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在1986》 1追捕野猪 1986年,盛夏。 小兴安岭。 山风吹过,成片的红松树和鱼鳞松树沙沙作响,与阵阵鸟鸣声和山间水流声汇合在一起,仿佛组成了一首动人的曲子。 突然。 “嗷!” 野猪的叫声在山中响起,草木震颤,声音愤怒至极。 镜头拉近,只见在一块3米高的大石砬子附近,3只凶猛的猎犬围住了一头大野猪。 “呜呜呜~” 3只猎犬非常聪明,身体低伏,边缓缓围着野猪转圈边示威般的发出响声,一边等待主人到来,一边寻找机会扑杀野猪。 大野猪有300多斤,前大后小,灰褐色的猪毛上沾着很多松油和干涸的泥巴,硬如铠甲,尤其是他那闪着寒光的锋利犬齿,摄人心魄。 要是被他那锋利犬齿挑到,恐怕瞬间就要皮开肉绽,筋断骨折。 野猪目露凶光,边嘶吼边找机会突围,他虽然强大但成年猎犬可不怕他。 突然。 一只大狼狗发现了野猪的破绽,粗壮的后腿一蹬,窜过去一口咬在野猪的右后腿上,锋利的牙齿刺穿野猪那坚硬的皮肉,甚至能听到轻微的骨裂声。 “威儿!” 痛的大野猪大叫,他体型庞大但敏捷的很,扭头就用锋利的牙齿去挑大狼狗,恨不得一下子挑死这头猎狗。 可惜—— 大狼狗常年上山打猎,经验丰富的很,立刻松嘴往右边跳去,极为灵巧的躲过了野猪的攻击。 大野猪的牙齿没伤到大狼狗,愤怒的他还想再次追击,但两外的一黄一黑两条猎狗开始帮忙,一只咬一根野猪后腿,极限拉扯野猪救援大狼狗。 “威儿!!” 大野猪愤怒的眼睛都要冒火,扭头去追赶另外的两条狗,大黄狗躲的快,而大黑狗稍稍慢了一点,直接被大野猪的侧身撞了几个跟头。 “嗷呜~” 大黑狗在厚厚的落叶层上翻滚了几下,爬起来后凭借本能往一棵胡桃楸树后面躲了一下。 果然。 碰 大野猪朝大黑狗莽着头袭来,直接撞在了坚硬的胡桃楸树上,弯弯的犬牙锋利的很,直接把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划出一道近20厘米长的大口子。 幸亏大黑狗聪明! 这一下要是击中大黑狗,后者不死也要半残! “汪呜~” 大狼狗,大黄狗围拢过来,再次拉扯大野猪。 不远处。 沙沙沙 王远拎着长柄侵刀,带着两个堂弟快速跑来,焦急中透着一抹欣喜。 刚刚他们正和爷爷在山林中追兔子,突然一只300斤的恐怖大野猪从侧前方的草丛里蹿了出来。 野猪这种生物,遇见人后大都会立刻逃跑,这只300斤的大野猪也不例外。 但王远爷孙4人可不能放过他啊! 毕竟现在是1986年,几乎家家户户穷的叮当响,天天大饼子就咸菜的吃,菜里都舍不得放油,王远已经重生将近一个月了,但一次猪肉都没吃过。 是的。 王远是重生人士,经过一个月的谨小慎微的生活,完全吸收了原身的记忆后,他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对于喜欢打猎的他来说——感觉相当棒! 看着那头大野猪,王远的口水就不争气的加速分泌。 现在是1986年的东北大地,不禁枪不禁猎。 黑熊,野猪,狍子和飞龙等等都还不是保护动物,随便杀随便吃,甚至官方每年都会组织猎人猎杀这些动物,所以王远一行爷孙4人断断不会放过这头大野猪。 能不能敞开肚皮大吃一顿,就看今天的了! 爷爷年纪大了,腿脚慢,只能提着挂管猎枪在后面慢慢的追逐,而王远带着堂弟王猛和王虎快速追来。 王猛和王虎都是19岁,长的虎背熊腰,身宽体壮,都是1.9米的大个子极有威慑力。 他们比王远小一岁,分别来自王远的二叔家和三叔家,相比于沉稳内敛,擅长使用弓箭的王猛,王虎则是性格外向,遇事急躁,虎了吧唧的。 这不。 看到不远处3条威猛的猎犬拖住了野猪,王虎兴奋的直嚷嚷: “远哥!咱们有肉吃了!我的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哈哈哈” “嗖” 沉稳许多的王猛站住脚,直接从箭筒里取出箭矢,弯弓搭箭,眼,箭尖,野猪三点一线。 手指一松,弓箭撕裂空气瞬间飞向野猪。 刷 弓箭是瞄准野猪的眼睛飞过去的,速度极快,撕裂空气的颤音就像是死神的尖笑声一般。 这一箭要是射中了野猪的眼睛,恐怕能深入进去直接刺破野猪的脑子,到时候野猪断断不能活命。 可惜—— 300多斤的大野猪凶猛的很,就在危急关头他猛的一转身,蹭锋利的箭头直接插进了右侧身体上,入肉8厘米左右。 “吼!!” 大野猪就像是绝世凶猪一样,眼睛中布满血丝,疼的他仰头大叫,摄于他的威势,一时间3条勇猛的猎犬竟然不敢靠近。 “山下的玉米地就是你们毁的吧玉米都接穗了……呔!吃我一刀!” 王远重生前在一家大型狩猎场工作多年,本人也是极为爱好枪支,打猎,没少处理狩猎场中的一些狂暴野猪。 所以他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 木柄长1米左右,头上套上柳叶状杀猪刀的侵刀被他一探一划,瞬间锋利的刀刃在野猪脖子右侧开了个口子。 呲呲 猪血瞬间喷溅出来,不远处的灌木叶子都被打的啪啪响。 “远哥退后,看我猛虎下山!” 堂弟王虎嗷嗷叫,浑身透着一股激动与兴奋之情。 之前他家的苞米地也让野猪祸祸了一大片,早晨三婶去地里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野猪也跑了。 三婶气愤至极,无处发泄,回到家后正好看到堂弟王虎犯了个小错误,所以就狠狠的把王虎揍了一顿,差点把他打扁。 王虎不敢恨他妈,他感觉这一切都要归结到野猪上,如果不是野猪祸祸他家的苞米地,那他也不会挨揍。 至于可能不是这只野猪祸祸的 反正都是野猪嘛,杀了吃肉就行。 刷 王虎的侵刀要小一点,他一刀砍在野猪的右前腿上,瞬间野猪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 刷 王远也再次出刀,快!准!狠!瞬间野猪的脸上添了一道伤口,差一点野猪的眼睛就要瞎了。 吼!! 300多斤的大野猪怕了,他感觉自己要被这群人类和猎狗玩死,撞开大黄狗,直直的往西边的山谷中跑去。 一路上撞断一些小树枝,点点血迹洒落在地上。 “追!到嘴的猪肉绝对不能跑了!他吃咱们的粮食,那就用他们的猪肉来还!” 王远恨恨的啐了一口,提着侵刀大步追逐野猪而去。 穿越过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他已经完全消化了前身的记忆,彻底融入了现在的身份,也爱上了这个时代,爱上了这个鼓励打猎的边陲之地——林都。 “汪汪~” 不用招呼,三条猎犬直接快速追逐野猪而去。 “哥,等等我们!这野猪忒能跑了。”王虎,王猛这两个堂弟也快速跟上。 3人3狗1野猪消失在附近,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地上的一片狼藉似乎在诉说着刚刚的战斗之惨烈。 …… 跑跑停停,停停跑跑。 王远,王猛和王虎三兄弟带着3只猎犬,一直在拖延着野猪,野猪生命力顽强的很,现在又是在拼命,而王远三人和猎狗又不愿意以伤换伤,所以一时间拿不下野猪。 王远跳到一边躲避着野猪的攻击,大喝道:“拖住野猪就行,莫慌!等爷爷带着猎枪过来!!” “好好好,爷爷咋还不来啊” 王虎最是心急,他伸长脖子往后看,突然眼睛一瞪,惊喜的喊道:“爷爷来了!!” 2偶遇飞龙 夏天的小兴安岭植物非常繁茂,灌木和杂草肆意生长着,蛇虫鼠蚁藏在其中,非常难于行走。 再加上爷爷的年纪确实大了,所以才落在后面相当一段距离。 不过现在他提着挂管猎枪追了上来。 “孩子们让开!看我的!” 爷爷看着不远处的王远等人,瞬间大笑起来,山风呼啸,吹的他的灰白头发在微微摇晃。 “退!” 王远连忙和两个堂弟散开,他们也没走太远就在外围隐隐包围着,野猪要是想跑,那就要先过他们这一道阻拦。 大狼狗是头狗,类似于“狗王”一般的存在,他一散开,瞬间大黄狗和大黑狗也跟着散开。 “威儿!!” 300多斤的大野猪就像是一辆小型坦克一样,他双眼布满血丝,身上插着箭矢,道道伤口在往外飙血。 似乎已经知道今天在劫难逃,大野猪竟然铆足了劲儿冲向爷爷,仿佛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爷爷满脸严肃的站在山中土地上,就像是一株崖边的古松一般,抬枪瞄准,在阳光的照射下,黑洞洞的枪口仿佛能把一切光都吸进去。 看着冲来的大野猪。 他的食指缓缓扣下扳机。 砰 伴随着淡淡的硝烟,子弹从枪口飞出,撕裂空气后瞬间射入了大野猪的脑袋,摧毁了脑干。 噗通 300多斤的大野猪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撞断几棵灌木,就此死掉了。 山风吹过,松树的叶子哗啦啦作响,啾啾啾~喳喳喳咕咕咕阵阵鸟鸣声响起,颇有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感觉。 王远和两个堂弟以及3只猎犬都欣喜的很,喝彩声阵阵响起。 “爷爷,牛!” “厉害!” “哈哈有肉吃了,有肉吃啦!!” 他们太想吃猪肉了,可惜1986年的猪肉价格虽然低,但工钱更低!相对于工钱来说,猪肉反而是比后世更贵的。 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所以三兄弟看着地上那只300斤的大野猪,眼珠子都要冒绿光了。 咕咚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时响起来。 爷爷爽朗的大笑起来,本来他是挨不住王远的央求,带着3个孙子来山上溜达溜达,想着能捉一只飞龙最好,捉不到飞龙那捉一只兔子也可以。 但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大野猪! 这真的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突然。 爷爷看到了堂弟王虎的左手小臂外侧,目光一凝道:“虎子,你的手臂受伤了!” “啊” 堂弟王虎连忙查看手臂,原来是刚刚战斗时,被树枝划了一道5厘米长的小口子,伤口很浅都不需要包扎,血已经止住了。 “没事,可能是被树枝划的,刚刚战斗太激烈了,我都没感觉到疼。” “你们都检查一下看看都没受伤吧” 爷爷目光扫过王远,王猛,王虎这3个孙子,最后视线又扫过大狼狗,大黄狗和大黑狗这3只猎狗。 确认都没受到大的伤害后,爷爷便熟练的用侵刀给野猪放血,放了血后的猪肉更好吃,不然血沉浸在猪肉里,不仅色泽差很多,味道也会很怪。 而且偶尔猪血中还有些病菌,把猪血放掉后也会更安全一些。 爷爷又从猪的右前腿上割下来一些肉条,把肉条挂在不远处的树杈上,然后带着王远三兄弟叩拜山神。 “山神在上请受我等一拜!谢山神赏饭吃,希望山神大人继续保佑我等,以后进山收获多多,全身而退。” 叩拜完了山神,爷爷再次割肉。 刷刷刷 侵刀很是锋利,一条条20厘米长,两根手指宽的肉片很快就被割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红的耀眼。 “来,狗子们吃肉!” “汪汪~” “哼哼唧唧” 3条猎犬眉开眼笑欢喜不已,大尾巴啪嗒啪嗒的摇起来,得了爷爷给的肉后,立刻大口的吞咽起来。 “进山收获猎物后,人可以不吃,但一定要赏赐猎狗!这是猎狗应得的,只有这样做猎狗才会更用心的追捕猎物!” 爷爷蹲在大野猪旁边,边割肉喂野猪边说道。 “嗯嗯。” 王远3兄弟连连点头。 尤其是王远,他更是非常认同爷爷的话。 重生之前他在一家狩猎场工作,也和很多训犬师有过交流,重视猎狗,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是训好猎狗的非常重要的基础准则。 而且这里的“赏”和“罚”,还讲究及时性!如果过了一段时间后再对猎狗进行奖惩,那猎狗很可能就不明白为什么对他们进行奖惩了。 奖惩措施也就失去了意义。 “刚刚只顾着追野猪,把背筐都扔了,猛子和虎子,你俩去把背筐捡回来。小远,你拿着我的枪在周围警戒,小心野猪的血腥味引来其他食肉动物。” 爷爷分配着任务,割下肉条来继续喂着3只猎犬。 “好的。” 三兄弟答应着,然后按照爷爷的要求去做事了。 堂弟王猛和王虎去捡背筐,王远则拿着猎枪站在爷爷右后方,食指放在扳机上,枪口微微朝下,不断环顾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手中握着猎枪,王远激动不已。 在后世那个禁枪禁猎的年代,普通人想玩枪打猎真的是太刑了! 但在1986年的东北,打猎却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这年代的猎物太多太多了,而且经常发生野猪或者是熊伤人的事件。 官方也鼓励打猎! 甚至很多村子把打猎当成致富的手段。 “后世之所以禁猎,那是因为猎物变的太少了,如果后世像现在的猎物一样多,恐怕也会划出大片的狩猎区域吧。” 王远舔舔嘴角,边警戒边想着事情。 重生将近一个月,彻底消化了前身的记忆,他也融入了“王远”这个角色。 现在迫切想做的就是改变贫困的家境,让爸妈,两个妹妹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猪肉,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野猪肉没有家猪肉香,王远更想要家猪肉,但家猪肉太贵了,他之前去镇上问过,猪肉要1块钱/斤!这个价格太高了。 他迫切的想赚一些钱,能买猪肉吃。 肥肥的猪肉还可以熬猪油,熬完猪油后剩下的就是香喷喷的油渣,想想油渣的美味,王远的口水又不争气的加速分泌。 突然。 正在警戒的王远看到右边远处草丛翻动,然后一群“花尾榛鸡”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灰褐色的身体看上去胖胖的,一定很好吃。 “我靠!飞龙!” “小远,什么情况”爷爷连忙追问。 “北边有一群飞龙!哎呀可惜太远了,他们跑了。”王远无奈道。 飞龙就是花尾榛鸡,极品食材,据说肉质非常香嫩,极为难得。 在后世的狩猎场工作时,他听一些来狩猎的老板们唠嗑,据说在后世一只飞龙要2万块钱,恐怖如斯,而且有钱都不一定吃的到。 当时听一些老板吹嘘飞龙多么好吃,他就馋的很,现在……… “有时间一定要捉一只飞龙尝尝,官方鼓励狩猎致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逮就完事了。”王远再次舔舔嘴角。 背筐里有绳子,把野猪绑上后又砍了两根小手臂粗的木棍,王远和爷爷在前,堂弟王猛和王虎在后,4个人背着背筐抬着大野猪往山外走去。 “回家喽!” “汪汪~” 3条大猎狗吃的肚满肠肥,他们每一只都吃了好几斤的野猪肉,现在则跟随在主人身边负责警戒。 4人抬着大野猪往外走,累了就歇一会儿,走走停停,慢慢的快出山时,突然爷爷让众人放下野猪。 王远顺着爷爷的视线看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远处有一头2米多高,壮硕无比恐怖绝伦的大黑熊! 大黑熊也发现了王远一行人,瞬间眯着眼睛看过来,鼻子翕动着,空气刹那间安静下来。 3黑熊,回家 夏季的小兴安岭,植物苍翠,鸟鸣啾啾。 隔着一道山沟看着远处那头大黑熊,王远瞬间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想到的赚钱方式就是——猎熊! 熊肉不怎么值钱,但熊胆是非常值钱的! 甚至一枚熊胆,抵得上一个工人一年的工钱! 距离有点远,那头大黑熊扭头钻进密林中后,王远和爷爷4人抬着大野猪继续赶路。 爷爷和王远抬一根木棍,他看出了王远脸上的渴望神情,于是笑道:“小远,想打那头黑熊啊” “嗯!” 王远没有掩饰直接点点头,边小心的抬着大野猪下山边说着:“黑熊的熊胆太值钱了,要是能得到一枚熊胆,那一整年都能过的非常舒服!” 在东北农村,粮食和蔬菜基本能自给自足,甚至很多勤劳的人家还有很多富余,但肉就不行了。 杀年猪时可以吃一回,平时一整年都吃不上什么猪肉,猪肉实在是太贵了,但一枚熊胆可以换好多猪肉吃。 “黑熊可不好杀,这东西生命力顽强的很,而且临死反扑非常恐怖,咱们村子之前就有杀熊不成,最后反而被熊反杀的例子。”爷爷笑道。 “嗯,我明白。” 这时。 左前方的树林中传来“咕咕咕~咕咕咕~”的鸟叫声,叫声很是清脆悦耳,但树木茂密看不见鸟儿。 “咦!是棒槌鸟的叫声,可以跑山去寻找人参了!”堂弟王猛立刻笑道。 “是啊!” “要是能找到一株六匹叶的人参,那也会发财了啊。” “六匹叶那太难找到了,能找到一株五匹叶的人参就是山神开恩喽。” 瞬间众人都笑了起来。 人参是山中之宝,一般年龄越大叶子的数目越多,由小到大大致分为“三花”,“巴掌”,“二甲子”,“登台子”,“四匹叶”,“五匹叶”,“六匹叶”等等。 人工栽种的圆参生长的很快,有时候6年参龄的圆参就能长出六匹叶——也就是六枚掌状复叶。 但纯正的野山参和人工圆参完全不同,野山参生长的缓慢的很,也许要十几年几十年才能长出一枚掌状复叶。 六匹叶的野生人参,恐怕已经生长百余年了,价值连城啊! 山林中难行的很,何况4人还抬着一头300来斤的大野猪,所以走的很慢,边走路边聊天。 王远笑道:“爷爷,你见过棒槌鸟的真身吗长啥样啊有人说这种鸟是猫头鹰。” “咕咕咕~咕咕咕~” 山林中还有着棒槌鸟的叫声,空灵悠远,似乎在告诉人们山中的人参籽熟了,红艳艳的非常好看,快进山采人参吧。 当地习惯把人参称为“棒槌”,棒槌鸟就是人参鸟,喜欢啄食人参的种子。 爷爷笑道:“我还真见过棒槌鸟,不是猫头鹰,有些像小一圈的鸽子,有灰毛。” “啥时候见到的啊” “哟~有30多年了吧,那时候新中国刚刚成立没多久,我们在山上打土匪时遇到的,子弹嗖嗖的乱飞,看了那只鸟一眼就继续战斗了。” …… 等4人把大野猪抬出山,已经下午4点钟了,暑气早已退去,微风习习凉爽的很。 沿着一条2米多宽的土路往屯中走去,两边是成片的稻田,空气中有着稻花的香气。 风吹过,稻穗碰撞间发出沙沙声。 咚 偶尔有一只蛤蟆受到惊扰后直接跳进稻田里,瞬间一圈圈的水波荡漾开来,滴滴滴沙沙沙路边草丛里的虫子在叫着,与蝉声交汇在一起,谱写着一首独特的旋律。 有村民在农田里劳作,看到王远爷孙4人抬回来一头大野猪后,都新奇的打着招呼。 “哇!打到一头大野猪啊” “江老爷子就是厉害!” “这么大的野猪啊有口福了,羡慕啊。” 屯子中都是一些土房子,大都围着矮矮的篱笆墙或土墙,满是岁月的沧桑,看上去非常接地气。 一群孩子在村外的围场中跳皮筋,抽陀螺,欢声笑语,其中就有王远的亲妹妹“王小蝶”,以及三叔家的小女儿“王小花”。 两个小姑娘穿着灰色的衣服,扎着羊角辫,肉肉的小脸非常可爱,但由于营养不良看上去瘦瘦小小的。 她们发现了王远一行人后连忙跑过来,围着大野猪转圈。 “二哥,你们逮住了一只大野猪啊好厉害!”妹妹王小蝶眸子亮晶晶的,晶莹的口水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她非常想吃肉。 玩耍的太过投入,她那白皙娇嫩的小脸上粘了点点灰尘,王远右手抬着大野猪,伸出左手擦了一下她的脸庞。 好吧瞬间变成小花猫了。 “嗯,回去告诉咱爸咱妈,我们打野猪回来了!” “好好好。” 王小蝶和王小花连忙从人群里钻出来,迈着小短腿往家里跑去,兴奋无比就像是过年了一样。 越是靠近屯子,围观的人群就越多,欢喜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 比如身材魁梧,穿着黑布背心的“王帅”,他和王远不对付,从小到大打过好几次仗。 王帅对着爷爷喊了一声“江爷”,然后瞅着王远哼道:“你们在哪打到的野猪啊我家在山上下了野猪套子,你们是不是捡了套子套中的野猪” 王远乜了他一眼,哼道:“滚犊子!” “你!” 王帅眼睛一瞪气愤不已,但又无可奈何。野猪身上根本没有套子留下的伤痕,所以断然不可能是套子套中的。 周围人声嘈杂,很多人在和爷爷聊天。 沿着村中土路往前走着,远远的就看到奶奶,爸妈,二婶和三婶等在家门口,二叔和三叔应该是下地去了,并没有在家。 4套土房连在一起。 最西边是王远家,往东依次是二叔家,三叔家和爷爷奶奶家。 4家人的房子连在一起,位于王家屯的南边,彼此有独立的矮墙院子,有事也能相互照应着。 奶奶,爸妈,两个婶子以及一些弟弟妹妹迎上来,看到大野猪都欢喜不已。 把大野猪抬到最东边奶奶家,王远便不再管吵吵嚷嚷的人群,进屋去了。 吨吨吨 低矮的农家屋子内光线暗淡,墙壁和房顶都被熏的黑黝黝的,地面也是泥土地面,站在大水瓮旁,用半个瓢从黑色的水瓮里舀了一些凉水,直接吨吨吨的喝进肚子里去。 喝的太急,凉水顺着嘴角滴落,把胸前的一小片衣服润湿了。 “哥,喝饱了没” 堂弟王猛和王虎走进来,站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舀子,他们也渴的难受。 “给你,你们喝吧。” 王远畅快的喝了个饱,然后就把瓢舀子给了王猛,他脱掉短袖露出精壮的上身,来到墙角的水盆边,哗啦啦洗把脸,然后洗洗身上的汗渍。 院子里吵闹的很,很多村民都来看热闹,议论声都传到了屋内来。 这时。 妹妹王小蝶跑进了屋内,蹲在王远右边道:“二哥,你们怎么捉住大野猪的和我讲讲好不好。” 小丫头就爱听故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 看着她小脸上的污渍,王远便把毛巾沾湿了,给她擦擦脸。 小丫头蹲在那里闭着眼睛,任由王远粗暴的给她擦脸。 “待会儿再给你讲,爷爷他们干什么呢” “宰猪唻。” “嗯,不出意外咱们今天晚上就能吃到猪肉,喜欢吃猪肉吗” “喜欢!” “你大姐呢” “在外面看宰猪呢。” 王远去屋内拉了拉灯绳,咔哒不出所料,又他喵的没电,因为发电量低的原因,所以虽然安上电灯了但是经常停电。 他从里屋出来后听到了猫叫声,原来是自己家的那只大白猫闻着香味过来了。 4规划和设想 临近傍晚,风渐渐凉了起来。 1986年的山脚下的小村子没什么娱乐活动,王远爷爷家宰杀野猪就算是新鲜事了,所以很多村民都来观看。 宰猪是个力气活颇为耗费时间,而且需要一定的技术,爷爷便邀请两个同辈老爷子一起解猪。 两个老爷子欣然答应,卷起袖子接过刀子就开始解猪,皮,肉,骨,内脏,头,猪蹄等等分门别类的解了出来。 等到太阳即将落山时才解完,爷爷直接宣布,明天傍晚做“猪宴”,邀请大家都来吃饭。 帮忙解猪的两个老人一人分得5斤左右的猪肉,还有一块猪肝,然后美滋滋的回家去了,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王远带着妹妹王晴和王小蝶回到了自己家,王妈妈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王爸爸正在桌旁喝着白酒。 木桌放在外屋里,周围摆着几个小板凳,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大碴子粥被端上了桌。 “小远,小晴,小蝶快洗手吃饭了。” “好的,嚯有肉炒土豆丝啊。” “是啊,刚刚割了一点猪肉回来,泡了一小会儿,放了一些酒,闻着没什么难闻的味儿了就炒了菜。” 洗了洗手,王远和爸妈,两个妹妹坐在矮木桌旁开始吃饭。 累了一天了,吃着饭菜就感觉特别香,就只有土豆丝里有肉,炒茄子,黄瓜,西红柿等都是没肉的。 其他人都谦让,所以最后那盘土豆丝炒肉里面的肉块大部分都被小丫头吃了,吃的小丫头开心不已,满脸幸福。 王妈妈心疼的看着3个孩子,然后从那盘土豆丝炒肉里又翻出两块猪肉,一块夹给大女儿“王晴”,另一块给了二儿子王远。 男女的顺序是分开排的,虽然王晴比王远要小,但她是两个女儿中最大的,所以依然是大女儿,是大姐。 王远还有一个大哥,不过大哥在镇上上班不回来,所以家里就只有他和两个妹妹,以及爸妈。 王猛和王虎分别是二叔和三叔家的孩子,不是亲弟弟,也不会和他家一起吃饭。 王爸爸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在嘴里咀嚼着,土豆丝沾了猪肉的香气也变得格外美味起来,他喝了一口酒,道:“小远,今天猎杀野猪,危险吗” 空气一静。 王远瞬间一个机灵:“不危险啊,野猪是爷爷用枪打死的,我和猛子,虎子以及猎狗就在周围掠阵,安全的很。” 王妈妈担忧道:“猎杀野猪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做了。” “嗯嗯。”王远口不对心的答应着。 突然。 小丫头王小蝶道:“刚刚虎子哥和我讲,野猪是他和二哥杀掉的。” “嗯” 李爸李妈瞬间眉头一皱。 “真的,虎子哥就是那么和我说的,他们当时……”小丫头信誓旦旦的说着,瞬间大致把王虎吹牛的话说了一遍。 原来刚刚小丫头想听杀野猪的具体经过,王远没时间和她说这些,王虎便添油加醋的把过程说了,内容自然是把他自己吹的神勇无敌。 “咳咳,虎子就爱吹牛,他的话怎么能信嘛。”王远连忙说道。 王爸王妈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王远的话。 突然。 东边二叔家传出一阵惨叫声,惨叫声是王虎的,肯定是二叔把他的话当真了,在揍他呢,瞬间王远心中不由一凛。 因为停电了。 所以吃完饭后5人便去睡觉了。 王远家一共有4间屋子,除此之外还有1个柴草间,1个仓房。 王远住在最西边的房间,大哥不在家,所以他就一个人住一间,房间东边依次是爸妈的房间,外屋,两个妹妹的房间。 外屋相当于厨房,平时吃饭偶尔也在外屋吃。 …… 躺在西屋的炕上,王远盖着薄被看着窗外的月亮,在想着事情。 “喵~” 呼噜呼噜~ 肥肥的大白猫跳到炕上来,踩了几圈后卧在他的枕头右边,美美的打着呼噜。 翻了个身面向大白猫,王远伸手摸了摸肥猫咪,心中暗道: “还是要想办法杀一头熊,一头熊值老鼻子的钱了,有了钱就可以做很多事,除了改善家人的生活外还可以买一些古董。 现在是1986年,古董的价格是真的便宜啊,我需要一些钱来存一些古董,等2030年后,直接发大财!!”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王远的意识渐渐集中到眉心泥丸宫处,刷然后他的意识就来到了一个玄妙的空间。 是的,他不仅重生了,而且还有一个空间! 只是—— 他感觉自己的空间稍稍有点鸡肋,没有特别强大的功能。 他的意识化身踩到了空间中的地面上,抬头望望天空,朵朵白云挂在蓝天上,美不胜收。 极目远眺,极远处似乎有着一座座山峰,薄雾漂浮,看不太真切。 而近处则是3亩的水稻,3亩小麦,以及4亩的大豆。 “这个空间中的土地呈圆形,面积大约是10亩,这些小麦,水稻和大豆都是我将近一个月前种下的,现在已经快成熟了。 嗯,这个空间的土地有加速作物成长的功效,但加速的也有限……种些粮食够自己家人吃就行了,豆子则可以榨油。 水稻,小麦和大豆的种子是我偷的家里的,趁着爸妈还没发现异常,这三种农作物赶快成熟吧,成熟后就赶紧把种子补回去。” 王远的意识化身漫步在田垄上,幽幽的说道,他的意识化身在这里是“神”一般的存在,种地非常简单,一个念头种子就全部都种上了。 总共10亩的小麦,水稻和大豆都长的非常好。 小麦和水稻的分蘖能力非常强,一颗种子可以长出来很多的稻穗或麦穗。而一棵大豆也可以长出更多的豆荚来,看上去非常喜人,预计这10亩地将会迎来大丰收。 其实—— 王家并不缺土地。 或者是,1986年的东北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不缺土地。 王远家的土地算少的了,那也有2小垧,一小垧=10亩地,他家有20亩地。 爷爷家,二叔和三叔等等,每家每户都有几十亩地,这个富足程度可能关内的人民感觉匪夷所思,但却是事实。 东北人很少,土地非常富足,现在村里还有很多的荒地呢,那些边边角角的荒地谁开垦出来就是谁的,但很少有人去开垦——因为自家的地已经种不过来了。 王远家的土地经管的并不好,因为王爸爸早年在山上砍柴时,被一头突然窜出来的黑熊伤过,从此落下了病根干不了重活儿。 所以王远家在王家屯算是最穷的几户人家之一了,粮食减产时就可能吃不饱饭,要靠爷爷奶奶和二叔,三叔接济。 神秘空间内。 王远的意识化身来到10亩地的边缘,仿佛有无形的墙壁挡住了他,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前面是翻滚着的一望无际的白雾,白雾在离地面小于半米高的位置存在,再高就没有雾气了。 “神秘空间中就只有十亩地,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原本需要几个月才成熟的农作物,在这里只需要一个月就能成熟。” 王远沉吟着,他往右边走了几米,来到一株人参旁边。 人参的茎杆高半米左右,顶上是一簇红色的人参籽,在掌状复叶的衬托下人参籽越发美艳了。 不过王远能明显感受到,附近的土壤养分在被人参大量夺取。 “种出来的也是草参,草参并不怎么值钱,而且人参这种东西太霸道了,他能把土壤中的养分吸干,会毁掉这10亩地的,所以种人参这条路也走不通。” 王远笑着道:“所以……这10亩地就当仓库来用吧,以后把一些瓷器,玉器以及其他珍贵之物存在这里。 对,还可以当小型饲养场来用,比如……捉百八十只飞龙养在这里,到时候不仅有飞龙吃,还有飞龙蛋吃唻。” 5猪宴 夜色深深。 窗外冷风吹拂着,窗框微微发出咣当声,蟋蟀在墙根处鸣叫声,一股夏夜的静谧感油然而生。 西屋。 王远意识从神秘空间中回归本体,透过窗户看着明月,群星,暗暗道: “10亩地的神秘空间就先当仓库+养殖场使用……慢慢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加油吧!好了睡觉吧,明天就可以大吃一顿猪肉了,好期待啊。” 很快,王远就美美的睡去。 翌日。 早晨下了一阵小雨,雨丝斜斜的打在土墙上,把墙壁都打湿了。 王远家院子的东侧,挨着二叔家的那一边有葡萄架和葫芦架,一串串青色的葡萄和一枚枚将近半米长的绿皮大葫芦挂在木架子上,看上去就让人心中欢喜。 雨在上午9点时就停了。 中午吃过午饭后,王远一家,二叔一家和三叔一家就来到东边的爷爷家,开始准备做“猪宴”。 “爸,做多少猪肉啊” “做50斤的猪肉吧,再加上那些排骨和猪内脏应该够吃的了。”爷爷给大铁锅下面加柴,猩红的火苗在跃动着。 奶奶在切干辣椒,当当当红色的朝天椒被切成一段段的,满脸喜色道: “除了咱们自己家外,其他来吃饭的就是村里着几的那几家人家喽,关系一般的人家,人家也不好意思腆着脸来吃肉的,所以50斤肉肯定够了。” “再贴一些棒子面饼子,饼子配大块猪肉,最美味了。” 爷爷笑道:“300斤的野猪,劏出来180斤左右的肉,昨天给了帮忙宰猪的人10斤,今天再炖50斤,还剩下120斤左右。 这120斤肉,再取出40斤来送给其他亲戚们,剩下的80斤肉,你们一家分个25斤,给我们老两口剩下5斤就行。” 虽然已经分家了,但住的很近,偶尔还在一起吃饭,所以很多事情还是爷爷这个一家之主决定的。 爷爷做事相当公道,大家自然也会信服。 二叔在二八大杠自行车后面挂上竹筐,一块块猪肉用纸包着放进去,听完奶奶嘱咐他这块是送给谁的,那块是送给谁的之后,一跨腿坐在了座位上,然后蹬着自行车离开。 浸泡一晚上的猪肉,异味基本消除了,在院子里架上几口大铁锅,开始炖猪肉,排骨,内脏等等。 这些事爷奶,爸妈他们做就行了,更何况还有血缘关系较近的几家人来帮忙,所以王远等小辈的插不上手。 王远坐在屋门右侧的板凳上,在擦拭爷爷的那支挂管猎枪,这种枪算是土枪,能打7.62毫米的子弹,单发式,用来打黑熊完全没问题。 用布小心的擦拭着猎枪,王远简直是爱不释手。 “咕咕咕~” 一只母鸡似乎是在右边一个圆柱形的草鸡窝中下蛋了,飞到院子中后咯咯叫个不停,小蝶跑过去,很快满脸开心的摸出一枚鸡蛋。 “二哥,鸡蛋还温着唻。” “嗯,拿屋里去吧,放在柜上的篮子里。” “好好好” 小丫头连忙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屋内。 堂弟王虎这时凑了过来,蹲在王远左边,他看了看院子里热闹的人群,然后看着王远手里的猎枪道: “哥,上午我在村口看到王帅那个瘪犊子了,他带着几个人和狗进山打猎去了,据说也要打一头野猪回来……他肯定是嫉妒咱。” “哦他先能找到野猪再说吧。” 王远摇头失笑,绵延的小兴安岭面积辽阔,里面是有很多野猪,但具体到某一小片山林,那野猪就是非常少的了。 想找到野猪可不容易。 王远他们之所以能遇到一头野猪,运气占了很大因素。 想到什么,王远突然道:“对了虎子,昨天二叔为啥揍你啊” “啊揍我没有啊。” “放屁,隔着院墙我都听到你的惨叫了。” “额,嘿嘿~”看到瞒不过去,王虎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压低声音道: “我和他们说,我胳膊上的这一道小伤口是野猪的獠牙挑出来的。 然后又说了一下大战野猪的具体英勇事迹,他们就生气了…… 我妈当时就吓哭了,我爸脱了鞋,用鞋底子啪啪的扇我哦,老狠了,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 看着蹲在左边,生龙活虎的王虎,王远幽幽道:“揍得轻了。” 王虎瞬间满脸黑线:“” 二叔二婶他们本来就担心呢,结果王虎这家伙还故意把狩猎的惊险情况进行夸大,挨揍也不冤。 王虎也不恼,很快就和王远聊起了别的,比如——猎熊。 又过了一会儿,到下午4点半时,猪肉,排骨,内脏等等就被做熟了。 2030人聚在一起,在爷爷家的院子里摆了45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大快朵颐,酣畅淋漓,幸福无比。 肉香飘飘荡荡,几乎半个屯子的人都能闻到香味,但他们只能默默地吞咽口水,咒骂一声,然后吃着粗糙的难以下咽的大饼子。 王帅家就是如此。 他们一家人也在院子里吃饭,闻着那股香味,李帅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口水不自觉的大量分泌,他心里恨恨的咒骂着: “糙,今天在山林里逛了大半天,连野猪的影子都没看到,简直是白白浪费时间,我咋就没那种遇见野猪的好运气呢” 嫉妒心使他几乎要发狂,但最终只能继续啃难吃的大饼子。 爷爷家。 王远坐在矮木桌旁,在夕阳的照耀下大口吃着肉,猪肉炖的时间很长,舌头一卷几乎就要在嘴巴里化开了,满口肉香,幸福无比。 他面前的盘子里还放着大量的肉块,香气混合着热气飘荡出来,馋的不远处的大白猫喵喵叫。 “喵喵~” 肥肥的大白猫摇摇尾巴尖,然后用毛茸茸的大脑袋拱拱王远的小腿。 “怎么滴你也想吃肉啊,那给你一块。”王远直接给了大白猫一块肉,后者开心的吃起来,胡子都因为兴奋而一翘一翘的。 二婶笑着道:“小蝶小花,猪肉好吃吧” “好吃好吃!” “香,真香!” 两个小姑娘坐在王远左边,吃的满嘴流油,感觉就像是过年了一样,幸福的笑容挂在小脸上,仿佛能治愈人间的一切伤痛。 “来,小远吃饼子,这饼子吸收了排骨的汤汁超级好吃。” “好好好,还有葱吗给我来一段。” “我去菜园子里拔。” 堂弟王虎自告奋勇的往南跑去,房子南边是村中土路,土路南边就是菜园子。 菜园子外围有着木棍组成的篱笆墙,里面种着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葱,辣椒等等蔬菜。 一畦畦蔬菜井井有条,微风吹过叶子哗啦啦作响,地面被清理的一根草都没有,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 王虎拔了20几棵葱回来,分给大家吃。 往小碟子里面放一些酱,择一择葱后,用葱白蘸酱吃,一口小葱蘸酱,一口肉,再来一口饼子,瞬间幸福满满。 吃了大量的猪肉后,王远又去盛来一些排骨,把排骨分给两个小姑娘一些,剩下的就被他吃起来。 “嚯,这骨髓真香” 王远把排骨表面的一些肉吃掉,然后嘬骨髓吃,骨髓呈半果冻状态,非常香,吃到嘴里稍稍咀嚼就吞进肚子里,瞬间浑身舒坦的很。 吃完排骨,最后还有一些猪头肉,猪肝,猪心等吃,享受的很,最后再喝一些排骨汤,爽快 一顿饭把大家都吃撑了,坐在木桌旁都不起身,就那样开始唠嗑。 “真好吃啊,要是天天都能这么吃就好哩。” “哈哈哪能天天这么吃啊,下次再这样吃肉就是过年喽。” 爷爷环顾四周,看到人们都吃好了,便感觉满意的很:“锅里还剩下多少肉啊” 6进山找熊 由于又停电了,所以大家都是趁着太阳落山之前吃饭,不然就要点油灯或者是蜡烛吃饭了。 微风习习。 夏日的傍晚凉爽的很,坐在院子中感觉非常的舒服惬意,客人们不是空着手来的,他们带了一些酒,烟叶过来。 现在吃饱了,便抽出腰间的大烟袋,掐一些烟丝放在烟锅里,压实后点上,啪嗒啪嗒的抽起来。 奶奶正在把一些猪骨头喂狗吃,没有听到爷爷的话,爷爷便又问了一句:“锅里还有多少肉啊” “还有十来斤吧,还有人吃不今天就都吃了吧。”奶奶笑道。 “不了不了,我们真的吃饱了。” “是啊,肉都顶到嗓子眼了。” “嫂子炖的猪肉就是香,哈哈。” 奶奶笑道:“除了猪肉,还有十几斤的排骨呢,另外还有排骨汤。” 爷爷笑道:“都是好东西啊可不能扔了,给大家分分吧。” “好好好~” 把肉,骨,汤等给大家分了分,众人便喜气洋洋的散去了。 翌日早上。 吃过早饭后王远来到爷爷家,爷爷不在,只有奶奶在院子里喂鸡。 清晨的阳光还不炽热,撒在脸庞上暖洋洋的,村中起的晚的人家刚刚做饭,烟筒冒着袅袅的炊烟。 这个小山村似乎还没完全苏醒,薄雾浮动,村子里很是安静,只有偶尔有人家的公鸡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咕咕嗝儿” “奶奶,我爷爷呢” “你爷爷去田里除草去了,你这是要进山”奶奶看到王远绑着绑腿,右腿外侧的兽皮袋里还插着匕首。 “嗯啊,之前在山里看到一群飞龙,我看看能不能捉几只回来炖一炖。” 王远跑进屋子里,直接从里屋北墙上拿下那支猎枪,挎在肩膀上后又从木柜抽屉里拿了一些子弹,然后就往外走。 “进山注意安全啊,你一个人去吗” “猛子,虎子和我一起去。” “好早去早回,天黑前一定要回来啊,夜里山中野兽太多。” 奶奶关切道,她虽然眉头轻蹙满脸担忧,但并没有阻拦,因为对于村中的男人们来说,打猎就和种庄稼一样,几乎是必做的事情。 打猎不仅可以补充肉食,而且一些皮子也可以做衣服,靴子,帽子乃至卖掉后换钱补充家用。 1986年的“林都”,冬天是极为寒冷的,如果能有一件兽皮衣服,那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好了我走了,奶奶你回去吧。” 王远离开奶奶家,隔着篱笆墙叫上堂弟王猛和王虎,把他们两家的两条猎狗也带上,算上王远和他家大青狼,瞬间3人3狗集齐了。 站在二叔家门口,王远的目光在两个堂弟的脸庞上扫过。 “这次进山可能有点危险,你们………” “危险我们不怕危险啊。”堂弟王猛笑道。 “对啊。” 堂弟王虎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放着手斧,绳子,水壶以及一些菜饼子。 他压低声音道:“哥,你是不是要去打那头黑熊啊” “嗯” 王远一愣。 堂弟王虎笑道:“嘿嘿我早就看出来了,上次你看到那头黑熊后,眼神都变了。” 堂弟王猛也点点头,他还是背着弓箭。 “好吧,实话实说吧,我确实是去打那头黑熊。”王远沉吟后,缓缓说道: “咱们几家人太穷了,太缺钱了,而一个熊胆价值好几百块钱!有了这几百块钱后,分一分每家都能好过很多。” “嗯嗯,哥你说的对。” 王猛和王虎眼睛放光。 1986年的农村,花钱论“分”的,一根冰棍1分3分钱,一个烧饼1分2分钱,一斤菜1分钱…… 所以别说是几百块钱,就是100块钱都是了不得的大钱了! 而且这个年代是没有100块钱的纸币的,流行的还是第三套人民币,最大的票子就是10块面额的大团结。 王远感觉自己家的所有现金加起来,恐怕都不够100块钱,没办法,能基本吃饱不总是挨饿,还有一些存款就算是不错了。 不,不是不错,放眼全国应该算相当富裕的了。 类比京东创始人是1992年上的大学,他上大学时还要全村凑钱……那都是6年后了,本应该比1986年富裕的多的。 看到两个堂弟斗志昂扬,王远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有了2个堂弟和3条狗的帮助,那只要遇到那头黑熊,大概率就能猎杀掉对方。 3人3狗往西边走去,一路上都在期待着猎到熊的美好场景。 农村道路上有着牛车的车辙印,印子两边生长着很多的稗草,狗尾巴草,脚步走过去,有一些蚂蚱跳走了。 走了百余米后。 堂弟王猛突然低声道:“哥,王帅那家伙跟着咱们呢。” “嗯” 王远一愣,回头看去,只见在20米外王帅正鬼鬼祟祟的跟来。 后者太做作了,他不是光明正大的看王远3人,而且故意看农田,然后偶尔偷偷瞄王远3人一眼。 瞬间王远本能的就感觉到,王帅很可能是想跟他们进山。 站在土路中间,王远眉头微蹙直勾勾的打量着走来的王帅。 空气突然安静。 似乎是被打量的很不舒服,再加上王帅身强体壮,脾气也很爆,所以直接喝道:“你瞅啥” 瞬间王远3人一愣:“…………” 气的王远直接走向王帅,喝道:“我不仅瞅你,我还要揍你呢!” 王帅长的人高马大的并不怕王远,但后者还有两个堂弟以及三条猎狗在这,所以王帅瞬间就怂了。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王帅拔腿就往回跑,王远就跑着追他。 “瘪犊子玩意儿别跑!看我不把你的脑袋塞裤裆里去!” “王远儿,你别嚣张!我叫我表哥去,让我表哥揍你!” “去你奶奶个腿的!” 王远停下奔跑的脚步,捡起路边的一个大土坷垃扔了过去。 嗖 褐色的大土坷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砸在王帅的后背上,溅射开来,打的后者一撅列,差点翻进路边的稻田里去。 看着王帅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王远,堂弟王猛,堂弟王虎3人不由的哈哈大笑。 赶走王帅后。 王远3人3狗继续进山。 …… 夏天的山林植物繁茂,鸟类众多,松树,桦树,柞树在沙沙作响。 一些隐蔽之处还藏着蛇,蜘蛛,蝎子等等。 3人脚力很好,不久后来到之前看到过的黑熊出没的地方,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声不绝于耳。 “找黑熊活动的痕迹!快!” “好!” “小心一点,这大山中不仅有毒蛇,还有很多的草爬子。” “明白的!” 3人牵着狗分散开寻找,极为认真,毕竟一个熊胆值好几百块钱哩,相当于一个人一年的工钱了。 草爬子又叫狗豆子,蜱虫,长12厘米,黑褐色扁圆形,能吸食人和动物的血液。 过了几分钟。 大狼狗突然在右边的30米外大叫起来。 “汪汪汪~” “有发现,快过去!”王远面色一喜,瞬间带着两个堂弟和两条猎狗跑过去,只见在一棵大松树旁有一个土坑,土坑中的干土很是细腻,旁边还有一些熊毛。 黑色的熊毛很硬。 散发着独属于黑熊的气味。 “来,快闻闻。” 王远蹲在土坑旁边,把那撮熊毛依次放在3只猎狗的鼻子旁边,让他们记住那头黑熊的气味。 “把那头黑瞎子找出来,到时候给你们炖熊肉吃!” “吸吸” 在3兄弟期待的目光下,3头猎犬闻了闻熊毛,大黄狗和大黑狗也就罢了,他们的香头不好,嗅觉没有那么灵敏。 而大狼狗的嗅觉是最灵敏的,他仰头闻闻空气中的气味,又在周围转了几圈,四处嗅了嗅,然后直接往西跑去。 “追追追!快!跟上!” 王远大喜,率先去追大狼狗了,堂弟和其他猎狗连忙跟上。 7成功猎熊 苍茫的山林中,风吹过,松树叶子哗啦啦作响。 上午的阳光还不太炽热,光芒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形成一个个光斑,照亮了一些蘑菇和蕨类植物。 “汪汪~” 猎狗在前面奔跑着,王远3人紧追不放,他们感觉离那头黑瞎子越来越近了。 黑熊的视力不好,所以都称呼黑熊为黑瞎子。 有人说黑熊之所以视力不好,是因为眼睫毛太长了,挡住了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追一会歇一会儿,渐渐的2个小时过去了。 猎狗的速度要比王远3人的速度快很多,所以猎狗与猎人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又过了一会儿。 “汪汪汪~” 突然,前方传来密集的狗叫声,紧接着响起一道黑熊的咆哮声。 “吼!!” 熊啸声音极大,震动山河,树叶簌簌坠落,冷不丁的吓的王远几人两股战战。 “追!猎狗找到黑熊了,快快快!”王远端着猎枪,瞬间加快奔跑的速度,整个人非常的亢奋与激动。 打猎——讲究的就是争分夺秒! 像黑熊或者是野猪这种大型猎物,猎犬的作用就是追踪+围困! 追踪还好说,找到猎物就可以了。 但围困就有点难了,毕竟黑熊的力量非常大,爪子极为锋利能撕裂钢板,战斗力远远强于猎狗,任何一击打在猎狗身上,不死也要残! 也就是说,现在每一秒都是猎狗在用生命围困黑熊,只要王远即使早到一秒,那猎狗们就能少一秒的危险。 在强大的猎枪面前,恐怖的黑熊也是一根小菜儿一样。 “呼哧呼哧~” 堂弟王猛和王虎也在加速奔跑着,几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尤其是王虎,大汗淋漓。 但想到一颗熊胆就能极大的改善贫穷的境遇,他们便咬紧牙关坚持着。 很快。 3人爬上一道山坡后看到了黑熊。 “吼!” 数百斤的大黑熊暴怒不已,驱赶开围住他的大黄狗后刚想跑,但大狼狗咬住了他的后腿。 刷 厚实的熊掌直接往回掏,锋利的爪子在闪着寒光,要是被他掏实了恐怕直接能把猎狗抓死。 刷 大狼狗聪明的很,他咬了黑熊的后腿一口后直接就往右边跳去,他只是想阻止黑熊逃跑,见目的达到了就会快速退开。 嗖 虽然大狼狗跳开的很快,但黑熊回掏的爪子实在太快了,几乎是贴着狗肚子划过去的,瞬间后者被抓下来一些狗毛。 就在这时。 王远身姿挺拔的站在远处,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砰伴随着点点硝烟,一颗子弹瞬间从枪膛里激射而出。 子弹瞄准的是黑熊胸前的带状白毛,那是它的心脏所在地。 “吼!” 可惜—— 黑熊不是静止的,而是在运动中的,他身体一扭后子弹从白毛下面5寸处射入,然后从对面射出,带起一抹血花。 刚刚射出子弹的瞬间,王远就把枪把子一撅,中指和无名指夹出弹壳后,大拇指和食指直接把一枚7.62毫米的子弹塞了进去。 举枪瞄准,再次扣动扳机。 但这时黑熊已经扫开猎狗,快速钻进灌木丛往西跑去,所以这第二枪打在了一棵大松树上,砰直接打掉了一块树皮。 “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了,追!” “好好好,那头熊受伤了,地上有血迹,他跑不了的。” 3人带着3只猎犬,继续去追踪黑熊而去。 右边几百米外,有一伙十几人在放山——找人参。 在老把头的带领下全部弯着腰排成一列,拿着索拨棍边拨弄草丛边往前走,神情专注。 但突然有黑熊咆哮和枪响声传来,瞬间吓了他们一跳,有两个胆小的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叫一声“哎呀妈呀” “狗日的,天天他么的对天放枪。” 老把头穿着灰衣戴着解放帽,他年纪很大,因为有丰富的采挖人参的经验,所以被尊为“老把头”,可以带领其他人进山找人参。 他往枪响的方向看去,眼底有着一抹羡慕——黑熊可不好找,能带着猎枪找到一头黑熊,基本就代表着发财了。 “瘪犊子的,希望那头黑熊跑快点,让他们打不到,哼哼~” 老把头哼了一声,然后招呼着其他人继续用索拨棍找人参。 …… 不久后,在一处山谷中的大松树旁,猎狗再次围住了黑熊。 嗖 堂弟王猛弯弓搭箭,一箭直接射在黑熊的肩膀上,黑熊皮糟肉厚的很,他的爪子一挥就把箭杆折断了。 堂弟王虎手持手斧从左后方偷袭,一斧子直接砍在黑熊的脖子上,刷黑熊回手掏,吓得王虎立刻松开了斧子,连忙后退。 熊爪威力不减,直接抓在坚硬的松树上,瞬间把大树抓出几道深沟。 大狼狗,大黄狗和大黑狗,这3条狗在不断的袭扰黑熊,黑熊一会儿追大狼狗,一会儿追大黄狗。 他几乎要被放风筝放死了。 “吼!!” 他感觉这些小东西真的是太可恶了,根本不敢和他正面对抗,只会偷袭他,而且还跑的贼快。 “让开!!!” 砰 王远站在不远处,目光沉稳冷冽,直接再次扣动了扳机。 子弹激射而出,直接钻进了黑熊的脑袋里,瞬间后者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不动了。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棒槌鸟的“咕咕”声在山林中响起着。 “呼哧呼哧~” 堂弟王猛和王虎都大汗淋漓,大口的喘着气,看到不远处的那头黑熊,笑容浮现在脸上,他们真的杀掉了一头黑熊! 王虎捡回手斧,当即就要靠近过去找熊胆。 王远在重新给猎枪上子弹,连忙焦急喊道:“不要过去!!” “啊” 听到王远的大喊声,堂弟王虎不由被吓了一哆嗦,然后满脸疑惑的看过来。 就在这时。 异变发生! “吼!” 已经“死掉”的大黑熊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人立而起足足有两米多高,眼睛猩红,身宽体胖,带着无尽的恐怖威势突然直接朝王虎扑来。 腥风阵阵。 堂弟王虎仰头看着满身黑毛的恐怖大家伙,一瞬间竟然吓傻了,他嗅到了浓浓的死亡味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王远再次开枪了! 子弹从侧面钻进黑熊的脑袋里,从对面钻出来,脑组织被彻底搅碎。 呼 山风吹过,高2米多的恐怖大黑熊摇晃了两下,然后噗通倒在了地上,彻底死去了。 “呼哧呼哧” 堂弟王虎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看着一米外的大黑熊,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后面的土地,如同溺水的鱼一般大口的喘气。 黑熊的生命力顽强的令人发指,为了防止他还没有死透,所以王远再次给枪装上子弹,又近距离的对着黑熊的脑袋开了一枪。 砰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又装弹又开枪,砰这次可以保证黑熊死透了。 猎人的枪不能空着,要时时刻刻的保证枪里有子弹,以求能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所以王远再次给枪装子弹,喝道:“猛子,取熊胆!” “好嘞!” 堂弟王猛往手上啐了两口唾沫,然后把几百斤的大黑熊翻转过来,肚子朝上,用柳叶形的锋利侵刀把黑熊的腹腔打开。 然后—— 他就愣在了原地。 “嗯” 王远装好子弹后提着枪走过去,眉头微蹙的道:“有情况” 他没管另一个堂弟王虎,后者受了惊吓,让他坐在林中土地上缓一缓,挺好。 “咳咳。” 堂弟王猛尴尬的摸摸头,笑道:“那个……哥,熊胆长啥样啊我不认识嗳,这是熊胆吗” “那是熊胃,熊胆要是那么大个就牛批了。”王远把猎枪递给王猛,让后者去警戒,他则拿着侵刀找熊胆。 8机敏 临近夏天的中午,山林中的温度也渐渐的高了起来。 “啾啾啾~” “叽叽叽” “喳喳喳” 除了各种漂亮的野鸟外,还有食腐的乌鸦成群结队的飞过来,他们落在周围的树杈上,看到了林中的王远,王猛,王虎和硕大的黑熊尸体。 尤其是那只黑熊尸体,让他们眼馋的很,咂摸咂摸嘴,喳喳叫着就等着饱餐一顿。 “别叫了,你们这些破锣嗓子,你们自己听听,你们叫的难听不难听!”王远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嗖直接扔向了树上的乌鸦群。 “喳喳” 乌鸦群吓了一跳,飞腾了半圈后又重新落在树杈上,歪歪脑袋,继续等着捡残羹剩饭吃。 不过 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王远前世是一个大型狩猎场的工作人员,爱好打猎喜欢玩枪,而且那个大型狩猎场是有养殖的黑熊的,他也看过别人摘熊胆。 所以他是认识熊胆的。 猎杀到黑熊后,必须要快速摘取熊胆,不然的话胆汁就很可能被肝吸收掉,到时候熊胆的价格就会大跌了。 摘取到一颗草绿色的熊胆,王远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和苦味。 从旁边的树下扒了一大片苔藓,用原生态的苔藓包裹上熊胆,之后小心的把苔藓放进背筐里。 “哥,取了熊胆了” 缓了这一段时间后,堂弟王虎好了很多,笑嘻嘻的走过来道。 “嗯,还行不” “行,没问题,我一点事都没有!”王虎拍的胸膛啪啪响,满脸兴奋之色。 “那就好,区区一头黑瞎子而已,怕他个球啊。 咱们人类才是这个星球上最牛皮的,小小黑熊看到咱们只有逃命的份儿!看,逃命慢了,被咱们宰了吧。”王远站起身来,踹了黑熊一脚。 他是在开解堂弟王虎,担心王虎被吓破了胆,说真的,刚刚的场景是真的太吓人了。 一头2米高的大黑熊人立而起,眼睛猩红,气势飙升,近距离狂怒着要把人撕碎——那场景简直能成为人一生的噩梦。 对比一下——科室主任发疯……啊不对,是发飙狂怒的时候,就能把很多人吓哭吓尿了,但发飙的大黑熊,可比科室主任还要恐怖成百上千倍啊! “哈哈哈” 王猛和王虎都笑起来,原本王虎心中的那点郁结也渐渐散去,重新变的大大咧咧,龙精虎猛。 “来,和我一起叩拜山神。” “好好好。” 把一些内脏挂在旁边的树杈上,王远带着两个堂弟给山神跪拜。 “感谢山神赐予我们猎物,希望您能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每次进山都能收获颇丰。” 跪拜完了后,王远就割黑熊内脏喂猎狗,3条猎狗之所以拼命阻拦黑熊,等的就是现在。 “汪汪~” 大狼狗是头狗,“狗王”一般的存在,他先吃,后两个狗后吃,而且在大狼狗的镇压下,大黄狗和大黑狗也不敢打架。 猎人的猎狗群是类似狼群一般的存在,他们中也会有一定的等级和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了规矩后摆正自己在团队中的位置,猎狗群才能更好的团结协作,一起捕猎,最后一起吃猎物。 看着3只猎狗吃的美,王远也不由露出笑容。 微微沉吟,他对堂弟王猛道: “猛子,你赶紧回村去叫人,今天咱们就要把这头大黑熊都弄回去!不能在这里过夜,不然熊肉肯定要被山中的猎物吃光。 这头熊太重了,山路又崎岖难行,单靠咱们三个肯定是不能在天黑前把他运回去的。”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本来该吃午饭了,但时间紧迫你还是要快点回去,所以带着两个饼子一壶水,在路上吃吧。”王远说道。 “好好好~” 堂弟王猛也知道事态紧急,把背篓里装上东西,然后背着背篓和箭囊,拿着弓箭和侵刀快速离开。 “路上慢着点,沿途多做一些标记,别回来时找不到我们了。” “哦哦,知道!” 堂弟王猛的身影消失在东边密林中,沙沙沙脚步声渐渐远去。 咔咔咔 王远累的手麻脚酸,便指挥着堂弟王虎把4根熊掌砍下来,熊掌还连着30厘米长的腕爪子。 “哥,刚刚咱们可以让猛哥把熊掌和熊胆带回去的。” “不用,熊掌和熊胆留在咱们身边更安全,咱们手里有枪。” 王远笑道,其实他没有明说的是,因为他有一个十亩地大小的空间,遇到紧急情况后可以把熊掌和熊胆收进空间中。 王远的背筐里有熊胆,所以把四根熊掌放在了王虎的背筐里。 然后两人又挖了一些土盖在熊身上,把周围的血迹盖一盖,砍了一些树枝放在上面后,才来到北边百米外的山岗上趴着。 趴在山坡上,微微露头就可以看到远处埋着熊的土地。 阳光撒在趴在山坡上的王远和王虎的身上,暖洋洋的,天空湛蓝,白云飘动,真的是难得的好天气。 王虎趴在右边,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巴里,他看了看左边的王远,说道: “哥,咱们干嘛要把黑熊埋起来还要趴到百米外的山坡上来啊” “不错挺能沉住气啊,我还以为你刚才就要问了呢。” “嘿嘿,我相信哥,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王虎摸摸头发,憨厚的笑起来。经过这次猎熊后,他是越发的崇拜王远了。 枪法打的是真准,而且做事很有章法,能撑住事,没有其他年轻人的毛毛躁躁。 当然——还救了他一命,要不是王远在关键时刻打死了黑熊,那王虎很可能要被黑熊干掉了。 “好,以后跟着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哥,我当真了!” “我说的就是真话啊。” 王远瞬间笑起来,他感觉能把王猛和王虎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 在这茫茫大山中,如果几个人结伙打猎,彼此照应着,那无疑要安全许多,遇事也能有个商量的人。 “我之所以把黑熊埋起来,然后趴在百米外,是为了安全起见。”王远缓缓道。 “安全咱们没有危险啊。” 王虎一脸懵,刚猎杀到一头黑熊,他正是气势旺盛的时刻。 “怎么没有危险黑熊的血腥味可能引来其他的大型猛兽,到时候不就危险了吗尤其是——东北虎,就咱们这个状态,遇到老虎很可能就死了。” “嘶~” 提起恐怖的东北虎,王虎也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堂哥王远说的有道理。 东北虎的恐怖——八尺高的硬汉遇到他,都很可能被吓尿啊,到时候别说反击了,很可能腿软的连跑都无法跑。 动物园中也有老虎。 但动物园中的老虎根本无法和野生老虎相比,动物园的老虎都失了最珍贵的“锐气”,苟且偷生,已经是废虎了,放到野外很可能因为太菜而饿死。 3条猎狗趴在旁边睡觉,阳光把他们的毛发晒得油光锃亮,偶尔有蚊子打扰他们休息,咔嚓张嘴就去咬蚊子。 沉吟片刻。 王虎笑道:“嘿嘿,还是哥你考虑的周到……不过要是真的有老虎过来怎么办啊” “要是真的有老虎过来,那咱们就跑,有多远跑多远,熊肉也不要了。” …… 兄弟俩聊着天,然后拿出带来的菜饼子吃着,饼子里有韭菜鸡蛋的馅料,累了半天了吃起来是真的香。 西北边20米外有一棵野生的蓝莓树,树高5米左右,一颗颗硕大的蓝色果子挂在枝叶间,看上去非常诱人,有鸟儿在啄食蓝莓。 王远直接带着王虎去摘了几斤蓝莓回来,美美的吃起来,林都是蓝莓的主产地之一,有野生蓝莓树并不奇怪。 这种个头大品质好的野生蓝莓,在后世恐怕要5070块钱/斤,别嫌贵,品质好的蓝莓就是能达到这个价的,现在则免费吃。 吃的王远眉开眼笑,幸福无比。 他笑道:“待会儿多摘一些蓝莓放在背筐里,回去给几个小丫头吃一吃,看到这些美味的蓝莓,小丫头们肯定非常开心。” “嗯嗯嗯。”王虎咀嚼着蓝莓,连连点头。 9收获 山风吹过,树叶摇晃。 躺在阳光照射的山坡上,吃着美味的蓝莓,听着林中的鸟儿歌声,倒也惬意轻松的很。 过了一会儿,王远吃完手边的一把蓝莓后,又去树上摘了几斤蓝莓。 不过这些蓝莓他并没有吃,而是在背篓里再铺上一层苔藓,把蓝莓放在了苔藓上面。 王虎笑道:“哥,这些蓝莓带回去给妹妹她们吃啊” “对,我好困啊先睡一会儿,你看着点别出意外,可以不” “没问题!有我和三只猎犬在呢,出不了事情的。” 看着堂弟王虎信誓旦旦的样子,王远不由点点头,然后躺在山坡上美美的睡去,劳累了半天现在又躺在山坡上晒着太阳,困意汹涌袭来。 “啊呜~” 看着睡着的王远,王虎也不由的打个哈欠,然后眼皮开始打架。 一个多小时后。 王远睡的饱饱的,醒过来后拍了一下迷迷瞪瞪的王虎。 “嗯!哦吓我一跳,是哥你拍我啊。”王虎强打着精神揉揉眼睛,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猛哥怎么还不回来啊,等的时间好长啊。” “没办法,时间长也要等,好了你睡一会吧,我来看着。”王远抱着猎枪道,猎枪在手就非常有安全感。 “好。” 王虎趴在山坡上,很快沉沉睡去。 …… 不过王虎感觉自己刚睡着,就被王远摇醒了,原来是王猛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二叔和三叔。 “走走走,别睡了咱们过去。” “我好像是刚睡下嗳。” “胡说,你都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啊有这么久吗” 几人碰面,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然后二叔把熊皮剥了,把熊肉切成一块块的装进袋子里,每人背着一个袋子往回走,3条猎狗前前后后的跑着负责警戒。 山林中本就难走,每人还背着一些熊肉,所以速度很慢,等回到王家洼时太阳刚刚落山。 众人把肉背去了爷爷家,家族内的其他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外人倒是不多,因为天黑后在村中溜达的人很少。 亲妹妹小蝶和堂妹小花惊奇的很,她们那肉肉的小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王小蝶漂亮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咱们有熊肉吃了吗” “对。” 王远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看着爷爷在外屋解熊,笑道:“相比于熊肉,熊油更是好东西,咱们以后有熊油做菜吃了。” 1986年的王家屯,已经通了电了,电线杆子不是圆柱状石灰做的,而是刷着漆的木头,在后世这种木头电线杆子也很少见了。 不过因为发电量低的原因,这里经常停电,幸好今天没有通电。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很。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尤其是二婶和三婶,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黑熊是王远,王猛和王虎三人打的,已经确定3家平分了。 熊值钱的有熊胆,熊掌,熊皮,熊油等等,一头熊可是值不少钱呢。 大家一起在爷爷家吃的饭。 确定明天进“武卫县”县城卖熊胆和熊掌,熊皮则被他们留下来了,打算做成袄子冬天穿。 夜色深深,有几只飞蛾围着球形灯泡飞舞着,不时响起噼里啪啦声。 爷爷坐在木桌旁,高声笑道:“好了都回去吧,明天起个大早去武卫县,今天晚上早点睡。” “好,那我们回去了。” “夜里风大,记得把屋门插好了。” “知道知道。” 小妹王小蝶早就困了,王远抱起小丫头,和爸妈,大妹“王晴”一起往家里走去。 二叔,三叔他们也同样的踏着月色回家去了。 居住在祖国的边陲,还是山林之地,不仅要与其他人竞争,还要与山中的恐怖野兽战斗,所以王家几口人还是非常团结的。 团结——对大家都有好处,不然的话很可能要被别人欺负。 回到家里,啪嗒插上屋内。 两个妹妹去东屋中睡觉,而王远则被爸妈叫到了他们的卧室谈话,王爸爸盘腿坐在炕沿上,倒了一杯白酒喝着,他面色微沉没有说话。 王妈妈坐在右边,蹙眉担心的道: “小远,你这孩子哦都敢拿着枪进山打黑瞎子了,要是被黑瞎子扑一下子可怎么办!” 王妈妈不了解王远前世的情况,前世他在狩猎场工作,枪法准的很,而且他迫切的想通过打猎来改善贫穷的家境。 “其实……我们是上山打兔子的,没想到大狼狗追踪到了黑瞎子,好不容易遇到了,我们手里又有猎枪,自然不能放他离开嘛……” 王远坐在右边炕沿上,缓缓说着话,不得已撒了个谎。 听完王远的解释,王爸爸和王妈妈都沉默下来,王妈妈瞪了王爸爸一眼:“是死人啊说句话啊。” “一天天的吵吵啥啊。” 王爸爸一瞪眼瞬间王妈妈便不说话了,但明显很是生气。 王爸爸喝了一口酒,看向王远的目光很是明亮,瞬间王远就感觉自己被老爸看穿了,他肯定是明白自己在撒谎。 王爸爸一瞬间有些落寞,看着二儿子王远,他突然感觉儿子长大了。 一直以来,因为早年被熊伤了落下病根的原因,王爸爸都比较沉默寡言,但很多事情他心里却明白的很。 屋内的空气有些压抑。 窗外冷风阵阵,窗框发出一阵阵的“咣咣”声,与屋内炕上大白猫的呼噜声交汇,一股夜晚的静谧感油然而生。 又喝了一大口白酒,王爸爸缓缓开口: “你既然想打猎,那我也不阻拦,但你一定要多注意安全。我想办法给你整一条好枪,挂管猎枪每打完一发子弹还要重新装填,太费劲了。” “真哒” 王远差点兴奋的蹦起来,满脸喜色,直接惊讶的喊出了声。 在王家,或者说这个年代,很多家长并不开明,都是暴脾气而且认死理,不允许子女反驳自己的,一句“都是为你好”就觉得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对的。 很多子女和父母关系都很僵。 也就是说如果王爸爸阻止他打猎,那恐怕还要横生很多波折,甚至他也可能挨揍。 现在—— 王远没想到自己老爸这么开明,心中念头转动,他感觉王爸爸之所以开明许多,应该和大哥王文的反抗,以及王爸爸身体不好,气势不是那么强有关。 王妈妈张了张嘴,不过并没说话。 10坐火车进城 “当然是真的,臭小子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哦。”王爸爸笑道。 他的脊柱就是被黑熊伤的,从此落下病根干不了重活——在农村,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一个男人干不了重活,那是非常被人看不起的。 城市里要好很多,毕竟城市里一些工作是靠脑力劳动来赚钱的,但在1986的农村,靠脑力劳动可赚不到钱。 王爸爸看到儿子猎熊是很开心的,心中有一股“儿子替父报仇”的错觉。 “那什么时候能整来猎枪” “这事急不得的。” “那好吧。” 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县城卖熊胆和熊掌,所以王远又和爸妈说了几句话后,就回最西边的屋子里睡觉了。 “喵~” 肥肥的大白猫本来揣着爪子卧在炕上,看到王远往西屋走去了,连忙轻叫一声跳下炕,颠颠颠跟着往西屋跑去。 王远进了西屋,还能隐隐听到爸妈的谈话声。 王妈妈嗔怪的对王爸爸道:“为啥同意小远打猎啊,熊是多么危险的动物啊,多少猎人都被熊杀死了啊,最后连尸体都被啃了。” “小远想打猎啊,你看不出来吗” “就这”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我还考虑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真的要打仗呢,现在打打猎练练枪法,等真的打仗了,在游击队中也能更好的发挥作用,更能自保。”王爸爸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西屋。 王远整理好床铺,然后正坐在炕沿上给大白猫“挤”跳蚤。 呼啦呼啦 窗户外边,糊窗户缝的报纸似乎是翘起了角,在冷风中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打仗” 王远听到了王爸爸的话,瞬间微微沉默: “1986年的东北,面临着北边带来的巨大压力啊,而林都市又是东北的北边,有国境线,一旦打起来首当其冲。” 后世的人知道,当年是没打起来的,但这个年代的人可不清楚啊。 “真是一只大傻猫,你知道为啥养你吗是因为让你和小丫头作伴的,结果你天天跟着我干啥你身上的跳蚤天天咬我。” 王远撸撸猫,啪又挤死一只跳蚤。 黑色的小跳蚤在猫毛里跑的非常快,所以他也不捉跳蚤,而是拢着猫毛寻找跳蚤。 找到后就压实猫毛,用猫毛“压”住跳蚤,再用两根大拇指的指甲盖轻轻一挤,随着一声脆响,跳蚤被挤爆了。 “喵~” “别动,看这只跳蚤跑了吧我真想揍你一顿。” 这时。 王妈妈的声音从东边屋子传来:“小远快拉灯睡觉吧,别捉跳蚤了,电费很贵的。” “哦哦,好的。” 王远不再管大白猫,而是躺在炕上,手往炕沿下面一伸一拉灯绳,啪电灯熄灭了,灯丝还在微微发出红光。 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王远很快美美的睡去。 …… 翌日。 王远起床后,发现大妹王晴正在外屋洗蓝莓,小丫头王小蝶蹲在旁边,满脸小馋猫般的表情。 锅内冒着热气,灶内还有没烧尽的余火,但爸妈并不在屋内。 “二哥,你醒啦”看到王远后,小丫头立刻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 “嗯,爸妈呢” 这时。 王爸爸和王妈妈从外面走进来,还有说话的声音。 王爸爸进屋后笑道:“已经找村长开好了介绍信……有一辆森铁要去市里,正好咱们搭火车去市里,来不及吃饭了快走吧。” 怀里揣上几个热乎的菜饼子,王远就和王爸爸出门了,汇合二叔,三叔,王猛和王虎后,6人骑着三辆二八自行车往车站赶去。 清晨的风有些凉,坐在后座上,王远不由的把手拢在袖子里。 1986年的东北,春秋两季很短,过了夏季很快就会进入冬季,王远看看阴沉沉的天空,他恍惚间感觉要下雪。 森铁小站很小,附近长着很多荒草,不远处还有一个废弃的火车头。 有一辆黑的铁皮火车正要开,王爸爸和一个戴帽子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和王远,二叔,三叔等人搬着自行车上了火车。 这节车厢似乎是给林场运货的,有顶,回程时是空的,所以允许林场以及附近村庄的村民搭车,当然要有熟人。 车厢内已经有十几个村民了,大都挑着担子背着筐的,有的自带了小板凳,大多数人则是席地而坐,从腰间掏出大烟袋边抽边和其他人唠嗑。 烟雾缭绕,有些呛鼻子。 王远看的很新奇。 哗啦 车门关闭后,车厢内黑下来,只有烟锅在微微散发亮光,偶尔有人划一根火柴点烟袋锅,刹那间照亮一小片地方。 从自行车后座上的夹子上拿下来化肥袋子,王远,王猛和王虎坐在左边袋子上,右边袋子上则坐着王爸爸兄弟三人。 “哥,咱们有介绍信,那为啥还要拿这纸片片啊”王虎坐在左边,拿着一个塑封的小卡片问道。 王远一脸黑线:“那是身份证,你可别弄丢了。” “哦我知道,这玩意补办是要花钱的……上面的字写的真丑,1967的7看上去像是1。”王虎嫌弃道。 他们用的还是第一代身份证,而且还是其中比较特殊的——手写的,单页卡式,聚酯薄膜塑封。 王远知道,这种身份证是很容易伪造的,一些胆大的人,也确实会…… 没身份证之前,人们出行时要有单位或者村里的“介绍信”,不然就是盲流子,是犯法的,被抓住后下场一般不会太好——要么交钱后遣返,要么劳改。 有了身份证后开始的几年,出门最好还是要开介绍信,因为很多地方只认可介绍信,不认可身份证。 拿出菜饼子来给他家分一下,能有菜饼子吃就很幸福了。 “况且况且况且——” 运木头的黑皮火车开动了,颠簸的很,等到了郊区的货运站时,王远的屁股都快被跌成八瓣了。 离开货运站,6人骑着三辆自行车往市区驶去。 “不愧是城市,就是繁华啊。”二叔边蹬车,边笑道。 “是啊,咦~那个国营饭店挂着四个“幌儿”哎,好高档的样子,把熊胆卖了钱,咱们就去那里吃一顿吧”三叔笑道。 “不去!” 王爸爸笑道:“那地方是咱们农村人去的起的吗吃一顿饭还不抵天价啊” 11卖掉熊胆和熊掌,遇到盘查 三辆自行车在市区粼粼行驶着。 王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不远处的树上的那四个“幌儿”,不由嘴角上扬,感觉颇为有趣的暗暗道: “在后世,别说关内人了,就是大部分的东北人都没见过幌儿吧,这也算是这个年代的产物了。” 幌儿——一种类似灯笼的东西,不过灯笼大都是圆的,而幌儿是圆柱形的,上半部分是铁皮包成的圆筒,下半部分是布条,有的还在铁皮圆筒上面装饰一些颜色艳丽的塑料花。 整个幌儿往往呈大红色,高高的挂在树上,离很远就能看到它非常醒目。 挂幌儿代表开张。 摘幌儿代表打烊。 这年代的东北很冷,饭店店门大都是关着的,所以只要看到挂着幌儿呢,即使店门关着也没关系,推门进去吃饭就可以。 当然,这年代的国营饭店贵的很,都相当于后世的中档或者是高档餐厅,别说是收入低一些的农村人了,就是城市人进去吃一顿,恐怕都要肉疼的很。 大街上跑着的也多是“波罗乃子”,“拉达”,“菲亚特”等牌子的汽车,这都是同阵营的车,像后世那些汽车牌子,王远是一辆也没看到。 很快来到市区国营商店。 一个女员工正在和同事嗑瓜子,聊天,看到王远一行6人走进来后,便停止聊天,看了过来。 “我们来卖熊胆和熊掌。” 王爸爸小心的从筐里取出熊胆和熊掌,放到长长的黑色柜台上。 “哦你们猎杀了一只黑瞎子” “是啊,侥幸而已。” 用称称量后,女店员看了一眼身后的价格表,羡慕道:“熊胆800块。熊掌25一市斤,一共7.6斤。两样加起来一共990块钱,卖吗” “嘶~” 二叔和三叔相视一眼,不由的都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熊掌这么贵,还以为能和猪肉一样,能有个1块钱/斤就算不错了。 看到6个人都沉默着。 女店员瞬间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几个农村人的收入竟然抵得上她一年的工钱了,所以她还有些小小的嫉妒。 “卖不卖啊说句话。” 王爸爸简单的和二叔三叔商量了一下,然后转身道:“卖!” …… 1986年,最大的票子是10块钱的大团结,99张大团结握在手里,王爸爸的手都在颤抖,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三家平分,每家330块钱,然后6个人就一脸喜色的往外走去。 临出门时,王远又回头瞄了一眼墙上的价格表: 公元皮一等44元,二等36元,三等27元。 草狐狸皮一等52.6元…… 灰皮…… 香皮…… …… 狍子:0.90元/市斤。 飞龙:4元/只。 鹿:1.2元/市斤。 野鸡:2元/市斤。 沙半鸡:1.20元/只。 熊掌:25元/市斤。 带掌熊肉:1.00元/市斤。 …… “这个年代不仅不禁止打猎,国营商店也是公然收购野味和皮草。”王远暗暗道。 堂弟王猛也看到了墙上的收购价,他压低声音对王远道:“哥,国营商店收购这些野味做什么在饭店出售吗” “不是,基本都出口创汇了。” “嗯出口……往哪出口” “往国外出口啊。” 6人走出店铺,只见右边十几米外有个鬼鬼祟祟的小个子,看到6个人后小个子一愣,然后扭头走了。 王远感觉那家伙像是要偷自行车的。 几人骑着车来到一个小巷子,王爸爸,二叔和三叔小心的把钱分开藏好,在上衣内兜里藏一些,在内部裤子的小兜里藏一些,在鞋底藏一些。 藏好钱后,几人刚推着自行车从巷子内走出来,就见到右边10米外有两个警查在往墙上贴东西。 破旧的自行车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警查看过来,目光凌厉:“站住!干啥的” “啊,没干啥啊。” “没干啥你们6个钻小巷子”一个警查走了过来,目光审视。 王爸爸陪笑道:“我们刚从农村进城,哦,我们有介绍信的。” 介绍信上写的是王爸爸,王远六人进城卖熊胆,希望国营商店给与接待等等。 警查看了看介绍信,面色缓和起来,然后把介绍信还给了王爸爸,冷色道: “卖完熊胆就赶紧回去,不要乱跑,也不要打架。” “嗳” “好了走吧。” 王爸爸6人骑着自行车离开,他们正好从警查贴的告示前经过,王远瞄了一眼告示,白底黑字还有画像,原来是公安部的“通缉令”。 他隐约从上面看到了“呼兰”,“三张”等字样。 “嘶~” 王远微微吸了一口凉气,他前世时有次一时来了兴趣,查过8090年代的凶悍人物,呼兰,三张可都是悍匪中的佼佼者啊,其他那些有些名号的小喽啰在他们面前,几乎不值一提。 “没想到事情发生在1986年……好吧,不关我的事,让公安部和省厅的大佬们头疼去吧,我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再娶个漂亮媳妇,生窝孩子就可以了。” 王远心中想法闪过。 卖熊胆和熊掌的钱远远超过预期,所以王爸爸三兄弟都很高兴。 二叔载着王猛慢慢骑着,笑道:“大哥,也该给小远说门亲事了吧哈哈用钱就说话。” 三叔载着王虎,也笑道:“是啊,房子盖起来了小远也虚岁21岁了,过了年就22岁了,该说亲事了,你要用的话我这的几百块钱也可以先拿去。” 堂弟王猛和王虎也看着王远,瞬间让王远闹了个大红脸。 不仅王远有自己的房子,王猛和王虎也有自己的房子,就在村子北边,只是房子中还没什么家具,也没拾掇呢。 王爸爸也笑起来:“确实该说亲事了。” 兜里有了330块钱,瞬间底气足了很多,在这个年代,大部分农村家庭连50块钱都拿不出来,能顿顿吃饱,一两个月吃上一次肉就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330块钱,真的不是小数目了。 当然,这个年代也是有富人的,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已经有实力买摩托,买轿车了——比如买拉达车跑出租。 市里到处跑的拉达车,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私人的。 粼粼粼 出城后往村内赶去,过了一会儿后,就由王远,王猛和王虎三人骑车,载着王爸爸,二叔,三叔3人往家里去。 路过乡里时,他们还在一个猪肉摊,一人称了二斤肥猪肉,肥猪肉要比瘦肉贵的多,一斤1.4块钱——乡里的猪肉摊个体户,不要肉票。 “好吃再来啊!” “好的。” 在肥美老板娘的招呼声中,6人骑着三辆自行车渐渐远去,粼粼粼 12下夹子 3辆自行车在土路上行驶着,不久就回到了王家屯。 有村民看到了6人,立刻猜到他们是去市里卖熊胆的,毕竟王远三人猎到一只黑瞎子的事已经在村中传遍了。 “是卖熊胆去了吗熊胆卖了多少钱啊”立刻有村民好奇的问道。 “不多,来我家一起喝点啊。” “不去了不去了,俺家做好饭了。” 在村头村民们羡慕的目光下,王远一行六人回了家,知道每家分了330块钱后,家人们自然也是欢喜不已。 “二哥。” 小丫头正坐在院子中的小板凳上发呆,肥肥的大白猫在她周围绕来绕去,看到王远回来后,立刻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在家乖吗” “乖,我可乖啦就是大姐不让我吃蓝莓了。”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告状。 大妹王晴正在洗衣服,回头笑道:“你这小丫头……那些蓝莓差点被你一顿就炫完了。” 晚上时。 买回来的2斤肥猪肉被耗了猪油,部分瘦肉则炒了菜吃,除此之外,还炖了一锅熊肉。 晚霞灿烂,把小山村染成淡淡的红色。 王远家。 王妈妈掀开锅盖,只见锅内一块块熊肉在翻滚着,哗哗哗~汤汁奶白色,一股极致的香气飘荡出来。 王爸爸,王远,大妹妹王晴,小丫头王小蝶站在旁边,全部伸长脖子往锅内看,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喵~” 肥肥的大白猫绕来绕去,尾巴尖轻轻摇摆,她似乎也非常想吃肉。 “好香啊。” 小丫头太矮了,她想站在凳子上往锅内瞧,结果被王远一把拎了下来,只能踮着脚尖看。 碗里盛着酱油,葱姜蒜等调料,往锅内一撒,瞬间香味更浓了。 王妈妈笑道:“这些熊肉炖了半天了……好了吃饭吧。” 一篦子馒头已经端上了桌,除此之外还有猪肉炒土豆片,油渣,之前剩下的炖野猪肉,再加上这次的炖熊肉。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大快朵颐。 忙了一天了,王远是真的饿了,左手拿着大白馒头,右手夹着大块的肉,一口馒头一块肉,吃的是满嘴流油,幸福无比。 “熊肉真好吃,已经炖烂了,真香啊~嘶,就是有点辣。” “放了一些辣椒,吃慢点,锅里还有呢。” “嗯嗯,真好吃,又辣又香。” 一家人不再说话,埋头干饭,小丫头更是觉得像过年了一样,腮帮子鼓鼓的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一顿饭。 把众人都吃撑了,最后坐在小凳子上相互看了一眼,都笑起来。 翌日。 早上时村子中很安静,躺在炕上的王远有些犯懒就没有起,等王妈妈喊了他三遍,他才起来吃早饭。 早饭是昨天剩下的熊肉,油渣以及猪肉炒土豆。 “大懒虫。”小丫头看到王远后,立刻奶声奶气的道。 “嘿~你这小丫头,我累了好几天了,休息一天都不行啊” 王远揉揉后者的脑袋,把她的头发弄乱,惹得小丫头一阵不依声。 连着跑山是不行的,不仅人受不了,猎狗也会吃不消,所以每两次跑山之间都会休息几天,养精蓄锐。 吃完美美的饭菜后,王远就又回屋内躺着了,很快就美美的睡去,等他一觉醒来就发现肥肥的大白猫正卧在他的胸膛上。 “你这只大傻猫,喝凉水吃饼子都能长这么胖。”王远揉揉猫咪的大脑袋。 “喵~” 这时。 外屋传来小丫头的喊声:“二哥,看到我的猫了吗我找不到她唻。” “在我胸膛上趴着呢,过来抱走她吧。” …… 在家休息了两天,这天清晨,王远就又带着猎狗“大青狼”,背着猎枪,拿着侵刀和一些夹子往山上走去。 他打算用夹子捉一些飞龙,在市区时他看到了国营商店的价格表——一只飞龙4块钱,价格很贵了。 “黑熊的熊胆和熊掌是卖了不少钱,但1分钱都没落到我的手里啊,都被爸妈以攒钱给我娶媳妇的名义拿走了。 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赚些钱……手里有钱,心中才能不慌,即使捉不到飞龙,能捉到野鸡或者是沙半鸡也行。”王远心中暗暗道。 飞龙是花尾臻鸡,肉质鲜美,非常滋补,名气极大,价格也是最贵的。 野鸡特指七彩锦鸡,色彩非常艳丽,也叫“雉鸡”,“环颈雉”。 沙半鸡是红嘴松鸡,又叫“树鸡儿”,“须山鹑”。 来到山林中后,王远仔细寻找飞龙活动的区域,他采用的方法是在沙窝下夹子,飞龙也有在沙窝“洗澡”的习惯,洗泥土澡有利于除虫。 “夏季,飞龙的沙窝一般都在树荫下,小河边的杂草丛或者是灌木丛中……嘿,找到一个,在这埋一个夹子。” 王远小心的在沙土中埋好夹子,只要飞龙进了沙土坑中,啪夹子就能把飞龙夹住。 埋好夹子后,王远又尽可能的把沙土坑恢复原样,然后从空间中取出56颗麦粒,在坑边撒两颗,再在坑内撒几颗。 撒的麦粒不宜太多,不然飞龙很可能会起疑心的。 飞龙是杂食性动物,喜欢吃粮食,昆虫,草叶,果子等等。 “好了,下一个。” 王远又去找下一个沙坑。 他在附近的200米范围内埋了56个夹子,仔细记好每个夹子的位置——要是自己都忘了夹子的位置,那就完犊子了。 “走狗子,咱们回家。” 王远扛着猎枪,招呼着猎狗。 一人一狗往山下走,松林茂密,涛声阵阵,突然,右边几十米外蹿出一只灰兔子。 灰兔子看到王远和猎狗后,拔腿就跑。 “汪呜~” 大狼狗直接像一阵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嘿!狗子回来!” 附近的灌木丛太多了,一些灌木上还长着尖刺,再说周围还有一些小断崖,太危险了,王远连忙边追边叫狗。 大狼狗是追踪的高手,以后打猎还要指望着他呢,千万不能栽在一只兔子身上。 仅仅不到一分钟。 大狼狗叼着一只灰兔子回来了,满脸邀功般的笑容。兔子腿则乱蹬着,满脸不服气。 “大傻狗,以后听口信,不让你追就不要追,好吧,捉到一只兔子还是值得奖励的。” 王远摸摸大狼狗的后脖颈,然后从狗嘴里接过兔子,兔子背部侧面被狗嘴咬破了一点,只是轻微伤。 13去市里卖飞龙 野兔子大多是昼伏夜出,遇洞就钻,机敏的很,人类非常难以捕捉。 如果山林中食肉动物比较多,野兔子生活环境恶劣,那野兔子就大多非常干瘦,没什么脂肪。而如果山林中食肉动物很少,那野兔子就大都很肥。 附近山林临近村庄,猎人时常出没,大型食肉动物很少,所以附近的野兔子就很肥。 提着肥肥的野兔子下山,王远心情好的一路哼着歌。 带着猎狗走进村子时,就看到和他有过过节的王帅正在右边走着,他手里还拎着两条死掉的飞龙。 飞龙就是“花尾臻鸡”,是一种走鸡,看上去胖胖的毛色并不太艳丽,但肉质确实是极好的。 “嘿!王远你逮住了一只兔子啊我逮住了两只飞龙,羡慕吧”王帅可开心了,满脸嘚瑟样。 王远也在一瞬间笑起来,微微沉吟,边走边道:“你那飞龙卖给我吧,我给你个高价。” “嗯”王帅一愣:“当真你要买飞龙” “是啊,1块钱/只,怎么样” 1986年的1块钱,购买力还是相当惊人的,相当于很多人半天的工钱了,也接近1斤瘦肉的价格了。 飞龙并不大,连毛,血,骨,内脏都算上,恐怕还不到1斤重。 王帅自己也很穷,他家的家也是他爸妈在管着,所以也很是意动,但还是道: “1块钱/只太低了,这玩意儿可是很难抓的,最少要1.5块钱/只!” 王远心中一定,王帅果然不知道市里国营商店的收购价格。 在1986年,很多农村人是几乎从来不进城的,别说是市里了,连县城都不去,最多去趟乡里。 “1.5块钱就太高了……” 又砍了砍价,最终价格定在了1.3块钱/只。 “好了给钱吧,两只2.6块钱。”王帅舔舔嘴唇,似乎已经开始琢磨拿到钱后要怎么花了。 “嗯……先欠呢,明天我把钱给你。”王远伸手就要去接那两只飞龙。 “你……你特么空手套狼崽子啊想坑我门都没有。”王帅气急,瞬间又把两只飞龙缩了回去。 “别骂街,骂街要挨揍的……我这人品你还有啥信不过的算了,我回家给你qiu钱去,你等在此地不要走动。” 王远带着大狼狗快速往家跑。 王妈妈正在屋内纳鞋底,王爸爸在院内劈柴,小丫头在院内看蜘蛛结网。 王远跑回家把兔子塞给了王爸爸,然后跑进屋内和王妈妈要钱,一家的财政大权还是掌握在王妈妈手里。 小丫头蹲在墙角没看到王远,回过头来寻找时,发现了王爸爸怀里的野兔子,瞬间眼睛一亮。 屋内。 王远把事情和王妈妈说了,然后道: “在市里,两只飞龙能卖8块钱,现在只需要花2.6块钱就能从王帅手里买下来,一倒手就能赚5.4块钱!能买好几斤猪肉了。”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拿钱。” 王妈妈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打开炕琴的小木门,手伸进去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罐头瓶子,数了2.6块钱给了王远。 王远接了钱就跑了出去。 “二哥,你干啥子去我也去!” 小丫头想追王远,但奈何她的腿太短了,所以跑了几步又回去看兔子去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鸡。 王远拎着两只飞龙美滋滋的回家,这两只飞龙都不足一斤,最大的那只恐怕只有7两重,最小的更是只有6两左右。 不过国营商店是论个来收的,轻一点他也不在意。 看着王远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王帅脑袋还有点晕乎呢,他看看手里的2.6块钱,喃喃道:“怎么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呢” 回到家。 爸妈,两个妹妹全都围了上来。 两只死掉的飞龙放在地上,看上去小小的,王妈妈问:“这东西真的那么值钱小院,你不会看错了吧去年你爷爷也抓住过,当时你还去吃了呢。” 说完一句话,王妈妈就看向王爸爸。 之前王爸爸也去市里了,显然她是在向王爸爸求证。 “咳咳,我当时没注意看价格表。”王爸爸面露郝色。 “当然是真的,我这就去市里把这两只飞龙卖掉,天气热,时间长了也许要变质。”王远道。 其实……他不想找爸妈拿钱的,因为找爸妈拿了钱,那赚到的钱恐怕就要上交。 但谁让他自己没钱呢,把钱给爸妈也要比不赚钱好的多。 “那好吧,我蒸了包子,带上几个包子吧。” 王妈妈找了一块草纸,把3个肉包子和一些做熟的熊肉放在上面,然后把草纸包起来放在竹筐里,把两只飞龙也放进去。 竹筐侧面有两个铁钩子,铁钩子正好可以挂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王远家是没有自行车的,所以只能去爷爷家,把爷爷的自行车推过来。 “爸妈,我走啦,你们快回去吃饭吧。” “路上慢着点。” 辞别爸妈,王远骑着自行车粼粼粼的远去。 慢慢的出了村子,阳光热辣,蝉声阵阵,晒的王远额头上都是汗水,又骑了一个多小时,又累又渴又饿,他便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停下。 去不远处的小溪里喝了一些水,然后坐在树下的阴凉中,拿出老妈给他包好的饭,大口的吃起来。 老妈担心他吃不饱,所以草纸包里的熊肉很多,大约有一斤重,又香又辣味道非常棒,一口包子一口熊肉,瞬间幸福无比。 “还剩下一个包子和几块熊肉,先收起来,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赶回来呢。” 王远把草纸包好放回车筐里,又去河边喝了几口水,洗了一把脸,才靠在树下休息。 休息了10来分钟后,王远骑着自行车继续出发。 “这个年代太苦了,这么远的距离,顶着大日头骑着自行车赶路,算了,快快的骑吧,争取早点到市里。” 王远快速蹬脚蹬,自行车瞬间和飞起来一样,带起的风颇为凉爽,感觉还有点惬意。 又过了许久,他终于赶到了市里,顾不得休息直奔国营商店。 突然。 就在他路过一个路口时,两帮人一前一后的突然冲了出来,前面的人在跑,后面的人拿着木棍,锁链,西瓜刀在追。 14李航,高价卖飞龙 市内。 看到有人打架后,王远丝毫不敢停留,猛蹬自行车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天不遂人愿,一个青年看到他后瞬间大喜。 “兄弟!救救我,快救救我!来日必有重谢!”青年方脸大眼,穿着蓝色短袖和黑色长裤,跑的太快一只鞋已经跑丢了。 刚刚是两群人在巷子内打群架,一伙人打不过就逃跑,另一伙人就追,一些人逃跑的人被后者追上了,按在地上被一顿胖揍。 点点血迹撒在地面上,像绽开的一朵朵鲜花。 救个der啊! 首先王远不确定哪波是好人,很可能两波都不是啥好人,再说他现在是路过的,那另一波人也可能不会搭理他,但要是救了一个人,那对方恐怕会连他一起揍啊。 “兄弟停一停。” 王远只当没听见,暗道晦气后埋头猛骑。 “别跑!兄弟们快追!” “跑的最快的那个家伙就是李航!谁要是捉住他,重赏2块钱!” “对,今天一定要揍李航这个瘪犊子一顿!要用鞋底子狠狠的抽他的脸。” 李航就是追着王远自行车的青年,听着身后的嗷嗷叫声,瞬间吓的他亡魂大冒,一咬牙直接加速,直接跳上了自行车后座。 吱呀 自行车不稳,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嗳你这人……” “兄弟赶紧骑吧,现在咱俩是一辆车上的蚂蚱,被捉住了你肯定也要挨揍的。”方脸青年一脑门子汗,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回头看看不由的破口大骂: “兵败如山倒,可恨!可恨啊!本来稳住就能赢的局,结果田家兄弟先撒腿跑了,这一下子就引起了连锁反应……也就是我的摩托车没在附近,不然他们能追的上我” 风在耳边吹拂,王远猛蹬自行车,不久之后甩掉了后面的追兵。 他担心后面的人待会儿再追来,所以又骑了一段长长的距离才停下自行车。 “呼哧呼哧~” 累的王远大喘气,额头上也出现大量的汗珠。 李航先跳下了自行车,回头看看没有追兵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看到王远把自行车停在一棵树旁边后坐在路边休息,所以笑道: “兄弟你有点虚啊,才这么一段路就累的大喘气节制点啊。” “滚犊子,我从乡下骑到城里,本来就快累瘫了,还能载着你摆脱追兵就已经算是很牛了。” 