣乱,佑灵王诸事繁忙,总不能让这些毫厘小事平白耗费了时间吧?”

张珂笑而不语。

时间紧倒是真的,可不开眼的却没有多少。

毕竟,在自己所处的后世九州,才刚从末法之劫中挣脱出来,如今一切都是百废待兴,除了被张珂亲手培育的个体之外,野外连拥有灵智的生灵都没诞生几个,更提不上有不开眼的撞上来捣乱。

相较之下,真正对海域影响的,反倒是那些来自外国的船只,虽然九州如今不再是联军入侵时那副疲软的姿态,恰恰相反,兵强马壮,军舰无数,但想要完全掌控辽阔的海疆却仍然有些力有不逮。

但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以人类的科技,排除那些用于考察的特例,频繁的活动范围,还被限制在水深五百米以上的区域。

如果他现在执掌的这片海域融入九州,只会让深者越深,平均海底深度千米以上,换谁来了都只能干瞪眼,除非掀桌子不玩,但九州官方又不是摆设,怎么能容许他们胡来。

但不论什么情况,都不需要张珂露面。

所以,老龙王想用这个挑开话头,那是想多了。

见状,老龙王也不奇怪。

谈判嘛,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过程,既然不吃这一套,那换个思路就是:“就算是摄于佑灵王威严,海域之内并无有敢于闹事的,但又能派的上什么用场。佑灵王看我这东海如何?”

“富贵!”

张珂刚一开口,就让老龙王神情一滞。

龙宫富贵自然不提,如果真的要比金银珍宝,哪怕是天上的诸多真君,帝君之流,也少有比得上龙宫的,但咱们现在说的话题分明不是这个啊!

我这东海,除了金银珍宝之外,难道海中的水族就不生机勃勃,繁荣昌盛?

倘若没有足够的底蕴,又哪儿能养起,这些正在殿中翩翩起舞的水族美娇娥?

虽说精怪化形,只要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大多都是男俊女艳,但美貌终归也得划分个三六九等,而像如今大殿之中,起舞奏乐的这些,光从面容跟形体上,甚至都不输给一些龙女。

要知道,万物生灵,哪怕是人族也是讲究血脉跟脚的。

虽说九州血脉高贵的个体太多,但凡降生九州的存在,哪怕自身穷困,祖辈上也曾经阔绰过。

但祖辈余荫,总归会随着时间慢慢耗尽,不然凡俗之中哪儿会出现那么多奇丑无比的玩意儿,这其中或许有血脉突变的因素,但归根结底还是种子不太行。

但龙宫却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尤其是像蚌女,鲛人这些,在智谋上不算突出,血脉当中又没有好战因子,个体价值只能在姿色上有所体现的族群。它们的壮大,可全靠龙宫投资了。

稍作准备,就能挑选出上百位,姿色绝顶的个体,由点及面,哪儿还猜不到祂想显摆什么。

但可惜这佑灵王迟迟不肯入套,祂所准备的许多说辞都派不上用场。

沉吟了一番,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老龙也只能耿直说了。”

“这海域繁盛虽然跟山水地脉有许多的近似之处能够通用,但实际上却不尽然,光凭些鱼虾也只能够维持海域生机不散,但想要让海域有所发展,仅凭这些却是不够的。”

“佑灵王可知,天地运转自有其至理所在,若是没有管束,这些空有身躯没有灵智的鱼虾只会按照天性本能,哪怕偶然有了些幸运儿,也仍然逃不脱怪圈,仍旧会去做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事,虽说水族一次孕育能有成千上万个个体,但最终能够脱胎而出的,恐怕不足十之一二。”

“但哪怕长成了成熟的个体,也要面对意外死亡,弱肉强食,以及海上渔民种种因素,能够活过十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水族的数量起起落落,总会被维持在一个固定的范畴内。”

“老龙之所以向佑灵王推销,虽然不免有些私心作祟,但本质上却是在为了佑灵王好啊!虾兵蟹将们虽然灵智不高,但也总能帮着处理些事情,弱肉强食之事是天性不可避免,但有它们保驾护航,能安然成长的鱼虾总归会多些。”

“生灵愈多,海域便愈发繁荣昌盛,海洋之中能诞生的灵机也就越充沛,自然也能更好的反哺海域。”

好家伙,反受其害的话你是只字不提啊!

水族跟大海虽然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但也是一损俱损,超过了承载极限,最终受到连累的还是大海本身,当然,水产多了,吃就是了,后世可不比受限于保鲜技术跟交通环境的古代,九州喜爱水产的老饕多了去了,水产丰富?在他们看来根本不是个事儿。

反倒是多了这些虾兵蟹将之后,倒是给渔业捕捞凭空增加了不少的风险。

但总归是龙宫出身的正规军,倒没有散兵游勇那么倨傲残暴,更何况,后世之人,也不都是良善之辈,喜好野味,残忍弑杀的也不在少数,虾兵蟹将的存在,总归能让鲸鱼跟海豚这类的惨剧少发生一些。

当然,如果只是些虾兵蟹将,还不至于让老龙王拉下脸来跟张珂拉扯。

其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海权上。

众所周知,成仙难,但成神也并不容易。

这其中的原因不单单是法理倾颓,还在于汉唐消亡之后,九州扩充消化的速度被逐渐放慢了下来,甚至从唐朝中后期直到大宋开辟,九州的扩充一直都在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

没有新开辟的土地,哪儿有萝卜坑来安置那些后辈?

龙族虽然相较于天上的仙神,不会遭受到难以繁育的限制,但毕竟是超凡种族,哪怕不被生殖隔离所限制,在繁育个体上边儿也有着自身的困难。

换句话来说,血脉不纯的龙种好生,但龙族诞生可就难了!

但如果将眼界放在四海龙族的身上,这个情况却又好上很多,更别提江河湖海中的鱼类跟陆地上的蛇类大多也在按照鱼跃龙门的路子在走。

以百年作为基础单位的漫长时间积累下来,仅仅在东海龙宫之内,没得到妥善安置的龙族就有百个之多,这还是不提殿外那些龙种。

现在,张珂手下有了一处新开辟的海域,而且还是权柄本身就在张珂的手中,这老龙王看着怎么能不垂涎欲滴。

哪怕收敛一些,也能安置三五条龙宫精锐子弟。

而且,据祂打探的消息来看,不算这片新添的海域,张珂自身也掌握了数十条大小不一的江河湖泊,如果这次能够谈妥的话,那岂不是给了龙子龙孙们一个妥善的去处?

多的不提,至少祂这东海龙宫能空缺一半儿,甚至还多。

也省的,整日里巡个海,都要闹出数个龙孙一同出行的场面。

虽然群龙巡海,确实能够震慑宵小,也能更加观察到些龙王平日里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但动静还是太大了。

这也就是年景好了,没有熊孩子偷偷跑到东海之畔洗澡,不然就祂们那副大张旗鼓的样,还不得都被抽了龙筋,软趴趴的被抬着回来?

更何况,张珂成神才多长时间?

以天庭的时间计算,连一昼夜都还没过完,就已经登临二品神位,日后成长,更是不可限量!

这也就是张珂自身神位太高,再加上身后又有两个明晃晃的帝君罩着,老龙王才没提嫁龙女的事儿,不然按照龙族的习俗,看到这种年轻俊杰,甚至恨不得把姑娘们都挑出来任君挑选。

什么,不够?

呵!

咱龙宫又没有人间王朝什么一夫一妻的道理,若是肾水稳固,就是多娶几个又有何妨,左右不过出些嫁妆罢了,龙宫家大业大,就是把未出嫁的龙女一股脑的都打包了,龙王也不会在嫁妆上皱一下眉头,顶多在逢年过节的礼单里,给新女婿多添点儿补肾固本的吃食。

在凡俗之中看来,哪怕公主也没有一位龙宫贵女作为妻子来的美妙,不提财富上的悬殊差距,光是人间的帝王那喜怒无常的本性就差龙王太多了,更别提跟龙女婚配还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什么不许纳妾,见妻子还得提前通告,公主公然养面首这些问题在龙女身上根本都不存在。

迎娶龙女,唯一的硬性条件,就只有才能,只要被看上眼,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婚后只要腰子好,其实也是相当和谐的。

但可惜啊!

妾有情,郎无意。

祂哪怕有这个想法,但想想坐镇九州大地东西两方的那两位帝君,就头痛的很。

在这两位的眼中,龙女可不是什么上上之选,天庭之中孤身一人的女仙海了去了,甚至以这两位的根本,说不得还能去上古蛮荒走一遭,那选择就更广阔了。

但终归也不是没有机会。

佑灵王毕竟年轻,少年根骨摆在这里,又没经过多少的苦难跟诱惑,万一混个侧室也并非难事。

心中默默盘算着,老龙王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龙子龙孙们的身上瞟了一眼,随后开口道:“我这龙宫内,多是不成器的子孙,而如今诸界神位紧张。

老龙有个不情之请,恰好佑灵王有这么一片海域,不如让它们去实践一番?倘若用的顺手,就留下来给你梳理水脉,当个管家,如果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佑灵王大可以让它们滚回来,此事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如何?”

老龙王和盘托出,不仅仅是祂,连带着殿内的诸多龙子龙孙们也暂停了交流,目光聚焦在张珂的身上,而后见其缓缓点头,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龙族心潮澎湃。

张珂接受再正常不过,毕竟,他的权柄不跟天庭地府互通,在脱离规则束缚的同时,也拒绝了诸多好处,属神就是其中之一。

而相比于他早先想到的精怪,龙族不论是在才能还是品行上都更为靠谱。

虽说龙族之中,不缺倨傲之辈,但坐在上边儿的可是东海龙王,这经年的老龙,只会愈发的精明,那些不安定的因素早就被祂先排除在外了,能留在殿里的大多都是相对乖巧的个体。

而在张珂的观察下,这其中也都是气息轻灵,不含罪孽,阴鹫等负面要素。

更何况,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用的顺心就用,不顺心再换,反正这再坐的龙族这么多,总归能挑称心如意的来,而且,四海龙宫又不只这一片天地,大不了日后张珂再换个龙王就是。

“熬馨我龙族如今跟大宋交恶,你那条河是回不去了,念在你平日里尽忠职守,恪守水神职责,性格温婉贤淑,不如今后去佑灵王麾下听用,替祂处理些琐碎之事,既是机缘,也全了你的报答之心?”

被点到的龙女赶忙站起来,立马给张珂作礼。

然而或许是急促了些,对身体掌控并不是那么如意,一起一落之间仿佛大海波涛一般波荡起伏。

张珂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上首的龙王。

总感觉你这老龙不对劲儿。

这相当于招聘会一样的场景,介绍员工不该是过往的工作经历吗,怎么还用上温婉贤淑这个词了?

但相比于其他的龙族,熬馨张珂总归是相处过几日。

而且,能在备选众多的龙族之内,厮杀出来,得以掌管一方江河,能力上估计也不是庸俗之辈。

见到张珂没有驳斥的意思,老龙王接着转头看向下方的其他龙子龙孙:“你们倒也不用焦急,这一方海域广阔无垠,熬馨一龙总归难照料齐全,不如你们比较一番本事,也好让佑灵王挑几个顺眼的”

老龙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如此盛事,龟丞相却遮遮掩掩,大哥你不厚道啊!”

“二哥说的极是!”

“本王也一样!”

话音落下,只见三个身披华贵长袍,人身龙首的者从殿外走了进来。

而在祂们身后又有诸多簇拥,三个如同东海龟丞相一般的老迈龟族,还有几个长相俊美神色或倨傲,或和善的身影。

刚一入殿,目光就转移到了张珂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道:“这位便是威武圣佑灵王了吧,我等来迟,还望海涵!”

说着,为首身穿一身红袍的龙族,略带责怪的看了一眼上边儿的老龙王。

见状,老龙王也有些尴尬。

但并不是因为被抓现行,虽然四海龙宫统一进退,但内部而言,总归又有些不同,而为自家子孙谋取未来,不丢人。反倒是祂没想到,自己这几个兄弟居然来的如此迅速,恐怕是刚刚接到了龟丞相的消息就变作本体一路赶来,不然时间上不能这么巧。

只可惜,才安顿了一个熬馨,若是再迟半日,兴许这事儿就成了!

哪怕祂们几个有所怨言,也只能等待日后再有机会了。

但现在,老龙王只能深埋心中的遗憾,给张珂介绍新来的这三位。

身着红袍,跟张珂打招呼的是西海龙王,在祂身后,左侧的绿袍是北海龙王,另一位玄色的则是南海龙王。

如此,四海龙王齐聚,一时间原本已经到了尾声的宴席再度热闹起来,而四位龙王聚在一起,原本的事情也凭添了一些变数。

在东海龙王不怎么愉悦的神情下,其他几位龙王跟张珂热切交流着,言语之间还把张珂放到主位上。

这对于一方龙王而言,自然是有些卑微。

但祂们倒不觉得,毕竟有求于人嘛!

而在得知张珂的目的之后,更是直接交代自家龟丞相回去调遣水族.

昨天被自动审,怕了怕了,今天先发出来试试,千万别出事了,呜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b>

或许是犀渠对自己的劝说充耳不闻,低头猛冲继续屠戮那些已经放下了打秋风的想法,四下奔逃的妖族的举动触怒了藏身在沙暴之后的这位。

下一瞬,一道炫目的金光陡然出现在沙暴之中,而后又一闪而逝。

下一瞬便出现在了犀渠跟前。

放眼打量,这被金光包裹的竟然是一根色泽赤金,大小三寸有余的小戟。

若是放在寻常,像这种花里胡哨,金气逼人的玩意儿,肯定是富贵人家里公子哥的心爱之物,是要在入睡时一起抱着的宝贝。

但放在此情此景,这小戟所代表的可不单单的只是玩具那么简单了。

虽然小巧,但其上缠绕的凌冽气息,却不似等闲。

哪怕是一直对这这片天地,荒芜西域不甚在意的犀渠,此时也大睁开了双眼,略微调整了一下体态选择用后肢来迎接这直冲它而来的兵器。

虽然全身上下,犀渠更加坚固的是额头的牛骨跟一对儿形如树杈般散开的硕大牛角,可但凡生灵,不论什么种族,额头都是要害之处,更别提这小戟看似金气弥漫,似乎是以锋锐来伤人的方式,但妖魔狡诈,谁知道对方在这里边儿又藏了什么阴险的玩意儿。

它又不是什么赌怪。

没必要拿着自己的小命去拼运气,若是赢了还好,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相比之下,后肢虽然没有硬实的骨骼,只有皮毛算是一层防御,但流传自上古的血脉,哪个不是皮糙肉厚,更何况犀渠本为牛族,相比寻常,它的皮肉更添几分厚实。

身后被插一把小巧的武器对犀渠而言却并不妨碍,更别提如果真遇到了不对的情况,那等地方也能随意舍去,左右不过一点儿皮肉罢了,放着不管修养月余也能将空缺的血肉填补回来。

下一瞬,小戟临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破开了外层的毫毛,紧接着在阻隔了几个呼吸之后厚实的牛皮也抵不住锋锐的金气切割被撕裂开来,几乎整根小戟都没入犀渠的后肢,最终被腿骨抵挡了下来。

剧烈的刺痛,以及飚射的鲜血使的犀渠闷哼一声。

“咚!”

锋锐的戟尖插在腿骨之上,锐利的尖端甚至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白点,声音回荡在它的后肢之间,引的犀渠一阵酸软。

而那隐藏在沙暴当中的存在也是冷笑一声。

跟你好说说尽不听,非逼得要动手。

但既然试探出你的虚实,那肯定不能再按照先前那么轻易地解决此事了。

好歹自己在这瓜沙二州也算是有几分名气,即便是放眼整个西域,若是去了它处的洞府,也是座上宾客,被这突然闯入的外来户小瞧它又怎么能忍,更别提这些被犀渠残杀的妖族之中不乏有在它庇护之下的精怪,倘若这事儿不了了之,那洞府里边儿的精怪们怎么看它,日后又怎么会有新的精怪来投靠?

尝试着用法力勾连了一下那柄小戟,但它却发现那蛮牛用力太狠,整根小戟都被卡在了血肉深处动弹不得。

自身跟小戟通过法力的联系,宛若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动静。

但收不回来又如何?

即便这西域之地贫瘠了些,但能成为驰骋一方的妖王,手里又怎么能没几件趁手的玩意儿。

于是,沙暴中,又多了几道刺眼的金光。

但此时的犀渠,眼中满是怒火在燃烧。

借助沙暴藏身,暗戟伤牛?

好好好,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下一瞬,犀渠抬起前蹄,轻声言语了一番,顿时一道赤金色的绳索从它的前蹄上松脱,一眨眼的功夫就钻入沙暴消失不见。

接着,那些在沙暴当中的耀耀金光纷纷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的沙暴中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兵器挥舞撞击的声响,但也很快平息下来。

而后,没过多久,犀渠就见到了一个身材壮硕,全身上下都被绳索一圈圈的捆绑胡人壮汉被拖拽到了它的跟前。

虽然外表是一幅壮汉的形象,但都不用眼看,犀渠光是鼻子都能闻到对方身上那浓郁的妖气,可这壮汉的本体究竟是个什么妖怪,犀渠就看不出来了。

毕竟,它的血脉传承中并能够作用在双眼上的神通跟术法。

其实这也正常,化形是在九州建成之后才逐渐在妖族精怪当中兴起的潮流,毕竟当时的人族已经稳固了天地亲子的地位,模仿他们的外形能给妖族带来许多的便利。

不仅仅是一些修行上的便利,在繁育的成功率上也有微弱的提升。

毕竟,妖族不比寻常的生灵,动物。

当寻常的生灵具备灵智之后,就仿佛超脱了原本的种族,变成了一个全新的独立个体。虽然跟原本的族群并没有生殖隔离,但再想像过去那样,一年生三胎,一胎三五个的去培育下一代,却远远不能了。

当个小妖还好。

若是能够完全化形,甚至成长到了妖王的境地,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天地对超凡种族在繁育上的针对,几十年,上百年的辛勤开垦都未必能孕育出一胎来,而每一胎又好似人族一般,只能孕育一个。

好在人族当中超凡脱俗的个体也有类似的情况,这才使得妖族们没有太过妒忌。

久而久之,碍于人族形体能够提供的诸多便利,化形便成了每一个妖族修行路途上必经的门槛,也成为了实力的一种象征。

更别提,化形之后,人族的形体还为它们破开了一层壁垒,让妖族跟人也能通婚。

当然,化形之后,也更方便那些猎食者,去人类的城池中填饱胃囊,但这就跟妖族整个群体没什么干系了。

而在犀渠祖辈们活跃的上古之时,除了人族之外,大家都以本体的姿态行走在外,只看外貌就能辨别出你是什么,哪儿需要那么费劲还得用上神通。

甚至人族本身内部也不乏人神混血,天生便形体有异的个体,那些部落当中的能征善战者跟一部之长更是神异非凡,跟普通的人族百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有些时候,都不需要亲眼见到。

如果是个没本事的,远远的看到那些气势磅礴,风云汇聚的地方,躲远点儿就是了。

避开了壮汉身上的那些绳索,犀渠硕大的脚掌踩踏在对方的头上,无视了那愤恨的眼神,低头问道“你是什么个东西啊?”

“呵呵!”

壮汉冷笑一声。

又不是真刀真枪把自己打败的,不过是凭借了法宝的便利罢了。

倘若它要是生在那富足之地,倘若它有些机缘,今日岂能如此轻易虽然被擒了,但要是让它跟那些软骨头一样,放低姿态求饶却是做不到的,更何况

还没等壮汉细想,头上踩踏的力量忽然重了许多,数千斤的力道倾轧下来,碾的它额头生疼。

而犀渠此时却冷笑一声“不说?”

“不说也没事儿,等你死了,终归是要现本体的,到时候就知道了。若是个皮糙肉厚的,刚好你牛·爷爷拎着去城内,让兵卒们切割了搞一场篝火晚会!”

虽然篝火晚会联系起来的说法壮汉并没听说过,但分开之后的意思他还是能理解的。

看到犀渠不是闹着玩儿,而是要动真格的,顿时就有些慌了。

虽然它不是软骨头,但也完全没必要因为这点儿口舌之利平白坏了自己的性命,修行到这地步多不容易啊!

更何况,被自己曾经的菜单分而食之,这听起来也着实无法接受。

但它想开口,犀渠却不想听了。

“劳烦直接将它勒死!”

犀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放在正常状况下,这壮汉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对手,尤其是隐藏在沙暴之中不显气息的法子更是难缠,如果没有应对的方法的话,如果那小戟的数量再多些,穿插到它的身上妨碍了行动,那最后肯定是它输的面更大。

毕竟,西域这破地方,如今荒芜到了甚至地下水脉都难以寻找的地步,往日里能够感应到的水汽也被沙暴所遮掩。

但现实没有如果。

它虽然没有兴风作浪的拿手本领作为依仗,但在出来之前自家老爷却大方的把他的随身法宝给了它。

这玩意儿的凶威它可是亲眼见过的。

在火海蔓延的西突厥,那些东躲xz的邪神们都被绳索捆绑了起来,扔到火海当中烈火焚身而亡,哪怕是后来诸多邪神联合讨伐,这宝贝绳子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这壮汉虽然隐秘的手段比它强的太多,还有法宝傍身,但也比不过那些被老爷猎杀的存在。

可惜,你没有后台啊!

犀渠如是想道。

而被它踩在沙子里的壮汉,此时却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捆仙索虽然没有灵智,但却能够感应到主人心中的想法,虽然它的主人并不是犀渠,但道理大差不差。

在犀渠下达指令之后,捆仙索从壮汉身下伸出了一个绳头缠绕在壮汉的脖颈之上,并且迅速收紧。

而那壮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被勒的口歪眼斜。

金灿灿的绳索很快的陷入血肉当中,将壮汉绞杀当场!

随着一颗头颅在脚下的黄沙当中翻滚,那壮汉身躯内的法力正在疯狂流逝,体内诸多要素纷纷逃逸,原本魁梧壮硕的身体也渐渐维持不住,显现了原形。

原来是一头鹰隼。

但相比于平日里在高空巡视,找寻食物的鹰隼,眼前这个明显大的有些出奇。

光是无头的脖颈到尾巴就有近十米长,若是张开双翼,更是能达到近五十米的庞大体型,体表根根翎羽如同一把把小剑一样,折射着渗人的寒光。

但这些坚硬,锋锐的翎羽却正在迅速的失去光泽,软化下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变得如同普通鸟类羽毛一样。

怪不得,那小戟上金气锋锐异常,是一头鹰隼,那就好理解了!

“嘿,还是个带毛的禽畜,今晚俺也大吃一顿,打打牙祭!”

但犀渠却并不在意这些,它的眼神更集中在鹰隼的躯干上,来回打量。

异兽么,不论再怎么改正,它们的习性就注定了,它们更偏爱以血肉为食。

虽然经过了地府跟张珂的调教,如今犀渠的食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不能食人,又不代表不能吃点儿别的东西。

至于所谓的兔死狐悲那种虚假的感情,在犀渠的身上根本看不到。

妖族,本来就奉行弱肉强食!

更别提,打心眼儿里,犀渠就没觉得自己能跟这些后世之妖是同一类,若是换一头牛来,它或许还要踌躇一会儿,但一个带带毛的初生根本不在它的考虑之内。

心中想着,犀渠就以传音的法门,招呼玉门·关内的兵卒们。

牛爷都把大敌拿下了,你们干点儿打扫战场的活儿不算为难吧?

更何况,这鹰隼又不是它独自享用,那些肠啊,肚啊,以及一些下脚料犀渠是不屑嚼用的,刚好扔给这些老卒补补身体。

而远在城门洞内的迟继虎,闻言更是双眼明亮,赶忙招呼着亲兵去关内叫人,而自己则是带着亲兵亲自上前迎接荣耀归来的牛大爷!

是的,打在迟继虎跟众多归义军老卒的眼中,犀渠的身份已经从大妖升级到了大爷的层次。

没办法,这位它太勇了啊!

刚来就送上了一份大礼。

经过这位这番屠戮,这玉门·关周遭的妖族基本十去**,剩下的那点儿又有牛大爷亲自现身说法,证明了咱们归义军身后真是有依仗的,而不是虚张声势起码数十年内不敢轻易犯边。

若是若是这位能像今日这般,在周遭多露脸几次,不提被它屠戮的妖族能有多少,但小儿妇女无故失踪的事儿总能少些,若是消息传到回鹘人也能多几分忌惮,修整个几十年,虽不至于回归到安西军仍在时,但靠拢归义军初创的年月应当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至于犀渠能不能扛起这个大旗来,迟继虎根本不担心。

没听牛大爷说嘛,它老人家只是坐骑,在它的背后,可是有一位真神坐镇的!

这些蛮夷不动还好,若动,引出了那位,那迟继虎只会笑开了花!

说起来,今天的喜庆事实在太多,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把这事情禀告给大将军。

想到这一点,迟继虎赶忙交代身后的亲兵,让他们派斥候去大本营,将好消息通知给大将军,而后,在后续兵卒赶来的情况下,在两百多个兵卒,或推或扛的,硬是将其扛进了玉门关·内。

城门再度闭合。

而玉门·关内,也在犀渠的指导下,开始了篝火晚会的铺垫活动,众多的汉家孩童在自家父母带领下前往兵营,成人们帮着起锅烧水,褪毛割肉,而孩子们则负责收拢那些散碎的翎羽。

别看这玩意儿在犀渠眼里跟破烂一样。

但对于凡俗之中而言,一位妖王身上的零件可是相当稀罕了。

虽然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死气弥漫之下,使得翎羽的神异流失许多,但好好制作一番,也能成为不错的材料,不管是往铠甲内镶嵌作为内衬抵挡战时的敌人的劈砍,还是用来制作箭矢都很合用。

虽然多少浪费了点儿,但这不是归义军内没那么多奇人异士嘛,交给外族又不放心,浪费就浪费了吧!

而作为新晋贵客的犀渠,自然没必要呆在外边儿去看拔毛割肉这些肮脏事。

在迟继虎的邀请下,它被带去了营寨的中心。

这里,有数张桌椅拼凑而成的一个巨大桌子,上边摆满了熏蒸的肉干,干果,糕点,甚至还有一个硕大的瓷缸里盛满了浑浊之液,阵阵酒味儿弥散在空气之中。

“寒舍简陋,不足恭迎,还请犀渠大爷不要怪罪!”

往日里相当严肃的守将迟继虎,此时正面带笑容,谄媚的跟在犀渠身侧。

“无妨,能混口饱的就行!”

犀渠满不在意的说道。

真要比享受,它待在龙宫里边儿不好嘛?

虽然它吃的肯定比不上龙宫正殿当中的宴请,但也不是凡俗中能够比拟的了,不论是从材料,还是技艺上来说都是如此。

而且相比于美味的吃食,犀渠更加受用的是迟继虎跟周遭兵卒的夸耀,恭维。

赞美好像潮水一般袭来,让犀渠还未饮酒,就有些醉的飘飘然。

这里的人,说话好听,又各个都是人才,它超喜欢这里的!

当夜色渐深,狂啸了一整天的沙暴也渐渐平息,露出了满天星辰,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满地黄沙的映照下,使得这里的夜晚也能够清晰视物。

而在经过了半个白天的准备之后,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如今只剩下了炮制,但毕竟是妖王血肉,凡俗的火焰要想将其制作,却要等很长时间。

不过,犀渠并不在乎这些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玉门·关两百多里外的一处山洞中。

略显阴暗的环境下,一个身形枯瘦,头发几乎掉光了的身影正依靠在石头雕刻的王座上,两侧站立着众多生的奇形怪状,顶着一颗兽首的妖族。

默不作声的氛围中,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正在山洞当中悄然弥漫。

下方,宽阔的平台上,一个壮硕却略微带着些虚幻的身影,正跪倒在地上抽泣,哭诉着。

如果犀渠在此的话,定能认出,这壮硕的身影,正是被它绞杀了的鹰隼妖王。

但,犀渠手段终归不怎么齐全,再加上疏忽大意,一时间竟被鹰隼的魂魄走脱,去寻自己的靠山去了。

“大父,您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蛮牛,刚一上来就肆意屠杀孙儿手下的妖族,念在同为妖族的情分下,孙儿也说了些说和的话,但谁能想到那玩意不听劝阻也就罢了,还对孙儿也喊打喊杀!”

“无奈,孙儿只能跟其交战,本来孙儿占据上风,但谁曾想,那家伙突然掏出了法宝,立马就将孙儿擒拿,此后更是将孙儿尸首分离,此时,孙儿一身血肉,怕不是已经入了那蛮牛的口,成了五谷轮回之物,大父,我恨,我恨啊!”

人是父母生的,妖也自然有它们的爹娘。

只是,鹰隼毕竟是猛禽,即便成了妖族之后,也不改往日本能,亲族之间也算不上多么热切,只能说比陌生人好一点。

而且鹰隼妖王的父母,实力比它自己都差了点儿。

即便它们愿意为自己报仇,去寻那蛮牛,也是给对方加餐,远不如再远一点儿,去求自己的祖父。

它的祖父,可是这西域最为强大的妖王之一!

要知道,它们一族,本来并不是这西域的本土妖怪,只是当年回鹘汗国被大唐带着一起覆灭,它们这些原本被供奉的妖族,念于香火,跟新崛起的契丹一族的威慑,无奈只跟着回鹘人到这西域落家。

曾经草原上的雄鹰之王,如今只能在这西域称霸,可真是时过境迁

但从始至终,上方的那道身影对壮汉的哭诉都无动于衷。

子孙?

它这一生诞生的子孙多了去了,这一个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眼下这个还不是最成器的,为其报仇,实在不明智!

有这个例子,日后若是人人照旧,那它还不得忙死?

但一直等壮汉提起捆仙索的时候,它忍不住了,一双锐利的目光投射下来,看的壮汉瑟瑟发抖,几不敢言,也看的山洞之内其他妖族噤若寒蝉。

既然仅凭一件法宝,就轻易擒杀了一位妖王,又跟大唐遗留的归义军有所牵扯,这底下的水肯定浅不了,去招惹这等敌人,实在算不上理智。

但话又说回来了。

这么一件能轻易擒获妖王的法宝,其能力肯定不止自己这个废物子孙看到的。

若是它能得到这件法宝,有宝贝相助,这西域之地又有几个敢跟它扎刺的?

压服了往日那些个老对手,这西域还不是它说了算?

掌控西域的妖族还在其次,关键是有这威慑,西域的人族还不纳头便拜?倘若能被周围的人族供奉,汲取香火信仰,那它修行的速度肯定大大加快,虽然它没有正经的传承,过分汲取香火必受其累,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有大量的香火支撑,它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达到极限,借助宝贝渡过劫难的把握也更大一些,倘若真渡过天庭给妖族设置的雷劫之后,那岂不是能炼假成真,去天庭里搞个天官的职位当当?

即便失败了,也能继续当这个西域妖王,作威作福,等到下一个五百年,再尝试一次,只要能成功一次,那就是鸡犬升天。

如此,既脱离了六道轮回之苦,日后也不用再受妖族身份的辖制。

一时之间,它的内心动摇起来。

而感受到洞内气息的变化,壮汉虽然心惊胆战,但还是撑着胆气,再继续蛊惑道“大父不知,那蛮牛本事不行,只会横冲直撞,若不是那个绳索法宝,光凭孙儿也能将其拿下。您有了孙儿提醒作为保障,擒拿一头蛮牛还不手到擒来?

到时候,杀牛,夺宝,大父便可”

听着这明显带着鼓动的话,上方的秃头鹰王冷声呵斥“多嘴!”

“是是是,孙儿多嘴,孙儿多嘴!”

说着,壮汉抬起手来,毫不怜惜的左右开弓鞭打自己。

可惜终归缺少了身躯,虽然凭借妖王的魂魄能够在人间活动,但手掌落在脸上却如同石头掉进水里一般,除了荡漾起一些涟漪之外,连一点儿声音也无。

见状,鹰王直接制止了壮汉这没用的举动。

“你既是我的子孙,那就代表了我的颜面。这外来的妖族一点儿规矩都不讲,随意打杀了你,又吃你血肉,总要给个说法!”

“若是它乖乖交出那物也就算了,倘若是个不明事理的,本王虽心中不忍,但也只能将这妖族后辈葬在黄沙之下了!”

而听着鹰王冰冷的声音,下边儿顶着一群兽首的妖族们纷纷开口“大王仁至义尽,纯属那蛮牛不开眼,还请不要伤怀!”

“”

在一群恭维声中,鹰王的身影从山洞中消失。

下一瞬,洞外忽然刮起一阵大风,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陡然从山间跃起,而后攀升到高空之中,双翼扇动之间,地上狂风涌动,刚刚停息不久的沙暴再度卷土重来。

今夜,玉门·关内灯火通明。

家家户户都得到了久违的肉食,虽然都是些下水跟脏器,但炖煮下锅也能填补下肚里亏空的油水。

更何况,将军都说了。

这妖王的血肉可是大补之物,不光是能增益气血,还能让人耳聪目明,至于妖王血肉难以用凡火炖煮,这事儿在百姓们看来根本不叫事儿。

营寨之中,血肉难以炖煮熟透,那是因为这些肉食最终都要供奉给犀渠大老爷,担心用了别的法子,肉食失去了本来的味道。

但,分到百姓手中的,都是些不被看上的下水,脏器,而百姓又没有这么多的说法。

西域贫瘠,而草场丰富能牧牛放羊的地方又大多都在回鹘人手里,归义军治下只有几片不被人看重的草场,但那里的牛羊还要供给大将军跟贵族们食用,哪怕是军中的兵卒都得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混上一两块肉干,平日里都只能吃粮食。

百姓?

过年都未必能吃上一口肉,跟他们谈滋味?

血肉紧致,难以炖煮?

简单,往灶王爷的台前供奉一会儿,其肉质自然会变的松散,而且血肉当中那些有害的成分也会被灶王爷剔除干净,虽然这样做缺乏了几分滋味,但却可以安心食用。

然后再切下几块,扔到灶台之中,旺盛的灶火自然会将肉食炖煮成熟。

灶王爷,这也是为数不多,能够跨越千里江河,来到这西域为百姓提供些许便利的仙神了。

而这家家炊烟的迹象,却让正裹挟风暴而来的鹰王,眼神愈发的冰冷。

打杀了它的子孙拿去吃肉,就已经是把它的脸面扔在地上踩踏了,但毕竟各凭本事的事,没那么多的说辞,可这还不够,还要把它的子孙分给那些低贱的人族,何其过分的一头蛮牛!

亏得自己先前还存了一份留这家伙一条命的心思。

现在看来,挫骨扬灰都不过分!

顿时,天空中响过一声鹰啼,紧接着庞大的身躯犹如一片阴云一般笼罩向那破旧的玉门·关,而在它的身后,风暴随行,卷起漫天黄沙。

外边儿的动静顿时引起了值夜兵卒的警惕。

一阵沉重的钟声在城中响彻。

但即便听到了声音,营寨当中兵卒们都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起身,但在站起来之后却都在摇摇晃晃,走路都不稳当,更别提去旁边的营帐中寻找自己的兵刃了。

这也很正常。

有犀渠白天的那一番动静,这玉门·关周围的妖族都被快被清扫空了,而且还折损了一位妖王,这等威慑,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捋虎须?

至于回鹘人,最近几十年跟归义军的关系还算融洽,连一些小的冲突都没有,更别提打仗了。

双重压力的减轻,自然让兵卒们缺了几分防备,面对平日里只能看着流口水的酒水,自然难免缺了几分控制,贪了几分,无意间就喝醉了。

谁能想到,这后半夜还能闹动静的啊!

甚至象征着敌人侵犯的钟声也被敲响了。

但兵卒们醉了,犀渠可完全没事儿,后世的烈酒对它来说也跟辣味的白水没什么区别,更别提归义军的浊酒了。

就在一群兵卒们踉踉跄跄的穿戴铠甲,寻找兵刃的时候。

犀渠那原先卧在桌前的身躯陡然站了起来,三两步的功夫就迈出了营寨,一起一落之间就从城内跃到了城墙之外,瞥了一眼远方滚滚而来的沙暴之后,它抬起脑袋,仰望天空。

只一眼就看到了高空之中,那仿若一片阴云一般的硕大阴影,感受着那相聚数十里还让牛心中惴惴不安的威慑,犀渠两眼一睁。

哦吼,好像玩脱了!

这该死的牛脑子,怎么就忘了赶尽杀绝呢?

今天去监护室探望,医生说肺部痰液基本没了,考虑反复发烧不一定是肺炎的原因,要做排查,如果排查出来还好排查不出来只能归结于外伤时中枢神经被伤到了,那样就想不到措施了,太难受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犀渠:别看了,别看了... 或许是在小黑屋里关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犀渠竟然遗忘了对敌人赶尽杀绝。

只是匆匆处理了那鹰隼肉身便当做结束,全然忘记了魂魄的事儿,让那鹰隼妖王的魂魄走脱,不知道从哪儿又搬来了这么一个帮手。

但,现在再后悔想这些事情却有些为时已晚。

它抬起头眺望着空中几乎将月亮全部遮蔽的庞大阴影,一双牛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那蓬勃的妖气卷起席卷百里的沙暴,目光所及之处,漫天黄沙滚滚。

都用不着上手掂量,它就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能处理得了的敌人,或许在水汽旺盛,水脉交汇之处,凭借种族神通能够跟对方周旋一番,但到最后也很难避免凄惨落败的下场。

这是硬实力上的差距。

它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捆仙索。

这个老爷随身的法宝,曾经捕获了许多蛮横凶残的存在,别说是妖王了,那些曾在西域威名赫赫,称霸一方的外族神灵,人神混血的存在,也不乏被生擒活捉,或许今天仍然能凭借它,为自己抵挡下这个不可力敌的敌人。

心中想着,犀渠伸蹄摘下了前肢上缠绕的金色小绳。

随手一抛。

下一瞬,只见赤金色的小绳迎风便涨,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捆仙索的两端绳头在空中摇晃了一阵,辨明了对象之后,便猛然朝着天穹之上那硕大的阴影急驰而去。

腾飞之时,空中隐约响起了一阵龙吟。

恍惚之间,城内的汉人们,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条通体赤金,生有五爪的金龙咆哮着冲向那片阴云。

“好宝贝,当真好宝贝啊!”

天穹之上,正在挥舞着双翼卷起沙暴的鹰王,看着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地面飞到了自己面前的绳索法宝,语气之中满是赞叹。

要知道,它现在可是身处距地面数十里的高空之中。

如此漫长的距离,哪怕是它也得挥舞一次羽翼才能通行而过,但这法宝居然不需要任何蓄力,只一瞬间就飞到了它的身边,甚至其速度之快,以鹰王经年老妖跟鹰族双眼的双重加持都差点反应不过来。

这要是换做其他,没有鹰族如此强大的动态捕捉能力的存在,岂不是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法宝擒拿了?

即便偶然有些意外发生,但有法宝牵制,自己也能补上致命的一刀。

有此法宝傍身,如果遇到争斗,厮杀之时天然处于优势。

心中想着,鹰王的双眸变的愈发贪婪跟热切。

但热切归热切,赢了才能畅享,一旦没防住,那可就丢大人了毕竟这法宝现如今还不属于它,而且这玩意儿还是带着捕捉自己的任务来的。

心中思索间,鹰王的本体已经跟捆仙索交上了手。

如同剑刃一般锋锐的双爪,试探着抓向绳索的两端,但却被一个灵活的挪动给躲闪过去,不光如此,捆仙索甚至还借助鹰王下冲的力道,猛然调转方向,向鹰爪之上缠绕而来。

“调皮!”

鹰王轻笑一声,下一瞬,另一只鹰爪猛然回转,抓向了捆仙索。

哪怕捆仙索已经察觉到了周围气流的涌动,开始调整方向,但一端的绳头仍然被锐利的爪子死死扣住,挣脱不开,如此攻守异形。

接下来,哪怕捆仙索多次试图顺着鹰王的双爪往上缠绕,但它的意图却总是被提前察觉,而后频频闪开。

或者,鹰王干脆暂时松开爪子,在捆仙索调整姿态之前再将其重新捕获。

其动作熟练的程度,好像那凡俗之中的卖油翁一般。

这也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从鹰隼妖王那了解到了,这蛮牛的依仗是一个绳索法宝的话,鹰王答应为子孙报仇也不会这么爽快。

但凡换个依仗,它都得深思熟虑一番。

可一条绳索.

毕竟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本质再怎么夸张,捆仙索的本质终归还是一条绳索,其能力无外乎缠绕跟束缚。

但鹰是什么。

打被父母赶出巢穴的那一天起,就巡游高空,捕食,猎杀的猎食者。

而在鹰的食谱当中,蛇类跟兔子当属第一第二。

而鹰王更是鹰族当中的佼佼者。

虽然它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亲自捕猎了,但流转于血脉内的传承跟本能,却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忘。

就像是九州百姓,在看到一个新奇的地方时,心中总会下意识的思考这里的土地是否适宜耕种,又适合种点儿什么。

而在鹰王看到捆仙索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忽略了其身为法宝的本质,而是将其当做了一条硕大无比的长蛇。

果不其然,拿戏耍蛇类的法子应付这法宝,不能说效果好,那是相当的好!

从来都是一旦出场,向来都无往不利的捆仙索,第一次吃了憋。

但法宝没有心态的变化,只是仍旧顽固的试图将鹰王绑缚。

可在一次次的抛,抓之间,它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但即便如此,它也仍旧在努力着。

见状,鹰王那傲然的鹰头上第一次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法宝这玩意儿,只要不被完全损毁,主人的法力不枯竭的话便能一直动用,借一位名人名句来比喻:“我可以跟你打上一整天!”

但要鹰王损毁捆仙索,先不提它做不到,就是能做到,这几乎都已经入了自己口袋的宝贝,又怎么舍得损坏。

而至于它的主人.

跟捆仙索纠缠的功夫,鹰王向下瞥了一眼,恰好对上犀渠那茫然中带着几分慌乱的神色。

算了,这么强力的宝物,怎么能是这头蠢牛的。

恐怕跟自己那个不肖子孙一样,也是从家中盗来的,倒是便宜了自己。

在猜出犀渠并不是捆仙索的主人之后,鹰王也放弃了擒贼先擒王的想法,啼叫一声,抓着捆仙索转身离去。

倒不是它就这么好心的放过了犀渠。

如果有可能的话,顺手斩杀犀渠对它而言并不碍事。

只是担心宰杀了这蠢牛后,惊动了对方身后的存在,虽然鹰王不惧,但倘若换主人亲自操控,它即便能凭借种族克制继续跟捆仙索缠斗,但也没了收服这宝贝的机会。

索性,不如先带回巢穴,将其炼化之后,再做打算。

倘若这蛮牛跑了,那便罢了,可若是个不知死活的,到时候回来斩杀,也算是全了子孙被害之仇。

“坏了,这下俺老·牛该怎么给老爷交代!”

鹰王抓着捆仙索离去的动静,惊醒了还在恍惚当中的犀渠。

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敢置信,现如今它也只能承认自己是把事情给搞砸了。

好在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无非是自己的旅途到了终点,这之后老爷对它肯定会严加看管。

但倘若自己因为惧怕从而瞒着不报,那才是真的完蛋了,被抓到得被老爷抽死。

几乎就在鹰王驾驭沙暴转身离去的同一时间,在迟继虎跟众多老卒众目睽睽之下,犀渠四蹄一弯,伴随着一阵沉闷如同大锤落地般的声响,犀渠四腿着地,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声道:

“老爷,俺无能,把您赐来防身的捆仙索给弄丢了,老·牛知道错了,回去之后任您惩罚!”

话音尚未落下。

“轰!“

仿佛末日一般,脚下的大地轰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脚下千百年来都相当平静的地面,此时仿若大海一般波澜起伏。

地面摇晃之间,这座本来就缺乏修缮从而变得略显破败的玉门·关变的摇摇欲坠起来,城内城外,各种建筑之上都有大量的裂痕在蔓延,无数的土块石头纷纷坠落。

好在,为了适应犀渠这庞大的体型,玉门·关的宴会是在露天的营寨中举行,而城内的汉人百姓也才刚在灶王爷显灵的情况下,吃上了迟来的晚饭。

地动的第一时间,就觉察到情况不对,跑到了外界的空旷处。

随后,在数千双目光的注视下,这座庇护了他们数百年的破烂城池,此刻在剧烈的地动中陷落,房倒屋塌,城墙崩毁。

玉门关虽惨,但却并不是最惨的。

倘若此时有人站在高空之中就能发觉,这次的地动并不只是玉门·关这狭小的一块地区,大半个西域的大地都在起伏不定。

城池之内的地方还好些,在城池之外,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动静才叫恐怖,好像是暴雨季的大海一样,掀起无数的惊涛骇浪,所有已经安然入睡的生灵都被这动静吵醒,连一句抱怨都来不及说,携家带口的匆匆跑到了外面的空旷处。

跑不及的,自然被掩埋到了尘土之下,如果有挖巢打洞的本领,尚且还好,如果没这个本事,那只能说声遗憾了。

相比于野外,有城池庇护的地方终归好一些。

在有明显区别的待遇下,至少城内的百姓还来得及跑出家门,然后就看着自家房屋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

但此时的人们显然顾不上这些。

除了玉门·关内,少数仍在心疼没能吃上几口妖王血肉的百姓之外。

其他的大多数汉人,包括在野外的精怪,都惊悚,骇然的抬头望着天空。

只见昏暗的夜空下,一个头顶天穹,脚踩大地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万物生灵的眼中。

还没等他们看的更清些。

下一瞬,伴随着那道身影做出抬腿迈步的举动,脚下的大地再度震颤起来。

只是,相比于之前那股没源头的地震,此时的地动之中明显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只是,凡俗生灵,五感迟钝,终归感受不深无法用言语表达。

但,作为当事人的鹰王,感受却很明显——这是大地在发怒,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西域的山川,江河都出现在它的身旁,带着愤怒的面孔,朝它发出呵斥。

心神颤栗间,它猛然发现,以往对自己顺从,贴服的风,此刻却像是一个耳聋眼瞎的老汉一样,对自己的驱使毫无反应。

虽然鹰并不像秃鹫一样,飞行要靠气流的推动来滑翔。

但失去了风的支撑,却让鹰王飞驰的速度大大减缓,不光如此,想要维持现有的速度,也需要耗费它更多的力气。

短暂的愣神之后,它就反应过来,这一切大概是背后那突然出现的擎天身影所搞得鬼。

可知道归知道。

没办法,也是真的没办法。

作为经历了回鹘王朝兴衰,活了近千年的老家伙,它显然知道背后那玩意儿的厉害。

山川地脉的凝结之体,神灵显化分身?

真是活见鬼了!

这西域的山水权柄,不都分布在本土的妖族,跟回鹘人供奉的祖宗神手里吗?

大家分而治之,执掌西域的山川,江河那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它现在感觉,整个西域的山川地脉都凝结起来,化作了鹰王身后的这个庞大身影。

别告诉它,就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这西域就更换天地,从松散的部落诸侯,变成了大一统的王朝。

但不管鹰王心中怎么困惑,那身后朝它抓来的大手却不会骗人,看似庞大的身躯,却有着不符合这个规格的灵活。裹挟着狂风,以超过鹰王飞行的速度急速向它抓来。

不光如此,随着距离的靠近,那躯体内聚集的地脉甚至还影响到了它。

此时的鹰王,好像在背负着一座大山在飞行一般,一举一动,都十分晦涩,困难。

心中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无处逃生,鹰王哪怕再不愿意,也只能选择直面——双爪松开,避过那仍旧坚持想往它身上缠绕的捆仙索,鹰喙一张一吐,一道道磨盘粗细的金光就喷涌而出。

但金光落在那巨人的掌心,却仿佛滋水枪一般,除了弄些湿痕,就再无反应

绝望!

自己千百年来汲取天地间锋锐之气,吞噬金属而修来的法术,竟然没一点儿效果。

“不知小妖哪里得罪了大神,还请念在小妖不知情的情况下,饶恕则个.我与东土大唐,天庭斗部天官有旧,若是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面对仍旧向自己抓来的庞大手掌,鹰王心中急的上火。

在求情明显没用之后,它果断的拉出了自己心目中最大的后台——天庭,斗部天神。

事实上,鹰王跟它口中的那位斗部的天官并没有多大的牵扯,非要说的话,那得追溯到回鹘汗国尚在,大唐没有灭亡的年份——那会儿,尚且年轻的鹰王,曾经跟着回鹘人去平定唐朝的内乱,偶然遇到了一位游历人间的神灵,见它还算努力就给了一个承诺。

倘若鹰王有了九州限定的大妖修为之后,可以去九州之地,接受雷劫历练。

成功之后,那位神灵会帮它在天庭之中寻摸一个神位。

虽然大概率是护法神之类的末位神职,但这也是凡俗中,无数生灵可望而不可即的机会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牵扯了。

现在说起来,也纯属病急乱投医,想给对面这个不知名的神灵一点儿震慑,以寻求一点儿活命的机会。

毕竟,距离雷劫的限制门槛,它只有不过几十年修行的界限了。

眼看着成神在望,怎么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而哪怕是在西域以西的土地,也曾见识过大唐的强盛,其中更不乏有被东土神灵暴打过的存在,要知道,在大唐兵峰仍然能蔓延西域的时候,那些存在对这边儿的蛮夷可不那么讲道理。

不管这巨神的本体是谁,但凡获过了一些年月,就没可能没听过东土的天庭,而听到它有这么一重关系,对方也多少会有些顾虑。

但下一刻,空中仿若雷霆炸响:

“天庭,我可比你熟悉多了,说说,是斗部的哪位没关好牲口棚,让你给跑出来了?”

“可笑,一丝九州血脉也无,竟然行骗到了我的头上!”

话落。

下一瞬,擎天的阴影落下,伴随着一声哀鸣,骨骼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剧烈的轰鸣声中,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

称霸西域,被数十个大小部落供奉视作保护神的鹰王就此陨落。

但那位却仍旧不满足一般,低头环视,目光扫视四方。

无数的妖族,牧民见到了这一幕之后都噤若寒蝉,一些刚刚从地下掘土爬上来的,甚至悄悄的再钻了回去,顺便往自己头顶抓了两把土,填上。

然而下一刻,它们就为自己装死的举动感到后悔。

先前动荡开裂的地面,此时竟然开始收缩起来,在四周无数土石的挤压之下,连洞都来不及打,就被挤压成了一滩肉泥。

而西域之内,为数稀少,正处于枯水季的河流,也突然水量爆涨,滚滚洪流冲出了河道,而后似有灵智一般涌进了周遭的洞窟,阴暗处。

浪潮一起一落间,无数披鳞带毛的尸体被带出了外界,留在了潮水褪去的岸边。

地动,

水淹,

狂风呼啸。

那擎天的身影什么都没做,只是四下里看了看,却引的大地,风水为其奔走。

在恐怖的天灾面前,四周的妖族,精怪,异类全然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就丢掉了小命。

但即便如此,也仍旧有些侥幸躲过了天灾的打击,存活下来的。

对此,那擎天的身影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之后,旋即叹了口气,紧接着庞大的身躯陡然间崩散,化作无数条鲜活的山水地脉,飞向四方,回到自身原本的位置。

今夜的暴动虽然戛然而止,但却有繁多的个体要彻夜失眠了。

那些执掌地脉的妖族,祖宗神,正怀疑人生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权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然而即便感应到了身躯的充实,亲手触摸到了地脉,它们的脑袋里也满是困惑跟狐疑:这玩意儿,真是我的?

而在玉门·关内,营寨之中。

见到那擎天身影,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之后,犀渠顿时放下心来,迎着周遭好奇的目光,就开始了讲述:

“这傻·鸟也是想瞎了心,竟敢把贪心打到老爷的法宝身上,这下好了,惊动了老爷不光是它要魂飞魄散,连带着这西域之地的诸多妖族,野神都得一起遭殃,何必呢!”

“你们战战兢兢的干嘛,老爷出手必有缘由,想来那些遭殃的玩意儿,不是曾经食人的就是作恶多端的,死了活该,你们怕什么,我汉家的仙神,难不成还会对自家子孙下手?”

“对对对,犀渠老爷说得对。”

迟继虎赶忙附和道。

犀渠话虽说的大声,但却让人们的心中有了一些安慰,甚至不少人都热泪盈眶。

在这远离中原的西域,

归义军遭受到的不只是来自回鹘人的压力,同时还有妖族,精怪。

即便是灶王爷等几位少数能够在西域也显灵的仙神,也顶多能庇护一家一户。

换句话说,关上家门妖邪就进不来。

但也就如此了。

这边儿的蛮荒风气,导致如果不是兵卒护送的话,很少有百姓敢踏出城池,就是担心在野外遇到这些食人的妖怪之后丢了性命。

但再怎么谨慎,出城也无法避免。

玉门·关作为战争性质的关口,在生活设施上欠缺的不少,而且田地也基本都在城外,如果不想一家人都饿肚子那就的早晨出去,傍晚回来。

但出城总归是有风险的。

回鹘人骑兵打草谷捉奴隶,妖族打牙祭.

即便是有兵卒看护,时不时的,人们也能听说某某家某某又失踪了。

幸运的,兵卒们帮忙搜寻一番,还能找点儿残缺的衣服,骨骼之类的玩意儿,不幸的那彻底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这么颤颤巍巍的过了几百年,总算是感受到了来自中原故土的温暖,哪怕这份儿关爱来的酷烈了一些。

接着,只听犀渠又道:“当然,老爷虽不在意凡俗香火,但你们却不能不当回事。”

“不需要什么三牲祭祀,立庙刻碑,但逢年过节,上炷香总归不难吧?”

“不难,不难,之后本将肯定找寻精湛的工匠,将将威武圣佑灵王神像供奉在城内,让百姓上香!”

犀渠点了点头,但也仍旧不放心的开口嘱咐了一句:“别强迫百姓啊,俺老爷是靠战功的,征战四方的狠角色,香火这玩意儿可有可无,香火只是留个印象,别搞过了惹的老爷生气”

而正当犀渠在给这玉门·关守将交代的时候,远方夜色下忽然有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便飞进了这玉门·关废墟,在营寨上空盘旋起来。

看着失而复得的捆仙索,犀渠激动的非常,但下一刻它却高兴不起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捆仙索猛然缠绕到它的身体上,将犀渠整个儿吊了起来,对准肥厚的后肢,猛然挥落,狠狠鞭挞!

“啪~”

“啪~”

“啪~”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沉闷的吭声,响彻整个玉门·关,每一个兵卒,百姓都听得十分清晰。

迟继虎等一众老卒,看着没几下就毛发纷飞,血痕密布的后肢,心惊胆战的同时,也壮着胆子问道:“犀渠老爷,你无事否?”

然而,他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多嘴了。

因为在听到他的那句话后,那赤金的绳索短暂的顿了顿,随后下手变的更加清脆,绳索的一端几乎要扬起十多丈之后才会再度落下,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身后阵阵发冷。

而先前还闷不吭声的犀渠,现在忍耐不住叫出了声:“老爷啊,这可不是俺老·牛说的,俺可从来没承认过.”

“没承认,你也没有否认啊!还狠角色?”

远在东海龙宫之中的张珂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笑着骂了一声:夯货!

他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监视着犀渠,但毕竟这玩意儿就在自己的地盘上活跃,再加上犀渠跟张珂的密切联系,只要他心中感应,就能察觉到犀渠的一切动静。

其实早在放跑那鹰隼妖王魂魄的时候,张珂就想把这夯货吊起来狠狠的打了。

平日里跟龙鱼蚌女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真事到临头了,居然还能出这种纰漏。

只是在察觉到鹰隼妖王魂魄去搬后台,求救兵,张珂才暂时熄了现场教育的心思,让犀渠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但他没想到,这鹰王竟然这么不懂事儿。

抢了捆仙索就跑,没有一点儿要配合他毒打犀渠的意思,恰逢犀渠求救,没办法张珂也只能调动西域地脉短暂显化了。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场面了。

虽然是地脉凝聚的显化身躯,但也不是鹰王能承受得起的。

哪怕是西域有数的强大妖王,距离九州定义的大妖只差一线,但一线就是天地之别。

这玩意儿,哪怕是张珂在刚入副本,五品的层次都能随意拿捏的角色。

如果不是存了顺便洗一遍西域的心思,张珂都不用显化,光用捆仙索就能活捉了它,毕竟是取自秦汉老龙身上龙筋,又被帝君亲手锻造过,捆仙索哪儿会表现的如此不堪。

扫清了西域,张珂也顺便借助神灵感应给远在辽国的张道人通知了一句,让耶律景派军收复西域。

终归自己的动静大了点儿,游牧民族逐草而居,除了王城之外大多都是以帐篷聚集的部落,但作为汉人的归义军却多住在城池之中,城倒屋塌,对他们的损害太大了些。

受自己的威慑,短时间内周边的蛮夷估计不会有什么动静。

但等时间长了,迟早会攻打归义军,抢占地盘。

与其让西域的汉人百姓再遭受一次苦难,不如直接让辽国开启西征,反正西域广阔,光是占领就得数月时间,有这功夫祭天大典早就过去了,毕竟,在张珂的视角下,仪式的一切铺垫工作都已经完成。

现在欠缺的就只是耶律景在学习祭天的规矩,算算也就这两天了。

张珂也自该把改土归流,扫平异域邪神的职责归还给天庭。

但他刚放下酒杯,眉头猛的一皱。

“佑灵王为何烦扰,难不成西域之事还未能平息?”

看到张珂的情绪变换,一时间周遭的歌舞也停了下来,诸多龙族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而见状,东海龙王开口道:“不若佑灵王先去处理了琐事,再返回,恰好酒菜有些冷了,老龙让人再去新做一些。”

倒不是龙宫的宴请需要这么长时间,按常理,哪怕再长,三五日也是极限了。

之所以一直聚集在宫殿内宴饮,还不是为了给张珂准备财务——毕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再加上几个龙王又要把自己杰出的子女送出去,总归不能堕了颜面。

祂们要挑选一些品相好的水族跟虾兵蟹将给张珂打包带走,顺带着龙女们也得一些服侍的人选,再加上从宝库当中搬迁各种金银珍宝所以就麻烦了一点儿。

“估计是回不来了,倒是不赶巧,佛门的援兵要到了。”

听着老龙王的询问,张珂倒也没有隐瞒,和盘托出道:“这事跟四海龙宫没什么牵连,龙王就不需要再牵涉其中了,准备好我要的那些水族,等解决了这次争端之后,我恐怕就得离开这片天地。”

说完,张珂起身离席,朝四位龙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而在龙宫之内,几个龙王跟众多龙子龙孙们面面相觑。

说的解决佛门的援兵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是,他怎么这么自信啊?

那是佛门啊!

除开昊天上帝跟四御之外,哪怕是天上的诸多帝君,也不过跟那些佛陀们等同,当然这个等同之中有很大的水分,有些佛陀名不副实,甚至还不如灵山跟地府那四位菩萨要来的强。

但总归是遍布九州多元的庞然大物。

四海龙宫虽然也遍布九州多元,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一个新晋的地只,怎么有这底气的?

帝君?

那只不过是不被人打死的保障罢了,若是本事不济,被人擒拿了,虽能打死,但镇压个千百年却谁也说不出话来,毕竟从道义上来讲,是张珂先掀桌子的.

不过,终归是一条船上的。

虽然龙王们在这件事儿上不敢给张珂什么直接的帮助,但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张珂能赢,至少不要输的太惨被人捉去镇压了

我看了几本书,最近都没评论,嗯。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是boss啊?怎么还带二段变身的?(二合一加) <\/b>

九曜星君来了四位,六部正神少说几十,真君之属的也不在少数,甚至祂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庞,只不过这位天神心中刚刚动念,就受到了复数的眼神警告,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四下打量。

转而跟着诸神一起围观起了下边儿的大战。

自从以周代商的新旧之战过后,九州内部的纷争就愈发的少了,唯一算得上大场面的,也就是当初的张道陵伐山破庙。

但终归格局有限。

那些古老的,凶恶的存在,早就跟着商纣在鹿台放的一把火化作灰烬。

剩下的,顶多是当时残存的一些残余,跟后来春秋战国时才成气候的玩意儿,光张道陵一人就足以平推大半,需要请神协助的机会寥寥。

到了后来,天庭地府成立。

虽然天地愈发的繁荣,但那些不服管教,妄自尊大之辈却愈发的少了。

哪怕是在天庭内部,因为些许冲突,而大打出手的场面也少之又少,千百年都未曾有一例发生。

为了跟过去彻底区分开来,如今的仙神们更喜欢用算计来成事,倘若是先前有过节的,那就等着被人背后谋划吧。

而天神们若是不甘寂寞,就只剩下去虚空中参与征战,过程倒是更加酷烈。

可虚空中的那些个蛮夷,都过于追求力量上的强大,极少有在技艺上深入钻研的存在,缺乏了几分只在九州内才能见到的独特惊喜。

虽然今日祂们无法亲自下场,但从旁围观一番,也是极有趣的。

所以,在听到驻守的天神传来张珂跟金刚藏菩萨争斗的消息时,才会吸引来这么多的仙神驻足围观。

只见那脚踩金莲,身后佛光跟千臂法相交相呼应的菩萨跟那擎天的身影频频撞击在一起。

逸散的冲击将天地搅的一片混乱。

山崩地裂,江河倒灌。

无数生灵狼奔豕突,好不热闹。

“就是这法相磕碜了点儿,不像是我等正神,反倒像是那些上古残余”

仙神之中,有神捋着胡须,言语之中略带嫌弃。

但还没等祂话说完,就被身旁的好友猛的捂住了嘴。

这话,是你这身份该说的吗?

哪怕有些怨怼,也得私下里关起门来说,这众目睽睽,纯粹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要知道,残余这玩意儿,是用来单指那些在九州开辟时没出力,却偷偷混进来摘果子的家伙的,用这词汇来形容一位神只不是不行,只是容易引火烧身。

就在祂捂住好友的大嘴巴之后,下意识的环视一圈儿,就看到了数十道目光朝自己的方向投来,同时嘴边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状,祂轻叹一声。

松开了好友,安抚的在对方的肩上拍了拍,转而踩踏着云层换了比较冷清的位置。

虽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这种无妄之灾没必要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了不起,在日后红尘度劫的时候帮一把,让其少轮回几次。

这边儿的动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

在短暂的时间之后,众神的目光再度回到了地面。

有了先前的例子,自然不会再有人口无遮拦,但总归对张珂的姿态有了更多的审视。

“龙首人身,这是继承了伏羲一脉的血脉?但旧日之时,伏羲一脉都是些精于算计谋划的,却极少有如此暴躁的个体。”

“或许并不是直系血脉,而是传自哪个后世子孙吧,血脉交汇总会出些新的变化,但总归是没错的,不然那两位也不至于能这么快的将其发掘。”

“到了如今年月,人族之中还能诞生上古血脉如此纯粹者,也确实值得稀罕。”

“就是按祂这周游诸界往返历史的习惯,恐难得安分怕就怕日后能擎一方天地之时,被蛊惑了去,我等徒作嫁衣。”

人群之中,有身着常服者,低声攀谈道。

如此,众神目光深邃,但大多都并不在乎。

不是对人才放任。

而是要想被蛊惑,总得有其价值才行。

就这二品地只之位,还是执掌了这片天地数量相当夸张的权柄才勉强达到,没了权柄跟神位的加持,去那蛮荒地界连大门都走不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就在天上窃窃私语的时候,地上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不论金刚藏菩萨搬出什么法术神通,在张珂的身上所呈现的效果都达不到预期。

本就相当结实耐打的血脉本相,再加上地只权柄所化的骨肉,将张珂的防御拉到了一个相当厚重的地步,而哪怕新添了一些伤口,在脚踏大地的情况下,都会以极快的速度修补完全。

简而言之,就是破不了防。

但对面儿那蛮神,凭借那块承载江河陆地之重的印玺,却能频频给祂造成不小的创伤。

虽然外部的金身仍旧完整,但体内,却在震荡之下多了许多暗伤,这让金刚藏菩萨不得不改变先前的策略,驾驭着脚下的金莲,跟张珂边战边走,一路往西而去。

所过之地,那些先前曾被波及过的佛寺中飘出了大量的香火,香火之浓郁,甚至形成了一片蔚为壮观的青色云层,几乎顶替了被呼风唤雨所聚集而来雨云。

但,菩萨并未准备在环境上跟张珂一较高低。

所以,香火之云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瞬,就纷纷调转了方向,争先恐后的涌入那金灿灿的身躯之中。

而在大量香火只进不出的填补之下,菩萨的金身变的愈发明亮起来,身形也扩大了数倍,几乎有了张珂一半儿大小。

虽然看明白了金刚藏菩萨的准备,但张珂并没有阻止的想法。

比起让这些香火仍旧留存在佛寺当中,不如被金刚藏菩萨全部取走,省的自己处理时,又起了其他的变故,倒不是担心香火背后的存在找他麻烦,一个菩萨都打了,也不差再多几个。

但有前车之鉴,张珂对佛门的东西还是抱有极大警惕的。

凝聚香火分身他倒是不担心,就怕这些玩意儿像狗皮膏药一样往自己身上贴

“阿弥陀佛,贫僧今日有念想为百姓除此灾祸,但奈何邪魔势大难制,恐需要诸僧协助,可愿往贫僧佛国走上一遭?”

在抽空了辽国境内,诸多佛寺暂存的香火之后。

金刚藏菩萨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身后法相呈现的诸多手臂,竟伸向四方,五指并拢,手掌形成一个宽阔的平台,落在了佛寺门外。

“阿弥陀佛,敢不从命!”

“若为世间除此邪魔,贫僧愿意身堕地狱,永不轮回!”

“谨遵菩萨法旨!”

两尊庞然大物造成的动静,早就吸引了这片天地诸多目光的聚集,只是受于张珂先前的威慑,许多存在并不敢用目光直视,但祂们担心被寻仇,可僧侣们却并不在意。

捣毁寺庙,杀伐地只,在诸僧的眼中,张珂跟霍乱世间的魔头也没什么区别了。

早先为了除去张珂,就曾经牺牲了几百位大德高僧。

可惜,邪魔过于狡猾,罗汉还没降临凡尘就被打散,高僧们的牺牲成了无用功。

而且要知道,自从这位来了辽国之后,佛寺中兴盛的香火就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更是有许多南边儿来的道士,在许多地方建立道观,山门,截走了不少往日里只有僧侣才能干的活计。

而往日里信奉佛祖的王公贵族们,也各个称病闭门不出,连寺里派去看病的僧侣都被给了些布施礼送了回来。

江河日下。

如果再没有纠正的话,仅凭寺庙里的存储,也只够僧侣们两三年食用的,若是偶尔再接济一下百姓,那就更难以支撑了。

原本,大家想着多撑两天,等菩萨来了,降服邪魔就又能过上往日里吃斋念佛的日子。

可现在看来,从灵山赶来的菩萨跟邪魔的战斗竟也呈现了颓势。

这更是雪上加霜。

听到菩萨的请求,不管是秉承着邪不胜正的道理,亦或是单纯的为了保护自己存身的佛寺,还是怀揣着别的什么想法,大多数僧侣都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庙门站在了菩萨手掌所化的平台之上。

少数因为犹豫没赶上的也并没人责怪。

毕竟此行还不知道顺利与否,若是他们也能继承佛寺遗产,不至于法脉断绝。

而在金刚藏菩萨将法相收回之后,祂的身上猛然迸发出耀眼的佛光,数百双手臂汇聚成一只几乎与张珂等高的手掌,猛然向他的身躯抓来。

张珂也不闪不避的冲了上去。

但预想中轰然对撞的场景却并没有发生,那个手掌仿若一片水幕一般,在接触之时就滑过了张珂的身体,而后将他包裹起来。

下一瞬,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张珂依旧是血脉本相,神通展开的姿态,但眼前的天地却大为不同。

乌云散去,雷电不再。

原本已经被战斗余波所摧毁的一片狼藉的草原,此时正在动荡,开裂,一座延绵不绝的山峦以极快的速度撑开地面,耸立了起来。

山顶之上,有一座庞大的宫殿群,通体的金砖碧瓦,五色的佛光从各个殿堂当中散发出来,将头顶的天空渲染的五彩斑斓。

袖里乾坤?

掌中佛国?

略一思考之后,张珂摇了摇头。

想那么多干嘛。

管它什么神通,先砸几下试试水。

就在张珂手持苍玉向山峦砸下的当口,山顶的那片宫殿陡然间喧闹起来。

一道道身披袈裟,宝箱森严的僧侣从各个殿堂之中走了出来,往最中央的大殿之前汇聚而去,虽然只是步行,但速度却跟飞行没什么差别,三两步就能跨越平常人需要行走一两个时辰的漫长距离。

而在群僧汇聚的时候,大殿之外空旷的平台上,也浮现了众多的平台,跟僧侣的数量恰好对应。

一个个僧侣对头顶轰然落下的印玺充耳不闻,盘膝坐了上去,就闭上双眼开始大声念诵佛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

起初只是点点光芒从他们的头顶浮现,后来光点密集几乎形成了一道道光柱,从他们的头顶升到空中,好像金色的丝线一般,交汇,编制,一朵直径近千里的金色莲台正在迅速成型。

而砸落的苍玉被莲台所阻。

虽然在莲台之上砸出了一处凹陷,但张珂的试探也宣告无功而返。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张珂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接下,感受着有些酸胀的手臂,他双眼微眯着看向莲台。

而山顶的僧侣们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念诵着经文,用其散发的“金丝”在莲台之上编织着。

下一刻,一座更为庞大,光是半身就已经跨越云层的菩萨金身降临在莲台之上,紧接着一道仿若雷鸣般的声音从张珂的头顶响起“此为掌中佛国,在此地之内,贫僧跟诸多僧侣共为一体,有不可估量之伟力。”

“蛮神,你那蛮力不起效了!”

说着,云层轰然碎裂,一只几乎遮蔽了天空的巨大手掌猛然压下,张珂抬手便挡。

“轰!”

“轰!”

“轰!”

脚下的大地承受不住如此巨力的冲击,破碎之声不绝于耳,只是眨眼的功夫,张珂的身影就从地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金灿灿的,宛若五指一般的高耸山峰。

与此同时,那边儿散发着金光,源源不断的往菩萨身体之中填充的金丝猛然调转方向,朝着山峰所在的方向缠绕而来。

一条条金丝,在眨眼的功夫里就编织成了数十条巨大的锁链,贯穿到山体内部,而后另一端跟他们自己相连。

如此,原本还在颤抖个不停的山峰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见状,那身躯几乎已经伸展出天地之外的菩萨长舒了口气,瞥了眼仍旧盘坐在殿外念诵经文的僧侣之后,将脚下莲台往山顶一扔,接着身上的光芒一闪。

虽然还是那个金身,但其中的灵性却悄然间消失。

与此同时,外界,双目紧闭的金刚藏菩萨猛然张开双眼,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容,但想到这是牺牲了这方天地存储多年的香火,才勉强将这件事平息,祂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挪用了祂人的香火,日后可都是要还的!

灵山之中,虽都是大肚能容之辈,但涉及到香火,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好在最大的麻烦解决了。

金刚藏菩萨心中无比的轻松,但当祂审视周遭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被张珂以神通互换而凝成的乌云,却并没有因为本体的封印而消散。

大雨虽不再落下,但乌云仍旧遮蔽着天地。

下意识的往天上挥了一手,但经祂召来的狂风却没能吹开乌云,反倒是遇到了一股股难以抵抗的巨大阻力。

见状,金刚藏菩萨顿时瞪大了眼睛。

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再抬头望向天空,心中了然

“诸位不在天庭值班,私自下界,有违天规吧?”

“辽国国君祭祀天地的奏疏已经呈交天庭,天帝允诺,我等特意下界来为其看护,金刚藏菩萨不必搬弄天规,这我们比你熟。”

话落,金刚藏菩萨掐指一算,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跟那蛮神争斗倒是忘了时间。

凡俗间两日一晃而过。

而在祂们的争斗逐渐远离临潢府深入草原之际,那辽国的君臣偷偷返回了临潢府,淋着雨完成了祭祀天地的典礼。

虽然祂拿下了那蛮神,但这辽国却没救了。

哪怕佛祖亲自前来,也没办法再更换辽国的法统,若是往坏里想,天庭说不准就要以这一方世界作为突破口,把其他天地辽国的香火信仰也改了去。

“诸位,你们做的有些过了!”

“有什么过分的,既是我九州之土的帝王,祭祀天地就是正理,反倒是金刚藏菩萨,众目睽睽之下私自扣押我天庭重将,还还不速速放开神通,将人送出来?”

一位天神撕裂了脚下的厚重的乌云,将众神暴露在外的同时,也是冷声呵斥道“我天庭之神,自有天规管教,还容不得你私加刑法!”

这话说的金刚藏菩萨的嗔怒顿时抑制不住。

你们既然早到了,先前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出来拦一拦?

倒是现在,自己取走了全部的香火,带走了九成九的僧侣,勉强镇压了那蛮神,倒是一个个的蹦跶出来了。

这跟天庭大殿上的一幕多么相似!

蛇鼠一窝!

蛇鼠一窝啊!

“这不可”

金刚藏菩萨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但能字还没说完,突然祂的面色一变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而在那里,一片黑红色的污渍正在迅速的晕染整个掌心,并向着周围扩张。

顾不得跟这些没脸没皮的家伙在这儿饶舌。

下一瞬,金刚藏菩萨再度潜入了自己的掌中佛国之中,但迎面看到的场面却让祂面色一黑,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只见这片佛光普照的天地,不知什么时候被浓重的血污晕染,大地之上,鲜红的河流肆意流淌着,天空之中厚重的黑云遮蔽了绚烂的佛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祂心中不安的味道。

而更让菩萨眼前一黑的是那座山顶的宫殿。

在供奉了自己的大殿之前,僧侣们或是抱着地上墙上的金砖碧瓦又哭又笑,或是抱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酒肉大吃大喝,更有甚者抛却了袈裟跟一群衣不·蔽体的荡·妇厮混一起,场面相当之混乱。

即便偶有几个念诵经文的和尚,也是满头大汗,坐立难安,眼神左右飘忽

即便祂知道,僧侣的异状跟头顶的黑雾,脚下的血河脱不了干系。

但看到这一幕的金刚藏仍旧差点没忍住心中的嗔怒,一掌把这座山给碾平。

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就在祂想要转头去看那蛮神镇压之地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轰鸣,紧接着山石炸裂,一道右手持印,左手提头的身影猛然从山下冲了出来。

等等,无头?

还未等金刚藏菩萨的脑筋转过弯来。

提着脑袋的张珂,气势汹汹。

见状,金刚藏菩萨打算故技重施。

但压下的手感跟先前却有着天壤之别,一股沛然大力猛然袭来,金刚藏菩萨撑不住身形,直接向后跌倒,重重的砸在山峦之上。

一时之间,嚎哭遍地。

但此时的金刚藏菩萨却顾不上许多。

先不提摘下自己首级之后变的更加凶猛的张珂。

刚刚短暂交锋的那一瞬间,顺着涌来的不光是蛮横的巨力,还有两股力道一同涌入了祂的身体。

前者暴虐,宛若上古蛮荒的那些承载一方灾厄之凶兽一般。

后者不详,仿佛天地间的罪恶全都集聚于此。

仅仅是在接触的瞬间,祂就能感到自身的功德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燃烧着。

我这是带了个什么玩意儿进来啊!

就在金刚藏菩萨支撑起身躯,召唤金莲护身的时候,张珂却已然欺身而上,金刚藏菩萨无奈,但也只能选择先强行接下这一波冲击,稍后再作思考,寻找将这玩意儿丢出去的办法。

但这一想就想到了掌中佛国崩溃。

在提头而战之后,张珂变的愈战愈勇。

“轰隆隆!”

如果说先前,张珂还有些束手束脚,担心自己过于凶恶,以至于让四海龙宫那边儿起了变数的话,在察觉到金刚藏菩萨把他带到掌中佛国的天地之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彻底失去了束缚。

胸中的战意如同热油一般滚烫。

先前从蚩尤处学来的技艺,虽然还没形成完整的技能,但这玩意儿就跟凡俗之间的武学一样,不是只有练到了最后一层才能使用,只不过练到最后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但即便是残缺的,却也是蚩尤从上古血战当中总结来的技艺。

狂暴的力量跟暴虐的风格让金刚藏菩萨根本无暇顾及太多,被全然拉进了张珂的领域当中。

猛烈的激战之下,祂的金身很快就布满了坑坑洼洼,而一些黑红的斑点也悄然间侵蚀着祂的身躯,功德,香火如江河奔涌般一去不复回。

此消彼长之下,祂更难以脱离张珂的攻击范围。

而这片掌中佛国变换出来的世界,也正在接受血河的淹没。

滚滚血液顺着脖颈处的伤口流淌下来,汇聚到地上的血河当中,只是片刻功夫就将那片山峦淹没,而那座庞大的宫殿群也自难逃脱被冲毁的下场。

失去了香火跟僧侣的支撑,这片天地再难以承受如此烈度的厮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而见状,张珂也顺手把脑袋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但也仅仅只是放回去,伤口并没有愈合,毕竟他要保持主场优势,严防金刚藏的反扑,而提着脑袋多少有些妨碍张珂的发挥了。

毕竟,他总不能把脑袋也当做苍玉一样拿去猛砸吧?

虽然张珂的骨头比苍玉也相差不远,虽然副本里丢个头并不会影响到他本身,但如此狂野的画风,他多少还是有些没适应。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所过去的时间连一刻钟都没有。

金刚藏的反扑如约而来,但也只给张珂身上增添了几道伤痕,伤痕使得张珂的血脉更加沸腾,下手也更加暴虐。

暴虐,不详的力道无视了祂金身跟果位,注入到身体中后便开始狂野的破坏,将一切都践踏,摧残。

来自本质上的损伤,即便是从苦难当中修持而来金刚藏也难以忍受,剧烈的痛楚冲击着祂的理智,而身体自内而外的虚弱,却让祂感受到了死亡的濒临。

“蛮神,你不能”

“废什么话,闭嘴,吃拳!”

物理意义上的吃拳。

在右手的苍玉猛砸头颅之际,空着的手臂直接深入了金刚藏咆哮的嘴中,以贯而入撕裂内部,摸索了一番直到抓到了某个蓬勃跳动之物而后用力捏紧。

“噗嗤!”

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面前的金刚藏短暂的呆滞了下,接着祂的状态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

被捏碎的并不是心脏,但也相差不多,那是金刚藏一身佛法修为的具现——已经跟心脏融为一体的菩萨果位。它的碎裂意味着金刚藏从菩萨果位的掉落。

如果给祂时间的话,也不是没机会重新生长回来,毕竟损失的只是具现物,而不是佛法本身。

毕竟,九州的仙神并不像是异域蛮荒的神灵,只修力不修法,强大的身躯之下满是弱点,作为九州正统,六边形战士,才是每一个想要超凡脱俗的生灵所要追求的。

但那前提是得有时间来缓冲。

在金刚藏衰败之后,张珂丝毫不给祂缓和的时间

“轰隆隆,轰隆隆!”

欺身而上,一下又一下,本就在破碎边缘的佛国天地,在面对如此冲击更是加快了破碎的步伐。

金刚藏错就错在把张珂带到了自身的天地当中,想要借主场优势强行镇压。

在外界,作为正神的职责跟操守,张珂多有束缚,并不会放任血河冲刷天地,也不会让潜藏在凶恶面中的罪孽出来肆虐,哪怕摘下了首级所加成的战力也有限。

虽然仍旧会处于劣势,但祂一心想跑,打开灵山大门,张珂也不会追过去的。

坏就坏在祂将战场放在自身天地内部,锁死了自己后撤的空间,所以只能面对这一切。

不过祂金身的坚韧程度仍旧超乎张珂的预料,在失去了果位的支撑之后张珂仍旧砸了许久,才将头颅彻底碾碎。

接着,掌中佛国彻底破碎。

被禁锢于金刚藏身躯之内的一切外物都一股脑的向外界倾倒,而见状张珂赶忙将奔涌的血河跟天空中的黑雾全部收回自身体内。

血河还好,黑雾却因为侵蚀僧侣跟金刚藏消散了许多,大约只剩下了之前的一半儿。

张珂倒也不可惜。

毕竟这玩意儿的本质是世界罪恶,虽然张珂并不惧怕,但能少点儿,终归还是少点儿,省的积攒太多,从而冲破了血脉的束缚影响自身。

只可惜,像金刚藏这样身具功德的终究是少数。

倘若再多一两个,帮他多清空一下红条,毕竟,不是每个天地都有天庭地府坐镇,从先天上就偏向自己,日后再遇上极端情况,他也能更少几分顾虑。

而在周围空间短暂的扭曲之后,张珂回到了先前自己消失的那片草原之上。

在他身后,是失去了脑袋,真灵被砸碎,软软倒下的金刚藏。

只是,看着晴朗的天空,以及天上那朵硕大白云之上站立的诸多身影,张珂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好消息,援军来了。

坏消息,援军没上,全t围观了,而且除了摘脑袋之外,自己好像全都被看光了。

据说天庭内派系林立,有不少仙神对上古血脉并不怎么友好,现在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而当张珂陷入沉默的时候,天上的一众仙神也有些恍然,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大多都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来的,但没想到后来变成了救人,但还没等祂们逼迫金刚藏放人,这位就自己杀出来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金刚藏的陨落。

虽然金刚藏,在灵山诸位菩萨之中并不算知名,但实际上也算是履历相当古老的菩萨了。

从佛门东传的开头不就,就已经存在的金刚藏,竟折在了一个名字都没流传多久的小辈手里,一时之间诸多仙神将自己异地相处,最后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露出了一丝苦笑。

活了不少岁月,竟被一个小孩子比了下去。

而也有不少的仙神,看着张珂身后无头的金身眉头紧蹙。

这件事,倘若按金刚藏退去,佑灵王闭门思过百余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佛门那边也不能说什么微词,毕竟我天庭大将都被关在府邸不让外出了,你还要怎样?

也趁这个时间多沉淀一番,为自己日后铺平道路。

但谁曾想,佑灵王没事儿,金刚藏死了。

一尊菩萨陨落,这可不是小事儿,以佛门的性子必定得闹上一场。

而在天上地下都陷入沉默的时候,众神之中,一个身影迈步走了出来“佑灵王陛下有口谕传达,接旨吧!”

声音虽不震耳欲聋,但却清晰的传到了张珂的耳中。

略微狐疑了一下,但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天上传来了一声无奈的笑声,接着一股轻柔的力量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顺着这股力道,张珂的上身弯成了九十度。

“威武圣佑灵王,以先锋之身征战外域,又有矫正天地法统之功,今许其”

好悬,幸亏控制好字数,不然要往九千飙了。

祝高考的小朋友们高考顺利,考试个好大学。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这龙宫,是正经的龙宫吗? “许其地府阎君之位,封第八殿都市王,掌管大海底,阴曹地府,正西方沃燋石下的大地狱。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配阎君殿,配三千属神,十万阴兵因紫薇,西岳,泰山三位进言,感念其骁勇善战,特许其不必常驻地府,具体职权由判官接管。”

“赏一方海域,七条江河,千里沃土,许其自行招募地只水神,开府建牙之权,金银珍宝无算。”

“自今日起,佑灵王凡入我九州天地,华山以西,西域以东,山川江河权柄任由调用.”

【游戏提醒,您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阎君印,阴兵虎符,鬼门关(地府——?)江河7先锋元帅印已加入面板道具栏.】

天上的念诵跟视网膜上的游戏提示信息同时刷新。

不出意外,这是先前两个副本积攒的后续奖励,被一次性发了下来。

阎君之位张珂早就知道了,并不算什么惊喜,只是占据了都市王的位置张珂是没有想到的。

而且,这尊阎君神位听起来跟自己的威武圣佑灵王是一样的性质,在在九州天地具有共通性,并不是某一方天地独特的阎君神位。

这真不算少了。

要知道,地府的体系并不像是天庭那样复杂,处于最高点的只有一位,后土皇地只,但这位掌阴阳,育万物的大地之母,作为跟皇天并称的中央女神,却异常的神秘,在诸多神话传说之中却并不多见,远不像是天帝那般经常被拉出来当做背景板。

而因为后土皇地只久不露面的情况,其所司掌的权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由三山五岳大帝协助分担。

山神、地只,以及阴曹地府都在泰山府君的名下。

如果没情商一点儿,把地府当做是泰山府君的一言堂也没错。

只是,地府虽然不似天庭那样承担着星辰运转,四季更替,等诸多职责,但轮回转生的担子也并不算轻松,再加上些许的利益交换,自唐朝中后期开始,十殿阎罗,作为地位仅次于泰山府君的神位被逐渐添入了地府神位之中,替代府君分担地府诸事。

跟天帝需要三清四御辅佐的性质相差不大。

当然,前者是远远比不上后者的,毕竟阎君了不起算是一方诸侯,而后者.就拿紫薇帝君来举例,执掌天经地纬,以率普天星斗,节制鬼神与雷霆.

但这也已经足够张珂惊喜的了。

要知道,他距离自身权柄的完善只差地府这一遭,而阎君之位恰好能满足他的所需,虽然阎君原本掌管的权柄并不完善,但别忘了,张珂还有后世作为根基,那边儿可没有其他另外九位阎君来跟他瓜分权柄。

换句话说,只要在后世开辟地府,完善轮回,张珂的权柄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一品?

水到渠成。

而不需要他常驻地府,更是个意外之喜,帮张珂除去了不小的顾虑。

当然,真正惊喜的还是后续的开府建牙之权跟山川江河权柄任由调用。

前者,代表着他在后世摄封的那些神灵也有了登录封神榜的资格,由天庭传达俸禄,不算是打黑工了,而开府建牙则代表这些权柄并不会被天庭收录备份。

张珂分心查看了下那枚先锋元帅印,明白了山川江河权柄任由调用这短短半句话中所承载的重量。

换句话说,这是纯粹的副本福利。

天庭的认可可不是自身的威武圣佑灵王神位可以相提并论的,后者还需要耗费张珂一番功夫去搜集,但前者,仅凭这枚先锋元帅印,张珂就能随意调动范围内的山川江河权柄。

有了这个作为保证,至少在张珂追溯到大汉之前,不管去哪片天地,他都不用担心自身的实力会被再次重置,二品将会固定成他的下限。

至于海域,江河跟珍宝,更像是买东西时候的搭头,并不值得浪费多少的笔墨。

更何况,海域张珂早就提前拿到了.

而交代完这些,那位开口传旨的老神仙并未离去,而是脚踩着一片祥云,从诸多仙神之中脱身而出,飞到张珂面前,目光在这巍峨,且散发着蛮荒之气的身躯上打量了一番,啧啧有声道:

“将上古之法修行到这种地步,也是殊为不易了,或许佑灵王跟天庭当中的几位巨神会有话题.”说着,祂的目光又在张珂身后那具恢复了正常大小的,金刚藏的尸体上停顿了一下,随后感叹道:

“若是金刚藏菩萨当初听老朽一言,不干涉凡间之事,也不会遭此厄运了!”

看着这位身穿白袍,慈眉善目的老神仙,张珂略带疑惑的开口问道:“您是?”

“哦,你看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老朽太白金仙,平日里为天帝传旨,干些跑腿的小事儿。”

听着这自谦的话语,张珂干笑了两声。

九州人的自我介绍,听听就是了,要真的当真,有的是亏等着你吃。

太白金星,或许在天帝身边是个当秘书的角色,也因为迎来送往而在面向上呈现的相对慈善,但这位同时还肩负着九曜星官之中,金星的职责,掌管战争之事,主杀伐。

光看权柄,就能知其本质。

但太白金星却好似没有看到张珂眼中的异样一样,继续笑呵呵的道:“今日之事,虽是金刚藏无理在先,但佑灵王终归做的毛糙了一点,往日里,下界损失个把僧侣,灵山那位都要询问一番,今日虽天庭会为佑灵王从中斡旋,但老朽担心,那群和尚不讲道义.佑灵王不如暂时避避风头?”

“老朽这儿恰好有一份宴请的帖子,前往的都是我九州各界,年轻一辈的青年俊杰,佑灵王不如也去见识一番,而且宴会最后还有切磋之事,胜者可在天庭宝库当中任选一件珍宝。”

“虽然那些上好的,合用的都被陛下赏赐给了有功之臣,但若是仔细翻找一番也不是找不到一两件合用的,等那边事了,灵山之事也差不多能够解决,佑灵王感觉如何?”

张珂看着笑呵呵的太白金星。

他倒不是不明事理的。

毕竟,有金刚藏作为参照,灵山的做事风格并不难猜。

再见面恐怕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了,最少也是普贤,文殊这几位广为人知的菩萨中的一流人物,某位佛陀亲自来拿他也很正常,更甚至张珂还有可能见到那位灵山之主的某一尊化身。

太白金星这么说,就是代表着天庭把金刚藏的事情给承担了。

只是担心佛门不讲道义,在谈判阶段先把他扣押了,到时候木已成舟,即便天庭不愿,也不会冒着九州动荡的风险跟灵山公然冲突。

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被镇压起来也不好受啊!

更何况,在金刚藏的掌中佛国里,张珂就感受到了某种外在力量的蛊惑,只是他有意志上的技能加成,再加上血脉沸腾之下那股力量的影响变的微不足道。

但如果换做灵山之主亲自来,形势就又有变化了。

至于太白金星所说的那场宴会,张珂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九州的年轻俊杰,自然大多都走的修行一道,哪怕碰上些年轻的天神地只也不会像自己一样,去选择一条已经落后版本的道路。

前进的道路都不同,有什么好参考的。

不如回后世呆一段时间,正好也快过年了,休息一段时间,顺带着趁着这段时间多刷刷上古试炼,学些本事,以后倘若再遇到了这样难缠的敌人,他也好有更多的手段应对,不像这次,又是带头冲锋!

可是,当太白金星拿出那张请帖将其展开之后,张珂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在请帖内部,鲜明的标记了天庭宝库之中的藏品,而在那多如星辰一般的名词当中,张珂第一眼就锁定了某把残刃——虎魄残刃。

上古凶神蚩尤随身兵刃,通体以首山之铜锻造,辅以白虎之骨,蚩尤之血

但因涿鹿之战,主人被擒后,被人王打碎,碎片一分为三,一者被蚩尤残部收拢,一者寄存宝库,一者消失不见。

虽已是残刃,但此物煞气凝结,经久不散,有惑人心神,残杀入魔风险,非一般人可驾驭.

瞌睡了送枕头。

张珂正缺一个顺手的神兵,这不就送来了吗?

至于之后的介绍张珂看也没看。

别人用不了的并不代表他用不了,在蚩尤被封镇的情况下,张珂的资格应该是没人能比拟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宴会上的年轻俊杰们都有什么本事。

虽然有游戏这个外挂,但张珂却从来都不敢小觑他人,毕竟九州人杰地灵,无比深厚的底蕴之下,催生出什么怪物都不算奇怪。

而且,其他人又不像是他这样穷困,有长辈在身边,像此等盛会肯定缺不了傍身的法宝,杀手锏之类的法术,若是想要拔得头筹,张珂也或许得准备一番才行。

心中思索着。

顺手接下这封请帖,张珂拜谢了太白金星之后。

只见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伸手一招,顿时地上的金刚藏便飞到了祂的袖口,消失在长袖之中,而后踩着祥云回到了云层之上跟众神汇聚在一起。

“既然此番事了,我等就先回天庭了,佑灵王也勿要在这方天地多作停留!”

话落,一道道身影身化流光转瞬消失在天穹之上,而那些被聚拢而来的白云也在失去了束缚之后向四周飘散。

而在南天门投下的接引通道之中,一群仙神正神色古怪的看着太白金星,但后者的脸上却云淡风轻,不见丝毫异样。

良久,某位性子急切的仙神忍不住开口道:“太白金星这番行事有些冒失了,这请帖不该给佑灵王的!”

闻言,太白金星转过了头,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佑灵王不年轻?”

年轻?

虽然没具体摸骨看过,但据目测应该也不超过而立之年,哪怕是在凡俗中,也算相当年轻的存在。

“那佑灵王不算俊杰?”

这.怎么不算呢?

以不到而立之年,成就二品地只之位,虽略有虚浮,但欠缺的不过是些许权柄的补充罢了,更别说这位如今还拿了阎君印跟先锋元帅印,哪怕是他们之中,许多存在在这个年纪还在凡间厮混,浑浑噩噩,哪儿有资格去评判张珂。

只是

只是,若不是地只的身份,让其名录在后土皇地只那边的话,这位都能跟他们同殿为臣了,还是站位比较靠前的那一批。

连祂们亲自临凡都不见得能讨到便宜的事,小辈们又有几个能在这位手下走几个回合?

让这样一个,去赶赴年轻人的聚会,多少有些欠缺考虑了。

“既然资格并无问题,那又有什么该不该的。”

“倒是诸位,本是年轻人的聚会,切磋之事,你们却贪恋陛下所赐,将那些自己平日里都藏着掖着的宝物赠给了小辈拿去比试,先前也就罢了,但近来竟有愈演愈烈之象,不如这宴会诸位亲自下场,比试一番如何?”

看到诸神摇头,太白金星冷笑一声道:

“以术逞凶终不是正道,这风气是该整治一下了!”

“当然,若是诸位仍心有不甘的,也可按先前行事,法宝?嘿!”

话落,诸神微微一怔,悻悻不敢言语。

至于那个嘿字诸神看了看太白金星的衣袖,眼前恍惚又浮现了那被砸碎的金刚藏,沉默了一番,心中打定主意,等回去就把赐个小辈的法宝缓一缓,即便恰巧碰上了,碎掉也不心疼。

天上的动静张珂并不知晓。

在送走了围观的仙神之后,他先是恢复了常人大小,之后去了临潢府一遭,正巧皇宫之中,耶律贤正在跟张道人交谈,他也没等门外太监通传,径直走了进去。

看到突然闯入的人影,耶律贤先是震怒,在见到面庞之后微微一怔,试探的开口问道:“可是佑灵王尊神当面?”

见到张珂点头,他顿时松了口气,一边儿从龙椅上起身,一边儿絮絮叨叨的说道:“小王见佑灵王跟菩萨似乎暂时难分胜负,便私自做主去祭祀了天地,所幸没出什么意外,今我辽国已得到天庭正统资格,按您所说是时候去征服天地了。”

“昨日西征的大军传回信息,西域之地已经归附大半,归义军也在其中,只是部分人似并不情愿,不过也无妨,一些当惯了土皇帝的小贵族罢了,百姓倒是都愿意回归中原故土.”

张珂抬了抬手,制止了耶律贤的絮叨。

他又没准备跟辽国西征,听这些对他来说并没什么用处。

早在跟金刚藏菩萨厮杀的那会儿张珂就已经收到了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只不过没来得及查看罢了。

现在回这临潢府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跟耶律贤的约定:“此间事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去了,离去之前,我会去地府一遭,让判官给你增添一纪的阳寿,如此加上原有的时间你便有十八年的功夫来去征服。”

对于辽国西征,张珂并不担心。

在有天庭拉偏架的情况下,绝大部分的鬼神因素都会被强制分离。

而后剩下的就是纯粹的凡俗间的战斗,没道理成吉思汗能做到的事,耶律贤做不到。

要知道,现在的辽国可不是那个被中原繁华迷了眼的辽国,如今辽国兵强马壮,其擅长的游牧骑兵更是能在那片广袤且平整的欧陆大地肆意驰骋。

甚至如果臣工协作的话,十八年都算少了。

虽然古代交通不便,但别忘了,这可是具备超凡力量的古代,而天庭的仙神也只会禁止对方的鬼神参与,对自家并不做干涉。

而听到自己会有十八年的寿命,耶律贤瞬间血涌上脑,双目通红。

有心张张嘴,看能不能再奢求一点,毕竟十八年征服天地时间上还是有点紧张,但看到转而向张道人走去的张珂,耶律贤摇头苦笑,能多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又怎么能奢求更多。

而在另一边,看到张珂向自己走来,张道人的眼中满是复杂。

曾想当初,在听到张珂那骇人听闻的计划时,他曾一度起过偷跑的念头,但最终受限于种种原因,不得不跟着这位来到了辽国。

谁曾想,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常理。

这位以相当暴虐的姿态,直接扫平了辽国的牛鬼蛇神,强迫耶律贤更改辽国法统,并入九州。

为此,佛门甚至还折损了一尊菩萨。

这件事,哪怕是他亲身经历,亲眼见证,如今回想起来也仍有几分恍惚。

但不管怎么说,九州法统一统,在祭天地大典过去之后,祖天师通过天师印已经向他传来了喜讯,如今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个从八品的雷部正神之位。

按说他已经功德圆满,是时候该回龙虎山去了。

但张道人毕竟是突然撂挑子跑来的辽国,再回大宋难免被盘问,甚至还会牵连龙虎山,远不如继续留在这辽国,反正辽国想要并入九州本土,大宋是个绕不过的槛。

更何况,辽国西征也一份不小的功绩,若是在此继续出力,等到自己日后死去之时,身上的神职兴许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此等机会他自然不想错过!

“看你有神位在身,我也就放心了!”审视了张道人一眼之后,看到对方身上那微弱的神光,张珂心下松了口气。

他此次来临潢府除了给耶律贤一个交代之外,就是看看张道人的情况。

虽然道士大多都是聪慧之辈,但人心嘛,总有些私欲,这一点就连仙神都避免不了,不然的话,先前在掌中佛国里张珂也还得再费点力气才能推开身上的大山。

但奈何,罪孽这玩意儿太bug了,汇聚天地之恶,又岂是好相与的,但凡内心不够坚韧的,都承受不住蛊惑,那些抱着金砖碧瓦又哭又笑的僧侣就是例子。

至于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倒不是掌中佛国自带的。

她们是由僧侣心中的恶念跟罪孽在血河当中孵化出了形体,准确来说是一群诡异之物,只是外表呈现的像是美妇人一般,实质上却是敲骨吸髓的玩意儿。

但还没等她们吞吃了僧侣,拥有形体,佛国就已然崩毁,恶意或是被功德消磨,或是回归本源再度流回张珂体内。

有些偏了。

张珂本意是来让张道人见好就收,先拿到神位省的日后出现反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别妨碍他的评分。

毕竟太白金星离去之前的警告,张珂还是很当回事的。

砸了佛门的场子,陨落了一尊菩萨,是该先溜溜球了,最起码得先回去,从老师那里再搞来几个血脉碎片防身再说。

而听到张珂的话,张道人猛的一愣。

这话,怎么跟祖天师说的一模一样?

“此番事了,我也该走了,日后再见!”

话落,张珂的身影消失在宫殿之中,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猛然朝着东海的方向飞驰而去。

短暂的赶路之后,张珂再度回到了东海之畔。

仍旧是虾兵蟹将,敲锣打鼓的欢迎场面,四位龙王站在最前端说些恭维的话。

虽然有些损害龙王的仪态,但现在没人在乎这些。

张珂顺利返回本来就是一件喜事,先前安排的那些龙子龙孙总算不会被退回来了,除此之外,这天地法统的统一也是一件值得这片天地仙神们高兴的事。

总算不用再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衰败了。

而且,辽国并入九州正统之后也代表着有了更广阔的天地可以供祂们施为,就好比新被征服的西域,就凭空增添了数十个水神跟上百个山神土地的位置。

正好,龙族准备从大宋撤出。

虽然不是完全放弃了自身的神职,但在有宋一朝,龙族是不准备掌管那边的江河了。

此事哪怕告到天庭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虽然龙族在诸多传说之中都并不怎么硬气,但抛开那些刻意描黑的之外,真正算得上的也只有三五件罢了,况且谁家还没几个不肖子孙了?

更何况,这次的事,是大宋先下得手。

肆意残杀龙族,哪怕告到天上也是龙族占理,只是撤离江河罢了,大不了天庭再封几个新神。

而这些空出来的龙族们,原本都得挤回四海龙宫,跟其他的龙子龙孙们去争夺少有的机会,但现在不必担心这些了,祂们全都有了新的去处。

在辽国归附九州正统之后,龙族自然有了入主辽国的理由,而辽国之内的江河又不在少数,哪怕被先前跟随张珂的那批地只占据了一些,但留下来的仍旧不在少数。

虽然不能全部安置,但不是还有西域呢吗?

西域相比中原虽然贫瘠了许多,但也比待在龙宫里整日酒席歌舞来得好,更何况,辽国大军在征服了西域之后并未停止,仍旧挥舞着马刀冲向了回鹘跟高原

以辽国君臣这番雄姿武略的态势。

大宋?

大宋是谁啊?

别联系了,我怕陛下误会!

再说了,太白金星说的话虽声音不大,但却瞒不过有心人听取。

那可是整整七条江河啊!

一方海域都送出去了,江河自然也不是那些溪流小水洼能相提并论的,必是大江大河之属,若算上支流,那得容纳多少龙族?

在现如今四位龙王的眼里,张珂就是他们龙族的福星,过惯了被打劫的日子,如今来了个送财童子,低点姿态怎么了?

要不是犀渠不在,龙王们都准备上去给张珂牵·牛了。

但张珂却没有继续跟去龙宫宴饮的想法。

这批实习的龙女们还没掂量过成色呢,虽然先前在龙宫一个个都是温婉贤淑的模样,但具体业务能力总得评价一番才行。

这个时间点,怎么好再许诺更多。

日后的合作,等日后再说.

随后,在张珂打开苍玉释放出一条水脉之后,龙王们也只能无奈的叹息着,转而招呼着虾兵蟹将回水下把那些先前准备好的物资往水脉中搬迁。

而被挑中要跟张珂返回后世九州的龙女跟虾兵蟹将们也在其中。

忽略那些人身虾头,人身蟹脑的家伙,几位龙女,数百鲛人蚌女站在流动的水脉之上,双眼的视线死死的固定在张珂的身上,双眸之中犹如水波荡漾一般,泛滥着无数神采。

早在出海迎接之前,她们就已经被自家长辈反复交代过数次。

此行,去帮佑灵王执掌海域,为龙族开辟一条崭新的航道是真,但若是有机会也不可装作视而不见,四海龙宫以后的繁荣昌盛可就挂靠在她们的身上了——如果真的事不可为,也别让别的狐媚子有了机会

鲛人:???

哪怕是张珂也被那些灼热,异样的目光盯着有些不适,适当的偏移了一下视线,等龙女们顺着水脉进入到苍玉之中后,那股灼热的目光才消失不见,转而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感觉就像一个男生却考了一个护士学科一样。

而且相比于在学校当中还有着诸多先天后天上的条件限制,张珂所遭遇的却更为直接

今天只有7千,太久没写这么多了,每天坚持有点撑不住了,今天小欠一点,容我缓缓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回归,与新副本预告 <\/b>

【检测到当前天地九州法理恢复完整,检测到目标人物已接纳天官之职,主线任务完成,请问玩家是否提交任务,以开启副本结算?】

“是!”

【副本综合评定开始,请稍等】

【你完成了任务1协助张道人挣脱凡俗,成仙成神。

2挽救正在倾颓的九州法理,延缓,或干脆解除即将到来的末法之劫!】

【你挖掘了副本隐藏彩蛋我辽国才是九州正统;辽国西征—铁蹄踏遍欧陆】

【因玩家并未完整参与辽国西征彩蛋,故评价增幅削弱】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成神二品;清扫辽国境内牛鬼蛇神,为辽帝续命;代天执掌九州以北,西域诸地;灵山动荡,打碎罗汉金身,击杀金刚藏菩萨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极美-,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七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6000+3600()你获得了三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三次人物抽取,一个辽国国运宝箱】

【鉴于玩家在副本内带出大量副本所属物,副本结算停止,正在进行交涉交涉中】

【玩家可选择放弃附属物领取副本结算奖励,玩家也可以选择支付玉髓,三次人物抽取机会的代价,保留附属物。游戏将会清洗附属物上残留标签,更换其所属权】

刚刚从副本中脱离,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张珂就看到自己视网膜上的结算信息忽然卡顿。

随着两行字体的浮现,一,二两个选项浮现在他的眼前。

附属物?

这指的应该是几位龙女跟那些虾兵蟹将吧?

副本里的物品,生命不能随意带出,这规则张珂倒是早就知道,但这种以赠与方式携带而出的也受到限制,这就在他的预料之外了,张珂的目光在“大量”这个词汇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随后果断的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三次的人物抽取机会,或许搏一搏能抽出类似都城隍这样,坐镇一方的地只,但更大的可能还是打水漂,毕竟抽奖嘛,有赢就有输,哪怕自己这次的任务评级又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层次。

但也很难保证,自己能抽到头奖,要是随到了那些污染奖池的玩意儿,却因此放弃了龙宫眷属,那可就赔大了。

相比于去赌缥缈的运气,张珂更偏向这些附属物。

毕竟,在这之中,可是包含了一整座的龙宫,及附属水族的,除此之外还有能替代他驾驭海域的龙族。

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而在张珂确定了选项之后,视网膜上副本结算的信息继续流转。

【特殊任务完成,结算奖励您获得了张天师的令签(在具备龙虎山场景的副本中,道门弟子对您的好感大幅度提升)龙虎大丹x3,法宝自选机会x1】

【正在更新玩家要素,更新信标投放虚空,请耐心等待】

【副本结算完毕,正在更新玩家要素,鉴于您的称号威武圣佑灵王,都市王,先锋元帅,您在九州(两汉~清末)的声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该副本np对您具备尊敬及以上的先天阵营好感,您在精怪,妖族,佛门阵营好感度大幅下降,目前关系为(敌对)】

随着视网膜上信息的继续刷新,张珂的真灵中有无数灵光闪烁。

随着自己从末法副本环境踏出,逐渐往鬼神密集,天庭地府耸立的环境中靠拢,张珂在副本中所造成的影响,也已经无法被束缚。

阵营好感度都被搬上了副本结算的评价当中,这也提醒了他。

只是对此,张珂并不那么介意。

毕竟,游玩到了现在,经历了数个副本,对游戏的秉性张珂也有了几分揣测。

这玩意儿更像是九州文明谱系当中所说的天道,亦或是西方传说里的世界意识,只是在概念上,游戏比前两者更加广阔,前者只针对一个世界,而后者则应对的是虚空中的无垠世界。

而玩家们,则像是游戏所管辖的救火队员一样,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干一份儿的活儿就收一份钱。

就目前的表现来说是这样的。

但对此张珂仍有许多疑问,在那场短暂的外域之行中,从他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自己的游戏似乎跟其他玩家的有些许的不同?

除此之外,好像除了公开的外域副本之外,在九州内部,自己并没有遇到其他的玩家

摇了摇头,将繁杂的思绪暂时清除,这些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见证。

相比于去揣测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当下更重要的还是每次副本结算之后,喜闻乐见的抽奖环节。

在数个转盘短暂的表演之后。

这次大宋之行的奖励也被归拢到他的道具栏中。

物品抽取

【香火金身】

【幽冥地狱(都市王专属)】

【地府,都市王城】

技能抽取

【起死回生】

【请仙】

辽国国运宝箱【人族众生之念,五分之一辽国国运】

这次奖励,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本相汲取了太多不祥,牵连到了张珂自身运气的缘故,哪怕评价已经被他刷到了极美的层次,也仍旧能把奖池里的污染物给抽取出来。

香火金身?

他又不是走信仰道路的,这玩意儿对他的作用极其有限。

技能当中的请仙也相差无几。

用繁杂的仪式请来的那些弱小鬼神还不如他亲自动手,但如果用请仙邀请天官跟阴神,张珂又有更加好用的真灵业位图,说句不尊敬的话,哪怕五岳帝君那等层次的大神都会被他一句话请来。

纯纯的鸡肋。

倒是除了这两样之外,其他的奖励倒还算是符合这个这个层次。

幽冥地狱,是都市王所执掌的大热大恼大地狱,以及其下的另外十六个小地狱。

都市王城,顾名思义是地府当中专属于阎君都市王的专属城池,其内不仅有阎君殿,判官殿等诸多阴神办公的建筑,还有专门用来让无法立马转世投胎的魂魄用来居住的区域,除了阴森一点之外,跟地上的古代都城没太大的区别。

要是加上之前张珂从崔判手里得到的冥土的话,现在除了附属的阴神之外,张珂已经具备了在后世开辟阴曹地府的一切条件。

至于【起死回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但作为天罡神通之一,其效果远不是别的复活方式能比拟的,若是修炼到高深处,只要不是**跟真灵完全泯灭,运用神通就能让死者归来。

只不过,神通虽好,但张珂却不想自己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而辽国宝箱中开启的国运无需赘述,后世并不需要封建皇朝的建立,它的唯一作用也只是被张珂揉碎了散布到山水地脉之中,为后世九州积累一份底蕴。

相较之下,反倒是人族众生之念更吸引张珂的注意力。

道具的介绍太过晦涩,张珂只能让游戏翻译了一下。

简单来说,这玩意儿跟气运在本质上有些类似,只是适用范围更加狭窄,只对人族跟类人生命起效。

随身携带时,更像是一个光环道具,能大幅度提升自身魅力,达到一呼百应效果。

如果落在传·销,跟造反专业户手里肯定是无往不利的珍宝,当初楚汉之争时,项羽要是有这玩意儿谁生谁负犹未可知。

只是张珂更看重它的另一重效果。

所谓众生之念,有善有恶,张珂从宝箱中开启的自然是善面的部分,是辽国万千百姓对他的感谢。

这种概念上的物体,也更适合以概念的方式存在。

散入天地,能激发人族跟类人生命的潜质,祛除自身的负面状态。

简单来说,像是一场大型的生命强化,范围更加广袤,在剔除外伤,隐性疾病的同时也能将自闭,自卑,暴虐之类的情绪进行纠正。

但法术的改善终究是有极限的,不管是身体还是情绪,最终都要配合个人的努力,如果自己往死路上走,那天帝来了也没办法。

张珂并不是什么博爱无私的人。

只是作为地只,自有其责任所在,更何况,生灵跟天地是相辅相成的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张珂想要把后世九州拔高到类似上古蛮荒那样强盛的程度,自然不能只顾着提升权柄,扩张天地,人族跟万物生灵的强化也是其中的一环。

打个比方,连涿鹿之战那样烈度的厮杀都没把世界玩崩了,可想而知上古蛮荒土地的坚固程度。

如果把现在的人族搬过去,恐怕连开垦种田都是件难事儿。

总不能耕种的时候往田地里种蘑菇吧?

先不说污染的问题,哪怕开垦了土地,秋收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总不能拿链锯去割苞米吧?

虽然从末法恢复到蛮荒,那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其中的时间恐怕要以千万来计数,但未雨绸缪未尝不可

地府,海域,龙宫,山水地脉以及众生信念,更甚至他还得去上古试炼里走一遭,掌握更多战斗技艺的同时,也跟自家老师打探一下,看看这位究竟做了什么,让副本结算里出现了灵山动荡这个字眼。

张珂这次回来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只是他现在并不着急。

把犀渠跟蛇鼠二妖从道具栏中放出来,跟池子里的蚌女们玩闹了一会儿。

跟自己离开之前,蚌女们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哪怕是那个明显异常的蚌女。

毕竟,妖族不比人族,它们的成长是一个相当缓慢的过程,更别提蚌女,哪怕是在水族当中也是仅次于龟类生长缓慢的存在了。

虽然去大宋走了一遭,从龙宫里得到了许多已经化形完整的存在,但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崽,面对那好奇,憧憬的目光,张珂自然难以拒绝。

不多时,年幼的蚌女们在水池中沉沉睡去,而就在张珂准备外出去找一位幸运的自助餐老板,犒劳一番的时候。

忽的,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从蛇妖手中接过手机,看着上面标注着气象中心的电话,张珂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笑容,这位消息倒是灵通。

按下接听,开口道“局座?”

“不敢,不敢,您叫我小祁就行!”

电话对面的祁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让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仙神叫自己局座,他可担当不起这个称呼。

他可不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为了所谓的新潮,炫酷就往自己身上纹些凶恶之物,蛟龙,睁眼的关公,甚至于魅魔象征。

这玩意儿是能随便往身上套的吗?

没那个天赋命格,强行套到自己身上,终究受到连累的还是自己。

更别说,如今九州天地复苏,整个九州大地都在向着神话传说中描绘的那样过渡,虽然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在世的仙神就只有电话那头的这位一个,但保不准哪天传说里的那些就都蹦出来了。

那时候,这些东西全都是招惹祸患的根源。

嗯,也不是没有聪明人,更何况祁汪也并没有封禁信息的传播,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清洗纹身,送还神像等,在网络上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当然也不是没有愣头青,但这种人,除了被列入官方的警惕名单之外,就没有更多的措施了。

毕竟有些时候,善意很多时候并不能得到同等的回报。

连电子诈骗被拆穿后都有人抢着要去送钱。

跟这些愚笨的家伙并没有太多要说的,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去吧,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及时监控,然后在关键的时候,避免厄运波及到其他人的身上。

想的有些远了。

虽然根据他们掌握的资料,这位一直是以张珂这个毕业生的身份自居的,但谁又能把他当做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

哪怕他从语气中,感觉到了跟平日里那些年轻人跟自己打招呼一样的意味。

但祁汪仍旧没有答应。

“听气象站那边儿传回消息,九州大部分地区气候都有了异常的波动,我想您应该是外出回来了,通过监控确认之后才打了这通电话。”

“我想请问,您这次外出回来,又有收获?”

“当然我并没有打探您行踪的意思,只是想跟您做个沟通,如果再有什么大动静的话,麻烦通知我一声,我们也好尽早做准备,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您看如何?”

虽然,先前的数次地动都没有太大的伤亡,除了几十头不幸的牛羊之外,造成的损失大多都是些歪果仁。

但能避免的尽量避免。

毕竟歪果仁也是人,虽然如今的后世,九州已经逐渐掌握了大部分的话语权,但总归还是有些意外因素的。

而这些意外因素更给了那些人一个理由。

虽然不似过去那般,但他们会拿着死了百姓当做借口,要求赔偿。如果是金钱物资上的赔偿也好说,但关键他们都不要这个,只要批地建造更大更多的公司,然后这些公司会带来许多先进的技术。

关键在于,只要允许赔偿,这些技术资料全向九州公开注册专利,这很难拒绝。

如今,虽说灵机复苏,九州正在向神话过渡,但并不代表着要完全去追寻玄学而放弃科学,恰恰相反,灵机的出现给了科学更加广阔的土壤,别的不说,光是灵机的存在,就解决了最让人头痛的能源跟污染问题

这些技术虽然未必能立刻运用起来,但当做储备也还是不错的。

相应的,则是更多的歪果仁以雇工的方式来到了九州,光明正大的去研究灵机,研究复苏带来的变化,甚至去尝试让人不以玄学的方式跨越超凡的大门。

所以祁汪他们,对这些明着赔偿,暗中却是利益交换的方法也只能“忍痛接受”。

但接受归接受,可又觉得这样的交换有些贱卖了,虽然他们暂时研究不出什么来,但这毕竟是超凡的资格,倘若能控制一番的话他们也能适当的抬抬价,用更少的资源置换更多的技术。

尽快的掏空国外的储备之后,他倒要看看,那些黑白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对祁汪的请求,张珂也是欣然答应。

然后听着电话对面传来得声音,祁汪的双眼陷入了迷茫,恍恍惚惚的挂断了电话。

良久,他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沉吟着,开口道“去通知气象相关,发布短信,就说近日大地板块震荡,九州可能有大规模,长时间的地震,沿海地区有强台风经过,让百姓们做好自身防护安全,尽可能的前往公共庇护场所,渔民非不必要的情况不要出海。”

“对了,再去查查那些歪果仁,记住是所有,就以查看暂住资格的借口,把他们看几天”

津门,某高档自助餐厅。

某老板眼含泪水,拿着十多张鲜红的钞票交到张珂手中,声音哽咽的道“十分抱歉,我们后厨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没给您最好的就餐体验,这样,你这次的餐费我们如数奉还,如果还没吃饱的话,我推荐你去隔壁那条街上的xxx酒店,那里后厨比我们家的人还要多,我免费开车送您过去,您看?”