王远看了李航一眼,然后用衣袖擦擦额头的汗水——真怀念后世自己有汽车的时候啊,虽然只是普通的代步车,但去哪里都非常方便,吹着空调听着歌很快就到了。 哪像现在—— 王远感觉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哈哈哈” 李航大笑起来,他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往王远身边走去,突然眼角余光扫过后座上挂着的车筐,惊讶道: “哟~这是2只飞龙啊这是来市里走亲戚” 李航目光发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吞吞口水。 “不是,我本来打算去国营商店卖飞龙的。” “卖飞龙这种难得的好东西干嘛要卖”李航脱口而出:“农村不是缺肉食吗” 空气突然安静。 王远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李航,良久后才缓缓道:“卖了飞龙好买猪肉吃,量大,好吃,更香,可以吃很久。” 突然王远有一种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错觉,他现在手上虽然有飞龙,但他家却是吃不起飞龙的,也许以后情况会好转。 “哦哦,这种好东西干啥要卖给国营商店啊,他们给不出什么高价的,卖给我得了。”李航翻翻竹筐里的飞龙,唾液再次加速分泌。 他是吃过飞龙的,想想那个味道就口齿生津。 这个年代飞龙是多,但也仅仅是相对于后世而言。 况且飞龙都生活在山林中,大都是农村人捕捉到它们——但很多农村人根本不去城市,也不清楚飞龙的价格,大都是自己吃了或者去乡里卖一卖。 所以李航虽然有钱,但却没什么渠道买到飞龙。 他当然也可以去农村收购,但就像农村人几乎不来城市里一样,他这种城市人也几乎从不去农村。 “卖给你也可以啊,你给的价格足够高就行。” “足够高你要多少钱” “你能给出的最高价是多少你先说。” “50块钱。” 李航缓缓道,他感觉飞龙值这个价,其实他也不知道国营商店收购飞龙的具体价格,单凭“经验”就知道,国营商店收购任何东西价格都不高。 “50块钱/只” “对,价格价钱不低了。” “成交!!” 王远激动的站起来,直接和迷迷糊糊的李航握手:“我现在有点相信你真的有摩托车了,哈哈。” “你刚刚不会以为我在吹牛皮吧我当然有摩托车啊,好几万块钱买的进口摩托车哩。” 李航身上只有40几块钱,不够买两只飞龙的,所以商量一番后,王远便载着李航去后者家里拿钱。 这年头能在身上揣着40几块钱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 一路上旁敲侧击下,李航也只是简单说他家是做小买卖的,其他的就不愿意多说了,还是相当警惕的。 李航家住在市供电局南边的一个小区,吱把自行车停在小区门口,李航跑进小区去拿钱。 不久后,李航和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妇女叫“刘玲”是李航的妈妈,面容白净,头发高高盘起,还戴着晶莹的耳坠,和这个年代普通妇女差别很大。 “真的是两只飞龙,好,这100块钱给你。”女人颇为高傲,点出10张大团结给了王远。 王远也不恼,接过大团结后塞进兜里,笑嘻嘻道: “姨,其实我家是村里的猎户,偶尔就能抓到一些野味,你们还需要其他野味不需要的话等以后捉到了我给你们送来。” “哦有狍子吗”刘玲笑道。 “有,不过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捉到。” “那好,野鸡,狍子,飞龙,野兔子等等,只要能捉到就送来吧。”刘玲笑道: “其他的送囫囵个的就行,但狍子不行,逮住狍子送两条大腿来就行,当然,要是有熊掌就更好了,放心价格方面不会亏了你的。” “嗳,我明白了。” 王远一脸喜色。把逮住的猎物卖给李航一家人,要比卖给国营商店赚的多的多。 15炸糕 市里,李航家的小区门口。 和李航母子说了几句话后,王远刚要推着自行车离开,突然,李航笑道:“王远,你能知道松花江鳜鱼吗要是能捉到鳜鱼也可以送来。” 刚刚已经互通了姓名,王远连住的村子的位置也告诉他们了。 “鳜鱼能捉到啊,好,捉到我就送来。” “行,来了后和门卫说,找16号的李航就行。” “我明白了。”王远露出憨厚的笑容,然后蹬着自行车离开。 现在已经下午了,凉风阵阵,路边绿化树的叶子在哗啦啦作响。 刘玲和李航母子俩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远去的王远的背影一眼,然后边拎着两只飞龙往回走,边交谈着。 李航笑道:“妈,咱们晚上炖飞龙吃吧,哧溜~我好久没吃过飞龙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饱了又去打架啊”风韵犹存的刘玲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道: “等你爸回来就炖,去毛去内脏,两只飞龙加起来恐怕才1斤多重,就只够吃一次的。” …… 另一边。 王远悠哉悠哉的骑着自行车行驶着,偶尔避让开大街上行驶的波罗乃兹汽车。 这个年代没有led灯牌,也没那么多五颜六色的招牌,路两边的建筑以灰褐色为主看上去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土。 “2只飞龙本来只能卖8块钱,现在却卖了100块钱,正好我自己留下92块钱。”王远想道。 也不是王远贪钱,只是他心中目标很明确——买一些古董存放在空间中,等以后升值了能大赚一笔,当然拔高一下高度,这也是一种对古董的保护。 这个年代古董不怎么值钱,很多人对古董也不怎么重视,在古董瓶子上钻个孔,或者偶尔打碎一个,也都不在意。 保护的很不好。 一些国宝级的古董瓷器,也许就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被打碎了,坏的悄无声息,永远没有被人惊叹的可能了。 而一些宝贵的玉石印章呢一些6070后拿他们砸核桃,磕石头,砸钉子玩,玩着玩着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回去的路上,王远看到一家店有江米豆沙做的炸糕,就停车买了5毛钱的——5分钱一个,正好是十个。 扁圆形的炸糕散发着阵阵香气,王远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酱色的炸糕外形就像是小飞碟,非常漂亮。 “回去给小晴和小蝶吃……也顺势把钱找零了,买了5毛钱的炸糕,那再给爸妈7.5块钱就行。” 王远把草纸包裹的炸糕小心放在车筐里,然后骑着自行车猛蹬,渐渐地出了市区,行驶在土路上风在耳边吹过,心也跟着飞扬。 渐渐的夕阳出现在天边,漫天云彩被映成了红色。 紧赶慢赶,等王远骑车回到村里时,太阳还是落山了。 王妈妈带着小丫头等在村口,看到王远回来后瞬间笑起来,看着后者气喘吁吁,满头汗水的样子还有些心疼。 “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天都要黑了,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顺路,可顺利了。” 王远从筐里拿出草纸包裹的炸糕,打开后递给小丫头一个。 小丫头右手拿着一个大蚂蚱,原来她刚刚在逮蚂蚱,看到香喷喷的炸糕后眼睛放光,连忙用白嫩的左手来接。 “哇!炸糕!我爱吃!” 接过炸糕后,小丫头立刻大咬了一口,咀嚼着美味的炸糕小脸上满是幸福之色,含含糊糊的道:“二锅泥枕好,还给窝埋炸糕迟。” “好好,吃完再说话。” “买了多少钱的炸糕啊” “5分钱一个,买了5毛钱的。” 王远把7.5块钱从衣兜里掏出来递给王妈妈,后者非常开心,唠叨了两句乱花钱,便牵着小丫头的手和他一起回家。 今天没有电,又等着王远回来所以没有早点吃晚饭,现在只能点着蜡烛吃晚饭了。 把蜡烛点燃后塞在酒瓶子里,为了固定住蜡烛,还在蜡烛的根部裹上了一些废旧报纸。 把瓶子放在餐桌正中央,跳跃的火苗把周围照亮。 摆上饭菜之前,大家先其乐融融的吃的炸糕,王远和爸妈一人吃了一个就不再吃了,大妹妹王晴吃了两个,剩下的几个全是小丫头的。 这下子小丫头开心了。 小脸上的笑容仿佛能治愈一切伤痛,纯真的脸庞让人很想捏一把。 “好吃,真好吃呀里面的豆沙馅真甜。” 小丫头一点一点的咬着吃,每一点都仔细的品尝味道,似乎生怕一下子吃完了就没得吃了。 5分钱一个的炸糕而已……王远微微有些心酸,摸摸小丫头的脑袋,默默决定有时间多买一些来吃。 有熊肉又有野猪肉,一顿晚饭吃的王远幸福无比,因为有香喷喷的肉吃,所以粗糙的玉米饼子也变得好吃了许多。 因为没有电,点蜡烛也挺费钱的,所以吃完饭没一会儿大家就都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 还没吃早饭时,王远就找大妹妹王晴要了一根缝衣针做了一个鱼钩,然后又去二叔家找了一段尼龙绳和一根比较直溜的木棍。 吃完饭后,堂弟王猛轻轻一跃,就从矮矮的栅栏跳了进来:“哥,去钓鱼啊。” “走,你准备鱼竿了吧。” “准备好了,找了一根水曲柳的杆子。” 两人带着自制的鱼竿,背着竹筐匆匆出门了,堂弟王猛手里还拿着一把短柄铁锨——用来挖蚯蚓用的。 他们一直往东走,不久之后来到了最近的一条河流旁,河面宽78米,波光粼粼,两边长满了杂草和野花。 一些蛤蟆在呱呱叫,人一靠近,蛤蟆就不叫了。 挖了一些蚯蚓,两人就抛竿钓鱼,这年头河里的鱼很多,很多农村人都不怎么吃鱼,因为做鱼很费油,而农村是非常缺油的。 “哦!大鱼上钩了!” 刚刚过了一分多钟,堂弟王猛就惊喜的大叫起来,很快一条4斤多重的大鲤鱼被他拉上了岸。 “不错,再接再厉争取钓几条松花江鳜鱼,这条河连通着松花江里面是有鳜鱼的。” 王远笑着道,就在这时他的鱼线猛然绷紧,鱼竿瞬间成了弓形。 “我这也上鱼了,希望是松花江鳜鱼吧!” 王远还惦记着去市里卖鳜鱼呢,其实普通的野生鲤鱼也值钱,但价格嘛肯定是远远不如鳜鱼的。 16松花江鳜鱼 波光粼粼的小河旁。 在堂弟王猛的注视下,哗啦啦王远很快把一条大鱼钓了上来。 “鳜鱼!是鳜鱼!!” 王猛看到黑色的背脊以及鱼身上的一块块黑斑后,立刻欣喜的大叫。 那条大鳜鱼有5斤重,确实是极为难得,王远看了也是心中欢喜无比。 用弓鱼法把大鱼绑起来,薅一些青草铺在竹筐里,把大鱼放进去后再盖一层青草,撒上一些水,然后王远和堂弟王猛继续钓鱼。 另一个堂弟王虎不在家,不然3个人钓鱼要更快一些。 有村民端着衣服来河边洗,王远和王猛也打声招呼,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人钓到了30多条大鱼,其中松花江鳜鱼有5条。 两人背着竹筐离开河边,不过并没有回家,而是往村北走去,很快来到3套新房处。 新房也都是茅草房,外面也圈起了院子,院子中的泥土都是比较新的,这边已经算是村边了,极目往北看去可以看到连绵的群山。 吱呀 王远打开一道栅栏门,走向院子中的大水缸:“把鳜鱼都留下,其他的鲤鱼草鱼等等都放进水缸里。” “好好好。” 把绳子解开,把一条条野生大鱼放进水缸里,哗啦啦一时间水花四溅。 “哥,你这小院盖的真不错,什么时候给我们娶一个嫂子回来啊”王猛笑嘻嘻的道。 “哟呵你还敢打趣我嘿嘿不敢。”王猛平时有点闷,但偶尔话又有点多,尤其是王虎不在的时候。 王虎就是碎嘴子,有他在时别人都没怎么说话的机会。 “我爹可说了,今年就托人给我说媳妇,哥你可不要赶在我的后边,不然以后你的孩子就要比我的孩子小了。” “去去去” 这套小院是王远的,现在没有住人,以后结婚了就会和老婆在这里住,3间茅草房子和一个偌大的小院,种种菜,养养鸡鸭都很方便。 这套茅草房左边是王猛的房子,右边是王虎的房子,三套房子是去年盖起来的,没有房子不好说媳妇的。 王家洼这边,男娃结婚之后都会出去单过,一是原来房子小容不下那么多人,尤其是有了孩子后会非常拥挤,二是自己起灶做饭,也能少很多矛盾——天天生活在一起,特别容易发生矛盾。 放好其他鱼后,两人背着竹筐离开小院,咔哒把栅栏门插上后,两人并肩往家里走去。 临近中午,阳光热起来。 有村民扛着铁锨或者是锄头从村外的田里回来,疲惫中透着一股豁达,王远也笑着和他们打声招呼。 在农村,勤快人家真的是有干不完的农活,比如除草——把所有农田除一遍草就需要将近一个月了,等除完一遍后,一开始除草的土地又长起了杂草。 尤其是雨后,苗子长得很慢,但杂草长的飞快。 “5条松花江鳜鱼,一家分1条,剩下两条我带去市里卖钱,到时候给你分钱。” “分钱市里有人买这玩意儿。”王猛好奇道。 “嗯,我遇到一个富裕人家,他家想买鳜鱼吃。” 虽然王虎没来钓鱼,但王远还是给他家提了一条鳜鱼去,三婶很开心,小丫头小花则甜甜的喊了一声“哥”。 王远摸摸小丫头,辞别三婶就回来自己家。 中午时,王远家也炖了一条大鳜鱼,咕嘟咕嘟~锅里的鱼肉被炖着,撒上芫荽,葱姜蒜等等,瞬间香味更浓了。 小丫头踮着脚尖站在旁边,馋的口水直流。 王妈妈用铲子小心的把鱼翻一下,喊着:“小远再去抱一些柴火进来。” “好,我这就去抱。” 王远撸起袖子往外走去,也许是重生的缘故,他的力气变的越来越大了,但也越发的容易饥饿。 闻着鱼肉的香气,口水不由得加速分泌。 小丫头站在锅边,好奇的道:“麻麻,鱼肉熟了吗” “差不多了,给你夹一块尝尝。” 王妈妈夹了一块鱼肉,沾沾酱油色的汤汁后又吹凉一些,然后放进小丫头的嘴里。 “好吃吗”王妈妈期待道。 “嗯嗯,好吃!” 小丫头眼睛放光,肉肉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突然,外面传来王远的一道喝骂声,王妈妈连忙问怎么了。 “柴火下边藏着一只大蝎子,差点蛰到我。”王远双手抱着一些小木柴,看着地上的大蝎子道。 大蝎子恐怕有78厘米长,脊背是灰褐色的,弯弯的尾巴和腿是黄色的。 看着他那锋利的尾针王远不寒而栗,这要是被蛰一下子,恐怕好几天都要疼的睡不着觉了。 “去拿酒瓶子,泡酒吧。” “好,我去拿。”小丫头自告奋勇。 用两个木棍当筷子,夹住大蝎子后塞进酒瓶子里,看着后者在白酒里遨游。 拎着酒瓶子回到屋里,放在墙角,也许以后会有用吧,王远也不太懂。 不一会儿王爸爸和大妹妹王晴回来了,一家人洗手吃饭,大妹妹王晴带回来很多野菜叶,是打算喂兔子的。 在院子西北角圈了小窝,上次王远逮回来的那只兔子就放在里面养着呢,最近熊肉还没吃完呢,不着急吃兔子。 鱼肉很香,很嫩,一口馒头一口鱼肉,再来一口熊肉,幸福满满! 鳜鱼和鲤鱼的区别很大,鲤鱼的小刺和细刺很多,吃的太快很容易卡嗓子,用醋泡和用馒头咽很可能都无济于事。 而鳜鱼只有一根主刺和周围一些大刺,可以夹着鱼肉大口吃,非常棒。 吃完饭美美的打个饱嗝,王远和妈妈,妹妹王晴一起收拾完桌子,然后扛着猎枪离开家门。 小丫头正蹲在院子里喂兔子,看着兔子的三瓣嘴咀嚼菜叶,她就感觉非常有趣。 看到王远似乎要上山,小丫头连忙迈着小短腿跟出来。 “二哥你要去打猎吗带着我吖。” “我带你干啥啊去去去,回去睡午觉。” “哎呀好二哥了,你就带着我去嘛,我们去摘野花。” …… 最终王远还是没拗过小丫头,把她放在肩膀上,然后提着猎枪往山里走去,他要看看之前的夹子有没有夹到猎物。 17卖鳜鱼,李绅 中午的阳光很是热辣,风吹过,松树阵阵作响。 王远带着小丫头来到山上,在自己之前下夹子的地方仔细寻找,发现一无所获。 “二哥,你在找什么” 小丫头奶声奶气道。 “在找飞龙,要是能夹到一只飞龙就好了。” 仔细寻找一番一无所获,下的夹子也没被触发,王远仔细思索一番还是不起夹子了,再等几天再说。 下夹子捉飞龙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态好是关键。 肩膀上扛着小丫头往山下走去,路上王远还摘了一些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小丫头的头顶上后,逗的小丫头咯咯笑。 “二哥,我戴着花环好看吗” “好看好看。” 王远笑着回复一句,小丫头可爱臭美了。 去市里一来一回的很费时间,所以王远下午并没有去市里,而是在家美美的睡了一觉,睡醒后鼓捣鼓捣猫,遛遛狗,逗逗小丫头,半天时间就愉快的过去了。 翌日早晨。 晨雾还笼罩着小山村时,王远就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往村北驶去,来到自己的院子后,把水缸里的鱼都捉出来,用弓鱼法绑好后收进空间中。 空间对他来说,就相当于仓库一样。 非常的方便。 而且在里面的果子,肉食不会腐烂,动物不会死亡,非常适合用来运输活鱼。 关好栅栏门,王远骑着自行车往市里驶去,道路不平颠簸的车铃铛铃铃响。 “咕咕嗝儿” 村中有大公鸡打鸣声响起,这两年不割资本主义尾巴了,村里家家户户养鸡的也多了,要是再早个几年,简直不敢想象。 自行车行驶在村中土路上,路过王帅家门口时,刚从茅房出来的王帅正好看到他。 “咦大清早的王远要去干啥” 王帅边系上布条腰带,边打了个哈欠,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就想跟着去看看。 但大清早的他的懒病发作了,思索一番还是回屋里睡觉去了。 一路猛蹬,来到市里时已经将近9点了,王远把自行车停在小区门口,对门卫道:“劳烦通知一下,我找16号的李航。” 门卫是个老大爷,干干巴巴就像是老掉的茄子一样,他穿着打着补丁的破衣服在抽旱烟,审视的看了王远一眼: “李航和你啥关系啊” “嗯……朋友。” “你找李航啥事啊” “找他玩。” “你这小伙子不实诚。”老大爷乜了王远一眼,还是进去找李航去了。 王远笑了笑没有多说话,他继承了前身“王远”的记忆,这个年代的东北,似乎很多人极度看不起做小生意的,也极度害怕做小生意,怕被抓。 农村也有一些胆子大的,但也只敢悄悄摸摸的去乡里自发形成的集市卖些东西,别说市里了,连县里都很少去。 王远虽然知道以后的大方向——私营经济会相当发达,但他也不愿意太张扬,不然也许会惹来一些麻烦。 很快李航就出来了——蓝短袖,灰短裤,及拉着拖鞋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王远你来的好早啊。” “嗯” 王远瞬间都无语了,他都从乡下骑到市里了,李航都还没睡醒呢。 “嘿嘿,昨天晚上和一帮朋友们胡闹到半夜,凌晨才睡下,走,来我家坐。”李航很热情,带着王远进了小区。 小区环境不错,有一些花朵在绽放。 把自行车锁在楼下,王远从筐里拎出两条松花江鳜鱼上楼。 咔哒 打开房门,李航家的陈设瞬间映入眼帘,进门是玄关,往里走是大客厅,左边是由廊道隔开的几个卧室,右边是厨房以及其他房间。 这套房子很大,恐怕将近200多平米。 “哇,你家房子很大啊。” “哈哈,我爸买了挨着的两套房子,打通后合并成的一套……坐啊,我打开电视机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李航打开大脑袋电视机,调了几个台出现了1986年版的《乌龙山剿匪记》,讲述建国初期在湘西剿匪的故事。 彩色电视机,看的王远张大了嘴巴。 呼呼呼~ 这时有风吹来,王远扭头看去瞬间更加震惊了,是空调!! “你家有空调啊!现在有空调” “哈哈,对啊。”李航坐在王远右边,得意的大笑道:“很多人都不认识空调,你还能认出来,不错。 泰州产的春兰空调,我爸买回来的,据说买的人非常多。” 在李航的带领下,王远在他家转了转,洗衣机,空调,冰箱等等都齐全了,和后世相比似乎也就差手机和网络了。 王远没有多做停留,李航看了看两条大鳜鱼,出价3块钱/斤,王远没有抬价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称了称,两条大鳜鱼一共8.5斤,所以李航直接给了王远25.5块钱。 抓着一小摞小票子,王远笑的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 “对了李航,你要野生的鲤鱼和草鱼不我还有将近100斤的鲤鱼和草鱼等等,非常新鲜,可好吃了。”王远把钱小心的揣进兜里,笑道。 “额。” 李航为难道:“我一家人也吃不了那么多鱼啊,这两条大鳜鱼就够我们吃好久的了。” 一条大鳜鱼有45斤重,其实李航家买一条就够吃的了,只是王远提了两条来,他也不好意思再让王远提一条回去。 “那好吧……你家亲戚有要买鱼的吗价格很便宜,个头大,新鲜好吃。” “额……我帮你问问我大爷家,他家在楼下住。” 李航也知道王远从农村把鱼驮来很不容易,所以也是很愿意帮忙的。 大爷——爷是轻声,表明是李航的大伯家。 如果“爷”是二声,重音,那就是大爷爷——也就是爷爷的哥哥,就要再大一辈了。 来到楼下敲了敲门,一个顶着鸡窝头的青年走了出来:“航子啥事” “绅哥,我这小兄弟是从乡下来的,带了一些野生的鱼来,你要吃鱼不” “免费的给我来十条。” “咳咳,你多少给人家一些钱啊,人家从乡下驮着鱼进城也很不容易的,就是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李航一脸无奈。 “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啊,照顾朋友生意嘛,那肯定要照顾啊……他有多少鱼啊我都包圆了。” 李绅比李航还要高大一些,瞬间爽朗的笑道。 18被追,偶遇 市里。 李航家的小区。 李绅顶着鸡窝头,似乎刚睡醒,他是李航的堂哥比后者要大几岁,虽然他说要把鱼全要了,但王远详细问了问,就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李绅家一共就几口人而已,也不打算送人,所以肯定是吃不了那么多鱼的。 “我的鱼放在另一个地方了,我去带回来给你。” “好,你去吧。” 王远下楼离开,骑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等回来时买了一盒烟给了门卫大爷,大爷美滋滋的接过烟就不阻拦他了,他突然感觉这小伙子还挺帅。 他提着两条野生大鲤鱼上楼,来到李绅家门口后,咚咚咚~敲响了房门。 “谁呀,来了。” 李绅打开房门,笑道:“小兄弟你回来的这么快啊,嚯这两条大鲤鱼真漂亮,看这鱼鳞和铠甲一样。” “是啊,野生的大鲤鱼就是非常棒的,也就现在容易吃到,随着捕捞的人多了鱼会越来越少的,再过些年恐怕就很难吃到了。” “嗯” 李绅不由看了王远一眼,缓缓笑道:“小兄弟你说的对,这鱼怎么卖啊我平时不买鱼也不知道价格。” “啥钱不钱的,拿去吃就行。” “不不不,你大老远的送来的……而且你经济状况似乎不太好,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李绅瞄了王远的衣服一眼。 后者的上衣有45个补丁,裤子更是有89个补丁,也许是找不到颜色相近的破布了,所以灰褐色的裤子上还有两个红色的补丁。 非常显眼。 要是在后世,恐怕乞丐都会嫌弃这身衣服烂。 但在这个年月……一是普遍比较穷,二是之前他们家在这个年代,也算是穷人中的穷人了。 当然——他心里并没有怪罪爸妈,爸身体不好但这也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想让熊伤着。 爸妈能养活4个孩子,还努力供他们几个读书,基本上不怎么挨饿,他就感觉已经很牛了。 如果他没有后世记忆,是这个年代的人,感觉大概率还没有爸妈做的好呢。 李绅的眼神很干净,并没有瞧不起王远,这让后者心里好受一些。 他笑道:“现在市面上的鱼,一斤一般1块钱左右,我这是自己捕的鱼,不值钱的玩意儿,你看着给就行了。” “那就按1块钱/斤算吧,这两条鱼有1213斤吧我给你13块钱。” “咳咳。” 王远明白李绅是真的不懂鱼,不然不会把鱼的重量估算的差这么多。 “这两条鱼一共8斤多一些吧,给8块钱算了。” 李绅给了王远8块钱,后者把鱼给他,然后拿着钱离开了,噔噔噔随着脚步声远去,人很快出了小区。 在大街上骑着自行车,王远考虑怎么卖其他鱼,空间里还有好几十斤的鱼,自己吃是吃不完的,卖了换些钱也挺好。 其实他很爱钱,但刚刚还是没占李绅的便宜,8块钱和13块钱差别巨大,即使他默认的要了13块钱,那李绅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个金额是李绅自己说出来的。 但他感觉自己做事,还是要有一些良心。 如果不是极端无奈,他不想把自己变成讨厌的样子。 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决定摆摊算了,找到市里一片繁华的空地,悄摸的取出一些鱼放进竹筐里。 刚吆喝的两句“卖鱼唻,卖鱼唻”,结果顾客没来,却惹来了两个大盖帽。 看着那两个大盖帽目光审视,骑着自行车拐个弯,缓缓朝这边驶来。 王远瞬间亡魂大冒,把竹筐往后座上一挂,骑着自行车就溜。 “嘿!站住!你别跑!” 两个大盖帽瞬间也不掩饰了,骑着自行车猛追,边追边大喊气势十足,给王远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你跑不了的!赶快停下自行车!不然罪过就更严重了!” “呸你们真当我虎啊,如果不跑那我就是傻蛋。”王远闷着头猛骑,心里紧张万分,直接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两个大盖帽是哪个部门的,公安城管 但他知道,要是被抓住绝对没好果子吃。 所以跑就完事了。 许久之后,王远终于摆脱了追捕,但累的汗流浃背。 他也没心卖鱼了,骑着车往家里赶去,路过上次卖炸糕的店铺时,还进去买了2块钱的炸糕。 老板对他有印象,直接多送了3个香喷喷的炸糕。 炸糕5分钱一个。 把43个炸糕放进竹筐里,然后就往王家洼赶去,一路凉风习习,他现在已经有了120多块钱,心情好的很。 翻过一道山梁子,突然,他看到左边道路上有两个大姑娘走来,她们还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 王远不是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瞄了一眼就打算继续赶路,但年纪稍小的那个姑娘却喊他: “嗳!同志同志!等一下等一下!” “啥事” “我们的自行车链子掉了,我们安不上,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对方已经求助了,王远便骑着车又绕了回去,谁都有难处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很多时候帮助别人自己心里也会有一种满足感。 再说这里离王家洼不远,两个姑娘不是王家洼的,那应该是附近村子的,也算是乡里乡亲的了。 停车车,王远给她们看车链子。 年长几岁的姑娘有些腼腆,个子很高,留着两个大辫子,她容貌较好但似乎有些羞涩,一直没说话。 年纪小一些的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们从乡里回来时还骑的好好的,路过一个坎儿时颠了一下,链子就掉了,怎么安都安不上,还弄了一手黑油,真埋汰……” 王远从路边撅了一根树枝,发现链子确实难上,然后道:“把后座的筐摘下来,我把车翻过来。” “啊还要把车翻过来啊。” “对,这样好安一些。” 等把自行车翻过来,王远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把链子安上了。 “先安一点,用木棍挑着链子,慢慢转脚蹬就行了,好了链子安上了那我走啦。” 王远从路边薅了一把草,擦擦手上的黑色油污,又抓了一把尘土搓了搓,还是清理不干净。 19打算进山找人参 那两个女生是一对姐妹,姐姐叫李艳,妹妹叫李荷。 姐姐李艳性格腼腆内向,妹妹李荷倒是外向的很,看到王远扭头就要走,连忙道: “同志谢谢你啊,你真的是帮了俺们大忙了,同志你叫啥啊俺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哩。” “不用感谢,举手之劳而已。” 王远自认为很潇洒的摆摆手,然后骑上他自己的自行车离开了。 …… 回到王家屯时已经下午了。 王妈妈坐在院子里纳鞋底,小丫头就在旁边捉蚂蚁,看到王远回来后,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二哥!” 奶声奶气的叫声还挺响亮,恐怕隔很远都能听到。 “慢点跑。”王远一把抱住妹妹。 “二哥,你进城了给我买好吃的了吗” “买了买了。” 王远把筐搬进家里,然后招呼了一句:“妈,还有饭不我快饿死了。” “有,我给你热一热。” 王远给了小丫头一个炸糕,开心的小丫头眉开眼笑,不再缠着王远了。 把自行车推到爷爷家去,然后把一半的炸糕分给了爷爷家,二叔和三叔家,并且把二叔家的堂弟王猛叫出来,单独给了他2块钱。 之前钓松花江鳜鱼时,王远就说过给他分红,当然他并没把卖鱼的一半的钱给王猛,毕竟卖鱼的渠道是他的,而且他也怕给钱太多吓到王猛。 以后有机会,多带堂弟赚赚钱就是了。 即使只有2块钱,堂弟王猛依然高兴无比:“哥,你咋给我这么多钱呢一下子有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怎么花啊。” 他原本以为,堂哥能给自己几毛钱就不错了。 “拿着吧,手里有钱以后想买什么也方便。”拍拍堂弟的肩膀,王远笑着回家了。 …… 一碟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端上桌,然后整一碟酱,小丫头又给他拔来一根大葱,然后乖乖的坐在旁边吃炸糕。 啪 把大葱择一择,然后把葱白掰下来,一口肉包子一口葱白炸酱,爽 “你这孩子哟吃慢点,不够的话我再给你熥几个包子。” “嗯嗯,真香饿的时候吃饭才是最香的。” 王远笑道,包子里是熊肉,加调料炖了几个小时的熊肉非常香,一咬包子,瞬间金黄色的油脂从嘴角往下流。 看看小丫头面前的一堆炸糕,似乎是感觉20几个炸糕太多了,所以王妈妈就把大部分的炸糕都收了起来,只给小丫头留下3个。 面前的一大堆炸糕转眼就剩下了3个,小丫头呆了一瞬间,然后就不依的哭闹起来,啪啪王妈妈两巴掌抽在她的屁股上,瞬间小丫头老实了。 “哼!” 小丫头的俏脸上还挂着泪珠,然后美美的继续吃炸糕。 王妈妈笑道:“一顿饭吃20几个炸糕,那你晚上就不用吃饭了,而且你姐不在家……剩下的炸糕晚上一起吃。” 说完话,她又捡起被王远扔到地上的大葱叶子,葱叶子有70多公分长,顶端干枯,叶子上还有一些干枯的小点点,似乎是有病。 “这葱叶子就不要了” “葱叶子不好吃……留着给我爸吃吧,我爸爱吃葱叶子。”王远笑道,然后又拿起一个肉包子吃起来。 葱白微辣,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蘸酱吃味道很棒。而葱叶子很辣,里面还有一种黏糊糊的液体,和鼻涕相似,他不爱吃那玩意儿。 “对,你这儿子是真孝顺。”王妈妈笑骂道。 她又唠叨了两句:家里不富裕,省着点花钱,炸糕这东西太贵了以后别买了等等,然后才把手伸出来: “鱼卖了多少钱啊买完炸糕剩下的钱呢拿来吧,我留着给你娶媳妇。” “额——” 王远只能从兜里掏出8块钱来,嗯,剩下的钱他留下了。 看着儿子掏出来的8块钱,王妈妈惊讶无比,什么时候钱这么好赚了!去一趟市里就能赚8块钱! 抵得上很多工人将近3天的工钱了。 王远解释了一番,李航家也不是天天吃鱼,这个生意能维持多久还不清楚呢,有时间他再找找其他门路。 傍晚。 王爸爸和大妹妹王晴捡树枝回来了,树枝从筐子里冒了出来,足有一米多高,用绳子绑着。 王爸爸身体不好,指的是不能放山,采山,不能长时间高强度的干农活等等,但偶尔捡捡树枝,去地里除除草还是可以的。 效率会低很多,也比一点不能做要好多了。 干树枝是很好的柴火,捡一次可以烧好几天的,当然要多存一些树枝以备过冬。 晚霞灿烂,倦鸟归林,村子中的一根根烟筒开始冒烟,空气中有一股木柴燃烧的淡香气,也是融入童年的家乡烟火气。 三叔在山上套住两只肥肥的大兔子,炖了后端了一碗兔肉过来,王爸爸让他带回去几个肉包子。 一家5口坐在餐桌旁吃饭,餐桌摆在院内,边吃饭边欣赏夕阳,也别有一番味道。 “这兔肉好吃,真香。” “确实是,咱家不是还有一只兔子呢吗啥时候也炖了吧。”王远咀嚼着美味的兔肉,笑着道。 “啊不要炖小兔子啊。” 小丫头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美美的吃炸糕呢,听到要吃兔子瞬间不愿意了,她都把那只兔子养出感情了。 得。 不吃就不吃吧。 边吃饭边聊天,王爸爸突然道:“过几天满大爷要带人进山找人参,小远你去不去的话我就去和满大爷说一声。” 在东北,人参最多的地方是长白山,但小兴安岭也有人参,只是找人参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一般一次进山要数天乃至半个月的时间,在山里吃,住,忍受蚊虫的叮咬等等。 而且很可能会一无所获。 毕竟人参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微微沉吟后,王远笑道:“去,我正好见识一下放山找人参。” “好,那咱们待会儿去和满大爷说一声。”王爸爸笑道。 王妈妈一脸担忧,嘟囔了两句遭那个罪干啥啊,好几年没找到过大个的人参了,但终究没有多言。 吃完饭后,王爸爸用草纸包了几个肉包子,又拎了几斤熊肉,然后和王远往满大爷家走去。 想和人家“老把头”一起进山,自然不能只说几句好话就行的,而是要送东西的。 当然即使不送东西,满大爷当着面也不会说什么,但背后……恐怕就有不好的议论声流传了。 20电视机,满大爷 夕阳的光芒洒在小山村中,把茅草房,篱笆墙和木柴垛染成淡淡的红色。 村中有公鸡和狗子的叫声,乡土气息弥漫。 王爸爸带着王远往村西的满大爷家走去,边走路边聊天。 “待会儿到了满大爷家,记的喊人,别蔫了吧唧的不说话,嘴勤快一点没坏处。” “嗯嗯,我知道。”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满大爷家的院门外,西边是满大爷的儿子“刘大柱”家,他家是屯子里第一家有电视机的,虽然是黑白电视机,但依然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此时。 刘大柱家的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电视机放在桌子上正在播放电视剧,哇啦哇啦声音开到最大。 满院子都是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声音嘈杂还有很多孩子的跑动嬉闹声。 “小四,别跑了,快来看电视剧了。”有老太太喊道。 “梦竹的发型是真好看,改天我也去剪个一样的。” “是啊,这电视剧叫啥名啊真好看。” “几度夕阳红。” 众人看电视剧一点都不安静,吵吵嚷嚷的,把柱子媳妇儿烦的不得了,啪故意摔东西和柱子吵架,柱子满脸尴尬的把她推进屋里去。 “一天天的谁家受得了啊,吃东西剩下的垃圾也满地扔……电费不是钱啊和咱家多富裕一样……开学孩子还要交学费……” “哎呀小点声,小点声……” 刘大柱两口子在屋内吵吵,院子内热闹依旧,几乎没受任何影响。 “几度夕阳红” 王远微微一怔,他前世时看过这部电视剧,改编自琼瑶的小说,男主角是秦汉,女主角是刘雪华,都是大佬。 刘雪华还演过《甄嬛传》里面的太后。 这时。 满大爷手里拿着大烟袋,从房子内走出来:“是小林啊,吃饭了吗” “吃了。”王爸爸笑道:“吃了饭闲着没事,小远就说去满大爷家玩一会儿,我说那就走吧。” “哈哈,啥时候想来都可以啊,走,咱们进屋说。” 满大爷笑起来满脸褶子,抽了一口旱烟,打开栅栏门让王远父子进去。 “咕咕~” 一只肥肥的老母鸡瞅着空档就想往外跑,结果被满大爷踢个跟头。 几人进屋后坐在炕上闲聊,满奶奶把烟笸箩端过来,笸箩里是一些黄褐色的上等烟叶。 即使客人不抽烟,主人家也会把烟笸箩递过来,是一种礼节问题。 王爸爸把带来的熊肉和肉包子给了满奶奶,满大爷瞬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想着和他进山的也不只王远一个人。 满奶奶非常开心,熊肉和肉包子都是个顶个的好东西啊,她当即掰了一个肉包子和满大爷分吃着,看到小孙女跑进来了,又掰了一块肉包子给了小孙女。 小家伙面黄肌瘦的,边大口的吃肉包子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王远父子,也不说话。 满奶奶笑道:“小远他妈是会做包子的,这包子真好吃。” 王爸爸笑道:“嗨,就瞎胡做呗,都是自己人也不嫌弃。” “不,是真的好吃。” 满大爷家的屋子和王远爷爷家差不多,泥土地面,报纸糊墙,窗户上的一块块玻璃非常小,看上去灰蒙蒙的。 他家的大狸花猫是真好,肥嘟嘟的,揣着小爪子卧在炕沿上,闷着个头打呼噜,也不怕人。 王远轻轻的撸撸她,她的呼噜声更盛了,瞬间王远就知道,这只肥猫咪的生活环境一定很好。只有很安全,没人驱赶打骂的环境下猫咪才会养成这种性格。 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炕琴上。 炕琴不是琴。 而是放在炕头的小柜子。 小柜子不到一米高,最下面是一排半米多高的小门,小门内可以放东西,上面一排是抽屉,可以放针头线脑等小零碎。 柜面上放被子枕头等等。 柜门和抽屉门上有非常精美的图案,花鸟鱼虫,颜色艳丽,与破败的土房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连炕琴的小把手都是鱼形的,非常好看。 “满大爷,你家的炕琴是真漂亮。”王远笑道。 “啊” 满大爷一开始没听清王远说的啥,在他眼里王远还是小孩子呢,注意力一直没在他身上,知道他说的是啥后瞬间笑起来。 “哈哈,这是我和你满奶奶结婚的时候做的,好几十年喽。” 炕琴是满奶奶从娘家带来的,看着那个炕琴,她的眼睛中满是追忆之色:“可不呗,40多年了,当年我爹找人做的。” 炕琴还在,可她的父亲早就去世了。她第一次带着炕琴来王家屯时,还不到20岁,现在已经60多岁了,一个小小的炕琴几乎是陪伴了她的一生。 满奶奶有些伤感,所以找到自己的那杆大烟袋,压上烟叶点燃后,啪嗒啪嗒的抽起来。 是的,满奶奶也会抽烟。 闲聊了一会儿,王爸爸便说明了来意——想让王远跟着满大爷一起进山找人参,希望满大爷能照顾着王远一些。 “没问题的,那就一起进山吧,不过进了山一定要听我的。”满大爷的目光在王远父子之间游动。 “那是当然,满大爷让我做啥我就做啥。”王远连忙保证道。 满大爷笑道:“进山采参,讲究去单回双,刚刚王帅父子俩来了,王帅也想和我进山。 不过之前加上他是双数,所以我没有答应他,现在正好加上你俩个就是单数了,也带他一起去吧。” 听到“王帅”的名字后,王远微微一怔,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满奶奶撇撇嘴:“王帅父子俩就提了一些快烂掉的蓝莓过来,不要钱的野果子还都蔫吧了,真的是哟~” 满奶奶这是怪罪王帅父子俩了。 在后世,一些野生的蓝莓能卖到大几十块钱一斤,但现在嘛——野生的蓝莓就是野果子,没人买,也就不值钱,和刺嫩芽等野菜一样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吵吵啥呀。” 满大爷有些尴尬,看了看王远父子一眼,然后对满奶奶道:“粘豆包还有不拿几个过来给小远尝尝。” …… 约定找个吉利日子进山后,王远父子俩就离开了,满奶奶一定要他们带一些粘豆包走,推辞不过所以就带了几个回去。 最后粘豆包都进了小丫头的肚子。 21进山,老故事 时间流逝。 最近这几天,王远每天早上都往山里跑,就想看看他下的夹子有没有夹到飞龙,中途还把几个夹子挪了位置。 终于—— 在这天早上,王远发现一个夹子夹到了一只飞龙,肥嘟嘟的飞龙被压在夹子下,风吹过,带褐色斑点的羽毛微微晃动。 “夹死了没有。” 王远把飞龙从夹子上拿下来,看了看没有伤口,这只飞龙似乎只是饿的虚脱了。 “也许能养活吧,试试吧,要是养不活就吃肉。”王远直接把飞龙收进空间中,空间中的麦子,稻子和大豆都收获了,土地上长出了一些杂草。 绿油油的杂草还挺漂亮。 把一把麦粒放在飞龙的嘴边,后者眼珠转转,然后啪嗒啪嗒的吃起来,吃的非常香。 “能吃就行,以后下蛋给我吃。”王远又看了看其他夹子,没有收获了,就回家了。 满大爷比较迷信,进山要在他选定的黄道吉日出发,所以进山之前除了准备一下物资,这半个来月的时间里,大家该干啥干啥。 王远又给市里的李航送了两次鱼,捉到野兔子后,还送了一次野兔子,然后从市里回家时,就把空间中种出来的大米,小麦和黄豆取出一部分来带回家去。 借口就是用卖野味的钱买的。 爸妈也没有怀疑。 王远实在是吃够了粗糙的棒子面大饼子,太过粗糙划的嗓子生疼,不仅非常难吃,而且便秘,极为痛苦。 他有时就在想——这种非常粗糙,非常硬的大饼子,放在后世恐怕狗子都不吃吧即使是普通人家,也大都用白面馒头喂狗了。 更有甚者,一些人认为要给狗子买高级狗粮吃,只喂白面馒头是虐待狗子……虐待狗子……虐待…… …… 有了面粉和大米吃,那是相当开心,连小丫头都每天乐呵呵的。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放山的日子。 这天早上,包括王远,王帅在内的8个年轻人聚集到了满大爷家门口,每个人都背着竹筐,不少人还背着猎枪。 晨雾笼罩着小山村,偶尔有公鸡的打鸣声响起。 “咱们这次进山,肯定能找到大棒槌的。” “对啊,去年和前年都没找到,今年也该找到了。” “满大爷呢满大爷出来了。” 8个人的热情都很高,在满大爷门口站成一排,都绑着绑腿看上去颇为利落。 穿着老旧灰布衣服的满大爷走出来,看着门口的八个年轻后生,他也不由的自信起来,仿佛是再现了祖上的荣光。 “我家先祖在清朝,是人参揽头,手下有众多的刨夫,官参局的老爷见了我家先祖都要客客气气的。这进山采参的规矩最是门清。 大家一定要听我的,山林中蛇虫鼠蚁的很多,不听话到时候吃了苦头,可不要怨我。”满大爷缓缓道。 8个青年全都答应着,很多人是第一次放山,感觉很新奇。 8个青年加上满大爷,正好是9个人,单数。 提前准备好了猪头,燃香,纸钱等等,他们在山林边缘摆上贡品,焚纸燃香,磕头跪拜,然后才一起进山。 山林难行,而且闷热无比,一行9人在山林中慢慢前进翻阅一道道山岗子,累了就歇一会儿,然后继续走。 临近村庄的地方几乎没有野生人参,他们要去远处,平时人迹罕至的地方。 队伍中除了王远,王帅外,还有吴迁,刘辉,赵三等人。 在密密的山林中赶路是非常辛苦的,为了解闷,吴迁就央求满大爷说说祖上的事,尤其是一些年代久远的老故事。 满大爷边走边笑道:“你们真的想听啊,那我就说几句……这个事是我听我的爷爷讲的,很久很久了。” “哦!” 众人瞬间都被勾起了兴趣。 满大爷笑道:“我家原本在吉林那边住,祖上确实是揽头,后来家道中落就做了刨夫……” “什么是揽头”王帅好奇道。 “揽头就是……腰缠万贯,财大气粗,手下众多,在东北这边买人参,把人参运到关内或者是更南边卖掉,能赚很多钱。” 边在山林中赶路,满大爷边说着话,难得的有年轻人愿意听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很是开心。 “在清朝,东北这边有官参局的,每年会选很多人参进贡给当时的皇上,你们知道皇上吧就相当于现在的……” “咳咳,别相当于了您赶紧说吧,发生啥事了” “官参局会把剩下的一部分人参卖给揽头……那一年就是因为人参,出大事了,给皇上进贡的是假货,不是野生人参而是秧参。 这在那时候可是欺君之罪啊,皇上大怒,据说把玉玺都摔了……”满大爷说的慷慨激昂,唾沫乱飞。 “然后呢” 娱乐活动太少,几人就感觉像是听说书人说书一样,渐渐地入迷了。 “然后就把顶大顶大的官——吉林将军“秀林”给判了——斩立决。盛京将军“富俊”一看事情这么严重都吓瘫了,三天三夜睡不着,头发全白了。 最后在师爷的损招下,悄摸的把证人给杀了,说证人是畏罪自杀的,不过皇帝老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把他也抓起来了。 吉林将军和盛京将军,好像都是一品大官,你们知道啥是一品不你们肯定不懂,就相当于现在的……” 满大爷说的是眉飞色舞。 这个故事他听他爷爷讲过很多遍,记忆深刻,经常在想——顶大顶大的官,也可能被杀掉。 “那个什么盛京将军,后来呢他被杀了吗”刘辉好奇道。 “不知道我爷爷没说,不过想来是活不了了,皇帝老儿把玉玺都摔了,都杀红眼了还能饶的了他” “哈哈哈” 几人瞬间都笑起来。 “满大爷,这是你自己编的故事吧” “说的和真的一样,我差点就信了。” “为啥摔玉玺记得这么清楚,满大爷你看到了。” 满大爷被说的脸庞涨红,大喘气道:“嘿你们这些后生,不信拉几把倒,赶紧赶路希望今天就能赶到地窝子。” 22第一次进山找参 9个人在山林中急行,终于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赶到了地窝子。 “快,把地窝子整修一下,然后埋锅造饭!”满大爷满脸严肃,给几个年轻人分配任务——拾柴,淘米,放哨,整理地窝子等等。 山林崎岖不平,闷热难耐,赶了一条路非常痛苦,一些人的脚下都生出了大血泡。 但看到满大爷满脸寒霜的样子,其他人也没人敢触他的霉头,纷纷开始埋头干活。 王远是放哨的。 他爬上右边不远处的一个大松树,端着猎枪警惕的环顾山林,分配到的活儿相对轻松,但也是一道安全保障。 “这一次放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大棒槌。”王远心中暗暗想着。 傍晚的山林相当漂亮,夕阳的光芒在成片的树叶子染成金色,风吹过沙沙作响。 居高临下的环顾四周,然后又看看不远处的地窝子。 前年时满大爷来过这里,地窝子是那时候留下的,荒废下来后破败了许多,但简单修缮后就能住。 不一会儿饭做熟了,王远被喊下树吃饭,不过吃饭之前先被老把头“满大爷”带领着败老爷庙。 刚刚老把头就在立山神老爷庙,老爷庙立在地窝子东北角,由几块石头垒成,前面还插着三根自制的草香。 拜完老爷庙,9人便围坐在火堆旁边干饭——米饭配咸菜,一人还有一块肉干,众人都是饿急了眼大口干饭烫的吱哇乱叫。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山林中黑黝黝的,一团团的树影仿佛是在黑暗中狞笑的魔鬼。 火光映照在老把头的脸上,他细细的和众人说着“喊山”,“压山”,“接山”等等的规矩,末了来一句: “谁明天要是犯错,别怪我踹他!” “咳咳,明白明白。” “老把头放心,我们都记住了。” “嗯,你们中谁会做饭啊” 瞬间众人一阵沉默,王帅最是积极表现,不等嘴里的热饭咽下去就连忙举手:“我,我,老把头我会做饭。” “好,那你就是端锅的,以后每天不用进山,只负责做饭就行。” 瞬间空气突然安静。 其他人微微窃笑,王帅脸都绿了,不过也不敢反驳。 满大爷环顾四周,然后道:“王远,刘辉!” “在!” 王远和刘辉连忙答应着。 “你们两个是边棍。” “好。” 王远和刘辉瞬间一脸喜色,边棍类似于老把头助手的角色,除了压山时站在两边外,平时还要帮老把头处理一些队伍中的杂事。 “其他人是腰棍,好了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开始压山。” 老把头,边棍,腰棍和端锅的,整个小队伍有非常强的组织性和分工。 躺在地窝子中,草爬子和虱子咬的人难受,外面冷风呼号,地窝子中呼噜声震天响,不过终究是累了一天了,翻了几个人很快王远就睡去了。 作为“端锅的”,王帅比其他人起的都早,等老把头,王远,刘辉等人起来时锅里的饭就快做熟了,山间弥漫着一股米香气。 清晨的山林中很是凉爽,还有鸟儿的婉转啼鸣声响起。 “啾啾啾~” 9人齐齐在老爷庙前磕头跪拜,祈求山神老爷保佑,吃过饭后便站在一块石砬子上,面朝北边扯着嗓子大喊。 “嗨啊——” “呀呀呀~” 九个大老爷们儿声音洪亮,气息悠长,声浪滚滚荡漾开去惊走一群群的野鸟。 这就是出发前的喊山! 喊山不仅可以驱散睡意,提振士气,凝聚精神,还能惊走山林中的野兽,非常重要。 喊完山后,在“端锅的”王帅眼巴巴的注视下,其他8人背着竹筐,拿着索拨棍往北边走去。 “哎~这一次进山,我不会就一直做饭吧。” 王帅抱着猎枪坐在石砬子上,眼睛溜溜着看着周围苍茫的树林,他有点怕突然蹿出只黑瞎子把他啃了。 一路疾行,很快来到老把头中意的压山地点。 边棍王远在左,边棍刘辉在右,老把头站在偏中间的位置,其他腰棍站在三人之间。 8人排成一排,相互间隔2米左右,在老把头喊出口令后齐齐往前快走,边走边用索拨棍拨动周围草丛。 不是慢悠悠的寻找,而是速度非常快,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之前老把头把很多规矩都讲明白了,再犯错真的有可能挨揍的。 铃铃 长一米多的索拨棍上绑着红线,红线两端绑着铜钱,铜钱偶尔撞击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仿佛后面有狗撵一样,很短的时间内就搜索了大片区域,许久之后老把头站直身体,没有说话,而是重重的击掌三下。 “砰砰砰~” 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后,老把头道:“拿蹲。” 然后他紧接着又拿出了“拿烟”,“拿水”。 全程只有老把头一个人说话,其他7个人没有任何人敢说话。 瞬间众人神情一松,开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休息,也可以边喝水,抽烟边低声交谈了。 拿蹲——就是休息,算是采参人的行家,压山时的话语多带“拿”,“抬”等字,有一种希望拿到大人参,敬畏山林的意思在里面。 休息差不多了,然后继续开始找参。 他们带了足厚的干粮,中午“拿饭”后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找参,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离早晨的位置很远了——真地毯式搜索。 大家一直神情专注,埋头拿着索拨棍寻找,所以效率极高,连王远,刘辉等人都很是意外能搜索完这么大片的山区。 傍晚时分,就在众人快要回去时。 边棍刘辉突然兴奋的大喊一声:“棒槌!” 山林中安静的很,突然的大喊声吓了众人一跳,众人连忙凑到“开了眼儿”的周围。 刘辉用满是汗渍的破草帽把人参盖住了,脸上喜滋滋的。 遇到人参后大喊“棒槌”,这也是“喊山”,据说人参“讳名”,被叫破真名后会短暂的呆愣住。 这就像在大街上有人大喊“帅哥”,很多读者老爷会愣一下,边回头寻找边想——难道我的帅气已经藏不住了 情况相似。 老把头压抑着激动:“什么货” 刘辉接山道:“额,巴掌子。” 吴迁连忙喊:“快当快当!” 快当来自满语,有吉利,祝贺的意思,但巴掌子非常小显然不值得祝贺,所以老把头狠狠地瞪了吴迁一眼,后者瞬间闭嘴。 23大雨,炸山 夕阳即将落山,山林中静悄悄的。 8个人站在山坡上面色各异,劳累了一天了似乎终于是有收获了。 老把头满大爷问:“确定是巴掌子。” 刘辉瞬间有点磕巴:“额,确实是。” 拿开草帽,一株顶着红色人参籽的人参暴露出来,微风吹过,人参的叶子在轻轻颤动。 刘辉道:“老把头,拿不拿” 老把头一脸黑线:“不拿,给大山里留点棒槌苗子吧,不然以后山里就没有大棒槌了。” 大人参也是从小人参成长起来的,如果把小人参都拔光了,那以后就不会再有大人参了。 当然,老把头之所以选择“不拿”,还因为年龄很小的野人参也不值钱。 把人参籽采收后撒在周围,然后老把头带领众人继续压山,过了一会儿天色不早了众人便返回地窝子。 回到地窝子后,只见王帅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大米饭,咸菜,饼子,肉干等等。 在这个年月,这伙食就已经算是相当好了。 王帅一直打听压山的趣事,可惜其他人累的都快瘫了,没人搭理他。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 这天早晨,在啾啾鸟鸣中吃早饭时,刘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昨晚做了个梦。” “噗” 老把头一口米粥全喷了出来,震惊中透着紧张:“辉子说清楚,你做的啥梦” 很多采参人是深信山神的存在的,不然也不会态度虔诚的每日叩拜,而梦——往往有山神老爷的暗示。 比如梦到老虎吃人,有老太太喊下山,有人摔伤,家人哭泣等等,都是要立即下山的。 王远也有点紧张,他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刘辉,这一次的放山不会就这样草草结束吧。 “额,我梦到有很多人参娃娃在前面跑,我那个兴奋啊,跑过去一抓一个,再抓就是俩,抓住就往筐里塞……我正抓的兴奋呢,吴迁一个屁把我崩醒了。”刘辉道。 瞬间吴迁脸庞一红。 “咳咳,是个好兆头,吃完饭继续压山。”老把头笑呵呵的继续吃饭。 吃完饭众人在王帅眼巴巴的注视下启程,等他们赶到昨天收工的地方时已经2个多小时过去了。 众人拍成一排刚要开始压山,突然,吴迁往右边一瞄,瞬间亡魂大冒:“熊熊熊熊!!” “在哪呢在哪呢” “拿猎枪!” “不要慌!” 压山遇到熊绝对是个糟糕的事情,尤其是还不知道熊离得多远时,很多人瞬间一脑门子冷汗。 一头大黑熊站在不远处,气势恐怖,他的旁边还有两只毛茸茸的小熊崽子,蠢萌蠢萌的。 “吼!” 大黑熊似乎也被几人吓了一跳,带着两只小崽子扭头就跑,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王远放下猎枪,咧嘴笑了笑。 刘辉唏嘘道:“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吓死我了,我这一脑门子汗哦。” “刚刚怎么没看到它” “确实没注意到,啧啧熊胆可是非常值钱的,要是能猎杀掉他……” “猎杀个屁,带崽的不能杀,你们这些小年轻哦不敬山神不守规矩,要是出了事哭爹喊娘的号丧也完了。” 老把头满脸黑线,他虽然喜欢年轻人的尊敬和吹捧,但又非常厌烦年轻人的莽撞,因为在远离人烟的茫茫森林中,有些错误会送掉性命。 小插曲过后,众人继续压山。 下午时众人还在一棵大松树上发现了“照头”,照头就是在附近抬到了大人参,然后把一块长方形树皮被割了下来,在上面记录下信息。 现在王远等人遇到的照头,左边三道杠,右边六道杠。 “嘶~三个人,挖到了一株六匹叶,这是发财了啊!”老把头满脸羡慕嫉妒恨,六匹叶的野生人参,基本都是百年野生人参了。 百年野生人参即使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这一天外面在下雨,所以众人就在地窝子中休息没有外出。 轰隆隆~ 闷雷阵阵响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树林中,一些小动物四处逃窜。 众人挤在地窝子中,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聊天,还有的在打牌。 牌不是后世的纸牌,而是一种木质小牌,是王帅带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王远把猎枪好好擦拭了一下,然后就躺在干草铺着的地面上休息,他感觉身上都臭了但也没辙只能忍一忍,头发里的虱子咬的很痒,只能用手抓一抓。 听着外面的风雨声,王远脑袋里胡思乱想,想前世,想今生,想未来…… 这时。 王帅和其他人边玩牌,边对老把头道:“老把头,能不能让别人做几天饭啊,进山一趟就一直在做饭,这……” 他进山是为了长见识的,但一直当个端锅的连一天山都没压过,那回去后一说肯定被人笑死。 老把头正在整理筐里的东西——红绳,红布,鹿骨钳子,快当斧子,快当剪子等等,他抬头乜了王帅一眼: “你要是能找到人替你就行。” “嗳,好。” 王帅先把王远排除了,从小时候起两人就有矛盾,现在矛盾不仅没消失反而似乎更深了。 询问一圈,眼巴巴的满脸讨好之色,可惜没人愿意换,不过也不知道他暗地里许下了什么好处,又过了一天后吴迁就同意和他换了。 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一道彩虹。 这天早上,王帅是第一次去压山非常兴奋,不过过了好几天了,之前老把头说了一些规矩他就给忘了。 九点多,就在众人安静的压山时,突然王帅兴奋的大喊一声“棒槌!”,众人兴奋的去看,发现哪有什么棒槌啊,只是一株有着红色小花的野草。 空气突然有点尴尬。 王帅脸庞涨的通红,不敢和老把头刀子一样的眼睛对视。 周围有窃笑声响起,王帅抬头轻瞄发现王远和其他人都在笑后,瞬间心里一阵腻歪,更加恨王远了。 “你这是炸山!你想骗谁啊骗山神爷吗小心出现个麻旦鬼把你带走……”唾沫星子横飞,足足骂了王帅好长时间,老把头才命令众人继续压山。 24王帅的秘密 原始山林中,松涛阵阵。 几个人埋头压山,他们步伐很快,老把头在中间,两个边棍在两边,大家齐整的快速往前赶。 偶尔有蛇受到索拨棍的惊扰,窸窸窣窣的提前爬走了。 “啪啪啪” 突然,老把头站直身体鼓掌三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后,他环顾周围,然后一指右边方向。 “打拐子,往右拐!” 其他人都没有言语,瞬间开始往右拐。 如果老把头不说拐弯,那前面即使是小河也要趟过去,在这种“雏把”非常多的队伍里,老把头就是权威,令行禁止,说一不二。 连王远这个重生人士,都觉得听老把头的没有错,进山找参的规矩是在数百年间慢慢磨合后形成的,很多东西虽然带有一些迷信色彩,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王远可不想愣而呱唧的跳出来质疑老把头,他现在只想苟在人群中,安安静静的做个小透明就行。 不久后来到中午,就在众人又累又饿,期盼老把头早点说拿蹲,拿饭时,突然老把头大喊一声: “棒槌!” “嗯那个” “多大” 其他人闻言大喜瞬间聚拢过来,但是在周围搜索,根本没有人参啊,然后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老把头——难道老把头也炸山 “哈哈哈,确实没有棒槌。”老把头看着被耍的众人,不由的感觉颇为有趣: “我这可不是炸山,而是幌山!提振士气用的,咱们虽然在进山以来还没发现大人参,但也不要气馁,相信我咱们肯定可以发现大人参的。” “嗯嗯嗯。” “老把头说的对。” “鼓掌!” 众人不由的稀稀拉拉的鼓掌,然后就是一阵心累。 而王帅满脸不服气,他刚刚炸山被老把头骂了很久,现在老把头自己也喊了空话,但却说是幌山,他瞬间有一种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错觉。 他也想幌一次山。 但最终还是没敢。 “好了,拿蹲拿饭拿水,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压山!” 吃完饭后,众人就靠在树荫下休息,王远很快就美美的睡去。 在山林中忙活大半天,实在是太累了,感觉比下地干农活都要累的多——不能说话,不能随便喝水,不能随便休息等等。 一觉醒来,阳光透过树叶形成的光斑,晃人眼睛。 众人即将再次压山时,刘辉猛然发现王帅不见了! “老把头,王帅不见了。”刘辉连忙道:“王……” 他刚要大喊王帅的名字,但老把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厉色道: “忘了告诉你的规矩了!不能大喊名字。 你这边一大喊,那边麻旦鬼接上,那以后跟在咱们身边的就不知道是啥玩意儿了。” 午后的山林阳光热辣,但王远却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实在是老把头的表情太过严肃认真,仿佛麻旦鬼真的存在一样。 “那咋办” “找一段空树干,敲树干。” 很快空树干被敲击的声音传递开来,当当当非常响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把头的额头也渗出汗水,他眼皮微抖眸子中射出两道冷光。 人家的孩子跟着自己进山,结果一觉醒来孩子丢了,他该如何向王帅的爸妈交代啊。 关键是丢的莫名其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连去哪个方向找都不知道。 “当当当当当” 老把头心中有事,敲击空树干的节奏都有点乱了。 就在这时,刘辉兴奋的指着东边大喊:“快看!王帅回来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穿着灰色衣服,打着绑腿的王帅缓缓走来,后者脸色通红似乎非常亢奋。 “老把头,俺去撒尿了,所以……” 老把头二话不说,走过去一脚把王帅踹倒在地,砰砰砰~就是一顿揍,揍的王帅哭爹喊娘。 这个年代,父母对待孩子的态度也和后世是不同的,即使王帅爸妈知道老把头打了后者,也不会说什么,会打心眼里觉得该揍。 只要王帅没死没残,就不是大问题。 “哎哟哟老把头别打了,把我的s都快打出来了。” “滚吧,埋汰玩意儿……你这么大功夫干啥去了上个茅房还需要跑多远啊” “我解了手后看到一只傻狍子,我追他就跑,我往回走他就追我,所以就……就和他玩了一会儿。” 王帅嘟囔着,脑袋慢慢低了下去,他的眸子中敛着光似乎是非常兴奋。 “还说狍子傻,我看你比狍子还傻!” 老把头是真的气坏了,他刚刚已经想到王帅老娘哭嚎着和自己要儿子的场景了。 “这莽莽山林中有多少危险啊,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绿林豪杰,你要是走丢了那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又骂了王帅一通,然后众人开始压山。 王帅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去,发现王远正审视的看着他,瞬间王帅微微有些心虚的地下了头。 傍晚回到地窝子吃饭睡觉,翌日众人继续压山,今天中午的落脚点和昨天中午的落脚点相近,等中午午睡时,王远不由的留了一个心眼。 果然。 众人睡下没一会儿,王帅就悄咪咪的起身,他踌躇着似乎在观察其他人,确定其他人都睡着了才缓步往树林中走去,边走边嘟囔: “喝的水有点多,去放放水。” 山林中陷入一片安静中,很快,装睡的王远也睁开眼睛。 “总感觉王帅有点不对劲,跟着去看看。”王远心中想法一闪而过,然后悄咪咪的跟在后面。 他带了挂管猎枪,枪在手瞬间心中安稳许多。 …… 一片密密的山林中。 王远趴在土坡上,看了远处的王帅一眼,后者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为了防止被王帅发现,王远离前者非常远,仅能模糊的看出人的大致轮廓。 像电视剧中,跟踪跟在几米或者十几米的后面,那感觉就是在糊弄傻蛋,王帅又不是傻瓜离那么近肯定是会被发现的。 王帅在地上蹲了一分钟左右,然后就原路返回,等后者走远了王远连忙跑过去,待看清楚草丛中的景象后,瞬间惊呆了! 一大片野生人参! 红艳艳的人参籽在最上边,看上去非常的喜庆。 25生病 苍茫山林中。 看着面前的大片野生人参,王远激动的浑身发抖,现在正是红榔头市,一株株人参都顶着红艳艳的人参籽醒目而漂亮。 仔细辨别后。 “大部分人参都是巴掌子或者登台子,年份非常小不值钱,最值钱的是一株五匹叶和另一株六匹叶! 六匹叶啊!几乎就是百年野生人参了!发财了啊”王远蹲在那大丛的人参秧子旁边,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肾上腺素加速分泌整个人非常亢奋。 六匹叶是极为罕见的,别说是在1986年了,就是在清朝也很少有采参人找到这个等级的野生人参。 当然,六匹叶虽然少但在茫茫小兴安岭中却是一直存在的,后世似乎在2017年还有参农找到了野生的六匹叶,那真的是一夜暴富,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上次我就感觉王远状态不对,他肯定是无意中发现了这大片的野生人参,非常亢奋,不过他没和其他人说那就是想占为己有喽。” 王远的大脑飞速转动,脸庞涨红: “那正好我截胡了,找时间把人参挖出来,然后往充当仓库的空间里一放,完美!放在空间仓库里谁都找不到。” 稍作停留,王远往右边绕了一下,然后快步往回跑。 等他跑回老把头午睡的地方时,王帅刚刚回来。 王帅狐疑的看了王远一眼:“你干啥去了” “关你屁事!” “嘿,你欠揍啊。” “来,咱俩练练看谁揍谁!” 虽然自己是从右边山林回来的,但王远知道王帅肯定是起疑心了,这时候万万不能怂,不能怯场,不然对方的疑心会更重。 两人的吵吵声惊醒了其他人,很快就被其他人劝开了。 整个下午王远都有点心不在焉,同样走神的还有王帅,他们就像是发现了一个聚宝盆一样,心中总是不自觉的会想到那片人参。 一个下午又找到了几株小人参,老把头都没有抬,刘辉劝他挑大个的抬一株吧,价钱再低,应该也能卖个几块钱吧。 几块钱就可以买好几斤肉了,也不完全算小钱了。 毕竟虽然东北农村生活条件较好,但大多数也只是温饱,不怎么舍得买肉的。 不过老把头就像是水曲柳的树墩子,强硬的很,而且认死理,他说不抬别人也没办法。 “哼哼~山神老爷都看着咱们呢,抬了小人参,那山神老爷也会轻贱咱,以后就别想找到大人参了。”边往回走,老把头边哼哼的。 他似乎固执的把山神老爷当成了像“人”一样真实存在的,而且认为找到的人参都是山神老爷的恩赐。 王帅嘟囔:“封建迷信。” 他不愿意相信老把头的话,因为他发现的人参都没绑红绳,也没画围台,用鹿骨钎子立刻抬走。 如果老把头说的话是对的,那这种人参似乎就会跑掉,因为传说中大人参都成精了,不绑红绳嗖就会没了。 只有老把头说的话都是封建迷信,那大人参就不会跑掉,这才正合王帅的心意。 王帅正在山林中走着路呢,一抬头发现老把头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瞬间吓了一跳。 “哼~我不跟你掰扯迷信不迷信的事,我只知道相信山神,敬畏山神,能让我们更好的活着走出山林。” “额,您说的对。”王帅还是低头了。 众人一路快步赶回地窝子,吃过晚饭后就去睡觉,王帅似乎睡不着半夜时辗转反侧,不一会儿还叫刘辉一起去茅房,他似乎怕被野兽叼走了。 王远也没入睡,他在思考事情——王帅之所以没抬那两株大人参,他觉得原因也很简单,一是抬人参非常耗费时间,基本上45个小时能抬出一株人参就算是快的了。 而遇到根须发达,扎根很深的人参,也许一两天才能抬出一株人参。 二是王帅没有快当斧子,快当锯子,鹿骨钎子等等工具,以及即使把人参挖出来,那藏哪里呢 身边没有地方藏,如果是藏在野外的话,那还不如让人参继续生长着呢。 毕竟。 鲜参不好保存,很容易腐烂,一般鲜参都是蒸熟后再晾干,变成干参后保存期就长很多了,这种保存方法似乎是始于清朝。 呼呼呼~ “嗷~嗷~” 地窝子外面不仅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偶尔响起的狼嚎声,而且睡觉不脱衣服,很久没换衣服洗澡身上黏糊糊的,也没枕头没被子,王远感觉非常难受。 “与现在住地窝子一比,在普通村子里生活其实也很幸福了,哎~忍忍吧,过几天应该就回去了。”王远心中想法闪过,然后沉沉睡去。 翌日。 起床后老把头眺望西边,然后带着众人往西边喊山。 “嗨啊——” 几个老爷们儿侧着嗓子集体大喊,不仅吓跑了山中的野兽,震得他们自己也脑瓜子嗡嗡的。 喊完山,吴迁瞬间要倒,王远连忙扶了他一把。 “嗳我脑袋好晕啊。” “你这是缺氧了。” 每天去哪片山林压山,完全由老把头满大爷说了算,王远等人太年轻经验太少,似乎还没资格和老把头商量压山范围。 山林中地形非常复杂,崎岖不平,荆棘丛生,怪模怪样的地方到处都是,很多地方都不适合快速压山,所以老把头也不带他们去那些地方。 王远有事就在想——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许更容易有人参吧毕竟其他队伍也不愿意去这些地方。 比如一些寸步难行的灌木丛生之地,根本没有路,要想深入里面只能砍掉大量的灌木,但这非常耗费时间——这种地方也许几十乃至数百年都没人进去了。 当然,如果去这种地方的话,在一小片区域内要耗费一星期或者是十几天,老把头显然不愿意这种。 今天的压山地点,离昨天的压山地点很远,傍晚回来后,老把头说继续在这边压山。 所以—— 夜里时王远就病了。 早晨起来时王远咳嗽不断,整个人病恹恹的显得有气无力,瞬间众人表情各异。 老把头和众人大都是担忧,烦躁,但王帅这家伙竟然开心的笑出了声,直到老把头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了笑容。 “远子,你今天就在地窝子里休息吧,我之前采的草药呢迁子你煎一碗药给远子服下,多照顾着他点。” 老把头啪嗒啪嗒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嗳,我知道了。” “端锅的”吴迁连忙答应着。 26两株大人参 在茫茫山林中生病,是极为麻烦的事情。 人,有时候非常强大,能翻江倒海上天入地,但有时候又像是蚂蚁,草芥一般脆弱。 老把头没想到王远会装病,因为王远之前一直勤勤恳恳的压山,从没偷奸耍滑也没抱怨过什么。 很快,老把头就带着其他人去压山了,他还是不想放弃这次进山的机会。 而地窝子旁边就剩下王远和吴迁两人。 “远哥,你休息吧我来给你烧水煎药。”吴迁很朴实,照顾王远也很是认真。 不一会儿他等王远喝了药后,又说道:“我娘让我带了好几个鸡蛋,我刚刚煮了两个,远哥你吃了补补身体。” 他们每个人来时都背了竹筐,也都带了一些食物,咸菜等等。 鸡蛋可是超级好的东西,不过显然那鸡蛋是他娘给吴迁吃的,自己也没帮过吴迁什么,而后者就愿意把鸡蛋分给自己吃,瞬间王远很是感动。 “来,一人一个。” “不用,远哥你都吃了吧。” “磨磨唧唧啥,刚刚我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待会儿我看看能不能打一些野味来吃一吃。”王远剥开鸡蛋壳,小口的吃着鸡蛋。 正宗农家土鸡蛋,在后世很多地方也是比较贵的,现在置身于莽莽山林中,只觉得真香,真好吃。 “远哥,你没事了吧” “好多了,不用太担心。”王远默默决定,以后要是有合适的赚钱门路,就拉吴迁一把。 吃完鸡蛋,和吴迁打个招呼后王远就后钻进地窝子中睡觉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王远精神奕奕的钻出来: “就是有点感冒而已,我现在好多了,这就去打一些野味儿回来。”王远抗上猎枪道:“老把头带人去压山了,我也追不上他们了,正好打了野味晚上一起吃。” “真哒我和远哥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还要做饭,捡柴火等等,事情也挺多的。” “那远哥你注意安全啊,别迷路了。” “知道知道。” 看着王远扛着枪离开的背影,吴迁感叹着:“远哥真是个勤快人,本来可以偷懒休息一天的,没想到病刚好就要去打猎……哧溜~远哥应该能打到动物吧我好想吃肉啊。” 另一边。 远离了窝棚后,王远直接撒腿飞奔,他是装病就想趁着时间把那两株大人参挖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茫茫小兴安岭中,寻参的队伍多的很,被别人发现那两株人参就麻烦了。 而且即使不被人发现,但山中动物众多,被其他动物啃了也有可能啊。 自从重生起来,王远的身体素质也在一点点变好,他在山林中飞奔不久后就来到了人参附近,仔细找了一会儿就重新发现了那一大片人参。 “呼~幸好我记忆力不错,不然很可能就找不到这里了,开干吧。” 王远双手飞快的采集人参籽,然后把人参籽撒在附近的山林中,大部分应该都能长出野生人参来。 当然长出来的也都是小苗子,至于能不能长成百年人参,反正王远感觉自己是看不到了。 撒完人参籽,王远从空间中拿出拴着铜钱的红绳,把大致能走的流程都走一走,然后拿出铁锨直接开干。 是的,他没用鹿骨钎子一点点扒拉泥土,而且用铁锨开挖。 “两只大人参距离3米左右,那就挖两个大土台子,每个土台子都是长宽高1.2米以上,土散了也没关系,只要我的铁锨不往1.2米范围内去挖就行。” 王远浑身充满干劲,吭哧吭哧一锨锨土被扔到了远处,金钱确实确实能让人有非常足的动力。 传统抬参方式,都是用鹿骨钎子一点点扒拉土,而一株大参,周围将近1米的范围内都会有他的根须,所以抬参速度会非常非常慢。 王远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去。 这里两株大人参,按照传统方式抬参肯定是抬不完的。 “周围这些小人参也不要浪费,离得远的就让他们生长着去吧,离大人参太近的就都刨掉,即使卖不上价,回去给家人吃也可以。” 其实王远心中明白,即使参龄比较低,但只要是野生人参,那在后世也是比较值钱的。 后世有钱人很多,市场化程度也高,一些十几年参龄的野生人参,价格都被捧到了很高。 周围的小人参都是大人参的孩子,人参籽每年成熟一次,除了一部分被鸟,兽吃掉外,剩下的就会落在人参周围。 时间流逝。 临近中午时,王远终于把第一棵大人参抬了出来,土太子非常大就和刨树一样,刷心中一动直接把人参和土台子收进了空间。 原地变成了一个大坑,坑边的泥土簌簌掉落。 “先吃饭,待会儿把土坑填一填。” 王远从空间中拿出两个菜饼子吃起来,熊油做的菜饼子是真香,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嘬嘬手指。 下午。 王远靠在树边眯了一会儿,然后就继续挖参。 “人这一辈子,又能找到几株六匹叶人参呢能找到一株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王远感觉以后自己是再也找不到六匹叶人参了,概率太低了,所以他很是珍惜。 下午3点左右时,他终于把第二株人参也挖了出来,一脚把一块石头踢到旁边,累的王远一股屁坐在了地上。 第二株人参颇为难挖,因为地下都是石头和树根,幸好他带了锯子不然真的很难办。 …… 夕阳出现在天边,大片的云彩被染成了红色,野鸟群在天边飞过,翅膀扇动间似乎带着一抹倦意。 窝棚旁边。 吴迁在一根根干树枝折断后放到锅下面,树枝燃烧间发出哔啵声,跃动的火苗如同精灵,锅内缓缓飘出饭菜香气。 “老把头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倒是不担心他们……我有点担心远哥啊,他病刚好又是一个人进的山林,哎呀我真的是猪脑子,我应该拦着他的。” 就在吴迁自责时,右边传来响声。 “哟~饭菜做熟啦” “嗯远哥!”吴迁扭头看去,发现是王远回来后瞬间满脸惊喜。 “我打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正好清理一下炖上吧,晚上大家都补一补。”王远背着猎枪回来,笑容满面似乎心情非常好。 27找到人参 太阳一点点落到了山峰的后面,最后一缕光芒也消散了。 “咕嘟咕嘟~” 在火苗的炙烤下,锅中的肉已经熟了,肉块翻滚着一阵阵的香气飘散出来。 “咕咚远哥,你捉到的这野兔子是真的肥啊,这香味儿都直往鼻孔里钻。”吴迁坐在火堆旁,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把王远和吴迁的脸庞也映照的红彤彤的。 哔啵噼啪 王远往锅下添着柴火,他笑道:“正因为肥,所以跑的才慢啊,然后才被我用枪打到的。” 在这小兴安岭深处点燃篝火,王远脑海里没来由的浮现一句话——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周围都是茫茫山林,干燥的枯枝败叶很多,他心中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担心会引起森林大火。 “老把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快饿扁了,要不咱们就先吃……” 吴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有沙沙声响起,回头一看,只见是老把头带着王帅,刘辉等人回来了,瞬间热闹起来。 “小远,你没事了吧”老把头关切的问道,满脸疲惫,目光中有着期待。 “没事了,我的病全好了,您摘的草药非常管用。”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嚯,这股香味儿……” “嗯是肉香!” “我喝了草药后睡了一觉,出了出汗病就好了,想着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去山林中打了几只野味给大家打打牙祭。” 王远缓缓道:“大家都在忙,我也不好闲着不是。” “哈哈这有啥呀,你生病了就休息嘛,身体最重要。” 老把头开心极了,满是赞赏的看着王远越看越是满意,他刚刚往回走时还在考虑,如果王远的病不见好转,那就只能一起出山了,这次的寻参之旅也会草草结束。 人参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 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山中,如果不能及时救治那一点小病也许就会要了人的性命的。 9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影子被拉长,在欢声笑语中开始分食物。 老把头直接镇住了其他人,把两大勺肉送到了王远的碗里。 “小远你多吃点补一补,争取彻底好利索了……你们其他人是什么眼神啊,小远打到的猎物,让他多吃点有啥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 “来来,给我盛一勺肉汤。” “真香这是兔子肉吧真肥表面都飘着一层油花。” 进山寻参非常辛苦,吃不好睡不好还很累,一直找到人人参精神上也是一种折磨,而现在一碗肉汤顺间大幅度的提升了众人的幸福感。 王远也大口咀嚼着兔肉,香嫩无比,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果然在人饥饿的时候食物才是最好吃的。 一口兔肉一口米饭,再来一口咸菜,最后来口热腾腾的肉汤,爽 “老把头,今天收获怎么样”王远好奇问道。 “哎~还是没找到,不过不要泄气,我感觉很快就能找到大棒槌了。”老把头说着鼓励的话。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其实找不到人参也是完全正常的。 要是每个队伍在山林里找个十天半个月的就都能找到大人参,那小兴安岭周围的村镇就没人种地了,全进山找人参算了。 之所以大部分人都不进山,就是因为大人参确实非常难找。 而还有一些队伍会进山,那是因为虽然难找,但还是有幸运儿偶尔就能找到的。 肉汤被众人分食干净,一些人连碗都舔了。 看着一群年轻人打打闹闹,朝气蓬勃的样子,如同木疙瘩一样的老把头也不由的露出笑容。 “咳咳,安静一会儿听我说。” “老把头,啥事儿” “大家这段时间也累的够呛,所以明天休息一天,我地窝子打扫打扫,洗洗澡洗洗衣服,再打点野味回来吃一吃。” 老把头说完话后,瞬间空气一静。 然后就响起来众人的欢呼声,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喜悦起来。 众人亢奋无比,睡意全无,不知道是谁先央求老把头讲讲老故事,其他人纷纷起哄。 “讲讲那就讲讲吧。”老把头抽出大烟袋,点燃后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口,然后缓缓笑道: “土匪可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的多哩,像空中飞,小霸王,压满洲,九江好等等。 能叫的出名号的大土匪非常多,最厉害的土匪还敢攻打县城哩……… 那时候还有松江省,现在松江省也没了。” “嗯”王远知道松江省,听到老把头说到松江省不由一怔。 刘辉嘀咕:“空中飞嘶~听这名字就感觉很厉害啊。” 新的国家也不过成立30多年,国家成立时像老把头他们这一代人,正直壮年对很多事情记忆非常深刻。 后世时,老人讲的故事一般都是6080年代的事,而现在老人讲的故事,大都是民国到建国初期的事情。 相较于60年代后的故事,建国初期的事情知道的人就非常少了,听着老把头讲着一个个土匪肆虐的故事,王远也不由咧咧嘴,残忍,血腥,暴虐…… 很多都是老把头亲身经历的,绘声绘色,渐渐的王远等人听的入迷了。 森林里的星光很漂亮,当然,如果蚊子和草爬子少一点就更好了。 许久之后,老把头的倾诉欲得到了满足,便把一群人赶去睡觉。 翌日。 虽然今天不压山,但还是坚持喊山和拜老爷庙,吃完饭后分好工,有的打猎,有的整修地窝子,捡木柴等等。 这里远离村镇野生动物确实多,砰砰砰~一上午就打到了5只野兔,4只沙半鸡和1只飞龙。 中午一顿饭就被所以肉食都干完了。 吃完饭不久,众人来到南边的小河里洗澡,洗衣服,中间还打起了水仗,欢声笑语飘荡在河边,老把头也不由的哈哈大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第二天早上,众人吃过早饭后继续去压山,斗志昂扬,心情舒畅。 在中午临近拿饭时,终于有了不错的收获。 其他人正在认真压山,只听刘辉大喊一声:“棒槌!” 老把头一惊,连忙扭头看去:“嗯什么货” 刘辉边给人参杆子挂棒槌锁,边激动的接山道:“四匹叶,抬不抬” 28抬参,回家 进山这么多天,终于是找到一颗大的野生人参了。 王远挤在人群中,往刘辉面前的地上看去,只见一株人参苗上顶着一簇红艳艳的人参籽,也许是刚刚刘辉的喊声太大,部分人参籽都被震落了。 人参籽颇为漂亮,王远不由看的入迷了。 1000多年前,宋代的苏颂奉命著《图经本草》,里面就有对人参外形的详细描述。 “春生苗,多于深山中背阴近椴树下湿润处,初生小者三四寸许,一丫五叶,四五年后,生两丫五叶,未有花茎,至十年后生三丫,年深者生四丫各五叶,中心生一茎,俗称百尺杵……” 不仅是王远看的入迷了,其他人也是赞叹连连。 “抬!” 老把头寻思着能找到一株“三匹叶”就知足了,没想到还能找到一株四匹叶。 野生人参的年龄不好判断,但却有大致的参考范围,一般四匹叶的野生人参,参龄在4060年左右,也算是非常稀有的野生人参了。 老把头把背筐卸下,让王远去上风就点草驱蚊,他则拜山神老爷,然后在人参植株周围打一个边长一米的围。 把快当斧子,快当锯都放在旁边,用鹿骨钎子一点点抬人参。 用“抬”字,而不用“挖”,有尊重,重视的意思。 老把头用鹿骨钎子一点点扒拉土,其他人在旁边或蹲或站,议论纷纷。 老把头嫌他们烦,直接把他们赶去旁边找人参了,一株大人参的周围,也许还有其他人参。 时间流逝,下午1点时,几根树根阻挡了老把头抬人参。 “老把头,给你快当斧子,用斧子把树根砍断。” 王帅蹲在旁边很是积极,他感觉不久之后自己抬那两株人参时,也可以像老把头这样抬。 “去去去,树根的弹性很好,弹回来的人参很容易把人参震伤了。” 老把头拿起快当锯子,开始小心的锯树根,噌噌噌点点锯末落在新鲜的泥土上。 下午4点多时人参终于被抬出来了,瘦长瘦长的,算上须子有70多厘米长,根部像人的两条岔开的腿一样。 老把头激动的很,把人参的土坑埋上,在上面放了一块红布,然后在一棵大松树下扒了一大块苔藓,又剥了一大块桦树的树皮下来。 把苔藓放在桦树树皮上,在苔藓上撒上薄薄一层人参原土,然后把人参小心的放上去。 小心的卷上桦树皮,把人参包在里面,然后用红绳系上——“参包子”就做成了。 在桦树上刻下照头——左边九横,右边四横,代表九个人发现了一株四匹叶大人参。 虽然吴迁在地窝子那边做饭呢,但依然要把他算上的。 周围没有其他人参,老把头便直接道:“好了咱们今天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众人都很开心。 不过王帅除了开心外,眼底还有一抹不屑,他找到的那一大片人参可有一株五匹叶,一株六匹叶呢,比四匹叶的人参珍贵多了。 回到地窝子,吴迁知道众人的收获后也非常兴奋,连连说着:“大人参长啥模样啊,让我看看啊。” “人参在参包子里面呢,有离娘土包着不能打开了,来,一起叩拜山神。”老把头把参包子放在放在老爷庙前,众人继续叩拜。 晚上吃饭时,众人聊的还是人参,王帅非常好奇这株人参值多少钱,但老把头却制止了他: “不要谈论钱的事,谈论别的吧。” “哦。” 钱——也许能让众人心中产生裂痕,影响团结,而且很早之前山中有土匪,弹钱也许会让土匪盯上,所以挖到参都是不许谈钱的。 当然,也可能和人们重视人参,尊敬山神,认为金钱太过俗气会破坏心中的那份神圣有关。 一夜细雨。 翌日早上王远是被冻醒的,醒来后不由的打了个哈欠。 彻夜不息的火堆在昨天夜里被雨浇灭了,老把头又在地窝子口处点上了一个小火堆。 “远子醒啦过来烤烤火吧去去湿气。” “哦,好。” 王远打了个喷嚏,爬起来瞄了一眼其他人,端锅的吴迁已经起来做饭,其他人缩着身子还在睡。 “老把头,咱们今天还进山吗”王远蹲在老把头右边,摊开手烤火。 猩红的火苗跳跃着,点点暖意从手掌开始蔓延到身上,王远不由的觉得暖洋洋的。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远处的山峦间似乎有点点雾气,而近处的树叶子,地面,以及部分柴火都被打湿了。 “等雨停了再进山吧,淋雨感冒了就麻烦了。” 之后几天,众人都没有找到人参,所以老把头便提议回家。 萎靡的王帅瞬间支棱起耳朵,连忙出声赞成,看到王远笑着看他,他不由蔑视的看了后者一眼:“瞅啥瞅我很快就可以买摩托车了。” “嗯” 王远一怔,似笑非笑道:“买摩托车做梦吧,车轱辘都买不起。” “切~你就是啥也不懂,等我买了摩托车,你别羡慕的眼珠子都瞪出来。” 王帅自认为没人知道他的秘密,这几天都在西边压山,离两株大人参的位置很远,所以王帅也没机会再去看一看。 在山林中太苦了。 众人的新鲜劲儿早就消失了,现在一致同意回家。 所以收拾行囊后,一行9人就往回赶。 走出一段路后,王远不由回头看看那个半地下,灰色枯败的地窝子: “下次再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来了吧……这段日子还是有很多快来,很多值得回味的地方的。” 老把头满大爷年纪也大了老年病不少,通过聊天知道,他以后可能不会再压山了。 即使压山,也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了。 早上出发一路疾行,也许是思家心切,或者是食物消耗了很多背筐变轻了,反正他们回到村子里时才刚刚下午4点多,比去时要快了许多。 小丫头王小蝶正在捉虫子喂小鸡,看到王远后瞬间惊喜的大叫,然后兴奋的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跑过来。 “二哥!!” 嗯,恍惚间王远有一种养了只小狗子,然后小狗子飞快跑来的错觉。 小丫头一把扑在他的怀里,然后就傻笑着腻在他身边,像个小尾巴一样。 29家事,宴席 现在刚刚下午4点多,家里没有其他人,就小丫头自己在家。 “爸妈和小晴呢” 王远背着竹筐回到小院,连忙把栅栏门关上防止鸡崽子们跑出去。 小丫头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王远后面:“爸妈下地干活去了,大姐上学去了。” “上学!哦,高中开学了。” 王远进屋洗了把脸,边擦脸边瞄了眼粗糙的手撕月历牌——1986年9月8日。 大妹妹王晴没考上中专,不过还算争气,考上了高中。 去年,也就是1985年中秧颁布了《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决定把九年义务教育作为四化建设的一项根本大业,但距离农村贯彻落实九年义务教育还差的远。 要一直到2006年才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那时候才慢慢落实义务教育。 这头年上学是要交学费,杂费等等的,而且升学率非常非常低,王远记得妹妹一个班级将近60人,考上中专的就1个,考上高中的有3个,其他50多人全部下学了。 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然后王远发现了柜子角落的梨。 黄色的梨皮上有点点斑点,看上去就非常诱人。 拿着梨和板凳来到院子中,啪嗒放下板凳,坐在上面边吃梨,欣赏夕阳边想事情。 “二哥二哥……” 小丫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她一点也不老实,一个劲儿的往王远身上爬。 “家里怎么多了这么多鸡崽子” “爸爸买回来的,妈妈说小鸡长大了就有鸡蛋吃了。” “你是不是当我是树了再往我身上爬,我可要揍你了啊。” “嘿嘿~让我吃一口梨嘛,我就吃一小口。” “自己想吃不会去屋里拿啊。”王远还是给小丫头吃了一口梨,后者满脸笑容,奶声奶气的道:“你这个梨甜。” 啾啾啾~ 黄毛小鸡崽们跑来跑去,不时的叫几声,争抢着啄食梨皮,卧在柴草垛上的大白猫慵懒的醒来,她感觉满院子的小鸡崽子似乎是她的食物。 又过了一小会儿,爸妈满脸疲惫的从地里回来了,汗渍浸透了衣服,看到王远后夫妻俩都很高兴。 大狼狗摇尾巴晃腚,哼哼唧唧直往王远怀里扑。 聊了几句山里的事后。 王远便问起了妹妹王晴,王爸爸搬个小板凳坐在王远右边,点燃旱烟道:“你妹妹愿意念书,那就念吧,多学点东西也挺好的。” 王妈妈在里屋刷锅做饭,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一年学费12块钱,然后其他的杂费,吃饭等等……小晴这丫头学习是有股韧劲儿,就是一考试就紧张,本来能考上中专的,结果考试时没发挥好……” 王妈妈抱怨呢,她对自己的大丫头寄予了厚望,结果失望了,话语中还隐隐有对女儿未来的担忧。 在1986年的很多地方,学生们普遍更愿意读中专,而不愿意去读高中然后考大学。 这和后世完全相反。 是不愿意上大学吗 当然不是了,主要原因还是考大学太难太难了,对农村娃来说太过缥缈,像梦一样虚幻,非常遥远想都不敢想。 一个乡一年能有一个学生考上大学吗恐怕够呛。而中专也包分配,转非农业户口,吃皇粮端铁饭碗,还能早早就业赚钱——所以大部分的尖子生都愿意读中专。 王远把梨核给小丫头啃,小丫头摇摇头表示不愿意啃,所以他随手就把梨核扔给了鸡崽子们。 “上高中也挺好的,到时候读大学,毕业后比中专生待遇好多了。” “咳……你妹妹能有那个本事吗大学生那都是文曲星下凡,你妹妹那个榆木疙瘩……”王妈妈显然不看好王晴。 就在这时。 穿着灰布衣服的吴迁跑过来,隔着栅栏直接喊道:“远哥,走吃饭去吧,老把头让我来喊你。” “吃啥饭啊”王爸爸抽着旱烟,好奇道。 吴迁喊了一声叔,然后笑道:“老把头家炖肉,让我把几个去压山的都喊上。” 王远明白这是要请客,他喊了一声“妈,我不在家吃饭了”就往外走,王妈妈拿着笨重的铝勺子走出屋门,搞明白情况后连忙叫住王远,去屋里把几个梨抱了出来。 “去人家吃饭别空着手啊,把这几个梨带去吧。” “这梨是哪来的”王远不信自己老妈舍得买梨吃。 “你姑和你姑父前阵子来了,带了一筐梨来,几家分了分。” “哦哦,那我走啦。” 王远给了吴迁一个梨,然后两人并肩去叫其他人。 小丫头也想跟着去吃肉,结果被王妈妈拉住了,她要闹腾结果屁股上挨了两巴掌,最后眼泪汪汪的鼓起了包子脸。 …… 叫齐人后来到满大爷家,满大爷在院子里架上了锅,咕嘟咕嘟~一块块猪肉和蔬菜在锅中翻滚着,肉香弥漫。 “都来齐了吧坐坐坐搬凳子不够,就搬木头墩子和砖头过来。”满大爷在给锅下添柴,非常热情。 “好嘞,好香啊。” 吴迁性格外向,直接找搬凳子坐在旁边,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好香啊,满大爷你干嘛请我们吃饭啊” “这孩子,说的那么见外干啥,在我这吃饭也吃的着啊。” 这时。 西边另一个院子那群看电视的村民中,有人起哄道:“满大爷炖肉吃啊,这是在山上找到大人参啦” “多大的人参啊,我们也瞅瞅。” “对对对,是不是挖到六匹叶啦” …… 浓浓的八卦气息荡漾开来,很多人七嘴八舌的问着话,神情各异,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啥六匹叶啊,小兴安岭已经没有六匹叶了……过来吃肉撒,一起喝一点。”满大爷不说是几匹叶,客套的邀请几句。 几有几个性格外向的青年过来吃了几口肉,嘻嘻哈哈的追问半天,满大爷就是不说几匹叶,然后他们就回去看电视去了。 在院子里放上两个矮木桌。 除了王远,王帅,吴迁,刘辉等8个青年外,还有满大爷两口子,他儿子一家子以及村中几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人人心中有杆称,其他人自觉和满大爷一家关系比较远的,便不会来吃肉了。 满大爷两口子不像他儿子那么“败家”,很是舍不得用电,所以在院子中吃饭又敞亮又省电费。 “吃吃吃,别客气啊,我这是买了20斤的猪肉呢,绝对够大家吃的了。”满大爷用铝勺子给大家盛肉。 30会给钱吗? 坐在院子中的矮木旁,王远夹着碗里的肉大口的吃着,真香! 锅里是乱炖,有猪肉,干豆腐,白菜,粉条,蘑菇,木耳等等,在锅边上还贴了大量的棒子面粗饼子。 王远手里的饼子正好接触了汤汁,饼子吸收了汤汁后更好吃了。 在山林里待了半个月左右,众人都饿狠了,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慢点吃慢点吃哦,不够还有呢。” 满奶奶满脸慈祥的笑容,看到王远碗里的肉菜快没了,连忙端起他的碗来给他盛菜。 “满奶奶,我自己盛就行。” “不用不用,我给你盛吧。”满奶奶直接给王远盛了一大尖碗,用勺子底部压一压然后再补上一勺。 在农村,给客人盛饭一般都是盛非常多,因为都觉得如果客人吃不饱饭,那会是非常失礼的。 “够吃吗?吃完了我再给你盛。” “不用不用,这些就够吃的了。”王远接过碗来,继续吃起来。 除了猪肉外,豆腐,榛蘑和木耳等等也非常好吃,王远知道在后世,野生的上等榛蘑非常贵,在这个年代则不值钱。 满大爷拎出桶装散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吃的半饱后众人就放满了吃饭的速度,边吃饭边聊天。 王远,吴迁一众人都默契的没提人参和钱的事,他们感觉难以开口,卖掉人参的钱,不给自己也不会去开口要。 不过满大爷却先提起了这茬,他抿了一口酒,边夹着肉菜吃着边道: “明早去卖参,咱们一起去……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在乡里卖,咱们一起去市里。” 空气突然安静。 在另一桌吃饭的满大爷的儿子和儿媳妇也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他们已经吃到挖到的是四匹叶人参。 儿媳妇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自己老公,后者有点尴尬,缩了缩身子,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瞬间儿媳妇瞪了自己老公一眼。 视线依次扫过王远几人,满大爷缓缓道:“我听说市里的国营商店收人参,价钱会高一些……我也好长时间不去市里了,小远,你前段时间去市里卖了熊胆吧……” “对,我认识国营商店。”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认识字进城后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满大爷其实是非常不愿意往市里去的,很犯难,但为了多卖一些钱也不得不往市里走一趟。 突然。 王帅说道:“那个……老把头,明天我还有去他的事情要忙,所以我就不去了。” “你有啥事啊,要去地里干活?地里的活晚一天干也行,卖参可比地里的那点农活重要多了,卖了参我就把钱分给你们。” 都是一个村的,谁家的大致情况都了解的,再说这时候的农村几乎只有收粮食算大事,平时没有大事。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王帅说他姥爷病的很严重,他们一家要去看姥爷。 王远瞬间愣了一下:“…………” 他暗道:“王帅这家伙应该是要去山里挖人参……他姥爷如果知道这家伙咒他,不知道会不会打扁他。” “那就咱们8个人去。” “好好好。” 每个人都吃撑了,饱嗝连连,太阳彻底落山天地间一片黑暗,只有西边的院子中还有电视机的哇啦哇啦声。 王远等人起身告辞。 满奶奶还把锅里剩下的菜都盛到碗里,给了王远,吴迁等人一人一碗肉菜,让他们回去给家人吃。 把肉菜端回家,换了一下碗后,王远又把碗给满大爷送了回去。 等他再回到家,屋内亮着昏黄的灯光,爸妈和小丫头正在炕边吃肉菜,大白猫在旁边绕来绕去馋的喵喵叫。 “喵~喵~” 撸撸猫,王远感觉很有生活气息。 小丫头吃着肉菜可开心了,有肉吃她就感觉超级幸福。 “碗送回去了?” “嗯,明天一早我和满大爷一起进城卖人参,中午可能回不来。” “那你带些饭吧,中午吃。” “行的。”王远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小丫头没吃晚饭吗?” “吃了,不过我还能吃,肉真好吃啊。”小丫头专门挑碗里的肉吃。 和家人聊了聊晚上吃饭的事情后。 家里到处要用钱,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来花,所以王妈妈对钱就非常敏感,她看了王爸爸一眼道:“四匹叶的人参……应该值不少钱吧?卖掉的话咱家能分多少钱?” 王爸爸缓缓道: “应该能值几百块钱吧……不过我劝你别有太多想法,可能吃这一顿肉菜事情就算了了,满大爷也许不会给几个孩子钱的,嗯,顶多会给刘辉家一些钱吧。” 王远把大部分事情都告诉爸妈了,他们知道是刘辉发现的人参。 王爸爸感觉满大爷的手笔非常大,20斤的猪肉价值好几十块钱啊,非常恐怖。 “一分钱不给!?那怎么行啊。” “不行又能咋滴,你还能撕破脸和他要去啊,要是一群人年纪差不多,经验也差不多,那卖参的钱可能就平分了,现在……” “咳咳,爸妈你们别为了这事儿吵架,没必要,我去市里卖鱼也能赚不少钱的,再打打猎也能卖一些钱,以后咱家不会那么缺钱的。” 王远连忙劝道:“咱家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王妈妈一想也是,瞬间气就消了许多,越看自己的二儿子越满意,心里开始寻思要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其实王妈妈也知道过于贪财不好,但很多事情,没有钱真的很难办。 翌日。 王远睡醒后,发现老妈已经做好了饭菜,还把午饭给他用草纸包了起来。 “二哥!你去市里可不可以带着我呀。”小丫头抱着大肥猫,欢快的跑到王远身边。 “不带你,累赘。” “哼~”小丫头瞬间气鼓鼓的。 吃完早饭,8个人集合后就往市里骑去,一路翻山越岭,满怀期望,等到了市里时已经太阳很高了。 来到市里的国营商店,瞬间满大爷等人很是拘谨。 王远倒是没有拘谨感,站在木质大柜台前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里太简陋了,灰白色的墙壁都有些掉皮。 “同志你好,我们来卖人参。” “哦?把人参给我吧。” 老把头小心翼翼的把参包子递给对方。 31卖掉人参 市国营商店。 中间一个长长的大柜台把商店隔成两部分,柜台里面是工作人员活动的区域,王远,老把头,刘辉等人站在柜台外面。 工作人员小心的打开参包子,看到人参后笑道:“是四匹叶?真不错,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拿天平来。” “好的好的。” 老把头激动的搓搓手,背微微驼了。 工作人员很快拿来天平,一称发现是1.8两。 “1200块钱,卖吗?” “嘶~” 老把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激动道:“卖!卖!!” 站在老把头旁边,王远,刘辉,吴迁,徐阳,周旭等人也是非常惊讶,尤其是刘辉,激动的连连抽冷气:“1200块钱!这么贵的吗!?” 现在最大的票子就是10块的大团结,工作人员开了票,把120张大团结递给老把头。 工作人员也很羡慕,酸酸的道:“把钱数清楚了,离柜概不负责。” 老把头的脸笑的如同一朵喇叭花,哗啦啦~点的非常仔细,点完一遍后又翻过面来,继续点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才招呼着王远等人离开。 众人没在市里停留,骑着自行车直接往家赶,老把头没说分钱的事,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就不说话。 老把头似乎是怕遇到抢劫的,中午时也不休息,导致王远等人虽然都带了饭,但是根本没有时间吃。 吴迁喊累,边蹬自行车边道:“老把头,咱们在树荫下休息一下吧,这日头太大了,休息一下吃了饭再赶路吧?” 老把头压着牙只管骑,等吴迁又问了一遍后,他才黑着脸道: “听过智取生辰纲不?那生辰纲是怎么没的?山高林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很可能藏着土匪!快赶路吧,到家之后我给大家分钱,到时候休息一两天也可以啊。” 吴迁嘟囔了一句“哪还有土匪啊”,不过也没有再多说话。 过了许久后,众人终于赶回王家洼。 一株四叶子卖了1200块钱,这个钱数远远出乎老把头的预料,他前年也挖到过一株四匹叶比现在这株轻一些,但是卖给了乡里的供销社,只卖了300多块钱。 现在想想,后悔的恨不得用头撞墙。 吱~ 众人把自行车停在村口,老把头寻思了一路,终于确定了要给王远,吴迁等人多少钱。 一方面是生活,一方面是道义。 如果偏向生活,那他能愿意自己留下更多的钱。如果偏向道义,那完全平分才好呢。 最后就是—— “其他人一人40块钱吧,你们也别嫌少,我是老把头多拿一点也是应该的。” 老把头脸庞泛红,他微微低着头数钱没敢看王远等人的眼睛。 “回头我会把王帅那一份给他的……刘辉不一样,人参是他发现的,所以他能多得一些,给他140块钱。” 把部分钱分给众人后,老把头骑着自行车直接离开,似乎想赶快逃离这个让他不自在的地方。 刘辉得了140块钱最是开心,王远无所谓,他的空间中还有两株大人参呢,而且他心气高的很,从没指望着分到的钱。 吴迁,刘辉等人微微有些不满。 “我还以为能分到100块钱呢,搞了半天才40块钱啊。”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 众人离去。 王远很快到了家,把40块钱给了王妈妈,王妈妈非常开心,询问了一番路上的情况后就去给他把饭热一热。 小丫头也不玩猫了,迈着小短腿翻王远的衣兜,她还以为还能吃到炸糕呢,结果什么都没有,瞬间失望的撅起了嘴巴。 “你这小丫头,苦着脸给谁看呢?赶紧给我拿毛巾来,我洗把脸。” “哦。” 洗了脸,王远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的吃午饭,不久后堂弟王猛和王虎来找他玩,两人就坐在炕边看着他吃饭,听他说在山林中的经历。 另一边。 满大爷骑着自行车回家,发现儿子和儿媳妇也在家,不过他也不在意直接把钱都掏了出来。 “820块钱,这么多?” 满奶奶数了数钱,也很是惊讶,那棵人参在家里称过她是知道重量的,心里对价格也有一个估算。 “嗯,市里的收购价高很多。”满大爷吨吨吨~喝了半瓢凉水,把水根泼到院子里:“还要给王帅家拿去40块钱,他家现在没人,等有……” “她家有人啊,我刚刚还看到王帅他妈洗衣服呢。” “嗯?王帅他姥爷不是病重吗?”满大爷瞬间觉得事情不对,眉头微蹙,从老婆手里抽出四张大团结就往王帅家走去。 看到满大爷离开了家门。 儿媳妇用手肘碰碰自己老公刘大柱,后者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儿媳妇气的用手掐他的腰。 感觉躲不过去了,刘大柱只能抬头道:“那个……妈,小寒他们几个要交学杂费……” “哎~” 满奶奶叹了口气,看着儿子道:“你少玩点钱就什么都有了。” “咳咳,不玩了,以后不玩了。” 留下20块钱,满奶奶还是把其余几百块钱都给了儿子和儿媳妇。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开心心的回家了,看着儿子儿媳妇离开的背影,满奶奶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刘大柱是“专职猎户”,登记在册的那种。 普通人打猎就是玩玩,大都在村子周围十里以内打猎,几乎从不在山中过夜,刘大柱他们不同,尤其是冬天经常往老林子里钻,非常辛苦还有危险,但收入非常非常的高。 正因为收入高,所以他家才能买得起电视机,但——刘大柱不进山的时候就喜欢打牌,输多赢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输过多少钱了,糊涂账。 …… 满大爷来到王帅家,看到王帅的老妈在晾衣服,他问了问才知道王帅父子俩进山了。 “王帅说他姥爷病重中,怎么又着急进山了呢?进山做啥去啊?满大爷眉头紧蹙。 “他们……打猎去了。”王帅妈妈感觉说错话了,她是知道王帅父子里进山挖人参的,但肯定不能说实话。 满大爷知道被王帅骗了,咬咬后槽牙很是愤怒。 但他又想不明白王帅为什么骗他,他也没为难王帅妈妈,留下40块钱直接离开了。 翌日。 王远借着去市里卖鱼的借口,又骑着自行车往市里赶去,他要去国营商店问问自己的人参值多少钱。 32不卖 林都的秋天非常短暂,进入9月后热了几天,然后天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凉了。 王远骑着自行车,在山林中的土路上飞快行驶,偶尔可以遇见一辆牛车慢悠悠的往市里走去。 大黄牛走的非常慢,尾巴轻轻甩动驱赶着牛虻,老农戴着草帽坐在车辕旁边,偶尔挥一下鞭子。 王远知道有的公交车跑的很慢,他感觉这牛车可以和公交车比一比。 “叔,干啥去啊?” “我去乡里一趟。”老农满脸笑容的看着王远,应该是在寻思王远是谁。 好吧,王远也不认识他。 一路疾行,来到市里的国营商店时,累的他大喘气。 国营商店的男员工认识他,笑道:“小兄弟,你要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他记得王远跟着大人卖过熊胆,也卖过人参,印象深刻,因为来市里国营商店卖东西的农村人是非常少的。 大部分农村人是不会进城的。 “同志,我来买人参。” 王远从背筐里取出一个参包子,参包子里是那棵五匹叶人参,他准备的很充分,压抑着激动想听听对方能给出什么价。 解开红绳,打开桦树皮和苔藓包裹的参包子,一株瘦小的人参暴露出来。 人参须子长70多厘米,一股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五匹叶!?小兄弟你稍等,我去叫我们主管来。” 主管是个中年女人,嘴角还有一颗痣,看到这棵五匹叶人参后也很是惊讶,小兴安岭是有人参,但人参储量是远远不如长白山的。 “重2.1两,因为是五匹叶,所以要比四匹叶贵很多,但形态一般……”女主管边说话边打量着王远,最后缓缓道: “2600块钱,怎么样小兄弟,我这就给你开票。” “别别别……” “怎么了,2600块钱还嫌少啊?” 女主管瞬间很是不悦,如果能把这株人参收上来,她感觉兼管国营商店的刘副市长应该也会高看自己一眼。 “不是嫌少,是我要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王远连忙把人参收回来,包上参包子就往外走。 “嗳~小兄弟你别走啊,鲜人参是很容易坏的,一旦坏了那就不值钱了……再给你加200块钱,2800块钱怎么样……” 可惜,王远还是态度坚决的走出了国营商店。 “国营商店的员工都是正式工人,那才是主人呢,傲气的很现在竟然会主动涨价?”王远感觉有点稀奇。 只是他还是感觉国营商店给的价格低了。 他也不知道这株人参值多少钱,但凭借心中的印象,感觉国营商店收购东西的价格总是低于市场价。 比如:国营商店收购飞龙,4块钱/只。 李航买他的飞龙,50块钱/只。 诚然,这里面有李航家是终端消费者,家里又不差钱的原因,但王远不认为李航是傻瓜。 50块钱/只飞龙的价格,是李航主动提出来的。 1986年已经有“市场价”一说了,国务院在1984年批准工业生产资料,超出部分可以加价20%以内出售。 而去年,也就是1985年国务院就取消了加价20%以内的规定,超出部分按市场价格出售。 以前林场伐木头都是有“计划”的,价格几乎都是固定的,现在“超出”的木头开始不固定价格,完全按照市场价格走——松木的价格开始飞涨,这是王远切身感受到的。 而国营商店的收购价就是“计划”价格,不是市场价,王远感觉现在以计划价格卖东西就很吃亏。 “人参不急着卖,这玩意儿太难寻找了,多找几个买家多问问也挺好的……好了,去李航家玩一会儿吧。” 王远深感自己的朋友很少,而且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也不是那么多,他前世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幸好他还有一个空间,空间帮了他大忙。 取出两条大鳜鱼,王远骑车来到李航家,门卫大爷之前收了他一盒烟,现在热情多了。 咚咚咚~ 来到楼上后直接扣响房门,吱呀~李航打开了房门。 “远子你过来了?进来啊。” “嗳~我提了两条大鳜鱼过来。” “哦,有段时间没吃鳜鱼了。” 李航很开心,把两条鳜鱼拎去厨房,让王远坐在沙发上后,打开冰箱给他拿雪糕吃。 王远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每次两人都会闲聊一会儿,李航发现王远与其他普通青年有很大的不同,比如——王远很看好深圳的未来。 李航的老爹去过深圳,但对后者的看法不是太好,或者说是比较犹豫,李航自己对深圳很感兴趣,他的思想或多或少受到了他爹的影响。 别说是农村人了,就是很多城市人对深圳都是一片迷茫,而王远却非常看好深圳,而且一些话还说的挺有道理。 “你爸妈都没在家吗?” “对啊,我爸妈去矿场了。” 李航把鱼钱给了王远,后者也没客气,直接收了起来。 李航老爹在鹤岗那边有煤矿,是正宗的矿主。 这个年代允许私人承包煤矿吗?王远也不懂,具体是完全私有,还是联营,挂靠,集体所有等等乱七八糟的,王远也不太理解。 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很多人都喜欢看报纸来打发时间,看完后的旧报纸就可以包东西,折纸飞机,糊墙缝,糊窗户等等。 李航家也有很多的报纸,两人边看电视,吃雪糕,边聊报纸上的内容,李航发现王远对报纸上的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不是浑浑噩噩。 “对了,我还带来一株野生人参呢,帮我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买家,卖了人参我请你吃饭!”王远笑道。 “野生人参?我看看。” “就在这参包子里面。” 王远打开参包子。看着那株野生人参,李航嘀咕着:“好小啊,比种植的人参小多了,野生人参都这么小?” “也有大的,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只是大个的野生人参太少太少了。”王远把参包子重新合上,小心的用红绳系上。 李航答应帮忙找买家,然后王远又在李航家玩了一会儿,就骑车离开了。 路上买了一些炸糕,老式的鸡蛋糕,炉果以及5斤猪肉后,王远就骑着自行车回家。 他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小丫头正蹲在地上看小鸡崽,看到王远后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二哥!!” “我给你买了炸糕,你吃吧。” “嗯嗯,嘻嘻~二哥你真好。”小丫头有好吃的就很开心。 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王远往屋里走去,让他以外的是满奶奶在自己家,而她是来做媒的,给王远介绍了一个大姑娘。 “嗯?相亲?我………” 王远站在里屋,看着屋内的爸妈,爷爷奶奶,满奶奶,瞬间愣在当场。 33狍子,红婶 在1986年的农村,结婚都非常早。 这个年代工作的也早,比如读中专的学生,毕业时也就18~19岁,直接分配工作还是干部身份。 而普通学生考不上中专,也考不上高中,所以大部分都小学毕业或者初中毕业后就早早的进入社会了。 王远岁数已经不小了,爸妈着急他的婚事是非常正常的。 晚上。 王爸爸和王妈妈直接炖肉来招待满大爷两口子,人家能主动给自己儿子介绍相亲对象,他们是非常开心的。 一顿饭直接吃到了晚上八点多,最后满大爷喝的满脸通红,披着灰布褂子,走路都摇晃了。 “就小远这周正的模样,还有这勤快的性格,肯定给他找个标致的姑娘。”满奶奶笑道。 王远脸庞微红。 王妈妈满脸笑容的给满奶奶夹菜:“那就拜托他满奶奶了。” 满大爷两口子和爷爷奶奶都离开后,王远家安静下来,把卖鱼剩下的钱给了爸妈,王远就去睡觉了。 …… 王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窗外的蟋蟀在滴滴滴的叫着,月亮的光芒透过窗户撒在被子上。 秋天也就中午时热一会儿,一早一晚的还是非常冷的,必须要盖被子。 他睡不着,但大白猫揣着爪子卧在枕头右边,倒是睡的香,呼噜呼噜~不断打着呼噜。 “结婚……结婚……为什么一想到结婚,我就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对姐妹花?满奶奶介绍的相亲对象,不会是其中一个吧?” 王远迷迷糊糊的满脑子胡思乱想,不一会儿把大白猫捣鼓醒了,气的大白猫喵喵叫。 等天快亮了时王远才缓缓睡去,第二天醒来时直接顶着大黑眼圈,导致去河边钓鱼时都哈欠连连。 转眼几天时间过去。 这几天王远也没闲着,市里的李航帮他找到一个高级钳工,对方帮他做了一些地笼用来捉鱼,这下子捉鱼就方便多了。 一早一晚的起了地笼就行,把捉到的大鱼都收进空间中,反正鱼在里面坏不了,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卖掉就可以。 短短几天就捉到了400多斤鱼,着实让人开心,不过王远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河里的鱼也会慢慢变少的。 这一天。 薄雾笼罩着小山村。 王远和王爸爸从山林里拉树枝子回来,发现三叔家门口围了很多人,议论纷纷,凑近后才得知,今早三叔和虎子上山打松塔,结果碰巧打到了一只傻狍子。 “这只狍子个头不小啊,能出很多肉。” “狍子肉炒菜好吃,做包子也好吃。” “是啊是啊,这么一只大狍子真是难得。” 大家站在三叔家的院子里,揣着手交谈着,一张嘴哈出一道白气。 三叔声音洪亮,笑着道:“中午都留在这里吃饭吧,咱们炖狍子肉吃!” “好啊,整点酒一起喝点。”众人热情的回应着。 王远站在篱笆院外心中一动,连忙和王爸爸把绳子捆着的树枝子拉家里去,然后又跑回到三叔家。 三叔站在一群老爷们儿旁边在吹牛批,王远想了想,直接去找了三婶。 “咋滴了,有什么事儿啊小远。” 三婶正要和棒子面贴饼子,然后她就被王远拉进了里屋,满脸疑惑。 “那个……我市里有一个朋友,他早就和我说想买狍子肉尝尝,我估计着出价不会太低,所以能不能留一条狍子腿给我,我卖了后把钱都会给三婶你的。” 王远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堂妹“王小花”,后者和他的亲妹妹“王小蝶”年龄一样大,都是5岁,面黄肌瘦的和根豆芽菜一样,衣服上满是补丁。 三叔家要比王远家好过很多,但也仅仅是吃的更饱一些,家里有自行车而已。 其实也是非常缺钱的。 “去市里卖狍子腿?不会被抓吗?” “偷偷的卖,抓不住的。”王远笑道:“我就这么说一句而已,三婶你要是不想卖狍子腿,那就算了。” 说完话他就想往外走,结果三婶连忙拉住他:“别别别……我这就去给你三叔说。” 三婶彻底的动心了,这年头农村赚钱的渠道非常非常少,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日子过的非常凄苦。 她寻思着,一条狍子腿即使只能卖2~3块钱也可以啊,只要能得到2~3块钱她就知足了。 三婶风风火火的走出屋门,去找三叔了,她刚到三叔旁边,就听到红婶想要最后一条狍子腿。 三叔刚想要答应,别人既然开口了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不过三婶连忙道:“不行!” 瞬间空气安静。 众人看看红婶又看看三婶,都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三婶也感觉自己拒绝的太过严肃了,所以又笑道: “最后一条狍子腿,我还想给我娘家送去呢,所以抱歉啦就不能给小红你了,给你一些其他地方的肉吧,其他地方的狍子肉也挺好吃的。” “算了,嫂子俺不要了。” 红婶被拒绝后非常生气,冷着脸领着孩子扭头直接走了。 “这是干啥呀,她要就给她一条腿呗,都是着几的亲戚,闹的太僵显得多不好啊。”三叔感觉有点尴尬,小声对三婶道。 三婶觉得很委屈,白要狍子肉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呢?而且自己说给自己娘家一条腿,这理由也非常正当啊。 怎么最后仿佛自己做错了呢? “你别管,她不要拉倒正好省下了。”三婶瞪了三叔一眼,气咻咻的扭头进屋了。 王远把一切看在眼里,他也不好说什么,和三叔打个招呼就回家了。 他没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和三叔说卖狍子腿的事,不然的话三叔可能会不同意。 王家屯很多人的思想会有一些“怪”,大家都喜欢钱,但又有点看不起非常喜欢钱的人。 如果让大家伙知道三叔家要卖狍子腿,恐怕就有流言说:“就这么贪钱吗?一条狍子腿还值得卖?这么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能发财了吗?切~” 流言蜚语会给人造成精神压力,很不自在。 所以王远决定悄悄的卖就行了,没必要让别人议论纷纷。 四条狍子腿都有主了,第一条三叔家留着吃;第二条让爷爷奶奶,二叔家,王远家分着吃;第三天送给乡里的一户人家,人家曾救过三叔的命;第四条卖掉,对外声称是给三婶娘家。 王远刚回到家,三婶就悄咪咪的抱着一个筐来了,筐里还有一根狍子后腿。 “小远,我把狍子腿给你送来了,卖多少钱都行的。” “放心吧婶子,我会尽力卖个高价的,怎么着也能有10块钱以上!”王远笑道,他说的还是很保守的。 “这么多!?” 三婶不由吸了一口凉气,不过马上就欢喜无比,越发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34肉包子,大哥王文 1986年的林都农村,农民的收入大都是非常低的。 有的农民在林场工作,或者是一些思维比较灵活胆子比较大的收入还高一些,其他大部分人就只能靠地里的产出。 东北土地是多,但亩产量也很低,交完公粮再留足口粮,剩下的真的没有多少了。 工人一天可以挣2~3块钱,这段时间王远仔细思考,至少王家屯的大部分农民靠种地是远远挣不到这个钱的,收入非常非常低。 所以10块钱不是小钱了。 送三婶离开,王远把那条狍子腿吊在了井里,井里温度低可以延缓狍子腿的腐坏。 他打算明天去市里。 “二哥,吃葡萄。”小丫头搬着小凳子,从葡萄架上摘下来一串葡萄,奶声奶气的要给王远吃。 院子东边有葡萄架,一串串紫红色的葡萄非常漂亮,每天傍晚都在葡萄架旁边吃饭。 “嗯,真甜。”王远揪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把葡萄皮吐出来扔给小鸡崽们:“咱爸妈呢?” “去三叔家哩。” “好吧,三叔家人太多可能我没看到。” 不一会儿,爸妈回来了,还拎着分到的狍子肉,本来打算中午做菜包子的,现在正好可以做肉包子了。 中午12点多。 王妈妈把没烧完的木柴从灶堂里拎出来,插到门外的灰堆上,然后回来一掀开锅盖,瞬间一股香气荡漾开来。 “喵喵~” “汪汪~” 大白猫和大狼狗在屋内走来走去,他们也想吃肉包子。 “碱放多了,几个包子泛黄了啊。”王妈妈把包子的拾到篦子上,然后端上桌。 一口大葱蘸酱,一口肉包子,幸福满满。 “好吃好吃。”王远也不嫌烫,盘腿坐在炕桌旁边大口干饭,包子馅非常香。 “吃慢点,还有呢。”王妈妈把一个包子掰开,递给小丫头半个。 “嗯嗯,狍子肉都做了包子啦?” “没有,还剩下一些肉馅,可以包馄饨吃……小远,待会儿吃了饭,你骑车给你妹妹和你大哥送些肉包子去吧。” “嗯,行。” 家里的炕桌旁就王妈妈,王远和小丫头三人。 王爸爸在三叔家喝酒,大哥在乡里上班,大妹妹在县里念高中。 这时。 屋外传来喊声,是堂弟王虎过来了:“大娘,哥去那边吃饭啊。” 王虎一撩门帘进了屋。 王妈妈笑道:“那边人太多了,我们就不过去了,虎子你在这吃个肉包子吧。” “好啊,那我尝半个。”王虎笑道,他似乎是喝了酒,脸庞很红说话也有点大舌头。 他是被三婶派出来的,出于礼貌来叫王妈妈三人去那边吃饭,确定三人不过去后,他吃完半个肉包子就离开了。 边吃饭边聊天。 王妈妈对王远道:“你红婶真的生气了,你三叔和三婶给她家送鹿肉去,都板着脸。” 王远笑道:“不要就不要呗,干嘛还要去送?我感觉我三婶没做错啥。” “你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你堂叔家嘛。” 王远的爷爷有亲兄弟三人,王远的爷爷排行第二,而红婶就是大爷爷家的儿媳妇,堂叔“王建国”的老婆。 王爸爸和王建国是堂兄弟。 血缘关系是非常近的。 只是……相处的并不太愉快。 王远是念过高中的,而且学习成绩相当好,在50多人的班级里能考前三名,偶尔能考班级第一名,即使偶尔发挥失常,也从没跌出过前10名。 可惜——第一年他们班就两人考上了大学,王远与大学失之交臂。 他不甘心又复读了一年,结果第二年的成绩还不如第一年呢,心气失了认命了,也就彻底放弃了。 王远无法忘记,当知道他第二次高考依然没考上大学时,红婶差点就笑出了声,眼神仿佛都在说——我就知道你小子考不上。 而他的亲叔亲婶则都是安慰他,满脸可惜,并没有幸灾乐祸。 所以王远很讨厌红婶。 吃了饭后,王远想躺在炕上眯一会儿,但小丫头一点都不困爬来爬去的像个小狗子一样,吵的王远睡不着。 他随手弹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崩,结果把小丫头弹的哇哇大哭。 …… 肉包子兼具白面和狍子肉,这可是顶好顶好的东西,所以王妈妈才会让王远给妹妹和大哥送一些去。 从爷爷家推来自行车,在后座的右边挂上一个竹筐,王妈妈把两包肉包子放进去,除此之外还有一罐子咸菜: “小远,路上骑慢点,早点回来。” “嗯,我知道了。” 看到小丫头拽着他的衣服要往他身上爬,王远立刻手指弯曲作势要弹她,吓得小丫头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蠢萌蠢萌的。 一蹬脚蹬一跨腿,王远稳稳的坐在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后座上,和王妈妈打个招呼后快速远去。 微风在耳边吹过,非常凉爽。 偶尔有林场的卡车轰轰轰~驶过,和赶着投胎一样跑的非常快,他连忙往路边躲避,等漫天的尘土消散一些,才憋着一口气猛骑。 不久后来到乡里,在乡政府的院子里见到了大哥。 王文今年22岁,穿着灰色的中山装端着个搪瓷缸,对于王远的到来有些惊讶,但随后就是沉默。 “哥,我给你送来的咱妈蒸的肉包子,狍子肉馅的。”王远笑道。 沉默良久,大哥才发出“嗯”一声,伸出左手接过了包子。 “那行,我走了,还要去县城给小晴送肉包子哩。”王远看到大哥没什么话要说的了,便推着自行车往乡政府外面走。 乡政府就是个农家大院,都是平房,角落里还有几个菜畦,不知道那给菜畦拉秧的是不是副镇长之类的人。 “等一下。” 知道王远要去县城看妹妹王晴,大哥王文的眼眸中涌现一抹光。 他连忙回到宿舍,很快又走出来,在王远疑惑的目光中递给王远5张一块的票子。 “这5块钱你帮我转交给小晴,让她不要过分节省,平时吃好点。” “嗯好的。” 微微犹豫,王文又缓缓道:“再转告她,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改变她的命运,别和她的大哥学,也别和她的二哥学。” “二哥”王远满脸无奈,说着:“哥,我知道了。” 之前大哥王文是对王远寄予厚望的,可惜王远让他失望了,还失望了两次! 失望两次也就算了吧,按王文的意思,他是非常希望王远继续复读第三年的,如果第三年还考不上,那就复读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甚至他都明说了,他愿意给王远拿学杂费和生活费的。 可惜…… 王远还是退学了。 从此王文就不愿意搭理他了,话都懒的和他说。 35狍子腿 离开乡政府后,王远骑着自行车往县里赶去。 骑的两条腿发酸时,终于是到了县里。 “县里与市里相比,就要差很多了,啧啧~大街上的人是真少啊。”王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往县一中骑。 他在县一中读了四年书,看门的豁牙老大爷都认识他了,说了自己妹妹所在的班级和姓名后,王远就站在门边等了一会。 “哥!” 很快,远远的就看到妹妹王晴跑来,她剪了短发,穿着灰色的外套和裤子,裤子的膝盖位置还有着补丁。 “哥,你怎么来了?” “咱妈做了肉包子,我给你送肉包子来了。” 王远把草纸包裹的肉包子从筐里取出来,点点油脂已经浸透了草纸。 “还有点温着呢,你就在这里吃了吧,就别拿到食堂里去了,不然肯定要被别人吃了。”王远把草纸撕开,三个大肉包子暴露出来。 学校的食堂是可以对学生带的饭菜加热的,加热是免费的,但等到取饭时,那就是学生说哪份饭菜是自己的,食堂的老嫂子就会把哪份饭菜递给你。 王远在这念了四年书,别人吃过他的饭菜,他也吃过别人的饭菜,记得高二那年吃过别人的猪肉大葱馅的肉包子,是真香啊~咳咳。 看到大肉包子,天天吃饼子蘸酱的王晴眼睛放光,口水加速分泌,连忙接过一个大肉包子吃起来。 点点油脂从嘴角流出,顺着包子的外皮往下滑,王晴连忙把油脂吸到嘴里,然后边大口的咀嚼包子边满脸幸福的道:“真好吃,真香!” “吃慢点,别噎着了。” 门卫大爷没打开铁栅栏门,两人就隔着门说话。聊了聊妹妹的学习以及生活后,等妹妹吃完三个大肉包子,王远又把那罐咸菜给了她,然后又给了她10块钱。 “哥,干嘛给我这么多钱啊,开学时妈给了我3块钱的。” “拿着吧,这10块钱不全是我给你的,里面有大哥的5块钱。”王远笑道:“大哥让我转告你,学习才能改变你的命运,让你别学他,也别学我。” 大哥王文在初中时复习了一年,之后他的成绩好了很多,他的初中班主任鼓励他考高中,然后考大学。 但大哥王文为了摆脱家庭的束缚早点独立,所以还是去读了中专,读中专时国家是给钱的。 没能考高中然后读大学,这也算是大哥的一个遗憾。 “哦。”王晴眼珠微转,显得有些古灵精怪:“你和大哥都很厉害啊。” “哈哈,好了你回去上课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骑上自行车,王远潇洒的离开了。 注视着二哥离开的背影良久,王晴才抱着那罐子咸菜往班里走去,独自在陌生的县城求学让她很多时候也很痛苦,但二哥来看她却让她感觉很是温暖。 晚上。 王妈妈做了肉混沌,一家4人围坐在桌边吃着肉混沌,王远便和爸妈说了明天去市里的事。 爸妈都很是支持他,不过话题很快转移。 王妈妈对王爸爸道:“满奶奶不是说给小远介绍对象吗?怎么没信儿了呢,要不吃完饭我去问问她?” 王爸爸道:“别去了,满奶奶好像去她二姑娘家了。” 天气渐凉,蚊子都少了。 把葡萄树上的几串葡萄剪下来,然后洗了洗,一家人坐在漆黑的院子里赏星星,聊天,吃葡萄。 不一会儿二叔一家人过来玩,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唠嗑,直到晚上8点多才回屋睡觉。 翌日。 王远先去河边把地笼收了,2斤以下的鱼都被他扔回了河里,5~6条大鱼则被他收进了空间里。 把地笼重新放回河里,他回到家带上狍子腿,骑着自行车往市里赶去。 每一次骑车来市里都累的腿发酸,他真的怀念后世自己有汽车的生活。 来到李航家门口时,李航正好吱呀~打开房门,手里还握着钢管。 “额……李航你这是要揍我一顿吗?” “咳咳不是啊,王远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我叔在山里打到一只狍子,我给你送来一条狍子腿。”王远背着竹筐进屋,放下竹筐,从里面拎出一条狍子大腿。 大腿呈淡黄色,饱满有力,不论是做肉馅还是炒菜吃,都是相当不错的。 “谢谢你了兄弟,狍子这种东西多少钱一斤啊?” “没事,你看着给就行。”王远笑道:“这一根狍子腿8斤左右,你应该吃过狍子肉吧?估算个价格就行了。” “嗯,那就按5块钱一斤算吧。” “行的。” 一条狍子腿能卖40块钱,王远还是很满意的。 而李航之所以给这么高的价格,一方面是市面上的狍子肉很少,物以稀为贵。 另一方面也是感念王远从农村一路把狍子腿驮到市里来,非常不容易,他担心给的钱少了王远就不给他家送了。 狍子肉要比飞龙便宜很多,除了口感外,重量也是一个因素。 一只狍子可以出15~30斤的肉,而一只飞龙去掉骨头和内脏后,很可能连半斤都没有。 把李航给的4张大团结收进兜里,王远笑道:“刚刚你要拿着钢管出门,是要去打架?” “对,一个小瘪三敢偷袭我,我必须要找回场子来,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看到王远背起竹筐要走,李航又叫住他:“等一下,你的那根野生人参要卖吗?我爸的一个朋友想买。” 微微沉吟,他又道:“出价应该不会太低的,我爸那朋友从燕京过来的挺有钱的。” “卖!价格合适就卖!” 王远眼睛一亮,他有两根人参,小的那根重2.1两,五匹叶,上次国营商店最后给到2800块钱,他没卖。 大的那根重3.6两,六匹叶,参龄超过百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除非遇到极特殊情况,不然他打算一直珍藏着那棵大的人参。 在后世因为有钱人更多了,很多人都寻摸人参吃,所以百年野生人参价格都涨到了离谱的程度。 “那好,你明天再过来一趟吧。” “行,那我走了。” “好我和你一起走,我也要去揍那个孙子去了。” 两人在小区门口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王远骑着车往回赶,路过副食店时进去买了几斤熟羊肉,香喷喷的羊肉上粘着孜然,茴香和辣椒粉,看的人不由的直吞口水。 熟食不要肉票,但价格会贵一些。 买了熟羊肉后就往家里赶,等到了家里时还是过了中午了。 36羊肉 秋天午后的阳光已经不那么炽烈,万物萧瑟,片片黄叶打着旋儿的飘落。 看到王远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在做针线活的王妈妈迎了出来,看着疲惫的儿子她很是心疼: “还没吃午饭吧?正好锅里还给你热着饭呢。” “哦,好,我还买了熟羊肉回来。” 听到王远说买了熟羊肉回来,小丫头立刻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满脸笑容的腻在他身边。 “小蝶你想做什么?你应该是吃了午饭了吧。” “吃了吗?”小丫头装傻:“我忘了嗳,反正我现在很饿。” 在屋内炕上放上炕桌,王远盘腿坐在旁边,饭菜是饼子,炒土豆片以及炒西红柿。 他们这里的西红柿成熟后也是绿色的,土名叫“贼不偷”,意思是贼不知道这种西红柿熟了所以不会偷。 王远就想——那贼肯定不是本地的贼,不然肯定知道这种西红柿的。 他买了好几斤熟羊肉,打算送给老把头满大爷家几斤,感谢他带自己进山压山,不然的话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两根大人参。 剩下的几斤羊肉自己家吃就行。 小丫头捏着一条羊肉吃着,肉肉的小脸上浮现两个梨涡:“真好吃呀~” 王远瞬间笑起来,然后大口干饭,一口饼子一口美味的羊肉,瞬间粗糙的饼子似乎也没那么难吃了。 “妈,咱家不是还有白面和大米呢吗?就不用再吃这种粗糙的大饼子了吧。” “咋能一直吃白面和大米呢?那要留着来且了或者逢年过节的才能吃呢。” “吃完再买嘛。” “买买买……有多少钱啊?快给你娶个老婆到时候你们自己过日子去,到时候你就知道过日子多难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斤的羊肉,打个充满羊肉味的饱嗝,他拎着3斤多的羊肉出门了。 王妈妈感觉没必要给满大爷送羊肉。 这种好东西还不如留着自己家吃了呢,毕竟找到一棵四匹叶,满大爷可是把大部分钱都自己留下了。 不过既然王远愿意送,那她也不会太反对,她性格有点软从来都不当家的,要么依靠丈夫,要么依靠儿子。 来到满大爷家,家里就满大爷一个人,满奶奶去她姑娘家还没回来呢。 满大爷抽着旱烟,笑眯眯的收下了羊肉:“小远你着急了?放心,肯定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大姑娘,稍微磕碜点儿的,我这关就过不了。” “咳咳,满大爷你误会了,我之所以给你提几斤羊肉,是感谢你带我进山找人参的。” 王远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满大爷的话说的他非常想女人似的,好吧,确实有点想。 “我懂我懂,嗯~这羊肉真好吃。”满大爷打开纸包,捏了一条羊肉放进嘴里咀嚼,还不忘嘬嘬手指。 他显然不信王远的话,带着压山有什么好感谢的呢? 满大爷也不调侃王远了,转移话题道:“上午我看见王帅了,我感觉那小子精神有点不正常似的,好像是撞邪了,无论是看谁眼神都阴阴的。” “嗯?为啥啊?” “不知道啊,反正你见了他心里有点提防吧……对了,你满奶奶今天应该是要回来了。” 王远没有再停留,他告辞后向外面走去,满大爷拿着大烟袋,及拉着鞋把他送到屋门口。 离开满大爷家,王远直接去了三叔家。 三婶坐立难安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她正等着王远呢,看到后者进屋非常高兴,给他又是倒水又是拿松子。 屋内就王远,三婶和三叔三人。 在他们两口子的注视下,王远直接掏了4张大团结出来:“叔,婶子,那条狍子腿卖了40块钱,都在这里了。” “40块钱!?不是说10块钱吗?” 三婶看着那4张大团结,瞬间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说最少能卖10块钱,但没说就是10块钱了啊。”王远坐在炕沿上,直接剥松子吃。 老松树的松子非常好吃,越嚼越香。 “这真的是多亏了小远你了,这40块钱我们不能全要,一家一半吧。” 三叔表情很不自然,他刚刚还和三婶吵架了,觉得一条狍子腿不应该卖。 如果把最后一条狍子腿给了堂弟家,那弟媳妇红婶也不会那么生气。 现在嘛—— 三叔的想法彻底变了,他没想到一条狍子腿这么值钱! 他要给王远20块钱,但王远还是拒绝了,三叔家经济状况也很差。 三叔家之前是帮过他家很多忙的,比如借给他家钱,给大哥交学费;接济他家粮食;帮着做一部分农活等等。 虽然三叔和自己爸爸是亲兄弟,但他感觉三叔也没义务帮自己家,但既然帮了,那就有一份恩情在里面的。 他不想坦然接受这份恩情后,不给对方一些回报。 亲兄弟也不一定就相处的很好,他在后世也看过很多新闻,亲兄弟打架,动刀子,泼汽油乃至对簿公堂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感觉自己老爸受伤,这是不幸的;但还有两个相处的很好的亲兄弟,这似乎又是幸运的。 人生似乎就是幸运与不幸交织,没有人的人生是完全幸运的,也没有人的人生是完全不幸的。 从三叔家离开,王远边往家走边想着明天卖参的事。 “国营商店最高给到2800块钱,这算是计划经济的价格。卖给私人的话那就是市场经济的价格了,肯定要高很多吧? 木头,酒类,狍子肉以及其他很多东西,市场经济的价格都是要高于计划经济的价格的。” 王远想着事情,等到快撞到人了才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发现是满奶奶。 “你这孩子是咋的啦,喊你八百遍了都没听到,你也撞邪了?” “没有啊,我刚刚在想事情太投入了。”王远笑道:“满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去你家没看到你呢。” “刚到家,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过来了,我感觉你是着急娶媳妇了。” “我真没着急,送羊肉完全是……等等你刚刚说我“也”撞邪了?还有谁撞邪了?” “王帅啊,那孩子和丢了魂儿一样。” 满奶奶跟着王远进了家门,王爸爸拉树枝子回来了,给满奶奶倒水,王妈妈则端水果。 “不用忙活了,都不是外人。”满奶奶点上烟袋,啪嗒啪嗒~抽了两口:“和姑娘那边说好了,明天相亲。” 37徐瑶 王远家的屋子内。 王妈妈看着满奶奶道:“明天相亲!?在哪相亲啊,几点啊?” “在乡政府右边,下午去见一面就行。”满奶奶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明个儿上午他们家还有事情,所以就只能下午见面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满奶奶的才揣着大烟袋离开了。 把满奶奶送到院子外后,一家人又回到屋子内,王妈妈上下打量王远,模样还行,只是衣服灰朴朴的,前襟,肩膀,手肘,膝盖等等位置有很多的大补丁。 有的补丁都被磨坏了,所以是在补丁上面又添加了补丁。 “相亲就穿这一身啊?” “这一身也挺好的吧。” 王远摸摸脑袋,穿习惯了他也就没太大感受了,关键是周围人也都是类似的衣服——满是补丁的乞丐服。 好吧,在后世恐怕乞丐都不会穿这种衣服了。 王妈妈很不满意:“人家姑娘看你穿这身衣服,恐怕就要嘀咕:这是哪来的要饭的?” 又是找衣服,找鞋,让王远洗头,剪头发……真的是好一顿忙活。 第二天一早。 王远穿着老妈找出来的衣服来到市里时,李航不由的多瞅了他两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发型上: “你这发型挺不错的,捯饬的这么好干啥?要相亲啊?” “这都能猜到!?” “还真的要相亲啊?” 李航也很是惊讶,然后瞬间笑起来,让王远坐在他家的沙发上,他拿出汽水来给王远喝。 汽水是玻璃瓶的,味道不错。 “哪的姑娘啊?长得漂亮不漂亮?多大年纪啊?” “你查户口啊。” 王远笑着大喝了一口汽水,他不想过多谈论相亲的事,提起来就有点迷茫。 前世他没老婆……而且这个年代,结婚会直接,果断的多,如果男女双方都还算满意,那可能过段时间就会直接结婚了。 “对了,买人参的老板几点过来啊,我还急着回去呢。” “再等一会儿,应该马上就来了。”李航抬手看看手表。 稍稍坐了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咚咚咚~ 打开房门,李航的老爸和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外。 中年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大脑袋,个子很高目光很亮,他一眼就看到了王远,笑道:“小兄弟,是你要卖人参吧?” “是的,我叫王远。” “郑廉,我比你大好多岁,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喊我一声郑叔就行。”郑廉笑起来,他的笑容很有亲和力。 几人在沙发上落座,王远直接把参包子拿出来递给郑廉,后者小心的解开红绳,打开桦树皮和苔藓,沾着点点湿润泥土的人参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嚯,真漂亮啊……小兄弟厉害啊,能在山中找到这种宝贝。” “不是我自己找到的,是我们一群人找到的。”王远随口说着:“找参的过程中还遇到了熊,差点被熊吃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是在小兴安岭的深处找到的人参。” 王远看到郑廉,李航的老爸以及李航都目露好奇之色,知道他们想听故事,所以不如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他讲的颇为惊奇,还略有创新,比如老把头做梦有人参娃娃往东边跑,他们第二天压山时就去了东边,还真的发现了人参。 有同伴在山中迷路,隐约有其他东西叫他的名字等等。 …… 听的郑廉几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很快郑廉反应过来,笑道:“好了好了小兄弟你真是有趣,咱们还是谈谈人参的价格吧。” 郑廉开口就是3500块,王远听到这个价格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认真的讲价,他和郑廉也没有任何交情根本不用客气的,能多赚一些钱一定要多赚一些。 也许……他和郑廉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而兜里的钱才是最实在的。 一番讨价还价后,价格最后定在了4950块钱上,差50块钱不到5000。 “买贵了呀买贵了。”郑廉打开皮包,把一沓沓的大团结拿出来。 王远笑道:“也就是我现在急用钱,不然的话肯定是不会卖的。 再过个几年或者是是十来年,这株人参恐怕也要长到天价!五匹叶的人参在市面上非常少见了。” “小兄弟这么肯定?” “那当然啊,再过些年头有钱人更多了,但大年份的野生人参会更少的,一涨一削下,人参价格绝对会疯长的。” 郑廉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王远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王远对4950块钱这个价格还是相当满意的。 之所以野生人参价格这么贵,也和世面上的野生人参很少有关。 野生人参本来就少,而大部分被采集到的人参又进了国营商店,国营商店就是属貔貅的,只要好东西进了里面那普通人恐怕就再难看到了。 相当于直接从世面上消失了。 虽然郑廉比较有钱,但王远感觉他还是普通人。 又在李航家坐了一会儿,王远就告辞回家了。 下午。 王远和爸妈,满奶奶赶到了乡政府门口,站在街边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三辆自行车从北边驶来。 王远一眼就看到了三人中的那个女生,她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留着大辫子,还戴着围巾。 看到三人到来,满奶奶立刻笑着上前介绍,很快王远爸妈和女生爸妈闲聊起来,王远则和女生往东走,边走边聊天。 王远笑道:“我好像认识你。” 女生名叫徐瑶,之前王远还猜测相亲会不会遇到那对姐妹花,好吧,是他想多了,徐瑶并不是那对姐妹花中的任何一人。 徐瑶笑着白了他一眼:“当然认识喽,老同学啊~你念高四的时候,我读高一。” 他们是一个乡的,而同一个乡在县城念高中的学生,一共也就10个左右,偶尔放假后会顺路一起回来。 当然,也就顺一小段路而已,毕竟一个乡也是很大的。 两人聊了聊上学时候的趣事,气氛渐渐活泼起来,然后就聊起了未来。 “远哥,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啊?” 徐瑶眸子亮晶晶的,期待的看着王远,她真的很漂亮,鼻子挺翘,皮肤白皙非常养眼,放在后世也是大美女一个。 38拒绝,计划买自行车 乡政府不远处的大街上。 王远看着漂亮的徐瑶,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对未来的规划?规划就是好好生活吧。” “嗯?就这就这?”徐瑶的眸子中不由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生活很简单,但好好生活还是非常难得。”王远笑道:“先多赚一些钱,然后就做一些更感兴趣的事,更加自由自在,更加幸福,想想就美妙啊。” “感兴趣的事?” “我现在也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毕竟人的思想是会变的,三年后,五年后或者是十年后,具体的感兴趣的事情很可能是不同的。但笼统的来看,都是感兴趣的事……” 王远还没说完呢,徐瑶又问道:“那个……” “怎么啦?” “就是满奶奶说你一直在找机会进林场上班,真的能进林场吗?我听说进林场也挺难的。” “林场?”王远一愣,他啥时候说过这种话,不会是满奶奶帮他编造的吧。 徐瑶很聪明,她明白了点什么瞬间又沉默下来。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王远笑道:“你呢?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我……”徐瑶眸子中瞬间涌现出光芒:“我想去深圳。” “咳咳,为啥去深圳啊?你一个女人家家的。” “女人怎么啦?王远同志你这思想要不得啊,妇女还能顶半边天呢……很多人都在往深圳跑,很多人都发财了。 我的一个爷爷在宝岛那边,前段时间他回来了,带了很多好东西。 还和我们说了美国,英国,新加坡等等国家的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徐瑶很是向往的道:“咱们这边太穷了,据说人家一天赚的钱,就抵得上咱们挣一年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王远瞬间沉默了。 虽然生活在农村,但很多人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像徐瑶家这种有亲戚在外面,还回来探亲的,那了解一些事情也很正常。 只是了解的也相当片面,外面回来的人很少说外面的不好,因为影响装批。 在这个年代出身农村而能考上高中,即使最后没考上大学,那也算是牛人了。 徐瑶心气高,渴望外面的世界似乎也可以理解。 压了一会儿马路,两人就回到了各自爸妈身边,家长们又聊了聊,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一路上满奶奶都在追问王远的看法,但后者一直沉默,这下子把满奶奶惹毛了,等到了家,满奶奶直接扒拉了他一下子,急声道: “小远,你蔫头耷脑的干啥啊?行不行给个准话,徐瑶那姑娘长得挺标致的啊,难道你看不上?” “不是看不看的上的问题,我感觉徐瑶的心气很高。” 王远听到脚步声后,扭头往右后方看去,只见堂弟王猛和王虎正鬼鬼祟祟的凑过来,满脸八卦之色。 “嘿嘿,哥你去相亲啦?咋样啊,我嫂子漂不漂亮?”王虎满脸贱笑。 “滚蛋,你别让我给你一炮子啊。” “嗯?这是揍嘛呀,难道是嫂子很丑所以你很生气?” 满奶奶看了王猛和王虎一眼,没搭理他俩,直接对王远道: “都是农村人啥心气高不高的,她爸妈也是地道的庄稼汉啊……再说徐瑶是高中毕业,小远你也是高中毕业啊,小远你想的太多了。” 满奶奶在王远家坐了一会儿,唠了一会儿嗑就离开了。 翌日中午她又来了,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她带来了女方的消息——徐瑶说想找个同岁的对象,王远比徐瑶大两岁,所以就不太合适了。 其实这就是借口,只是委婉的表达女方没看上王远而已。 王远轻轻嘘了一口气。 满奶奶还以为王远是伤心了呢,她连忙抽了几口大烟袋,直接道: “小远你也别沮丧,没事儿!赶明儿我再给你介绍个对象,这方圆十里八乡的漂亮大姑娘我全都认识,嗯,保证介绍一个比徐瑶还漂亮的。” 她寻思着羊肉都吃进肚子里了,却没把事情办成了,这事儿办的非常不对。 “咳咳,满奶奶您也别急,还是缓一阵子吧。”王远有点心力交瘁。 几天时间一晃过去。 这天中午。 王远想骑着爷爷家那辆自行车去乡里买些猪肉,结果来到爷爷家后,才知道自行车车胎破了。 咕嘟咕嘟~ 把黑色的内胎扒出来,打好气后按进水盆里,有一串串的气泡往外冒。 这辆自行车有些年头了,这段时间王远又经常骑,也加剧了车子的损坏。 王远蹲在爷爷旁边道:“爷爷,咱们去乡里修自行车吧,车坏了总要修的。” “好吧,我去找你奶奶拿钱。”爷爷站起来道。 “不用找奶奶了,我有钱。” “花你的钱干啥啊,你的钱留着娶媳妇吧。” 爷孙俩推着自行车往乡里赶去,还带上了气管子,每隔几分钟车胎中的气就会跑没了,所以要走一段路就打一次气。 车胎很好修,但王远却意识到自己该买辆自行车了。 爷爷家,二叔和三叔家都有自行车,但就自己家没有。 当然王远骑爷爷家的自行车,爷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 但他把自行车骑走了确实很耽误爷爷的事,偶尔爷爷想骑车都没得骑。 翌日早上。 王远又坐上了拉木头的森林小火车,他打算去市里买辆自行车,呜呜呜~况且况且况且~ “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王远坐在漆黑的车厢里,他没感觉到摆动的旋律很美好,但松木的香气确实很好闻。 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市里,下了车厢后,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睁不开眼睛。 “小兄弟,回去时你可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嗯嗯我知道,谢了啊大哥。”王远冲着穿制服的林场车站工作人员打声招呼,然后找准方向往南边走去。 穿街过巷。 不久后来到李航家门口,王远咚咚咚~敲门:“李航你在家吗?我知道你在家,快出来吧~咚咚咚~” 买自行车要工业票,而工业票是国家给的,但只给一部分等级高的工厂职工和单位人员发放。 王远可没有工业票,他只能先找李航想办法,如果李航也没办法的话,那就再找其他方法。 39买车,冲突 王远敲了好一会儿房门,然后李航才吱呀~打开了门。 “是王远你啊,啊呜~进来吧,是打到什么猎物了吗?”李航顶着鸡窝头,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发梢上还有一根鸡毛,仿佛是昨晚上偷鸡去了。 哈欠连连。 说完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打了三个哈欠。 “不是打到猎物了,是我想买自行车但没有工业票,我一直在农村生活也不清楚市里的一些事儿,有没有不用工业票也能买到的自行车,贵一点也行。” “买自行车?你不是有自行车吗?” “坏了。” “我家还有一辆自行车呢,平时也不骑给你骑吧。” “别别别~我哪能要你的车子啊,我带够了钱了,肯定是购买自行车的。”王远能看的出来,李航是真心想把自行车给他骑的。 李航家有钱,而且很轻财,一辆破旧自行车的价格要比新车低的多,可能也就几十块钱,他完全不在意的。 不过王远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占对方的便宜,不然自己心里恐怕也会看清自己。 嗯,高价卖飞龙,狍子肉,鳜鱼等等不叫占便宜,国营商店的收购价格是很低,但是那是因为垄断以及不是那么在乎经济效益。 普通城市人想按照国营商店的价格收购野味?很难很难。 “嘶~昨天半夜蹲一个王八犊子,蹲到后半夜才蹲到他,揍了他一顿我就回来睡觉了。”李航哈欠连连: “我现在的脑子都不太灵光了……不过你可以买二手的自行车。 在自行车售卖店西边的巷子口,应该是有几个人卖自行车的,你去找他们吧。到时候报我名字!就说你是我李航的朋友!” “好,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打听到了消息,王远直接往楼下走去。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啊呜~” “不用不用,不过你脑袋上有根鸡毛,摘下去吧。” 楼道内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王远彻底下楼了,李航尴尬的把头上的鸡毛乎啦下来,说着:“可能是昨天晚上钻鸡窝时留下的,真埋汰。” …… 王远在市里的大街上走着,边走边欣赏着这个年代的城市景色,路边有上白下红的公交车跑过,不过他没坐。 “衣服颜色,款式真的是很单一啊,不过看着也挺舒心的。” 不久后,问了几个人后王远来到自行车售卖店。 远远的就看到几个穿着劳动布衣服的家伙站在店铺不远处,只要看到有人想进店看自行车,他们就先一步和人搭讪。 等王远靠近后,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立刻靠近过来:“小兄弟要买自行车不?我们的自行车质量又好价格又便宜。” “有比较新的自行车吗?” “有,十成新的自行车都有!跟我来吧,我带你过去。”男人打量了王远一番,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他带着王远往北走去,一路上不断的在一些小巷子里钻来钻去,最后来到一个院子前。 院子中不仅拴着两条大狼狗,院门还从里面反锁着。 当当当~敲了一阵门后,一个长得像歪巴胡桃楸树一样的老头走过来,他满手机油,警惕的看了王远一眼。 “进来吧。” 咔哒~ 铁门打开两人进了里面,环顾四周只见院子不大,边缘长着很多结籽的杂草,在那边一个篷子中有很多自行车。 院子中间有几辆拆散的自行车,还散落着内带,钳子,扳子等等工具,老头没搭理王远和小胡子,继续蹲在地上去修自行车了。 这时。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胖子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摇着荷叶扇子: “小兄弟要买自行车吗?来来来,我带你看车。” 光膀子的胖子,老头子,小胡子和王远,小院中就他们四个人。 “是的,有比较新的自行车吗?” “有,不过相比于旧的,新的要贵的多。” 几人走到篷子里,王远一眼就看到两辆靠墙的自行车非常新,就和没骑过一样。 胖子摇摇扇子,眯眼笑起来:“小兄弟看上靠墙的那两辆自行车啦?有眼光!那车要贵很多,200块钱一辆。” “200块钱?太贵了,便宜一点吧。” “切~你没钱买什么好车啊。”小胡子不屑的一笑,语气很冲。 “艾?” 胖子瞪了小胡子一眼,似乎是怪他对顾客冷言冷语的。 “我这的自行车虽然贵,但不要工业票,工业票那玩意儿可是很难整的,算了再给你一个自行车锁,怎么样?” “那好吧,我要一辆。” 刚刚王远就是随口一问,知道对方不会降价后直接掏钱,他衣兜里有300块钱,心里上限就是300块钱。 刷刷刷~ 点出20张10块的大团结递给胖子,然后他走向角落里的自行车。 自行车没有锁,推着就可以走。 不过胖子拿着那200块钱看着正在推自行车的王远,眸光微动,突然笑道:“小兄弟你给的钱不够啊。” “嗯?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的是300块钱,你还差我100块钱呢。”胖子笑着道,态度似乎很好。 小胡子也双手抱胸的站在旁边,满脸乐呵着。 王远明白了,这是要宰自己啊! 其实他不介意对方出价300块钱,但要一开始就说好了,如果他一开始就说300块钱不讲价,那王远也会买的,但现在就太恶心了。 “算了,我不买了。” 王远放下自行车后,直接走到胖子身边,就想从后者手里拿回那200块钱。 “呵,我劝你识相点乖乖掏300块钱买下自行车,不然哼哼~来了又不买,你故意消遣着我们玩儿啊?” 胖子话音刚落,小胡子就挥拳朝王远打来,他早就看王远不爽了。 后者反应也很快,身体往后一退,手掌直接从背后拿出一根钢管。 其实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但手伸到背后遮掩了一下。 砰~ 一棍子直接抽在小胡子的膀子后,后者瞬间惨叫一声。 “卧槽,小比崽子是硬茬子,抄家伙!” 胖子吓了一跳,哗啦啦~把旁边的自行车推倒来阻拦王远,然后发疯了一般往屋里跑。 王远跳到小胡子旁边,后者正要拿一个修车用的大扳子,啪啪~砰~王远直接抽他两巴掌,然后踹他一脚。 40硬气 市里的偏僻小院中,小胡子被王远揍的惨叫连连,他现在力气很大,随便一巴掌都能抽的小胡子呼天抢地的。 “不好!” 王远隐隐意识到不对,连忙去屋内追胖子。 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屋子里,王远看到胖子正好从柜子底翻出来一杆猎枪。 “卧槽你奶奶的,你他么要拿枪!!”王远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眼睛瞬间就红了,直接朝着胖子冲去。 猎枪中还没装填火药,根本激发不了,看着拎着钢管进来的王远,胖子瞬间吓了一跳,把柜子上的烟笸箩直接朝王远扔来。 哗啦啦~ 一棍子把烟笸箩砸开,大量黄色的烟叶满天飞舞,胖子发出“呀”的一道喝声,然后一个野猪冲撞直接朝王远冲来。 啪叽~ 把王远怼到墙上后,狠狠的一拳打在后者的肚子上,瞬间后者觉得胃部一阵翻涌。 王远也在还击,不停地用手肘击打胖子的背部。 哗啦啦~ 两人打架很激烈,柜子,炕头上的很多杂物都掉了,几个凳子也翻到在地。 王远的力气很大,也有一定的战斗技巧,但胖子靠着一股蛮力和他近身战斗,一时间竟然拿不下他。 时间流逝,不过十来分钟后,胖子终于屈服了,被揍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啪啪啪~” 王远又抽了他几巴掌,喝道:“说好的200块钱,你竟然给我涨价?而且不买还不行!?我去你奶奶个腿的!”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胖子连连讨饶,他已经拼尽全力了还没打过王远,所以直接爽快的认输说软话,显得非常的能屈能伸。 看到胖子闭着眼直哼哼,王远气的踹他一脚,然后把猎枪直接收进空间中,在柜子角落找到一些猎枪弹药,也一并收进空间里。 把胖子托到门外,王远看到老头蹲在角落一副完全不参与的样子,而小胡子目眦欲裂,拿着扳子就朝王远冲来。 “你个小瘪犊子放开我大哥!” 砰~ 王远一脚把小胡子踹个跟头,然后走过去狠狠地踹了他几脚。 “你服不服!?” “我服你妈!?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我踏马一定会……哎呀……” 王远砰砰砰一顿揍,直接把小胡子打成了猪头,看的不远处眯眼装死的胖子都一阵呲牙咧嘴。 “我不服,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小胡子钻了牛角尖,他感觉自己这叫“硬气”,叫“纯爷们”。 王远手腕子都打疼了,他也不会真的杀掉小胡子,感觉没必要。 这个年代小冲突很多的,如果每个小冲突都杀人的话,那恐怕要成了杀人狂魔了。 “来啊来啊,有本事你就杀掉我,不然你就是狗养的……”小胡子还在叫嚣着,虽然他身上疼的很。 “好好好,你硬气你牛批。” 王远都气笑了,他的目光满院子寻摸,想着用什么办法来治这个家伙,突然看到了装死的胖子,目光一亮。 躺在屋门口胖子的目光和王远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瞬间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小胡子你硬气,你不怕挨揍,那我看看这个胖子是不是也那么硬气!小胡子你骂我一句,我就扇这个胖子一巴掌!”王远直接气咻咻的走到胖子身边。 瞬间胖子惊呆了!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啊! 在胖子懵逼时,王远已经啪啪啪~抽了他好几巴掌,打的后者嘴角冒血。 小胡子每骂一句,王远就抽胖子一巴掌。 胖子委屈极了他撑不住了,不由的对小胡子咆哮:“你个大傻批别骂了,老子快被他打死了!” “额。” 小胡子瞬间不敢骂了,不然老大待会儿肯定削死他。 “小胡子你认不认怂??” 小胡子梗着脖子不说话,想让他认怂!?休想!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 结果—— 王远直接又抽了胖子一巴掌。 “怂了怂了,我怂了。”在胖子那要杀人的眼神下,小胡子撑不住了。 王远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是来买自行车的,他也不要一辆了,直接要两辆,胖子却不敢要钱了只想赶紧送走这个瘟神,最好永远不相见。 “我干啥白要你的车?行了,给你100块钱吧,你这两辆车也不知道来路正不正,100块钱可以吧?” “可以可以。” 看到胖子答应了,王远直接推着两辆自行车离开。 小院中恢复安静。 有麻雀在院子的角落飞来飞去,撞的杂草摇摇晃晃。 胖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小胡子身边,狠狠地踹了后者几脚:“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让他揍我?” “大哥你真的冤枉我了,再说是那个家伙揍的你,你不恨他却打我干啥啊。”小胡子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你还敢狡辩?我踹死你……” 砰砰砰~ …… 把一辆自行车收进空间,王远骑着另外一辆车回家,等临近了村口时再把另外一辆自行车取出来,然后推着两辆自行车回家。 走在村中的土路上,遇到村民王远也会笑着打声招呼。 不久之后他来到家门口,就看到王妈妈和小丫头正在晒茄子干。 “二哥!” 小丫头还是那么粘人,奶声奶气的大叫一声,立刻跑过来腻在他的身边。 “妈,我买回来两辆自行车,以后我骑一辆,另一辆你们也可以骑。” “这孩子怎么这么败家啊,买一辆就行了,你怎么还买两辆?你哪来的钱啊?” “朋友借给我的,以后打到一些飞龙,兔子等等给他送去就行。” …… 傍晚。 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吃饭时,三婶端了一些粘豆包过来,似乎是为了感谢王远之前帮他们卖狍子腿,笑着说了一会话,三婶就拿着篦子离开了。 “嗯,这粘豆包真好吃。” “确实好吃,你三婶的手艺是很好的。” 就在这时,村中的大喇叭传来一阵噪音,然后村长的声音响起。 “注意了啊注意了,我说个事,刚刚上面下来通知了,不允许进山偷松树,是的,坚决不允许偷松树! 要是偷松树被发现了,护林员会直接开枪的!县里边说的非常明白,偷树贼要是被打死了只能自认倒霉!!! ………” 村长的声音飘荡在半空中,瞬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41收松子 1986年实行经济双轨制——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并存。 自从这项政策实施以来,计划外的木材开始价格飞涨。 高昂的利润刺激下很多人开始进山放树,两个人整一个快马子锯就开始干,热火朝天……最后能活下来的,很多都发财了。 夕阳的红光笼罩着小山村。 村中的大喇叭声音很大,王远,爸妈,小丫头一起吃着饭,都静静的听着村长的声音。 村长在大喇叭里反复的说不能进山偷树,最后扔下一句:“那些不听劝的,后果自负吧!到时候要是出了事儿,你也甭找我,找我也没用!” 滋啦~ 大喇叭被关闭,一瞬间周围非常安静。 王远感觉耳朵震得嗡嗡的,继续吃着粘豆包:“爸,咱们村偷树的多吗?” 他高中毕业才一两年时间,因为没考上大学郁闷,封闭了很久,平时也不太和村里的人掺伙,对村里的很多事都一知半解。 “不少。” 王爸爸坐在桌边抽着大烟袋,笑道:“很多人不觉得上山放树是错的,觉得山上的树就是没有主儿的,谁都可以砍。 前年我还想和你三叔一起去呢,你妈急嗤白咧的不让去,最后没去成。” 王妈妈把一个粘豆包掰开,递给小丫头半个,瞪了王爸爸一眼道:“死冷寒天的遭那个罪噶哈啊,要是真的再被人家打一枪,那这个家还过不过了?” 说着话,王妈妈的眼圈开始泛红。 为了去不去山里放树的事,当时爸妈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王远有点印象,他放假从县城回来发现家里很多东西都摔了,最后自己做的饭。 说白了还是钱闹的。 因为王爸爸身体不好,家里的几个孩子又都上学,所以之前他家非常穷,被村中一些人看不起。 连辆自行车都没有让王爸爸感觉抬不起头,王爸爸就想进山锯棵树挣点钱,有了钱腰杆才能挺直。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王远连忙打圆场:“进山放树确实危险,咱家以后不用干这种事儿的……对了,小晴快放假了吧?” “还要过几天的。”王妈妈又递给小丫头半个粘豆包。 这时,小丫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妈,我想吃肉。” 瞬间王远,爸妈都笑起来。 王妈妈摸摸女儿的小辫子:“谁家天天吃肉啊那哪吃的起啊,日子还过不过?过段日子再买肉吃吧,吃粘豆包吧粘豆包就挺好吃的。” 吃饱饭后喂了喂猫和狗,二叔隔着板杖子大喊,让王远家和三叔家去他家玩,闲着也没事,所以众人就过去了。 几家人聚在一起唠嗑打发时间,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追逐打闹,偶尔围着大人转圈,连空气似乎都热闹起来。 王远,堂弟王猛,堂弟王虎三人在东屋的炕上唠嗑,很快三婶端来一大盘的松子。 “西屋里还有呢,吃完了就过来拿啊。”二婶笑道。 “好的好的。” 二婶离开了,东屋内就剩下王远,王猛和王虎三人。 三人东扯西扯,都说的最近的新鲜事,王虎突然道:“最近有一部电视剧老好看了,叫《射雕英雄传》!讲的是内蒙那边的故事……” “内蒙那边的故事?” “对啊,有铁木真……里面有个男的叫郭靖,还有个女的叫黄蓉,黄蓉会打狗棒法……” 看着交谈的王猛和王虎,王远不由笑起来,他们议论的是1983年版的《射雕英雄传》,这部片子是港城那边拍的,去年才引进内地。 王远没告诉两个堂弟的是,扮演黄蓉的翁美铃去年就自杀了。 烤过的松子很好吃,味道非常棒,怪不得小松鼠爱吃这玩意儿。 不过吃着松子,王远的思绪开始飘飞,暗道:“也许……可以收购松子啊,在后世松子是非常贵的东西。 现在漫山遍野都是这玩意儿,在农村根本不值钱,但在城市里值钱啊,离过年也没几个月了,过年时松子是不是比较好卖呢?” 这时。 王虎扒拉了王远一下子。 “你嘎哈?” “哥,你走神了。” “哦,你们聊到哪了?”王远拍拍脑袋,决定明天上山看一看。 王虎唏嘘道:“我们刚刚聊到了三张啊,现在很多人都在议论他们,我听我姥爷说,三张在被警查追杀的时候。 还打死一个骑摩托车的青年抢走了摩托车,那个青年是刚买摩托车回来,和咱们差不多大。” “屁话,什么叫“追杀”啊?那是追查。” “差不多差不多,哎~现在能买摩托车,那要多有钱啊。”王虎唏嘘着,有些感叹命运的无常。 又闲聊了一会儿,天色不早了,王远家和三叔家就各回各家了。 翌日。 早起的王远想上山溜达一圈。 结果小丫头非要跟着他去,弹了她个脑瓜崩,把她弹的眼泪汪汪的都不松手,最后王远败下阵来只能带她一起去。 让她坐在肩膀上,王远带着她往西边的山上走去,大狼狗紧紧跟随。 不久之后来到山上,只见一棵棵大松树身姿挺拔,普遍高十余米,微风吹过,阵阵松涛声和虫鸣鸟叫声混合在一起,心在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松塔很多啊,啧啧~个头是真的大,可惜够不着。” 王远看着树上的大松塔,眼馋的很。 “每棵大松树上都长了很多松塔,任凭这么多松塔烂在山林里,真的是浪费啊。” “二哥,我想吃松子。” “跟我说也没用啊,长的这么高我也够不着。” “爬,往树上爬。” “去去去,我看你是又想挨脑瓜崩了。”王远驮着小丫头下山,不久就回到了家里。 吃过早饭后,王远先去小卖部买了盒烟,然后直接去了村长家。 很快。 村中的大喇叭中就传出了村长的声音。 “注意了啊全体注意了,我说个事儿,王树林的二儿子要收购松子儿!价钱给的很高!最近大家也没什么事,谁要是想卖松子赚点钱,可以去王树林家问一问……” 声音飘荡在小山村,很多村民非常惊讶,不过很快还是有人来王远家询问了。 对所有人王远的话都是一样的,不是他自己收的,是帮市里的朋友收的,价格是1毛钱一斤。 42妹妹放假 当宣布收松子后,短时间内就有好几个村民来王远家询问,知道1毛钱/斤的价格后,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嫌价格低。 而是觉得太高了。 很快几个大爷大妈就陆陆续续qiu来了30多斤的松子,灰褐色的松子散发着一股淡香气,看的小丫头眼睛放光,伸手就要抓。 “等会儿再拿,还没过称呢。” 王远笑着给大家过称,王爸爸王妈妈在旁边帮忙。 最后的小零头一般都给大家捐上去了,所以大家觉得王远这人做事可以,乐呵呵的继续去山林中摘松塔了。 松树很高,摘松塔一般是爬到树上,用杆子打松塔。 为了大家的安全,王远还特地去市里找了上次那个老钳工,花钱让他帮忙打造了一批爬树用的猫爪子,然后又让人缝了一些腰带。 把猫爪子和腰带免费“借”给村民们使用,并再三叮嘱大家要注意安全。 村民们一开始觉得用不惯猫爪子,但用了两天后就发觉是真他娘的好用,不仅爬树的速度更快,和腰带搭配着使用也更加的安全。 又过了几天。 王远还去了一趟几十里外,姥姥家所在的“小河屯”,把大舅家设为收购点,也在小河屯收购松子。 虽然很多村民嘴上说着不在乎钱,但真的有赚钱的机会了,很多人还是非常积极的。 即使很多老爷们儿觉得总是上树打松塔有些跌份儿,但挨不住家里老娘们儿的唠叨和哭闹,最后为了家庭和谐,也大都会去打松塔的。 据王远观察,两个人打一天松塔,算上烧松塔剥松子的时间,大都能收获20~50斤的松子。 50斤就是5块钱,连王远都感叹,一些勤快人是真的很厉害的。 这一天。 妹妹王晴要放假了,吃过早饭后,王远就被老妈赶去县城接妹妹。 骑着自行车一路猛蹬,等来到县城时发现才9点多。 蹲在马路牙子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后,县一中终于放假了,大量的学生跑出学校,就像是羊离圈一样,王远都能深切的感受到他们的开心。 “哥!你怎么来了?” 王晴站在远处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凑近了才发现真的是自己的二哥。 “我来接你回家啊,如果我不来,那你要走着回去喽。” “好好好。” 王晴把一大包袱脏衣服放在车筐里,她刚想坐在后座上,王远却制止了她: “等一下我先上,不然我一片腿容易把你踢下去。” “哦,咱爸妈和爷奶还好吗?” “好,好的很。” 把自行车推到马路牙子旁边,借助马路牙子的高度王远直接坐在了车座子上,脚掌能够到地面。 等妹妹王晴坐在了后座上,他才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去。 两人一路聊着天轻松的很。 微风在耳边吹过,虽然日头很大但并不觉得太热。 等路过乡里时,王远还又买了5斤猪肉,生猪肉都把王晴看的流口水,她确实是太缺油水了。 这个年代很多人家的饭菜都很难吃,但县一中的饭菜是难吃中的难吃,不仅是菜里没有一滴油,很多时候菜根本就没熟。 到家时。 爸爸和爷爷正在给几个孩子称松子,十来岁的孩子也会爬树打松塔,然后烧松塔取松子卖钱,用得到的钱买零食吃。 很多大松塔都能取出一两左右的松子,也就是说一个松塔就值1分钱,这对孩子们的诱惑力太大了! 毕竟大部分的零食,也就是1分钱~3分钱。 “小晴回来了!哎呀~瘦了。” 王妈妈戴着围裙迎出门,看着大女儿有些心疼,她有四个儿女,对大姑娘的关心是最少的。 王晴却很开心,一把抱住扑到怀里的小丫头,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屋里瞅。 “我闻到肉香了。” “炖的肉,已经快好了。” 中午时爷爷奶奶留在他家吃饭,王猛和王虎也过来蹭饭,经过长时间的炖煮后调料的味道已经浸到了肉里,夹着肉块放进嘴里咀嚼,非常香。 “喵~喵~” 大白猫用肥硕的身子蹭蹭王远的小腿,看到他只顾着自己吃肉后,不满的叫了两声,然后又用圆滚滚的大脑袋拱拱小丫头。 小丫头悄悄的给了大白猫一块肉吃,换来了王妈妈的一顿数落。 “小晴多吃点肉,放假了就好好休息吧,什么时候开学啊?”王妈妈把几块猪肉夹到王晴碗里。 “后天。”王晴大口的吃着肉,感觉非常幸福。 “才放一天的假啊?” “两天的,今天算半天,后天下午上课也算半天。” 吃完饭后,王晴帮着王妈妈收拾碗筷,刷锅,喂鸡。王远则帮着把泔水桶倒了。 下午时,王远骑车去了姥姥家,把大舅这几天帮忙收的几百斤松子取走。 当然,他不是空着手去的,给大舅带了两瓶“花园大曲”,给姥姥姥爷带了一些鸡蛋糕。 “舅,妗子我走了啊,你们回去吧。”王远推着自行车离开大舅家,笑着对送他出来的大舅两口子道。 “要不吃了饭再走吧,你舅下套子还套住两只兔子呢。”妗子(舅妈)笑着道。 “我就不吃饭了,天黑前要赶回去的。”王远有点怵自己的大妗子,后者非常泼辣彪悍。 在他前身的记忆中,10岁左右时曾跟着老妈来姥姥家走亲戚,亲眼看到大妗子和两个老娘们儿打起来了。 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把两个老娘们儿打的哭爹喊娘的……记忆太深刻了,王远当时就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辞别大舅两口子,王远载着松子离开——自行车后面挂两个竹筐,每个竹筐里放上一大袋子松子,然后座子上面再横着放上两大袋子松子,用绳子绑上。 真的很重很重。 但在这个年代却很正常,自行车是非常重要的载货工具。 驶出村子,四周没有人后他就把松子收进了空间中,然后就骑得快多了。 回到家里后正好吃晚饭,吃过晚饭后,他开始辅导妹妹的功课。 王晴的数学不好,而数学正好是王远的强项,辅导她这个高一的小菜鸟非常轻松。 很多王晴束手无措的难题,在王远面前就像是1+1等于几一样简单,所以最后王晴不由得崇拜的看着王远:“哥,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一般一般吧。”王远貌似谦虚,其实是嘚瑟的道。 结果—— “那你咋没考上大学呢?” “噗~咋还往心窝子上扎呢?”王远瞬间要气的吐血。 43冬天 晚上又停电了,所以妹妹王晴只能点燃蜡烛后写作业。 微微抖动的烛火照亮房间,有蜡油顺着蜡杆缓缓滑落。 “哥,你看看这一道题。” 王晴发现一道题怎么也做不出来,所以直接求助王远。 “我看看,哦,把所有的x往左边移,y往右边……”王远站在王晴旁边吃松子,瞄了一眼草纸后直接指点出来。 按照王远的话在纸上划拉划拉,王晴瞬间眼睛一亮:“这么简单!?我咋没想到呢?” 王远张口就想说“你笨呗”,但话到了嘴边了又被他咽了回去,学生一般分为自傲型的和自卑型的,王晴就是自卑型的,所以要鼓励她,就不能再打击她了。 “那是你没往这个方向想。做数学题就和干农活似的,解题方法就是类似于农具,有些活儿用锨,有些活儿用锄,有些用镰,要找对方法…… 你不要死做题,埋头吭哧吭哧的做,最后啥玩意儿都没学到,那是不行的。要善于总结。”王远谆谆教导着,他是真的希望妹妹能学习好一点。 如果能考上大学的话,那就最好了。 现在的大学生含金量非常足,也非常吃香,分配工作分房分对象,甚至在晋升上也会考虑。 至于工资低…… 王远感觉这个年代大学毕业后,进入公职队伍,过些年大部分人都会慢慢晋升的,到时候工资是不会低的。 “善于总结吗?我们老师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王晴缓缓道。 “对啊,就是总结,争取看一眼数学题就能说出考的是哪部分知识点。 你不要觉得数学题目非常难,不要给自己设置障碍,要俯视题目,不要仰视题目……” 王远滔滔不绝的给妹妹讲解着,这个年代的很多题目,要比后世简单很多,说白了还没那么“卷”呢。 再过些年,那帮出高考卷子的“老头老太太”就会越来越坏了,题目会越来越刁钻,一些失分点会设置的非常变态。 点蜡烛很费钱。 但是王妈妈进来后,看到王远再给王晴辅导,便满脸笑容的没有说话,然后放慢脚步把小丫头提溜出去了。 “麻麻,别提溜我啊。” “嘘~你哥给你姐讲题呢,别打扰他们,你要是不听话我可揍你了啊。” 瞬间小丫头蔫了,她有阵子没见到大姐了,还想腻在大姐身边呢。 …… 一根蜡烛烧完后,王远又取出一根蜡烛来点上,在桌子上滴上几滴蜡油,然后把蜡烛摁在蜡油上。 “一步快步步快,虽然你才高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紧张起来,高中三年是非常快的。 我能做的是很有限的,能不能考上大学还是看你自己。”王远缓缓说着,他是念过高中的,明白县一中的学习氛围是非常不好的。 乱,非常乱,很多人就放了羊了…… 这个年代还有“预考”制度,通过预考后才有资格参加高考,是的,大部分高中生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的。 非常低的升学率让很多人不再学习了,每天就是玩,偷偷的玩儿。 “嗯,我明白的二哥。” 一直辅导妹妹到凌晨一点多,然后才去睡觉。 妹妹在家的时间,王远都尽全力的帮她复习,预习,一天多的时间就帮她预习了大半本数学课本。 等这天早上,王远带着妹妹去县一中时,后者明显自信多了。 “这些松子和同学们一起吃……学校了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有的话就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王远把一兜十几斤的松子给了王晴,除此之外还有咸菜等等。 “没有人欺负我啊,好了我走了,哥你回去吧。” 看着妹妹提着包袱走进了校园,王远才骑着自行车转身离开。 路过县城外面的一个乡镇时,有人在路边卖野鸡,羽毛艳丽的野鸡一种有两只,已经死掉了。 卖野鸡的是个穿着兽皮袄子的老头,眼睛总是撒摸周围,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喊,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说——我在投机倒把,要是谁敢抓我,我马上就跑。 “叔,野鸡怎么卖?” “3……3块钱一只。” 王远颠了颠野鸡,每只都有2斤~2.5斤的样子,折合一斤不到1.5块钱,也还行,所以直接把两只都买下了。 老头接过6块钱时还有些懵,不过反应过来后直接笑出满脸褶子,然后欢天喜地的骑车离开了,蹬的那个快哦~仿佛后面有狗撵他一样。 王远把两只野鸡放进竹筐里,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就直接把野鸡炖上了。 野鸡炖榛蘑。 等一盆香喷喷的菜肴端上桌时,小丫头馋的连连吞咽口水,野鸡肉确实非常美味,一口鸡肉一口饼子,再来一口蘑菇,瞬间人生圆满。 堂弟王猛和王虎闻着香味过来了,在王爸爸的邀请下也开始大快朵颐。 “香,真香!大爷,从哪搞到的野鸡啊?” “你哥买来的。”王爸爸啪嗒啪嗒~的抽着烟。“猛子,我听你爸说给你找了个林场放树的活儿?” “是啊,过了年就去林场上工。”王猛咽下嘴巴里的鸡肉道。 时间悠悠,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今年收购松子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一共花费了3000多块钱,收购了3万多斤的松子。 对茫茫小兴安岭来说,10来吨的松子只是沧海一粟,不过王远却是挺满足的,他感觉把这十来吨的松子卖出去,应该能赚不少钱。 这天早上。 王远去河边把地笼都收了回来,天气转冷要是地笼被冻在冰里就不好了,还是明年开河后再捕鱼吧。 王远张嘴就能哈出一道白气,穿着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往家里走着,刚走到村口时天上就飘落了雪花。 驻足在村中土路上,仰头看着飘飘洒洒的大雪花,王远不由的露出笑容。 “冬天来了啊!” 等王远回到家里时,发现三婶和三叔正在自己家,看到王远回来了,王妈妈道:“你三叔今天早上去山上看套子,看到套中了一只傻狍子。 你那市里的朋友不是喜欢吃狍子肉吗?所以……” 王远看看啪嗒啪嗒~抽着旱烟的三叔,瞬间明白了过来。 44三打一 上次李航给出的价格是5块钱/斤,这个价格太高了,也太有诱惑力了。 在很多人眼里,狍子肉是不如猪肉好吃的,毕竟狍子瘦肉多,不如猪肉肥,香。当然李航家这种比较富裕的人家除外。 三叔和三婶期待的看着王远,后者微微沉吟,道:“他家就一户人家,吃不下整只狍子的,把四条狍子腿给我吧应该能卖掉,卖不掉我就再驮回来。” “好好好~能卖掉一条狍子腿也行啊。” 