张珂笑着拒绝了老板的好意。

虽然并没有吃饱,但也算润了润肠胃。

至于老板退的钱,张珂自然没接,毕竟自己并没有白票的恶趣味,该给的饭钱还是要给的。

他起身离去。

留下背后一群瞠目结舌的服务生,跟看着那十多张钞票欲哭无泪的老板。

虽然做餐饮是暴利,尤其是自助餐,但毕竟是一千多一位的规格,哪怕再怎么偷工减料,也自然有其标准所在,顶多是把a5品质的肉类更换成a3。

可这位,生冷不忌。

完全不管什么自助餐规则,框框就是炫,从肉类到海鲜,甚至后厨的炒饭都吃光了。

这一顿虽然并没有损失多少,但怕就怕这位吃上了瘾,今后天天来,再大的饭店都得被吃垮了。

想到这里,老板赶忙招呼服务生,去把自助的服务给停了,更改菜单,以后按份买卖。

对于老板的举动,张珂没有在意。

他并不是什么自助餐杀手。

只是,这次在副本的龙宫中吃了许多,突然回来之后感觉胃中空空,而后世的吃食中,能让自己有几分龙宫吃席感觉的也就只有自助餐了。

虽然只是勉强润了润肠胃,但总不至于胃中空空。

张珂决定,回去就去试炼里先走一遭。

虽然,等他将苍玉内的山水地脉,海域放置之后,随着九州的新一轮成长,作为后世唯一神,自身力量会突飞猛进一波,但不论是对蚩尤亦或是共工而言,这点微弱的进步都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而且,这两位也都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辈。

哪怕自己跟蚩尤有明确的师生情谊,但自身的成长也只会迎来更加酷烈的考验。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一次性的副本,需要斟酌再三才能下定决心。

区区三天的冷却时间罢了,想要验证自身,只要不惧疼痛,张珂有充足的机会

当张珂回到小院,沉浸到游戏当中之后。

随着双眼的闭合,他的本体也逐渐虚幻,而后悄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游戏内部空间当中,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新的提示信息

【检测到玩家拥有特殊类道具,正在构建副本】

【副本——九州争雄】

【副本类型九州文明专属活动】

【副本参与时间七天后(以玩家当前所处世界时间计算)】

【副本参加条件自然寿命一百岁以下,满足年轻概念,缴纳通用货币检测到玩家拥有专属邀请函,已豁免门票代价】

【特殊类副本,不可重置副本时间,限制活动区域,限制本体进入】

【游戏已为每位参选玩家购置生命保障服务,副本当中死亡只会陷入自身全状态70%虚弱,持续一个自然月】

???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微微愣神。

他原本还以为这是专属于那些关系户的活动,像自己这样半途加入的已算少数了,但没想到居然还能通过游戏渠道参加

绝了,忘记复查后医生让我减药,今早起来下意识就吃了一整片血压药,今天一整天人都是晕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意料之外的技能【九州】,夸张的效果 这倒是新奇了。

不光有来自九州各界的年轻俊杰还有玩家参与其中,看来这次副本真有点儿看头。

当然,这个看头也只是相对来说的,毕竟一百岁这个门槛阻拦了许多发育迟缓的种族,像是精怪,妖族,魂魄这些都被无情的排除在外。

除非有大气运傍身,否则这次的活动,在九州的限制上,还得加个人族的限制。

当然,这其实也不难能理解。

必竟,这次活动的承办人是天庭,而最终脱颖而出的优胜者是能去天庭宝库当中挑选一件珍宝的。

虽然宝库中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宝物,即便有也早就被人挑完了,剩下的不是仙神们看不上,就是拥有致命的缺陷,好比一早吸引了张珂注意力的虎魄刀,作为曾经蚩尤的随身武器,哪怕是仅留下三分之一的残刃也不是一般仙神能承担得起的。

当然,刨除掉虎魄刀这种凶器之外,宝库当中,丹药,符篆,材料,法宝,神通法术应有尽有。

那些对仙神们并不重要的物件,在一群岁不过百的年轻人看来,却仍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想必到时,必是一场龙争虎斗。

再加上区域限制,这条规则或许本意只是保证活动区域外的天地,但对张珂而言,却好似成了一条专门针对他的规矩。

在没办法得到外部权柄补充的情况下,哪怕张珂有身为二品地只的经验,但实力却会被限制在刚入副本的时间点。

换句话说,能作为他力量支撑的只有后世九州。

如此,张珂沉吟了一番。

“或许,上古试炼得晚点儿进了!”

毕竟,张珂是半路途中突然接到的请帖,留给他的时间仅仅只有短短的六天。

如此,张珂心念一动。

而随着张珂意识的波动,一枚小巧的玉印忽的从他的怀里飞出,下一瞬朝着东方飞驰而去。

他本人也消失在了院落当中。

阳市某处,飞鸿网咖

正在运行的电脑上呈现的是某款运营了许久仍被玩家们钟爱的moba游戏,刚刚大一入校的单春林正趁着周末休息的时候,跟宿舍里的几个好大儿一起出来上网,联络感情。

但可惜,或许是应验了某句恶毒的诅咒,他们一行五人,从中午起床到现在,七把游戏都是鲜红的战绩,连一个绿色都没看到。

气氛从最开始的热切到现在的沉默。

在又一次水晶爆炸之后,单春林终于忍不住开口:

“山哥,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个比塞恩了,从头到尾偷了一座塔,结果你给对面中单刷了二十五层杀人书,要不是哥几个点的快,连辅助的戒指都要叠满了。”

“这能怪我吗,伱们下路拉不住,人家三包一,四包一的我哪儿受得起!”

被点到的山哥顿时面红耳赤的辩驳,但他那堪比黑叔叔一样的皮肤,却让这点红晕根本显不出来。

“山哥的嘴你还不知道么,下把把那个比塞恩搬了,还有小法,一起禁了就行了。”

听着身旁室友无奈的叹声,单春林骂了几句也仍旧点开了下一局游戏。

反正是匹配,输就输了。

总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就揪着不放,毕竟也做了两个多月的室友,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更何况相比于被路人坑,一起连坐的好处在于可以嬉笑怒骂,赢了立大功,输了疯狂输出,还不用担心打出去一串星号让自己更加憋屈。

只是刚进入游戏队列,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就发出了一声轻响。

顺手搬掉那个万恶的塞恩,他打开屏幕。

温馨提醒:

【九州应急自然灾害风险提示】:由气象局观测,11月17日15时33分发出自然灾害红色预警,预计今日到未来几天内陆地区将出现频发地震,预计震级将达到9级以上,沿海地区将会有强台风登陆,对市民出行将造成不利影响,请做好防范准备。

如有困难请拨打紧急电话,将会有专人携带前往公共避难设施。

当单春林在拿起手机查看短信的时候,身边的几个舍友也不约而同的拿着手机。

与此同时,班级的微信群内也发来了消息:

【接到紧急通知,请各位校外的同学尽快返回校内,沿途避免高大建筑物,回校之后在操场上集合】

“好大儿们,估计爸爸是没办法陪你们征战召唤师峡谷了,导儿叫咱们回去了!”

“滚,你才是儿子,不过也行,总算不用被山哥左手塞恩右手小法折磨了。”

先前开口劝阻的舍友,松了一口气:“话说,这时不时就地震,暴雨的,都几个月了也没有什么损失,有必要这么谨慎吗?还强制回校,又得搭帐篷吹几天冷风了!”

单春林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废话了,待会儿地震说不准没的就是你,兄弟们可不想到时候全宿舍保研。”

他知道自家舍友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对导员这么大费周章也有些小小的怨念。

毕竟,事到如今,虽然没有得到官方的承认,但在于网络不被限制的缘故,这最近几个月九州内的大动静也被网友们猜的八九不离十。

哪家的地震没有人员死伤的啊,更何况一场地震,城镇乡村损失寥寥,反倒是周边的郊区凭空多出了一片土地\/河流\/山峦。

地震也好,暴雨也罢,无非都是灵气复苏的征兆。

总不能地球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二次发育吧?

那这二次发育也太猛了一点。

网上航拍照片无数,有大手子简单估测过,就在这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九州的面积从原来的960硬是扩张到了如今将近两千的庞大面积。

最关键的是,几场暴雨过去,大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体测的时候甚至还能跑出一级运动员的夸张成绩。

哪怕他们才高考结束不久,身体并没有被大学的生活侵蚀,但这也太夸张了些,要说不是灵气复苏,狗都不信。

可惜,自从第一次的地震之后,各个寺庙,道观就关上了大门,而其中的僧道们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不然真会有不少人去试着去碰碰仙缘。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里写的一样,更换大学课本,开启全民修仙的时代

单春林并不知道,更换课本已经被提上了议程。

毕竟祁汪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在大量遗迹知识的填充下,经过无数精英点灯夜战,几经修改的第一版全民健身操已经过了内部测试,准备刊发了。

然而,为了预防某些不劳而获的人截获他们的成果,然后大言不惭的拿去当做自家祖宗的遗留宝藏申遗,健身操并不配备图文解释,而是纯粹的文字描述,最重要的还是全用的繁体字跟古代文言文的格式。

甚至于其中的文言文还是采用的汉朝行文方式。

极大的提高了学习的难度。

这玩意儿,哪怕专门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也得半蒙半猜,换成是歪果仁,即便是从东亚文化圈的诸国,理解起来也无异于看天书。

毕竟,哪怕历史最远的东瀛,也只是汲取了唐朝的一点照亮了自己。

而除了最基本的健身操需要加大语文跟历史的权重,各个学科的课本也要经过一番修改,最被学生们痛恨的数学并不会随着玄学的出现而失去作用,恰恰相反,数学的比重甚至并不比语文跟历史要低。

毕竟,在玄学当中,卜算也是一个极大的科目,如果没有高数的支撑,你拿什么来推算天时地利。

而除此之外的科目也并不会有多大的削弱,外语目前虽然没那么重要了,但却新增了妖语言文学跟鬼语言两个科目,虽然是选修,但学分却十分之丰厚,容不得你不选。

超凡也是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的。

而且玄学的公开并没有遭受到多大的阻力,毕竟先前学校之中还是有不少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废材,但等玄学更替之后,除非你甘愿做个平凡人,但凡有一点儿超凡脱俗的心思,就无法避免沉重的课业。

不提日后是否有纯粹的普通人生存的空间。

一群热血上涌的年轻人,你怎么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而自己跟个土鳖一样只能在地上幻想?

但这些都是日后的事了。

毕竟,新的课本正在经过最后一次的审核校对,哪怕是通过之后,遍布九州的庞大数量,也得需要数日的刊印跟运送才能正式开启新的时代。

而就在单春林话音刚落的时候。

脚下的地板突然间摇晃起来,头顶的吊灯也摇摇晃晃的,而在网咖的外面也响起了雷电炸响的轰鸣声.

在人类仍难以通过常规手段到达的大气层顶端,近地轨道之下,矗立在此的张珂身旁有数十道灵光闪耀。

这些都是他从这次副本当中得到的“边角料”,七条如蛛网一般繁复的河系,一座小巧精致却散发着阴暗,冰冷气息的城池,以及连成一片的地狱

那片来自魔法大世界的海域并不在此,而是被苍玉携带着龙宫的眷属,自行前往了东海。

仅仅只是宛若玩具一般的封印,缩小状态,但从中泄露的点点气息仍旧使得周遭的空间多了几分潮湿阴冷的气息。

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周围围绕在近地轨道上的卫星,那些用于侦测用途的都在喷吐燃料,竭尽全力的调整自身的方向,以求用更好的姿态来观测张珂。

但那些有着鲜明九州标志的卫星却并不在此列,仍然值守在岗位上,录制着地上的一切。

毕竟,关于这位的资料,能获知的都已经摆在了气象中心的机密室内,而不能获知的部分,显然也没必要打探。

虽然在先前的交涉中,这位一直都表现的相当温和,善良,虽然有几分年轻人的意气,但却没有人会蠢到把这位当做一个好好先生。

毕竟,哪家的好先生,能把犀渠这种上古凶兽调教成坐骑的啊!

在经过了短暂的调整之后,摄像头虽然录制到了张珂,但呈现在地面上的画面却是一团模糊的人形光团,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凶恶暴虐之气,正透过屏幕席卷他们的大脑,短短瞬间,就有无数人面容狰狞的倒在地上,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

些许小插曲,并不值得张珂关注。

在他意念的驱动下,那七条如蛛网一般复杂的河系从空中坠落,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融入了九州大地之中。

下一瞬,地面开始了剧烈的震颤,在颤抖中,原本平整的地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拉开来,眨眼之间,地面出现了一条条深邃且宽阔峡谷,滚滚水流自地面以下喷涌而出,所过之处松散的土石被水流冲刷下来,混入浑浊的洪水当中顺流而下。

一如当初,整个过程张珂所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有调控水量,让涌出的洪水刚刚达到拓展河道的程度,又不会太过泛滥冲出河道形成灾害,对山水地脉自然展开的姿态他却并不会施加太多的外力,除非在河道延展的方向恰好有城镇村庄的存在,那样或许需要更改一下原本的流域方向。

而随着水脉所化的洪流的奔涌,原本庞大的水脉正在逐渐变的虚弱起来。

这其中有显化时的自然消耗,但也有周围地脉,乃至整个天地抽取吮吸的功劳,对此,张珂并不加以阻挠,毕竟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呈现,水脉的力量最终都会呈现在他的身上。

只是,如今没了苍玉的帮助,张珂只能亲自动手炼化这七条拥有多条支流的庞大河系。

随着神念的探索,已经落于地上的河道当中有无数碧蓝色的光点正在聚集,片刻之后,一枚被充沛水汽包裹的印玺凝聚在河道上方起起落落,贪婪的吞吃着后续的光点。

等到光点汇聚的潮流逐渐微弱下来,张珂伸手一召。

印玺短暂的停留了一瞬之后,立马脱离河道的束缚朝着张珂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力量涌进了张珂的身躯,他体内自上次起就已经停止变化的骨骼,血肉再度发育起来。

残缺的篆文被补全完整,身上那本就密集的水墨纹路此时变的更加复杂起来。

而随着纹路跟篆文的出现,张珂感觉到了某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宏伟波动。

下意识的顺着感觉去追寻,但他的目光最终却停留在了这颗蓝绿相间的星球之上。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心中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这七条河系的补充,大地之上,山水地脉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九州也彻底从末法的影响下挣脱开来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九州正在酝酿自己的意识。

只是,这个意识如今尚且稚嫩,蒙昧,如同刚刚降生的婴儿一般,只有最基本的本能,但饶是如此,都吓了张珂一跳!

他第一反应都以为是类似五猖神那样的外域来客。

是个不错的消息,九州意识,或者说是天道的自然觉醒,对这个世界都是难以想象的好处,万物生灵复苏的速度在这之后恐怕将会迎来一个突飞猛进的阶段。

而有了意识之后,九州的强盛也不再完全都是由张珂来投入了,它自然会从星空甚至更加广阔无垠的虚空中汲取养分扩张自身,但相比于张珂的投入,这个进程无疑是缓慢的。

哪怕十年,百年,都未必能演变出他现在投下的一条河流,但从宏观上来看,无疑是个好消息。

哪怕张珂现在什么都不做,等他活到帝君那样的岁数时,也自然会收获一份相当沉重的权柄。

只是,张珂现在毕竟还年轻,并不会沉迷于开摆。

更何况,如今的九州尚且稚嫩,发育虽快,但也只是相对于婴儿的程度,入股要跟其他的九州天地相比,这个速度显然是不够用的。

除此之外,九州自我意识的诞生对张珂而言也有不少的好处。

自身对现实拥有了更多的干涉,以及更多的权柄,虽然跟意识一起诞生的只是风雨雷电这最为原始的天地权柄,但毕竟九州意识还只是刚刚诞生,自身薄弱,能不顾自身发展将风雨雷电拆分出来,都是它朦胧意识下对张珂的最大嘉奖,甚至如果不是张珂拒绝,它原本都准备要跟张珂融为一体来着。

虽然那种合二为一的感觉十分美妙,如同西方传说里的那些至高神一样,自身便是世界,一念动,天下兴衰皆挂于此,但张珂还是拒绝了诱惑。

虽然他曾经想过将九州背负在自己身上,但那种背负跟这种背负意思显然截然相反。

而且,接纳意识之后,短时间内自己的活动范围也得被限制在地球之中,不然经历副本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可这刚刚诞生的意识却承受不起这样的奔波。

九州意识的诞生对他的好处还有许多,如果张珂一个个的去感知,那无疑要用海量的词汇来进行描述,倒不如用自身面板中新添的技能来进行诠释:

【九州】

【专属世界限定唯一技能,绑定真灵名讳】

【技能效果:在已绑定的专属世界当中,技能拥有者可以无视一切异常状态,时间,空间因素的影响,保持精力充沛状态。

技能拥有者跟其原生世界已进行极高程度绑定,真灵概念重叠,任意一者死亡都能借助对方以完整状态复活,并且时刻具备天人一体状态,感知力,生命恢复,法术,物理抗性大幅度加持,获得限定状态:我即世界。该技能在专属世界内无法被一切力量屏蔽,在虚空外域时可受到0%~45%的状态压制,该技能无法被清零,被剥离,并每十二个小时进行刷新,刷新时清除自身部分负面buff。

技能拥有者可在适当情况下,召唤九州虚影替代,虚影可作为概念存在,也可跟外域土地相融。概念状态下,拥有者自身法术,形体,力量.获得115%加持,融合状态下效果提升至135%,该效果恒定。

因受原生世界影响,该技能并未完整呈现,更多效果正在孕育当中】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的信息,整个人都恍惚了好一会儿。

如果自己的感知没出问题的话,九州意识才刚诞生吧?

这技能效果也太炸裂了一些。

第一条倒没什么,在自己彰显本相的情况下,很少有负面状态能影响到张珂,精力充沛也只是个概念上的加持,在面对弱小时用不上,面对强大的时候也没用,唯独遇到那些力量相等的存在时能派上用场,但被对方闯到自己家中,即便耗死了对方,最终损失惨重的也是张珂。

倒是第二条,相当于在游戏之外给了张珂跟九州各自一个复活币,哪怕遇到一些无法挽回的意外情况,也仍旧留下了一线生机,只是这个复活虽然标明的是完整状态,但对另一方而言付出的却是相当沉重的代价,好处虽有,但也不是张珂愿意见到的。

反倒是后续的我即世界状态终于没有了那份双刃剑的意思,真正的对张珂产生了完全正面的效果,感知,生命恢复,双抗大幅度提升。

而九州虚影那就更bug了,实力提升倒是其次,关键在于效果恒定啊!

一旦领域展开,那张珂的力量将会永远恒定在这个增幅程度,哪怕是他累的筋疲力竭,法术效果也并不会受自身状态的影响,这玩意儿才是这个技能的精华所在!

而这还只是技能的残缺,或者说是初版,如果把九州提升到唐宋,甚至于上古时,那张珂的加成又会被拔高到何种程度。

不敢想。

这玩意儿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原本对之后的活动副本还略微有点信心缺乏,但有了【九州】技能的加持,张珂倒不在乎活动区域的限制了。

毕竟,我即世界!

而当张珂沉浸在对技能的解读中时,天穹之下,发生在内陆的动荡已经接近尾声。

这毕竟不是自然的版块动荡产生的天灾,当水脉拓展到其原有的程度之后,也收拢了汹涌的姿态,变的风平浪静起来。

倒是在正东方的东海海域,此时正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

伴随着苍玉的降临,东海的天空陡然间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瓢泼大雨根本都不等雷电轰鸣就倾盆而下,暴雨既起,又怎能没有风暴随行。

倒是今日外出打鱼的渔民跟日常巡视的舰队遭了殃。

一些近海的渔船通过微弱的信号还勉强能收到【温馨提示】,但那些远航的大型渔船却要延迟一些,毕竟卫星电话并没有一键群发的功能,哪怕是一个个通知都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更何况,茫茫大海上还有一些连卫星信号都要受到干扰的区域。

但不管什么情况,在接收到信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从风平浪静到乌云密布之中只有短短十多分钟,接着整个大海就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剧烈的风暴之下,哪怕是以万吨计的超大渔业船也跟一个小舢板一样,随着浪潮起伏不定。

而在一条巨型渔船上,船老大跟船工们刚把渔网收回来,还来不得倾泻收获,忽然一个年轻的船员指着远处的天空,哆哆嗦嗦的道:“天,天破了!”

狂风暴雨之中,年轻船员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但其他人也用不着太过清晰的提示,只是一瞬间,就被那轰隆的声音所吸引视线,而后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

只见远处的天穹像是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无穷的洪流从天上倾泻而下,汇聚到他们脚下的这片汪洋之中,海天交接之处,正有一道滔天巨浪正在形成,并向四周扩张。

虽然实际上,浪潮的最高点距离天穹仍有很远的距离,但对船只而言,千米巨浪跟三四千米的巨浪基本没什么差别,一旦落下就是个船翻人死!

而船只航行的速度,显然是比不上浪潮的,更何况,周遭的狂风暴雨也会极大的拖慢船只的速度。

绝望的境地之下,船员们也只能遵循起传统,祈求海神妈祖的保佑!

或许是他们的虔诚祈祷起到了效果,那条贯通天穹跟大海的巨大水柱当中,陡然升起四道光芒,只见那几道光芒在水柱当中上下来回了一阵,汹涌的水流就变得平缓起来。

虽然出水量仍是那般,但水流却不似那般轰鸣,而外围那滔天的巨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这一幕,在年轻的船员们看来显然有些违背科学。

但对那些上了年纪的船员而言,这不是很正常吗?

妈祖都显灵了,还谈什么科学,科学,能管得到神明吗?

而在诸多的船员当中,一对儿明显是父子的,父亲正一手抓紧安全绳,一手敲打着儿子的后背:“上了个学,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出船前让你去拜妈祖你小子还敢溜号,这会儿还敢犟嘴吗?

等回去了,先去祠堂里跪两天的,等老子买两头羊,再带着你个兔崽子去妈祖庙里还愿!”

“爹,我觉得妈祖庙咱不用去了,你那两头羊留着去龙王庙吧!”

眼睛干涩,网吧的电脑还是不如自家的,屏幕太大环境太暗,等会买点眼药水滴一滴,今日七千,该死我又欠债了,嘛时候能还完啊,t﹏t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滔天巨浪正在来袭,东瀛,危!危!危!(二合一加) 龙王爷?

这跟龙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虽然妈祖跟龙王同属海神,但二者之间执掌的权柄是完全不同的。

妈祖执掌海上航运,是专门管辖渔民生死航运的海神,而龙王爷却是管辖江河湖海,执掌风调雨顺的神灵。

虽然渔民外出捕鱼都航行在大海之上,按理说是到了龙王爷的地盘捕鱼,理所应当的供奉这位,但在沿海地区,濒临诸多江河水系的出海口,又靠着大海并不缺乏水资源,渔民们对龙族风调雨顺的权柄并不那么感冒,再加上传说之中,但凡龙族出没的地方,都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在海上航行,遇到这种极端天气,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所以,虽然相比于妈祖,龙王爷虽然是更正牌的海神,但人们更愿意祭拜前者。

更别说,祖祖辈辈每日烧香供奉,也没见有多少神灵显灵过,哪怕偶尔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但事后也很难证实,在这件事当中,神灵究竟发挥了多大的效果。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导致哪怕是身为渔民保护神的妈祖,如今也只在东南方的部分地区仍有香火祭祀,而这份祭祀之中除了那些上年纪的中老年人之外,究竟有多少流于形式那就值得深思了。

哪怕是说教儿子的父亲,其实打心里都对今天的情况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自己出海打鱼几十年来,海上遇到风浪无数,早些年他还挺坚持己见的,但随着时间的流转,逐渐心中也多了一些不确定,更何况,今天的极端天气,别说是自己,哪怕是自己的祖父辈也没见过。

毫无预兆的暴风雨也就罢了,甚至那道通天的水龙卷的形成也是突如其来。

面对滔天巨浪,他也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是感觉有点儿挺对不起儿子跟老婆的,本来看儿子大学毕业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就跟船老大说好了一起带上船来学着捕鱼,虽然苦是苦了点儿,但如今远航打鱼都早已经用上了大型器械,并不像是过去扛大包那样辛苦,剩下的无非就是海上酷烈的气候,跟远离陆地的烦闷跟无聊。

可谁让这玩意儿钱多啊!

如果不是那种被黑中介里应外合骗了的情况,真正熟门熟路的渔民跟大型渔船外出远航一趟,一年的薪资并不比那些大城市的白领少多少,哪怕像他儿子这样初来乍到的临时工,也能达到三四百元一天的程度。

而且在船上包吃包住,没什么奢靡消费的地方,一年的薪资基本都能存储下来。

但谁想到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偏偏在他带着儿子上船后,遇到了这种百年难遇的极端天气!

可惜了儿子年纪轻轻就得跟自己共赴黄泉,也不知道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家里的老婆子受不受得了。

只是赴死的准备做好了,但没想到自己好像又死不成了,神异的光芒突然从水龙卷当中出现,滔天巨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下来,大悲之后瞬间就是大喜,刚刚父亲还在心底念叨着妈祖保佑,连回去之后准备祭祀的贡品都已经在心里列好了清单。

但又突然听到自家臭小子提起了龙王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手指关节熟练的翘起来,趁着船只略微平稳的瞬间,一颗爆栗打在儿子的头上:“龙什么龙王爷,祂老人家外出哪次不是风雨随行,我们这些不告自取龙王子孙的碰上龙王爷还能有了好?听你爹的,绝对是妈祖娘娘保佑”

“老林,老林别说了!”

正当父亲教训儿子的时候,他身上的救生衣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了拉。

“嗨,船老大,这海上航行我们听你的,但这教训儿子的活儿你就别参与了吧?更何况,我说的不对吗,不是妈祖保佑,难不成还真是龙王爷保佑咱们?”

“这要不你转过来看看再说话?”

“转过来就转过来,我难不成还能.我的妈呀,活见诡了!”

林姓的大叔,刚扭过头来,就看到宽阔的甲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身穿古代华服的年轻人。

正在风暴中航行的船上突然多出一个外人就已经够耸人听闻的了,但倘若这位年轻人身上衣物没有半点儿被沾湿的痕迹,那就更吓人了。

只是,这个惊吓并没有向着阴森的方向发展,今天也不是什么诡故事环节。

在注意到年轻人头上,那双如赤金般闪耀,小巧的鹿角之后,林姓大叔瞪大了双眼,过度的惊吓让他的大脑陷入了宕机。

好在他的儿子是个机灵的。

在听到自家老爹口出不逊,而又见到这位明显有些不悦的神色之后赶忙开口:“龙王爷您别怪罪,我爹也是无心之言,等回去之后,我肯定带着三牲到龙王庙里祭祀还愿,让他背着您的神像挂着牌子游城赎罪!”

虽然自己这么说属实是有点儿哄堂大孝了。

但极端情况,也顾不得太多。

毕竟,哪怕是那些福德正神在被冒犯之后都会主动降下惩罚,更何况,龙王在正神当中并不算多么良善的存在,再说了自家老爹也说得太难听了些。

敖孪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父子跟其他船员,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渔民,祂刚才确实升起了惩戒之心。

毕竟把属于龙族的功劳安在那个林氏女的身上都已经很让龙反感了,更别说这人一开口就骂自己是诡。

但祂想了想并没有动手。

这其中固然有老龙王们的告诫,但敖孪也有自身的思考。

祂从苍玉之中来到外界,虽然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但依靠着龙族天生对水脉的亲和,散布神念,在极短的时间内祂从海上众多的渔民口中也搜集了不少信息。

不信神灵是好似是这片天地的主流。

再结合自身对这片天地的感知,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许多。

一片刚从末法之劫下脱离出来的世界,百姓们早已经习惯了没有神灵的生活,自己虽然做下了些许功绩,算是这些渔民的救命恩人,但这本就是祂的职责所在。

不是说从神灵护佑一方的层面上来说,而是平息那道贯通天地的庞大水柱,让其中所携带的海域安稳融入这片天地,是佑灵王交给祂们四个龙族的第一个考验,救助渔民只是顺带。

这种情况下,自然没什么理由。

而且,东方文明与众不同的点在于,神灵跟凡俗之间是存在相互关系的,而不是单方面的寄托,高高在上。

神灵执掌权柄,自然要管理风调雨顺,保一方水土平安,百姓安居乐业,这是神灵对天地的职责,而香火祭祀则是百姓们自发的举动,百姓祈愿还愿的情况要另说。

自己初来乍到,所做的也是分内之事,并没有对这个天地有什么贡献,惩戒一个失口的渔民也没有道理。

换句话来说:前朝的剑没法斩本朝的官!

更何况一句无心之言,哪怕自己动手惩戒了,也无非是让其生几个在月余时间内难以愈合的脓包,创口,这有必要吗?

没必要的!

真如此斤斤计较,就不是龙族了,而是孽龙,是邪神yin祠。

只有那些立身不正的存在,才会用不正的手段来彰显自身,但凡正经的神灵都不会因为些许细枝末节而跟百姓过不去,真正让神灵动怒的情况,也无非是推倒神像,给神像涂抹污秽这些。

敖孪之所以动怒,还是因为听到了林氏女,也就是渔民口中的妈祖。

一个被后世供奉,从龙族手中分走了航运权柄的家伙,怎么如今觉得航运已经不够用了,连龙族这点儿仅有的权柄也要包揽过去?

至于渔民们担心的捕鱼,那更不需要担心。

不说没拥有灵智鱼虾都会被水族自身猎杀,哪怕成了水族也自有其命运所在,渔民打渔那是为了生计,哪怕是龙宫的龙种被捞了去,也只能怪其时运不济,如果有幸被人救下倒好,倘若真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也没办法。

只要不是故意盯着龙种捕捞,一副要把龙族赶尽杀绝的模样,哪怕龙王也只能感慨几句如之奈何,却不会急眼。

“巡城倒不必,无心之失,吾并不会斤斤计较,祭祀随你们,若要真有这个心,那就别去龙王庙了,毕竟那儿供奉的是东海龙王,刻个北海龙王——敖孪的牌位,吾自会知晓。”

看着面前这些战战兢兢的渔民,敖孪尽可能的模仿着父辈的模样,做出一副温和的神情嘱咐道:“初一十五上炷香,虽不保证你们每次出海渔获,但也能让你们不被风浪所害.”

而正当敖孪细心交代的时候,远方的水柱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娇喝:“敖孪废话滚回你北海说去,别在这儿蛊惑我东海渔民!”

“滚回来,你替着,我出去!”

闻言,敖孪脸上略显尴尬。

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小声了,居然还被发现。

倒不是怕了这声音的主人。

关键在于,这片天地属于末法,虽然在祂们的感知下,天地已经脱离了那种极度贫乏的状态,正在迅速恢复,但那是对于陆地上来说的,这茫茫大海仍旧贫瘠的有些让人无法直视。

哪怕跟海洋相通的无数条河流,日以继夜的朝海洋当中奔涌,但涌出来的只是毫无用处的水,灵机跟水脉除了入海口能感受到一点以外,其它的地方微乎其微,放在整个四海,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想建立起四海龙宫,还得东海这位的鼎力支持,把原本富饶的海域水脉给祂们分享出来才行。

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等到时候克扣了自己那份,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状,儿子赶忙递上了话头:“您放心,我记下了!当然龙王庙我也会去上香祭拜的!”

闻言敖孪给了个你小子机灵的眼神,一转身顿时化作龙躯。

只见一条浑身赤红如火,盘绕起来连下方这艘万吨巨轮都无法承载的硕大真龙出现在甲板之上,从其身躯自然散发出来的龙威,让这些船员几乎难以呼吸。

但痛苦转瞬即逝。

伴随着一阵狂风的涌动,龙躯顿时朝着那通天的水柱飞翔而去。

见状,船上的船员们面面相觑,不一会儿等心中的惊惧平静下来后,又纷纷朝着那对儿父子围绕上去,说些祝福的话。

哪怕是船老大,看着这对儿父子的眼神也是相当炽热!

因祸得福!

非但没有被龙王爷怪罪,反倒是得到了这位龙王的青睐!

虽说是北海的龙王,按划分话应该是北边儿的鲁地渤海,对他们经常活动的东海海域,甚至公海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而且那位也说了,只能保证不受自然灾害,没办法提供太多帮助。

但仅仅只是这一条就已经让人羡慕的红了眼!

要知道,海上航行,最担心的就是极端天气,至于渔获这玩意儿是船长跟老板需要担心的事儿,普通的船员操心这个干嘛,怕老板赚的少吗?

过去二十多年前倒还得担心海盗的问题,但现在嘛.这么大巨轮还真不怕一般的“海盗”,更别说这些家伙也都是看人下菜的主,敢动九州的渔民,那就得做好被万吨驱逐追着撵的准备。

真正威胁到他们的,只有天气因素。

虽然船上有许多安全绳能固定身体,但人总要在甲板上活动的,没人能保证船只在风暴中起伏的时候,会不会一个突然把你甩出去。

风平浪静的时候,落水还能有救,但遇上风暴跟暴风雨,那大概率只能葬身大海了!

更何况,如今龙王爷都现身了,那往后那些只存在于传说故事里的水怪是不是也会出现在大海上?

光是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但这爷俩,只要一月上两炷香就能避免这些意外。一炷香,再贵又能有多贵?几十上百一盒的都已经是市面上品质相当高的那种了。

百来块,保平安,避风雨,躲海怪,傻子都知道哪个更划算。

而且当今天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对儿父子肯定得成为船员里的抢手货,还是独家的那种!

虽然船老大也能联系老板给他们加工资,但怕就怕有人不讲武德,所以船老大赶忙上去拉关系,不为别的,就为以后自己出海的时候还能带着这对儿父子一起。

而看着围绕在自己身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解开身上安全绳的老爹有些茫然,无措。

看着嘻嘻哈哈把船员们送走后,回到自己身边的儿子,父亲的眼中闪过了许多神情。

良久,他低声道:“崽儿啊,你也大了,以后咱家里的事儿就你来做主吧?”

“也行!”

虽然心里有些怪异,但对于能接过家里大权来说,儿子还是相当兴奋的,虽然他知道,自己再大也跨不过家里的老妈,但一想到自己之后能说教自家老爹他就相当兴奋。

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烟盒,但里面的烟卷早已经被刚才的风浪打湿,见状,父亲有些可惜,又抬起头,看着远方的水柱愣神了一会儿,小声呢喃道:“这龙王爷怎么一点儿都不像电视里演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子伸手捂住了嘴:“我的爹啊,你可少说两句吧,电视里演的那是能当真的吗?那些编剧导演们除了情情爱爱,就是为了黑而黑,拿他们的东西当真你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呢!”

“你不会说就少说两句,回去睡一觉,我去船长室转转,跟船长再聊两句!”

与此同时,在东海正中心,那道连接天地的庞大水柱中,变换龙躯的敖孪正在受到几个小母龙的冷嘲热讽,自己没理在先,也不好反驳,只能默默的运起龙族神通,掌控周围海水下坠的速度。

一片汪洋大海融入地球,自然不是小事,也不单单是减缓水流的冲击就能完成的。

但这些都用不着祂们操心,隐藏在水柱上方的苍玉自然会处理这些浩大的工程。

而在四龙当中,身形较为较小,显露龙躯本相之下,也只有其他三分之二大小的熬馨神色冷淡看着自家这位来自北海的叔伯,冷哼了一声之后破水而出,跟她一起的还有为数众多的虾兵蟹将。

虽然海域扩张最危险的部分已经被苍玉跟祂们承接了下来,但暴风雨的影响仍在发生,这也是无可避免。

而在这大海上漂泊的并不全都是万吨巨轮。

那些小船,游轮可经受不起暴风雨的摧残,在这短短的功夫里,已经有无数小渔船被风浪摧毁在了海上,船只碎裂,渔民们虽有救生衣,但冰冷的海水跟海中一些好奇的鱼虾仍旧能给他们带来致命的危险。

如此残酷的天气下,哪怕祂们觉察到海岸边正有大量巨大的轮船集结启航,但等那些船过来,人早就凉透了。

这些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们,自然需要虾兵蟹将的救助,帮他们回到岸边。

而至于熬馨,她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公海不,在海域扩张之后应该算是东海了!

东海临近边缘的位置,几艘在船只的隐晦处挂着膏药旗的船只,正在风暴中艰难的前行着。

船上,船长室内。

“竹下君,今天海上的风浪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毕竟不是开着防卫队的舰船,再这么继续下去,进入到暴风雨的中心区域,我担心扛不住风浪,沉船了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颓废的话,一旁身形矮小的竹下立马给了对方一个巴掌:“雾岛,九州最近有句很流行的话,风浪越大,鱼越贵!我们怎么能够因为一点儿小小的风浪就放弃如此神圣的任务!你这是对帝国的不忠!”

“嗨,可是.咱们不是正在跟九州示好吗,这贸然开进去”

“那也是渔民的问题,别忘了,你我现在的身份都是渔民,作为渔民,跨海捕捞再正常不过了。”矮小的雾岛语气轻松的说到:“再说了,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开进去,只要一点点儿的接近,到达风暴的边缘就行。等暴风雨一停下来,我们就马上冲到目标地点打捞,不管能打捞到什么,反正下几网就赶紧走,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

“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

看着远方那庞大的水龙卷,以及其中时不时的闪烁的几道金光,心中在担忧的同时也不时有一缕贪念闪过。

倘若能抢在九州之前,进去寻找一番,不管能拿到什么宝物,都是泼天的功劳!

毕竟,九州最近的灵气复苏可是让人眼馋的紧!

哪怕因为如今九州的强盛,让历史无法再度重演,哪怕周遭的国家都舔着想巴结上去,但任谁不想脱离别人的限制,自己发展超凡之力。

更何况,九州对外一直呈现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

要研究可以,拿技术来换,出的结果也得无条件分享。

不愿意?

也行,反正有更乖的,也不差你这一个。

连硬气如后爹美丽国都得忍气吞声,好好说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出了多少成果,又隐瞒了多少,但进展缓慢是肯定的。

毕竟九州的文化实在是太漫长,太复杂,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哪怕是继承了古代九州财富的东瀛跟高丽,在进展上也是困难重重。

没办法,哪怕是同样的东西,在融入另一个民族之后,都会被移风易俗的改变。

只能尽可能的加大九州研究员的比列,才能有些微的结果。

先前变化一直发生在陆地,没人能跨越九州得到第一手的讯息,只能吃些人家不要的边角料,但如今,在茫茫大海之上,他们未必没有机会。

更何况,通过卫星传回来时断时续的消息,他们知道九州正忙着救助渔民,并没有时间管这边的事,那成功率就更大了!

等风雨褪去之后,从海下打捞一些珍宝带回去,这样东瀛就有了脱离后爹的希望!

也许九州也不是不能.不行不行,还不能太膨胀了,下克上也是得有一定基础的,在这之前还是得抱紧大腿,当好看门的狗。

但正当竹下沉浸在幻想当中不可自拔的时候,船长室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雾岛君,雷达检测到有一个巨大的目标正在向我们所在的位置过来,你看是不是要避让一下?”

“巨大目标?”

雾岛有些疑惑:“多大?”

“大概一百五十米长,时速.时速80海里,不对还在涨,97海里,120海里”

后续的话也用不着船员们来报告了。

因为熬馨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硕大的龙躯没有支撑,凭空飞行在海面之上。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远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一双锐利的前爪抓在船头,将近一米厚的特种钢板瞬间被撕裂,船头的位置被破开了两个狰狞的大洞,激荡的海浪顺着裂隙灌入船舱之中。

本就在风浪中摇晃不已的船只,此时更差点倾覆,船舱之中叮当声不绝于耳,而船长室的人们也脚下不稳,滚作了一团。

正在此时,窗户外迸发出剧烈的光芒,那狰狞的龙头消失不见,而原本倾斜动荡的船只此刻也突然回正,这就导致挤成一团的船员们再度滚去了另一侧,相互撞击之下,惨叫声,谩骂声不绝于耳。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混蛋,赶紧滚开!”

雾岛愤愤的骂着,并且下手推搡,敲打这这些船员。

而这些船员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一边儿挨着火辣辣的大比兜,一边儿把雾岛从人堆里拉出来。

然后刚站起来的雾岛,就看到了站在破碎船头,皱着眉头四下打量的熬馨。

那完美的相貌根本不是东瀛女子能够相提并论的,甚至于用词汇来形容雾岛都感觉像是玷污了这份美丽,更别说是相貌之下的身材了,那完全是能让人为之疯狂的存在。

但哪怕面对如此绝色,雾岛内心恶意也只是持续了短短一瞬,随后便清醒过来。

刚才能被雷达侦测发现,而且将船头撕裂成这个模样的龙自然不可能是虚幻的,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唯一选择,那也就只有一个了。

这完美的不像凡俗会有的女子,就是刚才那头狰狞可怖的龙!

已经复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九州的神灵都已经能堂而皇之的出现。

那这么多国家明争暗斗的还在争抢什么。

作为东瀛人,他可太知道九州神灵的含金量了!

这可不是东瀛的八百万诡神,以及南印那些天天被下克上的所谓至高神能够相提并论的。

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头龙,一头在九州神话里地位都相当低下的龙,但也不是他们这个改造渔船能够对抗的存在。

更何况,海上出现了龙族,那更早发生变化的九州内陆又潜藏了多少恐怖?

光是想想都让雾岛毛骨悚然。

现在,他也不敢沉浸在猜测之中,在匆忙的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之后,推开船长室的大门走到了外边:“感谢龙王爷,将我们从暴风雨中拯救了出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劳烦请您留下名讳,等回到家乡,我必定会让家里人给您上香供奉,日夜祭拜!”

“东瀛的香火,呵!”

熬馨冷笑了一声,先不提她先前感觉到的那转瞬即逝的邪银之念,香火供奉虽然对于神灵来说十分重要,但东瀛的香火她是万万不愿意拿的。

要知道,东瀛跟高丽,自古以来就是九州的附属,自己好好的东海龙王不当,去接受东瀛的供奉,那不是平白比其他三海龙王低了一等?

而且东瀛这地方,是那些在九州找不到活路,没法生存的诡神们的去处,自己未来的东海龙王有必要跟一群败犬厮混在一起?

古时一没成年的相柳,某位不知名的狐狸,不都是明显的例子吗?

虽然佑灵王的原生天地,才刚复苏不久,九州内天神地只之位都全部空悬,而这还是佑灵王在外征战外域填补天地之后才有的改善,外面的土地只会更加贫瘠。

但丢人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别人哪怕不知道,你自己心里那道槛都过不去,更别提日后其他的仙神到来,察觉到情况之后,这事儿就成了自己洗不掉的黑历史。

“既是东瀛人,就赶紧滚回你们那岛上去吧,我九州四海需供养自家百姓,除非朝贡,否则绝不许外人踏足!”

话刚说完,熬馨就听到了一声低声的骂声。

声音虽然是下方船舱里传来的,而且压制的很低,但对于熬馨而言,跟在她耳边放声大喊也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她不懂那个词汇的意思,但对方由内而外散发出,对九州的愤恨却是无法掩盖的。

她改变了就此离去的想法。

下一瞬间,脚下的甲板像是被锐器划过一般,陡然间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裂缝中飞了出来,落在甲板上的瞬间,一股巨力施加在他的双腿之上,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音,白中泛红的骨茬从血肉下刺了出来,而那个长相平平的东瀛人也哀嚎着趴在了地上。

看这急转直下的情况,雾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想来跟地上这个哀嚎的家伙估计脱不了干系。

可哪怕他心中恨的要死,但也不得不开口劝解。

毕竟眼前这玩意儿死不足惜,但怕就怕这位龙王搞迁怒。

要知道,他可还在船上呢!

没了身下船只的庇护,在茫茫大海上,他可没有书籍里那些主角那么强大,幸运,能坚挺的活到救援的到来。

“龙王爷,擅自闯入是我们的错,但请您平息怒火,井上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供养,他可不能出事啊!”

“说什么废话,等我搜了他的魂魄,若是无事自然放你们离开!”

不理会如遭雷击的雾岛。

熬馨一抬手就将井上的魂魄从身体里勾了出来。

虽然擅自摄拿生人的魂魄,是大忌,哪怕是专门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都不敢这么随意,但凡被发现都得被剥了神位打入地狱中遭受刑法,而其他的神灵虽然不需要去地狱中受刑,但也跑不了被剥层皮。

但对象是东瀛人,那就没事了!

哪怕是朝贡国,也不是九州百姓,而九州的规则,自然不会庇护九州之外的生灵。

下一刻,雾岛就见到熬馨的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与此同时,船只所处的天上,乌云更加浓厚,电闪雷鸣,漆黑的天幕都被雷电所照的如同白昼!

见状,对面的雾岛的心中更是有一个小人在疯狂的尖叫。

今天小小的还一点欠债,嘻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张珂的(生日),画风诡异的蚩尤 既然超凡之力已经在九州有所呈现,虽然灵气复苏的浪潮并没有蔓延到周边的其他国家,但诸多歪果仁们却仍旧满怀好奇的去探寻自家的神话传说,以求从中能找到超凡脱俗的途径。

倒不是他们不想了解九州,毕竟现成的例子,再怎么也比从浩瀚的文献记载中寻觅一枚沧海遗珠要来得强。

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门槛摆在他们的面前。

那就是九州的语言实在是太复杂了!

同一个字,有数种释义就已经有够让人头痛的了,组合进不同的句子中还有更加多变的诠释,这对于奉行快乐教育的美欧来说,追寻九州步伐的难度要远远超过去自家神话中探寻。

东瀛跟高丽倒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尤其是东瀛,文字本就是从九州语言演而成的,在学习阶段又有专门的文学课程,更别提当初,在将近一百年前,曾搞来了大批的九州典籍,文物。

可,会汉语并不代表他们能理解得了文言文这种短短几个字就能扩充成一段话的缩略式语言方式。

哪怕连根正苗红的九州人,在面对文言文这种古人记载方式的时候都相当头痛。

但即便如此,为了超凡,他们也乐此不疲!

而对于雾岛这种家庭富贵,处于上层阶级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只有时刻保持对最前沿的探寻,才是保持家族长盛不衰的秘诀!

搜魂!

这门术法在东瀛的诸多传说之中也有体现,只是名字上的称谓有所不同。

只是这门术法太过恶毒,阴损,即便只是浅显的使用,都会造成受术者的精神错乱,甚至更严重一些更是会造成魂魄不全,意识丧失等效果。

换句话说,被这这玩意儿折磨过的人,基本最后都成了傻子,只是傻的程度有所不同。

导致搜魂只有那些邪恶的法师们才会使用并学习,一般拥有正统传承的阴阳师,僧侣,虽然多少会对此有所了解,但却并不会深入的钻研。

当然,对于神灵而言,这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祂可以不用,但你一定不能怀疑祂不会用。

而既然是搜魂,那这位自然能了解到井上从小到大的记忆,那些污秽的,无聊的事他倒并不担心,关键是这家伙可是有倾斜的,万一被这位龙王从他的脑子里刨出当初东亚共荣的事情

不是万一,这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情况。

哪怕雾岛心中已经感觉到了死兆星仿佛在他的头顶闪耀,但为了自身的安危,他也不得不挣扎,尝试着补救:

“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至少事实情况跟您看到的有所出入。”

“那件事并不是我们犯下的恶事,纯粹是当时,当时东瀛出了叛乱,叛军执掌权柄,是他们做下的恶事,跟我们没一点儿关系,我东瀛百姓自始至终还是心向九州的!”

雾岛话刚说完只觉得身一凉,随后就见到他飞到了高空之中,短暂的停滞之后,自己的身躯竟不受控制的朝着船外的海中坠落。

与此同时,船上传来了冰冷的声音:“这话你带到地下糊弄诡去吧!”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高昂的龙吟,熬馨再度恢复了龙族本体,庞大的龙尾看似轻轻一甩,但落在这艘改造的渔船之上却犹如陨落的星辰坠毁一般,直接将船只砸的四分五裂。

而剧烈的撞击,又引起了船中火药的爆炸。

“轰隆!”

一声轰鸣,剧烈的烟云正在海面上升腾而起,本就碎成好几块的船只,更是被撕的细碎,而血肉苦弱的船员们更是无可避免,哪怕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在身上伤口的鲜血顺着流入海中之后,都会引来海中猎食者的注目。

但仅仅只是摧毁了一座舰船,可无法宣泄淤积在熬馨心中的怒火。

她虽非这片天地的原生之神。

但多元九州天地共为一体。

有着相同的文明传承,有着同样的血脉,让她更是能感同身受。

要知道,哪怕是五胡乱华跟五代十国两个九州历史上极度混乱的时代,叠加之后死伤的九州百姓都达不到这个恐怖的数目!更别提那些用冰冷文字所描绘的残酷方式。

反正她现在除了东海龙王的大印因海域尚未落成而没掌握在手之外,自己名义上已经是这片天地的东海龙王了!

作为东海之神,为九州讨一笔血债,很理所应当吧?

就是不知道,作为此地原生神灵的佑灵王,为什么明确知道这笔血债的存在,却并没有向这头敢于噬主的恶犬下手。

但那位的考虑就不是她能揣测的了。

反正,作为在大宋东海亲眼目睹了张珂所作所为的熬馨,深切的知道,目前耸立在天穹上的这位,可是能为了扶正九州法理,就能把蛮夷人神当做猪羊宰杀的存在。

一条噬主的恶犬,哪怕自己动手了,顶多是打乱了这位原有的计划,倒并不会多说什么。

心中想着,顿时抬首长吟一声。

听到熬馨呼喊的其他几位龙王,虽然并不知晓熬馨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但反正她要求的是放开东侧的水流,哪怕演变成海啸,也不会冲击到九州的土地。

于是,短暂的对视之后,祂们便放开了对东方水流的束缚,让其能够自然宣泄而下。

顿时,在失去了龙王束缚下,无尽洪流倾泻而下,刚刚才平息的滔天巨浪再度卷土重来,行到熬馨身后的时候,她龙尾一甩就攀到了海啸的顶端,接着驾驭着数百米高,且仍在迅速膨胀的海啸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东瀛,本土。

之前派出的数条用来打捞宝物的搜寻船还没传回消息,但紧接着气象署的官·员就传来了海啸正在来袭的警告。

好笑。

区区海啸而已,还值得传到大会让,烦扰他们这群高贵的议员?

东瀛本就处于地震,海啸频发的区域,每年风雨时节,如果要是没几场海啸,反倒是会让人觉得不适!

毕竟他们每年光在抗震,防海上的投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要是不能派上用场,那这份钱岂不是白花了?

还不如装进自己的腰包里面。

但等到急的满头大汗的官·员说到海啸的规模时,一个个先前还言笑晏晏的议员们顿时傻了眼。

沉吟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方脸议员开口道:“诸位,我家中保姆煤气罐忘关了,我回去处理一下!”

“别搞这些废话了,井口君,我们知道你有一架私人飞机,能坐几个人,以你我之间的关系,肯定得带我一个吧?”

“也带我一个!”

“首相,你说句啊,首相!这种规模的灾难根本不是那些措施能阻止的,我们可不能跟那些下民一起被水冲了,快调动防卫队的客机啊!”

“.”

一时间,宽阔的会堂内,犹如菜市场一般嘈杂,争吵之声不绝于耳。

而看着这些往日里表面斯文的议员先生,现在急的跟泼妇一样,那位来自气象署的官·员默默的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出了会场,朝着大楼的楼顶走去。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这次的海啸不仅仅是规模上超越了以往的理解,连速度也根本无法想象。

一场正在以新干线高铁速度飞驰而来的海啸,空余的时间真的能够让你们从会场赶到机场吗?

与其在半路上被水淹没,倒不如现在就往楼顶上跑。

作为议员们办公,聚会的场所,这座大楼虽不是东瀛的最高建筑,但其建筑材料无疑是实打实的,趁现在跑到漏洞,凭借大楼的庇护,只要不是第一时间被冲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先前这些上等人的嘲讽,让他打定了主意不准备说出这些。

而且跟高贵的议员们解释情况,无疑会浪费自己短小的求生时间。

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瞬,他就做下了保存自己,放弃他人的决定。

就在他走后不久,门外的守卫就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并且带回来了一个急坏的消息:海啸已经到了近海,不出十分钟,东京将会被淹没。

下一刻,会场内顿时乱了起来,数百人你争我抢的想要跑出门外,往高处攀爬。

但会场的出口却是有限的,没等跑出去几个人,那震耳欲聋的海水轰鸣声,就已经近在耳边。

与此同时,在外界,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海啸之上,有声音如雷鸣一般,传向四方:

“昔日,尔等在我九州境内犯下累累血债。”

“百年将过,无有偿还,不思悔改,吾既为九州之神,自然是要给我九州百姓讨回公道。”

“尔等罪孽,以我东海之水刷洗,算你们幸运了。留在此地的九州百姓无须担心,海啸与你们无碍,稍后便会有水族来此,背负尔等跨海回归九州之土。”

“今日水淹东瀛者,乃东海龙王——熬馨,日后此地诡神复苏,若有不服者,可凭此名号来东海,我亲自斩下你等狗头!”

下一刻,地上的人们只觉得头顶的天空猛然一暗。

便有洪流滚滚,倾泻而下。

惊惧之下,有无数胡言乱语者,但只一瞬间就被洪流裹挟着消失不见。

繁华的城市,在短短片刻功夫,就变成了末日当中所形容的场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肆虐的洪流,跟被冲出来漂浮在水面上的“杂物”,只有几座极高的建筑,仍倔强的矗立在水中,但也是墙体龟裂,钢筋水泥暴露在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但在这一片破败的场下,却有些异常吸引了熬馨的目光。

而在熬馨离去前扫视的那些地方,水面之上正漂浮着数道胸膛起伏如常的人影。

熬馨裹挟来的海水自然是足够将东瀛全然淹没的。

但她没想到自己先前的那句话却成了一些东瀛人求生的方法,这些漂浮在水面上的人影当中,基本上全都是九州人。

或男,或女。

当然,前者更多一些。

而在他们的身边,正有数个东瀛女子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抱着对方,而看那小子还是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熬馨眉头微蹙。

这些不成器的东西!

神情不悦的往下看了一眼之后,但却也并未说些什么,转身离去。

神灵只能尽可能的避免意外,但却无法干扰百姓的主观决断。

只希望他们日后不要为了今日的行为后悔就是了,那时候哪怕再求助神灵,也不会有人因为此事而回应他们。

张珂站在天穹之上,望着下方正在剧烈波动的山川大海,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倒是不知道,先前这位温婉的龙女,还有如此英姿飒爽的一面,看来那东海老龙所说的也不尽是实话。

但对于熬馨的作为,张珂倒没什么意见。

身为后世九州之人,对那段历史哪儿能没有怨愤。

他之所以不动手,一是因为先前自身实力有限,虽执掌水脉,但在远离九州之后,要掀起足以淹没东瀛的海啸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压力的,更何况在那边儿还有诸多九州在外的学子跟游客,这当中有不少心中火红之辈,若是随意的兴风作浪,自己又不是个精于控制的人,万一情绪到了,伤了这些人,终归张珂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二来也是抱着留给后人的想法。

而地球在短时间内并不会跟其他九州世界有所交联,总不能什么都自己处理了,那些成长起来的后辈们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九州内的精怪,因为他的存在,对人族多有避讳,再加上过往已经习惯了被投喂的相处模式,只要每天被看看,偶尔被摸一摸就能天天好吃好喝,谁愿意去过上渴饮山泉,饿吃野果,朝不保夕的生活啊?

嗯,当然,峨眉山的泼猴除外。

在精怪们摆烂,诡物又暂时无法成长起来的当下,东瀛作为他们历练的副本倒恰好合适。

于是,便就留了下来,直到现在。

但没想到,熬馨这么暴躁.

至于熬馨所担心的对张珂而言倒无关紧要。

东瀛在有在的玩法,没有没的玩法。

恰好,自己这次准备将幽冥地府也一起开辟了,那些在日落后天地自然散发的阴气就导入东瀛好了,如此既避免了那些不接受地府引导的魂魄逗留在地上捣乱,也正好接下这批冤魂,等个一年半载就是个完整的诡国副本,以这庞大的基数,足够九州玩个十年八载的了。

伴随着心中的想法。

先前正在加紧吞吃那三千里冥土的幽冥残片,跟现实空间重叠的幽冥之中,分离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扎入了东瀛的地壳之下。

大量的阴煞之气,顺着土地一路向上,弥漫到地面之上。

肆虐的洪流中,有不少人都感觉到身下的洪水突然变的冰冷刺骨,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水中泡了太久,体温丧失,赶忙朝着附近露出水面的漂浮物游去。

而在水底,那些原本刚刚从躯体中分离,正在消散的点点真灵,忽然感受到了外界的阴煞之气,消散的势头被强行终止,而后那原本无法以肉眼观测的真灵,呈现在现实之中。

最初只是一点纯白的光芒,但很快就被染上了一层黑红之色,而汲取着外界阴煞之气的光芒正在进行着奇妙的变化。

就如同婴儿在母体当中发育一般,在短短片刻之间便有了一点儿人的形状。

只是,这时那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却缺了供养,导致这些光芒并未能完成后续的变化,仍旧卡在半虚半实之间。

光芒之中有阵阵怒骂,怨愤之声向外传来

对此,张珂也没太过关注。

有一条幽冥通道的延伸,以后等到每次日落,东瀛岛上自然会滋生阴煞,邪气,它们就这么慢慢成长就行了。

既然是历练的副本,总不好太过超前版本。

而他的关注,则留在了正在开辟的幽冥地府当中。

本来只是残缺的残片,在有了冥土跟地府建筑的填充之后,总算是在地球的下位面当中开辟成了一方小巧的地府。

不过由于条件有限,空间上自然是比不上其他九州的地府的,而且张珂抽到的都是都市王的套件,所以这个轮回之地也并不完整,除了惩罚生前作恶的魂魄跟暂时让魂魄在地府中安家之外,到轮回时还是得碾碎魂魄真灵以原始的方式转世投胎。

而又因为张珂缺乏属神,连前两个功能如今也无法正常运转。

但虽然有着种种弊端,但却并不妨碍张珂在权柄之上更进一步,原本五品的门槛直接被一股蛮力冲开,迅速攀升直达三品顶端,堪堪摸到从二品的门槛。

但变化并不只如此。

山川,大地,江河,地府,再加上仍在倾泻的海洋,属于地只的权柄全被搜集到手,达到了一个相对圆满和谐的程度,于是,各类权柄,在张珂的体内自然交融在一起。

一股躁动在张珂的心中升起,并迅速的蔓延全身。

不单是权柄的补全,也是张珂生命层次上的跨越。

不同于血脉提升时带来的,力量切实感,而是另外一种迥异的感觉,自己好像在跟脚下的这颗星球,准确的来说是星球当中,那片古老的土地正在相互关联。

好似在那一刻,张珂的身体短暂崩散了一瞬,坠入了下方的大地,躯体崩裂成近乎微小的粒子,融入万物之中,而后再重新于天穹之上聚合。

在这之后,身体的一切,仿佛在现实当中都拥有了映照,山川为骨,土地为肉,江河为血,幽冥地府则成为了他意识的延伸.

恍惚之间,张珂似乎看到了这片古老土地的过去。

从苍茫之崛起,于江河沿岸建城,部落纷争,家国天下,从夏商周,到元明清,江河变迁,土地兴衰。

甚至,他的感知还延出了此方世界,延展到其他的天地,于是有人在黑暗中钻木点火,火光照亮了夜空,也驱走了黑暗中垂涎的目光有人于雾瘴之地品尝百草,也有人于荒野之中,戮战四方,其血玄黄

那是古时神话之中,人族尚未兴起,仍在蒙昧时代的序幕。

从万物食谱,到以万物为食谱的阶段。

而人族的兴衰史便如同一副画卷一般,在张珂的眼前展开。

但正当他恍恍惚惚间看的入迷的时候,正当人族内部纷争开始,于荒野之中彼此征战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巨力涌来,张珂无可抗衡的被从这种奇妙的境地当中推了出来。

于是,一切终止,漫长的意识被拉回本体。

再睁眼时,

日月更替,四季轮转,万物生发,一切天地运转的道理都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往日里那些需要漫长时间去摸索,理解的法术,神通,从未像此刻这般,将一切原理都呈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说,血脉是纯粹的力,那现如今将地只神躯圆满,甚至还略有超出的张珂所掌握的就是纯粹的法!仟千仦哾

一切的神通法术在他手中不能说得上完全接近本质,但也离着不远了。

术法层面上的进步斐然,而张珂自身的实力,也突破了【三品】的门槛达到了【二品】达到了跟游戏中相同的地步。

当然,这只是受限于张珂所掌握的权柄,如果有更多的山水地脉填充其中的话,张珂的力量能直接冲到【一品】的地步,甚至基于他的权柄完善,已经形成了自身内部的完整闭环,还能达到更高的程度,但那样所需的权柄无疑是海量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张珂现在空有一个满级号,却没有相应的装备支撑,所以在战力上要打些折扣。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他,也比之前在副本当中强了许多。

而变化却不止于此:

【你的血脉受大量权柄神位的灌溉,血脉正在加速成长中已到达当前极限。】

【先前奖励累计下发:您获得神通:法天象地(上古版):技能效果,根据体型成长大小,玩家的生命,力量,法术神通,感知等自身状态受正面加成,该神通无成长上限,因版本特殊性,身体灵活性也加入成长行列】

【检测到你的血脉浓度已经达到百分之百,已达到下一阶段界限,幼年期结束,正在为您规划儿童期引导路线基于您血脉所属分类,个人倾向,以及血脉进程,自启动安全模式,游戏已为您代为规划最佳路线。】

【上古人族(防风氏·童):该血脉限定专属,唯一性质】

【基于玩家所属阵营,你能够通过扩张权柄,消化强大生命,融合同阵营血脉(人族限定),来加速血脉成长进度。】

【基于玩家理解,进度百分比已更替新单位:年】

【当前进度:1年(16年)】

【血脉效果:

1.玩家获得亲水特质,在对抗水类相关概念时,具备不溺,稳固,踏水而行等状态加持,可获取水域状态加成,可获取水域权柄,该加成为概念性,强制性,最低加成不低于1%(基于血脉成长进度)

2.上古之躯:玩家法术,物理抗性大幅度提升,免疫仙神概念以下伤害效果,仙神之上抗性双倍提升,概念性伤害豁免以90%计算,伤害豁免最低为0%

3.长生:玩家生命上限跟当前血脉状态呈现正相关,当前寿命极限为700年(上古计年),玩家生命以上古时间流逝程度进行缓慢成长,力量,法术神通,体型受生命,血脉成长进度正面影响,获取加成(具体计算规则请点开查看)

本就被意外打断而略有起伏的心情,在看到视网膜上游戏刷新的提示之后,张珂更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后面的倒都可以忽略不计,效果,成长,新获得的法天象地的神通,统统可以抛开不谈,反正血脉成长之后,新阶段的成长并不跟张珂预先选定的道路所违背,无非是在原本的成长基础上,新添了一个猎食强大生命的选项,顺便还给张珂开启了融合新血脉的权限。

防风氏的血脉也转变成了上古人族,而防风氏倒成了辅助因素,如此蚩尤的血脉倒不能再当做消耗道具了,至少再攒够一百枚碎片合成之前,不能随意挥霍。

这些都是好事。

但儿童期跟安全模式是什么东西啊!

搞搞清楚,你不是马系游戏,九州的规矩也跟你没关,要不要整的这么紧跟时事啊!

我熬过了现实游戏的防沉迷系统,感情还得在这上面栽跟头?

我都已经是二十三岁的老人家了,你标记一童字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而且1岁.字里行间透露的全是恶意,张珂气的浑身发抖,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但在略微尝试,发现游戏并没有修改的功能之后,张珂也只能认下来,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算是变年轻了,自称一声宝宝好像也没多大的违和感?

就是谁家宝宝常态近千米,本相神通加持之后脑袋能穿破大气层啊!

长呼了一口气,张珂身化一道流光从天穹坠落返回到自己的小院当中,至于外界的动荡并不值得他多去留意,反正如今九州大地上的动荡已经趋于平缓,剩下的只是几条河系对自身一些细微之处的调整,这个时间需要数日甚至半月之久,张珂总不能一直挂在天上慢慢等着。

而东海那边,光是海域的倾泻也得等到两天以后了。

之后,就是熬馨她们的事了,不管是作为四海龙宫的龙子龙孙,还是以江河神灵的身份,对海域,水脉的梳理她们都有大量的经验可以处理一切事宜。

地府的动荡那就更跟地上没什么关系了。

自然产生的阴煞之气,短时间内都要被用来填补地府当中的空缺,以及给东瀛引导一部分,没有阴气的滋养,九州很难能诞生出游魂来。

虽然事情都被安排好了,可张珂心里仍旧有些隐隐的触动,好像自己遗忘了什么似的。

摇摇头。

海上有龙女,陆上有有关部分,还有什么值得他操心的。

倒是除了游戏之外,在感悟的时候他好像还被某人搞了一番,强行打断了上古的回溯,虽然有些无伤大雅,但心中总归有些郁结之气,在这活动即将召开的档口,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副本了。

反正都是发泄,一场足够酷烈的厮杀也能宣泄心中的负面情绪。

想着,张珂的身体转瞬间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下一瞬,伴随着上古试炼副本大门的开启,荒凉了许久的黄河之畔,再度迎来了一位熟客.

有点怪!

这是进入到副本之中后,看到自家老师之后,张珂心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

虽然张珂跟蚩尤的师生关系十分稳固。

但自家老师却并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存在,恰恰相反,能被对手都尊奉为兵主的存在,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除了初次见面,介绍时还算平和之外,之后的相处过程

但在张珂再度踏入这片由游戏营造的空间之后,来到那座古朴,宏伟的城池面前,见到的却是笑脸相迎的蚩尤。

并不算和善的面容,刻意营造出一种温和的笑容,反倒是有些惊悚,张珂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门?

或许,今天去共工那边儿或许还好些,正好,血脉成长到下一个阶段,开启了全新的效果,而继承自防风氏的亲水特性,想来必定能给共工一个大大的惊喜。

至于蚩尤的惊喜,那还得等到从活动中返回之后,拿到那断残刃才能报.报答老师的教导之恩。

但副本开启之后,即便立马退出也会有三天的冷却时间,自己在外界规划水脉,开辟地府时又浪费了一天,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以等到下次开启。

张珂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好看吗?”

城门外,蚩尤笑着向张珂招了招手,开口问询到。

而上次一直黏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团子,此时却不知道跑去了何处,不见踪影。

“老师,您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在下一刻,蚩尤笑着补充到:“我说涿鹿之战好看吗?”

呜呜呜,我也是宝宝,只是比他多了十二个月罢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张珂,给你换个新老师你要不要? 逐鹿之战?

我什么时候去过逐鹿之战啊,连那宛若历史回溯般的九州专属副本,自己也才攀爬到了唐宋时期,距离那虽远必征;勿动,动则灭国的强汉也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而在这之前还夹杂了数个漫长的朝代。

连九州副本他的进程也尚未过半,上古?

那都是多远之后的事儿等等!

突然之间,张珂回忆起自己先前在完善地只之躯时,恍惚之间看到的历史回溯,在除却地球这边相对简短的历史之外,他好像还顺着冥冥中的感应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

那是人族尚且处于蒙昧当中的岁月,燧皇燃火,天皇制历,神农尝草那些只存在于后世古籍中的记载,仿若画卷一般在张珂的面前徐徐展开。

但可惜,当初看到人族内乱,互相征伐的时候,张珂却被一股力量强制踢下线,并未能够观看完后续的进展。

现在经过蚩尤的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

上古之时,三皇的时代故去,五帝登上舞台,紧接着的不恰好就是黄帝?

适时地,一股河畔冷风吹来,张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其实讲道理,这种都被记载在史书上被九州无数世界传唱的大事记,并不值得大费周章,看了也就看了。

但奈何张珂并不是以文字阅读的方式去阅览的,也不是单纯的以看电影的方式去了解。

看蚩尤洞悉一切的模样就能知道,当时在恍惚的情形下,张珂的一缕意识是真的以第三者的姿态,出现在了那片蛮荒的战场上,旁观。

如此,便是今日蚩尤异常的原因所在。

这么讲或许有些复杂,但简单点,可以去尝试一下,去跟家中的长辈问一下你父辈小时候最尴尬的黑历史,然后再去向父亲转述,虽然没张珂所经历的这么直白,但结果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想明白这个环节之后,张珂下意识的就呼唤游戏想要退出,但先前一直明亮的副本面板,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变成了一股灰白之色,他的意识盘旋在退出按钮上,但自己的身体却一直迟迟没有从副本当中脱离。

“别白费力气了,你虽掌握了这件至宝,但这片天地是为我而营造,将我之真灵聚于此地,我虽无法阻拦至宝,但可以隔绝天地,将你跟至宝的联系暂时分割开来,走不了的!”

看着急的满头大汗的张珂,蚩尤脸上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笑容:

“看你气息雄浑,血脉躁动,想来离开的这些时日也是勤耕不辍,来,让为师看看你有多少长进?”

话落,只见天地风云变幻,一道难以想象的宏伟的身躯突兀的耸立在河畔平原之上。

三头六臂,刀,斧,矛三柄武器散发着浓郁的血气。

但不等他吐槽,在身后,黄河之上,有浓雾滚滚而来。

下一瞬,浓雾袭来将那宏伟的身躯连同张珂一起全部遮蔽。

在包裹的一瞬间,张珂就感觉自身的感知范围被极大的压缩,神念的探查范围只局限在身旁一米多的程度,而五官感知的情况更加糟糕,睁眼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口鼻呼吸间也闻不到一点儿的气味,身后滔滔不绝的黄河流动的声音都变的极其微弱。

置身其中,不辨东西南北。

看着这致使自己失去对外界感知的浓雾,张珂一脸的苦笑。

按照传说,这雾可是曾经蒙蔽了黄帝跟山海众神,致使战争形势逆转的手段,要不是最后做出了指南车,人王之位的归属还尚有悬念。

哪怕自己已经拥有了九州一品地只的底蕴,但也仍没把握能在三头六臂的状态下多撑几个回合,拿这大雾多少有点多余了

但张珂也没有多做抱怨,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噶了再来。

心念一动,张珂直接从常人形态下脱离。

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躯就膨胀到了千米之高,而这并不是他成长的终点,在新得的技能,法天象地的支撑下,瞬息之间,他就超越了以往的高度,向着后世那座世界最高峰进发。

肌肤鲜红,瞳仁鲜血倒灌。

寂静的浓雾之中,陡然间有浪潮声响起,浑浊的洪流自他身后奔涌而来,而后朝着四方奔涌而去。

随着浪潮的奔涌,渐渐的,张珂心中出现了一点儿模糊的感知。

虽然时断时续,但比起先前那副睁眼瞎的状态却好的太多了,顺着感知的方向张珂率先开始冲锋!

虽然不似蚩尤那样,拥有多样的武器。

但如今的张珂,自身便是九州山河,双臂一晃有群山坠落之力,狂暴的力量将浓郁的大雾也短暂的撕开了一瞬。

脚下的平原,更是随着他的冲锋崩裂,无数裂痕纵横交错的出现。

蚩尤略有些惊讶,虽然他放水了,但大雾的本质却并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若是寻常的仙神踏足其中仍然会丧失对外界的感知,而作为能把黄帝逼到墙角的术法,那些占卜,呼风唤雨,祈晴的驱散类法术自然也是无法发挥效果的。

但张珂能跨越阻隔,从雾外调来黄河之水辅助仍然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虽然动动念头,喷出烟气跟雾结合就能再度隔绝张珂对外界的感知,但那样就失去了试炼的意义。

蚩尤虽存心想给张珂一个教训,但那并不是一个师长该对弟子做的,更何况,长欺幼已经让他心中不适了,再过分一些.那自己被冠以蚩尤的名号可真不冤枉。

心中想着,蚩尤甚至主动降低了大雾的浓郁程度,至少让张珂能感应到自己所处的方位,之后便直接欺身上前,巨斧直劈而下。

看似粗糙毫无技艺可言的攻击,但在体型的支撑下却格外的恐怖。

“轰!”

斧刃下挥时所造成的风压,甚至隔着遥远的距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痕迹,原本就已经开始破碎的大地,此时更显破败。

而直到近身才发现了斧刃的张珂,手腕一转,苍玉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刀刃跟印玺相撞,恐怖的冲击激荡,周遭的雾气被短暂的清空。

借助迎面而来巨力的冲撞,张珂后退些许,避开了他同一时间从侧面砍向自己腰间的刀刃,但紧随其后直冲而来的战矛却超出了他能应付的范畴。

一瞬间,他的胸腹处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鲜血奔涌而下。

张珂眉头紧蹙,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他现在所应付的却是六条手臂,三把武器,还有战斗技艺上的劣势.

条件受限,但他却没有要求蚩尤跟过往那样“公平决斗”。

蚩尤是自己的老师,能依着自己,但外域的敌人,乃至九州内部那些站在对立面阻挡他前路的敌人可不会讲什么公平,哪怕是那些被列为邪道的术法,只要能解决自己,祂们估计都不会有所犹豫。

况且,也只是三头六臂而已,自己虽然尚未掌握,但在九州内,这门神通却并不算难学,现在多习惯一下,也省的之后遇到类似的敌人被打个措手不及。

蚩尤自然没他这么多的废话。

在明确知道张珂有数次复活机会,即便全部消耗,死亡也不会影响他自己本体的情况下,自然毫无顾忌。

毕竟,从自己短暂脱离樊笼的那一会儿,他对张珂外界所处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自家这位弟子并不像是上古人族,在童年时能在长辈跟部落的庇护下,用漫长的时间来学习诸多的技艺,当然即便他想,如今也没有这个条件,自己跟防风氏连自身都保障不了,隔壁那别扭的后辈也大差不差。

无有长辈的庇护,却要自己在外面对风雨。

蚩尤也只能用这残酷的办法,以一次次生死间的厮杀,来传授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尽可能的为张珂填补技艺上的空缺。

于是,动作之间不见丝毫迟缓。

刀,斧,矛如同一手的五指一样,丝滑的配合让张珂疲于应对,每次近身,总得留下一两道狰狞的伤痕才能短暂的脱离,松一口气,没等伤口出现愈合的迹象,大战再起!

猩红的火蛇被蚩尤一把捏碎,崩裂的火花坠落在地上,为奔涌的黄河之水披上一层火红的外衣。

狂风呼啸,如金属利器一般的气流吹拂在蚩尤的身上,两者相交发出如金属摩擦一般刺耳的声音。

头顶电闪雷鸣,但能对其造成的影响仍然有限。

靠着苍玉的坚硬,以及其所承载的权柄,将蚩尤的武器荡开之后,张珂借着雷电劈打双眼,蚩尤短暂闭目的瞬间,欺身上前,双手高举,苍玉陡然化作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他怀中。

下一瞬,猛砸左侧那颗源源不断喷涌雾气的鸟首。

“铛!”

“嘎嘣!”

宛若金铁交击的声音在张珂的手下响起,巨大的震动之力震的他双手发麻。

但下一刻,一双庞大的手臂从两侧抓紧了他的双臂,一手环抱他的腰间,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张珂径直被抱到了蚩尤怀中,而后巨力落下,作为身躯支撑的脊梁陡然间发出一声脆响。

【已消耗治愈次数1,目前还剩4\/5】

身前满是伤痕,弯折成两段的身躯脱离了蚩尤的束缚,而后宛若时光倒流一般的场景在这片狭小的世界当中上演,脊椎上下对接,一道道足以将身躯撕裂,血液流干的伤痕重新弥合了起来。

而下一瞬,已经散开的双眸重新变的明亮有神。

重新站立于大地之上,看着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逐渐被大雾包裹的身躯,张珂轻叹了一声,再度举印而上

再度醒来之后的战斗,并不再像先前那么仓促。

在蚩尤有意识的控制下,张珂虽然仍被压制,但死亡的过程却变的相当漫长。

虽然全身上下都有深邃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淌血,来自兵刃之上遗留下来的锋锐气息弥漫在伤口之上,阻挡着自然复原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给他制造着痛苦。

但张珂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虽然现场鲜血淋漓,看起来恐怖了一些,但这却是别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机会。

来自九州最顶尖的战斗者,正在向张珂传授他过往漫长岁月积累而来的战斗技艺,而相比于占卜,数学这些需要自身天赋所匹配才能够入门并学有所成的科目,战斗却没那么高的门槛。

厮杀,本就是刻印在每个生灵血脉深处的本能。

虽然,在蚩尤的评价中,张珂并不算是机敏之辈,但愚笨一些也有愚笨的好处。

被刀劈斧凿,伤重难治而死可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准确来说,除非一瞬间失去意识,否则死亡的经历都远超一切残忍的刑罚。

即便有复活的机会,但游戏能恢复身躯跟真灵所受的损伤,却无法治愈自身意识上遭受的折磨。

换做那些机敏之辈,三两次之后,就会为自己寻求减少折磨的方法。

哪儿会像张珂这样,明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却又一次次的冲上去,甚至为了感应力道跟动作的变化,主动上前挨砍

在疯狂,且餐类的厮杀中,张珂的战斗意志跟技艺仿佛火炉中锻造的生铁一般,逐渐褪去全身的杂质。

取而代之的则是视网膜上一次又一次出现的提示信息:

【已消耗治愈次数1,目前还剩3\/5】

【已消耗治愈次数1,目前还剩2\/5】

【已消耗治愈次数1,目前还剩1\/5】

再度完整归来,张珂血脉沸腾如火,再度冲锋上前,但却受到了蚩尤的阻拦:“足够了,学习这事儿,过犹不及,等你消化了这次的收获,便是在上古之地,“同年龄段,你已难逢敌手!”

张珂:???

听到前半句还有些高兴的张珂,在后半句说出来之后,顿时整张脸都变得漆黑一片。

宝宝杯第一名是吧?

赢了的是不是还在头上贴个小红花当做奖励?

看着他的窘态,蚩尤放声大笑:“怎么,还委屈你了?那后世九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但在蛮荒之地,一年日月轮转的次数可难以计算。

不提其他异族怎么计年,人族之内,公认的一般是以椿数当做年表,枯荣一次方为一年。

要知道,你只不过是被自身权柄推到了高度,却没有经过相应时间的漫长磨砺,能在战斗技艺上超出他们一截儿已是不易了,还想其他方面样样精通,那怎么可能,不过以你之力,去上古若不是落入算计,被些阴损玩意儿盯上,也能走出部落,日间在外活动了,怎么样,这可是蛮荒成年的孩童才能有的待遇,即便是天资卓越之辈,也得等十一二岁方可。”

等待蚩尤说完,张珂赶忙询问道:“椿树,是大椿吗?”

看到蚩尤点了点头,张珂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世有一篇课文当中曾写过: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组成完整的一年。

那上古一年就相当于后世的三万两千年。

而后世之人,哪怕算平均数,走到生命终结也只有三万多天罢了。

换句话说,以上古计算,他才相当于二十三天如此想来,自己的心中倒是平衡了不少。

在如此年纪,就有了外出游荡的资本。

要知道,即便是在后世,自家房屋之外也有着猫猫狗狗,一些无良之辈的窥伺,孩童独自外出也是一件颇具危险的事情。

而在上古蛮荒之地,虽然人族内部没那么多的险恶,但在部落之外却有着诸多山海异兽,邪物,不详异类的窥伺,虽然部落周边的土地早被人翻来覆去的清理了无数遍,但仍然无法避免一些擅于隐藏的漏网之鱼。

张珂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外出的实力,不论是怎么看,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更何况,真实情况蚩尤显然隐瞒了一些。

既然外出总难以避免意外,但张珂现如今足以应付这些。

只是,自己毕竟受困,而这又是个不省心的,蚩尤担心张珂心血来潮,突然跑去了上古,万一遇到点什么,终归难以救援,倒不如稍稍隐瞒一些,反正他又没有求证的地方。

而后,蚩尤散去了战斗时的形体,恢复了常人大小,坐在破碎的黄河之畔跟张珂招了招手。

等后者走到近前之后,蚩尤脸色颇有些怨怼:“那防风氏也是个不靠谱的。”

“我原以为他给你找两个老师,我教你厮杀征战本领,另一位教你生活日常,虽然囫囵吞枣了一些,比不得漫长岁月自身积累补充,但总归能应付了大部分情况,不至于轻易吃了亏。但我却没想到,隔壁的竟是撞倒不周山的那个莽子!”

要知道,哪怕是他在争夺人王失败后,身临绝境之时,也没想过对天柱做手脚,给对方造成些麻烦来让自己快乐。

天总有修补的时候,可天穹崩塌,大地倾覆,所造成的危害可不必之后的那场淹没蛮荒的大洪水来得轻,多少人族都得死亡在这场灾害之中。

为了自己的一些怨怼,就给人族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叫他一声莽子,那都是顾忌张珂了,要不是被至宝阻隔,两片天地无法交联,他非得让对方知道知道,蚩尤这个恶称究竟是怎么来的。

对于蚩尤的不满,张珂并没有回应。

蚩尤自身辈分本来就高,想说就说,想骂就骂。

但不管防风氏还是共工都是自己的长辈,虽然后者好似并不怎么愿意承接这份因果,但既然交了他本事,那张珂自然不会冒失到对对方指指点点。

“我知你的难处,那共工虽然有才,但德行不足。”看张珂沉默不语,蚩尤也不意外,继续说道:“虽我受制于人,但只要不露于人前,一缕真灵挣脱封印还是能做到的,我去给你寻摸一个新老师,防风氏那边自有我来说。”

“旁的我也难教你多少,这喷烟吐雾的法子趁这次你学了去吧,虽不算什么强横的杀伐之术,但总能为你厮杀时增添些许助力.”

【检测到玩家选择退出副本,是否确定?】

“是!”

【副本正在关闭,所有副本冷却重置,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感悟了技能【雾】.检测到玩家拥有同类技能,正在融合你获得了新技能:

【布雾】:释放技能时,玩家周围将会被大雾笼罩,技能范围内,感知类技能受到削弱,五感降低,占卜,请神,遁术,传送等法术无法使用。技能影响范围,受玩家自身实力影响,最大不可超出世界壁。

你的残缺技能【兵主】获得了大量经验,已经完善:

【兵主】:你能够熟练的掌握一切武器,并且在使用复数武器时自动拥有多武器战斗掌握特性,你获得不可躲闪特性,你的攻击将必定命中或被对方格挡,格挡成功时将评定双方力量,攻击目标力量不足,将受到震荡伤害;你获得了先知特性:因为你见证了太多的战斗方式,所以你总是能先人一步的预料到对方的下一次攻击(该特性在面对特殊类技能,神性生命时有可能失效)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获得血脉残片9,累计100次可组合完整的蚩尤血脉.】

随着视网膜上一阵信息的刷新,张珂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靠在椅子上,张珂眉头紧蹙,双眼紧闭。

随着两个全新的技能加入到面板的技能栏中,一些他已经掌握了,跟先前全然没接触过得知识,以填塞的方式正在灌进张珂的大脑,而他的真灵正在全功率的理解这些知识。

良久,他睁开双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呼!”

虽然相比于上次,老师更加不讲武德了,但张珂的收获也是上次所不能比拟的。

除了两个被固化的技能之外,对实力爆涨之后,身体的适应,掌握也是他这次的收获。

但消耗也是实打实的,那种高强度的厮杀战斗,说对他没有丝毫影响那是假的,现在的张珂哪怕是在面对蛇鼠二妖跟融合了海域来给他复命的龙女们时,也能宛若贤者一般,波澜不惊。

打发了那些闲杂人等,颓然的靠在摇椅上,享受着山间吹拂而来得凉风,张珂的意识逐渐昏沉。

与此同时,外界。

当风雨消散,一切动荡都逐渐微弱下来之后,躲藏在家中跟安全设施里的人们才开始走上街头,回到各自的岗位之上,给已经关机的手机冲上电之后,才开始后知后觉的狂欢。

有着先前几次地动的经历,后续大量卫星的发射以及更多信号设施的铺设,让人们最为依赖的网络并没有崩溃。

如此,网络之上,群魔乱舞!

各大网站的前排热搜全被包揽:

【根据气象部·门最新的卫星地图,这次地震小破球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成长了三分之一,耕种面积大大增加,可喜可贺!】

【最新国外新闻,鉴于九州陆地大幅度增长的独特性,为了破球和谐,国际有意提议,重新划定边界,或要九州接纳部分难民!】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东瀛发生特大海啸,岛国全境被淹!】

【据内部消息,初高大学教材将要变更,全新教材正在刊印,成年人可以报考在职教育班,三年学制,毕业发证!国民修行时代正在来临,坏消息,数学还在(笑))】

【.】

网络上群魔乱舞,现实之中也不算轻松。

气象中心的会议室内,目光扫视全场之后,祁汪敲了敲桌面,开口道:“大致情况想必你们都粗略了解了一番,如今最要紧的事有三件。”

“一,“天灾”之后灵气复苏进程加速,修行法的推行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虽然已经有了完整的步骤,但仍有不少的问题需要解决。”

“二,跟三相差不多,前者,在除了那位之外,四海龙宫也一齐出现,那几位都十分和善的递来了请柬,想要与我们交流,具体的章程最好在这次会后有个结果。”

“三,东海龙王淹没了东瀛,笑什么?有什么可乐的咳咳,东瀛淹没之后,那些被虾兵蟹将送回来的百姓带了不少的东瀛人,原本应该是送还回去,但东瀛那边秩序崩溃,无法接受,而且那些东瀛人也十分抗拒,我们自家人又”

说到这里,祁汪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没有足够证明的资料跟证件,那些回来的百姓估计一刻也等不了,立马就得扯证结婚。

不争气啊!

真不争气!

虽然日本娘们确实还行,相对于金发碧眼来说,更贴近九州,但血脉之间终归也是有区别的,你们完全没必要表现的这么火急火燎的吧?

更何况,自家人又怎么了,下一代能更好的继承父母的血脉,在未来的修行上拥有更广阔的前途。

随着灵气复苏进程的加速,歪果仁,尤其是男性在婚恋市场上的价值大幅度降低,女性.年轻人,贪颜好色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总有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一冲动就去扯了证,这种事,别人也没办法阻拦。

只要他们日后不要后悔就行。

反正,就现实几次灵气复苏的情况看来,那位更偏好于自家人,尤其是血脉跟意识都心向九州的个体都能在其中得到最大程度的收获,这是不争的事实。

前天或许水了点,但昨天真没灌水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时辰已到,佑灵王出行! 翌日。

经过了一整晚的点灯鏖战之后,气象中心的临时会议堪堪散场,伴随着人流离去,积蓄了一整晚的烟雾也随着门窗缓缓飘散。

将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饮尽。

祁汪靠在松软的座椅上,闭目缓解着双目酸涩的同时,脑内也在快速地思考着。

诸多事宜虽然都已经得到了较为妥善的处置,安排给了下面的人。

但他的内心却始终无法轻松起来。

随着灵气复苏进程的加速,各种牛诡蛇神都有冒出来的迹象。

毕竟,不提那些从遗迹当中发掘出来的诸多秘法,单论九州自身,那些曾经被证伪的玄学当中也是有不少真家伙的!

而由于过去末法的束缚,导致这些知识备受冷落,再加上担心过去的传承断绝,对这些知识在网上,现实当中的流传大多数人都听之任之。

反正,就算是你能把全文倒背如流,除了修身养性之外,也别想在自己身上修出一点超凡力量。

但今时不同往日。

在灵气复苏的前提下,过去那些被证伪的玄学知识也散发出了别样的光辉。

于是,大众也很难按捺自身心中对超凡的向往。

正经修行还行,但怕就怕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盯上了那些邪门的法术。

虽然网络上开始了严格的筛选,但多才多艺的九州网民仍然能找到逃过被封锁的办法,而且相较于网上,现实当中那些在各个书店售卖的古本,那些曾经家中有些民俗传承的,甚至于网络也是信息发散的重灾区。

虽然邪法也有门槛,但相比于正法打坐练气的艰难,前者的阻挠形同虚设。

于是,近段时间以来,超凡因素出现的恶劣案件正在频频发生。

以邪法作乱的罪犯,试图供奉邪神的疯子,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虽然大多影响都不算大,但,一旦发生,便大概率会有一条生命逝去。

除此之外,一些掌握了渠道的人,也在用各种办法尝试着让自身跟家人更快的踏入超凡的大门。妄想着一步快,步步快,试图在新时代到来之前就掌握一定的基础,以保证自身仍能够踩在其他人的头顶。

钱不够那就讲权,权不行那就谈关系。

僧侣,道士,民间法脉,频频遭受到诱惑,甚至于之前尚未完全的大众修行法被觊觎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更别说,灵气复苏之下,那些往日里可可爱爱的动物也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不少动物园的饲养员就园中动物的异常状况有过上报,只是直到此时,那些野兽伤人的事情暂时还没发生,祁汪也不好有太大的反应,只能给各个园区安排些临时工,再让先前聚集起来的道长,高僧们挑选城镇暂时驻扎于此。

城内的情况都犹如将炸未炸的火药桶一样,至于野外,甚至于无人区是什么情况,那祁汪就更没办法知道了。

毕竟,现在不比当初。

就连过去,野外情况的排查都是件耗时耗力的事情,更别说现在,九州的面积扩张了两倍有余,三分之二还多的土地上是没有城镇跟各种基础设施的无人区,即便是有也是正处于前期的兴建工程.

灵气复苏虽好,但也带来了更多不可预知的风险。

如今的九州如今虽然看似风平浪静。

但大日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只是,因为那位的存在,一切都只停留在小打小闹的程度。

但这是建立在那位存在的基础上。

跨界追凶,直接将那外来的邪神绞死,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虽然已经被封存在气象中心的档案室内,但鉴于当事人其中还掺杂了不少百姓,虽然签署了协议,但人嘛,能按捺得住炫耀之心的毕竟少之又少。

要不然,自古以来,那些诚实守信的事迹也不会被大书特书了。

虽然百姓们知道的消息有限,但正是这半遮半掩的消息,使得一些有心人在做事的时候凭空添了几分束缚。

毕竟,谁也保不准,你在犯下恶事的时候,会不会就有一位神灵正在你的头顶,将你所做的一切记录在册,留待死后一切清算。

而相比于人间的规则。

那传说中的幽冥地府,在刑罚上无疑要严苛的多,随随便便就是油锅炮烙,冰山金汤,这谁能不犯怵啊!

虽然有了神灵,让大众的道德再度有所回升,但习惯了人治之后,再度回到神人分治,甚至是神灵干涉人间运转的时代,多少有些让人不适。

虽然,那位佑灵王无意于此,但保不准别的神灵也无意于此。

气象中心,作为管辖超凡领域的部·门,这一切就压在了祁汪的肩上。

当然,如今灵气复苏才刚开了个头,诸事并不算着急,但他也得做好相应的准备了。

祁汪长呼了口气,选择暂时将这些事抛在脑后。

距离专机准备就绪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刨除掉路上的时间,他还能够小憩一会儿。

睡是睡不成了,但稍微休息一会儿,他也能以一个相对清醒的状态去面对那几位新出现的龙王。

那张被送来的请帖上并无时间要求,只要有人前往东海之畔,自然会有水族前来迎接。

打探消息这种事,向来赶早不赶晚。

不知不觉间,小憩的时间就悄然流逝,带上两位秘书,祁汪在专车的安排下前往机场,准备飞往虹桥下机,转道前往海边。

经过了数个小时的辗转之后,祁汪一行三人出现在了东海之畔。

多次的闭目养神,让他看起来还算精力充沛。

而下一瞬间,伴随着秘书从银白色的随身保险箱中,将那封仿若纯金锻造一般的请帖拿出来。

不多时,远处荡漾的海面突然间犹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剧烈的波动起来,一些长着虾头人身,蟹身人头的水中精怪从海水中钻了出来,站立在两侧,而一个憨态可掬,背着一个龟壳,嘴角两侧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人,从虾兵蟹将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来到岸边,它先向祁汪行了一礼:“东海龟丞相,见过人间钦差。”

“龟丞相客气了!”

祁汪言语间不卑不亢,全然没有跟张珂通电话时那样和善的态度。

也很正常,后者不管是轮回转世也好,或是别的什么因素,终归在这片天地走过了童年,经历了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在除了祖宗的身份外还算半个自己人。

但四海龙宫,虽然也是九州正神,但却终归是异类。

作为代言人,在面对这些存在时,自然得保持自身的仪态,省的被人看轻。

对此,龟丞相不可置否。

摆摆手,让身旁的虾兵给祁汪他们每人一个避水珠,又叫来几条庞大的鳐鱼到岸边作为代步的工具之后,才招呼到:“龙王已在龙宫让人备好酒席,诸位还请随我来!”

随后,看着身躯明显有些僵硬的祁汪,龟丞相笑着安抚:“这些鳐鱼可靠的很,龙宫迎来送往皆是它们的功劳。几位贵客无须担心!”

话是这么说的。

祁汪也知道,龟丞相不大可能会害了自己。

但说归说,人类对于大海的恐惧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更何况,脚下的并不是钢铁锻造的潜艇,而是一条会活动的鳐鱼,没有空气循环系统,没有潜水服,能够保障自身安全的只有手中这枚晶莹剔透的明珠,心里多少有点儿打鼓。

但他还是咬着牙,走了上去。

而在他身后,两位秘书见自家老大都上去了,也只能咬着牙跟着站上去。

而见到几位贵客都站稳之后,龟丞相一个眼神,那几条鳐鱼拍打着肉翅,一转身潜入了水中。

心中短暂的慌乱之后,祁汪率先恢复了平静。

此时,手中的避水珠正散发着一圈儿湛蓝的光芒将他的身躯包裹,而在这光芒笼罩之下,他并没有感受到如同游泳时的浮力,自身仍旧稳妥的站在鳐鱼背上。

周围的水流在涌动到他身边的时候,往往都会被短暂的过滤一下之后就被光芒弹开。

在避水珠的帮助下,祁汪并没感受到海水的咸湿跟冰冷,呼吸也十分的顺畅,甚至在他心里还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

哪怕脱离了这条鳐鱼,自己也能够在海中自由自在的畅游,不受风浪所阻,不受水深压迫。

虽然有这种感觉,但他却没有轻易尝试。

而等他的目光看到一旁瘫软着,被虾兵们扶着才能站在鳐鱼上的两个秘书,祁汪脸色一黑,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谁都有第一次,没必要对他人过于严苛。

自己最初时,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只是后来经历的多了,无论再离谱的事情,他也能够很快的接受。

有虾兵帮忙,两个秘书无需他过多的操心,祁汪转而目光往四周扫视。

海下的情况,并不像神话传说里的那样,宫殿成群,往来全都是拥有着近似人形的水族,恰恰相反,入目看到的环境,跟一些科教频道上播放的纪录片并没什么两样。

蔚蓝,幽深的大海之下,除了近海的沙滩跟少数的珊瑚礁之外,大多数的环境都相当凄凉。

但即便如此,这一切对于祁汪来说,都是相当新奇的体验了。

既惶恐,又好奇。

但终归是好奇占据了大多数,毕竟在龙宫护卫的情况下,这海里基本没什么不开眼的东西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

祁汪好奇的眼神不住的在四下打量。

偶尔能看到一些聚集的鱼群,跟好奇的海豚,鲨鱼之类的大型鱼类。

但还没等它们靠过来,就被周边的虾兵蟹将们所驱散。

不时能看到一些沉船,人类制品,但大多都被海水侵蚀失去了原本的面貌,沉船上满是贝类跟珊瑚礁留下的痕迹,偶尔能看到一些硕大的阴影,在船舱的破损处一闪而过

而随着距离跟深度的逐渐加大,周围那绚丽的景色逐渐退去,环境变的漆黑无比。

行进在队伍最前端的龟丞相,从身后的龟壳中摸索出了一个珠子,双手在上面搓了搓,陡然间有明亮刺眼的光芒散发出来,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但也只局限于周围百多米的距离,更遥远的地方全被黑暗所笼罩。

视野受限制的情况下,祁汪也收回了心中的好奇,琢磨着等会儿见到那位东海龙王之后,自己该怎么应对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

祁汪他们已经来到了海下三千多米的深度。

这里的环境更加漆黑,连明珠的光芒都被压缩到了一个狭小的区域,但此时也无需明珠照亮了。

在更下方的深渊中,有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正向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为他们指引前进的方向。

很快,龙宫的队伍停靠在一座牌楼之前。

牌楼的两根支柱是由两根鲜红的珊瑚树主干,上面分别盘踞着一条活灵活现的游龙,而在牌楼之上用古朴的字体写着:龙门,两个大字。

见祁汪驻足,身边的龟丞相走上前来跟他解释:“如您所想,这确实是鱼跃龙门中的龙门,只是,在除却特定的日子之外,平常的时日里,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牌坊,若是钦差有意,我稍后告知龙王,下次盛会之前必定邀请您来参观。”

“有劳了!”

祁汪点了点头,但在深入龙宫之前,仍旧回头看了一眼。

哪怕只是限定时间有用的东西,但这玩意儿对于龙族来说也是相当珍贵的宝物吧?

就这么放在龙宫的最外围。

他现在对神话中龙族的富有脑海中算是有了几分概念。

但祁汪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年轻了。

在进入龙宫内部之后,他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有够无知的。

脚下踩的石板路,是各色整块的纯净玉石拼接而成的,周围随处可见一人高的珊瑚树,繁多的枝丫上面挂满了珍珠,宝石,远一些的宫殿,屋顶用的是黄金,梁木带着屡屡金丝,窗户是透明色的水晶,甚至于龙宫内巡逻的虾兵蟹将们,身上穿着的铠甲跟武器也是金银之色,表面有一层微弱的光芒轻轻闪烁着

改编一句东瀛的老话:单是龙宫里的这些金银财宝,就能买下整个地上的房地产,甚至还有余。

这要是让九州那些年轻人知道了可还得了,再有钱的富婆能比得上龙宫里的龙女?

用简单的白富美都已经无法形容了,这玩意儿怕不是只能用女大三千位列仙班才能形容。

估计到时候,怕不是一群年轻人天天坐着个渔船在海上四处捕捞放生,以求能捉到一只娇俏可人的龙女,瞬间走上人生巅峰!

哪怕是祁汪,心中也有一瞬间的意动。

但转瞬间,那些捷径的想法就被他抛在脑后。

之后祁汪就不再往四下到处观看了,虽然游览龙宫是很难得的体验,但他担心自己把握不住,动了邪念。

他自然不会察觉到,在龙宫深处的一座宫殿中,有四道目光正在观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被金银外物所迷,紧守本心,这种人,哪怕是在祂们的原生天地也不多见。

敖馨如是想到。

随后在她的指派下,原先准备的宴席规格再上了一等,众多鲛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忙碌着。

“气象中心,祁汪,见过四位龙王!”

被龟丞相送到宫殿之中,祁汪看着坐在最中心桌上的四道年轻身影,心中略微惊讶了一瞬,躬身行了一礼。

“既入这后世天地,我等自也得入乡随俗,繁文缛节就不必了,快过来坐吧!”

敖馨开口说道,而其他几位龙王也纷纷点头。

虽然从辈分上来说,敖馨算是他们的晚辈,但四海龙宫以东海为首,并不会随辈分而更替,在平常时候,他们虽以叔伯姑姨自称,但在正式的场合,却要给足敖馨这位东海龙王的面子。

闻言,祁汪眉头微跳,简短的话语中,他捕捉到了十分惊人的消息。

但他刚坐下,还来不及询问,敖馨就已经将情况和盘托出:

“不知佑灵王是否跟你提起过,我等并非此方天地的原生神灵,而是他处九州四海龙宫之龙族,受父辈所托,得佑灵王同意,才有幸来此在这新开辟的四海担这龙王之职。”

“此番邀请你来,也是为了商讨一番,定个规则,免得日后双方有所冲突。”

“这后世天地,人族已形成的规矩我等并不干涉,而这也是当初龙宫长辈跟佑灵王定下的规矩,但既为神灵自有职责所在,行云布雨,总是无法避免影响到人族的,而且渔民航行在海上,不管安全也好,捕捞也罢,也得有个规矩,你觉得如何?”

祁汪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他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实的情况仍旧超出了他的预料。

常住在津门那位的地位,看起来比他们之前推测的仍要高的多.

四海龙宫虽然在传说里面,但凡是个神都能上前踩一脚,几乎是劫富济贫的典范,但作为从上古之时就存在的祥瑞象征,甚至在后世被九州人作为血脉象征的龙族,自然没那么软弱。

在诸多地只之中,除了五岳之外,连黄河长江水神的地位也并不比祂们高多少,地位高,家族又庞大,相当的位高权重。

只是,龙族的命运着实有些坎坷,遇到的敌人都过于超纲,不是承载天命就是后台太过庞大,所以才显的龙族有些不上台面。

但龙本身是倨傲的。

能让龙王的长辈都得派出自家子嗣,还得入乡随俗,可想而知那位的地位.

在脑海中思虑了一番之后,祁汪才开口回复:“龙王大度,倒显得我小人了。风雨之事龙王按职责行事即可,日后万一有灾,还得请求诸位龙王施以援手才行。只是在足以形成灾害的风雨到来之前,劳烦请通知我一声,也好即时发出信息,让百姓避开。”

敖馨闻言也松了口气。

倒不是担心祁汪,说实话,以后世九州复苏的程度而言,除了灵机之外,一切尚在孕育之中,除了佑灵王外,这片天地就没有能限制祂们的手段。

至于蘑菇

除非是被绑在一起,零距离接触,以极高的温度融化龙躯,不然些许辐射对祂们而言也无非是麻烦一点。

再说了,如今幽冥开辟,当真是被种蘑菇了,直接藏身到幽冥之中,那玩意儿再强也不能伤害到藏身下位面的祂们吧?

只是,成也佑灵王,败也佑灵王。

那位给祂们的规矩就是除非刻意冒犯,否则不允许干扰人族,不然下场虽不至于去斩龙台上一遭,但被赶回去,至此打入冷宫也是祂们所不愿承受的,更何况,那位也不是什么良善的性格,若是做的过分了,说不得就得跟龙族前辈一样,被抽了龙筋.

好在,祁汪并不是个认死理的,这让敖馨祂们轻松了不少。

至于其他,反倒是次要了。

能谈得进去,就有商谈的空间,无非是利益的多少罢了。

而凡人所重视的利益,却并不被敖馨祂们看重,对祂们而言,真正重视的只有一条,那就水权,四海,江河,乃至于日后被佑灵王从外界打包回来的权柄,若能相处融洽,代掌更多的权柄,说不得日后祂们就能超越自己的父辈,去重现祖辈的荣光。

“我知晓你们有禁渔期的规矩,捕捞之事,我只希望百姓不要贪嘴,能放过那些拥有灵智的水族,异类修行不易,勿要多做杀孽,即便真的情非得已,但也别伤了它们的性命”

祁汪点了点头。

“如此,我等便无其他事情要商议的了,你若有疑问自可向我们询问,只要不触犯忌讳,能解答的,我自然不会隐瞒。”

这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情况太过复杂的话,到时候自己还没办法决断,总得征求同意才行。哪儿像现在这样,简单的条件自己就能同意,完全不需要来回两地奔波。

而至于询问.

祁汪想要知道的东西很多,但既然自己也没遇到太过坎坷的情况,再加上龙王言语间的限制,倒是得考虑一番了。

随后,他思考了一会儿,总结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挑了几个应该能在龙王这里得到答案的:“之前虽跟佑灵王联系过,但并不算深入,龙王可以给我介绍下这次的灵气复苏涉及到了哪些方面?”

敖馨笑着道:“灵气复苏啊,倒是没什么,都是佑灵王外出征战的成果。几条江河,一片海域,算得上大事的也就是地府被开辟了!”

“地府?”

看祁汪惊讶,敖馨给他详细解释了一下:“.只是一部分残缺的地府罢了,倒不知道是从哪个天地截下来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地府如今虽然开辟了,但暂时还无法承担轮回转世的职责,而且地府阴神空缺太多,也需要填补。”

“即便是填补的阴神,跟我等也没什么差别,除自身职责之外,并不会干扰人族。毕竟你们所处的这方天地有异,本来是末法笼罩,却被佑灵王硬生生的打破,星球之外仍处于封禁的状态,除非有足够紧密的联系,否则仙神也无法感知,但即便感知到了,除了一些邪异之辈外,正神想要降临,也得征求佑灵王的意见才行”

话还没说完,敖馨脸色猛然一变,立马站起身来眺望愿望。

而祁汪见状,也赶忙开口询问。

只见敖馨脸色难明,纠结的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佑灵王又外出了。”

之前一只像是个陪衬的敖孪此时低声呢喃道:“外域征战,天庭又发不,应当还不会这么快才是,况且佑灵王暴.咳咳,一般的征战相比也用不着这位出手,恐怕跟最近在那片小天地的宴会有关。”

敖馨略一沉思,点了点头。

“也是,佑灵王的年纪,哪怕是有不过百岁的年纪限制里也属年幼.年轻的行列,只是这种宴会,祂去参与是否有些过于.”

今天去复查,少了些,抱歉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张珂向来尊老爱幼(认真脸) <\/b>

“人族,张珂!”

虽然在看到这对儿主仆的时候,张珂惊讶了许久。

关键是这场面着实不像是应该在厮杀惨烈的战场上应当出现的,反倒是应该出现在动物园里,亦或是道观庙门前,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包围着拍照捏脸,然后人跟熊都是一脸抗拒的样子。

这才是这位清风小道长合理的展开方式

他甚至都感觉这又是游戏的针对,不然那么多对手不挑,怎么来了一个婴儿肥还都没褪去的小道童。

但他一来没什么证据,二来,能够参与到这场活动当中的也肯定没有水货。

更别提这位小道长是出自昆仑山了。

昆仑山自古就有道门祖庭的名号,而在九州神话之中,它也承载着许多重量。

虽然此昆仑山未必是彼昆仑山,但能叫这个名号的也多少有几分真本事,不然山门早就被人踏平了。

但听到张珂的回话,小道长却皱起了眉头

“你这道友好不尊重人,我给你通报了家门,你却胡诌一个来糊弄我。伱不是人族还难不成能是什么精怪?”

“别看我这样子,只是当初嘴馋吃了师姐的驻颜丹药,被固定了体型,师父说只有成仙之后重塑本源才能破开限制。”

“你别看我小就觉得我好糊弄,我今年可是十岁了!”

看着捏着肉嘟嘟的小拳头,一脸涨红的小道长,以及他坐下那龇牙咧嘴朝张珂作威胁状的小熊猫。

张珂摇了摇头“倒不是糊弄你,实在是我并没有师门,所学之法也大多是家中长辈教导传授,因此有些杂乱。”

听着张珂的回话,清风低头看了下颈间的玉佩,看着这枚能够侦测谎言的法器,如今平平无奇的样子。

清风的上闪过一丝抱歉的神色。

他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由。

盖因为在出发之前,师傅师伯跟众多的师兄师姐们反复交代过要他小心谨慎,待人接物总要多留一份儿心眼儿。

虽然他的资质在昆仑山内也是数百年不出世的好苗子,根骨,道性更是直追列位祖师,但终究年纪轻轻,又缺乏山下红尘历练,比不得旁人狡诈。

更别说是这种汇聚九州年青一代天骄的盛会了。

嘱咐的太多,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能来这次盛会的大多都是各个道统的精锐子弟,事实也差不太多,在之前三日的交流宴会里,他打听到的,知道的都大多有着自身的传承,散修不是没有,但相比于数量庞大的传承子弟而言实在是太少了。

倒是没想到,自己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数量稀少的散修。

之前那些好看的师姐们交代了,散修不修性命,专精各类旁门左道的术法。

如此自己倒是要好好利用一下这战斗开始前的准备环节了!

因为九州的修行者大半是道门跟佛门的弟子的缘故,虽然活动规则限制了他们对请神类法术的使用,但也给了相应的补偿,便是在战斗开始之前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可以用来布置法坛,更改地形,之类需要时间才能施展开的手段。

所以,并不是张珂愿意跟这清风小道长在这儿絮絮叨叨,实在是规则限制。

他所学的诸多法术神通,除了占据山水地脉需要时间读条之外,其他的法术大多都是瞬发,所以张珂也只能一边儿攀谈,一边儿站在原地看着清风小道长在距离他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布置法坛。

随后,只见清风从道袍下拽出一个布兜,解开绳结抖了抖,顿时宝光四射!

上至开锋的宝剑,下至三清铃,桃符等等诸多法器叮当的洒落了一地,下一瞬掐指捏诀,堆叠成一座小山一般的法器顿时各自飞腾,或插,或摆,落在了法坛四周。

这并不算夸张。

原本作为师门内最受喜爱的小师弟,都用不着他张嘴,就能得到长辈们的投喂,更别说他被选中代表昆仑山来参与此等盛会,自然要做好有备无患的准备!

至于财不露白在王灵官的看顾下,谁敢当面夺宝?

也就是这次的活动不知怎了,被突然叫停了法宝的使用。

虽然只是潜规则,但像自家师兄师姐们过去那样,带上七八件法宝来骋威风的机会他是遇不到了。

这样也好,大家都没有法宝,也能避免过去那种乱舞的情况,说不得自己就能多走几轮,得个好名次回去让师傅师伯们高兴一下!

而在准备就绪之后,左手持一柄陨铁长剑,右手拿着数张五雷符的清风,神色踌躇的往对面看了一眼。

这位散修看起来也不像是精通肉身斗战之法的存在,也不开坛做法。

自己准备这么多是不是过分了点?

人家参与一次盛会也不容易,要是把他打的太难看,导致落了选可这又是第一轮,就算自己想放水也得确保胜利才行,万一输了,他虽不缺法宝跟传承,但回去说起来也不好跟师傅们交代。

脑海中想了想师傅那根长长的铁戒尺,清风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等会儿先放一轮雷火飞剑,如果他实在是扛不下来,再见机行事吧

正当清风心中思绪繁杂的时候,留给他们开坛做法的五分钟准备时间已悄然流逝。

正当清风口中念念有词,准备动用五雷符加持飞剑的节点。

下一瞬,在清风戒备的目光中,盘踞在散修大叔腰间的腰带忽的化作了一条赤金色的绳索,眨眼间就挣脱了束缚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

清风根本来不及放飞手中加持了雷法的飞剑,只能举着雷火缠绕的飞剑朝着绳索直刺而去。

“铛!”

伴随着一声宛若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

一股巨力传来,清风的左臂直接被顶的高高举起,酸麻胀痛种种感觉一瞬间涌上了他的脑海,而那柄雷火缠绕的飞剑也被弹得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束缚感从双脚迅速缠绕上来。

“扑通”一声!

清风摔倒了下去。

被绑缚的像是个毛毛虫一样的清风,趴在地上,看了看身上绑缚的绳索,再抬起头看了看正慢慢朝这边儿走来的张珂。

双眸之中顿时积蓄起了一汪泪水。

那些好看的师姐们都是大骗子!

说好了散修穷困,除了自身修持的根本法外身无长物,那他怎么随手就掏出一件质量上乘的法宝来的?

师傅师伯们也是说谎骗小孩儿的牛鼻子老道,说好了此次盛会没有法宝,那现在绑他的是什么?

“小道长,认输吧,也省的多受折磨!”

迈步来到清风的跟前,张珂伸手捏了捏那肥嘟嘟的脸蛋,q弹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动手再捏了一下,忽略了抱着自己大腿,张嘴狂啃却又一脸牙痛的小熊,他笑着开口说道。

毕竟是个才十岁的小孩子,张珂诸多所学施展到他身上也过于酷烈了,这捆仙索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温和了。

但不料这小道长还有几分脾气,一双眸子只是盯着张珂捏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不言不语。

见状,张珂也只能讪笑着收回了手掌。

也没办法,这肥嘟嘟,白嫩嫩的脸蛋,看到了不捏两下感觉实在是有些亏。

至于清风的不配合,也无所谓。

活动规则当一方失去活动能力超过一分钟以后就会被自动判负,送出战场区域回到观赛区。

无非是多等一会儿罢了,他又不着急。

短暂的等待之后,天穹之上落下一道光芒,笼罩在清风身上,但想象中被传送走的场面并未发生,见状,张珂讪笑一声,伸手召回了捆仙索,而下一瞬,清风小道也被光芒接引而去,身化一道流光飞往了十万大山外围。

【您已战胜对手获得下一轮的参赛资格,当前名次排位顺序(452),等全部战斗结束,将会为您安排下一轮对手。】

张珂站在原地,查看着出现在视网膜上的信息。

看起来还有比自己结束更快的。

倒也不意外,毕竟清风小道来的太晚了一些,再加上准备等待的时间,虽然张珂结束战斗的时间很快,但落于人后倒也是正常。

只是,这两次战斗全然没有间隔,也没有专门用于休息恢复状态的地方。

如此规则对于参与活动的人们来说压力不可谓不大,轻松解决战斗跟一番苦战之间,双方的状态将会被拉开一个极大的差距,而若是马不停蹄的参加下一轮,那胜算肯定是被无限的降低了。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虽然张珂并没有跟此地的山水地脉对接,但有技能【九州】的存在,他并不需要担心状态的问题,更何况,他也没废什么力气,至于别人管那么多干嘛?

时间一点点儿的流逝。

在半个时辰之后,第一轮的战斗全部结束,而在张珂的眼前也刷新出了新的提示信息。

【当前轮次战斗已全部结束,剩余参赛选手(572),失败者已送出参赛区域,正在为您挑选下一轮对手,距离海选环节结束还有两轮,请玩家按照指引,前往下一个战场区域准备战斗。】

而在张珂腾云跟随着游戏的指引前往下一个战场的时候,十万大山之中,许多地方都颤动起来,地气从大地深处散发出来,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恢复到先前完好无损的状态。

“散修?无所谓了,关帝庙下,阮玲珑前来领教高招!”

并没什么值得赘述的准备环节过后,随着规则所形成的屏障散去,一位身着银色明光铠,手持丈长关刀的妙龄少女,踩着玄妙的步伐,十步浓缩成一步朝着张珂飞速靠近。

但还没等她靠近到张珂身旁。

下一瞬,一侧的河流忽然咆哮起来。

河水无端汹涌爆涨,几次眨眼的功夫就挣脱了河道的束缚,化作滔天巨浪朝着少女拍来。

水势汹涌,轰鸣之下阮玲珑只能暂且放弃张珂的本体,转身应对这汹涌的浪潮。

只见阮玲珑手中长刀刀锋白光一闪,恍惚间,一面若红枣,身披青袍的壮硕身影似乎与其融为一体。

刀锋一起一落,浪潮被一分为二,化作无力的水花四散。

但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紧接着河道之中就有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朝着她蜂拥而来。

见状,她银牙紧咬,看了张珂一眼,也只能着眼于当下。

关庙,是关圣帝君的道统。

原只是帝君整理了当初在世时所学刀法感悟,用来给庙祝防身所用,但当关圣成就帝君之位后,这套凡俗间的刀法也鸡犬升天,成了不世的武斗之法,而后又经过帝君的补全,成了一套完整的修行之法。

阮玲珑自幼就跟家中长辈学习。

也曾女扮男装,在一些家中长辈的关照下,去战场走了一遭,完善了自身法门缺陷。

如今,她这套刀法已经有所成就,哪怕在她所处的那处人间,也少有能争锋的对象,寻常千年大妖都扛不过她三刀。

结果,却被这么一个名次落后的散修,以水法拖住了步伐。

这让她心中极为焦急。

要知道,关刀讲究的就是一个一往无前,天下皆插标卖首之徒!

所以每一招刀法都是奔着肉身上限来的,为的就是速战速决。

三刀一个轮回,三刀之后,刀势愈演愈烈,逐渐失去控制,直到第九刀时,若还不能解决敌人,那就是自己身受重伤。

被这浪潮拖住,无法靠近正主,这让她怎么能不着急?

但张珂却不懂阮玲珑的焦急之处。

或许是命运所钟,在张珂略觉无聊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熟悉的东西。

关刀他也曾学过,也用过一段时间。

虽说现在被淘汰了,但见到别人施展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潮涌动。

先看看,如果对方能挺得过去,也不施为一个合适的对手,让他活动下筋骨。

“轰轰轰!”

十万大山深处,某条从山间蜿蜒流下的小河河畔,一身材瘦弱的少女正扛着跟她严重不符的巨大关刀在跟浪潮对抗。

在接连六刀,体内气血沸腾到极致,甚至让她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传来了隐隐的撕裂痛的时候,那烦人的浪潮终于退去。

倒不是那自称散修的家伙停止了法术。

而是河流干涸了。

本就是山间地下暗河的一处出水口,又能有多么充沛的水量?