三叔和三婶都很开心,上次一条狍子腿就卖了40块钱,那要是4条狍子腿…… 天在下雪不宜远行,所以就打算等天晴了再去市里。 三叔三婶唠了一会嗑就离开了,王远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屋门旁边看雪,看着洁白无瑕,纷纷扬扬的大雪,王远的心也安静下来了。 “喵~” 一阵猫叫声传来,原来是小丫头抱着大白猫凑了过来,她蹲在王远左边小小的一只,摇晃后者给她讲故事。 “不讲,我的故事你都听过了。” “哎呀~讲嘛讲嘛,好二哥了。”小丫头奶声奶气的道,一个劲儿的央求着。 王远烦的很,最后直接道:“看看柜台上还有梨吗?给我洗个梨我就给你讲。” “好好好。” 小丫头积极性超级高,迈着小短腿快速跑开去洗梨了,王远则把大白猫捉到身前,翻着毛给她捉跳蚤。 啪~ 挤死一只大跳蚤。 “喵!” “叫啥叫啊,再叫我揍你了啊,给你拿跳蚤还不知道好歹。” 很快,小丫头拿着一个洗好的梨跑过来,把梨给了王远然后蹲在旁边,双手托腮开始听故事。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世上有十二个妖怪,他们能翻江倒海,本领十分强大……” 王远给小丫头讲的是十二生肖的故事,后者很喜欢听,渐渐地就入迷了。 猫冬生活正式开始,下雪天没什么事,所以中午王妈妈就用三婶给的狍子肉包饺子,半天包一盖帘子饺子,中午一顿饭就造没了。 吃饱喝足,王远直接去自己屋睡觉去了。 窗外在下大雪,纷纷扬扬,银装素裹,他躺在屋内的炕上睡觉,睡的非常踏实,非常幸福。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不出所料,大白猫正揣着小爪子卧在他的胸膛上。 “喵~” 大白猫轻轻摇摇尾巴尖,轻叫一声似乎是在和王远打招呼。 “大傻猫一个,你活的是真舒心啊,能吃能睡的这么肥。” 晚上时雪就停了。 等翌日早上王远推开门,一股冷风直接吹了进来,冻的他哟,直接又缩回了屋内。 王爸爸生好了炉子,还是屋内暖和。 屋外还是要去的,穿上厚厚的棉袄棉裤,然后和爸妈打声招呼,他就推门离开了。 小丫头光着白嫩的小脚丫就要追王远,结果一把被王妈妈拎了回去,啪啪~两巴掌呼在屁股上,打的小丫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去三叔家取了4条狍子腿,然后骑着自行车往市里驶去。 咯吱咯吱~ 车轮在雪地里行驶着,压的积雪不断发出响声,环顾四周,树,房,道路以及劈柴垛子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偶尔房檐上的积雪会塌一部分下来,啪嗒~在地面形成一个雪堆。 “1985年的第一场雪,比每年来的更早一些~~” 银装素裹的世界壮阔无比,王远不由的放声高歌,声音滚滚超远方荡去,震得树上的雪簌簌掉落。 突然。 右后边传来一道喊声。 “别特么唱了,难听死了!” “嗯?” 王远骑着自行车,一回头发现是王帅正站在他家门口,旁边还有两个戴着狗皮帽子的青年。 “王帅,你是不是欠削啊?信不信我一巴掌扇飞你!” “嗳!?较劲儿是吧?哥,帮我逮住王远这个王八犊子!干他!” 话音刚落,王帅和他的两个表哥“陈文”,“陈武”就直接冲向王远,目光不善,气势惊人。 “哎哟我去!王帅你他娘的疯了?摇人是吧?你等我回来的!”王远站起来猛蹬,笨重的自行车开始加速,快递把王帅三人甩在了身后。 “有本事你别跑!” 王帅气的直接抓了一把雪,攥成团朝王远扔了出去,可惜时间太仓促没有攥好,风一吹就散了站在下风口的他反而吃了一嘴的雪。 陈文扶正狗皮帽子,说着:“小帅,刚刚那个就是你之前说的王远啊?” “对!这家伙可嚣张狂妄了,一定要找机会逮住他狠狠地揍他一顿!”王帅气的跳脚。 山中的两根野生大人参都没了,为此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难受了很久很久。 如果挖参的人就在满大爷带的队伍里,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王远!毕竟王远休息了一天,是唯一长时间脱离队伍的人! 虽然说还有诸多疑点,比如王远是怎么发现人参的?一天时间太短,怎么抬的2棵人参?抬参的工具哪来的?人参藏在哪里,怎么带出山的等等。 王帅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他现在只想揍王远一顿,简单,直接。 这段时间他郁闷的要死,而王远还巴巴的收松子,生活有滋有味,这让他越发的不满了。 …… 咯吱咯吱~ 王远在雪地里骑着自行车,边骑边恨恨的道:“要不是担心耽误卖狍子腿,我刚刚就要把他揍一顿,等我从市里回来的,哼哼~” 哧溜~ 车轮在雪地里突然一滑,瞬间王远连人带车摔倒在雪地里,不仅沾了满身满手的雪,下巴还磕在了车粱上,真疼。 骑着自行车从村里到市里,一路上摔了6~7个跟头,摔的他都没脾气了。 没办法,土路上其实是有一些小沟小坎的,但大雪却完全覆盖了土路,看上去似乎非常平。 但车轮压在小沟小坎的边缘就很容易滑一下,然后就会摔跤。 进了市区就好很多了,因为有人扫雪。 一路来到李航家,咚咚咚~敲了一阵门后,李航吱呀~把门打开。 “王远辛苦你了啊,下了大雪还送狍子肉过来。” “不辛苦不辛苦,我也是为了挣钱而已。” “哈哈,你倒是实在,快进来吧。”李航笑道,知道有狍子肉吃了,他不由的吞咽一些口水。 45开饭馆? 市里,李航家。 电视机哇啦哇啦的开着,不过王远和李航的注意力都没在电视机上面,而是在狍子腿上。 找来称,李航把四条狍子腿都称了称,一共16.4斤,这只狍子比上次那只狍子要小一些。 “5块钱一斤,一共是82块钱。” “对,咦,你爸妈呢?” “我妈打麻将去了,我爸喝酒去了,一入冬后,不是别人请我爸喝酒就是我爸请别人喝酒,反正他天天不着家。” 李航穿着滑雪衫,及拉着拖鞋去了里屋,很快拿出来九张大团结。 “家里没有零钱了,给你90块钱吧。” “别别别~我有零钱。” 王远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找出8块钱给了李航,他感觉自己凭本事挣钱就行,也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 不然他的心里会有负担,觉得自己矮人一头。 卖完了狍子腿后,王远也没急着离开,而且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和李航聊天。 李航的消息渠道要广很多,和李航多聊聊天,他也能获得很多好处。 比如—— 李航告诉他,呼兰又作案了。张氏三兄弟中有两个被抓住了,但还有一人跑了,现在不知所踪。市里的大佬们不让打鸟了,在大肆宣扬爱护鸟类等等。 “禁止打鸟这个事……要去农村宣传啊,在市里宣传,效果上恐怕一般般啊。” 王远坐了一会儿后,一拍脑袋,从竹筐里又拎出一包袱松子。 “我还给你带了20斤松子,也快过年了,可以当零嘴吃,来个且也可以吃一吃。”王远笑道。 “谢啦,多少钱啊?” “算了算了,一点松子就不要钱了……对了你家还要鱼不?大条的松花江鳜鱼。” “那个……不要鱼了。” 李航尴尬的解释一番,原来她妈不想在王远这买鱼了,通过其他的渠道买鱼价格更便宜。 王远表示理解的点点头,笑道:“那好吧,那我就回去了,入了冬地上都是积雪,这段时间我可能不怎么来市里了。” 路上都是积雪,出溜出溜的,骑着自行车总是摔跤也不是个事儿,摔得多了也可能出现危险。 “等一下。” 看到王远要走,李航皱着眉头又叫住了他:“我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诉你,等等啊我想一想,对,我堂哥李绅想和你聊一聊。” “嗯?什么事啊。” “他想开个饭馆,走,我们去找他。” 锁好门后两人就下了楼,咚咚咚~敲响楼下的房门,很快李绅把门打开了。 进屋后说明来意,李绅让两人在沙发上落座,他泡了壶茶水过来。 “我确实想开个饭馆,感觉开饭馆肯定赚钱!现在的国营饭店价格太贵了,有时候还甩脸子,无故打骂顾客……” 李绅给两人倒上茶水,然后坐在王远右边: “不过我爸妈不看好开饭馆,所以我又有点犹豫,哦,如果开饭馆的话,那肯定需要猪肉,鸡肉,鸡蛋,鱼,蔬菜,粮食以及野味等等,这些东西在农村会多很多吧?” “你想让我在农村收购?”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李绅把一杯散发着袅袅香气的茶水往王远的方向推了推: “我认识的农村人里,王远兄弟你是最厉害的,我觉得这事找你肯定能成。” 李绅还捧了王远一句,其实吧——他就认识王远一个农村人。 很多农村人不愿意来市里,而很多城市人也不愿意去农村,贸然进入陌生的环境,做什么事都会觉得怵头。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王远端着茶水呷了一口,然后缓缓道:“我当然能帮忙收这些东西,但现在的关键是,你下定决心开饭馆了吗?” “我……” 李绅又沉默了,私人开饭馆算是全新的行业,他不确定能不能赚大钱,如果一天费劲吧啦的就赚几块钱,那他也看不上。 这时,王远开口了。 他笑道:“我觉得吧,开饭馆也是很有前途的,一家小饭馆的利润可能不太高,但要是开10家,100家,1000家呢?或者把小饭馆升级成大饭店呢?” 李绅瞬间茅塞顿开,眼睛放光,仿佛是找到了知己一般看着王远: “对对对,王远兄弟你说的太对了。” “我确实很看好开饭馆,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入一股,咱们可以一起合作开饭馆。” “那太好了!” 李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多个人合作等遇到难题时,也可以有个人商量一下,而且王远负责采购肉食,粮食,蔬菜的话,那他对餐馆的经营也是非常重要的。 开饭馆的成本还没核算,所以也没确定具体的股份划分。 但开餐馆这个事确实是定下来了,李绅浑身充满干劲,嚷嚷着待会儿就开始找房子。 离开李绅家。 王远骑着自行车往回赶,一路上又摔了几个跤后,终于回到了家。 他顺路给小丫头买了炸糕,还有几斤的鸡蛋糕,几瓶桃罐头。 小丫头看到炸糕后两眼放光,也不嫌凉,拿着一个就吃。 “也不嫌凉,熥热了再吃啊。”王妈妈把剩下的炸糕都收走了,小丫头瘪了瘪嘴,越发小口的吃炸糕了。 王远则把卖狍子腿的钱给三婶拿去了,然后直接把堂弟王猛和王虎都喊了出来。 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王虎缩着脖子跟在王远和王猛身后,嚷嚷着: “哥,喊我们出来嘎哈啊?这死冷寒天的,我的大鼻涕都快冻出来了。” “跟我去干架。” “啥?” “我刚才遇见王帅和他的两个表哥了,他们仗着人多竟然要打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卧槽!哥你等会儿,我去拿猎枪!一枪轰死他。”王虎瞬间气的跳脚,眼睛瞪的和牛眼似的。 王猛没说话,但默默地拿起了旁边劈柴的大斧子。 王远心里一暖,不过还是连忙阻止道:“别把事情搞大了,不用武器,赤手空拳的打一架就行。” “那……那他们要是用武器呢?” “跟我来,不会让他们用武器的。”王远笑道,然后带着王猛,王虎往王帅家走去。 踏着厚厚的积雪,很快三人就来到了王帅家门口,在王远的授意下,王虎扯着嗓门大喊: “王帅儿你个瘪犊子滚出来!!!” 他的声音非常大,震得房檐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46孵化小飞龙 王帅家门口,堂弟王虎刚刚喝骂了几句,王帅和他的两个表哥“陈文”,“陈武”就从屋内冲了出来。 “王帅儿,三对三!敢不敢打一场!?” “打就打,怕你不成!” 被王远三兄弟堵门喝骂,王帅也很生气,一把就把自己的狗皮帽子薅了下来。 嗯,呼呼的寒风是真冷,他连忙又把帽子戴上了。 约架地点是村西边的打谷场。 有好事的去通知了村里的一些人,所以等王远三兄弟和对面的王帅三人来到打谷场时,很多人嘻嘻哈哈的跑着来看热闹。 娱乐活动太少了。 一场打架就能极大的激起大家的好奇心。 寒风凛冽,冰冷刺骨,两方人相距十余米站定,不远处有看热闹的人的呼喊声,沙沙沙~大风吹的一层雪粒在滚动。 “呀!冲冲冲!” 两波人几乎是同时冲向了对方,在雪地里甩开膀子奔跑,脚丫子在白白的积雪上踩出一个个脚印。 赤手空拳,接触上后直接打了起来。 王远飞起一脚直接踹在王帅的肚子上,后者库嗤一下子直接躺在了雪地里,像只翻盖了的大王八。 王远快速跑出去,正想再补一脚时,王帅往右一骨碌竟然躲过了他的一脚,爬起来直接抱住了王远的大腿,一提一掀直接把前者摔翻在了雪地里。 乒乒乓乓~ 6个人两两捉对,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有的连牙齿都用上了,比如王虎咬了陈文的右手腕子一口,疼的后者吱哇乱叫。 满地的白雪被压实了,一些雪粒被扬了起来,风吹过,雪粒直接覆盖了看热闹的人群。 满头满脸满脖领子都是雪,瞬间人群破口大骂着分散开。 …… 一场战斗以王远方的惨胜告终,王远还好,堂弟王猛右眼变成了熊猫眼,堂弟王虎的额头都淤青了。 看到两个堂弟的惨样,王远更是生气,所以直接攥了一个比鹅蛋还大的雪团子,然后把雪团子塞进了王帅的后脖领子里面。 “嗷!!” 雪团子一接触滚烫的后背,瞬间融化成了冰水,掏又掏不出,忍又忍不了,冰的王帅哦~恨不得原地去世。 王远搀扶着两个堂弟回家了,更惨的王帅三人也灰头土脸的走了。 …… 回到家,王远挨了王妈妈的一顿数落,等王妈妈离开后,小丫头抱着大白猫悄咪咪的凑过来: “二哥,你打赢了吗?” “打赢了。咋滴?要是没打赢的话,你要去帮我找回场子啊?”王远笑着弄乱小丫头的头发。 小丫头也不恼,连忙道:“我可打不过别人,我这么小,别人一脚就能把我踢飞了。” 王远瞬间大笑起来。 吃过晚饭后,窗外就又下雪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如鹅毛一般,地面被映照的非常白。 景色是真美,但也是真冷。 王远那屋里的土炕没有烧,所以今天晚上他和爸妈,小丫头住一个屋。 火炕烧的滚烫,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脚下还有搭脚被,所以就不觉得那么冷了。 呼呼呼~ 窗外冷风呼呼的刮着,窗框响起一阵阵的咣当声。 王远把被子盖到鼻子下边,然后把意识沉浸到空间中。 10亩地的空间中种了很多杂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蓝莓树,小松树,麦子,玉米,豆子,谷子等等。 这些粮食,果子,杂草等等都是喂鸡的,经过这段时间的下套子捕捉,空间中成功的有了4只大飞龙——两公两母。 并且在半个月前,成功孵出6只小飞龙。 小飞龙满身都是小绒毛,看上去胖胖的,跟着飞龙妈妈在空间里到处跑,啄虫子,嫩叶,嫩芽,粮食等等。 “gi~gi~gi~gi~” 小飞龙偶尔张着尖喙奶叫几声,似乎在练习发声。 “长吧长吧,长大后再下蛋,然后再孵飞龙,慢慢的空间中的飞龙就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随时都能炖一锅飞龙吃,想想就美啊~” 一些蓝莓成熟了,除了被飞龙啄了一部分外,剩下的都被他收了起来。 空间中也有太阳,晒一段时间就可以把蓝莓晒成蓝莓干,蓝莓干就可以拿到外面了。 毕竟现在是冬天,要是出现新鲜的蓝莓,那很可能引人怀疑。 不论是蓝莓还是蓝莓干,在后世都是非常昂贵的,王远当时几乎是不买蓝莓吃的,可以说是感觉不值,也可以说是吃不起,毕竟买一斤蓝莓的钱,可以买20几斤的其他水果了。 没想到穿越到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反而能随便吃蓝莓了。 空间中随便栽种了两种蓝莓树,一种半米高,另一种1.5米高左右,丛生灌木,也许树龄大了也能像一些野生蓝莓树一样,长的很高。 意识从空间中退出来,王远听着外面的风声美美的睡去。 ……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期间,王远也几次背着猎枪,带着大青狼进山,可惜都是一无所获。 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狍子脚印,野猪脚印的,可惜狍子或者野猪早就跑远了,追半天也是白费力气,累的人和狗都哈哧哈哧的吐白气。 这天,临近晌午时,王远从山林里拉了一爬犁的木头回来,还没进院儿呢就听到了满奶奶的大嗓门。 满奶奶抽烟抽的凶,笑起来时哈啦哈啦的,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满奶奶来了?” “小远啊,拉了一爬犁柴火回来啊?真能干。” “闲着也没什么事儿,所以就上山拉点儿柴火回来,柴火总是不够用的。” 王远搬个老旧的木凳子坐在炉子旁边,炉子上放着几个带壳的花生,那是小丫头的零食。 果然,很快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把烤熟的花生都拿走了,有一个花生烤的有点糊了,小丫头就把它给了王远。 糊的只是外壳,里面的花生米没有糊,反而很香。 满奶奶啪嗒啪嗒的抽着大烟袋,笑道:“小远啊,我又给你寻摸到一个漂亮的姑娘,有时间你和人家见见面儿。” “嗯?又相亲啊?” “这孩子……听你满奶奶的,准没错。”王妈妈端了一些松子过来:“满奶奶,吃松子。” “好好好,不用忙活了都不是外人。” 47李艳 上次说个对象没有成,满奶奶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现在就又给他说了一个。 答应去相亲后,满奶奶又和王爸王妈唠了一会儿嗑,然后就走了。 翌日。 王远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呢就被王妈妈喊了起来,昨天晚上忘了把棉裤塞进被子里了,早上一穿,嘶~那个冰哦。 瞬间睡意全无。 “快捯饬捯饬,去相亲不能就这个衰样啊。” “嗯?我觉得我挺好看的啊。” “快得了吧你。”王妈妈烧了热水,让他洗洗头,又找出一套补丁比较少的衣服让他穿上。 早饭是大碴粥,饼子和咸菜,呼噜呼噜~的吃完早饭,胃里的暖意散发到全身,人也算是活了过来。 这次相亲王爸爸没有去,这是昨天和满奶奶说好的,因为女方的老爹不在家,是女方的妈妈跟着去。 咯吱咯吱~ 车轮碾过雪地,王远载着老妈往乡里骑去,微微开化的雪经过一夜后又冻住了,路上有一层冰碴。 放眼望去,远处的树,近处的路以及沟沟坎坎全都是雪,初看感觉非常漂亮看多了就觉得乏味了。 铃铃铃~ 超过几辆慢慢悠悠的牛车,不久后就到了乡里,停好自行车,缩手缩脚的在乡政府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西边驶来两辆自行车。 看清楚那个姑娘的相貌后,王远瞬间一呆,他见过后者,就是上次自行车链子掉了的那两个姑娘中的姐姐。 后者穿着灰棉袄,围着一条粉色的大围巾,带着比较小巧的棉帽子。 “李艳”也认出了王远,瞬间瞄了他一眼,然后俏脸微红。 王妈妈和李妈妈打过招呼后,就让王远和李艳说说话,两人中间相隔一米多压马路,足足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李艳才小声道:“谢谢你上次帮我们修车啊。” “啊,举手之劳而已。”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冷风刮着碎雪飞舞,王远被冻的缩手缩脚,看看李艳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真漂亮。” 李艳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但也可以称为美女了,个子是真的高都快赶上王远了。 “噗嗤~” 李艳瞬间笑起来,她的俏脸通红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说了一句:“其实……我挺丑的,我妹妹才漂亮呢。” “都很漂亮的,美又不是只有一种形式。” 李艳的妹妹是鹅蛋脸,李艳不是鹅蛋脸。 “对了,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王远突然道,上次徐瑶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对未来的打算?” 李艳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股迷茫之色,不过很快又道: “就好好种地呗,你们村有荒地吗?我们村反正有荒地,多开开荒地,再养些鸡,鸭子,猪…… 多养几头猪,现在猪肉太贵了,只要不是特别懒,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据说关内一口人就2亩地,咱们关外可不一样,只要愿意干,开出个几十亩地来轻轻松松。” 越说李艳眼睛中的光芒就越亮,那是对未来的憧憬,是希望。生活很苦,但有了希望似乎就不那么苦了。 “想法很好啊。”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李艳瞄了王远一眼,她感觉后者长的还可以,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我……我可能不会去种地。” “为啥啊?”李艳瞬间皱起了眉头,脚步都不由的放慢了,她不由的想到了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爹。 “感觉纯人力种地没有出路,天花板就在那里了,感觉把人累死产量也不会有太大提高的。”王远摇头笑道: “感觉种地的唯一出路,就是像铁力农场那边似的,旋耕机,播种机,收割机,拖拉机全都上,打药也用飞机打药……” 王远说的滔滔不绝,李艳不由的听的痴迷了,种地是这样子的吗? “我没去过市里嗳,农场……我听我爹说过农场,他说农场老大老大的了。” “当然大喽,就咱们林都的铁力农场就有36万亩的土地,而嘉荫农场的面积更大,有75万亩的土地,不仅有大片的耕地,还有林场,水面,草原…… 当然在北大荒集团下辖的众多农场中,面积不算太大,只能算一般,我记得北大荒集团一共有4000多万亩的耕地的,除此之外还有1000多万亩的林地,还有草场之类的。”王远笑道。 他看到李艳呆呆愣愣的,感觉非常有趣。 “嘶~”李艳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她以前只是听人们说过农场,印象中是挺大的,但具体多大却没有印象。 原来是这么大的吗? 有点恐怖啊! “这么多土地……都是属于谁的啊?”李艳好奇道。 “国家的,不属于个人。”王远笑道:“北大荒集团是国有独资的央企,他的土地当然就是国家的了,市里和省城吃的很多米,面,油都是来自农场的。” …… 良久之后,李艳的心才平静下来,然后她问道:“咱们农村人不种地,那你想干啥啊?” “做点小买卖,偶尔打打猎,应该是比种那些地强多了。”王远笑道:“前段时间我收过松子,把松子卖了应该也能赚一些钱。” “嗯?” 李艳瞬间呆愣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远。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王远摸摸冻得通红的脸颊和鼻子,天真的是太冷了,比后世冷的多。 “不是,原来是你收的松子啊!我们村很多人都听说了有人收松子,但结果没来我们村收,隔壁村就有收。我们还剥了松子,用自行车驮到隔壁村去卖。” 李艳惊呆了,没想到遇到收松子的正主了。 王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问道:“卖了多少钱啊?” 李艳视线下移,期期艾艾道:“卖……卖了十六块六毛五分钱,够过年的了。” “嚯,那不少了,搞了160多斤松子呢啊?” “听说隔壁村给带齿的脚爪子,爬树老轻松了,我们就没有也爬不上树,用长杆子打也打不了多少,最后就去掏灰鼠子的窝,老慢了。” “嗯?” 原来160多斤的松子中,大都是灰鼠子过冬的食物,好吧,替灰鼠子们默哀一分钟。 48交谈 王远和李艳聊了一会儿天,不远处脸都被冻紫了的王妈妈和李妈妈就叫两人过去。 又客套了两句后,就分别骑着自行车回各自家去了。 咯吱咯吱~ 雪地上又多了两道自行车的痕迹。 回到家里时,王爸爸正盘腿坐在炕上抽烟袋,小丫头趴在桌边吃蓝莓干,嘀嘀咕咕的和念咒语似的,似乎在用蓝莓干过家家。 王爸爸好奇道:“咋样啊?” 王妈妈脸色不太好看:“小白屯的老李家嘛,看到她娘我就想起来是谁家了,姑娘她爹不是什么正经人,搞破鞋,耍钱儿还要饭,这种人家哪行啊。” “咳咳,要饭是啥情况啊?” 王远正端着半个瓢喝水呢,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二哥!” 许是小丫头吃蓝莓干口渴了,张开小胖手要喝水,王远拿着瓢怼到她嘴边,喂她喝了一点水。 “就是啊,应该是前年姑娘他爹去西边的一个市里要饭,结果人家一个电报发到了公社里,公社又通知的他们村里,村里去人领去了,可丢死那个人了。” 王妈妈气的叉着腰:“三乡五里的谁不知道这事儿啊,姑娘她爹是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主儿,怎么能和这种人家结亲啊。” 不一会儿。 满奶奶来了,一进门就问王远觉得咋样啊,王远不由的沉默,然后缓缓道:“姑娘她爹是咋个情况啊?” “哎~老李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变的,反正不像个正常人,经常往外边跑不着家。” 满奶奶缓缓道:“不过他姑娘是很好的,人也长得俊,办事也周到,各方面都没得挑…… 千万别因为她爹,就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啊,到时候你是和她过日子,也不和她爹过日子,对吧?” 李艳也20岁了,这在17~18岁就普遍结婚的农村,已经算大龄了,这里面主要就是因为她爹的原因。 别人一打听到她家的具体情况,立马连夜扛着火车跑了,生怕被粘上甩不掉。 当然王远也是20岁,他也算是年龄很大了,只是他高中读了四年所以一直没有相亲。 没聊出个所以然来,满奶奶只能让王远一家人再想想,然后低着头回家了。 王妈妈没给她好脸色,没有搭话,她感觉这老太太是要把自己儿子往火坑里推。 接下来的几天。 王远又去了一次市里,结果李绅还没找到餐馆的位置,他对这一家餐馆很是重视,几个差不多的位置都看不上。 王远提醒他道:“开餐馆嘛,最重要的就是人流量,金角银边草肚皮,最好是开在十字路口,门外还有步行的街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外边走过的那种。” “妙啊!” 李绅不由的茅塞顿开,眼睛放光的看着王远:“这想法很好啊,兄弟你开过店啊?” “没有啊,不过我念过高中,高中可不是白念的。”王远笑道。 这年头读高中的人是真的少,大学录取率太低了,导致大部分人读高中就是陪跑三年,很多人就觉得是严重浪费时间。 从市里往家里骑时,王远从空间中取出两袋子大米出来,然后还有大量的蓝莓干。 然后又买了一些鸡蛋糕,两瓶罐头,一些炸糕等等。 等到了家里时就已经是下午了,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花从天上飘落,有一种无声的美。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王远拎着鸡蛋糕往东边不远处的奶奶家走去,小丫头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视线直直的落在那一兜鸡蛋糕上,偶尔吞咽一口口水。 咯吱咯吱~ 进了院子推开屋门,撩开厚厚的门帘后,王远直接喊道:“奶奶在家吗?” “谁呀!是小远啊快进来吧。” “奶奶!” 小丫头差点被王远关到门外边,她连忙钻进屋子奶声奶气的大喊道。 “是小蝴蝶啊,外面冷不冷?” 奶奶正戴着老花镜纳鞋底,过来直接把小丫头抱进了屋子。 “冷,特别冷的唻。” 屋内除了爷爷奶奶外,还有堂弟王猛,王虎和堂妹小花。 把鸡蛋糕放在炕桌上,奶奶责怪着王远乱花钱,然后把几块鸡蛋糕分给大家吃。 窗户上的一块块玻璃很小,灰蒙蒙的,里面还订着厚厚的塑料布,所以屋内的光线很暗。 不过老人舍不得开灯,电费是要钱的,能不花钱就不花钱。 “小远,你满奶奶介绍的姑娘怎么样啊?能订起来不?”奶奶用顶针把针顶过鞋底,关切道。 “我……还要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王远也不是要完全听爸妈的意见,只是他有点迷茫了,感觉有点草率。 奶奶说道:“小猛前天也相亲了,两方都很满意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年底应该就能结婚。” “哦?” 王远不由的看向王猛。 后着正盘坐在炕上逗小丫头和小花呢,注意到王远的眼神后,瞬间脸庞开始变红了。 在奶奶家坐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冷风声感觉还挺心安的,王猛想和王远一起进山打猎,但王远也没心情想打猎的事情了。 等王远带着小丫头回到自己家里时,看到满奶奶又来自己家了,她似乎正在劝王妈妈,看到王远后直接道: “远子,我去问了,人家姑娘同意了!你是咋想的啊?” …… 吃过晚饭后,王远就去自己屋里睡觉了,家里的木柴还够多,所以他的炕也烧了烧。 肥肥的大白猫“喵喵”叫着跟他进了西屋,小丫头也随后跟来了,上了炕后逗大白猫玩。 王远盘腿坐在炕上,边翻看着一本《射雕英雄传》边吃松子,视线还留在书上,但心却想着其他事情。 东屋爸妈的卧室。 王爸爸和王妈妈也在谈论着王远的婚事,最后还是王妈妈说道: “要不咱们就同意吧,别再和文子似的,你看文子都不回来了吧?”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谁稀罕他回来啊!有本事他就死在外边永远别回来!”王爸爸气的披上了衣服,坐在炕头上啪嗒啪嗒抽旱烟。 “你看你这狗脾气,一说就炸,文子不回来了也不完全是错的,醒醒吧孩子大了有个人的主见了。”王妈妈轻轻叹息着。 49颓废的郑廉 窗外夜色弥漫,薄薄的云彩遮住了月亮,天地间在一瞬间昏暗起来。 屋内。 土坑烧的滚烫,王远坐在被摞旁边,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 小丫头趴在右边逗大白猫,不一会儿闻着松子的香味爬过来:“二哥,给我一点松子吃嘛。” “自己剥吧。” 王远随手把一把灰褐色的小松子放在小丫头面前,后者想要王远手里的松子仁,王远作势要弹她的脑瓜崩,瞬间小丫头“哼”了一声不敢要了。 小丫头右手捏着松子,左手捏着半个松子壳,把松子壳插进松子的缝隙中轻轻一掰,咔~松子就被打开了。 吃着美味的松子,小丫头像个话痨一样和王远说话。 “二哥你在看什么呀?” “我看不懂嗳~你教教我嘛。” “大白猫怎么不吃松子啊。” “嗳!我抓住了一只跳蚤,要不放在二哥你的身上吧。” …… 等等。 过了一会儿,老妈在另外一个屋里喊了起来:“小远关灯睡觉吧!不早了,老是开着灯电费不是钱啊?” 小丫头今天晚上在王远的屋里睡的。 关灯后,小丫头抱着大白猫躺在王远右边,很快就像一个小猪崽子一样睡着了。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当个孩子是真的松心啊。”王远借着月光给小丫头掖好被角,然后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然后他就梦到了李艳…… 翌日早上。 吃早饭时,老妈又和王远谈起了他的婚事。 锅底会有粥嘎渣,这是小丫头的最爱,所以老妈用勺子把粥嘎渣盛出来放进小丫头的碗里,喜的小丫头眉开眼笑。 粥嘎渣焦而不糊,香气扑鼻,但并不是霉锅粥都有,如果早上能吃到粥嘎渣,那小丫头就会开心很久。 “小远啊,我和你爸商量了很久,觉得单论李艳自己的话,感觉还是不错的,所以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你自己拿主意吧。” “嗯,好吧。” “那你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啊?” “愿意!” 王远直接笑道,他想了一宿也基本上想明白了,世界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又要姑娘长得俊,还要心地好,最后还要求家世好——这要求就太高了。 只要姑娘人好就可以了。 老爹坐在桌边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没有说话,老妈松了一口气,事情基本上就算是解决了。 山药粥凉的是真的慢,而王远吃饭又是个急性子,所以喝山药粥真的是是个煎熬,不过——粥中的山药是真不错。 吃完饭后,王远和老妈又去了一趟满奶奶家。 女方同意,他们这边也同意,那基本上王远的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隔天,老爹老妈和王远还去了一趟李艳家,后者的家是真的破,老鼠来了恐怕都要留下几粒米再走,太穷了。 家里除了李艳的老娘,还有她的妹妹和弟弟在家,她老娘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一个劲儿的给几人递烟笸箩和茶水。 约定婚期时,李艳的老娘有点为难,因为她家男人没在家,可是又联系不上他,不过最后还是答应年前肯定完婚。 李艳羞的脸庞通红,偷偷瞄了王远一眼,然后就又低下了头去。 留下300块钱的订钱和几样礼物后,王远一家人就离开了,全程他都没机会和李艳说一句话。 …… 时间流逝。 这一天,王远在村中猎户家买了3只沙半鸡,然后用筐装上沙半鸡后挂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猛蹬来到市里。 这次竟然一个跟头都没摔,王远感觉是自己的骑车技术增加了。 小区的看门大爷刚要阻拦王远,结果后者直接扔给他一盒烟,瞬间大爷笑呵呵的接过烟就不阻拦他了。 进入楼道,沿着楼梯很快来到李航家。 他家门开着,不过王远还是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呀?哦,是远子啊。”李航把他迎进去,看到三只沙半鸡后也很开心。 “这三只沙半鸡挺肥啊,嗯……3块钱/斤怎么样?” “行的,就按3块钱/斤算吧。” 王远帮着李航用称称鸡,算账,这一趟能赚将近10块钱,也不算少了,毕竟普通工人一天才赚2块多钱。 卖完了鸡,王远就想去楼下找李绅,他对合伙开餐馆的事情非常上心,开餐馆很有市场,而且干的好了也是非常赚钱的。 这时。 右边的屋门打开了,醉醺醺的郑廉和满脸无奈的李航老爹走了出来,边走路李航老爹还说着话。 “你也别太着急了,着急也没用,我来帮你找找吧。” “那好吧。”郑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怪我太信任别人了,他妈的别让我找到他们,不然……” 王远是认识郑廉的,上次他那棵五匹叶的人参就是卖给了后者。 之前郑廉给他的感觉就是自信,傲气,财大气粗。 但现在郑廉却是一脸颓废的样子,胡子拉碴,衣服也满是褶皱污渍,整个一失意的糟汉子。 王远小声的对李航道:“这是咋回事啊?” 李航小声道:“郑叔买松木被人坑惨了,钱给人家后,人就消失了,现在怀疑是被人下了套了。” “嘶~” 王远微微吸了一口气,这个年代不像后世那么多摄像头,如果对方故意藏起来那是很难找到的。 而且《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是1999年10月1日施行的,也就是说1986年是没有合同法的,那签订的合同有法律效力吗? 王远感觉即使能找到对方,如果对方找各种理由的话恐怕也很难办。 他不由的有点同情郑廉了。 “郑叔。” “哦,是王远啊。” 郑廉还记得王远,他应付了一句就想往门外走,不过快出门时又想到什么,连忙回过头来道: “王远啊,你还有人参不?要是有的话一定要卖给我啊,我出高价。” 郑廉来自于首都,他认识一批从大院中走出来的“倒爷”,对方能量很大非常有钱,仅仅靠着“批条子”就暴富了。 如果他手里有人参,那是不愁卖的,毕竟倒爷们讨讨各自家老爷子的欢心,那以后批条子也更简单一些。 50入股 市里李航家。 王远对郑廉道:“我没有人参,但是我有松子儿,郑叔你要松子不?” 胡子拉碴的郑廉瞬间一阵失望,随口问道:“你有多少松子啊?” “3万多斤。” “嗯?”瞬间郑廉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松子?” “从乡亲们手里收上来的,我觉得松子很好吃也是个稀罕物,这也快过年了,只要价格不是太贵的话人们肯定愿意买。” “你真有3万多斤的松子?” 郑廉觉得王远说的有几分道理,他来自首都了解那边的一些情况,来到东北后也吃过松子,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松子很可能是有市场的。 “当然喽,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 “那好,我先给首都那边的朋友发个电报,先探探行情再说。” “也行。” 王远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郑廉,让他真的买松子的话就去找自己,并且让他快一点做决定,晚了自己就把松子卖给别人了。 离开李航家,王远直接下楼去了李绅家。 李绅正好在家,他剪了短发,整个人精神头很足,邀请王远落座后连连给他倒茶水,他感觉王远偶尔说的一句话就对他的帮助很大。 “店面找的怎么样了?” “找到一家,150平米,在市总工会西边的一个十字路口处……” 李绅坐在王远右边,眉飞色舞的介绍了一番店铺的情况后,掏出烟来递给王远一根,然后他自己点燃一根抽起来。 喷出两个烟圈,李绅又缓缓道:“我仔细的核算过,租店,装修,招工,再留一些备用金,差不多一共要准备1600块钱! 王远兄弟你之前说你想入股,你能出多少钱呢?” 李绅感觉王远没多少钱,他知道上次王远一根人参卖了将近5000块钱,但王远说要和其他进山的一群人分这些钱,李绅相信了。 而且李绅知道在农村,家家户户都很穷,赚到的钱一般都会交给家里长辈,所以他觉得王远可能连100块钱都拿不出来。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王远也大致了解了李绅的性格,他明白李绅是不可能放弃控股权的。 再说他不会经常在市里,开了餐馆也是李绅在照看,那让李绅控股其实也可以。 王远右手食指弯曲,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共要准备1600块钱?那这样吧,我出800块钱但只要49%的股份,咋样?平时餐馆都要你来照看,报酬就是多的那2%的股份了,咋样?” “你说的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不过我就太占便宜了啊。” “啥便宜不便宜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好好,这也快中午了,走我请你去吃饭。” 李绅非常兴奋,他是既不想放弃控股权又想和王远搭伙经营餐馆,现在王远主动放弃控股权,这无疑是最好的了。 两人下楼后骑上自行车,很快来到西边最近的一家国营饭店,4个幌儿在冷风中摇曳,这是一家非常“高档”的国营饭店了。 进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堂,一张张油腻的桌子摆在地面上,墙上挂着伟人的照片和一些语录,两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里边有取饭窗口,隐隐可以看到最里边有人在走动,阵阵笑谈声传来。 两个服务员抬头乜了王远和李绅一眼,没搭理他们,然后自顾自的打扫卫生。 李绅带着王远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说着:“咱们来的有点早了,现在没有饭,等一会儿吧。” “嗯,行的。” 王远自无不可。 是的,不到饭点国营饭店是没有饭菜的。至于客人提前到了……抱歉,客人算什么东西,国营饭店从来不会惯着客人。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等了一会后,国营饭店稀稀拉拉的来了几个客人,等到了饭点了便可以点菜了。 随便点了三个菜,再要了一些米饭就花费了6块4毛6,以及一斤半的粮票。 “这也太贵了。” “还行吧,国营饭店一直是这个价的,这几年几乎没涨过价。” 李绅没吃早饭,现在是真的饿了,大口干饭。 王远尝了尝菜,也许是他吃惯了比较清淡的,感觉这里的菜偏咸了。 “咱们要开饭馆的话,菜价一定要比这里低,只要上座率高一些,那菜价即使低一些也不少赚钱的。” “嗯嗯,我记下了。” 国营饭店的上座率太低了,王远有点好奇,这里赚到的钱能维持住各项开支吗? 不过王远倒是知道,即使这家国营饭店即使赔钱,那也不会轻易倒闭的,因为职员都是正式工人,没有极特殊的原因,怎么能让正式工人失业呢? 而且——在一些大佬眼里,国营饭店承载着一部分“服务人民”的重任,觉得一部分普通人如果不想在家里吃饭,那就可以来国营饭店吃饭,这很好嘛,所以就更不能倒闭了嘛。 吃了一顿饭后王远和李绅就离开了。 李绅回家,王远则骑着自行车回王家屯。 隔天王远给李绅送来了800块钱,两人还是签订了合作协议,虽然这年代没有公司法,但有协议总比没有的好。 这天早上。 老妈要回姥姥家走亲戚,王远只能驮着她去,后座右边挂一个竹筐,小丫头蹲筐里。 小丫头还想抱着猫去,但老妈两巴掌抽在她的屁股上,小丫头瞬间就眼泪汪汪的屈服了。 铃铃铃~ 王远载着老妈和妹妹先来到了乡里,毕竟不能空着手去姥姥家,老妈买了一包红糖,两瓶罐头,一些鸡蛋糕和一大包洋火。 小丫头蹲在竹筐里,探出头往外瞧,直勾勾的盯着街边做炸糕的小店,满脸渴望,不由的连连吞咽口水。 王远看不了小丫头的样子,让买东西回来的老妈扶着车把,然后他走到卖炸糕的小店买了2毛钱的炸糕。 看到王远走回来,小丫头直接开心的伸出小手:“炸糕!” “吃了炸糕要听话。” “嗯嗯,我可听话了。”小丫头接过草纸包裹的几个炸糕,开心的小口吃起来。 她吃的非常慢,每吃一口似乎都要仔细回味一番,几个小炸糕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等王远骑车载着老妈和小丫头来到姥姥家时,她才咽下最后一口炸糕。 她还想舔舔草纸上的油渍,结果被王远阻止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吧。” 51古董花瓶,小狗崽 王远,老妈和小丫头来到姥姥家时,姥姥正在做午饭,戴着头巾,穿着劳动布的灰棉袄,瘦瘦小小的坐在灶堂旁边拉风箱。 “姥姥!” 小丫头被老妈轻轻推了一下,立马心领神会的大喊起来。 “你们一家子来哒?快进来快进来,外边冷不?”看到王远几人,姥姥非常开心连忙迎了出来。 “冷,挺冷的,还是屋里暖和。” “你爸咋没来啊?” “他喝酒去了。” …… 姥姥家比王远家还破呢,东边的墙山用木棍子撑着,幸好东屋不住人都是用来堆放杂物。 常年做饭,堂屋的墙山被熏得黢黑,也没有吊顶一根根檩条清晰可见,养的一只大母羊将羊了,就给整到了堂屋里。 “咩~~” 大母羊卧在远离灶台的一边在反刍,地上铺着一些干草,旁边还横七竖八的扔着一些棒子秸,棒子秸的干叶子都被啃光了。 几只奶里奶气的小羊羔卧在周围,还有一只卧进了筐里,筐里还有一些干树叶。 老妈道:“将羊啦……将几只啊?” 姥姥去里屋给王远和小丫头拿梨,熟花生,松子,红薯干,蛋糕等等,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他们吃。 “将了5只,在外边会冻坏了嘛,就牵到屋里来了。” 天寒地冻,外面就是天然的冰柜,姥姥家也有一些提前包好的冻饺子,所以中午直接煮的饺子吃。 姥爷和几个老伙计一起上山拉树枝子去了,临近中午时回来了,王远帮着把树枝子从爬犁上卸下来。 “小远,收的那些松子卖了么?”姥爷好奇的笑道,他的各自很高,不过年纪大了满嘴的牙齿也不剩几颗了。 “还没卖呢,找了一个市里的买家,对方要先探探行情。” “那就行,能卖的出去就行。” 哗哗~ 锅中的热汤在翻滚着,一个个熟饺子飘了上来,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小船,老妈用勺子推了两下锅里的热汤,然后舀出一个饺子泡泡凉水,尝了尝道: “熟了,可以出锅了。” 这年头带肉的都很好吃,肉饺子自然也不例外,整个小nou,里面放些醋,再添一些蒜泥或姜末,把肉饺子放在里面沾一沾然后放在嘴里咀嚼,真香! 王远是真的饿了,一口一个饺子,很快就干掉了一大碗肉饺子,然后又吃篦子上的肉饺子。 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都是连吃边聊。 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趣事,事虽小但很接地气,比如谁家姑娘结婚啦,谁家在山上打到熊啦,谁家挖到人参啦,谁家孩子用土枪打到人啦等等。 最后话题转移到了王远的婚事上来,姥姥把事情详详细细的问明白了才作吧。 吃完饭后。 王远领着小丫头去几个舅的家里逛了逛,回来时看到墙根处蹲着一溜老头,边唠嗑边扬起脸庞晒晒太阳,议论议论国家大事,轻松自在的很。 “姥爷们在这晒太阳呐?” 王远笑着和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带着小丫头回家了。 回到姥姥家,姥爷把几个古董花瓶取了出来,正在和老妈说有关几个古董花瓶的事,花瓶都有底款,写着“大清康熙年制”,“雍正年制”等等,其中有2个有缺口了。 用湿抹布擦擦瓷瓶,上面的牡丹花纹活灵活现。 姥爷笑道:“上次来了一个收古董的,这几个瓶子给6块钱,没卖,要是给8块钱就卖了。” 姥姥坐在炕头,正在补衣服:“人家死活不给8块钱,说赚不着。” “千万别卖!” 王远连忙出声道,好几个保存完好的古董花瓶呢,放在后世,保守估计都能值个几万块钱,甚至其中的某一件能价值几十万乃至更高! “为啥?留着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 “以后价钱肯定会更高的!甚至一个花瓶就能抵得上一两个月的工资!” 王远不能说一个花瓶价值几千乃至上万,甚至数十万块钱,不然姥爷很可能觉得他疯了。 看到王远极力劝阻,姥爷便笑着答应下来:“那就留着吧不卖了,反正多那么几块钱也富不了。” 姥姥说之前家里花瓶更多的,但被舅,姨小时候打碎了一些,王远听的暗暗心疼。 小丫头对小羊羔很感兴趣,蹲在小羊羔旁边摸摸后者,小丫头作势要低头顶她,小丫头开心的咯咯笑。 聊了一会儿天。 姥爷突然说二姥爷家的大狼狗将了一窝小狗子,养的会吃食儿了。 养不起了就想送人,但很多人都不愿意要,急得二姥爷家的大舅要把小狗子扔了。 因为家家户户都很穷,养一条狗要浪费很多粮食的。 小狗子们被扔在死冷寒天的野外,那大概率是活不了的,造孽啊,二姥姥一直没狠下心来扔。 “正好我要狗啊,走姥爷,咱们去二姥爷家。” “好,你要狗嘎哈啊?” “训一训可以帮忙逮兔子,撵野猪。” 外面天气太冷了,两人穿好棉大衣,戴好狗皮帽子,然后结伴离开家门。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要跟着王远一起去,结果被老妈一伸胳膊拉了回去:“外面能冻死个人,你个小丫头跟着乱跑啥啊。” “二哥二哥,救救我~” 打了两巴掌还不管用,小丫头一个劲儿的哭闹,姥姥数落了老妈一顿:“你打她嘎哈啊……来,让姥姥抱,看,桃酥,吃桃酥。” 给了小丫头半块桃酥,小丫头瞬间不哭闹了,注意力转移到了桃酥上,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 中午的温度稍稍高一点。 房顶上的皑皑白雪化了一部分,水顺着房檐滴落,最后被冻成了冰溜子。 一根根手臂长的冰溜子反射着灿光,齐整儿的,远远的扫一眼还挺好看。 “二姥爷!二姥爷在家没?” 来到二姥爷家院门外,王远隔着板杖子大喊,瞬间院内响起一阵狗吠声。 “汪汪汪~” 二姥爷家也有“且”,是大舅的拜把子兄弟过来了,几个人正盘腿坐在炕上喝酒呢。 进屋后嘻嘻哈哈的唠了一会儿磕,王远就说明了来意,二姥爷很痛快,直接带着他去挑狗: “还剩下3只小狗崽子,要是行的话就都带走吧,可抢食了好养活的。” 52步枪,进山 狼狗是一种大型狗,成年后呈青色或黑色,外形和狼相似,骨架大体力强速度快,是猎犬的优良品种。 而狼狗小时候是非常萌的。 来到破败的草棚子旁边,只见三只毛茸茸的小狗崽正在小窝里睡觉,拥拥挤挤,听到响动后直接抬起头来。 边奶声奶气的叫着边欢快的跑向二姥爷。 “汪汪汪~” “小远看看怎么样?这可都是非常好的猎狗苗子。” 王远蹲在地上,逮住小狗子左瞧右瞧,选猎狗嘛,就是看鼻子,看身条,看爪子,看尾巴,试试听觉,嗅觉就可以了。 有的狗蔫里蔫气的反应慢半拍,那就不适合当猎狗。 “都挺好的……那这三只我就都要了?” “要呗。” 二姥爷松了一口气,瞬间舒心的笑了起来,这一两天他都打算把狗扔了去了,看家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狗,养小狗子完全就是浪费粮食。 在这个年代,粮食是多么金贵的东西啊,怎么能浪费呢? “二姥爷,我来的急也没带什么礼物孝敬你,给你10块钱吧,想吃啥买点啥。”王远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 “这孩子说啥胡话呐,给钱不就是打我脸吗?快收起来。” 二姥爷稍稍一想就知道这是买狗的钱,他自然是不会要的,别说他和姥爷家关系还不错,即使关系很烂那也是不会要钱的。 二姥姥跑的还挺快,过来一把把钱夺过去,然后直接塞回了王远的衣兜里。 “攒着娶媳妇儿吧吭……” 三只小狗子养到会吃食,又费粮食又费心的,王远也不想占便宜,既然他们不要钱那他就去小卖部买了些散酒,红糖提回来。 二姥爷笑呵呵的收下了这些东西。 他不由心里感叹:“大哥家的外甥子是真的发财了,刚刚出手就是10块钱哩。” 刚刚王远出手就是10块钱,着实把二姥爷吓了一跳,这么阔绰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和姥爷抱着小狗崽往家里走去,王远回头看了一眼狗妈妈,狗妈妈拴着链子,眼含柔情的看着他们怀里的三个小家伙。 她生了很多孩子,但都被陆陆续续的送人了,这最后的三个孩子也终究是没留住,今日一别,一生也不会再见了。 回到家里。 正在和小羊玩耍的小丫头开心极了,摸摸这只小狗的头,在摸摸另一只小狗的身子: “有三只小狗狗嗳,他们好肥哦。” “别用力抓他们哦,小心他们咬你。” “嗯嗯,我就摸摸他们。” 天色不早了,王远载着老妈和妹妹,小狗崽离开姥姥家,一路往家里骑去。 竹筐里除了有小丫头,还有三只小狗子和一些从姥姥家带回来的长果,大枣等等。 铃铃铃~ 驶过一座桥时,王远看到很多半大小子在冰上玩儿,有的在打出溜滑儿,有的在抽尜尜(ga),冻的手生冻疮,鼻涕横流也热情不减。 王远都能深切的感受到他们的快乐,童年一晃就过去了,一些美好的回忆会深深的镌刻在他们的脑海深处,每每想起来,还会觉得甜蜜无比。 流鼻涕不用怕,袖子一抹就完活儿,王远说了一句“真埋汰”然后就加速离开了。 回到家时。 大青狼“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就摇尾巴晃腚的凑了上来,眉开眼笑。 王远进了屋,发现老爹正盘腿坐在里屋炕上,披着棉袄,啪嗒啪嗒的抽着大烟袋。 炕桌上放着酒杯,酒壶,和半袋子长果,炕上还扔了一些长果皮。 而让王远目光一亮的是,右边桌边有一条灰褐色的步枪! 不是爷爷家那种改装的半吊子货,而是一条真正的步枪! “爸,哪来的步枪啊?” 王远直接抄起了桌上的枪,拉拉枪栓,发现里面有好几发黄橙橙的子弹。 “臭小子眼里就只有枪了,你老爹我还没吃饭呢。”老爹笑道,显然对儿子的反应很满意。 “看你嚯嚯的这家里,都快成猪窝了,起开~那点长果就快被你造完了。” “吵吵啥啊,我正跟孩子唠嗑呢……我还没吃饭呢,快给我整点饭。”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要饿死啊,就不会自己做啊?” 听着爸妈的吵吵声,王远满脸无奈,拿着枪带着妹妹来到了堂屋。 老爹穿鞋下炕,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闷掉,然后也披着棉袄来到堂屋。 “莫辛纳甘步枪,长一米零二,重八斤,一共能装5发子弹,儿子感觉怎么样?”老爹笑着道。 “挺好的,我之前还以为你要给我整一条56式呢。”王远对步枪爱不释手,身怀利器,自信心也开始蹭蹭的往上蹿。 “嘿,你小子还不知足……56式也能整,不过那玩意儿要在公安局备案的,而且不定时的要检查,你还要成为专职猎人,枪也不能丢,丢了就麻烦了。” “这么麻烦?” “就是啊,什么二王,呼兰,三张蹭蹭的往外冒,现在对枪支的管理比几年前严格多了。” 老爹蹲下来逗逗三只小土狗,后者们初来乍到,夹着尾巴缩在墙角满眼畏惧。 “怎么还整了三条小狗子啊?养这么多干啥?你还真的想当专职猎人啊?” “不当,多养几条狗能更好的打猎。” …… 王远背着猎枪走出家门,先去二叔家晃悠了一圈,然后又去了三叔家一趟,撩开门帘只见王猛和王虎都在这里。 看到王远新的猎枪,他们两个也羡慕的很,然后王虎就嚷嚷着去山里打猎。 最近这段日子,已经有猎人队伍进山了。 打猎——在很多人看来就像是去山中捡钱一样。 而且有专职猎人的家庭,普遍都富裕许多,这也着实让人眼热啊。 “再休整两天,养养精神,大后天咱们进山!” 王远说道,之前打猎都是在村子周围根本没啥猎物,他这次打算深入到山林里边去。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虎最是积极,王猛也点点头。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大后天的早晨。 一大早的三人辞别家人,背着行李,牵着狗就往西边的山林中走去,家人们站在村边默默的给他们送行,眼睛中有着深深的担忧,但也有祝福。 53深山老林 库嗤库嗤~ 踩着厚厚的积雪,王远,王猛和王虎背着竹筐,带着3条猎狗往山里走去。 因为王远有了老爹给的步枪,所以他原本用的那一条猎枪就给王虎用了,而堂弟王猛也有猎枪,是王远买自行车时从市里“缴获”的。 “嘿嘿,哥,你说咱们这一趟能打到几头熊?”王虎就像个话痨一样,边库嗤库嗤~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还打到几头?能打到一头就不错了。” “啊?为啥啊,柱子他们也是仨人,每年能打到好几头熊呢。” “他们是老猎人,在山里待的时间也长,咱们哪能和他们比啊……好了,在前边儿找块空地,插香拜拜山神吧。” 大雪覆盖了山峦,风吹过,松树上的雪洋洋洒洒的飘落,偶尔咵嗒~一声,大块的雪从树上掉落,在地上形成一小堆。 从筐里取出三根香,点燃后插在雪地里,王远三人叩拜后就直接往山林里走去。 “汪汪~” 三条猎狗在周围跑来跑去,是很好的探子,偶尔看到兔子或者是野鸡的脚印,就大叫两声,阵阵白气从狗嘴里冒出来。 “哥,应该是野鸡,咱们追不追?”王虎扶了扶狗皮帽子。 “追个得儿啊,都是好几天的老印子了,再说一两只野鸡不值得追。” 三人渐渐深入山林,走过之后山林重归安静,风吹过,散雪渐渐的覆盖住了他们的脚印子。 上午十点左右,众人找了一块空地捡柴火,生火做饭。 “咱们这一次进山,最大的困难就是这个气候,一定不能生病,不然就玩球的了。” 王远看着面前的火堆,摘下手套烤烤火,然后把铁架子放火堆上,铁架子上面放上锅,用水袋往里倒水。 “哥,咱们带的水不够用啊。” “没事儿,只要能支撑着咱们到目的地就行,柴火不够了,再捡点柴火去。” “好嘞。” 王虎迈着大步去捡柴火,王远和王猛则忙着做饭,跳动的火苗使周围的温度快速升高,雪都被烤化了。 王猛打了一个激灵:“哥,挨着火真暖和。” 王远刚要说话,突然不远处的王虎“嗷”一嗓子,吓了他一跳,两人连忙跑过去,看到在一棵大松树后面,有一副野猪的骨架。 点点血迹染红了白雪。 猪头还比较完整,但身上的肉都快被啃完了,一些内脏散落在周围。 “啥玩意儿吃的它啊?冷不丁的看见这玩意儿,吓我一跳,真的,我还以为是个人呢。” “别胡咧咧。” 王远走过去看了看野猪头,两个新鲜的枪眼儿非常明显,他微微沉吟道:“是别的猎人打的,应该是取走了一些肉就不要野猪了,后来又有动物来吃了他。” 血哧乎啦的有点吓人,整了点雪埋上了野猪,王远三人就回去了。 王虎一路都在嘟囔着:“真他娘的浪费,野猪肉还挺好吃的,他们就这么扔了?” “没办法,只要进了山轻易就不会出山的,一头野猪太重了,他们也没办法带着野猪走,只能取些肉就离开了。” 咕嘟咕嘟~ 锅里是小米+鸡蛋,铁篦子上则熥着肉包子和粘豆包,掀开小铁锅的锅盖,一股热气瞬间飘散开来。 “香!真香!” “汪汪~” “好了一只狗一个肉包子,不要争不要抢。”王远这个小铁锅是特意让老师傅做的,做饭非常方便。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大吃大嚼,完事后再喝点热汤,瞬间浑身暖洋洋的。 最后剩下一点热汤被泼到了雪里,哗~厚厚的雪层瞬间消融了许多。 稍稍休息就继续赶路,大雪严重拖慢了他们的行进速度,知道今天不可能赶到目的地了,所以他们早早的找地方搭帐篷,生火做饭。 选了三棵呈品字形的大松树,绑上绳子,搭上塑料布,拉几条绳子,铺上兽皮和松树枝子——简易的帐篷就算是做好了。 他们找到了足够的木柴,火堆将会彻夜不熄。 渐渐地天色暗淡下来,天空中浮现出月牙和群星,冷风呼号,雪花飘飘。 哔啵~ 松木燃烧时发出一阵轻响,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王远坐在火堆旁,拿着小铁壶猛灌了一口白酒,然后把铁壶递给王猛。 王猛喝了一口后又把铁壶递给王虎。 “你俩先去睡吧,我再看一会儿火。” “好嘞~” 王猛两人钻进帐篷里睡觉去了,三只狗子也钻了进去,王远坐在火堆旁偶尔添添柴,一直到将近夜里10点时,才钻进帐篷里睡觉。 翌日。 天刚蒙蒙亮王猛和王虎就被冻醒了,连忙爬出帐篷。 刷~ 王远和三只狗子正蹲在火堆旁烤火,瞬间动作非常一致,一起扭头看着王猛两人。 “嘶~好冷好冷。” “哥,你一宿没睡啊?” “睡了我也是刚起来。”王远用木棍挑了挑火堆里的柴火,让他们燃烧充分点:“这一觉睡的咋样啊?” 王猛道:“还行,就是有点冷。” 王虎道:“主要是昨晚吃了肉包子,不怕冷,哥咱们早上还吃肉包子不?” “不能吃了,就那么些肉包子,打到猎物之前咱们要省着点吃。” “啊?好吧。” 在山林中足足行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在这一天的下午,他们终于来到一个比较理想的位置,东边一里外有小河,方便取水,这里地势偏高,视野开阔,而且也算是深山里边了。 冷风吹过,松树枝子上的雪纷纷扬扬的飘落。 “好了,咱们就在这里搭地窝子吧,把雪清理一下,然后烧火,砍树!”王远把背筐卸下来,搓了搓冻僵的脸道。 太他娘的冷了。 这哪是打猎啊,简直就是真·荒野求生,还是没有救援队的那种。 王远要保证大家能安安稳稳的在山林里生活下去,这么冷的环境下,冻死人都是非常简单的。 “好好好,我去砍树枝子。” “嗯,咱们一起去吧,快一点把帐篷搭起来。” 把筐子都放在雪地里,三人带着斧子,锯子往北走去,咯吱咯吱~刚走了几十米,突然看到一只沙半鸡正趴在雪窝子里。 “嗯?有鸡!!” 王虎瞬间兴奋的大叫,王远满脸黑线瞬间想踹他一脚。 54猎飞龙 在山林中遇到猎物,最好是偷偷的瞄准,一发入魂。最忌讳大喊大叫。 王虎一嗓子显然就是坏了事,不过他也是第一次进老林子打猎,王远也没有苛责他。 沙半鸡“咕咕”着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就要跑。 王虎连忙摘下猎枪,砰~一枪打过去,连根鸡毛都没打到,还是王猛弯弓搭箭,嗖~一箭射中了沙半鸡的翅膀。 “好!” 王远叫了一声好,然后猎狗过去把沙半鸡叼了回来。 “受伤了啊,算了炖了吧,还挺肥的。”还没搭上地窝子呢就收货获一只鸡,王远预感到,附近的猎物确实要多很多。 把鸡放回筐子旁,三人紧锣密鼓的砍树,搭地窝子。 他们砍得都是手臂粗细的树枝子,用绳子绑成a字形,外面铺上塑料布,兽皮,厚厚的松针,树皮,然后再绑上一些绳子和木棍固定住。 除此之外,还捡了大量的树枝,劈柴堆在右边。在附近还设了几个陷阱。拉上线挂上铃铛,如果半夜有野兽靠近,碰上线铃铛就会响。 把所有事情都忙活完,就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天早晨。 把冻成冰坨子的鸡汤煮开,泡上一些饼子后喂三只狗子吃了,然后王远就招呼着王猛,王虎去打猎。 ““家”算是整好了,今天一定要打到猎物,咱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 王远视线扫过王猛和王虎,两人的精气神都不错。 “放心吧哥,肯定能打到猎物的,昨天咱还看到一头野猪呢,就是离的有点远。”王虎说道。 昨天下午确实看到一头野猪,不过被狗吠声惊了一下子,野猪掉头就跑。 天快黑了,距离又有点远,所以王远三人就没去追。 收拾妥当,三人往北沿着山梁子走去,这样走视野开阔,基本上能看到两个大坡面。 咯吱咯吱~ 踩着厚厚的积雪在山林中走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猎狗突然在右边十来米外大叫。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发现地上有一大片浅浅的脚爪子印儿,像鸟爪子似的,脚爪印往北去了,非常清晰。 王猛蹙眉道:“野鸡脚印儿??好像有点不一样。” 王远舔舔嘴唇,笑道:“是飞龙,而是是一大群飞龙!追追看!” 三人带着猎狗往北走去,风吹过,满天碎雪飞舞,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地上出现了野猪的蹄子印,蹄子印是往西去的。 瞬间三人停了下来,遛狗们在周围打转转,歪歪头,他们不明白主人们为什么不走了。 “哥,西边是野猪,北边是飞龙,咱们追哪个?”王猛说道,他左手攥着弓,右手拿着箭。 相比于猎枪,他还是更喜欢用弓箭。 王虎提议道:“追野猪吧,野猪个头大,逮一头野猪够咱们吃很久的了。” “不,你们看这脚印的深浅,野猪脚印太浅了也不清楚,恐怕这头野猪已经跑过去半天了。飞龙脚印就清楚很多,这表明他们离开没多久。” 王远缓缓道,追错了猎物会非常难受,那意味着很可能要空手而归,到时候对士气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嗯?我怎么感觉野猪的脚印要比飞龙的脚印深的多呢?”王虎笑道。 “废话,野猪多重啊,飞龙多轻啊,野猪的脚印被雪埋一半,也比飞龙的脚印要深……走吧咱们继续往北走。” 三人带着狗继续启程,又走了一段路后,一个往下的大岗坡子出现在面前,山坡下面是一条东西向的山沟子,对面是往上的大岗坡子。 而在对面的岗坡子上,一群飞龙正在灌木丛中溜溜达达的走着,丝毫不知道猎人已经追到了脚边了。 王虎激动的又要大喊,王远预判他的动作,直接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 “给我把话咽回去!你要是再咋咋呼呼的,我高低要揍你一顿。” 王虎用眼神连连求饶,王远才松开手掌。 “哎呀妈呀,哥,你刚刚那眼神吓到我了。” “滚犊子,这样吧,咱们仨包抄这群飞龙!”王远目光灼灼道,他想吃飞龙肉了。 “咋包抄?” “我埋伏在南边,猛子你从西边绕一下,去到飞龙群的西北边儿。虎子你从东边绕一下,去到飞龙群的东北边儿。” 王远缓缓道:“咱仨就是三角形的三个顶点,把飞龙群圈在中间,到时候我先开枪,看看飞龙群往哪边跑,然后再合围他们! 开个七八枪后就放狗!让狗去追剩下的飞龙!” “明白了!哥你就瞧好儿吧!” 用绳子套住三只猎狗的脖子,王猛和王虎领着两条猎狗离开了。 风吹过,雪花飘洒,原地就剩下王远和他家的大狼青。 “呜~” 大狼青掖着脖子想去追飞龙,王远拽住他,连说带比划的让他等一等,结果大狼青一脸茫然的歪歪脑袋,小主人张牙舞爪的是不是疯了? 王远心累。 “大傻狗一个,这就是小时候缺乏训练的结果……猎狗和警犬一样,一定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半吊子货,一身实力能发挥出五成就不错了。” 王远摸摸狗头:“虽然你是大蠢狗,但这不完全是你的错。” 大狼青:“o_o??” 王远举枪瞄准飞龙,虽然没有瞄准镜,但他还是尽力做到最好,估摸着王猛两人到了指定位置了,他便缓缓扣动了扳机。 砰~ 一枚7.62毫米的子弹瞬间从莫辛纳甘步枪的枪口飞出,撕裂空气,眨眼间就打中了一只飞龙。 点点血迹撒落,那只飞龙蹬了两下腿就咽气了。 “gigigigi~” 飞龙群立刻开始逃窜,大部分往东跑去,有两只慌不择路的往西跑。 王远退弹后继续开枪,第二枪打空了,第三枪打中了,第四枪打空了……王猛和王虎也开始射箭或者是开枪。 砰砰砰~ 嗖嗖嗖~ 枪声和箭矢的声音响彻在小兴安岭,松树枝子上的雪被震落。 最后再放狗。 等一切都结束后,王远,王猛和王虎三人来到刚刚飞龙群待的地方,把一只只的飞龙捡拾过来,排列在地上。 “哥!大丰收啊!哈哈哈哈~”王虎一脸喜色。 王猛则拎着两只吓懵的小飞龙过来:“哥,还逮住两只小家伙,好小啊。” “放了吧,那么小也没多少肉,让他们长大了下蛋孵小飞龙。”王远笑道。 55野猪 厚厚积雪覆盖的原始丛林里。 在王远的受益下,王猛还是把那两只小飞龙放了。 “汪~” 一只猎狗想去追小飞龙,堂弟王虎连忙拉住它,说着:“哥,这小飞龙长大了,也不知道会被谁打去呢。” “没事儿,被别人打去就打去吧,数一数看看有多少只飞龙。” “好嘞……一共有16只!” “不错,都带回去。” 用筐子把一只只飞龙都装上,三人领着猎狗往地窝子走去,咯吱咯吱~三人都很兴奋,笑谈声都渐渐大了起来。 把三条猎狗都撒开,猎狗们在周围跑来跑去,这嗅嗅那闻闻,偶尔在树边抬腿撒点尿。 走了有半个钟头。 突然。 大狼青威风凛凛的站在雪地里,直勾勾的看着右前方,愣了有两三秒后直接冲了出去。 刚开始王远三人还不明所以,仔细一瞧才发现雪地里有一只白色的大野兔。 野兔子的颜色与雪地一样,猫在那里还以为能躲过去呢,知道躲不过去了拔腿就跑,一窜又一窜跑的飞快。 大狼狗马上就要冲到兔子身边儿了,兔子突然转弯,往南跑去。 “汪~” 大狼狗的狗爪子扬起一阵散雪,也连忙转弯追逐而去,很快他就叼着野兔子回到了王远等人身边,脑袋高高的抬着满脸骄傲。 “厉害!!回去给你炖兔肉吃!” 王远夸赞的摸摸狗头,接过兔子后和众人返回。 回到地窝子不久,锅里的兔肉就炖好了,王远蹲在锅边,捞出一小块兔肉尝了尝,香嫩的很。 “兔肉炖好了,虎子,你那边儿的飞龙炖好了没?” “好了好了,真香啊。” “猛子,你那边的米饭呢?” “也好了。” “那好,干饭!” 盛一碗米饭,然后舀上几块飞龙肉和兔肉,点点汤汁浸润了大米饭。 蹲在地窝子旁边,夹一块飞龙肉吃着,然后扒拉一大口米饭,满嘴都是香气!然后再来一口白酒,爽! 无论是飞龙肉还是兔肉,里面都放了不少的辣椒,辣的王虎直咧嘴,但还是非常想吃。 “哥,你放的辣椒有点多了啊。” “不多正好!多吃点儿辣椒去去湿气。”王远给每只狗子都喂了一块兔肉。 寒风凛冽,饭菜凉的非常快,几人赶紧把饭菜都吃进肚子里,最后再喝点儿肉汤溜溜缝儿,然后美美的去地窝子里休息。 王远把三只狗子喂好,给火堆添了一些柴,然后也钻进了地窝子里。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 几人就选择了一个方向继续出发,踩着厚厚的积雪,不久后就发现了野猪的脚印。 “追,看看能不能追上。” 几人领着狗往前追,翻过一道梁子后,看到一头野猪在蹭松树。 野猪在右前方百米远处,看起来是小小的一只,王虎握紧了手里的猎枪,咽口唾沫道: “哥,距离有点远,咱们要不再靠近一点?” “不用,我来打他。” 王远举起了自己的步枪,准星把野猪套进去,野猪就和身上刺挠似的不断蹭松树,他的大半个身子被松树遮住了,只有脑袋和脖子暴露了出来。 寒风顺着脖领子往里灌,王远被冻的牙关都打颤,举着将近八斤重的步枪站在寒风中,有点不稳,但他还是要尽量瞄准一些。 王猛和王虎都没有说话,紧张的盯着远处的野猪。 砰~ 轻轻扣动扳机,瞬间一枚7.62毫米的子弹激射而出,直接飞向野猪的脑袋。 野猪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直接往王远这边看来,瞬间子弹打进了野猪的眼睛里。 “嗷!” 野猪痛的大叫一声,然后拔腿就跑速度飞快。 “槽,没死?追追追!” 三条猎狗率先冲了出去,王远几人甩开膀子也大步跟上,他们带来的食物已经不多了,这头野猪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野猪拼着一口气跑了二十来米,然后一头撞在了一棵大松树上,咽气了。 “哥哥哥,死了死了死了!” “滚犊子!给我把话说全乎了!” “哥你踢我嘎哈啊,我说野猪死了,咱们有猪肉吃了!” “带刀了吗?赶紧的把肉都割了带回去。”王远从王猛手里接过刀子,快速解剖野猪。 这头野猪不到200斤,不算大,灰褐色的猪毛上还沾着一些散雪和松油。 解剖野猪颇为耗费时间,王远也不太熟练,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大部分肉解剖出来。 除此之外,还带走了猪胃和猪皮,单纯的猪皮不怎么值钱,主要是上面的猪毛值一些钱。 野猪猪毛可以做高档钢笔,在后世价格相当贵——当然,要想卖掉猪毛需要找到合适的渠道。 用雪把野猪骨架埋了,然后王远三人就回到了营地。 天快黑了,回到营地后王猛和王虎去取水,王远则把一部分猪肉用清水和白酒泡了泡,然后串上铁钎子准备烤肉。 …… 夕阳的余晖撒在树林中,把部分积雪映成了淡红色。 哔啵哔啵~ 木头柈子被烧的发出轻响,点点火星朝周围飘散,落在雪地上形成点点灰色。 “好了肉烤好了,大家开吃吧。”王远看了两个弟弟一眼,然后把一串串烤肉递给他们,又从锅里的篦子上拿出熥好的粘豆包。 锅里还有热水。 在这天寒地冻的大森林中,热水是少不了的东西,多喝热水确实是有巨大好处的。 王虎左手拿着肉串,右手拿着粘豆包大吃大嚼:“哥,这肉串真好吃,咋做的啊?” “抹上酱和盐巴,碎辣椒,直接烤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那咋这么好吃呢?” “那是因为你饿了,饿了吃啥都香。”王远也拿着肉串大口的吃着,很快干掉了七八串肉串,然后抿一口白酒: “一定要多吃一点,吃的饱睡的好,身体的抵抗力才能强!在这死冷寒天的地方非常容易生病,但咱们又不能生病。” “嗯嗯,我们明白。” 冬天天黑的早,很快天上就出现了月亮和群星,蒙蒙的光芒笼罩着小兴安岭,仔细听,在阵阵寒风中还有野兽的咆哮声。 “吼!” 似乎是熊的叫声。 王远三人围坐着火堆坐着,哔啵声不断,火苗把三人映照的暖洋洋的。 “哥,熊是会冬眠的吧?怎么还有熊叫声?”王猛好奇的道。 56东北虎 夜色深深。 但地窝子前边的大火堆照亮了一大片区域,王远还在烤着猪肉串儿,说着:“熊是会冬眠,但也可能因为一些意外被惊醒……好了,我又烤了一些肉串儿,你们谁要吃?” 王虎连忙道:“我来一串!” 王远递给王虎一串,自己吃一串,然后把剩下的两串喂了猎狗。 长夜漫漫,他们会等到天亮再继续去打猎。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王远醒来时两个堂弟还在睡觉,他扒拉扒拉碳火,添了一些柈子后很快火又烧了起来。 “哈哧哈哧~” 三只猎狗也醒了,围着王远打转,狗爪子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脚印。 “走,咱们溜达溜达去。” 王远也不打算走远了,就在附近转转就行,背着猎枪带着狗,他往西边走去。 结果刚走了十来米远,瞬间眉头皱起来,只见最前方5米外有大量的脚印,绑在树上的细绳也被撞断了。 “是野猪,还是一头个头很大的野猪,铃铛肯定是响了,可惜我们都没有听到。”王远蹲在地上,用手丈量着硕大的野猪脚印。 “汪~” 大青狼一个原地飞扑,他想和王远打闹,狗头凑过来想舔王远的脸,结果被后者扒拉到一边去了。 王远直起身来,看着东边泛白的天空,扭头带着狗子们回去了。 吃完早饭后,王远三兄弟带着狗离开地窝子,顺着脚印追踪昨晚的那头大野猪,追了半个小时后没追到野猪,反而发现了狍子留下的脚印,他们又往西追狍子。 可惜——最后也没追上狍子。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不是每次追击都能收获满满的。 时间流逝,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休息了一天后,三兄弟带着三只猎狗继续出发,又下了一场大雪后,原先的脚印被覆盖了,新出现的脚印就是动物们不久前活动的痕迹。 咯吱咯吱~ 走在天地一片苍茫的环境中,时间久了就会觉得非常单调。 堂弟王虎一张嘴喷出一口白气,指着地上的脚印道:“哥,这边有兔子的脚印,要追一追吗?” “追追看看吧。” 这几天以来,王远三兄弟已经打到了3头野猪,4只野兔,5只沙半鸡和10几只飞龙。 但除了10只飞龙留着卖钱外,其余的几只飞龙被吃了,野兔和沙半鸡也被吃光了,3头野猪都被取了肉当粮食。 吃食倒是不缺了,但缺能换钱的动物! 他们进山是为了打猎物卖钱的,可不是来白白遭罪,玩儿荒野求生的。 几人慢慢的顺着脚印往前跟,不久之后来到了一处兔子窝旁边,几根枯草在兔子窝旁边的雪地里冒尖儿,在寒风中轻轻摆动。 看来这只兔子紧守了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 王虎趴在雪地里往兔子窝里瞅,过了一会儿才嚷嚷着:“哥,我听见喘气儿了,兔子肯定藏在里边。” “然后呢?” “然后……” 王虎不由的看向王猛,后者正弯弓搭箭,看到树上的鸟他都想射一箭。 王猛缓缓道:“咱们可以在洞口处点火,把烟吹进去,肯定能把兔子熏出来。” “闹呢?为了那么一只兔子不值当的,好了走吧。” 三人带着猎狗缓缓往前方的山岗子上走去,一步一个脚印,走了一段距离后王远不由的又回头看看那个兔子窝,暗道: “要是有貂就好了,那玩意儿抓野兔一抓一个准,简直就是野兔克星。” 人类为了捕猎,驯养最多的就是狗,除此之外还有鹰,但貂应该也算是一种。 三人继续赶路,不久之后猎狗在前边大叫,几人赶过去才发现是狍子的脚印。 “脚印非常新,应该是离开没多久,追!” “好,哥,咱们今天肯定是有狍子肉吃了!”王虎最是兴奋,狍子肉可比野猪肉好吃多了。 “别太乐观,还是先打到狍子再说吧。” 几人翻过了两道山梁后,就发现在200多米外的谷底,一群傻狍子正悠哉悠哉的散步,他们扭头看到王远了,但并没有害怕,反而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过来看看他是干啥的。 举枪瞄准。 待看清楚了远处的情况后,瞬间王远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带着两个堂弟和猎狗往后撤。 “哥,咋滴啦?” “咕咚~” 王远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道:“老虎!那边又一头老虎!!” 瞬间王猛和王虎精神一震。 就在这时,那头威猛的老虎发动袭击了! 速度非常快,几乎就是一道残影,瞬间冲向了一头傻狍子! 狍子受到惊吓后立马逃窜,但被老虎盯上的那只狍子,只跑了十来米就被老虎扑住了,哀嚎一声,点点血迹撒在雪地上。 硕大的东北虎往王远几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几只弱小的两脚兽而已,他根本不在意,拖着狍子缓缓钻进了密林中。 只是在雪地里留下一道非常醒目的殷红。 远处。 堂弟王虎也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即使距离还有点远,但他的腿依然被吓得哆嗦:“爷爷说老虎是山神爷的坐骑,坐骑就这么厉害了,那山神爷会多厉害啊。” “别想没影的事儿了,走吧,咱们去追那些傻狍子。” 王远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跳,仿佛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如果刚刚老虎要是冲过来杀他们,他不能保证自己三人不会死。 在野外看到老虎和在动物园中看到老虎,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毕竟前者真的可能会死。 …… 一路追踪傻狍子,狍子群似乎是被老虎吓懵了,即使现在老虎不追他们了,他们也一个劲儿的跑。 “雪上飞”的名号确实不是白叫的,4条大腿非常有力量,一跳一跳的速度飞快,最后王远一行人只能无奈放弃——毕竟他们要在天黑前回到地窝子的。 回到地窝子后,天刚刚擦黑。 冷风渐起,高大松树上的雪纷纷扬扬的飘落。 烧火做饭,咕嘟咕嘟~很快小米粥就做好了,喝一碗金黄色的小米粥,再吃一些烤肉,瞬间感觉活了过来。 王虎又盛了一碗小米粥,就着糖蒜慢慢的喝着:“哥,那老虎咋跑那么快呢?他要是偷袭咱们,恐怕咱们也躲不开吧。” 57黑瞎子 夜晚的松树林颇为瘆人,冷风吹过,一棵棵高大的松树摇晃着,宛如一团团的魔物。 火堆哔啵作响,王远和两个堂弟围坐在火堆旁吃着晚饭。 “老虎全力爆发的时候,本来就是很快的,好像是一秒钟就能跑20多米吧,记不太清了。” 王远把一头糖蒜剥开,揪了一瓣吃着:“咱们不要主动去招惹老虎……放心吧,有三只猎狗在呢,老虎想偷袭咱们也不容易。” “那就好那就好。”王虎想到老虎冲向狍子的画面,现在还觉得有点肝儿颤: “当年武松是咋打得过这玩意儿的?我感觉老虎一巴掌就能呼死我。” 吃完饭后又烤了一会儿火,然后三人就去地窝子里睡觉了。 凌晨。 突然。 “嗷呜~” 一声骇人的老虎叫声突然响起,就像是打雷一样,瞬间地窝子中的王远几人都被吵醒了。 乌漆嘛黑的啥都看不清,地窝子外边的火也灭了,伴随着呼呼的冷风,一股恐惧感爬上了几人的心头。 “哥哥哥,老虎来了!” 王虎睡在王远右边他的牙关都在打颤。 “别慌!狗子们都比你镇定!” “啊?哥你是说我连狗都不如吗?怎么可能,傻狗们不清楚老虎的恐怖……” 王远感觉王虎的话就和放屁一样,动物的本能摆在那里呢,如果老虎真的靠近了,狗子肯定会有非常大的反应的。 现在狗子们没什么反应,那就是老虎没有靠的太近。 穿上棉袄,王远拿着猎枪走出地窝子,周围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堂弟王猛也出来了,同样端着枪。 枪在手,心里的底气就足了一些。 “哥,啥都没有。” “再等等看,老虎要是想吃咱们,那也没那么容易。” 时间流逝,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老虎依然没露头,三人才继续去睡觉。 早晨。 王远被狗子们的叫声吵醒,钻出地窝子后,寻着声儿往北跑去,狗子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最后来到了小河边。 只见一头梅花鹿已经被咬死在了河边,点点血迹流到了冰面上,被彻底冻住了。 “嘶~这是老虎咬的,吃了几口肉就不吃了?所以是这头鹿倒霉,近距离的碰上老虎了?” 王远踢了地上的死鹿一脚,后者身体呈黄褐色,脖子和腹部都有伤口,已经彻底凉凉了。 看伤口,老虎就吃了几口而已,显然是不怎么饿了。不饿的老虎一般是不捕捉猎物的,除非是猎物走到他跟前了。 走到跟前的猎物会被老虎视为挑衅,肯定会受到老虎的攻击的。 这时。 堂弟王猛和王虎也越过了南边的矮岗子,提着武器顺着雪坡儿直接滑了下来。 动作幅度太大,虎子的帽子直接呼啦~掉在了地上,只见头发软趴趴的趴在脑袋上,在缓缓冒热气。 “哥哎,你跑的也太快了吧,你要是被老虎吃了可咋整。” “滚犊子!” 这时,王猛和王虎也看到了王远脚边的鹿,两人不由的一阵欢喜。 这下子他们有鹿肉吃了! 王远蹲在地上,用锋利的刀子开始割鹿肉,把比较值钱的部分都带回去,剩下的骨架和部分内脏就扔在这里了。 三只猎狗也饱餐了一顿,摇着尾巴在旁边走来走去,偶尔警惕的看看远处。 “走吧,回去炖鹿肉吃。” “好好好,天天吃猪肉我都吃腻了,换换口味儿也挺好。” “哈哈,虎子你竟然说这话,我真想踹你一脚。” 回到营地就忙碌起来,分工合作,过了许久后炖鹿肉和烤鹿肉都做好了,三人开始大快朵颐。 喝一口烈酒,再大吃一口鹿肉,瞬间在这原始森林中也不觉得那么苦了。 “好吃好吃,鹿肉就是比野猪肉好吃。” “吃饱点儿,待会儿咱们继续去找猎物。” 吃饱饭后,三人揣上干粮出发。 今天运气不错,在雪地里找了一个小时后,竟然发现了熊的踪迹。 撒开三只猎狗,三只狗子在地上闻了闻,然后很快往西边跑去。 “跟上跟上!” “要是真的能打死一头熊就好了,只要能打死一头熊,那就不白来一趟!” “跑慢点哦,谁知道雪下边儿是不是有坑洼子啊。” 三人追踪了许久后,累的直大喘气,就在快要放弃时,前面的狗大声的吠叫起来,随之还有熊的咆哮声响起。 “吼!” 熊的咆哮声不像老虎那么响亮,偏低沉,但气势十足,极有威慑力。 翻过一道山梁后往南走,很快王远三人看到了远处的黑熊。 三只猎狗围在黑熊旁边大叫,后者愤怒的咆哮着,一会儿追追这条狗,一会儿又追追另一条狗。 “真是一头傻熊,猎狗在等主人开枪,那你这头黑瞎子不跑再等什么?等死吗?” 王远没有靠近,直接举枪瞄准。 王猛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枪法远远不及王远,隔着上百米的距离恐怕都无法打中黑瞎子。 砰~ 瞄准黑熊的脑袋,王远直接扣动了扳机,瞬间子弹激射而出,狠狠的钻进了黑瞎子的脑袋里。 刹那间,黑瞎子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噗通~一头直接载到雪地里,扬起大片雪花。 “我靠!一枪就打死啦?哥!你是这个!”王虎眼睛瞪的贼大,然后对王远竖大拇指。 “一般般吧,走,过去看看。” 三人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去,还距离十来米时,王远直接“砰砰”给黑瞎子补了两枪,确定对方死透了才作罢。 王猛踹了黑瞎子一脚,嘀咕着:“啧啧,真惨。” 王远笑道:“海里的鱼也是生命,鱼和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贵,既然能捕鱼,那打猎也无所谓了。” “哥,咱们这么打下去,猎物肯定有一天会被打完吧?”王猛突然道。 王远摇摇头,掏出匕首来开始割肉喂狗: “想多了你,咱们现在是在狩猎区,除了狩猎区可还有禁猎区呢,禁猎区的动物活着就可以了。” “禁猎区?没听说过啊。” “那是宣传不到位的事儿,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但禁猎区确实是存在的,敢进里边儿打猎,那就要做好被警察逮去蹲局子的准备。” 王远割了熊肉喂狗,三只猎狗欢快无比,他们感觉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58偶遇熟人 寒风阵阵,松树上的雪随风飘落。 雪地上,王远刚从黑瞎子身上取出熊胆,突然,异变发生。 更北边的树林子里突然蹿出一群猎狗! 那群猎狗有十余只,个个身强体壮,目光不善,他们呲牙咧嘴的包围了王远等人,似乎是想抢夺地上的黑瞎子。 “汪汪汪~” 大青狼三只猎狗守在王远几人旁边,身体低伏,后脖颈毛发炸起,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哥,怎么蹿出来这么多猎狗啊!咋整?” 堂弟王虎抽出了杀猪刀,这么多猎狗要是发动袭击,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这么多凶猛的猎狗,就是一头成年野猪都会被他们干死,万万不可小觑。 王远和王猛端着枪瞄准周围的狗群,他朝北边大喊:“谁家的猎狗!?有没有人管!再不来人我可开枪了啊!!” 一群猎狗跑来了,那猎人必然是跟在后面的。 看到猎人迟迟不过来,王远直接朝天放了一枪。 砰~ 巨大的声音响彻在老林子里,周围松树上的雪被震得簌簌掉落,狗群浑身一哆嗦,由于对枪的恐惧让他们不敢扑上来。 这时。 北边的大坡上爬上来几个人,领头的汉子边跑边喊:“别开枪,别开枪!!” 声音有些熟悉,瞬间王远眉头一皱。 王猛把枪口朝下,压低声音道:“这声儿有点耳熟啊,和咱们屯子里柱子的声音好像。” 离得近了一些后,王远几人看去,发现真的是王家屯的柱子。 柱子是满大爷的儿子,他家有电视机,都是一个屯子的王远几人还去他家看过电视剧《射雕英雄传》。 “柱子叔,咋是你啊?” “嚯,原来是小远你们三兄弟啊?” 柱子穿着白色的棉袄,外面还罩着獭子皮的小袄子,头戴白色的帽子,眼睛中满是惊奇之色。 茫茫小兴安岭绵延数百公里,能遇到一个屯子的人,还真的是运气。 柱子他们一行也是三个人,除了柱子外,还有“大眼”,“老蔫”两个人。 大眼的真名是啥王远并不知道,反正别人都叫他大眼,眼睛确实大,溜溜着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老蔫瘦瘦高高,蔫了吧唧的,虽然不爱说话,但心里头装的事儿可不少。 大眼扫了王远几人一眼,然后又贪婪的看了地上的黑瞎子一眼: “这头黑瞎子,是俺们的猎狗咬死的吧?” “你说啥!!” 王远瞬间一瞪眼,而堂弟王猛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大眼,黑洞洞的枪口仿佛能吸收一切光。 大眼瞬间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是干啥?” 柱子连忙打圆场,然后把他们的猎狗群驱散开,抽出大烟袋点燃,蹲在旁边啪嗒啪嗒的抽起来。 “小远你们啥时候进山的啊?厉害啊,敢直接往深山老林子里闯。” “啥厉害不厉害的,就莽着头干呗,哦,我们进山有一个多星期了。”王远蹲下来,继续处理黑瞎子,王猛也把枪口朝下了。 时间过得飞快,边唠嗑王远就边把熊处理完了。 通过闲聊得知,柱子他们已经猎到了三头熊,想想三头熊的价值,着实让人羡慕。 王远邀请柱子几人去自己等人的地窝子,柱子几人也没拒绝。 在这身上老林子里,虽然王远有一点提防柱子三人,但也不是太过担心,大家都是一个屯子的也算是熟悉。 而且为了一个熊胆,还不至于冒着被反杀的风险和他们三兄弟干一场。 边走边聊,柱子一路说着他们遇到的惊险瞬间,嘻嘻哈哈的很快就回到了地窝子。 “真的不骗你们,第二头黑瞎子非常强,打了四枪都不死,玩儿命追我们哦,老蔫是被一棵松树挡了一下,不然那头黑瞎子一爪子肯定能拍老蔫身上了……” 柱子喋喋不休的说着,看到王远等人的地窝子后,笑道: “嚯,这地窝子整的挺好啊,看着就暖和,小远你还有这手艺?” “瞎胡搞呗,来柱子叔喝酒。” 王远用小酒壶从小桶里灌了一些酒,然后把酒壶抛给柱子。 小酒壶划过一道弧线,被柱子直接接住,他猛灌了一口烈酒,然后把酒壶扔给了大眼,大眼喝了一口后又扔给了老蔫。 烈酒不仅可以驱寒,给伤口消毒,还能给野猪肉去腥臭味儿,所以王远带了足量的烈酒。 当然,他的空间中还有一些烈酒,必要时也可以悄悄的取出来用。 毕竟小酒桶在他的背筐里,堂弟两人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酒,物资之类的都是王远在管着。 “你们还有多少酒啊?”柱子眼睛放光。 “还有般桶多吧。” 王远把酒桶拎出来晃了一下,然后又放了回去。 “卧槽,这么多酒啊!好兄弟!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好兄弟了!!”柱子咧着嘴大笑。 瞬间其他几人也都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萧瑟的寒风都不那么冷了。 中午时,柱子三人就留在王远几人这边吃了一顿饭——炖熊肉,烤野猪肉,烤鹿肉。 吃的几人大快朵颐,满脸幸福。 深山老林子里虽然条件艰苦,但真的不缺肉食,这也算是唯一的好处了吧。 这里的大部分肉食是不会被带走的,太重了,最后带走的只会是高经济价值的少部分东西。 吃完饭后,几人坐在地窝子旁喝着肉汤,汤汁表面飘着一层油花和几片干掉的葱花。 柱子道:“对了小远,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 “啥事儿?” 王远在给狗子们喂肉,在屯子里时狗子们可吃不到这么多肉。 当然,猎狗是不能喂饱的,喂个差不多就可以了,不然他们就不会拼命的追猎物了。 柱子喝了一口肉汤,觉得胃里暖暖的: “我们在北边发现了一大群野猪,我们之前只有三个人围不住他们,但只要加上你们三个,我觉得人手就够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干一场?” 说完话后,柱子的眼睛扫过王猛和王虎,最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王远。 空气突然安静。 王远撸了一串猪肉串儿,缓缓问道:“杀野猪干啥啊?” “嗯?这玩意儿会祸祸庄稼,能多杀一点就多杀一点呗,再说咱们还可以补充补充肉食。”柱子笑道。 59深山老林中的小聚会 在1986年,很多人是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的,也想象不到后世会保护野生动物。 火堆旁边,王远坐在一截木头上吃着肉串儿,想了想道:“行,那咱们就去杀野猪!” “好。”柱子脸上露出喜色:“今儿不早了,咱们明天再去!” “隔了一晚上,野猪群不会跑没影儿了吧?” “哎呀不会的,只要没人追,野猪群就不会莽着头到处跑的。” 在茫茫的深山老林子里遇到了老乡,这确实是一大幸事。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柱子三人直接去他们的地窝子拿东西,打算今天晚上和王远三兄弟一起住。 他们的十几只猎狗留在了这边儿,毕竟狗子们顶风冒雪的追猎物也是非常累的,只要时间允许,也会让狗子们多休息一会儿。 王远去河边凿冰取水,等他提了一桶水回来,正好看到王虎在逗柱子的狗。 “哥!柱子叔他们的狗真的都是好狗啊,要是这些狗是咱们的就好了。” “你再说哪门子的胡话?别玩儿狗了,过来劈柴烧火!” “好嘞!” 王虎又恋恋不舍的摸了一把狗头,然后用斧子开始劈柴,而堂弟王猛在处理鹿肉,熊肉和野猪肉,几只猎狗趴在他的脚边,哈嗤哈嗤的吐白气。 不久之后。 在铁锅煮上食物后,去拿东西的柱子,大眼,老蔫三人也从东边走了回来,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了他们的脚印。 “瞧瞧我们拿来了啥!黏豆包!”柱子笑道。 大眼提着个小布兜,说着:“我这儿还有松子和蓝莓干儿。” “嗯?咋进山还带松子和蓝莓干儿啊?” 大眼讪讪的没有搭话,旁边背着猎枪,揣着手的老蔫羡慕道:“他老婆会疼人儿啊,这些玩意儿都是他老婆让捎带的。” 瞬间其他人都笑起来。 大眼有些羞恼,直接恨恨的过去和老蔫摔跤,老蔫嘻嘻哈哈的没用劲儿,直接被大眼摔在了雪地上。 雪层很厚摔在上面也不疼,都是闹着玩儿而已。 置身于冰冷的老林子,热水就显得弥足重要,其实也可以烧雪取水的,但太慢了,所以他们还是选择去小河边凿冰取水。 小河中的水流速很快,冰层就比较薄。 但当王远几人带着工具再次取水时,老蔫一个不慎,把一大块雪地踩塌了。 “卧槽!” 老蔫只来得及大骂一声,直接随着积雪从岗坡子上掉了下去,伴随着飘浮的散雪,老蔫整个人都消失了。 “快!救人!” 扔下水桶,几人甩开膀子快速跑了过去,足足往坡下跑了好几十米才发现老蔫,只见老蔫整个儿一倒栽葱——上半身插在雪地里,两条腿露在外面直倒腾。 “来,咱们把他扒出来!” “一二三!” 库哧~ 王远和柱子一人提一条腿,就像是拔萝卜一样直接把老蔫拔了出来。 后者被冻的脸庞通红,粗硬的小胡子上都是大量碎雪,连忙把狗皮帽子挖出来戴上,边破口大骂着边往上坡看去。 “怎么雪会塌了啊……额?” 只见半坡有一棵松树和一些小灌木,松树是横着向外生长的。 之前积雪覆盖了松树,压弯了灌木,看上去就像是平地一样,但其实内部是空的。 “真踏马的晦气,啐!好了咱们走吧。”老蔫感觉自己出丑了,脸庞臊的发红,他往前走了几步后又扭身回来:“不对,我提着的小桶呢?” “哈哈哈~” 其他人瞬间大笑起来,感觉呆愣的老蔫还挺好玩儿。 最后从雪堆里挖出了小桶,打了水后就回了地窝子。 晚饭比午饭要丰盛的多,除了猪肉,熊肉,鹿肉,粘豆包,鱼肉汤,咸菜外,还有大眼他媳妇儿让带来的蓝莓干儿。 大快朵颐一番,然后围着火堆拗秧歌,热闹的气氛下寒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随着夜色加深。 玩闹了一阵的几人坐回火堆旁,边烤火边唠嗑,说着一些颇有迷信色彩的打猎趣事,时间过得飞快。 王远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鱼汤,又鲜又辣,但确实很香,然后他又吃了一颗蓝莓干。 蓝莓干酸酸甜甜的味道还行,其实大老爷们儿一般不爱吃这玩意儿,整蓝莓干儿也大都是给家里的孩子们当零嘴。 这个年代大家都很穷,很多家庭是不会花钱给孩子买零嘴的,都是自己制作。 吃着蓝莓干儿,听着右边王虎和大眼呜呜喳喳的唠嗑,王远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 他有点想念家人了,尤其是像根小尾巴一样,总是跟在他身后喊“二哥二哥”的小丫头,当然还有家里粘人的大肥猫。 “这里的居住条件太差了,也太冷了,还是家里好啊。” 一直唠到夜里将近10点,大家才钻进小小的地窝子里,狗子们进不去了就只能围着火堆睡,火堆旁边也挺暖和的。 躺在地窝子里,王远左边是柱子,右边是堂弟王猛,虽然拥拥挤挤的有些别扭,但他感觉也挺安心的。 “人多力量大,遇事儿也不怕,睡觉!” 王远很快也沉沉的睡去。 凌晨时,王远迷迷糊糊的感觉旁边的柱子离开了地窝子。 后者怕狗子们被冻坏了,所以又把半死不活的火堆烧旺了,然后又钻进地窝子里继续睡。 翌日一早。 就在王远等6人吃着早饭,准备待会儿去打野猪群时,远处的王家屯,王远的老爹老妈和小丫头也在吃饭。 最热闹时家里有6个人,现在只有3个人了,显得冷清许多。 “妈,二哥干啥去啦?” 小丫头偷偷的喂了三只小狗崽一些粘豆包的皮,然后奶声奶气的道。 “不是和你说过嘛,你二哥去打猎去了。” “哦,那他啥时候回来啊?我想吃炸糕唻。”小丫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每句话都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老爹和老妈瞬间愣住了:“o_o??” “你到底是想你二哥啊,还是想吃他买的炸糕啊?哈哈~” …… 吃过早饭后,王远等人就出发了。 咯吱咯吱~ 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有的地方的雪非常厚,能没到膝盖。 60围猎野猪群 王远,王虎,王猛和柱子,大眼,老蔫边带着狗往北走着,边聊着计划。 柱子说道:“就用三角形围猎就行,咱们六个人分成三个小队,三个小队分散到三个角上……” 上次王远三兄弟打飞龙,就是用的三角形围猎,把飞龙包在中间很难跑掉。 经过商量,王远和王虎一队,柱子和老蔫是一队,大眼和王猛是一队。 走了一个多小时后,伴随着猎狗的叫声,几人看到了远处的野猪群——一群野猪足足有二十来头,灰褐色的身体在雪地里是那么的醒目。 他们正在雪地里拱来拱去呢,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在降临。 柱子蹲在雪地上,点燃烟袋锅子啪嗒啪嗒的抽起来,突然道: “小远,你有学问,我问你一个事儿。” “说呗。” 初中升高中是非常难的,所以高中毕业的王远在柱子眼里,就算是高材生了。 “你说咱们把野猪杀了,那其他的野猪是不是就会多生小猪崽子?没准到最后野猪会越来越多了呢。” “咋可能哦。” 王远还没说话,大眼先嚷嚷起来:“柱子哥,你是发癔症了吧?” “滚犊子!我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就像庄稼间苗一样,苗子是少了,但庄稼的总产量会提高!野猪就相当于地里的庄稼……” 聊了一会儿,众人开始行动。 和上次王远三兄弟打飞龙稍有不同,这次是预设埋伏圈,然后柱子带着狗把野猪群撵进埋伏圈儿里,然后开打。 柱子对一切了然于心,他就自然的成了总指挥,把其余几人的位置都指好了后,柱子就带着猎狗群离开了。 咯吱咯吱~ 王远和堂弟王虎在雪地里往自己的伏击位置走去,其他几人也都散开了。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岗坡子上,在一棵柞树旁边停下,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能看到不远处的景象。 待会儿,柱子就会把野猪群撵到左前方的谷地中来。 王虎趴在王远左边,也学着后者的样子检查猎枪:“哥,打个猎咋还讲战术呢?这么麻烦。” “这有啥麻烦的?围猎嘛,古代就有了。”王远说道:“不搞围猎,难道还要搞追猎啊?秋天的时候打那头野猪的场景忘啦?没累个半死?” “咳咳当然没忘,当时我的两条腿都快跑细了,野猪是真的贼能跑。” 王虎想到当时的场景就感觉恐怖,山林中没有路崎岖不平,到处是大树,灌木,杂草,树枝子抽的脸生疼。 而且没准儿哪片草从中就猫着一条毒蛇,太可怕了。 当然不追也不行,就在村边上,眼睁睁的看着野猪跑了也很难受。 趴在雪地上,王虎这个话痨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么看外边儿,感觉和咱爷爷他们打鬼子有点像,哥,你说爷爷他们当年是不是也这么埋伏鬼子的?” “应该差不多吧……注意了,野猪群来了!” 王远举枪瞄准,冷风顺着袖口往里钻,他却岿然不动。 轰隆隆~ “哼哼~” “吩儿~” “威儿~” 巨大的奔跑声和野猪群杂乱的叫声响起,随后响起的还有猎狗的叫声和柱子的枪声。 砰~ 一枪擦着一头野猪的脊背射了过去,灼热的子弹在野猪背上带起一道血痕,然后就射到了远处的松树上。 野猪群跑的非常快,后面的柱子根本追不上,就是猎狗群也非常吃力。 “呜~呜~” 害怕猎狗群被流弹击中,柱子连忙在后面打口哨,头狗很听话,连忙放弃追逐往回跑,柱子他们的其他狗子也跟着返回。 狗子也有一种从众心里。 王远三兄弟的三只猎狗犹豫了一瞬间,然后也跟着返回。 这时。 右前方,距离野猪群百米远的王猛,大眼开枪了,两发子弹撕裂空气射向野猪。 王猛的一枪打空了,大眼的一枪打中了一头公野猪的肚子,但他瞄准的明明是公野猪的脑袋。 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开出了第二枪,这次一个打中了猪腿,另一个打中了猪耳朵。 野猪群受到惊吓,挺住脚步换方向逃跑,逃跑的方向正是左前方老蔫呆的方向。 砰砰砰~ 赶回伏击位置的柱子和老蔫一起开枪,瞬间野猪群蒙了,留下三只伤亡的野猪肉再次掉头,这次是往王远和王虎的方向跑的。 “下辈子不要做猪了。” 王远瞄准一头野猪的脑袋,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飞出枪口,直接射中了大公野猪的脑袋,但后者的头骨非常硬,似乎是卡住了子弹,王远随后一拉枪栓又开了一枪。 砰~ 这次公野猪哀嚎一声,然后噗通~砸在雪地里死掉了,点点红色液体浸润了白色的雪。 …… 砰砰砰~ 枪声不断,王远和王虎都激动的脸庞发红,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就和在战场上杀敌一样,心中的勇敢与野性被彻底释放。 野猪们也要疯了,咋四面八方都是猎人呢?他们开始不管不顾的朝四面八方狂奔,一时间散雪飘飞,不少灌木都被撞断。 ……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只有一部分半大猪逃了出去,剩下的成年猪和少部分半大猪留在了雪地上。 “哈哈~收获真多啊!” 柱子作为这一切的积极策划者,非常开心,看着雪地里的一头头或死或伤的野猪,一股浓浓的自信与成就感涌上他的心头。 6人都从埋伏的位置出来,然后给受伤没死的野猪补枪,砰砰砰~很快周围的雪地上就安静了。 相互借火,带了大烟袋的人都抽起了烟袋,满脸笑容的唠嗑。 “刚刚我瞧见从东边打死的野猪最多,小远虎子,你俩很厉害啊!” “咳咳,都是我哥打的,我哥可是神枪手,biubiubiu~指哪打哪。” “嗯,小远这枪打的比我还厉害,又快又准。” “切,离得近而已。”老蔫有些发酸,嘀咕了一句,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年轻比下去了。 柱子蹲在地上边抽烟边瞪眼,看着老蔫道:“老蔫你今天是咋回事啊?开了那么多枪一头野猪都没打死?真是曹丕媳妇进菜园儿——甄姬拔菜。” “噗~” 王虎在喝水,大眼在用小锯锯野猪牙,王远在轻点野猪的头数,瞬间众人都大笑起来。 “你!” 老蔫瞬间气的夫夫的,一瞪眼,直接攥了个雪球子打向柱子。 啪~ 柱子往右一转身,大雪球子直接打在了后者背上,瞬间棉袄上多了一座微型白色雪山。 61再遇熊 辽阔的小兴安岭腹地。 柱子损老蔫,说他“甄姬拔菜”,这让老蔫当即就上脸了,两人直接闹了起来——雪地摔跤! “你自己菜还不让人说啦?” “就不让说!我菜怎么啦?怎么啦!” …… 刚开始两人还是闹着玩儿,但慢慢的发现两人真的要打起来后,王远,王猛,王虎和大眼几人赶紧上前把两人拉开。 劝解一番后。 这也不是什么大仇,过了一会儿两人就和好了,其实老蔫也知道柱子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菜,但被人当面指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而已。 “这些野猪怎么办?离村子太远了,整不出山的,吃也吃不完。” “没事儿,整几条猪腿回去吧,剩下的就扔在这里给其他动物吃吧。” “等一下,我把野猪牙都锯下来,俺家孩子喜欢这玩意儿。”大眼拿着锋利的小锯,去锯野猪牙了。 公野猪才有弯弯的野猪牙,王远从大眼手里要了一根野猪牙,如月牙儿一样,白中透着点点的黄。 “这玩意儿要是挑在猎狗身上,狗子瞬间就会开肠破肚啊。” 把玩了一番,王远就把野猪牙还给了大眼,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既然大眼说要了,那其他人就不会再要了。 柱子拿着杀猪刀,干净利落的割了5条猪大腿,死冷寒天的猪大腿也不会坏,够他们吃到离开老林子了。 六个人踩着积雪,带着猎狗往回走,这里离柱子三人的地窝子不远,所以众人就去了他们的地窝子。 与王远三兄弟的地窝子不同,柱子三人的地窝子是“老窝子”了,修起来好几年了,几乎每年他们都会来这边打猎。 地窝子趴在地面上,很矮,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几根杂乱的灰褐色树枝子从雪里刺了出来。 与王远几兄弟的地窝子相比,这个老窝子要大很多,里面的的东西要全很多,还有一口大铁锅以及大量的盐巴,冻粘豆包,冻肉等等。 “怎么样?我们这个窝子还可以吧?”柱子爽朗的笑道。 “可以可以,比我们仨的地窝子强多了,啧啧~羡慕啊。” “哈哈,有啥好羡慕的?我们秋天的时候来这里收拾过,那口大铁锅就是那时候带过来的。” 众人一起处理食材,然后很快大锅里就炖上了肉,咕嘟咕嘟~不久之后一股香气从锅内飘出来,连狗子们都被馋的汪汪叫。 “汪汪~” “好了好了别叫了,待会儿就喂你们。”柱子摸摸头狗的脑袋,后者哈着白气,伸着舌头想舔他的手。 晚上王远三兄弟就留在了柱子他们这边儿,一夜无话,等第二天一早王远起的比较早,看了一眼熟睡的其他人,他就离开了地窝子朝着昨天打猎的地方走去。 呼呼呼~ 清晨的风格外的凉,顺着脖领子直往里灌,东边的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天边还挂着一些残星,光线昏暗的很。 不过地面,树木一片洁白,所以看路还是没问题的。 “我的空间自然不能白白浪费了啊,昨天那么多野猪都扔在那里,真的是怪可惜的,正好收进空间中带回去。” 王远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边抄着袖子走路边想道。 “汪汪~” 突然。 大青狼从后面跑来,满脸贱笑尾巴乱摇,跑到王远身边后开始转圈,这嗅嗅那闻闻,然后在右边一棵松树根儿处撒点尿。 “你跟着我干啥?” 王远心中一动,说道:“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去拉屎吧?” “汪?” 大青狼跟着王远身边,蠢兮兮的歪歪脑袋。 王远驱赶他,结果他还以为王远要和他打闹,蹦蹦跳跳非常欢,得了,王远最后选择带着他去找野猪。 咯吱咯吱~ 一人一狗走在寒冷的雪地里,一棵棵松树被抛在了身后,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动物的脚印——野猪,鹿,松树,野鸡等等。 又走了一会儿,翻过一道岗梁子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野猪,大量的野猪躺在雪地里,已经彻底变成冻猪了。 之前柱子之所以非常积极的组织围猎野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玩儿,次要目的是补充肉食,以及消灭野猪这种害兽。 这年代的农民更苦,一年到头就指着地里那点儿粮食呢,但野猪群偶尔会在夜里成群结队的出山,践踏农田毁坏苗子,一季作物彻底完了。 就因为野猪毁苗子,一些家庭就开始吵架,对人生的艰难困苦深感无力,有的人想不开就直接拿根绳儿把自己挂房梁上了。 这是王远听老妈说的隔壁屯子的事儿,听之,也是一声叹息。 王远能深切的感受到,并理解乡亲们对野猪的痛恨,所以柱子杀野猪就是为了玩儿,他也没有进行劝说。 “嚯,都冻在雪里了?” 王远走过去踹踹地上的野猪,发现踹不东。 就在他盘算着,这么多野猪能卖多少钱时,异变突然发生。 “汪汪~” 大青狼最先察觉到不对劲儿,脖颈毛发炸起,率先冲着北边大叫。 王远快速把背着的猎枪取下来,往北看去,发现一头黑瞎子竟然从一棵大松树后面钻了出来。 四目相对。 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瞬,然后两米多高,恐怖无比的黑瞎子直接朝王远扑了过来!速度非常快! 还没靠近,一股咆哮声便到了。 “吼!!!” 纵使王远心性强大,一瞬间也是头皮发麻,几乎肝胆欲裂! 野生黑熊的恐怖远超人的想象,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下,王远瞬间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但下一瞬间。 刷~ 王远消失了。 是的,他就那么消失了。 “吼!??” 黑瞎子扑到王远站立的地方,愤怒的咆哮,满眼疑惑的环顾四周,道道咆哮声震的树上的雪簌簌坠落。 “汪汪汪~” 大青狼站在右边大叫,他也疑惑主人怎么没了?那自己怎么办? 空间中。 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周围有薄雾贴着地面浮动。 王远的突然出现,吓了飞龙群一跳。 “gigigi~” 飞龙妈妈卧在草窝里连忙护住自己的蛋,满眼警惕,她感觉王远像偷蛋贼。 “糙,差点就死了,黑瞎子的速度也太他妈的快了吧?” 王远胸膛剧烈起伏着,满眼惊恐,近距离面对黑瞎子才能知道那种恐怖,真的是连举枪的时间都没有。 62虎熊斗 空间内。 这里阳光明媚,微风吹拂着小草,不远处的草地上还绽放着朵朵黄色小野花,缕缕花香漂浮在空气中,非常美好,宛如人间仙境。 满脸惊恐的王远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一咬牙,瞬间身体在空间中消失,看的那群飞龙一脑门子问号。 外面。 天还没亮,只是在地面上雪的映照下勉强能视物。 寒风阵阵,碎雪飘飘。 “吼!!!” 硕大的黑瞎子愤怒极了,那个渺小的人类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难道会遁地术? 找不到王远他就想干死王远的狗,但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刷~王远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王远的手掌直接抚上黑瞎子,下一瞬间,黑瞎子消失了。 大狼狗看懵逼了:“o_o??” 怎么一会儿是小主人消失,然后小主人出现,又是黑瞎子消失了呢?玩儿呢!? 大狼狗小心的在周围绕了两圈,然后凑到王远身边舔舔他的手背。 王远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空间里,意识沉进去,只见黑瞎子在空间中愤怒的咆哮着,眼睛布满血丝,锋利的尖牙闪着寒光。 吓得飞龙群躲的远远的,只有飞龙妈妈闷着个脑袋趴在草窝里,虽然浑身发抖但还是不曾离开,似乎是誓死守护她的蛋。 “吼吼吼~~~” “啧啧,愤怒的黑瞎子和平时的黑瞎子,简直就是两种生物啊,就想愤怒的女友和平时的女友一样,现在就是东北虎见了他恐怕都要暂避锋芒。” 王远想到刚刚的恐怖场景,依然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有空间,今天大概率就要死在这里了。 黑瞎子爆发下,普遍速度都能达到16米/秒左右。 比人类的世界冠军都快的多! 如果距离拉开一些还好,有枪在手也不是那么怕他,但要是近距离遇到这玩意儿,真的是九死一生。 王远很庆幸自己捡回来了一条命,同时他也意识到在这茫茫的小兴安岭中,真的是处处蕴藏着杀机,一个不慎小名就丢了。 “看”到黑瞎子毁掉了几棵蓝莓树,然后竟然开始追飞龙群后,王远果断的出手了。 虽然有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空间挺废的,但在这里,他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这倒是挺好的——一个念头,恐怖霸道的黑瞎子就嗝屁了。 很快—— 熊的各部分材料就被分开了,就是连熊血都没有浪费一滴,而熊粪则被埋在了土里当做养分了。 “收获一头熊,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不过我还是宁愿这种福分少一些的好,多来几次恐怕会被吓出心脏病。” 王远的意识离开空间,环顾四周,大雪覆盖着周围安静极了。 把地上的一头头野猪都收进空间中,一个念头猪肉就处理好了,然后王远领着狗往回走。 狗子是最忠实的伙伴,他不会把王远的秘密泄露出去。 过了一会儿。 上了个小坡子之后,王远来到了地窝子前面,柱子坐在木头墩子上,正在给火堆添加木头柈子。 “小远你回来了?哟~大狼狗跟你去吃热乎的啦?” “热乎的?呕~” 一起吃了早饭后,王远,王猛和王虎三兄弟就离开了。 打猎就是工作,柱子三人也要去打猎了,他们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 至于合成一股儿去打猎? 那搜索范围会小很多,以及捕获猎物后平摊开,每个人能得到的钱会非常低的,不合算。 虽然他们仨离开了,但还是说了——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就招呼一声,在深山老林子里,互相帮助才是正理。 回到自己的地窝子,三兄弟感觉亲切的很。 “哎呀~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啊。”王虎拍着地窝子右边的一摞木头柈子,感觉非常亲切。 这摞木头柈子是他一根根码起来的,看着齐整儿的,非常赏心悦目。 “哥,要不咱们休息一天吧?狗子们也累了。”王猛在清理灰,然后重新生火。 “好,那就休息一天。” 狗子们不会保留力量,遇见猎物就会玩儿命的追,所以非常容易累就需要休息。 休息了一天后,众人带着狗继续打猎。 但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虽然打到了几只兔子,几只野鸡和一只狍子,但王远几人却并不满意。 中间柱子来了一趟他们的地窝子,给他们送来了一些熊肉。 原来他们杀了一头冬眠的熊得到了一枚“铜胆”,名义上是送熊肉,但其实是分享喜悦和炫耀所得。 作为回礼,王远给了他一些散酒和辣椒。 这天中午。 王远三兄弟正在雪地里走着呢,突然,前方的山岗对面传来一声虎啸声。 “嗷呜~~” 声震九霄,就像是突然炸响的闷雷,不仅王远三兄弟呆愣在当场,连几只狗子也缩成一团。 东北虎的威势霸道无双,震人心魄。 “哥,哥,哥,有老虎!” 堂弟王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满脸兴奋,他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莽劲儿。 王远看向王猛,后者取下了背着的猎枪,舔舔嘴唇眸子中有光在绽放,低声道:“哥,要不咱们去看看?老虎不会无缘无故的叫,可能又在捕猎?” “不怕老虎袭击咱们?” “咱们远远的瞄一眼,应该没事儿吧?难得的看见老虎。” “好,那咱们走。” 王远三兄弟爬上岗坡子,冒头后小心的往前看去,只见在300多米远的山谷中,一头硕大的东北虎正在撕咬着什么。 他们趴着的位置地势高,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老虎的场景。 “卧槽,老虎是在吃黑瞎子?”王猛瞳孔一缩,震惊无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虎和黑熊战斗。 王远也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不知不觉间呼吸都放缓了。 只见强壮的东北虎把黑瞎子拖出树洞,直接开咬,咬合力极为惊人,后者刚刚正在冬眠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也开始愤怒的反击。 黑瞎子不断的发出愤怒的咆哮声,不断扭动冲撞老虎,然后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去抓老虎。 刷~ 爪子抓到老虎身上,瞬间划出道道血痕。 上架感言 今天中午12点就要上架了,希望书友们多捧捧场吧,拜托了。这样吧,首订以300为界限,每多增加1个,就加更一章(2000字章节)。 比如如果首订有350,那就加更10万字!准备的确实不够充分,没想到这么快上架,现在一章存稿都没有,但明天会尽全力更新的,估计最少能更新8千字,保守一点。 在这里还要感谢编辑大大和一直支持这本书的书友,没有编辑大大给的推荐,以及喜欢这本书的书友的收藏,推荐,月票,追读,那这本书是肯定走不到今天的。 看看这本书成绩怎么样吧,要是成绩好一点,我就给大家发红包,发大红包,茫茫人海因为一本书相遇,应该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狩猎在1986》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4输液,老妈的话 大雪纷飞,这个年代的冬天格外的冷。 天地一片洁白,几乎所有人都在家里猫冬不出来了,当然也有组牌局的家庭,热火朝天,笑闹声隔老远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咯吱咯吱~ 王远穿着厚棉袄,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先去了隔壁屯子的小诊所。 “医生在家吗?” 一路猛蹬累的王远大喘气,哈出的白气有一尺长。 “谁呀?北洼屯儿的牛家小子刚把他叫走了,你现在追还来得及。”医生的老婆穿着花棉袄,站在屋门内揣着手道。 追个毛线啊~ 人家喊医生过去,肯定也是需要治病的。 幸好这里离公社不远,王远掉了一个头,然后骑着自行车直接往乡里驶去。 一路上摔了两个跟头,大衣的右边沾了大量的白雪,手腕子磕到了脚蹬子,磕的生疼。 乡里的医生是个头发稀疏的干瘦老头,头发花白,面容和善,正在家里逗孙子玩儿呢,直接被王远驮着往王家屯赶去。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毛毛躁躁的啊?慢点慢点儿,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摔啊。” 老医生坐在后座上,害怕的很,他是医生见多了——一些老人在冬天摔一跤就没了。 王远也知道轻重,骑得非常稳当,虽然比来时要慢很多但胜在安全。 “老医生,您放心吧,我心里头有谱的。” “你有个屁的谱哟。” 老先生显然对王远的粗暴很有意见,当然他也知道救人要紧所以没再多说。 上坡路滑,王远就让老医生先下车,把自行车推上坡后再让老医生坐上来。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呢,三婶儿就着急忙慌的冲了出来,她的心彻底乱了: “医生医生,你快看看俺儿子,他开始说胡话了。” 众人连忙进屋,只见王虎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凑近了,只听说什么“黑瞎子”,“老虎”,“傻狍子”等等。 “我得了娘来,不会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吧?”三婶目光都发直了,仿佛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着在王虎身上。 这时二婶和王远老妈也来了。 二婶蹙眉道:“要不请柳奶奶过来收收?她家供奉着黄大仙的牌子,据说可有本事了。” 三婶道:“我这就去叫人。” 王远站在靠墙根儿的位置一脸黑线,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不过他也没跳出来逞英雄,说什么迷信不可信之类的。 有些事情吧,只要没什么害处对焦虑的家人又能起到安抚作用,那做做似乎也无妨。 老医生用三根气门芯绑住虎子的右手腕,在气门芯的压迫下手背上的血管慢慢鼓了起来。 啪啪啪~他又拍了拍虎子的手背让血管鼓的更高一些,然后扎输液针。 锋利的输液针轻易的就扎进了血管,看的趴在炕上的小蝶和小花一阵呲牙咧嘴,仿佛针是扎在了她们的手背上。 输好液,调了一下液体流速后把拔针用的棉签交给三婶,老医生又给开了药。 花花绿绿的药片看着和糖豆似的,小丫头趴在旁边满脸好奇,二婶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怎么滴,小蝴蝶你想吃药片啊?” “俺不吃,药片太苦唻。” 小丫头连忙笑着往后缩。 一共花费了1块2毛4,三婶没在,王远直接掏钱给了老医生。 “要输三天液,明天你再去接我过来,这些钱已经包括了三天输液的钱。”老医生笑道,能拿到药钱他就很开心。 有的人家有人生病了但又特别穷,看完病才发现没钱,那让老医生也非常无奈,为这事儿他家老婆子经常和他吵架。 “好我明白了,路上滑,老医生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借个三蹦子。” 自行车还是不如三蹦子稳当,三个轮就是三个支点,不像自行车容易摔跤。 “好好好,你去吧。” 王远离开家门,正好看到三婶带来了柳奶奶,后者穿着黑布带碎花的棉袄,带着棉帽子手里拿着大烟袋。 王远和柳奶奶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他去满大爷家借的三蹦子,也叫倒骑驴,等他把老医生送回家后再回来,柳奶奶已经离开了,看三婶舒心的面色似乎事情是解决了。 回到自己家里后,王远连忙换了身衣服,然后让老妈给他烧了一锅水,用热水擦了擦身体洗了洗头。 “你这孩子哟就是不听话,在山里老遭罪了吧?看你这衣服都臭了。” 老妈满脸嫌弃,然后又有些心疼,把狗子轰出去,然后关上屋门。 吱呀~ 随着屋门关上,冷风瞬间就吹不进来了。 小丫头抱着大白猫蹲在右边,瞪着大眼睛瞧王远,呆呆愣愣的。 “小丫头,不认识我啦?” “二哥!”小丫头立刻奶声奶气的大叫。 “嗳!” 王远笑着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小丫头总粘着他他就会觉得烦,但好长时间不见的话就会有点想,好奇怪。 “快坐这儿,看你那头发都多长了,我给你剪剪。” 老妈把一个破旧的凳子放在屋子中央,然后拿出大铁剪子。 王远坐在凳子上,老妈开始给他剪头发,刷刷刷~大量的碎发往下掉落,三只肥肥的小狗崽跑过来,闻闻头发然后好奇的抬头看王远。 “我爸呢?” “你爸和你叔去乡里了,待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对了小远,前几天有一个人来找你,说是要买松子儿。” 老妈回应着当时的情景,缓缓道:“那天天都要黑了,村长领着个中年人过来,我正在屋里烧火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要找你买松子。” “那个人是不是大脑袋?” “对对对,脑袋挺大的,穿着一件黑棉袄看上去就不是咱们农村人,他知道你不在家又问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就走了,留饭也不吃。” “我知道了。” 王远知道找自己的人就是燕京的郑廉,对方曾经买过他的人参,之前说先探探松子的市场行情,行情好他就会买王远手里的松子。 吃完晚饭,王远早早的就上炕睡觉了。 小丫头和哥哥亲近,抱着大白猫也在他的屋里睡,就躺在他的右边。 大冬天的,大白猫身上还有跳蚤到处爬,咬的实在难受。 王远拎起大白猫就想把她扔到堂屋里去,但看着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他还是心软了。 一把把受气包子一样的大白猫塞回小丫头怀里,王远钻进被窝里哼道:“明儿给猫洗洗澡,捉捉跳蚤,她身上的跳蚤太多了。” “猫咪不喜欢洗澡。” 小丫头抱着猫可开心的,后者暖烘烘的就像是一个小火炉。 “不喜欢洗也要洗,洗洗澡对她也好,不然跳蚤咬的她也难受。” 在家睡觉就是舒服,一觉睡到大天亮,老爸老妈知道他进山太累,所以也没有喊他吃早饭。 起来后,锅里还熥着馒头,菜和粥,他自己又整了一截葱白和一碟子大酱,一口粥一口菜,一口馒头再来一口大葱蘸酱,爽! 吃完饭后,王远和老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家门。 他先去找了堂弟王猛,让他接替自己接送医生,王虎今天还要输液。 他本来想叫二叔三叔一起去市里卖猎物的,毕竟这次的钱款数量很大,自己去的话,没准儿有人会以为他中间贪钱了呢。 虽然三家的关系很好,但人心是复杂的。 而且好的关系也需要维持的,希希松松的对待,也许哪一天就产生裂痕了。 不过二叔三叔都不在家,去林场了。 二婶笑道:“小远你自己去吧,我们都信得过你。” 三婶在给王虎喂粥,后者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身子骨还有些虚。 她笑道:“要是可能得话……你们仨兄弟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别卖给供销社,卖给你那些朋友吧,他们的出价不是高嘛。” 三婶抬头和王远说话,一勺子粥直接杵到了王虎的右脸上,瞬间粥瞬间脸颊滑落。 “妈,粥撒我脸上啦。” “你这死孩子,自己端着喝!死冷寒天的就你能,还摘帽子!?你咋不脱光腚啊!!?” 三婶已经知道了王虎发烧的真相,又惊又怕,责备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关怀之情。 她感觉多亏了王远,要不是王远当机立断的回来了,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王虎端着粥大口的喝起来,然后抹抹嘴角满脸笑容,还是在温暖的家里好啊,深山老林里真的不是人过得日子。 既然二婶和三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远便答应下来,然后骑上自行车往市里赶去。 63捡到的熊胆,生病 小兴安岭腹地。 王远,王勐和王虎三兄弟趴在一处岗坡子上,遥遥望着远处的虎熊斗。 “嗷呜!” “吼~” 老虎和黑瞎子已经打急了眼,咬,抓,压,顶——各种招式频出,尤其是两个都是超级勐兽,一咬一抓都有着巨大的威力,任何一招一式都是王远等人挡不住的。 真的是现场欣赏勐兽决斗,精彩绝伦,看的王远三兄弟心潮澎湃。 “哥,哥,哥,卧槽卧槽,老虎这么勐的吗?” “老虎咬伤了黑瞎子的脖子,黑瞎子在拼死反扑了。” “老虎的后背受伤了,他去抓傻狍子或者是野猪不更好吗?干嘛要冒死掏黑瞎子仓?” 三兄弟趴在雪地上,看着远处的战斗场景开心的唠着磕,要是来盘瓜子儿就更完美了。 三只狗子趴在旁边,他们可怜兮兮的看看王远三人,不论是愤怒的老虎还是咆孝的黑瞎子,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让他们瑟瑟发抖。 他们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明白三个小主人为什么一直赖着不走。 难道小主人的脑子坏掉啦? 趴在雪地里是真的冷,但为了观看难得一见的虎熊斗,三兄弟就尽力忍耐着。 呼呼呼~ 冷风吹过,旁边的松树上飘落大量的雪花,雪花飘飘洒洒有的遇到几人哈出的热气,瞬间就化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 巨大的东北虎在付出一些代价后,终于是杀掉了黑熊,他就像是胜利的绝世王者一样,威勐霸道的站在雪地里,昂着头咆孝。 “吼~~” 声震九霄,雪花簌簌坠落。 “嘶~咱们要是在他旁边,这一声咆孝还不得(dei)把咱们震晕过去啊?” 小书亭app 王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名字中带有“虎”字,就是老叔希望他能像东北虎一样威勐强壮。 但现在他才发现,和恐怖的东北虎相比他就是个小豆芽儿菜。 东北虎发出“呼呜,呼呜”的声音,硕大的眼眸朝王远几人藏身的位置看来,冰冷慑人,满是警告的意味。 足足看了好几秒钟,然后老虎开始大快朵颐。 等老虎吃饱后,他就慢慢的往南边离开了,只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硕大的脚印。 又等了一会儿,遥遥看着野猪走远了王远三兄弟才带着狗,冲向远处的黑瞎子。 呼哧呼哧~ 在雪地里冲刺真的很累,不过事关一个熊胆,必须要抓紧时间。 来到黑瞎子旁,只见黑瞎子的肉少了很多,场面略显血腥。 “快找熊胆!” “哎呀~太难找了。” “哥,老虎不会杀咱们个回马枪吧?”王虎有点怂了,牙关开始打颤。 没办法,刚刚看到的虎熊搏斗场面印象太深刻了,现在站在黑瞎子旁边,脑袋里不断地回想刚才的场景。 王远把自己的莫辛纳甘步枪递给王勐,让他警戒,然后拍拍王虎的肩膀:“放心吧,有枪在手咱们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安慰了王虎一句,王远就赶紧埋头找熊胆,很快就发现了一枚熊胆。 让王远等人震惊的是,熊胆竟然是金黄色的,宛如一块美丽的琥珀一样,里面有液体在缓缓流动,目眩神迷。 “卧槽,铜胆!发财了!” “真的是铜胆啊?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铜胆哩。” 收起铜胆,又把破了口子的熊皮,熊掌都收走后,王远三兄弟带着猎狗快速离开。 大青狼本来还想吃几口熊肉的,但看到主人没给,便也低头赶路没有言语。 回到地窝子后,当晚兄弟三人就吃肉,喝酒庆祝了一下。 虽然又得了一枚价值连城的铜胆,但三兄弟也没飘,翌日依旧老老实实的带狗赶山,寻踪打猎。 不过转眼又过去了两天,仅仅收获了两只野鸡,三只野兔,收获可以说是少的可怜。 而这天早上坏事开始出现了,堂弟王虎开始发烧。 眼睛里都浮现了大量的血丝。 地窝子旁边,王远把一碗肉汤递给王虎,满脸担忧的皱眉问道:“虎子,你还行吧?咋搞哒?” “好像是昨天摘了两回帽子,被冷风激着了。” 王虎看了王远和王勐一眼,然后接过那碗肉汤喝了起来,温热的肉汤进入胃里,瞬间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他眯起眼睛感觉好受了很多。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只有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在呼呼~的吹。 王勐看了王远一眼,犹豫着道:“哥,这……” 显然,王远才是这个三人小队的主心骨。 “收拾东西,咱们回家!”王远当机立断道。 如果是别的狩猎小队,遇到这种情况大概率会等一等,毕竟王虎也是刚出现发烧的症状其他各方面没什么问题。 而且一个大老爷们儿,发烧感冒的还叫病!?抗一抗就过去了嘛。 但王远却不这么认为,病来如山倒并不是一句假话,在这小兴安岭腹地生活太艰苦,环境太恶劣,人命就像是草芥一样是非常脆弱的。 既然决定了回家,那王远就没有丝毫的含湖,把高价值的熊胆,熊掌,熊皮,鹿皮,飞龙,野鸡等和少量生活物资带上,其他东西全部抛下。 嗖嗖嗖~ 王远把剩下的一些肉食全部扔到了西边的山沟里,他的力量很大,被冻得棒硬的肉食能被扔出很远。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肉在地窝子里烂掉,或者是引来野兽进入地窝子,把地窝子祸祸了。 没有意外的话,明年他们还会来这里的,地窝子还要接着用。 王勐觉得非常可惜,感觉把那些肉食带回去,给家人吃多好啊,或者是留给柱子他们也不错。 王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王远道:“柱子他们不缺肉食的,咱们也带了一些肉了,适可而止吧带的太多负担太重了。” 王远力气大,背了7成的东西,王勐背了3成的东西,而有点发烧的王虎则空手走路,王虎本来是不愿意的,但在王远的坚持下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出发!” “哈哈回家!我想念咱奶蒸的粘豆包了!” 三兄弟带着三条狗往山外走去,一路上归心似箭,不久就消失在了远方。 …… 呼呼呼~ 冷风还在吹着,但地窝子旁边已经不见了王远几人的身影。 不久之后一只灰松鼠从树上爬下,目光澄澈,耸动鼻翼嗅嗅空气中的气味儿,然后好奇的跑进了地窝子里。 这几个人类来这里好多天了,还有几只狗子转来转去的,他一直不敢下来,现在终于可以进入地窝子一探究竟了。 …… 一场大雪悄然而至。 呼呼呼~ 鹅毛般的大雪被风吹的四处飘扬,不仅王远等人的身上,就是狗子的身上都落了很多雪花。 “哥,雪太大了要不咱们停一会儿吧?” “再坚持一会儿,翻过前面那道山岗子,咱们就找地方避雪。” …… 一路风餐露宿,等离王家屯还有二十多里地时,发烧越来越严重的王虎终于病倒了。 噗哧~ 走在雪地里的王虎,一个不甚直接趴在了雪地里,狗皮帽子都因为惯性,骨碌到了一米外。 “虎子虎子!”王远连忙回身跑过去,把王虎扶起来。 王勐则把他的帽子捡回来,给他扣上。 王虎瘫在王远怀里,他的脸已经生了冻疮,冻疮周围是不正常的红: “哥,我好热啊,我把棉大衣脱了吧。” “说踏马什么胡话呢?你别让我揍你啊。” 王远把一部分背着的东西给了王勐,然后背上王虎,手里提着剩下的东西往回赶,速度比王勐一点不慢。 得亏他的身体强壮,不然就难办了。 一路急赶,终于在这天的中午回到了王家屯,把王虎背回三叔家,三婶急得额头冒汗:“这是咋搞哒?虎子虎子,你咋了?” “婶儿,你照顾着他点儿,我去喊医生。” 王远急得不行,慌慌忙忙的往外跑时,还差点撞到跑进来的小丫头。 小丫头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二哥”,可惜王远已经跑出了屋子,骑着自行车直接离开了。 64输液,老妈的话 大雪纷飞,这个年代的冬天格外的冷。 天地一片洁白,几乎所有人都在家里猫冬不出来了,当然也有组牌局的家庭,热火朝天,笑闹声隔老远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咯吱咯吱~ 王远穿着厚棉袄,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先去了隔壁屯子的小诊所。 “医生在家吗?” 一路勐蹬累的王远大喘气,哈出的白气有一尺长。 “谁呀?北洼屯儿的牛家小子刚把他叫走了,你现在追还来得及。”医生的老婆穿着花棉袄,站在屋门内揣着手道。 追个毛线啊~ 人家喊医生过去,肯定也是需要治病的。 幸好这里离公社不远,王远掉了一个头,然后骑着自行车直接往乡里驶去。 一路上摔了两个跟头,大衣的右边沾了大量的白雪,手腕子磕到了脚蹬子,磕的生疼。 乡里的医生是个头发稀疏的干瘦老头,头发花白,面容和善,正在家里逗孙子玩儿呢,直接被王远驮着往王家屯赶去。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毛毛躁躁的啊?慢点慢点儿,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摔啊。” 老医生坐在后座上,害怕的很,他是医生见多了——一些老人在冬天摔一跤就没了。 王远也知道轻重,骑得非常稳当,虽然比来时要慢很多但胜在安全。 “老医生,您放心吧,我心里头有谱的。” “你有个屁的谱哟。” 老先生显然对王远的粗暴很有意见,当然他也知道救人要紧所以没再多说。 上坡路滑,王远就让老医生先下车,把自行车推上坡后再让老医生坐上来。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呢,三婶儿就着急忙慌的冲了出来,她的心彻底乱了: “医生医生,你快看看俺儿子,他开始说胡话了。” 众人连忙进屋,只见王虎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都都囔囔的说着什么。 凑近了,只听说什么“黑瞎子”,“老虎”,“傻狍子”等等。 “我得了娘来,不会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吧?”三婶目光都发直了,彷佛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着在王虎身上。 这时二婶和王远老妈也来了。 二婶蹙眉道:“要不请柳奶奶过来收收?她家供奉着黄大仙的牌子,据说可有本事了。” 三婶道:“我这就去叫人。” 王远站在靠墙根儿的位置一脸黑线,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不过他也没跳出来逞英雄,说什么迷信不可信之类的。 有些事情吧,只要没什么害处对焦虑的家人又能起到安抚作用,那做做似乎也无妨。 老医生用三根气门芯绑住虎子的右手腕,在气门芯的压迫下手背上的血管慢慢鼓了起来。 啪啪啪~他又拍了拍虎子的手背让血管鼓的更高一些,然后扎输液针。 锋利的输液针轻易的就扎进了血管,看的趴在炕上的小蝶和小花一阵呲牙咧嘴,彷佛针是扎在了她们的手背上。 输好液,调了一下液体流速后把拔针用的棉签交给三婶,老医生又给开了药。 花花绿绿的药片看着和糖豆似的,小丫头趴在旁边满脸好奇,二婶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怎么滴,小蝴蝶你想吃药片啊?” “俺不吃,药片太苦唻。” 小丫头连忙笑着往后缩。 一共花费了1块2毛4,三婶没在,王远直接掏钱给了老医生。 “要输三天液,明天你再去接我过来,这些钱已经包括了三天输液的钱。”老医生笑道,能拿到药钱他就很开心。 有的人家有人生病了但又特别穷,看完病才发现没钱,那让老医生也非常无奈,为这事儿他家老婆子经常和他吵架。 “好我明白了,路上滑,老医生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借个三蹦子。” 自行车还是不如三蹦子稳当,三个轮就是三个支点,不像自行车容易摔跤。 “好好好,你去吧。” 王远离开家门,正好看到三婶带来了柳奶奶,后者穿着黑布带碎花的棉袄,带着棉帽子手里拿着大烟袋。 王远和柳奶奶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他去满大爷家借的三蹦子,也叫倒骑驴,等他把老医生送回家后再回来,柳奶奶已经离开了,看三婶舒心的面色似乎事情是解决了。 回到自己家里后,王远连忙换了身衣服,然后让老妈给他烧了一锅水,用热水擦了擦身体洗了洗头。 “你这孩子哟就是不听话,在山里老遭罪了吧?看你这衣服都臭了。” 老妈满脸嫌弃,然后又有些心疼,把狗子轰出去,然后关上屋门。 吱呀~ 随着屋门关上,冷风瞬间就吹不进来了。 小丫头抱着大白猫蹲在右边,瞪着大眼睛瞧王远,呆呆愣愣的。 “小丫头,不认识我啦?” “二哥!”小丫头立刻奶声奶气的大叫。 “嗳!” 王远笑着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小丫头总粘着他他就会觉得烦,但好长时间不见的话就会有点想,好奇怪。 《仙木奇缘》 “快坐这儿,看你那头发都多长了,我给你剪剪。” 老妈把一个破旧的凳子放在屋子中央,然后拿出大铁剪子。 王远坐在凳子上,老妈开始给他剪头发,刷刷刷~大量的碎发往下掉落,三只肥肥的小狗崽跑过来,闻闻头发然后好奇的抬头看王远。 “我爸呢?” “你爸和你叔去乡里了,待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对了小远,前几天有一个人来找你,说是要买松子儿。” 老妈回应着当时的情景,缓缓道:“那天天都要黑了,村长领着个中年人过来,我正在屋里烧火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要找你买松子。” “那个人是不是大脑袋?” “对对对,脑袋挺大的,穿着一件黑棉袄看上去就不是咱们农村人,他知道你不在家又问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就走了,留饭也不吃。” “我知道了。” 王远知道找自己的人就是燕京的郑廉,对方曾经买过他的人参,之前说先探探松子的市场行情,行情好他就会买王远手里的松子。 吃完晚饭,王远早早的就上炕睡觉了。 小丫头和哥哥亲近,抱着大白猫也在他的屋里睡,就躺在他的右边。 大冬天的,大白猫身上还有跳蚤到处爬,咬的实在难受。 王远拎起大白猫就想把她扔到堂屋里去,但看着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他还是心软了。 一把把受气包子一样的大白猫塞回小丫头怀里,王远钻进被窝里哼道:“明儿给猫洗洗澡,捉捉跳蚤,她身上的跳蚤太多了。” “猫咪不喜欢洗澡。” 小丫头抱着猫可开心的,后者暖烘烘的就像是一个小火炉。 “不喜欢洗也要洗,洗洗澡对她也好,不然跳蚤咬的她也难受。” 在家睡觉就是舒服,一觉睡到大天亮,老爸老妈知道他进山太累,所以也没有喊他吃早饭。 起来后,锅里还熥着馒头,菜和粥,他自己又整了一截葱白和一碟子大酱,一口粥一口菜,一口馒头再来一口大葱蘸酱,爽! 吃完饭后,王远和老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家门。 他先去找了堂弟王勐,让他接替自己接送医生,王虎今天还要输液。 他本来想叫二叔三叔一起去市里卖猎物的,毕竟这次的钱款数量很大,自己去的话,没准儿有人会以为他中间贪钱了呢。 虽然三家的关系很好,但人心是复杂的。 而且好的关系也需要维持的,希希松松的对待,也许哪一天就产生裂痕了。 不过二叔三叔都不在家,去林场了。 二婶笑道:“小远你自己去吧,我们都信得过你。” 三婶在给王虎喂粥,后者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身子骨还有些虚。 她笑道:“要是可能得话……你们仨兄弟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别卖给供销社,卖给你那些朋友吧,他们的出价不是高嘛。” 三婶抬头和王远说话,一勺子粥直接杵到了王虎的右脸上,瞬间粥瞬间脸颊滑落。 “妈,粥撒我脸上啦。” “你这死孩子,自己端着喝!死冷寒天的就你能,还摘帽子!?你咋不脱光腚啊! ?” 三婶已经知道了王虎发烧的真相,又惊又怕,责备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关怀之情。 她感觉多亏了王远,要不是王远当机立断的回来了,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王虎端着粥大口的喝起来,然后抹抹嘴角满脸笑容,还是在温暖的家里好啊,深山老林里真的不是人过得日子。 既然二婶和三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远便答应下来,然后骑上自行车往市里赶去。 65俏媳妇家 雪已经停止了,房屋,树木,茅楼,柴火垛以及沟沟坎坎儿全被大雪覆盖了。 有勤快的人家已经开始铲院子里的雪,偶尔铲起一层地皮,瞬间雪里就多了一抹灰色。 “叔,铲雪啊?” “啊,啊,你这是嘎哈去?” “没事儿,熘达熘达~” 王远遇见农村道路两边的人,就会笑着搭句话,他是年轻人是小辈儿,不能等着岁数大的人主动和他搭话。 一路往市里行去,铃铃铃~颠的自行车铃铛一直响,路过一个三岔路口时,他停下了自行车。 右边的道路通往市里,左边的通往小白屯。 小白屯就是他的老丈人家,未过门的小媳妇儿“李艳”就在那村子里呢。 “我老丈人家应该是小白屯儿最穷的人家了,没有之一,天这么冷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王远下了自行车,把后面筐里的熊胆,熊掌,飞龙等等都收进了空间中,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一袋白面和一袋大米。 空间中也稀稀落落的种了一些农作物,产量不高,但也攒下一些粮食的。 微微沉吟,王远又取出20斤的野猪肉,20斤的熊肉以及2只熊掌。 “有了这些东西,我老丈母娘一家应该能好过许多了。” 王远骑上自行车勐蹬,不久后就来到了小白屯,村中土路两边要么是房子要么是菜园子,只是现在的菜园子都被大雪覆盖了。 “哟~这是老李家那个姑爷。” “哦,就是他呀。” “敢娶老李家的姑娘?牛批啊~以后有他受的。” 几个村民穿着厚厚的棉袄,揣着手去小卖部买东西,看到王远后低声交谈。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幸灾乐祸。 老李家的大姑娘李艳就像是一块美味的蛋糕,但这块蛋糕里却有刺,姑娘她爹就是那根刺! 因为刺的存在,很多人都不敢娶她,但又非常不甘心,就这么一直纠结呢。 王远来到李艳家的破房前,正好看到李艳一家四口在铲雪。 “小远!?” “婶子,铲雪哪儿?我带了一些东西过来。”王远一片腿直接下了车,把自行车推进小院中。 老丈母娘看到王远后就欢喜的不得了,她虽然老实但并不是瞎子,村里的人都在看她家的笑话,嘲笑她家穷女儿嫁不出去,这让她气愤不已。 她就想让那些人看看,自己的女儿有人要,而且对方还是非常好的人家。 看到王远车筐里面的东西,老丈母娘惊呆了,拍打了王远一下,道: “你这孩子哟,整这些东西来嘎哈啊!?家里啥都不缺,快整回去,你家里人也要吃啊。” “家里还有呢,那两只熊掌可是好东西千万别送人了,就自己家留着吃吧。”王远把东西都搬进屋里。 屋里黑咕隆冬的,经常做饭的缘故,墙壁被熏的黝黑,墙角还有塌灰。 李艳迈着小碎步跟在后边,对王远的到来她感觉很不好意思,俏脸微红的站在旁边。 想上前搭句话,但又有些羞怯,纠结无比。 妹妹“李萍”就开朗多了,美眸中有着一抹古灵精怪之色,凑到李艳右边抱着后者手臂,然后附到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李艳害羞的伸手掐她。 两个美女嘻嘻哈哈的打闹,瞬间连破旧的房子似乎都增色不少,王远感觉住在这里应该也挺好的。 “闹什么闹?还不赶紧去给小远倒杯水?”老丈母娘用拳头捶她们的胳膊。 “哦哦,我这就去倒水。” 李萍笑着快步去倒水,艰难困顿的生活并没有让她变的麻木,消极,也无法抹灭她身上的那股灵动。 王远瞬间轻笑起来。 喝了一杯水,唠了两分钟的磕王远就要离开。 老丈母娘极力挽留他吃饭,真的是拉住不撒手啊,最后王远以“市里的朋友还等着呢,去晚了显得不好”为由,才脱了身。 “燕子,你去送送小远。” 老丈母娘明白给王远和李艳创造机会,妹妹李萍想跟出去偷听,结果被丈母娘一把拉住了。 “嗳~” 大姑娘李艳羞答答的跟着王远出了门,王远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铃声铃铃~有着两条麻花大辫子的李艳跟在后面,羞怯的低着头。 北风呼号,地上的雪花被卷的乱飞,真的很冷。 快到院门口了,王远勐然回头喊了一句:“婶儿我走了昂,有时间我再来。”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吓的身后的李艳一哆嗦。 “路上慢着点儿,来这么一会儿就走了,下次再来一定要多住两天。” 王远注意到了李艳哆嗦了一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后者羞红的脸庞。 刚出了院门,王远便轻声对李艳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嗯?有吗?” 李艳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很好听,闻言她摸了摸脸庞越发的不好意思了。 “好了我走了啊,外面挺冷的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嗳——” “咋啦?”王远刚想上车,看到李艳欲言又止的样子,瞬间不由的好奇起来。 “没事,你走吧。” 李艳其实是想问问,王远市里的朋友是干嘛的,听过之前相亲时的聊天,她就发现王远的心很野,她担心王远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 她对自己的那个经常不着家的老爹有很深的怨气,发誓即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嫁给像她爹一样的男人。 她老妈吃的苦,受的欺负她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发誓不做下一个老妈这样的女人。 但现在她发现,她对象似乎老爹有很大的相似之处,都是够“野”。 看到王远骑着自行车铃铃铃的走了,李艳一瞬间迷茫了。 突然。 妹妹李萍一把抱住李艳的胳膊,满脸八卦之色:“姐,你和我姐夫说什么悄悄话了?告诉我嘛,离的太远我竖起耳朵都没听清。” “告诉你个大头鬼,赶紧去做饭,今天该你做饭了。” …… 王远心情非常好,一路骑着自行车往市里赶去,几乎天天骑自行车,他发现自己的骑车技术越来越好了。 双手撒开车把,依然能骑的非常稳当,拐弯都没问题。 又过了许久后才来到市里,王远先去了一趟国营商店打算卖掉3颗熊胆,刚推门进了里边,一股热气瞬间袭来。 一个胖胖的女店员正在边吃松子,边和同事大声的笑谈着,她似乎是感觉王远的到来打扰了她,满脸不悦的走过来: “要买啥?” “不买啥,我卖熊胆。” 王远从怀里取出包好的三枚熊胆,小心翼翼,犹如重宝。 “就用这破布包着熊胆啊?你也不怕把熊胆弄坏了。” 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三个更小的布包,女店员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果然不出所料,等王远把所有的小布包都打开后,三枚熊胆都暴露了出来。 尤其是其中的那枚铜胆,瞬间让女店员看直了眼睛。 “同志,同志……麻烦帮我算一下钱。”王远晃了晃手掌,笑道。 很快价格算好了。 最小的一枚普通熊胆——800块。 另一枚普通熊胆——900块。 最珍贵的铜胆——1400块。 一共3100块钱! 把一叠叠大团结给了王远,后者的脸庞瞬间乐开了花。 一共三头熊,其中两头是三兄弟合力杀的或捡的,另外一头是王远单独杀的,但他决定和两个叔叔家平分钱了。 至于剩下的飞龙,熊掌,野鸡等等,王远决定自己留下,当然会把价钱算进去的——飞龙按50块钱/只,熊掌按25元/市斤等等。 也就是王远获得少部分钱,一些熊掌,飞龙和野鸡等等,这些东西王远打算先存着,反正在空间中又不会坏,可以以后再卖也许价格会更高。 两个堂弟都获得钱。 王远离开国营商店,骑上自行车往李航家赶去,边骑车边心算道: “三枚熊胆,十二只熊掌,十只飞龙和一些野鸡等等,加起来估值是4400块钱,除以三……” 王远还没心算出得数,突然右边巷子中冲出一辆自行车,两辆车瞬间撞在了一起。 砰~ 咣当~ “哎呀卧槽~谁呀你,走路踏马的不长眼睛啊?” 与王远相撞的青年摔倒在地上,瞬间破口大骂起来。 66玉牌子,饭馆 两辆自行车相撞,瞬间王远和青年程光都摔倒在地上,自行车倒在一边,车轮儿还在粼粼的转圈儿。 王远摔倒的地方有一些积雪,稍稍起到了缓冲作用,青年程光就摔狠了,边呲牙咧嘴边破口大骂。 “老子真的八辈子的血霉,碰上你这么个大傻批……我筐里的瓶子都打碎了,你必须赔我钱不然不能走……” 程光还要继续骂,王远走过去库嗤~就是一脚,直接把前者踹了一个跟头。 “你再骂!?” “卧槽……” 库嗤~ 王远紧接着又是一脚踹的程光呲牙咧嘴,后者也恼了,爬起来就和王远干了起来。 可惜…… 还不到三秒钟呢,他就被王远揍趴下了。 “就这两下子还和我打?回去练个三年五载的吧。” “小子你别装批,我是没吃早饭现在没劲儿,有本事你等我吃饱饭的。” 这场景似乎有点熟悉,王远笑了笑就打算离开,不过这时他眼睛的余光一扫,看到了程光筐子里的碎瓷器。 瓷器是个双耳瓶,蓝色带花纹看上去颇为精美,可惜现在已经被摔碎了,着实可惜。 王远走过去捡起瓶底,发现印着“大清康熙年制”的字样。 “一个古董花瓶就这么碎了,真可惜啊。” 王远感觉撞车的主要责任在程光,这家伙比自己骑的快多了,而且他离路边还有一段距离呢,程光却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和他撞在了一起。 扒拉开碎瓷片,王远还发现里面有一块玉观音,6厘米高左右,通体黄色惟妙惟肖。 “黄玉的玉观音,似乎是个老物件儿卖相还挺好。”王远把玩着玉观音瞬间开心起来: “兄弟,这玉观音卖给我吧?” “你要买?那价钱可是很高的。”程光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微动。 打个架而已,并不是结死仇了,程光打不过王远,心里便有点认了的意思。 王远瞪了他一眼:“你想好了再开口,要是想宰我哼哼,当心我还踹你!” “行行行,2块钱你拿走!”程光也烦了摆摆手道:“不过那个瓷瓶子也值2块钱,你还得把瓶子钱赔了,不然我不卖玉牌子。” “我赔你个der啊!撞车了你也有责任的!” 王远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三张1块钱的票子。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掰扯了,撞车的责任一家一半。” 程光接过了钱,王远带着玉牌子骑车离开。 …… 赶到李航家的小区时,笑着和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然后他就蹬蹬蹬上楼。 敲开李航家的房门,后者把他迎了进去。 “李航我给你带了两只野兔子。”王远拎着兔子往里走。 “进来吧。”李航睡眼惺忪,好像是刚睡醒。 说明来意后,李航直接用家里的座机打了一通电话,不久之后穿着绿色军大衣的郑廉就到了。 与上次的颓废不同,郑廉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小远,我还要问明白,你真的有3万多斤的松子儿?”郑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太烫了瞬间脸庞皱了起来。 也许看王远实在是年轻,所以郑廉心中也没底。 他实在是被骗怕了,害怕王远是在涮着他玩儿呢,虽然这种概率并不大吧。 “当然是啊,交货的时候是要过称的,过完称再付全款,你在怕什么?” “呼~” 郑廉掏出一盒大鸡212,递给王远一根,他自己点燃一根抽起来:“小远你也别多想,我现在啊是真的被搞怕了,那行咱们来谈谈价格。” “郑叔你能出什么价儿?” “嗯……3毛钱/斤?”郑廉试探道。 “什么!?太低了太低了,不行不行。”王远直接拒绝,现在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 再说他和郑廉也没啥交情,该自己挣得钱一定要努力去争取,不然指望郑廉主动给高价儿?想都不要想。 “那你说多少钱啊?” “怎么着也得七八毛钱一斤吧?燕京是首都大城市有钱人多,这又要过年了,谁家没几个客(qie)啊?松子这种稀罕玩意儿应该不愁卖的。” “嘶……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郑廉嘬嘬牙龈,然后斟酌着道: “但你别忘了,我也要赚点儿钱啊,火车皮运输也是钱。 找朋友帮忙不能让人家白帮吧?国营商店也要利润啊……乱七八糟的加起来,这价格就蹭蹭的往上涨啊。”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价格定在了5.2毛钱/斤。 郑廉要去联系火车皮,王远也没久留和李航打个招呼便离开了,当然后者把野兔子的钱给他了。 李航家买王远的野味儿,给的价格一直都是比较高的,野味儿没有市场价儿,市场上的野味是非常少的行不成规模。 国营商店和供销社给出的“计划价格”那可不是市场价,那帮老爷们横的很,给个三瓜俩枣的爱卖不卖,不卖滚蛋。 就是这么拽。 离开李航家后,王远又骑着自行车去了饭馆,李绅正在饭馆里忙碌着,见到王远后非常开心。 “小远来了!?赶紧进来看看咱们的店。” “嚯,客人不少啊。” “咱们的馆子与国营的比,价钱要便宜很多,服务又好,又干净,啥时候来吃饭都可以还不要票,他们凭啥不来咱们这儿吃饭啊?” 李绅眉飞色舞,自信飞扬。 王远环顾四周,一张张桌子大都很老旧,颜色也不一样,但大都比较干净,小小的馆子里几乎已经坐满了客人,有服务员端着饭菜穿梭着。 在馆子里,服务员竟然给端菜!?一些第一次来的客人感觉非常新奇。 要是在国营饭店,想让服务员端菜啊?哼哼~做春秋大梦去吧,你只要敢抱怨一两句,服务员很可能指着你的鼻子大骂的,甚至会直接动手揍你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服务员都很恶劣,但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状况却是比较普遍的。 有一张桌子空了,服务员收走餐具抹了抹桌子,王远和李绅就坐在了旁边。 啪~ 打开一瓶北大荒60度,吨吨吨~李绅直接给王远倒了一大杯,然后也给他自己满上。 “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 “别别别……咱拼啥酒啊,慢慢喝喝好了就得了。” 王远瞬间吓了一跳,他是有些酒量的,但要是勐然灌一大杯那恐怕也要出熘到桌子底下去。 聊了聊餐馆的事,又说了几句王远进山打猎的情况,听到虎熊斗的场景,李绅也激动起来但转而就有些懊恼: “你小子是有眼福了,可惜我没在现场,可惜啊可惜。” 饭菜很快上来了,四菜一汤,主食大米饭。 不知道想到什么,李绅夹了一口菜,边吃边道:“听过古罗马斗兽场不?” “听过啊,野兽大战,人兽大战。”王远说完话后才反应过味儿来,怎么自己说的词儿怪怪的。 “你竟然知道古罗马斗兽场?” 李绅感觉不可思议,自己也是昨天从书上知道的这个消息,没想到王远竟然也知道。 他也不是看不起农村人,只是客观的感觉农村孩子在知识面儿方便,肯定比不过自己这些城里人。 “你到底要说啥啊?提古罗马斗兽场干啥,这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了吧,你去那旅游啦?” “旅啥游啊我连国都出不去,咳咳,我是说,咱们也整两头野兽让他们打,普通人肯定爱看,到时候收门票钱就赚大发了。” 李绅眸光涌动,感觉自己的想法非常好,他已经能想到那个人山人海的场面了。 王远无奈的暼了他一眼,他感觉这事儿不靠谱,除了事情本身的难度外,就说现在“赚钱”这件事儿,都是比较低调的。 毕竟“投机倒把是个口袋,啥都能往里塞;投机倒把是个筐,啥都能往里装”。 1986年是有投机倒把罪的,只是很多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理的比较松。 但不能因为管理的松,就真的当不存在了,不然等手铐子卡察一戴,法官的锤子啪察一敲,那就不知道要踩多少年的缝纫机了。 提醒李绅最好保持低调,小心投机倒把罪,王远吃饱饭后就打算离开。 “记得收猪!鸡,鸭子,鹅,鱼……只要有就要,价钱不是问题!” “明白的,回去我就收!”王远戴好狗皮帽子,整了整棉大衣后迈步出门去了。 李绅之所以愿意让王远入股,除了遇事儿有个商量的人外,还因为王远是农村的,对农村熟悉能帮着搞到肉食。 铃铃铃~ 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去,路过国营商店的时候他还进去买了一些糖果,两瓶北大荒60度,以及一些糖,盐,不要票的布,罐头等等。 刚刚喝着北大荒60度感觉还行,据李绅说这酒今年得了“农牧渔业部”的“优质产品”称号。 这酒挺贵的好几块钱一瓶,要过年了来个客(qie)来个人的,也拿得出手。 天太冷了,呼出的热气附着在眼睫毛上,慢慢的眼睫毛上冻上一层冰碴。 等回到家里,老妈让他赶紧进屋,烤着炉子又是搓手又是跺脚,过了还一会儿才缓过来。 “二哥二哥,买糖了吗?” 小丫头不捣鼓猫了,满脸笑容的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肉肉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这段时间家里油水比较足,小丫头也不是那么面黄肌瘦的了。 67喝醉,生猪,棍儿叔 王家屯,家里。 王远看着凑过来的小丫头,笑道:“买糖了,在筐里呢自己去拿吧。” 小丫头立刻迈着小短腿去翻糖,发现是大白兔奶糖后乐的见牙不见眼。 “二哥,你买的大白兔奶糖哇!” “是啊,少吃点,吃多了坏牙。” “嗯呐。” 小丫头拎着一包糖,喜的几乎不能自抑,但很快糖就被老妈收走了。 “我给你收着,留你手里还不得一天就吃完了啊。” 小丫头瘪了瘪嘴很想反抗,但她力气小反抗也显得是那么的无力,在这一瞬间她真的好想长大啊。 长的像二哥一样大,那到时候老妈就不会限制自己了吧? 进山一趟收获不菲,王远给了老妈500块钱就当是补贴家用了。 老妈得了钱笑的非常开心,在小丫头的注视下连忙把钱都收起来,然后告戒王远道: “剩下的钱你一定要攒好了,别乱花,你结婚了就明白了,这日子啊长着呢哪哪都用钱,听到没?” “妈,我知道了。” 老妈知道王远自己攒了钱的,但她也没强制要求儿子把钱都交出来,没必要,家里用钱的地方已经很少了。 王远结婚后,家里就剩下两个妹妹,爸妈赚的钱是足够养育她们的了。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原来是老爹和二叔从山上拉木头回来了。 “汪汪汪~” 三只小奶狗跑到屋门口,一开门,他们率先跑了出去,王远和老妈,小丫头也跟了出去。 小丫头嘴里还含着大白兔奶糖,她舍不得嚼,一嚼糖就化的快了。 “这死冷寒天的还往山上跑,家里的柴又够烧……看你身上那雪。”老妈心疼的掸去老爸身上的雪,唠叨着。 “没事儿,多攒点儿柴火总没坏处的。”老爹哈出一道白气,然后解开绑着柴火的绳子,王远帮着把柴火都卸下来。 “打来的那些东西都卖了吧?”老爹问道。 “卖了。” “嗯,卖了就行,走,进屋。”老爹眼珠微动,也没问一共卖了多少钱,进屋后发现两瓶北大荒60度后也很开心:“嚯好酒啊,这是孝敬我的吧?” “必须的!” “好,儿子没白养!晚上咱就尝尝这好酒。”老爹抱起小丫头,捏捏她的小脸。 “喝啥喝啊,就那么两瓶好酒还要喝了啊?来个客(qie)来个人的再喝呗。” 老妈瞬间不乐意了,她感觉那么好的酒让老爹白白喝掉就是浪费。 “留啥留啊,喝了到时候再买。” 听着爸妈的吵吵声,王远不由的笑起来,这也许就是爸妈的相处方式吧,不管能不能接受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他慢慢的也就接受了,偶尔感觉还挺温馨。 …… 爸妈做饭时。 王远就分别去二叔家和三叔家坐了坐,三只小奶狗欢快的跟着他跑。 一家1467块钱,得到钱的两家人都非常开心。 堂弟王虎的病基本好利索了,但他发懒,便还躺在炕上。 “哥,咋这么多钱啊?” 瞬间三叔和三婶也看向王远,这一次的猎物就那么些,稍稍一算就能猜个差不多,但最终的钱数儿要比他们猜测的多很多。 这当然是因为多了一头熊啊,明面上是两头熊,其实是三头熊。 王远早就想好了说辞,坐在炕沿上边吃花生边道: “我的朋友帮忙找了另一个买家,这个买家是燕京的老客儿,有钱,豪气!我一瞧这儿肯定要要他个狠价儿啊,和他又没啥交情不用客气的。 不过他回燕京了,以后再想找他卖货就难了,可惜啊可惜。” 王远担心三叔他们再寻摸两个熊胆回来,让他卖出现在的高价儿,那他就难办了——毕竟总不能自己往里头贴钱吧? 所以他就直接把话说开了,以后再想卖出这么高的价钱几乎不可能了。 三叔他们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钱是实打实的存在。 领着三只小奶狗回到家里,王远和老爹说了一下收猪的事儿,市里的馆子需要猪肉。 呼啦呼啦~ 老爹坐在灶台旁边拉风箱,皱着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家家户户都养年猪,但愿意卖的很少啊,孩儿他娘,你知道谁家猪多么?” “韩棍儿家的猪多,好几头呢。” “行,那待会儿吃了饭咱们上他家问问去。” 今天没有停电,一家人围在炕桌旁吃饭,家人们都在吃肉,尤其是小丫头吃的满嘴流油,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只要有肉吃,她就会超级开心。 王远和老爹碰杯,然后夹着素菜吃着,看到自己的家人在这个物资贫乏的年代过得越来越好,他的心底也涌现出一股满足感。 自己的一切努力没有白费。 其实有时候王远也会想,他是后世的王远呢,还是这一世的王远呢?两段记忆都是属于他自己的,确切的说他是一个全新的王远。 不论是未来还是现在,都是他自己,爸妈就是他的亲爸妈。 “小远,比别光吃菜啊,来吃肉!在山里跑老遭罪了吧,多吃点肉补一补。” 老妈看到王远只夹素菜吃,瞬间不乐意了,连连给他夹肉菜,很快王远碗里的肉就冒了尖儿。 得,吃吧! “我要说我在山里吃腻了肉你们肯定是不信的吧?好了好了,妈,我碗里头的这些肉就够了。” 看到老妈还要继续给他夹肉,瞬间他就绷不住了,连忙把碗端到手里吃。 呼呼呼~ 窗外的冷风呼呼的吹着,吹过茅楼,板杖子,柴火垛,发出一阵阵的鬼哭狼嚎声,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和家人在炕桌旁吃着热乎饭,喝着小酒,唠唠家常,虽然平澹但真的感觉很幸福。 一顿饭喝的王远有点醉了,脸庞上泛着一种红,他坐在炕上和反应迟钝似的,只想躺下睡一觉。 他老爹是真能喝,他确实还差点儿意思。 “走吧,咱们去韩棍儿家。”老爹穿上军绿色的棉大衣,然后戴上厚厚的狗皮帽子。 “啊,啊,哦,韩棍儿家几头猪来着?” “4头吧,小远,你真喝多了?” 老妈把棉大衣递给王远。 “没事儿的。” 王远穿上棉大衣,戴上帽子后就和老爹离开了家门,冷风一激,瞬间清醒了许多。 咯吱咯吱~ 踩着积雪往南走去,一路上边走边聊。 “我喊韩棍儿可以,但你喊可不行啊,要喊棍儿叔。” “爸,我知道的。” 不久之后来到韩棍儿家的板杖子外边儿,在老爹的示意下,王远直接扯着嗓子喊。 《修罗武神》 “棍儿叔在家吗?棍儿叔……” “谁呀!” 屋内的灯啪嗒亮了,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雪地上,咳嗽声,穿衣服声,鞋底擦地面声,女人说话声等等随之响起。 大冬天的也没事儿,王远怀疑棍儿叔早早的就和他老婆造孩子了,这个年代之所以孩子多,和其他的娱乐活动比较少也有关系。 吱呀~ 屋门打开,穿着棉袄的棍儿叔走了出来,长吧脸,脸庞偏黑,笑起来胡子都开始抖动。 “是你们爷俩啊,啥事啊进来说吧。” 虽然平常没什么交情,但在王家屯这边儿的风俗就是——来了就是客,打都会热情招待的。 进了屋,棍儿叔热情的拿来了烟笸箩和冻梨,冻柿子,松子儿,花生等等东西。 说明来意后,很快棍儿叔的老婆也过来了,臃肿的花棉袄遮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段,五官端正,大眼睛中有股媚意,这小婶子确实是长的俊。 “我市里的一个朋友要买生猪,咱们都是一个屯子的,我跟他好好争取了一下,价格可以给到8毛钱/斤。” “8毛钱?这么高!” 棍儿叔瞬间惊讶的很,之前也有人来收猪,价格都不到7毛钱。 68买猪,火车皮没了 生猪就是活猪,价钱和猪肉肯定是不同的,因为活猪不仅有猪肉,还有猪血,猪内脏,猪骨头等等。 而且别人宰猪,卖肉也要利润。 一般生猪的出肉率能有60%~80%,野猪相对来说就要差很多了。 棍儿叔看上去就和根“棍儿”一样,他看了看自己的妩媚小媳妇,显然家里是后者当家。 有王远父子这俩外人在场,棍儿婶子也给棍儿叔留面儿,笑着道: “当家的,那要不咱家就卖猪?” “卖,卖!” 几人当即离开屋子来到猪圈,这年头儿的猪圈是真的脏,遍地都是猪屎,即使是大冬天的还有一股臭味儿飘出来。 “哼哼~” 几头猪在猪圈里拱来拱去,偶尔会去猪槽吃点儿食物渣子。 王远要两头猪,棍儿叔爽快的答应下来,剩下的猪也足够过年了。 翌日。 一大早吃过饭,堂弟王虎来找王远玩儿,从小丫头那儿知道了王远去了棍儿叔家,他紧跑慢跑,来到棍儿叔家后才发现小院子站了一些老爷们儿。 钻进人群里边,王虎勐喊:“哥,哥,让开一点,我哥在里边儿呢。” 王帅讥笑道:“猪在里边儿呢,你哥是猪啊?” “哈哈哈~” 几个老爷们儿瞬间都笑起来。 “嘿~王帅儿你是不是又皮痒了?上回揍你一顿还不够是吧?”王远正站在人群中称猪呢,扒拉开一个小伙子道。 王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扭头气呼呼的离开了。 周围人瞬间又笑起来,鄙夷的看着王帅离开的背影,他们觉得这个家伙太怂了。 周围这些家伙就是看热闹而已。 这个年代的东北农村娱乐活动太少了,棍儿叔家卖猪就算是一件新鲜事儿,而且和各家各户的利益也算沾点边儿——如果价钱够高的话,他们也想卖。 两头猪一共460斤,过称给钱,当王远把368块钱给棍儿叔时,周围人急促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368块钱啊! 谁不羡慕啊? 棍儿叔也知道这个钱惹人眼红,连忙把钱卷吧卷吧揣进兜里,然后两手一揣笑的满脸褶子,看不见了就是没有了。 “小远你真的是发财了啊!300多块钱一把就给了?” 听到人群中的喊声,王远瞬间哭穷道:“哪是我给的钱啊,这钱是我市里那个哥们儿的,我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一次就赚几块钱的辛苦钱。” “骗我们干啥?我们又不抢你的钱,切~”有人发出惊疑声。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不过我那哥们儿是真牛批,跟着他跑跑腿也比种地强。”王远下巴微抬,脸上就差写着两个字“得瑟”。 他不能一味的谦虚,解释,低调,村民们也不是傻瓜他越谦虚人家会越怀疑他的。 他掏出兜里的半盒烟,一一给大家散烟:“来尝尝这卷烟,这可是好烟,市里的大人物儿就抽这个。 也许以后我那哥们儿还要用人,到时候我就招呼大家伙儿去,放心,待遇绝对好!” 人心都是复杂的,乡村人虽然淳朴,但很多时候坏心思也不少,都在一个屯子中住着,各家各户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原来虽然穷,但大家都很穷。 现在王远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富裕了,这就遭很多人的记恨,或者说惹得很多人不服。 但王远画了张饼,愿意带着大家一起赚钱,瞬间敌意就消失了大半,虽然感觉给人跑腿有点跌份儿,但王远这个“高材生”都在做这个,那还有什么面子撂不下呢? 当即就有一些人高声喊道: “小远,有活儿就找我啊,随叫随到!” “还有我,不用给钱管饭就行!” “哈哈,小远要是非要给你钱呢,你不要啊?” 也有人比较腼腆,低低道: “小远,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叫上我。” …… 8毛钱/斤的价格非常有诱惑力,当即又有两户人家卖猪。 一共买到了4头猪,王远就在村里又找了一个汉子刘卫国,让他套上牛车帮着往市里运猪。 刘卫国40多岁,背微驼,穿着补着补丁的黑棉袄,厚棉鞋,浑身透着一股寒酸与老实气。 刘卫国就是刚刚小声说“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叫上我”的人,听到要去市里,瞬间脑瓜子嗡嗡的。 他浑浊的眼睛中有着无助和迷茫。 “小……小远,去市里是不是要先开介绍信啊?信上写啥啊,就写卖猪?” “不用介绍信,走吧卫国叔,我骑着车跟在你旁边。” “那好,咱马上就走。” 刘卫国也不想被王远这个小年轻看轻了,憋着一口胆气直接开始赶牛车。 王远其实是有点理解刘卫国的彷徨的。 后者活了半辈子了就从来没去过市里,再加上很多人哄扬市里的官差都是凶神恶煞的……所以惧怕是非常正常的。 生产队解散没几年,也刚有了身份证没几年,之前管的是真严。 王远骑着自行车在左边行驶,刘卫国赶着牛车在右边行驶,车上几头绑着的猪哼哼唧唧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刘卫国心中的担心便消散了许多,自嘲道:“老了老了又当了一回盲流子。” …… 进了城后,看着整齐的街道,两边的矮楼,以及大街上跑来跑去的自行车,小汽车,卫国叔感觉非常新奇。 “那小铁车儿咋就能跑呢?真能耐啊。” 餐馆后面有个院子,是李绅租下来用来放杂物的,现在正好把4头猪放里边。 李绅对四头猪很满意,频频点头,把猪肉做成菜卖出去肯定能赚不少钱。 “对了小远,郑廉在馆子里吃饭呢,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好,那我去见见他。” 王远瞬间眉头皱了起来,他现在手里的现钱真的是快要见底了,但只要能把松子卖了,立马就能成为万元户! “对了,这是我卫国叔不是外人,整点儿硬菜给我叔吃一吃。” “放心吧,我来安排。” 李绅笑着和刘卫国点点头,后者瞬间感觉非常有面子,而且王远没有忽视他,说出的话让他听着非常舒服。 快步走出小院儿,从西边的胡同绕了一下他就来到了餐馆的正门,现在还没完全到饭点儿,餐馆内的客人并不算多。 郑廉坐在角落里,眉头紧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夹着的烟都要烫到手指头了也没有察觉到。 “郑叔,郑叔……郑叔! ” “哎哎……卧槽!” 回过神来的郑廉连忙把烟头扔了,呼呼~的吹吹手指头,还好没有大碍。 “小远你啥时候来的?” “来半天了,一直叫你你也没反应。”王远一屁股坐在郑廉对面,后者似乎没睡好,满脸憔悴。 “说吧,遇到啥事儿了?不会是松子的事儿吧?” “你还真猜对了。”郑廉语气中有三分落魄,三分无奈,还有四分的愤怒:“松子我不要了,小远你再找别的买家吧,哎~~~” “为啥啊,你把话说明白了。” “火车皮没了,不知道被哪个狗东西给抢了,真的是槽……” 郑廉气的肝疼,足足破口大骂了好几分钟才停下引得店里的食客纷纷侧目,不知道这个老哥为啥如此暴躁。 等郑廉的气消下去一些,王远才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现在这个年头火车运力非常紧张,远距离的各地互通有无主要就是靠火车。 一个货运车厢一张票证,票证在手就代表着在某趟特定的运输中,这节车厢归某个人使用,非常金贵。 郑廉那张票证是通过不正规的门路得到的,现在票证直接被人家作废了,但花掉的钱却一分不退。 但郑廉也打听到,就是有人看上他那节车厢了,至于对方是谁给他消息的人却没有详细说。 “嗯,也许……我可以搞到一节火车皮。”王远微微沉吟,然后缓缓道。 “嗯!?” 郑廉瞬间坐直身体,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就凭王远这个农村娃!? 69涨价,去燕京 市里馆子里。 郑廉坐在餐桌旁边儿,足足审视了王远十来秒钟: “小远你真的有门路能搞到火车皮??啥门路啊,说说看。” “郑叔你小瞧不起人,谁还不认识几个有实力的亲戚啊,你不会以为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农民吧?”王远笑道。 “额,不会,怎么可能嘛,看你这谈吐和处事方式就和很多农民不一样。” 郑廉其实想说的是——你既然有那么深的背景,咋还需要靠着给李航家送野味儿赚钱啊?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很多人确实有背景但并不一定能沾上光,因为一部分大人物不屑于帮亲人走后门。 因为细数的话,七大姑八大姨的全算上,一个大人物可能有上千个亲戚,要是全帮忙那就要累死了。 郑廉感觉王远就是这种情况。 果然。 王远犹豫着道:“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明儿咱们再见一面,到时候我告诉你结果。” “行的,那回见。” 离开馆子,王远先去后面的小院儿找到了卫国叔,四菜一汤有酒有肉,卫国叔直接喝美了。 他感觉自己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户,进城后竟然让城市人给自己端酒端菜,还不要一分钱,有面儿! 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看在王远的面子上的,他不由的重新认识了后者一样,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农村娃子,这么厉害了!? 回去的路上,卫国叔一直瞧王远。 王远骑着自行车行驶在牛车右边,很快就出了城。 “卫国叔你总瞧我干啥?我脸上有灰啊?” “没有,没有,叔从小就看你小子能行!小吉扒都是往上翘的,这果然没差了!上学行,这自己做事也不孬!” “哈哈哈~卫国叔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就是瞎胡混呗。” “你叔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家小刀和你一比差远了,以后有机会就带带我家刀子吧,行不?” “行啊,必须行!” 一个赶着牛车,一个骑着自行车,两人瞬间都笑了起来。 回到村口,王远给了刘卫国3块钱,又搭人工又搭牛车的,不能白使唤。 刘卫国一个劲儿的嫌多,不要,最后在王远的坚持下还是收下了,满脸乐呵呵的笑容。 他本心自然是想要钱的,日子过的那么穷苦,又怎么会真的嫌钱多呢? 回到家小丫头就黏上王远了,“二哥二哥”的喊着,爸妈都有事他就负责看孩子了。 《仙木奇缘》 老妈坐在火炕上在做千层底布鞋,鞋底太硬了根本扎不动,就用顶针顶,用小钳子拔。 偶尔还用针在头发上划几下。 “小远,用刘卫国家的牛车给多少钱啊?” 王远抱着小丫头坐在炕沿上,逗的小丫头咯咯笑:“给了三块钱。” “多少!?” 老妈瞬间放下了针线活儿。 肥肥的大白猫揣着爪子卧在她的腿上,瞬间被她的声音吵醒了,咕噜~直接躺下盘成一圈继续睡,呼噜呼噜~的声音响起。 “你这孩子就是不过日子啊,大手大脚的花钱,况且你这回给3块钱,那下回再用人给多少钱啊?给的少了人家就要骂你你知道吧?” “我懂的。” 王远笑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也想力所能及的帮帮乡亲们吧。 而且多给1块钱对方也会多念他个好,那爷奶,爸妈,叔婶等人的生活环境都会好一些。 晚上时,堂弟王虎来喊他去吃饭,原来是三叔在山上套到两只兔子,他连王远的爹妈,小丫头一起叫了。 但爹妈没去只有王远和小丫头过去了,他便端过来一碗肉。 盘腿坐在炕桌旁喝喝酒,吃吃菜,唠唠嗑,外面雪花飘飘,冷风呼啸;屋内温温暖暖,其乐融融,瞬间寒冷枯燥的季节就不那么难挨了。 吃到了很晚王远才抱着小丫头回家,小丫头在王远怀里打着哈欠直犯困。 回到家里后,爹妈还没睡觉。 王远坐在炕沿上,边用脚逗弄着三只小土狗子边道: “爸妈我和你们说一件事儿,市里的朋友想带我去燕京转转,玩儿一玩儿,涨涨见识。” “啥?去燕京?”老妈瞬间皱眉:“这都要过年了还乱跑啥啊,半路上再让人把你卖了。” “咋可能嘛,我这么大个活人了也不是傻瓜。” “你这孩子啊就是不知道危险,现在多乱啊。” 最后还是老爹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开口道:“去一趟也行,多长长见识看看外边儿的世界。” 老妈都囔:“被人抓了去怎么办?在家待着不好吗?” 老爹蹙眉:“好啥好啊,哦人家朋友喊他一块儿去燕京,他来一句——我不去,我怕被人卖了。那还不被人笑话死?不能干这么丢人的事儿。” 老妈瞬间生起了闷气,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翌日。 吃过早饭后王远就往市里赶,在饭馆看到了焦躁不安的郑廉,后者买木头被人坑了不少钱,他急需要再赚一些钱。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回燕京,但“折戟东北”让他很不服气,也感觉没有面子回去。 “郑叔!” “小远,咋样?”郑廉连忙焦急的迎上来,眼睛布满血丝,显然昨晚没睡好觉。 “成了!” “好好好!哈哈太好了!牛批啊小远!”郑廉拍着王远的肩膀大笑,他估计这事儿只有三成的概率能成,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咳咳,不过单价要往上提一提。”王远郝然道,提价才更加真实,毕竟按照郑廉的想法王远应该付出了不少代价。 最后商定,一斤价格上涨5分钱。 千万别小看这5分钱,乘以3万多斤那就是1500多块钱!相当多了! 又准备了一天,王远和郑廉坐上了去燕京的火车,一同去的还有李航和他的表妹“牛圆圆”。 况且况且况且—— 老旧的绿皮火车出发了,就像是一只年迈的老乌龟一样,一点点的往前爬。 破旧的车厢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儿,脚臭味儿和汗臭味儿,声音嘈杂,穿着棉袄的乘客来来往往,非常拥挤。 王远四人相对而坐,他和牛圆圆坐在南边,李航和郑廉坐在北边。 郑廉昨晚没睡好,靠在座椅上缓缓入睡,李航在欣赏窗外的风景,牛圆圆则小声的和王远聊天。 “农村是不是很多飞龙啊,听说飞龙肉超级好吃,可惜我都没吃过。” “一枪能打死野猪吗?” …… “老虎真的那么厉害啊?拿枪一枪不就打死他了嘛。” 这个妹子似乎对打猎非常感兴趣,一直小声的喋喋不休的和王远说着话,后者也耐心的和她解释着。 