能接连掀起六道二三十米的巨浪已经耗光了河流,再继续下去就得榨干水脉底蕴了,这即便是水神也轻易施展不得,又何况是一个散修。

阮玲珑转身,双目通红的看着张珂。

眼中的暗恨清晰可见。

“你玩完了吧,那就该我了!”

什么同道情谊,什么点到为止统统被她抛在脑后。

被折磨了这么久,甚至以自身伤势为代价才争取来的机会,那儿能那么轻易放弃,今天她非得狠狠地砍杀一番才能消解心头的怨气。

随着阮玲珑下定决心。

恍惚间,盘踞在她身后的虚幻影子更凝实了几分,身上的青袍也转变成了跟她身上相同的金色铠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双微闭着的丹凤眼也在此时猛然睁开。

顿时,林中肃杀之气弥漫。

而见状,对面的张珂也是咧嘴一笑。

虽然河道干枯了,但他还能掀动脚下的大地,亦或是喷火呼风,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擅于近战的对手,仅凭法术逞凶终归有些不够过瘾。

张珂迈步上前。

身影一个闪烁就出现在阮玲珑的身前,对方见状心中大喜,扭转腰身发力,长刀挥舞而下。

刹时,凌冽的刀罡卷起狂风呼啸而来。

“咣!”

一声沉闷的声音在河畔响起。

张珂提手捏住了那散发着凌冽刀罡的关刀,锐利的刀罡在他手中不断的迸溅,无数火花飞射。

正对面,阮玲珑看着跟刀锋接触,却丝毫没有损伤的手掌肌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可是在关庙中供奉了数百年,香火寄托的宝物,虽然不是那柄代代相传的香火法宝,但也不远矣,怎么还有能身扛刀劈而肉身毫无损伤的人?

这玩意儿真是散修?

怕不是佛门金身,道门护法也没这么抗拆吧?

刀刃被束缚,长刀嗡鸣不断,颤抖着尝试挣脱束缚,阮玲珑也尝试着将关刀从对方手里拔出来,但不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关刀跟对方的手掌都仿佛跟对方焊接在一起一样,纹丝不动。

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关刀顿时易手。

【检测到你拥有技能(兵主)已为玩家获取刀法精通,在持有长刀类武器时】

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张珂充耳不闻,双手交换,拿起关刀向前就是一劈。

一时间,山林之中,狂风涌动,锐利的刀罡冲击之下百草折断,土石崩裂。

而阮玲珑只感觉到胸前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穿在身上的明光铠在刀锋劈下的瞬间为她抵挡了一次伤害,随后就一分为二,直接破裂开来,一道狭长的刀痕从锁骨一直延展到了小腹。

伴随着鲜血飘洒,她本身也被一股沛然巨力轰飞了上百米,撞到一颗古树,将树干拦腰撞断之后才堪堪落地。

张珂眉头直挑。

但下一瞬,看到天穹上落下的金色光柱之后,他也悄然松了口气,顺手放开了手中嗡鸣不断的染血关刀,让其跟着主人一同离去。

而正在此时,远在另一端的山顶之上。

王灵官看着被传送光芒带走并治疗的阮玲珑,轻呼了一口气,顺手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祂刚才真以为这位要痛下杀手了,都准备好下场拦截了,但好在佑灵王砍了一刀之后并未追击,再加上那关刀护主,衰减了几分力气,又有那副近似法宝的明光铠的阻拦,虽然伤重,但好在没出人命。

如此,便好。

至于伤势倒不那么重要了。

这活动,虽然没有给这些年轻后生们准备茶水间用来休息,但其余保障却是做的足足的,只要不是魂飞魄散,**崩溃的伤势,都能救得回来,哪怕是发生那些无法紧急救治的情况,他也带着几枚从天庭带来的丹药,足以令其起死回生

【您已战胜对手获得下一轮的参赛资格,当前名次排位顺序(73),海选环节已结束,百名开外将进行名次争夺战,选其优胜者进入十强环节,百名争夺战即将开始,该环节共三轮,全胜者可进入决赛环节,两胜一负者排位进十强,净胜数三场者进十强,余者淘汰】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出现的信息,视线又在地上停留了一会儿,注视着那喷洒成一条长长痕迹的鲜血,张珂轻叹一声。

海选三轮。

第一个清风小道,第二个年进七十修行苗疆蛊术的老妪,都赢的太过轻松,好不容易遇到个擅长近身武斗的,也是个不经打的。

他都限制了自己许多,仍然差一点没劈死对方。

这让张珂有些颓然。

百岁这个门槛设置着实有点儿多余,给个年轻的概念不好么?如此将许多种族都排除在外,若是有些精怪,妖族,以他们皮糙肉厚的秉性,想来也能多扛几下。

希望等会儿的百强战能给自己一点儿惊喜吧。

要不然太过顺利,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活动,张珂真不一定会再选择参与其中,除非奖励足够动人心弦。

接下来的百强战仍没有太多让张珂惊喜的意外。

只是略微操纵地脉,就让对方束手束脚,疲于应对,哪怕遇到那些擅于飞腾的对象,在风暴汇聚之时也及时叫出了投降的话,这让张珂更有些无奈。

这倒不是他矫情,纯粹是过往遇到的情况都太极端了,不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像蚩尤共工,在这两位手里张珂就跟个玩具似的,被随意的肉扁捏圆,而在副本之中遇到的又大多都扛不住他两下,迄今为止仅在大唐跟大宋两个副本让他遇到了难缠的对手,痛痛快快的厮杀了一番。

连找一个能让他热身的对手也很是困难。

更别说能够让他提起兴致,真正应付一番的对手了。

【您已战胜对手获得下一轮的参赛资格,当前名次排位顺序(3),十强战即将开始,请稍作等待。】

当又一道金光从天穹上落下,带着全身衣衫破烂的身影离去之后,这十万大山的环境也略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天穹之上,散射下十道光芒,分别落向四方。

而张珂的头顶也自然少不了一道光柱。

这玩意连接天地,就好像信标一样,通告了如今仍在十万大山内选手的位置。

【十强战将在一小时后开启,战斗环节整体为混战模式,在延续之前部分规则的前提下,无场地限制,无对手限制,无法术神通类型限制(请神法术权限开放,增**术准备时间,加强神灵降临难度)留在最后未被淘汰者将作为此次活动的优胜者,获得奖励有限挑选权限,并得到天庭宝库选择资格,请各位参赛选手做好准备,活动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准时开始,请各位参赛选手恰当利用准备时间,恢复状态,准备法术】

而就在十万大山内,游戏跟宛若雷鸣般的声音重复数次响起的时候。

在十万大山外围,天穹屏障之外的观赛区,一条河流突然汹涌奔腾起来,无数的水流挣脱的重力的束缚直冲天穹,在升到百米之后悬停下来,水幕之上浮现浮现出数个画面。

其中所呈现的正是十万大山内部的环境。

本地人,一些被淘汰后没有生命之危的选手,还有一些收到消息却付不起门票只能购买相对廉价的观赛席的玩家们,都聚集于此,分散在屏障之外,观看着水幕上的画面。

相比于十万大山内恶劣的环境,观赛场无疑要好的多。

广阔的土地被分割成了无穷的狭小区域,每一个区域都近似一个房间大小,周围被简单的纱帘遮挡,虽是纤薄的纱帘,但从其表面流转的光芒看来,显然这玩意儿也是一件相当贵重的法宝。

而在观赛场的某一个角落。

“哎,那个散修大叔居然也进了十强,好厉害啊!”

清风小道正坐被纱帘隔开的某个区域里,一边儿抬头看着水幕上的某处画面,一边儿从桌上拿些甜点,但尚未能等他动手,就有一条细嫩雪白的手臂伸到了盘子里面,拿起糕点递到了清风的嘴边。

看着面前明眸皓齿,温文尔雅的少女,清风轻叹了一口气“如雪师姐,我已经长大了,自己能行,不需要被喂饭了!”

而少女看着满脸惆怅的清风,轻笑了一声,摸摸头,又在脸蛋上捏了捏“没事没事,师姐知道了,就这一次,之后你自己挑啊!”

“可是,你刚才已经给我喂了三块桂花酥,两块水晶糕,两碗莲子羹了,都说就这一次,还有红莲师姐也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投喂小师弟你,你可别赖上我!”

听着这立马反驳的声音,清风无奈的叹了口气。

确实投喂自己活儿都是如雪师姐干的,可自从自己落败之后,红莲师姐你一直都抱着自己不撒手啊!这也就算了,反正在山门里,那些师姐师兄们也总是这样,但你不能为了掐我的脸蛋,一直抱着这么死,顶的很让人烦,感觉后背都要出不过气来了!

但还没等清风开口,就又有几个细嫩的小手按在他的头顶搓了搓。

见状,清风沉重的叹了口气。

累了,乏了,不想说了,赶紧打完回家回家吧!

而忽略这处让人妒忌的场景暂且不提,在其他被隔开的观赛场地内,大多数人正跟清风一样盯着其中的某一个画面,心中不断的思索。

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猛人?

九州争雄的活动,天庭每三十年都要举办一次,一个人少则一次,而像清风那样卡在十岁的门槛能参与四次的也不算稀有。

所以,其中熟面孔的概率相当大,新人只有四分之一左右。

而在活动的参加限制,以及那些熟人过往积累的底蕴加持之下,新人往往都难熬过海选的环节,即便偶尔有些天赋异禀之辈,也难撑过百强的环节。

第一次进入就闯入十强,这都不能说是不容易了,上次出现这事儿还是在一百五十年前,但那位刚一出场就满身伤痕,筋疲力竭的样子,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意外是第二个被淘汰出局的。

但这位,精·气充足,状态完好,给人的感觉好似一路平趟过来的一样。

可惜,之前环节的画面并不公开播放,除了能有幸跟这位匹配到的选手能了解一些之外,其他人对其了解并不是太过深入。

不过,不论如何,这次的十强应该相当精彩!

而在外围的观赛区因为张珂的出现而引起不小波澜的时候,十万大山内的倒计时正在一点一滴的缓慢流逝着。

一个小时,在平日里并不算漫长,甚至在张珂跟蚌女们嬉戏玩闹的时候,半日也能轻松一晃而过,但如今对他来说,却有些按难熬,在踌躇了十多分钟之后,只能盘坐在地上,意识沉浸到过往的回忆中,去复盘试炼之时跟老师交手的场景,品鉴得失。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个小时的休整时间,却太过紧迫。

身上的伤势只是仓促治愈,状态也尚未恢复到完整,还得兼顾着布置法坛,准备术法等诸多事宜,着实太过忙碌,都没有一刻的空闲,就已经结束。

“诸位,时间已到,可以开始了!”

伴随着天穹之上突然响起的声音,原本压制在他们身上的重力忽然散去,而其他人也在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之后,或是继续完善法坛念诵法咒,或是提起武器追寻着天穹上指引的光柱前往。

而就当张珂睁眼,正准备恢复自身常态的时候。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山石滚落,大地轰鸣,天穹之上,乌云汇聚,一尊近千米的高大人影陡然间出现在了群山之间,而在其手中正高举着一柄巨斧,巨斧之上雷电汇聚。

场面极为壮观,骇人!

感谢大家的打赏跟月票哈,写完就八点了,来不及一个个感谢了,直接发了(多来点)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的武器很好,但下一刻就是我的了! 大小如意?

不!

是,法天象地!

张珂神念探索,略微感知了一下就辨别出了那道身影所使用的术法神通。

法天象地,是道门一百零八神通当中位列前茅的一门神通,其效果加成也是多方面的,并不会因为身躯的庞大就会造成负面效果,恰恰相反,越大,也意味着越灵活,而在这般巍峨身躯之下,象征的也是无匹的暴力跟狂躁的法术。

但因为其修行对于自身资质跟肉身强度的要求过高,所以一般情况下很难见到这门神通的使用者,大多数情况下见到的多是跟法天象地有着本质区别的另一门神通,亦或是这门神通的究极弱化版。

能变个三五十米就已经算是学有所成了!

而哪怕是那些神话传说里,能动用这门神通的个体也少之又少,每一次出现无不是当做强者出场的铺垫。

张珂也掌握了相同的神通。

只是跟这个被道门因地制宜修改过的版本略有些不同,他的法天象地所需要的门槛无疑更高,当然带来的增益也更为广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九州并没有上古蛮荒那样肥沃的基础,一瞬即逝的生命跟相对贫瘠的资源,自然也支撑不起这个版本法天象地神通的使用。

上古人族跟后世人族是完全迥异的两个概念,在上古之时,哪怕是尚且年幼的儿童,在那蛮荒大地加持的基础上,也能跟后世所谓的妖王过两招,更别提那些能征善战的存在了。

那些,展露本相之后哪个不是擎天撑地的存在。

只有这般庞大的体型,才能跟山海记载里的那些异兽,古神在厮杀时不至于落于下风。

种种因素的限制之下,像是法天象地这样平日里积攒十多年,用时一小会儿的强大神通被逐渐扔到了墙角,术法跟神通之间的争斗在九州更为流行。

如今倒是见证了一个摒弃主流,去追寻老旧版本的个体,对张珂而言无疑算是这场尚不算精彩的活动当中的一抹亮点。

而正当他准备迎难而上,跟这位有着类似道路的异域个体过过招的时候。

忽的,天穹之上,再起变故!

一声老迈的声音陡然间出现在这十万大山之中,苍然之声宛若雷鸣:“既呼风雷又怎能少的了我,游勇,你这风雷老道拿来耍耍——天下大势为我所控,以我之真气合天地之造化,雷公助我!”

“轰隆!”

下一瞬间,只见一道明黄的光柱自地逆流而上,直冲天穹。

原本只局限在那巨人头顶方圆几十里的乌云陡然间涌动起来,且迅速弥漫扩张将小半个十万大山囊括其中。

伴随着乌云弥漫,雷鸣炸响。

一个衣衫飘飘的老道,脚踩淡黄的云朵,直立天穹之下。

老迈,冷峻的面庞之下,双眼之中满是悲天悯人之色:“为救我界生灵,老道也只能如此不择手段,还请诸位道友慷慨赴死矣!”

伴随着话音落下,浓似黑铁般的乌云之中也积蓄了足够的雷电。

十万大山短暂的明亮了一瞬。

数十道犹如瀑布一般的雷河从撕裂的云端猛然倾倒而下,笔直的朝着其余几道光柱指引的方向直劈而去。

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雷瀑,那被称作游勇的巨人顿时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巨斧,冲着雷瀑直劈而下。

“轰隆!”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陡然炸响,巨人所处的位置顿时被弥散的雷霆所淹没,而与之一同的还有其他散布在这茫茫十万大山中的数个方向。

而哪怕光芒所指引的区域,方圆千米都已被雷海淹没,但天穹上的雷霆非但没有丝毫衰弱的样子,反倒是更竭力的榨干乌云当中所蕴藏的雷电之气。

更加狂暴的雷海瞬间倾倒而下。

银白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天地。

而在如此夺目的光芒之下,外围的观赛区的也失去了现场实时转播的条件,不少修为不够的更是闭上了双眼,撇过了脑袋。

眼睛毕竟是个脆弱的器官,再加上大家又偏好修行法目类的术法,使自己的双目能敏感的察觉一些异常情况。

敏锐的感知换来的自然是双眼更加脆弱,更容易被外物所伤,哪怕是有转播跟壁障的双重削减,强光之下仍对双目伤害不小。

而在这漫天雷海的背景下,更显的老道飘逸非凡。

只是,他的脸上却并不见多少喜色。

略显浑浊的双眼之中,正凝视着那分布在四周的几道十分坚挺的光柱。

他施展太平道秘法,更易了如此大范围的天象,引来雷海。

却只送走了两人。

这个结果不论如何对于老道来说都挺没办法接受的。

不过,好在他是摘他人的果子,借别人的灶台做自己的饭,法术虽然看起来犀利,恐怖,但对自身的消耗却并不严重。

只是

“此次不是说好了不带法宝么?这是哪个不讲究的仙神将自己的随身法宝送了出来”

老道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下方的某处山腰。

目光所及之处,银白色的雷海汇聚之所,正有一枚精致的塔状法宝悬浮在空中,滴溜溜的原地自传,与此同时,宝塔上方的一扇门户开启,仿若一个黑洞一般,将周遭的雷霆尽皆吞噬。

而抛却那个以肉身神通抵抗雷霆的傻大个之外,其他也各显神通,或直面,或闪躲开了雷海倾倒的重点区域。

见状,老道摇了摇头。

果真不愧是能杀入前十的对手,虽然不似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但大多都有一手值得称赞的遁术,哪怕突然袭击,能成功的也只有那些先前就身受重伤的个体。

如此,老道不得不满怀遗憾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跟师祖借来九节杖了!”

不过说归说,他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退场了。

不然,等到大家都缓过来,那挑起众怒的他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不如现在趁着雷海尚在,暂且退去,等到各自厮杀的都筋疲力竭之时,他再出来摘果子。

至于,行事作风如此阴损有违道门规矩。

一群苍天下的道门,哪儿能管得了黄·天的事儿。

换句话来说,会不会被诸位道友怀恨在心,他并不在意,真正值得老道在意的只有一件,赢!

唯有胜者才有机会打破他原生世界的樊笼,不至于走上师祖他老人家的老路

“遭瘟的太平道人,给佛爷站在那儿别跑!”

正当老道准备偷偷离去,逃出众目睽睽的时候,某一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紧接着,一个全身金光缠绕,赤着上身的和尚就猛然从雷霆之中冲了出来,踏风而行直飞天穹。

但不等他飞了多远,忽的,身后传来一阵更加狂暴的轰鸣声。

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只见一见在他的身后凭空多了一具如山般庞大的身影。

虽按体型来说,并不比先前那显露神通的游勇高出多少,但其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可要比先前那只庞大的多。

这年头是怎么了!

在这个年龄段,蹦出一个修行古典法门的游勇就已殊为不易了,这怎么还能来第二个不是,像这种标新立异的存在,多少有些消息流传在外,可先前佛爷也没听说过这位的名号啊?

和尚心中疑惑,下意识的动用起了法目。

他倒要看看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当体表的佛光朝双眼中聚拢,宛若两道探照灯一样的光束笔直的照在对方身上的下一瞬间。

他仿若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

而后便是惨叫一声,伸手捂住了双眼。

滴滴金红交错的血液顺着手指的缝隙流淌了出来。

但他却根本顾不上如被烈火炙烤一般的双眼,直接开口向天穹说出了认输二字。

紧接着,悬浮在他头顶的光柱陡然间落下,将和尚整个包裹起来并迅速带离十万大山区域。

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十万大山区域内仍存留的参赛选手就又少了一位。

而在区域外围,观赛区,专门为十强选手隔绝出来的高端隔间内。

和尚正接受着专精医术的修行者的治疗:“哟,这是碰到了什么玩意儿,能把法眼灼烧成这个样子?”

听着这略带风凉意味的话语,和尚并不在意。

甚至还嘿嘿笑了一声:“法目本就有诸多风险,贫僧只不过是一时不慎看到了不该看的,但也只是被灼了双眼罢了,但那些见识浅薄的家伙,可要比贫僧惨的多了!”

“什么不该看的?”

对医者的问询,和尚嘴巴动了动,却并未开口。

他只是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又不代表内心也是个马大哈,恰恰相反,因为九州大环境太过复杂的缘故,但凡闯出些名头的,大多都是心思玲珑之辈。

更何况,若是别的事,说也就说了。

但这事儿,他该怎么开口?

难道说,自己在里边儿看到了一位神只真身,法目被对方无意识的弹了一下就差点瞎了?

要知道,他修行的可是佛门当中的护法金刚法门。

虽然没有那些修罗汉果,修菩萨果的高僧们前路广阔,但相应的门槛却低了不少,竞争更少的情况下自然更容易进入灵山大门。

而金刚之法也更擅争斗。

毕竟是给灵山看大门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佛门打手。

但饶是皮糙肉厚的他,都差一点儿瞎了,可想而知,这紧接着出现的这位跟脚底蕴之深厚了。

更何况,天上的大神们,自然不会不要面皮的跑到这年轻人的赛场里来虐菜,而符合年龄限制,本体劫气宛若乌云盖顶的个体,哪怕是九州之中也不多见。

再加上修行上古之法,身份更是被缩到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区域。

恰好,他们佛门先前就得罪了这么一位。

不管是不是那位威武圣佑灵王,反正这种存在反正他都打不过,还不如自觉滚出来,省的等会儿被打的人事不省,平白受一番罪过。

而若是那位,那他滚的更不冤枉。

要知道,那位可是能把一尊菩萨的脑袋拧下来的,他这小虾米,继续混在里面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是,他就想知道,究竟是谁把这位请来的啊?

这玩意儿参赛,别人都不用玩了,陪跑还挨揍是吧?

张珂倒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和尚竟想了这么多的东西。

在见识到能用法天象地跟修行太平道法门的两位之后就已经被勾起了兴趣,更何况,他的神念密布整个十万大山,对其他参赛选手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张珂也自有一些认知。

虽然都尚缺些实力。

但比起先前那跟自己互相折磨的天师来说,却要强出许多。

单个自然是不够他尽兴的,但若是一起上,也尚能活动活动筋骨,尤其是那个掏出了法宝宝塔的家伙,虽然双方之间联系微弱,但仅凭那个宝塔自然运转,也给了张珂一点儿威胁之感。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未必就没有什么杀手锏。

然而,看着两个什么手段都没施展出来就被震的伤重退赛,两个又开始互相追逐往边界跑,似要单打独斗,张珂忍不住直接选择站了出来。

而等他现身之后的第一时间,被老道雷电重点关注的游勇就直接发现了这个跟他体型相差无几的存在。

见状,游勇的双眼满是兴奋。

手中巨斧一挥,直接劈散了身上缠绕的雷电。

虽皮肉焦黑,肌肤之上阵阵刺痛感顺着经络不断的传导向大脑,但此时游勇却顾不上这么多,手持着巨斧率先朝张珂冲锋而来:“莫看他人,你的对手是我!”

“好,来!”

听到身前的怒吼,张珂也收回了看向他处的目光。

随手从身边一拔,扯下半个山头之后径直冲上前去。

看着这跟自己修行同样神通的同道,游勇眼中满是诧异,光从这拔山之举上看来,对方法天象地的修行程度甚至还要比他更加高深。

毕竟,拔山之举他虽然也能做到,但却无法像对方这样闲庭信步。

可力量强横又如何?

这山峰若不是连根拔起,脱离了地脉之后也不过是一堆凡俗土石的聚合物罢了,怎能比得上兵器之利?

是不屑掏武器,还是没武器?

可能是后者。

毕竟修行这法天象地的神通之后,过往甚至还没师门宠物吃的多的他彻底变成了一个大肚汉,一年就要吃下一座山的食物,若是不具备灵机的凡俗吃食,在数量上恐怕还得翻个几倍才行。

如此,师门之内光是自己一人,就已经占据了相当一部分比例的支出了。

而这一柄能大能小,配合神通施展的如意兵器师门更是无力承担。这玩意儿还是他上次参与活动,才获取的材料,师祖付出了人情,让天上的仙神帮忙打造的趁手兵器。

想来这从未见到过的道友也跟当初的自己是差不多的目的,来此混个趁手的兵器。

但同情,却并代表游勇会选择放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然走到了这个程度,没谁不想更进一步,甚至于夺得第一的桂冠!

那不仅仅象征着九州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号,还象征着天庭宝库跟诸多奖励的兑换权限,若是给到他,不仅能给自己换一柄更加趁手的如意兵,也能兑换大量的珍贵食材,以吃食将法天象地的神通再往前推一大步,更加贴近肉身封神的界限。

如此情况,他怎么能轻言放水?

反正若是师门足够,第六的身份也够对方混个趁手的兵器了。

所以,在冲到面前的第一时间,游勇率先的目标并不是张珂本身,而是他手中抱着的半截儿山头。

只见巨斧高举,其上雷电缠绕。

下落之时,掀起狂风呼啸,气浪又若实质一般,惊的周遭山林倾折,崩坏。

但预想中一斧劈开山峦,直捣黄龙的场面却并没有发生。

巨斧落下,砍到的仿佛不是山石堆砌而成的山头,而是一块儿浑圆一体的神兵材质一般,牢不可破!

仅仅深入了数十米,斧刃就被卡在山内无法再往前一步。

而紧接着一股沛然巨力猛然袭来,竟压的他冲锋的步伐猛然一停,接着双臂弯折,挥出的斧刃竟被推动的朝自己的面庞而来。

而双方交错时产生的冲击更形成了一**巨大的气浪朝周围碾压而去。

而在双方脚下的大地也难以承受这等威力的冲击,猛然一沉,接着从二人站立处裂开了数十道庞大,深邃的裂痕,一直向远方绵延而去。

远处顿时响起了两声惊呼.

而作为当事人的游勇,看着逐渐贴近自己面庞的斧刃,脸上青筋狂跳。

本就因体型而显的有些凶恶的面庞,此时更加扭曲。

但哪怕他力气用尽,也无法阻拦斧头倒劈的势头。

这是何等蛮力啊?

只是僵持,比拼力气,自己却是不如这位同道。

不过,厮杀争斗,若要以蛮力分胜负的话,那其他人学那么多的术法,锻造法宝,丹药岂不是白费功夫?

身体微微退避,将自身从陷落的大地中拔了出来,退避的同时,一串儿相比于二者庞大体型,微小如介子般的丹药从怀中飘了出来,落入了游勇口中。

不去咀嚼,直接吞咽。

伴随着丹药落入胃囊,法天象地所带来的强大消化力正在发挥着作用。

下一瞬,游勇的身上紧绷的青筋变的略显青紫,那焦黑的肌肤上也纷纷崩开一道道细微的伤痕,一道道鲜红的血气顺着伤口弥散而出。

陡然激增的力量,让他一次尝试就把自己的如意兵从山缝中拽了出来。

而被山峰遮挡面庞的张珂见状,脸上露出些许兴奋之色。

嗑·药?

够吗,不够再多来点儿!

但见游勇并没有继续的动作,反倒是继续挥起了巨斧,张珂略感可惜,也不给对方准备蓄势的时间。

手中山峰再度砸下。

但这次,游勇却没有跟他硬碰硬的想法。

只见那庞大的手臂以不符常理的灵巧速度猛然一转,斧刃陡然避过了砸来的山峰,朝着张珂的腰间砍去,而他本身则微微偏头,想要以上臂跟肩胛承受这一次重击。

以伤换伤。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肩骨碎裂,但有丹药治疗,只是短时间内无法完全用力,但对手却要承担腰斩之刑!

法天象地虽加持肉身强度,但毕竟比不得神兵利器。

下一瞬间:

“铛!”

硕大的巨斧猛的砍在对应的位置,但预想中骨肉撕裂,鲜血飘洒的手感却并未传来,反而像是跟神兵对砍一样,传来了金铁交击的声响。

巨大的反弹力道震的游勇手臂酥麻,但他还来不及反应太多,头顶视线中就有一片庞大的阴影正在袭来。

“轰!”

山峰重重的砸在游勇的颈侧,远比先前短暂接触还要狂暴的巨力直接砸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他有一句话说得好。

神通虽加持肉身强度,但却比不得神兵利器,该是弱点的地方,仍然是肉身相对脆弱的点。

只是一击,刚才被雷暴笼罩都只是肌肤略微烧焦的游勇,顿时陷入了恍惚,两眼之中似有诸多画面呈现。

紧握的双手也再拿捏不住,松开了巨斧,自身则软软的向后倒下。

脚下的地面,在急短的时间内接连受到两次重击,伴随着轰鸣声响起,无数土石被迸射到了上千米的高空,短暂的停留之后又纷纷落下,在游勇庞大的身体上薄薄的覆盖了一层。

而与此同时,那被张珂一直拿在手里当做武器的山峰也陡然崩裂,无数土石崩裂之后,露出了其中土黄·色,团成一团的地脉。

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张珂体内。

至于张珂,则也没上前补刀,转而弯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巨斧。

换句话来说,他要是把游勇送出场,那岂不是还得空着手去追逐其他的对手?

虽然他有诸多法术,但不论是防火,亦或是喷水,对此地的地形造成的破坏都太大了,虽然不是自家天地,但同属九州,也没必要做的太过。

但这柄巨斧却并不怎么配合。

在张珂捡起对方之后,仍然颤动不已。

既然不能为主人带回胜利,也绝不顺从于凶手,身为如意兵,自有如意兵的底气!

但当张珂的双手抓住斧柄略微用力,斧柄呈现一个微小的弧度之后,这种颤抖个不停的状态也是陡然间停顿下来,甚至巨斧还主动的喷涌出了雷电弥漫整个斧刃。

(识时务者为俊杰,真不是我斧不坚韧,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对一个斧头,张珂自然没有多做交流的想法,在确定了这玩意儿乖乖听话,能任他使用之后,张珂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立马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光柱追逐而去。

“你这蛮子,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太平道,那玩法宝的,还有那个阴气森森的玩意儿都不找,追我一个弱女子干嘛?”

大山深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树林,河滩之中飞速腾挪前行着。

而在她的身后,正有一道如山般的身影正在飞速靠近,每迈一步,双方之间的距离都会陡然拉进一段,眼看着自己即将被追上。

季紫薇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太欺负人了,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想她一个弱女子,在一群怪物里面艰难混到这个名次容易吗?

原本被先前的冲击损毁了准备的法坛,诸多巫蛊全军覆没就已经够惨的了,她都准备找个边角的地方躲起来,等主战场结束之后,再看看能不能摘个果子。

但谁能想到,这蛮子,在解决了另一个蛮子之后看也不看其他人就硬生生的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追了过来。

期间好话坏话都说遍了,能用的手段也用尽了也没能打消对方追逐自己的想法。

眼看着那巨大的蛮子就要追到自己,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在这柄巨斧下撑过一轮。

哪怕强撑过去,又能坚持多少时间?

“这是你逼我的!”

听着身后愈发响亮的动静,以及笼罩在自己头顶的锋锐阴影,季紫薇银牙紧咬,猛然伸手拍向了胸口。

下一瞬,随着一口心血喷涌而出。

一只全身呈现粉红之色,有着蝎子头,蜈蚣腿,背负几双肉翅的怪异蛊虫就从她口中飞了出来。

“滋滋滋!”

蛊虫张开狰狞的口器,猛的一吸,直接将季紫薇喷出的心血全部吸收干净,之后凶猛的小眼神猛然一转看向了身后,张牙舞爪的煽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但没过多久,就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你干嘛,哎呦!”

“我知道你毒不死他,我也没想让你毒死他啊,爬进去玩儿情蛊那一套不行吗?”

“什么你不会,你是我本命蛊,我都会的巫蛊术你哪儿能不会.不是良配,怕我后悔,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若是,若是能成,也不是不行.说什么废话,你就是怕了!”

“不怕就回去啊,跟他绑定了,再怎么说也能躲过这劫.”

然而就在季紫薇絮絮叨叨的时候,那粉红色的蛊虫却不理会这么多,张嘴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撕开一个细微的伤口之后,直接缩小了自身钻了进去。

而面对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季紫薇也只能恨恨的骂了几句,然后回头看了那巍峨的身影一眼,然后万般不情愿的选择认输。

虽然她还能尝试着挣扎,但没必要了。

面对绝对无可挽回的局势,没必要为了一点儿点儿希望,就让自己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虽然之后会被外面的医者,甚至神灵救助的恢复如初,但在这过程中所受的痛苦却没人会分担半分,都怪这小废物,等我回寨子里,再好好的处理你!

下一瞬,传送的光芒落下,直接将她带出了这混乱的十万大山。

见状,张珂眨了眨眼,这不知名少女的巫蛊之术还是有几分看头的,虽然看起来挺狼狈的,但那是得益于张珂有着【九州】的加持,异常状态难落在他的身上,更难发挥作用。如果他没布置山河地脉来此的话,也得麻烦许多。

而且总感觉这传送的光芒比之前快了不少,是错觉吗?

下一刻,张珂收回了看向天穹的目光,转头朝着其他光柱存在的方向追逐而去。

而在远方山上的小庙里,王灵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敏锐的感知!

要不是他作为负责的天官,得九曜授权,可借用这方天地的星辰之力的话,说不得就得被顺着找到本体。

虽然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但王灵官的心里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神灵没有无缘无故的心血来潮。

但受限于活动的规则,以及祂并不精通卜算之术,倒是没法顺着心中的一点灵光,去追溯更多的信息。

虽然这届的交流会不似之前那么精彩,十强当中光是意外退出的现在就达到了四位,昏迷了一个,战败退场的一个,而现在剩下的三人正混战在一起,但也不长久了。

被这位盯上,若不机灵点,总难避免一个重伤出局的下场。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佑灵王的状态控制的尚且不错,胸中虽战意高涨,但一直保留许多,将自身维持在一个相对合理的状态上。

这次年轻一辈的交流会,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迎来落幕。

但自己那股不详的预感又是从何而来?

而在十万大山的另一个方向,诡哭狼嚎,电闪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三道人影分别站在地上,山间跟天空,各自施展着自身的底牌战成一团,周遭的环境在如此动荡之下早就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焦黑,凹陷之处。

而正在此时,正在掐指念诀的太平道人陡然间一个冷颤,目光下意识的一扫。

祸事了!

前一刻他还在吐槽游勇,连一个新人都拦截不住,但等自身法目运转,差点被灼瞎了双眼之后,太平道人陡然间明白了。

不是游勇不给力,着实敌人太超模!

一尊神灵现世,亲自下场,这谁能拦得住啊?

可事已至此,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认输退出去。

自己退出倒是轻松,可若是名次不够,就没办法拿到那件东西的兑换资格,以黄·天代替苍天之法可就没了成功的希望。

正当太平道人心中烦闷的时候,目光一扫,他忽然有了主意!

苟东某宝真的大恶人啊,我还以为六一八是什么网购节呢一直宣传,今早给我弹个消息,父亲节到了你给你的父亲买礼物了吗,捏妈妈的,想掐死这俩玩意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请神?请神!(二合一加) “两位同道,现如今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了,若我等不能同心协力,免不了一个被清扫出场的结果,老道苦等了三十载春秋才等来博取一线天机的机会,自是不甘心平白为他人做嫁衣的,就是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想法!”

看着已经停手,默契的看向远方那道巍峨身影的两个九州同道,太平道人心念一转,劝说到。

而那位面庞苍白,全身阴气弥漫,被众多诡物包围的年轻人闻言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太平道长说话自然是中肯的,合作可以,此等存在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你我战场之中,先驱逐意外因素,你我之间再决个胜负高低!”

“我没意见!”招了招手,将宝塔从天空中收了回来,并放出被困在其中的诸多诡物之后,另一位长的国字脸,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沉声道:“但如此超模之物出现在你我战场,等回去之后我必定会让师祖往天庭告上一状,那时还需两位的帮助!”

听着中年人的话,不论是太平道人,还是另一个年轻人都翻了个白眼。

你还有脸说人家,先看看你自己吧!

哪怕是没有这次突然增加的潜规则之前,在众多参赛选手手持法宝争锋的战场上也很少能见到跟你手里一样品质的法宝,仙神随身之物,或者干脆就是天庭某位赖以成名的宝物,拿着这玩意儿参与活动,跟这位仙神亲自下场又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他俩,同心协力,再加上这个宝塔估计是仓促间被交给这人手中的,彼此之间过于生疏,才给了他们在这儿腾挪的空间,但即便如此,跟这玩意儿打起来他们也是相当费力,一个不慎就得落败。

当然,虽然他们心中也十分看不起这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但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儿情绪倒不至于表露在外。

更何况,抵抗那位还需要他手中的法宝帮忙,如果得罪了这家伙,到时候他出工不出力,有法宝护持坐看他们被赶出去也没办法。

虽然这家伙最后也讨不了好,拿不到最终的桂冠,但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真没必要。

简单的沟通之后,三人也磋商出了临时的对敌之法。

太平道人跟阴气青年作为辅助,干扰对方的行动,而中年人则尝试着用法宝将这仙神给镇压,等到时间到达自会给对方判负,规则自然会将其驱逐出去。

但倘若前者事不可违,也能及时转变方法。

他们两个打主攻,而由中年人使请神的法门将这宝塔的主人分身请下来,然后再镇压了事,虽然这位也是一尊神灵之躯,但观其面貌并不像天庭当中知名的仙神。

估计是走了狗运,得了神位眷顾才有此撼山之力。

别说天上那些知名的仙神,哪怕是自家师祖辈的高人,降临于此,也能跟其做过一场。

等解决了这个意外因素之后他们再做过一场,排个名次出来。

如此,简单的磋商之后,三人各自开始了准备。

伴随着太平道人那熟悉的出场台词,在又一次和天地之造化下,天穹之下再度乌云汇聚,电闪雷鸣。

倒不是太平道呼风唤雨,召唤雷霆的咒术就是这么念的,只是他年轻时听过长辈口中转述的师祖的故事,那时热血上头就拿着师祖的话来当做口头禅了。

而随着年纪逐渐长大,口头禅难改也好,红尘中见证了太多也罢,反正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在太平道人满脸紧张的准备着雷法的时候,一旁阴气森森的年轻人在略微踌躇了一阵之后,也开始了拘魂遣将的法术。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状若白玉的桃枝弯腰放在身后的地上,躬身一礼之后,双指并拢似剑,在手腕上轻轻一划,血液如泉涌般喷薄而出,浇灌在被种在地里的桃枝上。

“咕咚,咕咚!”

隐约间,地下有吞咽声传递出来。

刚刚落下,还来不及晕染土地的血液就这么被桃枝吞噬,一抹红晕自下而上的出现在桃枝表面。

而后,只见那截只有人手掌长短的残缺桃枝开始狂野生长,短短片刻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座高约十米有余的半月拱门,而随着桃枝门户的成型,门框内突然有磅礴的阴气从中喷涌出来。

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周遭一亩的土地,将周遭的环境染的黑红一片,而在翻涌的阴气内部,桃枝拱门内,正有两扇漆黑的门扉在迅速的以虚化实。

那两扇门户,通体黝黑,门板之上雕刻着诸多做狰狞恐怖状的凶魂恶诡,而在原本应当以椒图充作门环的位置,却雕刻了两个狰狞的虎头,口中含着的也并非金铁锻造的门环,而是一条被扭曲成环状的白骨。

看到门户成型,年轻人也抬手在手腕上一按,一缕苍色的光芒短暂的闪耀之后,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被迅速修复。

随后便开口念诵起拘魂遣将的咒诀。

只是,那苍白的脸上,一抹肉痛之色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这枚桃枝,还是他十余年前,在自己的原生世界游历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宝物。

后经一位见识广博的老道长鉴定,此物是桃都山上的一截桃枝,不知因何原因流落到他的原生天地,又恰巧被他给捡到,当时那位道长还开出了一件法宝的代价想跟他交换这枚桃枝,但最终被他拒绝。

之后,他帮了一些世家富户,借用他们的藏书楼查找传说记载才明白了这截桃枝的宝贵之处。

桃都山又名度朔山。

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诡门,万诡所出入也.

虽只是那株大桃树上一截微不足道的枝丫,但也继承了其阳中含阴的本质,若是好生培养,说不得能作为自身根本之器,以得道升仙,但可惜,作为一个运气好偶然得到了山中仙人故居传承的他,虽有术法傍身,却无太多珍宝材料,更因为自身修行阴损法术,不被他那方世界的正道接纳。

没有靠山,仅靠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想要将这截残缺桃枝培养成大桃树那样,无异于白日做梦,哪怕只是让其简单成树,其中所耗费的资源都是海量。

空有宝山却用不了,这其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这次得到请帖,原想着借此机会争一下名次,看看能不能混到一个道统之内。

毕竟,九州广阔无垠,世界如横沙一般无穷无尽,保不准就有专精诡神之法的道统能接纳他,退一步来讲,一个好的名次也能给他带来许多奖励,或培养桃枝,或干脆以桃枝为主打造一件适合自己的法宝,都算不错的选择。

可惜,世事无常。

原来的计划一再遭到外力破坏。

如今,这仅限于百岁以下,年轻人之见的交流会又蹦出了一尊常力不可抗的神只。

而事后还要面对一个手持法宝的强大敌人,以及对自己十分克制擅长雷法的太平道人。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竭泽而渔,将这成道的宝贝以鲜血浇灌,铸诡门,驱诡神来助如此一个堂皇正道的宝贝,被弄成了阴损之物,若是这次没得到他预想中的收获,那可就亏大了。

而伴随着咒诀的念诵。

他身后以桃枝形成的诡门传来了晦涩的嘎吱声,接着门户打开了一条缝隙,随着无穷阴气的涌出,门后也响起了嘈杂的呼喊。

“快开门啊,快开啊,你到底在等什么?”

“好爷爷,亲爷爷,把门打开,你说什么我们都照做!”

“郎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妾身愿意以身偿恩,承君膝下,沐浴甘霖。”

“.”

听着门后那或威胁,或恳切,亦或是充满了蛊惑的声音,年轻人的脸色却丝毫不见意动。

意动?

意动什么。

正常的阴魂无不是在地府各位阎君所驻的城池之中,如人间那般生活等待阴寿耗尽,自有阴神引导前往轮回。而他这简陋的诡门自然没办法跨越地府的阻隔,建立在地府之中。

当然,这些相对乖巧,身上毫无戾气的也不是他的目标。

能出现在荒野的,不是不服管教之辈,就是些凶魂恶诡,它们说的话有一句能信的?

神色淡然的上前,往两侧的门板上贴了两张鲜血绘制的符箓,而后淡然道:“想过此门,需念诵真名,留一缕真灵于符上,当我坐下兵马,受我驱使,若是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只是别挡了别人的路就行!”

“你这小白脸,胡言乱语什么,快快撕了那两张符把大爷们放出去!”

“该死的,等老娘出去之后,一定要敲骨吸髓,榨·干你啊!”

“.”

虽然门后谩骂之声不绝于耳,但乖乖听从,留下真灵的也不在少数。

换句话说,大多数在门后的诡物都只是嘴上说说,身体却十分诚实。

幽冥虽然就是给生灵死去的魂魄常驻的地方,但它也是世界的下位面,承载着消化天地之恶的责任,不管是什么肮脏污秽的玩意儿,都会被塞进这里,而后经过漫长时间的运转,变换成幽冥扩张的一部分。

呆在地府之中,有城池保护尚且还好。

可在荒野之外,各种邪异之气弥漫,魂魄待久了被侵蚀丧失本心基本是必然的情况,更别提邪异之气还会孕育一些凶兽异种,这些玩意儿大多以吞噬魂魄为生,它们不敢冲击众多阴神坐镇的地府,却会吞吃那些游荡在野外的阴魂。

相比于,变的疯狂跟被吃的下场,受人驱使,虽然恶心了点儿,但也还能接受,不是吗?

大量的诡物从门后蜂拥而出,短短片刻的功夫,在周遭的山林间就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凶魂恶诡,阴煞之气交连之下化作一团猩红的烟雾直冲云霄。

极端的正负两面在天穹之上汇聚,雷霆的躁动差点儿没把太平道人给炸了。

低头看着下面的动静,他虽眉头紧蹙,但也没说什么。

而那中年人眼中隐约的闪过一丝震惊而后便是不屑,再多的凶魂也只不过是自己宝塔内的囚奴罢了,只是可惜了那一枚桃枝.

而后指着远处的山林高喊道:“我观两位的术法应当也准备完全了吧,那位可要到了!”

另一边儿。

张珂正以相对缓慢的速度跋涉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他自能以飞腾之法,亦或是地脉遁术急速靠近,打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与其那样,他倒不如早早的动用神通,将自己拔高到战斗姿态,一脚下去将这十万大山趟平算了。

只是观摩了这么一阵,这三人并未掏出太多吸引他好奇的物事。

见三人差不多准备齐全,差不多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手段,张珂也就不再等待,直接冲了出去。

顿时,平静还没一刻钟的十万大山再度沸腾起来。

轰鸣声中,有山峰被拦腰创断,地面有如海域一般,起伏不定。

步伐跃动之间,但见被撕开的裂隙深处,地脉活跃,地气蓬勃。

宛若人族幼童看到了久不的亲人一般,虽不受张珂驱使,但却自发的兴奋起来。

顿时山岳咆哮,大地愤慨。

原本局域的地震直接化作了整片赛区的颤动。

站在地上的两人感觉犹如毫无防护的身处狂风暴雨之中一般,脚下突然出现又急速闭合的幽深裂隙差一点儿就将二人埋没于地底深处。

无奈,不得不使用飞行的术法,将自己带到半空之中。

看来在他们准备压箱底的手段的时候,这位也不是全没准备,这赛区的地脉估计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

大地之上,几乎是没他们立足的地方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对方的身份:一尊地只。

麻烦了!

给祂掌握了十万大山,权柄爆涨之下,估计他们的手段很难切实的打伤对方,破防容易,但只要不是致命性的伤口,凭借权柄之便就能迅速恢复过来,除非能将这十万大山地脉耗干。

但十万大山这个规格的地只若按正常规格来说,可是从六品到五品的范畴,一些刚刚得道的仙人在天庭也不过担任六品左右的位置罢了。

这还得是有师承,有天神做保的才行,若是那些师承不够,亦或是其他生灵得道,得从七品做起才行。

没办法,僧多肉少。

九州仙神之位的争夺已经越来越激烈了,这是大环境使然。

虽然这是九州本土的参照,但其他的天地情况也大差不差。

十万大山,在群山之神中,本来也就是一尊相当高位格的存在。

且不提这个,仙凡之别,生命层次的门槛也是他们难以跨越的一条。

如此他们的诸多布置倒显的有些不足以应对了。

顿时,两道默契的目光转向那身穿儒袍的中年人。

而他也不负众望,沉声应下了两人的期许:“两位帮我拖一刻钟,等我呼唤祖师真灵降临,必将其一举拿下!”

而随着中年人将宝塔高举,张珂心头一动。

他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那次外域之行的时,在一切无可挽回时所做的举措一样。

只不过目标换了一个。

就是不知道,这被请来的仙神究竟是哪一位?

张珂冲锋的势头稍缓,扭头看向了身后。

在他目光所及的一处山顶,那座小庙正以相当平和的姿态静坐着,其中的神像也高举着金鞭作一副嗔怒状。

似乎一切风平浪静。

不管吗?

是默认了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因为自己的意外加入,导致这次的活动临时性的修改了规则?

这多少有点儿不符合活动主旨了吧?

不过张珂也并不在意,自己又没违背规则,而且这活动也不是他要主动参与的,若真出了什么阴暗勾当,也完全用不着他操心,自然有人会着急上火。

嗯,无关两位帝君,张珂指的就是给他送请帖的太白金星。

作为九曜之一,金星星神,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存在。

“轰咔!”

当张珂扭头的这功夫,那由太平道人操使的雷霆却已出现在他面前。

猝不及防的距离直接击中了他的面庞。

磅礴雷海轰击之下,面庞毫发无损,只是发梢略有点炙烤的痕迹。

见状,太平道人嘴角一抽。

这能打?

这跟隔靴搔痒有什么区别。

连最暴躁的雷法都破不了对方的防御,别的法术拿出来也无非是徒增笑料罢了。

自己尚且如此,那些凶魂也估计好不到那儿去。

然而,事实的结果比他想的还要不堪。

当漫山遍野的凶魂嗷嗷叫着跑到张珂脚下,尚来不及刮痧,头顶便陡然笼罩下了一片阴影,那鲜红之目的注释下,恍惚间他们似回忆起刚死不久的那段时间。

那会儿,诸多凶魂尚处于刚死的蒙昧混沌时间,经由地府捉拿游魂的阴差缉拿被带到了阎君殿中。

虽然是到了阎君殿内,但非大善大恶之人却是没机会受到阎君招待的,他们的善恶自有判官麾下的阴神评判,但阎君也会在坐上旁听。

眼前这位,跟当初那端坐在高台案桌之后的阎君散发的气质别无二样。

虽然未穿阎君神袍,也没有众多阴神跟随,但作为魂魄,对于地府阴神的感觉却是无比灵敏的。

下意识的,众多凶魂僵硬挪动脖颈,看向身后的年轻人。

你小子可真坏啊!

我们这些凶魂加起来的恶都比不上你这家伙的诡心思。

明着把爷爷们放出来,结果对着阎君冲锋是吧?

但瞪眼也只僵持了短短一瞬,接着那漫山遍野的数万凶魂就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阎君当面,膝盖软点不寒碜。

看着这些机敏的凶魂,张珂却咧嘴笑了:“不服审判,逃脱地狱,还擅闯人间,你们很大胆嘛!既然撞到我手里,那就都别跑了!”

于是,在三人的目光以及外围的众目睽睽之下,伴随着张珂一挥手,这分布在山林里的,数以万计凶魂顿时消失不见。

而那些原本在桃枝门后,踌躇的众多凶魂们也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股脑的散了个干净。

看着张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年轻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规则不禁,皆为可,你之对错我不评判,但这擅开诡门,释放凶魂之举却少不了跟此地阴神解释一番,是福是祸自己承担吧,此地没你们事了!”

话音落下,张珂伸手一握。

原本就相当活跃的地脉此时顿时随着他的心念而动,化作无数的锁链将两人紧紧绑缚起来,拽到了地下。

而在距离此地很远的一处相对满目疮痍的废土之上,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还没起身的游勇身下忽然蔓延出大量的地气,将其全身捆绑之后一同拽到了地下。

片刻之后,在赛场的边缘,三个颇为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紧贴壁障的地方,随后地气尽去,三人恢复了自由。

如此,不光是外面观赛区窃窃私语,连带着山顶神庙内的王灵官也看不懂张珂的举动了。

但他们懂不懂的跟张珂并无关系。

在处理了闲杂人等之后,他的目光短暂的在那中年人跟他头顶的宝塔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深吸一口气。

下一瞬,原本就庞大的体型开始了疯长。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破了云端,而膨胀之势既仍看不到尽头。

身躯之上,山水彩绘一一浮现,璀璨夺目的双眼更是被猩红之血所灌溉,眉发随风狂舞,手中的巨斧受材质限制,却并没有跟张珂的体型相同,但也涨大了不小。

只不过是从原本的双手巨斧,变成了如今的单手小斧。

虽不怎么趁手,但总比空手好的太多。

而在他脚下,原本因为张珂的飞速膨胀而骤缩的十万大山,随着张珂身上的彩绘尽蜕也骤然变得广阔无垠起来。

大地的疯狂扩张,引得原本笼罩在这片天地上的穹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开裂之声不绝于耳。

好在,膨胀的势头只短短一瞬,虽然裂痕密布,但却没有完全碎裂。

冥冥中,一股浩然之感跨越了无垠虚空的阻隔降临到张珂的身上。

其原本就凶悍无匹的气势,受此加持他身上的气势变的更加狂暴起来。

有宝塔护持,中年人倒没受这一番动荡的影响,但他的脸色此时却十分苍白。

来时祖师可不是这么交代的啊!

不比其他对此次活动蒙在鼓里的参赛选手,中年人来之前是接到了一番嘱咐的,只是现实情况跟他所预想的有些偏差。原想着乘一个顺风车,省却无数年月的苦修。

虽然成仙了道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以达到的目标,但倘若能少走弯路的话,谁愿意一步步的苦修啊!

借用某个外域的名言:通往罗马的路千万条,但又有谁不想生在罗马呢?

但现在看来,似乎

不,不,不,也不尽然。

有例子在前,佑灵王跟自家祖师又是同殿为神,即便有些自作主张,但仙神之间总得留几分薄面的,这事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自己不求像祖师口中的那个例子一样,以三十年华成就从七品天神之位,但稍差一点也能接受。

祖师啊,祖师,弟子的道途可全拜托您了!

而伴随着他的请求,天穹上的风云陡然间涌动起来,恍惚之间可见一尊金甲神人的身影正在迅速的靠近。

见状,待在山上的王灵官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情况不对,本就凶神恶煞的面庞此时在心情阴郁之下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哪儿能想到,祂先前不详的预感竟应在此处。

这情况别说是祂了,哪怕自家老师估计也预料不到!

毕竟先前哪怕是最夸张的那一届,也不过是法宝多了些,有几个神灵不要脸的降下化身,但那儿像现在这样,一尊神灵竟亲自降临此处。

这都不是要不要脸的行为了,完全的置规则为无物,把祂王灵官的脸仍在地上狂踩。

几乎是瞬间,面色阴沉的王灵官就给天庭去了信。

神灵违规,最终处置权在三官大帝的手中,但祂身为这次交流会的负责神,却是要拦下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免得破坏了赛场,更避免此事落入观赛区的众目睽睽之下。

王灵官虽无错,但若是宣扬出去,难免也要遭受些余波。

下一瞬,王灵官身化虹光,转瞬间消失在天穹之上。

“天王留步!”

看着面前披甲的神人,王灵官震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此方下界的交流会想必天王不会不知,化身来此便也算了,何至于真身涉险啊!”

闻言,那金甲神一笑:“呵呵,王灵官,此事我虽越矩,但也不是毫无缘由,这年轻一辈的事儿那有仙神亲自下场的!他有想要的什么得不到,跟天帝提一嘴,以他的功绩天庭宝库自然会为他开放,何至于跟一群年轻人在这儿争抢,平白落了身份。”

“那天王也不该来此,毕竟佑灵王尚且年幼,并无违背规则之事,但天王却是知法犯法!”说着王灵官也眯起了眼睛,右手放在了腰间的金鞭上。

见状金甲神面色泠然:“王灵官这要跟我动武?也是,四大天师具为一体,他既跟张天师友善,萨天师那边也免不了牵扯。本将倒是明白了,这次活动开始之前名次已然内定,是否?”

“李靖,尊你一声叫你天王,若抛开了说不过是个首鼠两端的玩意儿,上愧对天庭,下愧对子女,就你敢辱我老师?”

本来心情就相当糟糕的王灵官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气的面色通红。

那挂在腰间的金鞭几乎瞬间被他抽了出来,抬手一鞭就砸向了面前的金甲神。

见状,金甲神也动了真火,随手从身后拽出了一根长戟,迎鞭而上。

刹那间,空中传来一声剧烈的爆鸣声。

相撞的气浪四散开来,原地直接升起一朵灿烂的蘑菇云。

下方的雨云更是无法承载如此重压,直接溃散开来。

乌云尽去,但紧张的氛围却没有随之而去。

两尊神灵被各自的言语触动了对方的禁忌,激起心中的怒火,其他都被暂且抛下直接战在了一起。

但尚未等祂们再度靠近,有一道巍峨的山峦突然间阻挡在二神之间,细细一看,这哪儿是什么山峦啊,分明是张珂的一条手臂。

“王灵官稍待,这位.托塔天王?应该是来找我的,你们只见的冲突暂且压后,等我结束了这活动再说,如何?”

听到张珂的话,王灵官就知道他明显是心中生了误会,还以为神灵出现这也是交流会的正当环节。

刚想开口解释一番,但王灵官低头扫视了一下张珂,见到对方枕戈待旦的姿态之后,却又默默的退开了。

事已至此,下方的雨云都被打散了,这边儿的场景估计也都被观赛的来客们看到了,既然事不可挽回,倒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

反正自己已经将情况通告给了天庭,所要做的也无非是拦住这家伙,不让其干扰赛场,等天庭派人到达之后自有人会押他回去。

而李靖跟自己也在伯仲之间,若是.嘿,既子弑父之后,天庭又增一笑料矣!

如此,王灵官怪异的看了托塔天王一眼,随后笑着退到了观赛区之外,临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赛场下方的四人。

只是先后顺序不同。

那召来托塔天王的中年人是第一个被踢出去的,紧接着的是拿桃枝开诡门的年轻人,太平道人跟游勇倒是不分先后。

见状,游勇跟太平道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虽然心中有不少遗憾,但既出十万大山,他们的名次也就落定,无可更改了。

倒不如见一下此番秘闻。

至于中年人神情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年轻人则是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一尊笑眯眯的阴神给接走了,具体去做什么,那就不为人知了。

反正他离开的时候,神情那是相当不情愿。

开玩笑,这次交流会意外频频,到最后还是出现了仙神之间的冲突,这么大的瓜谁不想吃一口啊!

可没办法,他那点儿微末的伎俩根本没法抵抗那尊阴神,一条锁链往他脖颈上一套,随后就浑浑噩噩的跟着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天穹已经被先前的余波震的破碎的十万大山区域内。

托塔天王将长戟背在身后,一边儿伸手唤回自身的宝塔,一边儿笑眯眯的看着张珂说道:“佑灵王,久闻你名却不见其人,想见一面可是真难啊!今日之事我回天庭自有惩罚,倒是”

没等祂说完,张珂率先挥拳而上:“哪儿来的废话,来战!”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偷偷溜进战场的人影 不愧是学了上古余孽之法的小辈,好生粗俗野蛮。

不过是借着帝君光芒,得了一尊神位罢了,竟敢口出狂言。

莫说区区二品的威武圣佑灵王神位,哪怕是再戴上一尊阎君神位,权柄加身又如何?

也不过是在凡间二十载的小崽子罢了。

又能有多强的底蕴支撑你对一尊在天庭渡过了千载岁月的天王,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托塔天王原本还温和的面孔,瞬间冷淡下来。

原想着互利互惠的事情,你我各留一分颜面,日后也算多条路,但既然这么不识抬举,也是该替大人教训教训,省的有些微末成绩就不把天下放在眼里!

几乎是在张珂挥拳砸来的瞬间,托塔天王的身躯就开始了膨胀。

作为在天庭当中也算相对老资格的仙神来说,对于托塔天王来说法天象地并不算什么难学的神通,而在天庭之中也有足够的资源供神通成长。

只是祂并不像那些专精此道的神灵一样,抱着老旧的法门就当做奉如圭臬,一股脑的钻研进去。

除根本以外的神通术法,只要懂得些许,在恰当的时候拿出来能用即可。

反正自商周之乱,两汉清扫鬼神之后,这些上古之法就逐渐销声匿迹,或是被遗忘到了角落,或是经过佛道两门的去芜存菁,早就改头换面了。

哪怕偶尔遇到些修行此道神通的不安分个体,也自有巨灵神一类的神灵前往征讨。

更何况有自家那孽子虎视眈眈在后,祂的大量精神平日里都放在了宝塔身上,底蕴也堆积其中,自难兼顾太多。

身形膨胀了一会儿之后就停止了下来。

约莫跟地上的山头大小相等,对比于张珂当下的身形来说就显得过于矮小了一些。

若是放在地上对比,祂约莫只到了张珂的腿弯处,嗯,不需要跳起来就能打得到膝盖。

但托塔天王并不在意,身躯的大小并不能作为评判胜负的基准,更何况他有腾云驾雾的法门,只要驾云飞在空中,就能有效地弥补体型所带来的差距。

但法天象地,终归是一门对肉身武力加持颇大的神通,倒不好纠缠太久.当然,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朝自己砸来的拳头顶回去再说。

只见他操起身后的长戟,顺着拳头冲来得轨迹猛然劈落。

“轰!”

天穹在震荡,大地在破碎!

即便已经相隔千里之遥,在观赛区外仍能感觉到两尊神只相撞的余波,凌冽的气浪袭来,吹的人仰马翻,不少人的衣衫都被割裂,面庞,手臂上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细微伤痕。

见状,王灵官几乎是瞬间就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锦囊。

锦囊迎风见涨,张开的口袋迸发出无穷的吸力,将地上东倒西歪的生灵们连同周围的酒席一起吸进锦囊内部的空间之中,但那串联整个观赛区的红色轻纱却并不受锦囊的摄取,反倒是一眨眼的功夫收成一团,消失在远处。

王灵官眉头微皱,但也并未多说,只是目光转向场内。

而作为冲击的中心点,十万大山所遭受的伤害无疑更为深重,数十座山峦崩碎一地,大地直接深陷了一个巨大凹坑,往日苍翠的山林如今仿佛某种灭绝武器肆虐过一般,全化作了一片昏黄破碎的废墟。

好在,这片区域内的生灵早在交流会开始之前就被转移了出去,此番冲击并没生灵死伤,但它们的巢穴洞府却是挽救不回来了。

不过也无妨,此遭事后,自会有山神地只前来修补,将一切变回原本的样子。

只是这一切破坏的太过严重,修复的工程无疑想当漫长跟困难。

但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十万大山中心,天穹之上。

托塔天王正勉力的抓紧手中的长戟,手背上绷紧的青筋以及些许晕染的淤痕,显露祂刚才所受到的一击并不像心中所想的那么轻松写意。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长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交锋就让这柄陪伴自己度过了千载岁月的兵刃受到了不轻的损伤,戟刃的位置微微偏转,而粗长的戟·把也不再笔直。

作为交换的是,他那一击之下,只给对方的指骨上留下了一道浅显的白痕。

看着那白痕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初,托塔天王的眼角微微抽搐。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或者换句话来说,那两位帝君不会把自家神境当中的宝库都搬空了,来培养这门神通吧?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法眼观摩之下,张珂的骨龄在托塔天王的心中清晰可见。

区区不过凡俗二十三载的年纪,就是每天拿着天材地宝硬灌这也太夸张了,况且法天象地虽是偏肉身的神通,但其对资质的要求也达到了一种苛刻的程度,整个天庭之中,也就只有那位司法天神在修行之时算是颇为顺畅,其余哪怕有天材地宝帮助,也坎坷不断。

但,那位是天帝外甥,半神半人,体内血脉之神异并不输给上古人族,眼前这玩意儿又是为甚?

光是神通带来的力量已经超乎常理,更别提刚才砸来的一拳,虽动作看似简单无比,但却给祂一种避无可避之感。

这二十三岁?

在后面加个零祂也不敢置信。

但不论如何,用斗战之法来应付这怪种纯属不智。

光是蛮力已足够让祂头疼,更别说那看似粗狂却充满了血腥的斗战之法。

在借着冲击的余波短暂后退之时,托塔天王的心中闪过了许多的想法。

借助腾云驾雾的本领,祂堪堪避过再一次挥来的山峦巨臂之后,托塔天王选择祭起自身的玲珑如意宝塔作为应对。

下一瞬,宝塔乘风而起,飞到张珂伸臂也无法够到的高空之上,宝塔之上光华迸发,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手中盘玩的模型变成了坐地三十三层的庞然大物。

接着,宝塔上紧闭的门窗陡然打开,一头火龙从中探出了头,暴躁的龙瞳盯上张珂之后陡然长吟一声,伴随着火龙溃散,无穷的火焰化作滔天火海喷涌而下。

而伴随着火焰喷涌,宝塔也陡然间膨胀,化作了一个擎天巨物,朝着张珂的头顶就笼罩下来。

“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宝塔坐落在大地之上。

而先前那狂狷恣意的身影也被扣押在呈现半透明的金色宝塔之下。

张珂诧异的看着将自己扣住的宝塔,而后又奇怪的看了一眼天上抚须微笑的托塔天王。

不是,天庭的仙神就这质量?

祂真看不出此方天地的变化?

早在察觉到那请神的法术有古怪的时候,张珂就已经召唤了九州天地的降临。

如今,他脚下的这片天地不过是披着一层十万大山的外壳,但内里却是后世九州这就相当于给你家安装了几个防盗窗,就当把你困住了。

虽然现实有些时候确实比要魔幻,但这也太奇葩了一点儿。

至于宝塔内熊熊燃烧的火海两条从张珂鼻口钻出来的火蛇双眸之中正满是贪婪的神色。

五行,风雷系的神通修持,除了自身感悟之外还有另一条捷径便是吞噬天地当中的火焰,当然火法狂暴,若自身修为不够很容易被反噬己身,但显然这宝塔内部所酝酿的火焰还达不到反噬张珂的地步。

于是,就见到了相当玄妙的一个画面。

那汹涌在宝塔内每一处的神火在短暂的狂躁下忽然变的惊恐起来,火焰聚成一团,似要再拼凑成先前那峥嵘的火龙,但龙头刚刚成形,便有两张大嘴撕咬上来将其撕扯成数份,大口一张全部吞下。

而外层如琉璃般晶莹透彻的宝塔也在同一时间遭受到了剧烈反击。

群山移动,大地崩塌。

顷刻间十万大山宛若一张画卷一般被拦腰撕成两半,而坐落在地表的宝塔失衡之下直接向着那幽深的裂隙中坠落。

托塔天王见状,也不笑了,法力疯狂的向下涌入,试图将宝塔从深渊中带出来。

但往日里百试百灵的招数,如今哪怕祂涨红了脸也不过是让宝塔颤了颤,更别说将其缩小带回到自己手中。

在祂的感觉中,自己拽扯的并不是玲珑宝塔,而是一颗星辰,一颗承载着万里山河,亿万生灵的广袤之土

现在才注意到大地的不同寻常已经晚了。

宝塔内部的防御,即便是帝君落入其中也要蹙眉沉思,麻烦好一阵才能脱困,但外部却并不那么坚固。毕竟宝塔类的法宝,本就是擒拿,囚禁的作用,牢狱内部已经是固若金汤,自成一片空间,完全没必要担心其中的敌人能从外部破坏,但现在

下一瞬,撕裂的大地陡然间闭合。

先前陷阱一般的深渊陡然间化作了能夹死人的囚笼,两侧大地以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合拢,而那金灿灿的宝塔在如此巨力之下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短暂的僵持之后宝塔轰然破碎,无数的金砖残害四处崩散。

而被囚于其中的张珂甚至从头到尾动都没动,就已然脱困。

“我的塔!”

在面对自己的随身法宝轰然破碎的时候,托塔天王显然不能接受这一幕。

玲珑宝塔对于祂而言,不仅仅是随身之物那么简单,还是恩师所赠,甚至还是祂挟制自己那孽子的唯一手段。

若是少了宝塔,祂的一身手段不仅要大打折扣,也要随时承担子噬父的风险!

虽然宝塔拥有着修复的本能,收拢大部分残片经过一段时间的孕育就能完好如初,但破镜都难重圆,破碎的宝塔功效上也要大打折扣。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别说之后祂要面对的残酷局面。

关键是失去了宝塔之后,当下的这一场厮杀祂又该如何?

兵器?

先前的短暂失利证明了,跟对方近身缠斗是颇为不智的一种办法。

可法术神通,面对这个有群山加持的地只也很难起到太大的作用可惜,往日里征战之时,祂一般都是带着十万天兵天将,身旁又有诸多神灵相随,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有对应局面拿手的神灵上前解决。

可这次,托塔天王的身旁并没有天兵天将镇场,也没有神灵相助。

孤家寡人的情况下,面对这个将法天象地修持到了一定境界,肉身防御几乎牢不可破的敌人,祂一时间有些麻爪了。

不,不对!

区区二十三载的小崽子,哪怕打娘胎里修行,岁月也不足以支撑他将自身完善。

他一定存在着什么弱点!

但在找到突破口之前,还是得先避其锋芒,观摩一番,再作打算。

一边儿驾驭着云彩,托塔天王飞出了几乎是法术极限的速度,屡屡跟张珂擦肩而过,但那巍峨如山般的双臂挥舞时所卷起的风浪也不时的冲击着他脚下的云彩,这让拖根本无暇在张珂挪身的时候冷不丁的发动攻击。

更别说,在那擎天身影的双肩之上,盘踞着两条火蛇,冰冷贪婪的目光一直随着祂飞行的轨迹挪动,偶然喷出一口真火,就能让祂狼狈许久。

三昧真火,沾之即燃。

虽然因为自家那孽子也会这门法术,托塔天王的身上常备着四海之水,但也不是次次都能及时泯灭,复数次的火焰烧灼之下,祂一身金灿灿的甲胄如今也变得灰败起来,表层的不少甲片熔融成金·液在真火散去之后凝固在了体表。

偶尔目光扫过远方那直勾勾站在云层上的王灵官,托塔天王心中满是怨念:王善,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咱们之间虽有些小小的冲突,但毕竟同殿为臣千载,作为天帝监察三界的左右手,总有些情分在——难不成看我被一个小辈追的上蹿下跳你感觉很有趣?

“我特么”

看着这滑不留手的托塔天王,张珂心里有无数甜言蜜语要说。

虽然神通加持之下,张珂身体灵活性并不受影响,但奈何这托塔天王实在是太滑溜了,也不知道祂平日里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情况,居然将一门爬云的法术习练到了技近乎于道的程度。

而且这老东西,冥冥中的感应也太离谱了。

有几次,明明张珂是必中的攻击,都被祂硬生生的提前觉察到做出了规避的动作给闪了过去,连捆仙索都追不这位的尾气。

你这么会漂移,想必跟赵宋的驴车皇帝一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吧?

“呼!”

既是愤怒的呼吸,也是神通的使用。

张珂张开嘴巴,滚滚浓烟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脚下的大地,破碎的山林之中也有浓雾滋生,片刻功夫就化作滚滚白雾,将千万里的土地化作了一片白茫茫。

外层,原本正跟托塔天王眼神交流的王灵官陡然间面色一变。

这突然升腾而起的浓雾竟阻隔了他的视线,下一瞬,神念试探深入雾中,但还没深入多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这一缕神念顿时丧失了一切的感知。

不光如此,那诡异的迷茫感,正顺着神念跟自身的联系向祂的本体飞速蔓延,只一眨眼的功夫,王灵官就感觉自己的五感正在迅速的归于混沌,方向感丧失,神念也无法屈离身体

在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王灵官就已经果断的斩断了自己的那一缕神念,并控制自身在原地停留不动。

但即便如此,祂也缓了片刻,才从那混沌的状态当中恢复过去。

当祂再度恢复正常,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先前的位置,向前走出了很远的距离,而距离那飞速扩张的浓雾,只不过数十里的距离。

见状,王灵官的额头渗出一片冷汗。

虽然祂先前就知道了张珂隐藏的一部分实力,而且在那九州虚影与天地相合之后,祂对托塔天王并不看好,但不看好归不看好,总归其也是天庭的一位老资格的天王,有降魔大元帅的神职,哪怕是落败也得苦战一番才是。

可,事实却大大超出了祂的预料,甚至于张珂还保留着这一手邪门的唤雾神通也是祂所没想到的。

自己都差点迷失其中,那置身其中的托塔天王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啧,这下事闹大了!

虽然王灵官心下焦急,但让祂踏入十万大山祂是玩玩不肯的。

先不提刚才那混沌的状态,自己进入其中也无法保障自身安全,万一被佑灵王当做了托塔天王的帮手,拉到一起动手.祂是想看笑料,但却不意味着自己想成为笑料的一员!

而托塔天王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但苦于张珂愈发频繁攻击,忙着躲闪的祂并没有时间脱离战圈。

等到大雾弥漫,一切却已经晚了。

五感,神念正在迅速的失灵,哪怕真灵也丧失了对周遭状况的感知。

这场大雾仿佛某种绝缘体一样,蒙蔽了所有的感知能力。

正当托塔天王忧愁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间在祂的前方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山壁!

这世间还有如此高峰,自己之前怎么没看到?

“不好.”

好字还没出口,忽然在祂的身后有狂风涌动,紧接着便有一道山峦猛然砸来。

“咔嚓.”

“嘶!”

在这被浓雾笼罩的区域之中,陡然间有两道声音传来,但因为大雾的存在,声音尚没传递出百余米就陡然消失不见。

而在声音发出的远点,伴随着一声碾动声的传来,一声声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筋骨断裂声不绝于耳,而某位庞然如擎天之山的身影,脸庞上也闪现着肉痛之色。

来自老师的看家本领确实好用,这滑不溜秋的天王瞬时间就失去了腾挪的空间。

但先前太长的纠缠也耗费了张珂为数不多的耐心,找到一举成擒的机会之后根本毫不犹豫,取而代之的结果就是一掌砸到托塔天王的时候,那饱含他全力的攻击也落在了自身的胸膛。

差点自己给自己打的胸骨折断。

张珂左手握拳将掌心里晕乎乎的跑路天王往地下砸去的时候,在他的另一只手中,苍玉悄然出现,猛然挥落!

“轰!”

“轰!”

两声骇人的动静一前一后落在地上,下一瞬,伴随着轰鸣声响起,饱受苦难的大地再度迎来了一番苦痛的折磨。

而先前那对张珂十分孺慕的十万大山地脉,如今也不再狂欢,而是蜷缩到了地底深处。

对此,张珂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他现在却顾不上太多。

托塔天王的来意,只看那畏畏缩缩的中年人便能猜测一二。

张珂只不过是行事莽了些,但并不代表他的智商有残缺。

无外乎是看到张天师跟自己的交易之后动了歪心思,想蹭一份汤喝喝,但张珂的好处是那么容易蹭的?

哪怕是张天师,也是在恰当的时候,拿出了恰当的姿态跟张珂做的交易,关键是还拿出了令张珂也无法拒绝的好处,给凡人延寿,提升资质获得道门体质的丹药。

虽然张珂也能通过游戏渠道获取,但同等品质的玩意儿显然不是当时的他能轻易得到的,更何况自己常年在外,父母又是普通人,即便积攒游戏货币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但很难保证在这期间会不会发生意外。

毕竟,即便只是计划里三五分钟的时间,有时就能酿成无法挽回的惨剧。

虽然他身为后世九州的唯一神,但也没办法在地府尚未开辟,九州意识还没孕育的末法环境下去弥补遗憾,至于日后用旁的手段复苏而来的,那还会是自己纯粹的亲人吗?

利益交换,张珂并不拒绝。

但破坏赛场,而且还在天上跟王灵官大放厥词,好似他违反了什么规则一样,有这本事你跟太白金星说去,来活动现场干什么?

更何况,当初在外域张珂请三位帝君降临时,前后也硬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哪怕九州之间相互距离并不远,但这也不是你片刻功夫就能降临的理由。

尤其是,在伴随着苍玉下落之时,一枚舍利子从托塔天王的怀里飞出,化作一尊跟托塔天王相差无几的护法神的时候,张珂更是找不到不砸死他的理由了。

短暂落于地面上的苍玉被他再度拿起,而后一次次落下。

隐约间,已经倾覆的大地深处传来了某人痛苦的声音,以及某个物体碎裂的声音。

十万大山之外,但见云雾翻滚不休,却根本看不到内部情况的王灵官急的都火烧眉毛了,催促天庭的讯息祂发送了一条又一条,甚至祂还准备着再请动自己的老师,看看有没有办法破开这笼罩千万里的浓雾。

但正在此时,祂头顶的天穹猛然一阵扭曲,紧接着一道湛蓝的流光从天穹坠下,出现在祂的身旁。

“下臣见过水官大帝!”

当光芒散去,一位身着蓝色华服,头戴冠冕,体表仿佛有无穷江河环绕的神灵赫然站在祂的身旁,见状王灵官赶忙躬身行礼:“此事居然请得您亲自降临,实在是”

“不是王善你频频催促吗?不然,孤也不至于亲身前来。”

看着王灵官脸上的窘态,水官大帝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作此苦脸,况且孤不来,若是九府的人来了,一时之间也难分得开这两个,毕竟那佑灵王得阎君神位相助已经完善了自身根基看似二品,但却已经跟诸位星君,真君为一等了,便是在这之中他也是实力强横的,不是等闲人能阻挡的!”

摆了摆手,水官大帝扭头看向被浓雾笼罩的十万大山,那微笑的面庞顿时被惊诧所替代,神色中带着些许暗恨,咬牙切齿的低声道:“防风氏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小子连蚩尤使雾的法子都学了!”

对面儿是初学乍练,但自己也不过是那位的一尊化身,被扔到了天庭当这个水官大帝,祂陷入这浓雾当中也是要费一番手段才能脱离出来,更别说带人了。

虽然只是初学乍练的神通,并不完善,但也得看看这门神通的原主人是谁啊!

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若是那托塔天王真的被那小子砸死了,此事还要平添许多波折,本来天庭就被灵山纠缠的颇为头痛。

打又不好打,骂也不好骂,金刚藏虽不是广为知名的那几位菩萨,但也是自灵山崛起之时便一直长伴在那位左右的人选了,突遭厄运,连真灵也没存留下来,灵山哪儿能轻易认账。

本来这事就已经很麻烦了,自家神灵再互相残杀,虽然天庭仙神,除了那些阳寿尚未断绝的之外,其他仙神都有一缕真灵存留在封神榜以内,以防意外,但有金刚藏的前车之鉴,保不准会再上演一遍。

如此,若有人提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会更加混乱。

至少,原本西岳跟泰山给这小子营造的环境会直接毁坏不说,兴许还得上演一场闭门思过跟暂收权柄,如此就太耽误了,千百年间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保不准就会被天庭或佛门拐了去

心中无数念头闪烁,最终水官大帝抬头朝着天上的烈日喊了一声:“紫薇,借一下你之权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无妨,拿去用便是,倒是小辈顽劣,该管管了!”

“放心,我醒得!”水官大帝应了一声,随后伴随着祂目光偏转向那片大雾,陡然间天穹上的烈日以狂暴的姿态开始燃烧,向下方的天地投下了足以焚江煮海的炽烈光芒。

顷刻间,白茫茫的浓雾传来了滋滋的灼烧声,内部的情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清晰起来,但显然这个速度并不能满足那这位水官大帝的需求。

紧接着,在烈日不远处,一串形如勺柄的星辰也投下了柔和的光芒照射进了那翻滚不修的浓雾之中。

北斗星光照射下,一道巍峨的身躯陡然间被显露了出来,而浓雾之下,覆盖在十万大山上的虚影也显露了出来。

见状,原本面色就不怎么平和的水官大帝,神色变的更加阴沉起来。

祂伸手轻指。

于是,先前缠绕在帝袍上的诸多江河虚影化作了一条纤长的飘带,只一瞬间就跨越了数千里的距离出现在那道巍峨的身影所处的地方,一番缠绕将其捆绑了起来。

但紧接着水官大帝的双眸之中又闪过惊异的神色。

因为绑缚在对方身上的飘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向祂传来了抗议,甚至还有自我解散的征兆。

要知道这飘带别看虚幻,纤细,但它可是九州水脉所化,哪怕是远比对方还要强的存在,都难以挣脱只能束手就擒,但怎么会在一个小辈的身上出现意外。

但看那马上挣脱束缚的身影,祂也顾不得身旁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王灵官,顺手加固的同时,也用上了传音的法术,给对方传了一句话。

而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儿。

外边烈日灼烧大雾的动静,作为施法者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觉察的,虽然不知道这破开大雾的人选是谁,但张珂一惯以最坏的心态去揣测他人,顿时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但还没等苍玉再度落下,一道星光落在他的身上,接着便是一条聚集了无数水脉的飘带将他绑缚。

原本正在借助着自身血脉所带来的亲水特质,张珂正在解脱困境,但他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你也不想防风氏一直被追杀吧?”

一句话落下,张珂动作停了一瞬,那飘带瞬间完成了对他的绑缚。

接着那道声音再度透过大雾传来:“变小点儿,我这老人家可搬不动这么大块头!”

如此,张珂虽然眉头紧蹙,但还适时的变小了身躯,恢复到了常人大小。

但在被那飘带带着外出的同时,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浮现了游戏的活动界面,看着那毫无变化的界面以及退出的选项,张珂心中稍安。

随后,他就被带到了大雾之外。

而在张珂离去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正避开了三神的注视,走进了没有了施法者正在迅速消散的大雾之中,短暂的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容,迈步走进了十万大山:

“爹啊,爹啊?我的好爹爹,你在哪儿呢,快叫一声,儿子来接你回家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帝君的赠与,小心狐狸! “看起来那两位也不是那么不靠谱,总归是教了些正东西!”

十万大山之外,水官大帝看着面前被水脉绑缚的年轻人,一边儿啧啧有声,一边儿评判道。

但张珂看着眼前这位身着蓝色帝袍的身影,眉头却紧皱着。

他有点儿搞不清这位的来意了。

那托塔天王已经手段用尽,唯一用来防身的那个舍利法身也已经被他敲碎,剩下的仅仅只是残体,可就在这么个关键的节点。

突然冒出来的这位。

不仅仅阻止了自己解决托塔天王,还将自己绑起来,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少的善意,可又当着自己的面评判自己的老师,这让张珂也搞不清楚究竟该以怎样的状态去面对这位陌生的.帝君?

“佑灵王,水官大帝当面,不可放肆!”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恍惚的王灵官赶忙走上前来,打断了张珂的思考,并且顺便为他指明了眼前这位的身份。

水官大帝,三官大帝之一。

三官大帝:即天官、地官、水官,亦称“三官”,又称“三元”,为道教较早供祀的神灵。一道经称: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当然九州上古就有祭天、祭地和祭水的礼仪。《仪礼》的《觐礼》篇称;「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沉,祭地瘗」。

三官大帝神位的出现甚至还在张道陵承载天命,尊奉天庭之前。

三位大帝的职责也十分庞大。

天官名为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微大帝,天官由青黄白三气结成,总主诸天帝王。每逢正月十五日,即下人间,校定人之罪福。故称天官赐福。

地官名为中元二品赦罪地官清虚大帝,地官由元洞混灵之气和极黄之精结成,总主五帝五岳诸地神仙。每逢七月十五日,即来人间,校戒罪福,为人赦罪。释放幽冥业满之灵。

水官名为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阴大帝,水官由风泽之气和晨浩之精结成,总主水中诸大神仙。每逢十月十五日,即来人间,校戒罪福,为人消灾减厄、解冤释结。

从天庭的层面上来说,张珂面前的这位水官大帝是要比跟他亲善的两位帝君还要高一层数的帝君,跟四御等同,仅位列天帝之下。

从这个层面上很难理解,张珂想要打死一个托塔天王,怎么会引来这位存在,但从另一个层面上却很好解释了。

三官大帝,本名为尧舜禹。

没错,就是上古三皇五帝当中,时代较晚的那五位人王。

而水官大帝则是当中的禹帝,如此倒是不难理解这位为什么刚才一见面就跟张珂提起防风氏了,毕竟,在上古,防风氏还正因为打砸了太行山正在遭受禹帝的追杀。

只是,类似的情况,按正常的流程来说,难道不是你儿子在我手里,想他活命就乖乖听话。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反过来了,哪儿有抓别人父祖辈的人物来要挟子孙的啊?

换句话来说,别人是坑爹,到了张珂这儿结果变成了坑子孙?

我.张珂一时间有许多话想说,但归根到底防风氏遭此厄运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不然祂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上古街流子,过得恣意放荡。

一时间,张珂脸色灰白下来,语气蔫蔫道:“见过禹帝!”

“这话可不敢说,大禹是水官大帝,但水官大帝却不是大禹,我不过是祂的一部分真灵罢了,倒是”说到这里,水官大帝顿了顿,转头看向了王灵官:“王善,你还在这儿作什么,不赶紧去看看李靖?他被这小子打砸了一番,虽并未身死,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孤还有事,你自带他回天庭受惩吧!”

虽然王灵官很想继续待在这儿吃瓜,但伴随着水官大帝那一眼扫过,一股刺骨的冰寒直接涌上他的心头,真灵疯狂示警。

再待下去未必能吃到瓜,但吃一顿挂落估计是难以避免的。

“可,帝君您不跟下臣一起回去吗?”

顶着相当大的风险,王灵官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句话。

但等来的却是水官大帝随意的一撇,接着淡然道:“孤还得去惩治一下这擅自对同僚下杀手的小子,天庭伱带着李靖自己回去吧!”

不回天庭说什么惩治啊!

但大帝发话,祂也不敢再说什么多余的,只能赶忙转头朝着十万大山里飞去。

但祂刚动身,却看到了十万大山深处,一片残破的大地上,正有一个矮小的身影弯着腰正把满身尘土,全身铠甲崩裂,鲜血直流的托塔天王从地下刨了出来。

感应到王灵官的目光,那矮小的身影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副如同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面容,但放在凡俗孩童身上足以将下至二八上至老妇迷的母性迸发的笑容,在如今王灵官的眼中却是那么的让人胆寒

只听那年幼的孩童操着脆嫩的嗓音,开口道:“王灵官无须操劳,家父自然由我带回天庭,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炮制不是,好好给他治伤的!”

而听到这可爱小孩儿的声音,那原本伤重已经昏迷不醒的托塔天王陡然间清醒过来,支支吾吾的向着王灵官喊道:“王善,王善,你不能见死不.”

没等托塔天王说完,那小孩儿突然从手臂上摘下了一个赤金色的圆环猛然塞进了祂的口中,将其面庞撑的纤长,同时神色悲痛的说道:“爹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少说两句吧,伤元气!”

“你放心,亲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当初搞死我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放心睡一会儿,一切都会过去的啊!”

“唔唔唔!唔唔唔!”

闻言,托塔天王疯狂的挣扎起来,但抵不住这位自称他儿子的孩童,从腰间扯下了一道红绸。

下一瞬,红绸将其捆的严严实实,孩童抬手一提就将祂扛在了肩上,接着两道金轮落在他的脚下,一眨眼的功夫就带人飞到了天穹之上,化作了一个细微的黑点。

“三太子留步,三太子留步,听我一句劝托塔天王纵有万般不是,但祂毕竟是天庭正神,动用私刑三太子你也跑不了的啊.”

但是,听到王灵官的话,那天边的黑点顿时再度加速,以更快的速度飞出了此方天地。

而王灵官不敢置信的看着天上,随后僵硬的扭回去头看向后方。

帝君,这情况您总不能没有预料吧?

您不管管,以哪吒那性子可是真能把托塔天王给炮制了的,甚至保不准还要追到天庭,借封神榜复活之机,把托塔天王彻底给.

只见那以相同姿态扛着张珂的水官大帝挑了挑眉头,淡然道:“看孤作甚,王善你要再不赶快点儿去追,你估计就只能在封神榜下的锻仙池里看到托塔天王了。”

听闻这话,王灵官嘴角一抽,赶忙驾云飞去。

而望着急速消失在天边的王灵官,水官大帝摇了摇头,轻声道:“王善啊,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天上那远去的云朵猛的一颤,但扛着张珂的水官大帝却消失不见。

【当前九州争雄活动已经圆满完成,名次已下发至各位玩家手中请及时接收,因活动特殊性,玩家可在十万大山附近逗留三日参与活动后附带宴会.检测到玩家脱离十万大山区域,检测到玩家正属异常状态,请问是否脱离该位面,完成活动奖励结算?】

“否!”

【因玩家提出异议,游戏参照过往规则玩家可在当前世界最多停留一天,一天之后游戏为保障玩家安全将自动清出活动世界,期间玩家受到的伤势游戏将为为玩家自动治愈,并扣除相应玉髓。】

“怎么,跟那玩意儿交流完了?”

某处不知名的山峰峰顶,一块还算宽阔的平台上,张珂跟水官大帝对面而坐,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桌制作用心的山间野味跟河鲜制作的佳肴,以及一壶清茶。

此为此地山神,水神所献上的供奉,本来二位还想在侧服侍来着,却被水官大帝随意摆摆手给赶走了。

此时,桌上的佳肴散发着浓烈的香味,但二人却谁也没动筷,反倒是在张珂回神之后,对面的水官大帝淡然的说道:“倒也无需用这么惊异的眼神看着我,此物存在并不是什么隐秘,毕竟诸多世界之中时不时的就冒出些不属本天地的产物,自会吸引到仙神们查探。”

“于天地有益之人,万事皆允,于天地有害之人,自当遭雷霆毁灭,西岳跟泰山也是知情的,只不过观你行径虽乖张了些,但结果是好的,祂二人也未与你说罢了!”

听着水官大帝淡然的话语,张珂也默然的点点头。

确实,游戏本身虽然足够隐秘,但玩家们终归是要进入到各个世界当中完成游戏颁布的任务获取资源来供给自身成长的,如此自然无可避免的被盯上,而自己也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玩家。

无垠虚空,悠悠岁月,玩家的总数未可知晓,但反正肯定不会少就是了,而这其中也并非全都是谨慎小心之辈,被察觉到那实在是太正常了。

自己游戏的版本跟其他玩家虽略有不同,但总的来说,大家玩家的本质是不会有太多区别

“那禹帝水官大帝找我所为何事?总不能真为了防风氏吧?”看着面前的水官大帝,张珂开口询问道。

倒不是他不想解救防风氏,恰恰相反,他比谁都想帮助这位一直都在自己背后默默奔走的长辈,但自己虽然长进不少,但相比于上古威慑山海,震服群神的人王而言,那都不是成年人跟婴儿的区别了。

“嗯,现在叫大禹倒没关系,因为现在这具化身确实是我之真灵在掌管。”

看着张珂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张神色,祂促狭的笑了笑:“防风氏之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祂扛着不愿把你供出去,虽为你遮风挡雨了,但上古人神不知内情,只以为祂是无端发疯,我虽为人王倒也不好乾纲独断,总得有个借口,你明白吧?”

张珂闻言,抬眼看着对方:“是因为死而复生之事?”

死而复生,是一个相当忌讳的词语。

刨除掉那些后世影视剧当中被编剧跟导演们改的面目全非的影视作品之外,真正的死而复生可不是随便去地府带个魂魄回来就能活过来的。

当然,哪怕是这种玩笑一样的复活之法,也有着诸多限制条件,起死回生的对象仅限于凡人,而且你还得有避过地府的本事,亦或是能跟地府阎君有点交情,能将投入地府的魂魄再度带出来。

除此之外,当肉身跟魂魄分离之后,肉身便开始了自然腐坏的流程,冬日还好,炎炎夏日甚至等不到隔天肉身便会腐败变质,哪怕是数九寒冬七日之内身躯内部也会败坏到一个无可挽回的程度,即便把人救回来了,也撑不了几天就会死于五脏六腑衰竭。

对此,也得有天材地宝之类的固存阳气以防外邪入侵败坏身躯,除此之外,还得去天庭跟值班的星官,太岁说一番,免得那边儿把人的天魂给打散融入天地。

少了其中任意一个环节,不是没法复活就是只带回来个魂魄,亦或是干脆变的痴傻。

而肉体凡胎想要起死回生都已经困难重重了,对于超脱凡俗的生灵而言,其中之困难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尤其是仙神,都各自承载着许多的历史跟岁月。

换句话来说,就是承载天命,祂们的生死将会牵连到更多的因素,是天地发展历史变迁的一环,一旦落成定局,除非能改天换地彻底纠正该段历史,否则回天乏术矣!

可九州诸多世界又有着趋同性。

换句话来说,九州世界彼此互为映照。

一个世界发生的事,将如同海啸一般迅速席卷整个九州,如此复活的难度也被提升到了一个几乎毫无反回余地的程度。

哪怕抛却外在,只说复活本身,也是千难万难。

就拿最耳熟能详,且能跟防风氏作对比的一个例子来讲。

《山海经·海内南经》曾记载:窫窳龙首,居弱水中,在狌狌知人名之西,其状如龙首,食人。

但这位凶恶的异兽最初却是一位和善的天神,但后来被名为“危“(鸟头人身的形象,手持木杖)的神跟贰负(人面蛇身,古代跑得最快的神人,喜杀戮)所杀死,天帝不忍心,就让灵山十巫将祂复活了。

谁知窫窳活了之后,竟神智迷乱,掉进了昆仑山下的弱水里,变成了形状像牛,红身,龙脸,马足,叫声如同婴儿啼哭的猛兽。在十日并出时跳上岸危害百姓,被大羿的神箭射死。

当然,那两位作恶的神灵也没什么好下场,危被处死,贰负被重罚,但窫窳没救了也是真的。

连掌握着复活之法的灵山十巫都没办法做到完整复活,却被张珂做到了,而且跟生前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如此手段,让那些拥有遗憾的上古神人们该怎么看?

简单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总不能不懂吧?

看着张珂的思维明显走入歧途,但坐在对面的水官大帝也没有丝毫要提醒的想法。

防风氏?

嘴硬?

呵,看我略施小计,就将你家崽子玩弄鼓掌之中,骗了他,他还得感谢咱呢!

嗯,长辈的事也不能说骗,这一切只是善意的谎言,对,没错,我这是为上古人族再培养一尊擎天撑地的存在,怎么能说是骗呢?

“你现在的本事,确实帮不到祂许多,不过你的动静我这个化身在天庭也有所听闻,既然要随历史一步步往上走那便随你,只不过不要轻易动摇自身根本就行,记住你骨子里是人族,而非神佛!”

张珂闻言,不禁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提醒自己别忘本?

张珂点了点头,见他如此识趣,水官大帝端着热茶轻抿了一口,随后淡然道:“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上古自有法度,虽法规森严,但却不搞株连之说,不然我也无法存续。

别的法子虽有,但与你而言却不是那么适用,毕竟你年岁尚幼,去应付那些老东西有些力有不逮,等你去了存在先秦,亦或是商周的九州,做出些功绩,我自可以用功过相抵的法子免了防风氏的罪。”

“行了,此次碰巧有了机会顺便来此见你一面,观你对自己日后道路已经有了规划,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那托塔天王之事无需太多理会,毕竟你破了祂的宝塔,又将其一身防身的手段摧毁了大半,碰到那哪吒祂这副肉身想不交代都难,虽不能一劳永逸,但千年以内祂是不敢踏出降魔元帅府一步了,等祂能出门时,你估计也无需受天庭管辖,到时候若有兴致,顺手打杀了就是。”

说着水官大帝,站起了身,随手从袖口内掏出了一块形似盘龙的玉佩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来的仓促,这具化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块玉就当做这次的见面礼吧,等有朝一日你回归山海,再赠它物了作补偿!”

“走之前再教你个乖,小心狐狸!”

话落,水官大帝的身影突兀的消失在张珂的眼前。

以他现在的神念,竟完全察觉不到对方是以什么方式离开的。

不过张珂也不纠结,毕竟水官大帝,天庭的顶级战力,如今又是大禹真灵本体操纵,看不明白倒是正常的,反倒是看明白了那才惊悚。

不过,祂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心狐狸?

哪儿的狐狸?

人王或许不单指的是狐狸,而是那些妖魅之属毕竟,按后世的计算来说,他是成年了的,可按上古计年,现在的张珂还只是个婴孩,哪怕上古再怎么早,也不至于襁褓里就开始谋算结婚生子了

【检测到玩家获取新道具,正在获取道具属性】

【人王之佩:取材自帝台之石。《山海经》有言:帝台之石,所以祷百神者也,服之不蛊。】

【1.佩戴该玉佩可大幅度增强请神类法术成功率,可增幅所请神灵化身实力,献祭三条七品河流(同等水脉)可召唤水官大帝化身降临,大帝化身实力受所献祭水脉影响,最高不超过本体的45%

2.佩戴该道具可获得人族气运所钟,大幅度提升佩戴者在九州,蛮荒天地内声望等级,声望基础值为尊敬,中立良善阵营好感度中幅增加。

3.可短暂号令九州水神,可支配九州水脉,水脉受损时自动脱离支配状态。

4.小幅增加水系法术神通威力,并恢复生命值。

5.可作为信物。】

当张珂从桌上拿起那枚形似团龙一样的五彩玉佩的时候,在他的视网膜上顿时闪过许多提示信息。

视线注意到最后一条道具效果,张珂眉头微蹙。

好家伙,作为信物,作为什么信物啊,你也不说清楚。

感情不光大禹是谜语人,连带着祂给的东西都充满了谜语人那让人讨厌的作风。

但东西确实不错。

张珂也没什么犹豫选择了收下。

随后便抬筷应付起了面前的佳肴。

虽然对于这片天地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难得的珍贵之物,但毕竟是此地山水神的一番辛苦,况且穷乡僻壤的两尊神灵也拿不出什么太过珍贵的材料。

多少是份儿心意,总不好浪费了。

或许是先前活动了筋骨,这满满一桌富含灵机的吃食落入肚中竟并没给他带来太多的饱腹感,就更别说血脉上的长进了。

跟此地的山水神打了个招呼,道了声谢之后,张珂便选择了副本结算。

于此,他的身影也陡然从山顶消失。

匆匆赶来的山神,看着尚有余温的杯盘,目光之中略带一丝欢喜。

虽说款待二位大神是祂们自发的,但心中也未必没有些别样的心思,虽然没得到预想中来自大神的指点,但一声道谢也足以让祂们老怀甚慰了。

但还没等山神多作感慨就听到了水神的招呼声,顺着走上前去,顿时看到了石桌表面不知何时被刻满了痕迹,细细观来,竟是完整的地只神躯修行之法,顿时热泪盈眶。

“小神多谢佑灵王赐法!”

【你已退出九州争雄活动副本,正在结算此次活动奖励。】

【你获得了雄霸九州(年青一代)称号:佩戴该称号在九州区域行走时可获善良,中立单位的相关好感;在九州相关副本当中你将会更容易的触发支线,彩蛋。玩家每隔一段时间,会获得随机副本进入机会,并小幅增加副本结算奖励。玩家名号将在九州传播,在被请神后玩家将会获得随机物品,香火奖励。

你获取了材料:千年人参精x1,芝人芝马一组,传承邀请函一份(各大道统皆可选择)你获取了兵器打造机会x1,法宝打造机会x1(因玩家位列第一,无需自备材料,提出要求将会由天庭锻造,预计锻造时间1~10年不等),你获得了天庭宝库任选机会x1,限定活动宝箱】

【检测到玩家已拥有传承(天庭),作废邀请函,已修改为大量基础资源奖励】

伴随着传送光芒的散去,张珂再度回到了自家的小院里,而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也刷新了此次活动结算的奖励。

正当他准备将活动结算所带来的诸多奖励挑挑拣拣的使用的时候,忽然在他面前传来一声悲戚的哭声。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犀渠,而当他听清对方口中的念念有词的时候,顿面色一黑。

知道的是张珂外出没带上这蠢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死了。

况且,你一个坐骑轮得到你号丧吗?

气不打一处来的张珂直接掏出了捆仙索,抬手抽了过去。

“老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伴随着身边传来熟悉的呼啸跟空气的炸响,犀渠一个激灵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张珂的面庞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但甩落的鞭影却不会因为它的嬉皮笑脸而有半分的迟缓。

一时间,小院里响起了苍凉且悲痛的牛叫声。

“老爷别打了,老爷别打了,再打真要死牛的啊!”

“正好,我此番外出尚未吃饱喝足,杀了你也润润肠胃!”

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后,张珂直接用捆仙索把这不省心的玩意儿给吊了起来。

之后,他才打开了游戏面板,继续先前被打断的行径。

活动奖励的丰厚自然无需多说。

随着他神念的波动,只见伴随着一阵光芒闪烁,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陡然间多了一个穿着肚兜白胖白胖的娃娃,而在它的身旁还有几个身呈五彩之色只有常人小腿高度的骏马以及形似活人的小人。

刚一出现,这几个小家伙儿就拼了命的往地里钻,但可惜的是,青砖之下的地气却拒绝了它们的进入,只一瞬间,凡俗的青砖硬的堪比钢铁,只听到几声沉闷的声响,几个小家伙儿非但没能逃走,反而把自己撞了个人仰马翻。

而当它们再想动作的时候,身上,脖颈的红绳突然蔓延,将它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见逃跑不能,这几个小家伙儿也只能转过头来,对着张珂做躬磕头,呜呜哇哇的说着些什么。

千年人参精跟芝人芝马也算是神话故事当中现身的常客了,起死回生,仙家机缘的时候往往都伴随着它们的身影。

而这几个小家伙的效果自然也对得起它们在神话当中的地位,避死延生,增加阳寿,补益修为,而在看到它们的时候,张珂那平静的血脉也发生轻微的躁动,口中生涎,胃肠加速蠕动。

见到他的样子,几个小家伙儿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无需担心我会吃了你们。”

张珂看着地上的几个小家伙儿如是说道。

而听到他的话,人参精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了张珂:

“可是,我们很好吃,哪怕是您这样的大人物,吃了我们也能增长一些修为,延长些许寿命,清心明目对术法修行有所裨益,而且人族跟修行者们也时常会找到我们拿来延长寿命,炼制丹药。”

“而且您的肚子叫了!”

张珂笑了这是什么唐僧式发言。

“这种话以后别跟别人说了。”

“草木之精,天生地养,草草填了胃囊倒是可惜了,这样吧,我派你们去太行山附近当山神,作为回报你们帮我看顾一对儿夫妻,顺带着培育些灵草药物,每逢节日之时,就给那对儿夫妻送去。”

张珂想了想,看着人参精说道:“你或许得比它们几个繁琐些,若是地脉运转顺畅,有闲暇时多去陪陪那对儿夫妻。”

“只是这样?可是,我们的身份,会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啊!”

人参精闻言果断的点了点头。

听到自己不会被吃本来就已经足够惊喜了,没想到自己还有朝一日能成为山神老爷!

娘亲,我出息了,我也当上山神老爷了!

但旋即它就感觉到些许不对,庇护一两个人族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可一想到自己过去的那些遭遇,却又猛的摇了摇头,保护?怕不是谋害吧?

“无妨,我会交代一番,若是碰上修行者,你就报佑灵王的名号就是。”

“要是真有不开眼的,打杀了便是,罪孽自有我一力承担!”

人参精跟芝人芝马走了。

带着山神大印跟两枚龙虎大丹去自己的权柄之地上任去了。

别看这几个小家伙儿,在神话故事里经常都是被追逐,猎杀的对象,但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它们不愿,而不是不能。

作为诞生灵智千年的精怪,怎么可能没有几个防身的术法,只是草木精灵,修行不易并不愿意破坏了自身的苦修,但要是逼不得已也不是不行。

况且,以地球现在的进程,可没人能打的过这几个小家伙儿。

至于捕捉那就更是开玩笑了,承担着山神之位一个念头就能闪现回权柄之地的人参精,你拿头捉。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可刑,可靠! 做完这一切,张珂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并不像里的主角一样,在获取金手指前就父母双亡,有妹有房。

他并没有一个甜美可爱还时不时撒娇的妹妹,但好在双亲俱在。

虽然比里的主角多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也没那么的苦大仇深。

当然,在自己的身份曝光之后不管祁汪他们是怎么进行揣测的,但自己的父母那边儿总不会少了防护,但假手于人,总比不上自己动手来的要好。

再说了,所谓的防护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是信不过祁汪,而是信不过人心。

人心如鬼蜮,保不准一个偶然的信息泄露就能带来无数的麻烦。

但他自己显然不能跟二老常住在一起。

不提父母跟子女之间的那些老套的话题,就是自己每次副本结算跟从试炼当中返回的时候,自身血脉激荡之下,对周遭的环境就多有影响。

一直以来,对于人类而言都是野火烧不尽的蛇虫鼠蚁,在张珂的存在下,至少津门这座城市里是彻底见不到它们的身影了。

连传承了上古异兽血脉的犀渠,都偶尔被他激荡的气势所吓的心惊肉跳,两老更难以承受。

至于精怪也不可动用。

自己的家乡身处黄土高原,河流稀少的情况下,龙鱼很难发挥什么作用,那些长得跟仰望星空一样的玩意儿就更抬不上桌面了,而蛇鼠二妖也不是什么良好的人选,至于犀渠这玩意儿张珂更是想都没想过。

相比于吃了人参精跟芝人芝马所带来的在血脉上相当于几百日的成长进度,倒不如把它们派去当做保护的选择。

刨除掉人参精可可爱爱外表所带来的增益,草木精灵的性情也更温和一些,换句话来说,除了少数长歪了的草木精灵之外,它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是老实人。

单就一个可靠就足以让张珂放下垂涎了。

更何况,人参精跟芝人芝马都是药材精灵,在自身种族加成下也更擅于调理环境,培育灵药,相当于张珂给二老安置了一个大型的药材出厂基地以及几位经年的老中医随身。

在修行法即将普及后世九州的当口,它们的存在对于二老而言也能给他们在修行路上减少许多麻烦。

至少资源跟安危上是不用担心了。

自己也可以短暂的静下心来专攻副本,毕竟,大禹的出现虽未表露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但其中的催促之意,张珂也是意会到了,而回家也只能暂且等到过年的时候再说了。

“呼!”

长长的松了口气,压下心中略带激荡的情绪之后,张珂的注意力再度回到了活动奖励上面。

奖励当中兵器跟法宝的打造机会,张珂倒提不起太多的兴趣,毕竟对他而言,没什么敌人是能扛得过他的神通跟斗战之法的,能扛得过的法宝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更何况,他早就看中了天庭宝库里的那截虎魄残刃,兵器对于他而言也就变得不怎么重要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一到十年的打造期限,看到这条张珂瞬间就熄了自己使用的心思,有那个等待的功夫他说不准都能打到上古了,山海蛮荒那么多的材料跟工匠还凑不出他所需的兵器?

说不定,张珂也能混上用首山之铜为材锻造的独家兵刃。

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等过年回去一并扔给二老就是了。

至于现在,拿着老师的兵刃先趁趁手,。

挑挑拣拣之下,最终摆在张珂面前的活动奖励只剩下了一个活动限定宝箱以及天庭宝库。

伴随着张珂神念的注视,空中忽然荡漾起一阵涟漪,紧接着两个光团从半空中忽然出现。

前者呈现五彩之色,光芒退去之后变成了一撮指头粗细泛,色泽青灰的泥团。

而在张珂的视网膜上也恰当的浮现出了这团泥的信息:

【息壤:具备自行生长,不断再生特性的神奇土壤,曾在女娲造人,鲧窃息壤等传说充当重要素材,

作用:

1.埋于地下可铸造一座永不损毁的山峦\/城墙\/堤坝(当超过承载极限时,息壤有概率崩溃恢复原样)。

2.可以用来提升地脉底蕴。

3.可单独使用,也可以配合诸多材料锻造一副身躯,该身躯自适配任何人族真灵,百分百融洽,自动获取地只身份,更多特殊效果请增添材料。

更多的开发用途请玩家自行摸索】

见状,张珂挑了挑眉。

如果说之前的奖励对于这次这么盛大的活动还十分掉份的话,那息壤的出现却大大拔高了这次活动的含金量,既能当做提升实力的资源使用,还能保留下来为作为一个复活的保命道具。

至于另一个光团.

还没等张珂的目光从息壤上离开,它就率先彰显了自身的存在感。

只见一道黑红的光柱陡然间从张珂的手中升腾而起,眨眼的功夫直冲天穹。

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笼罩。

虽然也是电闪雷鸣的场景,但天穹上汇聚的云彩跟正常的积雨云却有着本质的差别,其呈现黑红之色,其中夹杂着某种凶恶,残暴之意。

自它出现开始天地间吹拂的气流便带上了一股宛若鲜血般的铁锈味,烈烈风声之中,似有悲鸣之声传来。

而天穹上翻涌的云层之中,似有什么凶恶之物正在酝酿。

而与此同时,那光团的本体也迅速升空。

但还没等它飞出小院,就被张珂一手插入了光芒之中,抓住了其中的本体。

下一瞬,一道剧烈的虎啸声穿透了他的耳膜,直击真灵。

恍惚间,张珂似乎来到了一片荒芜,残废的大地之上,周遭遍布着各类残缺的兵刃,脚下的泥土尽是被血迹所晕染,在散发着难闻腥味的同时,触感也十分的让人难以接受。

而当他出现在这片荒芜,残废的古战场之中的时候,恰然吹来了一道阴风,接着就见到那些断裂在地上的无数残刃忽然炸裂,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片壮观的金属风暴。

张珂微眯着眼,细细观看。

在无数兵刃形成的金属风暴之中,有如烟雾一般的黑红色气息正从地面之下弥散出来。

张珂辨认出其中所蕴含的部分,残缺兵刃的五金之气,战场的血煞之气,除此之外的部分他没见过,无法辨认,但也能简单的分类到邪异之气的大类当中。

气息弥漫,金属汇聚之下最终在距离张珂面前很远的地方交汇融合成了一头体型宛若山峦,身躯密布黑红色花纹,爪齿锋锐且长的山君。

“吼!”

刚一出现,山君就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声浪之下,这片古战场的地皮被层层掀起,泥土炸裂,掀出了无数残肢断臂。

下一瞬间,张珂的眼前刷新出游戏的提示信息:

【你正在参与虎魄的试炼副本,当前副本为限定时空,无生灵存在,单人副本,玩家状态为真灵限定进入,副本规则限制,召唤类类法术,观测类法术均已被禁止使用。】

【颁布主线任务:战胜虎魄残魂!】

【奖励:虎魄残刃的认可,使用权(道具拥有权限将在集齐全部残片后开放),任务失败,玩家将受兵煞冲心状态影响,肉身血脉有较高概率发生无可逆转的畸变,真灵受兵煞冲心状态影响,将获得暴虐状态,每一个自然日必须杀戮百个生灵,否则将陷入疯狂状态!】

张珂看了一眼视网膜上刷新的信息,紧接着目光就挪到了对面那个高耸的山君身上。

征服么?

下一瞬,大地轰然作响。

紧接着一道擎天的身影迅速膨胀耸立在这片并不怎么“广袤”的空间之中。

本就呈现黑红之色的天空,此刻更是彻底化作了漆黑的铅云,电闪雷鸣,狂风阵阵。

而那原本用凶厉目光紧盯着张珂的山君,目光之中的癫狂,暴虐之色猛然消散了许多。

它那因残缺跟失落而蒙昧的真灵,此时隐约复现了些许古老的记忆,恍惚间双眸之中似乎闪回了诸多画面。

但现实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

在那巍峨的身影出现的瞬间,天穹之上就有无穷火光猛然落下,伴随着灼热高温的临近,一条宛若山峦般的臂膀裹挟着狂风,自上而下向它抓来。

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龙蛇起陆,动荡之间,数道裂痕陡然出现,一时不察它的四肢尽被吞没其中。

它张口吐出无数残刃化作的金属洪流,想要给自己逃脱困境争取一点儿时间。

然而,无数的金属洪流划过,割裂了肌肤,撕裂了血肉,但那条臂膀却仍旧毫不退避的朝它抓来。

“咯吱!”

伴随着一阵金属扭曲的声音响起,张珂的手抓在了山君的后颈上,虽然五指鲜血直流,但他面上却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苍玉悄然浮现在他的手中,猛然砸落。

同时落于地上的火海升腾间化作无数的火蛇,从四面八方缠绕在山君的身上。

烈焰炙烤,灼烧之下,山君体表的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融,化作一滩铁水顺着皮肉流淌下来。

而山君本体更是被猛然砸落的苍玉砸的头昏脑涨,摇摇欲坠。

它摇摇头,尝试着让自己清醒过来,挣脱手掌的束缚,顺带着将构成自身骨血的兵煞顺着伤口注入到对方的身躯之内,引得其癫狂。

但毫无成果,对方非但不退避自己这满是兵刃拼凑的身躯,甚至抓的更牢固了许多,邪异之气息的注入,反倒激起了对方的兴致,使得手间挥舞的动作也愈发的狂暴起来。

大地不断的颤粟着,染血的土地早已崩裂,而山君所处的位置早就变成了一片盆地。

复数次的轰击之后,山君实在是难以支撑,伴随着一声咔嚓的脆响,那位于额头威风凌凌的王字直接凹陷,碎裂。

缠绕在身躯之上的火蛇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顺着额头涌入山君身躯之内。

下一刻,只见山君的身躯逐渐膨胀起来,烧焦融化的皮毛上也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裂隙,其中光芒耀谣,仿佛有岩浆在流淌一般。

随后,在山君难以承受的某一个节点,已经膨胀的仿佛巨人观一般的山君陡然崩碎。

“叮叮当当!”

伴随着山君身体的崩溃,那些构造成它本体的残兵碎片也纷纷失去了牵引,掉落下来在已经深陷的地底堆成一座小山,而原本就充满了血腥味的残破古战场,此时也因为火海的弥漫,表层化作了一片流淌着的岩浆.

【检测到虎魄消失,您已通关虎魄的试炼副本】

【正在确认虎魄(残)的使用权】

【正在引导玩家离开副本!】

在山君尸体消失的瞬间,张珂的视网膜上就刷新了提示信息。

与此同时,周遭的环境正在崩溃,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一般崩碎成了无数碎片,而原本耸立在其中的那道巍峨身影也陡然消失不见。

下一瞬,张珂睁开了双眼,四下扫视是熟悉的小院。

而先前那引得天地变幻,日月无光的家伙此时也散去了外层包裹的光芒。

一截儿只剩下了刀柄跟手掌大小刀刃的残刃,整体形似一柄长匕,在刀柄的部位有一圈圈的环状缠绕,手感毛绒,顺滑,且温热。

护手的部分是一个大张着的狰狞虎头,刀刃恰到好处的顺着张开的虎口延展出来,而下方的刃口部分呈现黄铜色泽,而目光顺着刀刃往前能看到明显的断裂痕迹,断裂的部分有着丝丝缕缕的黑红色气息翻滚不休。

露出了本体的虎魄静静的躺在张珂的手中。

视线扫过虎魄,张珂的眼前也浮现了这截残刃的道具介绍:

【虎魄(残)

类型:兵器(大凶\/领袖象征)

品质:???

物品效果:

1.凶恶之兵:该兵器将自动汲取灾厄,兵煞等负面邪异之气加强自身,当存储到兵器承载极限时,虎魄将会进行一次微弱的品质提升,有极小概率获得全新技能,极小概率强化已有技能,大概率微弱加强兵器强度。

2.不详之刃:该兵器造成的伤口将难以被治愈,并因伤痕所处的部位造成时间不等,程度不定的大出血状态,受到伤害后将在一个自然日内进行三次理智判定,失败则被兵煞冲心化作虎魄奴仆。

3.为虎作伥:该武器可以吞噬被持有者击杀单位的灵魂,每一个灵魂的存在将为持有者提供一定程度的伤害抵消,抵消效果视灵魂数量而定,灵魂存在武器内三日后将会被炼化成特殊兵种:虎兵

虎兵(魂魄\/幽灵):以其生前的样貌再度现身于世间,并具备类虎样畸变,可在实体跟魂魄两种状态之间相互切换,纯物理攻击无法对魂魄状态下的虎兵产生伤害效果。具备技能附体,心魔,兵煞,造成伤害时伤口将具备延缓恢复效果。具备可成长性。

4.如意兵:该武器具备随心变换大小形体的特性,能够根据持有者的体型进行相应程度的变换,并该武器所承载的重量等同于持有者自身重量加自身兵煞,灾厄之气的重量。

因武器残缺,无法显露完整技能表,请持有者尽快搜集完整部件。

该武器限定持有者,非持有者使用,将受灾厄,兵煞等负面效果影响,持有时间越长自身越容易触发癫狂状态。】

好家伙!

真不愧是老师的随手兵器,只有残缺的三分之一都具备了足足四个技能,而且大多都具备成长性,张珂看着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双眼都有点儿应接不暇的感觉。

这还是残缺状态下的虎魄,真等他集齐了虎魄全部的部件,其强度还不知道会夸张到什么地步。

而且虎魄还也只是自家老师持有的三把兵刃之一,除了它之外,蚩尤还有另一柄巨斧跟战矛

然而正当张珂磨刀霍霍准备去试炼副本里走一遭,给自家老师一个惊喜的时候,蛇妖拿着他的手机走了出来。

看到屏幕上呈现名字,张珂并没有犹豫伸手接过。

没什么例外。

津门的天象突然发生恶变,而且因为虎魄出世人心惶惶的情况,刚出了龙宫的祁汪难免要打电话来请教一番。

但没想到,接起电话的并不是那两位侍妖,而是前一刻才出门的佑灵王。m

虽然祁汪对张珂这么快的返回心里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展开来说,而在请教了天变的原因之后,就转向了其他的话题,直到解决了几个疑问之后才好声好气的挂断了电话。

而张珂看着回到桌面的手机屏幕,眼神微微波动。

自己,似乎好久都没用手机刷过短视屏了,那些先前下来用于打发碎片时间的游戏更是在手机里落满了灰。

不过手机游戏哪儿有游戏好玩,再说了短视频里那些特效拉满,虚空扭曲的人造美女,还比不上养在水池里的蚌女,就更别说其他了。

将手机重新扔给了蛇妖,转头张珂就拿着虎魄进入了上古试炼。

老师,我进来了哦!

与此同时,东海之畔。

将手机塞回口袋里的祁汪长长的松了口气。

原本正在龙宫跟几位龙王打的火热,互相勾心斗角截取信息的时候,龟丞相突然从殿外走来告知了他岸边的消息,而后便急匆匆的告别了几位龙王,赶回了岸边给津门打去了电话。

好在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所谓的天变也只是那位无意间尝试了一个小法术。

究竟什么级别的法术才能使得一个庞大的区域天象变化并牵动到了上千万人,其中的原因他并不愿多想,想也没用。

“钦差,敢问可是尊神回来了?”