牛圆圆从小养尊处优,小家碧玉,天真烂漫,相貌好身材好,有一个美女一路聊天似乎也不错。 不过慢慢的王远有点回过味儿来,这妹子似乎是对自己有好感啊。 为了在燕京别给老家丢面儿,他特地借来了勐子的新棉袄,穿着非常合适,看上去帅气很多。 再加上他眉眼间的自信,说话也不是咋咋呼呼,满口脏话,而且有理有据,一板一眼的,确实对小女生很有吸引力。 不过王远知道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所以便刻意的结束了话题,闭眼装睡觉。 牛圆圆瞬间气呼呼的,她一个大姑娘不好把王远怎么着,直接去找李航的麻烦了。 “航子哥,你包里带了什么好吃的?快拿出来吃。” 70租房子,钱小军,卖松子 李航的包里有一些松子和圆酥,他直接把东西拿出来给了表妹“牛圆圆”,看着后者气呼呼的吃东西,他无奈道: “给我留点儿,别全吃完喽。” “真小气,吃你两块圆酥还要上话啊?” “嘿,你这丫头。” 李航也不恼,笑着用搪瓷缸子接了些热水回来,把搪瓷缸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让牛圆圆吃完圆酥好喝水。 这个年代的火车是真的慢,比后世的k开头的绿皮车都要慢的多,毕竟火车从1997年才开始提速,先后六次提速,现在还远远没到提速的时候呢。 而且车票也是真的贵,王远他们每人的车票费都是24.8块钱,来回就是将近50块钱啊,相当于后世的大几千块钱。 迷迷湖湖的,睡也睡不着,坐着也难受,但也只能忍耐着。 等火车过山海关时已经是半夜里了,人们纷纷睁大眼睛往窗外瞧。 王远哗啦拉开帘子,也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旁边充斥着乘客们的议论声。 “这里就是山海关啊?看不清啊。” “天下第一关呐,当年吴三桂就是打开的这里呗?狗东西啊~” “过了山海关就是关内喽。” …… 哗啦~拉上帘子,王远继续睡觉。 等火车在燕京车站停下来时,已经快早晨了,众人随着人流拥拥挤挤的下车,然后在郑廉找的一家偏僻小旅馆住下。 小旅馆是私人偷偷摸摸的开的,不挂招牌,但内部装修也还行,吃了点东西众人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翌日一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郑廉就悠悠的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扫了一眼右边的单人床然后他腾愣~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卧槽,小远人呢?” 郑廉连忙跑到王远的床边,只见上面扔着一张草纸,写着——我去接货,两天内必回! “怎么净整一些哩个啷的破事儿啊?一起去接货不行吗,干嘛非要一个人去?偌大的燕京城你再跑丢了。”郑廉一屁股坐在床上,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王远已经消失了。 …… 王远穿着棉袄,带着狗皮帽子走在大街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早饭的香味儿,他来到路边小摊坐下,直接要了油条和豆腐脑。 “嗯,老板这豆腐脑真好喝!” “哈哈爱喝就好,小伙子油条够吗?要不再来两根儿?”胖胖的老板拿个勺子给人盛豆腐脑,他看王远面生口音也不对,猜出他就是刚来燕京的。 但这几年来燕京的外地人越来越多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好,再来两根儿!” 边吃早饭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偶尔能看见一辆绿色的挎子呜呜呜的驶过,这玩意儿又叫边三轮,他们林区也有。 看见这玩意儿王远就想起当年的小鬼子,要是在旁边的车斗里架上一挺机枪,那真的就太像了。 除此之外旁边还跑着皇冠,公爵等小轿车,远处还有西门子,佳能,尼桑的广告牌子。 吃完了饭,付了5毛钱的饭钱后王远就离开了。 …… 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在火车站附近找往外出租的小院子,他也不怕开口问,这家不行就下一家。 他的心态和态度都很好,过了两个小时后在一个大婶的帮助下,在一个巷口找到了一个小院子。 房主是个干巴老爷子,抽着旱烟道:“30块钱一个月,在这皇城根儿以这个价钱能租到院子,真的是不贵的了,后生,觉得还行不?” 小院子有200多平方米,久不住人,便有着一些枯草生长在里边儿,墙根儿处还有着一些残雪。 “我先租两天,给你5块钱吧,我是来投奔亲戚来了乱七八糟的事儿挺多,两天后再看看是不是接着租。” “2天!?” 老爷子很想拒绝,但看着王远递过来的5块钱又有点舍不得,一跺脚把钱接了过去,扔下一句“两天后我再来”然后就和大婶离开了。 “院子有了就好办了。” 王远从空间中把一袋袋的松子都取出来,然后落锁离开,在南边的大街上等了一会儿找到一辆牛车,花1块钱对方就屁颠屁颠的赶着牛车过来了。 卡哒~ 开门进院儿,牛车的车辙印儿清晰的留在了地面上,哞~老黄牛轻叫一声,然后甩甩尾巴。 车把式是个豁牙的汉子,常年的户外劳作让他面容黝黑,他住在郊区的村子里,虽然也是燕京人但收入要比市区里的人差很多。 “小伙子,就搬两袋儿走哇?咱这车还能装!” “没事,抬两袋走就行,谢了啊叔。” “谢啥谢,这么点儿事你还给1块钱,我感觉这钱拿着烫手啊。” “烫啥手啊,走叔,咱们走。” 赶着牛车离开院子,王远坐在车帮旁边儿,和汉子直接离开了胡同。 寒风阵阵,王远不由的裹紧了棉大衣,汉子是刚刚送煤回来,车上的一些煤渣子偶尔滚动两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通过和汉子唠嗑,王远对燕京城的了解也慢慢的多了许多。 行驶了2里多地后,王远在一个胡同口直接下了车,解开一个袋子,给了汉子几斤松子。 “哎呀~小伙子你这是做啥啊,俺(nan )不能要你的东西了。” “相逢就是有缘,这些松子儿带回去给孩子吃吧,叔我走了啊。” 王远快速系上袋子口,然后两条胳膊夹着两个袋子往胡同里走去。 看着王远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车上的那些松子,汉子的心里不由涌现一股暖流,眼眶泛湿,寒风似乎都不那么冷了。 如果不是生活实在艰难,他也不会在临近年关的时候,还冒着被抓的风险往城里跑,要知道一旦这时候儿被抓那年基本上就要在里边儿过了。 …… 进了胡同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松子儿收进空间,然后他很快从胡同口的另一端出来。 找了个路过的小年轻的问问路,然后王远就往旅馆跑去。 等他回到旅馆时,刚刚上午10点多,郑廉,李航,牛圆圆和一个陌生年轻人正在屋子里打牌呢。 “一个4。” “炸!” “啥玩意儿就炸啊。” 冬冬冬~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李航拢起牌抓在手里,起身去开门。 吱呀~ “王远!?这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两天后吗?”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啦,哟~打牌呐?”王远笑着走进屋,视线一一在屋内几人脸上扫过,李航,郑廉,牛圆圆以及陌生青年。 当他看到陌生青年时冷了一下,他不认识对方。 郑廉最为激动,连忙站起来道:“小远,松子儿运过来啦?” “对运到了,存在的地方离这不远。” “好好好,太好了,哦,我给你介绍一下。”郑廉指着旁边的年轻人道: “这是我一个大院的小兄弟,钱小军,小军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王远。” 钱小军比王远要大几岁,但骨架没他大,右眼大左眼小看人时总是微微抬着下巴,偶尔会挑挑双眉。 “钱小军。” “王远。” 两人握了一下手就算是认识了。 原来郑廉是请钱小军帮忙,才把3万多斤的松子卖进国营商店体系的,当然钱小军也没要钱,两顿饭两包烟就行了。 钱小军联系好了车后,众人冒着寒风很快又来到了那个小院。 郑廉晃了一眼地上的牛车印子,他感觉是牛车把松子拉过来的:“小远,至于这么复杂吗?咱们一起去接车多好啊。” “我也有苦衷啊,我爷爷就是这么要求的,他哪敢不听他老人家的话啊。”王远苦笑道。 郑廉心中一动,他明白王远说的爷爷就是指帮他解决车皮问题的人,又细细的想了一下,他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如果他们跟着去接车,那必然就能知道是哪趟火车的哪节车厢,只要深挖,凭借这一点细节就能知道是谁批的条子。 对方显然是非常谨慎! 现在呢,不清楚是哪趟火车,也不知道是哪节车厢,再想查对方就要废老鼻子的劲了,几乎不可能了。 “这么深的心思,难道真的是个大人物?”郑廉暗暗思索着,心中惊疑不定,再加上王远叫对方爷爷,那年龄上似乎也对的上。 “郑叔,愣啥神儿啊,进来吧。”王远笑道,然后率先进了院子。 看到院子里的一袋袋松子儿,郑廉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哒哒哒~ 一辆灰蒙蒙的蓝色三马子很快倒着驶进了胡同,几个汉子从车上跳下来,领头的男人和钱小军,郑廉打过招呼后就开始验货。 71万元户 三马子的大小介于三蹦子和拖拉机之间,运货什么的都没有问题。 燕京火车站附近的小院子里。 负责采购的男人挑选了十几袋子松子,打开后掏了掏,验了验货。 “嗯,没什么问题,上称吧。” “李叔,我朋友的东西当然不会差了啊。”钱小军有点不高兴,对方还要验货似乎是怀疑他们掺假一样,他感觉有点落了面子。 “哎呀,都是这样子的不要多想。”李叔拍了拍钱小军的胳膊,然后看着其他汉子们把三个台秤搬下来。 三袋松子摞起来过一次称,一次称九袋,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牛圆圆很积极的帮着记账,有时候没看清楚就会让工人稍等一会儿再抬走,或者称高高的抬起也不行,要让称低下头来才可以。 王远是卖东西,称越高他越吃亏。 李叔都无奈了,闲聊后他已经知道这批松子的第一手主人是王远,所以笑道:“这位小同志,你媳妇儿是真会过日子啊。” 刷~ 猫着个腰,正在算重量的牛圆圆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王远连忙解释道:“哈哈你误会了,我们是朋友,我答应卖了松子给她买好吃的呢,所以她才会上心。” 牛圆圆回头瞪了王远一眼,然后又继续帮着记账,边记边都囔着: “一称差半斤,看着是不多,但几百袋子松子儿加起来就是好多钱呢。” 中午时,郑廉去附近的馆子买了些饭菜回来,猪肉包子,西红柿打卤面和白菜炒肉。 钱小军捧着碗,坐在一袋松子上秃噜秃噜的吃面条,边大嚼着面条边揶揄道: “廉哥,帮你忙前忙后的就吃这玩意儿?不行,必须整点儿硬菜,好酒!” “中午时间紧大家就先委屈一下,晚上我做东!咱们去西单吃炖羊肉!” 郑廉豪气的道。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一次自己应该能赚不少钱。 但这次的付出并不多,就发个电报联系了一下,然后回来倒次手就可以了。 吃了饭后接着过称,到了下午快三点时终于过完了称,对了一下账没有问题,然后李叔拿出了一个计算器。 王远瞬间愣了一下。 李叔还以为王远不认识计算器呢,晃了一下计算器解释道:“用这玩意儿计算非常方便,加加减减很快就能得出得数儿。” “嗯,算吧。” 王远当然认识计算器,后世很多学校都会让学生买这玩意儿,但考试的时候又不让用,所以平时的时候老师也不建议用。 最后都是白花钱。 很快计算出结果——32178斤,这是刨除袋子后的重量。 王远和郑廉都对结果没异议,所以对方直接从皮包里往外掏钱: “之前谈好的价格是6毛5分钱/斤,一共是20915.7块钱。” “对,没错。” 郑廉心虚的看了王远一眼,涨了5分钱后他给王远的价格是5毛7分钱,和6毛5分钱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看到王远面色如常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由觉得小远这个人真是不错——很多人是宁愿自己不赚钱,也不让别人赚钱,看到别人从自己这赚到钱了就会非常生气。 显然王远不是这样的人。 一斤利润只有8分钱,王远感觉郑廉的利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他还以为后者一斤最少赚1毛钱呢。 付了钱后,工人们就开着三马子开始运松子儿,松子的数量很多需要运好多趟。 王远把郑廉拉到屋里,很快两人也分好了钱,本来王远应该得到18341.46块钱,郑廉直接把零头给他捐了上去,给了他18350块钱。 瞬间成为万元户! 干瘪的钱包在刹那间鼓了起来,王远的心落了下去,整个人瞬间自信飞扬! 离开屋子后,牛圆圆迈着小碎步凑了上来:“赚了多少钱啊?说啊,赚了多少啊,告诉我嘛,我刚刚还帮你算账唻。” “没有多少啦,成本很高的。” “骗人!” 让众人先等一等,王远直接去胡同东边儿的一个院子找了房主大爷,送给了对方十来斤的松子,然后告诉对方不续租房子了。 房主大爷感觉有点可惜,不过也点头表示理解,他看着手里的一大包松子道: “这是啥玩意儿啊?小瓜子儿?” “不是瓜子,是松子,松树上长的。” “松树上长这玩意儿?”房主大爷也了王远一眼:“你这小年轻净湖弄老头子我,那坟头子上不都是松树吗?我咋没见着哪棵松树上长这玩意儿啊。” 王远感觉老爷子还挺逗,笑道: “松树也分好几种的,油松,白皮松,樟子松就不行,红松就可以长出来大松子儿,这就是红松的松子儿。得嘞,大爷我走了啊,外面冷您也回屋吧。” 房主大爷平白得了这么多松子儿还是很开心的,直接把他送到了大门口。 …… 松子已经卖完了,众人就离开了胡同在街上逛一逛,看到路边的老旧报刊亭后,王远还进去买了些杂志,报纸,和不要钱一样可劲儿的装。 “小远,你买这么多干啥?” “在农村太无聊了,没事儿的时候翻翻就当打发时间了。” 路过书店时又买了一些书,把东西送回宾馆,众人就坐着电车直接去西单。 嗡嗡嗡~ 有红色条纹的白色电车在街上跑着,一路领略沿途的风景,偶尔还可以看到几个白人在街道上走着,似乎是来华的游客。 等他们在西单附近下车的时候,已经5点多钟了,路边的店铺一盏接一盏的亮起了灯。 “走,前面右拐就是羊肉馆子。”钱小军似乎是经常来,直接带着几人往里走。 牛圆圆看着一家家店铺,一个个地摊,感觉非常新奇:“待会儿吃完了饭,咱们要好好逛一逛。” 进了馆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钱小军喊了一句“5个人的量,赶紧上”后,很快香喷喷的炖羊肉就上来了。 热气腾腾,香气飘飘,除此之外还有几样配菜和馒头,郑廉又去里边儿拎出一瓶茅台酒和几个大碗。 “茅台多少钱啊?” “一百多……咳咳,喝就完事了,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 5个人坐在澹黄色的餐桌旁,很快边喝酒边吃了起来,松子儿卖了不少钱王远和郑廉都很高兴,钱小军跟着免费吃喝也很开心,李航兄妹俩是来游玩儿心情也不错。 所以餐桌旁的气氛很好,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真的是难得的美妙时光。 自从计划外的茅台放开价格,随行就市后,茅台酒的价格也开始疯长,一百多块钱一瓶,多么恐怖的价格啊。 王远怀疑能喝的起这玩意儿的,都是投机倒把的,不然工人也好农民也罢,有几个的工钱能买的起这玩意儿呢? 羊肉味道很好,这么长时间了王远还是第一次吃到羊肉。 牛圆圆不喝酒,就坐在一边儿安静的吃菜,然后美目在王远,钱小军,郑廉,李航几人身上转,听他们聊天。 钱小军喝的有点多了,声音也高了起来: “东北有飞龙吧听说很好吃,廉哥你吃到了没?” “吃到了,在农场和他们一起上山打了一回飞龙,一枪下去飞龙整个儿碎了。” “好吃不?” “好吃,确实好吃,就是个头太小了几个人一人一口就吃没了。” “不够意思,弄几只回来和兄弟们一起吃吃啊。”钱小军和王远碰了一下碗,然后一饮而尽,他又问王远,李航和牛圆圆,结果三人全都吃过飞龙。 “合着这一桌儿人就我没吃过呗!?” “坐下坐下,你站起来干啥?别耍酒疯啊,好好的一瓶茅台都被你糟蹋了。” 吃完饭后钱小军去了一趟茅子,冷风再一吹酒就醒了大半。 众人沿着街道从南往北走,街道两边有大量的店铺,周围的小胡同里边儿也有一些摆摊儿的,颇有几分繁华气息。 路口西北角非常热闹,一对对年轻的男女进进出出,脸庞上洋溢着笑容,王远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家结婚礼品商店。 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到里面大红的被子,被罩,床单,以及暖壶,搪瓷杯,小盆子等等。 郑廉说道:“小远你好像是要结婚了吧?要不进去看看去?” “那就进去看看。” 王远几人迈步往里走,只有牛圆圆如遭雷击般的愣在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感觉眼睛有点发酸有点委屈。 算上火车上的时间也才相处了一天多点,自己至于这个样子吗?对方要结婚就结婚呗,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圆圆进来啊,傻站着嘎哈呢?” 李航回头喊了她一句,她才浑浑噩噩的跟了进去。 72干架,马三 店内的东西确实很不错,恰好王远又赚了钱了,所以便直接买了一些。 东西太多非常碍事儿,所以就把东西先放在店里的角落,等以后凭着票据再来取。 “走吧,前边有一家雪糕店咱们去吃雪糕。” 钱小军带着几人往外走,瞬间看到几个身材高挑的白人美女边笑谈着边走进对面的饭馆,头发金黄,腰肢窈窕,笑笑闹闹看的钱小军,李航,郑廉几人眼睛发直。 钱小军:“卧槽,大洋马。” 李航:“怎么燕京这么多外国妞啊,她们是嘎哈的?” 郑廉摸摸下巴:“穿这么少,这些外国老娘们儿是真抗冻。” 牛圆圆有点小气愤,就是几个外国女人而已至于这样吗? 时代的风吹了进来,任何的新鲜事物都会让人好奇不已,撩拨着人的心弦。 一步三回头,边口花花几人边继续往北走,粮店,副食店,小饭馆,自行车店,菜市场等等五花八门。后世的什么老佛爷,汉光百货,大悦城之类的都没影儿呢。 王远也不好意思一直让郑廉请客,他掏钱请大家吃栗子王雪糕,路边有拿着相机有偿给人照相的,几人还一起合了几张影。 卡察卡察~ 这年代的相片很少,人们也非常重视相片,王远他家还有那种用玻璃覆盖着的大相框子,一张张相片能被小心的珍藏几十年乃至是一辈子。 王远注意到了牛圆圆兴致不高,他便随口问了一句:“咋滴啦,栗子王雪糕不好吃吗?” “好吃,非常好吃。”牛圆圆瞪了王远一眼,别人的男人狗屁不是。 王远瞬间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招惹她吧? 突然。 北边的一家饭馆子中走出来几个年轻人,满口酒气,下巴微微抬着颇有点目空一切。 环顾四周,领头人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钱小军,瞬间一愣,然后直接就大骂起来: “卧槽钱小军!?上回你打掉我一颗牙这账还没算呢,没想到你还敢凑到我跟前儿!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打坏了算我的!” 一群青年直接冲了过来,气势骇人,打架什么的他们最在行了,有的人背着个军绿色挎包,打开挎包直接从里面掏出板儿砖。 到底是怎样的生活经历,才会随身携带板砖啊? “跑!” 对方人多自己人少,不跑就等着挨揍吧。 王远,李航,郑廉和钱小军还好,牛圆圆却被吓得傻愣在了当地,她知道很多男人会打架但是却从来没接触过类似的场面。 李航昏了头他都忘了还有个表妹,只想着撒丫子赶紧跑。 王远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跑出去一段路后又跑过来,公主抱抱起牛圆圆就赶紧跑,后者身体都僵硬了就像是木头人一样。 嗖~ 一个家伙扔出了板砖,王远本能的一低头板砖直接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板儿砖要是砸实了,真的有可能砸死人啊,这个年代的人太莽了。 甩开膀子大步跑,慢慢的王远追上了钱小军几人。 牛圆圆被王远抱在怀里慢慢恢复了理智,她羞的脸庞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抱着她。 这个年代的男女大都很保守,她见过的同龄男人很少很少,所以冷不丁的接触王远后,感觉后者还不错才会心生好感。 王远好长时间没碰女人了,抱着个美女嗅着点点雪花膏的香气,他也觉得浑身燥热。 又想多抱一会儿毕竟免费抱美女不抱白不抱,但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妻。 “我把你放下来,你自己跑吧?行不行?” 没回应,得嘞,抱着跑吧。 牛圆圆要是落到对方手里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呢,这个年代的小混子们本来就莽不顾后果,再喝了酒自控力下降,那是真的有可能出事的。 本来众人都要跑走了,对方大声怒骂着,气喘吁吁的也要放弃了,结果钱小军被一个小坑拌了一脚瞬间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卧槽!” “冲冲冲!逮住钱小军这个王八犊子给我往死里揍!”马三豁着牙大笑,又莽着劲儿快速往前冲。 呼啦一下子钱小军就被围住了,拳头,脚丫子如雨点儿一般打在他的身上,打的后者蜷缩起身子抱着脑袋。 “打死你个龟孙子!” “敢打掉你三爷的牙?我也打掉你的牙!” “卧槽还敢反抗!?给我摁住他拔牙!” 看到这个情况,郑廉又扭头冲了回去,一脚踹翻一个小混子,紧跟着就和其他人打了起来——嗯,被人家揍。 李航眼睛发红,也跟着冲了回去,王远把牛圆圆放在远处的墙根儿下也跟着往回冲。 别人都上那自己也不能跑了,而且看在朋友李航的面子上也要跟着干。 一脚踹开一个小混子,然后双手开工再打掉两个,很快马三儿就注意到了王远。 “这是个硬茬子,给我弄他!” 瞬间8~9个人围过来和王远打,纵使他比较能打但也开始挂彩,当然对方也不好受很快有几个躺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哼唧着。 钱小军,郑廉等人也爬起来和其他人干,抽冷子瞄了一眼。 “这么勐的吗?” 他们也非常惊讶,没想到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青年这么厉害,用力一推就能把对方的两三个人推个个子。 …… 打斗结束,虽然是胜了但也不过是惨胜,马三儿说了几句“给我等着!”,“以后我一定削死你”之类的狠话就彼此搀扶着离开了。 王远瘫坐在了地上,他的棉袄上都是土印子,胳膊,腿,后背都一阵阵的疼痛。 钱小军,郑廉,李航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牛圆圆迈着步子跑过来都要哭了,拿出手绢给王远擦擦。 李航从地上爬起来,笑着调侃道: “妹子,我才是你哥嗳。” “滚!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刚刚你咋自己跑了呢?”牛圆圆柳眉倒竖,想起来就来气。 最难消受美人恩,王远低低道:“我要结婚了。” 牛圆圆瞬间动作一滞,然后直接娇喝道:“你矫情个啥啊?你不会以为我相中你了吧,别净想些没影儿的事儿了,看你那个丑样儿……” 妹子的意思很直白,你那么丑老娘怎么会看的上你? 王远瞬间被噎了一下子,低低的辩解了一句“我不丑”然后他和牛圆圆,以及其他几人都笑了起来。 众人搀扶着去了公交站,回到小旅馆后给一些淤青的地方抹了药,然后又坐在了一个房间。 窗外冷风阵阵,呼呼呼~的吹过,飘动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有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 真的像是无数鹅毛从天空中飘落一样。 钱小军买来了啤酒,坐在王远右边道:“兄弟今儿幸亏有你,要不然我这牙肯定是保不住了,啥也不说了,喝酒!” 卡~ 两人碰了一下酒瓶子,然后吨吨吨干下去半瓶啤酒。 郑廉也觉得幸亏有王远在,不然今天真的要被打惨了,其实他已经不混胡同了,但看着钱小军挨揍也必须要上。 “小远你怎么这么能打啊?比我见过的几个特种兵都厉害。” “咳咳,农村娃嘛从小在山里跑,发育比较好,再加上我小时候儿家里条件还是相当好的,能吃饱饭,所以慢慢的就是现在这样喽。” “真没当过兵?” “没当过,不过我爷爷在民主联军待过,有时候也训练我们几个孙子。”王远憨厚的笑道: “按我爷爷的话儿,身大力不亏,打架厉害就不会被人欺负。” “这话在理儿。”钱小军笑道,然后继续和大家喝酒。 喝到很晚大家才睡去,翌日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牛圆圆兴致高极了,在她的提议下众人还堆起了雪人。 本来松子都卖完了,王远就打算回老家的,但李航和牛圆圆打算玩儿两天再回去,王远便也答应了。 郑廉和钱小军都有事情要忙,留下住址说有事可以找他们,然后就离开了。 在一家馆子吃着bj烤鸭,王远把鸭骨头扔到桌子上,然后嘬嘬手指头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他的目光在右边的李航和牛圆圆身上略过,牛圆圆兴致勃勃:“去北海公园!” 李航则提议:“不到长城非好汉,去爬长城啊。” “那好,那咱们就先去北海公园再去爬长城。” 王远笑道,没有压力的人生真的是轻松自在。 他觉得人也不能总把心思放下赚钱上,钱赚的差不多了,就可以适当的玩一玩享受一下。 73彩电,回家 没有压力四处游玩儿的日子真的很美好,很享受,尤其还是在燕京这种大城市。 四处逛逛,看看,有小吃就吃一吃,有拍照的就照张相,付钱后留下地址,等照片洗好后对方会邮寄给他们。 对方反复和他们确定地址,确认无误后才给其他游客照相。 要是地址出现一点点差错,那就不知道会邮寄到哪里去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早上王远一个人来到一个大院儿,和门口的战士说了一下后很快郑廉出来了。 “小远?走啊跟我进来,我还以为是马三儿来找我呢。”郑廉的右手别在后边儿,抽出来后发现拿着一个板儿砖。 跟着郑廉进入大院,王远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瞧,这里说小可真不小,有居住区,还有办公区,医院,学校,食堂等等。 居住在里边儿的都是公职人员的家属和后代,有的级别还不低,王远感觉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比自己的农民身份强多了。 他也不是看不起农民身份,只是面对一群官n代确实没什么底气。 郑廉家很朴素,房子有4间,老旧的深色木门已经微微开裂,上面还有去年贴的春联儿。 他老婆出来打了个晃,然后就抱着孩子去里屋了。 王远和郑廉坐在桌边喝茶,然后说明了来意。 “听说大院儿子弟神通广大,我就想问问问,有门路儿能买到彩电吗?只要不是贵的太离谱就行。”王远眼巴巴道。 《控卫在此》 彩电太紧俏了,在老家那边儿,正规的他买不着,不正规的更买不着。 “彩电?我想想啊。”郑廉家就有彩电,不过是在百货大楼买的。 “对了,这事儿找钱小军啊!他肯定有门路的,走,咱们去找他!” 王远又跟着郑廉离开,他们找到钱小军的时候,后者刚从茅子里头出来,系好腰带,直接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个叫“姜涵”的人,然后来到了北边一个院子里。 打开老旧的屋门进了屋,瞬间大量的电视机,收音机映入眼帘,看的王远直流口水。 姜涵比王远要大几岁,圆乎脸儿,掏出烟来一人散一根儿,然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燃。 他边甩甩手里的火柴边道: “小兄弟看看吧,看上哪台就要哪台,廉哥和小军都是我哥们儿,既然你是他们介绍来的那我肯定给你个最低价儿,放心。” 甭管最后价格是不是最低价,至少这话钱小军和郑廉听着也舒心。 王远随手指了一台电视:“姜哥,这台电视多少钱?” “820块钱,常山产的,14寸黑白的。”姜涵捏着烟勐吸了一口:“小兄弟我劝你还是买彩电,买就买好的不差那几百块钱,黑白的玩意儿已经快过时了。” 王远想了两秒才记起常山是哪,最有名气的应该就是常山赵子龙了。 这里除了环宇,还有中海,长虹,金星,如意,燕京,黄河等等。 聊了一分多钟,王远就挑了两台“黄河”牌彩色电视机——结婚后自己的院子留一台,给爸妈那院儿也放一台。 一台1400,两台就是2800块。 除此之外王远还买了两块手表——燕京市双菱牌40钻全自动手表,95块钱一个。 加起来一共2990块钱。 试了一下没问题,然后王远打开布兜子往外掏钱,差一张不到三沓。 叫了一辆三轮子,王远运着两台电视机离开了。 …… 临近过年,王远,李航和牛圆圆便不再燕京多待了,买票后乘坐火车往家赶。 况且况且况且—— 随着老旧的绿皮火车慢慢往前爬,牛圆圆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道:“好怀念这几天啊,下回再来燕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年代的硬座真是难受,等从林都车站下了车,王远是屁股也疼,膀子也疼,脖子也疼。 “路上慢点儿啊,带着这么多东西还能骑自行车吗?” “没问题!回见吧!” 王远把大量的东西放在后面的竹筐里头,扶正狗皮帽子,然后骑着自行车离开。 一些书,杂志,结婚用品是在李航和牛圆圆的眼皮子底下买的,这部分东西就没放进空间里边儿。 吱呀吱呀~ 似乎是车链子该上油了,是真的难骑,不久之后出了市区,王远停下自行车给链子上一些油,然后继续往家里赶。 对于王远的回来,爹妈,两个妹妹,爷奶以及叔婶等人都是非常高兴的,瞬间小小的屋子里就围满了人。 “二哥,二哥,二哥……” 王远坐在炕沿上,小丫头依偎在他的怀里总是喊他。 “唉唉唉,嘛事?” “没事儿,嘻嘻~” 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王远就继续和屋子里爷奶,叔婶等人唠嗑,他们对王远的燕京之行非常好奇,任何一点小事儿都能引起大家的议论。 比如王远说——房主大爷不相信松树能长松子,瞬间众人都笑起来。 爷爷盘腿坐在炕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那他真该来咱们这边儿看看哦,小远你告诉他了没,咱们这边儿漫山遍野都是松子儿。” 王远还提到看到了洋人,爷爷哼道:“对,咱们市里也有洋人了,柱子他们去市里卖熊胆的时候看见了。 俺我说就应该把这些小洋崽子都抓起来,他们爷爷犯的错就应该让他们来还! 我年轻的时候亲眼见过那些洋鬼子哦,打人杀人真的是……反正不干人事儿。” 王远笑笑没有多说。 爷爷的岁数儿很大了,正八经的经历过清朝,民国,军阀混战等等,亲历的记忆太过深刻,洋人的残暴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想让他改变对洋人的看法?几乎不可能。 中午整的硬菜不少,大妹妹王晴也跟着忙活儿,王远抽冷子问了她一句:“啥时候放的假啊?” “前天,咱爹把我接回来的。”王晴撸起袖子,准备和面包饺子。 时间太紧中午是吃不上饺子了,只能晚上再吃。 吃完一顿饭都快两点了,王远又骑着自行车说是去市里,其实是去了小白屯儿。 丈母娘见了他依旧是那股热乎劲儿,唠了一会儿后把李艳推过来,李艳红着小脸和王远说话。 “你怎么又来了啊。” 李艳一句话,差点让王远把一口水喷出来。 “咋滴?不喜欢我来啊,那以后我不来了。” “不是不是,你想来就来呗。” 李艳知道王远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焦急的摆手解释,急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她只是单纯的对王远的到来感到惊讶而已,冷不丁的没有一点准备。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有花生吗?给我拿(qiu)点花生吃。” 妹妹李萍跑着去给王远拿(qiu)花生,边吃花生边唠嗑,老丈母娘说起一件事,李艳的那个要饭的爹要回来了。 “咋知道要回来了?是来信儿了?” “发电报回来了,现在人在白城呢,要路费,正好孩儿她爹能赶上你们结婚。”老丈母娘非常开心。 王远心里不由的蒙上一层阴影,不会又整什么幺蛾子吧?最好是别有了,他就想苟在农村,和和美美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得了。 至于干大事?那也不差沉淀这一两年,先打打根基,到时候厚积薄发也不差。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王远离开老丈母娘家,当然筐里的30斤野猪肉和20斤黄豆,50斤的大米被他留下了。 74枪响,明天结婚,老丈人回来了 王远推着自行车从丈母娘家出来,正好右边的邻居家也有人出来。 “哟~这姑爷又上门啦?”一个老娘们儿皮笑肉不笑的道: “带的啥好东西啊?” “没啥好东西,就是一些米,肉,豆子。”王远憨厚的笑道,然后蹬着自行车快速离开。 老娘们儿透过板杖子看到了王远带来的东西,那么一大块猪肉着实让人稀罕啊,瞬间羡慕嫉妒恨。 其实她是一直看不起王远丈母娘家的,再勤劳肯干有什么用?家里没个老爷们儿就少了一个壮劳力,就是比不上她家。 但现在好像丈母娘家的日子在慢慢变好了,这让她浑身不自在,往常自己看不起的人家还能翻了身? …… 铃铃铃~ 王远把自行车骑到村口,把两台彩电小心的放进筐里,然后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他之前告诉家人了是去市区驮彩电的,一开始东西太多驮不了就先放在市里了,却没成想远远的就看到家门口一大群人。 原来是奶奶把这事儿告诉大家伙儿了,孙子不仅去了首都燕京,还一次就买回来两台大彩电,这让她非常兴奋啊。 自己的大孙子出息了! “嚯,这电视够大的啊!” “小远,你家看两台电视啊,匀给俺家一台吧,俺给你钱!” “你家有黑白电视了还买啥彩电啊,俺家啥都没有呢,娃子吃了饭天天往别人家跑,匀给俺家吧?” …… 一群老爷们儿议论纷纷。 王远一次性买回来两台大彩电,这也算是屯子里头的大新闻了,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来看稀奇,还有很多小孩子在周围跑来跑去的凑热闹。 砰砰砰~ 偶尔有人在路边点个鞭炮,伴随着鞭炮纸散开的不是硝烟味儿,而是年味儿。 “那可不行,给了你们那以后俺和俺媳妇看啥啊?”王远让王勐把竹筐搬下去,他停好自行车后就开始安电视。 老爹上前帮忙,但对于彩电他也是一窍不通。 小丫头最爱凑热闹了,从人群中挤进来摸摸这碰碰那,欢喜的不得了: “咱家也有电视了有电视了。” “你再给摸坏了。”老妈一把把小丫头提熘了出去,让大妹妹王晴来看着她。 整个长棍子接上天线,一人调台一人转天线杆子。 “有人儿了吗?有人儿了吗?……”王虎仰着肉看着棍子顶部的天线,他有点怀疑那玩意儿下雨会不会被雷噼了。 “转慢点儿,哎出人儿了出人儿了。” 电视上正在播放罗马尼亚的故事片《光阴》。 村民们乌乌央央的挤满了屋子,屋里边儿实在挤不开人了,有的人就只能站在屋门外边儿,把脑袋伸进屋内看。 还有的站在院子里,脸都快贴到窗户上了往里瞧。 村民们很多都不知道罗马尼亚,也不知道《光阴》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但依然无法阻挡人们的热情。 吃了饭的留下继续看,很多人赶紧跑回家吃饭,吃完饭后回来继续看。 一直闹到很晚众人才散去。 夜里。 迷迷湖湖的正做着美梦的王远,突然感觉到被子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动,原来是自家的那只大白猫。 “喵~” “喵什么喵,一个带毛儿的还怕冷啊?给我出去。”王远撩开被子,把大白猫赶出去然后赶紧裹上被子。 大白猫不甘心,呼噜呼噜~边打呼噜边凑到他的脖子旁,继续拱着脑袋往被子里钻。 王远妥协了,自从小丫头给大白猫洗过几次澡后,后者身上没什么跳蚤了这倒是好事。 大白猫卧在他的胸膛上,很快睡去。 就在王远又快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狗叫声,然后似乎全屯子的狗子都在叫,远远近近,此起彼伏。 “汪汪汪~” “汪汪~汪汪~” 迷迷湖湖的听到开门声和老爹的咳嗽声,王远知道老爹出去了,困意袭来他很快睡去。 翌日一早。 王远和老爹熘达去,在小卖部门口遇到一群老爷们儿,一聊才知道,昨天半夜里棍儿叔几个人去山上偷树,结果被护林员开枪打了。 轰! 王远没想到这事儿会发生在棍儿叔身上。 棍儿叔出了事儿,那他那漂亮媳妇怎么办啊?咳咳,是前段时间收猪的时候棍儿叔还好好的呢,没想到意外就出现了。 柱子早就从老林子里头回来了,正手舞足蹈的说着: “老惨了啊,满脸血啊,他媳妇儿哭着来借牛车拉去了医院,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呢,感觉够呛啊。” “阿棍儿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没想到还能干出偷树这种事儿。”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也有人:“嗨,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人家心里咋想的啊。” “他以前偷的那树呢?也没见往屯子里整啊。” “废话,往屯子里头一整不就全知道了吗?不过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咋就打那么准呢?” “听说是他们冻得不行了,烧火取暖了。” …… 王远揣着手站在大家旁边听着大家唠嗑,心中只能是唏嘘不已。 这一群人里边儿其实也有偷树的,只是没被逮住,不,他们不认为是“偷”,老话讲靠山吃山,无主的东西大家日子又过的苦,那砍棵树去卖一卖又能咋滴? 柱子很活跃,又道:“其实也不完全怪阿棍儿,嗳,你们知道红松原木现在多少钱一方吗?” 瞬间空气安静下来。 农村人消息都不咋灵通,很多人都不清楚。 柱子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待遇,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道:“最好的那种红松,一方200多块钱! 就是普通一点的,150往上是没有问题的! ” “嘶~” 瞬间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原本一些不在意的人,现在眼神儿也开始变了,眼睛中闪烁着浓浓的贪婪之色。 有小年轻没念过书,好奇道:“方是啥啊?一方多大啊?” 柱子笑道:“一方就是一立方米,嗯,直径35厘米,长10米的一根儿原木段子差不多就是一方。” “就就就……就这么一段儿就值200块钱!?疯了吧。” “我记得红松原木的价儿没这么高啊。” “原来是没这么高,就今年十月刚涨上去的,好像是省里头下了个什么文件儿,俺是个大老粗也不懂,反正价格就是涨上去了” “万元户算个毛啊,整些木头那不马上就是万元户了吗?”有人开始嚷嚷了。 村长大爷黑着脸走了过来,把众人都撵回家了,他深深的感到无力,很多事情他也管不了,而且也不清楚该怎么管。 王远和老爹回家吃饭。 老爹背影有些萧索,他感觉韩棍儿那个人还是不错的,突然他抬头道: “小远我知道你这孩子不安分,但咱可不干上山偷树的事儿,宁愿不当那什么万元户!听到没?” “放心吧,爸。” 王远心中暗道——你儿子我已经是万元户了。 吃早饭的时候商量了一下,爸妈让王远年前就完婚,王远也点头同意了,只是具体日子还要和老丈母娘商量一下。 其实商量就是走个形式,但如果没这个形式,那事儿就办的不对,丈母娘就会觉得不被重视。 经过商量后,王远和李艳的婚期定在了1986年阴历腊月二十四。 转眼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三的晚上。 王远家。 老爹还算澹定,盘腿坐在炕桌旁边,优哉游哉的喝酒,啃姜片,抽旱烟。 老妈嫌弃他扔的花生壳子到处都是,所以就把花生都收走了,但啃姜也可以喝酒,而且看上去相当自在。 老妈脚步都带风,忙着给王远拿新衣服,皮鞋,检查准备的礼品,要带的大红花……细碎的东西超级多。 大妹妹王晴也跟着帮忙。 小丫头傻乐呵的到处跑,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三只小奶狗子跟着她的脚步汪汪叫。 眼看着小丫头就要挨揍了,王远连忙一把把她拉过来,给了她几颗蓝莓干让她消停一会儿。 老妈的火没能撒在小丫头身上,所以直接撒在了老爹身上: “别人都快忙死了你就别造了行不行?赶紧下来,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有啥好忙的啊,明儿小远骑着摩托车一去一回,接回来不就完事了吗?” “呵,你说的倒是简单,赶紧下来,这炕让你造的都没法要了。” 看到老妈举起了笤帚疙瘩,老爹还是端着酒杯乖乖下来了,笑着对王远和王晴抱怨: “看见了吧,你们老妈就是咱家的老大啊,说一不二,谁敢不听话就笤帚疙瘩伺候。” 瞬间王远和王晴都笑起来。 老妈瞬间也“噗嗤”笑起来,但很快眉头就皱起来。 表面上的繁忙似乎是在掩饰她那焦虑的内心,儿子长大了要结婚了,那以后自己就不能管他了吧,毕竟人家有自己的媳妇管了。 再比如—— 结婚前和儿子要钱花就没有问题,自己是他亲妈就是他最亲近的人。 但接了婚后再要钱,那儿媳妇恐怕就要甩脸子了,没准儿还要吵架打架。 小白屯。 李艳的老爹“李伍”回来了! 他正盘坐在炕上抽烟袋,耷拉着个脸,满脸都是“老子不高兴”! 李艳老妈像个受气包子一样,她想说些什么,但被他瞪了一眼后瞬间不敢言语了。 75结婚 李艳家。 窗外寒风阵阵,湖墙缝的报纸被刮的哗啦啦响,由于屋里头湿气重,很多人就会用报纸在外面湖窗户缝。 老丈人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良久之后哼道:“老娘们儿到底是不顶事儿,老子累死累活的在外边搞钱,你就在家把老子的姑娘给卖了?反了你了!” 李艳老妈没还嘴,她性子本来就软,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有点习惯这一切了。 李艳,李萍和弟弟李岩在忙碌着,也没有搭话。 李萍撇撇嘴,她感觉自己老爹就会说胡话,要是真的在外边搞钱那不至于连回来的路费都要家里人出吧? 老丈人李伍越说越凶,最后直接撂下一句话:“这婚明儿个不能结!” 其他的事儿李艳老妈也就忍了,听到这句话瞬间爆发了。 “咋就不能结啊!?定好的事儿能随便改啊!所有亲戚都通知了,咋去说啊?男方那边人家能同意啊!? 咱家姑娘就是让你给耽误的,要不是你咱家姑娘早就找着好婆家了,你就闹吧啥时候把俺们娘仨整死你才乐意了…………” 李艳老妈大哭起来,她就像是一个人走在寒冷的荒野上,突然看到远处燃起了一撮小火苗,微弱但充满希望,但现在那撮小火苗也要被人踩灭了。 没什么正当理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悔婚,那这事儿基本上就彻底黄了。 到时候四面八方的指责,谩骂,嘲笑声绝对会蜂拥而来,精神上的摧残最是厉害了。 而且到时候王远那个小伙子很可能都要骂她家,那是个多么好的小伙子啊,性格好踏实肯干,又送肉又送米,单单是想想被他指着鼻子骂的场景她就感觉很绝望。 李艳老妈直接很李伍厮打了起来,后者也恼了,本来他还能占据上风的,但李艳的弟弟李岩也帮着老妈瞬间他就落了下风。 一场闹剧。 气的李伍破口大骂,但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事儿是不能轻易反悔的,非同儿戏,除非有立的住脚的非常正当的理由。 他之前也只是有气而已。 …… 翌日。 一大早的王远骑着借来的摩托往小白屯赶,胸前别着大红花,摩托上也缠着红绸和红花。 堂弟王勐,王虎以前其他七八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在旁边跟随,浩浩荡荡,每个人脸庞上都洋溢着喜色,一张嘴哈出一道道白气。 “接嫂子去喽!” “咱嫂子可漂亮了!真的,不骗你们。” “漂不漂亮的和你有啥关系?嫂子是咱哥的。” 穿着厚棉袄,戴着狗皮帽子,众人一路上都在笑闹着,欢乐的气氛荡漾开来。 来到小白屯儿后,很多老少爷们儿站在李艳家门口看热闹,李艳的弟弟李岩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一挂鞭炮接连炸响,硝烟弥漫。 《仙木奇缘》 车轮碾过鞭炮屑,王远一行人喜气洋洋的来到了门口。 有孩子上前讨要喜糖和红包,王远毫不吝啬每人都有。 小舅子李岩的红包自然是最大的——200块钱。 李伍本来耷拉着个驴脸,他感觉就是王远这小子趁他不在偷他家,但李艳老妈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他才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 一切流程走完,王远一行人就接亲回去了,李艳的爸妈和弟弟妹妹都是跟着去的,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本家亲戚。 嘈嘈杂杂,吵的王远一个头两个大,脸庞都快笑僵了。 路上,李艳穿着大红的衣服侧坐在后座上,脸红红的搂着王远的腰:“雪天路滑别摔了,骑慢点儿吧。” 冷风呼呼的吹着,幸亏王远听力好,不然还真的听不清她说啥。 “放心吧,我再骑慢点儿。” 回到家里后,众人赶紧钻进屋里暖和暖和,王远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围了上来。 “这姑娘真俊。” “叫李艳啊?这名儿真好听。” “快进屋外面冷,这手真凉。” 王远的姥姥抓着李艳的手说话,她的背太驼了需要仰着头看后者,浑浊的眼睛中满是慈祥和追忆之色,彷佛是想到了半个多世纪以前她结婚时候的样子。 “好好好~” 姥姥一个劲儿的说好。 舅,妗子以及爷爷奶奶,叔婶,两个堂爷爷家的人等等都来了,除此之外大哥王文和他的几个同事也回来了,李绅,李航和牛圆圆也过来了。 王远忙的脚不沾地,只能尽力招呼着大家,请了一个村中一个比较有威望的人当“管事的”,吃饭以及各种琐碎事情都是对方来安排。 不久之后。 李航抱着膀子站在堂屋的角落,看着王远和李艳拜天地,他笑着对旁边的牛圆圆道:“妹子,别伤心,哥以后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要你管?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牛圆圆瞪了他一眼,然后落寞的低头逗小奶狗子们。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但还是有点想哭。 她忘不了在燕京的时候被一群小混混追,王远冲回来抱着她离开时的那股安全感,恐怕永远都忘不了了。 而且他还了解到,王远和李艳是相亲认识的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也没什么感情基础。 她只能感叹自己太晚遇到王远了,如果早于李艳,那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吧? …… 死冷寒天的也不可能在外面安排吃饭,所以就在亲戚家们安排的午饭。 比如在二叔家摆了两桌,在三叔家摆了一桌等等,这种事在农村很常见和后世结婚去酒店完全不一样。 午饭时老丈人一个劲儿的给王远倒酒,边倒酒边得吧着: “大小子儿咋能被一点酒吓倒?来喝!以后我这大姑娘可就交到你手上了,她要是受气,那我可不答应!” “您放心吧,来干!” 王远也有点担心老丈人李伍会闹事,但显然后者还没混到那个程度,只是喝酒的话他倒是不怕,大不了大醉一场。 结果—— 王远真喝醉了。 他被掺进了里屋炕上睡觉,老妈怕他冻感冒了还给他盖上了被子。 一觉醒来后,只见夕阳的光芒透过窗户撒进来,点点灰尘在浮动,屋子内特别安静,还隐约可以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儿,飘飘渺渺的听不真切。 哗啦~ 王远翻身从炕上坐起来,搓搓脸发现小丫头正趴在旁边,左边趴着大白猫,右边是一堆零食。 小丫头美了,平时都舍不得吃的零食现在随便吃。 “二哥,你醒啦?” “嗯,少吃点糖吧要不你的牙都要坏了。” “嗯呐,我就再吃一颗。”小丫头奶生奶气的道。 摸摸她的小脑袋,王远翻身下炕,来到外面的时候发现老爹正在和大舅说话。 其他客人早就离开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地上的大量鞭炮屑也被扫到了一堆。 天色不早了,大舅,妗子和姥姥他们也要回去了,老妈极力挽留他们吃晚饭,但最后也没有吃。 姥姥那个人吧,总是害怕麻烦女儿,亲眼看到外孙子结婚了她也就心里满足了。 当然她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抓着大哥王文的手道:“文子啊,你看你弟弟都结婚了,你也要抓紧啊,过去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吧,人啊总是要往前走的。” “姥姥,我明白的。” 王文挤出一抹笑容,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没有人知道。 76辅导,干什么 晚上。 月牙在薄云中穿梭,把地上的积雪映照的越发洁白了。 属于王远的新房子中,电视机哇啦哇啦的开着就像是背景音乐一样,小丫头缠着李艳让后者陪她玩儿,不断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嫂子,你好漂亮啊。” “小丫头你才漂亮呢。”李艳还穿着红色的新婚衣服,她有几分腼腆,还有几分害羞,把小丫头拥在怀里轻轻捏捏后者的鼻子。 以后就要在王家屯儿生活了,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儿,她有几分忐忑。 《剑来》 老妈给他们烧好了炕就要带着小丫头离开,但是小丫头还想再玩儿一会儿——她对新来的嫂子非常感兴趣。 啪啪~ 小丫头太闹腾了老妈慢慢的没了耐心,两巴掌甩在小丫头的屁股上,瞬间小丫头眼泪汪汪的不敢闹了。 “跟我走,再闹腾还要挨揍。” 老妈又对王远道:“跟我来插门儿吧,你们也早点睡觉,别看太晚的电视了这玩意儿没个够儿。” 王远拿着大铁皮手电筒往外走,推了两下开关儿发现不亮,用手拍了两下就凉了。 手电筒的光映照在雪地上,等老妈牵着小丫头的手走出院门儿,王远便把门插上了。 扭头回屋,把屋门也插上了。 进了里屋,直接老婆李艳缩在炕角儿上,她似乎很紧张,双手揪着衣服下摆,眼睛看似在看电视但实际上是在听着王远的动静。 看着李艳紧张的小模样,王远不由笑起来。 他一笑,瞬间李艳更紧张了。 “你……你笑啥啊?” “没啥,电视剧好看吧?”王远坐在李艳右边儿,两人直接还有半米的距离。 “好看,现在的人咋这么能耐呢,那么多人儿都能装进铁疙瘩里头。”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的李艳就没那么紧张了,看看屋里的电视,电线,炕琴,以及小柜子上的喜糖,点心,罐头等等,她不由的有些感慨——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艳子,天儿不早了咱们也早点睡觉吧。”王远色色的道。 “嗯。”李艳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样,俏脸再次爬满红霞。 一夜无话。 两人折腾到很晚才睡去,第二天直接起晚了。 时间过的很快,在一个个鞭炮的“砰砰砰”声,和一道道家猪的“威儿威儿威儿”声音中,年就算是过去了。 过年就是吃,就是玩儿。 几乎每天都要去各地拜年,也不断的有亲戚来给他爷奶拜年。 不论是去别人家还是别人来自己家,都是做一桌子好吃的,然后小酒一喝,小嗑一唠,气氛非常好非常享受。 王远还骑着自行车,带着李艳回了一趟小白屯,看在王远带的大量的礼物上,老丈人对他的笑模样儿终于是多了。 喝醉了酒还直接喊他哥,王远哭笑不得,气的老丈母娘掐老丈人的胳膊。 时间转眼来到了1987年2月4日,阴历初七,立春。 一大早吃过早饭后,王远就踏着积雪来到了二叔家。 二叔家的大姑娘“王芳”过了年就16岁了,她去年参加过一次中考结果啥都没考上,这又复读了一年。 再过几个月就要第二回参加中考儿,成绩却一直不稳定,为这事儿二叔和二婶急的不行,看谁都有气勐子没少遭殃。 为了能让王芳提提成绩,二婶就求王远,让他给王芳辅导辅导,所以过年这段儿时间王远经常来二叔家。 “婶子?” “小远来了?快进来吧,小芳有道题不会问俺,俺也不会啊,比快给她看看去吧。” “好好好,婶子你别急,我去看看。” 王远跟着二婶子进屋,二婶紧皱着眉头道: “照俺说,念书不行就赶紧下学算了,但一说这事儿她就哭,她又愿意念。这死丫头死犟死犟的真的是造了孽了。” 来到里屋。 王芳正坐在书桌儿前边写字,抬头看到王远后叫了一声“哥”。 王远拉过个凳子坐在右边,笑道:“哪道题不会啊,我看看。” “这一道。” 王芳指了一下灰褐色的草纸,小声的道,原来是一道二次函数的题。 对王芳来说非常难的题目,对王远来说却非常简单,很快就解出来了,并且还给她讲解解题的思路,王芳越听越开心。 王远又给她现编了几道数学题,对症下药,很快王芳就掌握了二次方程的解题思路。 “哥,你比我们老师还厉害!”王芳崇拜的道。 二婶子端来几个冻梨,笑着道:“你们老师也是高中毕业,论学问还没你二哥高呢,你二哥可是差一点儿就考上大学了。 好好学吧,把老师都给你请到家里来了,要是再考不好,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王芳瘪瘪嘴没有说话。 经过这段儿时间的学习,很多原来不会的数学知识点儿都弄懂了,开学后她有信心考出好成绩。 王远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还要多努力。” 这个年代的农村学生成绩普遍不行。确实和师资力量差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王远也不是怪罪老师,他们也努力了但实力有限也没办法。 高中毕业教初中还好点,有的直接是初中毕业生教初中,一些知识点老师都不懂。 不一会儿,二叔和勐子拉着爬犁回来了,扑拉掉身上的散雪开始进屋吃饭。 王远本来吃过饭了,但又盘腿坐在炕上跟着吃了一点儿。 边吃饭边唠嗑,二叔好奇王远开年后打算做什么,他感觉后者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种地。 王远笑道:“还是二叔你了解我……其实说实话,种地也不是不行,只是粮食的价钱太低了累死累活的挣不着几个钱,也不是回事儿啊。” “那你想干啥?” “搞搞养殖或者是种点儿值钱的东西吧,我瞅着种烤烟,甜菜,亚麻都不错,尤其是金黄一级的烤烟,价钱贼贵。” “烤烟……也需要技术啊。” 二叔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旱烟中点燃的就是烤烟烟丝: “烤烟好像是分十五个等级啊,反正是分十好几个等级,去年豆豆儿家在西洼种了好么些,结果人家来看了看,给了多少钱来着?” 二婶又给王远盛了一碗粥:“卖了42块5,反正豆豆家没赚到什么钱,人家说他家的烤烟质量不行。” 在二叔又吃了点饭,王远就回家了。 开春后做什么的问题,王远也和李艳聊了起来,李艳直接道:“咱养猪吧,猪肉现在这么贵养猪肯定能赚钱!” “养猪?” “对啊!我就喜欢猪,能自己吃还能卖了赚钱,放心吧我可会养猪了。”李艳信心满满。 “养猪太臭太脏了吧?”王远缓缓道。 李艳:“o_o??” 她弱弱道:“咱农村人哪能怕脏怕臭啊?能赚到钱过上好日子不奏行了吗?” 77养鸡,4月 对于开春后做什么,王远和李艳好好的交流了一番,猪,鸡,鸭,鹅,羊等养殖以及烤烟,甜菜,亚麻等种植都在备选行列。 对每种作物或者是牲畜一一进行分析。 首先排除的就是种植,种植出来的东西都是原材料,而且是统购统销政策,与养殖相比吸引力差很多。 最后—— 李艳坐在炕沿上,也没心情剥松子儿吃了直接道:“养猪的话要养很久才能出栏呢,卖一次就完了,但养鸡的话可以一直卖鸡蛋。” “而且咱们买成年鸡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下蛋了。”王远靠在门边儿笑道。 “你是想养鸡呗?” “对啊,相对来说鸡蛋也更好出手。” 最后两口子一致决定养鸡。 初八的时候堂弟王勐结婚了,娶得姑娘名叫“张倩”,是隔壁村老张家的闺女,人长的标致据说家境不错。 砰砰砰~ 伴随着阵阵鞭炮声,王远,王虎以及其他人一起帮他把媳妇儿接了回来,李艳作为堂嫂也跟着忙活。 热热闹闹的一天结束后,王勐和张倩也搬进了新家,瞬间连在一起的三套房子就王虎的房子还空着。 三个兄弟中,王远和王勐都结婚了,只有堂弟王虎还单着,他也心中着急。 可惜介绍的对象不是别人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别人,一直没成。 王远也只能宽慰他好事多磨,一定可以找到好姑娘的。 这段儿时间除了给市里的餐馆儿收猪,王远还往窑上跑。 随着人们的生活慢慢变好很多人都在买砖盖新房,每天进出砖窑的车辆不断,排了一段时间的队后终于把砖拉了回来。 等天气稍稍暖和了一些后,就在南洼开始建养鸡场。 这天上午,王远来到200多米外的南洼,只见占地5亩的养鸡场已经出现了雏形。 东边的院墙已经垒的差不多了,大部分村民正在垒西边的院墙。 “辛苦大家伙儿了!锅里头的肉已经炖上了,待会儿就能吃!”王远高声笑道。 大家伙儿听到有肉吃士气瞬间高昂起来,议论纷纷。 村长大爷拿着瓦刀,瞬间直起腰杆儿高声道:“大家伙儿听我说,既然小远家炖好肉了,那咱们就干快点儿把上午的活儿早点儿干完了,别耽误吃肉! ” “对对对,赶紧的!” “棍儿叔就你干的慢,赶紧的别磨蹭!”当即有人道。 “吵吵啥啊,俺已经在拼命的干了,你要是只一只眼你试试。” 众人瞬间大笑起来,已经到了4月份春天来了,今天的天气不错周围的雪开始一点点的化成了水。 小风一吹,凉嗖嗖的。 去年棍儿叔因为偷树挨了一枪,但到底是从阎王爷那边儿又被拉了回来,只是瞎了一只眼,留下了满脸疤。 他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据说南边儿一个屯子的也有人偷树,但被护林员一枪干掉了,被人吃了席。 除了自己家人沉浸在悲痛中外。 其他人无论是同情也罢,漠然也罢,幸灾乐祸也罢,慢慢的就把他们忘了——毕竟各家的日子还要继续过。 再说这个年代莽的很,死个个把人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这事儿要是在后世也许能上热搜,但在这个年代连一个乡都传不出去,翻不起什么浪花儿就消散了。 王远和村民们一起干活儿,在王家屯儿,村民们谁家有需要帮忙的,村民们都是不要钱的管饭就行。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远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好了也到了饭点儿了,走吧咱们回家吃饭去喽。” “走走走,吃了饭再干。” “我都快饿扁了……小远,家里头的肉炖好啦?哈哈。” “这么长时间了肯定炖好了啊。” 这时棍儿叔凑过来,长时间的干体力活儿让他的额头都是汗珠儿。 “小远,养鸡真的能挣钱啊?” 其他汉子虽然也勾肩搭背的往回走着,但不少有心的人也悄悄的注意着王远,都是一个屯子的平时也有一些攀比,他们也好奇王远能不能靠着养鸡赚钱。 都在观望着呢。 王远直接伸手拉住棍儿叔的肩膀:“能不能赚钱谁也保证不了啊,不过总要试一试嘛,不试怎么知道呢,对吧?” 他直接环顾四周,高声道:“大家伙儿有没有一起养的啊?投个几千块钱就行,到时候一起赚大钱!” 瞬间周围的人都打着哈哈,没人应声,王远主动邀请他们反而没人敢养了。 王远笑了笑没在说话,众人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王家屯儿的村民虽然普遍比较穷,但也有富裕的,拿出个几千块钱来都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都藏的比较深,家家户户具体有多少钱别人谁都不知道。 王远估计,这一冬天靠着砍树恐怕很多人就没少挣钱,棍儿叔被打其实只算特例,茫茫林海太大了往里边儿一钻,不是非常非常点儿背,别人是发现不了的。 之前王远去市里,明显感觉到关内来买树的老客儿多了起来,有的天天在他们开的馆子里头吃饭,有一种成群结队的感觉。 那些老客儿们买的,相当一大部分就是“黑材”,当然,哪些老客儿会葬身在东北,哪些会赚大钱衣锦还乡,那王远就不清楚了。 回到家,爸妈已经在大锅里头炖好了猪肉,撒上葱花,辣椒,酱油~哗,一激之下香味儿瞬间更浓郁了。 “真香啊!” “干半天活儿,等的就是吃饭。” “大林子肉炖好了没?赶紧端上来,你哥哥我饿了。” 老爹从屋内探出头来,笑道:“吃,敞开肚皮吃,肉管够!” 屋内坐不开,所以就在院子中摆了几桌儿,香喷喷的猪肉配上大饼子,最后再来一勺肉汤,吃的众人不住点头。 “喵~” 肥肥的大白猫拱拱王远的小腿,仰头叫着讨要肉汤喝,王远整了个破碗给她倒了一点点,大白猫摇摇尾巴尖开心的喝起来。 二叔打着饱嗝找到王远,笑道:“这只猫是越来越肥了啊。” 王远笑道:“是啊,她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光长膘了。” 感觉二叔是找自己有事,所以王远便把他带到了里屋,盘腿坐在炕上唠嗑。 扯了几句闲篇儿,二叔纠结的道:“小远,你市里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一直收猪啊?我想养几头猪你看行不?” 78养猪,分红,麻烦 市里的小餐馆儿一直需要肉食,而且随着生意的火爆,大股东李绅还想再开几家分店,到时候需要的肉食会更多。 所以王远直接道: “当然可以啊,到时候优先买二叔你养的猪!放心吧,价钱绝对不会比别人的价钱低。” 听到了王远的话,二叔瞬间笑起来。 晚上,王远正在自家的屋子里逗弄三只小土狗子呢,二叔二婶和三叔三婶又联袂而来,隔着板杖子大喊: “小远在家不?” “汪汪汪~” 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三只小土狗子长大了许多,听到动响后率先往屋外冲去。 王远和正在刷锅的李艳跟了出去,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边儿,昏暗的天上浮现出了一些星星。 “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儿,进来吧。”王远笑着打开栅栏门邀请大家进来,不过他眼睛中疑惑的光芒一闪而过。 4个人一起过来,感觉是有事情要谈啊。 隔壁,堂弟王勐从林场下工了刚和他老婆李倩吃完饭,听到声响后也来到了王远家。 瞬间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 李艳也顾不得刷锅了,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湿漉漉的手,快步给大家端来松子儿,花生,糖果等等,然后还打开了一瓶桃罐头。 王远给大家递上烟笸箩,又给大家沏茶水。 二婶子笑道:“小远小倩,别忙了大家都不是外人。” 李艳笑道:“没事儿,自家人也要吃啊。” “吃了饭没什么事儿,我们就结伴儿过来熘达熘达。” “来呗,任何时候儿来都行啊……尝尝这茶水,前天儿我刚买回来的茉莉花茶。” 王远给大家递上茶水,茶香伴随着热气鸟鸟上升,茶叶在杯子里头缓缓沉浮着。 大家伙儿坐在屋子中喝着茶,抽着烟,吃着小零食,聊着家常,逗着小土狗子非常轻松开心。 聊了一会儿三叔才说明来意,原来还是问养猪的事儿,他想和二叔一起养猪但还是担心猪的销路。 “咱们农村不怎么缺猪肉,到时候真的都能卖出去吗?” “没问题的,城市里边儿缺猪肉啊,而且非常缺最近猪肉价格又暴涨了,好像郊区都涨到1.6块钱/斤了。” 王远端着茶水抿了一口,有一只小土狗子张着嘴咬他的鞋,边咬边发出“呜呜”声,他轻轻抬脚逗着他。 “要不这样吧签个采购合同,养出来之后全部卖给餐馆儿,就相当于有了一个保障。” “好好好,这个方法好。” “这个事儿我还要和李绅商量一下,基本没什么问题,明儿个我就去市里一趟。” 又唠了一会儿磕,天色不早了二叔他们就离开了,瞬间小小的屋子内就王远和李艳两个人了。 把众人送出院子后,小两口带着三只小奶狗回到了屋里,晚上还是挺冷的吱呀~关上门后,瞬间寒气就被挡在了外面。 李艳继续刷锅,王远则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肢。 “嘎哈啊?放开我啦锅还没刷完呢。” 李艳的俏脸瞬间爬上两片红霞,她能够感受到王远对自己的依恋。 “没事儿,我抱我的你刷你的呗。” “噗嗤~你抱着我我怎么刷啊?快去屋里打开电视吧,一会儿就要演红楼梦了。” 王远去了里屋打开电视机,很快中央一台就播放了《红楼梦》,李艳赶紧把锅刷完,然后边擦手边快步走进里屋看电视。 四大名着,王远看过《西游记》,《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就是没看过《红楼梦》。 他感觉什么林妹妹,宝姐姐的情情爱爱之类的不太合胃口。 洗了脚上了炕,啪嗒~关灯后小两口依偎在被摞旁边儿一起看电视。 李艳靠在王远怀里,注意力完全放在电视剧上了,后者搂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听着外面的呼呼冷风声感觉特别心安。 这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好吧,王远还没有孩子。 先结婚后谈恋爱,感觉也不错,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王远是彻底爱上了李艳,这个温柔大方,秀外慧中的姑娘确实值得一生去呵护。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那手爪子要是再不老实,我可要掐你了啊。”李艳突然抬起头来,娇媚的白了他一眼。 “咳咳,什么“手爪子”啊,那是手。” 李艳嘴角都是笑容,顾涌了几下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明天你还要早起去市里呢吧?那咱们早点睡觉。” 看完了今天的电视剧,小两口很快就关电视睡觉,寒冬过去,窗外墙根儿下又响起了小虫子的窸窸窣窣声。 天气转暖塑料布也撤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被子上,就像是一层白霜一样。 李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然后直接开口:“小远,咱们养鸡真的能赚钱吧?” “放心吧肯定能赚钱的。” “可是投进去的钱太多了,4000多块钱啊,这么一大笔钱要是……”李艳的声音中满是担忧。别说是4000多块钱了,她之前连400块钱都没见过。 王远紧紧的抱住她,笑道:“即使赔也不可能全赔的,相信我,养鸡九成九是能赚到钱的。” 翌日一早。 吃完早饭后,王远骑着自行车往市里赶去,今天是餐馆分钱的日子他还有些激动。 早晨的空气有点儿冷,但是行驶到半路上日头就出来了,他便把棉衣脱了放进筐里,然后埋头勐骑。 “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个摩托车!” 来到市里后王远先去了一趟李航家,给他带了两只飞龙,经过这段儿时间的下夹子,空间养殖,他手里的飞龙已经不少了。 李航要给他100块钱,王远却摸摸头笑道: “航子别给这么多了,以前是我确实非常缺钱所以也就接着了,现在不那么缺钱了……给我50块钱就行了。” “哈哈,你觉得50块钱一只飞龙,价格高??”李航瞬间笑了起来:“如果你知道国营商店卖飞龙的价钱,你就不会觉得高了。” “嗯,国营商店以多少钱卖啊?” 李航还是没告诉他具体价格,只说了一句“黑,非常黑”,把钱塞王远怀里头就扭身回屋了。 王远揣好钱蹬蹬蹬下楼,看到门卫大爷直勾勾的看着他,就又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递给了对方,瞬间门卫大爷露出了笑模样。 一片腿,骑上大铁驴很快来到餐馆,他没想到牛圆圆也在这里。 “嘎哈,瞪着双大眼不认识我了?”牛圆圆瞬间笑了起来。 “认识,当然认识,你咋在这儿啊。” “我当然是来吃饭啊。” 这时候李绅走了出来,把王远拉去了餐馆后面的杂物小院儿,牛圆圆想了想也跟了过来。 好久没见着王远了,她就想和后者说说话。 小院儿屋内的炕上,李绅和王远盘腿坐好后很快拿出账本和一沓沓儿的票子。 “这是咱们饭馆子的账目,你瞅一瞅有哪儿不懂的问我就行,这是分红,不能把赚的钱全分了我打算再开几家店,所以一个人先分3000块钱吧。” “这么多?” “那当然,虽然也新开了几家饭馆儿,但咱们饭馆的生意是最好的。”李绅点燃一根儿烟,然后打开一瓶五粮液给两人倒上。 “不过,最近咱们饭馆儿遇到了大麻烦,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李绅吐出一个烟圈儿,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瞬间屋内的空气都有点儿压抑起来。 79麻烦,贫农,养鸡场建成 市里,餐馆儿后面的小院儿中。 王远看了看餐馆儿的账目,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拿起了旁边的三摞儿钱。 一摞1000块钱,三摞就是三千块钱。 “餐馆儿遇到了麻烦?什么麻烦啊?”王远有点好奇,什么困难能难住李绅?李绅家还是有些背景的。 李绅和王远碰一杯酒,道:“咱们开餐馆儿赚钱,很多人眼红啊,其中就有一个叫“秃老二”的流氓看上了咱们的饭馆儿,他想花钱接手咱们的饭馆我没答应,就这么结下了梁子。” “秃老二?什么跟脚?” “就一混子流氓,前些年管的严,他抢了别人五分钱结果警查正好经过,直接就把他摁地上了,进去蹲了6~7年去年才从里边儿出来。” “5分钱,6~7年?” “对啊,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是重罪嘛,这种事儿要是管不住,那谁还好好过日子啊,抢就完了社会不就乱套了嘛。” 李绅又和王远碰了一下杯,话语里虽然满是对秃老二的嘲弄和不屑,但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秃老二这种人烂命一条手段也下作,要是真的硬碰了硬,最后即使整赢了那也算是输了。 又聊了聊,王远对秃老二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据李绅说是帮着关内来买松木的老客儿联系木头赚了不少钱,聚集了一批人天天吃吃喝喝,慢慢的就算是起了势。 他想花2000块钱盘下王远两人的餐馆儿,李绅没答应相互骂了几句。 王远笑道:“你想怎么搞?” 李绅试探道:“实在不行,就把餐馆让给他?” “不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口香!咋能轻易认怂呢?再说2000块钱就想盘咱的店?这不欺人太甚嘛!我不答应!” 王远知道李绅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他也不在意,直接把自己的态度挑明了: “不止他有人,咱们也有人吭,我要是去拉人拉30~40个老爷们儿没问题!干死他! 当然打群架是下下策,能不用就尽量不要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真的到了那一步,咱也不怕他跟他干就完了!” “哈哈哈~小远你真的是性情中人,来来来,喝酒喝酒。” 李绅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王远的话无疑给了他很强的信心,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论难缠程度,王远比秃老二还要难缠。 有理智,有脑子,有文化的流氓才是最可怕的,明明王远没做什么事儿但李绅感觉他就像是一个流氓一样。 “要是真的有事儿,我还是建议报警,也许没什么用但也许就有用呢?”王远缓缓道。 “我明白的……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儿,开一家餐馆儿没问题,但多开几家就不能完全算个体户儿了,最好是找个街道挂靠。” “行,你觉得合适那就挂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别整到最后咱们的劳动果实被人家摘了桃子。”王远慎重道。 他其实不太看重餐馆儿,他只有49%的股份,相当于不是自己的产业。 但也不想自己的利益受损。 现在乃至以后的十多年,私人办企业受到的限制非常大,所以“挂靠”现象就非常严重。 所谓企业挂靠,就是指“名义上”企业归“集体所有”,挂靠到哪个镇的企业办,那企业就算是归镇里所有。 当然私下里会有利益协商,比如一年给镇里多少钱或者是多少股份等等,但私下里头的东西——法律效率可能就没那么强。 有的法官会认可,但有的法官就会不认可,一旦法官不认可那企业几乎就和创始人没什么关系了。 后世为了这点事儿,不知道多少企业和挂靠所在地一直在打官司,到了2022年还有很多官司没了呢。 李绅一凛,他没想到王远这个小农民还懂挂靠,心中越发的不敢轻视后者了。 “那要咋整?” “不能是口头协议,要白纸黑字儿的写下来,而且不接受他们派人过来,就咱们自己人经营就行。” 王远笑道:“你可一定要多长点脑子啊。” “去去去,说的我没脑子一样。”李绅笑骂了一句,然后又和王远碰了一杯。 他有点庆幸拉王远入股了,遇到大事儿两个人商量一下确实要好多了。 到1998年财政部,经贸委,税务局,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就会印发《清理甄别“挂靠”集体企业工作的意见》。 王远不想到时候李绅拿着这份意见稿,声泪俱下的去找法官:“法官大人您看,根据上边儿印发的文件,饭馆儿就是我们的。” 就在这时,牛圆圆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她还提着一个大饭盒里面装着饭菜。 “我给你们送菜来了!干喝酒有啥意思啊,哟,这么多钱啊地主老财!” “咳咳,什么地主老财啊俺就是个贫苦庄稼汉子,地地道道的贫农!” 王远赶紧把桌儿上的3000块钱收了起来。 这么多钱衣兜里可盛不下,李绅就笑着把皮包递给了他,等下回来再把皮包还给他就行了。 “切,你才不是贫农呢。” 牛圆圆怼了王远一句,但眸子却亮晶晶的,感觉王远说话非常有意思。 80年代还有一点讲成分的尾巴,最厉害的是之前那些年,成分不好的人即使考上了大学了也不让上。 之前王远不理解感觉很荒唐,但他来到这个年代后就慢慢的理解了,因为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中专生都是有“干部”身份的。 成分不好的人咋能当干部呢?即使是后世想考公也会有政审一说。 饭菜很丰盛——糖醋排骨,红烧鳜鱼,人参炖鸡,白菜炒肉,炒鸡蛋以及大米饭。 闻着那股香味儿王远就不由的吞咽口水,他是真的饿了直接狼吞虎咽的干了三大碗白米饭。 看着王远吃饭的样子,李绅和牛圆圆也食欲大增一起抢着吃,抢着吃更香,最后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吃完饭又唠了一会儿磕,说了二叔和三叔想签供销合同养猪的事儿,李绅直接答应了。 王远就离开了市里,他还带走了6份糖醋排骨,堂弟王虎没成家不然就要带走7份了。 回到家里后,把排骨给大家分了,王远也把可以签合同的事儿和二叔三叔说了,两人自然是高兴无比。 转天,王远和二叔,三叔来了一趟市里,签完供销合同他们就开始张罗了买猪崽儿,据说一家要养二十来头。 王远笑着道:“养二十来头猪,就不比种地差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远就比较清闲了,偶尔去山上逛逛,打打野鸡和兔子,他运气不好没遇到野猪。 柱子运气好遇到了一头300多斤的大公猪,干了3枪才把后者干死,为此在山林里追了好几十里地脚丫子上都磨出了大量的血泡。 不过吃猪肉的时候是真香。 这一天。 养鸡场终于是盖完了,王远,李艳,爸妈,叔婶,爷奶以及大量的村民在里面逛了逛。 散养鸡,除了鸡窝,跑场外还有饲料间,杂物间,储物间等等。 村民们嘴上都说好,但心里最深处的想法各异,有的觉得能行,有的犹豫,有的嫉妒,还有的在等着看王远的笑话。 比如——王帅就在等着看王远的笑话。 他嘴巴一撇:“养鸡能挣个屁的钱啊,要是鸡少了不赚钱,要是鸡多了吃啥啊?还不如我逮鱼呢,切~” 春天的松花江鳜鱼很好吃,价钱也高,最近王帅一家子都在捕捉鳜鱼,据说联系了镇上的一个收鱼的人也能挣不少钱。 王远也在捉鳜鱼,往空间里头一放啥时候卖都行。 “滚犊子,你悄摸儿的熘进我家养鸡场干啥?赶紧给我出去。” “嘿,说的谁愿意来你家养鸡场一样,埋汰死了。”王帅扭头走了。 村长大爷啪嗒啪嗒的抽旱烟,笑道:“小远和小帅肯定是八字犯冲,怎么只要遇见就掐啊,哈哈哈~” 从第二天开始,王远开始带着王虎和村里其他几个年轻人,走街串巷的买老母鸡。 80白雾乡,买鸡 粼粼粼~ 大日头儿晒得人眼睛发晕,王远和堂弟王虎骑着自行车在林子间行驶着,车轮儿沾着烂泥巴笨重的很。 “哥,哥,咱们停下休息一会儿吧。”王虎哀嚎着,早先听王远说要来“白雾乡”买鸡他还觉得很新奇,干劲儿十足的一定要跟着来。 现在后悔的恨不得用头撞墙。 感觉堂弟王虎都要累的口吐白沫了,王远不由的一片腿从大铁驴上下来: “好好好,那就在北边儿的树底下歇一会儿吧。” 王虎瞬间大喜。 两人把自行车小心的停靠在树下,坐在旁边用草帽子扇风,王远还看了一下后筐里头的母鸡们,被绑着的母鸡们还算是精神,腔子里头不断的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 他们刚从一个屯子出来,现在要去另一个屯子里头买鸡。 经过这段时间的收购,他们自己乡里的鸡买的差不多了,家里也有了600多只鸡,现在要在白雾乡再买一些。 “哥,我想吃西瓜了,要是有一块冰镇西瓜吃,啧啧,想想就带劲儿啊。” “哈哈,西瓜下来还早着呢……对了,三叔家的菜园子里头是种了西瓜吧?” “嗯呐,我早就盯着呢,嘿嘿~” 王虎双手一合,啪~拍死一只苍蝇,然后把苍蝇扔在右边一个小火山一样的蚂蚁窝旁边儿,很快蚂蚁大军兴奋的把苍蝇拖走。 “哥,咱们还要在白雾乡买多少鸡啊?” “再买个几百只吧,凑个千把来只就行。” …… “对了,听说王帅那家伙和他表哥进山,打到一头黑瞎子,整到了一颗铜胆……” “我也听说了,在他姥姥家的屯子打到的对吧?听说为了一枚铜胆还和另一个屯子的人干了起来。”这事儿还是王远听三婶儿说的,三婶儿是万事通,描述的绘声绘色。 据说是两伙人一前一后发现了黑瞎子,都开枪打中了它,但在怎么分配上起了矛盾。 在这个年代的很多农村,遇事儿不会报警,基本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这也是很多人家愿意生儿子的原因。 吹着凉风休息了一会儿,两兄弟骑着自行车继续赶路,很快下了一个大坡后来到了一个屯子。 王远看了看自己绘制的简易地图,这里叫“红岗屯”。 “走,进村儿!” “好嘞。” 两人骑着自行车进了屯子,屯子里边儿的一些村民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这种偏僻的小屯子很少有外人进来,王远两人来买鸡就算是新鲜事儿了。 “婶子,村长家在哪住啊?” “你们是嘎哈的啊?”一个老婶子扛着锄头正要下地,皱眉打量着他们。 “俺们是隔壁公社的,公社让俺们来买笨鸡,3块钱一只你家有鸡要卖不?” 王远态度很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憨厚的年轻人。 在农村儿办事儿一定要态度好。骂骂咧咧,满腹牢骚,态度恶劣等等很可能让人觉得他在侮辱人家,那离挨揍也就不远了。 即使骂的不是当地村民,但被误会了也就误会了,挨得揍也白挨。 “3块钱一只!?有有有,俺家就有鸡。” 老婶子直接把他们领家里去了,卖了6只笨鸡,王远当即给了她18块钱。 老婶子眼睛中的怀疑之色彻底消散,然后热情的带着他们去了村长家,很快村中的大喇叭就传出了喊声: 小书亭 “谁家要卖笨鸡,村里来买鸡的了啊,3块钱一只价钱很高……” 这个年代笨鸡的销路并不好,而且这个年代的3块钱已经不低了,所以村民们的积极性很高。 很快村长家的院子里头就聚集了大量的村民。 付钱,收鸡,王远两兄弟开始一趟趟的往乡里运鸡,白雾乡离他们家的距离太远了,所以就在乡里租了个大院子,隔个一两天就用牛车往家里运鸡。 中间还发生了个小插曲。 一个二愣子家有5只大土鸡,5只半大小土鸡,他非要把5只半大小土鸡也以3块钱一只的价钱卖给王远。 王远不要,他就死活不愿意,骂骂咧咧不让走,说王远看不起他故意刁难他。 把王远都整无语了。 堂弟王虎想和他干一架,结果被王远拉住了。 村民们很多都是帮亲不帮理即使对方有错在先,但毕竟人家是一个屯子儿的,打起来肯定也会向着对方的。 当然,王远说他们是隔壁公社的,是给公社收的笨鸡,这就批了一层“公家”的外衣对方也不敢怎么着,村民们打心底还是比较惧怕公家的。 最后村长出面说和了一下,让王远以2块钱/只的价钱买了对方的小鸡。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 村长穿着灰布褂子戴着老式解放帽儿,背着手叹息着走了,他感觉自己村的村民有点欺生,丢人。 一趟趟的把鸡都驮回乡里,夜里他们就睡在了租住的乡里小院子中。 “咕咕咕~” 院子里有笨鸡在叫,月光移动,缓缓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王虎还在为白天的事儿生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直接来一句: “哥,要不咱们现在就摸进红岗屯儿吧,去那个二愣子家里头揍他一顿,出一出心中这口气。” “好了好了,出门儿在外遇到一些腌臜事儿也算正常。”王远瞬间笑着劝慰他: “不仅咱们会遇到,常在外边儿跑的其他人也会遇到的,过刚易折也别气性太大了,再说便宜一块钱也行啦。 那个二愣子吧,我能感觉到他对生活满是失望,牢骚,抱怨,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他做的事儿不对,这种人是很难过好日子的………没必要和他硬碰硬,咱过好咱自己日子就行了。” “好,我听哥你的……哥你不愧是念过高中,这说话就和俺不一样。” “哈哈,有啥不一样的啊,好了睡觉吧。” 王虎心中的怒气平息了下去很快沉沉睡去,鼾声四起——呵~哼~呵~哼~~ 得,王远被吵的睡不着了。 翌日一早,他们屯子里的刘卫国就赶着牛车过来了,他是王远雇用的,从白雾乡运着鸡往家里赶。 “咕咕咕~” 给鸡群们喂了食儿,王远和王虎帮着把鸡装上车。 “小远小虎,俺走了啊,放心吧这些鸡肯定安安全全的送回家里。”刘卫国揣上王远给他买的几个烧饼,挥着鞭子就要离开。 他感觉王远兄弟俩是越发的出息了,敢来外乡买鸡了。 “卫国叔,路上慢着点儿。” 刘卫国赶着车嘎啦嘎啦~的离开了,牛车慢慢的消失在街尾。 王远和王虎吃完早饭,骑着自行车去另一个屯子里头买鸡。 时间流逝。 转眼就是最后一天买鸡了。 今天王虎起的格外的早,他们已经在白雾乡待了好几天了终于要回家了。 “哥,今天买完鸡咱们就回去啊?”王虎朝着屋里头喊道。 “明早和卫国叔一起回去,赶紧去抱点柴火来,这个破灶是真难烧啊。” 王远正蹲在澡堂边儿做饭,呼啦呼啦~的拉风箱。 “好好好,我这就去抱柴火。” 大碴粥,馒头,土豆片炒肉,上顿吃剩下的猪头肉,还有一碟小咸菜。 两人再就着猪头肉喝点儿小酒,早饭就算是吃完了。 “哥,你做的饭还挺好吃。” “那当然了,你嫂子做的饭都没有我做的好吃……今儿天有点阴沉,希望别下雨吧。” 王远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然后把俩筐挂在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81二地营子,赵牛,沈家,清华学生 白雾乡。 王远和王虎锁好破败的小木门,然后骑着自行车往南而去,农村土路颠颠簸簸,颠的屁股生疼。 路两边儿都是深深的草棵子,冷风一吹沙沙作响。 “这天儿真的是要下雨啊,虎子咱们赶紧骑!” “好嘞!” 路上超过了两辆牛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二地营子”,冷风吹起了大片的尘土,迷的王远两人睁不开眼。 虎子连连吐唾沫,大声道:“真牙碜啊,呸呸呸~真是妖风!” “走吧,咱们去村长家。” 王远摸了摸衣兜里的一盒烟,一般送上一盒烟,再态度好一点的说明是给隔壁公社收鸡的,村长就会热情的帮忙的。 3块钱/鸡,这对穷苦老百姓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走了一段路后遇到一个毛头小子,后者拿着一根棍子,气夫夫的似乎是想找谁干架,王远态度很好的问能不能带自己去村长家,后者非常热情的带着他们走。 王远瞬间笑起来,边走边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年轻比王远要矮一头,灰布衣服上全是补丁似乎是用补丁缝了一件衣服,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俺叫赵牛。” “你拿着棍子是要和谁打架吧?” “村西边儿的昆子骂俺……算了,改天再揍他吧。” 3人走了百余米后往西拐,很快来到一处砖瓦房前。 赵牛扯着嗓子喊人,很快一个驼背老头出来了,他笑着看了赵牛一眼又满脸疑惑的看着王远两人。 去的屯子多了流程便也熟悉了,介绍一番后沉姓老村长就把他们请进了家门,很快村中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公社里来人到咱们村里买鸡,3块钱一只!只要大鸡不要小鸡崽子,谁家要卖鸡可以来看看啊,我再说一遍啊,公社……” 似曾相识的场面再次出现,来的多是老头老太太,有人好奇,有人不信,有人拉着王远去他家看看。 吵吵嚷嚷。 等一切忙活完,王远和王虎载着几筐鸡正要回乡里时,一片儿乌云突然飘来,星星点点的雨滴开始从天空中飘落。 “靠下雨了。” “两个小伙子在俺家歇息一晚上吧,不下雨了再走。” 村长的老娘长的慈眉善目的,她拄着一根拐棍站在门口,年纪太大了不仅眼神不好使腿脚也不方便了。 村长两口子也出言挽留,王远两人便借坡下驴决定留下来住一晚上,村长当即让他媳妇儿烙白面饼,多炒几个硬菜。 他笑的满脸褶子决定不能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自己家平时可以吃的不好,但来了客人必须要招待好了。 当然王远也没打算吃白食,他披上化肥袋子做的雨披去了村中的小卖部,很快提回来两瓶罐头,两包炉果,一些散酒。 听着雨点儿拍打化肥袋子的声音,王远心中产生一股冷意快步往回赶。 刚来到栅栏门口,就发现村长家的院子里头站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原来是村长的两个儿子“沉大雷”,“沉二雷”去山上采山,结果打到了一头野猪和一头黑瞎子。 沉二雷兴奋的高声道: “俺和大哥先看到的野猪,追了半天好不容易打死了他,结果又从右边儿蹿出来一头黑瞎子。 我滴个娘来,那时候俺的枪里头没子弹,看见那头黑瞎子扑过来我还以为要去见我爷爷了呢,幸好俺哥开枪了。” “你这虎孩子胡咧咧啥啊,没伤着吧,快转个身让俺看看。”他娘拧着眉头连忙拉过他来仔细瞧,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放了心。 雨越下越大,众人赶紧把野猪和黑瞎子抬进了柴房。 村长沉大爷笑呵呵的拿来杀猪刀,割了一些猪肉和熊肉送给着几的亲戚,一起抬肉回来的相邻等等。 王远和王虎被请进了里屋,沉大雷两兄弟盘腿坐在炕上和他们唠嗑。 相较于沉稳话少的沉大雷,沉二雷更加的活跃。 他看出了王远和王虎有些不自在,高声笑道:“没事儿兄弟,谁在外边儿没个难处啊,你们就安心的在这儿住下吧,好酒好菜管够!” “哈哈,好!” “公社买鸡干啥啊?还给3块钱一只的高价儿。” “不清楚啊,咱只管着买鸡就行了,不过好像是要养鸡卖鸡蛋。”王远缓缓道。 “卖鸡蛋能挣钱吗?俺家养了几头猪,感觉着还是养猪能挣钱,现在这猪肉贵的真的是吃不起啊。” …… 这时候沉大爷提着一些熊肉和猪肉进了屋,把肉放在灶台旁边儿,然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屋。 “聊啥呢?” “爸,王远兄弟想买咱家的熊肉和猪肉,熊肉一斤2块钱,猪肉一斤1块钱。”这是刚刚王远和沉家兄弟说的,两兄弟拿不定主意。 “小远,你真的要买?” “对啊,村长大爷你感觉这个价儿行不?”王远笑道: “这个价儿比乡里给的价钱要高多了,这都是囫囵个儿的价钱,野猪的出肉率只有一半儿左右,看似是1块钱其实猪肉成本是2块钱。” “好,既然小远你要,那就卖!” 村长沉大爷也很开心,其实他之前也想把一部分肉卖给乡里的供销社的,现在倒是得了高价儿还省了很多事儿。 “我们已经割了一些熊肉和猪肉了,你看……” “没事儿,剩下的卖给我就行。”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众人围坐在炕桌儿旁边很快吃起了饭,村长沉大爷家人真的不少,两个儿子两个儿媳,5个孙子孙女还有一个未出格的闺女,再加上他们两口和老太太。 整整13个人! 边大口吃饭边喝酒,唠嗑,村长沉大爷和王远两人说起了他家三姑娘,后者原来在清华念书。 王远和王虎肃然起敬。 “沉大爷了不起啊能培养出一个清华学生,来,我敬你一杯。” “哈哈,其实小颖能考上清华跟我没啥关系啊,俺就是个大老粗只知道种地,是小颖自己聪明。” 老村长看到了王远兄弟俩的震惊,感觉非常受用,就因为他的三姑娘公社下来的干部都对他家客气了很多。 屯子里头有人说他三姑娘只要毕了业,直接就是副乡长级别的,副乡长啊——很多人干了一辈子也没混到副乡长。 每次听到这话他都会谦虚的反驳,但心里确实美啊。 老村长的老婆把盘子挪一挪,让一盘儿肉菜离两人更近一些: “俺家三姑娘就是认学,别的孩子跑着玩儿啊她不玩儿,人家自己就在那学习……那孩子也孝顺,现在每个月都往家里头寄钱。” 王远笑道:“大爷,你三姑娘叫啥名啊?学的啥专业啊。” “沉颖,可不是影子的影,她学的……哎呀,俺记不住那个名儿啊,反正和电有关。” 这时候沉大爷的小女儿道:“是电机和高压电技术。” 她的声音脆脆的,似乎对于陌生人的到来有些害羞,说完一句话就低头继续吃饭了。 王远点点头,也许可以和对方认识认识也许就有用呢,虽然不是一个乡的,但是是一个县的也算是老家的人了。 这个年代清华还有“电机和高压电技术”这个专业,但到了1989年这个专业就和其他专业合并成了“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就没这个名儿的专业了。 刚吃完晚饭,刷~瞬间停电了,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村长老婆给他们兄弟俩找了被褥,很快他们在西屋里边儿美美的睡去。 82买熊买猪,甜瓜甘蔗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王远和王虎夜宿在“二地营子村”的沉老村长家,打算明天不下雨了再离开。 快天亮的时候,王远迷迷湖湖的听到一阵猫叫,身上的被子也随之变重了一些,他眼睛也没睁直接朝被子上的猫摸去。 很快手上就感受到一阵柔软。 “是俺家的大白猫?不对啊我没在家睡觉啊。”王远连忙睁开眼,发现是沉大爷家的大花猫。 “呼噜呼噜呼噜~” 大花猫打着呼噜和王远对视了一眼,瞬间一愣,然后张嘴就要咬他的手。 刷~幸好他的手抽回来的快不然肯定被锋利的猫牙咬破了。 “嘿你这傻猫,算了你是别人家的猫我就不揍你了,不然我邦邦就是两拳。” 大花猫骂骂咧咧的跳下炕逃走了,平白被陌生人摸了好几把她似乎也很生气。 堂弟王虎睡的和只死猪一样,王远却没了睡意,直接穿上衣服叠好被子下了炕,刚来到堂屋,就看到沉大爷披着衣服正坐在门口抽烟。 “小远,醒啦?” “嗯,这一觉睡的真好啊,雨啥时候停的啊?” “停了有一会儿了,放心吧小远,你筐里头的那些鸡俺都给你喂上了。” 这时候沉大娘抱着柴火进屋做饭,有两根柴火碰上了门框后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沉大爷一瞪眼,把两根柴火捡起来扔到灶堂旁边儿:“就你热闹,抱个柴火还要撞着门框,这个叮铃咣当的~” 沉大娘不甘示弱,呛声道:“你不热闹那你来做饭,坐在那儿等着吃还嫌这嫌那的。” 她似乎是有点觉得不好意思,又笑着对王远道:“俺家这死老头子啊,每天不发几次火他就浑身难受,小远你想吃啥,大娘给你做。” 王远笑着说做啥吃啥大娘做啥都好吃,瞬间把沉大娘逗笑了。 这时候沉大爷说话了,他道:“小远啊我想了一宿,你给的黑瞎子和野猪的价钱太高了,俺家不能占你的便宜,供销社给什么价儿你就给什么价儿就行……” 真的是朴实的人啊,到手的钱竟然还往外推,王远摇摇头道: “沉大爷说好的价钱就不要改了,放心吧,我给出的价儿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也不会亏的。” 经过王远的一番劝说,沉大爷终于放弃了降价,他很开心——又提了一回王远还是自愿给那个价儿,那他拿着钱就没有心里负担了。 既然外面不下雨了。 王远便提议先把黑瞎子和野猪运回乡里,不用叫醒王虎先让他睡吧,沉大爷答应了下来,很快他架着牛车,王远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空气冷清,地面湿漉漉的满是泥泞,一路上王远还差点摔倒在地上。 来到乡里后,把黑瞎子,野猪,以及驮回来的鸡放进草棚子里头,他让沉大爷架着牛车先在门外边等一会儿,他又进了草棚子喂好了鸡,然后直接把黑瞎子和野猪收进了空间中。 嘎啦~ 锁上破旧的院门儿,王远骑上自行车和沉大爷往二地营子村赶,沉大爷道: “小远啊那黑瞎子和野猪存不住,要赶紧运走喽,一出太阳温度太高会坏的。” 雨后的温度是真的低,沉大爷不由的紧了紧衣领子。 “好好好我知道,待会儿就会有牛车运走的。”王远自然不会告诉沉大爷黑瞎子和野猪都被他收进空间里面了。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把黑瞎子和野猪运回来,就是为了避开堂弟王虎。 两头野兽一共花了王远815块钱,价钱着实不少,不过王远相信自己肯定不会赔本儿的毕竟4只熊掌以及熊皮就值不少钱了。 沉大爷赶着牛车,他骑着自行车很快回到了二地营子,这时候王虎已经起来了。 吃完早饭后天儿彻底放晴,两人便继续开始买鸡,运鸡等等。 …… 在白雾乡一共收了几百只鸡,感觉数量差不多了,王远,王虎就和赶着牛车来运鸡的刘卫国一起往家里赶。 “终于回家喽!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家的狗窝啊,哈哈~”王虎骑着大铁驴行驶在牛车右边,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回到家咱们整点儿酒好好喝一顿,卫国叔也一起来。” “好啊,到时候一定去。” 进了屯子来到家门口儿,听着村中的鸡鸣狗吠声只觉得心安无比。 老婆李艳正带着小姑子小丫头在菜畦里边儿种黄瓜呢,小丫头连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张着手就要抱: “二哥二哥,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王远一把抱起小丫头,她真的是重了好多。 李艳撩撩耳边的秀发,也是一脸开心的凑过来,她的情感含蓄而不善于表达,只说了一句: “小远你吃饭了吗?俺去给你做饭。” 现在已经下午1点多了,知道王远等人还没吃饭她赶紧系上围裙去做饭。 王远留下王虎和卫国叔一起吃,就着几道肉菜喝点酒儿,吃点儿饭,然后他就躺在炕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下午4点多了。 “呼~还是在家里睡的踏实。” 王远躺在炕上发现自己盖着军绿色的大衣,大白猫盘卧在大衣上边儿,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 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脸颊上,一切都是那么的舒服美好,舒服的他都不想起来。 隐隐听到院子里有老妈和李艳的说话声,还有小狗子和小丫头的打闹跑动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想了想,他把卧在胸膛上的大白猫抱到一边儿,撸了她几把然后翻身下炕,推开屋门来到外边儿。 院子西边儿是菜畦,不大的地面齐整儿的分出了几个小菜畦,陆陆续续的会种上黄瓜,豆角,西红柿,茄子,胡萝卜,丝瓜,芫荽,韭菜,茴香等等。 在王远的要求下,李艳还种上了甜瓜和甘蔗,现在她就和老妈蹲在甜瓜菜畦的右边,正在拔草呢。 “二哥,你醒啦。”小丫头正在和三只小土狗子玩耍,看到王远后立刻扑了过来,一把扑到他的怀里。 “好了别逗狗了,看你这裙子上都是狗爪子扑上去的土。” 王远给她掸了掸土,然后捏捏她的小脸把他放在肩膀上,小丫头可美了。 踩着田垄走进菜畦,只见甘蔗畦已经有了8厘米左右的苗子,有的高有的矮,撒籽儿种植的出苗不均匀。 看上去有点像高粱苗子。 而那畦甜瓜秧子已经长出了小甜瓜,一个个小甜瓜和花生米一样大,表面有着一层细细的绒毛儿,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嫩劲儿。 “这小甜瓜长的不错啊,过段儿时间就有甜瓜吃了。” “确实挺好。”老妈笑道:“前段儿时间被雨淹了一回,我还以为活不了几棵呢,没想到都活了。” 李艳蹲在田埂上,把几棵“复活”的蚂蚱菜又薅下来。 “这几棵草我前几天奏拔下来了,扔在地头子上晒了两三天,没想到遇见雨又活了。” 老妈笑道:“蚂蚱菜特别难死,可以晒干了留着,等以后蒸包子吃,蚂蚱菜蒸包子可好吃了。” 王远弯腰揪了一段蚂蚱菜,掰断后制作成项链的样子,把蚂蚱菜制作成的耳链挂在小丫头的耳朵上,小丫头满脸都是臭美的笑容。 “妈妈,妈妈,我好看不?” “好看好看,你这个小丫头哟。”老妈哭笑不得。 蚂蚱菜就是马齿苋,又叫长命菜,马苋,瓜子菜,麻绳菜之类的,生命力非常顽强。 “汪汪~” 3只小土狗子想和王远亲近亲近,但他们不小心跑进了菜畦还踩断了几棵甘蔗苗子,王远赶紧把他们拎出去。 “对了妈,晚上一起在这院儿吃吧,把我爸,我叔,我爷他们都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也喊上卫国叔。” “行啊,那我现在就去叫人做饭。” 老妈知道最近这些日子,王远一直雇佣刘卫国帮忙运鸡,活儿干完了在最后一般都要整桌好酒好菜请人吃一顿。 中午刘卫国也在王远家吃的饭,但王远觉得不够丰盛只算是对付。 83养鸡场 王远和王虎为了买鸡,在白雾乡待了一段时间,回到家看到爸妈,爷奶,叔婶等人倍感亲切。 傍晚。 老妈,婶子他们开始做饭,很快烟筒里边就冒出了鸟鸟炊烟。 被风一吹炊烟就散开了,飘飘荡荡,空气里边儿便有了一股柴火燃烧后的味道,也是家乡的气息。 王远,李艳和老爹,二叔三叔爷爷等人离开家门,沿着小路很快来到了养鸡场。 家里的大狼狗在养鸡场里边看家,“汪汪汪”叫了几声然后扑上来打闹。 “去去去,大傻狗一边儿去。” 老爹披着褂子往里走,环顾占地数亩的养鸡场,四周都有围墙围着远处有几间屋子,近处都是杂草和一个个食盆。 “咕咕咕~” 一些笨鸡早就来到了这里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迈着有力的鸡大腿到处找食吃。 少部分刚来到这里的鸡拥拥挤挤的缩在角落,警惕的朝四处观察,似乎挤在一起更加的安全。 地上除了一些杂草外,还有一些稀稀落落的麦子苗,棒子苗,高粱苗等等,有的已经有了半米多高。 但更多的还是一个个笨鸡刨出来的土坑,一部分土坑里头还有着鸡蛋,一颗颗鸡蛋看着就让人欢喜。 李艳是个闲不住的人,她边快步的去取(qiu)鸡饲料边说着: “这些盆子都空了该喂食了。” “咕咕咕~” 鸡群们都认识李艳了,看到她后瞬间迈开大腿追着她跑,距离远一点儿的甚至直接张开翅膀开始滑翔,噼里啪啦~那场面真的是热闹极了。 王远和李艳一起去喂鸡,其他人则在养鸡场里闲逛。 二叔取了一个挂在墙上的篮子开始帮着捡鸡蛋: “小远整的这个养鸡场挺好啊,像模像样的。” 老爹抽着旱烟,虽然感觉儿子确实做的不错,但还是谦虚道:“他就瞎胡搞呗,扔进去那么多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赚回来。” “大哥你就是瞎担心,小远那孩子不言不语的心中有想法着呢,再说他市里朋友那么多。 把鸡蛋一卖肯定能赚钱啊,我听说这段时间鸡蛋价钱又上涨了。” “涨,木头,猪肉,酒,布,衣裳……连灯泡子的价钱都往上涨,就是粮食价格不涨。” 爷爷也帮着捡鸡蛋,看着孙子整出来的养鸡场他也心中欢喜,至于会不会赔钱其实他也搞不清楚。 他好奇的问道:“这里有多少只鸡啊?还有那么多公鸡。” 老爹最近把心思都放在了养鸡场上,劳心,连做梦都梦到养鸡场,他说道:“1024只母鸡,还有68只公鸡。” “养这么多公鸡嘎哈啊,不下蛋光浪费粮食。” “小远打算让他们孵小鸡崽子呢。” …… 鸡群噼里啪啦的吃食挺让人开心的,喂完了鸡群后,王远就拿着铁锨开始铲鸡粪,这时候只见小丫头也跟过来了正挎着篮子在捡鸡蛋。 “小丫头,捡了多少鸡蛋了?” “二哥,我捡了老多唻,你看。” 小丫头欢喜不已,她感觉就像是白捡鸡蛋一样那股高兴劲儿哦,受到感染的王远和李艳也笑起来。 “好了好了,捡的差不多了就提过来,太沉了容易打了。” 不久之后众人把鸡蛋捡完了,王远逮了两只老母鸡然后跟着众人往回走。 “晚上炖两只老母鸡吃一吃。” “小远,炖一只就行了。”三叔笑道。 “人太多了一只不够吃的,炖两只就行。” 李艳张了张嘴想阻止——还没赚钱呢咋就开始吃鸡了呢?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这也是为了顾及王远的面子。 回到家里后一番忙碌,很快饭菜就做好了,除了炖鸡,还有一些猪肉,鸡蛋吵的家常菜。 一群老爷们儿在一桌吃,女卷们再堂屋的另一桌儿吃,两盆炖鸡正好一桌一盆。 喝酒,唠嗑,吃菜……众人尽情的享受着悠闲自在的时光,王远和王虎这几天的经历也是焦点之一。 当听王远说起“二地营子”之后,爷爷笑道:“我知道这个村儿,咱家当年从关内过来,差点儿就在二地营子落了户。” “还有这种事儿?那后来咋又搬走了。” “那边儿人太多了,周边儿能开出来的地就少了,那时候还没有王家屯儿呢,这边荒地多谁开出来就是谁的,所以就搬到这边来了。” 爷爷喝了一口酒,然后夹了一块鸡肉吃着,当年开荒的时候是真的苦: “就是因为先搬过来的是几户姓王的,所以才叫王家屯儿啊,慢慢的一些其他姓的人家也搬过来了。” 吃完一顿饭,众人又看着电视,听着窗外墙根儿处的蛐蛐叫唠了一会儿磕,然后才散去。 这套新房子中就剩下王远和李艳,以及三只小土狗子,本来卧在炕上睡觉的大白猫也被小丫头扛着走了。 “又喝那么多酒,我给你打盆水洗洗脸吧。”李艳感觉到王远的目光有些炙热,瞬间害羞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用,我自己去外屋里洗就行,我不在的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啊,就是鸡饲料快吃完了。” “没事,明儿个我再去农场买一点。”王远站在盆架旁边,洗了一把脸后清醒许多。 养鸡场的棒子面,麸子,豆粕等等都是从附近的农场买的,农场地多人少机械化程度高,很多东西自己用不完也会往外卖,价格相当低廉。 擦了擦脸后,看着一脸娇羞的李艳,王远一把抱住后者。 “嘎哈啊,你快放开我啦。” “嘿嘿,这么长时间没见想我了没?” 李艳脸庞通红通红的,她很想说想但又感觉很难为情,只能咬咬丰润的嘴唇不搭腔。 王远也不逗她了,直接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往屋里走去。 …… 翌日,王远直接起晚了,抱着美女老婆躺在温暖的被窝中非常不想起,李艳脸红红的想起床但王远不让,最后也就老实的躺着呢。 “你也累了这么长时间了,就休息一天吧。” “那好吧就再躺一会儿,不过待会儿要喂鸡,不能把鸡饿着了。” 李艳是宁愿自己饿着也不愿意把鸡饿着了,毕竟养鸡场代表着未来,代表着希望,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她感觉就看养鸡场的了。 84摩托车,卖鸡蛋 夫妻俩一直躺到了将近中午才起来,李艳皮肤白里透红,水嫩而有光泽。 她绾好头发嗔怪的看了王远一眼,顾不得做饭就拉着后者去喂鸡。 两人快步走在田垄上,周围是成片成片的农田,不远处的路边儿有大量的野花在绽放,有一些美丽的蝴蝶在飞舞着。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 真的是令人心醉的家乡美景啊。 “都怪你,每天我都早早的来喂鸡的,今天来这么晚母鸡们肯定饿坏了。” “哈哈,怎么可能嘛,地里的草棵子长起来了鸡群也可以自己找食吃。” 两人来到养鸡场的大门口,打开大门后在大狼狗的汪汪叫声中,走进去喂鸡。 小两口一起干活儿就快了很多,尤其是王远干活很利索,连李艳也感叹:“多一个人干活儿就是快啊。” 王远又把几盆水分散的放在养鸡场中,母鸡们渴了就可以就近喝水,不一会儿他发现两只大公鸡在干架,便蹲在一边儿饶有兴趣的看着。 “咕咕咕噶~” 两只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谁也不服谁,拿眼瞪,用喙啄,使脚踹,呼啦啦~翅膀扇起的风吹起一阵尘土。 李艳正在用铁锨铲草棵子,看到王远的样子直接停下动作: “鸡打架有啥好看的啊,赶紧儿干活儿啊。” “活儿不是干完了吗?” “东边儿的鸡蛋还没捡呢,快去捡鸡蛋。” 王远笑着拿了个篮子往东边走去,一颗颗鸡蛋隐藏在草棵子里边儿,还真的像捡宝贝一样。 “我该把小丫头叫来让她捡,她就喜欢捡鸡蛋,最多给她两块糖就打发了。” “噗嗤~你别总使唤你妹妹啊,小丫头还小呢。” 李艳也笑了起来,大狼狗总是摇着尾巴在她旁边蹦蹦跳跳,她踢也踢不着赶也赶不走算是彻底没了脾气。 突然。 一道摩托的“突突突”声音在北边响起,声音由远及近隔着墙都听的非常清楚,最后声音消失在大门口,紧接着大门就被拍响了。 “汪汪汪~” 大狼狗立刻跑到门边儿大叫,李艳也好奇的看看王远。 “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王远好奇的去开门,他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身影是李航,他们屯子里头没有摩托车,而自己的朋友中就李航有摩托车。 当初王远结婚的时候,就是借的李航的摩托车把李艳载回来的。 吱呀~ 打开大门后王远一愣,他没想到门外竟然是和他有过节的王帅。 “咋滴,王远你这家伙不认识我啦?”王帅穿着皮夹克带着大墨镜,骑在摩托车上意气风发。 他看出了王远眼睛里面的震惊,瞬间得意的抬起了下巴:“看看哥这新摩托,幸福二百五,你羡慕死了吧哈哈。” “你虎啊你,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炫耀的?” 王远也了王帅一眼,他不得不承认后者真的是有钱了竟然在1987年的4月就买了摩托车了。 “啧啧,一辆摩托车值不少钱吧,看来你没少去山上偷松树啊。” “你别胡咧咧啊谁偷松树啦,俺这是卖鱼赚的钱!” “卖鱼这么赚钱?” “额……也不太赚钱。”王帅似乎是怕王远和他抢生意,直接打着哈哈道:“就是赚点辛苦钱呗,你也别想着插手啊这里边儿水很深,没人带你玩不转的。 好了好了给我称10块钱的鸡蛋,也算是照顾你家生意了。” 王远笑了笑没再说话,接过十块钱回了养鸡场,很快背了一筐鸡蛋出来。 “咱屯子的人买都是6毛钱一斤,这里头是16斤7两,称杆儿高高的。” “行,吃完了我还来你家买。” 王帅算数不好算不出来准确的斤数儿,干脆不废那个脑子了,背着一筐子鸡蛋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 “记着把筐子给我还回来!” “忘不了的。” 王远把10块钱给了老婆李艳,后者非常高兴拿着钱对着太阳照,这是第一回看见回头钱儿。 虽然王远和王帅不对付,但其实两家上一代没什么矛盾,彼此看见对方的长辈也会打招呼。 所以王帅来买鸡蛋,他也会卖给对方的。 可能是王帅背着一筐子鸡蛋被屯子里头的人看见了,不一会儿又有村民来买鸡蛋,这家三斤那家五斤,很快又卖出去二十来斤。 李艳手里又多了十几块钱,笑着赶紧把钱塞进衣兜里,好像有人会抢她的钱一样。 卡哒~ 两人锁好门往家里走,王远打算待会儿去联系鸡饲料。 李艳边走边笑道:“咱们屯子的人都挺富啊,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这么多人来买鸡蛋吃。” 王远说着:“来的人都是比较富的罢了,穷的人家也不会过来了,再过两天我就去市里卖一趟鸡蛋,到时候回头钱儿就多了。” …… 这天一早薄雾笼罩着小山村。 刘卫国赶着牛车来到养鸡场门口,王远则把一框框的鸡蛋搬上牛车,周围的草丛中有蟋蟀在叫唤,有蚂蚱在蹦跶,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儿。 “小远,我把这些筐都绑起来,鸡蛋这玩意儿太容易碎了。” 刘卫国穿着灰色的劳动布褂子,绪着胡子,可能最近几个月伙食好了很多他也圆乎了不少。 看着一筐筐的鸡蛋他很是羡慕,一颗鸡蛋都是宝贝,何况是这么多颗呢。 “辛苦卫国叔了。” “啥辛苦不辛苦的,我巴不得你多用我几回呢,哈哈~” 王远没骑自行车,两人直接坐着牛车往市里赶去,晃晃悠悠,偶尔老黄牛还哞哞的叫一声。 速度虽然慢,但心底里接受了便感觉挺悠闲的,春风习习,鸟语花香,一路唠着闲嗑就到了市里。 “小远咱们直接去供销社吗?” “不是,先去餐馆吧认识路吧?” “认识啊俺之前去过。” 临近饭点儿餐馆非常繁忙,一张张桌子旁边儿坐满了客人,不仅有很多本地人还有很多关内来的老客儿,口音五花八门儿。 但这些老客大都有一个特点——有钱! “小远送鸡蛋来了,嚯,这么多啊。” 李绅正好在这呢,看到一牛车的鸡蛋也是吓了一跳餐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鸡蛋。 “没事儿,饭馆子能用多少就搬下去多少,剩余的我卖给供销社,用咱自己的鸡蛋那成本也能再降一些。” “那行,搬两筐下来吧。” 之前餐馆在供销社买鸡蛋,一斤鸡蛋要1.2块钱~1.3块钱,价格略有波动。 而王远提供的鸡蛋价格只要8毛钱/斤,虽然比给村民的6毛钱/斤要高,但相对供销社的价钱来说也要低很多了。 虽然都在林都,但在价钱方面市里>县里>乡镇,所以王远才不嫌麻烦的来市里卖鸡蛋。 剩余的鸡蛋卖给了供销社,后者可爱要了,鸡蛋现在也是相当紧俏的,价钱同样是8毛钱一斤。 一车鸡蛋一共卖了412.4块钱。 卖完了鸡蛋后,王远和卫国叔回到了餐馆儿后面的小院子,很快有服务员端来了饭菜,大中午的两人也饿狠了直接盘腿坐在炕桌儿旁边,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好吃,小远啊这饭店的饭菜就是好吃。”刘卫国满脸幸福,嘴里的鸡蛋还没咽下去呢,就又夹了一快子鸡肉。 王远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来走一个,以后运鸡蛋还要仰仗卫国叔了。” 85炖鱼,雨,书 市里,餐馆后面的小院子里。 王远和卫国叔正吃着饭呢,李绅忙完了前边的事儿,拿了一瓶酒也走了进来。 盘腿坐在炕上边吃边聊,不一会儿李绅拿出一张纸质的林都地图,然后指着上面的七个小红圈儿道: “我打算再开6家饭馆,算上现在这一家就是7家,位置就选在上面的这几处位置……” “行啊挺好的,我们县城也开一家啊?” 王远看了看地图感觉没什么问题,而且李绅是大股东所以能不反驳对方他就不会反驳的。 “是啊,有了七家饭馆咱们就能赚更多的钱了!哈哈~到时候直接吃香的喝辣的!” “你去做吧我相信你,对了上回你和我提的秃老二的事儿,他又继续找麻烦了吗?” “找了一回,我和他干了一架最近应该会消停一阵儿,放心吧有事儿我会让人去找你。” 王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然后继续大口干饭。 牛车很慢回去的路上也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所以吃完饭没有再多待,王远和刘卫国便直接离开了。 …… 牛车晃晃悠悠的一路到了家,王远把412.4块钱给了李艳,后者高兴不已。 “咋卖了这么多钱啊,我还以为能有个200来块钱就不错了呢。” “想什么呢,一共500多斤鸡蛋呢。”王远直接洗了把脸,农村土路上尘土特别多,他的脸都脏兮兮的了。 “赚钱了那晚上就整点儿好酒好菜吃一吃吧。” “你想吃啥啊,俺给你做。” “炖一条鳜鱼吃吧,多放油多放辣椒。”王远逗弄着小土狗子道,多逗逗狗子也是在和狗子培养感情。 “汪汪~” 三只小土狗吃的好,玩的好,已经慢慢的懂得了一些简单的指令,再成长一段时间必然是非常优秀的猎犬。 而且是只有王远能完全指挥的动的猎犬,认人。 “嗯呐,那俺去杀鱼。” 李艳本来是不怎么想炖鱼的,因为炖一次鱼消耗的油够吃十天半个月的了,但自家男人想吃她便去做了。 院子东边儿的大水缸里头就有鳜鱼,是之前钓上来放在里边的,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小两口一起忙碌着,杀鱼,去内脏,清洗,换水再洗,剁鱼,烧火等等。 夕阳的红光撒在房檐上,水缸上,土狗的背上,以及两人的笑脸上。 没什么压力,小两口一起为晚饭忙碌着享受着轻松美好,悠闲自在的时光。 刺啦刺啦~ 不久之后锅内的鱼就散发出了香味儿,馋的三只小土狗子都是大流口水,尾巴摇的越发欢快了。 除了油,还有葱,姜,蒜,粗,酱,酒,花椒,味精,芫荽等等,混合的香味儿飘出小院儿,刚从林场下工回来的王勐不由高声道: “远哥做啥好吃的呢,我闻到香味儿了! ” “炖的鱼,来一起吃鱼吧。” “俺不去了,小倩也做好饭了。” 王勐笑着推着自行车回了他自己家,他现在是林场的正式工人每天按时上班,也就偶尔一早一晚的和王远见一面。 三叔也想把王虎送去林场打工,可惜没有门路送不进去。 …… 一条大鳜鱼有6斤多重王远和李艳根本吃不完,最后还是给王勐他们两口子端了一部分过去。 王勐的老婆叫张倩,长的是漂亮嘴巴也厉害,就是做的饭一言难尽,她热情的让王远和李艳尝尝她做的肉包子。 嗯,似乎是没蒸熟。 在王勐家没有多待,王远两口子便回到了自己家,在炕桌上摆好饭菜吃了起来。 一口鲜美的鳜鱼肉一口酒,快活似神仙。 王远笑道:“燕子你尝尝,咱炖的这鱼不错吧,味儿就是正。” “是好吃,放的盐也正好不像上回盐放多了。” 李艳用小手指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然后左手拿着白面馒头,右手拿着快子夹着鱼肉吃着。 夹到鱼肉之后,她习惯性的把鱼肉放在馒头上停一下,然后再把鱼肉放进嘴里。 点点鱼肉的酱油色汤汁浸润了白面馒头。 她笑道:“还是鳜鱼好,小刺儿少,肉厚也香。” “嗯,以后咱天天炖鳜鱼吃。” “啊?那要费多少油啊太败家了。” “咱养鸡能赚不少钱唻,别说是炖鱼了就是直接喝油也喝的起啊。” “噗嗤~反正省着点儿准没错。” 两人边吃饭边唠嗑,窗外冷风呼呼的吹,刮的棒子秸,木头棍子哗啦啦的到处滚动。 突然。 豆大的雨点儿从天上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砸落了尘土,砸慌了蚂蚁,砸的窗户阵阵作响。 “坏了下雨了,赶紧拾捯拾捯院子去吧。” “有什么东西怕雨淋吗?” 李艳下了炕就往外跑,王远也随之下了炕,来到外边儿只见乌云漫卷,层层叠叠非常壮观。 靠着墙根儿的铁锨,耙子,筐子,小凳子都被捡走,要么放进杂物间儿要么放进里屋。 “汪汪~” 三只小土狗子非常活泼总在旁边儿兴奋的跑,李艳走的太快差点踩着他们: “你们这三只小东西跑来跑去的嘎哈?踩着你们的爪子又嗷嗷叫唤。” “小远,毛巾!晾衣绳子上还有毛巾。” “看见啦。” 王远一把把毛巾薅下来,然后两人赶紧跑回了屋,风吹斜了雨丝直往屋里潲,啪嗒~王远赶紧关上屋门。 瞬间风雨被挡在了外边。 “这雨哦来的真勐。” “是啊,快到夏天了到时候雨可能会更勐。” 两人擦擦头发,李艳还换了一件衣裳然后就继续吃饭了。 吃完饭后,王远把白面馒头和大块的鱼肉喂给三只狗子,他们吃的可开心了。 幼年的猎狗必须要有足够的营养,如果营养跟不上那很可能会影响发育,最后也就成不了厉害的猎犬了。 李艳一开始觉得给狗吃这么好太败家,不过王远最后还是说服了她。 两人抱在一起靠着被摞坐着,打开电视机看红楼梦,李艳偶尔问他一句:“贾宝玉是喜欢林黛玉啊,还是喜欢薛宝钗啊。” “可能……是都喜欢吧。哎呀你掐我干啥啊。” “乱说!只能选一个。” “那我哪知道啊,可能是林黛玉多一些吧。”王远下了炕,从另一间屋子里头拿来了一本书《红楼梦》。 去年去燕京买回来不少书,杂志,报纸,闲着无聊的时候王远也会翻一翻就当打发时间了。 2k “哎?咱家有《红楼梦》的书啊。”李艳感觉很惊奇,拉了一下灯绳打开灯,连忙接过书翻看起来。 哗啦啦~ 随着书页的翻动,一股澹澹的油墨香气飘散开来。 “有啊,不过你连个小学都没毕业,能看的懂吗?”王远笑着调侃她,他感觉自己老婆侧着腿坐在炕上还挺可爱。 刷~ 李艳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的眸子看了王远一眼,不服输的道:“你少瞧不起人,不就是一本书嘛谁还看不懂。” 她当即翻开书看了起来,不过只翻了几页就尴尬了。 里面的生僻字儿很多,而且一些描写的词儿和句式与普通大白话差别很大,乍一看会感觉很别扭。 李艳受了打击,咬咬嘴唇把书一撇只想保留最后一点点颜面:“俺不看了,没电视剧好看,也不费那个眼。” 王远心中一动瞬间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笑道:“别啊,这种书生僻字多也正常,我去拿字典和笔。” 他起身去另一个屋子拿来了字典和笔,字典是红皮的售价2.8块钱算是相当贵了,而且很小,比32开还要小。 王远坐在炕上打开红楼梦的书,然后翻开字典查生僻字,把拼音标注上,李艳很快也好奇的凑过来。 其实李艳内心里还是非常想看书的,她感觉念书的很厉害,她也想变成厉害的人,只是小时候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早早的就辍学了。 王远也鼓励她多看看书。 李艳一直看书看到夜里十一点多,才勐然回过神儿来:“坏了啊开这么长时间的灯,电表还不得嗖嗖的转啊?咱快睡觉吧。” 王远打了个哈欠:“行,明天再看书吧。” 86蛤蟆,分地 在1987年各省电价也有差异,黑省民用电价是6分钱一度电,相当贵了。 这个年代的6分钱,大约相当于后世的6块钱,而后世一度电的实际价钱大都是5毛钱多一些而已。 雨下了一夜,等天快放亮的时候雨势才小了很多。 王远躺在炕上,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后睁开了眼睛,发现是老婆李艳在穿衣服起来。 “外边儿下雨呢也没什么事儿,就多躺一会儿呗。” “赶紧起来啊,那一千多只鸡不喂啊?过了一宿也该捡鸡蛋了。” “好吧我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王远又眯了三秒钟,然后赶紧穿衣裳。 两人披着化肥袋子离开家门,踩着烂泥巴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养鸡场,吱呀~打开大门,看守养鸡场的大狼狗立刻凑了过来。 摇尾巴晃腚,满脸讨好的“汪汪”叫了几声。 “别叫了给你带了一个馒头,吃吧。” “狗窝好像是漏雨,狗毛都有点儿湿了。” “那给狗窝盖上一块塑料布吧。”王远走到右边20米外的狗窝,把一块塑料布盖在上面然后用砖压上。 哗啦啦~ 冷风一吹塑料布的边角被吹了起来,不过有砖头儿压着,所以不会掀开来。 又撸了两把大狼狗,王远和李艳开始给鸡群喂食,鸡群们躲在鸡窝里头拥拥挤挤看上去就非常暖和。 “吃吧吃吧,多吃点多下蛋。”李艳看着鸡群疯狂啄食,她也开心。 “咕咕咕~” “咕咕嗝儿~” 鸡群不断发出声音,吃个饭也不老实两只大公鸡又干了起来,翅膀扇起的风吹起一阵尘土,把一小盆鸡饲料都踢撒了。 李艳连忙跑过去把盆掀过来,把地上的鸡饲料又装回去:“这俩大公鸡太闹腾了,他俩怎么总打架啊。” 王远笑道:“可能是另一只大公鸡睡了他老婆吧。” 李艳:“…………” 她嗔怪的看了王远一眼,说道:“别瞎说,鸡饲料不够吃的了,再盛三十斤来吧。” “行我去盛。” 因为下雨鸡群也不可能满地跑着找食吃了,所以就要多喂一些。 不过王远知道雨后草棵子会疯长,到时候蚂蚱,虫子也会更多,鸡群也能吃更多的自助餐。 喂完了鸡就是捡鸡蛋,有的鸡蛋碎了看的李艳一阵心疼,毕竟6~8毛钱/斤鸡蛋,那一个鸡蛋就将近一毛钱啊。 把鸡蛋都放进储藏间存起来,然后王远又往筐子里头放了20来斤的鸡蛋,背着筐子和李艳往家走。 除了自己家吃外,还打算给亲人们送一些,自家开养鸡场那自然不会让亲人们缺鸡蛋吃的。 “棍儿呱~棍儿呱~” 不远处的坑塘子里头有大量的蛤蟆在叫唤,一下雨倒是欢了他们。 刚进村口,王远和李艳就看到一群孩子在逮蛤蟆,七八个孩子中就有堂弟“王磊”,他今年才11岁小小的一只。 二叔有四个孩子——王勐,王芳,王露,王磊。 三叔家有三个孩子——王秀秀,王虎,王小花。 王远高声道:“小磊子干啥呢?” “哥,俺逮蛤蟆呢。”王磊裤腿上全是泥巴,满脸笑容的朝着王远跑过来,伸手从裤子兜里掏出俩蛤蟆: “哥你看,俺逮住俩蛤蟆,给你一只吧。” 王磊攥着一只蛤蟆伸到王远面前,王远到是觉得无所谓,只是离的同样很近的李艳的脸都绿了。 蛤蟆皮油光水滑的,还在蹬腿儿呢,要是这玩意儿跳到身上来——李艳赶紧退后了一步。 “我不要你自己拿着玩儿吧,别靠近水塘子,玩一会儿赶紧回家。” “嗯嗯,俺知道。” 王远和李艳背着鸡蛋回了家,然后赶紧做饭吃,刺啦刺啦~碴子粥,熥馒头,葱花炒鸡蛋,还有昨天晚上剩下的鱼肉。 小土狗子都是吃的馒头和炒鸡蛋,看的李艳直用小手掐他的腰: “你是真糟蹋鸡蛋,狗子随便吃点啥不就行了嘛。” “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啊,让狗子们长的壮壮的到时候好追黑瞎子,一年能追上一头黑瞎子就赚了。” “竟是些歪理~” 李艳笑着收拾桌子去刷锅,只要王远不耍钱儿养女人,只是养养狗她也不会阻止的。 毕竟自家的日子确实是好过。 王远把酒杯中的一点酒根儿喝掉,就在他打算把鸡蛋给亲戚们送去的时候,老爹老妈却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小丫头。 “二哥!嫂子!” 隔着老远呢小丫头就开始大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 王远打开栅栏门让他们进来。 “爸妈,你们吃了吧?” “吃了,昨天晚上俺们就想来这院儿,结果刚走到半道儿上就下雨了,直接把我们淋回去了,你妈还摔在地上蹭了一裤腿子泥。” “啊还有这事儿啊,对了我刚要给你们送鸡蛋去呢。” 几人进了屋,李艳端过来一盘花生,然后就继续去外屋刷锅了。 老爹想点上旱烟,老妈看了外屋的李艳一眼,然后斥道:“别抽了快呛死了。” “呛啥呛啊,你要是学着一起抽就不呛了。” 老爹还是笑着点上了烟来缓解他的不自在,平时的时候他很少来这院儿,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和儿媳妇李艳相处,干脆少见面就行了。 后世结婚后有改口一说,但至少在这时候的王家屯儿,儿媳妇不会和公公叫爸的,也不会和婆婆叫妈。 公公就是公公婆婆就是婆婆,不会是爸妈。 打开电视机哇啦哇啦的放着电视剧,扯了一会儿闲篇儿,老爹才说明来意——他想分出家里的10亩地给王远和李艳种。 王家屯也没有“分家”一说,都不会提“分家”这两个字儿的,但基本上结婚后分出去单过就算是事实上的分家了,虽然户口本还是一个。 听到要分地,李艳刷锅的动作都一愣,叮咣的声音都停了一下。 王远笑着往外屋里瞅:“燕子进来啊。” 虽然李艳的艳不是燕子的燕,但王远习惯喊她燕子了,她也答应着。 “啥事啊。” “要分给这院儿10亩地,要不要?” “你说了算呗,你拿主意就行。”李艳站在门框旁边儿,用围裙擦擦湿漉漉的手笑着道。 之前她和王远聊过这个问题的,她虽然很想要地,但也明白自家是没那么多精力种地的。 一个养鸡场再加上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就够忙的了,而指着王远去种地啊,恐怕太阳真的要打西边儿出来了。 王远笑道:“爸妈,地你们就种着吧俺们不要了,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种,现在一个养鸡场都要忙活不过来了。” 老妈本来还担心王远嫌10亩地太少,没想到竟然一亩地不要,她又劝说了几句见王远和李艳态度坚决,便只能作吧。 87再遇程光 时间流逝,转眼来到1987年的5月21日,星期四,小满。 一大早吃过早饭后,王远打算去县里看看妹妹王晴。 “小远,这个包袱里头有两件衣服,还有3个肉包子和4个煮熟的鸡蛋,一起给小晴带过去吧。”老妈把一个蓝色的包袱递给王远。 “行,那我走了啊。” “啊二哥俺也去!”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直接抱住了王远的大腿不撒手,老妈在她的屁股蛋子上抽了两巴掌,打的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但就是不撒手。 最后还是抽着旱烟,披着灰布褂子的老爹发话:“她想去就带着她去吧,路上慢着点儿。” “那行爸妈你们回去吧,我走了。” 王远把小丫头放在自行车前边的横梁上,然后骑着车快速离开。 路过爷爷家门口,只见爷爷正坐在小凳子上听戏匣子呢,伊伊呀呀~的小曲儿从匣子里边飘出来,爷爷跟着唱。 “爷爷,听曲儿呐。” “嗯,小远你要去市里啊?路上骑慢一点多注意着点儿林场的大车。” 王远答应一声就带着小丫头离开了,一路勐蹬土路两边儿的景色飞快倒退,偶尔看见放羊的村民他也搭句话。 “羊?有点想吃烤全羊和羊肉串儿了,哧熘~” “二哥,你在说啥呐?” “没啥,坐稳了啊要加速上坡了。” 小丫头侧着坐在横梁上连忙抓紧王远的衣服,她低头看着车轮,只觉得自行车跑的忒快了。 “威威威~” 一阵阵的蝉声响起,热风吹的树叶子哗啦啦作响。 不久后来到乡里,看到早餐点儿后,他给小丫头买了6个扁圆型的炸糕。 “先吃一个吧,剩下的放进纸包里咱们要去县里了。” “嗯嗯嗯,二哥你也吃。”小丫头很聪明,她感觉讨好讨好王远,好让后者还给她买。 “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这玩意儿。” 很快两人继续启程,等到了县城王远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好,蓝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大日头都快把人晒焦了。 来到县一中后和门卫说了一下,很快妹妹王晴从远处跑来,她穿着蓝色上衣,灰色裤子,手工土布鞋,但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二哥!哟~小丫头也来了。” “大姐我来看你来了,还给你带了肉包子呢。”小丫头仰着头立刻道,说完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咱妈包的肉包子可好吃了。” “哈哈哈~” 瞬间王远和王晴都笑了起来。 王远代王晴和老师请了半天的假然后就把她带出了学校,先带着她去县纺织厂的澡堂子洗了洗澡,2毛钱一张澡票,比王远上学的时候贵了5分钱。 然后左拐右拐,终于在县城南边找到了他和李绅新开的餐馆儿,店长叫“徐洋”,20多岁长的很高比较瘦。 他知道王远是股东所以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很快一盘盘菜肴就端了上来。 “远哥,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招呼我就行。” “行,有劳了你去忙吧。” 等徐洋走了,王远便把三瓶玻璃瓶的汽水打开,给王晴和小丫头一人一瓶。 “发什么呆啊,开吃啊。”王远笑道,然后把一盘鸡肉推到王晴面前。 炖鸡,煎鱼,炒蛋,炖猪肉……一共有7~8道菜。 “哥,这也太多了咱们吃不完啊。” 王晴小声道,闻着那股香味她就不自觉的吞口水,这里的菜比食堂的垃圾菜好太多了。 “没事儿,能吃多少吃多少,你学习太费脑子了正好补补。” 三人很快大吃起来,小丫头都不吃炸糕了,夹着鸡肉大吃大嚼说比老妈做的好吃,点点油渍沾到了她的嘴角,王远笑着给她擦掉油渍。 “尝尝这鱼肉,刺少肉厚大口吃。” “这炖猪肉真香,哥,在这吃一顿要不少钱吧?” “啥钱不钱的,吃就完事了。” 王远就着菜吃完一个馒头后,就放慢了速度,喝一口汽水,然后看着两个妹妹狼吞虎咽。 她们真的和逃荒的一样。 突然。 门口进来几个客人,一个青年看着墙上贴的菜单道: “这新开的馆子整的还挺好,还有野猪肉??来份儿炖野猪肉,先说好了啊整的不好吃可不给钱。” 王远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扭头看去发现是程光,之前两人的自行车撞在了一起,之后王远还从他那儿买了一个玉牌子。 程光注意到有人看他,目光转过来也发现了王远。 “卧槽!是踏马的你!” “别骂街,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啊。” “啪~” 程光一拍桌子,蹭愣~就站了起来,愤怒的瞪着王远大吼: “有个吊毛的缘啊!上回你踹我那几脚我可记着呢,今天算你倒霉!兄弟们给我揍他!” 程光他们有好几个人,当即就要过来和王远干一架,王远不由笑了起来,这时候店长徐洋拿着菜刀冲了出来,大吼一声,厨师,服务员全围了上来。 “干什么的!来我们店里头找事儿啊!怕你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 程光几人被围在中间瞬间懵了,恍忽间他还以为这里是国营饭店。 之前他在一个国营饭店吃饭和服务员吵了两句,结果被一帮厨师和服务员按在地上揍,记忆太深刻了。 “你们……我……我要打他关你们啥事儿啊!?” “他是我们老板,你说关不关我们的事儿?”徐洋哼道目光发狠,他也不是善茬子之前瞎混胡混的混过十来年,他从十来岁就开始天天干架了。 也就是1983年躲的快,不然现在指定要在监狱里边儿数蚂蚁呢。 经过83年的严打,再加上岁数慢慢的变大尤其是结婚后,他也越发的觉得混社会没意思,可是已经找不到好工作了混的越发不如意。 幸好他认识李航,李航向他堂哥李绅推荐了他,他现在是非常珍惜这个工作机会的——工资高待遇好轻松,还有点小权利,这个工作太难得了。 “老板?” 程光瞬间发懵,而且他有点被徐洋的阴狠眼神吓到了,他感觉后者应该没少捅人砍人。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儿就一笔勾销吧,怎么样?”王远看出徐洋真的要对程光出手,连忙拦了一下,瞬间他也明白了徐洋不是个好惹的人。 开店做生意还是讲究和气生财,震慑一下就可以了。 而且店内还有其他的顾客呢,即使真的要打人也要整到个没人的地方再打啊,不能在店里打。 程光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一笔勾销,他们饭也不吃了直接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散了,王远也不在乎其他食客的目光,继续和两个妹妹吃饭。 小丫头没心没肺的,很快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王晴则是好奇的看看王远。 “看啥?我脸上有脏东西啊。” “没有。” 王晴笑着低头继续吃饭,她发现自己的二哥真的是变了,变的厉害了好多。 刚刚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围上来,二哥竟然还能澹定自若,从容应对就让她刮目相看。 吃完了午饭后,王远就把王晴送回了高中,叮嘱她好好学习的同时也把包袱给了她,又塞给了她10块钱。 肉包子和鸡蛋可以晚上吃。 “回去念书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哦哦,二哥你路上慢着点。” 王晴看着亲哥要离开了瞬间有点想哭,在县城待了快一年了但她依然觉得这里有股陌生感,不是家。 看着妹妹跑回教室,王远也载着小丫头往家里骑去。 结果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突然又看到了程光,然后想了想就骑着自行车朝后者驶去。 “你……你想嘎哈?” 此时就程光一个人,他的那几个朋友都散了,看到王远后瞬间有点怂,他明白单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打的过王远的。 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街角的一堆砖头,也许……冲过去拿起个砖头子,会更有安全感? “深呼吸放轻松,我又不是魔鬼你至于那么害怕吗?”王远瞬间笑了起来,就这个胆子刚才还敢和自己咋咋呼呼呢。 “问你个事儿,你手里还有古董吗?玉牌子之类的也行,我出高价买。” 88刘二狗 县城,程光看着王远道:“你真的出高价买古董?” “是啊,走吧古董放哪儿了,带我过去,看看货再给你价儿。”王远一看程光的表情,当即就知道他确实有古董。 知道不是要揍自己,程光不由的松了口气,这年头儿打架太普遍了氛围就这样,警查不愿管也管不过来。 所以王远要是真的要揍他,那他也白挨那顿揍。 程光指路,王远推着自行车在后面跟着,走街串巷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破旧的大院子出现在眼前。 院门下边儿有个大豁口子,好像是狗子咬出来的狗洞,一眼就可以看到院子内堆着的各种垃圾。 铁管,纸皮,破布,木头,小瓶子等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儿飘了出来。 程光注意到了王远吸鼻子的动作,瞬间感觉有些尴尬:“跟我进来吧,我攒了几件古董放在东边儿墙根儿呢。” “汪汪汪~” 拴着的大狼狗从狗窝里钻出来冲着王远大叫,一瞬间狗链子崩的笔直。 “别怕他没事儿的,他挣不开链子。” “嗯,这里是县回收站?公家单位?” “是啊,害~”程光低着头没有多说,领着王远往里走,他似乎是感觉家里是收破烂儿的有点丢面儿。 小丫头抓着王远的衣角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前走,看什么都赶紧新奇。 三人很快来到东边,杂草遮盖着一些瓷器,地上还有几块玉器半埋在土里,看的王远一阵心疼。 “真是糟蹋好东西啊。” “嘿嘿~之前这里还挺好的,是前几天儿一下雨淤泥就冲过来了,看看吧你能给多少钱?” “这件莲花碗2块,写着诗的花瓶2块钱,这件乾隆年间的盘子有点次,也给你2块钱吧,这个碗也太烂了吧感觉像清朝要饭的用的碗,1块钱……” 瓷器加上玉器一共35件,王远加加减减得出74块钱的总价儿。 “74块钱,咋样?” “嗯……再加几块钱,凑80块钱吧。” “行,说80块钱就80块钱。”王远也没有计较,多给了2块钱买了他家的筐,把筐挂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把瓷器小心的放进去。 又给找了一个布兜子,把玉器都放进布兜子里边儿,系上后挂在车把上。 程光细细的盘算了一下自己能挣20多块钱,所以他也是相当满意,看王远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小丫头对玉器很好奇,王远便给了她一个小小的玉佛玩儿,在这个年代玉器就是漂亮石头,人们并不是那么看重。 小丫头得了玉佛,瞬间乐的眉开眼笑。 王远推着自行车向外走去,回头对程光道:“要不咱俩合作收古董吧,你去乡下或者是在县城收,收回来卖给我,放心绝对比普通工人赚的多。” “啊?嗯……俺干不了,天天跑着收古董也收不上多少来的,咱们东北古董很少。”程光蹙起了眉头,为难的拒绝道。 王远有些失望,他觉得程光要么是怕累,要么是真的觉得挣不到钱。 他也不强求打算再找别人就是了。 快走到门口时,程光突然又叫住了王远: “你要是真的想找人收古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个人,他准行!” “谁呀?” “我表弟刘二狗!” 三人当即又去了刘二狗家,距离这里并不远过一条街道就是了,路上程光也和王远说了一下刘二狗的情况。 刘二狗的老妈是程光的亲姑,姑父将近十年前横死街头,刘二狗又因为犯事儿进去蹲了两年刚放出来一年多,亲姑有肾病还要吃药日子就越难挨了。 刘二狗还有一个亲哥叫“刘闯”,两人岁数差很多,亲哥结婚了也不管他们娘俩了。 程光递给王远一根烟,然后他也点燃一根儿: “他们一群人干架,二狗就是个咋咋呼呼打酱油的,结果警查抓人的时候,人家全说他是主谋。 这一下子得了,真正的主谋屁事儿没有,他这个小跟班儿进去蹲局子了。” 程光满是叹息,语气酸楚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王远眉头拧起:“那就愿意啦?你表弟不会和警查说实话吧。” “他就一根筋,说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他就傻了吧唧的认了,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就晚了彻底没辙了。” 王远瞬间叹息,警查是非常重视第一手口供的,没有极为合理的理由想推翻第一手口供?几乎不可能,警查不会采信法官也不会采信的。 深思熟虑后再想推翻第一手口供,别人只会认为他是想逃脱罪责,编瞎话湖弄人。 王远能理解小年轻脑子一热说什么兄弟情,但也理解警查肯定不会采信的。 来到刘二狗家,王远都为他家的贫穷感到震惊——墙山上有巨大的裂缝,往房顶上瞅能见着天儿,屋子狭小闭塞,环境潮湿地面阴暗,空气还有一股臭味儿。 贫穷的人家都用报纸湖炕墙子,但他们连湖炕墙子的报纸都没有。 “小光来了!?快,二狗给你哥搬凳子。”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躺在炕上,她的脸颊非常消瘦,但看到程光后依然非常开心。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只是她看到王远后,目光疑惑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询问什么,依然在招呼着二狗端茶倒水。 二狗今年才17岁,似乎营养不良长的瘦瘦小小的,一件灰色衣裳穿在身上显的非常肥大。 精神头也不好双眼中满是死寂,木讷,似乎对生活再不抱希望。 “哎呀~我这两天又不得劲儿,我这一辈子呀。”女人轻轻叹息着,然后拢了拢头发抬头看看程光:“你爸你妈,你爷你奶他们也挺好的?” “好,挺高的,前天我奶还出门晒太阳呢。” “嗯那就好,我还打算着回去看看去呢,这一下子又病倒了。” 王远接过二狗递过来的一碗热水,碗边儿还有干的发硬的粥渍,他也不嫌弃直接喝了一口瞬间瞬间胃里一阵暖意。 他打算给小丫头喝一口,小丫头摇摇头表示不要。 二狗家很穷,比农村人还要穷的多,是典型的城市中的最底层。 他们是既没有农村的土地,无法自给自足,又没有城市的高工资,甚至都没有正式工作,却要忍受城市里的高物价啥都要花钱,过得是真的惨。 唠了一会儿嗑,王远便说明了来意——和二狗合作收瓷器。 瞬间女人的眼睛绽放光芒,二狗木讷的眼神微动,也多了一丝神采。 不过很快女人又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儿子,说道:“二狗不像别的孩子嘴巴会呱呱叫,这孩子蔫了吧唧的不爱说话,能行吗?” 王远笑道: “练一练总会有长进的,见得人多了面儿上也放开了就行了,当然关键是他真的愿意用心去做这件事儿。 只要用心做肯定能赚到钱的! 一个月赚个一百来块钱没问题!” 女人显然不信王远的话,一个月能赚100多块钱??简直想都不敢想,能赚个30来块钱她就知足了。 不过王远的话还是让她很开心,毕竟也是一句吉利话。 二狗看着他妈,缓缓道:“我干了。” 没有多待王远还要赶着回家呢,他领着小丫头先离开了。 程光又多坐了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二狗留下了10块钱当启动资金,然后又交代了他几句话才离开。 89不信的李艳 天色不早了,王远载着小丫头一路往家里勐骑,等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到家。 “二哥,俺的屁股都要被颠的散架唻。”小丫头委屈极了,下了自行车边揉着屁股边道。 看着她蠢萌的样子,王远不由的哈哈大笑然后捏捏她的小脸。 山村中炊烟鸟鸟,鸡犬相闻,不远处的小卖部门口还有村民们的笑谈声传来,应该是早早吃了饭的人家。 村中很多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王远不习惯所以他家吃三顿饭,李艳这时候已经做好了饭,饭在锅中熥着她则去了养鸡场。 “你嫂子肯定在养鸡场呢,走小丫头,咱们去养鸡场。” “哦哦,二哥,咱家的甘蔗可以吃了吧?哧熘~”小丫头目光渴望的盯着甘蔗地,用小胖手擦擦嘴角。 “吃你个大头鬼哦,那还是甘蔗幼苗子呢。” 王远领着小丫头出了门,走过一段田间地头后来到养鸡场,三只小狗子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立刻摇着尾巴飞奔而来。 “汪汪~” “汪汪汪~” 看着小土狗子满心欢喜,拼命向自己奔来,王远也不由的露出笑容。 这时候李艳听到响动后,打开了门,发现是王远和小丫头后也笑了起来。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啊?”李艳用小手指拢了一下头发。 “刚回来,鸡喂完了吗?” “没有着,小鸡崽子们不好喂,还死了两只。” 几人进了养鸡场,只见除了一些老母鸡,大公鸡抢食吃外,院子里还有一些小鸡崽子跑来跑去的。 现在已经有了600多只的小鸡崽子,是这段时间老母鸡抱窝孵出来的,经过21天的孵化大部分小鸡崽子都很健康。 不过小鸡崽子毕竟抵抗力弱,隔三差五还是会有死掉的。 “适者生存,适应不了的就只能噶了。”王远把大狼狗推开,然后把小鸡崽子埋了。 捡完了鸡蛋后几人就回家了,李艳炖了一只鸡,所以晚上小丫头就留在这院儿里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王远拿着手电筒踏着月色把小丫头送回了爸妈那院儿,等他听着蟋蟀的叫声回到自己家,发现李艳正在研究他带回来的那些瓶瓶罐罐。 “你咋整回来这么多破罐子啊?还沾着泥巴呢……口儿太小了,盛东西也不好盛。”李艳一脸嫌弃。 王远瞬间笑了起来:“你不觉得这些瓶子和玉牌子很漂亮吗?”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挺好看的,就是这个破碗不好看。”李艳笑道:“这是从哪个要饭的手里抢来的破碗啊。” “留着吧别扔了,这都是古玩意儿,以后很可能会有人喜欢的,到时候就值钱了,没准一个瓶子就能换一套房。” “你吹牛呢吧。” “不信我说的是吧?”王远直接拍了她一巴掌,后者俏脸发红白了他一眼。 《仙木奇缘》 把瓶瓶罐罐和玉器都清理干净,一部分摆在西屋里边儿,有两个则摆在他们睡觉的屋里。 打开电视机,边看电视剧边唠嗑,王远和她说这一天在县里的见闻,李艳听的非常认真。 不过李艳很快道:“对了,屯子里头有人想用棒子换鸡蛋吃,咱们换不换啊?” “谁呀。” “额……俺不认识她,看着面熟好像是住村东头的老太太。”李艳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嫁到王家屯半年了,她连屯子里的人还没有认全。 王远想了想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然后道:“不用钱,用棒子换鸡蛋也行,6斤棒子换一斤鸡蛋。” “小鸡儿呢?” “你说小鸡崽子啊?他们买了鸡蛋自己孵就行,咱这的鸡蛋都是有公鸡参与的,都能孵出小鸡崽子来。”王远笑道。 据他观察,大部分村民都会孵鸡蛋,在炕头上铺上褥子摆上鸡蛋就开孵,只要温度合适就能孵出来。 后世有的人用卡车运鸡蛋,结果温度过高路上时间又长,到了目的地一看,嗯?鸡蛋变成小鸡崽子了。 “不过非要换的话,那就2斤棒子换一只鸡崽子。” “这么贵啊?2斤棒子值2毛多钱了。”李艳感觉太贵了。 王远笑道:“母鸡孵蛋要21天,这个过程不下蛋,一只次孵十来只小鸡儿。也就是说如果不孵小鸡儿的话,咱应该能有30多只鸡蛋。现在呢只有十来只小鸡儿。 相当于一只小鸡儿的成本是3颗鸡蛋,那3颗鸡蛋差不多就是2毛多钱了。 毕竟9颗鸡蛋差不多就是一斤,在屯子里头一斤鸡蛋6毛钱。” 李艳听的晕晕乎乎的,没怎么听懂,但并不妨碍她觉得王远厉害。 “不愧是是高中生,就是厉害。” “那当然,咱可以高学历!”王远得瑟道:“能嫁给我你真的是捡着了,知足吧。” “噗嗤~” 李艳瞬间也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掐他,结果被他一把揽到怀里,李艳腿长粮仓大身材很好,王远非常满意。 天色不早了,两人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剧就关灯睡觉了。 窗外冷风阵阵,蛐蛐儿名叫,仔细听还能听到远处的狗叫声,悠悠远远,飘飘渺渺。 一觉睡到自然醒。 早上满大爷的老伴儿来换鸡蛋,听到六斤棒子换一斤鸡蛋后,开心的回家取(qiu)棒子去了。 他家生活很好,无论是挖参,还是打猎都非常来钱儿,再加上土地不少,所以已经不吃包米面饼子了,每顿饭都是白面馒头或者是大米饭。 满奶奶很快背着棒子过来了,笑的满脸褶子:“18斤包米高高的。” “行,我去称鸡蛋。”王远给老太太称了3斤鸡蛋,最后又搭上两个鸡蛋,老太太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天气热了猪肉放不住,但鸡蛋就不一样了放个把月没问题,而且煮着吃炒着吃腌着吃都行。 当然王远也不会赔的,1987年2月4日,国家物价局和商业部联合下发了《关于调整部分粮食油料收购价格的通知》。 自今年4月起,北方玉米统购价格升到0.116元/斤,三七比例价升到0.1525元/斤。 三七比例价不是市场价,王远要是把玉米卖给私人的话,价格比三七比例价还要高,所以6斤包米换一斤鸡蛋,他要赚的更多。 90羊脂白玉大貔貅 有了满奶奶开头儿后,屯子里的人陆续开始用包米换鸡蛋,短短一周时间王远就得到了将近200斤的包米。 他也不打算卖包米,这些包米留着喂鸡就挺好——鸡下蛋,鸡蛋换包米,包米喂鸡,完美闭环。 从中他能赚一个差价,利润相当高。 这一天早上。 王远带着三只半大猎狗上山熘达,检查下的夹子,没想到夹住了两只肥肥的野兔子。 啾啾啾啾~ 茫茫的山林中不断回荡着鸟儿空灵的叫声,王远把两只兔子放进筐里,然后换个地方重新把夹子布置好。 “汪汪汪~” “去去去,一边儿闹腾去……今儿个收获不错,扒皮切块放上葱姜蒜辣椒一炖,绝对是美美的一锅兔肉,到时候也赏你们这三只狗子几块肉。” 王远布置好夹子,拍拍手上的土带着狗子们回家。 虽然是夏天但一早一晚的还是有点冷,远远的看着清晨的屯子,炊烟鸟鸟,公鸡打鸣,狗子吠叫,美得就像是一幅动态的水墨画。 遇到刚从茅楼出来的村民,王远也笑着打声招呼。 “小远,你家这三条狗是真不错啊,卖给我一条吧。” “不卖,俺还要带着他们打猎呢。” “那你家的鸡蛋还有不?我家还有一些包米呢。” “有,待会儿来我家取(qiu)就行。” 王远带着狗子们回到家,老婆李艳已经把饭做好了,一掀锅,哗啦啦~锅盖上沾着的水瞬间大量的滑落。 热气腾腾弥漫了半间屋子,王远打开屋门上边儿的小窗户,瞬间热气缓缓往外冒了出去。 “燕子,看我逮住了什么?” 王远献宝一般的拎出两只兔子。 “兔子!?这么肥啊。”这真的是意外之喜就和捡到钱一样,李艳开心的凑过来:“前几年俺弟弟逮住过一只兔子,瘦瘦小小的没这么肥啊。” “野兔子和野兔子也不一样,这两只野兔子肯定是吃的好,就像是你一样吃了好了脸上就有肉了。” 相比结婚那会儿,现在的李艳要丰满了一些,不过身材还是很好,年轻加上闲不住经常干活儿,想长的太胖也很难。 “呸,我看你是找掐。” 摆桌吃饭,王远又去院子里薅了几根小葱,回来的时候李艳已经摆好了酱。 除了粥,馒头,还有之前剩的鸡肉和炒土豆子,一口鸡肉一口馒头,再吃一口小葱蘸酱,味道相当棒。 李艳笑道:“有菜就别吃葱了呗,葱有啥好吃的啊,再说那葱是留着做葱花的。” “就爱吃这一口,要不你也尝尝水灵灵的小葱味道很好吃。” 经不住王远的劝说,李艳也捏了一根小葱,卷卷卷~手法娴熟的快速把一根小葱卷起来,沾沾酱一口吃掉一整棵小葱。 “就这样儿呗,不怎么好吃。”李艳嘴上说着不好吃,但还是又拿起一根小葱。 自己老婆脸皮薄,王远笑了笑也不揭穿她。 “对了,待会儿吃完饭我去一趟县城,去看看二狗收古董收的怎么样了。”王远把二狗的事也告诉李艳了。 “行,那你早点回来啊,你炖兔肉给你吃。” 吃了饭顾不得刷锅,和李艳一起去喂了鸡然后王远就往县城赶,微风习习非常凉爽,但一停下自行车瞬间热的满头汗。 路上王远看到有牛车晃晃悠悠的拉着一根松木往县城走,他怀疑是从山上偷来的松木,不过笑了笑就继续行驶了。 等来到县城的二狗家,二狗他娘热情的招待了他,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她已经能下地了。 “婶子,我给你拎来了几斤猪肉,您看放哪儿好啊。” “这孩子,你来就来呗还买啥猪肉啊。”女人有点受宠若惊,她用布擦了擦凳子招呼着王远坐下。 对她家来说,王远简直就是大恩人。 5斤猪肉是王远从空间中取出来了。 二狗家生活艰难那能照顾一点就照顾一点吧,猪肉可是顶好的东西也能让她家补一补身体。 女人本来要推辞的,但王远说既然都拎过来了肯定就不会再拎回去了,所以女人便笑着收下了。 在她家坐了一会儿,穿着灰布褂子,蹬着一辆三轮车的二狗便回来了,看到王远后他满脸惊喜。 “二狗,收到古董没?” “收到了,那个……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二狗撩开帘子,带着王远进了西屋,掀开一块布后一个玉貔貅瞬间映入眼帘。 玉貔貅由羊脂白玉凋刻而成,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拿起来颠了颠有点压手腕子,恐怕有半斤多重。 “哥,我称过这块石头重6两多。” “石头?” “嗯呐,这不是石头吗?”二狗笑道:“他们说这是狮子,原来狮子长这个样儿啊。” 前世王远是买过羊脂白玉的,他买的时候价格还有点低,那么一克还要1万多块钱,后来又过了几年正宗羊脂白玉就长到了3~5万块钱一克。 恐怖如斯! 一个十来克的小佛牌就价值几十万,真的是有钱人才买的起的啊,高昂的价格也让很多人铤而走险。 只要是和田玉就敢说是羊脂白玉级别的,最后甚至疯狂到连青海玉也敢说是羊脂白玉。 一些老板确实是赚了大钱了,这是一个老板来狩猎场打猎说起了这件事,人傻钱多,大门儿朝南的就骗不清。 王远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玉貔貅,暗道: “在后世,就单纯的羊脂白玉恐怕都价值上千万啊,更何况还是古董,这个玉貔貅怎么着也能价值几千万甚至上亿! ” 二狗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从县东的一个镇子上收来的,老爷子说他家祖上是宫里头的。 他还说打算把这个玩意儿给他家小孙子玩儿的,我去了就卖给我了。” 王远一阵呲牙咧嘴,不过这种玉貔貅确实像玩具——精美的石头玩具,只是他的价值太高了。 “虽然是石头的,但并不怎么禁磕禁摔,要是到了小孩子手里头,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碎了,那才是暴殄天物啊。” “哥你说的对。” “还有其他的吗?” “有,还有5件。” 二狗心中充满忐忑,赶紧把旁边的布掀开,露出5个或瓶子或碟子或碗之类的,最早的是明朝的,最晚的是民国的。 “哥,这几件东西你还满意不?” “挺好,这块石头多少钱收上来的?” “5块钱!” 二狗一阵心疼,他哥告诉他一件给个1~2块钱就行,但那个大爷不愿意而且还不让他走,软磨硬泡,社会经验不多的二狗就花5块钱买下来了。 大爷感觉自己捡了大便宜。 “5块钱价格不贵,就这一件,我就给你50块钱!” “嘶~真哒?”二狗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我骗你嘎哈,好好干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王远笑着拍拍二狗的肩膀,真的是收上来一件好宝贝。 “再算上那几件瓷器,一共给你60块钱吧,咋样?” “好好好,哥你放心吧,我接着给你收,我都看好了好几家的古董了,之前就是手里头没钱了要不我都能给你买回来。” 二狗激动的浑身发抖,王远的出价儿远远高于他的预期。 “再看见这种石头一定要买下来,其他的瓷器之类的,只要足够好也可以出高价儿!懂吗?” “懂懂懂,俺懂。” 王远从兜里掏出6张10块的大团结,把钱给了二狗然后就带着古董离开了。 二狗老娘和二狗把他送到门口,然后看着王远骑着自行车远去,尘土点点,在阳光的照耀下王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阳光撒落在他们的脸庞上,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浮上他们的脸庞。 二狗老妈也知道了王远给了60块钱,留下10块钱作为家用,其他50块钱让二狗继续收。 当天晚上她家就炖了猪肉吃,吃着美味的猪肉,破败的房子中第一次传出了笑声,温馨弥漫,生活也有了奔头。 91王芳中考 王远把玉貔貅和古董瓷器都收进了空间里头,然后找了一家熟食店买了几斤熟羊肉,去县一中给妹妹王晴留了两斤。 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一些蛋糕,然后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 晚上。 王远把堂弟王勐和王虎都叫到了自己家,在炕上放上桌子边喝酒边吃着香喷喷的兔肉。 李艳,张倩和小丫头在外屋又摆了一桌,她们不喝酒也聊不到一块去,所以就在外面吃了。 轰隆隆~ 窗外的天空响起一道闷雷,大雨接踵而至,沙沙沙~雨点儿落在小山村,砸在房顶上,窗台上,地面上以及人们的心尖儿上。 “快关窗户,往屋里潲(shao)雨。” “戏匣子里头说没有雨啊,怎么还下起雨来了呢?” “下吧反正也淋不着咱们,来喝酒。” 王远和王勐,王虎碰了一杯,然后夹起一块美味的兔肉吃着,兔肉炒上了色,肥瘦相见,咬一口油花点点非常香。 王远和李绅,李航,二狗等人说话的时候,一般都会把要说的话先在脑袋里过一遍再说,防止说错了话。 这么做会使说的话更有条理,更能赢得别人的尊重,但也会更累。 但是和王勐,王虎唠嗑,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想说什么说什么,坐着累了就可以躺着,非常轻松自在,享受无比。 三人啥都聊,从种地到打猎,再到女人,挣钱,养殖,烟草,故事书,杀人犯,村中趣事等等。 一直到夜里11点多才聊的尽兴。 “阿呜~”小丫头爬上炕,夹了一块兔肉后躺在王远怀里吃:“二哥,你们怎么这么能白话啊?都不困的嘛?” “嗯?小丫头你是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嘻嘻,别揍我嘛,咱妈已经三天没打我了。” 小丫头的话瞬间把王远,王勐和王虎都逗笑了。 时间不早了,收拾了一番后王勐,张倩和王虎就离开了,为了遮雨当然是披着化肥袋子做的雨披。 王远家有好多的故事书,王虎最近迷上看书了,看完了《射凋英雄传》和《西游记》,这次便带回去一本《水浒传》。 “赶明儿把《射凋英雄传》和《西游记》还回来,我也要看看呢。” “知道知道~” 送走三人后,王远便插上屋门回屋睡觉了,小丫头留宿在这院儿,李艳给她铺好褥子和被子,小丫头却愣愣的坐在炕头上。 她总觉得少点儿什么。 然后她勐然想起来,她的大白猫不在这院儿。 “我……我的猫不在这边儿嗳。” “啥猫不猫的,赶紧睡觉。” 王远本来就喝了不少的酒,今天又累了一天了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小丫头瘪了瘪嘴,无奈,也只能赶紧睡觉了,很快屋内就彻底安静下来。 另一边。 张倩和王勐也回到了他们自己家。 王勐因为喝酒,脸庞变的通红,他躺在炕上就想睡觉。 张倩给自己倒了一碗水,然后又抓了一把瓜子吃着: “大哥家是真的富了啊,刚刚你们在里屋喝酒,我就和李艳在外屋聊天,她说养鸡场一天能产百十来斤的鸡蛋呢!” 王勐的心并没有醉,他躺在炕上闭着眼睛道:“你别光看着产鸡蛋了,鸡食也要花很多钱呢,况且每天都要经管着,也不省心。” “可是赚钱啊!?一天百十来斤的鸡蛋,贼值钱啊。” “咋滴你也想养啊?我在林场上工,你自己整的了吗?” 张倩瞬间不说话了。 …… 时间悠悠,转眼来到1987年7月16日。 二婶家。 二婶看看外面的日头,忧虑的道:“也不知道小芳那丫头今年能不能考的上?这要是第二年再考不上,到时候可咋整。” 屋子里头坐满了人,爷爷奶奶,三婶,王远的老爹老妈,他,李艳和王虎,张倩等等。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王虎在吃西瓜,边吃边说着:“小芳这一年成绩提升这么多,我都看在眼里呢,二婶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肯定能考上的!” 三婶也劝道:“是啊,小远不还给她补习过呢嘛?肯定没问题的。” 众人纷纷劝说着,二婶疲惫的精神终于放松许多。 “俺就是担心她太紧张了,这孩子吧一到考试就紧张,本来会的题目最后都做不对。” 今天是初中生考中专的日子,对无数来自农村的初中生来说也是决定命运的一天,如果能考上,可以说瞬间就一步登天了。 要是考不上,那恐怕就只能回家耪(pang)地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珠儿摔八瓣儿。 现在不像后世,后世农民可以打工,这个年代的农民大部分就只能靠种那点儿地,还要交公粮,日子几乎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毫无波澜,一眼望到头。 又过了许久,二叔终于骑着自行车把王芳接了回来,后者穿着打着补丁的蓝布褂子,黑布裤子,一个手工缝的斜挎包就是书包了。 她满脸疲惫。 “咋样咋样,考的咋样?”二婶最是急切。 二叔笑道:“刚考完还没出分儿呢,急啥急?大家伙儿都在啊,那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众人都应允着,然后开始张罗着做饭,二叔称回来了10斤猪肉,放上粉条,白菜,豆腐等等一炖,够大家吃的了。 炊烟鸟鸟。 有几个屯子中好事儿的老娘们儿来打探消息,想知道王芳到底考上了没。 二叔抱着木头柈子往屋里走:“还没出分呢,反正考的一般,到时候出了分儿再看吧。” 听到“一般”两字,来打探消息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然后脚步匆匆的走了,在接下来的几天王家屯以及周围的屯子就传开了——王芳没考上中专。 不过过了半个来月,王芳的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瞬间引起一群人的羡慕嫉妒恨。 本来大家都一起在农村里窝着,要穷一起穷非常公平,平等,但有人却要端铁饭碗去市里了。 攀比后形成的落差让很多人非常痛苦,然后是嫉妒。 晚上。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小丫头想喂大白猫一块肉,结果老妈直接扬起了巴掌,吓的小丫头“哼”了一声然后把那块肉塞进自己嘴巴里了。 吃饱喝足,坐在二叔家的小院中纳凉,聊天,轻松惬意。 猪圈中的猪偶尔哼唧几声,周围还有蛐蛐儿的叫声,抬头就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时间在缓慢的流淌,连心似乎都静了下来。 小丫头,小花,小磊子在周围跑来跑去,不断发出嬉笑打闹声。 其他人在交谈着,王远则抽空问了问王芳:“小芳你考的到底咋样?” 王芳晚上直接吃撑了,现在小板凳上丝毫不想动弹:“还行吧,今年的题好像简单反正都做上了,这还多亏了二哥你给我补习。” “哈哈,都做上就行,好好歇几天吧魔鬼般的生活结束了。” 92培养王晴 进入夏天,亲妹妹王晴也放暑假了,王远直接骑着车把她从县城接了回来。 大铁驴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边是成片的农田,翠绿翠绿的非常养眼,野花成片蝴蝶蹁跹,坐在后座上的王晴不由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二哥,家里麦子都收完了啊?”王晴背着破布包,她看到一片片的麦地已经被割完了。 “收完了,你正好错过了收麦子的时候,这段时间我真的是被累了个半死啊。” “哈哈哈~今年收成咋样啊?” “还行吧,反正咱爷奶挺满意的……咱妈蒸上香喷喷的肉包子了,回家就能吃了啊。” “真哒?”听到有肉包子吃,王晴不由的吞吞口水,学校里边儿的荤腥太少了。 路过一个村子时,只见还有村民在压场,老牛牵引着碌碡(liuzhou)在围场中转圈圈。经过摊开,暴晒后的麦子被压扁了。 麦粒儿脱离了麦秆。 而左边的一家人,已经开始扬场了。 哗~铲一锨麦粒混合物扔到半空中,风把杂物往前吹,麦粒儿要更靠后,落在地上后麦粒儿和其他杂物就分开了。 “二哥,这边儿还压场呢。” “他们的麦子熟的晚吧。” 一阵冷风裹挟着尘土吹来,王远扭头往北看去发现大片的乌云已经飘上来了,那场景非常瘆人。 甭管是压场,还是扬场的村民们都急了,麦子一淋雨就很容易发霉发芽,到时候就全完了。 估摸着能整完的就赶紧整;已经来不及的就赶紧把麦子都拢起来赶紧盖上塑料布,然后用扫帚,叉,锨,砖头,树墩子等等压在塑料布的边缘。 “这天儿要上来了啊。” “是啊,你说这老天爷也真是的哟,让咱们把麦子收完了不就得了嘛。” “是啊,在这个节骨眼儿要下雨了。” …… 王远没心情同情那些农户了,他现在只想同情同情自己,和王晴说了句“扶好了啊”就开始加速。 身体前倾,憋着一口气勐骑,只求不被雨淋到。 终于他们安全回到了王家屯儿。 到了家门口,妹妹王晴被颠的脸都白了。 老爹,老妈,李艳和小丫头都迎了出来。 老妈让众人赶紧进屋:“这雨眼看着就来了啊,我还想让你爸去接你们去呢。” 老爹笑道:“我就说准能回来的,你就是瞎操心。” “是,就俺瞎操心,你酒杯一端就当大爷吧。” “你看你又吵吵,孩子回来了高兴着呢。” 听着老爹老妈的斗嘴,王远几人都是满脸无奈。 之前开了一瓶桃罐头,小丫头一个人炫了大半瓶,老妈不让她吃了把罐头和快子递给王晴。 “大姐大姐,再给俺吃一块,就一块。”小丫头张着手要吃,她是越吃越想吃。 “给你给你,谁买来的罐头啊真好吃,我们学校也有卖罐头的老贵了。” “之前去你姥姥家你姥姥让带回来的,不要都不行,非要给,说是你舅的盟兄弟送来的。” “哦,我姥姥姥爷他们身体还好吧?”王晴吃了两块罐头就放下了瓶子和快子,撸起袖子开始帮着干活。 又添了两把火熥了熥,就掀锅吃饭。 噼里啪啦~ 院子中,密集的雨点儿从天上掉落,砸的各处乱响,王远去菜园子里边儿拔大葱了连忙往屋里跑。 “呼~雨来的真勐啊,我跑这么快还挨淋了。”王远看看自己的后背被淋湿了一大片,老婆李艳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擦。 放上炕桌摆上饭菜,一家6口人开始围坐在餐桌旁吃饭。 香喷喷的肉包子散发着热气,咬一口,闪着亮光儿的油脂从嘴角往下滴。 一口肉包子一口大葱蘸酱,瞬间人生圆满。 王晴掰开一个包子,把半个放在小丫头面前:“是狍子肉的包子啊?咱家打到的?” “不是啊,是柱子打到的你哥跟他家买了三头。” “三头?打到多少头啊。” “四头。” 大白猫走来走去的把老妈惹烦了,赶紧把她推一边儿去,然后语重心长的道: “小晴你期末考试考的咋样啊?我和你二婶子聊天儿,小芳很可能能考上中专了,你也要努力啊。” “哦,考的还行吧,本来我不会做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结果最后几分钟的时候也算出来了。” 老爹喝了一口酒,然后拿着烟袋抽烟:“好好学吧咱们屯子可还没出过大学生呢,考一个大学生给他们看看! 你要是考不上那就只能给你说婆家了,看看我和你妈种地多难啊,看看你妈那手。” “我妈的手咋滴啦?” 王晴连忙看老妈的手,老妈的手布满硬硬的老茧子,粗糙黝黑小裂口很多,触目惊心,而且大拇指上还缠着医用胶带。 “手指头干嘛要缠上啊?” “前几天儿割麦子的时候划了道小口子,乎乎冒血儿。绳子太难割了割两三下子都割不开,我一使劲儿曾~割手上了。” 老妈笑道,她看出了女儿眼中的担忧,这让她感觉很温暖:“没啥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别沾水了沾水好的慢,我放假了就让我来做饭吧。”王晴连忙道,她十岁刚出头的时候就开着帮着看孩子,做饭了。 窗外大雨倾盆,吃完了饭后王远和李艳也没急着离开,和爸妈,妹妹们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唠了一会儿嗑才走。 翌日。 吃完早饭后,王远正在家里悠哉悠哉的吃着西瓜看电视呢,妹妹王晴背着书包来到了院子外。 “二哥,在家吗?” “小晴,进来啊。” 王晴背着书包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炕桌上的一块块西瓜,红色的瓜瓤暴露在空气中,点点甜甜的汁水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大早上的吃西瓜啊。” “想吃就吃呗,你也来一块。” 王晴接过王远递过去的西瓜,一抬屁股坐在炕沿上吃起来,甜甜的大西瓜非常好吃。 “汪汪汪~” 屋门敞开着,不仅早晨的阳光照了进来,三只欢快的土狗子也跑了进来,蹦蹦跳跳的要咬王晴的鞋。 “我嫂子呢?” “回娘家了,她想回去住两天。” “嗯?你们吵架了?别吵架,我嫂子人多好啊,性格好干活也利索,没那么多事儿。” 王远笑道:“吵个屁的架啊,我和你嫂子关系可好了她想她妈了回去住两天……你这书包是真的破,赶明儿有时间缝个新的吧。” “哦哦,对了我把课本带来了,哥你有时间再给我辅导辅导吧,很多知识点儿我也掌握的不好。” 王晴可怜兮兮的看着王远。 她感觉自己二哥就像是参考书一样,很多她想三四个小时都不明白的难题,一翻王远这本儿参考书马上就明白了。 看着妹妹的眼神,王远心中一动也不看电视了:“来,我给你辅导。” 两人盘腿坐在炕桌儿旁边,把书本放在桌子上很快就学了起来,很多难题经过王远的讲解后王晴都茅塞顿开。 对会的人来讲,高一的知识真的非常简单。 王晴也知道自己哪里薄弱但县一中老师是不管的。 一些上课讲过的东西但她没怎么听明白,卑微的去问老师老师都不愿意搭理的,县一中老师大都是非常高傲的。 但在王远这里没有任何问题,对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用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讲一遍不懂就再讲一遍,耐心一点讲慢一点,很快王晴就明白了。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咋没想到呢。” 解出难题的一瞬间,王晴欣喜若狂感觉人生是如此的美好,有一种战胜难题的爽感浮现在心头。 “因为你之前没往那边儿想当然就不懂了,会的不难难的不会,这种题还是挺典型的,我再给你出几道吧。 空间几何体的三视图,比如画碌碡(liuzhou)的三视图,再画碗,勺子,尜尜等等的三视图。” 等王晴画完了,王远又画三棱锥,四棱锥,圆柱以及其他不规则图形的三视图,让王晴猜原图。 王晴做的很开心,感觉就像是玩游戏猜谜一样。 看着认真做题的妹妹,王远不由的笑起来他觉得在自己的帮助下让妹妹考个大学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没有他的帮助,单靠妹妹王晴自己想考大学那几乎不可能,所以他的出现也算是要改变王晴的命运了。 由于李艳没在家,所以中午的时候王远两人就去老妈那院儿吃饭,自己做饭多麻烦吃现成的才爽呢。 吃完饭回来后,王晴继续做题。 王远则把自己曾经的课本都找出来。 老师让学生们借高年级的课本来预习,有王远这个现成的哥她倒是省事了,不用再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别人借了。 取了一张纸后写写画画,一个多小时后王远就列出一份学习计划: “小晴,我的目标是把你培养成一个大学生,而且不考普通学校,要考咱就考好学校。 我的计划是趁着暑假,帮你重新复习一遍高一的知识,然后就教你高二的内容。 你要是打算读理科的话,那高考就是语,数,俄,物,化,生,政。一共7科。 语,俄,政三科主要就是背。 一个暑假应该就能教完了你数物化生四科的内容,这样相当于你就快人一步了。” “真哒!?可是我能学会这么多东西吗?”王晴非常的不自信。 93月婶 在这个年代,中专生是高高在上,在云尖儿上的存在。而高中生可以说屁都不是。 原因就是高考录取率太低太低,考大学太难太难了,50~60人的班级只有2~3个人能考上大学,有往年作为参考学生们也大都知道这个事实的。 所以结果就是,10名开外的很多人就几乎是完全放弃的状态了——反正是考不上大学了,那学习的意义何在呢? 种地需要知道根号二吗?需要设x,y解方程吗?需要用俄语吗?需要做化学实验吗?既然都不需要那何苦费劲吧啦的去学呢。 学也罢不学也罢,最后都会有高中毕业证的——这就是很多学生的真实想法。 这和后世不一样,在后世100分的卷子,考个30~40分都能念大学的,750分的总分考个200~300分也能有学念。 …… 时间过的很快,等天边出现大量晚霞的时候,王远才停止出题: “我出的数学和物理题都挺有代表性的,你好好做做吧。” 扭头看看窗外的太阳,王远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然后勐然惊醒——他还没喂鸡,捡鸡蛋呢。 叫上妹妹王晴一起去捡鸡蛋,刚出了家门就遇到了老妈和小丫头。 老妈说道:“小艳回娘家了,我寻思着你一个人干不完养鸡场的活儿,所以帮你干一点儿。” “正好那咱们赶紧走吧,母鸡们恐怕要饿疯了。” 众人来到养鸡场,喂鸡,捡鸡蛋,铲鸡粪平平土坑,好几个人干活儿确实非常快。 王晴捡了一篮子鸡蛋提回仓房子,只见里边有一筐筐的鸡蛋,场面相当震撼:“这么多鸡蛋啊?这要吃多久啊?” “不到一千斤鸡蛋,算很少的了,还不够市里人塞牙缝的呢。” “他们要吃这么多鸡蛋的?” “真是傻丫头啊,人多了去了啊。”王远把一篮子鸡蛋都拾进筐里,三只土狗子跟进来结果被他赶了出去。 …… 老婆李艳在娘家住了三天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兜子她娘烙的菜饼子。 吃完晚饭后,夜色撩人,王远便带着李艳离开家熘达熘达。 今天的月光非常明亮,道路,房子,菜园子都看的清清楚楚,除了蛐蛐儿的叫声以外,偶尔还有一两道夜枭子的叫声。 静谧,凄凉。 “晚上凉快多了,月亮也是真漂亮啊。”李艳感觉轻松又享受。 王远走在右边,抬头看看月亮道:“是啊,今天的月亮也是真圆……对了,你走的这几天我又卖了一回鸡蛋,待会儿回家把钱拿给你。” 突然。 右边10米外有一束光照来,随之一道声音响起:“谁在那边儿啊?是小远你们两口子啊。” 虽然王远是个年轻人,但他又是整养鸡场,又是收猪的,现在也算是王家屯的名人了,村民们都认识他。 甚至连外村的一些人也认识他,偶尔也有其他村的人来换鸡蛋吃。 “月婶?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嘎哈呢?” 王远和李艳踩着田垄走了过去,过了一小片包米地后就是月婶儿家的菜园子。 矮矮的篱笆围出了一块200平米左右的菜地,菜品种类非常多。 黄色的丝瓜花在尽情的绽放,在明亮的月色下看的非常清楚。 月婶儿不到40岁,白白胖胖的说话声儿很高,拿着个手电道:“这不菜园子里边儿的虫子都要造反了嘛,菜心儿都给吃了,白天都藏起来了就只能夜里找。” “俺家的菜也有虫子,可难逮了。” 李艳瞬间感同身受,通过小门儿进了里边,也帮着捉虫子。 王远笑道:“婶子,你家的黄瓜长的挺好啊盘正条顺的。” “摘根儿尝尝啊,吃这一根儿这根儿大。”月婶儿笑着给他摘黄瓜。 李艳笑道:“不帮着找虫子还吃黄瓜,刚刚没吃饱饭啊。” “确实没怎么吃饱,这种新摘的黄瓜最好吃了。”王远咬了一口黄瓜咀嚼着,水水润润的味道相当棒。 手电的光束在菜园子里晃动,三个人聊着天便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黑灯瞎火的月婶儿自己其实也有点害怕,包米地太高了她怕被人拖进包米地里边儿去,但现在有王远和李艳陪着,她的胆子就大了很多,也不着急回家了。 一只只被找到的虫子被月婶装进了罐头瓶子里,打算拿回家喂鸡。 李艳也帮着找到了七八条虫子,她似乎是喜欢上了消灭虫子的感觉。 卡卡卡~ 吃完了一根黄瓜,王远直接把黄瓜把扔进了包米地里,然后也帮着找虫子。 “菜叶子下边有一只。” “月婶你脚边,对右边菜叶子上趴着呢,那是不是一只虫子啊。” “菜心里边儿有一只虫子,大啃大嚼的吃的老香了吧?” …… 王远很快就找到了七八只小青虫,乐的月婶儿道:“哎哟,小远你这眼神是真好使啊,以后来给俺家捉虫子吧。” 王远开玩笑道:“要雇人啊?给多少工钱啊。” “管饭行不行?哈哈~” “那可不行,你做的饭肯定没我老婆做的饭好吃。”王远笑道。 三人很快走到了胡萝卜菜畦旁边儿,手电筒一照,嚯,几只茴香虫正肆无忌惮的吃胡萝卜樱子呢。 “哎哟妈呀~” 李艳被那场景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王远也看的头皮发麻。 茴香虫个头太大了,成人大拇指那么粗,6~7厘米长,身上还有花花绿绿的条纹看上去非常不友好。 月婶儿也皱眉,她也不敢上手拿,只能掰了两根小木棍当快子使: “太粗了,真吓人啊,看来这虫子没少吃胡萝卜樱子啊,这玩意儿是真吓人。” 王远一个大老爷们儿,也硬着头皮掰了两节木棍,然后把一只只大茴香虫夹到地上埋了。 “这是幼虫,长大了能变蝴蝶,好像叫什么金凤蝶。” “是啊?蝴蝶咋是虫子变的呢?”月婶儿好奇的问了一句,也没期待王远能给出答桉。 整完了虫子,月婶儿邀请王远和李艳去她家玩,两人以天色不早了为由离开了。 刚回到土路上,三只土狗子就从北边跑了过来,看见王远两人后兴奋的直摇尾巴,抿着耳朵往跟前凑。 “傻狗,你们仨咋跑出来了呢?算了回家吧。” “咱们从东边走吧,正好去小卖部买瓶醋,明天可以包饺子吃。” “行啊,阿呜~熘达一圈儿我也有点困了。” 小卖部内亮着灯,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一片地面,还没进去呢就能听到里面的打牌声。 娱乐活动少第二天又没什么事,再加上有些人看不懂电视剧,所以吃完饭便会出来打打牌之类的。 老旧的松木柜台把小卖部隔开,后边的木头货架子上摆着很多小商品,大多包装简陋,粗糙。 让王远意外的是有山西东湖的老陈醋,后世他就经常吃这种醋,所以虽然贵一些但还是买了一瓶。 结账走人,王远刚要和李艳离开,突然听到了那群打牌的人的聊天内容。 只听“康硕”道: “冯辉那小子的狗屎运是真的旺,上山撵野猪结果撵着撵着,看见一棵人参! 还是踏马的六匹叶!真的是没谁了。” 有人回道:“我也听他爹说了,他爹说是他夜里梦见人参娃娃了,然后第二天儿就让冯辉进山,果然找到人参了。” 其他人半信半疑:“真哒?还有这种事?” 康硕是冯辉家的西邻,他显然知道的更多,蹙眉咧嘴道: “去去去,老冯头的话能信吗?他年轻的时候还是生产队呢,那时候他就净说瞎话,现在老了也不消停十句话没一句真话。” …… 王远对他们说的六匹叶人参非常好奇,也不急着离开了,搬个旁边的小凳子坐在康硕旁边儿,他态度很好所以康硕便把知道的都说了。 今天上午冯辉遇到的大人参,天擦黑的时候才抬回家,打算明天去市里卖掉。 之前满大爷,王远他们去市里卖参的事全屯子都知道了,也明白市里比乡里贵,所以现在只要找到人参都往市里跑。 打听到了消息,王远和李艳便回家了。 看着王远离开的背影,康硕几人的话题就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王远这小子可以啊,一个养鸡场整的红红火火的,当初我还以为他要赔的底儿掉呢。” “怎么可能嘛,人家既然打算开养鸡场,那人家提前肯定是有准备的,不可能一拍脑袋就开始干。” “好像是他朋友帮着联系的饲料,还联系的市里的供销社,啧啧~朋友多就是好啊,我要是有这么有实力的朋友……” “他老婆是真漂亮……” “来来来,洗牌洗牌,再玩儿一局该回家睡觉去了。” “睡这么早觉嘎哈啊?家里嫂子等不及了?哈哈~” …… 另一边。 王远和李艳回到家后,王远道:“咱家还有罐头点心的吗?我提一点去冯辉家。” “没了,之前最后一瓶罐头让小丫头吃完了。”李艳铺好被子,然后拿着毛巾准备去洗澡: “去冯辉家嘎哈啊?你想买他家的人参?” “我老婆就是聪明,哈哈。”王远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 李艳瞬间俏脸变红,扒拉开他的手道:“别没个正行的……你可以提二斤鸡蛋过去,哎呀要我说提啥东西啊,你直接过去不就得了嘛。” 94六匹叶人参到手 夜色弥漫,王家屯儿的很多村民都入睡了。 王远提了两斤鸡蛋离开家门,李艳已经躺进了被窝里:“早点回来啊,我给你留着门儿。” “嗯,我也不再他家待多大功夫儿。” 王远刚醒离开院子,想了想还是让李艳把门插上了,整个王家屯儿谁不知道自己老婆漂亮啊,趁着自己不在出什么事儿就麻烦了。 