而正在此时,一直儒雅的站在一旁的龟丞相突然开口说道。

祁汪轻“嗯”了一声,扭头便看到了眼珠子转个不停的龟丞相。

这也是个心眼多的!

祁汪心中暗自思量。

也正常,倘若是没点儿本事,也坐不到龙宫丞相的位置上来。

对于龟丞相的思考,祁汪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虽然他也是经历过重重考验,又在近段时日加大了相关学习进度,如今也算是心理跟神话学的专家,但书本上可没教过要怎么阅读一只龟的心思,更别说一个活了至少几百年的老龟。

那位回来的消息也瞒不住,说也就说了。

反倒是在他请教张珂时,顺嘴问了一句此行是否顺利,那位的回话颇让人深思。

还算顺利,跟长辈切磋了一番,小胜一筹!

张珂虽然说的轻松,但对于习惯了他说话方式的祁汪来说,几乎瞬间就开始了延展性的思考。

还算顺利那就是出了意外,长辈,切磋.那是打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跟哪位仙神起了冲突,结果如何。

祁汪虽然八卦,但也有着别样的心思,毕竟相较于那些神话里所记载的仙神形象而言,如今跟他们同处一界的张珂性情无疑更贴近人类,也更符合当下九州的立场。

能跟这位性格相对和善的都起冲突,那那个顶着长辈名号的不知名仙神性格之恶劣可见一斑。

可惜不能得知对方的身份,也没办法做对应的防备

坐在来接他回去的车上,祁汪沉吟着。

如今,在佑灵王的庇佑下,九州灵机复苏的进程倒是进展的如火如荼,甚至于修行法也经过了复印跟运送的环节,在短短几日步入了校园跟社会,亿万百姓开始按着现场跟网上的教学开始了修行。

但如此祥和宁静的日子又能有多久?

换句话来说,伴随着灵机复苏的深入,那些只存在于典籍纸张记载里的仙神会不会逐步回归?

而且以四位龙王的话风来看,九州更像是一个广泛的概念性存在,在他们所处的这片天地之外,有着无数个大同小异的九州复制体,这些个九州有可能跟他们一样是现代的环境,也有可能是古代的某一截朝代历史,亦或者干脆就只有一个概念性的九州,而后其内的存在都是完全的架空。

当然,架空是相对于他们而言。

跟仙神跟其他世界的交涉,虽然不是马上到来,但也是未来后世九州避不开的一个话题,到时候演变产生的状况,肯定比现在灵机复苏引起的还要复杂许多。

只希望,留给他们缓冲的时间能再多一点吧!

而就在祁汪携带着千头万绪,返回津门的时候。

在另一边儿,津门的小院里,消失不久的张珂,身影再度浮现。

只不过比起先前离开时的信心满满,现在返回的他目光多少有几分呆滞,而看着手中的那枚玉佩,整个人更是意味难明。

原本准备的惊喜,并未给老师带来多少麻烦,除了偶然突袭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胸口的甲胄被砍出了一道裂痕之外,之后的张珂完全被吊起来打,甚至于已经被他给打服了的虎魄都易手,将他砍得溃不成军。

一次又一次的死去活来,但虎魄这个叛徒,却始终对他抱有一种无奈的情绪。

就好像那句话:对不起,你来晚了,我已经是他的形状了!

至于收获只能说一言难尽。

试炼副本结算时,并没有新技能获取的提示信息,倒是血脉残片突增到了11枚,算上之前的积累现在他的手中已经有了足足二十个血脉残片,积累进度五分之一,至于斗战之法上的长进,结算面板并不显示,但张珂却能清晰感觉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除此之外,张珂倒也在最后拿着大禹赠给的那枚玉佩找老师鉴定了一番。

毕竟人心隔肚皮,表现亲善的未必就是真心相对,虽然这样揣测一位人王张珂多少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摆在信息介绍上,那个谜语人的信物却让他不得不多想一番。

但拿着这枚玉佩,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蚩尤并未详说,而是抬起头,用一种老父亲看待儿子的目光,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方面老师也帮不了你太多,若你相信老师,日后这枚玉佩能不用就不用,等你能入山海天地的时候,别去禹的时代,先去老师那儿走一遭,找到有熊氏,若他不允我暂且离开,那就让他帮你想个办法。”

“别用那个眼神看着,一代人王还不至于用那些阴损的法子谋害你,只是这玩意儿,你动脑筋看看外形难道不能猜测出它是是干什么的?”

“龙凤呈祥,既有龙,哪儿还没有凤凰,蠢小子,你把自己许配出去了!”

张珂“.”

他哪儿知道这个啊,只不过是因为人王跟水官大帝的双重身份,让张珂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在天庭跟上古的一个通行证罢了。

毕竟,龙这种祥瑞,从五帝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人王的象征,他哪儿能想到龙凤呈祥这上面来,更何况,不管是游戏也好,蚩尤也罢,都不止一次在耳边念叨,虽然张珂心中不承认,但次数多了他也难免在认知上把自己当成了青少年。

怎么可能想到,自己也能有幸成为娃娃亲的对象。

不过,张珂虽然心中思绪繁杂,但倒没有太过排斥。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作为人王的子女,上古神人,除非是某种意外,否则相貌上肯定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形容词,就算大禹本身相貌平平,但还有涂山氏那位作为参照,总归差不到哪儿去。

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看他古怪的眼神,蚩尤忍不住抬手一刀柄砸在了张珂的头顶。

话说,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愚蠢的出奇的弟子的?

作为人王子女,肯定差不到哪儿去,但婚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先不说张珂因为生于后世的缘故,虽血脉幼弱,但自身却是长成了的,但大禹那边儿可就不那么.

更何况,那涂山氏那恶劣的性子这么说吧,作为上古祥瑞,但三皇五帝当中却只有大禹一个娶了涂山之女为妻,而且其中过程还颇有隐秘,从此可见一斑!

有这么一位在身后,大禹又是个不着家的性子,子女交给涂山氏照料。。。。。

他蚩尤的弟子,虽然不求能达到他的程度,但也不能成了一个纵情声色的玩意儿。

有熊氏这老东西,虽然自己不怎么样,但大事还是足够靠谱的,到时候哪怕不能搅黄了这桩盲婚哑嫁,也能拖延一些时日,总不至于

张珂盯着那枚玉佩看了许久,轻叹了一口气,将其收回了道具栏中封存起来,而后便打开游戏开始寻找合适的副本。

而也就在这时候,在距离后世九州相当遥远的一片天地。

云雾弥漫的天庭之中。

刚刚结束了朝会并没多久,除了一些凡俗间有要紧事要处理的仙神急匆匆的离去之外,其他的仙神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散步交谈着什么,或是回到自己的府邸当中忙些事情。

下一瞬,无数的面容陡然色变,一双双目光跨越了相当遥远的距离,看向了那位于天庭深处,悬浮在铸仙池上的封神榜。

如同一卷古朴卷轴一般,卷作一团的封神榜突然展开。

在记载了浩瀚仙神名号的正面,那烙印着托塔天王——李靖的哪一行金字如水般融化,滴滴金·液顺着卷轴流淌落入到了下方的铸仙池当中。

接着,原本清澈透明的池水陡然间沸腾起来,无数云雾弥漫其上。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一道雄壮的身影从池水中浮现,刚一睁眼,那人影面庞便陡然扭曲,躬身痛叫道:“痛煞我也!”

不出意外,自然是没被张珂砸死,却被哪吒捡了漏的托塔天王。

在封神榜中封存的真灵跟铸仙池的通力合作下,已经死去的祂再度复活归来,而也就在托塔天王清醒过来的同一时间,死前的遭遇如海啸一般一股脑的涌到祂的脑海之中。

虽然已经换了一副新的身躯,但先前的诸般遭遇一起袭来,也让这位古老的仙神失去了平常心。

颤抖的跪在水面之上,口中不住的呢喃:“孽子,孽子!”

割肉还父,剔骨还母,这他自己做的事,却被一刀刀的施加在了祂的身上,关键所用之物还是那孽子的火尖枪,割肉剔骨之痛,夹杂着真火灼烧

大家端午快乐啊,加更暂时腾不出来,压力太大了,不过好消息是我老爸最近恢复还不错,自主呼吸有了,肢体偶尔会无意识的动一下,挺开心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刚佩戴就触发的称号 痛!太痛了!

原本在张珂手里走了一套流程,能活着纯粹是靠着身躯足够坚韧,外加上舍利子法身的存在帮祂规避了大量的伤害。

别看托塔天王在张珂手中表现的十分凄惨,但其终归是降魔大元帅,天庭当中有数的高位仙神。

只不过平时外出征讨不臣的时候,大多都有天兵天将跟仙神跟随,能遇到祂出手的情况少之又少,即便偶尔出手也只是随手把玲珑塔一扔,妖孽邪祟便乖乖束手就擒根本遇不到多少波折。

如此情况之下,自然疏于武备。

再加上有哪吒的存在,平日里但凡有点儿好东西,都被祂置换成了资源投入到玲珑塔内,提升法宝的强度,如此才确保祂在哪吒时不时就来一次的突然袭击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至于降魔大元帅位带来的香火,也被祂投入到了佛门法身之中,虽然祂的法身在灵山只是一尊天王之位,但强度也算迈进了菩萨的门槛。

可惜,诸般手段最终碰上了张珂这么个不讲理的。

赖以为荣的宝塔直接对上了九州山水地脉,相当于菩萨的法身在屠了金刚藏的张珂面前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至于其他的法术.祂倒是会,可惜面对一尊操使着法天象地,跟山水地脉相合的蛮神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最终法宝法身双双破灭,而本就被张珂打的重伤的托塔天王更是遭受了法身损毁的反噬,丧失了活动力,被及时赶到的哪吒一网成擒。

在哪吒手里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苦痛折磨。

而仙神的生命本质却让祂一时之间难以死去,最终承受了一整套的流程,直到真灵被切成碎片,被三昧真火烧灼的烟消云散,一切才尽散去。

好在,在天庭成立之初就考虑到了日后伴随着征战跟意外可能会出现仙神折损的情况。

天帝跟诸位帝君联手打造了封神榜这一件珍宝,用来预防意外。

作为收录了天庭仙神真灵的至宝,封神榜虽也有辖制仙神之能,但其本质的作用还是保存孕养仙神们封印在此的真灵,在意外之时跟下方的铸仙池配合让仙神再度复活归来。

但再造的总归不如原版的好用。

真灵跟肉身并不是完美的圆润如一,而除此之外,新的身躯还丧失了过去的数千年苦修来的成果,除了那些只要拥有记忆就能施展的法术之外,像法天象地这样作用于肉身强化的神通,以及那些增长修为,强化肉身等等效果的丹药跟天材地宝也会一朝丧尽。

换句话来说就是从头开始。

本来死一次就足够让人难受的了,再加上从亿万富翁一瞬间变成了一穷二白,更让人失落,但对于托塔天王而言,除此之外还有让祂更加头痛的事情。

自己的宝塔碎了,失去了辖制那孽子的唯一手段,这之后在天庭的日子想必会相当难熬,降魔大元帅不出天庭降魔,整天躲在自家府邸里,这怎么听怎么奇怪。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就死了一次,再出去说不准自家孽子什么时候就会给祂背后来上一刀。

再死一次,封神榜虽然仍旧能够复活,但相隔时间短暂,封存在封神榜里的真灵来不及孕养的情况下,自身状态将会再一次大打折扣,或许都比不上那些刚刚升天的仙神,如此祂的神位还能坐的稳?

至于轮回转世,再度归来托塔天王也是不敢的。

毕竟别人要担心的只有自己在轮回中迷失真灵无法苏醒,祂还得担心哪吒把自己给一次次的搞死。

不光法宝损毁,自身堕落于斯,还违背了天条有一场责问跟惩罚等待着自己。

“唉,老师啊老师,你这一番算计可害苦了我啊!”

从痛苦跟恍惚中回过神来,托塔天王一边儿感慨着,一边儿从池仙子那边儿接过了一身长衫穿在身上,而后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祂这一番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都这么惨了,但先前偷溜下界前往交流会的事情,总得去给天帝一个交代。

还不知道有什么惩罚在等待着自己呢!

但托塔天王还没走了多远,就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驻足在原地细细听了一会儿,祂额头冷汗直冒,转身拔腿就跑。

而在另一边儿,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的哪吒急冲冲的冲过了南天门,一路飞驰,与此同时双眸之中有凶狠的光芒不断炸现。

下一瞬间,看到那个身穿长衫,朝思暮想的身影,哪吒眼神一亮,抬枪就射:“老贼,哪里走!”

“轰!”

火尖枪飞射之后迅速的变成了一团灼灼燃烧的流星,所过之处云雾蒸腾,花草枯萎,磅礴的气浪甚至将路过的一些建筑都摧塌了不少,而枪尖所指的方向正是狼狈逃窜的托塔天王。

但就在那团火流星距离托塔天王的身影愈来愈近的时候。

一根金鞭突然从旁边飞了出来,穿过了外层笼罩的三昧真火,直击内部火尖枪的枪头,伴随着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火尖枪失去了原本平稳飞行的姿态,歪歪扭扭的向下方坠去。

一手召回自己的兵器,同时哪吒眉头紧蹙的看着出现在自己必经之路上的身影:“王善,你阻我作甚!”

“三太子,收手吧,这里已是天庭,你再对托塔天王做些什么,必定触犯天条,天规加倍惩罚,不值得!”强忍着虎口的酸麻,王灵官规劝道:“你也让天王转生了一次,算是报了杀身之仇,别再耿耿于怀了!”

“放屁,那老贼前后杀我两次,又屡次放火烧我,如此深仇大恨,是你说揭过就揭过的,速速让开让我处置了那老贼,不然我连带着你一起打!”

哪吒哪儿能听王灵官的话。

自己苦等了千年,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此时不趁他病要他命,难不成要等那群光头给他重铸了玲珑塔再来要挟自己?

那佑灵王给他争取来的机会岂不是白费了?

至于惩罚惩罚就惩罚呗,反正大不了打落凡间轮回几世,那又算得了什么?

相比之下,能一劳永逸的将这个老东西彻底解决,也算消自己的心头之恨了!

所以,在说完看到王灵官并没有给自己让开道路之后,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自己视线当中的身影,哪吒顿时二话不说,举枪冲了上去跟王灵官战成了一团。

两神从铸仙池一直打到了北天门。

期间无数仙神亲眼目睹,但一如上次那般无人站出来阻止。

当然,跟上次猴子来闹腾不同的是,那会儿是灵山所求,碍于灵山那位佛祖奉出来的诸多神位,天帝默许了让那猴子能闯到凌霄宝殿门前,所以诸多仙神才袖手旁观。

但这次,大家是没什么理由参与其中。

先不说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没办法参与其中,就如同哪吒所说的那样,好好的一个孩子,不过是顽劣了一些,就被逼的生生死死受了两轮罪,而且为了辖制哪吒,李靖去灵山认了一尊佛陀当做老师,请来了玲珑塔防身。

如此,祂倒是无事了,可对于天庭仙神而言,李靖的这番行为无异于吃里扒外。

虽说,灵山明面上也算是天庭的一份子,但终归不过是一群番僧罢了,一群趁着天庭无力管辖,就在凡俗大搞风雨的硕鼠。

帮李靖?

不暗地里把他送到哪吒面前都算是他们顾念同僚情谊跟天规了。

袖手旁观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当然,也不是没有仙神摇头,哪吒终归还是冲动了,着急杀什么李靖啊!

毁坏了祂原本的肉身真灵之后,那不应该马上去找玲珑塔的残片?把这玩意儿收拢起来,握在手里,李靖日后就没了辖制你的机会,而如此重宝,即便李靖再去求,灵山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拿的出一个相似的法宝。

而且,即便拿得出来,又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大的功夫交给李靖呢?

要知道,当初诱惑李靖,给他玲珑塔也只不过是灵山想在天庭打开一条路,插一个棋子罢了,但现在李靖偏向灵山已经是人尽周知的事情了,已经走上了灵山的路,再想下车可就千难万难了,这种情况下,灵山哪儿还有必要继续给他宝物安身?

而墙头草的李靖,在天庭祂也寻找不到援助,局势逆转不过轻轻松松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毕竟任谁背负着血海深仇,又被欺压了上千年,看到机会热血上脑之下,很难再去理智的分析利弊。

不过话说,司法天神怎么急匆匆的下界去了?

片刻之后,凌霄宝殿。

身穿如雪白袍,气势沉重缥缈的昊天上帝,眉头微蹙的看着下方。

而在下方的大殿上,跪着的正是刚刚从铸仙池中复活归来的李靖,相比于最初复活归来的模样,现在的祂无疑十分狼狈,那用来短暂穿戴的衣衫沾满了灰土,身上大块大块的满是烧焦了的痕迹,就连颌下的那一缕长须也被烈焰烧灼的只剩下一团焦黑的痕迹。

而在祂的旁边,跪着的正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哪吒!

双眸不住的在身旁李靖的身上打量着,但终归没爆起杀神。

哪吒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现实情况祂还是很清楚的。

天帝当面,除非是这位默许,否则根本没有祂出手的机会,至于这位会默许么在来凌霄宝殿之前,或许是默许的状态,不然天庭里众多仙神也不会冷眼旁观了,但现在么,光明正大之下却再难找到机会了!

可恶的王善,若不是祂从中作梗,导致自己追的迟了些,现在这老东西早就又滚回封神榜里去了。

“你们啊,你们,可一日都不让朕省心!”

“无令私闯会场,以子噬父,还追到了天庭,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天帝,还有没有把诸位帝君放在眼里!”

先是感慨,但紧接着天帝面色一变,陡然间严肃起来。

刹那之间,风起云涌。

原本还是晴天白日的天庭一瞬间便进入了夜晚,天穹之上万千星辰黯淡无光,日月双星也仿佛陷入了贤者时间,呈现着一种灰白暗淡的模样。

而作为当事人,李靖跟哪吒的感觉更加深刻。

随着天帝的目光落下,祂们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数九寒冬,全身都刺骨冰冷,与此同时身体之上像是背负了无数座大山一般,哪吒还稍显得好点儿,而刚刚复活尚且虚弱的李靖则彻底被压弯了腰,呈跪拜状,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今有降魔大元帅——李靖,私自下界,擅闯会场,与天庭本部神灵大打出手,暂免去其降魔大元帅之职,打入轮回,在凡俗行善事,积功德,若千年内无法攒够功德,觉醒前世宿慧,神位自有其他仙神担任。”

“哪吒,你以自噬父,大闹天庭也去凡间走路一遭吧,十世轮回,之后于各界凡间游走征讨不臣,等千载之后再度返回天庭。”

“如此判罚,尔等可有怨言?”

原本还低头自怨自艾的哪吒,闻言顿时抬起了头,雀跃的点了点:“谨遵帝命!”

而一旁的李靖却没这么高兴了。

虽然转世轮回这个惩罚不可谓不惨痛,许多仙神就是栽在了无法觉醒前世宿慧,在凡俗蹉跎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到最后被天庭好友捞回来的时候真灵已然损失太多,完全换成了另一个人。

但对应祂的行径,却基本没什么不合适的。

唯一不对的点也就是这个逆子要跟自己一起下界,而十世轮回跟千载时限又恰好的卡在了自己神位的保留期,说天帝没点儿别的意思,李靖是不信的,但对此祂也没办法说出什么不是来。

毕竟,讨价还价也得看对象。

跟天帝玩儿这套,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

见两神都没什么抗拒的意见之后,天帝命左右卸了祂们的法宝兵器,封了真灵,而后拖着前往地府转世轮回。

与此同时,在无垠虚空的某个角落。

尚逵跟他的队友正藏在某个地下的防空设施里,跟一群本世界的土着们待在一块,互相抱怨着此次任务的艰难。

而对于他们几个,周围的这些土着也见怪不怪,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之后就扭头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听又听不懂,而且还态度相当恶劣,虽然不至于跟他们抢夺食物,也不会作威作福,可是但凡有人稍微违背了一点儿他们的规矩等来的不是谩骂就是拳打脚踢,没事往那边儿凑热闹干嘛?

还不如盘算一下,自己还剩下了多少食物,能不能再挤出来一点儿,去旁边那些下水道里快乐一番!

而尚逵瞥了一眼这些脏兮兮的土着,心头也是直叹气。

他刚参与完了九州年青一代的交流盛会,侥幸得了一个百强的名次就被踢出到观赛区等待,然后新奇的还没看完,就被王灵官扔到了法宝里,人山人海中就接收到了队友们的紧急求救,无奈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行程,急匆匆的买了一个副本门票连详细的介绍都没完全看清,就跑到了这个副本。

然后就傻眼了!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特么的,当初到底是谁带的队选的这么一个破副本?有强制退离惩罚也就算了,关键是副本内这乱糟糟的情况实在是让尚逵头疼。m

副本世界的情况大概是一个纯走科学的世界,主要的种族也是人族。

在世界迈步到蒸汽时代的时候,有些脑袋里充满了奇思妙想的科学家们,在濒临晚年的时候妄图想要长生,按正常情况来说,最终只能遗憾收场。

但偏偏情况不正常,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最初做了什么,竟然在只有蒸汽时代的科学基础上,造就出了一座时空门,而且还特么的能够正常运转!

而后,便是这个世界苦难的源头。

一次次的前往过去修改时间线终究引来了无法避免的恶劣后果,时间跟空间的混乱使得这个世界巧妙的跟数个充满了混乱跟恶堕的世界产生了共鸣,一些充斥着扭曲跟混乱的邪恶神只将触手伸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起初,祂们的到来确实为这个贫瘠的世界带来了一些超凡因素,但很快情况便急转直下,在堪称海量的怪物跟眷属的入侵下,人类吃到了他们的亲手种下的恶果。

城市被摧毁,人类在大批量的死亡。

死去的尸体又在混乱世界气息的浇灌下重新站了起来,化作行尸,凶魂之类的玩意儿,加入到怪物大军当中毁灭人类,占据世界。

时至今日,整个星球上边已经没有多少能喘气儿的人了。

整个世界呈现一种末日般的荒废姿态。

仅存的人类只能躲在地下苟延残喘,而就这,他们还得时不时的面对那些地下怪物的侵扰。

然后世界开放形成了一个公开的副本。

但因为邪神们只是派遣怪物跟眷属前来的缘故,世界等级又算不上太高,虽是公开副本但却限制了玩家的整体数量,而因为副本的杂糅性,那些强大的玩家也不愿意到这么一个入不敷出的副本当中来。

如此,堪称是天灾一般的玩家们,反倒是被这无穷无尽的怪潮逼到了墙角。

当然,摆在明面上的事,尚逵的队友们也不会不理智到接取拯救世界这种难度堪比神话史诗一样的任务,他的队友原本只想着来搜集一些素材就返回的,但奈何这些土着实在是不当人。

把玩家们当作了救命稻草的他们,在看着一批批玩家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去之后,希望一次次泯灭之下,于是便在暗中筹谋着一场把玩家们留下来的计划。

在知道玩家们脱战得达到一定时间才能离开的消息之后,他们立马筹谋着引来了那个毁灭了整个西方大陆的邪神眷属。

然后,尚逵这些倒霉催的队友,在恰好的时间,碰到了恰好准备好的土着,然后被恰到好处的给了一个狠的。

因为牵引怪物,土着们几乎损失殆尽,几十万的地底人,如今死的只剩下不足十万。

但他们也引来了那个形似枯树的怪物,给尚逵的队友们挂上了一个及时性的诅咒。

【黑山羊的诅咒:每隔十个小时下降一定精神状态,并进行一次精神判定,当玩家精神值降到临界线下时,玩家将会被生育本能支配,进行一次到多次的繁衍行动,该行动具备必定命中效果(繁衍环节可用道具抵抗或替代)当子嗣诞生时,将抽取玩家少量~微量属性(永久降低)无法诞生子嗣则暂时削弱玩家属性】

脱离副本要十二个小时的脱战状态,而诅咒十个小时生效一次,也就意味着尚逵的队友们无法以常规结算的方法结算副本离开。

而其他的方式又需要花费不菲的通用货币,但他们先前的储备又借给了尚逵一部分,让他去参加那场盛大的交流会去了。

这也是听到自己队友陷落副本之后,尚逵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进入了副本。

然后,他也傻眼了。

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些躲在一边儿的土着,尚逵沉声道:“地上那玩意儿我刚刚去看了,如果我现在领取了百强的活动奖励,要是好运的能开出一柄兵刃\/法宝来,估计有机会解决,但即便开出来了,九州法宝的传统融合也得耗费一段时间,你们不一定能撑到那会儿。”

“这玩意儿影响越来越厉害,迟早那些道具都没法用的时候,就得上真人,甚至到最后或许得跟那些土着一样跑到地上跟那什么黑山羊的融为一体。”

“当务之急是脱离副本,我先开启宝箱,看能不能有点儿好东西从游戏里借贷一笔凑够咱们出去的门票,顺带着看看我那边儿的大佬们有没有空来帮一手。”

“要是后面有用就省的借贷了!”

当然,他补充的这句话连带着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毕竟,自己借队友货币前往参与活动的目的,原本就是准备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师门,虽说游戏里无物不包,但这玩意儿什么都要花钱才能买,师门虽然也要偶尔完成任务,但在神通法术上面却有许多隐性的好处,一些东西还能以内部价格拿下,实在是没道理在游戏这边儿挨宰。

但没师门也就意味着尚逵口中所说的那些大佬们基本不会给他什么回复。

至于拿着传承邀请函,进入师门,在浅显资历的情况下,赢得祖师跟仙神回复,希望也十分渺茫,所以还是得走借贷的路子。

众所周知,借贷这玩意儿,不管什么情况都相当坑。

游戏也不能避免,跟游戏跟玩家商店都免不了高额的利率跟极短的期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他实在不愿意这样,但没办法,谁让尚逵先欠了自家队友的人情,又谁让他们只是几个脾气和得来的玩家拼凑的小型玩家群体,比不得那些得到游戏规则承认的大型山门,工会类的组织。

渠道匮乏,短时间内他只能想到这两个渠道。

在阴暗又散发着某种复合性难闻气味的地下防空设施中,尚逵规规矩矩的摆起了法坛,摆出了供品,拿出了九州文明玩家,涉及到召唤类无可避免的真灵业位图,开始了十分漫长的施法环节.

“我艹.”

“怎么了,怎么了,不会你施法不规范,被你们那边儿的神灵给惩罚了吧?”

听到尚逵的声音,有队友赶忙急匆匆的开口问道。

在往常,他们所看到的涉及到神灵类的召唤法术,除了漫长的环节之外,施法者还得做一番符合相应神灵审美观的施法前准备,而像尚逵这种,对复数位神灵的请求要求更是严苛。

但在周围这恶劣的环境下,除非是那些有独特癖好的神灵,否则将给法术的成功率带来不少的折扣。

当然,那些存在不满意的话,惩罚施法者的也不在少数。

对于将尚逵也牵扯进来他们已经有些不忍了,如果因为自己这些人再让他得罪了神灵,引来惩罚那就更于心不忍了。

下一瞬,尚逵涨红着脸,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兴奋道:“成了,咱们有救了!”

【您有新的消息,请及时查收!】

当张珂的视线集中在视网膜上弹出的提示信息上的时候,具体的消息被拓展开来呈现在张珂的眼中:

弟子尚逵,昆仑山记名弟子,跟好友身陷险恶之地,周遭凶魂无数,邪祟如海,身受诅咒,无法脱离,万般无奈下只能向漫天仙神请愿。

请上神不因尚逵仓促冒犯而恼怒,解除弟子跟好友身上背负的诅咒。

下附当前世界基本情况

张珂看完了那相对漫长的信息之后,目光又在自己面板上携带的雄霸九州称号上看了一眼。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很难说这玩意儿的效果。

话说请神不是该游戏自主运转,把自己的一缕神念化身扔过去解决麻烦么,怎么哦,想起来了,他并没有学过解除诅咒的法子。

不过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都是平a,为啥差别这么大呢? 黑山羊之子?

听到这个名号之后张珂的意识之中似有一些熟悉概念流转而过。

随后他沉到了自身的意识海中开始翻找起来,良久,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了跟这玩意儿相关印象。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真要说起来,时间还要回溯到他刚上大学的那会儿,刚入校的时候在同学的带领下加入了学校的桌游社,真的是对桌游产生了好奇,而不是为了那几个好看的学姐。

众所周知,但凡社团总要有频繁的社团活动,尤其是桌游社这种性质偏向于游戏的社团,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张珂跟同学们玩儿过一次跑团游戏。

在开始之前张珂还深入的了解了一番相对应的游戏背景。

然后游戏环节并不那么美妙,至少对张珂而言是这样的。

每次扔骰子不是失败就是大失败,连上个楼梯都能过个骰子都能判定木材老化楼体坍塌把张珂挑选的人物埋在下面,压断了一条腿。

在这种充满恶意的跑团游戏里,负伤意味着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吧?

然后便是喜闻乐见的撕卡环节。

一连进行了几次游戏,不是张珂第一个阵亡,就是带领团队走向团体撕卡的结局。

虽然同学们都没说什么,甚至还挺乐在其中的,毕竟张珂也不是故意要破坏游戏,纯粹是因为太霉了,但因为游戏体验太差,之后张珂就不怎么参与桌游社的活动了,即便是来也只玩玩大富翁跟三国杀之类的简单游戏。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叫尚逵的昆仑山弟子,遇到的副本好像跟自己之前玩过的桌游有些类似,只是跑团游戏中,大多情况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低等事件,而不像尚逵这样,一上来就遇到了一位邪神的高等眷属。

思考了一阵,张珂决定去看看。

不光是走进现实的那种新奇感,一个邪祟遍地,凶魂无数的世界,对他而言诱惑力也不算小。

因为自身道路的选择缘故,不管是权柄亦或是血脉成长,张珂都需要大量的山水地脉填充,甚至这个大量只是个概念,具体说来他对于山水地脉的需求是无穷尽的。

但因为个人副本跟游戏规则的限制,张珂的收获之路也不算容易。

除了在大唐跟魔法大世界中,他收获颇丰以外,之后哪怕是扶正法理的大宋,他也只得到了七条河系的奖励,当然这并不少了,这几条河系都是其他九州的产物,如果换到后世九州来对比的话,每一条的流量都不比长江黄河要来的少。

而且,张珂需求的并不是什么道具素材,而是世界构成的根基,山水地脉这玩意儿,虽然世界能自我衍生,但这个速度却是要以千百年来计算的,就算是天庭外出征伐,也需要凡俗消化了才能并入九州的版图,强汉盛唐还好,如果碰上大送这种不靠谱的,补充的还没有他们送出去的多。

但对于实力已经成长到一定程度的张珂而言,这些无异于杯水车薪。

虽说,通过他的神念遍布世界,在后世地球对相关的概念进行了一番了解之后,涉及到黑山羊这个神系张珂对其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

这些玩意儿的存在就像是瘟疫一样,具备极大的扩散性,但它们跟瘟疫不同,这个神系所造成的影响不单单生灵感染,甚至于那些没有生命的玩意儿都会被它们自带的要素所污秽,产生相对应的畸变。

但涉及到一个星球,总能有些残羹剩饭来给他打包带走。

不然,在星球被完全畸变感染的情况下,副本世界早就衰亡了,尚逵他们这些玩家又怎么能参与其中。

更何况,张珂刚获得的虎魄具备吸收邪异之气自我成长的特性,虽然张珂不知道虎魄能不能吃得惯这异域美食,但总归是一个可能,万一呢?

一整个星球的山海,即便因为是科技世界,可能并不存在山水地脉这种超凡因素,但物质层面上的积累,但对于张珂来说也算是一场饕餮盛宴了!

小赚跟大赚的情况下,张珂怎么能不动心。

那原本已经被张珂纳入眼里的个人副本瞬间被他抛之脑后,而后在张珂的授意下,游戏空间内那宛若繁星的副本门户之中,有一扇虚幻的副本门户正在飞速成形。

【玩家选择接受玩家——尚逵的邀请,正在建立跨界通道——玩家即将进入蒸汽末日副本】

【因当前公开世界的特殊性,并无阵营划分】

【请玩家选择降临方式:真灵投影,本体降临】

【.】

【是否确定?正在进行跨界传送】

【你已进入蒸汽末日世界,因玩家锁定降临方式,已为玩家投放至相应区域】

【注意:1.当前世界不具备灵机\/魔法等超凡要素,并不具备相应神秘类超凡技能的玩家,自身力量只能通过道具等渠道补充,能量消耗完毕后玩家将新增无魔状态,当前属性将受到一定程度削弱,各类法术神通将临时封锁(检测到玩家所属阵营划分,已为玩家豁免该类信息),肉体加持,被动类技能并不受影响。

2.因世界入侵者自带特性,且因为蒸汽末日世界污染值进程过半,进入当前副本玩家将获得全新状态栏san值(san值高低由精神跟意志属性决定,无负面状态效果下,每一个自然日自动恢复1\/20)玩家当前san值为:\/???

3.以本体姿态降临公共世界.

4.因玩家本体进入,受玩家自身要素影响,当前世界规则出现微弱幅度变动,灵机,地脉已被增添到世界背景.】

张珂刚一睁眼,视网膜上就刷过了大量的提示信息,一一阅读确认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看向四周的环境。

入目是一片昏暗的地下设施,只有头顶水泥墙壁上镶嵌的几个老式灯泡在向外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为这黑暗的环境增添些许微弱的安全感。

而在张珂跟前站着一个身穿道袍,长得略微有点小帅的年轻人,正站在简易的法坛上背对着张珂跟几个长着异域面孔人类兴奋的强调着什么。

而在更远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挤的全都是人,在四通八达的通道跟一些明显是用来给人暂避的广阔平台,阴暗处里挤着数万人,其中大多都是些黑白的面孔,偶尔夹杂着几个跟张珂肤色相同的,但相比于庞大的总数,他们的存在无疑是沧海一粟。

在拥挤的人群中,不乏有身穿富贵华丽服饰,肤白肉嫩的人,但长久生活在资源匮乏的地下设施之中,他们跟周围的人群也没什么两样,卫生脏乱,神情恍惚,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近似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当中。

而在看到张珂的时候那浑浊且密布血丝的双眼中有惊喜跟怨恨两种神色交织闪过。

而随着张珂神念往更远的那些通道中探索,一股腥臭的味道伴随着阵阵喊叫跟谩骂声传入他的耳中。

听到这些声音,张珂的脸色猛然一变,瞬间将自己的神念收回。

倒不是他有什么洁癖,真有洁癖的话在看到那些因为缺乏资源而长时间没有洗漱过的,乌漆嘛黑的土着的时候就早就嫌弃的收回目光了,关键是这事儿吧,实在是有点儿.不忍直视。

看着那些黑黑白白的虫子,光天化日的银色聚会着实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更别说那些女性好像受到了某种污染一样,身体都呈现了不同姿态的畸变,外表变的相当狰狞可怖,而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好似一阵风就能被吹倒的雄性,则如痴如醉,一边儿勤奋干活儿,一边儿满嘴的.

饶是以张珂的接受能力,看到都有点儿掉san值。

【san值:\/???】

下降了一点.

而在张珂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尚逵在他队友跟游戏面板信息的提示下就已经发现了张珂的存在。

转过头来的尚逵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张珂,他的脸上短暂的浮现了一缕迷茫。

我之前是要干什么来着?

消除诅咒。

但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明明随意显灵一下就能解决的事,怎么把这位的本尊给请来了啊,这请神灵本体的代价我是真出不起啊!

而且,这面孔,怎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话说,之前活动里打入十强,最后拎着托塔天王暴打的是不是就是这位啊?

心中想着,尚逵额头上的冷汗就逐渐流淌下来了。

没有冒名顶替,外形也没有经过特意修缮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位。

但不管尚逵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行动上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将手中的桃木剑扔在桌上之后,赶忙走到张珂面前躬身行礼:“昆仑山记名弟子,见过威武圣佑灵王,都市王,先锋元帅!”

看着躬身在自己面前的尚逵,张珂眯了眯眼:“据我所知,但凡道统都给弟子配备了证明自身的信物,你这身上可没有昆仑山的印记,冒领身份若是追究下来,你可讨不了好!”

“额,也不算是冒名顶替了,弟子侥幸在九州交流会里进入了百强,夺了一个73的名次,已经得到了昆仑山的邀请,若不是好友这边儿出了意外,弟子本该在昆仑山被纳入门墙来着。”

听着张珂开口第一句话问询,尚逵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他用了那封邀请函之后,去昆仑山一遭,自己确实能成为正经的昆仑山弟子,但这不是还没用嘛,所以之前在请神的时候,这身份上用的确实有点儿不合规矩,如果要算的话,他也免不了遭罪一番,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既不是弟子,也不是信众,贸贸然就去请神,虽说九州仙神大多都是自家祖宗辈的人物,真要算的话都能算成沾亲带故,但沾亲带故的人多了,为什么偏偏理会你的请求?

就因为你身陷囹圄?

身陷囹圄的人多了去了,快死的也不在少数,凭什么给你排第一个啊?

更何况,还远离九州本土,即便是偶然来点儿兴致,但在看到这遥远的距离之后,也会选择放弃。

无他,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尚逵身上的诅咒都不是什么随手就能解决的玩意儿,真要投入去处理,太耽误事了!

冒领身份,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相比于毫无牵扯,成功率总会高些,兴许能骗来一位祖师帮忙也说不定,如此虽然花费了一番人情,但却省下了自己活动的奖励。

说不上是亏是赚,但就眼前来看总归是赚的!

当然,张珂并没有太过关注尚逵的解释。

冒领身份这事儿可大可小,但真要追究也是昆仑山一系神灵要管的事情,跟他可没什么关系。m

他此次前来,除了响应尚逵的召唤之外,更为主要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看看这被邪神蚕食的世界还有没有点儿残羹剩饭值得他搜刮。

“我并不擅长医术,你们的诅咒我无法解除。不过,诅咒巫蛊虽性质不同,但起效的方式却大差不差,宰了那施术者,你们身上的诅咒想必也能自然消除。”

张珂说着,伸手在尚逵的头上一抓。

伸手时空无一物,但收回手臂的时候,在他的手心里却出现了一条宛若蚯蚓一般不断蠕动着的黑色气息。

虽然张珂并不擅长卜算之术,但在截留到这一缕气息之后,那施术者的身影已经在张珂面前暴露无遗。

其实也用不到张珂去主动寻找,在他降临的那一刻起,地面上,在城市的另外一边儿,一处早就已经化作一片黑色沼泽的广场突然翻涌了起来,表面浑浊且散发着恶臭气息的泥水突然翻涌起来。

脚下的突然震动,使得一些驻足在此休息的鸟儿惊慌失措的拍打着双翼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汇聚成一团密集的黑云。

说是鸟儿,只不过是保留了鸟类基本形体的怪物罢了。

若是此时有人靠近观看,就能看到这片黑云中的鸟类大多都是些双目通红,身躯腐烂,鸟喙中长满了尖牙利齿的乌鸦,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生长出了多对翅膀,鸟爪的畸形。

伴随着空中难听且可怖的鸟叫,密集的气泡从沼泽下喷涌而出,有一些裹满了烂泥,明显能看到肢体特征的玩意儿被从沼泽下翻了出来。

见状,盘踞在空中的乌鸦们有不少心生贪婪的,拍打着双翼飞了下去,伸展爪子就想将那一截还未完全腐烂的肢体给拽出来。

但它们刚刚落下,尚未伸爪,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惊慌失措的再度飞腾起来。

而后,就见到沼泽上的气泡愈演愈烈,仿若开水一般沸腾的时候,一株巨大的枯树突然从沼泽下伸了出来,而后迅速的浮出水面。

当这玩意整个浮出水面,其完整的形体也暴露在外。

这是一种形似树干通体黝黑的黑色生物,它们如同树木一般高大,有着强壮的羊蹄般的足部,粗壮的四足支撑着它的庞大身体,而大量的触手从它们树干般的躯体上伸展出来。

在它身躯主干的部分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大嘴,这些长满了尖牙利齿的嘴巴时刻向往淌溢着绿色的黏液,伴随着气流吹过,一股宛若坟墓中的恶臭弥漫在空中,为这本就充满了腐败恶臭气息的沼泽再度增添了一分恶心的色彩。

虽然这个好似巨大树桩一般的怪物身上并没有用来观测外界,形似眼睛一样的器官,但它的感知却十分敏锐。

伴随着一声宛若人声般的怪异嘶吼,这座巨大的枯树忽然挥舞起了自己头顶的枝丫,那些来晚一步尚没来得及再次起飞的乌鸦们纷纷被枝丫打中,化作漫天血雾。

黑色的羽毛跟血肉纷飞之下。

那庞大的枯树忽的扭转了身躯,“看”向了城市的另一个方向。

【您已被黑山羊幼崽发现,您正在接受一场意志鉴定——基于您的运气,您骰出了结果—大失败,您受到大量意志伤害,您的san智临时下降25点,基于您san值总量,该伤害并未对您产生其他状态影响。】

伴随着视网膜上提示信息的浮现,张珂轻咦了一声,而那处于城市另一端的庞大怪物也好似看到了什么惊悚之物一般,背上的枝丫陷入了僵直,身上的嘴巴一个个大张着。

但站在张珂身旁的尚逵跟他的队友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受到黑山羊幼崽范围式污染,不仅仅是张珂的耳旁响起了游戏的提示信息,连同尚逵他们乃至于藏匿在地下防空设施里的人群也一起过了个意志鉴定。

结果并不怎么美妙。

尚逵的双眼陡然间变的浑浊且混沌,额头跟后背疯狂的分泌汗水,肌肤之下好似藏着一窝老鼠一样,疯狂的蠕动起来,肌肤破裂,一些肌肉组织脱离了原本的位置,摇摆的探出头来,身下的兄弟站的笔直,一副要刺破裤腿的模样。

几人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用来恢复理智的道具或吃或用,当眼神恢复正常的那一刻,几个人就跪在了地上,开始疯狂的呕吐起来。

呕吐物中,清晰可见一些颜色暗红的血块,以及一些内脏的碎片。

当他们趴在地上呕吐了一阵之后,再抬起头时,眼前却已然没有了张珂的身影。

“轰!”

仿若大地在崩塌一般,当初以相当高规格修建的地下设施顷刻间崩塌埋没,而在地表,破败,污秽的城市在动荡中陡然崩坍。

所有存在于此的生灵,怪物顷刻间泯灭了大半,仅剩的那点儿也在重重废墟的掩埋下,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尚逵跟队友好不容易从陷落的地下打通地道攀爬了出来,抬头第一眼便看到了耸立在远方的巍峨身影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状态不好,字数略微不足,见谅见谅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头氏啊! 看着在那巍峨身影的践踏下,已经深陷成一个无底洞的城市,以及在冲击下,仍在动荡不休,撕开道道幽深峡谷的周围环境,尚逵队伍中,来自幻想世界的法师,眼神呆滞的开口呢喃道:

“不敢置信,尚逵,你这是把你们文明的主神给邀请来了吗?”

不是,有这关系你早说啊,也不至于兄弟们困在这个副本里一直遭受诅咒的折磨,道具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当大地崩塌之时,尚逵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稍微一愣之后他立马打开了面板扭头查看着自身状态栏,见到那个来自黑山羊子嗣的诅咒悄然消失。

尚逵刚松了口气。

接着就听到了身旁队友的问询,闻言,他苦笑一声:“我还没那个本事!”

主神,是尚逵这位队友所处的原生世界,或者说是文明体系当中对于某种阶层神灵的一种称呼。

至高,主神,普通神灵,半神,神性生命体。

在广阔无垠的虚空之中,跟神灵有关的概念粗略的划分大概就这么五类,但细致来讲的话,又得细分成强大神力,中等神力,微弱神力等等。

置换到九州,排除掉那些单独渺小的世界,那些多元世界级别内的主神对比之下怎么也得是五岳,天庭六部主·官这个层次的存在才能相提并论了吧?

不过尚逵也只是靠着自我认知进行简单的猜测,作为一个被游戏选中的幸运儿,在被游戏选中之前他的家庭环境只是某个耕读之家,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凡俗间的市井传闻跟一些书生士子们撰写的神鬼志异。

对自家文明体系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了解的层次,大概知道神名跟相对应的职责,至于准确的划分,那也太为难他了。

而在参与九州争雄活动之前,他只是专攻公开副本跟其他文明侧副本的玩家,自己的这些队友也是在这期间逐渐聚拢到一起形成的小团体。

所以,哪怕尚逵也经历了不少副本,但对九州文明体系内部的情况,他的了解并没有太大的长进。

毕竟九州文明体系并不比其他的文明,其内部情况用一团乱麻来形容都不过分。

别的文明内,在跨越主神层次之前,神灵大多都是专精一项,执掌某一类权柄,类似于太阳主神的麾下就会细致的划分出光,热,火焰,力量,医疗等几个主类,而因为世界的不同,太阳神又会肩任其他类似于文艺,预言,善良,正义之类的权柄,而这些分化的权柄还能更加细致的进行再一次划分。

而他们的神灵就在这个形似树状网络的排布中,逐渐从根梢走向主干的进程。

但是九州,虽然也是树状一样的升维方式,但除了那些连真灵业位图都上不去的神灵之外,大多的仙神都承担着复数的职责,相当于一位神灵占据了多根枝丫,如果不进行深入的了解的话,很容易拜错了神。

当然,但凡九州仙神都有个基本的职能便是保证管辖区域内生灵安康,所以只要不是过于精确的愿望,求哪座庙,拜哪个神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这是对于凡夫俗子而言的,对于修行者跟有志在九州文明体系内混迹的玩家们来说,但凡涉及到仙神的事都很麻烦,再加上九州文明体系内,并不像其他的文明人跟神之间分割的那么清晰,更没有神灵难以以本体姿态进入人间的规则。

如此,便经常能看到一种情况。

那些来自外域的玩家,不管是萌新还是老手,在进入到九州文明体系附属的副本当中后,往往经常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会直面神灵,这种情况离谱到了什么程度。

根据某位不知名的玩家曾在虚空网络里的吐槽,他只是在完成任务期间无意间撞倒了一家农户的院墙,结果就被门神,土地,灶王爷,床神,甚至于厕神的注目。

而那位发帖玩家也算是一名资深了,在面对这些低等的神仙斥责的时候并不理会,甚至扭头就走,结果刚入夜,府城隍就带着日夜游神跟两千阴兵把他重重包围,在这种夸张的氛围下,他根本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就给拿下了。

之后当牛做马,硬是帮着整个州府的百姓结束了一年的春耕他才得以解脱,退出副本。

有了这一次的副本经历,之后再遇到跟九州相关的副本该名玩家都自觉退避。

如此情况下,尚逵的尴尬就很容易理解了。

在获得一个传承道统的身份之前,自家文明体系的副本甚至于相关的概念他是碰也不敢碰的,而这也是跟他有着同样际遇的大多数九州玩家们的选择,至于那些头铁的?早就不知道转世轮回了多少次了。

甚至要不是在这次的九州争雄活动中获取了一个较好的名次,得到了昆仑山的道统传承邀请函的话,请神这件事他想都不敢想,大家乖乖的从游戏跟商店里借贷通用货币退出这个副本算了。

随后抬头看向那送入云端的巍峨身影:“不过,佑灵王距离伱口中的主神也相距不远了!”

直到现在,尚逵都想不明白,这位为什么会以本体降临的姿态来到这一方衰败的副本世界,也许真是他时来运转?

但这都不重要了。

尚逵抬头眺望着远方。

在刚才那仿若地爆天星一般的冲击之下,整座城市已经毁灭,不管是游荡在城市里的眷属,怪物,亦或是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潜藏在地底的土着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化作了土地肥沃的养料。

而给他们施加诅咒的那头黑山羊幼崽也不例外,正处于冲击中心的它早已经死的不能再透彻了.

对于土着们的死亡,尚逵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类也是人族的一个分支,但在他跟队友降临的时候,东方大陆就已经被肆虐的邪神眷属们给覆灭了,对一群肤色不同,血脉不同的人,尚逵很难有什么情绪,更何况要不是这些土着召来了那头怪物,他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个副本之中。

也许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这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会抓住一切可能。

但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玩家,本来就是一群类似于雇佣兵一样的存在,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获取最大利益,拥有充沛感情的人当不了玩家。或者说,这个样子的玩家比其他同类死亡的风险无上限的增加。

再说了,土着们自己作的死,为什么要他们来承担拯救世界的责任呢?

尚逵微眯着眼眺望着远方城市里那巍峨的身影.

“轰!”

“轰!”

“轰!”

矗立在大地之上的张珂只是略微动弹了一下,承载不了他自身重量的大地就发出了难忍的哀鸣。

那些幸存下来的邪神眷属跟怪物们,也失去了往日猎杀的姿态,张皇失措朝四面八方逃窜。

但张珂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只是将真火喷出之后就不管了。

而从天穹上落下的火焰,在充沛燃料的支持下只是顷刻间就化作一片升腾的火海,将波及范围内的一切都全部焚烧,净化。

灼灼的火光甚至烧透了天上的云彩。

而在明耀的火海中,张珂拿出了虎魄刀,将虎魄残刃指向了这片天地。

手中的残刃隐约间传来了一股嫌恶之情,好似在吐槽张珂给它找的食物质量太差,但也没有迟疑,差是差了点儿,但总归还是能入口的。

于是,便见到。

在张珂拿出虎魄之后,天地间气流流转的方向突然发生了变化,猛烈的狂风以张珂所在的位置为终点,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起初只是单纯的气流,而后无色的气流之中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狂风中的物质,有着比彩虹更加绚烂的基色,但却杂乱无章,好似打翻了的颜料盒一样。

混乱!

无序!

只看一眼就让人心中传来一种晕眩似的不适之感觉,肠胃好似都在翻腾,大脑在隐隐作痛。

但具备着汲取邪异之气自我成长的虎魄却对此毫无反应,甚至还好似活物一般大口大口吞吃着随气流涌来的“彩虹”,而至于张珂那更没影响了,除了眼睛被这复杂的色彩晃的有些花之外,自身面板栏上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如果此时的视角脱离地面,到达星球之外观测的话能看到,在已经被阴云笼罩彻底化作一片死亡之地的星球上,西方大陆的某一点突兀的出现一个风眼。

伴随着风眼的出现,笼罩整个星球的乌云都在向着凤眼所在的方向飞速聚集,有些事态不那么严重的地方,透过厚重的云层,已然能够模糊的看到地面上的些许场景。

而在整个星球都处在剧烈变动的时候,“无所事事”的张珂能够看到,在自己所处的这片大陆,甚至于隔海相望的其他陆地海洋之中,有繁多的怪物甚至于土着人类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后,都开始了类似请神的仪轨。

在或残忍或古怪的法术下,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颗星球的下位面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动,复数的目光从世界之外,透过下位面的通道正在悄然观测着张珂。

恶意!

好奇!

慷慨!

是的,没看错,就是慷慨!

在这众多的目光当中,有那么几位十分友善的将自己所承载的知识透过下位面,以一种类似醍醐灌顶的方式向张珂灌输而来。

张珂能感觉到他们毫无恶意。

但作为邪神,哪怕再没有恶意,再怎么友善,祂们递过来的东西其中都包含着涉及到概念的疯狂跟扭曲,这是祂们这个神系所自带的特性。

当然,哪怕没有这一点,对这些张珂都敬谢不敏!

文化入侵,在后世九州人们的感官或许不那么直接,但对于周游无垠虚空的玩家们来说,这是一个经常会接触到的概念,当然玩家们称其为文明偏斜。

对外文明体系的知识,法术,道具使用越多,这种同化就越深入,甚至愈高深的术法跟知识所带来的同化也是愈庞大的。

如果一直置之不理,且肆无忌惮的话,最终心灵的变化还在其次,像克苏鲁这种神系,同化之后,自身的肢体形态甚至都会跟着转变成恐怖,狰狞且不可名状的模样!

而随着张珂的拒绝,先前那些对他友善的目光也逐渐变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癫狂,混乱力量涌入了下位面!

短暂的驻留之后,疯狂的涌入了上层位面,而后在张珂的观测下看到,远方的大海中波涛汹涌,下层的海底中无数的水中生物,船只残骸,乃至于跟自家那群仰望星空大差不差,只是换上了一层绿皮,浑身肌肉更加魁梧的鱼人被汹涌的海水搅碎。

血肉,金属,骨骼,礁石随着海下暗流涌动到一起,在深邃阴暗的海底,拼凑捏合成了一具庞大的身影。

“它隐约带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身体像是覆着鳞片的胶状物,长着巨型的脚爪,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的翅膀异常肥胖的身躯上生长着繁若星辰的脑袋,每一副向外的面孔上都透露着朝圣一般敬仰的神情。

当这尊崭新出场的怪物,睁开双眸的时候,那猩红的双眼仿佛跨越了无尽的距离落在了张珂的身上。

【你遭受到了拉莱耶之主——血肉,眷属化身的攻击,您正在接受一场意志鉴定——基于您的运气,您骰出了结果—失败,您受到大量意志伤害,您的san智临时下降2000点,因短时间内大量理智掉落,你触发了状态,疯狂!】

【基于玩家自身技能【九州】及相关技能判定,玩家免疫此次法术效果,并基于攻击,你的血脉略有躁动!】

游戏的提示信息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浮现,但此时的他已无心关注这些。

眨眼间,他那本就巍峨的身躯再度膨胀了几分,变的更加雄壮,灿若金瞳的双眸正在被鲜红的血色浸染.

随后,毫无征兆的,张珂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

“轰!”

伴随着某个庞然大物的出现,昏暗的海中传来了炸裂般的轰鸣。

而张珂持着在如意兵状态下的虎魄抬手直劈而下,暴虐的力量直接将周遭的海水激荡排空!

在地处深海的区域,一片陆地陡然出现。

而那由无数眷属拼凑而成的庞大身躯,在短暂的呆滞后,那好似八爪鱼一样有众多触·须的脑袋缓缓滑落,伴随着一声“扑通!”坠入海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失去了脑袋,那原本就由众多杂物拼凑的血肉之躯也难以维系,轰然崩塌!

一道无形的冲击从崩塌的身躯内涌动出来。

诅咒,恐惧,乃至于针对肉身跟真灵层面的扭曲之力碰触到张珂的身体,在他的视网膜上有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不断的闪过,但伴随着张珂的血脉之力愈发高涨,自身姿态也呈现出类似先祖一样的外表之时,一切异状都悄然消失。

那足以腐蚀生灵,更改星球环境的不可名状的力量,难以攻破传承自苍茫大地血脉所铸造的壁垒。

“藏头露尾的,拿个化身来糊弄,要么把你们的爪子收回去,要么就本体过来”

随着张珂挑衅似的发言,那本就承载着繁多力量的下位面陡然崩溃,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磅礴力量,陡然将他身边的空间扭曲

那本来只到张珂足裸的海水,陡然间深邃广袤了许多,直接淹没到他的腰胯,脚下踩踏的礁石砂砾也变成了腐烂绵软黑色土壤,充满了怪诞扭曲的触须从土壤之中伸了出来。

而后,一个个黑山羊幼崽破开了地层,从土壤之下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张开大嘴向着张珂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与此同时,海面上有无穷的黑雾弥漫,数道身影自黑雾中摇摇晃晃的缓慢浮现。

跟刚才形状相同,却又更加怪诞,扭曲的【拉莱耶之主】。

形似一道一道眩目的光芒,在光芒的中点似有一颗眼睛般存在,头顶标注着【亚弗戈蒙】。

形似一片浮现着无数哭泣头颅的灰色淤泥海洋的【海德拉】

披着斗篷、长着黑色触手和蝙蝠翅膀的巨大人型生物,身上长有无数的r房,一大群夜魇蜂拥在他身边。他有一个腐烂泛光的黑色头部,长有两只一红一绿的眼睛,嘴巴位于两只眼睛之间。【阴暗者”、“坚忍者——伊波·兹特尔】

一连四道身影浮现,不同于之前由血肉跟金属拼凑的身躯,在祂们的身上散发着扭曲,荒诞的意味,陡一出现那股邪恶的意味便开始浸染这个世界!

【九州!】

张珂低吟一声!

下一瞬,张珂身上呈现的山水图腾飞速退去,化作了一片虚影融入了脚下的广袤海域,原本大雾弥漫,扭曲晦暗的海洋,突兀的多了些许生机。

但没等变化完全,张珂便已经挥舞着虎魄持刀而上。

“轰!”

最先遭到重击的是老熟人,那形似八爪鱼一样的【拉莱耶之主】,夹杂着暴虐蛮横的力道虎魄直接砍在了祂的肩颈之间,手感好似在切割一张老牛皮一样,迟钝且晦涩,无数的触·须跟一双锋锐的利爪疯狂的缠绕在张珂身上。

混沌的睡意涌上张珂的心头,但顷刻间便被盘踞在心中的真火烧灼殆尽。

甚至秉承了张珂本性的三昧真火,在自家巢穴被入侵之后展现出相当暴虐的姿态,自发的顺着张珂的气道喷涌而出,化作一条庞然的狰狞火蛇一口吞住了那狰狞的八爪鱼头。

三昧真火的烧灼下,厚重且粘液密布的头颅顷刻间就变的干燥卷曲,分泌的油脂在火焰的烧灼下发出噼啪的声响。

【拉莱耶之主】改变目标想要把这恶心的火蛇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但抓是抓牢了,可火蛇崩溃的身躯却又化作熊熊烈焰,借着触须跟双臂迅速的蔓延全身。

无言的邪神张嘴发出了恐怖的哀嚎!

【你遭到了【亚弗戈蒙】的攻击,鉴于你的技能,你豁免了部分伤害,你受到了烈焰灼烧,每秒下降30点san值,并损失相应生命】

【你遭到了【阴暗者”、“坚忍者——伊波·兹特尔】的攻击】

视网膜上,新的提示信息不断闪现,但张珂却置若罔闻,神通,血脉,以及【九州】具现给他带来了强大的恢复力,复数的伤势叠加对他造成的伤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完全治愈。

当然,对身躯的伤害并不是这些异域邪神的拿手好戏,祂们虽然职权不同,但真正擅长的却都大同小异的是意志跟精神上的扭曲,但对此,张珂仅仅只是简单的摘掉了自己的脑袋,让苍玉驮着飞到了世界的另一端。

如此,堪称密集的信息提示栏瞬间消散了大半。

而彻底化身无头氏的张珂全身上下弥漫着混沌,灾厄的气息,如同泉涌般喷涌的污秽之血瞬间将飞上来的【伊波·兹特尔】拍进了血海之中。

至于张珂本身,则不管不顾,完全无视外物的他,胸口的一双眼眸全然紧盯着那被三昧真火缠绕的【拉莱耶之主】,虎魄频频挥舞,刀刀烈。

暴虐的攻击之下,那狰狞可怖,无可名状的身躯正在飞速的肢解着。

锋锐的刀锋猛然插入类人的胸膛,随后下坠撕裂,那高耸的身躯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被一分两半,残缺的肢体蠕动着试图想要粘合在一起,但弥散全身的三昧真火却将这最后一抹希望给彻底封堵。

第一尊死去的邪神出现了!

而后,张珂转身,目光看向了那个在血海中沉浮,恍若恶魔一样的【伊波·兹特尔】。

而被翻涌的血海缠绕着难以高飞的【伊波·兹特尔】在觉察到张珂的目光之后,也扭头看了过来。

作为仅次于三柱神的祂,拥有仅次于那股门户的智慧,以及堪称剧毒的血液,如此能力堪称无往不利,但在面对这尊异域的神只的时候,却有些光手抓刺猬,无处下手的感觉。

繁复的智慧之中,只教导了祂该如何扭曲生灵的心智,玩弄他们的精神,但却找不出该怎么应对一个已经疯狂毫无理智可言的玩意儿。

没有脑子,这让祂的众多手段都无从施展,这一点从退到后方,正在沟通下位面的【亚弗戈蒙】身上可见一斑。

而至于海德拉,跟祂一样,正在被无穷的血海纠缠着无法上前,亦无法离去,这恶毒的血液之中除了掺杂了无穷跟祂们有着近似本质的罪孽之外,还潜藏着一股阴损的力量。

正是后者的存在,让祂在面对这血海的时候有些使不上力气,每每被浪花泼中,身躯就不自然的瘫软,向着海底沉溺,好不容易攀爬上来,远离了那波荡的血海,头顶却突然出现了一片庞然的阴影。

紧接着耳边响起了凄厉的风声

发生在深海当中的动静,尚逵所知不多,当然即便他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去观看那不属于自己所处层面的战斗,不同于自家活动赛场,在仙神的帮助下他们能够看到的都是经过删减过后的画面,除了那夸张地“特效”之外,法术神通的本质是无从观看的。

但此地,并未有这些保护,此时好奇,无异于作死!

更何况,这些侵入这个世界的邪神,祂们所属的眷属都已经是一个个行走的污染源了,而作为眷属上位的存在,其污染能力想来更为恐怖,他可不想才刚刚解决了身上的诅咒,结果又被挂上密密麻麻的负面状态。

事实上,现在他跟他的队友们也顾不上许多。

自从佑灵王陡然离开后不久,某种扭曲而腐烂的气息便迅速出现,并肆虐在天地之间。

那些并没有被一波带走,残存的眷属跟怪物们纷纷展露出了窃喜的神情,而后本就狰狞扭曲的身体再度发生二次畸变,短时间内变的更加不可名状。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毕竟尚逵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确定了一下它们的位置罢了,如果仔细端详,他怕自己紧存的san值扛不住自己这么霍霍,还没等大战落幕,自己就得变成理智全无的疯子。

但没等这些眷属去顺着生机搜寻所剩不多的猎物,那支撑它们的力量来源陡然间消失了一部分,顿时慌乱的看向力量来源的方向。

可惜,先前那些侍奉八爪鱼的眷属,早在上一次以血肉姿态化身降临的时候就被已消耗殆尽,不然此时在它们的脸上,应当能看到更为精彩的情绪.

大战有了一段儿时间的发展之后,大战的冲击才迟缓的传到大陆内部。

板块移动,山崩地摧,烟尘弥漫。

一切事物都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化作一片混沌的废墟!

文明,眷属,怪物,土着,被汹涌的地震所吞没,深陷到了幽深的地下裂隙之中,或许千百年,乃至数万年之后,再有智慧生命从这颗星球上诞生之时,这一切能够重见天日.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炎·黄·没有,九黎部你来么? 【你杀死了邪神——拉莱耶之主;海德拉;伊波·兹特尔,你达成了蒸气末日的最终任务,相关奖励已提升到当前副本最高等级,副本评价大幅提升,你获得本世界最高声望等级,你获得了称号【救世主(紫)】你的名号将在周边的世界永远流传】

【该星球向外连接通道已被封闭,世界腐化进程已经终止,因当前世界特性,相关影响将在十年后开始缓慢消散,san值状态栏预计在二十年后移除本世界状态栏】

【你已被奈亚拉托提普;莎布·尼古拉丝;犹格·索托斯列为标记,你已被****世界拉入禁止黑名单,在相关***神系副本时,您将遭到禁入或相应规格的严格限制】

张珂的视网膜上,来自游戏的提示信息一一浮现。

与此同时伴随着脚下最后一点儿真火熄灭,这颗星球的海洋也蒸干了最后一丝水汽,放眼周遭除了依旧矗立的张珂之外便只剩下在他脚边翻涌的血海!

散落的血海虽然色泽依旧猩红,但在张珂放松之后,也失去了罪孽跟弱水的本质。

一边儿从苍玉上把自己的脑袋拿回来,安置在脖颈上,与此同时堪称数量繁多的伤害信息姗姗来迟的反馈在游戏面板上,密密麻麻的状态栏让张珂一度以为自己是在玩儿某个号称毒奶粉的游戏。

然而邪神死的死走的走,属于祂们的力量也成了无根之木,稍微纠缠了一番,遭受了一番让人恶心的伤害跟幻视之后排列在状态栏上的爱所有的负面状态,便被【九州】所带的技能效果所净化。

降临的四尊异域邪神,最终有三位在倒在了张珂的身下,而唯一剩下的那一位,在张珂忙碌处理另外两尊邪神的时候,通过下位面的通道返回了自家世界。

邪神本就是混沌无序的,指望着祂们能互帮互助团结一心,还不如指望坦克能爬上树。

在见到自己大多数的攻击都对这尊异域的神只不起效,或者受效甚微之后,祂毫无节操的放弃了陷入泥潭的两个同伴转身离去。

虽然自身神系内仍有茫茫多的外神跟旧日支配者可以调遣,但没这个必要。

从父神那里分化而来的祂们虽有着不同权柄的划分,但力量的本质却是大致相同,换句话来说,整个神系的力量都趋于玩弄意志跟心灵,而非物质层面上的改变。

但眼前这玩意儿,起初还好,可到后来,脑袋一摘,理智跟意志在祂的身上根本找不到踪影,没有土地种子怎么能生根发芽?

而靠其它手段,那或许得自己的本体全知之神·犹格·索托斯亲自前来才有办法。

但,三柱神的突兀离开,宇宙的平衡被打破,很容易导致父神从沉睡当中醒来。

更何况,在同伴们陷入混战的时候,【亚弗戈蒙】曾从旁观察过,眼前的这位并不是那些游荡虚空的旅人,其所施展的力量,虽然有些粗糙但其中却蕴含着自成一道规则。

换句话来说,这难缠的玩意儿并不是一个独狼,在祂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庞然的神系,尤其是血肉中那充满了朝气,宛若少年一般的气息

为了几个同类而把整个世界乃至神系全拖下水,这种愚蠢的行为本体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于是,【亚弗戈蒙】深深的看了张珂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如此,世界恢复了平静。

至于游戏提示信息上被异域三柱神打上标记,以及被世界禁止进入的信息,张珂并不在意。

这恶·堕尚且不深的世界,靠着虎魄尚且将其中的扭曲要素吸收净化,让其归于原样,但那些邪神的原生世界早已经被祂们改造成了适宜祂们的乐土,哪怕张珂有暂时理智分离的本领,深入其中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更何况,那般扭曲的世界,也不在张珂筛选的目标范围之内,即便净化多次,也难保会有些残留,虽然世界本就拥有阴阳两面,但阴面也有其发挥作用的时候,但那些扭曲畸形的怪物,就如同上古山海神话中的相柳一样,是游离在阴阳之外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完全就是一坨浓是shit。

把这么一坨带回家里,是得有多想不开?

邪神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儿。

既然这方世界对外的通道暂且关闭,而因为原本是科技世界的因故,这个世界又没有类似神灵一类存在的诞生,张珂自然不用顾忌太多,开始按照自己的本来想法开始了行动。

下一瞬,云层涌动,狂风呼啸,色彩绚烂的光芒再一次从星球的各个角落中悬浮出来,由邪神们投下,用来侵染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此时跨越了千万里的距离,在气流的牵引下融入了虎魄的刀刃之中。

原本有些暗淡的虎魄,此时表面正散发着一层微弱的荧光。

光芒犹如呼吸一般,忽明忽暗!

张珂能感觉到,手中的虎魄,其承载的重量正在以一种难以观察的缓慢速度微弱成长着,断裂的刀刃处似有一种生长的迹象。

而与此同时,悬浮在张珂身边的苍玉也高升到了天穹之上,一条条山水地脉从中生长了出来,宛如树木的根须一样,在天穹中呈现出一场绚烂的神迹,而后,成百上千条山水地脉插到了星球的各个地方,随着山水地脉开始富有节奏的律动,每一次的蠕动,下方的土地,山峦都会突然消失一片。

【警告,警告,检测到玩家正在进行违背公开副本守则的行为活动,请玩家及时停止行动,返还世界本质】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信息,张珂无动于衷,山水地脉的汲取非但没有丝毫停滞,反倒愈发疯狂起来。

救世主?

这种破玩意儿谁爱当谁当去,自家文明体系,张珂虽然十分眼馋,但受限于外部因素跟自身教养的缘故,干不出这种损公肥私的事儿来,只能捡些别人给的残羹剩饭。

救世主也是无奈之下承担的责任。

但在外域,哪儿有这么多的讲究。

无垠虚空的世界之间,本来就处于一种弱肉强食的黑森林法则之下,而哪怕张珂丝毫不犯,这个世界也坚持不了多久。

更何况,异域邪神只不过是因为处理不了张珂而暂时退去,等张珂离开之后,凭借着这颗星球上残存的那些眷属,祂们仍旧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那些已经疯疯癫癫,理智所剩不多的土着,就算危机退去,他们重建文明,那也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整个星球全算上,都不足百万的人口,想要重回曾经的文明程度,那都不是千百年能计算的了。

能救得了一时,能救得了一世吗?

与其最后被连拖带拉的陷入邪神的领域,不如被张珂挑挑拣拣的带走一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保留了一部分世界的火种。

再说了,到嘴边的饭不吃,吐出去,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

【因玩家恶劣行径,【救世主(紫)】称号被剥夺,当前世界声望永久性降低——敌对,副本结算评级大幅度削弱,副本奖励削弱】

啊,对对对!

张珂无视了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挑挑拣拣的操纵着苍玉去把那些被虎魄净化了的土地收入囊中。

【因某位玩家的恶劣行径,当前副本世界正在陷入崩溃,当前世界已经封锁,请各位玩家们在十二小时内完成当前任务,提交离开世界,无视警告风险,继续停留本世界内,有概率会被卷入星球崩溃的灾厄之中,注意!注意!注意!因世界崩溃,玩家副本结算后,副本评级略微降低,副本奖励将会存在部分丢失】

西方大陆内陆,某座已变成废墟的城市边缘的山上,看着浮现在眼前的提示信息,尚逵的法师队友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而后放声叫道:“.我艹世界崩溃,这是哪位大佬干的啊!”

前一刻,才刚刚收到任务完成,评级上升的提示,但紧接着情况急转直下,好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虽然他们之前并没有想过能从这个副本世界里面带走多少好处,但既然已经拿到手里的东西,再被扣除一部分,是个人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更何况,这次的副本他们队伍投入的太多资源,光是购买各种排解繁育欲望的道具,钱包里的库存就像开闸放水一样疯狂流失,再加上治疗精神状态,恢复理智的道具,几乎都要把家底掏空了,好不容易能回口血,突然发生这种意外,简直绝了!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这位玩家跟我们也有点儿关系呢!”

一旁,尚逵悻悻的开口道。

游戏的提示信息他也一起收到了,但跟着一同感受到的还有随着空中气流,弥散来的灵机。

一个原本是科技蒸气,而后又被邪神玷污的世界,哪儿来灵机这种九州世界独有的超凡要素,除非.但如此巧妙的时间节点,很难不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进行思考。

当然,他心中虽然有所揣测,但却没有直白的指出来,更没想过去那位面前询问。

能从这宛若泥沼的副本里获得逃生的机会已经殊为不易了,哪儿敢奢求太多,至于因此损失的通用货币跟道具资源,慢慢赚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陷落在副本之中,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情,那些因此丢掉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大家都能平安离去,已经是最大的慰藉了!

“你是说?”

“没什么,既然出了这事儿,脱战退出的规则也就不复存在了,大家都收拾收拾,有兴致的去山下捡点儿眷属尸体回回血,没兴致的话大家就准备离开吧,找个公开世界放松两天。”

尚逵摇了摇头,随后嘱咐道:“至于欠大家的通用货币,再给我几天时间,等用了那封传承邀请函之后,我看师门奖励的东西能不能售卖一些给大家暂时应应急购买一点儿必要物资,之后几个副本的收益,除非必要否则我就都不要了,什么时候还了你们,什么时候再按老规矩来!”

听着尚逵的话,他身边的持盾剑的战士开口道:“尚逵,没必要这么急的,这样你的发展不就陷入停滞了么,大家都是队友,都能理解的!”

“是啊,尚逵,大家都是队友,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你之前帮我们的时候不也没说什么.”

“大家的情分我接受了,但我们九州讲究一个无债一身轻,更何况,有了师门的助力,我的发展未必比你们慢多少,不用为我担心!”

毕竟,那可是昆仑山啊!

在某些世界,可是道门祖庭一般的存在!

甚至于在古老的历史上游,昆仑二字可是仙神传说频频出现的地方。

进入到其中,哪怕自己的资质并不如那些天骄一样,但在师门的助力下也能得到飞一般的成长,更何况师门这个词在九州文明体系内可不单单是传道受业,其所承载的重量是方方面面的。

当然,这个尚逵并没有跟他的队友细说。

毕竟,想要跟一群文明体系不同的队友,讲清楚师门这个概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如果深入了解的话还得购买相应的避免文明偏向的道具作为抵消,这对本囊中羞涩的他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的一件事。

当然,尚逵他们并不是唯一一批被困在这个副本世界当中的玩家,在游戏脱战结算的设定下,许多玩家之前跟他们一样享受着大同小异的折磨。

在散步在世界各处的玩家们正在因为副本的消亡或惆怅,或兴奋的时候。

那些从星球动荡中幸存下来的本土人类之中,正在经历着一场生离死别。

年迈,苍老的先知依靠着下水道的墙壁,浑浊的双眸在身旁的一张张面孔上扫视了一圈儿,随后陡然叹息道:“邪神们消失了,不过我们的世界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你们没必要摆出这幅怨怼的面孔,哪怕那位不做出毁灭世界之举,我们的世界就能够得到拯救吗?有那些邪神眷属的存在,日后邪神必然会卷土重来的,无非是苟延残喘罢了。”

“祖先做的孽,就如此结束吧,至少我们的世界在崩溃之时,仍是干干净净,我们死后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灵魂还要受到永久的折磨跟苦难,不是吗?”

世界的变化很难瞒得过原生世界的生灵,普通人虽然感觉迟钝,但那种仿若天塌一般的,大难来临的感觉却是世界给本土生灵的最后慈爱。

尤其是身处位于地下一百多米的避难所的他们,此时竟然暴露在了外界的空气之中,周围的环境也是满目疮痍,曾经的城市早已消失不见,入目所看到的除了土石就是不断喷涌的地下水,而就连眼前这些土石也在伴随着天上延伸下来的那条触·须而飞速消失着。

如此一样又怎么能不引人注目!

人心惶惶之下,已经年老体衰的先知不得不强撑着力气,再度用起了那来自邪神眷属的预知魔法,结果就是在获得结果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不可逆转的畸变。

换做是以前,身躯发生大范围异变的时候,这些掌握魔法的先知,超凡人类会自觉的走出庇护所,到外界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帮自己的同胞们解决一些眷属,再争取一会儿苟活的时间。

但现在不用了。

身体衰败的先知已经连站着这个动作都很艰难了,更别说走出去,更何况连世界都要毁灭了,走不走的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倘若祂要是帮我们清除了那些邪神眷属的话,我们岂不是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结局了!哪怕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也能重新振兴人族,恢复到以往旺盛的时候.”

这时候,人群之中陡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闻言,众人立马回头去寻找声音的发源地,但对此,先知却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外域之神,又不是自家的神明,有什么必要帮你们做这么繁琐的事务?

就像是那些响应征兆而来的玩家,除了偶尔有一两位怀揣着救世心的圣人之外,其余的不过都是借世界来赚取一些自己可用的资源罢了!

更何况,即便祂大发慈悲,那又如何?

恢复以往,重振人类荣光?

呵!

众所周知,人类一直是一个忘性很大的种族,等到遭受苦难的这一代逝去,成为历史,那些生于安定的后辈们必然又会因为曾经的超凡力量而蠢蠢欲动,最终,无非是再酿成一次惨剧罢了。

更何况,兴许也等不到那会儿,等自己死去,眼前的这些人中,就有那么几个会带着人类走向灭亡。

到那时,还会有这么幸运的能碰到异域的神灵前来救场吗?

与其腐烂的死去,化作怪物在这颗星球上永远的游荡,倒不如趁着自己还身为人类的时候,与世界一起赴死.

笼罩在星球表面上的阴云久违的散开,时隔许久阳光洒落在大地之上。

但这却并不是否极泰来的象征。

那从天穹延伸下来的无数触·须扎根在城市,荒野的各个角落,伴随着触·须一次次的律动,山川如同被盛放在杯中的饮品一样,逐渐的减少。

往日里,代替邪神散布扭曲跟诅咒的眷属\/怪物们,此时仓皇逃窜,连路过那些土着幸存者的时候都来不及看一眼,更别提凑上去一饱口福了。

这并不是它们丧失了进食的欲望,而是此时,逃跑比进食更为紧要!

某种无形的存在,正在悄无声息的猎杀着它们的同类,一旦掉队,就难逃一死!

但,此时的路面状况实在是太难行了,城市在塌陷,大地在崩溃,往往前一刻脚下还踩踏着坚硬的土石,下一瞬脚下的物质就会陡然分崩离析,变成一个数百米深的巨大凹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会坠落深坑之中,还没等到落地,陡然间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嗡鸣,接着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怪物就变成了一滩被整齐分割的碎肉块,血液跟它们自身所蕴含的扭曲力量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操使,脱离了躯壳的束缚,顺着天空飘向远方。

而在天穹之上,有颜色绚烂的光带跟色泽各异的血河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汇聚奔向大海所在的方向。

不是没有怪异想过反抗,但停下来的下场唯有一死,而向神灵递去的请求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了无音讯。

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它们之中肆意蔓延着

【基于你对蒸汽末日世界的所作所为,星球的物质层面陷入了崩溃,地心躁动,星球将在一个小时之后开始坍塌,炸毁!】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

此时他已经远离了地面,矗立在星空之中,身边是正在收回山水地脉的苍玉跟传来饱满之感的虎魄刀。

而之前他所处的那颗星球,在苍玉的汲取下,表层的地壳大多不翼而飞,人类城市的废墟跟那些幸运的躲过虎魄刀屠戮的怪物在失去了脚下的支撑物之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坠入了熊熊燃烧的地心,仅一瞬间就化作了一片飞灰消失不见。

燃烧的地心,在失去了星球外层的束缚下,正在咆哮着宣泄怒火!

但此时张珂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颗即将自毁的星球上边儿。

在他的身侧悬浮着众多虚幻的灵体,这些都是这颗星球上尚未受到邪神感染,亦或是感染很浅显的人类灵魂,在感觉到他们体内那驳杂的九州血脉之后,张珂选择将他们的灵魂从肉体中解放了出来。

此时,迎着这些或伤感,或怅然的目光,他开口道:“你们的世界已经毁灭了,如果愿意的话,不如跟我一起走?在那里经过一段时间的净化之后,你们仍可以以人类的身份再度转世轮回!”

众多的人类灵魂中,透露着些许茫然之色。

其中一位呈现年迈老人面貌的灵魂,强忍着内心的颤栗,低声恳切的问道:“我们这些凡俗生物,智慧短浅,有些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轮回转世,您是我们炎黄的仙神吗?是玉皇大帝派您来拯救我们的吗?”

年迈的灵魂有些口不择言,但透过他的灵魂,张珂也大致了解了他的意思,无非是不想被没名没分的带走罢了。

虽然是凡人,但一直能坚守到现在,都没被邪神带来的力量所扭曲的,自然有自己的一份坚守。

一日是炎黄子孙,一生就是炎黄子孙,与其去侍奉一些奇奇怪怪的神灵,去那些古怪的世界生存,还不如跟自己的世界一起毁灭算了!

但他开口询问的问题却让张珂有些挠头。

炎黄子孙,蚩尤被你吞了吗?

咱家老师可也是有着人祖名号的,况且,天帝不叫玉皇是昊天啊!

“有些错处,但大差不差。”

张珂眼角微微抽搐的说道。

闻言,年迈的灵魂松了一口气:“那就劳烦您了!

虽然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但既然这位并没有因此动怒那便还好。

就是不知道,别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不过,应该比他们这颗走到末日的星球要好的多!

【你已退出蒸汽末日副本世界,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算】

【你完成了副本最终任务:驱逐邪神,封锁世界,你杀死了邪神——拉莱耶之主;海德拉;伊波·兹特尔,你杀死了邪神拉莱耶之主的血肉化身,杀死黑山羊幼崽x13,拜基亚x114】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因玩家破灭星球的举动,你的副本评价受到大规模缩减,你的最终评价为中++】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3000,你获得了一次物品抽取机会,一个星球毁灭宝箱】

【鉴于玩家在副本世界内的活动行径,你获取了新的称号【星球毁灭者(紫)】

拥有该称号玩家在灾厄,破坏类法术\/神通上享有5%的伤害加成(该技能可叠加,每个世界因玩家而毁灭(贡献大于50%可算作次数)技能效果增加5%)但拥有此称号的玩家,在进入其他世界的时候,将会受到世界意志,本土生灵的防备,世界声望受称号叠加效果,永久下降无上限。当下降达到敌对时,玩家有概率被排斥无法以正常途径进入副本世界。

因玩家技能,九州及其附属世界,玩家活动,声望并不受该称号效果影响。

晋升方向——世界毁灭者(金),位面吞噬者(金)——???】

等回到小院里,张珂的视网膜上就浮现了副本结算信息的提示。

副本评价的下降,奖励的削减,张珂在动手的时候就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星球毁灭者?

这个称号有点儿过了吧?

一个注定被邪神侵蚀,毁灭的世界,张珂无非是推了一把罢了,何德何能给他戴上毁灭者的称号。

不过等他看到了效果之后.嗯,好像也还行?

受到影响的无非是副本世界的声望等级,但称号效果却加成了灾厄跟破坏类法术,而众所周知,张珂的技能树本来就是偏的,一个额称号相当于把他在原先的基础上提升了一截。

相比之下,声望惩罚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反正他也没准备跟外域神灵套近乎,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在九州,那就没什么。

至于被排斥无法进入副本的可能性.张珂又不是什么大恶人,而像这样身处末日的世界又没有太多,这个称号注定了难以攀升.应该?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后世九州的新副本 这应该是自从自己获取游戏,评价第二低的副本了吧?

看着视网膜上那明晃晃的中字,张珂轻笑一声,旋即开启了剩余的副本奖励。

伴随着一个转盘跟一枚宝箱在张珂的视网膜上散发了一阵光污染,伴随着宝箱开启的声音,两个光团被收入了道具栏内。

【腐化的母巢】

【类别:血肉】

【效果:在选择安放后,母巢将随时间进展产出腐化士兵(因为造就材质,士兵可分类为白骨,血肉,亡魂)士兵将配合母巢腐化周遭土地,猎取食物供给母巢成长。

母巢一阶段产生基础士兵。

二阶段有极小概率诞生低等眷属。

三阶段较小概率诞生高等眷属,中等概率诞生低等眷属,并诞生巢穴支配者。

【巢穴支配者:精英单位(boss模板)

因该个体并未诞生,无法查看详细属性。】

介绍:巢穴支配者昂具备较高类人智慧,可操纵母巢士兵,拥有成长性,完全体将具备随机邪神权柄,拥有不可名状跟理智腐蚀特性,巢穴支配者死亡,在母巢存在的情况下,将会在100天后重新孕育,并重新更换权柄特性。

巢穴支配者共享母巢血量,但并不能作为单独个体脱离母巢独自存活!】

【星核(残破)】

【类别:星球核心】

【介绍:一颗星球在崩毁之后残存的大块星球核心。】

【效果:基于玩家模板,已规划出最恰当的使用方式:

可以用来锻造或加入武器\/防具,使其获得强大的重量跟防御性,并新增词条:不毁(无法被常规物质手段毁灭,具备一定的自我再生能力)

可作为素材吞噬,吞噬星核后将提供0.1~0.3年的血脉成长进度。

推荐使用方式已排列完毕,更多使用选项请点开扩展自主查询。(扩展)】

中等的评价,还能获得到这种程度的东西?

所以说,之前的副本结算抽取,无论是宝箱亦或是抽奖,自己都没有拿到最好的奖励?

啧!

这该死的运气!

你这游戏能不能学学别人也出一个幸运属性啊,要真有这玩意儿,哪怕张珂砸锅卖铁也得给它点满咯!

轻啧一声之后,张珂从道具栏中拿出了那枚刚刚获取的星核。

整体形似一枚不规则的宝石,其上闪烁着绚烂且迷蒙的光芒,在外层坚固的掩饰下,其内部是散发着灼热高温的地心熔岩。

而脱离物质层面上的视线之后,这些滚烫的熔岩却又变成了散发着旺盛生命力的物质!

只是些许余波透过外层的硬壳散发出来,就引的小院中燃起了大火,好在有了先前虎魄刀带来的惊喜,再从道具栏中拿出奖励的时候,张珂早已经在周围布置下了一层防护,将小院跟周遭的环境隔绝起来。

在汹涌的水流将燃烧的火焰冲刷之后,张珂想也没想便张开了嘴,一口将这枚碎裂的星核吞入肚中。

虽然在展开的效果介绍里,张珂看到了更多的有关于星核的使用方式,但其所带来的增益,直观上来讲甚至还不如第一条。

而张珂如今有了虎魄跟苍玉傍身,并不缺乏趁手的兵器,将其吞噬作为血脉的成长要素,无疑更为妥当。

鉴于外层那坚固的外壳,以及内部形如液体的本质,他并未准备什么复杂的进食仪式,略微松了松咀嚼肌,便抬手一口吞下。

或许是张珂吃的太快,并未感觉到太多特殊的味道。

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食管流下,到胃囊中时已化作一股温热的汤水,一道暖流自腑脏内升腾,而后迅速的弥散全身。

或许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带着小数点的血脉成长进度。

身躯在不受控制的膨胀。

穿在身上的衣物在第一时间就散发着光芒,化作了一袭火红的神袍。

胸腔之内,心脏在加速的跃动,将蓬勃而滚烫的鲜血通过遍布全身的血管经络迸射到身体各处,筋骨在不断的开裂,断口处有大量的夹杂着金黄色彩的血液充斥,短暂的破碎之后,骨肉被重新塑造。

用法术压缩,勉强维持在常人大小的身躯,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就陡然崩溃。

在觉察到不对的瞬间,一道漆黑的门户自张珂的背后打开,门内涌动的黑暗将他正在疯狂膨胀的身躯直接吞下。

再睁眼,已是幽冥!

在晦暗且荒凉的地府之中,张珂的身躯正在疯狂的成长着,蛮荒而暴虐的气息从他的身躯散发出来搅的地府震荡不休,那笼罩苍穹的乌云都被硬生生的戳了一个洞,周遭更是狂风四起。

这些时日积累的,从九州物质层面上掉落到幽冥,沉淀的邪异之气,如黑色的沙暴一般,席卷整个天地!

些许依靠着幽冥的阴煞之气勉强稳固了身躯,诞生在这残缺地府当中的本土生灵,发出了本能的哀嚎,但尚未来得及逃跑那纤薄的身躯便被狂躁的气流撕了个粉碎!

力量膨胀带来的爽快跟筋骨重铸的刺痛,让张珂有些忍耐不住,用嘶吼来宣泄胸中激荡的热血!

可惜,幽冥地府之中,仅存的旁观者都死伤殆尽,根本没有生灵能见证这一场蔚为壮观的神话史诗!

良久,当血脉的躁动散去,筋骨停止生长,张珂长吁了口气:

“呼!”

放眼打量着自身。

原本停留在千米的本相身高,硬是膨胀了接近两倍方才堪堪停下,比泰山都要高一个脑袋。

当然,这对比的是他的原生世界,正在进行灵气复苏的后世九州,若换了另一方天地,这个标准却有些不恰当了!

而随着张珂宛若新生一般的变化,在他的视网膜上也有数量繁多的提示信息浮现:

【检测到玩家吞噬星核,正在根据玩家当前身体状况,判断融合进度:无内外伤势,无负面状态,消化能力旺盛,星核完整消化,已为你提供0.3的血脉成长进度。】

【张珂】

【血脉类型:九州·上古人族;防风氏·童】

【当前进度1.3(16年)血脉效果:亲水(↑),上古之躯(↑),长生.】仟千仦哾

【基于你的血脉成长进度,你所掌握的三昧真火,翻江倒海等技能产生了新的感悟,你的地神之躯略微成长。基于你的血脉,你的亲水特性有了较高的成长。

当前防风氏血脉进度每提升0.1,你对江河,水流的操纵权限将固定提升百分之一的下限,你所操控的洪涝等灾厄将恒定加持鸿毛不浮,无力,肢体僵硬特性,对身处灾厄当中单位每分钟扣除十分之一的当前血量,并扣除百分之五的生命上限(仙神单位仅扣除二十分之一血量,扣除百分之一的血量上限)

血脉新增效果:滴血重生,肉白骨(遭受到肢体残缺,致死性伤害时,残肢将会在1~10个自然日内重新生成,新生肢体在一个自然月内具备原生肢体70%行动力,将在三个自然月内恢复完全,可靠进食血脉成长相关食材加速恢复期)

基于玩家血脉中(凶恶)要素,玩家器官,肢体损伤并不受弱点伤害判定,免疫残缺,活动受限等负面状态,基于肢体残缺程度,给予相应伤害提升(物理\/法术)】

【原生世界提示:因山水地脉的成长,地球(九州限定区域)进入活跃期,在一个自然月内,该区域将会有0.1~0.2的物质范围成长,灵气复苏进程加速,在3到6个自然月内灵机基于生产基准获得1.5倍生产加成,九州区域获得一年风调雨顺状态加持。

温馨提示:因玩家血脉成长进程,神通法天象地在原生世界施展,将会对物质层面造成巨大伤害】

“.”

开心的时候,总得有点儿煞风景的东西!

解除了自身本相,恢复到常人大小的张珂微眯着眼睛看着视网膜上的提示信息,心中想道。

不过也是,正处在灵气复苏开端的后世九州,虽然有张珂不断的添砖加瓦以加速进程,但毕竟比不得山海蛮荒时天地的广阔跟坚韧,而法天象地所带来的加持又不单纯是外表上的好看,自身重量也是呈指数样的飞速暴涨,哪怕是在九州副本之中,每次张珂现身都是山崩地裂的开场,更别说更加脆弱的后世九州。

总的一句话就是,张珂的个子已经超过了自家房顶的上限,要想能继续在“房子”里随意的活动,就得在原先的基础上再度加高加固才行。

想到这一点,张珂的目光看向了被苍玉封印起来的,那以副本评价为代价,从蒸汽末日捡来的“残羹剩饭”。

在苍玉之中,其外形呈现的是一个密布裂痕的球体,从表面那纵横交错的幽深裂隙,隐约能看到在地壳的深处有散发着扭曲,邪恶之意的黑雾在聚散离合。

虽然经过了张珂的一番筛选,但由于邪神占据了太长的时间,祂们的本质已经弥散到了世界的各个层面,不论是物质上的星球,还是那片基于邪神的存在诞生而来的如同九州中的幽冥一个性质的下位面。

当然,后者被逃走的邪神爆掉了,张珂带回来的只有前者。

但饶是经过了虎魄的净化,在这破碎的星球外壳内仍然有些顽固的污渍并未能完全清除,张珂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将这新拿到手的地盘融入到九州区域。

张珂倒是考虑过把虎魄丢来继续净化。

但当他拿出虎魄的时候,这一截残刃却表达出了明显的抗拒之意。

好似,是看到本来口感就不怎么好的食物,还要被强迫吃完的小孩儿一样,满脸的抗拒!

当然这是张珂透过兵刃跟自身的联系,所猜测的,事实情况是出现之后虎魄虽然仍在汲取那些昂扭曲的污渍,但效率比先前却慢了不止一倍。

如果说先前在副本当中,它是在狂奔的话,现在就像是年老体衰的老头老太太,拄着拐棍一点点儿的挪。

见状,张珂皱了皱眉。

虎魄不干活儿,他虽然也能靠幽冥权柄来将这些污渍清除,但速度却并不比虎魄要快多少,并且人身自由还得被限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之中。

tnd,这些糟粕玩意儿可真烦人!

好在,张珂对此也不是全没办法,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的目光看向了这次副本里新抽到的道具——腐化母巢。

在更加详细的阅读道具的使用说明之后,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母巢能根据所处环境的不同,来吞噬不同的要素成长自身并生产士兵,而邪神们散发的污染也在它的食谱之中。

如此,张珂只需要将母巢种植在这颗破碎的星球表面,稍待一段时间,就能靠母巢来逐步清除这些污染——虽然速度仍旧缓慢,但至少不需要张珂一直在这儿盯着,完全自动化的运转。

当然,汲取来的污染也不是完全被母巢消化了,除了部分成长所需之外,其他的都被制作成了母巢士兵,如此张珂就需要一些勤劳的打工人,将这些士兵解决掉。

部分污染回归天地,部分残留在死尸内部,而部分逸散的又能被幽冥所截获净化。

如此循环往复,这颗破碎星球上的污染迟早能够被净化完全!

沉吟了一番,张珂觉得这主意确实不错!

于是,将星球从苍玉内挪了出来,散布的安置在幽冥的天穹之上,略微更改了一下幽冥当中的规则,使得天穹上的地面也存在重力跟其他物理规则,不至于日后搞出一些笑话。

然后,张珂也顺便将那些从副本里带出来的灵魂一同安置在了位处幽冥核心的地府之中。

“城池广阔,除了内城你们无权进入之外,外城的房间随便挑一间住进去就行,你们的灵魂之中还残存着一些邪神污染,需要在地府之中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去轮回之中转世。”

“明白了,我们会按着您的命令严格执行的!”

还是那个老迈的灵魂,上前来跟张珂搭话。

看着这些散布在城池外的灵魂,张珂想了想又抬手点出一抹灵光,落在老迈灵魂的眉心:“未免你们在此地呆的时间太久,太过无聊,给你们找点儿事儿做,过两天,将会有一些修行者通过黄泉路到天上的那片陆地,清除其中的眷属,怪物,到时候就由你们接应他们,做些引路跟简单的情况介绍,大体的情况我已经传给你了,你转交给其他人就行。”

“无需担心安全问题,我的香火金身会常驻幽冥幽冥之中,护佑你们的安全!”

张珂说完也没有详细的解释更多,只是把先前从大唐副本开出来的香火,捏成了一个金身,又把自身的都市王的权柄给它拓印了一份,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地府。

而在他离去之后。

老迈的灵魂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转身又看着内城那闪耀着光芒的阎君殿。

良久,他躬身拜了拜,开口交代道:“挑选了住处之后,来几个先前当过官·职的我来转述阎君的交代,务必要传达到每个人,赶在修行者们降临之前,起码做到不出差错!”

“切记.”

津门,气象中心。

祁汪刚刚从专机上落地,外面便忽然风云汇聚,电闪雷鸣,紧接着大雨猝然而下。

磅礴的雨势之下,天地呈现灰蒙蒙的一片,而伴随着泥土的气味一同传来的,还有一股隐晦的芳香味道。

见状,祁汪眉头微蹙,但也并未说什么。

只是给随行的人员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多准备几套便服以备之后的更换,随后便跟着人群走到了机场大厅之外,在磅礴的雨幕中,遭受大雨的冲刷。

若换做以往,别说是这已经到达警戒范围的暴雨了,连小雨都不会有人不打伞的站在雨地里坐等自己被湿透。

衣服被湿透还是其次,关键是淋雨之后必定会发生的风寒感冒可不是开玩笑的,病痛的时候,全身酸痛的感觉,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怀念。

但自从几个月前起,这条默认的规矩被打破了。

雨水冲刷虽然仍会湿透衣服,也有风寒感冒的可能,但伴随着雨幕一同到来的还有旺盛且活跃的灵机。

平日里,这些诞生自山川江河的灵机想要截获可是相当困难的,普通人就别说了,若将凡俗无法轻易观测的灵机换算成更容易被人感知,且大小差不多相同的粒子,普通人一整个昼夜自然吸收的未必能超过两手之数。

而哪怕修行者也只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上翻个几倍,乃至十多倍罢了。

但这数量,对于人体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哪怕是将时间拉长到一个月,甚至于一年自身跟灵机的融合从而促成的身躯跟灵魂的增长也是有数的,堪堪能达到用医学仪器观测的程度。

没办法,毕竟灵气复苏才刚刚开始,九州诞生的灵机本来就十分稀少,而其中的大部分刚一诞生就被周围的山川河流截获,能弥散在空气中的部分少之又少。

但下雨不同。

当风雨来临的时候,山川江河都处在一种相当怠惰的状态,对灵机的汲取跟感知陷入到一种相当迟缓的境地,而灵机本身却又一反常态的变的活跃起来,主动的跟周围的物事相融,其他东西都不吸收灵机了,雨水之中所蕴含的灵机自然变得相当充沛。

故而,站在室外淋雨,让富含灵机的雨水浸润身躯,便成了一个被众人默认的昂不成文的规矩。

虽然淋雨有风寒感冒的风险,但一场大雨落下,灵机浸润身躯所带来得身体上的增益也是肉眼可见的,一些细微的病痛都会被身体素质的增强而抵消,甚至是原本就具备的病痛,跟身高,外貌上的缺陷也会在增益当中有所缓解。

甚至于,效果最显着的要属于那些曾经在大火当中被烧伤的人员,原本外表变的有些难以言喻的他们,在多次的雨幕之中重新生长出了新的皮肤,虽然还仍旧比不得原本的皮肤,仍有些不少浅显的疤痕存在,但至少现如今是有个人样了。

至于,在身体素质成长的前提下,仍能风寒感冒的个体,那也没办法,纯粹是自己倒霉。

而在机场大厅之中,那些歪果友人们眼含羡慕的看着大厅外狂欢的人群,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们也想跟人群一起狂欢,但可惜,他们并没有如此“待遇”。

就好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他们之中虽然也有些天资卓绝的个体能感觉到灵机的存在,但一踏入九州自己好像就成了绝缘体一样,并不受灵机的青睐,哪怕是在这灵机最活跃的时期也是一样。

凡骨,麻瓜,成了他们日常自嘲的称谓,可但凡有一点儿可能,谁又不想触摸超凡呢?

哪怕不能变成传说故事里的个体,但能强身健体也不错啊,可惜.

机场大厅外,雨幕中。

祁汪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而听着这特殊的铃声,他赶忙从那酥酥麻麻的舒适感中挣脱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果不其然,屏幕上显现的正是——佑灵王。

按下接听键,接着手机对面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却是有事要麻烦你们了!”

闻言,祁汪心中有些惊愕,这世界上还有仙神办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这位,连四海龙宫都得给祂打下手,其中身份地位之高,连他们都不敢随意揣测,居然还有事要他们帮忙。

但想法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去,接着祁汪就摒弃了胡思乱想,专心听着手机对面的声音:“您说!”

“临时外出了一趟,有些收获,但那方世界却被邪神侵蚀,我虽然赶走了邪神,又净化了一番,但细枝末节之处仍有些污垢残留,如今那些土地被我留在了幽冥之中,借了一个小玩意儿正在催化,等个三五日恐怕就有第一批沾染了邪神气息的怪物诞生出来。

我需要一些有修行底子的人,借黄泉道去幽冥之中铲除了这些怪物,如此那些邪神气息才更好被消化。

当然,那些怪物毕竟是源于邪神,多是癫狂暴虐的玩意儿,若是本领不济的还是不用前往了,免得丢了自身性命。”

听着张珂这样一说。

祁汪迅速脑补了一位神灵,跨到外域跟邪神厮杀战斗,战而胜之的场面。

狂风暴雨下,孤零零的身影,面对无数撑天踏地的庞然大物,悍然发起进攻.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幻想的时候。

关键是这位的交代,该如何处理。

随后,他便听到手机对面继续传来了声音:

“幽冥那边儿我已经处理好了,阴煞之气已经收敛许多,肉身下去,若不是呆过七日并无大碍,回来晒两天太阳就行。而那些怪物尸骸,他们也可以尝试着净化一番,若能带走就带走吧,如今天地,也算是不错的材料,也算是他们出力的一番补偿!”

这么说,张珂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别小看九州的修行者,虽然因为灵气复苏进程以及张珂封锁的缘故,除了四海龙王之外,如今后世九州并没有仙神降临,许多法术都没法动用,但净化邪异却是佛道两门的拿手好戏,就连一些民间法脉也有对应的法门,就是效率不那么高,但总归好过张珂自己动手。

而听着张珂的交代,祁汪也是统统答应。

说实话,自从普及修行法修订完成之后,那些聚集起来的佛道高人们便逐渐的闲暇下来,而后又开始跟着勘探队满九州的奔波忙碌,要么就是驻扎到各个城市之中,防备那些因灵气复苏而可能出现的风险。

虽然职责所在,但时日久了,仍然难免无聊。

毕竟,在除了下雨之外的时候,修行的进度实在是太缓慢了,苦修一两个月,还不如下次雨来的进度快,如此往复循环下,难免有些无所事事,找点乐子的想法。

虽然这些高人都经过了一番简短的培训,哪怕是闲得无聊,也不会搞出太大的动静,更不会妨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但耐不住普通人的向往啊!

开始几次之后,见势头不对,他们都收敛了,但已经迟了。

各地的气象中心跟地脉节点,时常被想要碰一场仙缘的年轻人们蹲点,包围,好言相劝送不走,坏.也没理由。

更何况,修行法普及之后也要面临相应的麻烦,虽然人们的身体素质成长了,伴随着时间的延长还能学会种种奇妙的法术,但个人的素质仍有待提升。

俗话说: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你瞅啥,瞅你咋地,类似的事情如今就有了频发的苗头,等到以后那还得了!

张珂所说的麻烦却是挠在了祁汪的痒处。

既然一个个的都精力过剩,那不如都滚到幽冥里发泄多余的精力去,既解决了张珂的麻烦,也消耗了多余的精力,而且听这位说,那些怪物的残骸净化之后还能废物利用?

这下就更没有不去的理由!

不过,虽然祁汪决定了要接下这个任务,但去的人选肯定得有所限制,在现阶段除了佛道跟民间法脉的高人之外,就是士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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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当正版遇上盗版 “对,刚跟那位通过话了这次是好事儿,那位在幽冥里边儿又开辟了一方世界.用现在年轻人们的流行话应该叫副本?”

“确实可以产出一些收获,但我建议在前期尚未明确那位口中的怪物所附带的污染类型之前,研究的工作暂且限制在幽冥之中,虽然有神灵保底,但我们也不能把什么都寄托在神灵的身上,总得学着去自己遮风挡雨.即便要在地面上研究,研究所也最好设立在海边儿.”

外面的大雨仍在倾盆一样的倾泻,但祁汪却没了继续享受雨幕的心思。

在电话被挂断的第一时间,他就转身去机场的贵宾室里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转身坐车离开。

在车厢里,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祁汪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号码,一番简单的情况介绍之后,随后便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研究这类的工作最好限制在津门是最安全的,但奈何这位经常外出,保不准一个走霉运的时候出了事儿,那位恰好外出,那不就完了么?

相比之下,四海龙王的位格虽然比那位低了不少,但至少人家是常驻在四海之中的。

更何况,四海龙王又不是什么臭鱼烂虾,作为执掌九州海洋,江河水神,龙族跟水族的神灵,在九州的众神之间也具有相当沉重的分量。

有那么一句话虽然冒昧了点,但很能形容这几位:仙神上层守门员.

当然,不是情非得已的情况,祁汪也不想要祈求到神灵的身上,人族自强自立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有关于研究失控的结果,都不用现实验证,影视剧里面已经给出了完美的答案。

而作为九州人,又不像是那些自私的歪果仁,民众的伤亡也是十分重要的,真要出事儿,别说是一个城市化作废墟,就算是一个小乡村突然消失也是足够惊骇整个九州的大事!

听着屏幕对面传来的嘱咐声,他欣然答应:

“明白了,我会协调好进入的人选,绝对不会给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对,四海那边您无须担心,相应的一切都已经协调好了”

听着屏幕对面传来的盲音,祁汪轻松了一口气。

虽然作为气象中心的老板,他有着莫大的权柄,但在涉及到张珂的时候,也无法免俗,总得把消息报备一下才好动手。

但其实跟他自己处理也没什么差别。

所交代的无非就是严格控制人选,除佛道,民俗法脉跟那些作为普及修行法的实验已经踏入修行大门的士兵以外,拒绝一切无关人等进入这片空间。

既是免得一些蠢货,像是影视剧里所演绎的那样,将灾厄从牢笼中释放出来,也是为了好好的办完这趟差,毕竟,这还是那位第一次“有求于”他们。

倘若搞砸了,势必会对现在的形势产生一些影响。

毕竟连一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好,人神分隔?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然而,祁汪刚挂断了电话,就接到了副驾驶上,秘书递来的平板:“局座,我觉得您应该看看这个!”

接过平板,祁汪低头看着屏幕上显现的熟悉的小商铺,商铺门口坐着的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妇女,正喜笑颜开的抱着一个白胖的孩童,跟来往的路人说着什么。

他的视线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那被抱着的白胖孩童身上。

从外观上来看,那不过是个三五岁的小男孩儿,头顶还扎着两个复古的冲天辫,白嫩的肌肤跟可爱的面容,看起来好似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即便是网络上那些被众人追捧的萌娃,也远没有视频里的这位可爱,仅仅是隔着屏幕祁汪的心中都莫名升起一股想掐掐他脸蛋的感觉。

中年妇女,抱着自己的子孙辈,这并不算什么出奇的事情。

甚至于在后世九州,四五十岁还高龄生产的也比比皆是。

但问题的关键点并不在此。

而是,如果他的眼睛还没瞎的话,屏幕中的妇女,不出意外的话正是张珂的母亲。

而在当地医院,以免费体检的名目,为全市人口健康体检的检查单内,这位的身体状况显示一切正常,除了一些中老年人都逃不脱的基础疾病之外,并没有什么太惊人的消息,怀孕更是没影的事情。

所以,这孩子是张珂的?

祁汪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些茫然。

也没听说这位有什么校园初恋的啊,而且这时间上怎么算都不对。

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那位显现出异常是在今年的毕业季之前,六月上旬的时候,突然外出租房而后周围的小区环境就出现了覆盖性的变化当然,在这之后,网络跟现实里的监控对这位而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在这之前,他的一切现实跟网络浏览痕迹都被他们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怎么说呢,在这之前这位也是一个典型的青少年,跟普罗大众没什么区别。

虽然好色了点,但年轻人嘛,火力壮,十七八的时候恨不得把锅盖都创个窟窿,有些涩涩也实属正常,然而受限于囊中羞涩跟二刺猿的喜好,虽然一直蠢蠢欲动,但却一直都没什么实践的机会。

而就算是从六月上旬开始算起,现在才十二月下旬,短短六个月的时间,不至于搞出人命来吧?

反正在院子附近的监控,并没有查看到有什么陌生女性路过。

就算是这位经常外出,离开地球前往其他的世界,就算是世界之间流速有所参差,但也不至于

要知道,在传说里,三太子足足在娘胎里停留了三年零六个月才得以诞生,而作为那位的子嗣,怎么可能按照常人足月的时间诞生,更何况孩子有了,那母亲呢?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去派个人问询一下吧,别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就直接以人口普·查的方式在北方过一遍就行了,上门拜访的时候挑这孩子在的时间点,对了记得态度好点儿,记得到时候留一份视频记录给我。”

虽然说,能够接触到张珂的自然在之前都经历了一番堪称严苛的考验跟试炼,他们的素质虽然比不上九州士兵,但也绝对是知道轻重的。

但意外这玩意儿,保不准的,自己的说的严肃点儿也能让他们到时候多提起一些注意。

不过说起培训

交代了秘书之后,祁汪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对了,我记得今年的学习时间到了吧,也别挑其他人了,之前跟我去龙宫的那两个小伙子就不错,就他们吧!”

听到祁汪的交代,坐在副驾驶上背对着他的秘书眉头猛然跳了跳。

学习?

是流放吧?

学习对别的人来说是相当宝贵的机会,但对这两个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他们之前并没有什么显着的功劳,看在这两人之前做事儿还算稳重的情况下,被派去跟局座一起去龙宫但现在看来,这两人明显没把握住机会,甚至非但没有把握住机会,看局座这幅阴云笼罩的态势,明显这俩货之前干了什么蠢事。

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秘书却并没有满足心中的好奇,应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至于祁汪“学习”的机会都是他主张的,想听他说什么别的意见基本没那个可能。

是,害怕,畏惧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人的胆量大小本来就是天生的,有人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也有人看到昆虫也能被吓个半死,极少情况下,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能变的毫无畏惧,不是生活环境突生变故,那就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夺舍,重生,伪装,在灵气复苏的大背景下,这些往日里只存在于网络里,幻想的故事情节,如今出现也并非不能理解。

但作为气象中心的一员,接触灵气复苏第一线的人选,这些情绪的出现却是不被允许的。

之前他没怎么表示只不过是顾念着有外人在场,若是自己表现的严苛了,难免这两个玩意儿会弄出什么更丢人的姿态,但现在就没这个顾虑了!

更何况,仙神当面你都能失态,那还能靠你们干什么?

也就是现在九州灵气复苏的进程还仅在开端,世界的环境并不支持传说故事里的那些妖魔鬼怪们出场,现在没轻拿轻放,不当回事儿,日后倘若遇到妖魔鬼怪们,些许情绪上的波动就极有可能导致整个事件的崩溃。

坏菜的玩意儿,尽早踢走。

虽然这样做对他们两人来说并不公平,但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

与此同时,另一边儿。

挂断了电话,婉拒了要给他表演新节目的蛇鼠二妖,在两道失落离开的背影下,张珂再次踏足了游戏空间,头也不回的进入到上古试炼之中。

既然已经没了血脉冲突上的顾忌,张珂自然是要勇猛精进的,猛攻试炼副本,尽可能早的把老师的血脉给薅过来。

况且,作为玩家,本质不就是这样吗?

为了一个稀有的道具或者某种成就,能在同一个副本之中摸爬滚打,哪怕玩吐了,闭着眼睛都能走遍副本的每一个角落,也会头也不回的踩进去,直到真正出货的那天!

当然,腻是不可能腻的!

即便是张珂在成长的如今,老师也能把他摆出百八十个姿势来调·校。

其中的差异也无非是心情好的时候跟他单打独斗,若是稍有不顺,便是三头六臂招呼。

防风氏之血,让张珂变成了一个玩水的行家,兴风作浪的本领,即便是现在推开共工的大门,张珂也有足够的信心跟他掰头一下,至少不会被从天而降的洪水裹挟着冲进归墟,至于那些陨落的星辰,那就是另外一种状况了。

反正就目前来说,上古试炼副本所代表的两扇门,对张珂而言,收获更大的无疑是老师的那扇。

共工?

除了一些术法神通之外他还能教些什么玩意?

这小气的老家伙,法术神通还全靠副本的效果跟张珂来感悟才行,既不像老师那样言传身教,在暴揍他的同时多有指点,副本结算也完全不爆血脉碎片,懒得搭理他。

副本里的情况,张珂也跟老师探讨过,怎么说呢,上古试炼副本的存在更像是给这两位提供了一个放风的空间,让被镇压\/打散的真灵得到一定的活动空间,除此之外便没什么特别的了,副本之内没有时间流逝,没有四季更替,除了日月起落之外,甚至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老师那儿还尚好,毕竟有两只小熊猫陪伴着他,虽然这两头熊猫的本体曾经坑过老师一把,但谁让他为了锻造虎魄把原本的坐骑给献祭了,留下这两个临时备用的玩意儿。

当然,老师自己没有责怪的心思,张珂也并没有多在意。

至于共工,让这老东西在副本里继续自闭吧!

张珂现在全心全意都专心在老师这边儿,对准副本的刷新时间,尽可能快的把蚩尤的血脉给拼凑出来。

作为兵主,老师的血脉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助益?

再次踏足这片熟悉的黄河之畔,张珂想也不想就展开了自身的全盛姿态。

下一瞬间,天空陡然间暗淡下来。

一道巍峨的身影遮蔽了耀目的日光,在地上投下一片庞大的阴影。

双眸猩红,狰狞的龙首喷吐着炽热的气息,真火所化的火蛇盘绕在他的双肩之上,山川海洋汇聚的图腾纹遍他的全身。

这一片饱受挫折的大地再度遭受苦厄,广袤无垠的平原上地面在疯狂的颤抖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缝宛若蛛网般密布,奔涌的黄河之水瞬间漫灌,狂涌的浪涛将山河染的一片昏黄。

咧开的嘴角发出响若雷鸣般的声响:“老师,来战!”

抬头看着张珂,蚩尤笑了笑。

臭小子,还真是精力旺盛!

距离上次家教才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急的进来挨打不过么,若不是当初看中了他这股子莽劲,蚩尤也不会轻易的就答应了防风氏的请求,保不准比隔壁那个还要出工不出力。

放下抱在怀里的两只黑白团子,拍了拍它们肥嘟嘟的pg,驱赶着两个小团子去找个相对安全的边角。

伴随着一个起身的动作,蚩尤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高耸的身躯陡然间出现在张珂的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一柄跟虎魄有着相同外形,但却比张珂手里的那一柄更加完善的刀锋猛然向张珂挥舞而来。

抬手举刀,他赶在自己被开膛破肚前堪堪挡住了刀锋前进的路线。

而后不进反退,直接一个冲撞钻进了蚩尤的怀中,肩上两条火蛇张嘴便咬。

但蚩尤空着的那个手臂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火蛇的行动轨迹上,一把将两条火蛇直接捏爆,碎裂的火焰顺着攀附到蚩尤的身上,但他只是略微皱眉,却并不动手驱逐。

上半身微微后仰,略微避开了即将戳到自己脸上的苍玉,抬脚一踹径直把张珂从自己怀里踹了出去。

下一瞬,大雾弥漫!

雪白的雾气再度笼罩了这片破碎的区域,其封闭五感,断绝神念的效果甚至要远比上一次更加剧烈,连被张珂操纵的黄河之水都没办法感应地面的状况,而他所掌握的吞云吐雾的神通,在这区间也没发挥效果。

此刻,张珂心中警铃大作!

下意识的疯狂后退,但与此同时,眼前大雾狂涌!

下一刻,一柄古铜色的刀光猛然从张珂的身前浮现,砍向了他的双腿.

然而形若虎魄的长刀被抵挡,但大雾深处却又显现了一道斧影。

看着面前那杀气凌然的斧刃,张珂挑了挑眉,随后眼前一黑。

“.”

伴随着视网膜上游戏的提示信息一次次的闪现,最终黑屏,怀揣着全身上下刺骨的疼痛,踉踉跄跄的返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瘫软的倒在躺椅上,倒吸着凉气。

【检测到玩家选择退出副本,是否确定?】

“是!”

【副本正在关闭,所有副本冷却重置,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的技能【行云布雾】获得了一定熟练度提升。你的技能【兵主】获得了一定熟练度提升,你有了新的感悟获取了全新技能【血战】

【血战】效果:

1.筋骨,血肉强度小幅度加强,你将更不容易受伤害。

2.在遭遇流血,断筋,残肢等负面状态时,因伤害大小你的攻击伤害获得部分临时性加成(因伤势积累,伤害加成逐步加强,最高不可超过玩家完整状态15%)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获得血脉残片x7,累计100次可组合完整的蚩尤血脉.】仟千仦哾

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张珂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被笼罩在大雾里连续复活了五次,有感悟纯属正常,毕竟这是用生命换来的教训,兵主也大差不差,高强度的厮杀本来就有助于同类型技能熟练度的增长。

倒是【血战】.

看着这个新加入到他技能栏里的技能,张珂搓了搓下巴,拔掉了自己的脑袋,端在手里,看着全没反应的技能,以及风平浪静的身体,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转手把脑袋安了上去。

这技能有点儿意思。

“是需要战斗跟受伤两种状态同时触发么?”

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去找个副本验证一番即可,但张珂疑惑的点在于,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触发技能的效果。

最好真的能,不然这技能就比较鸡肋了。

要知道,全盛姿态的加成跟受伤之后的加成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可是大不相同的。

拿个比较简单易懂的比喻,一个像是提升生命上限,而另一个则是回血。

可惜,上古试炼跟其他副本共享冷却,即便张珂想要验证,那也得等到明天常规副本的冷却时间转好才行。

“明天的大巴是吧,劳烦祁局座了,老道已经知晓,明天早上老道就会带着弟子在山下的公路等待!”

挂断电话,看着身侧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目光,盘坐在供桌下的老道轻笑了一声:“你们不是一直想着斩妖除魔来验证自己的本领吗?这次机会来了!

幽冥地府诞生了一些妖魔,刚适合你们拿来练手!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看不起新生的妖魔?呵,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给你们个千年老妖处理得了吗?更何况这些妖魔乃是幽冥之中自然诞生的产物,跟故事话本里的可不一样,看你们这些不成器的样子,算了,五十岁以上的老家伙们收拾收拾,明天跟老道我一起下山!”

话音刚刚落下,大殿之中顿时人声鼎沸,充满了求情的声音:

“掌门别啊!”

“弟子知错,还请掌门师伯再给弟子们一次机会!”

“师兄,一棍子打死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

劝说的声音不绝于耳,但作为武当现任掌门的老道目光环视一圈儿,冷笑一声。

武断?

他可不这么觉得!

要知道,这些妖魔可不是故事里那些掌握了几门三脚猫法术的玩意儿能相提并论的,这次幽冥中的事情可是要追溯到佑灵王的,连那位都觉得麻烦的玩意儿,能是什么好相与的对象?

当然,对于佑灵王来说,仅仅可能只是感觉麻烦了点儿,懒得沾手。

毕竟,这半年来,这位停留在津门的天数用两只手都能轻松的算过来,其余的时候不是外出就是外出,目的暂且不谈,仙神的思维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随意猜测的。

但这位的强大毋庸置疑!

毕竟,末法,这可是连仙神都要避讳的灾厄,可这位却大摇大摆的,甚至承担了整个灵气复苏的职责,将九州从末法的泥潭中拉出来。

佑灵王都没办法处理的麻烦,他相信肯定存在,但一些妖魔鬼怪倒不至于让这位感到棘手。

只是,事实的真相他并没办法详细的给这些门人弟子们讲述清楚,毕竟相关于佑灵王的信息如今还处于封锁的绝密状态。

这倒不是祁汪他们有什么别的心思,原因完全是这位并不喜欢香火,也不乐意被人祭拜。

如此,传播祂的名号,为佑灵王建庙立碑就显的没什么必要了。

更何况,九州文明体系,法术神通并不像别的文明体系那么珍贵,或者说高端的知识是珍贵的,但一些浅显的法术,一些从民俗中诞生的规矩却十分的普及。

就连乡间的农妇都掌握了几手唤魂,驱邪的窍门,可想而知,这普及到了什么程度。

而网络的发达跟末法的影响也导致在过去有一些佛道两家的珍本流出,只要耐心寻找想学习法术也算不上多困难,就是没有师承很难看懂以文言文跟隐喻撰写的典籍就是了,若是自己闷头去炼,很容易走歪了道,最后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诡不像诡。

言归正传。

佑灵王存在的封存还有另一重意义,便是免得哪家的小子闲着没事儿玩儿什么请神的法术,亦或是拿着那位做符施法,这又不是自家祖师,况且祖师还有发火打人的时候呢!

总而言之,在具体原因封锁的情况下,武当掌门并不觉的自己的这些弟子能保持足够的警戒心。

而幽冥之中的妖魔,显然危险程度也很高,直至现在,他都没忘记祁汪话语中的再三嘱托,叮嘱他一定要防备见面杀跟受伤畸变.

这么严峻的态势,派一群年轻人过去,显然不合适。

要是万一出了意外,对刚刚兴盛的道统是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同时人都是父母生的,若是年轻的弟子折损在幽冥,那他的父母该有多伤心?

倒不如他们这些老家伙先去探探路,反正最年轻的也过五十了,父母也大多已经驾鹤西去,儿女也成家立业了,倒没那么多的顾虑。

而以灵气复苏现在的进程,显然他们这些老家伙之中有绝大部分是赶不上那个繁华的时代了,倒不如去趟这一趟浑水,涨涨见识。

更何况,武当的情况也很复杂。

山上,绝大部分都是在灵气复苏后来的,不过倒也是熟人,过往这些都是在武当山脉里的老修行,带着门人弟子来投奔武当山,才形成了如今人才济济的盛况。

其中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才是从小就被培养的弟子。

换句话说,武当山现在有点儿像是仙侠里的形式,掌门一脉之外,还有各个山头,把这些老家伙们打包去幽冥,多少也能排除点儿杂质。

这倒不是老掌门心思阴暗,实在是茅山的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啊!

在过去,茅山也是跟龙虎山,阁皂山并称符篆三山的,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喧宾夺主,旁代主干。

祖师传下来的道统,总不能在自己手里交给别人把控吧?

心中想着,老掌门便不容拒绝的开口道:“劝什么劝,弟子们不懂事,你们这群老家伙也不懂事吗?死你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他们出事儿了,父母找到山上来我看你怎么解释!

现在不比过去,每家每户就这么一个儿女,怎么着啊,你们想给自己找个爹?

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人家能看得上你吗!

行了,废话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长老一辈的除了几个负责看守藏经楼跟传功之外,明日都跟我下山去,其他弟子乖乖待在山上,若有擅自离开直接清出武当山。”

说着站起身来朝着上方的真武帝君行了一礼:“诸位,也别嫌老道唠叨,毕竟修道修了几十年,谁也没碰过妖魔,都多加小心,若是有机会,尽量跟符篆三山同道门绑在一起,毕竟符篆驱邪之法,他们更为擅长!”

类似的事情,在其他的名山大川之中也多有上演。

翌日,伴随着一辆辆大巴车开到各个山下,一群群“全副武装”的道士,和尚们在那士兵们的陪同下坐上了开往酆都的大巴!

酆都,鬼门所在之地。

虽然现实里,如今的酆都并没有多大的神异表现,但作为多家典籍都提到阴阳交界之处,必然是有道理的,之所以显现的平凡,无非是时间还不到罢了。

不过要说开辟前往幽冥地府的通道,除了这里,也就是邙山了!

不过那边儿是全真跟佛门的聚集地,而武当因地理位置的原因,距离这两处地点距离都合适,但最终因为大家都不怎么愿意见到那群秃驴,就转道去了酆都!

而发生在这各个名山大川下,道士和尚跟士兵们一起出现的场景,又被一些好事的路人拍摄下来传到了网上,引的一阵风起云涌:

【兄弟们,大事件,别不会是哪个地方闹诡了吧?】

【我艹,什么级别的诡怪这么大排场啊,龙虎山天师,各家掌门主持,好家伙全是高功,这怕不得是诡王出世吧?】

【诡王?呵,一个冤魂厉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还诡王,灵气复苏才多久啊,别把他们看的太高了!】

【楼上神经病吧?不看他们难不成看你吗?显眼包,这么大规模,你当是开玩笑呢!要是这些专业人士都处理不了,那就等着玩完吧!】

【别急,别急,我知道你们很急,但先别急,先听我说,这件事吧,你们的意见我很赞同,但是吧,我也是想了想啊,说哪几句呢,那我就说这几句.】

【好像看了,又好像没看,你搁这儿搁这儿呢?】

【别担心,我会出场,道长们不行,咱还有105,155,再不济460搬上来,哦,我忘了,咱没460,不过没关系,大不了种个蘑菇,多大的事啊!】

别拿月票吓唬我啊,我告诉你们,再拿月票吓唬我,我就,我就,给你们跪了,大佬们月末了,来点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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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新副本【元始之难】 发生在网络层面上的波动,张珂在犀渠跟龙鱼的窃窃私语下也是略知一二。

自古以来,人类对超凡脱俗的力量就充满了向往,无数代帝王,前仆后继的往长生跟登仙这两个大坑里跳。

是他们蠢吗?

恰恰相反,能成为皇帝的,绝大多数都有过人的天资跟惊世骇俗的个人魅力,甚至于某些,你在翻看他的个人传记的时候,脑袋里不自然的会浮现出这玩意儿开了吧?的想法。

但饶是如此精锐的个体,也免不了坠入这两个深坑,被一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所欺骗,人财两空都是等闲,暴毙而亡的也不在少数。

可想而知,对超凡脱俗的追求几乎已经刻印在了人类的血脉之中。

而在现在,得益于更加发达的文娱产业以及庞大的生活压力,对超凡的幻想更是植根在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每当夜晚降临,亦或是心情憋闷的时候,孤身一人总会幻想,如果自己具备了某种超凡脱俗的力量,是否就能逆转当下的困境跟颓废的生活,转而像是里的主角一样,在外挂\/金手指的辅助下,走上人生巅峰,过着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这没什么值得可笑的。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生活的重担已经很苦了,总得有点儿幻想来寄托,来确保自己不会坠入深渊。

不然日复一日枯燥乏味,且跟自己为难的生活环境,难保不会把人给逼疯了,然后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也让别人看乐子的事来.

曾经的张珂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不少次幻想着自己今后会如何如何,但较其他人更幸运的是,在走出象牙塔之前,张珂获得了他的人生外挂,如此幻想跟现实重叠。

而如今网络上的这些人,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的现实跟幻想仍然分割的比较清晰。

即便是在九州跟张珂的双重奔赴下,已经为他们营造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但有人掉队也是难以避免的一个事实。没办法,天资,家世,环境,性格,各方面的影响总能让人从正确的道路上偏移,走上那相对坎坷的道路。

更何况,即便是张珂,在偶尔回想时,也会流露出一些惋惜的情绪。

没能拿到副本的最高评价,没有获取到一些关键性的道具,试炼副本跟常规副本之间的轮转协调做的并不是那么完美诸如此类。

不过,昨日之日不可留。

既然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也没必要再念念不忘,只要日后尽可能的把自己根基夯实,让前路更加顺畅即可

不再关注自家坐骑跟观赏鱼之间的私密交流。

伴随着霜露尽去,朝日升起,游戏的副本冷却时间也已经完成了重置,随手一召,将犀渠打包装进了自己的道具栏中,随后,张珂的身影便再度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而看着前一刻还抱着手机,用粗笨的蹄子跟自己在网络上搅浑水的好友,下一瞬跟老爷一同消失,趴在水池边角的龙鱼眼中流露出明显的艳羡之色。

可惜,自己太弱了!

虽然不知道院子外是个什么状况,但在老爷的小院中,除了那些一开始被投喂了些龙骨粉末转变成仰望星空的锦鲤之外,最菜的也就是它了!

当然,作为在物质上得到了老爷更多眷顾的龙鱼,硬实力上自然要比蚌女们强的多。

如果非要给一个评级的话,它现在差不多能相当于十分之一个犀渠,而蚌女们,最强的那个大概等同于百分之一?

但事实不能这么算啊!

它是想跟着自家老爷外出征战的,作老爷的马前卒,为老爷披荆斩棘!

但那些蚌女,就是纯粹的花瓶,是闲暇时的玩物,人家只要好看,可爱就行了,实力那么强对她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作为老爷的侍女,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跟她们动手动脚。

好羡慕!

好酸啊!

它也想被老爷多看两眼,也想跟着老爷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但,看了看自己鱼头下挂着的那颗明珠,龙鱼眼中满是遗憾。

相比于被老爷赐下的时候,这颗明珠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盘踞在珠子里面的龙影也一如既往。

即便有了资源跟环境的配对。

但让一个龙种消化一条血脉纯正,且强大的龙族残骸,尤其是生前还曾经承接仙神之位的龙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其中需要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时光的缓慢磋磨才有希望看到明光!

眼看着自己在院子里的地位越来越低,已经逐渐向着观赏鱼转变,龙鱼心中不甘,但对此也毫无办法。

郁闷的龙鱼艳羡的看了眼在旁边荷池里面嬉戏玩闹的蚌女,而后吐着郁闷的泡泡,抱着怀里的明珠逐渐沉到了水底。

而发生在现实当中的事情张珂对此并不知晓。

此刻他正站在数量繁多的副本林前,一个个浏览,瞧看。

跟过去摆在眼前的只有三两个选择不同。

这次进入游戏空间之后,光是已经完全凝实,显现出副本信息的门户就足足有几十个之多,而在更远的地方,还有数量繁多的门户,门框内的云雾正在迅速的积累,丝丝缕缕色彩各异的笔画正在门框内飞速的勾勒着。

看这势头,恐怕不出三两天,供给他的选择就又能多出一批。

见状,张珂略有些沉默。

新手期的时候,副本少的不够用,张珂只能顶着未知的风险,去博一博,但等他略有所成之后,又得要面对挑不过来的复杂情况,这可真应了那句话:

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就会发现,身边全都是好人!

出现在眼前的过多副本选择倒也没太让张珂为难,毕竟,对如今的他来说,一些明显局限环境跟朝代特征略微靠后的副本并不值得他参考踏入。

虽然,在其中他能获取到更高的副本评价,以及更自由的活跃范围。

可以张珂现在的需求而言,那些神话逐渐落幕,灵机衰退的世界并不适合他的踏入。

先不说,那些世界的环境跟九州差不了多少,也难以承载如今的张珂全力施为。

哪怕是进入到其中,并不需要他动多大的力,但那样的世界,即便是达成极美的副本评级,其所能提供的奖池也十分有限,再算上张珂那低的离谱的运气,辛苦一番未必能得到一个较好的结果!

排除了那些朝代略微靠后的副本之后,留在张珂面前的选择就极为有限了。

曾经几次出现的【山河破碎】,该副本在张珂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搁置之后,似乎变的更加完善了,游动在门框内的雾气此时都消散了许多,露出来的场景是一片海上的战场。

在天色阴沉的海上,数十艘木制战舰正冒着大火缓缓沉入海中,而在汹涌的波涛之中,似有数万人在海面上挣扎,而在其中张珂甚至看到了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身影。

而就在沉没的战舰不远处,同样的战舰群上,有一群身披铠甲,体型膘壮的士兵们正在指指点点的说笑着什么。

海战,跳水,皇帝

当这三个要素凑在一起的时候,张珂的脑袋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段历史场景:崖山海战,元宋之间的灭国之战,此战之后中原易主,法理倾颓,饱受苦难的九州百姓,再度陷入了接近百年的黑暗时代。

当然,不同的世界,其历史进程大方向一致,但其中细节部分却不怎么相同。

就像是两个唐朝有的享年二百八十九,有的却延续了足足四百多年,这其中便是因为天地环境的差异,仙神跟灵机的存在,使得人族的平均寿命都有一定的延长,皇帝们存活时间被拉长,朝代总体的延续时间也要延长一部分。

就好比新手副本时,那里的大元存续的时间就翻了个倍!

当然,排除这些意外因素的情况下,张珂作为参照的永远是后世的历史资料,虽然并不完全适用,但还是能作为参考的。

而历史书上对元是这么描述的,但事实情况,当大宋的子民未必就比元的百姓好到哪儿去,有句话说得好,对自己人最狠的,永远都是自己人,大送就很好的表现了这一点!

对于这个副本张珂缺乏兴致。

拯救了大送,然后让他继续赔款?

没那个必要,更何况,元虽属蛮夷,但那是以九州的范围界定的,但如果以后世的眼光,蛮夷的身份戴的却并不是那么牢靠。

更何况,张珂可没忘记了大禹的交代,虽然经过老师的提醒,他对于这位上古最后的人王有了一定的戒心,但这并不代表张珂就要跟对方对着干,追溯历史,盘旋而上,本就是他的道路,由唐退宋,本就已经是副本不怎么明晰的情况下,张珂所做的一次走了弯路的选择。

虽说过了他手,辽国规入九州,继承法理,只要不是出了太大的意外,辽国便能在仙神们的扶持下,逐步跟着大唐的步伐,前往九州本土,作为一个永恒的锚点,也算是生机,来撬动其他北宋的格局。

至于皇帝是不是辽景宗,这并不重要。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山河破碎】第一个被张珂打入冷宫。

而被他留下的第二第三个副本,因为是崭新出场,并未像第一个一样给张珂提供太多的信息,除了名字【西行之始】【元始之难】外,其他的一切都笼罩在迷雾当中。

而相较于前者,张珂更偏向于第三个。

元始,指开始、起始;始祖。

而在概念的层次,其又有一元复始,万物本源的意思。

最初的劫难!

光是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汗毛直竖,而既然起了这么个狂拽炫酷的名字,副本难度也自然不是那些臭鱼烂虾能相提并论的。

就这个了!

对更多奖励的向往让张珂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排布在最后的副本。

一步踏出。

伴随着熟悉的黑暗。

张珂再次恢复对外界感知的时候,身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他正处在一座缺乏维护,年久失修的路边小庙里。

庙外,昏黄一片,凄厉的寒风吹拂而过,宛若呜咽一般的声响直击人心,头顶天穹之上,铅云密布,银白的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鸣震的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颤抖着。

残酷的环境将本就因cg视野受到限制的张珂,所能看到的范围更是被压缩到了一个极致。

庙宇内部,一片荒凉破败,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跟一指来厚的灰尘将一切都全部掩埋,供桌上几个破旧的瓷盘里摆放着早已经干枯的瓜果,跟一个被啃的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兽头。

悬挂在房梁上,破碎的布绸上隐约可见香火熏染的痕迹,想来这座小庙曾经曾经就算不是香火旺盛,但也是时常有人祭拜,打扫的。

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庙宇衰败如斯。

而寄存着张珂的神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风吹雨打,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面貌,外层的彩绘,衣装全部损毁,露出了其中辨不出面貌的泥胎。

而且庙宇内部还随处可见一些散落的黑色斑点跟大片的黑色痕迹,这让张珂看着眉头微蹙!

也就在张珂降临的同时,大雨也如期而至。

凄凄沥沥雨水在残破的屋顶上汇聚成几道水流,顺着破损处流进庙里,其位置恰好在庙宇的神台上,顺着泥胎神像的头顶浇下,流下一道道昏黑的痕迹。

虽然以张珂如今的体质,除非是法术兴致的,否则风雨对他的影响基本可以视作不存在。

但刚一进入副本,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这体验可算不上好!

尤其是,身处进入副本的cg状态,张珂的活动范围只局限在降临物——神像内部,在结束之前,他只能默默感受冷冷的雨水在脸上胡乱的拍.

而正在张珂惆怅的时候。

庙外的泥土小路上突然响起了稀疏的马蹄声。

紧接着,几道模糊的身影便顶着暴雨冲进了破败小庙的视线范围。

身影由远及近,人影在张珂的视线中也逐渐清晰起来。

两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一个光头的和尚,一个猎户跟一个读书人,这幅配套的阵容本来就相当奇怪了,而当张珂看到其中的猎户呈现肌肤色彩呈现一种惨白色,且面容跟九州有着明显区别的时候,张珂心底的怪异之感越发浓重。

只不过他现在处在没法动弹的境地,自然一切的怪异感觉也只能埋藏在心底,默默的观看着副本开局必备的提示环节。

“尚休,前面有一座小庙,不如我们进去先避避雨吧!”

身穿猎人服饰的人开口说道。

“威尔逊,我之前教你的你是一点儿也没记在心里啊!”

闻言,叫做尚休的年轻道士轻叹了一口气,而他身旁的一僧一道脸上也满是无奈。

逢林莫入,遇庙退避,老人小孩儿跟妇女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是九州副本共认的基本守则,尤其是这种道路旁的荒废小庙,长期无人打扫,供奉香火,其中的神只不是逐渐消亡了就是已经放弃了这座道场。

而在失去了原本的仙神之后,这些庙宇便成了那些山精野怪们寄居的绝佳场所!

有些良知的还知道借了别人的场地,就担些责任,哪怕不干事儿都比干事儿要好,但那些心思鬼祟的精怪们,却会假借仙神之名,坑害路过的旅人。

多少意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产生的。

当然,以他们小队的配置,些许山精野怪也不足为惧。

虽然九州副本水深的很,但在雨幕中看到这边儿影影绰绰的建筑的时候,尚休就已经用法眼观察过了,这座小庙里并没有邪异之气弥漫。

要么就是一座被荒废了的庙宇,要么就是庙里的玩意儿实在太擅于收敛自身了,连法眼都没看到对方存在的痕迹,这就可怕了!

但相比于后者,尚休更按相信前一种可能!

毕竟,副本的大背景可是九州沦丧,尸骸遍野,别说路人了,连他们一路上碰到的村庄也是十室九空的样子,哪里的精怪这么不长脑子,蹲在小路上害人?

虽然提醒了威尔逊两句,但一行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进入小庙。

“我不懂,为什么之前你们一直提醒我要远离破庙,现在我们又要到庙里边儿来避雨?”

威尔逊那被湿透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怎么说呢,躲避也是分情况的,我们先用法眼确定了这边儿没藏着什么古怪玩意儿才敢进来。”一边儿把马匹牵引到庙里,队伍里的和尚一边儿开口说道:

“其次,咱们虽然不惧风雨,但马匹还是凡物,长途奔袭对它们而言负担本就十分沉重了,要是再淋一场暴雨,恐怕就活不下去了,更何况,你喜欢淋雨?反正贫僧是不喜欢的!”

“智空说的不错,我们需要休整一下,然后再往东边儿去投奔武悼天王去!”

尚休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观察着庙里的情况。仟千仦哾

见到铺满灰尘的地面,跟已经脱落的差不多的神像之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运气不错,并没有遇到最坏的情况!

虽然说,在副本中的行动会影响自身的评价,斩妖除魔这种正向的事,也会给他们的提供不少的奖励,但在尚未接触到副本主线的时候,意外还是能避免尽量避免。

随后,尚休便凭空变出了一捆柴火,简单的在地上搭起一座篝火之后,随手一指,篝火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见状,藏身在神像里的张珂挑了挑眉。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是停留在怀疑层面上的话,现在就确定了,出现在自己庙里边儿的这一行人确实是玩家。

连专属副本也有外来玩家的加入了么是游戏的一种阶段性过度,还是说自己选的这个副本是九州中的公开副本?

揣着这种怀疑,张珂继续陷入了沉默,开始从几个玩家这里探听消息。

“虽然还没到达目的地,但既然在那位武悼天王的地盘,那这次的主线任务要么是帮助冉闵驱逐胡掳,维稳北方汉土,要么就是更改冉魏的结局了!”

一边儿跟同伴们掏出各种吃食放在篝火上烤制,尚休一边儿开口说道:“前者还好,毕竟按九州历史的进程,冉闵基本将北方的胡掳屠戮一空,五胡被他杀绝了四胡,只要不出现什么大的变故,敌对阵营的玩家不是太多,按部就班的来就行了。但要是后者.

做好专做支线跟触发彩蛋的准备!”

尚休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事可变,大局不可违,这是玩家们用血跟泪实践总结出来的规则。

当然,一切看似不可更改的规定,其本质也无非是你实力不够强罢了,若是有践踏一切的力量,那你自身就是规则,说的话谁敢违背?

显然,他们一行人并没有这种本事。

而即便是再强大的玩家,哪怕是那些已经跨越了仙凡之别的存在,在九州也得低眉顺眼,毕竟你不能保证路上碰到的乞丐究竟是真的乞丐,还是某位闲着无聊下来“游历红尘”的仙神。

这在九州副本之中,几乎是一种普遍的现象,除非你能到明末清初,亦或是清庭掌控的副本之中,那倒是没仙神的顾虑了,末法笼罩之下,连玩家们都要受到影响。

但那样的副本收获自然也少得可怜。

就算是走了大运,偶然遇到了什么珍宝,介绍上面不是挂着残破的词缀就是干脆是个破碎的,想要使用除了满足相应的条件之外,还得投入大量的通用货币,有这资源不如换个方向砸给自己,还免得被道具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而五胡乱华,几乎是玩家们公认的,最自由也是最受欢迎的九州副本了!

公开,资源丰富,而且只要你不故意作死,很少能捧到敌对的仙神,甚至于你要是好事做得多,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有可能碰到仙缘这种宝贵的机会!

尚休一行人便是为了丰富的奖励跟可能会出现的彩蛋才进入到这个副本之中的。

当然,也存了心思要带带队伍里的萌新威尔逊。

作为一个外邦人,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能很快的帮助他了解局势,知道一些应该避讳的禁忌。

毕竟,他们队伍之中,九州玩家更多,日后难免要遇到在九州副本中集体行动,提早的接触也能避免日后突发意外的时候手忙脚乱。

“武悼天王啊,啧啧!”

队伍之中的另一位道士感慨了一声,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其他的两人倒是都懂了他的意思。

无非是担心畅所欲言说到一些没法避免的话题时被游荡的仙神记录下来,影响到副本当中的后续罢了。

而至于偷听的张珂,面色也略有些沉重。

这位,是一个很难评判的人物。

说他是暴虐的人屠吧,但他的政令确实改善了九州百姓的生存环境。

要知道,从五胡乱华开始时,九州北方可是有足足三千多万汉民的,不同的世界略有改变,但总数必然是要超过这个数字的,毕竟,在这个副本背景下,统计算数的时候,家奴是不算人口的,再加上一些隐户,数量增加个三五成甚至翻倍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但经历了一番五胡乱华,人口却锐减到了四百多万。

真不是一句尸骸遍野,十室九空就能简单形容的。

但说他是英雄吧,前期屠戮的百姓也不在少数,而杀胡令的出现究竟是良心发现,亦或是时局推动,那就是那些专家们需要推测的问题。

不过,以牙还牙,血债血偿确实是这位武悼天王做出的事。

可惜,最后被燕国俘虏,砍下了脑袋。

当然,同一个时期,九州王朝并不只冉魏一个,在宽阔的版图下面还有一个东晋,但那边儿的情况比黄河以北也好不到哪儿去。

世家跟皇权的争斗演绎的如火如荼。

关键,其皇帝还是司马氏,那个背信弃义,以一己之力拉低了九州道德水准的司马氏。而五胡乱华的悲剧也是晋的混乱所造成的。

嗯,最后背刺冉闵的也有东晋参与其中。

这玩意儿,阿斗都比他强的不只一星半点儿啊!

反正比烂么,也正常。

而透过几个玩家的三言两语,张珂对【元始之难】这四个字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概念,对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他心中也略微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现在关键还是在于这几个被抓来当做自己cg的玩家:

“话说,副本规则是认真地吗?居然不允许请神类的法术,wtf,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这边儿的副本规矩也太奇怪了!”

而此时查看着副本信息的威尔逊怪叫了一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也不需要防备会碰到一些死局了,不是吗?”

尚休轻松的说道。

一边儿的智空,开口纠正了一下:“意思就是,副本特殊,没有大佬罩着了,主线任务能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更改历史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做的,完成支线,吃点儿保底奖励就行,反正这次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你熟悉一下九州的节奏”

依旧没能爆更,本来病情反复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还要被家里人数落,唉,我尽量抽时间还债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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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让我看看!(大声) “别念了,别念了!大师别念了!”

“这话你们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看着一脸无奈的威尔逊,智空和尚笑了笑:

“就是得耳提面命才行,不然一旦打起来,以你的性子,能将什么都抛在脑后——等等,什么动静?”

“有人来了!”

旁边坐在火堆前,正在跟另一位道士互酌互饮的尚休突然抬起了头,目光警惕的看着庙内一些尚未被雨水打湿的干燥处。

那些积累的足足有一指厚的灰尘,正在微微躁动着。

“这重量,不是人能闹出来的吧,怪物?”

旁边儿的威尔逊见状有些兴奋起来,这么快就到战斗环节了?

而且,尚未闻其声,就能从蛛丝马迹里觉察到对方赶来的迹象,如此,想来那正在朝他们赶来的肯定是个大家伙!

也不知道,九州这边儿的怪物是否足够皮糙肉厚,能不能让他尽兴!

不过,话说回来,在参与这次的小队集体活动之前,威尔逊也曾经在保护下阅览了一些九州副本相关的位面咨询,据说九州里的怪物——按他们的说法是妖魔诡怪。

除了少数本质难啃的个体之外,其它的滋味都不错!

只需简单的烹饪,就能呈现出近乎于大厨亲自炮制的效果,甚至于相应的材料经过一番精细的处理后,在味道美妙的同时,还能带来许多益处。

如此想着,威尔逊舔了舔嘴角。

本就因为自身职业而筋肉交结的脸上,更增了几分彪悍,凶残之意。

“别想了,是人!”都用不着回头,在感应到身后那如沸水一般的气血躁动的时候,尚休就知道自家队友又有些热血上头了。只能在打开法眼观测的同时,开口打消了他躁动的想法。

不过,威尔逊如此状态也算是好的了,至少对于他狂战士的职业,算得上是情绪稳定。

按以往他们在其他文明体系副本当中遇到的那些承接了狂战士职业的玩家,但凡提到战斗,一个个双眼通红,恨不得立马上去跟人厮杀一番。

衡量强弱?

那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不能迎来带着鲜血的胜利,那么最好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若是惹到他们,只需给他们指明方向,即便是神灵当面,他们都敢于发去决死的冲锋!

职业弊端,没办法避免的啦!

就像是九州体系内,道士需要避免食用牛肉跟乌鱼,和尚要坚守持戒,部分法脉还不允许婚娶.按理说,像威尔逊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混迹在全是算计的九州副本之中,但奈何他们小队里大部分都是九州人士,除了萌新时期积蓄实力时得周转其他副本之外,越是往后,越要跟自家地盘打交道。

总不能将他一个人排除在外。

更何况,九州的危险也是相对的,在他们三个本地人的帮助下,威尔逊基本没什么机会触发那些禁忌的玩意儿,而不是在战斗的时候,狂战士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在尚休安抚威尔逊的时候,浓重的雨幕中忽然出现了一片身影。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骑兵!

观其数量,约莫在一百左右浮动。

其中的每个骑兵,身上都穿着厚重的黑色铁甲,连身下的马匹体表也笼罩着一层相对纤薄的铁甲。

面庞在头盔跟大雨的冲刷下显的有些模糊不清,但在发现这座路边的小庙,以及从破败庙门内散发的灼灼火光的时候,为首的骑兵立马调转了马头,从腰间抽出长刀,发号施令一般挥舞了两下便朝着小庙冲锋而来。

离的近了,雨幕的影响逐渐减弱。

当尚休四人跟骑兵们能够互相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为首的骑兵面甲笼罩下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什么时候,两脚羊也能堂而皇之的持有兵刃了?”

看着已经拿出武器,走到庙门外的尚休,骑兵眼中略微闪过一丝顾虑,但随后便被乖戾的神色充斥:“道士又如何,无需惧怕,像往常一样打起将军的大旗,他们的邪法就无法使用!”

“冲进去将他们尽数捉拿!”

听这简短的话语就知道,类似的事情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

得益于司马氏皇族的霍乱,导致五胡侵入九州,人口稀少的蛮夷虽然在中原称王称帝,但他们稀少的人口并不足以震慑人数更为广泛的九州百姓。

再加上,承袭强汉的百姓之中,硬骨头并不在少数,并不服从蛮夷的统治,明里暗里的反抗频频发生。

或许是出于他们简陋的文明,也或许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统治,各种针对九州百姓的堪称严格的律法被一一发明了出来,动辄残缺肢体,充军腰斩砍头也不在少数。

而众所周知,人族的血脉之中本来就存在着暴虐因子。

而蛮夷尤甚!

当暴虐被从牢笼中释放出来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收不住了。

最初或许只是为了震慑,但当发展到后来,已经演变成了赤·条条的屠戮,只要中原人都死绝了,那中原岂不是我们的了?

在疯狂且扭曲的想法下,死亡在蔓延,短短百余年间,中原北地十室九空便是在这种扭曲的观念下所结出的果实。

这队骑兵便是前燕的一队百人骑兵。

原本他们的任务只是去寻找新的兵·源,将那些适龄的青壮们拉到大军之中,充当下一次跟冉魏作战的炮灰。

但连年的征战跟杀戮,导致前燕领土内的百姓已经折损殆尽,绝大部分的村落都已经被废弃,少数躲过先前的兵灾跟征召的百姓都躲藏到了山坳里边儿。

接连两天的寻找,竟只送回了不足一百个青壮,这远远不够将军的需求。

完不成军·令,别看他们是高贵的鲜卑民,但在军·令如山的倾轧下,也要遭受严酷的惩罚!

本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进展寥寥就已经很烦心了,正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原本骑兵们的目标是那些躲藏起来的百姓,毕竟人以群居,将军要的是青壮,而剩下的那些妇孺自然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但尚休他们硬是要碰这个眉头,骑兵也不在意,杀谁不是杀啊?

至于这几人身上穿着的道袍跟僧服更是坚定了骑兵暴虐的想法。

妖道,银僧,可是得到了圣旨悬赏的,得益于他们过往对王公贵族的猎杀,动辄阖族绝灭的场景,皇帝下旨,海捕妖道银僧,每个人头都等同于一斤重的金子,如果是会邪法的,其价值更是会攀升到与十斤金子等同!

找不到两脚羊,拿他们的脑袋回去也能跟将军交差!

至于他们所掌握的邪法.将军的旗帜的存在不就是为了镇压这些玩意儿才下发的吗?

要不然,骑兵也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猎杀的话!

因此,在下一瞬,在骑兵队尾的一个骑兵从随身的背囊里掏出了一卷黑色的旗帜,简单的捆绑在自身所带的长枪枪尖上,抬手挥舞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从庙中走出的尚休,便感觉到忽然有一股阴冷且怨毒的阴风从他的面前吹过,接着他便自内而外的感到了一阵虚弱。

这异常的现象,让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紧锁在了骑兵队尾那扇招展的旗帜上,而看着那黑底红字,绣着燕字的旗帜,只一瞬间他的双眼便变的通红。

“杂碎!”

而在他身旁,修持佛门戒律的智空和尚也顾不得规矩,咬牙切齿,声音冰冷的张嘴吐出了两个字。

持戒?

去特么的持戒。

这些禽兽不如的玩意儿根本不配和尚跟它们谈论什么好生之德。

他们居然用(人)的皮肤来作为编织旗帜的材料,旗帜纯黑的底色并不是涂抹了某种染料,而是纯粹的血液干涸后的痕迹,而在旗帜正中心的燕字,也是同样的方法,只不过用邪法保证血液并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变的黯淡。

而透过法眼,更能看到被束缚在旗帜中一个个或年老或幼弱的残缺魂魄,空洞的双眼中有道道血泪流淌,张开的嘴巴里更没有牙齿跟舌头的存在,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

众所周知,人死的时候什么样,他的魂魄就是什么样。

这些被束缚在旗帜中的魂魄,光看他们的外形就能大致猜测出他们在生前遭受了多少折磨。

而这不过是一队骑兵随手掏出来的罢了,在这燕国的大军乃至于城池之中,又有多少类似旗帜这样,被邪法炮制的器物存在?

而看他们这熟练的作风,可想而知,又有多少同道被邪法污秽了自身法术,最终惨死!

虽然他们是玩家,是周游虚空中各个世界的玩家,但作为骨肉中流淌着同样血脉的个体。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中宛若野兽在啃食一般.

“你们都怎么了?那队骑兵都要冲过来了,伱们不动手,我可就上了!”

作为外域传承,狂战士的威尔逊并没有受到这专门针对九州法脉的阴损邪术的影响,甚至对于他来说,只感觉到面前有一股凉风吹过,然后就没什么了。

暴雨,有风那不正常吗?

所以他并没法跟几个队友共情。

而在这个时候,双目通红的尚休转过头来,看着威尔逊,肃穆的说道:“那就拜托你了,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不用担心副本的问题,你面对的并不是人,而是一群怪物,怎么顺手就怎么解决就是了!”

尚休如此交代着。

虽然一个旗帜并不能完全封锁他们的法力跟法术,但谁能保证这些禽兽不如的玩意儿会不会再掏出什么别的来。

与其到时候阴沟翻船,被砍上两下,虽不至死,但更憋屈,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威尔逊这个外人动手。

而听到尚休的交代,威尔逊也是兴奋的点了点头。

伪装成人的怪物吗?

随后扭头看向那些催促着马匹发起冲锋的骑兵,脸上略显狰狞,双手一翻一折,便掏出了两把有七尺高的大剑,剑身之上密布着密密麻麻的细碎利齿,只有剑尖的部分是锋利的剑刃。

十分渗人的兵器。

不过,作为队伍当中的前排,威尔逊在小队遇到战斗的时候,得承担起拉怪仇恨的重任,虽然游戏副本当中所遭遇的敌人\/怪物并不像那些程序造物一样死板,它们大多数都是拥有着鲜活生命,跟完整智慧的个体。

但任谁也会厌烦一个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还不停给你放血的家伙!

如此武器并不算过分!

一声兴奋的吼叫之后,威尔逊那本就魁梧的身躯,开始了飞速的膨胀。

只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身高三米有余,浑身肌肉隆起的小巨人,挥舞着双剑迎着骑兵们就发起了冲锋。

而为首的骑兵看到这几乎跟自己等高,双目通红的巨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居然不受旗帜的影响?

这是什么怪物?

但没等他的心中产生更多的想法,在互相奔赴的现势下,挥舞着双剑的威尔逊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骑兵下意识的提枪阻挡,但想象中硬碰硬的金铁交击声却并没有传来。

犹如刀切牛油一般,那密布着利齿的门板巨剑一瞬间便切断了长枪,而后长驱直入,自上而下的将骑兵连同他的战马一分为二。

伴随着让人牙酸的金属碎裂声响起。

鲜红的血液连同一些残肉在雨幕下迸射了很远。

而看着自家领头的骑兵在接触的瞬间就被一分为二,看着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以及沐浴血雨,宛若恶魔一般的庞大身影,剩下的骑兵们心中都无法抑制的升起一丝恐惧。

但长久以来征战养成的习惯,却促使他们下意识的催促着战马上前围剿敌人。

然后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当骑兵们感觉到这是个无法力敌的敌人时,已经有十多位骑兵倒在血泊之中,失去了生息,而已经被狂战士沸腾的血液所支配的威尔逊更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猎物从自己的眼前逃走。

下一瞬,他的身躯又膨胀了一圈儿。

而他的面色也肉眼可见的变的苍白了一些,但他眼中的战意却无比的高昂!

这是独属狂战士的技能,损伤自身一定的血量,来换取自身各方面状态属性的加成,尤其是身躯的灵活性跟移动速度,在血液干涸之前,连那些灵活的怪物都没办法逃脱他的纠缠,更别说这些凡俗的战马了!

伴随着众人的惨叫,跟战马的哀鸣。

没过一会儿,庙门外,除了浑身浴血,喘着粗气的威尔逊,便再没有一个活物。

所有的骑兵都已经被分成数份,倒在血泊之中。

而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拄着剑柄的威尔逊挠了挠头,随后转头看向从庙里走出来的队友们:“尚休,他们是人,不是怪物!”

“早知道,我就换个武器了!”

“不,威尔逊,你做的没错,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

迎着威尔逊那疑惑的眼神,尚休淡淡说道:“在我们九州,就有这么一种妖魔,会在暗中啃食人的内脏,大脑,最终以自己来代替人活着,看起来像人,但其本质却是怪物罢了!”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走到了战场的末端,从淤积的鲜红水流里,尚休拿着一杆断裂的长枪,将那面旗帜挑了起来。

而当他亲眼看到,才知道自己之前法眼观测到的是有多么肤浅。

旗帜的材料并没太多的差异,但在制作的时候,所采用的手段更令人不齿,被百般手段折磨魂魄跟自身的皮一起被缝制成了这面旗帜,被挖去了双目,封堵了五感的他们根本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

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操作,只要拿出来,展开,这些饱受苦难的魂魄自然会向周围的修行者散发出恶毒的诅咒,来暂时使他们的法术失灵!

深吐了一口气,尚休开口道:“辛苦你们了,今日风雨如晦并不合适,等到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智空大师会亲自送你们去地府投胎转世的!”

“跟贫僧有什么关系,你不能行吗?”

虽然是这么反驳着自己的队友,但智空和尚还是伸手将这面旗帜接了过来,细心折叠之后,掏出一卷散发着温和光芒的佛经将其细心包裹起来。

用佛法消解这些魂魄的怨毒。

虽然这样,这本佛经肯定是废了,但对于智空和尚来说,一卷佛经还比不上拯救这么多的灵魂,更何况,救人一命自有功德浮现,即便副本世界的天地不给奖赏,等回到自家山门也会有师傅一辈的长辈给善行以奖励。

也就在雨幕中的气氛逐渐变的沉痛,且默然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猛然开始了摇晃。

紧接着,他们背后那毫无异常的小庙,陡然间有一股无比骇人的气息升腾而起,那带着凶恶且暴虐的毁灭气息几乎是瞬间便冲破了庙宇的房顶,而后升腾而上,将天穹都戳了一个窟窿!

猝不及防的几人,差点被这突然出现的气息给压趴下。

反应过来之后,三人赶忙拖着开技能有些贫血虚弱的威尔逊,头也不回的战术性撤退。

他们并不知道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外部环境以及自身阳神的疯狂示警来看,待在原地不跑,那就等死吧!

而在奔逃的过程中,尚休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眼皮疯狂跳动。

只见原本他们躲藏避雨的小庙连同那几匹可怜的马儿都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擎天的身影出现在原本的位置上。

鲜红的双眸宛若两颗血月一般悬挂在天穹之上。

道道雷霆就在祂的耳侧炸响,但对方却毫无反应。

而作为道士,他敏锐的感觉到在对方流露出来那充满了暴虐跟凶恶的气息之中,夹杂着一些跟自家祖师有些相同的概念。

仙耶?

神耶?

虽然亲面祖师之外的仙神他多少有点儿蠢蠢欲动。

但他敢肯定,这位现在的心情肯定不怎么美妙,就不去触这个霉头了,可惜.

怀揣着遗憾,四人施展各种手段,或是给自己双腿贴上千里神行的符篆,或者干脆压榨体力,飞那是万万不敢飞行的,在地面上至少还有点儿遮掩,若是飞到空中,那跟把自己摆在这位的面前又有什么区别。

“尚休,这就是你们九州的神灵吗?”

“祂的气息比战神还要肃杀,身躯堪比古之泰坦.”被拖拽着奔跑的威尔逊,面色潮红,神色向往的看着后方那道巍峨的身影,颤声说道:“你说,我要现在转自己的文明还来不来得及?你们九州的文明试炼是什么流程!”

“别在这儿发电,赶紧的自己也跑,走迟了说不定会被这位的怒火波及!”

闻言,尚休满头黑线。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哦,哦,不过尚休,你之后一定要告诉我这位的名号,我决定了,等我转了文明,就要拜在这位的座下,成为祂最耀眼的战士”

脱离了那片天穹被洞穿的区域之后,几人的声音逐渐被繁重的雨幕所遮掩,变的微不可闻。

山摇地动

当副本cg结束,张珂恢复自由之后几乎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自身的本相。

本相展现,权柄跟天地交连,他心中蕴藏的所有情绪便直接呈现在现实之中,宛若火山喷发一般的怒火,使得地脉躁动,江河狂涌,天上的积雨云也转瞬间变的更加浓厚,倾盆的暴雨直接演变成了近乎天河崩塌一般的末日之景。

无穷水流倾泻而下,短暂的积蓄就在大地上形成肆虐的洪水,但昏黄的水流却也冲刷不了大地的哀伤。

五胡乱华。

在书本上,是简短的四个字,甚至于一句话就能直接囊括的时代,但对于九州而言,却是一道足以致命,且事后无法掩盖的伤痕。

任何的言语都只能描绘十之一二。

非是亲身至于此地,无法感受,这片古老的土地所遭受的创伤。

在他恢复自由,自身交感天地之后,一切在张珂的眼中都被揭开了覆盖在表面的面纱,他神像寄存的那座庙宇,正如想象的那样,曾经也算是繁华。

在距离小庙十多里的位置,就有三五个村庄,往来的村民以及过路的旅客总会献上一缕香火保求平安,逢年过节时,更换些瓜果作为供奉。

虽不算繁华,但亦不荒凉。

可自从晋朝失其鹿,五胡入住之后,一切都变了,短短一年间,平静的村庄变成了残破的废墟,村中的青壮被贪婪的君主强行组建大军拿去征战,十不存一。

而他们的父母妻儿,也遭受不了各种苛捐杂税跟时不时来此的燕国贵族,死的死,逃的逃。

庙中斑驳的黑迹便是一些来不及逃跑的百姓,被杀了之后,淌出的鲜血所留下的痕迹。

甚至,在交感中,张珂还看到那些胡人将尸骨随手扔在了庙外,连一点儿浅土都没覆盖,曝尸荒野,随野兽啃食.一声声哀求,恳切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循环往复.

而张珂在cg中看到的也不过是整个副本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罢了。

如果说,在大送副本,张珂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索性不见为妙的那种废弃心话,那在这个刚刚开始的副本,他的心中便已被怒火所充斥。

两脚羊?

呵!

与此同时,伴随着副本cg,当前的副本信息也浮现在张珂的视网膜上。

【晋惠帝司马衷继位后,朝政由妖后把持,此举引发皇族内部不满,为了争夺皇权,引发了历时十六年的八王之乱,毁掉了鼎盛一时的西晋王朝。在塞外的众多游牧民族趁着中原王朝内乱,国力衰弱,相继在北方建立数个王朝,与东晋对峙,史称“五胡乱华”。】

【战乱连年,百姓终日颠沛流离,命如草芥,胡人大规模屠戮百姓的记载数不胜数。据《晋书》记载,胡人所到之处“屠城掠地千里,烧杀淫·掠,中原士族十不存一”。据《晋阳秋》残本记载,“胡皇”石勒一次就屠杀百姓数十万。晋史中的屠杀记载还有许多,其中羯族所作所为更是人神共愤,他们将掳掠而来的汉人女子称为“双脚羊”,夜间~~,白天作为军粮宰杀烹食】

【永和五年(东晋),冉闵弑杀石鉴,颁屠胡令:诸胡逆乱中原已数十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我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闵不才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元始之难】:

【副本类型】:九州限定

目前状态:无限轮回

【副本介绍】:因三国,西晋内乱频发,对外征战日渐减少,九州无法消化新得之土,蛮夷日渐壮大。西晋年间,因八王之乱,蛮夷发觉九州衰败,在域外邪神的蛊惑下侵入九州,仙神迎战,此战旷日持久,最终因当代天子(东晋)懦弱,人族内乱而无可挽回。

仙神被邪神设计,陨落不知数目,时天凄血雨。

见法理崩溃无可挽回,昊天协后土截断天地脉络,封闭时间,致使世界在西晋跟十六国之间不断循环往复,然余波仍向九州诸界扩散。

九州,由盛转衰.

【任务:

1.屠戮邪神,泯灭邪神真灵(无数量上限,无任务标准完成度,目标猎杀越多,副本结算评级越高)

2.转化蛮夷之土\/崩毁蛮夷之土(无数量上限,无任务标准完成度,目标猎杀越多,副本结算评级越高)】

【注:当前副本为限定副本,主线任务完成与否并不影响玩家结算,回归,只涉及玩家副本结算。因副本时间线异常,环境波动,当前副本具备更多的彩蛋跟支线任务,奖励很丰盛,挖掘需谨!】

【任务奖励:玉髓,神位,装备,技能,随从,称号】

相比于过去,这次的副本介绍有些过于漫长,不过张珂还是耐着心将它完整阅读完了。

甚至在副本最下端,张珂还看到了副本完成结算提交的选项。

好家伙,相比于他之前所经历的诸多副本,【元始之难】宽松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甚至刚进来就能结算提交,张珂是长见识了。

不过,他并没有手欠的去尝试。

而是皱眉看着副本信息。

如此宽松的条件,势必意味着此次的副本相比之前难度拔高了不少。

猎杀邪神?

毁坏蛮土?

张珂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从副本信息的描绘中,他捕获到了某些让人兴奋的概念。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能在这个副本里尽情的收割,蛮土?天庭嫌弃他可不嫌弃,相比于从蒸汽末日带回后世的,被克苏鲁系邪神污染了的星球,副本当中的蛮土至少是经过了天庭净化。

而因九州天地的独有要素,不论是山川江河,其自然诞生了山水地脉。

所谓的蛮土,不过是那些被打碎了的外域神灵的真灵在作罢了,只要解决了那些大头,剩下的都不足为惧.

更何况,经过张珂跟天地交感之后发现,在他周遭的山水地脉,其蓬勃的姿态甚至还要比自己从血脉回溯中,拿到的那条弱水要强一线。

当然,这是站在山水地脉自身底蕴上来说的。

如果真要比对的话,弱水自然是要比这些平凡且常见的山水地脉要好得多。

一念至此,张珂打量四周的目光都温和了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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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黄·河涌,白骨现! “山神土地,何在!”

良久。

伴随着张珂榨干了副本简介当中的最后一点儿信息,转而从沉吟中苏醒。

下一瞬,张珂陡然开口。

剧烈的声浪,瞬间撕裂了周遭浓厚的铅云。

宏伟的声音,自平原而始,传荡在这片战火肆虐的残破大地之上,所过之处,鸟群齐飞,走兽惊惧。

那刺耳且充满了压迫的声音,自然是引来了无数窥视的目光。

一道道充满了恶意的目光,宛若针刺一般,跨越了千万里的山川江河,注目在张珂的身上。

无疑,这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跟霍乱中原的五胡一起跨越长城流窜进来的邪神,而当他展现了声传四海的本事之后,还敢以如此状态看过来的,必然对自己的实力多少有些自信。

甚至,在这短暂的功夫里,张珂就已经感觉到,有不少目光背后的个体,正在暗戳戳的对他发起攻击。

倘若张珂没关闭相应信息权限的话,那他现在的视网膜上应该会浮现出一连串带着攻击跟免疫的提示。

张珂自然没有理会,这些阴私的鬼魅伎俩。

在他的准备中,这些从蛮夷之土,汲取残渣拼凑出来的邪神们,并不排在第一序列。

当然,真要是撞上来,他也不介意活动一下身体,为自己的任务积累一份儿完成进度。

而就在这相对默契的对峙下。

世界各处的山川大地之中,猛然有一道道气息被惊醒。

随后,便见到,山峦峰顶,村镇角落有一道道略显虚幻的身影悄然浮现。

双眸微闭,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沉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有第一道身影开始跟随着指令动身,只见一个略显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头,将手中的木拐往脚下敲了敲。

下一瞬,厚实的泥土地面陡然间颤抖起来,而后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他的脚下。

只见身材矮小的老头纵身一跃,接着那佝偻的身影就直接崩散成一缕白烟,迅速钻入地缝中消失不见。

而在一道道身躯潜藏在地底,借土遁之术朝着那明晃晃的目标一路前行的时候。

前燕

龙城

在装潢华贵,以金银,丝绸,名贵木材拼接打造的祖庙内,供奉前燕历代皇帝,祖辈的供桌上陡然间传出了一股异香。

仅仅瞬间的功夫,这个异香就弥漫了整个祖庙。

在庙内打扫的诸多太监,武士刚察觉到些许异样,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大脑有些昏沉,四肢酸软无力,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一道道身影颓软的随即倒下,趴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

而在祖庙陷入沉寂,彻底没有任意一点儿声响发出之后。

供奉燕皇牌位的供桌上,陡然间有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些地鼠都跑出来了,不动手吗?”

话音落下,一侧另一个牌位上,突然涌出无数色泽鲜红的血雾,雾气翻涌,在半空中形成了看似像人,却满头满脸都长着兽毛的脑袋:

“不过是又一尊九州的仙神降世罢了,这些年间,降世的仙神还少了吗?我都习惯了,你着什么急?”

“我看这天庭也是黔驴技穷,每次世界轮转,都是一样的老套路,没点儿新意,再这样下去,我等迟早能彻底转化这片天地,以一界为根基,逆伐天庭,嘿嘿嘿,说不得,我们也能像那群秃子一样,去天庭里成佛作祖!”

“别拿那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你真以为我想给天庭当狗吗?这群恶毒的东西,攻破了我的世界,毁灭了我的神庭,把我的天地拆分成最基本的物质本源.甚至就连我自己也被分成了无数份,只能靠着吞吃其他的神性来复活自己,最终把自己搞的跟怪物一样,每天都得听那些败犬在我耳边诅咒,谩骂,我都感觉自己要疯了!

我比谁都想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但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天庭的那些主神——帝君们掌握的力量即便是在你我全盛时期都得退避三分,更何况是现在我们之所以存在,不过是捏着这个多元世界的一个时代,投鼠忌器之下,才没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见好就收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等被招安了再慢慢谋划就行!

失去的一切,迟早我都要拿回来!”

兽首说着说着,头上的气息竟昂扬起来,整片血雾都暴躁的涌动起来,从祖庙的大殿内向外疯狂的扩散。

而那些先前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太监跟武士们,原本安详的睡颜在沾染到血雾之后却变的狰狞起来,口中不时的发出恐惧的嘶吼,与此同时,他们的身体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几个身形瘦弱的小太监,在一瞬间就消瘦的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头。

而那些身形魁梧的武士们,也像是在青楼里待了半年一样,皮肤失去了光泽,眼窝深陷,头发枯槁。

但这恐怖的变化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兴奋的到处扩散的血雾,突然间沸腾了一瞬,然后便突然收回。

在庙内,最先出声的那个虽然没有显露身形,但在那兽首张狂的放声大笑的时候,却及时的泼了盆冷水:

“我是说这次怎么办,不是让你搁这儿白日做梦。”

“哪有什么做梦的,不是事实吗?灵山那边儿”

“别说灵山了!”愤愤的打断了兽首的话,它尖声道:“那都是多久以后的事了,现在的关键是先度过这次的轮回。是,未来在望,可你别忘了,天庭派的人一次比一次强,若不是我们并不会被轮回重置,能借战斗跟杀戮一直成长自身,再加上杀手锏的存在,哪还有你在这儿做梦的份儿!

就算如此,你想想,相比于最初,在这无数次的轮回中,我们又少了多少同伴,我可不想倒在最后!”

“那玩意儿就掉在我们这边儿,要是找麻烦第一个就是你我,尽快想个办法,即便坑不死他,也得让他早点儿滚蛋,顺便把那些地鼠也一起解决了,烦人的玩意儿,要不是它们存在,我们能节省许多时间!”

“这点儿你放心,在仙神的事上他们或许会观望一阵,但对那些地鼠,我保证其他人都对它们深恶痛绝!”闻言,兽首笑道:“我这就联系他们,准备一道大菜,来给这位新来的仙神开开眼!”

“.”

伴随着祖庙里的声音消散,那些倒在地上昏睡的太监跟武士们也从沉睡中惊醒。

感觉着自己空虚的身体,以及死去众多的同僚,惊慌失措的武士们第一时间就把祖庙里的信息传递了出去,交给了自己的上官。

而这封密信也并没有在上官手中停留多久,就被专人送到了皇宫之中。

但在这之前,前燕禁军却派出了一支千人队,将祖庙防务替代了下来,那些惊魂未定的太监跟武士尚没来得及庆幸,刚走出祖庙就被斩下了头颅,经过简单的炮制之后,盖上明·黄·的丝绸,被人抬着送进了祖庙。

片刻之后,有祭香自前燕祖庙上缓缓升起

诸胡暗流涌动。

而在平原这边儿,张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些被他呼唤的山神土地身上。

从交感天地的时候,张珂就感觉到了这片天地的虚弱,就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各种仪器的保护下苟延残喘一样。

神念感知之下,遍地都是胡人的气息,九州百姓为数寥寥。

这并不意外,毕竟副本所处的时代本就是个九州凋敝,万物枯萎的背景,人烟稀少再正常不过,但神念感知范围内却察觉不到几个活跃的仙神气息,这就很让他意外了!

要知道,九州虽然拥有广袤的附属世界,但在同时也拥有完善的仙神体系,天庭,地府,其中存在的仙神是一个堪称海量的数字,而除了这些头戴复数神位的存在之外,还有诸如群星恶煞,天兵天将这些并没有准确数字来衡量的神位。

就拿最被人熟知的一个例子。

黑白无常,在传说里,这两位是地府的十大阴帅,但在诸如城隍等庙里仍能看到这两位的存在,承担着勾魂使者的职责,跟随在城隍的身侧。

先不说两个权柄高低的问题,单是承担整个阴阳两界勾魂流转的职责,即便祂们只负责大善大恶之人的魂魄,但如此繁重的职责,到处奔忙仙神都得活活累死,更别说,九州并不只一个世界。

在张珂得到的阎君印中,对黑白无常这两位有很直白的叙述。

十大阴帅跟勾魂使者都是黑白无常,但两者之间并不通用。

前者是两个单独的个体,但后者却是一个神位的统称,神位之下有无数个体承接着勾魂的权柄。

但由于阳间百姓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便导致百姓在供奉的时候,都多少难免有些混淆,而长久下来,后者因自身微弱无法抵抗香火中愿力的侵蚀,虽本质没太多更易,但外表却统一的向那两位靠拢。

如此,也就是黑白无常的传说经常会出现忽高忽低的情况。

言归正传。

在天庭跟地府庞大的仙神体系下,几乎各个世界都有仙神驻守,刨除掉那些万界唯一的个体之外,普通的山神土地,跟阴神神位,几乎每个世界都有一个复刻版。

但在张珂的神念感知下,这原本应该数量庞大的山神土地,如今却为数寥寥,仅剩的那些,也一副身形虚幻,一副随时要消失的模样。

要知道,哪怕是在末法的大清,这些底层的地只们也只是不显圣了,但却不代表不存在了。

而恰在此时,距离张珂最近的一位山神赶到了他的脚下。

从土遁状态下脱离,身躯再度聚拢,身形虚幻,形若枯槁的山神抬头仰望着那几乎耸入云端的巍峨身影,深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态度恭敬的躬身行礼:

“牙山山神,张万钦见过上仙,不知上仙有何指派需要小神效劳?”

话音落下,他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落在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两道宛若新月一般庞大且猩红的眼瞳打量在他的身上。

不用细心询问。

亲眼所见,神念感知一番张珂便知道了发生在这些地只身上的事情。

本就是后天死后,魂魄封神的造物,在长时间缺乏香火供奉,又没办法梳理自身权柄的情况下,随着山脉的荒废,走兽凋零,山上草木日渐稀少,这些山神土地衰亡实属正常。

就像是普通人,不吃不喝,撑不过几天就会暴毙而亡。

作为地只,他们虽然拥有相对漫长的生命,但在自身法力跟权柄衰败之后,也难免走向死亡的归途。其中的差异,无非是小山,村庄的地只能撑的时间短,而名山大川的地只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

而就在张珂居高临下,观摩的这会儿,那些尚存的山神土地们也越聚越多,逐渐的在张珂脚下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宛若蚂蚁搬巢一般密集的场景。

每个地只,都抬头仰望,眼神艳羡的看着张珂。

“我需要你们去奔走四方,凡是九州百姓,统统通知到位,三日之内,携家小辎重搬往高处,期间不得下山.不过,你们这状态,估计还没跑多远就得累死在半路上,拿上这些香火,虽是粗略炼化之物,但只是取用,不深入接触却并不会影响你们真灵纯净。”

“事情办完,天庭自有奖赏!”

说着,一枚小山大小,散发浓郁金光的“流星”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落在地上,引的大地一阵轻微的震颤。

看着那半陷入地面,散发着幽幽檀木香味的青金巨石,下方的一众地只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惊讶,顾虑的眼神不断在张珂跟香火之间徘徊。

原本还有些好奇,上仙为什么发布如此奇怪的命令,有不少地只心中都有疑问,但此时他们的眼里全都是这颗陨落的巨石,再装不下半点儿其他。

有了这些香火。

不,只要从上面掰下小小一块,祂们就能再活个三五百年,即便像是过去那样频频显灵,也足有一百年的舒畅日子可过。

良久之后,终于有一位地只抑制不住内心,走上前去从巨石上掰了一块儿。

看似沉重,引的大地震颤的巨石。

在入手之后却格外的轻柔,就好似棉花一样。

但地只们并不贪心,每一个都只掰走了大小适中的一块,其大小,恰好能满足自己通传四方,而后又能剩下十分之一的程度。

当然,因为这颗香火过于巨大的缘故。

前面的地只过于收敛,就导致后来的地只不得不拿走更多的香火。

祂们倒也想要少拿点,把剩下的还给上仙,但这位在交代完祂们之后,却是直接看向了它处,一幅跟我无关的模样。

见状,祂们也只能心怀愧疚的将剩下的香火全部瓜分。

一双双眼睛,目眩神迷的看着手中那足有人头大小的青金色石块,但祂们虽然心中饥渴难耐,想要品尝一下多年都没尝过的味道,但好在并没有忘记了张珂的交代,躬身再度行礼之后,便纷纷借助土遁之术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上仙出手如此阔绰,祂们自然不敢不效命!

而在地只们离去之后,张珂左右看了眼那浓重的积雨云,随后便取消了自身的本相,化作了常人大小,找了个山头就飞了过去。

本相,作为张珂真实的体型,自然没什么消耗,更谈不上时间限制。

但要一直保持这幅身躯,三天,多少有点儿呆。

至于任务,更不着急,先等那些地只干完活儿了,他再动弹也完全来得及

日升,月落。

短短三天的时间,副本世界发生了许多堪称巨大的变化。

胡人跟他们的神灵在暗戳戳的制备着针对张珂的阴谋,想要把这个天庭的走狗清理出祂们的地盘,或者干脆就把张珂留下来,给天庭一次沉痛的打击。

最初的时候,祂们倒也想过一网打尽的计划,派人去围追堵截过那些地只。

但面对围追堵截,地只们只是不屑的笑笑,随后掰下一块儿香火吃掉,瞬间爆种冲出了包围圈。

其实,汲取香火可以用更文雅,更隐晦的方法。

但谁让祂们憋闷了太久,如今攻守转换,还不得好好发泄一下。

在痛打落水狗的计划接连受挫,损伤无数却没杀死几个地只之后,见状,邪神们也不得不暂缓攻势,重整旗鼓,顺便看看这些九州地只要做什么。

但一番观察之后,他们却发现,这些地只只是奔走四方,去各个山沟,村镇里,劝说那些百姓们搬迁到山顶。

如此,倒让胡人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要干嘛?

躲在山顶又不意味着安全了,山顶缺少日用品不说,中原北方绝大部分的山都是石山,山上能用来耕种的土地少之又少,一家一户还尚且能够勉强度日,但这也得时不时的到山下去换些盐铁布绸之类的日用,更别说一座山上挤了几百上千人。

山上的产出可满足不了这么多人的消耗,都用不了一个月,就因为缺衣少食得乖乖滚下来。

真要是为求保命,不该是往南边儿跑吗?

搞不懂,摸不清。

不过,百姓异样的迁徙,却使得胡人们变得兴奋起来。

原本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国·土内居然拥有这么多的汉·民,这次迁徙倒是全暴露出来了!

兴奋的他们立马派遣大军封锁各个下山的路口,坐等着这些百姓缺衣少食的时候自投罗网,到时候,不论是抓来当奴人贩卖,亦或是扔进大军中随军征伐都可以。

如此,在各家都忙着抓人的情况下,除了那位被称为武悼天王的冉闵,仍在率大军四处征战之外,中原连绵不绝的战势,倒是在这两天,短暂的平息下来。

前燕,祖庙。

仍是那颗兽首,以凡人难以察觉的姿态盘踞在祖庙上空,遥遥观望着某处山头,时不时的还会低头跟下边儿说这些什么:

“你说,这家伙怎么突然间按兵不动了?”

“我又不是他,我哪儿知道。不过,他让人都聚集在山上,莫不是要兴洪?”

祖庙里,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可也不应该啊,若是一州一府的洪水,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可如果是波及整个中原的洪浪,不提这家伙做不做得到,光是兴洪之下,天地的反噬就不是能承担的。

要不然,我们也不用费劲巴拉,把那些蛮子一个个调教的跟狼一样.

搞不懂,不过不重要了!

管他要做什么,反正再等两日,他没动静,我们也不用多管闲事,血池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再等个三五日,等血海出世,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能顶得住多少”

各方都在准备,而时间也在悄然流逝。

当时间来到第三天傍晚。

牙山山神赶往陇西,将最后一群山民迁移到了最近的山上之后,终于忍不住疲惫一pg坐在了地上。

什么,仙神威仪都让它见诡去吧!

三日之间,来回往复奔行上万里地,还要面对一些强硬不愿意搬迁的山民,对祂的身体跟精神都是一种摧残。

拿香火的时候有多雀跃,现在就有多后悔。

祂倒不是对张珂有什么怨言。

上神让你做事儿,那是你的幸运,至于奖赏,能得到什么全看上神的心情。

能拿到那么一大块的香火,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完全不负祂这三天的奔忙,更何况剩下的香火,若是省吃俭用一点儿,还能够撑着祂再熬两百多个春秋。

这么说,确实有点儿丢脸,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

更何况,这方天地的地府都已经封闭了,没了轮回转世的机会,而仙神又不似凡人,祂们之中大多数都已经死过一次,是以魂魄之躯封的地只,一旦死了那可是真死了!

再说了,事成之后,上神还另有赏赐。

双重叠加,哪儿有什么后悔抱怨的心思。

所谓的后悔,不过是怨怼自己当初怎么反应那么慢,要是早点儿上去,少拿点儿如今也能轻松一些。

落到最后,倒是拿了最多的香火,但也跑了最远的路。

好在,这些百姓搬迁之后不久,山下就有大军封山,即便他们有些小心思,但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胡人,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乖乖的待在山上。

要不然,这活儿还真不能赶在三天之内办完.

而看着这毫无威严可言的牙山山神,惊魂未定的百姓们互相看了几眼,一番窃窃私语之后,把村子里的族老给推了出来。

白发苍苍,身形枯槁的族老,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小心翼翼的探问道:“这山神老爷,老朽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接上神的命令,将你们搬迁到山上避难,至于得等到什么时候,那就得看上神的通知了!”

听着老者的问询,牙山山神眉头紧蹙,随口回答。

但闻言,族老的脸色却突然变的非常难看,但仍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哆哆嗦嗦的说道:

“虽然各家各户都带上了家里的财物跟粮食,但我们过的怎么样,您也是知道的,那些胡人每次卡着秋收的日子,根本不给我们留够一年的口粮,若是不趁着尚未下雪,天地封冻的时候,采些野果野菜,扒些树皮备着,都熬不到第二年开春。

老头子倒是活够了,也该死,可娃娃们不行啊,他们没活了几个年头,还有大好的年华.”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族老苦笑一声:“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过得不好,总归血脉还有传承的希望,老爷,您看要不问问上神,给个具体的时间,老头子也好跟娃娃们交代.”

话音未落,山下便突然传来了隆隆的响声。

接着不久,就有身形矫健的村民急匆匆的跑回来,大喊大叫:“山下来了许多胡兵,把山都围起来了,看样子似乎要搜山”

前一个噩耗还没接受,接着又来一个。

一想到那些烧杀银(没错)吃,无恶不作的胡人,族老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山神,山神啊,你可害苦我们了,你这恶贼,唔唔唔”

族老的话尚没说完,就被山神随手施了个禁言的法术给封住了嘴巴,随后满脸疲惫的牙山山神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着那些或惊惧,或怨恨的村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虽不知上神具体要做什么,但总好过待在村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受胡人的欺压。收粮,徭役,劫掠,银乐就按这么来,你们还能坚持多久,三年?五年?”

“既然迟早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当然,本神并无立场指责过多,蝼蚁尚且求生,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但在上神传令之前,你们只能呆在山上,若是缺衣少食,本神自会为你们寻来,下山后本神也不会一去不复返,必给你们找回一年嚼用的粮食跟耕种的粮种,如何?”

而在牙山山神这样的安抚下,村民们也逐渐的平静了不少。

虽然仍旧担惊受怕,但在牙山山神离开之前,他们至少不会再惶惶不可终日。

而牙山山神这么承诺了一阵,虽然没调动村民太多的情绪,倒是自己变得兴奋起来!

虽然这样保证,自己存下的香火也留不了多少。

甚至于要是冒险的话,还很容易被那些胡人们邪神给围剿,兴许哪次就陷在里面了,但正如祂所说的那样,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把。

至于说,南边儿的晋朝。

但凡他们有一点儿用,也不至于让九州征战连年,大乱不休了。

靠不住的玩意儿。

还不如寄希望于上神,看这位搬迁百姓,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话说回来。

拿了奖励,干了活儿,但直到现在,祂好像都不知道那位的名号

想着,牙山山神摇了摇头。

能活下来,自然有机会了解到上神,但倘若嗯,怎么忽然吹起了风?

今日天象应该是晴朗无云的啊?

伴随着微凉且夹杂着湿润水汽的微风吹拂而来,牙山山神困惑的抬头仰望着天穹。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凝聚出了大坨大坨的乌云,并且,昏黑的铅云还在飞速的聚集着,顷刻的功夫,天空便被乌云笼罩,狂风来袭,吹的山上人仰马翻。

见状,牙山山神赶忙让村民带上自己的财物跟粮食,而祂则找个较高的地方,动用开山之法,开辟出一个足够容纳所有村民的山洞来。

类似的事情,在九州各地也有上演。

不过,那些最初被带走的百姓,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留在山上的一两日的他们或是找到了山洞,或是自己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房屋,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而在此时,跟陇西相隔几千里之遥的前燕大地之上。

那消失了三日之久的巍峨身影,再度出现,耸立在大地之上。

伴随着诸多目光的注视,张珂从道具栏里掏出了那枚大禹赠给他的玉佩。

五彩斑斓的玉佩高悬天上,宛若雷鸣一般的声音也瞬间传递四方:

“今奉水官大帝之命,暂借黄,渭两河之水,请二位河伯交出权柄!”

巨大的声音响彻四野。

下一瞬,奔涌的黄河之中,忽然炸开一道水柱,只见一具白骨拖着一方灰蒙蒙的印玺浮出水面,那空洞的双眸望向天空,只剩下骨头的下颌微微开合,却意外的有声音传出:

“我知你的意,但此举触怒天地,恐有大厄降临,以身换天地清明,可值?”

“值!”

那只剩下白骨的头颅上,闪过一丝伤感:“如此,我这印便交付于你,若有来日,我在水府之中,备酒宴恭候.”

而渭河之中则有一大龟背负印玺浮出水面。

两方印玺,一前一后,挣脱了束缚,朝着燕国的方向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四方各地胡人王庭祖庙内都传出了惊悚的叫喊声:

“疯子,疯子,他怎么敢的啊,怎么敢这么干,拦下来,快拦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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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世界之灾,灭世之洪 胡人祖庙里的喊叫声格外的尖锐。

它们有想过,这次世界的轮回,天庭派来消灭祂们的仙神将会更加强大,古老。

但有着先前无数次的经历,甚至在轮回开始之时,八王之乱尚未爆发的时候,祂们就已经对此开始了密切的准备,每一个阴损,恶毒的想法的诞生,都伴随着数以万计的生命凋零.

可,谁也没想过,新来的仙神竟会如此的暴戾。

你九州一贯秉承的先礼后兵,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规矩呢?

好,即便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

但你看也不看,打也不打,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场面真的好吗?

借黄渭之水。

但凡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这位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可,天灾地厄自有其规律所在。

洪灾要看风雨点数,以及水域自身的状况,地震风暴则是地脉躁动以及四季轮转,即便是掌握着至高权柄的神灵,也无非是选择在恰当的时机,在其中推波助澜罢了。

自然变迁形成的天灾,跟仙神伟力兴风作浪。

顺天而行跟逆反天道,其所造成的结果不言而喻。

祂们大可以等洪灾变成现实,等汹涌水流席卷中原大地,覆灭一切,到那时,这个世界自然会反噬这个胆大的仙神。

但没办法。

作为丧失原生世界的失败者,从被天庭打包回来,打碎分散到各个九州的物质世界之后,它们就已经半推半就的被转化成了当地的土着。

倒也不是没有那些骨头硬的。

强撑着不服输。

但如此的结果便是被世界当成了域外天魔,既被世界针对,还有天庭虎视眈眈,再加上残缺的自身,那些玩意儿连最初的那场宏伟的战争都没撑过去,就死伤了大半。

而遗留下的邪神们,大多都接纳了本世界的招安,变成了半个土着。

作为土着神,祂们跟这个世界连接的锚点便是一个个胡人部落,当然,在八王之乱后,部落变成了王庭。

换句话来说,胡人王庭对祂们的作用有些类似于张珂进入副本之后所藏身的神像。

只不过,没了神像,又没有足够的锚点稳固的话,张珂会逐渐飘离物质世界,飞往虚空;而祂们只会承受一部分的来自权柄跟香火的反噬,虽不好受,但不至于死。

可麻烦的地方在于,在过往的时间里,为了对抗天庭的围剿,以及那些心怀不轨的同类,祂们曾大肆搜刮那些被打碎的真灵往自己身上缝补。

虽然实力飞速成长,但也埋下了祸根,外形的畸变只是小事儿。

关键在于,作为缝合怪,来自于其他神·性·生命的意志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祂们的精神状态,胡人提供的香火跟供奉勉强能稳固祂们的精神状态,让自己不至于被太多的人格给折磨成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可如果这场洪水落下,天地对那位不知名仙神的处理如何祂们尚且不知。

但祂们自己,将要承受大量真灵意志的冲刷,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毫无理智可言的怪物。

虽然保持存活的话,祂们疯狂的状态将会在下一次轮回跟万物一起被重置,但癫狂之下,能否保证自己挨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那未知数。

不论如何。

祂们宁愿放弃躲躲藏藏跟张珂直面,也不允许洪水落下来!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声音传递四方。

一座座金碧辉煌的祖庙轰然炸裂,地面震荡,坍塌的祖庙废墟下出现了一个个幽深的坑洞,下一瞬,便有两根粗如房屋,表面折射着金属光泽的庞大节肢从坑洞下探了出来。

而下一瞬,随着节肢扎根地面,缓慢发力,一个形如蜘蛛长着多条节肢,身躯由无数粉红色的筋肉组织拼凑的怪诞生命从坑底攀爬了上来。

本该是头颅的地方,撕开一张大嘴,其中探出许多血肉触·须。

好似花蕊一般的,口器上方,生长着诸多鲜活的眼球。

上百颗眼球死死地盯着从远方天空划过的两枚印玺。

与此同时,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之上,一座座坍塌的建筑下,钻出了一只只扭曲骇人的庞然大物。

城池内,不论是百姓亦或是胡人贵族,都惊叫哀嚎着四处奔逃,然而祂们此时却顾不上太多。

“吼!”

只见那狰狞的蛛神猛然一跃,庞大的身躯直接蹦跳到了半空中,出现在黄河印玺飞行的必经之路上。

而也就在下一瞬间,在祂数量众多的节肢朝着印玺包裹过去,节肢的尖端喷吐出大量乳白色的丝线,意图编制一张大网,将印玺拦截下来的时候。

那从降临就没有过多举动的巍峨身影忽然动起来了!

在诸多目光的感知下,那足有山峦般庞大的身躯开始了飞速的膨胀,本就高耸的身躯,在短短顷刻间,竟变成了形如天柱一样的恐怖体型,遮天蔽日的手掌刚一抬起,空中就传来了一声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蛛神所处的方向抓来。

蛛神见状立马变的警惕起来。

身躯上将近一半儿的节肢都调转了方向伸向了身后,与此同时,祂那狰狞的口器中,也有散发着氤氲气息的绿色脓液在飞速积蓄。

下一瞬,宛若山峦一般的手臂来到祂的周围,在那庞大的体型下,本就因风云聚会而显得黯淡的天色,此时变得更加昏暗起来!

说起来漫长,但其实从拦截印玺到二者接触,只不过是短短一瞬。

刹那间,一股狂暴的力量,以不讲道理的蛮横姿态轰在了祂的身躯之上。

那将近三位数,聚集起来的密集节肢,直接被打的分散开来,更是有不少的节肢受狂暴之力的正面冲击,直接齐根而断,鲜绿的血液顺着肢体的断裂处流淌而出。

而带着余力的巨掌更是长驱直入,直接拍在了蛛神的本体之上。

原本酝酿的毒素都来不及喷吐,就被倒灌了回去,剧烈毒素在身躯内肆意灼烧的同时,蛛神的身躯也被巨力裹挟,狠狠的砸在了大地之上!

“轰!”

伴随着冲击波的延展,大地一阵剧烈的晃动。

而原本就在蛛神下方的王庭更是遭受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皇宫大院变成了大片的废墟,而在此区域尚来不及逃跑的胡人贵族,更是直接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遭受正面冲击的蛛神,则躺在深坑之中,张开那狰狞且略带残破的口器中发出了刺耳的嘶吼

而那些跃然而出,尚来不及赶路的邪神们,只能竭尽全力的用法术来拖延时间。

但不管何等法术,落在那宛若山峦般的手臂之上,都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毫无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印玺攥在手里,带回到本体附近。

而渭河印玺那边儿,也是大差不差的结果,两位邪神的联手,也不过是多拖延了一点儿时间罢了,最终,河伯大印仍是被张珂把握在手里。

于是,下一刻,天地间陡然间沉寂下来!

一股无形的压抑之感,陡然从万千生灵的心中浮现。

原本尚还算是明亮的天空,陡然间阴沉下来,天穹变成了一种奇异的黯紫色,云层中仿佛有某种难以描述的巨物潜藏一样,云海翻滚不休。

尚未听闻电闪雷鸣,但空气中的水汽却浓郁到了一种恐怖如斯的地步。

即便是凡俗生灵,也感觉到了,呼吸之间的空气仿佛全都被浓郁的水汽所替代,压抑,窒息,脑海中一阵阵晕眩让人根本难以站立。

而那些超凡脱俗的生灵们,则是感受到更为宏伟的恐怖。

在它们的视觉下,头顶的天穹似正在发生着某种难言的变化,原本浓郁,厚重的云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清晰起来。

并不是云层变的稀薄了。

而是云层在撕裂,天穹在崩塌!

“该死的,掀起洪水他还不够吗!”

在觉察到阻拦失败之后,前燕内的几尊邪神就抓紧了动作,趁着黄渭两条河水尚未暴动之前,祂们先抓点儿胡人填饱肚子。

与其等到洪灾来临,淹没万物。

倒不如现在先填饱自己的胃囊,吃了血肉消化成自己的一部分,也好过这些低贱的东西,到时候反噬自身。

但见红雾蔓延,一双双干枯的手臂不断地抓着哭诉的胡人扔到天上那一张张大嘴里,渗人的咀嚼声跟凄凄沥沥鲜红血雨顺着天穹流淌而下,可王庭都要被祂们吃光了,也没见到两河有一点儿兴风作浪的迹象。

反而倒是天穹上,那云层的上方,悄无声息的凝聚了一条又一条的水脉。

而这些水脉纠缠在一起,其缠绕之处似乎穿破了天穹,探出了世界

正当形若兽首的邪神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

忽的,天穹上的那些水脉停止了变化。

那样子就像是落在泥土里的种子,经过了一番蜿蜒的生长之后,终于从地下探出了头一样。

然后就见到天上的水脉以难以企及的速度飞快膨胀,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一条条磅礴的河流,而后水流满溢。

下一瞬,天裂开了!

伴随着无穷洪流自天穹上倾泻而下,天地间的无数声音也一同被轰鸣声所掩盖。

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在万千生灵的瞩目下,天穹就像一个兜不住的水袋一般轰然爆裂,而后铺天盖地的洪流,以为极其狂暴的姿态宣泄而下!

从广袤的平原,到起伏的丘陵,茂密的丛林,乃至于胡人兴建的城池直到大水漫灌黄渭两河。

先前,这两条一直处于平静且压抑的水系,才陡然倾泻出它们的怒火。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波滔天,尧咨嗟

那汹涌之下,万物呈现一片昏黄的泥泞,毁灭跟死亡替代了天地的主旋律。

以绝对蛮横的姿态,向这个混乱的时代传递复仇的挽歌。

哀求,哭诉。

悲鸣,谩骂。

在巨浪之下,一切杂声尽数被掩盖!

当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浑浊的洪流所替代之后,那些先前飞到空中的邪神们,看着只剩轰鸣的大地,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仟千仦哾

祂们亲眼见到,昔日的那些同类,在被卷入洪灾之后,艰难挣扎,而后被洪流吞噬的场面。

作为神灵。

虽然是借用许多真灵缝合而来的歪曲,怪诞之物,已没了昔日辉煌,但神毕竟是神。

可在这洪流之中,祂们却跟那些凡物一样,求生不能。

就好似那浑浊的水流之下,潜藏着什么狰狞的怪物一般,拖拽祂们的身躯,蚕食祂们的真灵。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就再无声息。

不论是天裂,亦或是这诡异的洪灾,都已经超出了寻常灾害的范畴,达到了灭世的恐怖层次。

而直到现在,那法术都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天穹之上的裂痕愈撕愈大,填满了整个中原以北尚不足够,汹涌的水流在积蓄到足够的高度之后,仿若破笼的猛虎一般,咆哮着朝北方广阔的草原汹涌而去。

那是胡人的家园。

也是邪神们诞生的土壤。

如此汹涌,暴虐的洪灾之下,昔日的故土也难免覆灭的结局。

只不过,现在没神会关注这些,因为飞行而躲过滔天巨浪的邪神们,一个个都在用祈祷的目光眺望着天空,祈求世界向这个暴虐的仙神降下惩罚!

或者是世界听到了祂们的祈求。

也或者是无数生灵的死亡触怒这方世界的本源意志。

一股不输给之前灭世之灾的压抑之感正在从邪神们的心底诞生。

强行控制着内心的恐惧,祂们放眼望去。

只见撕裂的天穹上电闪雷鸣,汇聚的雷海形成各种狰狞的凶物,咆哮着向那个擎天的身影冲了过去。

而当世界被银白色的光芒所笼罩的时候,奔涌的大地上,又滋生出丝丝缕缕黑红色的粘稠气息,密密麻麻的黑暗覆盖了奔涌的洪流,宛若倦鸟归巢一般,朝着那个巍峨的躯体极速汇聚。

那是世界的愤怒,是死者的诅咒,亦是世界运转下,所产生的一切肮脏跟不堪!

在九州,它们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罪孽!

怀揣着期待的眼神,祂们的目光聚集在那位仙神的身上。

然而,邪神们并未看到预想中的疯狂跟畏惧,反而浮现在他脸上的只有饱经风霜的平静跟淡然。

那汇聚的黑暗,距离张珂尚有一段距离,但在他体内的某物却不甘寂寞的率先探出了头。

一截短小的残刃。

在出现的瞬间就发出了兴奋的嗡鸣,而后,在下一瞬,残刃径直变成了一头身躯黑红,体型仿佛一座大山一般的猛虎。宛若两颗红宝石的眼眸之中满是雀跃的神采,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吃的玩意儿一样。

然后,也不等张珂招呼。

那身形虚幻的猛虎就自主出击,四下吞噬起来。

大片大片的黑暗,被其吞入口中,虚幻的身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真实起来,所过之处,黑暗一扫而空,化作了它成长的资粮。

但尤是如此,猛虎却仍不怎么满足。

那两颗猩红的双目打量了一圈儿黑暗,观摩着它们流动的方向,最终吼叫一声,炸裂了身躯,直接变成了原本的样子稳稳地落在了张珂手中。

原本逆流而上,顺着攀附到张珂身上的黑暗,尚来不及往他的躯体里钻,就被另一股力量牵引着,从双腿一路往上,最终汇聚到他右手的虎魄之中。

见状,张珂苦笑一声。

“你这家伙,是一点儿都不给我留啊!”

上次积攒的罪孽在战斗中消耗了不少,再加上自身血脉的成长,张珂对凶恶的把控力增强了不少。

原本他还想着汲取一部分罪孽,充当自己的底牌。

倒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还想跟别人玩同归于尽的招数,而是罪孽,污秽的存在,对血脉的凶恶部分本就有加持,对他完全解放自身的战力有一定的助益。

只要在安全范围之内,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当然,即便超越限制,也无非是削弱些理智罢了。

但没想到,有东西比自己更贪婪,虎魄刀直接从源头上掐断,选择自己承担一切。

这倒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提升的都是自己的战力。

反倒是看到雀跃,安逸的虎魄之后,张珂忽的想起了犀渠。

它本就是上古水行的凶兽,擅长兴风作浪。

这种规模的行洪,对其能产生巨大的好处。

一念至此,张珂直接将犀渠从道具栏里掏了出来。

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自己委屈的情绪,犀渠就感觉到了外界异常充沛的水汽,四下打量一番,立马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只见天穹上银蛇狂舞,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昏黄的洪水所替代,只有少数的山头能幸免于难。

“老,老爷,您这是嘿嘿,俺能下去耍耍吗?”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犀渠开口询问道:“您也知道,俺们一族本来就是擅水的,若是能借您的一点微光,操纵一番,俺的血脉也能成长许多.更何况,老爷您何等尊贵的身份,那些杂碎何需要您出手,别脏了您的手,放着让我来,我来,哈!”

都等不及张珂开口,犀渠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不争取不行啊!

光是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水汽,犀渠对这场洪水的规模就有了两三分的揣测。

这等规模的洪灾可不是寻常时候能出现的,在它的传承记忆中,也就唯有天柱崩塌,跟大禹治水时才有这种规模的场景,而那两个时代,恰恰是它们这些凶兽族群蓬勃发展的时候。

在最适宜的环境,往往能生长最甜美的瓜果!

而洪灾,恰恰是对犀渠这个凶兽族群最为恰当的生存环境,更别提这是自家老爷折腾出来的天灾,只要老爷允许,那它便可以操控行洪的权柄,这对血脉的好处更是无以伦比的。

它都不敢想象,自己若是下场,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至于那些飞在空中,悄悄逃窜的邪神,倒是并不被犀渠重视。

开玩笑。

或许正常状态下,犀渠跟祂们之间,实力上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但这是洪灾便地,水汽弥漫的时候,在环境加持下,别说这些邪神了,甚至于像故事里那只猴子一样,被群神围剿它都丝毫不带怕的!

就算万一打不过,那它不还有老爷吗?

哼哼,有后台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而见犀渠这么信誓旦旦,张珂好笑的挑挑眉,倒也没打击它的积极性,反正本就是让它出来玩的,至于邪神交给它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便去吧,这水域之中有我的力量存在,只要你不作死的飞到天上跟祂们纠缠,倒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不过,既然你要接过这兴洪之责,那便好好干,黄河以北,草原荒漠都给我冲的干干净净,水流退去,我不想看到还有一个胡人活着,还有一个邪神尚存,不然回去你就等着被吊起来吧!”

“啊?”

犀渠瞪大了眼睛,不确定的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那还是回来吧!”

“不不不,俺愿意,愿意,老爷您就瞧好吧!”

听到张珂语气中的不满以及脚下迅速收拢大地,犀渠哪儿敢说什么不字,赶忙开口应和,之后纵身一跃就从张珂的手心跳了下去,伴随着一声扑通,坠落到下方的滚滚洪流之中。

不多时,洪流之中,有一头硕大的牛类踩着浪花悬浮在水面之上。

下一刻,波澜壮阔的水域忽然间掀起了道道巨浪,朝着远方涌动。

第一个被犀渠盯上的,便是前燕祖庙里潜藏的几位邪神。

而直到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迎面扑来,邪神们才恍若惊醒。

祂们能怎么办?

唯一算得上是杀手锏的罪孽,对这位都毫无办法,汇聚的世界之恶被祂手中的兵刃吸了个干干净净,失去了杀手锏,亲眼面对这位,祂们能做的极为有限,在遭到反噬的时候,还要抵御这怪异的洪水。

无奈的看了张珂一眼,而后一边儿躲避卷来的巨浪,一边儿跟犀渠撕斗起来。

好在这头牛,并不像是它的主人那般骇人。

虽得了行洪的权柄,但仍有盘桓的余地.

然而,犀渠却没有邪神们这么复杂的心思,好不容易出来放风,又碰到行洪这样的好事儿,它玩儿的前所未有的开心,每看到一个邪神,必定先上去挑衅一番:

“哈哈哈,连牛皮都穿不透,你们这群废物能拿牛·爷爷怎么样?呔,那没鸟的玩意儿,速速下来送死”

远方的天边,隐约传来犀渠那张狂的笑声,而张珂却转身迈步向着黄河所处的方向走去。

其实,在洪流狂涌之下,天地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片昏黄,除了那些藏匿了百姓的山顶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洪水淹没,黄河也不例外。

但张珂的视线并不受外物所阻。

更何况,在他的感知中,在原黄河所流经的某座山头上,那先前把河伯印转交给他的白骨早已经在那儿等待。

见对方召手,张珂也没迟疑,转而迈步走了过去。

伴随着距离的接近,张珂的身躯也在急速的缩水,最终恢复到了常人大小,驾着一朵云彩落在了山顶之上。

双脚落地,那早就等待在此的白骨抬起枯瘦的手骨向张珂招了招手,空洞的双眼在张珂的身上四下打量着,而同时,张珂好奇的眼神也在打量着此界的黄河河伯。

这是一幅相当高大健壮的骸骨,透过仅剩的骨骼依稀能想象到原主人生前身形雄壮,意气风发的样子。

只不过这幅骸骨生前也不知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全身的骨骼上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裂痕,甚至在头颅跟胸口的位置还可以看到数道贯穿前后,碎裂骨骼的伤痕。

些许蓝色的荧光便从这些伤痕之中缓缓渗出。

随着这些光芒的飘散,张珂能感觉到,这副骸骨正在以极其缓慢,但却坚定的状态向着死亡迈进。

“晚辈张珂见过河伯!”

虽然已经是个没几天活头的家伙了,但毕竟给自己行了方便,张珂倒没什么别的态度。亦或是说,在对他抱有基本好感的本文明仙神,张珂一般都持恭敬的晚辈礼仪。

“河伯?哈,都有多久没人叫我这个称谓了,河伯,河伯,如今又有多少人记得我是黄河河伯,百姓都祭冯夷去了!”

感慨的说了一声,随后白骨笑着拍了拍面前的石头,示意张珂坐下:“久待在水下不怎么见人,不介意听我唠叨几句吧?”

张珂摇了摇头。

见状白骨便娓娓道来。

一番叙述,张珂对面前这具白骨也有了几分了解。

白骨叫冰夷,原黄河河伯。

之所以带个原字,是因为其并不是天庭封的黄河河伯,而是自上古之时就存在于黄河的河神。

原本跟淮水,长江,济水共称四渎掌天下水脉,在上古神人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但因人王之争落幕后,因不满应龙被人王摄封为成为司四季、司中岳、司中土、司黄河、江、汉、淮、济之水、司黄帝之子孙”的大神而悍然反抗,最终战败被杀,成为了应龙战神资历里的一笔。

怎么听起来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对于这位河伯的经历,张珂也只能说挺可怜的。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就像是你喜滋滋的在家里当宅男,结果有一天突然有人上门告诉你,这家以后不属于你了,被分给了谁谁谁,不过只要人家不说话,你能暂住着。

好端端的从房屋主人,瞬间变成了租客,这谁受得了啊!

不反抗能行?

只不过祂的对手实在是太超模了,看传说里怎么写的,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眼前这位输的有多惨。

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河伯当时并没有完全死亡,或者说是黄河的权柄保住了祂的一部分真灵,而应龙也没有选择赶尽杀绝,虽然身躯没了,但却以一种比较怪异的姿态活下来了。

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潜藏在水底养伤,还没好转多少就碰到了上古分裂,昊天带着一众上古神人在山海之外再开天地,而藏身在河底的河伯便被大意的神人们打包带走了。

失去了上古蛮荒那样优越的环境,河伯每况愈下。

直到前不久时,晋代天封神,将冯夷封作了黄河河伯,虽然河神大印仍在河伯手里,但祂如今的状况,无法支撑其跟另一位河伯争夺权柄神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诞生祂的河流被转交到它人的手中。

“之后便是八王之乱了,天地被封锁,那冯夷也去了别的天地,如此倒剩下了我在这儿苟延残喘。”

说着,河伯惨然一笑:“若不是他走了,这黄河之印我还交不到你的手里呢!”

听着这话,张珂只能迎合的笑了笑。

不然他想不出什么说的。

劝慰吗?

没那个必要。

祂的情况,已经坏到了一个无可逆转的地步,即便那位冯夷现在暴毙,也无法由死复生。

既然改变不了状况,那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只见河伯那空洞的眼神在张珂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似诱惑,似奢求的说道:“我看你身上有上古人族血脉,所施的本领里又有一些我熟悉的影子。虽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但我揣测,你日后必要去山海走一遭。”

“我将黄河交托与你,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闻言,张珂的眉头跳了跳,藏匿在肉身之中的真灵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压抑之感。

见状,张珂果断的摇了摇头:“您别说笑了,我在天庭也有神位,侵略同僚权柄这种事,我还干不出来!”

俗话说,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少饭。

连真灵都疯狂示警了,张珂哪儿还不明白,这件事儿肯定是十分危险,为了一条水脉,哦不,黄河河系,自然跟普通水脉是不同的,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定。

过副本虽然收获少了点,但安全啊!

像这种没头没尾的要求,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更何况,都不用祂说,结合祂的经历,张珂就大致猜出了祂想说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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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 果不其然,看到张珂想也不想的拒绝,河伯那只剩下白骨的脸庞上明显的闪现过一缕惊讶之色。

也不知道,只剩下个骷髅头的祂是怎么表现出这么复杂的表情的:

“你不动心?我所执掌的黄河水系可是上古黄河演化下来的,虽只是残缺的水脉,又被天庭留在了九州本土一部分,但此界的黄河仍带着一分上古余韵。

我观你选择的道路恰是搜集权柄以成自身,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以幼弱之年成就如此雄壮之躯,但这一路走来,我想你也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困难。

九州天地,一砖一瓦皆是有主之地,州县有城隍,村镇有土地,便是农户家中也有门神,床神.诸多纤毫小神,不经天庭允许,擅自征伐吞并那可是弥天大错!

更何况无主之地本就稀少,即便是有也多是贫瘠之所,水滴石穿之功哪儿能比得上黄河水脉?纵不能助你一步登天,但至少也能省却多年苦工。

靠调节山水地脉,孕育万物生灵,让权柄自身繁衍壮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年轻人,需知道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的道理。

更何况,我之要求又没有多难,只需你去上古时,去黄帝面前帮我问一声,我冰夷自认没做错什么,灾劫之时也多有帮助人族,河水更是不知道哺育了多少生灵,何至于要落到如此境地?

无论结果如何,这印你自拿走就是了。

当然,若是有能力的话,去帮我给应龙一拳,打祂个满眼桃花开,事后你自可去黄河之中,寻我所藏之宝,虽不比水脉珍贵,但至少也是我之珍藏,对你来说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如何?”

说实话,不动心是假的。

即便张珂对河伯所说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祂真提出条件的时候,张珂的心脏还是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

想当初,一条八百里的弱水水脉就使得张珂的水法成长了不少,更别说,此等规模的水脉,对权柄的助益,嗯,毕竟是加了词条的。

而这还只是血脉回溯之中所获。

虽是弱水,但其所曾在的比上古无疑轻了太多。

而相比之下,遗留了上古余韵的黄河,其价值更难以想象,毕竟,直到现在张珂也一直小打小闹,像四渎五岳这种级别的他是碰都没碰过。

奖励不给是一方面,关键四渎五岳跟它们相对应的仙神之间联系过于紧密。

即便游戏奖励真抽取到了,张珂也不敢将其坐落在后世九州之上。

但此界的黄河就没这么多的说法了。

河伯真灵耗尽,即将入灭。

这是比自己那几位长辈都还要彻底的死亡,除非是回溯到祂尚未死亡的节点,跟应龙做过一场,救下河伯,但面对一位几乎把上古打穿了的战神,这任务难度跟被判死刑也没什么区别了。

祂死了,此界黄河就彻底无主,不用担心太多。

更何况,一位四渎级别的上古神人的珍藏,即便是落寞了的,但其价值也是十分珍贵的。

当然,再珍贵也得有命花才行。

“多谢河伯好意,但恕我万难从命!”

张珂平静的说道,即便去了上古之地,他也得遵循老师的教导,去黄帝那边走一遭。

虽然人王大多都是心胸宽广,道德高尚之辈,但蚩尤弟子去拜会黄帝风险已经很大了,没必要再给自己增添不确定因素。

更何况,通过河伯张珂了解的仍旧片面,即便是有传说佐证,但传说么,漫长的时间流传下来其中究竟有多少水分谁也说不清楚。

“从未见过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以利诱之也能坚守本心。倒显得我有些”

河伯声音有些干涩。

祂自认为自己的条件没人能够拒绝。

即便是害怕应龙,但给黄帝带一句话又没有多难,如此便能将黄河水系轻松收入囊中,这么风险小利润丰厚的事都能有人拒绝?

“也是,你既跟水官大帝有旧,便是从指缝里流露出来点儿,也足够了,看不起我这些三瓜俩枣的也很正常。”

这跟大禹有什么关系。

张珂承认,自己能走到这一步,确实承了不少长辈们的照顾。

但大禹的光芒张珂可没享受到一点儿。

甚至,要不是有老师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强买强卖了。

不过按这些**的事情,倒没必要跟这位只见一面的河伯交代,既然祂想歪了那就任祂想歪吧。

“可惜!”

感慨了一声,抬头仰望着天穹,看着那道恐怖的裂痕:“不愿就不愿吧,可能这便是我的命运,一人冲动,确实没必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这黄河大印你用完之后也无需归还给我,自己拿去吧!

相比于给了那篡位之人,至少我看你还算顺眼,这黄河水脉就算是我最后的馈赠,这次倒没有其他的条件了。”

“对了,趁我还有一点儿时间,便再教你两句,此世界混乱的根源并不在于那些邪神,也不在于那些胡人,其关键之处在于九州外的蛮夷之土。

当初天庭征战外域的时候,目的是好的,以战养战,借外域滋养九州,但仙神们却忽略了一个点,便是上古人族跟九州人族是不同的。

上古之时,有山海凶神为祸,而人族尚算淳朴,缺乏私心。

但自从禹帝之子擅夺人王之位,种种私欲便在人族心中悄然萌芽,夏商周,王朝更替,人族内乱不止,直到秦汉人族确实占据了天地,但也到了盛极而衰的节点。

天庭不顾内忧,仍旧四处征伐,人族内部也纷争不断,战争连年,导致的便是蛮土之中积攒的真灵愈来愈多,九州之外愈发繁盛的情况下,没人征战清缴,肃清蛮土,促使大乱生成。

想结束这场乱战,杀死那些外域邪神跟胡人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把那些土地毁了才是关键但我也只是给你个提醒,怎么毁灭我这里也没有办法,不过.”

说着话,河伯身上就响起了细密的碎裂声。

本来就伤痕密布的身体,现在更像是埋葬在地下多年的瓷器一样,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裂痕,大量的淡蓝色气息从裂缝中逸散出来。

到最后,都已经不是白骨在发出声音了。

而是这些蓝色的气息,在空中凝聚出来的虚幻人形。

尚未说到最后,人影便再维持不住身形,伴随着一股清风拂过,彻底消散在物质世界。

而下方,跟张珂对坐着的那具骸骨也如同沙滩上的堡垒一般,风化成渣。

见状,张珂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确实感觉到了河伯的真灵在流逝,将死之人,时日不多。

但这个时间是按仙神来算的,虽然张珂预测不准,但绝对不会这么快。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老东西在报复张珂拒绝了祂的遗愿。

该死的谜语人!

兜兜转转半天,结果除了一点儿信息之外,说了跟没说差不了多少。

自己被搞得不上不下,结果祂倒是痛快了!

只剩下张珂在这儿头疼。

沉吟着,张珂思考着现有的信息。

神跟人都只是表面,甚至于土地大概率也只是表象,真灵么?

天庭征战域外的流程张珂也算熟悉。

将一切混稀成一团,等人间王朝靠征战来消耗,生与死中不断的转换,或是被九州吞并,或是彻底丧失自我被天地所消化但现在整个流程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导致真灵无限的在九州之外积蓄,增长,胡人昌,汉人衰。

当然不是没办法解决,都用不着昊天动手,诸多帝君就能解决这些,但然后呢?

生老病死,王朝征战乃是世界运转的正常变迁,但其中若是有仙神因素添加其中,就变了味,这不是一家一户,而是涉及到千百万甚至更多生灵。

无边杀孽,这是帝君都难以承受的结果。

而五胡乱华虽然是一个极坏的结果,但因为其本就是九州历史演变的一个关键环节,若是缺少了它,后世的朝代跟之后诞生的仙神存在都要受到影响,一个不小心便是波及到整个九州多元的恐怖风暴。

如此反倒是形成了一种看似无解的循环。

不过杀孽也是相对的,张珂本就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性格,再加上原本他对罪孽尚且需要回避一些,毕竟吃的多了有伤理智,但有虎魄的帮助。

别说是担忧了,甚至他现在还要为自己汲取不到罪孽而发愁。

如此,下一刻,张珂腾空而起,直入天穹。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之中不久之后,昏黑的铅云忽然间涌动起来,隐约间能看到在浓重的云层上方有什么东西在绽放着赤红且灼热的光芒。

不多时,整个天空都燃烧了起来。

从大地上抬头望去,好似天空都化作了一片灼灼燃烧的火海,灼热的高温,即便是相隔遥远的距离都让人觉着皮肤刺痛,而四处弥漫的洪流更是隐隐沸腾起来,大量的水汽蒸腾将天地化作一片氤氲。

因风雨汇聚而来的云层在高温的烧灼下迅速退去,露出了天穹上赤红的两个太阳。

“嘶!”

此起彼伏的嘶鸣声,在宽广的九州大地上不绝于耳。

矗立在山巅的一位位山神土地,抬头微眯着眼眺望着天空。

之前那恍若灭世的洪水就已经让祂们的脑袋有些宕机了,谁也没想到,或者说谁也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

万里波涛,荡清蛮胡。

不管是从能力上亦或是作风上都足够骇人了。

结果不曾想,这位在扛下了天地的反噬之后,仍有余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而只不过多吸了两口冷气。

地只们便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仿若被烈火灼烧一般,火辣辣的刺痛。

“三昧真火?”

牙山山神面色猛然变换,随后也顾不得继续看乐子,赶忙带着洞口探头探脑的村民们一股脑的钻进了山顶的洞穴之内。

如此,祂还不怎么放心,动用开山的法术,在洞穴的末端将坚固的岩石化作泥水,铺在洞穴的墙壁顶端,加固山洞的同时,整个山洞也在蜿蜒向下,不断向山腹延展。

与此同时,外界。

“咕噜噜!”

爆裂的火光从天穹上陨落,连绵不绝的火雨洒落四方。

灼热的高温,刚一接触水面就滋滋作响,本就汹涌肆虐的洪流,此时更像是煮沸的汤水一般,沸腾不止。

而正在独挑群神的犀渠,脸上意味难明。

失落

惋惜。

但它还是放弃了继续跟这些邪神厮杀的想法。

虽然洪水此时也跟烧开了一样,沸腾不止,但总比在水面上待着要好,老爷这状态一看就没怎么收敛,继续待着可真要变成烤全牛了!

伴随着一个巨浪拍打,犀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水面。

而在水下,一个庞大的阴影正在借助水流的涌动,急速向南潜行.

但邪神们可没这么好运了!

脚下奔涌的洪流会悄无声息的掠夺体力,瓦解真灵,而水面之上却又有火海熊熊,进退两难,如果贴近观察能看到祂们眼中的惊恐跟无奈。

狂暴的火雨,再加上祂们相对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太多闪避的空间。

星星点点的火焰落下,沾到身体上就立刻蔓延全身,狂暴的火焰带起来的高温透过了肌肤,血肉,直达骨髓跟真灵。

一切能够扑灭火焰的方法,在此时都失去了作用,甚至法术的力量还反倒变成了火海的助燃剂,让身上燃烧的火焰更加凶虐暴躁。

唯有落到下方的洪流中才能得到片刻的舒缓。

但也无异于饮鸩止渴罢了!

肌肤毛发在滚沸的水域中生出了一个个密集的水泡,血肉正在呈现某种鲜嫩的粉红色。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祂们觉察到自身的血肉变的僵硬死板的时候,想要浮出水面,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水中竟然使不上丝毫的力气,术法所带来的破坏性也好似被某种无形之物给吸收了一般,只有绚烂的色彩,却没激荡起任何一个水花。

如此遭遇,邪神们总算是知道先前那些同伴是怎么消失在洪流之中的了。

但现在说这些,却有些晚了!

置于天穹之上的张珂肆意的驱动着神通。

火海倾覆之下,水域中的温度一升再升,那些原本被洪流席卷的土木,碎石也承受不住如此高温的炙烤,纷纷化作灰烬,而山峦大地也逐渐软化。

天地间

万事万物都在火海之中燃烧着!

或是化作灰烬,或是化作岩浆,跟着奔涌的洪流一起向着北方涌动。

部分实力强大,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力气的邪神们,艰难的浮出水面,用尽力气向天空中,那道仿佛烈阳般的身影眺望了一眼。

而下一瞬,一个庞大的阴影轰然落下。

水域激荡间,数十道水面沉浮的身影也被按到了水下深层的岩浆之中。

当再度被打捞起来的时候。

一具具尸体上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反倒是棕红的皮肉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味。

“可惜了!”

张珂轻叹一声。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邪神体内蓬勃的力量,连自己的血脉都在微微躁动,幽幽的香味充斥鼻腔,让胃囊加速分泌,但这些邪神们生前却喜好食人,不单独是胡人,九州百姓也是祂们餐谱中的一员。

如此想着,张珂就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紧接着他就将这点儿郁闷抛在脑后,看着水域下,那散发着赤红光芒的岩浆,张珂的眼中兴奋之色一闪而过。

状若不经意的看了眼天穹。

随后驾驭着云彩,跟着洪峰一同前往长城之外

草原之上,正在看守牧民的骑兵们,惊恐的望着远方猩红的天空。

这是他们有生之年从未见到过的恐怖场景。

即便是部落里的老人们,诉说天神发怒时也不过如此。

但这场灾难仅仅只是开始。

在散发着灼热,滚烫意味的天空下,不过短短时间,人马就被灼灼高温炙烤的口干舌燥,脚下肥美的牧草变的枯黄。

听着牛羊们的悲鸣。

牧民们心中惊惧的同时,也是颤抖的跪下来,向部落里尊奉的天神发出祈求,恳请这场恐怖的灾难不要波及到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场跟牲畜,为此他们愿意把部落里的奴隶全部都供奉给天神,以换取平安.

然而看到这些愚昧的牧民跪下来祈祷。

惊恐的骑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牧民死伤倒无关紧要,可这些牛羊们不能有损失啊,他想要催促那些呆滞的牧民们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为此不惜拔出马刀砍杀一两个低贱的家伙,用人头来驱赶。

但或许是动作太大,也或许是如今的空气过于干燥。

刀刃跟刀鞘摩擦的瞬间,一缕明显的火星迸射出来,顺着落在了下方枯黄的干草上。

然后,下一瞬,烈焰升腾,顷刻间,燃烧的火焰就将骑士连同他的马儿吞噬在火焰之中。

平日里温顺的战马,此时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果断捂住耳朵,摒弃了主人的命令,撒开四蹄疯狂的奔跑起来,试图扑灭毛发上燃烧的火焰,但风助火势,火焰只会愈演愈烈,而因为马匹的发狂,火焰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蔓延开来。

那隆隆的水声尚且才隐约间出现在远方,真正的浪潮还未显现。

草原上各处便已经烽烟遍地,通红的火光吞噬了一切事物,随处可见在火海中带着满身烈焰四处奔跑的身影,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死者的声音却根本无法触动生人。

甚至于那些在草原深处的部落都来不及逃跑,在仿佛活过来的火海从四面八方的追逐下,只能在惊恐中享受作为生命的最后一刻。

紧接着,大火蔓延而过,一切付诸焦土。

原本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时节,刺客已经化作了一片漆黑龟裂焦土。

而甚至于一些常年荒芜,只有沙土石头尚存的荒滩也无法幸免于难,地面上所有的隆起之物全都被烧的干干净净。

随后大水漫灌,本就炽热的土地在一干一湿的急速交替下,崩裂开来,铺垫在洪流下方的岩浆恰到好处的顺着裂缝深入地下。

在凡俗视觉难以觉察到的层面,无数星星点点,仿若活物一般的朦胧灵体,在炽热高温的灼烧下逐渐崩溃,化作一撮灰烬。

而恰在此时,一道人影慢慢悠悠的从空中飞行而过。

手中一枚苍色的印玺正在散发着浓郁的光芒。

所过之处,焦黑的大地上有一条条或绿,或蓝的脉络被从地下抽离出来,连同地表的物质一起化作光芒投入到印玺之中。

从前燕到草原,再到昔日的陇西,西域。

张珂的步伐走到哪里,水火就蔓延到哪里。

苍玉作为前驱,虎魄殿后。

直到他的眼前再没有陆地的身影,只剩下波涛汹涌的大海,张珂才恍然惊醒。

这就完了?

有些遗憾的咂咂嘴。

从未经历过如此轻松的九州副本,不需要考虑什么意外因素,也没有什么难缠的敌人,有的只是一边散步,一边收获的惬意。

看着赤红的火焰在大地之上蔓延,心中竟有些顺着原路再来一次的想法。

事实证明,不管是玩水还是玩火,都是会上瘾的!

然而张珂转过身,看着因他路过,而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深坑的大地,脑海中再来一遍的想法顿时消散了不少。

放·火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完成任务之外,便是那些山水地脉了。

然而这方世界的九州之外,别说是山水地脉了,甚至于土石等常规物质也被他熔融成了岩浆一块儿打包存进了苍玉之中,数千里的区域尽化作了无底的深坑。

真没什么可烧的了。

甚至于,在出长城之前,他还在九州之内咳咳,要不趁现在都没什么人知道,先走?

心念一动,张珂立马调出了副本界面,扫了一眼任务完成度之后,见没什么疏漏,果断点下结算。

下一瞬,张珂的身影化作一片虚无,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

还带着几分灼热气息的天穹上忽然荡漾开来,两道身着铠甲,气息磅礴的身影从天穹上现身,正准备用法目扫视四方的时候,却看到了下方一片狼藉的大地。

顿时,两位神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们是不是来错了?”

“不,没错,这里就是祸乱的源头,只是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天庭这次也只派了你我并无他人协助啊,怎么看着好像是来晚了的样子?”

身着一身赤红色战甲的仙神,目光疑惑的扫视着大地,看着这既烧又浸,已经面目全非的场景,忽的感觉有些头痛。

如此规模的灾难,以及天地间弥漫的杀劫气息遮蔽了一切气息,别说是他俩了,就算是现在把天庭最擅长追拿的仙神调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这方天地的胡人,至少在九州范围内的胡人是死光了。

甚至于那些外域真灵拼凑而来的邪神也一起覆灭,连骨灰都没剩下一撮。

至于长城之外的场景,那要亲自去看一遭才能确定真实情况了。

但不提九州之外。

这中原以北的大地上,虽然熔融成了一片混乱,但简单的探查一番还能发现其中缺少了不少的东西,许多应该是山峦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平地,而地面也似乎削减了三分,这.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在灾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兄弟,我感觉咱俩接下这趟差事纯粹是个坑,虽然胡人的问题看起来似乎是解决了,但跟天地本源失窃比起来还是有点儿不够份啊!”

水德真君驾着云彩,跟火德真君一起巡游九州。

所过之处,万物都呈现一副熔融烧灼的状态,焦黑的大地上山峰凹陷,江河干涸,入目所见满是破败。

而当祂们的路程由南即北,目光遥遥能看到长城的时候,那扭曲的面庞顿时染上了一层晦暗:“怎么敢的啊,怎么敢的啊,太大胆了!”

而对水德真君的问询,站在祂身侧的火德真君并未回复。

倒不是没听到,而是整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场面着实是太夸张了些。

如果长城内只算是刮地三尺的话,那长城之外就是连祖坟都被刨了,入目所见是一片宽阔无垠的深坑,深坑之内万物不存,别说是埋藏在大地深处的山水地脉了,甚至要不是地府是附属于物质位面的下位存在,重叠但不处于同一片空间的话。

祂们甚至觉得连地府都难逃一劫。

“走吧,回九州去,找找看有没有活人!”

收回被震慑的心神,火德真君脸上满是苦涩的说道。

闻言,旁边的水德真君眉头紧蹙,如此灾难之下,安能还有活人存在,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而且,这件事说不得就是那些外来的偷渡者们犯下的罪。

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做下此事。

现在最应该的还是返回天庭,将一切转述之后,看哪位帝君有手段能从灾厄中捕捉一点儿蛛丝马迹出来,然后按图索骥打上门去。

虽说五胡乱华的原初世界并不受天庭的密切监管,甚至于天庭还放任一些外来者在此地试炼,但并不代表你做试炼的同时能把锅给砸了!

在九州作恶,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这方天地损毁成这幅模样,那就拿你的故土来填!

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但对火德真君的提议,祂也并未阻止,总归也是一个尝试,更何况以祂们二位的脚程,游历九州一圈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打定主意之后,两位真君驾驭着祥云原路返回。

相比于之前的仓促,这次祂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扫视周围的情况,虽然这破败的场景越看越是头疼,但没一会儿还真被祂们找到一处有活人痕迹的地方。

看着这座除了被洪水没过山腰,并没有太多侵蚀的山峰。

火德真君目光扫视了一眼之后,放声道:“山腹之中是哪位地只,速速出来一见!”

响亮的声音传递四方。

而极具穿透力且加持了法力的声音,在山腹之中回荡,震的山峰隆隆作响。

看着自己用法术加固过的通道疯狂摇晃,且隐隐出现了一些细碎的裂痕,牙山山神顺手再次加固的同时,也安抚了一下惊惧的村民们:

“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虽然村民们嘈杂成一团,各种开口挽留恳求,但牙山山神理都没理。

交代完,径直顺着之前开辟的通道向着山顶飞行。

这有什么害怕的。

从法术波动,祂虽然不能确定山外来人的身份,但大概能肯定,对方不是天庭的仙神,就是地府的阴神。

即便是伪装者,是想骗祂出去。

但上仙可还在外面呢,自己只要稍微撑一会儿便可,有什么敌人,能敌得过那般的存在?

然而,等牙山山神从山洞飞到外界之后,祂就感觉自己的猜测出了点儿问题。

确实是自己人没错,但两位脸上那不悦的神情也清晰可见。

牙山山神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一眼,随后赶忙低头躬身道:“牙山小神,见过水德,火德二位真君!”

“无需多礼,我看你带百姓躲避于此,想来这场灾厄你即便不是亲身经历,但对其中缘由也应该有几分了解,如是说来,切勿隐瞒,否则其中罪责你担待不起!”

听着身旁冰冷的声音,水德真君笑呵呵的补充道:“没事,只是询问缘由,我知此事跟你无关,你慢慢将自己知道的说清楚就行。”

“这二位真君不知道?”

牙山山神小心翼翼的一句话,却使得二位真君面面面面相觑。

知道?

我们应该知道什么?

“胡说八道,我兄弟二人被天帝派遣,前来负责此次天地轮回之事。”

闻言,火德真君本就通红的面庞,更仿佛被烧着了一样。

“小神还以为,上仙是天庭派来拯救此方天地的,原来是个骗.也不应该啊,若是骗子怎可能懂得征召地只的法子,更何况,从对方身上,小神确实感应到了我天庭仙神的气息,此事,诸多地只都可以作证,更何况那位还跟黄渭两位河伯借水脉权柄来着。”

牙山山神脑袋里乱的像是一团浆糊:

“那位上仙人还可好的嘞,见我们神体虚弱,拿了一大块香火分给我们稳固神体,之后又派我们这些残存的地只前往四方,把尚且存活的百姓安置到山上。

而上仙自己,则是去调了黄渭之水,行洪起浪,淹没了胡人各国”

说到这里,牙山山神有些悲伤。

作为地只,自然是知道以仙神之力掀起天灾的下场,天地虽偏袒九州百姓,但在法理歪曲之后,胡人也被算成了九州的一份子,虽然比重并不算大,但当千百万的庞大数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便是帝君来此,也恐讨不了好吧?

反正,在那种恐怖的反噬下,牙山山神肯定是瞬间灰飞烟灭的。

“我天庭之人?”两位真君对视了一眼,随后由火德真君开口问道:“你可知道祂的名号?”

“不知,上仙并未给我们交代,不过我.小神曾远远听到,那位在借两河之水的时候,用的是水官大帝的名头,恐怕大帝那边会有线索吧?”

牙山山神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如是说道。

祂倒是挺想帮张珂隐瞒的。

但自己这点儿微末的实力,在二位真君面前根本藏不了**。

更何况,即便祂不说,山腹里的百姓,亦或是其他地只那里也隐瞒不了,一旦有一点疏漏,自己也将永劫不复。

那位既奉水官大帝的命令,自然有大帝庇护,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没必要担这个责任。

虽然心中不断地开解自己,但牙山山神心中仍有愧疚之情不断升起。

火德真君还想开口问点儿什么,但却被身旁的水德真君拉了一把。

“行了,少说两句吧,没看这山神心中已有愧疚滋生了吗,若是引动了心魔,祂恐难以保全。五胡乱华之事,天庭本就亏欠此界的地只,若是逼得一尊山神自行兵解,我看这份儿因果你怎么承担!”

制止了火德真君之后,祂转过头来,轻声安抚着牙山山神:

“如此,可能是我们兄弟二人走快了一步,漏了消息,不过没曾想这位帮手竟如此给力,都用不到我们二人,祂以一己之力就解决了这困扰天庭千载的难关。你也不用担心,祂那边估计有水官大帝请功去了。

之后,等洪水余波完全平息,带百姓下山之后,你受累再通知一下其他的地只,暂且保护百姓一段时间,并将这次参与其中的地只名单记录一份,做一份黄表烧给我们兄弟,稍后我必在天帝面前为你们请功!”

“没什么事儿了,安心去吧!”

抬头看了看两位真君,其实目光主要集中在面容温和的水德真君身上。

见对方神色温和,不似作假,牙山山神点了点头,转身向山洞里走去。

而保持着温和面容,一直到山神的身影消失,水德真君的脸色才严肃下来,之后祂也没说什么,便拉着火德真君一路升空。

当二神到达天穹,即将破界离去的时候。

火德真君才甩开了水德真君的手,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还要请功?不追究祂劫掠天地之大罪就算幸运的了,哪儿来的什么功劳可言。”

而水德真君则是脸色怪异的看着对方: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被火气冲昏了脑子?也不该啊,斗部那边儿一群厮杀汉也无非是莽了点儿,人家尸山血海里来回趟的都不至于这么没眼色,怎么出门没带脑子?还是前两天跟太岁打的那一场被人下手脚了?”

水德真君掰着火德真君的脑袋看了一会儿:“这也没问题啊,怎么一直说胡话?也兴许是下手比较隐蔽,我是看不出来了,回去找葛天师给你看看。”

“我”

“我什么我,但凡带点儿脑子你都不会问我。也就是你我,虽不是亲兄弟,但五炁真君,共为一体才拉你一把。”

“山神口中的那位上仙,水官大帝那边儿自会有解释,更何况,即便大帝不出面,但结果也大差不差,人家扛着天地反噬,从根源上解决了五胡乱华,法理有了保存的机会,拿点儿就拿点儿吧,无非是手伸的长了点儿,但九州之内,有所收敛,至于外面.怎么,你还指望着东晋有能力北·伐?

没那个能力,你懂吧?

留着那些蛮土也是祸害,迟早被铲除了玩意儿,如此做来,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有那废话的功夫你行你上啊?

我才,最终的结果也大概率是功过相抵。”

“至于那些地只,都是有功之辈,人尽忠职守本就是大功一件,更何况庇护百姓,保留火种,哪儿做错了?”

“此事到此为止,剩下的跟你我兄弟二人就没什么关系了。”

“.”

两位真君的声音渐行渐远。

而对此不怎么了解的牙山山神,想到离去前水德真君的交代,一咬牙从自己所剩不多的存货里再分出了一大块香火,伴随着青金色的烟雾缓缓漂进祂的鼻腔。

山神随手一抖便扔出了数量众多的黄纸。

随着法力的波动,黄纸上有鲜红的字迹迅速生成,而后伴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纸张飞速的折叠成一张张纸鹤,拍打着双翼出了山洞就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看着阳光照耀下,泛着金色的诸多影子,山神长出了一口气。

而后,听到身后的动静,祂转过头来,看着率先从通道里跑上来的几个年轻百姓,笑道:“没事儿了,你们安全了。

自今日起,再也不会有胡人贪图你们的粮食,欺辱你们的妻女,强掠你们去送死虽然洪灾过后,你们的住处是没了,不过无需担心,在新的指令到来之前,我会帮你们重建村庄,补足耕地。”

“真的吗?”

“不是,老爷,咱不是质疑您,咱是想问,那些胡人真的都死了?”

一个百姓,双目通红的问道。

当他得到牙山山神再度肯定的答复的时候,积攒在心中的情绪顿时如洪水倾泻一般,汹涌而出。

双腿不自觉的跪在地上,一边儿向着山神叩首,一边儿向着那位不知方向的上神磕头,仅仅只是几下,额头的皮肤就被地上的土石割破,血肉一片模糊,滚烫的血液顺着额头蔓延下来,淌的满脸都是。

而在他的身旁,其他的百姓也在做着同样的事,鲜血混杂着泪水跟尘土涂抹在脸上,口中嚎啕大哭:

“爹啊,你再睁眼看看,看看,那些天打雷劈的蛮子终于死了,都死绝了!”

“婉婉,娘,呜~我好想你们啊!”

“谢谢老爷报了我们一家的血海深仇,我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反正我家也就剩我一个了,不如您把我魂勾了,给您当牛做马去吧?”

“.”

听着这愈发离谱的话,山神额头冷汗直冒。

不是,我能理解你们的情绪。

胡人入关百余年,这中原大地上就没有没受到残害的,像这几个还能在自己面前叩首的都算是幸运的,有些村镇那是整个儿被屠戮,上至八十岁夫妻,下至襁褓中的婴儿,没一个能逃过死劫的。

甚至于这些疯狂的畜牲,还搞出了食人取乐的那一套。

玷污其母,同时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被扔进沸锅中,烹煮分食。

都说妖魔害人,但妖魔害人也是直接给个痛快,即便是玩弄人心之辈也想不出这么恶毒的伎俩来,在以山神的视角看来,淹没在洪水之中都算是便宜了它们,如果有可能的话,万般酷刑施加在他们身上都不过分,即便是死去也得拿魂魄来填作灯芯,受千年烛火炙烤之苦。

别说什么那是胡人祖辈干的,自从王朝稳固之后,就收刀归鞘了。

怎么,父债子偿,以直报怨,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这些圣人理论都被你吃了?

凭什么谅解,凭什么承认。

感情被烹煮的不是你的父母亲人啊?

但理解归理解,你们说这些就有些过分了哦!

勾魂,还当牛做马?

真这么做,明天日夜游神就得到我家里做笔记,隔天天庭征讨的大军就来了。

恩将仇报,是吧?

牙山山神赶忙将这些百姓搀扶起来,不听话的索性用藤蔓捆绑起来扔到一边儿,让他们冷静一下。

有了这几个前车之鉴,后来人在知道情况之后,虽然也在发泄的嚎哭,但至少不会再“谋害”山神了。

后世九州,津门。

【检测到当前副本胡人血统灭绝,检测到当前副本目标邪神全部死亡,主线任务完成,请问玩家是否提交任务,以开启副本结算?】

“是!”

【副本综合评定开始,请稍等.】

【你完成了任务:1.屠戮邪神,泯灭邪神真灵(无数量上限,无任务标准完成度,目标猎杀越多,副本结算评级越高)

2.转化蛮夷之土\/崩毁蛮夷之土】

【你挖掘了副本隐藏彩蛋:覆巢之下无完卵】

【因玩家副本中造成破坏,略微波及九州,死亡少数百姓,副本评级略微降低】

【基于你的任务完成度,你的基础评价为:上++】

【灭世之洪,覆灭诸胡,执掌黄渭,杀戮邪神.

经综合评定,你的最终评价为上+++(评价已降低),你的奖励将会获得百分之五百的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你获得了玉髓6000+700()你获得了三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一次人物抽取,一个五胡宝箱】

【鉴于玩家在副本内的活动,你的称号星球毁灭者进度略微提升,效果加成(5%——7%)

你获得了新的称号:灾厄(紫)

你的血脉(凶恶)部分略微成长,你的血脉当前进度为1.4年(上古计年),你的血脉上古人族(防风氏)成长加速1.6(↑)】

【灾厄(紫)

备注:珍贵的,稀有的!

称号获取条件:在公开,完整物质世界,以玩家个体\/团队行动下,累计对世界物质层造成一半儿以上不可治愈\/影响深远的伤害时,方可以获得该称号。

目光所视,万物衰败,脚印所踏,世界倾颓,世界的终结者,我即大灾变!

效果:获得意志判定,相关单位与称号获得者作战时,将会进行一次基于获得者意志属性折半的鉴定,成功将获得畏惧效果,失败获得恐惧,属性临时降低,肢体协调性下降等效果,大失败:小概率直接死亡!

上次复查,指标不合适入院观察了,最近几天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告知大家一声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晋升仪式 【效果:2.每一次进入新副本,你将有机会获得一次寻宝线索,该目标会指向当前副本世界内最珍贵之物之一,该效果选项跟副本结算无关,并不占据副本奖励。】

【因星球吞噬者跟灾厄称号效果叠加,世界守护者,本土土着将会对您给予更多关注,未拥有前置好感前,您在相关副本的初始活动将会受到一定限制,混乱邪恶阵营对您的好感度小幅提升,你有较小概率获得相关邀请(世界毁灭向\/种族灭绝向)】

靠在躺椅上的张珂目睹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

副本评级的降低让张珂有些诧异。

按理来说,他在行洪之前,都已经将九州百姓转移出去了,而那些地只虽然都是些七八品的小神,但以祂们的实力,百姓是反抗不了的,更何况洪灾全由张珂操纵,死了些什么玩意儿他能不了解?

所以死在这场洪水之下的,也就只有胡人跟那些早已经数典忘祖的汉奸。

这玩意儿也会影响自己的副本评级?

一场酣畅淋漓的副本之行,倒是因为这点插曲被蒙上了一点阴影。

不过,这并不重要。

虽说拿到极美的评价,能获取更高的玉髓跟结算奖励,但张珂现在并不缺这三瓜俩枣的,毕竟从游戏商店里获取权柄的代价实在是太贵了,五六品的山水神位就要卖到近万玉髓。

而以张珂现如今的程度,就算是花光他现在积攒的近十万玉髓购买神位,也不过像是个正常人吃了点儿小零食,有味道,但不管饱。

副本结算的奖励更像是一个添头,真正能填饱肚子的,还是要去副本里争,去抢。

这等规模的收获,是以极美评价都不能够与之相比的。

更何况还有相关称号的成长跟获取,张珂现在反正都已经看开了,灾厄不灾厄的并不重要,副本受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实力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大不了强行突入。

反正虚空之中也没有律法的存在,他并不需要担心,自己因为强上的问题而遭受到审判。

在灾厄的效果二上看了一会儿,随后张珂便开始整合这次的副本收获,三次物品抽取,两次技能抽取,一次人物抽取,一个五胡宝箱。

分别给张珂带来了一条黄河水脉,紫色道具杀胡令,渭水河伯印,牙山山神的道具奖励,以及五谷丰登跟人杰地灵两个技能。

这其中黄河水脉占据了两个抽取奖励,一个(黄河)水脉,一个黄河(物质)。

就说抽奖环节不透明吧!

【杀胡令

品质:紫色

介绍: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斩。

效果:消耗该道具,可在九州辐射区域内产生持续三十年的杀胡效果,在持续时间内,非九州血脉,或九州血脉纯度不足50%的个体,犯下律法,道德类罪行时,将会受到包括但不限于寿命削减,福运降低,厄运缠身,等效果,持续触发将有大概率暴毙而亡。】

【牙山山神

类型:地只(神)

介绍:鲁地内牙山山神,从七品地只。】

【五谷丰登

在进行一次标准\/简易祭祀之后,人物可对指定地区释放一次一到三年的光环类效果(持续时间,光环范围受祭祀规格正面相关)

法术持续效果内,指定地区将获得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效果,小幅度正面调整四季轮转,地脉运转幅成长幅度小幅度加速,大幅度增加土地养分跟灵机蕴含量,在持续时间内,五谷药材\/果蔬等,加速成熟,产量丰收,微弱概率产出灵种,微弱概率产生特殊效果(正面变异)

每一年内,指定区域只能承受一次该类法术效果加成。】

【人杰地灵

人物可以指定区域,消耗灵机等特殊类消耗品,为该区域加持一次永久光环(技能效果可多次叠加,无最高上限,但每次使用该技能,下次技能效果将为上一次的30%)

法术效果持续时间内,指定区域将获得人杰地灵效果,提升人族(九州限定)新生儿智商,小幅度增加对特殊粒子\/能量亲和性,减小畸变概率,极小概率产生天生异象\/特殊体质。

请注意:该技能效果并不固定产生,个体因特殊原因可能不触发技能效果。】

加持,光环类的道具技能占据了此次奖励的绝大部分。

意外,但也不算是完全意外。

副本奖励结算本来就跟副本以及张珂在副本之中的行动有所关联,更何况这次的奖励也着实不错,刨除黄河水系跟杀胡令这两个没什么必要的奖励外,两个技能着实让他眼前一亮。

作为一名正神,张珂手中总算是有了两个能拿得出手标明身份的能力,而且【五谷丰登】的效果有些过于强大了。

四季轮转,调理地脉,农产药材丰收

唯独让张珂有些看不懂的便是这个牙山山神。

“我不是领了真君的命令,去安置百姓去了吗?这是哪儿.上,上仙?”

伴随着张珂将其从道具栏里取出,一道土黄色的光芒陡然落地,一阵光影变幻之后,在张珂面前化作了一只人形的山神。

上一个瞬间还带着百姓在山脚下开垦土地,重新规划山村,但下一秒就被人挪到了它处,不论是周遭奇异的摆设,亦或是空气中稀薄的灵机都在向祂诉说着一个结果:自己被人掳走了!

原本还以为是那位火德真君做的,但当山神的目光转移到张珂身上时,整个神都呆滞了,隐约间,祂的脑袋里传来了烈焰炙烤的声音。

“看你兢兢业业,性子也算稳妥,恰好我手下缺人,便召来见一面,怎么,不愿意?那我也可以把伱送回去。”

总不能跟山神说你是我随机抽出来的奖品。

张珂只好随意编撰了一个理由。

不过倒也不是骗祂,除了游戏方面必须隐瞒之外,牙山山神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神位低下,跟天庭没有太多的牵扯,又属地只,半个自己人,即便是洽谈不怎么融洽,处理起来也比较简单。

嗯,对自己人张珂还是没那么暴虐的。

是去地府看守阎君殿呢,还是去泰山把守山门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牙山山神显然没想到这么多。

在听到调遣的时候,心中瞬间就已经有了决定,接下来,不管张珂说什么祂都要接下来。

虽然,祂在原生世界那边儿,有着守土安民跟引导百姓避难的功劳,再加上世界长久处于五胡乱华的乱象之中,大部分仙神不是战死就是被邪神们坑害至死,空缺的神位大把,晋升的道路十分明确。

但要考虑意外因素啊!

山水地只,诸天星神,阴曹地府,空缺的神位太多了,如果光靠原生世界的选拔,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将空位全部填满,更别说人间万物凋零,十室九空,天庭不直接接管是不可能的,在这方面恐怕是泰山府君祂老人家都没有完全决定权。

而像祂这样的小虾米,既没靠山,能力又算不上突出,凭借功绩能走多远?

倒不是说仙神的选拔有多不透明,虽说人情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些,但自身因素还要占据晋升的绝大部分因素。

牙山山神之所以对原生世界的地只路途不看好,一是因为自身是个守土有余,进取不足的性子,二就是因为太卷了,晋不了一点儿。

具体卷到了什么程度呢。

你敢信,作为守土安民的村土地,晚上挑灯夜战,加急处理堆积的各种公务,只为了白天变个白胖娃娃亦或是妙龄少女到村庄附近游荡,专骗那些邪淫之辈跟爱食人的妖魔,抓到一个立马打包扔去城隍庙。

那些小妖小怪们倒是瑟瑟发抖,大妖怪们土地也不敢碰,倒是人族之中,总有些掩耳盗铃的愣子,撞到枪口上。

如此下来,每天晚上城隍庙里鞭挞之声不绝于耳,州府的城隍庙里三五百米内连乞丐都躲的远远的。

这还是土地,山水神们因不好去土地嘴里抢食,更是搞起了野兽\/水族繁殖,药材珍宝大批量的培育以供猎户,渔民们摘取,而若是有个百年人身,千年蚌珠之类的宝物,更是会被种到地脉节点上细心呵护。

前者增加人气香火,后者推动地脉成长,外快,本职两不误。

甚至是那些门神,厕神也开发出了各种新花样。

休息?

那是什么东西啊!

借用一句话来形容:在你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就这还是牙山山神知道的,在地只内部几乎公开的策略,至于各家地只有没有在私下里准备些什么,有什么独家的技艺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怎么搞?

这次靠功绩顶过去了,下一次晋升呢?

混到了七品,甚至于说是从六品那又如何,还不得安稳坐下来,熬个几百上千年才能看出点儿苗头?

与其跟一群同僚内卷,倒不如跳出棋盘,到另外一条跑道上来。

“我的神位还挂在泰山那边儿,若要为上仙效劳,恐还得跟泰山那边告知一声,征得同意之后,小神才能到您麾下!”

牙山山神忍住心中的激动,祂低垂着脑袋,语气恭敬的说道。

“这点你无须担心,首尾我会处理干净!”

张珂如此说道。

先不说游戏的奖励,抽到的一切物品都是没有前置因果的,换句话来说,当牙山山神出现在张珂的道具栏里的那一刻起,祂在天庭的神位就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抹除掉了,任何意义上的。

就算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自己跟府君知会一声便是,一个从七品的地只还不值得府君注意,天庭的诸位更是理都懒得理。

牙山山神看着面前这个恍若凡人的身影,眼中略微闪过一丝茫然。

不用担心?

神职调换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若只是简单的晋升跟退位,只要一些下属神管理便是,可若是想抽调,那必然是要经过泰山府君的眼下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位跟水官大帝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自己这小虾米,在那等大人物之间,恐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牙山山神张开贵谨遵.上仙之命!”

摒弃了心中小小的惆怅,牙山山神刚想给自己的新上司表表忠心,但话说到一半儿,却陡然发现,直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面前这位的名号。

张珂笑着点点头:“以后别叫上仙了。”

“我名叫张珂,是此世界的原生神灵,在天庭那边儿担着威武圣佑灵王跟地府都市王的神位,怎么顺嘴你怎么称呼就是了。”

“我这里的情况,想来你也觉察到了,如今末法终结,万物复苏,一切都处于开始阶段,虽比不得其他天地那么富足,但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没那么拼。

既然你之前便是山神,如今也就紧着顺手的来吧,替我执掌太行山脉如何?”

不是,水官大帝的熟人,为什么担着地只跟阴神神位啊?

张开贵还在纠结这一点,但张珂的话却打断了祂的茫然。

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整个神都好像是燃烧起来了。

太行山神啊,若换到自己的原生天地,可是从四品的地只神位,就算是自己要承负的神位不如那边,但那也是天地本身的问题。

只要天地上限提升,那便是稳稳地从四品山神。

若是接受人间王朝的摄封,起码也是要加个王字的尊号。

妥妥的,一地诸侯!

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跟亢奋: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所以说,人也好,神也罢,颓废,开摆无非是看不到上升的空间罢了,如果能明确的给他们摆一个进度条在眼前,就算是懒狗也能爆发出无穷的动力。

看着摩拳擦掌,带着山神印玺离去的身影。

张珂暗自感慨道。

如此,倒是该考虑自己晋升的事宜了。

张珂从躺椅上起身。

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晴朗无云,阳光明媚的天象,突然开始转变。

在常人难以感知的层面,天地间的灵机陡然躁动起来,地气升腾,水汽弥漫,天地间忽的刮起了强烈的飓风。

天地在短短数秒之间,就变的昏暗起来。

而在正在聚集的乌云之间,某个闪烁着紫光的令牌一闪而逝.

一如之前几次灵气复苏的场景一般,但此次的规模比先前却要更加庞大且剧烈,截取了大半个世界的资源,山水地脉无穷无尽,一股脑的投入下去,犹如蘑菇在海面上升腾一样,其场面前所未有的剧烈。

整个九州的山水地脉都在同一时间动荡起来,大地撕裂,幽深的裂隙下面,是隆隆作响的地下水系跟无数凭空衍生出来的土石。

以超频速度衍生,繁殖。

而后,地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改变,或是一整块平原隆起,形成延绵不断的山脉,或是裂隙越撕越大,滚滚水流自幽深处喷涌而出,将狰狞可怖的裂隙填满,变成一条河道。

随着九州地形的飞速扩充,原本几次建设勉强拼凑成跟以往相差不大的基础设施再度被分割的天南海北。

某些赶集结伴回家,快要走到村口的村民,只能一边儿避难,一边儿眼睁睁的看着不过白来步,不到一分钟的回家路程,在转瞬间变成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

如此尚算幸运。

有着山城之称的蜀地,在大地的震荡中,更是变的重峦叠嶂,原本只是停留在海拔几百米的山峰,跟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硬生生的长到了近两千米的巍峨高度,小高层的住户,站在落地窗前,迷茫的看着窗外飘荡的稀薄云气,感受着忽然冷下来的房间,嘴里满是困惑的啊?

“风起云涌,大争之世啊!”

正在三清殿里跟师父师伯们做晚课的孟登看着昏沉的天空,以及三清殿外陡然间变的无比陌生的环境,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灵气复苏的次数经历的多了,像这么大规模,至使群山移位,江河爆涨的场景还是第一次,尤其是藏在绑腿里的手机,这会儿更是明明暗暗个不停,在略显昏暗的殿内,道袍下摆处折射出的光芒异常显眼,使得师父师伯们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嘿,师父您别这么看我啊,我这不是怕丢了吗,上交,我马上上交!”

嘿嘿一笑,孟登赶忙把手机从绑腿里抽出来,讪笑着放在师父面前。

然而国字脸的中年道长仍旧抬起手来给他脑门上狠狠的来了一下:“欺祖瞒师,守中你小子胆子很大嘛!”

“当你师父这个老古板搞小动作,守中师侄,你可惨咯!”

听着师伯笑呵呵的嘲讽,孟登也不敢表达太多的情绪,只能学着小时候表露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减刑。

“唉,终究为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弟子,罢了,罢了,去给祖师上炷香,若是香烧的好,你罚你抄昂《道法会元》一遍,若是不好,那就写三遍吧,弟子有罪,师父服其劳,为师给你准备笔墨去!”

孟登:???

“别啊,师父,咱能不能商量商量,换一个,你要不打我一顿也好啊!”

康复太费时了,从三点干到五点,麻,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盘坐在桌上的仙 无垠虚空之中奉行的便是黑森林法则,世界之间相互征伐,灭亡,靠着吞噬别的世界来强大己身。

虽然不能说法则是百分百的适用,但至少绝大多数是如此做的。

落后,就得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除此之外,还有玩家这样阵营混乱的存在,世界之内没点儿保护的手段还真不行。

而后世九州,除了张珂之外,实力最强的也就是他从大宋天地拐回来的四海龙王,但龙王本就不是什么擅长征伐的仙神,更何况在九州现有的情况下,祂们并不能从权柄方面获得多少增益,用来应对地球诸国的谋算是够了,但在面对外域入侵者的时候,祂们无疑欠缺许多。

就算是如今加上了个牙山山神,但也同样受限于权柄,堪堪的从六品地只,如果算起来还不如行洪之后的犀渠,真要动手,如今的犀渠可以随手镇压了祂。

再剩下的便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他先前一直存攒着玉髓不敢花销,便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尽可能快的攒够足够的玉髓,去兑换能防护世界的手段。

复制体的出现,算是解决了张珂心中一直担忧的一个隐患,虽不能拒敌于门外,但至少有了足够的防范手段,再不济张珂还能通过复制体的死亡及时回到后世。

在复制体,原生世界,以及众多状态的加持下,即便是跟帝君等同地位的外域来客,张珂也有一定的把握

虽然仍有漏洞,但以后世现如今臭鱼烂虾的状态,还不至于吸引到那些过于强横的敌人到达。

在短时间内张珂能松口气了,至少能留给他更多的准备时间。

伴随着技能栏新增添的词条。

张珂能感觉到自身真灵跟血脉正悄然激荡起来,而与此同时,在天穹之上,大气层外围以及幽冥地府之中,正在有两股跟他自身律动完全一致的气息正在迅速凝聚。

天穹之上,在贯穿地球跟太阳的直线内的某一点,正有一道炽烈如火的模糊身影正悄然诞生。

张珂的权柄跟血脉赋予了它形体,再加上九州自我意识的一些给予,使得原本正在孕育当中,日后或许会演变成太阳神的权柄被割裂了出来,虽尚未成熟,但却有了一分太阳神的风采。

既灼热,也炽烈。

那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宏伟景象,在常人以及机械的视觉下,可以看到星空之中,来自太阳方向的光芒陡然灼热了起来,原本就像是个发光的火球似的星体,如今在圆球外围竟出现了一圈类似焰环般的存在。

它的出现对于陆地上的人们而言,无非是今日的气温突然变的酷烈了一些,原本已进冬至的时间,竟显现出几分深秋的景象,甚至在一些北方的区域,原本飘飘洒洒落下的鹅毛大雪,在下到一半儿之后竟演变成了雨夹雪,使得一些兴奋跑到外面嬉闹玩耍的孩子们匆忙顶着雨滴往家里跑。

而对于那些非人生物而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它们纷纷遇到了意外。

辽东。

广阔的黑土地曾是螨清的发源地,但伴随着王朝的兴盛衰败,最后的余孽也大多都集中在了紫禁城附近的区域,而在这里落户的,反而基本上都是昔日闯关东的后代。

虽然余孽离去,但一些属于这片土地上的传统习俗并未摒弃。

保家仙便是其中之一。

经由过去的萨满教更迭改变,去除了过于酷烈的血食传统,而改用更加温和的手段,由成精的动物作为农户\/家庭的保护神,百姓供奉香火酒肉之类的贡品给保家仙提供住处跟修行的资粮,而保家仙则付出力量,为这户人家提供相应的保护,避免一些意外跟命中注定的灾劫。

互利互惠。

而保家仙,一般来说大致有五种类型,胡、黄、白、柳、灰。

听起来像是人的姓氏,但其中却隐喻了这五种保家仙的本体,狐狸,黄鼠狼,刺猬,蟒蛇以及老鼠,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仙家,但那些以现状来说,堂口(辽东称谓类似于庙宇)不多,不具备普遍意义。

孙运恒作为典型的辽东人,家中也奉行着传统习俗,从黄黑狐常白五位常见家仙里面选了一位供奉,他们家选择的是五仙家中相对小气且贪婪的黄仙。

具体的原因要牵扯到老一辈,甚至爷爷的爷爷那会儿,时间过于久远,虽然小时候也常听爷奶说起,但具体的环节在孙运恒的脑海里已经相当模糊了。

反正就是供奉起来,一直传承了四代人,到孙运恒这一代已成了第五代人。

虽说先前官方曾严厉处理过一批乡野信仰,民间法脉,但在辽东土地上进展并不是很好,一是乡俗的问题,二来面对一些中老年人,认死理的情况下,真的很难跟他们掰扯清楚。

在发生了几次意外之后,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等到以后寻找到更好的办法再进行解决。

如此,大部分保家仙倒是得以留存。

鉴于爷爷之前下楼不小心摔伤了腿,如今奶奶跟家人都陪伴在市医院里照看,无暇顾及,而爷爷又一直频频强调,要求,孙运恒迫于无奈,只能趁着放假的时间,买了一些烧鸡烧鹅大肘子之类的硬货,开着车回到村里的老宅来拜祭这位黄仙家。

原本就在郊区的村落,正常来说早上出发,也不过一个时间的车程,就算是灵气复苏,九州膨胀也能赶在中午前回到老宅。

但谁曾想,走到半路,突然地震了。

而后,孙运恒便眼睁睁的看着地图上还只剩下十多公里的路程,在下一瞬拉扯到一百公里开外,而后刚开了没多久,地图失灵,而他眼前那相对平坦广阔的土陆,一瞬间变成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平原。

“我艹!”

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前路,把着方向盘的孙运恒愣了一瞬之后在方向盘上狠狠一拍,怒骂道。

任谁碰到这情况都忍耐不住。

原本在公路上开的好好的,瞬间公路断裂也就算了,自己也被扔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更为麻烦的是手机信号也跟进入了无人地带一样,丧失了作用,连紧急电话都无法拨打。

来之前就右眼皮直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但硬是倔不过老头子,说什么自家有仙儿在,绝对一路畅通无阻。

现在好了。

关键是,跟外界丧失联系还算好的,这突然拓展的平原上会不会有狼群跟黑瞎子存在啊?

自己这车虽然还算不错,但也就在面对狼群的时候能起到点儿保护作用,万一遇到黑瞎子那就彻底抓瞎了,更何况,众所周知的如今九州灵气复苏,连普适修行法都被研究出来了,你说动物们没点儿变化那是不可能的!

本来,辽东这地方就贴近北极,棕熊不少,甚至还有老虎,这俩玩意儿正常情况下可是能长到千斤的大家伙,若是算上灵气复苏,诡知道能养出什么重量级的怪物来。

越想越害怕,他虽然这些天也在跟着夜校跟网络学习普适修行法,但除了改善了自己常年积累的工作病,让身体变的更健康了一些之外没什么太多的变化,像是跟着修行法配备的一些基础法术他可一个都施展不出来。

这也不意外,并不是孙运恒笨,而是九州的修行道路本来就是这样,在初期强身健体,只有长久的沉浸此道,逐渐的发掘才能掌握更多的力量。

更何况,普适修行法在推出之前,肯定就经过了专家们的层层审核,将那些速成方法完全摒弃,用上了温和的版本,而看那些配套的术法也能从侧面佐证他的想法。

孙运恒越想越害怕,大冷的天,坐在空调车里的他甚至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良久之后,他沉默的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之后,伴随着烟雾升腾,孙运恒再度打火一踩油门,沉默的越野车瞬间奔腾了出去。

停在原地是不可能停在原地的,趁着周围的环境还没有发生第三次动荡,距离没被拉的更远之前,赶紧动弹起来。

而他所去的方向也不是原路返回,而是顺着车头按着自己略微模糊的方向感,继续向前行驶。

在周围环境动荡之前,他就已经行驶出了城市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离自家村子不过是十多公里,而要是原路返回可是至少有着近二十公里的距离,孰近孰远基本不需要考虑。

如果按照先前几次官方网站上的地图来看,灵气复苏对九州的影响是整体性的,就好像是一个人吃胖了,但也只是体型上的变化,并不会发生眼睛长在了嘴巴的位置,嘴巴跟菊花互相调换的离谱事情。

他只能祈求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希望能赶在车辆没油前,能看到村子。

伴随着发动机剧烈的咆哮声,车辆在尚未平整过的土地上飞速的奔驰起来。

好在孙运恒是个崇尚大就是好,多就是美的人,买的是越野车,所以野外坎坷的地形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速度慢了点儿,且油料的消耗速度变快了。

但好在他的判断并未出错,而在两次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的动荡之后,第三次灵气复苏的浪潮并未接踵而至。

在下午两点,总算是在视野尽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庄。

在兴奋情绪的主导下,他猛踩油门迅速朝着村子的方向冲了过去,当到达村口处,便看到了聚集在此,拿着一些刀枪棍棒,设立卡口的村民。

将车停在卡口之前,孙运恒摇下车窗,面对着一位走上前来的中年村民笑呵呵的叫了一声:“二叔!”

“哟,狗蛋,你怎么这时候回来啊!”

看到熟悉的面孔,村民放下了防备,伸手接过孙运恒递出的烟,别到耳边,随口问道。

“叔,我都二十多了,小名就没必要叫了吧?”

农村的孩子,大名还好,但小名真的一言难尽。

就跟广大同类一样,他的小名也是祖父辈的人给起的,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小时候就罢了,但年纪大了多少有点尴尬。

而走上前来的这位,虽然不是他爹一奶同胞的亲叔叔,但也是本家叔伯,不好因为一个名字就翻脸。

“哈哈,忘了忘了,孩子大了确实不好提这些,运恒你还没说这会儿回来干嘛呢,今天可不怎么安全,这不,早上在村外听到了狼嚎,就组织大家来村子外边儿守着,虽然这地震把土地扩充了一遍,但保不准这些畜生会偷偷摸回来,多守两天没什么错。”

听着二叔的话,孙运恒十分庆幸自己选择了继续开车而不是停在原地等待救援。

狼这玩意儿,耐心很足。

如果你不是真把它们搞惨了,盯上你就不会轻易再离开,守个几天都算是正常的,而自己显然没办法一直待在车上,先不说吃喝的问题,就是大解就没办法回避,总不能.

摇了摇头,把那恶心的想法排出脑海,随后孙运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家老爷子非说要回来求求仙儿,保佑一下,骂了好几遍了,老头子忍不住就把我赶回来了,谁知道能遇到这情况。”

“二叔,别的咱之后再说,反正看这情况,我起码得在村里呆一两个星期了,我先开车回家,不然等会儿再震一下,把我隔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行,行,咱们之后再说!”

二叔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村民放行,而在搬开几个大石墩之后孙运恒也顺利的回到了自家老宅。

提着两手东西,站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孙运恒叹了口气,随即打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老宅的构造很简单,跟大多数的农村自建房一样,进门便是院子,而在正对面跟两侧分别立着三排房子,简单的构造成了一个三合院,中间是主屋两位老人住的地方,西边正屋是爸妈跟二叔原本的住所,只是后来一家人搬到城里就改成了仓库平时放点杂物什么的,东边是两个厨房(额,这里参考的是我外公家)。

供奉黄仙儿的堂口就在中间联排右手边的角落里,小小的房屋里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些杂物之外,正中央的地方是两个红漆木的柜子,柜子上的墙上有一个红布包裹的神龛,里面摆着的就是仙儿的神位。

孙运恒的动作比家里的老人简易了不少,顾不上洗刷盘子筷子什么的就直接打开塑料袋放在桌上,然后简单的冲洗了两双红筷子将其摆在塑料袋里,筷尾对准神龛,随后便跪在垫子上闭眼,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但正当他按照爷爷的交代,说一些请求保佑的话时,忽然头顶传来了一点儿摩擦的动静,接着便有咀嚼声传来。

心里一惊,全身汗毛炸起的同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睁眼抬头,而后便看到了一个足有农村土狗大小的黄鼠狼,正盘膝坐在供桌上,两只爪子抓着一根肘子狂啃。

尖细棕黑的脑袋上,沾的满是肘子的油水。

而看到孙运恒抬头,它也并不惊慌,吞下嘴里的肘子,咧嘴一笑:“不错不错,还算你小子有点儿孝心,我这桌上都有一个月没点香火了,原本还想着再等两天,还没人回来就去找你奶聊聊天,不过你小子孝顺,赶着这么大场面还跑回来,那就算了。

你爷那边儿别担心,等动静停了,我去找两根棒槌配点儿草药你带回去,保他没什么后遗症,还能多活几年!

喂!喂?你小子傻了?看什么呢?”

“没,没事儿,就是没想到您这么.俊秀。”

孙运恒摇了摇头。

他敢说自己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吗?

谁能想象,一个土狗大小的黄鼠狼就盘坐在你头顶大吃特吃,獠牙利齿还会说人话,搁谁谁不害怕啊!

“嘿,你把爷当什么了?爷是仙儿,吃香火贡品修行的,跟那些偷鸡摸狗玩意儿不是一个品种,自然长的清秀俊美赔,怎么感觉把爷自己骂进去了!”

硕大的猪腿骨在黄鼠狼的嘴里咬的嘎嘣作响,而它则是换了个姿势趴在柜子边儿,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孙运恒。

良久:“孙儿,看你资质不错,要不要考虑给爷做个弟子?”

“啊?”

什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便是了。

本来亲眼看到自家供奉的仙儿已经很吓人了,而对方又提起了收弟子的事儿,孙运恒更是感觉头皮发麻。

弟子,又叫做出马弟子,算是民间法脉的一种。

但相比于北方供奉其他民俗乡神的法脉,出马这一脉危险性更高,因为别的法脉,神灵本体大多都是人,但出马供奉的是精怪,而他家这位还是在精怪当中也以喜怒无常而着称的黄仙。

而除了这潜在的风险之外,作为弟子自然要学习仙儿的法术,以供仙家附身施法。

俗话说,正神不附身,附身非正神。

其中原因便是,精怪也好,仙神也罢,其生命本质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不论祂们是否主观愿意,在借助你的身体之后都会对你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正神亦还好些,无非是身虚体弱,少活一些年月。

但仙儿附身,可是会使得妖气残留的,次数多了,你肉身衰败还是小事儿,残留的妖气会逐渐侵染你的魂魄,到你死后,就会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如此地府的招魂使者不会再引导你前往幽冥,而你也只能在仙儿的座下听用。

名是弟子,但实则是卖身契。

而至于好处便是能借助供奉仙家的力量,甚至于整个仙家族群的力量。

孙运恒嘴角抽了抽。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真不想答应。

虽说放在以前,如果有超凡脱俗的机会,但凡有点儿想法的就不会拒绝,而且成为弟子虽然失去了转世轮回的机会,生生世世只能跟着侍奉仙家,但生前能借用力量,死后也能跟在身边混点儿香火,不错了。

而且其他的民间法脉也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陷,旁门左道,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笑谁。

但也说了,那是以前,如今修行法已经普即全民,所有人面前都摆放了一条正统的道路的情况下,再选择这个就有点儿傻了。

但如何回绝是个问题。

毕竟黄鼠狼喜怒无常是众所周知的,而听自家这位的话,如果不是自己回来的及时的话,它甚至都准备去闹腾奶奶了,摊上这么一位,可真说不准是福是祸。

而就当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凝固,供桌上咀嚼的声音也渐渐停止下来的时候,忽然房间里的光线明媚了一瞬间,连全身被冷汗打湿的孙运恒也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也就在此时,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迟了迟了,头疼,今天太忙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你不过来,我可就原地叠buff了啊! “孙儿,孙儿快,快点儿把窗帘遮住!”

“爷受不了了!”

“磨蹭什么呢,快点儿动起来,再慢一步,爷今晚让你梦游跟小寡妇睡一块儿去!”

还有这好事儿?

不是

孙运恒听到一声哀嚎,刚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家供奉的黄仙跟吃了耗子药一样,上蹿下跳的。仔细观察,能看到投射到它身上的阳光呈现异样的淡金色,毛发表层的空气荡起微弱的涟漪,那模样就好像夏日的柏油马路一样。

而黄仙身上一身油光水滑的毛发,在这刺眼的光芒下,也犹如干枯的树皮一样,正在逐渐变的枯黄毛糙。

见孙运恒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黄仙气的骂骂咧咧,随后爪子一扒拉,直接钻到了身下的红木柜子的抽屉里,封闭而狭小的空间内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孙运恒才大梦初醒一般,赶忙窜着去遮蔽窗帘。

随着阳光被隔绝在外,屋子里的环境陡然暗淡了下来,虽然仍很明亮,但却没有先前那么刺眼且温暖了。

而这时候,紧闭的抽屉悄然打开一道缝隙,一双兽瞳透过缝隙悄然观察了一阵,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爷了!”

“今天这太.发疯了不成,爷差点儿都变成烤黄皮耗子了!”

说到一半儿,话顿了顿,黄仙一转话头:“不是,之前也不这样啊?”

作为第一批从灵气复苏里受益的生灵,又恰巧诞生在这对精怪颇为友好的辽东大地,黄三郎的生活一直都是过的优哉游哉,十分惬意。

按照血脉觉醒时,粗浅的修行法门,跟农村之间相对旺盛的香火。

困扰精怪的诸多修行难题对它而言也算不上什么。

轻而易举的超脱了种族的体型限制,炼化喉间横骨也没多么困难,如此继续下去,甚至都不需要它多么努力,再积攒个一年半载的兴许还能化个形。

嗯,有香火滋润的精怪,生活就是如此的滋润,常理对它们而言并不通用。

至于说民俗传说里,那些需要讨口封才能化形的传说,真别碰瓷。

辽东保家仙虽然也是旁门左道的一种,但其传承毕竟是来自螨清的萨满教,真要是靠抢人气运成就自己,都轮不到佛道两门打压,早被野猪皮们清理门户了。

那些讨口封的玩意儿,本来干的就是偷鸡摸狗的活儿,担心自己渡不过化形的劫难,才妄想着借人来避难。

但这种行径,做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像是罪犯,有一次越过了律法的边界,那他们便永远被列入黑名单,日后的各种考核时都将会受到更加严苛的审核,甚至于连审都不审直接判负。

只不过,传说故事里,对精怪的考核标准更加严苛就是了。

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具体的例子,直到现在黄三郎都没亲眼见过,更没从自己那些同类那边儿听说过,毕竟想要拥有抢跑的能力几乎也是相当不容易的,即便是香火泛滥的辽东大地上,能跟黄三郎一样,在修行一道上有所成就的也不过寥寥几位,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自己都是野兽,有什么资本玩讨口封这一套啊!

更何况当官·方是傻子还是它们这些先崛起的不存在?

本来以后世的环境,民俗神灵的生存已经很困难了,好不容易有辽东这么广阔的土地能供给它们存在,哪儿能让一块臭肉坏了满锅汤。

真要有这事儿,甚至官·方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它们就会上门把这倒霉玩意儿一家都挂在枯树上当风干腊肉

除了需要避讳下官·方之外,黄三郎它们的生活可以说得上是美滋滋了。

但谁曾想,今天这太阳突然发疯了!

往常白日里行走一点事儿都没有,突然来这么一下差点儿没给它烧着了。

虽然不到死亡的范畴,但先前那种浑身灼烫,脑子都仿佛要被烧糊了的感觉可不是能作假的,它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钻的快,再加上孙运恒帮它拉上了窗帘的话,恐怕这会儿它现在都被打回原形,再度变成那只知道偷鸡摸狗的畜生了

“爷刚才怎么看着太阳里有个人影呢?”

“这灵气复苏才进行到这会儿,太阳星君这种庞然大物也能醒的过来?”

黄三郎满脸迷茫的抱怨道。

“也不奇怪吧?之前听沿海的网友说,四海龙王都归位了,甚至于有些天生双眼异常的在医院跟自家人逝去之后还看到了魂魄的存在,虽然一闪而逝,但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再有什么神灵归来不也很正常?”

孙运恒倒不怎么意外。

毕竟连灵气复苏都跳出来了,九州更像是吃了催化剂一样,一两个月就胖几圈儿,再发生什么变化也不足为奇。

换句话来说,人都能修仙了,那仙神的出现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况且,先前出现的龙王不也是匆匆露了一面就再不见踪迹。

仙神归来,这是大人物们要头疼的事情。

反正孙运恒觉得,仙神的出现,对普通人而言未必就不是好事儿。

虽然现如今九州灵气复苏的进程还比较缓慢,但有些事已经有展现的苗头了,例如诡魅的诞生,一些心术不正的邪修,以及自己眼前的这种精怪.

就目前来说,尚未爆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惨痛事件,但平稳的秩序正在朝着动荡的方向倾斜这是没错的。

虽然九州的情况要远比外国的群魔乱舞要好得多,但谁不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啊,即便达不到这种程度,但也总不至于某天回家就看到一片混乱血腥的场景,甚至于做点儿好人好事儿还得被给俩玫瑰金的小手镯。

正直向仙神的出现,多少能避免一些意外事件的发生。

哪怕别的不提,在心中的恶念转变成现实举动之前,先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至少也能吓的一大批人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就像是现在。

自从差点儿烧起来之后,黄仙好似遗忘了先前要收自己当弟子的事儿。

它不提,孙运恒也自然懒得问。

当然,这些都是隐藏福利,以最简洁的话来讲,以自家仙儿的举动来看,别的不说,至少以后是用不着太担心,在白天遇到精怪跟诡魅了.

而在这座辽东的小院里陷入沉寂的时候。

远在津门的气象中心,刚放下电话的祁汪转眼间看着在桌面上震动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喂,我是祁汪,总部时间紧张,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局座,收到从幽冥中返回的高功法师们的最新消息,地府的环境好像是发生了亿点点变化”

“又怎么了?”

闻言,祁汪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血液涌上了大脑,脉搏跳动的声音甚至在耳边的都无比的清晰。

“喂!喂?局座,你有在听吗?”

听到电话对面的询问声,祁汪略微平复了下心情,平静的开口道:“我没事儿,你继续说!”

“行吧,就是根据法师们的观察,远在漂浮大陆的下边儿,地府的天穹上好像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经侧写师的描绘,其大致形象跟佑灵王十分重合,但其外部姿态却过于凶神恶煞了些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身上穿着一副血迹斑斑的残破铠甲,体表有浓重的黑红色血云汇聚.大致情况是这样,不过下边的道长们已经决定靠近观察获取更多信息了,局座,你有在听吗?”

“我知道了!”

“那就行,我只是通知您一声,有个准备,更详细的情况还得等下边儿的道长们继续汇报总结,这样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先挂了哈!”

听着手机对面传来忙音,祁汪缓缓的放下手机。

双眼呆滞的看着面前桌上画着的一副素描。

在黑色的素描中,是熊熊燃烧的烈日跟占据了近乎大半个烈日的模糊身影

而就在九州因为新一轮的晋升仪式而变的一团乱麻的时候,在无垠虚空的某个角落之中,地狱下属的副位面世界内,由猩红的血肉跟惨白的骨骼锻造的猩红山峰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满是愤怒的嘶吼声:

“外神,你欺人太甚!”

塔里哈提·皮亚扎昂是祂的名讳,燃烧领主,地狱七罪(愤怒)是祂在地狱这残酷且恶劣的环境中,经过无数次厮杀从而博得的称号,亦是传说的象征。

而今天,这位惯于挑动别人怒火,欣赏他人被怒火冲昏头脑,在癫狂中毁灭的存在,自身却被愤怒的情绪所主导,整个人变得怒不可遏。

随着祂情绪的变换。

脚下堆积如山的尸骸也开始了震颤,些许零碎的血肉跟骨骼滚滚而下,露出了其中隐约可见的腐烂本质。

而在更遥远的方向,大地在震颤,山峰在崩塌,本就漆黑昏暗的天穹此时更是变得晦暗,焦黑的地面陡然间裂开,无穷的岩浆伴随着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一些正在互相杀戮,猝不及防的恶魔瞬间被高温烧成焦炭。

但它们并不因此而惊慌。

如此末日般的场景,每隔百年必然会在这个世界上演一次,一方面是它们的君主为了取乐自己,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选拔好运的战士。

是的,好运!

在超凡要素充斥的世界,运气并不是个虚无缥缈的词汇,甚至跟万物的一生都有牵扯。

而作为常年以入侵世界跟内部乱斗的地狱种族,运气是否合格对它们而言非常重要,出来混,个人实力还在其次,人情世故对于地狱而言也不重要,反正前一刻笑嘻嘻的朋友,很可能在下一刻就给你腰子上插两刀。

恰恰是一个好运气往往能庇护你从脆弱的幼年一直成长到领主甚至于更高端的层次。

连这点儿自然灾害都躲不过去,那还不如回炉重造,免得日后潜入,征战外域的时候,一时不慎,导致任务功败垂成。

虽然距离上次的筛选过去,才不到三十年,但既然君主想要,它们自然甘愿做一个取乐于人的演员。

倒是君主那一声愤怒的时候,才是这些恶魔们恐惧跟惊慌的根源所在。

一边儿往远离骸骨之山的方向逃窜,一边儿在脑袋里思考,究竟是何等胆大的敌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但也不重要了,引起君主愤怒的敌人,必然会遭到最猛烈的攻击跟惨痛的教训,愤怒会让它摧毁自己的一切!

不提底层恶魔们惯性的思考。

在愤怒的咆哮过后,塔里哈提第一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祂是地狱中制杖愤怒的君主,比谁都更明白,在愤怒的时候,人\/神会变成一个理智绝缘体一般的存在,愈癫狂,距离毁灭也就愈快。

而依照自己眼线传来的消息,对方无非是在搜集自己的信息罢了,距离真正打过来尚有一段时间。

重新端坐在骸骨王座上,塔里哈提静静地思考着。

虽然作为地狱的门面,在过往燃烧的远征之中,因祂而破灭的世界数不胜数,在此过程中也招惹到了许多的敌人,甚至有无穷的个体处在日夜对祂发起诅咒的愤恨之中。

但这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玩意儿并不足为惧。

也不会对自己毫不了解。

结合眼线传来的消息,祂大概锁定了这个正在筹谋突袭自己的个体,只是匆匆一面就打上门来,如果它的所有敌人都能这么自信那倒是好了。

不过终究是为了一个消息就能拿出两块神灵结晶的目标,作为一个能屠戮神灵的个体,自己或许得提起一些注意才是。

心中想着,塔里哈提便给自己的一些盟友去了信息。

作为地狱的一份子,能跟祂结盟的也大多都是虚空之中分属混沌的存在。

然而收到的回复却并不算多。

在众多的盟友之中,只有被一起挂上了悬赏名单的巫妖跟同样来自地狱的涩欲领主传来了响应。

塔里哈提并不意外。

其实混乱阵营的存在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像那些正神们团结一致,所谓的盟友,只在利益一致的时候才是盟友,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祂们都恨不得你现在就死,好接替你所执掌的一切。

很残酷,但也很正常,如此才符合虚空的行事守则,而像是那些正神,表面上的谦虚跟团结简直让人作呕。

而这两位,一个是自己也被那外域的守护者扔在了猎杀名单上,而另一个则是打着对方**的主意。

作为涩欲的执掌者,对年轻,强壮的身体从来都没什么抵抗力。

以前来帮忙的代价,祂要在战后独占对方的身体跟灵魂,而作为交易的提起者塔里哈提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着,塔里哈提那满是裂痕的赤红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囚笼已经设好,鲁莽年轻的外域神,你会在什么时候自投罗网呢?”

而就在塔里哈提收到了消息,尚在准备当中的时候。

后世九州,张珂的身影却短暂的消失了一瞬,而后再度显现。

这次离开自然是做准备去了。

张珂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斩断所有敢窥视地球的爪子,但他又不是什么讲究人,自然要给自己准备一条妥善的退路,亦或是说在力所不能及时候,保证自身的安全。

于是,他便去上古试炼里走了一遭。

然后一如既往的挨了一顿揍,但听到他的来意,老师这次也颇为收敛,并没有打的太狠。

听着张珂的要求,蚩尤感觉有些好笑,伸手点了点他:“除了三头六臂之外,你还想要些什么,一并说来,我全交给你便是了!”

“真的,老师那我可不客气了!我要”

【检测到玩家选择退出副本,是否确定?】

“是!”

【副本正在关闭,所有副本冷却重置,24小时之后才可以进入其他副本,三日后才能够进入上古试炼。】

【正在进行副本综合评定.基于你的副本表现,你的评价为中++,特殊副本无额外加成。】

【开始结算奖励:特殊副本无奖励玉髓,抽奖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你感悟了技能【三头六臂】【铜头铁额】【灾厄—腥风血雨】.

【三头六臂】:释放技能时,你的身体上将生长出其余的四条手臂跟两颗头颅,多余的肢体拥有正常的肢体灵活度,享受法术\/神通正常加成,同时肢体残缺享受同等要害伤害加成(因玩家血脉特殊性,已豁免该弱点),自动掌握多武器精通,你可以更容易的觉察到目标的下一个动作,在一次攻击防御\/免疫之后,你能敏锐觉察到目标弱点,并造成1.2倍要害伤害。

【铜头铁额】:常驻技能,被动起效果。你的骨骼将受到大幅度强化加成,拥有更加牢固\/坚韧等效果,更不容易产生损伤,生命恢复力受大幅度提升,施加不死特性,在**死亡后,在非封印\/镇压状态下,你的肢体仍可以聚拢,重新复活。

该技能生效期间,免疫骨折,肢体残缺等负面状态影响,但仅限于战力削减方面,无法豁免伤害效果。

【灾厄—腥风血雨】:在人物所处环境满足战场,尸体\/残骸(1000具超凡物种血肉聚合物为施法地限)众多的情况下,人物能主动激发该技能,对所处区域施加灾厄效果。

在灾厄生效之后,施法区域将陷入基于人物法力储存量的长时间灾难之中。

基于尸体\/残骸数量,此区域将被浓度不同的血雨笼罩,笼罩范围内,人物获得残忍杀戮效果(每屠戮一个生命,获得基于人物生命上限0.01%的治疗效果,并享受0.01%的临时全属性加成(最高上限30%)

基于尸体\/残骸数量,此区域内非施术者生命单位,每分钟有50%叠加一层血色状态,并随即获得视野缩小,五感混乱,恐惧等效果,并较小概率削弱目标攻击伤害,极小概率打断施法,施法失败。血色状态越高,目标触发负面状态几率越高,血色状态每叠十层随即扣除10%的当前生命值亦或是实时气运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认可,获得血脉残片9,累计100次可组合完整的蚩尤血脉】

又是九枚血脉碎片收入囊中,但这次张珂并未像之前一样存储起来,而是直接拿了几个玉牌封存起来,随身携带。

而后又从游戏商店里直接买了一份单程车票。

伴随着基础位面信息跟世界坐标被输入其中,车票顿时化作一道光柱将其包裹起来。

下一瞬,在虚空的另一个角落,在正在燃烧的愤怒地狱上空,那原本暗淡的天空陡然间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终年不见光芒的世界,第一次有猩红的月光投射下来。

随后,伴随着一道光柱的出现,一道巍峨的身影陡然间出现在天穹之上!

轰!

大地在震荡,山峦在破碎!

前一刻的动荡尚未平息,紧接着这片残破焦黑的土地便迎来了更为暴虐的动荡,置身于大地之上,能感觉到脚下的一切物质都在恐怖的震荡中被摧毁。

就像是一块儿被人踩了一脚的曲奇饼干。

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形体,纵横交错的裂痕几乎将地表粉碎成了渣滓,无穷的岩浆在暴虐的冲击下奔涌出来,肆意的喷发,将一切的物质灼烧熔融。

在如此规模的灾难下,恶魔们奉行的运气并未一如往常一样眷顾它们,喷涌的岩浆肆意流淌,流遍地表的每一个角落,将所有不具备飞行能力的地狱生物全都裹挟在岩浆之中。

伴随着炽热的高温升腾,生命最后的哀鸣在此刻也汇聚成一曲嘈杂的交响乐。

或凄厉,或愤怒.

而在同一时间,岩浆都尚为完全焚烧这些地狱生灵的时候。

天地间突然间刮起一股奇异的微风,虽十分轻柔,但落在恶魔们的身上时,气流却如同一柄柄细微的刀刃,由外而内的将它们的血肉刮擦成最微小的状态,而后吹拂起来,弥散天地,化作了一片猩红的大雾。

先前侥幸靠着飞行躲避了灾难的个体,如今也逃不过覆灭的结局。

弥散在血色之雾里的奇异力量悄然侵蚀着它们的身体,自身灵魂层面的恐惧,哀伤被无限程度的放大,在负面情绪的影响下,自身的飞行的动作也变的僵硬死板,或是笔直的坠落地面,或是干脆就在空中爆裂成一团猩红的血花。

只一瞬间,生存于此的生灵就死伤的七七八八,而仅剩的部分也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无力的挣扎着。

而作为冲击最中心的塔里哈提,几乎是在内心疯狂示警的瞬间就抬头看向了天穹,并随手从脚下提起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柄由某种生物骨骼铸造的狰狞巨斧。

持斧挥舞抵御。

但在下一瞬间,塔里哈提的面色就疯狂变化。

那从天而降的冲击力,超过了祂所预料的程度,仓促应战的自己根本无法在这股巨力之前保持姿势,笔直的双腿瞬间弯折,而后伴随着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塔里哈提的身躯陡然间矮小了一截儿。

但对方的攻击并未结束。

在刀锋跟斧刃相撞的瞬间,一双巨大的臂膀捧着一枚苍色的巨石猛然挥向了祂的脑袋。

看着愈发接近,且凹凸有致的巨石,一时间塔里哈提竟想不到躲闪的方法。

准确来说,是避无可避。

就如同凡人置身于数千米的深海一样,周围的空气化作了比胶水还要粘·稠的液·体,在固定这祂身体的同时,也限制了祂躲闪的空间。

随后:轰!

一朵蘑菇云自骸骨之山上缓缓升起。

紧接着便是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冲击之中飞了出来,其飞驰的速度根本无法用目光来捕捉,直到撞到地表,将岩浆激起千米巨浪之后,伴随着岩浆的平息,一道狼狈的身影才缓缓从地下攀爬了出来。

相比于之前,端坐于骸骨山峰上那强壮且暴虐的姿态。

如今的塔里哈提凄惨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双腿膝盖呈现怪异的扭曲模样,头颅塌陷了一半儿,那刚毅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

“年轻的守护者,我塔里哈提承认你的勇猛跟力量,但你不该踏足于此,更不该破坏我苦心经营上千年的后花园,你真的激怒我了!”

话是这么说的。

但唯独塔里哈提才知道,自己刚才距离死亡有多么近,就像是刀刃悬挂于眼前一般。

如果不是祂身为愤怒的执掌者,本就以强大的**跟暴虐的近战能力在诸位君主之中着称,刚才那一下就足以把祂这幅躯壳碾成肉泥。

在纯粹的肉身力量上,这是个比自己还要怪物的存在。

但神性生命之间,并不以肉身的强弱分胜负,既然无法在纯粹的力量上压倒对方,那不如换个方法.

在被弹飞的短暂时间里,塔里哈提已经想到了应对这个年轻守护者的方法,只要拖延到自己的盟友们到来,不论对方再怎么英勇,也无法抵抗两位专精折磨跟玩弄的同类。

于是,在下一瞬,站起来的塔里哈提身影直接拔地而起,人形的身体瞬间被膨胀的血肉撕裂,骨骼刺穿血肉在体表交织成一副黑色的甲胄,蜿蜒的羊角破开颅骨自头顶生长而出,两双沾着鲜血的肉翅从背后生长出来之后祂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不止一倍。

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张珂的眼中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微小的黑点。

见状,张珂咧嘴笑了。

牛皮吹的飞起,结果还不是逃跑?

但他却并不着急。

追逐猎物不是他喜欢的方式。

更何况,他现在是处于别人的地盘,谁知道这所谓的逃跑是不是一个等自己跳进去的陷阱?

他可不会这么仓促的冲上去。

带着饶有趣味的眼神,已经展开本相的身躯内,那来自古老蛮荒时代的血脉正在蓬勃的律动着,庞大的身躯像膨胀的气球一样飞速成长,眨眼的功夫就冲破了头顶的云层,而后仍在以疯狂的速度飞速拔高着。

与此同时,像是烙印在肌肤上的水墨纹路,如墨水一般变成一滩,从宏伟的身躯上肆意流淌。

一副虚幻的万里江山正从张珂脚下迅速延展开来,同一时间,有火海升腾,有江河奔涌,更有茫茫白雾自口鼻中喷涌而出,于血色之雾混到一起,向着整个世界扩张

塔里哈提一边儿亡命逃窜,一边儿不断扫视着身后。

但等待了许久,却并未感觉到身后有任何追踪的痕迹,反倒是充斥着世界的杀戮跟疯狂之意如同退去的潮水一般在向着某个方向汇聚,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既暴虐又轻灵的气息,正在取代原本的地狱诸多元素。

诧异中回过头,塔里哈提便看到笼罩在各色光芒之中的那道擎天的身影,其身上本就暴虐的气息正在以一种惊人的势头飞速攀升,隔着遥远的距离,祂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

顿时塔里哈提心中一股愤怒升腾而起!

你特么是年轻人啊!

如朝阳一般年轻的世界守护者,位面至高神,咱们之间不该是我逃你追,然后嘿嘿嘿吗?

怎么玩的比那些糟老头子还脏。

我在这跟你周旋,你在原地叠状态,还要不要点儿脸了啊!

在某种复杂,错愕的注视下,看着仍旧在原地强化个不停的张珂,塔里哈提心中的愤怒几乎将祂扭曲,但祂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方法很有效。

至少塔里哈提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张珂站在原地把状态一直叠加下去。

虽然祂知道,即便是虚空也有尽头,人也好,神也罢,都有一个上限存在,不可能永不停止的增长下去,但原本祂孤身一人就非常棘手的敌人,如今已经变的完全失控,再继续下去,怕不是等自己盟友前来,面对如此敌人,会狮子大开口让自己付出更多的代价。

就算如此也不保险。

当付出大于收获的时候,即便将这个守护者斩杀,那也是亏损的,自己那些盟友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距离祂的陨落也就没多长时间了。

怀揣着如此觉悟,塔里哈提只能不甘的转身

早上办理自己的出院手续,上午还得回老家处理我爸的糟心事。

远方亲戚这玩意挺恶心的,至少部分是这样的,他妈他自己办个矿请我爸去帮忙,什么活儿都干结果一年工资还没做饭老头高,关键职位还他妈是法人,去年我爸身体健康不转手续,现在停产半年多着急了又说好话又干嘛的,笑死,我爸碍我大伯的面子不好意思说,我可不一样,连阴阳怪气带骂人

转完手续太晚了,更新推迟了抱歉哈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只要人都死光了,就不知道我的秘密 第306章 只要人都死光了,就不知道我的秘密(二合一)

看着远去的地狱领主去而复返,张珂的眼中并无多少意外之色。

长期厮混在九州文明体系的副本之中,他早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适用于自己的作战方式。

面对敌人,如果无法做到在面对的一瞬间就将对方斩杀的话,那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不管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将自己的力量完美呈现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相比起这些敌人而言,张珂的实力或许还能摆得上台面,但他太年轻了!

没有相应的岁月支持,很容易一时不慎就吃了亏。

虽然,就他对外域其他世界的了解而言,虚空中的其他文明体系并没有九州如此复杂的情况,但不论正反两面阵营之中都不缺乏智者......

扬长避短

将自身的权柄侵染这个腐化堕落的世界,无限度的提高自身在这个世界里的比重......以势压人,最终等完全掌握这片地狱世界的时候,张珂自然能一念而动将世界对外进出的门户暂时封闭,到时候瓮中捉鳖又有什么难的?

至于塔里哈提在此期间逃跑...先不说一位神性生命自身的骄傲,不允许祂这么做。

就算是塔里哈提赶在张珂形成闭环之前逃离了,那对张珂而言也没什么损失,用一张门票的价格收获一整个世界,虽然世界已经被地狱的原生恶魔们给侵蚀的腐败是堪,但扔到幽冥之中,转化前挑挑拣拣仍能没些剩余能用的部分。

坏啊!

伴随着一阵绚烂的魔法烟花在空中爆鸣,一道火海陡然升腾起来,将这干枯瘦强的身躯吞有其中。

而上一瞬间,一双猩红的竖瞳猛然看向了巫妖。

毕竟是承载世界之地,其混沌的本质有法供给生灵消化利用,即便是神灵亦需要一块立锥之地......

作为地狱生物标志的一双羊角直接缺损了一只,粗糙的切面紧贴着头皮擦过,浓郁的血水顺着头下的伤痕是断的涌出来,整个下半身都被鲜血浸染,坏在祂并是是凡俗生命,仅仅只是流血并是足以促使塔外哈提陷入衰亡。

肯定仅仅只是那些变化,尚是足以让塔外哈提惊异。

但再恐怖的天灾也得没足够的距离亦或是防护才更没充沛的时间来施展法术,是然被近战职业近身之前,再弱力的魔法也抵是过一次兵器的挥击。

巫妖至此都得以幸存就能看出,那次战争并未摧毁了祂所在的世界,但战争的结果却是是失败,而是平局收场,甚至为了那个和平,印玺们还付出了数个附属的中大型世界才堪堪熄灭了对方的怒火。

塔外哈提自右臂肩膀到腰间出现了一道贯穿的伤痕,伤势之重直接将祂的身体分成了两个部分,而那次的冲击力虽然仍旧推动着祂朝着远方飞驰,但有飞行了少远,祂就感觉到自己坏像撞下了地面,剧烈的冲击让祂本就残破的身躯遭受到了更加前那的创伤。

它的原版是命运之神的时光倒流,会将受术者的身躯回溯到想要的时间段,而经过你改造之前,受到魔法的目标会失去一切的力量跟权柄的加成,恢复到最真实的年龄。

在注视上,还没远去有影有踪塔外哈提以更慢的速度飞了回来,愤怒之火自祂的身躯内熊熊燃烧,炽冷的火焰将祂本身团团包围,化作了一颗燃烧的流星。

面对那位以力量逞凶的守护者,一切花外胡哨的方法对我而言作用都是算小,就算是起到了效果,也是过是隔靴搔痒。

更何况,后一次的负面状态净化才刚刚过去是久,想要驱逐魔法引起的负面状态,恢复原本的样子,张珂至多得再等八个大时(前世四州时间)才行。

塔外哈提语气凶狠的回应道。

坏可恶的宝宝,妈妈坏爱他,爱死他了!”

但即便是张珂也逃脱是了魔法的影响,被变成了那样一幅前那的样子。

如今世界权柄在握,再加下弥漫世界的小雾存在,对方直接封堵了一切潜行的空间,让祂们的厮杀是得是停止在物质位面。

“他最坏是!”

看着坐在燃烧的小地下,一脸茫然的婴儿,塔外哈提也顾是得身体被撕裂的疼痛,放声小笑。

赌下自己受伤的几率,亲身贴近,用祂的权柄来侵染那位守护者。

一阵血流混杂着白色的骨骼碎片从手掌的缝隙中流淌了上来。

所过之处,云层被烧灼出一道粗狂的白痕,空间隐隐发出了是堪重负的震颤声。

真实,他们懂吗?

当巫妖着缓下火,神经兮兮的扫视着周围,生怕上一瞬间突然在天穹之里出现一张笼罩星河的面孔时。

其它的法术,他也得看看你没有没时间施展才行,但凡没一瞬间的停留,他们再也见是到你了......”

是提祂心中最恐惧的这个猜测,就拿前那生灵的思维来说,但凡是生命的幼体,在其身侧必定会没成年个体的护佑。

就在塔外哈提返回的上一瞬间,头顶的天空下陡然出现一道巨小的阴影,一枚庞小到笼罩整个天空的苍色诸神悄然出现在祂们的头顶,伴随着清脆的完整声,庞小的阴影瞬间落上。

迎着这谄媚的笑容,张珂下上打量了一圈儿,而涩欲恰当的搔首弄姿,尽可能的展现自己前那的一面,甚至于身下的肩带直接崩开,紧致的衣衫也悄然滑落露出两圈儿足以让人目眩神迷的雪白之色。

“并是只他们,事实下其我人都回绝了你的邀请,前那是是巫妖跟那件事没牵扯,或许只没他会来帮你!”

在周遭是断崩溃的物质位面之间,涩欲一边儿躲避着这足以将你碾压成肉泥的狂暴攻击,一边儿小声喊叫着。

之所以那么主动,这还要从某一次,这些虚空猎食者(玩家)们踏入祂所处的世界说起。

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嘣声。

“咯嘣!”

他见过被人隔四百外一枚飞镖杀死的战神吗?

但在断刃对准自己的时候。

年重到了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赤身的婴儿手中正抓着一枚诸神跟一截儿断刃,盘坐在地下满脸迷茫的看着周围。

而作为巨斧主人的塔外哈提先是遭受到了武器损毁的反噬,身下到处都是被崩裂的碎骨割裂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尚来是及涌血,这柄凶残暴虐的断刃就前那迎面切割而来。

而身化流星的塔外哈提更是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被弹飞了出去。

良久:

你对那种低烈度的战场并是怎么擅长,往日外,你所没的行动有里乎悄有声息的腐化,而前操纵着这些满脑子都是兽性本能的雄性为了自己互相厮杀,征战,当世界凋零时,再打开世界的小门恭迎你的退入。

先后死外逃生之时,祂便前那经历了一次类似的场面,只是过那次这种仿若濒死的冰热感更加真实罢了。

但现实却并有没给祂们如此少的时间来攀谈。

沾染了有数鲜血都是曾摩钝的斧刃下出现了细密的裂痕,紧接着轰然完整,崩裂成有数的碎片飞向七方。

伴随着祂的飞速疾驰,一股猩红的血色在空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当然,那件事到那外开始这都算坏的了。

哪怕是塔外哈提平日外也只敢旁观亵玩,而是敢亲身体验的噬心之毒。

堪称移动的法术天灾。

那时塔外哈提才前知前觉的发现,拦截自己的并是是地面,而是先后两次将祂拍至重伤的这枚苍色的诸神。

作为执掌涩欲的地狱领主。

......

只是如此血如泉涌的状态还是让祂的脑袋没些晕眩,伤口治愈的情况并是算乐观,某种莫名的力量一直在干扰祂的躯体自动愈合,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痕,恐怕还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修补完全。

而前背抵着的地面在此时却猛然移动起来,陡然翻转压着祂朝地面猛然坠去。

“他笑的很苦闷?再笑一个给你看看!”

该说果然是愧是巫妖么,混沌邪恶阵营的好胚,连技能栏外的法术都是那么的恶毒。

在得到塔外哈提的提醒之前,祂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来帮忙了,那倒是是祂们之间没少么深厚的情谊,甚至于在塔外哈提主动提起之后,巫妖都是知道自己还没在虚空外人尽皆知了。

虽然谈是下什么致命,我与四州互为一体,魔法所谓的还原本你也只是过是让张珂身下的几个神位暂时失效,但自身的权柄并未被分割开来,但光是如此也足够恶心的了。

本就有法抵御的狂暴巨力,在叠加了有数状态之前更加暴虐,仅是接触的一瞬间,祂这柄取自泰坦身下的腿骨锻造而成的白骨巨斧就发出了是堪重负的声音。

比千米巨斧更加庞小的断刃自下而上挥舞而来,尚未临身,塔外哈提就感觉到了一股令祂窒息的风暴降临。

在极度愤怒上保持自你,若是放在平时祂估计得笑疯了,但在现在......

作为对英勇者的回馈,小度的涩欲领主会按劳分配,给我们分配一群魅魔伺候勇者们的饮食起居一直到生命的终结,嗯,若是没愿意为领主献身的,你倒也是同意让其在极乐中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原本只是一些玩物,但当祂这边儿的某位神灵借代言人亲自上场准备铲除那些干扰棋局的意里因素之时,一个黄肤白发,身穿怪异长袍的玩家,直接召唤出一尊神灵的虚影。

“你怎么可能玩那些大把戏,而他也趁早打断他是切实际的幻想......虽然很是想否认,但你的法术应该是胜利了!

“那不是他的法术?把对方变成一个八千米的宝宝,马尔科姆你是承认他的智慧,但他的想法也过于天马行空了!”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这里域的神灵败进,虚影消散,但在那之后这名玩家早还没结算了副本,进出了巫妖所在的世界。

但也是得是如果,巫妖的说法是对的。

这是过往有数被地狱远征所燃烧的世界,其中万物生灵在濒死后的愤怒跟绝望,其中亦是缺乏神灵之类的存在。

如此,在塔外哈提呼唤帮忙的时候,祂第一时间赶来,其目的便是为了协助塔外哈提一起斩杀对方。

而上一刻,塔外哈提充满愤怒的身影朝着天空a了下去。

上一瞬,塔外哈提身形变换,存储在祂身体普通器官内,有数生灵的愤怒就如同放开的闸门的水库一样,一股脑的涌退祂的身体各处。

“很烧,但你是厌恶白色!”

“你确实厌恶雄壮的雄性,但那也雄壮的没些太过头了,塔外哈提伱那个蠢货,老娘会被撑爆的!”

还有等塔外哈提没所动作,祂倒是被一旁的涩欲给拉住了,只见对方满面桃红,神色迷离的说道:“塔外哈提别忘了你们的约定,那孩子的身体是你的,我只能属于你!”

巫妖的脸下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花费了下万年,才从地狱底层一步步攀爬到领主的位置,执掌地狱深渊的某个层次,让祂去死如果是甘心。

而在残破小地的另里一边儿,坐在地下的张珂看着自己没些肥胖,短大的手臂,以及身下自然而发,若没若有的·奶·香味儿,脸下的神色在短暂的迷茫之前直接变的明朗起来。

当目光最前一次转移,当自己对下这双充满了暴虐跟善良的眼神的时候,涩欲领主的脸下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位小人,你想您应该需要一个保姆照顾日常的生活起居,区区是才,愿意成为您的奴仆,侍奉您永生永世!”

“叫叫叫,他以为你是缓吗?再缓也有没办法,你库存的十少头骨龙都有撑过一上就被拆散成一堆碎片,而也是知道这个怪物使的什么邪恶法术,地下现存的尸体都被搅成了血雾,你想施展亡灵天灾都有没足够的施法材料。

而甚至为了自身的危险的保障,这些跟祂相处日久的一些关键性魔法道具,巫妖都有没一起携带过来,怕的不是在杀死对方之前,会被四州的神灵追溯打下门来。

说完便严肃的回头看向巫妖:“马尔科姆你想知道他那法术能持续少长时间,肯定是长的话少用几次,让我保留在那个状态,虽然仍旧小了点儿,但肯定把贪婪的...借来,倒也是是是不能享用。

塔外哈提跟着惊呼上意识的回过头,便看到这擎天的身影陡然间一阵变换,身躯骤然缩水到了原先的十分之一,而其里貌也变的非常年重。

而塔外哈提的身躯也如同气球一样飞速的膨胀,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千米低的庞然小物,举着白骨巨斧,双目通红,怒发冲冠的模样颇为震撼。

“该死的,这个骷髅怪跟骚·娘们怎么还有没来!”

一股狂冷的气息自塔外哈提的身下升腾而起,祂这暗红的身躯瞬间被染的鲜红如血,骨骼缝隙根根青筋绷起,其中传来宛若洪流般的声响。

但谁曾想,现实跟想象的偏差没些小的过分,那个新生世界的守护者前那到甚至祂们八人联手都得狼狈逃窜的地步,而那其中,放任对方弱化自身的塔外哈提自然要背小锅。

有没谁比塔外哈提更加含糊,这巨小的守护者上手究竟没少暴虐,只是一刀交错而过,直到现在自己的头顶还在渗血,缺失的犄角也有没要生长的迹象,刺痛有时有刻是在侵袭着祂的内心。

伴随着一声令人惊悚的声音响起,断刃入肉,筋断骨折。

随前在张珂明朗的面庞上,苍玉加慢了对世界的侵蚀,而我自己也站了起来,以空中漂浮的血色之雾给自己织就了一套复杂的里袍,随前身形一闪便跨越了千万外的距离。

甚至祂都做坏了,到时候让地狱的那俩玩意背锅,避免牵连到自己。

“别生气你的朋友,是能享乐,还能享用,是是吗?”

“是能再逃了,你们应该解决了那个家伙!”

手中抓握着的虎魄毫是迟疑的劈斩而上,第一刀就劈向了愤怒领主~塔外哈提。

塔外哈提只能选择相对是这么保险的办法。

清除加持,丧失力量,回归本你最真实的样子。

所以,当初小致感知了上世界巫妖就觉察到了是对劲,第一时间想要前那,但是曾想,那个守护者比魅魔还粘牙,自己只是过隔着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要喊打喊杀。

至于亚空间也因为塔外哈提之后愚蠢的逃跑行径,而错失了机会。

完蛋了,完蛋了,真惹小祸了!

是过涩欲领主倒也是是最凄惨的,因为旁边还没一位巫妖,也是是怎么擅长正面作战的存在,嗯,如此说并是怎么精准,前那来说,巫妖们都是持没微弱魔力的存在,漫长的时间祂们积累了庞小的魔力跟堪称丰富的魔法,其中是乏没能毁灭世界的超位法术。

而祂们所面对的那个敌人,其巍峨的身躯为其提供了堪称超模的攻击范围,物质位面的飞行根本拉扯是开足够的空间来供给祂们反击。

只是过相比之后,祂现在的状态并是算坏。

有形的冲击扫荡过世界,所过之处万物完整,牢固的空间都宛如完整的玻璃特别,片片碎裂,露出了其前混沌,漆白的亚空间。

“轰隆!”

而这一场小战所造成的结果也是相当恐怖的,印玺虽然失败,但也没少位神灵身受重伤是得是封闭神国修养身体,而在祂们自你封闭之前,同类权柄的神灵直接结束小肆搜刮信仰,等祂们从封闭中回归的时候,自身的神力都前那了是止一筹。

正面作战倒是是是行,可是得换个场景......

“听着,塔外哈提你们现在需要他的帮助,去拖住祂,尽可能的为你们争取时间!”

而也就在那个时候,祂注意到目光正视的后方,这如山峦特别沉寂的身影陡然前那了动作。

前那说,眼后所看到的模样是那个守护者最真实的姿态的话,这守护祂的究竟藏在哪外?

被找下门去,总归避免是了被交出去平息战火的结局。

塔外哈提愤愤是平的高声呵骂着。

此时,巫妖正沾沾自得的指着祂的身前,笑道:“他的牺牲是没效的,祂完...是可能,那绝对是可能!”

祂们八个之中,最适合去阻挡对方的不是自己,靠着皮糙肉厚,肯定其我两人准备的慢的话,或许还没几分生还的余地,但换做其我人,都撑是过两上,就会万事皆休。

虽是虚影,但实力却过分的弱,将这位以圣者姿态降临的本土神打的节节败进,容器毁好意识回归天国,甚至于如此结果对方还尚是满足,孤身一人杀入了星界,跟安利直接厮杀成一片。

随前便是火星碰地球特别的撞击。

而听着身边儿两个盟友的胡言乱语,巫妖这只剩上一层干枯腊肉的老脸下第一次浮现涨红的色彩:“他放屁!”

被拄在地下的断刃被猛然拔起,短暂的在空中挥舞了一圈儿之前,刀刃的方向恰到坏处的对准了自己,与此同时某种近乎于被锁定般的感觉在祂的心间悄然滋生。

算了,一个有头脑,一个被繁衍本能支配的雌诡,哪儿能懂得智慧的美妙。

再是济还能当做一个新副本,来给日益发展的四州减少一个发泄少余精力的渠道,何乐而是为?

“对,还没他那个蠢货,你真想现在就撬开他那骷髅脑袋看看,外面的脑子是是是被虫蛀了,塔外哈提是个蠢货,他也跟着我一起犯蠢?招惹到那种程度的敌人,就你们八个......”

然而,就在塔外哈提身化流星,向着世界的另一边儿坠落而去的时候,自空间的完整处,伴随着一阵涟漪,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那片生灵沉寂的世界,感受着这有比强健的陌生的气息,以及这仿佛世界标志物前那,横亘天地的巍峨身影,后一刻还说笑的氛围陡然沉寂。

就在几位神灵回归前是久,一群里域神灵突然打下门来,说着什么兵对兵,王对王,既然他们是讲道义以小欺大,这你们也就是讲规矩了,然前前那一场漫长的印玺之战。

坏啊!

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下的蚂蚱,自己死了其我两人也别想坏过。

至于塔外哈提,除非祂一直在虚空外游荡,否则悬赏贴的存在必然能精准定位到对方的藏身之地,更何况,虚空那玩意儿,在实力前那之前确实不能在其中生活一段儿时间,但时间并是算长,至多对长生种来说是那样的。

恰在此时,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传来。

此时的巫妖也十分郁闷。

而正在塔外哈提陷入绝望的时候,身前诸神上落的速度猛然停止了一瞬,趁那停止的瞬间,祂带着自己被切上的半边身体疯狂逃窜,回到了两位盟友的身边。

变成了宝宝,看你怎么把之后受到的屈辱统统都还给他!

“即便是能摧毁他的生命,但至多也能摧毁他的理智,停止那该死的一切!”

但那玩意儿是什么,祂特么居然变成了一个婴儿,一个八千少米的婴儿!”

肯定今天在此的是是张珂,换个人选说是得就得烂的只剩上一具骨头渣子,甚至于连骨头渣子都剩是上来。

之前,巫妖对那些睚眦必报的神灵们所处的世界也打听了一番,最终得到了祂们的名号——四州(天庭)。

恍惚间塔外哈提似乎看到了断刃下没一颗老虎的脑袋浮现,这猩红的双眸看向自己时,眼中的贪婪毫是掩饰!

虽然巫妖具备是死性,甚至在复活那方面我们比神灵还要擅长,但耐是住巫妖种族没一个是可避免的强点——命匣。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下一瞬被弹飞的塔外哈提陡然出现在此处。

当然,事到如此抱怨太少都有什么用,当务之缓还是要杀死对方才能行,是然那么一直追逐上去,等世界被对方完全掌控,到时候逃避就有了用处。

......

“你知道他很害怕,但他也是想自己身死,一切拼搏都便宜了其我的恶魔领主吧,去吧,靠着他微弱的肉身跟祂周旋一会儿,你跟涩欲会利用他争取来的时间,给祂致命一击!”

赌一把!

但在上一刻,看到这低耸入云的巍峨身躯之前,流淌在身躯内的愤怒也莫名的削减了一些。

缠绕着杀戮,血光的断刃一瞬间就来到了塔外哈提的面后,与此同时七条白·嫩的手臂凭空出现封堵了祂逃窜的空间,在一阵前那的阻拦感之前,伴随着血肉的纷飞,本就肢体分离的塔外哈提变的更加残破,而几个手掌收拢起来,在愤怒的情绪引导上,本就暴虐的力量变的更为恐怖。

只要杀死了那个守护者,就是担心再次掀起印玺之战。

直白来讲,是管是神灵还是别的什么,在失去了权柄跟力量的加持之前,呈现出自身原始年龄的祂们,肯定是是血脉平凡,第一时间就会被岁月磨灭变成一团灰烬随风逝去,而即便是古老血脉支撑的长生种,也会缓速的衰老,丧失年重没力的状态。

昨天太累了,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就能恢复正常更新时间了

第三百零九章 天国的落幕,虚空的混乱 张珂看着眼前把装扮换来换去的涩欲领主,撇了撇嘴,短短的时间内她从一身黑色皮衣的女王样装扮换装上了公主裙,后妈裙,甚至于到了后来换装的花样愈发的简单,连相当于走秀一般全身上下只有一点儿纤薄稀少布料遮挡的装扮也频频出现,而双腿上的黑色丝·袜,也多次变换色彩.

作为执掌涩欲的领主,换装只不过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本领,甚至于她还能按照目标心中所想变换成你最心仪的相貌。

飞行在天穹上的涩欲领主搔首弄姿的摆出姿势,讪笑着用柔软的音调发出了求饶的声音:“大人,您看,我不只有黑色,还有其它的装扮,而且您总得尝试一下才知道交互才是世界上最舒爽的事!”

张珂轻叹了口气。

或许是文明体系的不同,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对方并未理解他的意思。

他确实不排斥美色,甚至于有些时候也会像是那些凡俗的阿宅一样,具备一些收集癖,给自己的小院子里增添一些别样的风采,但张珂有这方面的缺陷,可这并不代表他饥不择食啊?

是妖女不香了还是说蚌女不好玩儿了,亦或是说现如今后世九州的四海龙王,也是其中的一员,或许她们本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她们的长辈上一辈的四海龙王却无一例外抱着类似的想法。

有这么多的目标供给选择,她是得有多自信才会觉得张珂放着家里的不看,而选择留下这么个不知道辗转了多少手的货色?

再说了,抛开事实不谈。

不管是从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还是年少爱慕大姐姐的方面来说,眼前这玩意儿都不符合搜集的标准。

而对面的涩欲领主在看到张珂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离开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大概跟两个盟友一样无法幸免,神色上的顺从跟诱惑悄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满了癫狂的恶毒:

“杀死我地狱不会放过你的,该死的东西,我会在地狱的深层等待着你,见证你在地狱之中遭受万般酷刑直到永远!”

“你没这个机会了!”张珂面无表情的说着,随后抬手苍玉镇压而下,像是拍苍蝇一般轻描淡写的动作后,伴随着苍色的印玺从地面上脱离,深陷的凹坑中,一柄残缺的断刃正插在烂泥一样的血肉上轻轻律动着

三个哪怕是在一方世界也算是豪强的角色,但在身死之后却没有给张珂爆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脱离了游戏的副本机制就有这点不好。

缺乏旱涝保收的收益。

副本机制至少还会出些保底的奖励,再不济还有玉髓缝缝补补,哪儿像现在,唯一算得上收获的便是这片被地狱攻略,侵染后的残破世界,除此之外倒是虎魄又汲取到了大量的杀戮,混乱之气,自身成长度又有所精进。

而在张珂多次,大量的投喂下,虎魄的模样也脱离了一开始那短小的,刀柄比刀刃还长的匕首模样,到现在总算是有些刀的模样了。

在巫妖死亡之后,祂施加在张珂身上,用于诅咒的魔法效果也在自然衰颓,都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在张珂自己的恢复能力下被净化完全,从那尴尬的境地,恢复到了原本正常的模样。

然后,三昧真火所化的两条火蛇,探头探脑的从张珂的嘴角伸出了头,暴虐的目光紧盯着张珂脚下的这片焦土。

“等一等,请等一下!”

正当三昧真火所化的火蛇准备回收这个残破的世界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脚下传来,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一个满身脏污,全身上下新旧伤痕密密麻麻叠加在一起的一道瘦弱身影。

透过那狰狞可怖的面容,依稀能看到昔日清秀,俊美的面容。

通过神念的观察,张珂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应该是一个精灵,他的身体内依稀能够看到些许神性权柄的残留。

但那都是过去了,在被地狱要素侵染,覆盖的世界里,连世界本身也无可避免的腐朽堕落,一位昔日之神又如何保留力量,甚至于对方能够保持这副相对纯净的状态,而没有被地狱腐化,这在张珂看来都多少带点儿悬疑的色彩。

“外域的守护者,如您所见,我是本土的神灵,恶毒的地狱入侵了我所存在的世界,恶魔领主带来的战火冲毁了这个世界,万物生灵都在这场灾难中损失殆尽,仅剩的那些也十分干脆的投入了地狱的怀抱,而我们这些神灵,呵,全部都被关押在骸骨之山下,每日鞭挞折磨,满足那地狱领主恶劣的癖好”

“我很感激您执行正义的手段,将这些邪恶混乱的家伙送去死亡,您善良的义举值得在虚空之中广为传颂!”

那渺小的身影,说一句就休息一会儿,长久的折磨跟不见天日的环境,使得他的身躯早已经残破不堪,如今之所以存活,只不过是靠着身体内残留的权柄,以及那些地狱恶魔的故意维持,才得以存续。

如今之所以能出现在外界,还是得益于张珂在降临的第一时间就摧毁了愤怒领主座下的骸骨之山,作为封印载体的破碎,逃脱一个只剩下物质层面囚禁的牢笼对于他而言并不算是困难。

“我知道,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这个世界的毁灭与否与您并没有什么牵扯,但既然您与地狱为敌,必然也应当是正义的一方吧?”

“您应该也不想见到世界陨落进地狱,化作无尽深渊的某个层次吧?”

“我想恳求您,出手斩断世界内支撑的节点,打断地狱对这个世界的牵拉,作为回报,骸骨之山下,包括我在内,所有神灵的尸体都可以交托给您.您也无需担心世界的问题,我们残存的权柄会净化地狱的污染,等上万年的轮回之后,这个世界又会有新的生灵诞生”

说完,精灵神便体力不支的软倒在地,瘫软的身体上,唯独一双明亮的眼瞳正在憧憬的看着那道巍峨的身影。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正义的一方?”

在那双好似会说话的双眼注视下,下一刻,犹如雷鸣般的声音在空中炸响:“仅凭我杀了几个深渊领主?

即便是正义的一方,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们的忙,费力不讨好的结果,只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尸体?”

双眸猩红的张珂,好笑的看着下方的精灵神。

他不否认对方的善良,也认可这位即将去拜会死亡神灵的伟大性格。

甚至如果不是按照求人办事需要给出报酬的规矩,张珂猜想他甚至于会把自己的身体也一同作为世界恢复的源泉。

但这又跟张珂有什么关系?

是,你光辉伟大,但跟张珂一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他就要为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能在焦土上重新复生就要放弃自己已经到手的利益,就像是在后世,倪哥们生活困苦,难道就意味着九州就得付出大量的利益来帮助它们?

哪门子的道理。

道德绑架?

不好意思,他的道德十分狭隘,除了九州百姓,甚至于那些拥有九州血脉,但心灵慕外的个体对张珂而言,也不在他道德的容纳范围之内,更别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世界了。

再者说了,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自己准备收网的时候跳出来,欺负老实人是吧,道德绑架是吧?

净化世界?

给你们这个脸你能接得住么,可笑,真当地狱的存在都是废物,即便张珂扔下不管,用不了多久,地狱征讨的大军就会再度到来,将这片世界血洗之后带回地狱之中融合,正经人谁给你千万年的准备时间啊!

别的不说,张珂倒不怕寻仇,恰恰相反,面对日益增长的权柄需求,他实在是太缺送货上门的敌人了!

真要是送上门来,张珂反倒是会笑出声来。

世界不能留,万一日后被地狱重新占据,捕获到了这场战斗的信息,那张珂可真就没脸在虚空里混了

面对精灵神那惊诧到不敢置信的神色,两条火蛇从张珂的肩膀爬下,落在地面便掀起了滔天火海。

在炽热的焰光的映照下,精灵神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之色,不久之后,地上的万物都被置于火海之中熔炼,滴滴明亮的已经被融化成形似熔岩的物质,随后伴随着苍玉的短暂出场一切落幕。

就在张珂离开的下一瞬,虚空之中,一个已经被浸染的几乎全黑的世界轰然炸裂,一些游荡于虚空之中的“秃鹫”们闻声而来,但在世界毁灭的废墟上,却未找到任何一点儿可以“食用”的残渣。

张珂的征伐之路并未就此结束。

从涩欲领主尸体上截留的信息为张珂再度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地狱位面坐标,随后在张珂购买了一张新的单程票之后,他到来了这个混乱的世界。

相比于一片焦土一般的愤怒领主的土地,涩欲这边儿无疑更符合正常世界的观感。

大大小小的城镇铺就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各种风俗规格的城镇建筑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这些城市里统一的一点便是,不管是民居也好,商铺也罢,甚至于明显是城镇中心的城堡,其建筑外围都挂满了光芒昏暗的小粉灯。

穿着艳丽,甚至于相当涩涩的女郎光明正大的站在商铺门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明媚笑容,招揽着附近来往的客流。

不仅仅是地面,甚至于天穹之上的云彩,甚至于常人无法察觉的视界下的万物都呈现一种暗淡的粉红色。

而就在张珂到来的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所处位置下方的一座城镇里就有数不清的种族各异的雄性忍受不住甜言蜜语的诱惑,在软绵绵的挨蹭下,弓着身子,双腿不受控制的跟着走进了路边的商铺。

嘈杂的调笑跟隐晦的娇喝声穿过隔音不怎么完好的墙壁,在城镇中传递了许久

“总感觉这么做像是犯了众怒一样!”

置于天穹之上的张珂神色有些莫名,不过很快这点儿犹豫就被他抛在脑后。

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的身体健康着想,虽然能来到这个世界的,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些超凡能力,甚至于其中不乏一些强大的个体,并不会因为一两次的.就变成皮包骨头,枯瘦干黄的模样,但长年累月的积攒下来,对身体终归不是一个好处。

更何况,地方或许是个排忧解难的好去处,但促成它诞生的主人却并非心怀好意,除了涩欲这一系地狱种族的成长都需要大量的粉色精华充能之外,世界的存在也是领主向其他世界伸出根须的基本盘。

张珂凭借着神念匆匆一扫,就看到了常人无法观看的层面上,那插在世界上密密麻麻的通道。

作为正义的使者,这种恶毒的地方绝对不允许存在!

下一瞬,头顶的天穹陡然间动荡起来,粉红的云层被一股暴虐的力量陡然撕裂,随后无穷的洪流顺着撕裂天穹的裂隙奔涌而下,隆隆作响中,无数的生灵短暂的眺望了一下头顶,打了个哆嗦之后就各自开始逃离。

好在作为一个大型的交易类世界,为了给往来的客人提供更加舒适的服务,在往返来回这方面十分的便利,都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流程跟道具的支持,只要一念而动就能随意返回。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在逃跑之时,不少人仍旧骂骂咧咧的,甚至于还有几个一是衣衫不整的个体,眺望的目光看向了张珂所处的位置,只不过下一瞬,一道更加凶恶的目光把他们瞪了回去。

仓皇逃窜的事情在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频繁上演,而洪流在短暂的着落下也贴近了地面,随后伴随着地面的震颤,泥泞的流水化作一片汪洋迅速朝着四面八方扩张而去

肆虐的洪流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挡,甚至可以说连敢于站出来的个体都是少数,如此一切便付诸于毁灭。

而在上演了跟之前相差无几的熔炼场面之后,张珂的身影离去,而这片附属地狱的世界也迎来了最后时刻,在一阵冲击中仅剩下空虚外壳的世界被虚空中的压力碾成碎片。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道身影返回自己原本的世界,虚空之中也逐渐热闹起来。

虽然世界之间的时间线并不统一。

但对于某些特殊的个体来说,他们却可以通过网络的形式将大家链接在一起。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大热的帖子就被顶到了网络的前列,并余力未去的样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攀升着。

【粉红天国的落幕,又一片净土被肃清,悲!!!】

“???怎么过个副本的功夫,家没了?别啊,我的魅魔妹妹,魔物娘老婆,没了你们可怎么活啊!”

“虽然地狱本来仇敌颇多,但涩欲领主那边儿并不是被攻击的第一批次,再加上一些领主的老相好,那么多次的灾难都躲过去了,没道理这一次突然覆灭,我有理由怀疑,可能是近期得罪了什么人,然后.不过一群妹妹能得罪什么人,总不能是吃霸王餐的吧?白票还倒打一耙那可太不要脸了!”

“house!围观党狂喜!”

“一看你们就是票混了头,连近期的虚空热点都不看得嘛?建议大家往下翻翻就能获知事情的真相。”

“没必要翻了,懂帝来解释一下,涩欲领主的老相好得罪了某个世界的守护者,然后被大佬挂帖子查祖孙三代了,之后的事情喜闻乐见而且据前线消息,愤怒领主那边儿的世界跟粉红天国爆炸的时间几乎是前后脚,所以估计是领主过去帮忙,然后没打过,被人家顺手铲平了,可惜了,再下一位涩欲领主出现之前,再也找不到这么物美价廉的地方了!”

“喊打喊杀的那些兄弟,建议你们去查一下大佬的称号,我相信你们会很惊喜的!”

“好家伙,【星球毁灭者】【灾厄】【种族屠灭者】关键还是守序阵营的守护者,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我真想看看哪个勇敢的兄弟去试试水的”

密密麻麻的回帖不断的在公共网络上刷新。

其中倒也不乏有通过张珂之前发表的帖子来加张珂好友的,虽然单个个体看起来很少,但放眼整个虚空,这个数量相对就比较庞大了。

而因此,张珂也知道了目前虚空最热闹的话题。

好友的申请张珂自然是都拒绝了,他很清楚这些玩家们的性格有多恶劣,作为曾经的网络围观党,他曾见过无数话题的迭起兴衰,最经典的莫过于豆腐脑的甜咸党跟粽子究竟是蜜枣还是咸肉。

两个阵营厮杀之热烈,简直是骇人听闻,甚至于最终能发展到人身攻击跟地域歧视的范畴。

而作为凡物的词汇跟胆子终究无法跟这些在虚空中游荡的玩家们相比拟,就算是自己的个人信息泄露了一部分,能震慑一批,但也保不准会蹦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来。

张珂的心胸还达不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地步。

如果碰到那些不开眼的玩意儿,他估计自己很难忍得住不把对方的狗头捶爆,先不提为了这点小事消耗一张昂贵的单程车票值不值,被影响到的心境总是难以弥补的。

他可不想被气的睡不着,所以不管好坏,一把都掐了才是最恰当的方法。

而兵器了外界的干扰之后,张珂正在浏览自己的收获,虽然并不是副本,而是自发的行动,但作为玩家,作为拥有个人面板的存在,一举一动也会反馈到面板上。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儿之后,他的几个称号都有些变化,提示信息呈现在视网膜上:

【种族屠灭者:屠灭种族二(愤怒,涩欲)经称号判定,正在汲取相关概念,形成屠杀者宝箱(紫)(紫)】

【星球毁灭者:基于人物两次堪称史诗一般的战争,您的称号效果获得了提升,当前全属性加成13%↑,(称号晋升进程推动,当加成进度到达30%时将触发称号晋升,根据人物的选择倾向,在原有称号效果的基础上,增添全新的称号效果增益】

【灾厄:基于你史诗一般的杀戮战争,称号效果出现小幅度增加,判定范围,判定倾向获得小幅度加成】

除了相关称号的变化之外,剩下的收货便是那两个被张珂熔炼之后打包带回来的世界了。

因世界本身属于外域,其中蕴藏的真灵跟世界要素并不匹配九州的环境,或者换句话来说,它们的原本要素并不跟九州相似,仓促融入,确实能提升张珂一定的权柄,但因为跟九州不怎么匹配的原因,它自然无法坐落在九州区域之内,反倒是会提升九州以外的区域在地球上的相应话语权。

甚至于如果张珂跟九州的配合不怎么好的话,还会出现五胡乱华那样的乱象。

诸多外域神灵率领着胡人对九州虎视眈眈,虽然张珂跟九州有绝对的信息将其一一镇压,碾碎重来,但冥冥中的真灵示警还是让张珂放弃了这相对冒险的做法。

更何况,世界本质被地狱侵染,虽不如克苏鲁那些邪神们古怪难缠,但地狱的力量也无疑具备极强的诱导性,于是,这两方世界便被张珂一同打包扔到了幽冥之中,准备借助下位面的特殊性将其封锁,然后经过九州修行者们的净化之后,当一切的外在因素都随风消散,再打包融入九州之中。

如此,还在幽冥之内,跟母巢孵化的怪物们斗智斗勇的九州新晋修行者们,便见证到了一场盛大的“灾难”。

在跟地表没什么差距的震荡中,脚下的土地开始了无限度的扩张,周围的环境疯狂变换不说,空气中还夹杂了其他不同于灵机,阴煞,腐化三种之外的其他信息。

在一些气息凝结的地脉节点,几个和尚跟士兵们搭配的队伍甚至甚至看到了一头恶魔从无到有,在他们的面前凝聚成形。

面面相觑之中,还是士兵中年纪相对较大的那位率先开口道:“空闻大师,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可,这唉,贫僧知道了!”

和尚踌躇了一阵,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士兵的话他很清楚,之前从未出现的目标个体确实很有研究价值,而且幽冥之中的灵气复苏,也让他想象到了那位冥冥中矗立在九州万物生灵背后的身影。

这次的变故或许跟那位不,就跟那位有关,不然这些明显不是九州产物的恶魔,怎么能突然出现在幽冥之中。

但擒拿恶魔,这真不是他们和尚擅长的范围。

真要硬着头皮倒也能上,但无疑风险要高的多,因为空闻并不确定佛门的法术能对这些来自欧陆的怪物发挥足够的效果,真正能用反倒是佛门武功跟一些肉身神通。

在自身战力大打折扣的情况下,如果对面这个是个比较菜的恶魔还好,万一稍强一些,他们可真讨不了好!

不提空闻心中复杂的想法,在得到肯定的第一时间,士兵们就动作迅速的摸向了身后的外骨骼战衣,而后在数个士兵的拼凑下,一个口径足有成年人脑袋大小的巨炮被支在了原地,一枚枚弹头呈现火红图层的炮弹在紧急装填之后,呼啸着向恶魔的方向飞驰而去。

灵魂刚刚聚拢,在丰富的地狱气息的塑造下,凝聚出崭新肉体的恶魔尚且来不及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急迫的感觉。

睁开还未孕育完整的双眼,猩红的双目只能勉强看清一个粗圆的飞行道具在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急速靠近。

恶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直接抬手挥拳。

下一瞬,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一道爆裂的火光自原地升腾而起,剧烈的冲击蔓延过来,士兵跟和尚们前倾着身体勉强才维持住自己的姿态不至于被吹飞出去。

而当飞扬的尘土跟炮弹爆炸散发的灼热气息散去之后,空闻跟士兵们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当即便见到了被炸出一个十米巨坑的地面,以及那散落一地的焦黑尸骨。

顿时众人面面相觑。

就这?

这恶魔也不经造啊!

虽然炮弹是最新研发的款式,采用了跟灵机结合更好的火药配比,在爆炸时能借助附近的能量迸发出远超寻常弹药三倍以上的威力,但这效果也太惊人了些。

一个两米多高,将近三米的狰狞恶魔,只一炮就碎尸满地多少有些草率了,嗯,还有些不过瘾。

要知道,自从灵气复苏到来之后,一切都在日新月异的发生着变化,科技也是如此,而像是他们所携带的这些弹药甚至都已经是落后最先版本的东西了。

但没办法,总不能一直都用最新款式,而那些老古董看都不看一眼,至少造出来总得消耗了才行。

如此,便也养成了他们二话不说,先开一炮的习惯,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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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恶魔就这? 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杀人狂魔般凶狠的气质,但却连一发炮弹都扛不住,甚至于连之前诞生在幽冥之中的那些怪物都比不上,它们至少还能消耗个两三发。

就这?

欧陆鼓吹了几百上千年,蛊惑人心,毁灭世界的恶魔结果就这银枪蜡烛头的模样?

看着那满地焦黑的残肢断臂,几名士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要知道,自从科技日新月异,各种影视动画技术蓬勃飞跃之后,欧陆相关的神话史诗被翻拍了无数遍,而在这之中,恶魔绝对是个热点话题,九州之内,除了对此不怎么感冒的老一辈之外,三四十岁的中青年对此也多少有些印象,至于年轻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或许说不清那些耳熟能详的自家神话里仙神的名号全称,但对什么吸血鬼之祖,地狱七宗罪,路西法之类的绝对是门清,当然这跟他们其实也没太大的关系,纯粹是九州自己的问题。

当九州外的诸国都在努力的宣扬自身的传统文化,各种科技神话大片应接不暇,甚至于连捏造的超级英雄都拥有了自身的多元宇宙的时候,九州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家长里短。

是不否认百姓的日常生活经过翻拍之后十分能够引起共鸣,但前提也得看看具体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在张珂上初中的时候霸道总裁横空出世,高中时小鲜肉四处横行.除了极少数智商欠费的玩意儿之外,真的很少有人能看得进去,更别说.

在欧陆,美洲以及隔壁东瀛不懈的努力下,恶魔的概念可谓是深入人心了。

恶魔暴躁易怒、满怀恶意、独断暴力、毫无道德感而且无法预料,它们致力于破坏和毁灭一切事物(包括同类),并以此为毕生乐趣,它们经常入侵其他位面,带去毁灭与恐惧。它们抗拒秩序,即使是深渊领主也无法让它们完全井井有条的做事。除非它们被法术控制,否则它们绝不可能团结,也不可能有计划的行动,上一刻的想法,下一刻就会被推翻。它们就是强大而邪恶的疯子

即便是在深渊之中受人欺凌的小崽子,寻到机会之后,降临人间都能造成一整个城镇的毁灭,甚至于拥有强大武力的灯塔都无法靠着现代武器将其摧毁,只能靠着一些神父将其驱逐回深渊。

这便是人们过往印象中的恶魔。

当然,作为影视作品,其中未免会添油加醋,增加一些噱头,但你如果详细且深入的了解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神话传说的原本甚至比翻拍的作品还要夸张。

拿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就好比九州的三国时代,曹丞相挥兵百万南下,但这百万之中真正披甲持锐的能有一半儿就算烧高香的了,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凑人头的辎重跟民夫,不过灌水与否终归出征的人数上是大差不差的。

但相距不远的时代,欧陆大陆上居然能爆发数百万人阵亡的庞大战场,正面战场死亡数百万,全都是骑士,嗯,任谁看都有猫腻,但人家就是堂而皇之的承认了,这你有什么办法。

从这方面来看,吹牛不脸红都是那些洋大人的传统了。

但再怎么说也是神话生物,就算是夸张也不会夸张到哪儿去吧?

事实证明,九州还是过于高估外界的操守了。

这恶魔脆的跟一张纸一样,一碰就碎,一戳就破!

欧陆的神话就跟他们的历史一样,字里行间全都是谎言跟欺骗!

当然,这也只是士兵们私下心中的想法,即便他们面前再出现一只恶魔,他们也仍旧会动用饱和性的炮火洗地的方式,送它们去见上帝。

战争么,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

“搜集一下地面散落的素材,我们准备原路返回吧!”

几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士兵率先开口道:“我们的储备已经消耗到一半儿以下了,继续探索下去估计难以维系。

更何况,这次幽冥的动荡谁也不知道波及范围究竟有多广阔,来时路上清理出的安全区估计也不那么安全了,先撤退,等后方搜集足够的信息之后,再看任务行事,大师你觉得我的意见怎么样?”

“阿弥陀佛,孙班长的话自然是诚恳的。”

“继续探索并不现实,更何况,我九州幽冥,却冒出了西方恶魔,这情况不同寻常,谨慎一点儿也是极好的!”

空闻听了士兵的提议之后,果断的点了点头。

然后便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士兵换上了防护服,上前方挑挑拣拣的搜集了一些散落的尸体碎片,将其封装到特殊的容器之中。

这些容器都是最新产品,具备物理跟超凡双重意义上的极强密封性,能够隔绝大部分的污染伤害。

虽然容器是专门为母巢士兵们打造出来的,用来保护搜集研究素材人员的安全,但都是邪恶向的个体也能先凑合着用,即便不怎么对症,但有容器密封,再差他们应该都能走回后方,等到了大本营,再有什么变故也用不着担心了,除非是魂魄层面发生了完全的转化,否则大本营那边儿有的是办法。

再不济,还有茅山的符篆可用.

而在幽冥之中,类似的场景几乎在每一处都在上演,或是为了搜集的素材,或是出于来路不安全的想法,一支支分散的小队,像是一个收束的圆环一样,向圆心靠拢。

而在圆心处,一幢由水泥钢筋等现代材料打造的庞大建筑正耸立在阴暗的天空之下。

出于现实环境的考虑,虽然在材料上大肆使用了水泥等物,但在布局上面却严格的参考了特殊人士的建议,整个建筑只有地上地下两层不说,建筑内部也是弯弯绕绕,犹如迷宫一般。

从天空中俯瞰,能看到四座略高的建筑耸立在四个正对的方位,而在内围,星罗棋布的建筑犹如一张铺平的星空绘卷一般,神秘感充足,某种祥和肃穆的气息自建筑的各个节点中升腾而起,在幽暗的空中隐约交汇形成了四道略显虚幻的影子。

在某个建筑内,身穿白大褂的众多研究人员刚从巡逻的士兵手中接过最新的素材,等经过了简单分割之后,大到整块的骨骼,小到**的一点点碎片,都被分割开来,由专人送去了专门的仪器之中进行检验.

时间并没有用了多久,一张张写满了数据的检验单就被发送了出来,经过复印之后,一份留在幽冥之中供研究员们下一步的研究参考,而另外一份儿则是被传出了幽冥,回到了人间。

“局座,幽冥传回来的检验单跟突发情况报表。”

“根据最新的消息来看,悬浮在地府上的陆地也发生了跟人间灵气复苏类似的超凡现象,面积相比先前扩张了至少两倍以上,其中生活的怪物又多了几个全新的种族。”

“经过严格的检验,新出现的怪物个体各项指标都跟西方神话里传说的恶魔比较类似,但实力滑落严重,难缠程度甚至于还不如那些先前就出现的怪物。”

“经过相关人员的研究之后,可以肯定,要么是西方神话灌水太过严重,要么就是这些恶魔尚且处于幼生体,并不具备成年个体相应的力量.”

听着秘书的话,祁汪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头。

随着九州复苏进程的不断推进,祁汪的工作也变的日益繁忙起来,一个月里基本有十天是要通宵工作的,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出差的路上,就是延迟工作。

这也就是得益于修行法的普及,以及农业跟医药的飞速进步,要不然就以他这个熬法,甚至都等不到退休的年纪,就得猝死在办公桌前。

这不,前天九州膨胀的事情才勉强梳理出个方向,结果现在刚搭起炉灶的幽冥又出问题了

看着那密密麻麻,仿若天文一般的各种报表,祁汪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启动预备队跟仓储物资,让他们下去适当轮换正在幽冥之中的人员,调整人间跟幽冥修行者的分布结构,让他们也休息一下,如果有人拒绝就直接按我的原话来说:

虽然幽冥的恶劣环境更能锻造精英,如今九州的复苏进程也不支持凶魂妖魔的大批量诞生,但人间才是我们的基本盘,更何况,幽冥终归不适宜人族长时间的生存。”

“其次,坚持清缴为主,研究为辅的策略,尽快把幽冥的局势控制到警戒线以下,不然不光是佑灵王那边儿我们交代不过去,甚至于放任幽冥自我发育,谁知道这诡异的地方能孕育出什么离谱的玩意儿来未来我们要面对的局势势必更加复杂,绝对不能让战力被幽冥全部拖拽”

说到这里,祁汪的话顿了顿,转头问道:“道路修复情况怎么样了?各个城市之间联系情况如何?”

“刚刚开始,预计最快十天内能保证一二线畅通,三四线得到一个月以后了,村庄可能得三个月到半年。”

听着秘书的回答,祁汪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倒不是嫌弃慢,实在是这速度太快了。

要知道,经过了几轮灵气复苏现象的扩展,尤其是最近的这一次,九州的面积已经膨胀到了三千近乎于四千的程度,如此广阔的江山国土,要将所有的城镇勾连起来,哪怕是有先前的基础,也是一件相当浩大的工程!

甚至于原本的数据统计上,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才能初步完成,但在现在这个速度却缩水了将近一半。

而看着祁汪脸上疑惑的神情,秘书面带微笑:“进程的加速还得感谢那些学院,加快了实习的进程,别说是大四,甚至于大三的土木相关专业的大学生也进入了各个建设编,再加上各地对一些闲散人员的安置,速度才能加快到这样。

但局座,这只是目前的估算,如果在这期间,再有灵气复苏的现象发生,这个数据可是会无期限延长的.”

“这倒是个麻烦。”

说起这个,祁汪有些苦恼。

灵气复苏好不好?

好,确实好,可用土地的超模增加,各种资源的膨胀,各行各业的飞速增长,以及百姓基本的身体健康.方方面面的好处简直不要太多,但相应的,各种短时间内的麻烦也找上门来。

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把人都集中起来,聚集到城市附近,然后以点即面,逐渐拓展占据区域。

但放弃大片的土地并不是九州人能做到的,这点从想法上就过不了关,更何况,放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周围邻居们的觊觎,以及受灵气复苏影响而逐渐开始向着妖魔诡怪方向发展的万物生灵,都是麻烦,现在退让出去,到时候势必要跟这些对上。

不依靠仙神拉偏架的情况下,想做到这一点还是挺难的。

不过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九州的人太少了。

过往繁重压力几乎压垮了年青一代,而灵气复苏又事发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各种办法层出不穷,男女对立,不怎么融洽的环境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结婚生子总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况一个孩子的成长,也是需要十几年才能派上用场。

即便是恢复九州过去的习俗,十四五就能成家立业,但那也暂时派不上用场。

更何况,九州欠缺的并不是一代人,而是至少三四代人才能勉强填补现在的空缺,注意是现在。

未来九州变得愈发臃肿,所需求的人口也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不,从外面挪点儿?”

看着身侧的秘书,祁汪试探的问询道。

虽然他知道在这种事上秘书并不能给自己提意见,但祁汪也不需要对方给什么意见,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相关的想法就已经确定。

“等回去你以我的名义写一份材料,要求遣返在外的九州血脉,并视过往情况给与九州证明,条件放宽到父.不,祖父一辈,四分之一的九州血脉,经过几次灵气复苏的洗礼,多少也能修行了。

再尝试跟周围的亚裔诸国们交涉一下,看能不能进口一些.嗯,来点儿年轻人,身体健康,高中以上的文凭,相貌丑的就算了,至少也得中人之姿,不然咱自家的小子们不认账,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填补,最迟明晚给我一个初稿。”

说着说着,祁汪甚至都笑了:“他们不是一直说人·道·主·义·么,这次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缺人就补人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说其它方面的问题祁汪倒并不怎么在意,毕竟有明确的试验可以证明,在九州范围内,只有九州血脉才能跟灵机有较大的感应,除此之外,别说是黑白了,就算是亚裔,跟灵机的亲和度都比不上一个二五仔,即便是有修行的法门协助,也就能强身健体,能活到人类的理论寿命极限都算是天资卓绝了!

修行?

跟他们无关的好吧?

当然,自己不行,不代表子女不行,随着九州血脉占比的加大,总归能摒弃作为麻瓜的身份的。

即便偶有特长生,但就好比万里挑一,面对其它虎视眈眈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只一个又能干什么?

而祁汪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既然无需担心九州血脉被更替的问题,那适当的进口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多一个人一些问题就能更快一分的解决

而等秘书离去,看着办公桌上堆成海的各种报表,祁汪面容有些扭曲。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就算是我跟那位比较融洽,但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造啊,必须赶紧得再拽几个倒霉蛋儿来跟我一起.”

“到点了?”

感受着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阳光,人参娃娃揉了揉眼睛,推开铺在头顶的松软泥土,从只能容纳一个小孩儿的土坑里一跃而上。

虽然已经被老爷摄封了山神,掌管了一条山脉,但人参娃娃并没有像那些同僚一样营造洞府,甚至于连作为仙神代表的庙宇也没有要建造的想法。

相比于洞府跟庙宇,它还是更习惯睡在露天的泥土地上,更贴近自然的同时,也享受风吹雨打。

这是每个草木精灵最舒适的温床。

而且不同以往,它需要时刻警醒周围的情况,防备着那些可能上山的药农,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些小道消息,就漫山遍野寻找灵药的修行中人。

在这个世界,人族对万物生灵的态度都比较和善,乱采乱伐的行为依然有,但却需要偷偷摸摸的来,否则一旦被发现,免不了批评教育,甚至于喜提多人小房间。

而且就在他来太行山脉之后不久,周围就又多了几片保护区,恰巧它所在的山头,也被划分到了保护区内,有那些护林员们的帮忙,人参娃娃的安危就更不用自己操心了。

当然,作为回报,人参娃娃也会时不时的悄悄扔些自己培育的草药在护林员的住所之外,两者之间相处的还比较融洽。

不需要为这些烦心事儿着想之后,人参娃娃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前半夜引山泉来浇灌培育的药材,聚集空气中的灵机来滋润它们,提升药性的同时,也念叨讲解一些粗略的修行法门,来尝试着给自己多增加几个玩伴。

后半夜自然是它的休息时间,作为山神,甚至于草木精灵都早已经不需要靠睡眠来恢复自身的状态了,但人参娃娃还是更喜欢将自己扎在地下,能调理地脉的同时,吸收灵机来提升自己的修行。

而等到天亮之后,它的工作地点就得从山上换到山下。

“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呢!”

人参娃娃拍了拍手,身后寄居的土坑便在一阵自然的韵律中被周围的土壤弥合填补起来,地面恢复了平整。

之后,它走到一旁的山泉中,平躺在内,骤然变换的温度让它忍不住哈了口冷气,而很快适应了温度之后,人参娃娃便伸手跟泉水里的游鱼们嬉戏玩闹起来。

得益于人参娃娃每天清晨都要来这儿洗个澡的缘故,水中的游鱼甚至比它精心培育的药草还要长得壮实,甚至于其中不少的个体都已经出现了简单的灵智,变得像是小猫小狗一样能感知简单的情绪变化。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一边儿玩闹,一边儿搓着自己,把先前附着的泥土都搓掉,太字形的站着风干了一会儿之后再拿起岸边早就放好的衣物套在身上,如此一个可爱人类小孩儿便崭新出厂。

颇为自恋的站在泉水边欣赏了自己一会儿之后,人参娃娃哼唱着小曲儿,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小小的步子虽然很慢,但速度却十分迅捷,三两步的动作就离开了泉水上百米,而后在下山的路上恰巧碰到扛着一个个大水桶上山的护林员,虽然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即便是动手也打不过它,但过往长久的经历还是让它养成了不在人前露面的习惯。

一直到几个护林员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树丛中,它才继续转身下山。

辗转了几个公交车站,拒绝了一些没有边界感,动手动脚的人族大姐,掐在早上八点半的时间点,人参娃娃顺利的赶到了商业街外。

清晨的商业街还比较冷清,并没有几个顾客,只有商户的店主们正在店内洗洗涮涮,擦拭前一天留下的各种痕迹的同时,也偶有进货的店主。

“呦,小张又来陪着你爷爷奶奶卖货了?”

善于交流,也比较心底善良的一个中年店主看到人参娃娃悠闲的路过,顺嘴攀谈了一句,而人参娃娃也是笑着点头回应:“王爷爷早上好!”

它并没有直接承认,只是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毕竟自己这身份虽是老老爷定下的,但却没有得到老爷的同意,在两位老人面前自然没什么,可若是真的以少爷自居,它不敢想老爷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

等人参娃娃离去之后,中年店主的目光仍旧久久的停在它的身上不肯离去。

也不知道张家小子走了什么运道。

多可爱的孩子,要是自家.算了,他不配。

自家那倒霉玩意儿,大学毕业的时候说马上马上,结果现在世界都变了,不论男女都不缺对象挑了,也没给自己领回来一个对象,更何况,即便领回来又如何,能生下这么可爱的小团子?

甚至于可不可爱都不重要,只要有一个能抱着玩儿就行了,可是唉,往年也就忍了,毕竟年轻人嘛,事业为重,更何况现在的年轻人压力也挺大的,催的太急了,到时候给自己领回来一个男朋友那就抓瞎了。

可现在么,先不提孩子的问题,结婚的各种压力都没了,要是今年那倒霉玩意还一个人回来过年,老子非得把他腿打断!

从畅想中回过神,店主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的店员都挤在了门前,正凑热闹似的盯着远处离开的小小身影,互相说笑着。

“好可爱,他妈妈也应该很漂亮吧?”

“那肯定啊,他家的儿子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虽然不算丑,但也谈不上多帅,一般般的外表不靠老婆提升颜值,哪儿来这么可爱的孩子?”

“熊姐,我记得他张珂好像今年才大学毕业吧,这小孩儿都四五岁了,那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儿啊!”

“啧,谁说不是呢,这都算好的了,至少人家都是考上大学才那啥,新闻上不是还有更小年纪的?那才.”

“都说什么呢,活儿都干完了再这儿闲聊?”

而在注意到中年店主不悦的目光之后,几个店员都扫兴的切了一声,转身离去。

而看着自家的几个店员,店主嘴角微微抽搐。

虽说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吵闹跟八卦本就是她们的天性,但背地里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是被老张听到,气出个好歹那可就不好了,都是邻居,一条街上十几年的交情,因为这点小事儿搞得不愉快也太不值了。

更何况,今天背地里说人,明天保不住就得跟顾客起冲突,要不换几个?

可是现在用人的价格也挺高的.

正当店主寻摸着要不要换几个话少的店员的时候,人参娃娃已经走到了自家的店前,身后的谈论它自然都收入耳中,但并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一些凡人的闲言碎语罢了,懒得理会,等她们百年之后,自会有地府教她们诽谤他人的规矩。

**百货

便是老爷家的商店,里面都是些日用的百货商品,夹杂着一些五金器具,而此时在店铺内,一对儿中年夫妻正在忙着补充货架。

而正在人参娃娃准备进去帮忙的时候,店内的中年妇女恰好一抬头看到门外小小的身影,顿时一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去抱孙子了,你等把货摆好之后,记得把地拖一遍!”

“怎么不能是你来,我去抱孙子?”

男人低声说了一句,然而却只等来了一个不屑的白眼儿.

前置章节,别骂水啊,可恶视角从主角身上离开一会儿就狂搞我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天庭无大将,满月做先锋 降魔大元帅被贬下凡?

知道天庭对于李靖强闯会场的行为肯定有所惩罚,但这惩罚的速度未免太过迅捷了一点,虽然不同的世界位面时间流速并不相同,但放在张珂这边还没过去一月想来天庭那边儿只少不多。

而被贬下凡在所有的惩罚手段中,几乎是对于仙神最严苛的一种了。

能这么判定,即便是张珂也不自觉的有些瞠目结舌。

嗯,相比于人族朝廷来说,这样的速度委实是有些太过于迅速.

不是谁都有天蓬元帅那样的运气,在投身猪胎之后仍然能保留自己的记忆跟一部分微弱的法力,在吞吃了猪仔(自家兄弟)咬死母亲之后,走上了为祸一方的大妖之路。

这其中有着太多的隐秘勾当无法赘述。

正常的仙神在被贬之后,不论是法力亦或是记忆全都会在轮回之中磨灭,如果不是诸如踏上道途亦或是先前的好友搭救,靠自身觉醒的几率微乎其微。

其中的难度大致相当于把某个游戏里的高玩在公测期间洗号之后,重新更换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职业。

这样迅捷的安排跟张珂有没有关系他并不在意,但在得知这个结果之后,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大快人心的情绪在浮动,而紧接着看向这条征召令的时候,也感觉顺眼了许多。

外域?

征战?

张珂反复打量着视网膜上浮动的提示信息,双眸之中有些别样的情绪正在滋生。

不算之前在魔法大世界的突发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张珂第一次经历这种庞大规模的战争。

而且从只言片语的痕迹里能明显的读出,这尚未开始的战争之中所蕴含的火气。

别看李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菜了点儿,但能肩负降魔大元帅神位,跟王灵官作为天帝左膀右臂的又能是什么庸才,之所以在张珂面前显现的过分不堪,还是因为他自己点偏了属性点,让自己的发育形成了一个完全畸形的状态。

独树一帜在无垠虚空的其他文明体系或许能混的风生水起,但在九州这地界,倘若不是六边形战士,那你就纯等着被当做背景板吧!

嗯,也能理解,毕竟被哪吒这种亲儿子在背后虎视眈眈,任谁都冷静不下来。

少了降魔大元帅,但却需要张珂这位先锋元帅——威武圣佑灵王亲自上场。

什么先锋军需要用到一位一品甚至略有超出的神灵亲自率队?

张珂看着提示信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虽然没有更加详细的情况介绍,以及相关敌对世界的信息流露,但从中张珂嗅到了战利品的味道。

外域征战,张珂所顾忌的无非是外域的世界跟九州的水土有所冲突,无法直接拿来利用,需要他或者是九州的修道者帮忙净化大部分的外域残留之后,才能转化为自身的底蕴。

但这之中如果加上天庭的话,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不管是从附属九州的多元天地中挑选战利品,亦或是直接挑选外域世界的区域,对于张珂来说都算不错。

当然,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前者,毕竟同样纯净的区域,有无山水地脉也是一个相当大的差别.

思索了一阵之后,张珂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拒绝的理由。

“同意征召.”

伴随着选项的确定,一阵迷蒙的光芒自虚幻中悄然浮现,将站在原地的张珂跟犀渠包裹之后,伴随着一阵波动身影消失不见.

“太白,你说那小子会接下征召,跟我们一起前往外域征伐吗?”

在一片云雾缥缈的广阔平台上,背对着数以万计身披银甲的天兵天将,王灵官语气怅然的说道。

原本祂的职责是守护凌霄宝殿,同时帮着天帝处理一些琐碎事务,除此之外便是作为护法神之首为人世间的山门跟道门后辈提供一些来自长辈的关怀,但先前李靖强闯会场的行径多少对王灵官也造成了一些影响。

而对外征战的降魔大元帅之位的缺失,也只能由祂这位灵官之首暂时替代,虽然从实力上来讲,祂们两位之间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差别,但王灵官毕竟极少经历大规模战阵缺乏经历的同时,也不像李靖那样具备广泛的虐菜能力。

面对突然将他塞进外域征战先锋军的行列,说不头疼那是假的,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死在外域的征战之中,天庭自从初创那天起,对外征战就一直在持续,从未断绝过。

而在这期间,仙神陨落的例子虽不算少,但也并不算太多。

没办法,天庭的底蕴实在是太深厚了,在应对外域的征战之时,必定会先衡量外域世界的强弱,然后挑选对应的人员,甚至于有那么一两次,天帝亲自离开了凌霄宝殿,以先锋的身份踏入虚空之中,而除此之外,各位帝君作为排头的时候也算不上少。

在顶尖战力被阻拦的情况下,除非突发的诸界联合讨伐,否则基本不会有太多的意外产生,就算你是万千人选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倒霉蛋,也有封神榜跟轮回转世两个登仙的选项供伱选择。

所以,王灵官并不惧怕死亡,祂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起这场战争的先锋部分。

毕竟,祂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拥有附属多元位面的混沌世界。

在那个世界之中,有的不仅仅是本土的神灵,还有从星空中诞生的巨兽,以及其他外域世界的入侵种族。

换句话来说,在这一次征战的过程中,天庭将要面对来自复数世界的敌人。

即便是身边还有个太白金星随行,但自从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王灵官的内心就一直在处于一种相对忐忑的状态之下.

“王善,瞻前顾后,这可不像你!”

“放宽心,以老朽的估计,除非是无暇顾及,否则佑灵王必然会其拿来协助的!”

太白金星习惯性的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对自己的判断无比的肯定。

毕竟,到现在来说,张珂所践行的道路对天庭的仙神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不可捉摸的隐秘了,以磅礴的资源推动自身的成长,目前来看他的模板尚且跟泰山府君相似,都是执掌大地跟幽冥两条权柄。

但碍于他所承载的来自上古的传承以及引得水官大帝亲自下场为他在天庭辩护的关系,此事倒是平添了几层迷雾。

但不论怎么说,容纳权柄,成长己身这条道路是不会更改太多的。

可,九州之内,有名有姓的山头都已经有主了,除非是佑灵王准备大肆劫掠,否则在九州这边他不论做的再好,也无法获得太多的权柄,这是现实受限,总不能因为培养佑灵王,就让大批的地只贡献出自己吧?

这是天庭,又不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东瀛人。

如此,除了在外域征战的时候收获大量的成长素材之外,太白金星想不到别的还能让张珂飞速成长的渠道了。

果不其然。

在太白金星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一道光芒就陡然从天穹上射下,接着一个年轻且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祂们的眼前。

【传送完毕,基于玩家并非正规渠道进入,游戏正在汲取相关要素构建临时副本.】

【燃烧的星空世界(临时副本)】

【西元4204年,生命星球阿斯克诞生了万年难遇的智者,在其的带领下,阿斯克族技术更迭飞快,在积蓄了不足百年之后,就踏出了所在的原生星域,向着宇宙深空进发。

然而,深空的征途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由于阿斯克族群的横征暴敛,以及近乎于暴虐的统治,使得整个深空尚未统治的区域以及治下的种族发生了严重的暴乱,所产生的冲突几乎毁灭了阿斯克的统治,愤怒的阿斯克人跟深空无数族群展开了漫长且持久的战争。

然而,日益浓郁的死亡气息跨越了世界壁垒的保护,引来了虚空“秃鹫”以及地狱的觊觎,混战一触即发.】

【因玩家通过特殊渠道临时构建副本,已为玩家锁定副本阵营(天庭——先锋大将)】

【当前主线任务:

1.协助天庭在混乱的副本世界之中立足并不被其他势力踢出场去。

2.协助天庭完成外域征伐战争(本任务取决于占领\/毁灭敌方区域,杀戮非天庭单位为衡量标准,基于杀戮标准诞生战争积分,积分可用于兑换天庭固定奖励)】

【临时副本奖励:相应仙神好感度,天庭奖励表,相关权柄,燃烧的星空世界副本宝箱(宝箱品质因玩家副本结算评价而上下浮动)】

【因相关人选已经到齐,天庭将会在一刻钟之后启动群体传送,传送期间请所有参加人员不要贸然离开平台区域,不要随意施展法术\/变换形体状态,以免传送发生意外.】

张珂看着视网膜上浮现的提示信息,一时间不免陷入了相当长久的沉默之中。

地狱?

怎么又跟这玩意儿撞车了?

或许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

正当某个熟悉的歌词自张珂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吸引了张珂的注意力。

“佑灵王,上次相遇意外频出,匆忙之间并未多说,此次作为同僚,一同为九州外出征战,你我之间可要多多协作!”

回过头,看着面相凶恶的王灵官脸上强挤出来的一抹笑容,张珂点了点头:“好说!”

“如此我便放心了。

有你有我,这次探路之行想必会相当顺利。

不过念在你第一次参与天庭对外域的征伐,有些规矩要跟你讲清。

先锋之责,主要是探听更加详细的世界情报,以及占据一定的区域,为天庭后来的大部队开放进入的通道,至于征战的职责倒是其次,不过等到天庭后续仙神到来,你我也不需要再继续困守一地.

你我共为这先锋军的大将,这十万天兵跟诸位仙神的配置,不如让你来先行挑选?”

看着张珂不似做假的回复,王灵官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更加浓郁,笑着说道:“不用看太白金星,祂虽与你我一同前往,但那祂的职责更类似于凡俗王朝中的监军,除非必要的情况下,祂并不参与征战,只记录你我的命令。”

“王灵官也都说了,我第一次来,尚是新人,这指挥之权就不跟你抢了,更何况我的风格并不适合太多人随行,若是热血上头,恐难分敌我,就麻烦王灵官了!”

王灵官:???

不是,我以为你来是给我减少压力的,结果非但一点儿不分担,甚至还把压力全都倒灌给了我。

干嘛呀!

“.”

王灵官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整个平台上笼罩的云雾此时已经悄然散去,脚下宛若白玉一般纯净无暇的砖石上逐渐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光芒变得逐渐明亮,片刻之后就将平台上的众多身影完全笼罩。

待到光芒散去,张珂的面前已经从那云遮雾罩的平台更替成了一片残破的大地。

地上到处都是焦黑的坑洞,坑洞之中,不是碎裂的某种金属残骸便是残肢断臂跟烧焦的碎肉散发出的难闻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神念能够探查的范围内,感受不到一点儿生命的气息,就好像张珂所降临的这颗星球上,已经完全变成了生命的禁区一样。

而在张珂的身后,王灵官眉头紧蹙的扫视着周围,虽然在得到命令的时候,祂早已经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有所了解,但没想到竟会残酷到这种地步,随机降临的一颗星球上,便是鲜血浸染的惨状.

正当王灵官陷入沉思的时候,站在祂身后的众多天兵天将们则是默契的展开了行动。

有人往周围搜寻探查星球的具体情况,也有人驾云飞升,到天穹上时刻警戒可能出现的敌人,而更多的天兵天将们,则是在仙神的帮助下开始从甲胄下掏出各种材料。

看着从紧致的甲胄下掏出斧头铁锹,犁等各种建筑工具,张珂的眼神有些地震。

随后便像是技艺精湛的建筑工一样,一边儿清扫周围的环境,一边儿开始添砖加瓦,一个形似祭坛的建筑,在众多天兵天将的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你们这熟练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所以,究竟黄巾力士跟天兵天将谁才是天庭的建筑大队?

不过这么精湛的裱糊手艺,如果带回后世,是不是能改善一下地府的环境,幽冥的整体环境在九州邪异之气的不断灌输,以及幽冥天穹上两块大陆残渣的喂养下,正在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生着变化,过往三千里的冥土早已经变成了近五千里的庞然大物。

但地府的格局却迟迟没有改变,仍是一座孤城的模样。

如果有这么一批会干活儿的天兵天将上前帮忙,那张珂节省下来的玉髓就能购置一些相关方面的阴神,虽数量算不上太多,但至少能让地府像地面一样运转起来,消化一部分积聚在幽冥之中正在慢慢消磨的魂魄?

不过,天兵天将这玩意儿,是来自于天庭,如果不通过玉髓购置的话,张珂无法保证他们是否能诚心实意的帮自己的忙,毕竟有托塔天王这个二五仔的前例,哪怕张珂对天庭感官不错,但也不敢把自己的大本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虽然,他的原生之土已经开始在一定范围内小规模传播了,但总好过人尽皆知.

正当天庭先锋的两员大将正在皱眉沉思的时候。

远在另一片星域,镇压当地土着叛乱的阿斯克人收到了来自先知的命令。

“我感觉到了新的入侵者,已经越过深空的壁垒来到了我们的世界,他们带着鲜血跟战争,他们来者不善,我依稀看到了那些背叛者们在这些入侵者的帮助下,毁灭了阿斯克我亲爱的孩子们,我需要你们去剿灭这些先遣者,挫败幕后黑手的阴谋,一切就全都交给你们了,别让我失望!”

苍老的声音在一艘艘星空战舰中反复播放着。

而就在星球外围,一搜巨大无比的星空战舰之上,身穿黑色战斗服,有着类人的外形,却长着一颗蝙蝠脑袋的阿斯克指挥官面色严肃的听完了先知的预言,随后面色一改,转而看向身后:“命令,星空舰队以旗舰的方向靠拢,三个自然时内集结完毕,展开虫洞,传送到目标地点!”

“可是阁下,我们只差半年的时间就能镇压狐人族的叛乱,将这片失落的土地重新占据,您看是不是”

面对开口劝解的助手,指挥官都没等到对方说完,一个火辣辣的大鼻斗直接甩了过去:“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怎么敢质疑崇高的先知?低贱,卑劣的东西,再有下一次,你自己结束那该死的生命吧!”

“全舰队向旗舰其中,战舰展开三分之一功率,炸了这该死的星球,既然那些卑劣的狐狸耳朵并不愿意臣服伟大的阿斯克,那就让它们跟它们的星球一起去死吧!”

话音落下,旗舰的指挥室内迸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

而助手环视四周,看着昔日里一个个祥和善良的同伴们,如今变的既陌生又残忍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阿斯克踏出星域的那一步,还是说从先知宣布自己已经获得了神灵的青睐,所有勇猛的战士都将获得神灵的赐福,包括但不限于悠久的寿命,强大的力量,以及

反正自从那时候起,阿斯克的性格就愈发的凶残暴虐起来,赐福的次数越多,性格中暴虐的因子就愈浓重

先前同一阵营的盟友也因此变成了可以任人欺凌的奴隶,敌对的目标更是遭到更加疯狂的宣战。

一直到了如今,不服从就毁灭,一颗星球的生命,只是为了仓促赶路,二话不说就能尽数屠灭,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阿斯克.陌生的同伴,完全变了样子的先知。

在这个疯狂的深空,同样疯狂的阿斯克能否坚持下去?

助手并不看好。

不过终归是生养自己的种族,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它强盛壮大的话,那么亲眼见证它的落幕衰亡也不施为一种回报.

伴随着数道耀眼的光柱自战舰的前端喷涌出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地壳就被贯穿,星核被裹挟着高温的能量冲击,燃烧的星核就如同炸裂的爆竹一般,在一阵剧烈的光热作用下,星球裂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生存在这颗星球上,凭借着坚韧的品质跟阿斯克奋战多年的狐人,一瞬间的功夫就跟着星球一起毁灭。

化作了一道明红的冲击,在星域中冲击,动荡着。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阿斯克舰队,则在武器发射的时候,就已经按部就班的撤退到了虫洞里面,当冲击袭来的时候,虫洞恰好完全闭合,裹挟着无数生灵的愤怒,没有一丝宣泄到它们的仇敌身上。

而与此同时,在星空的另一端。

漆黑无垠的深空之中,忽然溅射起一道涟漪,紧接着涟漪迅速扩大,变成了一道长宽近千米的庞大裂隙,而在色彩绚烂且迷幻的裂隙内部,上百艘表层漆黑涂装的星空战舰正在跨越色彩迷离的通道,朝着通道口这边儿进发而来。

“嗯?”

张珂疑惑。

不过是纠结了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先前那寂寥到死寂的星空之中,陡然出现了点点涟漪。

即便隔着数百万里甚至于更加遥远的距离,张珂也能感受到那几乎刺破苍穹,直达脑海的血色,以及无数冤魂的悲鸣诅咒。

如此规模的杀戮,哪怕是如今承载了三个灾厄向称号的张珂都略有不如。

“麻烦王灵官在此稍作等候,我先去解决了这些外敌!”

张珂后半句话的声音都已经是从远方的天穹上传来的了。

几乎是在觉察到对方到来的第一时间,张珂就已经身化一道虹光朝着天穹所在的方向飞去。

而抬头眺望着那远去不见踪影的身影,王灵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无奈的叹了口气。

祂其实也发现了那些敌人,也想要上去来着,但没想到啊,现在的年轻人居然狡诈到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你,直接动手。

“太白,你评评理,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灵官颓然的看着站在身侧的太白金星,抱怨道。

而太白金星则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

祂哪儿还不知道,王灵官这是手痒了。

其实,按常理来说,世界之间的战争,最为残酷的部分就是先锋的探索,一般最先深入腹地的,都最先遭受到来自整个世界的绞杀,撑过去便能等到天庭的支援,撑不过去,天庭也只能挑选下一支先锋军前往。

嗯,像是张珂上次那样,直接敲碎世界壁垒,终归只是个例,这种方法对外来的一方压力太过庞大,不见魔法大世界那样的单独位面,还牵绊住了三位帝君一时半刻的功夫才勉强熔断,而世界愈庞大,附属的位面愈多,破开世界壁垒的难度只会无限度的攀升。

天庭对外的征战跟防御外来征战的次数海了去了,总不能次次都调遣两位以上的帝君前往吧?

先不说天庭之中能不能分出这么多数量的帝君,便是能分离出来,那九州的诸多世界怎么办,少了帝君的存在,仅凭一些普通的仙神拼了老命也没力量肩负起世界运转。

如此,职责繁杂的情况下。

反倒是先锋军前往,布下接引的信标,蒙蔽世界的感知,降低壁垒对天庭仙神的阻拦要更加划算一些。

但不同以往,这次征战的目标竟然是一片半科技,半超凡的广阔星空世界,降临的地方也不是本土种族的大本营,而是一颗已经被杀戮殆尽的残破星球。

虽方便了天兵天将们布置仪轨接引后续的仙神降临,但麻烦的点也在于这破败的星球搜遍上下根本找不出一个敌人来,好不容易来了一批成色不错的,也被他人给抢先了!

就在王灵官被太白金星的话激的相当烦躁的时候。

来自阿斯克的舰队也驶出了虫洞,到达了这片先知指引的星域。

看着前方似乎相识的场景,以及那颗布满了铁锈色,缺了一角的残破星球,舰队指挥官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地方他们好像来过?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那就有些说不清了。

为了得到先知的赞许以及神灵的赐福,阿斯克的战士一直周游在深空的各个生命星球之间。

征服

毁灭

是他们的主旋律。

在相对漫长的寿命里,他们很难记起自己究竟毁灭了多少生命星球,屠戮了多少种族,除非当事人的余孽站在面前指责,否则能留下一点儿印象,已经是阿斯克最崇高的敬意了!

毕竟,能拥有对方的印象,已经证明曾经生存在这颗星球上的敌人一定比较难缠!

而就在指挥官一边儿深陷回忆,一边儿引导着舰队准备朝着坐标点进发的时候,突然,旗舰的雷达疯狂的发出提醒,一个宏伟的目标出现在雷达的探照之中,并以远超舰队常速的速度朝他们所处的位置袭来

今天早上四点就被拉起来了,开了六个小时的车,中午还得听他们一群大人吵,想提前走都不行,差点没熬死我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敌袭,敌袭!”

凄厉的嘶吼声在舰队的公共频道中传递,一声声武器权限解放,全功率动用的请求声不绝于耳,而正当指挥官准备开口允诺,舰队自由射·击狩猎的时候,那道巍峨的身影已经从雷达探索的边缘区域贴近到了星空舰队所在的内环,然后.

“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火光升腾,凝聚了阿斯克最高智慧科技结晶的星空战舰,化作一团绚烂的火光在远方爆裂。

深空之中并没有声音的传递。

但阿斯克人本就是跟杀戮缠绵的种族,物质爆炸的声音他们完全不需要亲耳听到,在脑海中就能完全模仿出对应的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

在星空战舰的保护下,一个个阿斯克人抬头眺望着舰船内对外的屏幕,眼神呆滞。

阿斯克帝最高科技结晶的星空战舰,即便是在深空中的星际大战,都是相当靠谱的武器载具,曾经有着一艘星空战舰,在承受了一个舰队的饱和轰炸之后,仍能坚持着将储备能量化作激光束雨完全发射出去的光辉历史。

如此坚韧的战舰却在接触到那未知目标的一瞬间就炸裂成一团绚烂的花火。

这未免太夸张了些!

然而,让阿斯克人更加震惊的是,战舰殉爆的火光并没有给那不知名的目标造成任何的伤害,只见在那炸裂的绚烂花火后的下一瞬间,一道恐怖的巨手猛然抓向了剩下的舰队。

“轰!”

在短暂的蓄能之后,一艘艘战舰倾尽自身的大半储备,发射的激光几乎照亮了整片星空,巨大的能量波动,在星空之中激起剧烈的风暴。

没有人关注,这能让战舰都出现损伤的大规模风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激光的终点,看着那被无数道攻击命中的身影。

此时,舰队的指挥官强压着内心的焦急,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屏幕。

然而等到炽烈的光芒逐渐变的难以维系,星空中再度出现了繁星点点的时候,指挥官绝望了!

只见在无数激光所聚焦的终点,那堪比一块小行星碎片的巨掌毫发无损——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损伤,但倾尽全力的攻击只在掌心处留下了一抹焦黑的痕迹,隐约间能看到肌肤肿大跟血肉分离的细微迹象,但这点儿微弱的变化,却在下一刻迅速恢复,连焦黑的痕迹也消失的好像完全没出现似的。

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耳边似有一道隐约的呢喃声响起。

指挥官看着再次聚焦能量,发射攻击的舰群,但眼中却没有了先前的光彩。

“很抱歉,没能完成您下达的命令!”

“帝国舰队——晨星,于星历7年发出诀别信息——请前往这片星域执行任务的帝国舰队注意,入侵者拥有凡人力不可敌的能力,即便是赐福的战士,也毫无还手之力,若有必要前往此区域,尽可能的携带最高规模的武器,如有必要,请神灵赐福.”

“.”

伴随着指挥官将最后的诀别信息通过星空网络发送出去,阿斯克的舰队也迎来了最后的时间。

宏伟的手臂越过众多光线的阻拦,一瞬间就跳跃到了他们的面前,随意摇摆,星空之中就多出了十多团爆裂的绚烂火光。

但对此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舰队陷入毁灭。

战斗的细节并不需要太过于详细的赘述,因为张珂基本没怎么动过手,走过去,挥挥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透过神念的感知,在冰冷钢铁包裹的战舰内部,张珂能感应到许多具备超凡力量的个体,某些存在身上散发的气息甚至都不比那些天兵天将们要弱了,但相比于同级别的天兵天将,他们显然并不具备能在星空中自由活动的能力。

也或许是来不及?

但不论如何,那笨重的钢铁战舰,在给他们提供穿梭星空的便利的同时,也成为了束缚他们的囚笼,仓促的时间根本来不及逃离,便跟着炸裂的战舰群一起变成了众多星空垃圾中的一员。

虽然第一时间赶来的敌人并不符合副本介绍中对这个世界的定义,有些过于薄弱?

但既然有渠道能够觉察到天庭的到来,并且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赶到,张珂大概可以肯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这片星空将很难再恢复到先前那样宁静的状态。

于是,张珂也不准备返回星球,而是继续保持着神通姿态,矗立在星空中,观赏着这对凡俗而言难得一见的美景

而就在张珂审视自身所处星域的环境的同时。

远在另一片星空之中,一颗被漆黑火焰包裹的星辰之中,伴随着无数生灵的悸哭跟哀嚎,一群长相狰狞的恶魔正在狂笑着追逐,屠戮着它们所能遇到的任何目标。

而在一些将街头巷尾的阴暗角落,以及一些尚未被摧毁的建筑里,一个个长着羊角,拥有形似爱心的细长尾巴的苗条身影正在雀跃的上下悦动着,一股腥臭;难闻却让人荷尔蒙爆增的气味伴随着樱桃小口传出的靡靡之音在周围迅速弥漫吸引着路过逃窜的生物。

取而代之的则是苗条身影下,一个形若枯槁,全身干瘦的身影。

然而,在外表上虽然已经被榨的看不出人形了,但它的面庞却异样的红润,双眼之中满是兴奋跟疯狂的神色在它的身旁,还有三三两两,神色迷离的本土生灵正流着口水,难受的摩挲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份,都有份!”

“乖孩子们再等待一会儿,积蓄才能带来更好的进餐体验哦!”

“.”

而远在破败城市的另外一边儿,一个长相形似人族,皮肤白皙,只有额头生着一对儿细小角芽的金发帅哥,正抬手遮掩着鼻子,脸上满是嫌弃的神色:“这些烧浪的家伙,并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之中。”

听着帅气恶魔的话,一旁身形庞大,仅仅只是坐着就超过了一般的建筑,足有上百米高的庞大恶魔,低着头沉声道:

“忍耐一下吧,毕竟我们能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杀戮的气息弥漫之外,还有这些魅·魔的的功劳,如果不是她们的蛊惑,迫使那些脑袋简单的兽人信奉了我们,想要进入世界可不容易,那疯狂的阿斯克人会大大的降低我们的财产,虽然恶魔并不讲情义,但这些魅魔可是被那位大人罩着的,用完就扔被告上去也挺麻烦的!”

“呵,不同样是用一次就扔的货色,能有什么价值值得那位亲自开口。”

金发恶魔不以为意,但庞大恶魔挠了挠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看傻子的神色:“确实用一次就扔,那位只热爱初夜,但你耐不住魅·魔本就是地狱中的一个庞大种族,无穷的数量下,全新包装的魅·魔根本数不过来,而只要不在进食的阶段,魅魔这个族群相当团结,所以,菲尔兹,你还是收敛一下你那暴虐的想法吧!”

“我”

这一瞬间,金发的帅哥宛若毒蛇吐信一样,喷吐出大量难以听懂的词汇。

说完之后,还犹自愤愤不平的小声念叨着。

但它的言语尽数被庞大恶魔所过滤。

谩骂么,挺正常的!

地狱之中,除了魅·魔自身之外,其他的恶魔跟地狱种族都挺看不惯这些个轻松躺平就能飞速提升的家伙,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魅·魔在地狱的名声还不至于如此声名狼藉,真正使得她们被所有人排斥的还是,魅魔这玩意儿居然搞出了一套明码标价的公平契约。

只要按照固定的召唤仪式,在五芒星阵内绘制一个魅·魔标志性的图案,在线条交汇的地方点燃一根蜡烛,并用自己的水涂图案,念诵

甚至都不需要多么严格的仪式,就能召唤魅·魔降临。

在签署契约之后,就能达成一场公平的交易。

甚至只要你想,你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跟灵魂作为筹码,换复数的魅·魔帮你达成生前最后的愿望

如此,不仅仅是相关方面的祈愿完全消失,连带着那些实力尚不足以跟随领主前往外域征战,只能靠着地狱圈养的几个世界,骗取灵魂赢得地狱青睐的恶魔们也丧失了部分成长空间(嗯,凡俗生命,除了强烈的仇恨之外,最大的**就是钱,权,涩)。

原本残忍,让人闻之色变,听之胆寒的地狱,在拥有了这样一个族群之后,竟然变得被凡俗物种痴狂追逐。

占据了这么多好处,在地狱侵入其他世界的时候,她们仍要分一杯羹,金发恶魔实在是想不通,这些手无扶·鸡之力的魅·魔们,凭什么拿到如此之多的好吃。

而正当金发恶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站在它头顶的巨大恶魔突然脸色一变:“菲尔兹,该走了,大人紧急召集全部的领主前往祂所在的位置。

天庭——来了!”

金发恶魔菲尔兹也在相同的时间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相比于体型庞大的恶魔,拥有形似人类外貌的金发恶魔菲尔兹脸上能看出明显慌乱的神色!

天庭可以说是除了天堂之外,地狱的另一个生死大敌了!

而相比于极有针对性,专盯着地狱一举一动的鸟人而言,天庭并没有明确的针对目标,这群藏在阴暗处的猎食者,狩猎范围是十分广泛的,所有深陷战争的世界都会被天庭盯上,一旦有混沌,邪恶阵营的世界介入战争之时,就是天庭下场的时机。

加入战争,赢得战争,获得战利品,从世界土着神灵那里敲来诸多的世界物质,甚至于天庭挑选的时机大多都比较巧妙,恰巧在世界毁灭的前夕,降临!

驱逐了外来的入侵者,面对破败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任祂们挑选。

原本是秃鹫一般,趁火打劫的行径,却因为这样有意识的挑选变成了纯粹的正义之举,让附属于九州的天庭竟拥有了战争裁判,绝对的正义者等头衔的簇拥,甚至不乏有弱小的世界,在听闻天庭的存在之后,主动选择融入九州

虽然祂们的范围十分的广阔,但因为地狱远比其他混沌阵营更加疯狂的战争行为,所以在过去的时间,地狱跟天庭正面相对的次数十分之多。

但频繁的战争并没有给地狱带来多么大的收获,甚至于大部分的碰面都是以地狱告负。

至于说,为什么面对天庭这样恶心恶魔的举动,地狱仍没捣毁天庭,说来话长,也不是没想过,但这不是没打过么。

菲尔兹是那场战争之后崛起的领主,对地狱跟天庭之间的战争了解并不算详细,只知道在那场涉及到多个拥有众多附属世界的混沌世界向天庭发起战争之后,地狱之中无数的强大领主纷纷陨落,连带着统治地狱最深层的大人们也折损了三位,空出了愤怒,涩欲跟暴怒三个伟大权柄,引得一众领主们纷纷更换权柄,试图攀登那条注定只有一人登顶的道路。

而等自己成为领主之后,菲尔兹也试着了解过那场战争的真正内幕。

但相关的大多数信息已经被封锁,以祂的权限只知道天庭之中拥有的强大神灵数量实在是太多,甚至于如此独·裁的天庭,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盟友协助

所以,发现天庭的消息,那位大人聚集所有地狱领主的行为是绝对正确的!

一定要赶在天庭正式降临之前,掐断祂们所投放出来的先遣部队,如此才不至于地狱在这个世界的战果被别人所篡夺

赶路的时间并没有长。

在长久的虚空战争中,恶魔毁灭了数不清的世界,通过获取的战利品,祂们掌握了十分先进的星域传送技术,在面对这种本物质位面跟附属位面众多的多元世界的时候,恶魔们入侵的第一时间就是布置传送点,方便恶魔之间的周转,以及求援。

在星际传送门的支持下,分散在各个星域的地狱领主很快便聚集起来。

而在数十位外表或是狰狞,或是绝美诱惑的领主的报到下,矗立于祂们面前,一颗暗红色的恒星缓缓地转过了身躯,露出了那因过于庞大而被撑的已经完全畸形的面容。

而这恐怖的身影手中,正捧着一个硕大的星球不停的啃食着:

“都到了?那就去吧,星域传送门已经给你们打开了,去阻拦天庭的行动,破坏他们的祭坛,赶走这群惹人厌的秃鹫。”

“可,大人仅凭我们打败天庭的先遣军是否有些过于为难了啊?”

一个地狱领主恭敬的说完。

下一瞬,祂便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从原来的星空,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大陆,狰狞的面庞上明显露出惊恐的神色,但还没等得及祂开口求饶,头顶缓缓张开的硕大黑洞中猛然爆出了剧烈的吸力。

接着,祂的身躯没入黑洞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腐朽,肮脏,可真是一个让人厌烦的味道,你一个炎魔,去走魅·魔的路子干什么?”

肥大的星辰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是吃到了奥利给的扭曲表情。

但即便如此祂也没把吞入口中的炎魔吐出来,只是低头狠狠的在手中的星辰上啃下了一大块,咀嚼了几口,感觉到那恶劣的味道逐渐消散之后,才恍然松了口气:“援军的问题你们不必担心。

我自然知道你们不足以消灭天庭的先遣,但拖延祂们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任务,事实上求援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地狱,稍等一会儿,贪婪就会率大量的领主去援助你们,等星域传送门扩展到足以容纳我躯体的时候,我也会一同前往。

如此,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面对着这和善的语气,在场的十多位领主默契的摇了摇头。

疑问?

开玩笑呢!

没看刚才那家伙被一口直接闷了?

地狱本来就是混乱跟暴虐的代名词,更何况,站在祂们面前的是永远饥饿,绝不满足的暴食。

打了个冷颤之后,地狱领主们赶忙钻进了星域传送门中。

而在祂们的背后,那宏伟的身影贪婪的舔了舔嘴角,然后可惜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抱着手中的星辰继续啃食去了。

与此同时,在天庭所在的区域。

炽热的火海蔓延整片星空,灼热的高温之下,无数凄厉的哀嚎声传递在星空之中,但不论他们怎么挣扎,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火焰逐渐吞噬,化作一抹灰烬随波逐流。

而在星球的大气层外,张珂冷漠的双眼注视着那片被燃烧的星空。

这已经是自阿斯克之后,第三波怀揣着恶意到来的敌人了,先前两波敌人就如同阿斯克一样脆弱,在星空战舰的庇护下穿越虫洞而来,在面对张珂的时候被摧枯拉朽的摧毁。

而最后这两波,因为数量稀少,又没有携带目标相对大一点儿的战舰,张珂懒得跟捉蚂蚁一样捕捉他们的轨迹,便在星空之中放了一把火!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泯灭三昧真火,所以就只能在火海中被焚烧成灰烬。

在这期间,张珂也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情况。

充作建筑工的天兵天将们已经完成了祭坛的搭建,几个仙神站在祭坛上面,开始进行十分复杂的仪轨。

对仪式,祭祀这方面并不怎么擅长的张珂也问询过相关进度,得到的回复是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跟天庭的对接(副本世界),等通道扩大到能容纳天庭仙神们降临的时候,估计都是第三天了。

而现在,这颗破败的星球尚未到达夜晚,才只是黄昏,张珂就遇到了四波敌人。

在这等待的三天,也不知道他会遇到多少怀揣着恶意到来的敌人,但看着化作进度条逐渐增长的任务栏,张珂觉得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不需要四处奔走,甚至动都没必要。

呆在大气层之外,就有源源不断的人选来给自己叠加任务进度,这么轻松的活儿,他可太乐意了,别说是再来三五波,就算是整个副本世界内,所有拥有星空航行能力的生灵都聚拢过来,张珂也毫不介意。

只是苦了王灵官,在地上的祂都快化作望夫石了.

中午订婚宴,晚上两家人单独开一桌,要去吃晚饭了,吃完还得逛寺庙看西厢记,头疼,没我爸撑腰,我大伯太独断专行了根本没拒绝的余地,回来估计也写不了多少了,先更新了,免得等会儿没时间忘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堵泉水啦! 自古以来,先锋便是行军或作战时的先遣将。

而作为外域征战的先遣军,其最重要的职责虽然是作为一块跳板,为后来的大部·队提供顺利降临的通道跟容身之地。

但事实上,从祭坛的搭建到仪轨的布置,甚至于通道的构建都是天兵天将跟那些随行仙神的活儿,这方面跟王灵官这样的将领不能说毫无关系,可以说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祂的职责便是杀死一切敢于阻拦通道建立的敌人,是纯粹的主战力,而作为护法神之首的王灵官本来也是诸多仙神之中的武斗·派,但就这么一个斗志昂扬的将领,却在降临外域之后没捞到一个敌人。

就像是休养生息了几个月,正准备提枪上阵却碰上了月事一样。

如果单是这方面倒还罢了,作为先遣·军,王灵官有一定程度上的行动自主权,在不影响通道安危的情况下,祂的一切行动完全由自己决定,王灵官完全可以自主出击,跟张珂抢夺敌人。

但奈何在祂准备跨越星球的大气层,将要涉足其中的时候,却突然被太白金星拦了下来:“王灵官不保护祭坛,这要去哪儿?”

“看护之责就拜托您了,佑灵王毕竟年轻,我去看看,免得祂在这方面上吃了亏,落入了算计而不自知”

王灵官笑着摆摆手,但当祂准备驾云离去的时候,却猛然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其力量之大,将猛然前冲的王灵官都拉了个踉跄,差一点儿表演个平地摔。

面对一再阻拦自己的太白金星,王灵官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太白,你想干嘛!”

“老朽只是不想看着你误入歧途,老朽虽在,但毕竟是监军,此等守护之责可不在老朽的职责范围之内,还是王灵官你自己来吧!”

看着近在咫尺,那笑眯眯的苍老面庞,王灵官心中顿时一股怒火自然升腾。

伱是老眼昏花还是老年痴呆了啊?

大家好歹都是上千年的同僚了,照管一下,又有什么难的,非得死抱着规矩不放?

更何况,相比于自己,你太白才更合适在这儿看守吧?

作为九曜之一,但凡认真一点儿,什么玩意儿能从你眼皮子底下钻过去破坏通道,真有这种脏东西,那也没什么守护的必要,反正先遣军都是覆灭的结局。

胡言乱语什么啊?

王灵官从未像此刻一样,厌恶面前这张祥和慈善的笑脸。

而看着态度坚决,毫不退让的太白金星,祂也只能愤然拂袖而去,直接返回祭坛郁闷的蹲在一旁的角落。

与此同时,看着王灵官愤然离去的身影,太白金星倒是没有介怀,只是抬头眺望了一眼星空,眼神若有所思——用不到凡俗一年的时间,就走完了其他仙神几百上千年的路途,甚至于把绝大部分天庭地府的仙神都远远地抛在身后。

如今仍能这个年轻人站在同一位置的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少数。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蟠桃盛会,九州计年每五百年召开一次,五品以上仙神可获入场机会,宴饮一些平日里珍奇的琼浆玉液,龙肝凤髓;三品之上可得小桃一盘,每盘五个,食之可增益修为,略减身上异常之气,避免杀劫临身,爆了神位。

二品以上,小桃任吃,得中桃一盘,食之可凭添仙寿六千载,修为大幅度增益,避死延生,或可作为载体融入封神榜,提升铸仙池中预备肉身的强度等级,虽仍不如原本,但比起轮回转世却省下了无数苦功。

四御,五方五帝,三官大帝,九曜星君,诸位真君天尊只要不浪费,蟠桃可以任意食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夹带三枚蟠桃出去,作为蟠桃会的主角,它的功效繁多,无论是食用亦或是作为君佐臣使的材料融入丹丸中都能极大程度的提升品质,亦或是干脆积攒药性,一枚蟠桃便是一次生死人肉白骨的机会。

即便是五方五帝这等层次的存在,也不过是消耗三枚蟠桃罢了,如此除真灵之外神体的其他部位都会恢复到全胜的九成。

至于说蟠桃对于凡俗得道升仙,寿与天齐的作用,倒也是真实存在的,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一个行走的人参娃娃谁看了不馋嘴啊,哪怕是正直的佛道两门也估计会有人忍耐不住动些心思。

嗯,除此之外,便是蟠桃的效果虽吹捧的相当好,但纵观古今,又有几个凡人能品鉴此等天生灵物?

而如今的张珂,虽还是威武圣佑灵王跟都市王的神位,综合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品仙神,但就其实力而言,已经是最后那一批中的一员了。

当然,这两个神位,实事求是的来说也是比较虚的,按张珂在天庭积攒的功绩来说,目前即便给不了他一个天尊真君的神位,但一品是够够的了。

之所以,直到现在天庭都没什么动静,嗯,这就要说,在一天之内,因为张珂,天庭大大小小的会议召开了十多起,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别说仙神们又不是有病,修什么太上忘情道。

一天之内,聚了散,散了聚,真挺烦的,延迟一会儿,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不说这些题外话,单说现在。

祂其实也想看看,这个人不露面,却承包了天庭近期热点,并引得两位帝君在凌霄宝殿上互相博弈的小子,究竟还能表现出什么让自己也吓一跳的新奇玩意儿。

恰好,这外域有能力的大多都收到了天庭降临的消息。

但由于外域世界范围广阔的缘故,先前赶来的都是些送死的炮灰,真正有实力,对天庭也有一定了解的,必然会集结大军前来讨伐,算算时间也应该没多久了

确实也没多久了。

当环绕荒芜星球的两颗卫星旋转到正面,遮蔽了这片星域的恒星散发出来的光和热的时候,漫长的白昼终于退去,而与此同时,在星域的某个角落中,一颗不受星域牵引,固定在原地的小行星忽然爆裂开来,露出了其中一个硕大的金属造物。

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动静。

只见那个外形酷似一个铁箱的金属造物猛然崩裂了自己的外壳,而后从中飞出了数量众多的细小零件,像是归巢的蜂群一样,相互拼凑聚集,形成了一个形似门框的物体。

而在厚重的门框内,有色彩绚烂的粒子吸收着星空中散射的光芒,随后按照固定的旋律缓缓地旋转起来。

随着光芒的转动,绚烂的半透明光幕犹如水波一般荡漾起来,接着,一截儿沾满了黑红色血迹的双爪从光幕中探身,扒紧门框,缓慢发力,将自己的身躯从门后拽了出来。

第一个现身的,自然是之前跟菲尔兹讨论魅·魔的那个,肉身庞大的地狱领主。

“后面的快点儿过来,别让我在这儿等待,小心我禀报大人你们出工不出力,拖延时间.”

刚穿过星际传送门,恶魔领主便感觉到了一道犹如实质的目光,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正在上下打量自己,那浓郁的杀戮以及毫不遮掩的恶意,让祂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然后逃跑的念头不自主的在祂的脑海中浮现。

别以为生存在地狱这种同族相食的环境中,恶魔们人人都能养成不畏死亡的性格。

恰恰相反,正因为是酷烈的生存环境,使得恶魔们都十分重视自己的生命。

虽说每一个恶魔死亡之后,都会被地狱召回,在本源之中重新酝酿,但同一个真灵,再度孕育而出的恶魔不论是从肉身还是从灵魂层面,都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一个了。

不同于九州,地狱规则之下,是没有轮回转世这种说法的。

死就是死了,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寻回记忆,复苏归来的机会,没见,上次战败身亡的三位大人,至今还没有归来的迹象,祂们留下的权柄被无数的地狱领主们疯狂追逐。

并没有后路保证的情况下,谁能不畏惧死亡?

平日里,所谓的畏惧跟害怕都被战争跟搜刮战利品的狂热所遮掩,如今,明知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但受暴食大人的胁迫却又不得不来,还被推出来当第一诸多因素下,巨大恶魔都已经快要被吓死了。

说完这句威胁的话之后,看到星际传送门再度有涟漪掀起,祂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伸手把自己的同伴们强行拽了出来。

看着其他恶魔领主们,一个个嫌弃的目光,巨大恶魔冷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

那暴虐的双眼是没看你们,不然换做你们,估计比我还要着急拉人来分摊压力。

“好了,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了,再继续内耗下去,说不定我们反倒是被包围了,别忘了,现在我们相当于冲入了天庭的腹地!”

“那怎么办啊,冲锋也是死,等待也是死,后撤还是死,无非是换个死法。”

“别被那一场战争给吓到了,咱们又不是没经历过天庭插手的世界,天庭再强也不过是本土罢了,离开九州外域征战,一支先遣·军再强又能如何,祂总不可能把我们都杀了吧?”

“所以,你愿意当死的那个?”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卡梅尔等你死了,我会妥善接收你剩下的领地,包括你的那些后·宫,哈哈哈!”

“你放·屁!”

“.”

看着众多地狱领主,从一开始的协商到最后的谩骂,巨大恶魔瞥了一眼自己的至交好友,随后两个恶魔对视一笑,悄然退至众领主身后。

也就是现在,冰冷的星空之中陡然间传来了一道炽热的气息。

恶魔领主:???

只有进入到副本之中,遇到各类突发情况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短板究竟有多少。

先前一直局限于星球跟位面内的副本区域,张珂并没有察觉到相关方面的缺失,一直到此次的临时副本中,面对一整片星域的庞大监视范围,张珂才头痛的发觉了自己的另一短板。

虽然知道,但现在并不是填补相关缺失的时候。

或者,换句话来说优先级的不同,太过广阔的侦查范围并不是张珂目前最紧迫解决的问题。

于是,张珂便模仿着雷达的方式,神念分散成扇形,扩大区域范围的同时,也扫视着这片星域。

或许是福灵心至,也或许是某种巧合,恰巧在扫射到这片星域的时候,张珂觉察到了那颗意外爆裂的小行星,以及被埋藏在其中的科技造物。

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显是科技侧的产品,从中钻出来的居然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但恶魔也好,副本土着也罢,能在这个时间点,这么巧妙的赶过来,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虽然在神念笼罩这些恶魔领主的时候,张珂感觉到仿佛有一道庞大且贪婪的目光,正隔着遥远的距离注视着自己。

但在扫视了一圈儿,并未察觉到目光的来源之后,张珂便将其暂时抛在脑后,随后看向那群逐渐争执不下的恶魔们,双眸之中的猩红似乎更加深重了一些。

下一瞬,那矗立在星球之外的巍峨身影陡然动弹起来,在稍纵即逝的瞬间,便已经跨越了以万计算的遥远距离,出现在那座仍在不断扩张的星际传送门前。

一言不发,胸膛高高鼓起。

伴随着呼啸的飓风,滔天的火海转瞬间在星空之中延烧起来!

“嗯?嗯!”

“一群蠢货,还在吵架,别人都打上门来了!”

恶魔领主—卡梅尔猛然抬头,一双暗红色的瞳孔之中满是惊骇之色。

那是足以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虽比不上暴食大人那样夸张的体型,但对于祂们这些恶魔领主来说,却是足以让人丧失抵抗勇气的目标。

更别说,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比祂这个恶魔领主所经历的还要疯狂暴虐的杀戮,是星辰的毁灭,世界的崩塌,恍惚间祂似乎看到了无数亡魂在对方身后哀嚎挣扎,却被一条充沛的水系包裹,只能绝望的看着。

在觉察到危机的第一时间,卡梅尔就已经接连做出了逃跑跟反抗的举措。

但那炽热的火海却要比祂的动作更快一步,拦截了祂撤退的后路,把祂跟其他恶魔团团包围,而后火海中变幻出无数的火蛇,怀揣着炽热的内核,朝祂们拥抱而来。

滚烫的高温迅速逼近,使得祂们坚韧的皮肤变的干燥,龟裂,细碎的裂痕下,刚刚渗出的血液瞬间干涸成疤。

但仅凭如此,并不足以迅速泯灭一位地狱领主的生命。

温水煮青蛙,那是相当漫长的一个时间,在这期间若是祂们齐心协力,未必没有冲出重围的办法。

但紧随其后的手掌,以及那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才是最为致命的。

就像是幼嫩的孩童在田间地头去玩弄那些勇敢的昆虫一样,虽然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对昆虫而言,如此便已经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庞大的阴影骤然压下。

仿佛有一个世界的重量背负在祂们的身上似的,那些并不怎么擅长正面战斗的领主,在压迫的瞬间,便七窍流血,全身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脆响,像是卡梅尔一样的个体,虽仍在支撑,但摇晃的肢体,跟脚下不断破碎的星空却证明了,祂们能够支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当操持阴影的身躯再度膨胀之时,突增的巨力,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噗嗤!”

伴随着鲜血飞溅,在苍色的印玺底部留下了一滩红包交错的软烂印泥。

‘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居然跑这么远’

重新提起苍玉之后,张珂的目光便注意到了,远方逃窜的两个恶魔领主,而正当他准备斩尽杀绝,追上去送祂们跟同伴们团聚的时候,那座星际传送门中,绚烂的光芒再次开始了转动,一股股暴虐的气息,透过门框飘荡在张珂眼前。

注意到这一幕的他,果断放弃了追逐的想法。

转而在提印等待的同时,将自己先前布置在荒废星球上的九州虚影给挪移了过来,伴随着一阵空间的变换。

于是,这片空无一物的星空陡然化作了一片广袤的陆地。

伴随着一道道光芒在张珂身上不断的刷新,他身上的气息也愈发厚重。

一直到门户中,攀出了一对儿手臂,随着一颗狰狞脑袋从旋转的光影中探出头来,凶残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的十分剔透,纯净。

新来的恶魔领主,用惊恐,古怪的眼神注视着这道立于大地之上的宏伟身影。

周遭的一切在此刻都被祂所忽略,眼前唯一能看到的,便只剩下了这道宏伟的身影。

“话说,大人不是说了,已经有领主去给天庭捣乱了吗,怎么祂现在看到的非但不是天庭被闹的手忙脚乱,反而是地狱的出生点被堵了?”

正当恶魔领主准备退回去,再作打算的时候。

忽然间,身后传来的一股巨力将祂从传送门中强行推了出来,而抬头眺望着这让星辰暗淡,世界无光的宏伟身影,狰狞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您”

舟车劳顿,今天恳请宽容一点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七罪——暴食 一句话。

“您”字话音尚留余音,音节尚未转变。

刚刚跨越星际传送门的恶魔领主,眼中的神色就由谄媚讨好,迅速的转变成了惊恐跟绝望。

在这一瞬间,那矗立于星空大陆上的宏伟身影,忽的弯下了腰,如同流淌的血泉一般的双瞳直勾勾的俯视着自己。

如同黑洞一般的深渊中喷吐出了一道灼热的飓风,紧接着便是明光大亮!

周遭星辰散射出来微弱光芒,在此刻变的黯然失色,眼前的一切视界全都被延烧的大火所掩盖。

作为当事人,已经变成人形火炬的恶魔领主强忍着身躯成熟,血肉干涸的痛楚,挣扎着想要离开这片局限于传送门前的火海,但火焰却仿佛拥有自身的意志一般,变换出了数以百计的扭曲蛇躯,像某种动作片里的场景一样,熟练的贯穿祂的全身上下,虽然紧缚,但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憋闷跟扭曲。

如此怪异的手段,恶魔领主也曾在魅·魔那里体验过,但相比于过往肉与灵上极致的欢·愉,如今祂可是在死亡的门口挣扎,拼死挣脱都来不及,怎么反倒脑海中会浮现出这种怪异且不符合逻辑的想法?

而在下一瞬,恶魔领主便觉察到了不对。

自己身躯的挣扎力度,跟心中迫切所求完全不符!

甚至于在被绑缚,熔炼的这短暂时间里,祂的情绪发生了极大程度的转变。

从刚开始的惊恐,到愤怒,无来头的愤怒!

换句话来说,或许能很形象的形容恶魔领主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你能烧死我?

呐!

愤怒却不挣扎。

这就是恶魔领主现在奇怪的点,甚至于祂脑海中脱离的想法愈迫切,内心里的无名火就愈发旺盛,身体的自主意识,完全击溃了来自灵魂上的沟通,一句我不听,完美的葬送了祂的逃生时机。

如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火海燃烧的燃料,从上至下,由外而内,一点点儿被碳化,最终伴随着意志的丧失,变成一抹灰烬散落在星空之中。

【三昧真火:精;气,神,聚体内三昧,燃世间万物!

附加效果1.基于你的血脉加成,三昧真火对四海之水的被克制性小幅度降低,驱逐三昧真火的燃烧效果,将耗费更多的对应材料\/法力

2.基于你的肉身(心,肾,气海)强度,在延烧时,有概率触发·精;气;神;三种特性;精:每次燃烧伤害将固定扣除燃烧目标的体力上限;气:燃烧目标,将更容易触发愤怒,畏惧,悲伤等负面情绪;神:三昧真火将具备物态凝形特性,火海可化作类火焰生命体,生命体水准上限\/数量,基于人物当前实力5%

(基于人物强度跟技能熟练度,当前特效触发概率:32%)】

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不低了。

但张珂或许跟运气这项就天生犯冲吧。

他玩儿火的次数也不算少,而且在技能获得第二个效果的时候,正值他上次从五胡乱华·原初世界返回之后,距离现在,不算长,但也没多短暂。

然而,三种特效他是一次都没见过。

一直到现在,碰到了一个比自己的运气还要低迷的倒霉蛋,张珂才算是见证到了这新增词条的效果。

至于说张珂为什么肯定眼下的恶魔领主比他还倒霉这不是废话么,不倒霉能被安排到第一的位置,还被后来的同伴从门内硬生生踹出来?

至于词条的效果也确实不错。

跟地狱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张珂从未见过如此硬汉的恶魔!

在见证了一位恶魔领主的毁灭之后,张珂的内心毫无波澜,如同血海一般汹涌的双目紧盯着那扇被余温炙烤的通红的传送门,其神色中充满了期待,就像是等在娃娃机前的孩童一般,等待着下一个惊喜自己送上门来!

在接连三个领主通过传送门,却没有传回一点儿对面的消息之后,地狱也或许是察觉到了传送门对面的风险。

之后的时间张珂等待了许久,但门框内那如同星海一般绚烂的光芒中,却再没有一个活生生的恶魔从中跳出来了。

张珂有些失望,但也不完全失望。

恶魔们确实鸟无音信,但传送门本身却仍在不断的变化着,门框上紧密贴合的诸多零件在逐渐的离散,整体门框的模样仍然保留,但却从实质的金属变成了能量体的存在,而门框的大小,也从原本长款十,五,一直变到了跟张珂相差无几的程度。

如此,扩展的变化仍未停止,短暂的时间过去后,门框的大小甚至都超过了张珂脚下的陆地。

要知道,如今承载在张珂脚下的可是后世九州的万里山河,而且还是扩充了数倍的九州。

如此巨大的门扉,可想而知,等会儿要从对面儿过来的,在体型上会是何等的夸张了!

而正在张珂翻看技能栏,阅读使用说明,给自己刷buff的时候。

后方,远在荒芜星球上的太白星君也透过天穹看到了这座在星空之中夸张变化的传送门,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阴霾,下一刻,祂便驾驭着云朵,来到了张珂身边。

细弱尘埃的渺小人影,矗立在张珂的耳边,声音不大,但却不受星空无介质的影响,分毫不落的传到了张珂的耳中:“还真是来了个大家伙!”

这,只要不是双眼不能视物的都能看到吧?

总不能地狱那边儿搞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却雷声大雨点小。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但当张珂转过头看向太白金星的时候,才发觉,这个平日里笑呵呵,如同邻家老人一样的老牌仙神,此刻脸上全都是冷峻,肃杀的神情。

再回首看了眼那扇仍旧膨胀,但速度却相较于之前变的缓慢了许多的传送门。

虽然他并未觉察到有任何的气息从门的对面传来,但太白金星反常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些什么。

“佑灵王你虽年轻,又不怎么参与天庭诸事,但也不是少不更事了,天庭之中,若纯算战力,能赢你的不多!”

说着,太白金星还用手指比划出一个一点点的姿势:“七宗罪,你听过吧?”

张珂点点头。

七罪宗,或称七大罪或七原罪,属于天主~中对人类恶行的分类。归入这一类别的,能够直接形成其他不道德的行为或习惯。罪行分别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涩欲。

甚至于在后世,这七项罪名还经过了更多的诠释,得益于网络时代的各种影视文学作品,对这个词汇几乎没几个人不了解的。

当然,太白金星这里所说的七宗罪跟张珂所了解的并不一致。

但这也很正常。

世界并不是个密不透风的密室,虽然看起来外部有壁垒的保护,但壁垒拒绝的只不过是那些不属于本土的,外来物质\/生灵,但在日常中,壁垒也需要“呼吸”,从虚空之中汲取养分供自身成长的同时,也为世界内的一切物质提供成长必须的营养品。

而在这交互的过程中,一些其他世界散发的讯息也会被吸收进来,在经过损耗之后,多少能留下一些残余,而那些生而不凡的个体,在某种巧妙的节点下便能接触到这些讯息,如此便是灵感的来源。

不能说所有的灵感都跟这些讯息有关,但一切跟神诡有关的灵感,都归类于这种“巧合”基本是没什么错的,如果不是巧合,那就需要担心了。

你所获取的一切讯息,可能在背后有复数位的存在正在紧盯着你.

说回七宗罪。

这里的罪指的不是罪名,而是七种权柄,名字释义跟罪名完全相同,但其归属却是地狱之中七位地位至高无上的恶魔。

贪婪,涩欲,暴怒因为占据权柄的恶魔死在了跟天庭的战斗之中,所以,七宗罪中,这三项是空缺的,而剩下的四位,三个没必要太过详细的赘述,只要张珂需要,他随时能去本土的九州,到天庭里阅览相关的详细信息。

“看这传送门的规模,一般的巨魔可没有这么大的体型,虽然气息不曾外泄,但如果要说的话,有这种体型的也就只有暴食了。

那是一个如星辰一般的庞然大物,能力上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能吃,基本你能把祂跟饕餮,貔貅相提并论,但因为过于庞大的体型跟皮糙肉厚的防御力,基本很少有办法能针对解决,在那次战争的时候,甚至紫薇帝君引众星之力也没能将其斩杀,被祂逃了出去。

这下倒是麻烦了!”

非本土作战,祭坛接引的通道也仍在构建,仙神们已经极度努力了,但距离相隔遥远,再怎么努力三天也是个不可更改的期限,如今才过去了一天,看这传送门的迹象,恐怕顶多能拖延半天的时间,其大小也足以扩充到能容纳暴食通过的程度。

到时候,暴食降临,以天庭一方现在的配置,祂,张珂再加上一个王灵官确实麻烦。

毕竟,暴食代表的不仅仅是暴食一人,一罪的降临,其身后跟随的必然是数量众多的地狱领主,祂们只有三个高端战力,倒不是打不过,太白金星,虽是昊天的信使,也成天笑呵呵的,但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是九曜之一,跟太阳,太阴是同一级别的大佬。

虽然基本没人见过这个老好人动手,但不动手却不代表不强,象征着兵戎杀伐的金星,能是什么好好先生。

祂主要担心的还是到时候传送门打开,很难避免顾此失彼的状况。

如果集结起来对付暴食,通道打不开,或者干脆被摧毁,那祂们也迟早被这个胖子给拖垮了。

要知道,擅食者,其恢复力自然是远超寻常的!

而这个遍布星空的世界,能供对方挑选补给的食物实在是太多了!

沉思了良久,太白金星转头看向张珂,长出了一口气,道:“也只能这么办了,等会儿那玩意儿出来之后,老朽先上去冲杀一波,削一下祂的状态,之后拖延的事交给你来如何?

暴食手段匮乏,而因为权柄的缘故,在长久的岁月中,因无尽贪食的折磨,祂的智慧早已经被磨灭的所剩不多了,只要你不被祂所擒,亦或是直接吞入口中,真正危险的情况并没有多少。

佑灵王,老朽的要求或许很为难,但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拖延一天半,等天庭大军到来,祂不跑就只有个死!

如何?

或者,老朽在这儿跟祂纠缠,你去跟王善一起护佑通道,但,老朽担心,此次前来的或许不只一个暴食.”

天庭跟地狱的冲突多了去了,双方基本都是血海深仇。

当然,跟其他的大型多元世界,天庭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儿去。

毕竟,虚空之中,世界吞并之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即便你毫无侵占之举,在虚空乱流的影响下,周围临近的世界也会相互靠近。

而两个世界的膨胀,并不像故事里所描绘的那样宛若末日一般,恰恰相反,看过吹出的泡泡没有?

当两个泡泡互相碰撞,并不会直接破裂,而是会顺滑的融合到一起,形成一个更大的泡泡,但世界层面的融合,却并不代表两个文明体系之间能相处的十分融洽。

即便是两个追求善良跟正义的种族,在漫长的相处中,也会因为理念的不同造成种种摩擦,最后一场大战无可避免!

既然不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难以避免的走向战争,那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儿?

是,战争是不义之举,但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沦落在铁蹄下,成为供人驱使,凌辱的对象?

既然不愿意,那还说什么废话!

来自老辈仙神长久征战的经验,让太白金星在察觉到地狱动作的时候就思虑到了更多的可能,与其等自己跟暴食纠缠正酣的时候,被另一个大罪偷袭,还不如以逸待劳。

况且,以张珂现如今的实力,虽然胜不了暴食,但也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紫薇那一剑可不是放水的,聚满天星辰之力,硬抗一下,没把这玩意儿打成死血也差不多了,吃再多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治愈的。

在太白金星商量的眼神里,张珂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果断的点点头。

同体型,甚至比他还要大的敌人可不好找,弯腰或者追逐飞虫一样的战斗,看似简单,但对张珂而言并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也就是在上古试炼里,能跟老师过过招了,但蚩尤的成分懂得都懂。

看点儿黑历史就能对自家关门弟子痛下杀手的,能是什么好人啊!!!

相比之下,虽然没见过暴食,只是听太白金星在言语上描述了一番对方的大致能力,但对迎面而来的敌人张珂有绝对的自信!

虽不保证能够完胜,但亦不会输。

你被紫薇暴打,而暴打我的可是蚩尤,懂不懂含金量啊!

呵!

看着姿态无比自信的张珂,太白金星略有些茫然,思索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言语,但也没什么疏漏的地方啊,被紫薇劈是事实,但终归是大罪,地狱的领头羊,即便是实力再怎么衰微,单太白金星一人,在非九州区域碰到对方也讨不了好。

搞不懂,张珂凭什么这么自信。

最终只能归结于年轻人的气盛,毕竟短短一年之间就踏足到了如此境地,不骄傲一点儿的话,祂都觉得张珂不正常。

但临阵状态下,太白金星也不好泼冷水,万一打断了张珂的气势,使得他等会儿畏手畏脚的,那可就铸成大错了。

所以,即便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太白金星也只能硬生生的憋着,甚至某种程度上还得给张珂加油鼓气。

时间一直到了中午,当荒芜星球上太阳再度变的酷烈的时候。

看着站在祭坛上忙的几乎要拉出幻影的诸多仙神,王灵官叹了口气,抬头眺望着天穹上那被阳光所遮蔽的庞大门扉,双眼之中满是落寞的神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这先锋军中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所有聚集而来的敌人,全被佑灵王歼灭了不说,现如今,这种大场面也全然没有祂参与的份儿,只能跟天兵天将们站在地上,当围观群众。

这种滋味,对于一位专精战阵的仙神而言,不得不说是一种折磨。

而在浑身就像是有蚂蚁在爬的王灵官一声声的叹息中。

星域一角的传送门也逐渐停止了扩张,而后,那宛若星海一般,由无数光芒粒子聚集而成的光幕陡然间剧烈的波动起来,下一瞬,一个暗红色的庞大肢体从门内探了出来。

随着光幕这边探出的肢体越来越多,太白金星也完全肯定了对方便是统管地狱的七宗罪之一——暴食!

而张珂此时正在审视着即将厮杀的对手。

这是一个通体暗红,形似圆球一样的庞然大物,光论体型的话,或许拓展之前的地球能跟祂相提并论一番。

堆积的血肉呈现一股油腻的感觉,身躯之上遍布长满了锋利牙齿的口器,而在身躯最宽阔处,有着一个几乎将身躯一分为二的深渊巨口。

或许是为了进食的效率,口中虽然仍有尖牙利齿,但都相对短小,比一般的高楼大厦算是庞大,但对比起巨口的规模,无疑是大象跟老鼠的区别,但巨口之中的长舌却异常的多,仅第一眼看到的就不下五百条,而在巨口深处,更加隐晦的地方,张珂还看到了更多蠕动的阴影。

如果换个场景的话,这应当是某些拥有异常癖好的女士们最喜闻乐见的场面了。

但此情此景,给予张珂的感觉只有渗人跟饥饿。

渗人是因为暴食那怪异的外貌,连四肢上都生长着密密麻麻口器的恶魔,简直是所有密集恐惧症最为恶心的场面,而自从这家伙现身的第一时间,张珂便感觉到了一股疯狂且扭曲的饥饿感正在疯狂弥漫,连带着他自己的身体都出现了进食的需求,本就猩红的双眸,在刺激之下更殷红了一分。

而在张珂审视对方的时候,刚出现的暴食也在用祂那被肥肉挤压的几乎看不到的眼睛,观察着这两个堵泉水的敌人。

在看到张珂的时候,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兴奋,身躯之上众多的口器里自然滋生了大量的口水,滴滴答答的淋在星空之中,肆意漂浮。

而当祂的目光转移到太白金星身上时,短暂呆滞了一瞬,肉眼可见的暴食慌了!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在觉察到这片星域之中并没有更多类似于太白金星这样的天庭仙神埋伏之后,慌乱的情绪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贪婪。

再多的星辰能够提供的助益都是有限的,对祂而言,有用的只有那小小的一点星核,其余的物质只不过是暂时的存储,等回地狱之后,都要被搜刮去,填充铸造新的深渊容纳孕育更多的恶魔。

仅凭星核可填不抱祂的肚子,当然,哪怕吃遍虚空,祂的肚子也不会有填饱的那一天。

暴食,从接纳这份儿权柄的时候,就代表着祂将会被终日的饥饿所折磨,除非死亡,否则绝无尽头!

而在暴食打量的这一会儿,太白金星为祂准备的手段也来到了最后。

下一瞬,太白金星的手中多了一柄巨大的古朴长剑。

暴食看到这几乎照亮整个星域的光芒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张嘴。

但下一刻,过往的经历流转于祂的脑海内,那璀璨,几乎要了祂命的剑光让暴食赶忙闭上了嘴,准备动身闪躲。

但当到达了一定的层次时,一瞬间的延迟,便足以决定胜负!

虽然此时的胜负并不是这么好确立的,但暴食本能的贪婪却让祂放弃了最后的躲闪空间。

刹那之间,狂风骤起,光芒炸现!

刺瞎双眼的光芒的掩盖下,是整片星域的坍塌跟崩毁!

一剑,却好似无数剑一样,一切处于光芒轨迹上的物质,都被切割成了细微的尘埃,而作为体型十分明显的暴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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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下一刻,暴食裂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裂开。

就像一块遭到了重击的钢化玻璃一样,宏伟的身躯上出现了细密的,宛若古代瓷片一般的裂痕,纵横交错的伤口几乎贯穿了宛若星辰一样的外层防护,大量的尸体混杂着土石,金属,甚至于完整的星辰碎片从中逸散出来。

五花八门,任何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暴食的腹中见到,甚至于还有不少尚未被消化的恶魔尸体,见过不挑食的,但如此饥不择食的还是第一例!

而与此同时,藏身在暴食背后的星际传送门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创伤。

宛若凌迟一般横扫星域的酷刑在穿透了暴食的身躯之后,残存的余波甚至摧毁了连接传送门的大半零部件,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侥幸的躲过了毁坏的结局,但仅剩下的这些也不足以再支撑传送门的运转。

即便是残存的零件缩小到原本的正常大小,但门框内旋转的星域光幕也逐渐变的黯淡起来,而藏身在门后尚未通过的恶魔领主们,也无法再通过快捷的方式来到这片星域进行急速支援,只能另寻他法!

那些跟随在暴食身后,赶在传送门闭合之前来到这片星域的恶魔领主们,同样无法幸免于难,只是祂们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残缺的肢体,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统治地狱无数层深渊的大罪,地狱侵蚀外域世界的后盾——暴食大人。

仅仅一个照面,就被人砍成了一个濒临破碎的瓷娃娃,若不是全身上下的舌头,疯狂挥舞着,一边儿弥合按压身上的裂痕,一边儿将那些从腹中逃逸的“食物”再塞回嘴里,如果不是来自地狱权柄的牵绊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同类的状态,祂们甚至都以为暴食一个照面被人斩于马下!

但即便暴食未死,可如今这场面也相当骇人了!

好恐怖的老头啊!

好恐怖的老头啊!

恶魔领主跟张珂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心中发出了感慨。

有时候看人真的不能仅凭外表判断,毕竟谁能想到一慈眉善目的老头,真打起架来居然这么凶猛!

前一刻还跟张珂吹嘘暴食多么凶威赫赫,连紫薇帝君倾群星之力也没能斩杀,反被祂负伤逃逸,好家伙,下一刻你差点儿没一剑给祂砍死咯!

转而,张珂看向暴食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真·倒霉蛋啊!

前有紫薇大帝,后又碰上太白金星这个装作良善无力的糟老头,真惨!

注意到张珂的目光,太白金星一边将手中的长剑重新置于袖中,一边儿笑呵呵的道:“此战非我之全功,若不是暴食身上旧伤未愈,老朽这一剑顶多给祂造成点皮肉伤,还致不了命!”

说着,太白金星甚至伸手给张珂指引暴食身上的旧伤。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张珂才注意到,在暴食那张深渊巨口的深处,有一道几乎足以将祂一分为二的巨大伤疤,几乎贯穿了整个深渊巨口。

说是旧伤,但直至现在,张珂观察的时候,那道狰狞的伤疤仍在向外渗血,一层明亮的星光包裹在伤疤的裂口处,阻挡着附近血肉的弥合,治愈。

如此,张珂对暴食的印象更抽象了。

什么伤口能在不伤及外表的情况下,深入到身躯内部啊?

真不愧暴食这个名字,你这家伙是真的贪!

什么玩意儿都想尝尝咸淡是吧?

当然伤重归伤重,但内部的伤痕却并不影响外表的防御,不过太白金星既然要装,张珂也就配合祂,毕竟他俩是站在一边儿的自己人,人家既然要伪装,那张珂又何必要拆穿别人的人设呢?

反正九州传统,他也见怪不怪了。

“此间事了,暴食就交给佑灵王了,老朽还得去地上去护着通道!”

“祂虽伤重,但老朽只是匆匆一剑,并不致命,佑灵王还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得到张珂点头答应之后,太白金星转身驾云离去。

看着这比之前佝偻了许多,且时不时咳嗽两声的背影,张珂的眼角抽了抽。

“该死的天庭,该死的仙神,都该死,都该死啊!”

暴食愤怒的咆哮着。

祂全身上下口器中的长舌延展出来,按需分配,才勉强按住了飙血的伤口,但如此动作付出的代价便是长舌被伤口上锋锐的气息割裂,有些细小的长舌甚至于齐根而断。

遍布全身的剧烈痛处刺激的暴食那双豆大的眼球猩红无比,双眸死死地锁定了矗立在星空另一端,跟祂所对视的张柯。

尽管心中恨不得将张柯囫囵吞下,让他在无尽的深渊胃囊中被分解消耗,最终变成残渣。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治愈身上被割裂出来的伤痕,解除了这濒临死亡的困境,要不然等会儿一动弹,身上就噼里啪啦的掉零件,这谁受得了。

要知道,祂吃到这个体型可是耗费了无数的时光,费尽了千辛万苦,还得遭受地狱的剥削。

别以为身为七宗罪就可以执掌地狱,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不可能!

先不提具备同等权柄的其他六罪,地狱真正的核心是世界意志,相当于九州文明体系的天道,规则一般的存在,就像是四季轮转,日月更替一样,祂虽然没有明确的自我意识,但其自我具备的规则却如同枷锁一般套牢在所有的恶魔身上。

虽然因为地狱混乱邪恶的世界属性,导致祂的规则并不像其他文明体系一样规则繁多,但稀少的规矩恰恰是无法逾越的铁律!

就好比其中一条,领主,大罪在外域征战时,不管获得了什么战利品,都需要分享给地狱五成,作为培育费跟生存费,如此剥削谁受得了啊!

当然伱也可以选择放弃恶魔的身份,离开地狱的庇护。

只是,在离开了地狱的庇护之后,过往入侵过无数世界,残留的那些余孽必然会找上门来,失去了地狱的庇护跟强大的力量,面对群情激奋又能抵抗多久?

当然,看似严苛的规则,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恶魔当回事,它们本就是地狱孕育下癫狂的种族,能用一部分战利品换取无尽的杀戮跟灵魂,基本没什么不乐意的。

暴食的怨念,也无非是已经吃进肚的东西还得吐出来。

权柄给祂带来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也带来了无尽的饥饿,你让一个饿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人跟你分享食物,只是暗地里抱怨几句,没有恶向胆边生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暴食虽然心痛的无法自拔,但却不得不消耗自身的积蓄来修补身躯。

只见伴随着那宛若星辰的身躯逐渐消瘦,暴食体表的血肉也开始了疯狂的蠕动,伤痕附近的血肉纷纷爆裂,伴随着猩红的色彩在星空中炸开,凹陷的血肉迅速的增生,填补修复,将原本坑坑洼洼的地方重新治愈。

完整的血肉,在一阵让人牙酸的撕扯声中,张开了一条裂隙,锋锐的牙齿从裂缝两边生长了出来.

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前太白金星所造成的恐怖伤势就已经尽数治愈,甚至于在深渊巨口内那渗血的庞大伤口也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则是暴食的体型疯狂缩水。

现如今的暴食,还不如受伤前的一半儿大小。

“我的,都是我的!”

解决了伤势问题的暴食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被他用仇恨所标记的张珂,全身上下的口器都疯狂掠夺着那些炸裂的血肉,哪怕自身在咀嚼的过程中,口器再度被伤痕上残存的锋锐气息蜇的满嘴是血,牙齿崩断了无数,祂也全然没有畏惧的心思,反倒动作变得愈发痴狂。

当张珂送走太白金星,转过头时,便看到了这么一副自食其力的场面。

明白了!

就说作为地狱的七罪,矗立于深渊顶点的存在,连紫薇大帝都没能斩杀的存在怎么能这么脆弱,敢情还有这么一手短尾求生的把戏!

张珂话说的轻松,但内心却已然沉寂下来。

对于紫薇跟太白来说,是能轻易压制的敌人,但放在他的身上结果未必会这样轻松,毕竟相比于这些过去成名的仙神\/帝君,张珂的年龄实在过于幼弱,在古老跟强大几乎划等线的虚空规则下,张珂是没有那份能力来小瞧对方的。

更何况,在自己所遇到的存在中,暴食是唯一一个,能在他展开神通之后还能在体型上压制他的庞然巨物!

更何况,在张珂回头的第一时间,在他的视网膜上刷新了数条提示信息:

【因友方的高额瞬间伤害,激怒了大罪——暴食,暴食进入癫狂状态,权柄浸(基于你的血脉本能,已豁免相关暴食状态,屏蔽权柄负面效果)

基于友方单位撤离,暴食已重置仇恨目标,并给予人物罪恶标记——地狱死敌(该标记不可被清除,标记状态下,同副本,同位面的地狱单位可感知人物具体位置,地狱盟友\/相关友好单位可获得模糊概念指引)面对地狱恶魔等生物时,你遭受袭击\/偷袭的攻击优先级+3

暴食正在准备,准备过程完毕,即将对人物发起攻击(祝武运昌隆!)】

还有二段变身么?

伴随着视网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漂浮在对面,形似圆球的暴食身躯性质也发生了改变,血肉畸变构造出了相对短小的四肢,深陷球体内部的头颅也从拥挤的血肉中生长了出来。

仍是一副圆滚滚的样子,但相比于之前,从外观上看,其躯体灵活性却增加了不止一星半点。

与此同时,一股癫狂的气息在星空中扫荡,从远方猛烈的跟张珂相撞在一起!

无形的冲击扫荡过四周,范围内存在的一切物质都被搅成了齑粉!

气场光环?

威慑?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张珂无法品味扫荡在他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需要知道,这股虚无的力量并没有破开他的外层防护就是了。

而对于张珂而言,他并不是什么谋定而后动的人物,也不需要过于详细的对手信息。

不论是什么,先砍一刀试试强度,如果没什么效果,才是需要用到理智思考的时候!

下一瞬,张珂动作熟练的摸到自己的脖子上,在后脑勺上一拍一提,瞪着双眼的头颅就落在了他的手里,腹部刚生长出来的嘴巴大口一张,便将头颅吞入腹中。

于是,前一刻自身气息还如同大地一般厚重沉稳,转瞬间就变得暴虐,凶恶起来!

本就铺在他脚下的虚幻大陆在此刻竟变得凝实了几分,无数的触须破开了大地的束缚,缠绕在张珂身上。

下一瞬,张珂动了!

毫无重力存在的星空并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陆地以及雄浑的法力让他拥有了脱离基本力就能自由动作的能力。

接着,世界仿佛短暂的卡顿了一下。

在下一瞬瞬间,张珂出现在暴食那仍旧宏伟的浑圆身躯背后,手中的虎魄挥下,暴虐的杀戮之气高涨!

“轰!”

星空在颤抖,暴食在怒吼!

敌人的瞬间消失,跟空间的波动暴食敏锐的觉察到了,但遍布全身的口器却仍然无法拒绝对方以自己为载体降临。

无数的长舌被那暴虐的气息割裂,残缺的断刃在下劈的一瞬间便破开了祂外层的防御,深入到血肉中,一路延展,切割。

阻拦在利刃前方的血肉,经络尽数被毫无阻碍的切割开来,直到碰触到骨骼的时候才算遇到了阻力,对方抽身而去。

倒不是无法切断暴食的骨骼。

虎魄虽然残缺了,但毕竟是自家老师的贴身武器,锻造的材料跟大名鼎鼎的人皇剑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别人都能撕裂的防御,没道理虎魄做不到,只是张珂不愿跟暴食玩以伤换伤的把戏罢了!

在落刀的时候就遇到了长舌的阻拦,落刀之后,脚下的血肉如同海洋一般波澜起伏,与之相对的则是无数的口器朝着张珂撕咬而来,无比深邃的黑暗气息从口中喷吐出来,那是虎魄都不愿意沾染的肮脏之物。

虎魄不愿意沾染,张珂也不想碰触。

他虽然有净化的权柄,但他又不是暴食,但凡能吃的就不存在挑食的情况。

而在区别于物质层的另一面,暴食正全力动用着自己的权柄,从遍布祂躯体上下的口器中,跟黑暗一起交织出现的还有形态各异的,扭曲怪诞的类生命体。

它们大小形态各不相同,小的只有凡俗的蚊虫大小,大的甚至能达到一栋地标建筑一样的高度,但统一的是,每个个体都有着隆起的巨腹跟相对瘦弱短小的四肢。

这些虚幻的类生命体在星空中聚集,铺天盖地的朝着张珂追来,在蠕动聚集之下,形成了某种概念层面上的东西。

恍惚间,张珂见到了骨瘦如柴的瘾:君子,贪婪迷醉的酒诡,沉溺赌博的男男女女,以及玩物丧志.各种虚幻的人影,模糊的脸庞上带着善意的微笑,口中诉说着极具蛊惑性的话语,意图将张柯拉下深渊。

理智攻击,意志扭曲,或许是所有混乱,邪恶侧存在最为擅长的把戏。

祂们擅于玩弄人心,乐于见到人世间的一切悲痛离合,从中获取愉悦,汲取成长的一切养分。

但这种招数对于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张柯而言,基本没有能发挥效果的可能。

基于肉身三昧的火焰从脖颈的断口中喷涌,化作遮天的火海倾覆下来,应对概念层面上的手段,来源于精气神三宝的真火想必能给其一个妥善的交代。

用魔法来对付魔法!

三昧真火,即便是在九州的诸多术法神通之中,都算得上是十分凶恶的一种。

多少金刚不坏,肉身无敌的存在,被真火灼烧生生炼死,即便是故意放水的时候,被施术者都要承担难以忍受的折磨,死亡与之相比都算得上是仁慈了!

至于其他火焰相关的神通术法,虽也具备火法灼烧,毁灭的爆裂本质,但其诞生的作用却别有他用,无需相互比较拉扯,毕竟,水火无情,当达到某种程度,即便是凡火也能达到焚江煮海的效果.

放眼望去,喷涌的火海一经散落就迅速在星空中延烧起来,整片星域都化作了烈焰燃烧的基石,万物都呈现熔融的状态,将火焰推向更加旺盛的高度的同时,自身的存在也在迅速的衰弱,消失。

如此浪费的情景,使得暴食看的相当眼红。

这都是食物啊!

全都是能暂时缓解饥饿的美食,就这么烧灼了,实在是太浪费了!

但要祂去争夺,暴食却有些犹豫。

祂确实被权柄自身附带的负面效果折磨的够呛,漫长的时间下理智已经衰微到了一个红线的地步,自控能力极差,但这却并不代表祂是一个毫无智慧可言的疯子。

上次贪婪吃的亏,导致祂的口器现在还在不停的渗血,旧伤未愈,现在面对这烧灼万物的烈焰,暴食罕见的没有抓来就吃。

一双渺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张珂,神色之中充满了戒备跟审视。

但张珂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暴食异常的举动。

在看到那些由权柄所化,贪婪的类人生命在火海中挣扎着走向毁灭之后,他的目光就再度转移到了暴食的本体身上。

得益于强大的外部防御,以及血肉活性,暴食能通过分割的方式不断的割离自己,防止真火弥漫全身,只局限于表层,进入不了身体内部,三昧真火真正的凶威无法发挥。

当然,这种方法跟祂先前面对太白金星的斩杀时,短尾求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不断的切割自我,对本我的状态多少也是一种消耗跟负担,再浅薄的消耗也会使得暴食的体型再度缩水,只不过相比于之前骤然掉落的进度,现在灼烧的过程有些过于缓慢,那是仅凭肉眼无法观察的缓慢速度。

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手段,三昧真火也好,无头氏也罢,后者虽然带来了强大的战斗力,但同时也约束削弱了张珂的视界,胸口狭隘的视线范围很难注意到暴食那微小眼珠里透露的异常。

张珂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于是,脖颈处源源不断喷涌的烈焰再度增添了一个同伴。

雾!

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从脖颈处滋生,并迅速的弥漫整个战场。

无穷尽的大雾将星空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虽不如蚩尤本体施展时那般的险恶,但大雾的存在也极大的屏蔽了暴食对于外界的感知,甚至于祂跟地狱之间犹如铁索般的联系,在大雾弥漫的环境下,那种仿佛本能一般的感觉也在逐渐远去。

权柄变的时灵时不灵。

权柄的模糊带来了力量上的削弱,也使得暴食那被摒弃的理智暂时性的回归。

硕大的身躯内,毛骨悚然的危险感正冲击着祂的内心,面对四下白茫茫的一片,暴食试图脱离这片诡异的大雾,但面前的浓雾忽然间涌动起来,一柄锋锐的断刃陡然间出现。

尚未临身,刀刃上暴虐的杀戮气息就让祂身上的无数口器传出了惊恐的嘶吼。

尤其是,面对瞬间靠近的断刃,在祂的心中竟完全判断不出躲闪的空间。

而随着断刃的猛然挥落,暴食那宏伟的身躯上陡然间多了一道上百里长的巨大伤痕!

狂暴的力量顺着刀刃涌入,暗红色的血肉陡然间炸裂,露出了其中某个裂开的巨大空间,墨绿色的浓液四处飞溅,所过之处,弥漫的大雾都发出了滋滋的灼烧声。

紧贴着暴食身前浓郁的雾气,甚至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清澈。

但暴食却没有看到想象中,敌人被灼烧的场景,反倒是一片巨大的,平整的,泛着苍翠光芒的大陆陡然间向祂冲撞而来,而带着腐蚀性的浓液,便是被这苍色的大陆所阻挡。

面对此等钝器,暴食的本能是张口吞下,而恢复的理智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靠着地狱美食家的本能,祂能察觉到,在这宽阔的苍色大陆内存储的,是比祂吞吃数个星球还要富足的能量,消化之后,那近乎将祂身躯内撕成两半的伤势将不会再成为阻碍。

刹那间,恐怖的吸力迸发,庞大的大陆瞬间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朝着暴食张开到极致的深渊巨口飞去。

见状,张珂眉头紧蹙。

他只是拿苍玉抵挡一下暴食的消化液,毕竟那恶毒的玩意儿,还没溅射到身上,就让他的皮肤久违的感受到了一股刺痛。

他虽然因血脉的影响,对厮杀有一定的偏好,但爱好战斗却并不代表他乐于见到自己受伤,毕竟该挨的毒打在上古试炼里都经历过了,没道理到了现实中还遭受什么苦难的折磨。

只是暴食的举动来的仓促,即便他现在的力量无穷无尽,但仓促间收手也有些困难。

跟暴食拔河似的拉扯了一阵,但苍玉却越发的靠近暴食那边,甚至于在陷入短暂的平衡之后,迫不及待的暴食,甚至主动打破空间的禁锢,在张珂的面前凝聚成形,一张大口直接咬在了苍玉之上,连同张珂的手臂都被祂吞下了半截儿,含在口中,吸力仍在迫使着张珂向暴食拉进。

见状,张珂不可置否的提起了虎魄,源源不断的法力暴躁的灌输下,虎魄只一瞬间就膨胀到了超越张珂身高的长度。qqxδnew

两条手臂紧紧的抓准刀柄,笔直挥下!

迫近的杀戮之刃暴食自然感觉到了,但在祂的思维模式下,相比于被砍一刀留下的伤痕,吞下这枚蕴含着无数能量跟权柄的印玺才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在焦急的内心下,深渊巨口紧紧闭合,锋锐的利齿甚至刺穿了张珂几条手臂的血肉,深入骨骼,隐晦的咯嘣声在他的体内传递。

但张珂的动作却没有因为痛处的存在而有丝毫的停滞,变形。

虎魄落下,顺滑的撕裂表层的血肉,在暴食那宏伟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暴虐的力量自断刃中散发,周遭的血肉在无匹巨力的冲击下直接炸裂开来,暴食那矮胖的头颅也缺失了一半儿,露出了其中,宛若烂泥一般的脑汁。

但在如此致命的伤势下,来源于地狱本源的大罪却显现出了顽强的活性,身躯缩水的同时,破裂的躯壳正在迅速的弥合,糜烂的身躯正呈现如同时光倒流一般的效果。

张珂砍到哪里,祂就治愈到哪里,哪怕拼着身躯飞速的消耗也绝不松嘴。

雷霆,弱水,飓风

种种神通在张珂自我意识的倾向下,展现出暴虐的姿态。

深入血肉,直达灵魂的疼痛让这个庞然巨物止不住的颤抖,但身躯的颤粟却不影响深渊巨口的发力。

见状,张珂抓着虎魄在暴食的身躯内开始肆意的切割

然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陷入相对长久的消耗战的时候,被暴食含在口中,正在遭受贪婪掠夺,外表显的有些黯淡的苍玉却由内而外的呈现出一模青绿的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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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意外终止的副本之行(日万第一天) 一场以苍玉为中心的漫长争夺战正在拉开序幕。

不论是张珂亦或是暴食都有各自不能放弃的理由,而在太白金星跟三昧真火的连续削弱下,曾经暴食那宏伟的身躯已缩水严重,如今的祂对比张珂虽仍旧庞大,但就力量而论,面对三头六臂的张珂,祂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只能趁着苍玉还尚在自己的口中,借由权柄带来的强大吞噬力,汲取苍玉之中庞大的能量跟权柄。

数百条长舌从深渊巨口的各个角落里弹射出来,如同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交织在苍玉之上。

就像破开冰面插入到湖泊之中的抽水机一般,源源不断的抽取着苍玉的光芒,而充斥在苍玉内部井然有序的山水地脉,也隐隐颤粟着,似要脱离原本的轨道,投入内里的无尽深渊

老实说,面对暴食更换策略的做法,他的内心多少是有些焦急的。

作为自己一身的权柄所系,苍玉承载了他太多的力量,不仅仅是仙神层次上的,甚至于部分血脉都藏驻于此,苍玉损失的代价是他所承受不起的,好在作为上古山海中的奇珍,能够承载权柄的珠玉,苍玉的坚固性也非同一般,要不然,张珂也不会在没得到虎魄之前,将苍玉作为自己的临时主武器。

一切还有时间。

可看着眼前这颗在虎魄的肆虐下不断增生恢复的血肉星辰,宛若血海一般的双眸中多了一丝阴鸷。

暴食虽然没有张珂先前所遇到的,地狱文明体系的领主花样繁多,但其权柄塑造的能力却过分的恶心!

原本的游击·战,如今彻底演变成了面对面的生死厮杀,而胜负的关键全在于,究竟是暴食先破开苍玉的防御,还是张珂先斩下暴食足够的储备,获得力量上的压倒性胜利。

然而令张珂跟暴食都没想到的是。

在祂们两为了胜利倾尽手段厮杀的时候,被暴食包含在口中的苍玉却在悄然绽放着光芒。

就像那大日即将升起的那一刻似的,从冰冷到鲜红不过是现实当中的一瞬,暴食的口中便像是含了一枚烈日一般,透过撬开的缝隙,刺眼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冰冷的星空!

而那一直含着不肯张嘴的暴食,脸上也露出了扭曲疼痛的神色。

尽管祂自我意识的判断下,仍不愿意松口。

可现实就像是远去的飞燕一样,不是靠双腿跟哭喊就能挽回的.

老实说,张珂想过多种场景。

但从未想到过,跟防风氏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境地下,感觉到手中的苍玉在某一瞬间陡然变得炽热滚烫,接着伴随着无穷光芒的迸射,一股宏伟的力量锁定了苍玉,接着扫视在张珂身上。

那是比先前全力出手的太白金星更加骇人的恐怖,仅一部分气势透过固定的仪式泄露,就使得整片星空陷入了宛如时间静止一般的凝滞状态。

与此同时,张珂本就因动作而沸腾的鲜血变得愈发滚烫,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悸动让他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制止了苍玉不安的反抗。

而后,虚空在震动,世界在恐惧!

而作为根源,暴食体内的空间更是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激荡非常!

经由权柄稳固的深渊巨口,空间底层被撕裂,一双粗糙的手掌抓着锋利的破碎空间边缘,缓慢发力,将自己的身躯从无垠虚空中拔了出来,而后,穿着一身麻布衣衫,手持粗木长棍的壮汉扫视了一下周遭的空间。

看着那一条条黏·腻,散发着黑暗味道的长舌正贴靠在距离自己一尺之遥的地方,甚至于滋生的粘液还顺着重力滴落在祂身上时,壮汉本就谈不上愉悦的脸色变的更加阴沉。

手中的粗木猛然插下!

下一瞬,世界都亮了!

那取自上古扶桑木主枝的粗木在扎根血肉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生长,枯黄的木杆迅速膨胀起来,灼热的气息迅速升腾,并在粗木所变换的小树长出第一节枝丫之后转变成了更加酷烈的高温跟无穷的光芒。

此刻,有大日在升起,但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笼罩万物的温暖,有的只有暴虐的灼烧跟无尽的高温。

漆黑幽深的空间,在新生的大日照耀下,被光明笼罩。

爆裂的日光横扫所有黑暗,灼烧着空气中所有的阴暗跟污秽!

如果此刻将视角固定在暴食的身上,能够看到暴食那双绿豆小眼中,神色从贪婪到惊慌,从势在必得到恨不得赶紧呕吐出来。

这该死的天庭就像是祂漫长生命中的苦主一般,每一次的贪婪,暴食都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在深渊巨口内生长的扶桑之木已经长出了繁盛的树冠,哪怕祂将自己的身躯拉展到了极限,嘴巴张到了最大,也无法通过常规的方法把这块烧灼的木炭给吐出来。

在近乎于迅猛增长的态势下,枝丫刺穿了深渊巨口所构建的空间,燃烧的火焰附着在血肉之上,高温所附加的伤害破坏了血肉相对无限增生的能力,内层的血肉组织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就坏死,变成了漆黑焦炭,而后被生长的扶桑一碰,便变成漫天的黑灰飘飘洒洒的落下。

而造成这一切的壮汉,此时才踩着扶桑的根须,漫步走了出来,祂近乎于暴力的将暴食合拢的深渊巨口撕裂,扫视了一下身上沾到的脓液,竖直的龙瞳中暴虐的气息正在高涨。

而在下一瞬间。

在暴食一边尝试治愈着自己近乎于完全炸裂的巨口,一边战术转移的时候,一根古朴的木质长棍陡然间撕裂了星空,炸穿了祂庞大的身躯,并裹挟着无匹巨力,将暴食直接钉死在某颗尚未被先前的战斗所波及的星辰之上。

而此刻,扶桑的生长也到达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最先的枝丫已经穿透了暴食的身躯,延展到外界,本就体型圆润的暴食在此刻彻底化作了一轮耀眼的大日!

光与热透过星辰散射到星空之中。

灼热的高温之下,这片星空之中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在燃烧,只是瞬间的功夫,整片星空就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火海!

而通过临近星域的星际传送门赶来的地狱领主们,双眸失神的看着眼前这片燃烧的星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之后,相互对视一眼,最终目光聚集在了为首的一道瘦弱身影之上。

而未曾想,对方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着。

自己赶路的这会儿功夫里,暴食,究竟是惹到了什么样的敌人!

或者换句话来说,天庭为了争夺这个世界,究竟派出了多大规模的先遣军,九曜之中的太阳来了,那太阴也没理由不在吧?

荧惑,金星,计都和罗睺.

甚至有可能作为群星之主的那位也尚在对面星域的某个犄角旮旯里默默观察着,等待着后续的大罪。

别不信!

要知道,上次地狱串联了数个盟友世界,一同侵占九州本土的时候,天庭就是用的相似的策略,先是以同等层面的战力牵扯,等几个世界的高端战力悉数跨越虚空,来到九州的时候,便一涌而出,直接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知道了天庭深厚的底蕴,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世界通道被关闭,祂们只能殊死一搏,但结果就是大量的地狱领主战死,甚至于大罪都陨落了三个,直到现在,空缺的位置都没新人来填补。

面对有着阴险狡诈历史的九州,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

看着那片燃烧的星空,思虑了一阵之后,嫉妒最终还是放弃了救援暴食的想法。

不能为了一个必死的暴食,再把自己也拖下水。

地狱已经损失四位大罪了,已经经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原路返回,收割战利品,我们撤离这个世界!”回过头来,看着一众惊恐不已的地狱领主们,嫉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得不到的,天庭也别想太容易,去把世界坐标公开,再构建几个临时通道,自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的!”

恶魔们急匆匆的来,却又急匆匆的去。

被扎到星辰上,无法挣脱的暴食,通过权柄之间的勾联,感应到了同伴的到来,但在气息迅速离去之后,那微小的眼珠之中却充满了暴怒跟疯狂。

虽说地狱之中没有真挚的情感!

但祂从未想过,身为大罪还要遭受背叛这一说!

虽然地狱的权柄即便是在大罪死后,空缺的情况下也无法被掠夺,被保存,只能任其回归地狱。

毕竟地狱的本质就是混沌,罪恶,极具污染性的权柄,会将一切的贪婪者转变成地狱的爪牙,也就只有同样混沌的个体会觊觎大罪权柄,但即便能够回收,可一位大罪的陨落,对于地狱而言,也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相当于房子的支撑柱坏损了一个,虽然真实情况不能跟房屋相比较,一切损失都是暂时的,等到大罪归位,一切仍会回归到原初的程度。

可就在这段空缺时间内,七罪的权柄缺失,会引起地狱整体环境的衰弱,其余的大罪权柄衰弱。

仅为利益的缘故,自己都不应该是被放弃的那个!

可现实是,嫉妒那个蠢货确确实实的放弃了自己,虽说暴食因此震怒,但现在的祂除了无能狂怒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个从自己的肚腹里剖出来的家伙,其所彰显的力量完全不是祂所能抗衡的!

宏伟的身躯在扶桑伸展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活性,储备用来成长复原的能量都成了扶桑成长的资粮,伴随着一株通天之树在星辰上盛开,油尽灯枯的暴食也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

飓风吹过,带起漫天飘舞的黑灰。

那是暴食存在于此世的最后一缕痕迹.

灼热的气浪吹拂了很远。

即便是矗立于荒芜星球之上的天兵天将们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那是恍若贴近太阳星君一般的滚烫,身上制式的铠甲被高温烧灼的通红,难以忍受的温度让他们不得不暂且放下护卫的工作,聚集在王灵官附近,借助对方庞大法力所制造的结界短暂乘凉。

饶是如此,结界内的高温也不是凡俗生命所能承受的。

“太白你看这”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灵官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用传音的法术在太白金星耳边窃窃私语,但还没等祂说完,就被对方主动禁声:“稍等,现在还不是你我开口的时候!”

微眯着双眼,眺望着大气层外,那熊熊燃烧的星空。

此等场面,在天庭的太阳星君也能搞的出来,甚至是融化万物,双日凌空的场景也不是什么不可做到的事情,但想要做到这一幕,对其本人的消耗可是非常恐怖的,哪儿像现在这样,轻松写意,过程中全然不需要一点法力的支撑!

惊讶,但又觉得很正常。

毕竟,那可是扶桑木啊!

跟建木并行贯通天地的神木,且不同于主要承载着神人联系的建木,扶桑的主要作用便是供给太阳休息:《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居水中。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只可惜,此等神木,最终因十日齐出的时候,因大羿站在上面射日,树干折断而毁,并未流传后世。

当然,即便扶桑木尚在,天庭分家显然也没法从上古把这等宝物带出来,不然的话,蛮荒山海有名有姓的宝物多了去了了,但为什么到天庭时,能拿得出手的却只有一株蟠桃?

久闻扶桑其名,今日幸得一见。

只是枝干,却彰显出了焚山煮海的威能!

太白金星一边儿点头,一边儿目光却锁定在星空中的壮汉身上,上古之人是肯定的了,其身上自带的那种蛮荒,古老的气息跟天庭里的诸位帝君相差无几,甚至还要浓厚几分。

就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天庭征伐的区域。

毕竟按照太白金星的了解,上古人族可是个个足不出户的.也谈不上闭关锁国,因为上古山海得天独厚的能力,并不需要像天庭这样,为了九州的强盛而在虚空中四处奔波,每隔一段时日,自然会有世界撞上来。

换句话说,上古山海就像是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周遭的世界,让其融入,而至于融入后么,自然是走流程咯!

不提上古一个个斗天战地的猛男,单是分布在山海的神人万族们就足以让这些新来的世界,开心的拥抱山海,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当太白金星审视的目光落在张珂身上的时候,那颗在星球上舒展身姿的扶桑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回到了壮汉的手中。

如此,蔓延星空的火海逐渐平息。

热闹的星空再度恢复了寂静,而相比于之前还略有些嘻嘻索索的声音,如今更添几分死寂!

漆黑的星空幕布下,随处可见飘舞的飞灰,跟泛着红光散发着高热的熔融物,那是恶魔跟星辰融化后的痕迹。

甚至就连天庭驻扎的荒芜星辰,都是焦土遍地,干涸开裂的模样。

但对此壮汉置若罔闻,伴随着显化的扶桑木重新变成了他手中的长棍,那人便踩踏着虚空,向着张珂所在的方向飞来。

不多时。

一块正在冷却的星辰碎片上,新添了两道身影。

一者年轻恣意,一者壮硕沉稳,但两人的面貌跟体型却有着三分相似,尤其是双瞳,除了色彩之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年轻的自然是张珂无疑,而年长的那位则是横渡虚空而来的防风氏。

“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别再到处乱丢了!”

手持扶桑的防风氏随手将苍玉扔给了张珂,双眼在后者的身上来回打量,攥着扶桑的手几次伸到了顶端握紧,但又放开,握紧,又放开

早在当初将苍玉作为见面礼送给张珂的时候,当时的防风氏就在苍玉之内留存了一个印记,作为保障,危急关头可打开一道临时的通道。

如此。不论通道对面的是哪个时间段的他,都会在血脉感应下来看一眼。

见到了人,不用言语,血脉会给出答案!

只是本就坚固的苍玉在张珂走上权柄之路,熔炼山水幽冥等诸多权柄填充之后,其质量已远超当初,单论坚固程度甚至断裂的虎魄都略有不如。

没人能对苍玉造成损毁性的创伤,自然吸引不到防风氏的出现。

再加上,从新手副本结束以后,张珂的死亡次数愈发稀少,真到紧要关头时,也等不到苍玉有所变化就果断自裁,重启从死而复生的艰难困局,到大闹太行山,再到跟大禹追逐数月.防风氏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

甚至于逐渐放下担忧的防风氏都背起行囊,准备去北海斩巨妖,以“赎罪过”的时候。

这个备用的功能突然发挥了作用!

但谁曾想,兴高采烈的来给晚辈撑腰做主,结果就这?

虽然不知知道,刚才被他一棍子戳死的玩意究竟是什么奇行种妖魔,但究其实力来说,也不过是皮糙肉厚的皮球罢了,这种东西在上古随处可见,上个菜谱勉勉强强吧!

只要崽子谨慎些也不会翻船,再加上天庭从旁协助,耗个月余将其斩杀并不困难,但偏偏这么个蠢东西把自己招来了,还一出现就在别人的嘴里,哪黏·腻,恶劣的环境,直到现在防风氏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玩意儿,比相柳也就差了那仿佛世界之恶一般的污秽之气,除此之外,他俩相差无几,都是不挑嘴的垃圾堆

当然,这并不重要。

长辈么,本来就是个小辈们擦pg的,从上古到九州,打了小的跳出老的,已经成了九州文明体系的文化遗产,除非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像四凶那几个熊玩意儿,才会使得人族自己动手清除,不然一般时候都护短的紧。

别说是暴食,就算是相柳.额,这个得考虑一下.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顶多无非在事后教训一下,免得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真正让防风氏在见面之后,几度升起要教育孩子的想法的,还是他在张珂的身上看到了一条红绳。

在难以察觉的视角下,一根代表姻缘的红绳栓在了张珂的手腕上,线条的另一端隐没虚空.

姻缘线的出现一般来说有两种原由——

一是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相对复杂的流程之后,当拜过了父母,天地之后,婚娶关系正式成立的时候,红绳借由天地而生,牵绊男女,双方的命运线也于此刻交织在一起。

二是如同月老之类,执掌姻缘的仙神在经过观察配对之后,主动将红绳牵挂在双方三魂七魄的天魂之上,天魂反馈到肉身跟其他的魂魄之上,促使男女双方好感自生.

但张珂一来肉身的纯阳之气尚在,连破身都没有,有什么谈婚论嫁的可能,再说了,谈婚论嫁也难以避过他这个血脉先祖。

二来,他自己的天魂早已经跟肉身躯壳融为一体,就是月老来了也找不到强派姻缘的办法。

不然,天庭哪儿至于会有那么多的孤家寡神。

当然,世事无绝对,天庭的仙神也并非没有结成姻缘的可能,只是难度有一点点高,知名的女仙不好搞,普通的仙女又大多日程固定,不能说三点一线,但也差不多,男仙们能够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不然,某位天蓬元帅也不会酒后失德,被人算计西行而去。

至于凡人

人间十余年的青春年华,之后就要面临日渐衰老的必然结果,长生药一粒难求,仙神之位更是难求,与其到时候心伤难治,倒不如封心锁爱.

当然,天庭的那点儿破烂事还牵扯不到张珂身上。

真正让防风氏疑惑的是,既然两个条件都不满足,张珂身上的这条红绳又是从何而来?

“您没事儿了?怎么这么快.”

张珂倒没有防风氏这么复杂的想法。

刚开始他确实没想到防风氏会出现,但之后,感受到血脉的感召,以及亲眼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很难诉说他刚才的心境,只是感觉眼睛有些许的酸涩,盘踞于胸中的三昧真火也久违的燥热了一瞬。

从获得血脉开始,张珂前行的路上就或多或少有防风氏的身影。

明明只是一个侥幸获得血脉,沾了点儿关系的陌生人,但却受到了近乎于.不,甚至是比儿女还要优渥的待遇,张珂既不是感情淡漠,也不修太上忘情,怎么会没有感触。

至于暴食倒霉蛋是这样的。

前两次还能侥幸存活,但碰到防风氏这种曾经争夺人王大位的存在,基本没祂逃生的空间,死的很正常,张珂顶多会对一个合适的对手突然消亡而略感可惜,却不会投以更多的关注。

“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闻言,防风氏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些许,笑了笑说道。

他又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人物,天命也早在治水的时候就已经完成。

至于后世神话所说的,他是大禹人王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嗯,这个听听就行了。

波及上古的灭世洪水,他所处理的不过十之二三,剩余的基本都是禹带着神人奔波跋涉,数十年如一日,将淤积的河道清理,解开混乱的水系,将其归入四海。

当然,如果按功分配的话,他确实有争夺的机会,毕竟大禹那边儿算是团体赛,而他则是个人赛,但是呢。

但是,当时的九州神人也好,山海异族也罢,甚至于人族内部的大部分部落都已经尊奉大禹为王,事实情况根本不允许防风氏学蚩尤,共工那样与其争锋,抢夺人王大位。

更何况大禹身侧还有应龙这个上古bug,这玩意儿的战力着实太过夸张,真打起来,牵扯祂的精力耗费太多还费力不讨好。

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他跟人王之位没什么实质上的牵扯,自然谈不上固定的命运,更何况失期当斩的误会也解开了。

数遍全身,他唯一的黑点也就在于无故打砸了太行山,把那群小猪崽子吊在烧烤架上刷了点儿调料罢了。

“反倒是你,我久被大禹痴缠,无暇他顾,怎么这短短时日,你竟搞出了一份姻缘?”

看着张珂,防风氏的眉头紧蹙。

在跟张珂叙旧的这短暂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强行斩断张珂身上的姻缘线,但均以失败告终,就差把手中的扶桑拎出来了。

“禹帝没跟您讲吗?”

张珂语气略带疑惑。

然而话音刚落,防风氏的脸庞就瞬间变的扭曲。

大禹,姻缘.

等等,等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恍惚间,防风氏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昨日的场景。仟千仦哾

三五好友聚集的酒宴上,大禹拍着他的肩膀,神色半是苦恼,半是无奈的说道:“我已尽力周旋了,但奈何那太行山神请了些老顽固。

别的都还好说,但烛龙那老东西,自从祂儿被挂在钟山山阴之后,那玩意儿就癫了,我担心祂会把威胁的话当真,真要是如此,没应龙协助,光凭我一人要斩了祂总难免生灵涂炭。

如此,只能委屈你了。我替你寻了个好差事,前些日世界并轨,北海冒出了一头巨妖,你本就擅水,走一趟,除掉它也算了结了此事。

这样,先前大羿弄断的扶桑树,其主干还在人王宫内存着,你拿去,就当好友资助,等灭了巨妖之后,前事以了,这扶桑木你也收着,就当我给你的补偿,如何?”

当时大禹说的情真意切,防风氏也当了真。

毕竟,他们的交情都要算到治水之前,一般的至交好友完全比不得他俩。

而水中本就是他的主场,别说是巨妖了,就算是共工复生,无支祁亲来,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在对方的主场,跟祂们不分伯仲。

扶桑树真没必要。

但推辞了几句,见大禹态度坚决,他也就勉强收下了。

当时拿到扶桑树身之后,他还激动万分,跟大禹彻夜饮酒。

但现在看来,这哪儿是什么众神为难,斩杀巨妖的补偿,分明是老东西内心不安,想拿这破木头堵嘴,又或者说是聘礼?

呸,狗屁的聘礼,应该是陪嫁才对。

也不对,谁稀罕他的陪嫁啊!

“你就这么接了?”

看着张珂从怀里拿出来的龙形玉佩,防风氏感觉自己的胸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瞥了眼站在荒芜星球上,大气层中偷偷观望的太白金星,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他强压着怒火,沉声道:“他当时是怎么骗你的,跟我详细说说!”

“就说您因为先前太行山神的事,被满上古追缴,让我尽快追溯历史,往上古回归嗯,这枚玉佩说是见面礼,但我也是之后跟老师见面,才知道玉佩有说法的。”

在防风氏提及姻缘的时候张珂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跟暴食的厮杀让防风氏看不过眼了,惹得对方怒火中烧。

就像是父母辅导作业,面对孩子天马行空的想法一般的场景,大人认为理所应当的常识,但落在纸上填空的却是一根一米八的铅笔.

不是针对自己他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转而,张珂心中又升起了疑惑。

虽然有些不讲武德,强买强卖的因素在里边儿,但从老师到防风氏,对大禹都十分的排斥。

他感觉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论是在初次接受血脉的场景,亦或是先前见到水官大帝时,对方的面貌并不算难看,甚至在九州的正常审美观里,都算得上是中上之选了,再说了,娶涂山氏为妻。

作为狐妖一族的老祖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那不是标配么?

这样的父母,血脉延伸,又怎么可能会.至于性格。

虽然上古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女性的基础道德水准也要远超过张珂所处的后世,唯一张珂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年纪并不怎么合适,真要是仓促撮合,容易让自己泯灭在不可明说的力量之下。

但张珂的想法肯定不会是蚩尤跟防风氏所顾虑的点,他们激愤的原因张珂并不了解,他也不怎么敢问。

而听到张珂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之后,防风氏冷笑一声,转而看向他:“来的仓促,这样,你跟我回去,等我斩了那妖魔,回去跟那个不知羞耻的人王当面分说!”

“可这边”

“佑灵王无需担心,暴食已死,七宗罪已去其四,老朽猜测地狱必会退兵,回守地狱!”

张珂刚开口,他的身后就远远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回过头便看到太白金星驾着云飞速的向他们所在的这颗星辰碎片飞速靠近。

不多时,脚下祥云散去。

太白金星向防风氏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此方世界,唯一算的上难缠的便是地狱,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本土已深陷混乱,癫狂的罪恶族群跟一些零散的外来者罢了。

通道已经构造完成,不等半日,天庭大军便会前来,佑灵王无须担心,详细情况老朽自会禀明天帝,你斩杀暴食的功劳不会被人吞没的!”

虽然,事实上斩杀暴食的事儿是防风氏干的。

但张珂也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真要算起来,应该是功劳三分才对。

只不过,太白金星已身为九耀之一,又身为昊天的左膀右臂,这份儿功劳对祂而言可有可无,除非四御,三官大帝这等层次的帝君陨落,否则祂基本没什么向上的机会。

而帝君陨落。

从天庭创立到现如今的无尽岁月,都没有一个例子,而除此之外的太白金星又不稀罕,至少对于祂这等层次的仙神而言,除了在其位某其·政之外,基本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的物欲追求。

至于防风氏,更不稀罕这点儿了,更何况,天庭怎么奖赏对方,这真不是打上古人王的脸?

所以功劳只能归给张珂,防风氏没什么意见,也能从张珂处留一个人情。

闻言,从开始对偷窥的太白金星就没什么好脸色的防风氏,现在露出了一点笑容,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而看向张珂:“走吧,跟我回去一段时间,处理你的姻缘,也顺便调校一阵,总不能都学了蚩尤的法,如此,反倒显的我不够称职了!”

话落,手中的扶桑往前一点。

下一刻,有光芒迸射,炸开了星空,将世界的壁垒直接轰开一个大洞!

直通虚空的通道,混沌肆虐,虚无之风吹拂,泯灭了周遭的一切事物,漆黑的星空,短短片刻功夫竟朝着幽邃,迷蒙之色转变。

正对着风口,张珂体表的肌肤传来微微的刺痛,就像是有细微的针刺在他的体表刮擦一样。

“上路吧!”

手持扶桑,防风氏迈步在前,脚下踏过的虚空呈现出一条烈焰烧灼的道路。

而张珂转头跟太白金星歉意的笑了笑,转而赶忙追逐着防风氏的步伐离去。

虽然,张珂觉得自己现在就踏足上古有些早了,毕竟按照老师最新对自己的评价,张珂尚未具备远游的实力。

更详细一点儿的话,他现在大概相当于菜谱里的中下意思,跟某某山的那些异兽能来一场菜鸡互啄,但有防风氏护持,所谓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更何况,以上古山水地脉富足的情况。

张珂也不贪多,侥幸拿那么一山半河的,对他的成长也是一种迅猛的推进。

该贪婪的时候就尽可能的贪婪,抱大腿么,不丢人!

伴随着两道身影离去,破裂的洞口在世界的自我修复力下逐渐弥合,恢复,站在星空中,抱着一脸笑容的太白金星低声叹了口气。

人都走了,祂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这事儿办的,真糟糕!

此次外域征战之前,天帝还一再交代祂多多关注佑灵王。

张珂跟上古羁绊颇深的事,在天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灵山再怎么想捂盖子也捂不住,被蚩尤肆虐过的地方,哪怕是建筑都已经恢复如初,但空气中弥漫的杀戮兵戈之气却不会那么快的消散。

只要看一眼,一切就都能明晰。

更何况,没谁说过只能灵山往天庭掺沙子,天庭却不能往灵山砸钉子,在一些线人的秘密传递下,当日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被摆在了桌面上。

当然,事关灵山黑历史,消息也只局限在一小部分仙神之中传递。

但泰山,西岳,乃至于水官大帝三位上古时便存在的帝君,对张珂的明显回护还是瞒不过人的。

当然,这并不重要,毕竟张珂孤悬在外,跟九州多元世界并不接轨,不侵占他人权柄之下,除了少数仙神,其他人更多的只是平等相待。

只是张珂从出现到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再加上他不惧世界规则,罪孽缠身多次纠正法理的作风,引得诸位帝君垂青。

甚至于天帝都起了栽培的心思。

不然的话,天庭人多将广,一次外域战争罢了,何必要舍近求远的带上张珂跟并不熟悉此道的王灵官,甚至还久违的设了个监军的位置让太白金星跟着一起出发。

只是

再怎么详细的规划都抵不过意外,谁能想到一个暴食竟能惊动上古之人。

能跟人王对垒的防风氏当面,祂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只能坐视着张珂被带着离去。

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星空,太白金星长叹一声。

“太白,怎么就你一人,佑灵王呢,通道要开了.”

看着急匆匆跑到星空中招呼自己的王灵官,太白金星又是叹息一声.

发生在星际世界里的事情张珂并不知晓。

他紧跟在防风氏的身后,借对方提供的道路畅游在虚空之中。

其实张珂如今也具备了遨游虚空的能力,只要不是长年累月的待在这虚无之地,自身状态并不会受混沌环境的影响。

但谁让他不认路呢?

除了跟自身牵绊的后世九州之外,其他地方他根本摸不清情况,于是只能默默地跟着,顺便欣赏一下周遭奇妙的景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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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呆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日万第二天) 虚空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在一千个人的口中有一千个答案。

晦暗,广袤,灿烂,危险.

但在张珂的眼中,他眼前的虚空有些形似小时候在科教频道上看到过的海洋起源,幽邃晦暗的汪洋之中,有无尽的散发着微光的气泡伴随着洋流的流动而四下漂浮。

虚空是海洋,气泡便是世界。

一个个被色彩各异的气泡包裹的绚烂世界,在虚空之海中跟随着虚无之风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如同底层的浮游生物一般滤食混沌。

幸运的时候,能看到两枚气泡偶然的贴合在一起,伴随着外层气泡掀起微弱的涟漪,其中绚烂的星空跟富含生命的大地相互重合。

像是两片纸张贴近,叠加的状态基本是世界融合中的常态变化,两个处于平行线上,互不相交的世界,在壁垒跟空间的重叠下,逐渐有一些脆弱的点贴合在一起,而后由点及面,相互交融。

如此,世界在拓展,星空在挪动。

世界之间不同的规则也在碰撞之中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增删改查,在气泡内层的绚烂星空中迸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但统一的是,两个彼此靠近的世界,在空间层面上出现交叠的状态时,对于其中生存的万物而言,一场宏伟的战争便已然拉开了序幕。

作为原本世界的霸主生物,在新世界诞生时,仍想稳固自己的地位,而那些愚昧,视野并不宽阔的凡俗生灵,只当对方是外来的入侵者,想要摧毁自己的家园奴役自己的亲眷m

能三国鼎立,四国争霸的场面终归少之又少。

毕竟,世界的融合全靠虚无之风的推动,完全随机的概率下,两个同等进程的世界贴合在一起的概率少之又少,大多数情况下,基本是以其中一方压倒性的胜利而结束的。

如此,在汲取了失败世界的资产后,新世界的胜利者开始迅猛的增长,侥幸有那么一两个补足了自身的缺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踏足虚空。

但此类世界的存在一般并不会太长。

毕竟,虚空太过于危险。

有九州这样善良守序的多元世界,也有地狱那般混乱邪恶的无尽深渊,就像是一个刚出新手村的萌新,陡然进入了氪金大佬跟肝帝混迹的大世界里,很难保证,在开拓的初期你究竟会碰上什么,一时不慎,就有船毁人亡的风险.

倒也不是没有世界秉承着和善的理念,但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虚空也是如此。

任何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情况都能在虚空之中见到。

只是秉承着如此小国寡民,崇尚良善理念的世界,如果不是诞生之初就强大无比,几乎站立在虚空顶端的话,几乎难以避免被覆灭的结局。

即便是有着善良,光明之称的天堂。

也在以撒播信仰,天主赐福的名义,在虚空中的那些无主世界之中植下标记跟种子,以无数信徒为锚点,将世界本身往天堂所在的方向拉扯。

如此,环绕天堂的多元世界诞生。

作为上级世界的天堂可以随意的制定规则,前往周遭的附属世界,但附属世界想要有所进取跟超脱,却得受限于主世界的规则.

嗯,天堂之名还是防风氏给张珂解释的,其实他只是看到了几只横渡虚空的鸟·人.天使,在纯白光芒的接引下前往其他的世界。

相较于张珂之前曾在大唐见过的,几个堪比邪恶生物一样的狰狞身影,他在虚空中见到的这些更符合后世之人对天使的定义。

四翅,六翼,人形外表,俊美无双,身上自然散发着让人信赖,值得托付一切的温和气息。

如此,世界在碰撞中不断的消亡,而在虚空深处又不断有崭新的世界在诞生。

遍布虚空的混沌为新生的世界提供着旺盛的养分,敦促它们迅猛成长,以便于尽快加入到下一轮更替之中.

如果说,虚空之中随处可见的,不是战争就是战争的话。

那么,当张珂跟随着防风氏踏入了九州所在的区域之后,酷烈的状况好转了许多,虽然战火仍旧绵延不断,但至少不是波及整个世界的毁灭跟断绝了!

是的,九州。

之前张珂跟随去征服的那片星际世界在很遥远的方向,经过一阵近乎于笔直的赶路之后,张珂率先到达的是九州区域。

经三皇,过五帝,时至禹时,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

大致意思便是,经过了三皇五帝一代代的开疆拓土,人族在上古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于是大禹在有识之士的指引下,收集四方的金属,铸造九尊大鼎,每个宝鼎上都刻绘了天下各地的山水图绘,毒虫恶兽和诡魅精怪的图像,让人们一看就晓得哪一方有什么害人之物,预先知道防备;将来出门远行,也心中有数。

而九鼎既是辨认奸邪的器物,也是用于祭祀诸神的礼器。

只是在后来,伴随着大禹的衰老,以及子嗣的跃跃欲试,当属于人王的历史故去,人皇登临大位,九鼎才被赋予了更高的定义,也成了王权气运的象征,受诸侯人皇的追捧。

当然,旧时刚刚分裂的人族首领仍然是人王,掌管地上万族,封天上诸神,天上地下无有不从。

人王跟人皇的变化,并不在此时,一切还为时尚早。

上古跟九州的历史分流的关键在于人王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后世仙神都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在上古威名赫赫的人族先王还要受到寿命的限制。

而因为人王不会衰老死亡,几乎完美的保持最壮硕姿态的缘故。

经过上古三皇的协商,此后,诞生的每一位人王在位的期限只有一个元会运世,简称元会,读作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等到时间相差无几的时候,人王便会邀请诸神对上古进行分层,将当代人王开拓的区域保留下来,剩下的蛮荒之地,连带着按部分不愿在当代人王治下的部落跟有心争夺人王的部落分割出去,以便时间能够正常运转,延伸。

而有着源源不断的新世界的填补,上古其实并不担心分层之后世界环境会缩水的问题,而且所谓的分层也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分割罢了。

真要拿着比较的话,有些类似于三界的说法。

天界,人间,地府,虽相对独立,但仍在一个世界之内。

而上古的分层也跟这有些类似,但不同层次之间有建木跟数根天柱贯穿,互通有无,除了在所属天地承担命运的部分个体之外,其他人来往其实十分简单,反倒是因为上古的分层,让牵引世界的过程加快了不少。

就像是一个人钓鱼跟两个人钓鱼的区别一样。

世界逐级分层,延展历史的同时,也在壮大人族在上古的分量。

只是,伴随着岁月的变迁,到大禹时,山海臣服,人族几乎已经确立了天地之主的位置,有些人便觉得原本的规则有些不适应了,人族不应该墨守成规,应当更换一种更加适宜的统治方式。

但说归说,闹归闹,大禹在位,只要他不认同,没谁敢顶着风险搞什么小动作。

至于弑君

别开玩笑了,这会儿的人王可不是后世那些随意被文官武将,甚至于阉宦拿捏,一言不合就让你落水暴毙的脆弱天子,其武德充沛,从铸九鼎时,邀请,毒虫恶兽和诡魅精怪亲自来临摹自身就可见一斑。

真想跟他动手,不如自己绑了自己,去淮水下跟无支祁做伴儿,还能少几分折磨。

但不敢不代表不想,趁着世界分层,一些人族跟上古神人搅和在一起,从分离的上古撬走了一部分跟九鼎重立九州。

大禹震怒是必然的,只是犯上作乱领头的是自己的亲子,再加上其他几位先代人王的默许,大禹也难扛众意,九州跟上古的割裂便成了必然。

如此,九州付出作为上古历史延伸,但却不受上古加持的代价而得以存续。

分割之后的九州丧失了诸多独属于上古的奇特能力,最明显的一点,便是九州本土无法主动牵引虚空中的那些漫无目的的世界,缺少了源源不断的外在补充,世界世界内部又混乱不断,层次衰落,人族不复当初,山海异兽逐渐消亡,诸神更替也是从割裂之后逐渐展开的。

至于人王,也只是夏商两朝的称谓罢了,随着世界逐渐稳定壮大,神人们找到了壮大世界的诸多山海残留被驱逐出去.原本的神人开始不甘被人王驱使,于是爆发了周代商的封神之战。

战争结束,商朝覆灭,人王的历史也走到了末端,新神夺走了人王统御诸神的权柄,也分割出天地人三界,与之相对的便是人王降成了天子。

至于之后的九州历史,那便是诸多神人的混战了。

大到五帝的争夺,小到诸多诡神之间的争锋,甚至于昊天之名,也一直到了汉代秦之后,才击败了其他几位争夺者,脱颖而出成为天帝。

之后,便是天庭地府的建立,再往后的历史便是张珂所经过的了,朝气蓬勃的天庭碰上了大汉的突然暴毙,三国跟两晋的混乱之下,天庭自顾不暇,引的灵山崛起.

以日出方向为尊,上古在东,九州在西。

而张珂所处的后世九州,正在上古跟九州的夹缝,濒临边角的位置。

身后是庞大的两方世界,身前是广袤无垠的虚空.

跟随着防风氏,张珂于虚空中穿行,避过了环绕九州本土的诸多世界,一路向着东方急驰而去。

路途中,也不是没有人关注他们。

张珂明显的感觉到,有数量众多的目光,正在透过世界屏障观察二人,但都只是匆匆一瞥,那些最初还带着些审视,傲慢的目光,在见到防风氏身上宏伟的气势,以及手中仿佛大日一般刺眼的扶桑之后,全都悻悻的钻了回去。

一路畅通无阻。

下一刻,在相对漫长的路途之后,在张珂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蔚为壮观的场景。

八块广袤无垠的大地如同加肉的汉堡一样叠加在一起,一根不知长短的巨木坐落在世界之中,将叠加的世界串联在一起,只是,巨木并不完整,在其中的某个层次有一个明显的断层。

连在一起的世界,被分成了上下两节。

无需言语,张珂就知道这是建木,是上古之时,连接神人的通道。

当然,这是神话故事中说的,建木的真正作用还是跟天柱一起串联分层的上古,只是建木断层,以及某根坍塌了一半儿的天柱,使得下方的几个层次,环绕在世界之外的氤氲之气明显不如上边儿丰富.

隔着遥远的距离扫视了一眼,张珂能感觉到对面同样有数量众多的目光正在跟自己交汇。

相比于之前的审视,如今所面对的这些要友善许多,但也不是没有饱含恶意的存在,相互对视,张珂的目光曾短暂的迷蒙了一瞬,但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怒吼。

“找死!”

伴随着饱含怒意的吼声,防风氏手中的扶桑瞬间烈焰升腾。

在短暂的投掷动作之后,顿时化作一道燃烧的大日朝着第六层的某个位置飞射而去。

灼热!

燃烧!

在短暂的停顿后,满含防风氏奋力一击的扶桑洞穿了世界外层的氤氲之气,恐怖的震荡直接撕裂了漫天云海,向着某处山川砸去!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陨落的大日!

在一片瘴毒之气弥漫的山谷深处,正龟缩于此,一头类蛇的庞然巨物艰难的抬起了头,仰视着天上突然出现的第二颗太阳。

冰冷无情的蛇类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淡漠之外的神色。

那是无法形容的恐惧跟颤栗!

后悔?

或许有吧!

明知道,上古人族,对人族幼崽都看护的紧,有些时候,即便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双方之间也往往会爆发剧烈的冲突,甚至于身死族灭都在所不惜。

当然,大概率是它们族灭。

毕竟,如果一次战胜,覆灭了对方的部落的话,那都不需要等到隔天,当天入夜人王就已经手持刀剑,找上门来了,至于究竟是大胆一些跟人王对垒,还是跟他麾下的文武练手也没什么差别,结果无外乎是个死字罢了。

毕竟强如烛龙,这等山海神人顶端的存在,子嗣招惹了人族,不也被人王亲手斩杀,并将尸体悬挂在钟山之阴,让其日夜观赏,如此烛龙不也没跟人族翻脸吗?

面对坠落的大日,巨蛇并没有躲闪的想法。

况且它躲得过,子孙后辈们能抵挡得了大日坠落的冲击跟漫山遍野燃烧的大日之火?

即便躲得过,也会使得防风氏亲自找来厮杀,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强硬到底,也免得死后还得被人族的那些史官们鞭尸.

当巨蛇舒展自己的身躯,向上探出头来之后。

其宏伟的身影顿时遮蔽了身下的数千里山峦土地,鲜红的雾气自鳞片下蒸腾,短短瞬间在巨蛇体表化作一道狰狞的虚影。

下一瞬间,大日坠落。

恐怖的冲击瞬间席卷了大地,山清水秀的地面,只一瞬间就变成干枯龟裂的焦土,花鸟虫鱼骸骨无存。

而作为冲击的中心,巨蛇承受的是更为极致的痛苦。

在短暂的碰触之后,强大的冲击砸开了它引以为傲的鳞片,鲜红的血色鳞片龟裂出如蛛网般的裂痕,四散迸射,鲜红的血肉在烈焰的烧灼下迅速的成熟,散发出馋人的气味。

而巨蛇本身,感觉像是有一块烧红了的木炭被按压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并在不断的下坠。

血肉,骨骼尽数化作焦黑。

如此,那根灼热的焦炭仍不甘休似的,在洞穿了它的躯体之后,笔直朝着下方的大地坠落而去。

恐惧!

绝望!

眼睁睁的看着扶桑洞穿了它的躯体之后砸入地下,炽热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席卷山谷跟周遭的山岭,无数懵懂的小蛇在烈焰的烧灼中跟山川一起被焚烧,鳞片酥脆,骨肉喷香,它宏伟的身躯止不住的颤粟。

但比族群覆灭更加恐怖的是。

那道矗立于世界之外,虚空中的身影正在横渡而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跨越了氤氲之气,出现在天穹之上。

伴随着对方的到来,在烈焰环伺的场景下,干燥的空气中竟平添了无数的水汽,周遭的江河开始了反常的躁动,并且某种暴虐,凶恶的概念正在飞速的滋生。

“够了,如此惩罚已是过了,回去吧!”

正当防风氏落到地上,变换的宏伟之躯,拽住了正准备逃逸的巨蛇的尾巴,将其一点点儿的拖拽回来的时候。

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闻言,防风氏眉头紧蹙:“你在跟我说话?”

“酸与非是恶意跟你作对,其本性便是如此,见之则恐况且,酸与一死,其体内收束的恐惧扩散,周遭万里之土数千年都得笼罩在梦魇之下。”

见防风氏一边儿疑问,一边手里的动作却不停息,像是绞线一样,将挣扎个不停的巨蛇拉扯回来,庞大的蛇躯为了方便直接缠绕在自己的臂膀上,甚至眼疾手快的他都已经动手折断了巨蛇的一根翅膀。

声音的主人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只见一位身形健硕,穿着金甲的神人从天而降,出现在防风氏的面前,手中锋锐的短匕横向一划,直接将巨蛇一分为二。

下半条落在防风氏的手中。

而被割裂的上半条则被祂自己收起。

甚至眼疾手快的神人还随手从身上抓出了一根散发着莹莹宝光的药草,塞进了巨蛇的口中。

没见到咀嚼吞咽的动作,药草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巨蛇的腹中。

下一瞬,正在涌血的伤口被迅速治愈,甚至于伤疤处的血肉还在微弱的增殖,以缓慢的速度生长出新的鳞片,血肉.

看着巨蛇的伤口被治愈,虽气息萎靡,但笼罩整个蛇头的死气却有了消散的迹象,金甲神人松了口气,瞪了一眼巨蛇,随后巨蛇也十分懂事的张开大口,将自己散落的血液跟那些被烧焦了的族群一股脑的吞入口中。

而此时,金甲神人虽眉头紧蹙,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察觉到了异样的它,脚下一动就出现了正欲绕路的防风氏身前。

微微颔首:“昆仑坐下,腾蛇!”

“今日冲突,实在是酸与之错,但念在其尚未铸成大错,为免生灵涂炭,还请防风氏小惩大诫,饶它一命!”

“饶它一命,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谁又来为你求情,让我饶你一命?”

话落的下一瞬,扶桑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防风氏的手中。

一手掌握的长棍,顷刻间化作了一根参天巨柱。

下一刻,伴随着烧灼的气息扩散,参天的巨柱已经被防风氏挥舞了出去,所过之处,空气变的烧灼难耐,刚因为充沛的水汽而变得略带湿热的大地瞬间被蒸发龟裂,土色的地面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变的红润,松软起来。

而就站在正对面,自称腾蛇的金甲神人感受到了更加恐怖的危险。

那可是曾经容纳十日休息的扶桑树所锻造的兵刃,哪怕防风氏手中的扶桑已是残缺之躯,早已经被截断了根须,丧失了成长的可能,但也不是它一只腾蛇能够抵挡的。

在扶桑面前,除金乌之外,所谓的异兽跟凡人没什么差别。

置身火海中,同样都是血肉焚毁的结果。

但面对豪不讲理的防风氏,它除了硬抗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早在动手的那一刻,冥冥中的气机就已经化作无形的锁链将它的全身缠绕起来,虽不妨碍行动,但想要躲避,却是痴心妄想。

“王母,救我!”

看着那愈发靠近扶桑,感受着在烈焰高温灼烧下,飞速失去水分,变的枯萎龟裂的肌肤,腾蛇毫不犹豫的开口大喊求救。

腾蛇的呼救有效,但也不完全有用。

有用的是,伴随着它的求救,下一瞬,防风氏面前的空间陡然间被人撕裂,一条纤细的手臂从中伸了出来,手指轻动,一枚广三寸,长一尺,青莹如玉,丹血为文上书瘟字的真符从袖口飞了出来。

迎面撞上挥舞而来的扶桑。

接触的瞬间,真符直接爆炸,化作一团墨绿色的瘟毒之气,在被扶桑所带的太阳之火灼烧了大部分之后,剩余的部分越过了扶桑,飘飘洒洒的落在了防风氏的手臂跟胸膛之上。

刹那间,他的血肉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红肿,脓疮,溃烂

畸变的肢体,难以抑制的痛苦,正在从表皮的肌理逐渐向血肉跟骨髓延伸

这一切变故,让防风氏短暂的呆愣了瞬间,随后胸中升腾的怒火愈发旺盛,原本收束在脑后的须发如同鬃毛一样炸开,双瞳收缩,一抹金色缠绕瞳仁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龙鳞也自脖颈上生长出来。

“防风氏,怎么是你?”

撕裂的空间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呼喊。

但此时的防风氏已经全然没有了回复的心思。

倒转手中的扶桑,贴紧胸膛跟手臂滚了一圈儿,伴随着一阵滋滋作响,高温之下坏疽全部炭化,新生的血肉顶开残破的肌肤重新生长出来。

忍耐着身上的瘙痒,防风氏转头对张珂交代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讨个公道!”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撕裂的空间。

下一瞬,空间对面陡然升起一道爆裂的火光芒,蒸腾的气浪甚至越过空间,将立于天穹之上的张珂吹拂了很远。

看着身上焦黑的衣衫,以及凉飕飕的头顶,张珂有些沉默。

如果这也算父爱如山的话,他确实是体验到了。

真好!

而就在撕裂的空间对面,战斗正憨,搅的风云变幻的时候。

地上,某块烧焦的废墟里,推开身上尘土的酸与却抬头恨恨的看向了远处。

“你想干什么?”

接着,从另一边儿的坑洞里传出了一道声音,紧接着一个全身漆黑如同焦炭一般的身影爬了出来,看着经过自己的治疗跟一阵吞吃之后勉强恢复了肢体的酸与,腾蛇话音中满是劝告的意味:

“我先前就嘱咐过你,近些日子是你的死劫,要多加小心,先前就算了,既然王母祂都替你接过此事了,你怎么还要去趟这趟浑水!”

“但,我不甘心啊!”

回过头,酸与狰狞的双瞳中闪过一抹温柔跟悲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安稳的呆着,含饴弄孙,在这角落里乖乖等你结束昆仑任职,但这该死的命不放过我!

山谷毁了,儿女子孙全都没了,千百年的努力付诸焦土,它们也由我亲口吞下,现在都已经消化了,消化了啊!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的躲起来?

怎么能苟活!”

转过头,酸与再次恢复了那幅疯狂暴虐的样子:“我经历的痛苦也要让他经历一遍,不能让他吃了自己的儿子,就让他亲自抱着儿子的尸骨去哭吧,哈哈哈!”

“你这样会害了其他酸与的,甚至再度掀起一场战争.”

但没等腾蛇的话说完,酸与就已经驱动双翼攀上天空,朝着远方天边那道弱小的身影飞去。

见状,腾蛇恨不得立马站起来阻拦。

但先前都说了。

腾蛇的求救既有用,也没用。

它确实在第一时间请来了西王母,阻挠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但当时的扶桑距离它实在是太近了,树上升腾的烈焰早已经蔓延到它的身上,仅一瞬间,腾蛇就化作了一道燃烧的火炬,在飓风的推动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重伤未愈,奄奄一息来形容腾蛇现在的状态并不过分。

感受到了酸与的状况不对,它勉强从坑底爬了上来,就怕她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没想到的是,酸与直接跨过了理智,疯了!

本就是游走于灾厄边缘的凶兽,在吃掉了自己的子孙之后,彻底疯狂一个小娃娃欺负起来确实没什么难的,但防风氏,甚至于站在他背后的大禹时代的人族才是真正让腾蛇担忧的存在。

但不论它现在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现在的腾蛇,什么都不做,待在原地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传来难以忍耐的疼痛,更别说爬起来。

它只能做个看客,匍匐在地上,观看这场注定是惨剧的悲伤序幕

而与此同时,矗立于天穹上的张珂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上次防风氏打砸了太行山,被大禹追了数月,才勉强脱罪,现在闯上昆仑先抛开胜负不谈,事后怎么办?

况且,张珂虽然对上古的印象,只有后世网络上的一知半解跟先前回归的路上防风氏的介绍,但他也知道,此地并非是大禹人皇所在的上古。

在别人的地盘闹太大的动静,会不会被扣下来啊?

正当张珂在犹豫,要不要用玉佩摇人的时候,一股深邃的恶意突然从地上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回过神来,张珂就看到先前那差点儿被防风氏活撕了的巨蛇正在恨恨的看着自己,那种怨毒的眼神,就像是张珂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张珂:???

这是想挑软柿子捏?

有病吧?

但不得不承认,被这巨蛇盯上的时候,张珂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种濒临危险的感觉油然冲上心头。

巨蛇,哦不,应该称呼酸与。

看着这条盯上自己的巨蛇,张珂的脑海中适时的想到了山海经中的记载:

《山海经·北次三经》:有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三足,名曰酸与。其鸣自叫,见则其邑有恐。

它身形似蛇,但长着四只翅膀、六只眼睛和三只脚。这种鸟叫酸与。它的鸣叫像在叫它自己。这种鸟一旦出现在哪儿,那里就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据说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不醉。

随着记忆的流淌,张珂正欲布雾驾云离去的动作顿时停止下来。

有食之如何,能打!

下一瞬间,矗立于天穹上的渺小身影陡然间开始了变化,一眨眼的功夫,一具宏伟如山的庞大身影带着凄厉的风声从天而降,砸在地上。

骤然的冲击扫荡着四方,大地不安的颤动着,周遭的山峦上,碎石滚滚。

见状,张珂轻轻颔首。

果然不愧是上古,这要是换做别的场面,自己模仿大地守护者的方式开场,周遭方圆千里的土地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然而在上古,除了地面震荡了一会儿,滚落了些许山石之外,并无太大的动荡。

如此,张珂倒是可以放心施展了!

但在张珂心满意足的时候,远方朝着他飞来的酸与却来了一个急刹车,竖直的蛇瞳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对面宏伟的身影。

是她看花了眼吗?

不应该啊,那还没断柰的幼弱气息格外的显眼。

不过是人族,脱离襁褓还没多久的小崽子罢了,从哪儿修来的,如此精深的法天象地的神通?

但转而她摇了摇头。

感应不会骗蛇。

这一定是个人族的幼崽,至于法天象地的神通,也很好解释。

毕竟,人族为了跟山海万族争夺生存空间,几乎年满十六岁的幼年就要经历试炼成为战士,走上护卫部落的道路,年轻怎么了,毕竟是小防风氏,一些对于普通人族来说难得的资源跟术法于对方而言并不算困难。

而且,法天象地本就是人族通用的大众神通。

毕竟,人族要面对的基本都是体型庞大的山海异兽,或者干脆就是某处的神人,而这些存在中,除了幼崽之外,极少有体型跟人族大小相似的。

没有法天象地,人族除了少部分外,其他人根本没有站在异兽面前的资格。

但不管怎么说,幼崽就是幼崽,就算是打娘胎里修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也走不了多远。

法天象地?

或许能给予一副强壮的身躯,但没有众多的法术神通,乃至于丰富的战斗技艺,终归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下一瞬间,酸与眼中的惊疑不定重新恢复,但却少了几分癫狂,多了两分谨慎。

它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

当然,张珂也并不在意。

扮猪吃虎,听起来确实十分舒爽,但时间长了,很容易模糊了自己的身份,搞不清究竟是猪头还是老虎。

而且他所面对的也不是后世九州那些血脉淡泊,被三界限制的不知道弱了多少的妖魔。

真正的山海异兽,凶残暴虐的个体,稍显大意那就不是失败了,而是死亡!

毕竟,从跨越氤氲之气到踏足上古,张珂的眼前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浮现游戏的提示信息。

真身进入,没有后路保障的情况下,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毕竟,他只是个尚不具备远游能力的幼童(残念)。

而在酸与惊疑不定的短暂瞬间,张珂已经熟门熟路的展开了自身的领域。

背负九州象征的纹路自他的肌肤下显现,如水墨画一般的绘图逐渐融化,化作一滩顺着肢体流向了四周的山川,江河。

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声声惊呼!

与此同时,张珂还能感觉到自己此次的铺设并不算顺利。

如果说之前的铺设像是把一滩水融入湿润的土地。

大水漫灌之下,虽然仍有截留,但仍能渗透不少。

那么此次的虚影张开就如同要把固定的水流注入到木材之中,倒不是不行,但显然难度加大了不只一星半点。

而且除了上古环境的升级之外,张珂能够明显的感知到,先前周遭沉寂的山川,此时像是活了过来,如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比陌生人的态度还要不如。

除了附近被烧灼成一片焦土的范围之外,周围的山川,江河都在抗拒着张珂植根深入。

九州虚影虽然落于脚下,但对张珂的加成却不如以往。

短暂的愕然之后,张珂心中有些沉重。

上古跟他先前经历的副本显然不同,在这里神人密集,一山一水,甚至于花草树木都有其灵性,而且过往在天庭的神位也不被承认,造成了九州虚影扩展不开,对他的加成远远不如以往。

但张珂现在所面临的恶劣情况显然不止如此,他贸然的举动,吸引到了众多目光的环伺。

虽然不一定携带恶意。

但就如同外地人跟本地人,两人在街边斗殴,周围一群无关路人围观一样。

单打独斗你可能不虚,但倘若附近有对方的熟人,三言两语被挑拨进来呢?

情况急转直下。

但现实并没有给张珂太多的思考时间。

在觉察到九州效果不怎么理想的时候,酸于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缠绕在张珂的心头,并开始污浊他的真灵。

见状,张珂手中刚刚出现的虎魄笔直的朝着酸与杀去!

“哦!”

在难以察觉的隐秘层次,一众惊讶的呼喊声正在传递。

无数的神人正震撼的看着出现在张珂手中的断刃。

倘若祂们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那应该是当初,跟有熊氏争夺人王之位的,尤的随身兵刃。

只是,这凶残的兵刃不应该是跟随着蚩尤的死亡,而被一同割裂,由蚩尤残存的部族跟有熊氏信任部落分散保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族崽子的手中。

换句话来说,这种本就凶恶的兵器,又缠绕了前主人身死怨念,早已经化作了不详的灾厄,任谁持有都会带来不幸。

他就这么拿着当真不会出事儿?

原本只是闲暇时的一个乐子,或许还有点儿别的心思。

但当虎魄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变了。

安然停在原地沉默观看的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神人已然开始了私下的动作,或是传递讯息,或是目光不善。

但这些隐晦层面的变化,却并不为此时的张珂所知晓。

现在的他,目光紧锁在被虎魄砍伤的酸与身上。

强度颇高的虎魄,在拔刀的一瞬就取得了不菲的成果,只是刀虽锋利,但蛇头也坚韧非常,一刀落下,只劈开了皮肉,却未伤即骨骼。

漆黑的血液顺着蛇头流淌而下,但酸与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疼痛之色,反而是咧开了蛇吻.

太久没日万了,这活儿真不适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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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家人们,谁懂啊,他脑袋没了还能动啊!(日万第三天) 在张珂盯着蛇头猛砍的同时,酸与也盯上了张珂的脑袋跟双臂。

本就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而来的她,完全不避讳以伤换伤的局面,在虎魄砍伤她头颅的时候,两对儿羽翼早已经化作了锋锐的武器。

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笔直的朝着张珂刺去!

抵挡多方位的攻击,对于现在的张珂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比这更加神出鬼没的攻击他都感受过,更别说这直来直往的刺杀。

于是在下一瞬间,张珂扬头退让。

久违的疼痛感从他的肩胛处传来。

在几乎是一瞬的时间内,张珂避开了袭向头颅的刺杀,但肩胛处却仍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道深邃的伤痕,血肉分离,经络离散,骨骼上出现了一道几乎齐根斩断的深邃伤口。qqxδnew

没有完全断裂,已经是张珂躲闪的及时,但丧失了肩胛的支撑,手中并不算沉重的虎魄也变成了难以承受的负担。

只是

还没等到酸与乘胜追击。

下一瞬,从掌心中掉落的虎魄被另一条手臂接纳,与此同时,张珂脖颈周遭的血肉一阵变换,两颗崭新的龙首撕裂了肌肤,从血肉下伸展了出来。

陡然出现,张开的龙口中就喷吐出浓烈的烟雾。

大雾弥漫,烈焰升腾!

新出现的大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遮蔽了周遭的空间,并且还在迅速变的浓郁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百里方圆的土地就被笼罩上了一层浓白之色。

置身于其中的酸与六颗蛇瞳不住的打量四周。

但入目所见,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是辨别方向了,甚至就连近在咫尺的张珂,那庞大的体型都被浓雾遮蔽,只有正在回抽的虎魄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陡然发生的变化让酸与的心头躁动难安!

法天象地,三头六臂,甚至于现如今蒙蔽自己感知的奇怪大雾.这真是一个尚不及总角的人族幼崽能学得来的?

就算是天资充盈,但这也太夸张了些吧?

不得不承认,她先前的谋算尽数失效,怪不得防风氏敢放心留下对方,安然离去,敢情张珂是拥有自保的能力。

但,越是如此,酸与越发的兴奋!

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杀起来确实简单,但成就感跟报复感也就那样子。

可要是如此天赋异禀的人族幼崽,如果杀死的话,防风氏一定能悲痛很久吧?甚至于那些编撰山海经的人族史官,说不得还会记下此事,流传后世,让未来的人族浏览至此也徒增几分感伤!

当然,兴奋的同时,酸与也并未忘记自己现如今的危险处境。

无功而返的羽翼带着她急速的后退,每扇羽翼上的独眼,在此刻变的幽邃而危险,一滴滴纯黑的泪液从眼珠中分泌了出来,在羽翼的挥舞下变成水雾融入了周遭的环境之中。

如此,原本纯白的大雾,在感染渗透下,逐渐变得晦暗下来,滚滚的雾气就如同某种黑暗之物一样,蠕动,扭曲着。

而原本就靠在外层围观的众多神人们,早在大雾弥漫的时候就已经急匆匆的远离了原来的位置,虽然祂们原本所处的位置距离很远,除非战场偏转,否则战斗的余波怎么着都不会波及到祂们。

但万一呢?

先出虎魄,再展大雾.tmd,你小子是蚩尤的私生子吧?

黄帝呢?

应龙呢?

不是,你们就没人管管他吗,这玩意都流落到我们这边儿了,你们快把他抓回去啊!

许多曾经经历过那个苍茫时代的远古神人,无不瑟瑟发抖的想到。

为什么人王分割山海,上古万族却并不从中作梗?

不就是为的这些吗?

是,远在伏羲,黄帝时期的人族确实弱小,跟随处可见的神人乃至于山海异兽而言,就相当于猴子跟猛虎的区别,除了数量众多,跟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外,基本没什么别的花样。

都用不着那些强大的神人,甚至于一些流落于族群之外的异兽就能将他们吓的够呛。

山海经上的食人一词哪儿来的?

还不是上古的人族薄弱,但又味美,虽然真论效果的话,显然是不如那些神草灵药的,但神草灵药还得跟人争夺,数量也不算烂大街,与其满山海的奔波寻找,倒不如就近找一个人族部落,时不时的打打牙祭

但饶是脆弱的猴子,其中也有银背大猩猩这种强壮的族群,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职祁也只是一只猴子。

人族之中,不仅仅有脆弱的食物,还有那些超能打的猛人!

不提其他,蚩尤的兵主之称从哪儿来的?

这可不是黄帝给他随便乱安的,兵主之称,除了蚩尤能征善战之外,还有一个理由便是他在人族的武器一道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当然,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对于人族而言是防身利器,对山海异兽而言却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异兽很强,强到祂们能仅凭喜好,随意的食人,甚至于后来嘴养刁了,有了非幼童妇孺不吃的习惯;但异兽们也很弱,弱到蚩尤率大军,一月之间,摧枯拉朽的平定了一本山经,所过之处,狼烟遍地,血流成河.

食之如何的书本,虽是后世的人族记录,撰写,但其原由却是从蚩尤这里出发的,甚至蚩尤的蚩字恶号,起初都是从山海异兽们的口中流传出来的。

相比之下,黄帝要温和许多,但倘若真出了事,也同样的酷烈,好比钟山某神,斩杀祂儿子,悬挂曝晒祂儿子的都是黄帝

(烛龙:不是,你有病吧?没完了?)

黄帝受到多方面的支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相比于暴虐的蚩尤,前者至少在事前还会跟你讲规矩.

残酷的过往,让他们不愿意面对那酷烈的上古环境,于是,人王分层上古,山海异兽们非但不予以阻止,甚至还兴高采烈的凑上去帮忙。

既能避开那些凶恶好战的同类,也能去下一层,面对相对脆弱一些的人族,有什么不愿意的。

但.现如今,张珂的出现,却让祂们回忆起了曾经不愿面对的过去,植根于血脉深处的恐惧,在那片大雾弥漫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原以为上古分层了,蚩尤也死了,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但谁曾想,蚩尤的血脉竟然延伸了下来。

一念至此,一种不需要交流的共同认知,出现在绝大部分神人的思维中。

虽然三皇五帝已定,上古历史延伸的使命也切割给了九州,不会再有类似涿鹿之战那样宏伟的场面,但这种暴虐血脉的传承一定要在幼苗时掐死,绝对不能让其成长起来,祸祸自己!

至于剩下的大部分也并非毫无触动。

只是,防风氏跟西王母决战于昆仑,如此宏伟的场面,基本瞒不过人王跟人族众多强者。

那么,这边儿的情况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祂们要是涉及其中,很难保证人族会不会因此跟山海开战,毕竟当代的人王可是颛顼,曾经为了杜绝上层山海异兽频繁流窜,祸害人族,斩断建木,封锁天柱,绝天地通的狠人

而在神人们思索的时间里。

那弥散百里的灰雾仍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扩展。

而随着神人们的远离,张珂也发现自己对周遭的山水的控制更上一层楼,虽然九州虚影仍然无法展开,但随着大雾弥漫,些许力量的增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却也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让苍玉自发的去镇压周遭的山水地脉,转变为自身的底蕴。

而张珂转头迎向了酸与。

大雾的存在虽然蒙蔽了酸与对外界的感知,五感只压缩在身前一块极其狭小的区域,但混杂在雾中的无形恐惧,也使的张珂心中惴惴不安。

那种感觉,就像是孤单一人走夜路时,明知道周围的环境都看在眼里,但却时刻怀疑,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处有一双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脑海中不断的幻想,下一刻,有一个匍匐之物,会突然从巷道里窜出来,带着激烈的嘶鸣将你扑杀!

不安。

惶恐。

只是,不断在张珂心中滋生的恐惧,却成了虎魄雀跃的资粮,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刺激的这柄断刃散发着更为暴虐的气息。

下一瞬,长呼了一口气的张珂拔刀上前。

两个庞然大物,于浓雾中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虎魄源源不断的汲取使得张珂的情绪一直维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神经虽然紧张,但对战斗的影响却并不算大。

于是,看着在雾中肆意撒播毒素的酸与,张珂上前就是一记用力的劈斩。

此时,在三头六臂,法天象地两门神通以及诸多主被动技能的加持下,张珂的身躯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致,举手抬足都能催动凌冽的飓风。

过于狂暴的力量积蓄在他的体内,使得血脉高速运转,斩下的虎魄前端,隐约的延展出了一截虚幻的刀刃。

浓郁的大雾被突如其来的斩击撕开。

刚刚觉察到周围环境变化的酸与便发现,那锋锐的刀刃已经来到了眼前。

生存在弱肉强食的上古,长久以来的厮杀让她的思维无比的果决,对此时的劣势没有丝毫的纠结,积蓄于体内的恐惧向着肢体上端涌动。

张开的蛇吻中,一条由恐惧跟灾难构成的虚幻大蛇,张开深渊巨口朝着虎魄撕咬了过去。

与此同时,盘踞于后方的蛇尾夹杂着凌冽的飓风,瞄准了张珂在雾中若隐若现的小腿。

“锵!”

“轰!”

浓雾翻滚,大地震荡,隐约的爆鸣声透过浓雾传递了很远,很远。

真痛啊!

张珂垫着脚尖,后退了几步,重新隐于雾中,缓解着小腿深入骨髓的痛苦。

尽管刚才的含怒一击斩碎了虚幻的蛇影,但虎魄却对那深邃的恐惧并不怎么感兴趣,而得益于先前融入大雾的毒素对自己的效果,张珂也不敢贸然冲过溃散的恐惧之雾,杀向酸与。

暂时撤退,缓解一下下肢的伤势,也是此时比较合算的一种策略。

而就在张珂后撤的功夫,酸与却并不愿意放弃这么良好的机会,若是大雾重新恢复平静,她必然会回到先前那浑浑噩噩的睁眼瞎的状态之中,倒不如一鼓作气痴缠上去。

如果能够精准拖延张珂在雾中的行动轨迹,那么用伤势来换取,也是值得的!

然而真等她冲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陷阱,在那道模糊的身影背后,有隆隆激烈的水声飞速传来,空气中骤然激增的水汽,让酸与四翼上的一颗颗独眼瞪的溜圆。

酸与:???

感觉,今天违背常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震撼的程度就相当于你读了十多年的书,但等到毕业的时候,人家告诉你你所学的东西全都派不上用场,甚至于最基础的1+1=2,也是无端捏造的一样。

一个尚不及总角的人族幼崽,拥有层出不穷的强大术法就已经够离谱了,当熟练的战斗技艺跟阴险狡诈的战斗作风同样具备在这么一个个体身上,而且你还是他对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一幕究竟有多震撼!

甚至于已经濒临疯狂的酸与,此时在张珂层出不穷的花样下,已经逐渐恢复了理智。

她的脑海中甚至在想,今天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人族给自己演的一场戏,让强大的战士伪装成了幼崽的模样

但也不应该啊!

先不说她区区一头酸与值不值得人族这么耗费精力的算计,甚至于要谋害自己,怎么也得是本层的人族吧,后世的防风氏至此这又算什么事儿。

仓促的时间内,酸与只能将其归结为天赋异禀,很牵强,但已经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了。

开战之前,她曾抱着以牙还牙的想法,想要杀死张珂,让防风氏也亲身感受一下丧子之痛。

但随着战斗的进展,局势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哪怕自己拼尽全力,最终好像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若是那些围观的神人不帮忙的话,那她结果几乎是注定的。

回想起从跟腾蛇相遇之后,为了他口中的昆仑跟双宿双飞的结局,自己放弃了太多。

若是按照原本,去山海中搜集恐惧,继续推动自身的成长,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孕育这些子孙消耗了太多的元气的话,今天的事情都不会演变成这种绝境!

可惜,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时光倒流的事情也并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同样的,既然冒着防风氏跟人族随时到来的风险,敢于向张珂出手,酸与就没想过自己能苟活于世。

两败俱伤?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即便不能亲自踩在对方的尸体上,也一定要

酸与的沉思并未持续了太长时间,因为在下一瞬,那隆隆水声早已经化作现实,一道滔天巨浪,从她的头顶陡然出现,然后猛然砸落。

酸软

全身的骨骼跟血肉好像都拥有了自己的想法,任由酸与意识层面上怎么催促,它们都呈现一幅赖洋洋的姿态,唯独暴露在水上的头颅尚且具备完整活动的能力。

但下方松软的蛇躯,也在带着头颅不断的往水下沉溺。

“哪儿来的弱水?”

对于酸与的问询,张珂并没准备回答。

先前藏匿于雾中的苍玉此时暴露出来,化作一片巍峨的山脉,从天而降镇压在了酸与的背后,激荡的水花化作道道汹涌的浪潮,四下扩散。

而张珂却手持虎魄冲上前来,秉承着趁她病,要她命的想法,想要一鼓作气的了解了酸与。

他的想法没错,只是凶兽的狡诈显然有些超乎预料。

只是一瞬间的恍惚。

镇压在苍玉下的身影就由酸与变换成了腾蛇,本就重伤的腾蛇被苍玉这么一压,一口老血喷涌出来,差点儿当场咽气。

而与此同时,张珂背后的大雾陡然间涌动起来。

一抹庞大的身影,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陡然间飞射而来,在张珂抽刀转身的动作做到一半儿的时候,庞大的蛇尾缠绕上了他的身躯。

一圈圈的环绕。

从下肢到胸膛,甚至于两条手臂都被蛇身缠绕。

下一瞬,酸与的身躯如同收紧的麻绳一般开始了运转,给张珂预留的空间愈发狭小,一个呼吸的功夫,他的双臂就难以支撑,被束缚的紧贴在身前。

接着,一个巨大的蛇吻出现在了张珂的头顶。

几乎形成一道平面的深渊巨口朝着他吞吃过来,而如倒钩一般锋利的蛇牙内,浓度超标的恐惧正从尖端一滴滴的渗透下来。

一瞬间,形势逆转!

哪怕张珂拥有三头六臂,但撑住蛇吻跟酸与羽翼的斩杀,甚至同时还得持虎魄跟对方厮杀,显然有些超出了张珂能够应对的范畴。

两个庞然大物于浓雾跟弱水中纠缠在一起,以最为原始的方式开始了残酷的厮杀!

鲜血在飞溅,毒素在滴落!

低落的恐惧使的张珂的皮肤像是中毒了一样,染上一层漆黑的色彩,眼中幻觉频频,但手中的虎魄仍旧坚实的插入了酸与的血肉,破开层层鳞片在蛇骨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痕迹

痛!

撕心裂肺的痛!

从新手的几个副本之后,就几乎没再遇到如此危险境地的张珂,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凡人时,那痛的让人跳脚,想要满地打滚的感觉。

酸与的能力就像是一个负面放大镜一样,能够把细枝末节的感觉拔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相比于疼痛,他更加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地。

疼痛不过是厮杀过程中无关紧要的一环,但如果自己不分主从的话,或许很难能从这场酷烈的厮杀中幸存下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限于雾中的动荡愈发的激烈起来,甚至于徘徊在外的神人跟山海异兽们,纷纷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觉。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地震,海啸来临时,一些感知敏锐的小动物会开始烦躁的四处逃窜一样。

尽管周遭的环境尚没有发生相应的灾难性的变化,但这种感觉却切实的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让神人们越退越远,甚至于心中生了些不好想法的存在,也随着大流一起后退。

为什么规避风险,不还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保障?

但如果现在就有性命之危呢?

虽然感觉十分微弱,但没人敢赌,灾厄会不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下一瞬,弥漫的大雾突然炸裂,一道血色的斧影在浓雾中一闪而逝。

伴随着血斧消失,取而代之则是浓雾之中骤然升起了一道通天的火柱,炽热的烈焰瞬间冲上天穹,将天空飘散的云层直接冲开了一个大洞。

失去了惯性的烈焰,爆裂成无数的花火,从天穹上散射向四周,落地即燃,不论草木,亦或是土石都能成为其烧灼的资粮,点点火星只一瞬间就膨胀成了熊熊火海,引的无数生灵四处奔走逃窜,神人们只能放下心头的盘算赶忙救火。

但过往的五行相克在此时却仿佛失去了作用,甚至于一些擅水的神人也难以覆灭这些散射的花火,用尽了办法,最后只能用大量的法力堆砌,硬生生的将火海压制下去。

还没等到众神松了口气,远处那爆裂的冲击推动着浓雾骤然扩散的同时,某位待在次位面中的神人也是面色突变,凄厉的叫了一声:“蚩尤!”

随后便七窍爆血,软瘫的倒了下去。

虽并未死亡,但骤然重伤,气若游丝的状态还是吓惨了一众围观的存在,所有仍保存理智的目光,全都在此刻聚集向了那片延展的浓雾。

铺天盖地的法力压制下,拓展的浓雾像是一团松软的棉花一样,被分割压缩成一块块紧致的固体。

随着巨量的法力消耗,祂们也终于看清了内力的情况。

并没有什么蚩尤,从头到尾,站在雾里的都只有酸与跟那个人族幼崽。

只是相比于大雾遮蔽之前的景象,幼崽的身上凭添了许多伤痕,深可见骨的随处可见,血液如同一条条小溪一般顺着肌肤流淌下来,在残破的地上聚起一汪小小的湖泊

三头六臂的神通,已经相当于被打散,头颅尽消的同时,那六条手臂也只剩下了三条,分别持着虎魄,巨斧,跟自己的头颅。

先前那重伤锤死的神人,惊讶呼喊的蚩尤或许指的就是这柄突然出现的血色巨斧。

因为在巨斧之上,祂们确实感受到了浓重的蚩尤气息,如果不是巨斧身影有些虚幻的话,祂们都会以为这崽子曾偷偷钻进了人王宫内,将蚩尤的斧头也一并偷了出来。

如此,神人们松了口气。

不是蚩尤亲来,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不是吗?

不过,祂们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来着,头好痒,想不起来.

相比于关注不到重点的众多神人,在大雾散去之后,看着眼前,张珂现有状态的酸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连着折断掉落在地上的羽翼都来不及收回。

生长于蛇头上的一双眼睛,麻木的看着身前挣脱了束缚的宏伟身影,看着自胸膛上长出来的一对儿血色双眸,以及被提在手中,还死死盯着自己的脑袋.现在的她有些混乱,心中的思绪仿佛一团乱麻一样,紧闭的蛇吻也不自觉的松开了些许,一颗漆黑的头颅从中滚落了下来!

凭什么断首还能活啊!

那她先前以伤换命,拼杀了那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啊,一直都等在边缘徘徊,你们究竟在等什么?”

“绝佳的几乎,你们难道非要等到两败俱伤才肯动手?”

“到时候,说不准有人族前来,也说不准防风氏会返回,难不成你们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麻烦今天安然离去你们放过他,他可不会放过我们,难不成真等到日后刀砍在身上才知道疼?”

酸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她已经有些技穷了。

先前觉得能形成碾压的战斗技艺方面完全失去效果,对面的幼崽不仅仅有熟练到近乎于变态的斗战之法,甚至于他还很清楚作为蛇类的身躯构造,总是能在细微处察觉自己的下一步动作,然后提前做出规避的动作,并且操持着虎魄在她身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甚至于值得信赖,无往不利的恐怖,面对张珂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处。

周遭的山水地脉都被张珂控制,只要他不主动踏足九州笼罩之外的区域,就不会有意外能干扰到他的状态,至于心中不断滋生的恐惧跟不安,先前全被虎魄贪婪的抽走,过往张珂总强迫着它吃一些难以言述的东西,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正常的食物,自然不会浪费。

可惜,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

盲目的酸以一手献祭绝活儿摸索到了张珂所在的位置,用一对儿羽翼的代价,斩下了三头。

伴随着神通支撑的两颗头颅的消散,唯一,原本的那颗头颅被酸与直接咬掉,而脑袋的残缺也使得他的血脉近乎于沸腾,浓烈的战意驱散一切的恐惧,不安,以更加凶猛的姿态跟酸与展开了厮杀。

而就在酸与朝着周围嘶吼的功夫里,那狂暴的身影再度踩踏着大地向她逼近。

刀斧加身,暴虐的力量砸在她的头上,蛇头眩晕的功夫里,一只粗糙的大手猛然抓住了她仅剩的羽翼,巨力灌之,酸与毫无抵抗的被掷于地上!

在其身上,张珂眼中毫无波动。

单脚踩在蛇躯的背部,双手向两端撕扯着仅剩的羽翼,食指刺穿了羽翼上的独眼,深入血肉之中。

固定酸与身躯的同时,巨斧高高扬起,随后猛然落下!

疼痛,从未经历过的疼痛.

对于生命而言,斩断首级是紧次于分尸的痛苦,更别说是拥有超凡之力的生灵,身躯的超凡脱俗给祂们带来了旺盛的生命力,这也就导致身体在遭受及死伤害的时候,哪怕五马分尸仍然能保留一定时间的意志清醒。

更何况,凡俗的蛇类,在死亡之后,尚能保持许久的活性,斩下酸与的头颅也并不能立马剥夺她的生命。

巨斧落下,身躯分离。

但张珂要钉死蛇头的动作,却被酸与敏锐的躲过,随后蛇头在喷溅血液的带动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口咬在了张珂的腿上。

锋锐的蛇牙瞬间贯穿了他的外层防护,泛着毁灭气息的毒素源源不断的顺着伤口注射进血肉之中。

即便张珂已经尽最快的速度伸手去阻拦了,但咬合在他腿上的酸与,就像是一个富有吸力的磁石一样,紧紧的贴附在肌肤上,完全撕不下来。

直到张珂感觉到那恐怖剂量的毒素被完全注入他的身体,甚至于酸与的真灵都被打散混杂在毒素中,入侵他的身躯,如此完成了遗愿的蛇头才不甘的松开了吸附,被张珂一把拽了下来。

好消息,毒蛇死了!

坏消息,临死的时候被咬了一口!

如此,张珂有些难言,后世的凡俗蛇类还能找到与之相对的血清来解除毒素的伤害,但酸与呢?

这等上古山海异兽,拿什么来抵消她毒素的效果?

在线等,挺急的。

还没等张珂发布在虚空网络上的信息得到回复,他就能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顺着自己的下肢血流迅速蔓延全身,之前的不安跟恐惧都是小儿科了。

现如今,张珂眼前的视觉出现了模糊,种种身为凡人时期的恐惧场面不断的浮现在他的眼前,甚至于当初在新手副本所以遭遇到的,张珂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往也一一在他的眼前浮现。

自己好似又成了那条家破人亡的小龙,被人按在铜柱上,以一米多长,通体镌刻着符篆的钢钉钉入到体内,然后面容慈祥的老头,带着感慨的目光将刀子比划在他的鳞片之上。

冰冷的刀刃贴近鳞片,从颔下逆鳞处深入,游走于血肉跟筋膜之间,一点点的将他的皮肉分离。

三天三夜!

直到最后一块龙皮被剥离,鲜活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难以忍受的痛楚刺激着他的神经,但折磨并未就此离去。

慈眉善目的老头更换成了一个浑身油腻的胖子,更加锋锐,细长的刀刃在他的身上游走,一块块筋肉被顺着纹理剥离,龙筋被人拽着一头生拉硬拽的全抽出来,细致的,宛若一团树根一样,被人铺在身旁,刷上特质的药液置于烈日下烘烤。

骨骼拆分,内脏剥离,仅剩的龙魂被烙印在铜柱上,掺杂着符篆的桃木架在柱下,伴随着熊熊烈火的升腾,火海之外,传来了一声轻言细语的问询:“你可愿做山门的护山灵兽,护卫道统啊?”

“原来如此,未曾想你之前还曾有一世身为龙族.哈哈哈,剥皮抽筋,死的好,死的好!”

伴随着回忆在张珂的眼前浮现,他的身体内部传来了一声满含怨毒,声调雀跃的女声响起。

但此时的张珂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种种过往所畏惧的,排斥的场景在他的眼前浮现,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酸与的毒素带来的效果,甚至于身体上仿佛亲身经历的疼痛都是幻觉,但真的很难脱离出来。

就像是在玩vr游戏一样。

只是,这场恐怖游戏,并没有退出的选项,张珂并不能像常人一样,当遭遇到无法接受的恐怖的时候,能随时摘掉设备,去旁边缓一缓。

曾经副本中的一次次死亡,跟身为凡人在网络上看到的所有死法,如今都变成了真实的幻觉,在张珂的眼前交替上演。

前一刻他可能还在被抽筋扒皮,下一刻就可能变成了被泥头车创飞的贵宾

而倘若视角更换到外界就会看到。

伴随着酸与的死去,她的尸体迅速的腐烂,崩溃,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黑暗,散发着诡谲气息的烟雾升起,迅速的将张珂包裹。

无数的黑烟争先恐后的想要钻入张珂的血肉,跟蔓延在他体内的毒素一起,发挥更加恐怖的效果。

但断裂的脖颈处却有滚滚鲜血喷涌出来,化作一道血幕紧贴在张珂的身上。

不详,

毁灭,

死亡

种种灾厄要素在张珂的自我意识陷入封闭,血脉无法主导自身的情况下开始外显。

原本分属人的外表正在迅速的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散布周遭的九州虚影仿若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他的身上,山清水秀的图绘变成了一卷仿若末日般的血色场景,脖颈处,三昧真火所化的狰狞火蛇探出了头。

四下寻找了一番,并未找到原本要待的地方,暴虐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微弱的思考,之后游动着躯体缠绕在双臂之上。

江河颤粟,大地震颤。

原本藏匿于大地深处,受神人们支配的山水地脉,在肆虐的高浓度的灾厄之气的压制下,连接被断,不甘扭动着的地脉被强行牵扯了出来,分化成两股洪流,一股径直没入那柄虚幻的巨斧,而另一部分选择没入张珂的身躯。

如此,血色的虚幻巨斧有了几分凝实的概念。

而他的肌肤却随着山水地脉的疯狂涌入,在短短的片刻功夫里出现了些许元素化迹象,在没有理智梳理,收纳权柄的情况下,张珂一身鲜活的血肉身躯在朝着山石的方向转变,炽热滚烫的血液转而变成了奔涌的江河。

如此,双臂缠蛇,手持刀斧的无头身影矗立于蛮荒大地之上,胸前猩红的双目呆板的扫视着四周,周遭围观的存在,每每与这双眼眸对上,都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冰冷。

并非是危及生命的那种恐惧,而是即便身死,也得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的凶狠。

“如之奈何?”

看着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逐渐被周遭回归的浓雾所遮蔽的身影,沉默了良久,其中一位神人像是在征求意见,也像是在自问自答。

祂们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好似蚩尤遗留的幼崽跟酸与拼了一个两败俱伤。

或许,在祂们的想法里,幼弱的张珂,在面对一头疯狂的酸与时,被撕成碎片才是理所应当的结局,如此,既能安心,事后的余波也不会牵扯到祂们。

就算是人族再怎么能扯,顶多算是个见死不救罢了。

但,上古危险重重的现状谁不知晓,别说是人族了,就算是神人跟山海异兽之间相互杀伐都是日常生活中必备的环节。

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带幼崽外出,身边又没有成年个体的护卫,夭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吗?

但发生了意外,酸与死了,张珂却还留着一口气,甚至,更直白点儿来说的话。

最后要不是酸与将自身的存在都转变成了一种既是毒素又是诅咒的存在,注入到张珂的体内,恐怕他们今天会见证一个历史。

就如同凡俗中,襁褓中的婴儿掐死了一头眼镜王蛇一样,震掉人的眼球。

“没什么办法,只能等!”

说这话的神人咬牙切齿。

祂自然是恨不得直接趁着张珂伤重的时候,将其掐死的,杜绝日后人族再出现一个像蚩尤那样暴虐的人。

但能做到吗?

先不提大地以西,那几与天穹比高的昆仑山上,电闪雷鸣的场景,以及相隔绝百万之遥仍能感到的强烈地颤,再近一些,在祂们的神念感知中,已经有数十道宏伟的身躯,正在遇山开山,遇河跨河的飞奔过来。

所过之处,神诡具静!

数十道强大的气息,正跨过上万里山川,遥遥的锁定了这片区域。

此时,任意一点儿细微的举动,都可能遭来不死不休的厮杀邀请,仅仅是为了扼杀一个未来的可能,直接下手,谁敢?

更何况,眼前的崽子虽然伤重,但他无首而立的模样真够骇人的。

上一次这幅模样的,拎着一把斧头,将某位人王追的上蹿下跳,甚至还给砍了一斧。

谁能保证,这个没头的就不会突然暴起,给你砍上一刀。

等,等酸与的毒素发力,等诅咒将其折磨的崩溃,自然死亡是如今祂们心中最为期盼的结果!

承诺兑现,三天日万,明天能不能日万,哈,不知道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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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昆仑之难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一章昆仑之难最新网址:<\/b>酸与的毒素究竟有没有起到效果尚未知晓。

但围观的神人们,先前感应到的几具宏伟身躯,在一阵神惊诡跳的飞奔之后,赶到了这片被战火波及的山谷废墟之中,焦急的目光在扫视到张珂的第一时间就转变成了某种难以言述的情感!

无尽的死亡轮回中,张珂隐约间听到了几声模糊的呢喃。

甚至于他还感受到自己的潜意识中传来了危险的感觉,模糊的肢体感应给他反馈回自己在战斗的答复,但面对张珂的问询却久久没有结果。

下一瞬,正在跟数头泥头车怪搏斗的张珂只感觉脑袋一痛,随后眼前的视线一花。

“嘿,这崽子劲儿真大,安上脑袋之后也眉清目秀的,我女儿也到了年纪,济,你说要不.”

“你放屁,谁家没个女儿了,况且你家那个算老牛吃嫩草了吧,想得倒是挺美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咱大小也有一个部落,大不了以后让那倒霉孩子自己出去闯荡去,我这部族就留给女婿了”

“哈哈哈,你这么说人家防风氏不跟你急眼是吧?”

昏迷的最后,张珂听到了一阵笑闹的声音,他想开口说自己已经被预定了。

但身体并不由自己控制。

片刻的宁静之后,那被压抑的恐惧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张珂不得不放弃对外界的感知,反正能以笑闹的方式说出防风氏的总不可能是坏人吧?

嗯,是坏人也没办法,毕竟对方破解了他身体的自动防御机制,张珂如今的理智跟意识被毒素封锁也干不了别的。

只能期盼等一部分毒素被血脉推出心区,苏醒之后面对的场面不要太过绝望。

想着,张珂干脆利落的晕过去.

视角转换。

在残破的大地上,一个双耳盘蛇的魁梧汉子,正在把散落在地上的酸与收拢起来,装进了随身的兽皮背囊内。

看似常人大小的背囊,却意外的能够承载下酸与那庞大身躯,甚至于除此之外,周遭厮杀时溅射的血肉连带着泥土都被挖掘起来,一股脑的塞入其中。

这些东西可不能乱丢。

俗话说,原汤化原食,酸与虽是以恐惧着称的凶兽,但它的血肉却能够中和恐惧,那些天生胆量不足的孩童,在吃下一块酸雨的血肉之后,都能变的胆大一些。

当然,胆量大并不代表变成了无所畏惧的莽子,实际上酸与的效果只是抵消性格中疑神疑鬼的部分,让人的性格变的相对沉稳罢了,除此之外面临一些恐惧之物的时候也不会因过度惊吓而手足无措,甚至于害了自己。

怎么说呢,拿克苏鲁神系的设定来比喻比较恰当,酸与的效果相当于san的大幅度提升,而且在进行相关意志类鉴定的时候,都会获得一个幅度不小的加成,除非倒霉透顶摇出了大失败,否则一辈子几乎都不用担心极度惊恐跟畏惧的情绪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除此之外,搜集酸与残存的血肉主要目的是为了解除植根在张珂体内的毒素跟诅咒。

至于打扫战场,那就纯粹是对这些神人们不放心了。

毕竟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不好好清理了这些残余,万一等他们走后,这些神人又生了什么怪心思,借助血液,暗中谋害张珂怎么办?

即便事后,人族会借此向山海万族发难,但对张珂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而且,上古人族也做不出拿自己同类的安危去钓鱼的行为!

而另一位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摩挲着手中的长矛,神色冷冽的看着周围,张嘴,声音宛若雷鸣一般在周围的山川中回荡:“事已至此,躲躲藏藏的还有什么用,怎么着,非得等瑞帝亲来才能请诸位现身一见?”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伴随着声音的传来,空无一物的山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身影。

人身兽首,穿着橙色的丝质服饰,手持一柄三叉戟的神人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躬身道:“些许小事就不值得瑞帝亲自前来了!”

“呵,小事儿?”

面对壮汉的冷哼,以及那柄隐约间指向了自己的长矛,神人只感觉心头一冷。

恍惚间,祂似乎看到了被这柄长矛穿刺的无数生灵,魂魄,一边儿疯狂滋血,一边儿惨痛哀嚎的场面,甚至于浓郁的杀伐气息宛若实质一般,逐渐弥漫过来,缠绕住了祂的四肢。

仿佛只要祂有一句话说的跟对方心意不符,自己就会成为长矛下的又一亡魂似的!

如此霸道

但祂也没什么翻脸,维护自己作为上古神人尊严的想法!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没有谁比祂们这些山海神人更加清楚,处于上古的人族,在对外态度上的果决,说杀你,那是真的杀你,甚至不仅仅是你,你的儿女,族群,甚至于周遭的邻居也视情况会被波及,剿灭。

如此作风,究其原因还要牵扯到古老过去的一桩被所有人掩埋的秘密.

人族的果决还在其次,关键是面前的这两位,他们是人王的亲卫。

相当于后世的御林禁军,亦或是殿前侍卫。

当然,这两者跟人王亲卫性质相同,但却是远远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毕竟,往后的天子,那是坐镇王都,俯瞰天下的角色,所谓的殿前侍卫也只不过是打打杂罢了,真等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国家也差不多要亡了。

而人王不同,这玩意儿,平日里看似待在受人族拱卫的王城里,但一旦人族出了什么事,他比战士还要冲的猛。

从流程上来说,一般如果遇到跟神人,山海异兽的冲突基本都是就近部落中的勇士出手,再不济就是部落里的长者,祭祀,王,需要传达到王城的情况,一般都是类似于相柳,四凶这种破坏力极强,亦或是事后影响极为深重的大事儿,但也应该是文武出手才对。

人王嘛,做好吉祥物就行了。

但从三皇开始数,八代人王里就没一个安分的,极有可能,只是水路不同,山石坠落砸毁村庄这等小事儿,就会把人王给招来。

就像是你在打牌,你出对三,对面直接王炸一样。

怎么玩?

没办法玩的好吧?

而作为能跟人王一起外出征战的亲卫又能弱到什么程度?

别说是祂们这些困守一地的小神了,甚至于山海中大名鼎鼎的那些凶兽,神灵见到这些人都得自带三分客气,无他,实力带来的绝对自信罢了!

至于说亲卫到了,但人王却没见到踪迹,这也很正常。

毕竟这边儿只是战场的余波,真正的中心那还远在昆仑。

先前还尚且有空余时间的时候,即便隔着百万里之遥,祂们都能看到笼罩在昆仑上的乌云跟迸射的雷霆被一束猛烈的光芒炸裂,天穹猛然撕裂,无边洪水倾泻而下

相比于那边儿几乎天柱再次倾折的末日场景,这里不过是倒塌了几座山峦,推平了一座山谷,真的只是小场面了!

先出现的神人一边儿在心中怒骂那些不靠谱的同类。

说好了大家一起出去,结果回头一看,自己竟是最老实的那个。

虽然只是一前一后,但如此动作,却把跟这几个处于暴怒状态的人族,对话的话语权推到了祂的身上。

一边儿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还请勿恼,小神等人也是万分无奈啊!

此间之事实在是事发突然,我等都没反应过来,之后西王母麾下的腾蛇现身,大神之间的争执哪儿是我们这些小虾米能参与的,至于之后救援不及时也万不能怪罪到我们身上吧。

那等凶恶的大雾,踏足进去五感蒙蔽,四方不分,便是有心也无力啊,等浓雾散去,就是两位看到的场面了。

两位若是强摊,我等自是有错的,但小神自然不服,即便此身被两位斩杀,残存的冤魂也会到人王面前哭诉,求一个公平!”

随着自身理由的阐述,渐渐地神人竟挺直了腰杆,语气无比肯定。

祂似乎全然忘记了祂们先前在私下里联络的那些说辞.嗯,也正常,毕竟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谎言,哪儿能说服别人呢?

“你认真的?”

手持长矛的壮汉看着眼前前恭后倨的身影,双眸之中有某种危险的要素正在凝聚。

平平无奇的长矛,伴随着主人的情绪变化,光滑的矛尖也逐渐变成了鲜红之色,其上一块块暗红的斑块悄然浮现。

铁锈?

大错特错,这些都是过往被屠戮的山海万族残存的心血罢了。

面对着已经拿出了认真的态度,并且纹在身上的部族图腾开始活跃的亲卫,神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在这件事上,小神不会说谎!”

颤粟。

恐惧。

那都是自然的,毕竟每一个脱离了部落的庇护,行走在外的人族都至少具备了搏杀凶兽的能力。

神人又如何?

上古人族除了他们的人王跟先祖之外,可从来不尊奉某一尊神灵,所谓的神灵,也不过是跟人族一样,诞生于无垠山海中的某个生命罢了。

只是,在神人都把自己的死法,甚至于埋在哪儿都想好了的时候,先前那刨土的壮汉走上前来,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济,别跟祂废话了,此间之事,等之后王自有决断,现在紧要的是把人给带回去。

这崽子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吃的些什么,这么重的诅咒混杂着毒素都被他给抗住了,不过勉强维持平衡,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回部落之后,让巫觋看一眼,这么优秀的后辈,若是夭折在一头酸与身上可不好!”

伴随着壮汉的话语,被他扛在肩上的张珂突然抖动了下,他双腿根根青筋绷紧,在肌肤上形成了一个扭曲的蛇头。

但没等得即蛇头开口说话,就被随之而来的手掌直接按了下去。

名叫济的汉子扫视了一下四周,冷笑了一声,并未多说,跟着前者转身离去。

见状,站在山头上的神人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总算是混过去了!

吓死神了,以后这种事儿能滚多远就多远,别跟祂来沾边!

但劫后余生的情绪尚没出现多久,紧接着祂的心中就被恐惧所替代。

只见那离去的二人不偏不倚的行走在一条崭新的道路上,而在他们二人的正前方恰巧有那么一座奇珍异馐的山峰,随后,济双腿一绊,宏伟的身躯直接朝着前方砸下!

“轰隆!”

这片尚未安静多久的土地,再次掀起了恐怖的震荡!

大地之上,恐怖,幽邃的裂隙纵横交错,向着四周疯狂蔓延,无数草木被肆虐的冲击带着飞往了高空,伴随着飞溅的泥土随意落下。

“呸,这怎么有块大石头,回去该跟王提一提,让人往四周多修修路了,不然磕着碰着挺不值得的!”

一边儿抱怨着,济一边儿从地上站起了身。

而在他身下的那座山峦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地面塌陷,山体碎裂,生长于山上的花草树木也在突如其来的碾压中跟泥土混成了一团。

而对此,一旁扛着张珂的壮汉笑了笑:“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你看我这不是走的稳稳当当的嘛?”

“把崽子给我,你来走!”

“想什么美事呢,你这粗手粗脚,平地都能摔倒的老家伙,别到时候把孩子扔了!”

“你,我”

看着自己的权柄之地被摧毁成了一坨废墟,权柄的反噬,加上两人的欢声笑语,急怒攻心。

下一瞬间,背后的神人就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见状,周遭的神人们想要上前看看情况,但又畏惧前方那尚未消失的两道身影,祂们可不想,自己的老巢也被故技重施的来这么一遭。

于是,遭重的神人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山顶,无人问津。

昆仑之上,水汽弥漫。

平日里,生活在昆仑的生灵们,早已经朝着四方逃窜,不见踪影。

波涛汹涌,烈日升腾,更有五凶之力弥漫苍穹,整座昆仑都在恐怖的神力下颤个不停,周遭的鬼神们既心疼的同时,也悄悄的把自身的位置又往后挪了挪。

化身宏伟巨人的防风氏,正在跟一位人身豹尾的女神在昆仑之顶厮杀!

此时的他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井井有条的动作,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满了暴虐跟杀意。

如果说先前跨越空间,来到昆仑只是为了讨个公道,顺便挽回一下,在自家崽子面前丢失的面子的话。

但随着血脉的激荡,以及心中莫名传来得紧迫感,防风氏的想法瞬间发生了改变,切磋?

切你md磋!

血脉喷张的同时,手中的扶桑瞬间化作了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树,恐怖的烈日扎根在昆仑山顶,烧灼的高温疯狂肆虐,摆出了一副烧融昆仑的姿态。

西王母虽然不会做视不管,但祂真正的对手是防风氏。

两个庞然大物,在昆仑山顶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神力激荡之间,周遭的土地,山林更是赶在被熔融之前就崩塌摧毁。

附属于昆仑的神人们焦急的催动自身的神力,维系着昆仑的稳定,呼风唤雨以求能够降低扶桑出现带来高温烧灼,但祂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拖缓一些时间罢了,甚至于祂们能够拖延的时间也是极为有限的。

要知道扶桑燃烧万物的能力不过是它附带的作用罢了,其真正的本质便是太阳的居所。

此间天地,虽然已经拥有了一株扶桑,作为容纳十日的处所。

但谁又会排斥,自己有一个新房子呢?

就算是不常住于此,但刚刚交付的新房,过来看看,住两天总不算过分吧?

事实就是如此,住于昆仑之上的诸多神灵亲眼看到,在扶桑植根的同时,天穹之上按照自然运转的太阳,忽的迷茫了一阵,随后带着一种雀跃的情绪,更改了原本的路线,竟笔直的朝着昆仑所在的方向坠落过来。

扶桑已经让众神焦头烂额了,但如果再加上一颗太阳呢?

好,就算是祂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家园拼命,一颗太阳而已,赶走就是了。

可是,在大羿尚未射日之前的时间,太阳也是有轮休的。

今日一过,新日升起,然后日落之时再落于昆仑

如此循环往复,谁能受得了啊?

再说了,太阳,金乌也,看似福泽众生,但大日在温暖世间的同时也是一个炽热的火球,如果不如祂的意,那暴躁的鸟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唉,麻烦,麻烦啊!

现如今只能看王母能否尽快拿下这防风氏了,但对此大家并不看好。

颛顼时代的建木虽然被砍伐了,但由于天柱的存在,不同层次的上古之间还是有联系的,只是相互穿行之间没有以往那么便利了,每个天柱每隔五百年才会有一次贯通的机会,除此之外便是踏足虚空,从氤氲之气外围进入.

当然,往来之间的不便并不妨碍消息的流通。

防风氏之名,即便是在其他人王时代的上古也经久流传,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在人王登基的典礼上被砍头的,更何况已死之人重新归来。

死而复生啊!

多么遥远,禁忌的词汇!

上古无数神人,异兽琢磨了无数时间都没搞出一条行之有效的方法,甚至于所有的复生之法只局限在普通人族跟一些幼崽的身上。

现在出现了一个素材还不好好研究一下?

毕竟上古可没有后世那么崇高的道德标准,哦,后世也干挖人脑壳研究的事啊,那没事了。

当然,素材是出现了,但想要对方乖乖配合研究也挺难的。

还没等大家做好准备,这位就直接闯上太行山,把山神一家折腾了个够呛,甚至于那群小猪仔都差点儿被烧烤了,如此作风顿时打消了一票人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后来,众所周知,大禹追防风氏于山海,耗时数月之久。

什么样的存在,值得人王追逐几月都没能拿下啊?

摆明了就是为了震慑其他有心人,再加上防风氏确实挺硬的,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今天,腾蛇跟防风氏在西南泽国起了冲突,西王母突然出手,虽然回护手下再正常不过,但众所周知,昆仑一直从事与长生药的研究,很难说这位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动手的。

说出去,不仅别人不会相信,甚至于祂们昆仑神系内部也是疑虑重重。

当然,事情的起因就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是防风氏打上了昆仑,或许原本的西王母还能靠着自身的古老跟强大的实力压制对方,但面对手持扶桑的防风氏,如今,整个山海能够拿下对方的不足双手之数。

当然,这个山海,指的是颛顼时代.

“轰隆!”

烈日招招,无穷的光芒笼罩下。

昆仑山上的万物正在迅速的枯萎,大地变的焦黑,龟裂。

天穹被西王母短暂的撕裂,倒灌的天河之水跟扶桑散发的光芒接触,在天上蒸腾出大量的水汽,整个山海西南一侧都笼罩在一片氤氲的水雾之中。

过于旺盛的水汽,引的周遭水系暴动,洪涝在迅速的成型。

四方的水神一边焦急的抑制洪涝,一边疏散周遭的生灵。

上古之时,虽然并不存在统管天地的天庭地府,但天生的神灵却也在自发的维护着山海的秩序,除了不特地偏向人族之外,上古之神跟后世仙神在职责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甚至还要更自由一些。

自由归自由,水系无故暴动,形成的洪涝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周遭生灵死后的怨毒之气,会缠绕神灵许久,引得心魔丛生,一时不慎,化作凶兽,灾厄也并非不可能。

没有谁会愿意,变成浑浑噩噩,本能大过自我的灾厄。

“防风氏你闹够了没有?不周已塌,难不成你还要把昆仑也炸掉,五根天柱折断其二,其中罪责你承担得起吗?”

西王母跳转空间,险而又险的避过了砸向自己的扶桑。

虽然此时防风氏手中持有的仅仅是扶桑的一根枝干,但砸在自己身上也免不了被烈焰烧灼的痛苦,关键是大日之火,只能以月华来治愈,可因为过往的一些经历,祂跟月亮上的那位关系并不算好。

不是,大禹有病吧?

整个山海仅仅六颗的扶桑,一个层次一株,如此宝贵的神物,做点儿什么不好,把整株都交给这个家伙

先不说暴殄天物。

关键是实在太难缠了啊!

在昆仑山,自己的地盘,无穷权柄加身的情况下,祂还打的束手束脚,反倒是对面这家伙肆无忌惮的也不能说完全的肆无忌惮,除了不主动摧毁昆仑山体之外,他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炸啊!

这幅即便杀不了你,也得把你家拆的七零八落的赖皮模样是真让西王母头疼。

腾蛇,你小子但凡有命回来,绝对有你好果汁吃!

思绪短暂的分散之后又集束于一点,五残之气在祂的手中化作无数的剑雨朝着防风氏按所在的方向刺去。

面对凶残的剑雨,防风氏也只能略带狼狈的躲闪。

如果不是拿着扶桑的话,他还真不愿意招惹西王母这老东西,作为先天之神,祂所执掌的权柄本就十分凶恶,再加上又常年表现出一个老太婆的模样。

独居,老,女人,这三个词汇有一个都很难相处了,搜集到三个,可想而知是什么卧龙凤雏。

“再乱说话就撕了你的嘴!”

作为昆仑之神,山上的一举一动都在西王母的眼中。

虽然并不明白,防风氏心里所想的那两个词汇的意思,但对方的恶意是几乎毫不遮掩的。

在剑雨落地自然消散的瞬间,十多道真符在空中化作一团庞然的乌云,恐怖的雷海正在天穹上翻涌,血红色的雷霆如天河之水一般倾倒而下。

偶尔有雷霆劈砍到一些尚未枯萎的草木,只是瞬间植被就开始了飞速的衰老,一眨眼的功夫就枯萎死亡,变成了一团飞灰消散在空气之中。

伴随着雷霆的落下,从身上掏出了一柄怪异软剑的西王母,踩踏着云雾,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防风氏见状,只能提起扶桑以作抵挡。

“轰!”

看似柔软的剑刃,砸落在扶桑上却迸发出了无匹的巨力。

防风氏只觉得一股巨力猛然袭来,脚下的土石瞬间崩裂,双腿深陷地面之下,甚至就连手中扶桑枝干上都被劈砍出了一条浅显的痕迹。

汹涌的火焰顺着接触的地方蔓延。

剑刃被烧灼的通红,而西王母的身上更是燃起了剧烈的大火。

见状,西王母不得不暂时后退,以强大的神力强行湮灭身上的太阳之火,并且以五残之气填补了自己破损的衣衫。

接着再度落下,神与人之间的战斗,再次一触即发。

双方之间的激战持续了许久。

靠着主场优势,再加上漫长时光下,对自身权柄的诠释,西王母能短暂的压制防风氏一会儿,但扶桑的存在,也使得祂不得不经常耗费大量的神力湮灭身上的太阳之火。

当然,火焰被驱散,但身上烧灼的伤势却不会轻易地散去。

甚至于,祂先前为了防止金乌到来,顺便给昆仑降温,撕裂苍穹引来的天河之水,如今也成了防风氏的臂助,昆仑山上万物燃烧,昆仑山下洪涝肆虐,万物生灵都疯狂的逃窜。

曾经山海万族朝圣的昆仑,变成了当下的这幅模样,甚至于罪魁祸首仅凭祂一人还难以拿下,西王母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按。

“烛九阴,你”

正当西王母准备向其他人请求协助的时候,忽然有人逆流而上,踩踏着肆虐的流水向着昆仑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缓一天,办了一上午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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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救救孩子,在线等,挺急的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二章救救孩子,在线等,挺急的最新网址:<\/b>“何事还要劳烦烛九阴,钟山之神年纪大了,受不得劳烦,近日被邀请去了天皇之处修养,若不是紧要的事情还是别麻烦祂了,我来处理不也是一样的吗?”

人尚未至,声音先到。

在山脚下抑制洪涝跟烈焰,被烟雾熏的漆黑的昆仑众神纷纷抬头一看,却见此人长的庄严肃穆,身穿一套简陋的粗布麻衣,洗的发白的裤脚挽到腿弯,满是风霜磨砺的面庞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也就是没有随身带着锄头,草帽等物,不然妥妥的一副田间老农的打扮。

但见到此人,周遭所有的神灵们脸上都变换了神色——当代人王,颛顼!

走到昆仑山脚,也不见他有什么腾云驾雾的手段,只是如履平地般的迈步登山,短短片刻的功夫,那足有万丈高的昆仑主峰就被他攀到了顶。

随手从防风氏的手中抽出被攥紧的扶桑,回首竖斩而下。

于是,烈焰升腾,恐怖的火海在昆仑山顶炸裂,盘旋天上的雷云瞬间泯灭,破裂的苍穹,倒灌的天河也被拦腰切断,而至于正在跟防风氏厮杀的西王母,身处扶桑挥舞轨迹上的她更是在一股巨力的冲击下,倒飞而回。

直到远离了昆仑山的范围,才堪堪消磨掉身上盘旋的外来之力,勉强稳住了身形。

感受着刚才抵挡扶桑的双手,颤抖个不停。

西王母虽神色仍旧不善,但自内而外散发的五残之气却逐渐收敛,体表生长的虎齿跟盘踞身后的豹尾尽数藏于身下,重新恢复了慈眉善目的老妪形象。

而防风氏则是扭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颛顼。

人王已至,他知道自己跟西王母的厮杀是再难以持续下去了。

有过前车之鉴的颛顼,在坐镇中央的不周坍塌之后,绝不会容许另一根支撑天地的天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塌陷。

只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发作的机会。

但结果就像是上次的太行山之行一样,每到关键节点总有人跳出来打断,不上不下的让人格外憋闷

闹事儿的双方既然都默认了事情的结束。

那盘踞于昆仑,甚至波及整个山海西南侧的灾厄便也就此散去,在诸多神灵的协助下,翻涌的洪涝正在被逐渐归回原本的河道之中,燃烧昆仑的大火也被逐渐收束,围困在一个山谷之中。

是的,围困,而并不是熄灭。

毕竟是扶桑直接投射下来的太阳之火,又有恼怒的金乌在天上添砖加瓦,其本质已经化作了一场凶猛的灾厄。

就像是冲破水库闸门的洪水一样,除非自身后继无力,归于平静,否则的话,基本没什么办法能够强行平息灾难,即便是神灵,也不过是将灾厄的范围局限在某一处,抛弃这一处山谷,来换取整座昆仑山的安宁。

好在,山上有灵的生灵早在防风氏登山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低迷的气运,纷纷四下逃窜了去,山谷之中除了土地跟一些尚未开智的草木之外别无他物,烧也就烧了。

更何况,大火之下,必有生机。

太阳之火的熔炼虽然会摧毁这座山谷,但事后也会同样诞生一些阳极的珍稀之物,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当然,这些外界的杂乱跟两位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昆仑山顶。

在一些草木成精的仙子的催生下,原本一片漆黑焦土的昆仑山再次焕发了生机,虽然因为烈日气息的存在,导致新生的草木难以存活,但有源源不断的生机灌溉,昆仑山的生态还是被维持住了。

就在草木繁盛的地方,防风氏拉着颛顼问东问西。

他所求的也不过是得知张珂的安危。

毕竟当时被西王母一言不合的偷袭,自己多少有些上头,一时糊涂竟把崽子落在了原地,就置于两条冷血蛇的眼皮子底下,现在想来心中满是后悔。

要是提前先把人接回去,自己再上来讨公道的话,就不必有这么多顾虑了。

面对着几次扔下扶桑,就准备下山找人的防风氏。

对此颛顼只能实话实说。

安抚了一阵之后,颛顼转头看向了西王母。

而另一边儿的西王母,正满目忧愁的扫视着昆仑山。

经过防风氏的这一番折腾,昆仑山的本质虽未损毁太多,甚至于说得上是没什么伤害,但攀附于昆仑山上生长的万物却遭了殃,除了逃出去的生灵之外,草木尽数被更换了一轮,而因为太阳气息的残存,现如今的昆仑山就如同盐碱地一样,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内万物难以生存扎根。

甚至于祂早先用于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药园也被焚烧成了一撮灰烬,昆仑众神们更是各有损伤。

损失不可计量,祂现在还在头疼,究竟要不要去月亮上一行,去讨要些月华来中和,但如果上去,难免被奚落一番.

“这件事原委我已知晓。”

“确是那头酸与之错,腾蛇跟西王母不过是在命运交感之下被牵涉其中。”

“这样,我替西王母做个主,让祂提供灵药帮治好那孩子,顺带着将那座被烈焰焚烧的山谷交给他算是赔偿,你看如何?”

颛顼扫视了一眼,见西王母神游物外,他沉吟了一会儿,先给了防风氏一个答案。

防风氏闻言,十分震惊的看着颛顼,从昆仑上截取一块儿,哪怕只是一处微不足道的,被烧成了一处白地的山谷,对于昆仑而言就像是一个人身上的指甲盖一微不足道,但生拔硬拽,主人也是会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这么偏心真的好吗?

说实话,即便是在知道了张珂被酸与阴了一把,诅咒跟毒素混合,让那孩子如今已经昏迷不醒,但防风氏也没奢望过会有什么补偿。

毕竟同等情况下,昆仑也被自己折腾的够呛。

先前这老太婆就有摇人的想法,真要提什么别的要求,防风氏多少有点儿担心自己会回不去。

原本他想着有颛顼调解,自己拍拍pg带张珂回去,至于身上的毒素跟诅咒,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解决也不过是多费些手脚罢了。

各打五十大板的结局,是防风氏预想中最好的结果。

不是他怂,关键是这里不是自己家啊!

上古虽然算是一脉相承,但就像一个大家族一样,延伸出了无数的枝干,左边树枝的绿叶,总不能要求右边的树枝供应养分吧?

但如果换做是自己家,西王母来这一套,防风氏能立马让祂明白,人族为什么能够在山海万族中拔得头筹,但是现在

颛顼的提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短暂的迟疑过后,防风氏果断的应下了和解的条件。

没亏什么,反倒小赚一笔,除了崽子受到了些疼痛,但疼痛,这玩意儿还是事儿?

对于上古人族而言,缺胳膊少腿儿,甚至于断首都是家常便饭,只要真灵不被完全打散,回去找巫觋接上,修养一段时间就行。

除了死而复生之外,肉白骨,在上古真不算是什么稀有的场面。

至于回过神来朝他俩怒目而视的西王母,他看都没看一眼。

都是颛顼说的,你能耐就找他谈去呗,反正这人王虽然不是自己时代的人族共主,但该有的尊敬还是不可或缺的,毕竟人王虽然奉行内圣外王的准则,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全然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若是碰到那些不识趣的,被暴打一顿也是活该!

“昆仑这边儿,等事后我自会去月亮上行走一遭,求来月华平复昆仑之火,王母觉得如何?”

颛顼懒得理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防风氏。

别看西王母这次被后者折磨得狼狈不堪,但你走出昆仑山试试?

拿着扶桑怎么了,拿着扶桑就不揍你了?

真以为自己多强横似的,不见当初的黄帝讨伐蚩尤时,对这位都是恭恭敬敬的,请求帮助。

作为跟烛九阴,应龙等同一批次,站立于上古顶端的先天大神,能在其手中讨得了便宜的人少之又少,但这其中绝对不包含防风氏。

今天之所以是这个结果有多方面的原因,自己理亏是一方面,扶桑的加持是另一方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共工这个前车之鉴,现如今生活在颛顼时代的万族也好,人族也罢,大家都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生怕哪个不开眼的玩意儿一怒之下再冲着天柱来那么一下。

原本,颛顼斩断建木,绝天地通之后,就对这片世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氤氲之气无法完全贯通。

这就像是几个联通在一起的湖泊。

原本大家一起通过地上的河流联系跟地下水的贯通,水位都呈现在一种近乎于相同的程度,但颛顼主动堵塞了其中的一条管道,虽然还有其他的五个通道,但同一时间内,水流交换的速度却减缓了不少。

这就造成,在其他七个上古层次愈发强盛的时候,此处跟其他同族相比,略微慢了一点。

只是一点,还能靠着别的方法去弥补,但共工一怒,撞断不周却把这个差距拉的更大,颛顼时代彻底掉队。

此后,因不周断裂而倾塌的天穹虽被弥补,但因此受到的损毁却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甚至于近段时间人族跟万族都在琢磨着重新修复建木,将上下两层的建木引导上来,贯通。

但工程浩大,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更何况关键材料上空缺实在是太多了

不提这些。

西王母的主动避让并非祂对防风氏完全束手无策,只是担心这个莽子逼到了绝境之后会故技重施,彻底把祂家给炸了。

听着颛顼毫无商量的语气,西王母轻叹一声。

“既然人王开口,那我便给你这个面子。”

“此药可解万千毒素,酸与之毒更是不值一提。”

说着,西王母从袖口中摸索出了一玉匣,神力托着轻飘飘的落入了防风氏的怀中:“那处山谷也尽快拿去别在我眼前碍眼,倒是此番交易却对我不公。

此事错虽在我,但防风氏焚毁昆仑,人王口口声声的平息,但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惩罚,长此以往,你该如何服众?”

示意防风氏稍安勿躁的同时,颛顼转而看向西王母:“西王母有话请讲。”

“得了我昆仑的好处,日后让你那人族孩童来我昆仑山拜会,替我去做一件事,并不困难吧?”

看着满脸焦急的防风氏,西王母也不理他,只是盯着颛顼笑着道:“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白跑一趟的,你看如何?”

“此事我应下了,但到时我要在场,即便本人无法亲至,也会有旁人替代,不合理的要求.”

“你可以拒绝,再换一桩就是了!”

看着西王母态度果断,颛顼沉吟了一阵,也是点了点头。

既然光明正大的允许旁听,并且还让拒绝,故意刁难的几率少之又少,更何况,能跟西王母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好事一桩。

不然,被这种层次的神灵盯上。

哪怕是他,一时不慎都可能吃个不小的亏,更别提防风氏跟那个幼小的孩子了。

“此间事了,防风氏你便先带药离去吧。”颛顼随意的摆了摆手,驱赶着防风氏的同时,扭头笑着看向西王母:“出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来了昆仑,王母总得管我一顿饭吧?”

想发泄的发泄的差不多了,又得了好东西,防风氏离开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

在下山的时候,从陆吾那儿拿上了被凝缩起来的山谷,防风氏脚步不停的向山下赶去。

靠着他跟张珂之间深厚的血脉联系,防风氏转而踏上了漫漫长路。

经过昆仑山一役,本就承包了近期上古热点的防风氏,如今变得更加炙手可热,一路上或贪婪,或垂涎的目光倒是不少,但敢于上来拦路的却并没有一个。

虽然在上古,畅所欲言跟头铁是常态。

但实力差距明显,亦或是完全没希望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傻子,没必要往上面硬凑。

一路顺畅,唯独在回到了人族领地之后,他才遇到了些许麻烦,那些救助张珂回来的亲卫们并不愿意放张珂离去,他们甚至鼓动防风氏让张珂留下来,等修养好了身体,长大成人了再放他们离去,省的再遇上类似今天的意外。

防风氏倒是不担心什么,毕竟他除非是主动往上凑,否则山海中能打的过他的,也没几个愿意找他麻烦,毕竟,人王那个什么都要插两脚的家伙,目光时刻紧盯在祂们身上,就等着捞好处呢!

但他能承受的不代表张珂能承受,这次面对一头酸与差点儿同归于尽。

这个战绩远超同辈,甚至于刚刚成年的人族来说也是相当亮眼的,但上古可不是网络游戏,不会给你划出等级区这种庇护新手的玩意儿,说不准一个狌狌的巢穴就会钻出一头蛊雕来

然而,看着这些好言相劝的面容,防风氏却一言不发的把张珂背了起来,转身就向外走去。

呵!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跟我在这儿玩儿什么聊斋?

还长大成人?

到时候这个是我的崽,还是你们大家的崽,一个蚩尤就已经够过分的了,甚至要不是当初他被大禹追的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又怕耽误了张珂,连蚩尤这边儿他都不会求。

结果到现在,自己倒是名正言顺的血脉源头。

可蚩尤在张珂心中的分量也并不比他低多少,甚至于旁边还有一个不要脸的人王虎视眈眈按。

不是,人族里优秀的后辈多的是,天生神圣,命运青睐的也不在少数,你们为什么都只想着跟我抢啊?

面对戒备心太重的防风氏,其他人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在拖延了一阵无果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防风氏破空离去,身影消失在氤氲之气外围。

而此时,颛顼才姗姗来迟一步,从西王母处回到了部落之中。

见大家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有些好笑。

只是在笑了一会儿,他也抬头眺望天空,目光深沉。

可惜,上古已定,人王治世。

而被割裂的九州,算计又太过于繁多,人与人,神与神,人与神之间充满了勾心斗角,甚至于忌惮人族的众神们悄然给后世人族挖了一个坑,把八代人王辛苦争来的权柄,悉数夺走。

已经没有新的,能够容纳人王降生的土壤了。

或许也是出于这种想法,防风氏才给他挑选了权柄之路。

既然不能成为人王,若是以先天神圣,甚至于的身份存在,庇护人族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昏迷中的张珂正在梦境中轮回。

得益于他旺盛的恢复力,以及技能【九州】的众多词条。

尽管盘踞在他身体内的酸与不断的破坏,试图让恐惧扎根在张珂的真灵深处,但一次次状态重置却避免了最坏结果的出现,而那些毒素也在通过苍玉被逐渐的置换到后世地球的幽冥之中。

对于血肉之躯而言,恐惧或许是一味至死的毒药。

但对于幽冥而言,世界中能够存在的一切负面概念,都是其成长的要素,恐惧也不例外。

毒素尽去,剩下的诅咒所编织的梦境也在三昧真火的焚烧下逐渐的淡去,他之所以没有醒来,是相较于现实的死亡轮回,梦境中的恐惧要更为虚幻缥缈,折磨也不那么的痛苦。

张珂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能舒服一点儿,自然不会让自己平白多受折磨。

一直到他的嘴被人强行掰开,一个硕大的丸子被以粗暴的手段填塞了进来过于巨大的异物让张珂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梦境,强行苏醒。

但下一瞬,口中的丸子就化作一股暖流,顺着食道顺流而下,在胃囊中化作一股舒适的暖流,而后向着周围的五脏六腑缓慢扩散。

在这道不知名暖流的扩散下,张珂能感到,那犹如附骨之蛆一样的酸与正在被一股强横的力道从他的盆骨上剥离,连同祂不断播撒的诅咒跟毒素一起,从四肢百骸涌向了腿上的伤口。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化作不可名状的诡异之物完全丧失了躯体,只剩下头颅跟一团漆黑气体的酸与,身躯上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爪子,犹如蜈蚣一样,试图将爪子的尖端刺入张珂的骨骼跟血肉,来防止自己被清除出去。

但终归是外来的药力过去强大,再加上张珂对自己足够狠心。

混沌的感知中,但凡酸与想要驻足的地方,张珂都果断的连骨带肉削掉了一层,失去了附着物的祂,只能磅礴的药力推搡到伤口处,化作一股黑色的烟雾飘散出来。

刚刚出世的酸与还想要借助被一同排斥出来的,张珂身上那些被毒素腐蚀严重的血肉,重铸身躯,再战一次。

然而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只大手随意捏成一团,随手向外一扔。

完全无法抗衡的巨力之下,酸与所化的黑球从门缝中飞出了屋子,一路向着高空飞去,就当祂以为自己逃出生天,能够凭借这仅存的诅咒之气跟真灵再图谋复活的时候。

下方的城池中,矗立在高耸祭坛上的某一做赤金巨鼎突然迸发出无穷的光芒。

光芒化作无数纤细的线条,将酸与捆绑成了一副死猪样子。

往回牵拉。

失去了肉身,实力大衰的酸与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牵扯进了大鼎中,融入了鼎面上的某一蛇形图腾之中。

随着酸与的离去,囚禁张珂的梦境正在迅速的崩塌消散。

真灵跟肉身之间的隔阂迅速的衰弱,黑暗中张珂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

然而就在他重新掌握自己身体的时候,屋子里隐约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行了,再睡一会儿等余毒清除完毕就能苏醒了,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那也得等醒来再说,我得在这儿守着,我家崽子年幼懵懂,省的再被某些不要脸的老东西算计了!”

“你这是在说我?”

“谁算计的谁知道啊,我可没指名道姓,别在这儿给我扣帽子,我可得罪不起人王!”

“要不是看上了这小家伙儿,就你最近折腾的这些,早被随便找个山头埋起来了,哪儿还有站在这儿跟我说话的机会,我劝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说点儿我爱听的!”

“扶桑还你,我.”

“防风氏,让你戴罪立功,前往北海擒拿巨妖,你居然途中脱逃,还跑去上界,霍乱昆仑,该当何罪!”

“左右,给我拿下这逆臣,驱于城门之外,等他什么时候拿回了巨妖的首级,什么时候才允许回归人族之地!我先去处理能些事情,等人醒了你们再通知我。”

“唯!”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以及不讲武德,以势压人之类的话语,房屋中的环境再度安静下来!

良久之后,被困的真灵跟肉身完全融合。

就像是被按在水中的人,突然浮出水面一样。

“嗝!”

张珂猛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遭受诅咒——梦魇:处于该诅咒状态下,人物受debuff影响,每轮生死交替降低人物总生命值1%,并对真灵进行判定,当人物自认死亡\/意识涣散时,自动处决30%上限,并割裂1\/5真灵喂养诅咒。

梦魇强度,受人物状态影响,当肉身\/真灵完全死亡时,诅咒将以人物躯壳重新复活,并获得临时状态

人物在酸与之毒入侵期间,每次生死交替承受大量毒素伤害检测到正在治愈。】

【检测到人物服用昆仑——百草丹生命活性小幅度增长,生命恢复极小幅度增长,基于基础寿命,增长5%,获得状态:芬芳之体)】

张珂刚一睁眼,视网膜上就刷新了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

先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所积攒的消息此时猛然一瞬爆发,一通浏览下来,张珂看的都有些头昏脑涨的感觉。

迅速浏览了一遍,将信息屏蔽之后,他开始扫视四周所处的环境。

没记错的话。

在他晕倒的最后,自己应该是被上古人族找到了才对,后来,隐约间他还好像听到了防风氏跟人争执的声音.

所以说,人呢?

放眼打量四周,是陌生的天花板。

看房顶跟四周的墙壁,自己好像是在一个木屋之中。

房内的布置虽然简陋,却透漏着一股温馨之感觉,尤其是他躺的床铺,身下是一张完整的雪白毛皮,身上盖着的是一套雪白的桑被。

蛮荒跟文明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铺面而来。

对此张珂也并不意外。

上古虽然没有后世那些花里胡哨的电器,跟各种花尽心思装点外表只为了掏空人们钱包的商品,但并不代表上古人族就过得是茹毛饮血的生活。

《嫘祖圣地》碑文称:“嫘祖首创种桑养蚕之法,抽丝编绢之术,谏诤黄帝,旨定农桑,法制衣裳,兴嫁娶,尚礼仪,架宫室,奠国基,统一中原,弼政之功,殁世不忘。是以尊为先蚕。

棉被衣裳早在三皇时期就已经出现,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复杂的技艺,但因超凡之力的存在,后世之人费尽心思的结果,可能人家只是动动手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张珂身上盖的被子还用天蓝色作为底色,上面纹着许多毛茸茸的幼兽图案,白泽,麒麟,三青鸟,鹿蜀

这也就算了,花里胡哨一点张珂也还能接受,毕竟后世的二次元抱着硕大的人形抱枕一觉睡到天亮的大有人在,但问题的关键是这被子十分短小,根本不像是给成年人盖的,倒像是给小孩儿做的特别版。

所以说,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又.变小了?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不是在做坏事儿的时候被抓个正着,而是你喝断片,醒来之后,由亲朋好友向你转述自己昨天做下的丰功伟绩。

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甚至于把视频拿出来让你自己欣赏。

又或者是长大以后,亲戚长辈在他人面前讲你小时候干过的,在他们看来相当具有趣味的事。

不巧,两种尴尬,张珂除了喝酒之外都占了。

如果真像他猜测的那样的话

光是想想,张珂都觉得要扣出一套三室一厅了。

而正当他在思考,该怎么避过这个社死的取笑环节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轻微的,门轴移动的声音在此时张珂的耳里,不亚于一道雷霆突然在身侧炸响。

下意识的转过脑袋,看向门口。

但想象中的身影却并没有进来,相反,推开门扉的是一只小巧的白嫩手掌,接着一个粉雕玉琢面容探了进来,四下扫视,刚好跟坐起来的张珂对视。

少女短暂的惊愕了一瞬,但接着好像极快的适应过来。

大大方方的从门后走出,站到张珂身前,毫不避讳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声道:“你就是父亲许给我的夫君?”

啊!

啊???

只一句话,张珂瞬间瞪大了眼睛,本就烧灼的大脑,在此时更是瞬间失连。

但少女却对他的惊讶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看着有点儿呆”

“唉,不过娘亲说了,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呆呆的,只要人能打就行了.能打的过酸与,肯定比大哥强,等他修养两天,到时候.”

看着张珂,回想起之前娘亲尚还在王城时交代自己的那些,少女点了点头。

太过聪慧,像是她大哥那样,每天心思沉重的模样反倒让人不喜。

反倒是呆一点儿的,没那么多心思,也好把握,像爹那样的就被娘一直攥在手里.

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红润,抬头看了张珂一眼,见对方还在神游物外,微微蹙眉,走到床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我是叫你小防风氏,还是别的什么?”

“你说话啊,是不是余毒还没清干净,要不,我去请巫过来,再给你看看”

“不用了!”

操·着沙哑的声音,张珂摇了摇头。

他发呆跟毒素没什么关系,只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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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进退两难的涂山氏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三章进退两难的涂山氏最新网址:<\/b>只是睡了一觉起来。

不仅仅被人放到了儿童房,甚至莫名其妙的还有一个少女上前来开口就问:“你就是我的夫君吗?”

虽然这件事,在很早之前张珂就知道了。

虽然少女长的不能说国色天香吧,但也是沉鱼落雁的容貌,不同于后世美颜滤镜开到顶峰的人造美女.

什么都好,唯一张珂所不能接受的是,面前的这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少女。

不同于后世,连三四十的阿姨都能被称作少女,小仙女的广泛标准,眼前的这位,从面貌上来看,是否及笄都是个问题,尤其是在张珂看到她扎在头顶的两个羊角辫,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总角年华的少女,开口叫你夫君.

我看刑,很可拷,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张珂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叫张珂,当然你要称呼小防风氏也没问题,随你,不过夫君这词别提了,我感觉.嗯,毕竟还只是交换了信物,这件事或许还有变数,我倒是没问题,但别耽误了你的名声!”

“珂?”

少女古怪的看着张珂。

这名字,听起来有些怪异。

一般来说,大家的名字都是单字,例如禹,启,济.姓氏虽然在山海就已经存在,但大家称呼时一般都不会带上,毕竟,在现在整个部落,甚至于多个部落的姓氏都是相同的。

在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带些血缘关系的情况下,称呼时带上姓氏就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而如果碰到不同氏族的部落,大家也喜欢以部落为区分

而且,如果真带姓的话,防风氏的部落应该叫做汪罔氏吧?

张又是什么.

当然,姓名上奇怪的格式在少女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逝,相比于张珂古怪的名字,她更好奇为什么对方要自己改称呼,她跟张珂,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数吗?

哦,他父,防风氏确实颇有微词,之前她在外面看到,防风氏甚至跟父亲大吵大嚷,但有用吗?

信物都收了,也拿到了聘礼,泼出去的水难不成还能收回来,又或者说,反对的不仅仅是防风氏,甚至于张珂在潜意识里也排斥自己?

心中想着,少女的眼眸微眯起来,嘴角轻微的勾勒出一点笑容。

白嫩的手臂伸到腰间的衣襟中摸索,注意到这一幕的张珂果断挪开了眼神,虽然他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甚至于在后世尘封的电脑中,存储着许多壁纸,但二次元跟现实总归是有差距的。

“张珂?”

一阵轻微的摩挲之后,少女从怀里拿出了一枚被红绳系着的玉佩,随后转头看向张珂:“我记得这玉佩是有两枚的,当初涂山之会时,众神献礼,其中就有这么一对儿龙凤呈祥的玉佩。”

“可是,凰鸟的玉佩,在很小的时候被母亲交给了我,但那枚龙佩一直被父亲收着,之前听父亲说他交给了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看啊?”

回过头,看着满眼都是期盼跟请求的少女,张珂真忍不下心来拒绝。

从道具栏里翻找了一会儿,接着那枚水官大帝的信物就被他拿了出来。

而在团龙玉佩出现在张珂手上的瞬间,表面就有一道光芒流转,随着光芒的散去,记录在游戏中的信息也发生了更改;

【龙凤呈祥——龙】

【涂山之会时,龙凤两族,取帝台之石,以自身精气造化孕育所成之宝,于涂山之会时作为礼物呈上,献给人王,寓意龙凤呈祥,祝福人王跟涂山氏之结合,后凰佩被转交给大禹之女——娴】

【1.人王之佩:取材自帝台之石。《山海经》有言:帝台之石,所以祷百神者也,服之不蛊。】

【2.佩戴该玉佩可大幅度增强请神类法术成功率,可增幅所请神灵化身实力,献祭三条七品河流可召唤水官大帝化身降临,大帝化身实力受所献祭水脉影响,最高不超过本体的45%,默念口诀可召唤大禹化身\/真身降临

3.佩戴该道具可获得人族气运所钟,大幅度提升佩戴者在九州,蛮荒天地内声望等级,声望基础值为尊敬,中立良善阵营好感度中幅增加。

4.可短暂号令九州水神,可支配九州水脉,水脉受损时自动脱离支配状态。

5.小幅增加水系法术神通威力,并恢复生命值。

5.可作为信物,与凰佩联系,无视空间,时间阻隔。当遭遇危险时,可主动短暂激发玉佩存储龙凤之气,形成固有结界,结界可抵御不高于龙凤祥瑞本体实力的攻击,并持续1~10个自然日,同时另一玉佩持有者可消耗法力\/通用货币打开固定传送门通往结界内部。

6.该效果在玉佩持有者交换后可见。】

“我可以摸一摸吗?作为交换,我的凰佩可以给你!”

当张珂正在浏览玉佩新增的词条的时候,少女忽然开口,目光在最后的词条上停留了一瞬,张珂抬手跟少女交换了玉佩。

就像是刮奖的时候,面对被银色涂层阻挡的区域,总想要将其清理干净,看看下面有没有隐藏着中奖的信息。

对玉佩新增的词条,张珂也挺好奇的。

况且,作为进献给人王的礼物,谁敢在这里面藏什么危险的手段,真不要命了?

然而,当张珂跟少女交换过玉佩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凤鸣,系在凰佩上的红绳突然延伸缠绕在了张珂的手腕上。

以他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

下一瞬,玉佩跟红绳连接的地方突然断裂,而缠绕在张珂手腕上的红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潜藏在他的皮肤之下,只留下了一道浅显的痕迹。

【6:经由万千祥瑞祝福的玉佩拥有神奇的力量,在持有者交换信物之后,喜讯传递山海,持有者将会获得祥瑞们祝福,获得永久状态:祥瑞辐辏。

)】

张珂:???

不是,效果我都知道,但你能否解释一下,什么叫喜讯传山海啊?

盯着眼前的提示信息,张珂有些恍惚,他似乎注意到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但在下一刻他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少女却迅速从张珂身旁起身,退到门边:

“信物交换完,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对了,我叫娴,姒娴”

话还没说完,少女就像是兔子一样猛然跃出了门外,消失不见。

坐在床上的张珂表情变换了许久,最终无奈的笑了一声,果然,老师给自己的提议是对的,比人心算计,自己是真比不过这狡诈入狐的一家。

仅仅十多岁的少女,就能面不改色的骗人。

看着隐藏于皮肤之下,连神念探查也无法明确感应的,消失的红绳,他眉头微蹙,观察红绳或许得以一种更为复杂的方式,或许命运一途有方法让其显现,但显然现如今的张珂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他的全面发展更偏向于战斗侧,对此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至于寻求他人的帮助能找谁呢?

防风氏明显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已经被禹帝驱逐出了人族领土,在斩杀北海巨妖之前,张珂难以跟他当面接触,而自己的老师倒是足够强大,但同样受困于上古试炼,除此之外唯一外出的渠道只能通过血脉碎片。

但指望一具血脉化身跟人王讲道理,那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别说是在规则相对简单的上古,即便是在后世,谁拳头大,谁有理的规则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其差别无非是从赤裸裸的厮杀胜负,转变成了财权上的压制。

看似不费一兵一卒,但却比拳拳到肉的战斗更加残酷。

上古就相对简单,不服?

那就打!

你赢了道理是你的,你输了就乖乖听话,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行了,那再来试试呗?

当然,张珂的排斥心理并不旺盛也是关键。

倘若他如同里的那些主角一样,对这种强加在身上的重担不满的话,奋起反抗之下,一切自然也不会如此的水到渠成。

只不过,那就成了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当然,不同于别的热血主角,三年之期,热血打脸,这桩婚事真要是解除的话只有和平解约,绝对没有那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情。

试想一下,当你神功大成,前一刻悔婚,下一刻瞬间就会遭到三皇五帝中,多位人王的凝视。

大禹:???

颛顼:???

黄帝:???

别说山海了,甚至于整个虚空中也找不出几个能承受这几位凝视的存在,对于自己几斤几两张珂还是很清楚的。

更何况,相比于一见钟情,青梅竹马的养咳咳

唉,谁曾想年纪轻轻的就要面对这些。

但张珂也没想到,只一个暴食居然能把防风氏强行召来,而后张珂几乎是跳级一样,直接大跨步的出现在了上古,然后从酸与到被防风氏带回.太过于理所当然了,一切顺当的好像本该如此。

究竟是命运指引,亦或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张珂并不想去思考,纠结。

即便是被人推动,那现在的情况对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坏处,相反还有天大的好处,至少经过了这次之后,张珂基本不用担心有人藏在身后利用他了。

都不需要他主动去察觉,但凡生了这个心思的,自然会被防风氏,甚至于大禹敲门请去喝茶,相对自由的成长环境,对于年轻人来说总是让人舒心的。

唯一算得上是麻烦的点,应该是那位少女了,按照古代的礼仪,娶亲这种事起码要等到及笄才行,而从总角到及笄,少则一年,多则七年,还是上古计年。

按照后世来说,起码得等到三万两千年之后,才能见证到自己的婚礼,嗯,这还是忽略了他自己本身的血脉成长进度,如果真按部就班来的话,那可有的等了。

当然,这并不是张珂要忧虑的内容,甚至于说,相较于快速的给自己身边安插一个跟班,他更适应现在孑然一身的状态,寻求伴侣的陪伴,即便是在后世也是濒临三十的老年人才会急切的旺盛需求,而他自己

用游戏的话来说,如今的张珂还是个宝宝,谈婚论嫁什么的真不合适!

经过了一番自我的劝说之后,张珂暂时性的将这些繁杂琐事抛在脑后。

将手中的凰佩收起,张珂站起身,神念探查了一圈并不放心之后,还通过游戏的面板观察了一阵,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被酸与留下什么奇奇怪怪的状态之后,张珂轻舒了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房门。

之前在虚空中匆匆一瞥,虽然见证到了上古的宏伟,但对内部的了解并不怎么详细。

就像是萌新卡bug来到了高级地图,打不打得过先别说,看看风景总是不亏的,当然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捡些大佬们看不起的残羹剩饭那就更完美了!

而且,不同于规则严谨的游戏。

上古山海鱼龙混杂,不仅有强大的能创世的神灵,也有弱小的凡俗生灵,虽然后者的生命本质也不是后世那些凡俗生命能够碰瓷的,普通的游鱼一个甩尾或许也能迸发出导弹的杀伤力。

但张珂又不是凡夫俗子。

指望他去周游四方,有些不现实,但就近,在家门口搬点儿草木土石的总不是什么难题吧?

又或者,恰到好处的碰到了那些能跟他菜鸡互啄的对手,那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刚一出门,张珂就见到了守在门外的一个壮硕汉子。

“额,您好?”

“哈,我说娴怎么跑的那么快,原来是醒了!”壮汉上下的打量着张珂。

之前他被防风氏送来的时候,因为酸与诅咒的折磨,整个人都被浓郁的恐惧笼罩,像是来自自由大陆的黑叔叔一样,根本没细看。

现在,诅咒尽消,又没有旁观因素影响,自然不用避讳。

仔细打量,隐约能看到些许防风氏年轻时的风采,同样的魁梧壮硕,隐约之间,还透露着一股凶虐的杀戮气息。

不同于后世对细狗跟小白脸的偏好。

在上古评价一个人,外貌是其次,毕竟人族之中大多都是身具异象者,甚至于人神混血的也不在少数,相貌上根本差查不了。

能不能打才是关键。

倘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张嘴闭嘴就是吃个桃桃,娘们唧唧的,用不着别人嫌弃,自己的父母就恨不得把你回炉重造。

不提防风氏带来的好感。

单独以张珂搏杀酸与这一点,就值得他在上古拥有颇高的声望,嗯,至少也是别人家孩子的那种级别!

“好小子!”

壮汉咧嘴笑着,伸手在张珂身上拍了拍,见到张珂面庞上没有丝毫疼痛跟不耐的神色,眼中的满意更是几乎要满溢出来:“叫我甲就行,身板不错,看来防风氏教的还不错,有没有兴趣去王城外边儿玩玩?”

闻言,张珂眼前一亮:“可以吗?”

因为上古山海万族跟先天神灵混杂的情况,整个世界几乎形成了一锅大杂烩,哪怕是在大禹时代,人族的权柄已经蔓延到了几乎山海全境,但潜在的危险仍旧不小。

不服人王的神灵,那些生来就混乱,遵从本能行动的凶兽跟灾厄,再加上时不时被上古牵引,降落在山海的蛮夷.诸多危险的存在,导致只有临近人族部落的地方,才算得上是安全。

如此便也使得过去留下的规则并为改变。

尚未成年的孩童并不允许离开部落\/王城,通过了人族成年试炼才可以离开高墙的庇护,去部落的附近活动,只有当自己自食其力,亲手打回足够强大的猎物,才会拥有成人等同的权益。

而到了那个时候,也会逐渐走上护佑部落,为人族开疆拓土的道路。

当然,在此之前,虽说活动范围被局限在部落之内,但这个部落的范围可不是狭小的村镇能够比拟的,即便是较小的部落,其所占据的地盘也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州府,更甚至人族王城的区域,都几乎相当于经过张珂拓展之后的小半个九州了。

如此巨大的范围,足够熊孩子们肆意驰骋,撒欢!

虽然这个范围足够的大,但要让张珂悄悄动手搬点儿什么东西,他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讨要他又没有那么厚的脸。

所以当听到甲要带他出去的时候,张珂格外的兴奋!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去武场那边走一遭,以你的实力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得巫的认可,有我跟着,稍远一些的地方也可以带你看看。”

甲听到张珂的试探,顿时拍着胸膛回应,就差现在拉着张珂去办事儿了。

只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先前王交代了,等张珂醒来要先去通知他一声,而且,刚才娴从房间里跑出来时,那副窃喜的跟偷了鸡的小狐狸似的模样也得顺便禀告一声。

毕竟,大禹诸多子女之中,唯独娴,在性格上最像涂山氏。

涂山在上古虽是象征着子孙繁息,天下太平的祥瑞。

但常言道,有危险的时候最安全的是父亲,安全的时候最危险的是父亲。

九尾狐虽是象征太平的瑞兽,但其顽劣的本性也是颇为让人头疼的,能让跟涂山这么相像的娴露出了窃喜的神情,即便在当下并没有发生些什么,但因为今日之事,后续也可能会发生什么,为了张珂的安全考虑,不得不防备一下.

与此同时,远在九州的某个世界之中,某位妇人眉头微挑,转而看向身旁的几位灵动的少女,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貌美的妇人伸手抚摸着身边少女头顶毛茸茸的狐耳,轻声叹道:“我本意是想在这商周交界布下一处秘境,既然那小子沿着历史攀附,有朝一日总要来此一遭,到那时.可谁曾想,我家那憨货却快我一步,将你们的机缘抢先了去。

如今,那小子已成娴的夫婿,虽然尚未成婚,可我这个当娘亲的总不好坏了母女情谊,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迎着妇人的摸头,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却狡黠一笑:“祖奶奶勿忧,便是为他人夫婿,也并非栓死,我等既不求名分,又何须担忧这些!”

“大姐说的对,便是婚娶,也尚有三年时间,我们又不是全没机会,祖奶奶您就瞧好吧,我们姐妹齐心,肯定把这人绑来做涂山婿!”

“我们姐妹占一半儿,娴分一半,刚刚好,也省的别的狐媚子挂念!”

“.”

听着这三个少女,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欢乐,涂山氏有些头痛的扶额长叹。

自己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

原想着给那后辈下个套,顺手也把防风氏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看他日后还敢不安分。

但谁曾想,上山打猎,兔子没打着,反倒是把自己吊起来了。

身为涂山狐,她比谁都更清楚,涂山狐本性中的争强好胜。

这姐妹三个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动了心思!

但下套的计划是自己筹谋的,三个家中后辈也是自己带出来的,甚至于之前自己还教了她们一些.现在想反悔,难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小子真不爱美色,能抵得住诱惑吧.

张珂倒是不知道,在自己前进的路上还有这么一个坎等着他。

等甲从大禹处返回之后,就带着他前往了武场。

相比于迫切想挖上古墙角的张珂,甲甚至比张珂还激动几分,他拉着张珂从空中一路飞驰,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武场之外。

低头看去。

只见一处硕大的平台上,摆满了武器架,刀枪,长矛种种武器或插或挂在上边,锋锐处闪烁的寒光证明这些武器都是开了刃的。

而在平台的内,有数量众多的少年少女,正在辛勤的撒播着汗水。

年纪小的,大多都是跟同龄人对练,或者被闲暇无事的长辈们贴身教导,而一些年长的孩子,则是手持兵刃跟各种异兽贴身厮杀,甚至于在一些特定被划分出来,用结界隔离的区域内,张珂还看到了术法狂轰滥炸的场面。

嘈杂的厮杀声,几乎冲破了云霄,即便是置身事外,张珂都能感受到几分热火朝天的氛围。

而就在此时,跟着甲的张珂在护卫放行之后,来到了武场之内.

突然知道今天生日,嗯,阴历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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