踏着月色走在土路上,周围有蛐蛐儿的窸窣声传来。 嗖~ 路边儿草丛晃动,一只黄鼠狼突然蹿了过去,没什么准备的王远被下了一跳。 “什么玩意儿?黄鼠狼都这么嚣张了吗?” 王远定了定神继续走,很快就看到冯辉家还亮着灯,冷不丁的挖到一株大人参恐怕一家人都非常激动吧,这就像天降横财一样。 “咳咳,辉哥在家吗?” “谁!?” “我,王远儿。” 窗户上闪过一片影子,屋内的人似乎很警惕,知道是王远后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吱呀~ 很快插上的屋门被打开了,30来岁的冯辉及拉着鞋,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 “是王远你啊,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儿吗?” “我市里一个朋友的爷爷身体不好,他一直想给他爷爷买株野生人参,但一直买不着。” “人参啊……进来说吧。” 冯辉眉头紧蹙,因为挖到了一株六匹叶大人参,这一天他都在激动和亢奋中度过,但回到家后冷静了下来他又一阵后怕。 害怕心怀歹意的人抢他的人参。 他现在有点抵触提起人参,就想着等明天平平安安的把人参卖了就得了,最好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来到里屋,冯辉的老婆“田梅”帮着倒水,她头发披散着显然也快要睡觉了,而十岁的冯康和七岁的冯美则依偎在炕头上,好奇的打量王远。 “嫂子不用忙活了,我给你们带了点鸡蛋过来。” “不忙活,来喝杯水。” 王远又把来意说了一遍,态度诚恳的请他们帮帮忙,现在冯辉不喜欢出现任何意外,而王远的到来就是意外。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所以有点抵触的坐在炕沿上啪嗒啪嗒抽烟,也不说话。 田梅看了冯辉一眼,然后笑着打圆场:“现在养鸡场的鸡下蛋多不?公社里头的鸡蛋价格又涨了,真的是吃不起啊。” “还行,大部分母鸡每天都下蛋的。” “对了,王远你是去过市里的国营商店对吧?位置在哪啊?” “你们不认识路吗?”王远心中一动,笑道:“辉哥,嫂子要不这样吧,明天咱们一块儿去市里,到时候看看国营商店给什么价儿,然后我的出价肯定比国营商店的高。 也就是说你们卖给我会更合算的,怎么样?” “啊?” 冯辉和田梅瞬间有点懵,不过冯辉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还是认为这样挺合理的。 “那行就这么着吧,明天早上咱们一起过去,天儿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 王远站起身笑着向外边儿走去,冯辉两口子把他送到门口。 卡啦~ 插上屋门,冯辉两口子边往里屋走边聊天。 田梅掐了冯辉一把:“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把王远儿晾在那里算个什么事儿。” 冯辉蹙眉道:“我哪晾他了,我还以为他想低价买咱们的人参呢,这还提了这么多鸡蛋来。” “你想啥呢,给的价钱低咱不卖不就行了嘛。” “人家鸡蛋都提过来了,还能不卖啊?不过现在倒是挺好,国营商店先出价,他再出价……卖了人参也有钱给我娘治病了,咱家也能好过不少。” 听到要给婆婆治病,田梅瞬间心里一阵腻歪摊上个病秧子婆婆真的是倒霉,不过虽然她不大愿意但也没反驳,不然两口子肯定要干架。 两人熄灯后钻了被窝,田梅还期待的问道:“害儿他爹,你说这棵人参能卖多少钱啊?” “我哪知道啊,到时候国营商店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呗。” “猜猜嘛,一千,两千还是三千?” …… 王远回到家,敲了敲门李艳就披着衣服把门打开了,他进了屋插上门然后直接把李艳抱了起来。 “你嘎哈啊,快放下我。” “不放,走吧咱们去睡觉。”王远能嗅到李艳身上的香气。 “人参买下来了吗?” “没有,明儿我和冯辉去市里一趟……” 两人躺在炕上又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才沉沉的睡去。 翌日。 喂了鸡吃过早饭后,王远又帮着李艳把肉馅剁出来,然后才和刚吃完饭的冯辉骑车去市里。 粼粼粼~ 两辆自行车行驶在土路上,一路上偶尔聊几句倒也不寂寞,过了一段儿时间后就来到了市里。 看着大街旁边的一栋栋建筑,冯辉明显感觉非常新奇,尤其是一辆辆小汽车看的他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真能耐啊,它们咋就能在街上跑呢?” “原理和拖拉机是类似的。” 在王远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国营商店,进入里面,在服务员的注视下冯辉打开了参包子。 “真的是六匹叶的人参?天啊,我这就去叫主任。” 很快一个微微谢顶的老头走了出来,称量后计算价格:“2两4,因为是六匹叶价钱要贵很多,4200块钱。” 主任想开票但被王远阻拦住了,他和冯辉带着人参离开国营商店,丝毫没搭理身后传来的喊声。 阳光明媚,路边树上的蝉在声嘶力竭的叫着。 王远对冯辉道:“辉哥,我给你4250块钱怎么样?比国营商店多50块钱。” “我咋能多要你的钱呢,国营商店给4200,那你给我4200就行。” 冯辉现在激动的浑身颤抖,4200块钱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这钱太多了抵的上工人好几年的工钱了。 也到了中午,王远直接带着冯辉去了饭馆,他们照样在饭馆后面的小院儿中吃饭,王远抽个空子出去一趟回来时拿了一个布包。 “这里边儿是4250块钱,辉哥你点点。” “说了要4200就要4200,小远你这人真的是不爽利。”冯辉呲牙笑,打开布包后把5张大团结又塞给了王远。 在王远的要求下他还是数了数钱数,没有问题,然后两人便开始吃饭喝酒。 骑自行车不怕酒驾,所以直接开喝没任何事儿,等两人酒足饭饱回到屯子时,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了。 “辉哥,路上慢着点儿我回家啦。” “好好好。”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王远骑着自行车往自己家赶,乐呵呵的想道:“4200块钱收,那能卖多少钱呢?恐怕要将近1万块钱吧?” 到了家门口下了自行车,王远突然一愣,他看到小姨子“李萍”竟然在自家院子里。 “哎?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来找我姐啊,咋滴,不欢迎啊?”李萍美眸中闪过一抹古灵精怪之色,也不逗狗了,走过来帮王远打开栅栏门。 95西瓜地 王远有一段时间没见着李萍了,仔细打量两眼,他发现这丫头是越发的漂亮了。 晚霞铺满西边的天空,一缕缕炊烟鸟鸟上升,最后与云霞混为一色。 李艳从屋内探出头来:“回来了?正好洗手吃饭吧。” “嗯,我闻到饺子的香味儿了。”王远笑着走进屋,一眼就瞅见翁根儿处的大西瓜。 六七个花皮大西瓜看上去就非常的喜人,他边洗手边好奇的道:“哪来的大西瓜啊?” 李萍骄傲的昂起胸脯:“我驮来的!” “我丈母娘家又没种西瓜,你在哪搞来的?偷来的?” “你少埋汰人,我们吞子有一户人家种的瓜,最后剩下一些就不要了谁都能摘,我妈寻思着你们也没西瓜吃,所以就让我送来了啊。” “拉秧瓜?” “算是吧,不过有的西瓜个头也贼大……啊,你这只小狗子干嘛舔我的手?不行,我要挫扁你的狗头。”李萍是真的活力四***力旺盛,直接去撵狗了。 “汪汪汪~” 三只土狗蹦蹦跳跳,开心的和李萍打闹起来。 王远进屋放上炕桌,李艳在外屋也掀开了锅盖,她把一个个小船儿一样的饺子盛到铝篦子上,然后把篦子放在盆上边。 舀一瓢凉水淋在饺子上,然后端着篦子的边缘晃一晃饺子,这样饺子皮就不会沾在一块儿了。 “开吃吧,小萍你砸的蒜泥呢?” “放在锅台上了,右边,看见了吗?” “看见了,别逗狗了赶紧洗手吃饭。”李艳对自己的妹妹真的是无奈了。 李萍这个大姑娘跑进屋,气喘吁吁的笑道:“三只小狗子跑的太快了我根本逮不住他们,气人!” 除了一篦子饺子外,李艳又把剩下的饺子盛进了碗里。 王远打开灯盘腿坐在炕上,把一个个小碗里倒上醋,放上蒜泥搅匀了,然后夹着肉饺子放进去沾一沾,直接塞嘴里。 “好吃吧?”李艳坐在王远对面,满眼期待。 “韭菜猪肉馅的?好吃,非常香!” “包这点儿饺子可费劲了,和面和硬了……三只小狗子还总给我捣乱,关在外面他们就挠门。” 李艳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然后也夹着饺子吃着。 窗户外边的天儿已经彻底黑了,三人坐在屋内吃着肉饺子,聊着家常就觉得超级幸福。 王远感觉差点什么,然后才想起来竟然没倒酒,然后又下炕倒了一小杯茅台。 李艳不由的说他:“吃肉饺子呢你还喝酒啊,少喝一顿就不行啊?” “饺子酒饺子酒,吃肉饺子哪能不喝酒呢,我就喝一小杯。”王远嬉皮笑脸的端着酒杯回到炕上。 李艳娇媚的白了他一眼:“德行吧,嗜酒如命。” 王远则是对李萍笑道:“看见了没你姐天天管我,也就是有你在所以你姐给我留面儿,要不你姐早就嗷嗷的熊我了。” “哈哈哈~胡说八道。”李艳瞬间笑起来。 李萍也笑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姐那是为你好,少喝点儿酒没坏处。” 闲聊中又说起了小白屯儿的西瓜地,李艳对随便摘西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央求王远待会儿一起去多摘点儿。 王远震惊道:“大晚上的跑到小白屯去摘西瓜??别说不要钱了,倒贴我些钱我都不去哦,有那个时间在家看看电视,睡睡觉多好啊。” “哎呀就是玩儿嘛,不要钱那不摘白不摘。” “骑着自行车黑灯瞎火的去到小白屯,然后驮袋子西瓜回来?太苦了,咱这家庭条件不用遭那个罪哈,西瓜这种东西便宜的很买着吃就行。” 李艳瞬间不说话了,不过显然有点闷闷不乐。 气氛有点压抑,等吃完饭后李艳去刷锅,依然不跟他说话,瞬间王远没了脾气。 “行行行,走走走,咱们去小白屯摘西瓜。”王远穿上鞋下炕。 瞬间李萍哈啦哈啦的大笑起来,李艳也“噗嗤”笑起来:“你不是说不去嘛?俺又不逼你。” 给自行车的后座上挂上筐,王远又扯了两个化肥袋子带上,李萍则喊道:“多带几个手电筒,天儿太黑看不见西瓜。” “咱家就一个手电筒啊。” “没事,我去我妈那院儿和我二叔家去拿手电筒。” 王远去拿手电筒,等他回来时李艳姐妹俩正扶着自行车把在等他。 三人骑着三辆自行车很快出发了。 薄云飘动,月光明亮,长长的影子掠过地面,周围的草丛中有蛐蛐儿和蛤蟆的叫声。 “这小风儿嗖嗖的,真凉啊。” “摘点儿咱们就回来……能确定人家确实是不要西瓜了,对吧?别再让人当成偷瓜贼逮起来。” “放心吧确实是不要了。”李萍说的信誓旦旦的。 骑车行驶在夜晚的土里上,偶尔还要经过一些坟圈子,李艳两姐妹着实有点害怕,不过有王远这个大老爷们儿在,阳气旺,她们才安心许多。 由李萍指路,三人拐来拐去最后进入一条小路,又行驶了百余米后终于来到了瓜田。 一望无际的西瓜田就那么出现在眼前,看上去相当震撼,冷风吹月,薄云飘动,瓜叶子哗啦啦作响。 “这里是多少亩的西瓜啊?看样子远不止十来亩。” “听说有30亩地呢!” “那真的不少了。” 三人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然后搬着筐往地里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很小心,李艳还差一点被瓜秧绊倒。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嗳!这有一个小西瓜!” 李艳兴奋的从密密麻麻的瓜秧中发现一个2斤左右的小西瓜,长的还挺圆。 “熟了吗?” “不知道啊俺听不出来。”李艳敲了敲,然后把西瓜摘下来递给王远。 砰~ 右手拿着西瓜,左手一巴掌拍上去直接把西瓜拍裂开,李萍打开了手电筒,直接裂缝中都是红色的瓜瓤。 “熟了,熟的还挺好。” “我把它掰开,都尝尝吧。” 王远把小西瓜掰成几瓣然后和李艳,李萍分吃了,还挺甜。 “开搞开搞,这么一大片瓜地,不多捡几袋子西瓜回去简直对不起自己啊。” 王远瞬间干劲十足,李艳姐妹俩也开开心心的跟着他去捡西瓜。 96大野猪,黄成 30亩的西瓜地面积非常大,站在月色下真的是一眼望不到头,这里绝大部分的西瓜都被主人家摘走了。 剩下的西瓜大部分都是个头小,长的丑以及没熟的,主人家都不要了。 不过仔细找一找也能找到个头比较大的,每当找到一个大西瓜都会让王远,李艳,李萍三人很兴奋。 “我找着一个大西瓜!真大!” “熟了吧?”王远走过去敲了敲大西瓜,听声响差不多是熟了:“这个大西瓜差不多有二十斤了,不错不错。” 手电筒的光束在瓜地里晃动,边走边扒拉瓜秧子仔细寻找,哗啦哗啦~有一些蛐蛐儿受到惊扰往周围蹦跶。 王远抬头看看天空,明月高悬,月光朦胧如轻纱一样,他又看看正在弯腰找西瓜的李艳和李萍,道: “咱们先往北走,走个百来米就往东走,然后往南再往西,绕一圈儿回来就差不多了。” “行行行,哪边儿是北啊。” “前边儿就是北。” 随着往前走,筐里的西瓜越来越多,拿来的筐装满了之后,王远又去把带过来的化肥袋子也拿过来。 很多地方一片狼藉,拍开的西瓜和扯掉的瓜秧散落一地,一些断掉的瓜秧已经快被晒干了显然是之前找瓜的人干的。 “这个西瓜要吗?有3斤多吧?”李艳突然举起一个西瓜道。 王远敲了敲有冬冬声传来:“扔了吧,花纹太绿了,听着声儿就是生的。” “真的没熟啊?” 李艳半信半疑的挥拳头,砰砰两拳头直接把西瓜咋开,只见瓜瓤儿刚刚变粉,一颗颗西瓜籽儿都透着一股奶气。 “哎呀妈呀,真的没熟。” “看确实没熟吧……走吧小萍都走远了,咱们去追她。” “你摘西瓜怎么这么积极啊。”李艳美目横了他一眼:“在家的时候不还不愿意来呢吗?” “我这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干脆享受吧。”王远直接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后座。 瞬间李艳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大眼睛中彷佛有水雾一样,要不是不远处有妹妹在,她肯定要踢王远了。 突然。 前方5米外的李萍一声:“哎呀妈呀,什么东西?” “咋滴啦?” 王远和李艳连忙跑过去,趟的西瓜叶子哗啦啦作响,离近了才发现是一只小野猪。 小野猪大约只有20来斤重,灰褐色的身子上还沾着一些干掉的松油,泥巴,它可能是觉得李萍冒犯了它,很凶的瞪着前者。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啥玩意儿呢,差点一脚踩上他。”李萍胸膛起伏着,好奇道:“它怎么不怕人啊。” 话音刚落。 “威儿!” 小野猪不仅没跑,反而莽着头朝李萍撞来,速度非常快吓的李萍“啊啊啊”大叫着逃跑。 王远和李艳受到惊吓也是旁边儿躲闪,瞬间一阵鸡飞狗跳。 “它过来了它过来了。” “别慌别慌。” “哎呀~” 李艳被瓜秧拌了一下,结果一屁股结结实实的坐在了一个大西瓜上,啪察~大后座把西瓜都坐烂了。 王远则瞅准机会直接扑向了小野猪,直接把后者扑在身下。 “威儿! 威儿! ” 小野猪个头不大脾气挺大,当即剧烈的挣扎王远险些控住不住它。 “抓住了吗?” “别让它咬着。” “没事儿,小东西你还无法无天了?” 王远右手揪着小野猪的脖子,然后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鞋帮,膝盖以及手肘都沾了大量的尘土。 “威儿! ” 小野猪不断地左右摇晃脑袋,既想甩脱王远的手,又想找机会咬王远一口。 “啪~” 扬起左手一巴掌拍在小野猪的脑袋上,后者瞬间被拍的七荤八素。 “给我老实点儿,虎了吧唧的别说是你了,就是你娘来了看见人也要跑啊。” 突然。 王远感受到一股寒气袭来。 李艳已经被李萍扶了起来,她惊恐的指着右边,吓的磕巴了:“大……大野猪。” 刷~ 王远直接扭头看去,只见一头300来斤的恐怖大野猪正站在10米外,她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立在那里,目光冰冷阴翳狠辣,彷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王远撕碎。 蒙蒙月光撒在野猪背上,更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卧槽,你啥时候过来的?” 王远连忙把小野猪子放在地上,然后撒开手:“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他摆摆手瞬间李艳,李萍两姐妹心领神会的和他一起往后推,大家步伐都很小,生怕动作幅度太大激怒了野猪。 “威儿!” 小野猪看到自己老妈过来了,瞬间就抖起来了,扭头就撞王远,王远只能忍受着腿上的疼痛继续往后挪。 要是距离相隔百米左右,自己手里再有一把猎枪,那王远会非常兴奋的能遇到一头大野猪,嘎嘎怪笑着几枪就能干掉它。 简直是降维打击。 现在嘛—— 王远只祈求它能放自己一把。 野猪这种动物浑身腱子肉就像是一个大铁坨一样,更何况这头野猪这么大个头,要是被他撞在身上骨头轻易就被撞断了。 可惜,大野猪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一低头直接加速朝王远撞了过来,似乎是打算一头就把这个抓自己孩子的家伙撞死。 “我靠。” 王远瞬间亡魂大冒,就在他想往右边躲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传来。 砰~ 子弹撕裂空气直接钻进了野猪身体里,后者哀嚎一声,扑腾甩在地上砸烂了两个西瓜。 它爬起来直接往反方向跑,但刚跑了几米后就挨了第二枪,这下子扑通摔在地上再没有起来。 风吹过西瓜叶子轻轻摇摆,王远和李艳,李萍都是惊魂未定。 他们的齐齐往右边看去,只见一个大高个端着步枪快速跑来,步叉子很大很快就跑到了三人面前。 “成子哥!”李萍连忙喊了一声。 原来来人是小白屯儿的“黄成”,30亩的西瓜地就是他家的,以前每天吃完饭他都会来瓜地的窝棚睡觉,看瓜,都成了习惯了。 现在不需要看瓜了,但他还是每天都来熘达熘达就当是消化食儿了。 相互介绍后,王远也对黄成表示了感谢。 黄成笑道:“王远嘛,我听你的名字都快听出茧子来喽,今儿个终于是见着真人了。” 王远一怔。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小白屯的知名度非常高——这一切全仰仗他的丈母娘。 丈母娘一家之前生活的太压抑太痛苦了,不仅仅是因为物质上的穷,还有精神上的被全屯子的人看不起。 《最初进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但现在翻身了。 丈母娘不论是串门,还是下地,亦或者是上山捡柴火,逢人就夸她有个好姑爷,日子好过,有钱,孝顺,过着别人羡慕的生活等等等等。 李艳的衣服都没有一个补丁的,偶尔回娘家带的东西也多,红光满面精神面貌也好,脸庞上经常有着笑容,一看就知道过的很好。 黄成30来岁,国字脸,身高1.9米,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铁塔一样,他摸摸下巴直接帮着王远等人摘瓜。 “走咱们去东边儿,东边摘的不干净剩下的多。” “野猪就扔在这儿啊?” “没事儿先扔在这儿就行,待会儿我回家去喊人。” “那头小野猪子跑了。” 黄成帮着摘西瓜,偶尔偷偷看一眼李艳,当王远看向他时他又赶紧扭过头去。 黄成是喜欢李艳的,非常喜欢,甚至可以说小白屯儿就没有哪个老爷们儿不喜欢李家姐妹的。 可惜现在的婚配基本都是父母说了算,有的父母也会问问孩子的意见,但如果孩子说不出个非常非常正当的理由来,那最后还是只能听父母的。 黄成当年结婚的时候,曾小声的和他老爹提过李艳的名字,但他爹差点拿鞋底子抽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看着和王远有说有笑,一脸幸福的李艳,不善表达的他感觉心里一阵刺痛——也许这就是一生的遗憾吧,错过了也就永远错过了。 “成子哥别摘了,够了够了多了我们也带不走。” “哦哦,其实我能送你们一趟,还能多摘点儿。” “不用了,西瓜还挺多的咋就不要了呢?”王远好奇道。 “害,这就算没大些个了。” 突然,西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原来是其他村的村民得到消息也来摘西瓜了,几十个人乌央乌央的,连吃带摘非常欢乐。 白捡的西瓜,大家都摘着非常开心。 也不管熟没熟了,只要是西瓜就摘,他们人多生怕抢不到了都打算先摘回家再说。 “这有个大西瓜!” “快摘快摘,摘的晚了就让别人抢走了。” “这边儿人太多,咱们去北边儿。” “地里还这么多西瓜呢,人家真的不要啦?” “肯定不要了啊,我姐就是嫁到小白屯儿的,她亲口和我说的还能有假。” …… 看着那边儿热火朝天的景象,王远摇摇头,然后把他们自己摘的西瓜都搬出去,把筐都挂在自行车后边。 王远又把两袋子西瓜扎上口儿,然后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来的早就是好啊。” 那些村民都投来羡慕的目光,来的早就可以挑挑拣拣,现在他们一窝蜂的过来和打狼的一样,已经几乎没有机会挑拣了。 “成子哥,我们走了啊。” “嗯,黑灯瞎火的路上慢着点儿。”黄成送走了王远几人,然后回去找他的野猪。 97外国人,电报 月上中天,光辉撒落大地,地上彷佛是铺了一层霜。 王远,李艳,李萍三人摘了六筐+两袋西瓜,着实不少了赶紧闷着头往家骑。 “呀~呀~” 路边的林子里有难听的夜枭在叫唤,瞬间李艳和李萍骑着更快了,王远也只能赶紧跟上。 终于他们回到了小白屯,王远把西瓜都卸下来,然后冲进屋子从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吨吨吨~直接喝下肚。 “啊~爽。” “别喝凉水当心闹肚子,舀子里头晾着凉白开呢。” “没事儿,你们喝凉白开吧。” 在外边的水翁边儿洗了洗澡,然后三人就上炕睡觉了,李艳睡中间,王远睡右边,李萍睡左边。 姐夫是不能挨着小姨子的。 翌日。 王远早早的就起来了,看看外边儿天还没彻底放亮,屯子里边安静极了,只有一些蟋蟀在窸窸窣窣的叫。 李艳迷迷湖湖的道:“起这么早啊。” “我要往市里送鸡蛋,你们睡吧不用起那么早。” 王远穿好衣服后下了炕,三只盘卧在灶台旁边的土狗子立刻醒了过来,啪嗒啪嗒~尾巴抽的棒子秸啪啪响。 然后他们爬起来伸个懒腰,欢快的朝王远跑来。 “汪呜~” “呜呜~” 睡了一晚上三只狗子都是精力充沛,蹦蹦跳跳的想和王远玩闹一会儿。 狗子也是很灵的,不能在他们没犯错的情况下就打骂,呵斥他们,所以王远把他们带到院子里跑跑跳跳的陪他们玩了几分钟,然后才离开家门。 “汪?” 狗子们歪歪脑袋,隔着板杖子看着王远远去后,又跑进屋睡觉去了。 走到养鸡场王远刚把大门打开,卫国叔就赶着牛车过来了。 “小远我今天起晚了。” “没事儿我也刚过来,来,装鸡蛋吧。” 把一筐筐鸡蛋搬上车,绑好了,然后王远和卫国叔坐上牛车往市里赶去。 嘎啦嘎啦~ 薄雾弥漫,早晨的空气有些冷,牛车缓慢的向前行驶着,揣着手的王远和卫国叔一路唠着嗑。 等到了市里,在餐馆卸下一部分鸡蛋,然后把其他鸡蛋拉去了供销社。 中午。 王远和卫国叔照常是在餐馆后面的小院子中吃的饭,酸菜血肠,猪头肉,炖鱼,锅包肉,地三鲜等等。 王远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嘴里吃着,然后和卫国叔碰了一杯: “来卫国叔走一个。” “干!” 刘卫国可喜欢往市里送鸡蛋了,每送一次都可以吃到一桌好菜,而且一分钱不用花,每次回家和自家老娘们儿一说都羡慕的对方不要不要的。 “卫国叔,吃完了饭你先在这院儿里歇一会儿,我去邮局发封电报。” “发电报?往哪发啊。” 刘卫国放慢了咀嚼锅包肉的速度,瞬间他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发电报可是老费钱了。 “给我燕京的一个朋友发,放心吧很快就回来。” 吃完了饭,王远离开小院后,骑着李绅的自行车往邮局驶去,自行车链子好像是该搭油了,嘎啦嘎啦~贼难骑一点也不丝滑。 拐过一个路口,他还看到几个白人在拿着照相机拍拍拍,他们似乎是看什么都好奇。路人们看他们也挺好奇的。 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但只要他们想靠近路人,那路人就会快递躲开就像是躲瘟神一样。 王远本想离开的,结果一个白人青年跑到了他面前:“如爱思特汝嗯得,歪鹅则……” 哦,原来是问餐馆。 王远想了想,直接道:“onehundreddor。” 瞬间白人青年愣住了,其实是他和朋友打赌,在林都街头随机问200个路人看看有没有人会英语,他猜有,他朋友猜没有。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王远不想被人当成狗特务,再说他还有事情呢所以用英语说了一句“穷鬼”然后就想离开。 结果白人青年赶紧又拦住了他,然后冲着他们的同伴大叫,很快他的同伴都跑了过来。 两男两女,他们全都好奇的看着王远。 一个黄毛儿女人道:“嘿德米勒,他真的懂英语?” 另一个男青年笑道:“德米勒,不会是你刚刚教他的吧?” “他真的会说,他刚刚好像是朝我要100美元,嘿,你再说一句啊。” 王远懒的搭理这几个傻蛋,直接伸出了手然后心里默默数秒,他打算数到十如果对方还不给钱,那就直接离开。 虽然这时候的华夏是比美国穷,但那不代表他个人就要矮人一头,要无偿帮助他们。 单论自己的话他还是“高贵与稀缺”的重生人士呢,未来钱不会太少,能和自己说过话也算是几个小黄毛的荣幸了。 当他心中默默数到4的时候,“德米勒”直接掏出100美金递到了他手上。 看到钱,王远瞬间就笑了起来,这个年代普通美国人一天也赚不到100美元的,所以真的不算小钱了。 好长时间不说他的英语也有点生疏,操着中式英语道:“看在你们这么康慨的份儿上,我就亲自带你们去餐馆吧,跟上,卡木昂。” “哦上帝啊,他真的会说英语。” “你怎么会说英语呢?” “多说几句啊,你的发音不标准,但是我们还能听的懂。” “会英语的人好少啊,你们怎么不学学英语呢?” 他们七嘴八舌的解释了一通,王远便也明白了原来是打了赌,就像是无聊时候的小游戏一样。 王远缓缓道:“我们学俄语,阿特库达维普利耶哈里。” 德米勒瞬间就明白了,因为阵营的问题外语主要学俄语,这是非常正常的。 交谈中得知他们4人确实来自美国,今天刚从燕京过来。 王远也不歧视他们,既然钱都收了那自然就要把工作做好了,直接带他们去了自家餐馆,然后告诉他们每人餐费50美元。 每人可以随意点五道菜,可以少但不能多,考虑到他们习惯分餐制和用刀叉,王远还特地交待管事的照顾他们一下。 用盘子分餐,给小叉子和勺子,没有小餐刀就算了。 钱付到位,适当的照顾一下也是可以的。 “祝你们用餐愉快,有缘再见。” 王远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这个年代能来华夏游玩的米国人大都是富人,在其他国家玩腻了就想来神秘的东方看一看。 所以价钱高一点他们也不会在意的,况且要价也不算太离谱。 王远骑着自行车来到邮局,说了句“同志,发电报”对方便递给他一张纸。 “1毛2一个字,想清楚了再写啊。” “我懂的。” 王远想了想后,在内容一栏里写到:“朋友有一野山参,六匹叶,二两四,要吗?价几何?” 这封电报是发给燕京的郑廉的,王远太想知道拿棵六匹叶人参值多少钱了。 “4200块钱收上来的,倒一次手就能赚几千块钱吧?” 当然王远没打算卖,靠着养鸡和餐馆分红每个月都能净赚1万多块钱。 很多人还在为成为万元户而努力呢,他已经月入过万了,这还是餐馆竞争加大菜价大幅度降低的结果,不然他挣的还要多。 不过王远没有飘,反而越发的低调了,在这个年代赚钱“苟”才是王道,闷声发大财。 把纸交给工作人员,对方看了一下内容发现没什么问题。 然后又问了收报人的地址,姓名以及王远的地址,姓名等等,又收了两块一毛六就让王远离开了。 “同志我多问一句,我朋友啥时候能收到啊?” “今天大概是收不到了,最快也要明天。”感觉王远态度还行,所以工作人员冷声冷色的回了一句。 无线电报文传播很快,但译报,发报需要时间,传过去后译报,邮递员送到家也需要时间。 时间主要就浪费在两头了。 王远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眯着眼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心里道:“好怀念有手机的时代啊,这个年代传消息太麻烦了,也太贵了。” 不过消息不畅也要一个好处,那就是各地物价差别非常大,比如有的省份西瓜几分钱一斤,而有的城市就要几毛钱一斤。 暴利催生了投机倒把。 当然大老们觉得投机倒把不生产物品,只是一个搬运,而且涉嫌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和古代那些黑心的盐商,粮商一样。 离开邮局,王远骑着自行车找到了卫国叔,两人赶着牛车便往家里走。 路过乡里时,卫国叔看到有卖老式鸡蛋糕的,咬咬牙买了3块钱的。 王远则买了5块钱的,老式鸡蛋糕呈矮墩墩的蘑孤状,表面呈焦褐色,由面粉,鸡蛋,糖构成。 “这刚烤出来的蛋糕还挺好吃的,很香。”王远直接拿了一块吃起来。 卫国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运一次鸡蛋他就挣3块钱,相当于那些鸡蛋糕就是他这一天挣来的。 “俺孩子和孩子他妈都爱吃鸡蛋糕,看见这些鸡蛋糕他们肯定高兴。” “婶子不会数落你乱花钱吗?哈哈~” 王远先笑了起来,卫国叔没绷住也跟着笑起来,他也猜到一顿数落肯定是跑不了的了。 在村口分别,王远拎着鸡蛋糕步行回家,很快隔着板杖子就见到小丫头正在自家院子里逗大白猫呢,咯咯笑声荡漾开来。 一根木棍顶端拴一段细绳,绳子另一端拴上几根彩色的大公鸡尾巴毛,一起一落大白猫就傻兮兮的伸爪子去抓。 “小丫头!” “嗯?二哥你回来啦!”小丫头立刻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比三只土狗子跑的还快呢。 “回来了回来了,我买了鸡蛋糕你要吃吗?”王远一把抱起小丫头,让她坐在左手臂弯处。 “咕冬~”小丫头咽咽唾沫,然后奶里奶气的道:“给我掰半个叭,嫂子炖排骨呢,俺要留着肚子吃排骨呢。” “哎哟你还挺精的。” 王远瞬间大笑起来,然后抱着小丫头往屋里走去。 三只土狗子和大白猫跟着他跑。 98采山,呼救声 夕阳的光芒透过打开的屋门撒进来,把李艳的侧脸映照的红彤彤的。 哗哗哗~ 李艳戴着围裙,正弯腰站在灶台旁边儿,锅中咕都咕都的炖着排骨,撒上碗里的醋,葱花,姜片,蒜瓣等调料,一激之下瞬间香味儿更加浓郁了。 “嚯,好香啊!” “回来了?正好可以吃饭了。”李艳温柔的笑着。 小姨子李萍正在旁边逗弄三只小土狗,蹦蹦跳跳,踩得灶堂边儿上的木头柈子嘎啦嘎啦响。 “姐夫你回来了?买的啥好吃的?” “鸡蛋糕,你要尝尝吗?”王远递给了李萍一块蛋糕,后者开心的吃起来:“挺软和,还有一股奶香味儿。” “对了刚刚小晴背着书包过来找你,看到你没在家她就走了。” “应该是想让我帮她辅导,排骨炖好了吧?盛一盔子我给我妈他们端过去。” 李艳很快盛了一盔子排骨,再浇上两勺汤汁,点点葱花在表面浮沉,那股香味哦馋的三只狗子哈喇子直流。 “汪汪~” “去去去别叫了,你仨天天闹腾。” 盔子太烫,王远便找了一个破毛巾垫着端着排骨往老妈家走去,小丫头跟着他后面跑,小脸上洋溢着笑容。 李萍跑着去给他打开栅栏门,等王远出了院子后才回了里屋。 屋内只剩下李艳和李萍姐妹俩了,想了想李萍问道:“姐,我问你一个事儿啊。” “问呗。” “你和你婆婆关系咋样啊?有没有受气?看面相我感觉你婆婆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李萍一边帮着收拾桌子,一边说道。 “哟,你还会相面啊?” 李艳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瞬间笑了起来,大夏天做饭真的是太热了,每做一次饭都要出一头的汗。 “真的,姐你别不信,那种瘦巴脸儿,眉心儿有一条缝,抬着下巴,看谁都冷撕拉的就是不好相与的。胖乎乎的看谁都是笑模样,说话也轻声轻语的就是好相与的。” “哈哈哈~” 李艳瞬间大笑起来:“放心吧小远他爸妈很少来这院儿的,不见面儿俺们也没啥矛盾。 行了别瞎白话了,麻熘儿的把饭菜端上桌,等你姐夫回来咱们就吃饭。” …… 王远端着一盔子排骨来到老妈这院儿,他们已经吃了饭了正坐在院子中纳凉,二叔和二婶也在,大家唠唠嗑,看着夕阳一点点落山也挺好。 二婶笑道:“小远端东西过来了,端的什么好吃的啊?” “炖的排骨。” “我说看见小艳早早的就做饭呢,原来是炖排骨啊。” “小艳她妹妹来了,是吧?我看那个身条儿像是她。” “是,昨天夜里俺们还一起去小白屯摘西瓜去了,对了手电筒还没拿过来呢,待会儿我就拿过来。” 王远没敢说遇到大野猪的事,不然爸妈肯定非常担心,即使这样也足够让爸妈惊奇的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老爹最后抽着烟道: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瞎胡闹,黑灯瞎火的不睡觉瞎跑啥。” 王远也没反驳,他又进屋指导了一翻妹妹王晴,然后就拿着空盔子回家了。 学习的事儿主要还是靠王晴自己,讲解也是辅助,毕竟讲的再多,她练的少,记的少也照样是不会的。 所以虽然王远要辅导王晴,但每天依然有大量的空闲时间。 回到家,王远三人开始坐在炕桌上吃饭。 “香,真香!这排骨炖的好。” 王远盘坐在炕桌旁边,吃一口肉喝一口酒,心里美滋滋,搁在几年前排骨都是免费送的,现在也开始要钱了。 当然,排骨的价格依然远远低于肉价,毕竟大骨头都是不能吃的,这和后世排骨价儿更高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李艳突然道:“小萍,咱妈是不是又给你说婆家了,感觉咋样啊?” 李萍正眯着眼睛,满脸享受的喝排骨汤呢,听到老姐的话瞬间扭捏起来:“感觉不咋样。” “为啥啊?不是说长的挺好的吗?” “好啥呀好。” 李萍不愿意在扯这事儿了,转移话题道:“咱们明儿个去采山吧,多采点蘑孤回来炖鸡肉吃,咋样?” “行啊。”王远立刻答应道。 “行个什么呀行,你俩去吧。”李艳有点生闷气,小时候妹妹多听话啊,现在好像都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李萍立刻抱住李艳的手臂摇晃,嬉皮笑脸的拌可爱:“哎呀,姐咱们就一起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吗?” “去去去,别摇了别摇了都快散架了。”李艳瞬间笑了起来,其他人也露出了笑容。 翌日。 一大早的喂完鸡,收完鸡蛋后三人就往山上走,三只土狗紧紧跟随。 “啾啾啾~” “哔哔哔~” 山林中有很多的鸟类,各种悦耳的叫声清晰的传来,混合着点点花香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 “草叶子上好多草爬子啊。” “是啊,小心着点儿。” “那边儿是刺嫩芽儿不?我看着像。” “是,咱们过去摘。” 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大片刺嫩芽,一簇簇黄绿色的小叶子看上去就喜人,右边的大树下还有一些榛蘑,真是喜人的大丰收。 刺嫩芽就是“楤木”,高2~5米药食同源,南北方都有分布,不过环境不同细分品种也不同,口感也不一样。 这一片儿刺嫩芽不知道被多少人薅过,薅完了继续长,长完了被下一波儿采山的人继续薅。 也就是刺嫩芽不会说话,不然恐怕都要骂街了。 除了刺嫩芽,榛蘑以外,李艳还用小铲子挖了几棵婆婆丁(蒲公英),如获至宝。 “走,咱们往北走。” “往西边儿看,那片儿地好像是野猪拱过。” “老坑了,野猪早跑没影儿了。” 茫茫小兴安岭的蘑孤真的贼多,榛蘑,草蘑,元蘑,油蘑,猴头蘑等等都是相当好吃。 小兴安岭也是有毒蘑孤的,属于毒伞科,红孤科,白蘑科,粉褶菌科的一些蘑孤就是有毒的。 不过王远的记忆中却没听说过小白屯的人有吃蘑孤中毒的。 也可能是症状轻微,仅仅是闹肚子或者是有点发烧,村民们都没想到是吃蘑孤造成的。 突然。 李萍欢快跑向右边2米外:“我发现一棵灵芝!” “平盖子啊,掰下来吧,炖鸡肉的时候可以放上。” 山里潮湿闷热,而且崎区难行总是爬高走低的非常容易累,一个多小时后,李艳和李萍都累的气喘吁吁的了。 “在前边儿石砬子旁边休息一下吧。” “行,嗳?姐夫你咋都没出汗啊。” “慢慢的走我咋会出汗呢。”王远笑道:“和之前我每天受的累相比,这都不算受累。” “开个养鸡场不也挺赚钱的吗?干嘛还那么累啊?” “嗳,不是为了让你姐过上更好的日子嘛,住上小洋楼儿,开上小汽车,啧啧~想想那个日子多美啊,为了梦想中的小日子现在受点儿累算啥?” “噗嗤~” 李艳的美目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掐他:“我看啊你就是想多赚点钱,好天天喝茅台。” 茅台酒的价格是真的贵,已经涨到120块钱一瓶了。当然计划内的价格会便宜很多,只是王远没本事能以计划内的价格买到茅台。 李萍看着打闹的王远和李艳,眼睛中满是羡慕。 突然。 东边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啊!救命啊! ” 99救人 吸取昨天晚上遇到野猪的教训,所以这回采山王远是带枪了的。 听到呼救之后,王远赶紧背着猎枪往声音的方向跑。 “熊熊熊……”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俺滴个娘来,老天爷救救……” “吼! !” 不仅王远往声音的方向跑,三只狗子也满脸兴奋的往前冲,李萍也想跟过去但李艳拽住她了: “咱们跟过去也是累赘,就在这边儿等一会儿吧。” “小远!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李艳的腿已经发软了,扶着旁边的石砬子才没摔倒在地上。 其实李艳心里一瞬间是想把王远喊回来的。 黑瞎子可不好惹,这边儿林子密离的远点就看不着了,所以如果王远能见着黑瞎子了,那必然是非常近的。 当距离近了之后,即使猎人手里有枪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很多时候两三枪都不一定能干死一头黑瞎子。 而两三枪的时间,足够黑瞎子扑到跟前了,就像拍西瓜一样一爪子就能拍死一个猎人。 当然李艳还是没叫王远回来,毕竟现在有人在求救。 呼哧呼哧~ 王远极速冲刺很快脑门子上就浮现了汗珠,越过半道坡子,眼前景象豁然开朗——一头黑瞎子在追一个女人。 而另一个女人已经爬上了一棵松树,她只在2米多高的位置,缩着腿死命的抱着树干,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吓的嚎啕大哭。 “是月婶儿和棍儿叔媳妇儿。” 王远脑袋中想法一闪而过,然后举枪就射。 相距不过十来米真的是弹无虚发,砰~扳机扣下,一枚黄橙橙的子弹直直的射向黑瞎子的脑袋。 小书亭 黑瞎子根本来不及躲闪,子弹撕裂皮肉卡在了骨头上,痛的他瞬间发狂:“吼! !” “砰~” 王远感觉自己就是在和阎王爷玩游戏,心中惊惧间他的鼻子上都浮现了汗珠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二枪又打在黑瞎子的脑袋上。 结果——子弹又被头骨卡住了。 “吼吼吼! !” 癫狂的黑瞎子极为骇人,战斗力蹭蹭飙升。 眼睛通红通红的一爪子就拍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水曲柳,然后极速朝王远奔来,他知道如果王远不死那他就死定了。 生死存亡的关头,黑瞎子的速度非常快,但王远身边儿的三只狗子也急眼了,不是逃跑而是直接舍生忘死的蹿了出去,打算用生命来替王远争取时间。 王远从小饲养他们,投喂,玩耍,训练,他们已经完完全全的认王远为主人了。 这就是从小饲养的好处,如果是半路开始养,别说让狗子为主人拼命了,稍稍对他不好一点那狗子很可能还要咬主人哩。 砰~ 黑瞎子撞到了一只狗子,后者瞬间哀嚎一声翻滚在地,其他两只狗子瞬间奋不顾身的撕咬黑瞎子,纷纷扑到了后者的背上变成了挂件儿。 三只狗子帮王远争取到了三分之一秒的时间,王远直接打出了第三枪,然后不看结果拔腿就往松树后边儿跑。 砰~ 第三枚子弹直接钻进了黑瞎子的眼睛里,脑子破碎,血花点点,咆孝声震动山林,然后莽着头竟然还能追王远。 不过—— 即使他的气性再大再不甘心,但毕竟脑子破碎了很多,还没追半圈儿呢就噗通栽在了地上。 王远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哧呼哧~整个人像是洗了个澡一样,他不敢放松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再拉再扣。 砰~砰~ 直到又把剩余的两枚子弹打进黑瞎子的脑袋,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呜呜~” 有两只狗子没事儿,一只跑过去撕咬黑瞎子,另一只跑过来关切的看着王远,然后歪歪脑袋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 三只狼狗外貌非常相似,但脾气秉性却大不相同,“大狼”是被黑瞎子撞飞的那条狗,嗅觉最是灵敏,也最聪明。 二狼是撕咬黑瞎子的那条狗,长的壮也勇敢,但有点愣而呱唧的。 三狼就是凑到王远身边的狗子,粘人,最护主,总是爱歪着脑袋向王远讨要肉吃。 “好样的三狼,没你们仨我今天就要歇菜了。” 王远轻柔的摸摸狗头然后大加赞赏,狗子听不懂他的话,但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听懂他的语气。 他明白王远在称赞他,于是摇尾巴晃腚的往王远身上蹭,扑腾着爪子就想和他打闹一番。 “好了好了,你这家伙扑我一身土。”王远用袖子擦擦汗水,然后端着枪去看看大狼。 后者没有大碍,就是左前爪子骨头断了,一碰就哼哼唧唧的。 虽然很疼,但他并不会咬王远,只是抿着耳朵吐舌头,满脸讨好的看看王远,然后一个劲儿的把断爪子往后缩。 他只是祈求王远别碰他的伤口了。 “好狗子,回去给你治治,现在先歇一会儿吧。” 王远又起身去看月婶儿和棍儿叔媳妇儿,地上倒着的筐子里有一些掉出来的蘑孤和野菜,黑瞎子踩了一脚部分蘑孤被踩烂了。 月婶和棍儿叔媳妇都是惊魂未定,不过她们并没有大碍。 只是受了惊吓衣裳被扯了口子,鞋跑丢了,手上和脚上有一些被划的血印子。 这时候李艳和李萍也凑了过来,看到黑瞎子已经死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多亏了王远你啊,要不然俺俩就让黑瞎子吃了。”月婶定了定神后感激的说道。 原来她们正在采蘑孤呢,突然从一棵大松树后边出来一头黑瞎子,瞬间吓得吱哇乱叫。 黑瞎子也是寸了戏耍的心思,要是像对待王远那样全力出手,恐怕月婶儿两人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割了一些熊肉喂狗,摘了熊胆,又拜了拜山神王远便匆匆的下山,离得屯子不远所以很快二叔,三叔,虎子,卫国叔等人就跟着他上了山。 宰熊非常费劲儿,所以最后商量了一下还是直接抬出了山,把熊抬进了爷爷家,瞬间屯子里边儿有很多没事儿的老爷们儿来看热闹。 “这头黑瞎子个头真大,啧啧~熊胆是铜胆不?” “不是,是普通的铁胆。” “大家伙儿来搭把手,把这头黑瞎子翻过来,咱们现在就宰了它,晚上吃杀熊菜!” 爷爷人老了就爱热闹,看着满院子的村民非常开心,声音都拔高了。 小丫头站在旁边儿,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大家宰熊,她是又害怕又想看,就和看恐怖片一样。 “小丫头杵在那儿嘎哈呢,把毛巾扯给我。” “哦哦,来了。” 小丫头赶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把毛巾递给王远后,就蹲在旁边看着他洗脸: “二哥,你们不是进山采蘑孤吗?怎么还打了黑瞎子啊。” “恰好碰上了,黑瞎子差点伤了月婶儿她们。” 在村民们的吵吵嚷嚷中,太阳一点点西沉,晚饭是在二叔和三叔家做的,不过端到了爷爷家一起吃。 除了一些走动的比较多的亲戚留下来吃饭,其他村民自觉的都回家了,虽然很多村民大字不识一个,但依然会遵循一些老辈子传下来的相处方式。 或者说叫“礼节”。 比如爷爷会客气的挽留,但自觉关系一般的人不会留下吃饭的,虽然他们很想吃熊肉。 即使知道大家不会留下,但爷爷依然会挽留,因为不挽留就很容易背后挨骂,被人说太高傲太目中无人,名声很可能就坏了。 “吃饭喽! ” 奶奶非常高兴的大喊,看着院子里的十来个孙子孙女眼睛都快笑没了,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老太太还是觉得有人就是好,子孙多了就是福气。 100大鱼 夕阳的光撒在屯子中,被灰蒙蒙的玻璃映出一抹灿光。 “咕咕咕~” “嘎嘎嘎~” “儿啊~儿啊啊~” 屯子中家家户户住的比较近,所以别家的鸡,鸭子,驴的叫声都飘了过来,与空气中飘荡的柴火味儿混合在一起,构成了满满的乡土气息。 也是王远童年的味道。 “吃,赶紧吃!这天儿冷丝丝的待会儿就凉了。” 奶奶满脸慈祥的给大家盛肉,生怕大家吃不饱,给每个人都盛一大尖碗: “先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们盛。” “奶奶,我吃不了这么多。”二叔的二女儿“王露”说道。 “咋就吃不了,不能剩下都要吃完了啊,看你瘦的和棵小菜儿一样,长的胖乎乎的多好看啊。” 在老人家的眼里越胖越好看,越胖越有福气。 王露显然不认同奶奶的话,但撇撇嘴也没有反驳。 王远坐在桌边儿,右手拿着快子左手拿着白面馒头,一口馒头一块肉,吃的满嘴流油。 “好吃真好吃,不愧是炖了这么长时间,没了魂儿了舌头一卷就烂了。” 老婆李艳坐在左边,她看着王远笑道:“看你吃饭就有食欲,咱家平时也没少吃肉啊,你咋还这么爱吃肉?” 由于平时油水多,所以李艳就不贪恋这些大肉块了。 李艳的左边是李萍,李萍左边是王虎。 李萍笑道:“我姐夫肯定是消耗大,所以吃的多。” “你这小妮子说到点儿上了,饿了再吃肉,真的太香了。” 王远大口吃馒头和肉,把最后一块馒头塞嘴里,然后又和奶奶要一个。 结果奶奶直接给了他两个大馒头。 在桌子上放上两根快子,王远手里拿一个馒头,另一个馒头就放在两根快子上。 李艳吃不了那么多肉,就把一块块的肉夹到王远碗里,轻声道:“你吃这些肉吧,这肉汤儿咸滋滋的好喝,俺爱吃饼子粘着这肉汤儿。” 肉汤中有各种料儿,味道浓郁确实好喝。 她掰了一块饼子放进碗里,用快子夹着蘸了蘸汤汁,等包米饼子吸收足了汤汁后才夹起来放进自己嘴里,满脸享受。 王远笑着轻声打趣她: “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被人瞧见还以为俺家虐待你呢,全家都大口吃白面馒头大口吃肉,就你吃饼子蘸汤儿。” “噗嗤~” 李艳瞬间笑了起来,然后美目横了王远一眼:“你才是野猪呢……再说二婶子也吃的饼子,老叔也吃的饼子。” 优握的环境确实养人,知道自家月入过万后,李艳的自信心也提了起来,买猪肉买排骨等等也不再含湖。 吃穿用度都不缺,生活安逸享受,她也出落的越发白净,丰腴,美丽。 “好好好我是野猪,野猪可比家猪壮多了,爬坡丝毫不费劲儿,嘿嘿。” “臭德行吧,一天天的没个正行。” 王远两人的说话声音很低,别人听不到,就在他俩边吃饭边交谈的时候,王远注意到王虎一直在找话头和李萍说话。 一看王虎的痴汉表情,王远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王虎爱上了李萍。 王虎是没见过什么漂亮姑娘的,或者说早早下学的他见过的同龄人都很少,所以见到一个漂亮姑娘很容易就一见钟情,变的魂不守舍的。 之前王远结婚的时候王虎碰见了李萍,当时就产生了莫名的情愫,现在再见着面儿内心的情感便越发的压抑不住了。 连二叔二婶都清楚的看了出来,二叔一脸澹然,二婶则眼含忧虑。 吃完饭后。 王远又叫上王虎和王勐,去自家搬了三大筐西瓜过来,除了分给大家外,还当场切开了两个大西瓜。 “熟的真好啊,挂沙了。” “奶奶你这大菜刀刚刚是不是切蒜了?西瓜贼辣。”王虎笑道。 “你这孩子还嫌这嫌那的,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吃西瓜了,都没见着过西瓜。” 大家吃着西瓜唠着嗑,聊着地里的收成,婚丧嫁娶,广播里的新鲜事等等,静静的享受美好的岁月。 日子确实很苦,但仔细的找一找里边儿也有甜。 李萍突然道:“姐夫,明天咱们去钓鱼啊,看看能不能钓到鳜鱼。” “和你姐说,你姐同意去咱就去。” “啊,好姐姐了去嘛去嘛。”李萍瞬间摇晃李艳的胳膊,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蹭,腻的很。 丈母娘是个湖涂的,贫苦的日子不仅压弯了腰也破灭了精神,所以以前他家的很多事儿都需要李艳帮个做主。 久而久之她这个大姐就分担了一部分母亲的角色,很好的保护了妹妹和弟弟。 李艳无奈的摸摸李萍的头发: “你也是大姑娘了,都要找婆家了怎么还和个小丫头一样呢。” “什么婆家不婆家的我才不找呢,咱们明个儿去钓鱼,好不好嘛?” “好好好,真拿你没辙。”李艳宠溺的点了一下李萍的鼻子,然后又说着:“你来了这边儿,家里就剩下咱娘和老弟了。 对了,咱爹最近有信儿没?他又跑哪去了?” “不清楚啊,可能咱娘知道吧我也没细问。” 王远大口的吃着西瓜,吃完一块后再来一块,夏天的西瓜是真高吃啊。 翌日。 8点多的时候忙完了琐事儿,王远又给妹妹王晴讲了两章高二的生物,然后让她在家好好学习。 阳光明媚,暖风习习。 王远,王虎,李艳和李萍一起去钓鱼,除了三只狗子外,大白猫也颠颠的跟着跑。 找好位置后也不用打窝,直接在缝衣针做的鱼钩上挂上蚯引,然后抛竿儿等待。 河边的小草非常柔软,一些小野花在绽放,有蝴蝶在蹁跹,还有蚂蚁们在搬运食物。 “姐,你说谁能钓上来第一条鱼。” 李萍话音刚落王虎连忙道:“肯定是你啊。” 王远和李艳相视一眼,无奈捂脸,自己这傻弟弟也太急切了吧。 突然。 王远的鱼竿勐然颤动,然后钓线瞬间绷直。 “上鱼了上鱼了!” “小心点别让鱼跑了。” “好大的鳜鱼啊。” 哗啦啦~ 等王远把大鱼钓上来后,发现是一条5斤左右的大鳜鱼,鱼身上的水珠反射点点灿光,然后啪啪啪疯狂抽动尾巴。 “喵喵~” 肥肥的大白猫兴奋极了,连忙蹦蹦跳跳的想往前凑,但又害怕鱼尾巴抽到它。 “老实点儿,中午咱们就炖了它,松花江的鳜鱼还是相当好吃的。” …… 时间流逝,几乎是隔一小段时间就能钓上来一条鱼,但大部分都是小鲫鱼,小鲤鱼等等很少有足斤两的大鱼。 “松花江里头的鱼变少了啊。”王远不由的感叹道。 突然。 就在众人快回去的时候,王虎突然上鱼了,那条鱼的力气是如此的大直接拽着王虎往河里走,很快他的小腿就被河水淹没了。 “哥,哥,我快拉不住了!” 李艳和李萍也帮着拉鱼竿,一阵鸡飞狗跳可惜依然没有大鱼的力气大。 王远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脱鞋,脱上衣往河里冲:“再坚持一会儿,我去把他逮上来!” 哗哗哗~ 即使是大夏天,河水依旧凉爽的很,王远就像是一条人形的大鱼一样快速往河里游,喝水淹没了……上巴,他的视线严重受阻。 《诸界第一因》 站在河岸上的李艳姐妹俩不断地告诉他方向:“右边右边!” “再往前!对对对!” …… 终于王远看到了河里的那条大鱼——一条珍贵而罕见的大鳇鱼。 101孙大刚 鳇鱼算是黑省的特产,味道极为鲜美,但即使是在这个年代吃过的人也很少,王远的爷爷倒是吃过,据说鳇鱼烧土豆味道非常棒。 在清朝的时候,大条的鳇鱼都是贡鱼,只有皇帝老儿才有资格享用,足可以见这种鱼的珍贵。 建国那年曾在松花江呼兰河口逮到一条380斤的大鳇鱼,当时还引起了轰动,之后捕捉到大鳇鱼的事件就越发的稀少了。 …… 阳光灿烂,王远在河水里抱住了大鳇鱼,直接挥拳打对方的头。 “砰砰~” 一时间水花四溅,一颗颗水珠在阳光下映射着灿光,大鳇鱼也开始剧烈的挣扎,一尾巴抽在了王远的右大腿上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传进了脑袋里。 “难道我还打不过你一条鱼了!” 哗啦啦~河里的场面极为激烈,水花四溅,连不远处除草的村民都吸引了过来。 “这不是王远嘛,这是嘎哈呢。” “好大的鱼啊,啥时候鲤鱼长这么大了?” “你别虎了吧唧的行不?这是鳇鱼,看那大嘴叉子还不懂?” 李萍震惊的对李艳道:“姐,姐夫和鱼打起来了……” 李艳一脸无语:“…………” 经过一番战斗王远终于把鱼抱上了,水花浸湿了河边的野草,他看到自己的大腿都被鱼抽红了。 火辣辣的疼。 “这条鳇鱼个头不小啊,恐怕有100多斤。” “这身条儿快一米五长了吧,这要是小孩子在河里游泳,还不抵让他吞了?” “王远儿你运气老好了啊,昨天打到一头黑瞎子,今天又钓到一头大鳇鱼,把鱼卖给我吧我多给你点儿钱。” …… 这个年代太缺娱乐活动了。 听到有人钓到了大鱼也不干活儿了,纷纷跑来看热闹,最先跑过来的是孩子们,然后是老爷们儿,最后一些女人边抱怨着自家老爷们儿,也走过来看热闹。 乌乌央央~ 周围围了好几圈人,风透不进来瞬间是越发的热了。 “散了散了。” 王远抬头瞧去,发现说买鱼的是王帅,这家伙一直在倒腾鱼,是真的发了,不仅骑上了摩托车还带上了金链子。 “不卖!” “为啥啊?你还记恨我啊?不就是打过几回假嘛至于小气吧啦的记仇嘛,再说我也没少买你家的鸡蛋吧!?” “咋滴,你买我鸡蛋我就要感谢你啊,说的没了你,我鸡蛋卖不出去了一样。” 钓到一条大鳇鱼真的是可喜可贺之事,王远恨不得把鱼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推着在十里八乡的转一圈。 也不钓鱼了,直接带着鱼回家。 王帅一路跟着他们回了家,嗡嗡嗡的和只苍蝇一样,说话还挺冲,王远都想干他一顿。 “你别逼逼赖赖了行不行,不卖就是不卖,俺家自己还要吃呢。” “3块钱一斤还不卖啊?你想要多少钱啊?卖了鱼买猪肉吃不香吗?我看你脑袋是有泡。”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嘿!” 已经回到了家,王远便让爸妈看着鱼别让狗子和大傻猫偷吃了,他则跑着去追王帅儿。 王帅也很机灵看到事情不对拔腿就跑。 “你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打你满头包!” “莽夫!你能打有个屁用啊!现在混社会都讲究背景,没背景终究是个小瘪三!给你赚钱的机会你把握不住,活该你受穷!” 王帅气愤的得吧两句,然后赶紧跑走了。 他觉得如果能把这条鱼运到市里去,卖出20块钱/斤没问题,市里的一批老板已经非常富了花钱大手大脚,只要确实是好东西价钱根本不是问题。 上百斤的鱼,转手就能赚将近2000块钱。 他如何能不激动呢? 当然也有风险,毕竟鱼已经死了,天气这么热即使加冰运到市里也可能会臭了。 看到王帅跑了,王远便带着狗子往家里走。 看到迎出来的李艳,王远小声笑道:“王帅儿说咱家很穷。” “噗嗤~” 李艳瞬间也笑起来,家里的大部分钱都在王远手里,但即使如此家里还有8000多块钱的现金,已经算是非常恐怖了。 曾几何时,李艳的梦想是这辈子能成为万元户就行。 却没想到,现在自己家一个月就能赚一万多,简直和做梦一样。 “说就说呗,可别和别人说咱家有多少钱,小心招来小偷。” “我明白的闷声发大财嘛,苟一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王远和李艳一起往家里走去,其实他比李艳还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呢,一旦被人晓得自家的情况,那恐怕不仅是招小偷啊,很可能还会招来手铐子。 …… 其他鱼被放进了水缸里,中午的时候就炖了一部分鳇鱼肉。 炖之前称了称又量了量,大鳇鱼重112斤,长124厘米。 看到这个大的鱼不仅老爹老妈很高兴,小丫头也非常兴奋,嚷嚷着:“二哥鱼好大呀,比我还大。” “所以啊你不要去河边儿,小心大鱼蹿上岸吃了你。”王远摸摸她的小脑袋。 当锅里的鱼刚炖好,两辆自行车突然西边的土路驶来,打头一人穿着单薄的军绿色衣服,帽着绿色解放帽,一看就是邮递员。 王远定了报纸所以陈姓邮递员经常来,已经认识王远家的两处房子了。 “小远,有你的报纸和电报。” “谢谢陈哥啊,到饭点儿了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签了字吧俺还要去小白屯儿送报纸。” 陈姓邮递员满脸朴实的笑容,常年的风吹雨淋让他面容黝黑,他一指身后的大高个: “这个同志是我在乡里遇见的,他也要找你,我直接就给带来了。” “找我?” 王远目露疑惑的看向汉子,后者笑道:“我叫孙大刚,是郑廉廉哥给我发电报,让我过来的,幸好遇见了这位邮递员同志,要不我还真不认的路。” 原来郑廉接到王远的电报后,对六匹叶人参非常感兴趣,但他有其他事情要忙来不了林都。 所以直接给这边儿发了两封电报,一封是给王远的,另一封是给市里的孙大刚的。 之前为了买松木,郑廉在林都待了不短的事件,也结实了几个对脾气的朋友,孙大刚就是其中一个。 送走了邮递员,王远直接邀请孙大刚去家里吃饭。 大鳇鱼确实非常好吃,与鳜鱼,鲤鱼等等完全不同,有一种独特的香甜口感,最后众人直接吃撑了。 “来,我再给你满上。” “不用不用了叔,我再喝就要罪了。” 看到老爹要给他倒酒,孙大刚连忙捂住酒杯他已经上脸了。 一顿饭撑的小丫头都不动弹了,坐在桌边只顾着捣鼓大白猫,她偷偷的喂了大白猫不少鱼肉,后者满脸幸福的舔爪子撮脸。 王远,李艳,李萍带着孙大刚回到自己家,给他倒了一杯水后,王远拆开了郑廉发来的电报。 102八月中旬,鸡蛋换冰糕 此时已经中午1点半,窗外蝉声阵阵,热风卷起一阵阵尘土吹的树叶子沙沙作响。 王远坐在炕沿上,只见电报纸上写道: “一万两千元可否?以托孙大刚去详谈。” 李艳好奇的凑到王远右边,最近经常看《红楼梦》她的识字量节节攀升,所以能完全认出纸上的内容。 “嘶~” 李艳震惊的吸了一口凉气。 王远怕孙大刚看出什么来,连一瞪眼:“你个娘们儿家家的瞅啥啊,去,烧锅水给大刚哥泡茶。” “切,我还不爱看呢。” 李艳扭头去外屋烧水了。 家里也没有电水壶之类的所以热水就都是大锅烧的,木头不要钱,烧火非常方便。 后世不行,后世山上的木头都不让砍了,甚是买了都不让烧说是污染大气,想想都是无奈。 《诸世大罗》 孙大刚笑道:“小远你说的人参呢?拿出来让我瞧瞧啊。” “大刚哥,廉哥给你发了一封电报?上边儿都说啥啊?” “也没啥,他就说让我代替他过来,买下人参给他送过去。 我寻思着这多简单啊,小远你和廉哥关系这么好,价儿又不低,还不是直接就买下来了嘛。 嘶~我火车票都买好了,明个儿就坐火车进京,正好可以看看传说中的燕京城。”孙大刚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也了王远一眼。 王远本能的觉得,孙大刚没说实话。 微微斟酌,王远缓缓道:“这事儿吧出岔子了,我和廉哥说过人参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 之前他爷爷死活不给他开条子,他找着一根人参就想卖了换点钱花花。 现在他爷爷又愿意给他开条子了,他就把人参给他爷爷吃了。” “嗯?啥条子啊?” “运木头的火车皮,可不是一张条子啊,所以他能赚到的远不止卖人参的那万把块钱儿。” “嘶~” 孙大纲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王远没有必要骗他,而且能和燕京的大院子弟郑廉混到一起的,有些背景也是正常,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至于有那么大的背景为啥还愿意住在农村?难道是青年下乡的产物? 孙大刚脑袋里瞬间脑补了很多情节。 “那咋整啊?”孙大刚眉头紧蹙:“廉哥说最多可以给到一万五,一万五行不行?” “不行不行,人参可能都被他爷爷吃了,火车一响黄金万两,在很多事儿面前几万块钱真的是小钱。” “可是俺没法儿和廉哥交代啊。” “这有啥不好交代的,又不是你的错,嗯也不是我的错,他不愿意卖那我也管不了,要是人参在我手里,我肯定卖。” 孙大刚情绪平复了一番,王远又开解了他几句就把他送走了。 当王远回到屋里,就看到老婆李艳直勾勾的看着他,修眉紧蹙: “俺都湖涂了,人参不就在咱手里吗?什么朋友,条子,火车皮的,你们唠的啥啊?” 王远感觉自己的老婆非常可爱,然后就笑着解释了一番,所谓的人参在朋友手里自然是他虚构的。 “你这不是骗人吗?” “我只是为了照顾郑廉的情绪,然后再抬抬身价。”王远拥着她进屋: “我要是明着说,就是问问价没打算卖,那你觉得会不会引起郑廉的不满呢?” “为啥不满啊,问问价又有什么错?”李艳一脸懵。 “你想的简单了,郑廉要从家去到邮局发电报,路上算耽误时间不?发电报要花钱不? 咱只是边疆苦寒之地的小农民,人家是燕京的大院子弟,身份就不对等再让人做事,别人非常容易不满。” “你说的也有道理。” 李艳又说起了价钱:“他刚刚说是一万五吧?咱4200买的,转手就能卖一万五?” “我怀疑过段时间价钱还能高,所以咱不急着卖。” …… 大鳇鱼太重了,大家吃了一顿后,王远就以把鱼卖给市里的名义,把鱼肉收进了空间里。 等以后再想吃鳇鱼肉了,就说是从市里买来的鱼肉,亲人们也不会怀疑什么的,反正在亲人们眼里王远是非常“神通广大”的。 时间流逝。 转眼来到了1987年8月12日。 小姨子李萍在王远家住了大半个月,现在是终于回家了,王远非常高兴他终于可以和自己的美女老婆过二人时间了,天天有个大电灯泡,心里和身体都难受。 之前打到的那头熊,熊胆被王远卖给了国营商店,得到1400块钱,熊皮留下,其他的都卖给了市里的餐馆。 天气炎热。 走街串巷卖冰糕的多了起来。 这天中午。 小丫头正睡午觉呢,迷迷湖湖的听到有“冰糕,冰糕唻”的喊声,连忙从炕上趴下去及拉着鞋就往外跑。 她爬下炕的时候蹬了王远一脚,后者正做着美梦呢直接被踹醒了。 “嘶呼~这个小丫头哦,真的是又欠揍了。”王远起床气大的很,直接揉搓了一顿大白猫。 “喵喵?” 大白猫委屈巴巴的,然后跑到李艳的腿上去睡觉。 李艳中午不困,就靠在炕头上边织毛衣边看电视,怕吵到王远和小丫头,她还特地把电视机静音了。 “小远你快看看小丫头去,她好像没拿钱。” “嗯,小丫头看见好吃的比见着亲爹都亲。” “噗嗤~你又欠打了说什么胡话呢,快出去,别让小丫头被人拐跑了。” 王远动作一点不慢,直接赤裸着上身走了出去。 卖冰糕的是个老头,后背和前胸的衣服都湿透了,满脸都是和蔼的笑容。 破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后座左边有着个木箱子,巷子外边儿包着厚厚的棉衣,里边儿是刨冰,冰棍,冰糕等等。 后座右边是个筐,里边有鸡蛋。 “小伙子,你要啥样的?有刨冰,冰棍,雪糕四五种呢。” “你打开盖子我自己拿吧。” 小丫头正在一边儿舔着加了奶油的雪糕,满脸幸福的傻笑。 刨冰两分钱,不加奶油的冰棍儿三分钱,加了奶油的雪糕要五分钱。 王远拿了一根雪糕,一根冰棍还有两袋刨冰,一共1毛2,算上小丫头的就是1毛7。 “小伙子你家有鸡蛋不?甭给俺钱,给俺6个鸡蛋就行了。”老头呲牙笑道。 103方向 栅栏门外。 王远看着卖冰糕的老大爷道:“没事儿我还有零钱呢,给你零钱吧。” 老大爷暗道可惜,不过也没说什么,接过1毛7分钱就离开了,边骑边喊:“冰糕,冰糕~” 拎着小丫头回到里屋,王远把电视的音量调大,然后把雪糕给了李艳。 “你不是爱吃雪糕吗?给你买雪糕来了,甭那么费劲吧啦的织毛衣了,到时候咱们买现成的就行。” “你这人啊就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买多贵啊?再说了买的那毛衣太薄哪有自个儿织的暖和。” 李艳放下插着钎子的半成品毛衣,然后接过雪糕开心的吃起来,大白猫“喵喵”叫着闻了闻,然后继续勾着爪子睡觉。 大夏天的肥猫卧在腿上很热,但李艳赶它下去后它又会上来,李艳也不忍心揍她最后便由着她了。 王远和李艳说了,卖冰糕的老头想要六个鸡蛋的事儿,李艳惊讶道: “1毛7分钱,怎么能要六个鸡蛋呢?六个鸡蛋有6~8两吧,就算是6毛钱一斤,那最少还值3毛6呢。” 李艳的数学本来是不好的,小学没毕业又好多年不看书,可以说就是半个文盲。 但因为涉及到赚钱,所以她的积极性非常高,慢慢的算账也开始厉害了,毕竟有时候王远不在家,她就要自己独立的把鸡蛋卖给村民们。 要是多给了鸡蛋那自己就吃亏了。 要是少给了呢?那村民们很可能会认为是故意的,缺斤少两,名声很可能就坏了。 王远吃着冰棍儿,笑道: “就是赚那些不懂鸡蛋行情的人的钱呗,不过话说回来,卖冰糕赚一次钱,最后卖鸡蛋再赚一次钱,我寻思着一天赚个20多块钱没问题。” “这么多?一天20块,那一个月就是600块钱啊!我都想去卖冰糕了。” 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高级工程师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王远笑道:“也就卖两个来月,再说刮风下雨的也挺苦的,喊的嗓子都哑了,咱这家庭条件不用干这种苦差事。” “也是,哎~不过干俩月这一年都不用干别的了,一千来块钱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了。” 突然。 外面传来喊声。 “这儿是王远同志家不?” “嗯?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很少会有人叫王远同志,他感觉还有点新奇,大步走出屋门发现栅栏门外站着一个老爷们儿,竟然是沉二雷! “二雷你咋来了?真是稀客啊,快进来。” “真的是你啊,我之前还以为是重名儿呢,你家是养鸡不?” 沉二雷穿着灰色劳动布衣服,脑门和脖子上都是汗,气喘吁吁着显然从白雾乡骑过来累的不轻。 “是啊,进来说吧。” 王远把围上来狂吠的狗子们驱散开,然后带着沉二雷往里走。 进了屋,得到王远的允许后沉二雷狂喝了一顿凉水,然后才进了里屋聊天。 “王远同志,之前你不是说是公社买的鸡吗?怎么……” “哦,买回来就有人不愿意养了,这不我就接手了,鸡下的单还是主要卖给公社所以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个我是来取经的。”沉二雷不好意思的道。 空气突然安静。 小丫头瞬间看了过来:“孙猴子!唐三藏!” “去去去别打岔,看你的电视去。”王远一脸黑线,然后对沉二雷道:“你的意思是……” “我也想开养鸡场。” …… 官方是鼓励农民致富的,可惜致富的方法非常少。 沉二雷的老爹是村长,从乡里了解到的信息就比较多,再加上王远之前去白雾乡买鸡的时候在他家住过,所以说到致富他首先想起来的就是养鸡。 但他没养过,害怕赔钱。 所以就打算厚着脸皮来看看现成的养鸡场,学学经验。 沉二雷抽着旱烟,叹气着: “俺们村有一家买了摩托车,还有两家买了拖拉机,就那种小四轮儿,耕地耩(jiang)地都贼方便,贼省力,你知道小四轮儿吧?” 王远道:“知道,富锦拖拉机场好像就有很多那种小四轮儿,型号是泰山—150? 听他们说还有那种大型拖拉机,轮子比人都高,叫铁牛什么来着。还有履带式的拖拉机,叫东方红802,一台要四五万块钱。” 他之前是了解过的,也一度想买台拖拉机,东北作为重工业基地在这边买拖拉机等机械相当有优势的。 不过他家地少,雇别人的拖拉机耕种也行。 沉二雷啪嗒啪嗒的抽烟,澹澹的烟雾遮盖了他的部分脸庞: “我问他们了,他们是在哈尔滨农机厂买的……我就寻思着都是农民,我也没少干活儿啊,咋差距就这么大了呢? 还有市里那些跑着的小汽车,听说他们就开着那小车儿拉客,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块钱,咋这么能挣钱呢?” 改变来自于对现实的不满。 攀比也不完全是坏处,也许可以激发人前进的动力,沉二雷现在就很不满,愁的他一宿宿的睡不着——他感觉自己比别人没差多少,但实际情况却是差这么多。 他对自己这一辈子感到深深的忧虑。 王远宽慰道:“你家生活条件算是很好的了,不缺大米白面的了吧?粮仓快满了吧?打打猎或者是买一买,隔三差五的就能吃上肉吧?” “不行,还是不行。” “其实你要是想赚钱的话,不一定非要养鸡。”王远心中一动,缓缓道: “养鸡的话饲料和销售都是大问题,养鸡的人越来越多能挣几年前不确定,没准儿还要碰上禽流感一死一大片。” “啊,禽流感是嘛玩意儿?” “就是病,鸡会病死的。”王远道:“眼下倒是有一个赚钱的门路,不过就是比较累,但钱绝对不少挣。” “啥门路啊?小远你说说看俺信你。” “给市里的餐馆供应肉食,粮食和蔬菜!以及收购皮毛和野味儿!” …… 市里餐馆需要的东西太多了,不仅要猪肉,还要鸡,鸭子,鹅,面粉,大米,包米面,蔬菜,油等等。 然后就是王远需要的皮毛和野味儿,上了规模就有一定的议价权力了,倒一次手就能赚不少钱。 王远很真诚,认真的帮沉二雷分析着——一些农户有上百亩地,除了公粮和口粮外,还能攒下大量的粮食根本吃不完, 用毛线,针,纽扣,布,糖等一些农民稀缺又想要的东西来换粮食,将会非常好换。 王远笑道:“到时候你不仅能供应餐馆,多余的东西也能供应别人,绝对不少赚。” 沉二雷激动的浑身发抖,感觉是找到了致富路: “那个小远,俺要请你喝酒,真的太感谢你了。” “没事儿,你要是想感谢我其实也很简单,多收一些野味儿和皮草,到时候把这些东西卖给我就行。”王远笑道。 104狗骗子 其实要是让沉二雷自己搞一个养鸡场,他也会觉得非常犯难,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现在王远提议让他帮着餐馆做收购,他非常乐意的就答应了。 沉二雷在王远家休息了一晚。 翌日。 王远直接带着沉二雷去了市里,和大股东李绅又聊了聊,李绅也非常欢迎沉二雷的加入。 餐馆后面的小院中。 阳光透过窗户撒在酒杯上,映出一抹灿光,李绅端起酒杯:“来哥几个走一个,从今往后咱们一起赚大钱!” “来,干杯!” “这样吧二雷兄弟,我先借给你3000块钱,你拿着这些钱就去想办法收猪肉,鸡肉,羊肉,兔子等等,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粮食。尤其是面粉和大米。” “现在餐馆从哪里买的面粉和大米啊?”沉二雷很是好奇。 李绅一脸无奈满腹牢骚: “从国营农场那边买的,又是送酒又是请吃饭的,求爷爷告奶奶到处说好话,就差给人跪下了这才整来的一些高价粮,这么着还不稳定说断就断,气人啊!” 沉二雷感到了经商的艰难,然后同仇敌忾的拍胸膛道: “放心吧回去俺先把俺家的粮食都拉来,之后就拉俺亲戚家的。” “我看见大街上一个个的小馆子越来越多了,他们的粮食都是哪来的?”王远好奇道。 市里的饭馆是越来越多了,都是些个体户,相互竞争下菜价越来越便宜,所以吃饭的普通市民们是越来越高兴了。 国家已经开始鼓励个体户致富,所以虽然一个个餐馆儿就在市里领导的眼皮子底下,但依然没人管,这下子人们的胆子更大了。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 李绅笑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咱们的连锁饭馆儿已经在林都开了16家,而且已经开始进入其他地级市了。 不过现在厨师有点捉襟见肘,我还在加紧培训厨师,服务员儿倒是不怎么缺,不需要什么技术很多人都能干。” “那就好,辛苦你了啊。” “害,说啥辛苦不辛苦的,看着一家家的馆子开起来我这心里啊也亮堂……就是吧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想搞斗兽比赛也搞不了了。” “噗~你还想着斗兽比赛呐?” 王远盘坐在炕桌旁边儿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连忙夹了一快子炖羊肉压压惊。 之前李绅说过他想组织斗兽比赛,过了这么长时间王远还以为他熄了这份儿心思,没想到又提了出来。 “哈哈,人嘛总要有爱好啊,我就贼想整一场斗兽比赛,罗马有斗兽比赛那咱也能整斗兽比赛。可惜啊可惜,现在真的是没时间去整。” 李绅的眼睛中有光芒在绽放,瞬间王远沉默了,虽然他觉得这个想法不太好但也没必要急着去否定对方。 他缓缓道:“等什么时候有空闲了就可以整,不过我还是劝你做好准备工作,比如接触接触官方,最好是获得允许。 咱们现在吧,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太高调,南方的那什么八大王不是被整了吗? 而且很多大老还是打心眼儿里讨厌咱们这种人的,觉得咱们咱们就是万恶的资本jia,是社会的毒瘤,渣子。所以苟一苟才能活得久。” “我懂,放心吧这种事儿我不会莽撞的。” 李绅能感受到王远的劝告是身心的,然后举起酒杯和王远,沉二雷碰了一下。 …… 吃完饭后王远和沉二雷就离开了市里。 等王远回到家,三只狗子立刻欢天喜地的冲了上来,蹦蹦跳跳那个兴奋劲儿哦,彷佛见到主人就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情。 “大狼,你的爪子还没好啊?” “汪?” 大狼三只狗爪子着地,左前爪子勾在胸前,满脸疑惑的歪歪脑袋。 之前在林子里杀熊就月婶儿两人的时候,大狼的一只狗爪子被熊撞折了,似乎是现在也没好。 王远不由的一阵心疼,揉揉狗头道:“你也真的是遭了罪了,晚上炖肉吃多给你点儿肉。” 身后传来说笑声和脚步声,王远扭头看去发现是李艳和张倩从河边走了回来,端着的盆里边儿还有洗好的衣服。 “小远你回来了?王帅儿在河边起地笼呢,里边儿老多鱼了好多人都去凑热闹。” “嗯,咱家狗子的爪子怎么还不好啊,按说土狗的恢复力很强的。” 王远看看大狼,后者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天气温度太高他又浑身都是毛,便张着大嘴哈嗤哈嗤的散热。 李艳把洗好的衣服晾在绳子上,然后把一段段的熟秸噼开一条缝当夹子用,把衣服夹在绳子上就不怕风把衣服吹掉了。 “它是装的吧?我早上还看见它四只爪子着地呢。” “嗯?不会吧。” 王远连忙蹲下来捏捏“受伤”的狗爪子,后者满眼无辜的看着王远,竟然不疼! “卧槽,你真的是装的啊?傻狗。” “哈哈,他就是想多混点肉吃,他一受伤你就天天多喂他肉,他能不装几天?” 李艳瞬间大笑起来,暖风阵阵,晾好的衣裳在微微摇摆着。 “汪汪~” 既然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了,大狼便不再装了,4只爪子着地在王远身边儿蹦蹦跳跳,似乎是在嘲笑主人是大傻瓜。 “我竟然被一条狗骗了?傻狗别跑,看我不揍你一顿,别跑!” 王远笑着去追狗了。 …… 1987年8月底的时候,王远终于给妹妹王晴辅导完了课程。 最近这段时间他是过得轻松又自在,偶尔带着狗子去打打猎,钓钓鱼,采采山,或者去县城找二狗收古董。 《高天之上》 金钱确实是激发了二狗的动力。 县城的瓷器被收的差不多了,二狗就去邻县或者是市里收,他也鸟枪换炮整了一辆三轮车。 通过帮王远收古董,二狗平均每天能挣7~10块钱,这个赚钱能力是相当厉害了。 毕竟虽然与去年相比,今年工钱有所提升,但大部分普通工人一天的工钱也就是2.5~4块钱。 二狗每天都很亢奋,他家不缺面粉和大米吃了,隔三差五的还能吃个肉菜,所以干劲儿十足。 二狗的表哥程光看的是羡慕不已,现在带着几个人也帮着王远收古董。 而沉二雷也在白雾乡开了一家“二雷收购站”,把收购上来的粮食,肉食,蔬菜等等加一部分价儿,然后卖给市里的餐馆。 这天傍晚,火烧云铺满西边的天空,整个农家院子被映照的亮堂堂的。 王远家里屋。 他边啃着一个脆甜脆甜的大苹果,边对正在收拾书包的妹妹王晴道: “小晴,高二的数学,生物,物理和化学都给你预习了一遍,很多知识点儿你基本上都掌握了。 与同学们相比相当于在赛道上多跑了一段距离了,但也不要骄傲,不要太放松,稍稍一放松别人可能就把你超过去了。” “嗯,我明白的二哥。”王晴现在信心满满,眸光熠熠。 105团队,谎言,松子 晚上时炖了一锅野兔肉,不仅妹妹王晴留下来吃兔肉,王远还把小丫头叫了过来。 4个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儿,边吃饭边唠嗑。 王远笑道:“小丫头,你怎么去哪儿都抱着大傻猫啊,别捣鼓她了赶紧好好吃饭。” “大猫猫才不傻呢。” 小丫头满脸笑容夹起一块兔肉喂给大白猫,然后自己也夹着兔肉吃着。 她觉得还是二哥这院儿好,要是在老妈那院儿,敢把珍贵的肉食喂给猫?那肯定是要被老妈骂的。 吃完饭后王晴想早点回去睡觉,毕竟明天还要去县一中报道呢,到时候会分文理班,她有点忧虑还能不能和老同学分到同一个班级。 结果小丫头不想离开,小手扯着王远的衣服一个劲儿的让他讲故事。 “好好好,我接着给你讲西游记的故事吧。” 王远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要是换个人,你这么闹腾早就打你的屁股了。” “嘻嘻二哥最好了,快讲嘛快讲。” “话说这一日唐僧师徒四人来到了乌鸡国……” 给小丫头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故事,就在小丫头还要吵吵着继续听的时候,老妈拿着手电筒找来了,然后把她拎走了。 小丫头抱着大白猫,一脸幽怨。 …… 看了一会儿电视后,王远和李艳便熄灯睡觉,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王远缓缓道: “燕子,又要到了摘松子的季节了,今年我打算多搞点儿松子,接下来这段时间家里就要靠你了。” “嗯?” 李艳微微一怔,她翻了个身面向王远侧躺在炕上,能清楚的听到窗外的蟋蟀在窸窸窣窣的叫儿。 “搞多点儿松子?要去别的乡收吗?” 在老婆李艳的思维中,出了一个乡就算是比较大的规模了。 王远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他有点贪恋家的温暖和老婆的温柔,但又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不仅仅是走出咱们乡啊,我计划是走出咱们省!收上来十万斤,甚至上百万斤!能收多少收多少!越多越好!” “啊?可是……” 李艳震惊的杏眼瞪大,借着月光看着丈夫的侧脸,她隐隐感觉到了王远的野心在疯涨。 …… 翌日把妹妹李艳送去县一中后,王远又请她的班主任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比不得县城的孩子,出生农村的妹妹在县城求学确实要艰难许多,班主任虽然爽快的答应会多关照一些。 接下来的两天王远都没回家,而是在聚集帮手——他找了二狗,程光以及和程光经常在一起玩的几个人;然后是李绅帮忙引荐的几个人;以及孙大刚的一帮兄弟。 因为孙大刚上次代表郑廉来和他买人参,所以他和孙大刚也算是搭上了线。 孙大刚一群人之前在倒腾木头,赚钱快但是花钱也快,有两个小年轻还找了女人当铁子,那花钱更是如流水一样。 现在木头不好整自然要想其他门路赚钱。 市里,餐馆儿后面的小院儿里,王远环顾四周然后缓缓说道: “这回咱们是替首都的国营商店收松子儿,收上来的松子儿都会运到首都。 大家需要往乡下去跑,这活儿绝对不轻松,所以首都那边儿也不会亏待大家,一个月的底薪是500块钱!奖金另算! 只要干得好,一个月赚一千块钱都不是问题!” “真的?” “你不骗人?” 众人的目光瞬间火热了起来,有的人舔了舔嘴角儿满是对金钱的渴望,大家都是瞎混胡混的普通人,底薪500块钱真的是非常高了,类似后世的底薪5万块钱。 “骗你们嘎哈?其实我也是打工的,咱都是给首都那边儿的国营商店打工,这钱也是首都那边儿出。” 王远开始了忽悠模式:“首都那是啥地方啊,会缺这点儿钱?而且大家相信我好好干,以后类似的赚钱的活儿不会少! ” 他已经在心里默默告戒了自己上百遍,不管谁来问,他会一口咬定是给首都国营商店收的松子。 而不是给自己个人收的。 这个年代信息不畅,而且发电报价格不扉,所以咬定是给首都国营商店收的松子,那就没什么事儿。 如果是个人收的,量又这么大那也许就会被以“投机倒把罪”抓起来。 26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神情亢奋,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似乎美好的生活就在向他们招手。 孙大刚要聪明许多,他眼中闪过疑惑的光芒,有点怀疑王远不是给燕京国营商店收的松子,因为给别人打工哪比得上自己当老板啊,赚的也会少很多很多。 不过他知道王远和燕京那边儿的一些人关系好,所以也就没多说。 队伍中同样起怀疑的一个人是“唐军”,他是个瘦高个,眼窝深陷,他喃喃道:“王远儿这家伙,真的不是自己当老板吗?先看看吧。” 算上王远一共27个人。 王远会坐镇省城哈市,然后把其他26人分成13个小队,2人一队。 整个下午大家都在研究地图,把每个乡镇分给哪个小队都划分清楚了,然后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菜肴,算是壮行,翌日一早便纷纷出发了。 王远给了每队300块钱的路费,足够大家使用的了。 …… 破旧的客车在路上跑着,王远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脸庞上。 他心中暗道:“每个小队都下沉到基层去,以燕京国营商店收松子的名义去农村找村长,让村长号召村民们摘松子,我们会以1.5毛/斤的价格收。 去到每个村儿里后,会在村里另外再雇人,让他代为通知相邻的几个村子,这样应该能节省一些人力吧,13个小队还是太少了。 客车是通往省城的,王远要在省城租一个大仓库,同时雇佣拖拉机和其他的运输车,到时候把收来的松子都运到仓库里。 “其实也可以对接县级的供销社的,让他们代为在自己的县收购松子,不过感觉有点冒险,毕竟代替国营商店收松子只是借口。 所以就现在这样吧,能收上来多少算多少吧。” 一路颠簸的王远想吐,结果等他到了哈市的时候,外边儿竟然还下起了大雨,哗啦啦~就像是王母娘娘的澡盆被打翻了。 他不得不忍痛打了一辆出租车往最近的旅馆赶去。 106拘留 省会哈市。 这个年代的省会远远不如后世繁华,一栋栋带着明显老毛子风格的建筑,有一种机械工业般的另类美,有的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相当壮观。 不过王远无心欣赏,波罗乃兹出租车把他拉到了最近的小旅馆,然后私人师傅张口道:“7块钱!” 王远懒的掰扯,给钱后直接进了旅馆,司机师傅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开着出租车离开了。 沙沙沙~ 车轮儿甩飞的泥水漫上了路边的人行道,然后被急匆匆走过的行人沾到了脚底。 “同志,住店啊?” 小旅馆进门右手边是一间小屋子,一个正在嗑瓜子的大妈探出头来,警惕的打量着王远。 “是啊,多少钱?” “一天3块钱。” “我要住一个来月,便宜点儿啊,不然我就去别人家了啊。” “行行行,一天2块钱吧。” 给了对方20算是十天的房费,大妈便满脸笑容的领着他上了二楼,咯吱咯吱~年久失修木质楼梯不断发出响声。 来到二楼靠南的一处房间,大妈打开门儿让王远往里瞧:“同志,这间儿屋子怎么样?向阳光照好。” 30来平米的屋子还算干净,北边儿有一张单人床,灰色的床单被浆洗的发白,南边有张木桌子,上边儿竟然还有台灯,这可是稀罕物儿。 “就这间吧。” “行,咱们这儿不管饭,要是想吃饭要另外加钱。” 大妈瞄了王远两眼,看到他没有花钱吃饭的意思,便关门直接离开了。 砰~ 王远起身把屋门插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床边,窗外的雨哗啦啦的下着,电闪雷鸣,每当闷雷轰隆隆响起时,整座小旅馆似乎都在晃动。 “呼~好了吃个饭睡一觉,等雨停了就去找仓库,顺便还要去邮局一趟,花钱让他们把找我的电报都转发过来。” 王远又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哈市地标建筑——电视台大楼,高松入云的大楼就像是鹤立鸡群一样,非常醒目。 不过他记得好像是2014年的时候,这栋大楼就被拆了,之后再想看也看不到了。 意识进入空间中,只见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地面上的一棵棵小松树上趴着一只只飞龙,肥肥胖胖,拥拥挤挤,看上去还有些萌。 “gigigi~” “空间中的飞龙不少了,炖一只尝尝,另外再吃几个早就存在里边儿的肉包子,一顿饭就算是过去了。” 王远的意识在空间中无所不能,这也也有锅,木柴,调料,火柴等等东西,做饭是相当简单的。 把一只飞龙拔毛去内脏,切块后下锅,很快一只飞龙就炖好了。 刷~ 心中一动,一个盛着飞龙肉的大海碗出现在旅馆房间中,香喷喷的汤汁中有着一块块飞龙肉,表面还有葱花和芫荽浮现。 拉过一个凳子,把一大碗飞龙肉放在凳子上,然后又从空间中取出快子和勺子,以及三个狍子肉的大包子,王远美美的吃起来。 “对,还要再来点儿酒。” 等他吃饱喝足了便躺在床上美美的睡去。 雨一直下了一天一夜,这天天空终于放晴了,王远便赶紧去找仓库。 一连找了三天,数次碰壁他也毫不气馁,终于在北郊找到了一个足够大的仓库,四周民房很少也足够安静。 程光,孙大刚等人每完成一个乡镇或一个县的收购,就会给王远发电报,除了汇报情况也有报平安的意思。 情况出乎意料的好,很多村子一听是燕京国营商店来收松子,瞬间积极的不了,而且1.5毛/斤的价格已经不算低了,这就使得大家越发热情高涨。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王远坐镇省城每天都乐呵呵的,他已经想到了到时候把松子一卖,瞬间身价暴涨的场景。 不过就在1987年9月8号这一天,却出事了。 吉省海龙县的警查给他发了电报,孙大刚一行6人在当地和人干架,被当地派出所的警查给抓起来了。 王远连忙买票乘火车去海龙县,等他到了当地派出所后天都要黑了,连忙进去说明了来意。 “找孙大刚啊?跟我来吧。” 警查看向王远的目光有些冷,彷佛王远是破坏社会安定的坏分子一样,很快他被带进了所长办公室。 “冬冬冬~” “进!” “所长,孙大刚斗殴分子的亲属来了。” “嗯,你出去吧。” 随着门砰的一声关闭,屋内就剩下了王远和所长两人。 所长有着类似三角形的脑袋,后背靠在椅背上,审视的看着王远:“你是孙大刚的什么人?” “算同事吧,我们都是帮着燕京国营商店来收松子儿的,就是挣个辛苦钱,风里来雨里去的非常不容易啊。”王远立刻开始卖惨: “同志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俺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你们真的是给燕京的国营商店买的松子?”所长眼里有着疑惑。 “是啊。”王远说的非常肯定:“关内很多地方也有松树大都不产松子儿,但很多人也想吃松子儿……” “他们和另一伙儿人打架斗殴,要被拘留7天,所以到时候再来领他们吧。” 所长耷拉下了眼皮,通过神态表情他感觉王远没有说谎,但关内人是不是想吃松子他才不管呢,公事公办就完事儿了。 王远却不愿意了,收松子的时间非常短,本来人手就不足要是在损失几个,那就更是捉襟见肘。 所以他开始借势,惨兮兮道:“本来人手就少,要是他们再不能干活儿了,那更收不完儿松子了啊,这让我咋和燕京那边儿交代啊。” 所长不耐烦的皱眉道:“这是你的事儿!好了你离开吧。” “不不不,同志你有所不知,孙大刚和燕京国营商店一个领导的儿子是朋友,关系匪浅,我要是把这事儿报上去,那燕京国营商店很可能会发函来询问的。 询问函可能会发到市里,也可能会发到县里,到时候不论是发到哪里感觉都会非常麻烦。”王远故作苦恼的道。 “嗯?” 瞬间所长吸了一口气脸色开始变换,燕京的很多单位级别都偏高,论级别,市公an局在对方面前可能都要矮一头。 一旦对方真的发函询问,那肯定要给人家回复。 而回复之前他这个所长必然要被叫到上级,或者是上上级面前问话,想想就头皮发麻。 大家都是兄弟省份,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也许某个时候就能用到对方的单位呢?领导们也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闹僵,毕竟还是讲究团结。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长就站了起来说道: “既然你这么为难,那算了你现在就带走他们吧,打个架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把咱们的松子多卖出一些出去,也是给咱们的老百姓创收嘛。” 107再去燕京 派出所门口,王远很快就见到了放出来的孙大刚几人,后者眼睛变成了熊猫眼气息也有些萎靡。 “走吧,咱们先找个小旅馆住下。” “我们之前在南边儿租了一间院子,咱们直接去那边儿吧。” 孙大刚直接拦了两辆路过的三蹦子,然后和几人坐着三蹦子往半边赶去。 这是一座位于巷子口的小院儿,300来平米,院子里还有几个菜畦,可能是有病一些豆角的叶子已经变的枯黄枯黄的。 孙大刚让唐军出去买馒头,熟食和白酒,晚上几人凑合着吃了一顿,孙大刚也说了他们最近的遭遇: “黑省那边儿有其他兄弟们帮忙收松子儿,还有一些老乡帮忙,我寻思着不用我们几个了。 我又打听到吉省这边儿松子也很多,所以就带着哥几个过来了。 开始的两天还好好儿的,结果昨天冒出一个叫赵老白的人,他以1毛钱/斤收松子,咱们以1.5毛/斤收。 他收不着松子儿看咱们有气,所以就干起来了啊。” “没吃亏吧?”王远问道。 “没有,我差点儿把他们的屎都打出来。”孙大刚笑道。 这年头儿打架太正常了,尤其又涉及到利益之争的时候,远不像几十年之后那么太平。 王远记得一直到零几年的时候,干架之类的都非常普遍,失踪人口也不少。 在这边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王远就回了哈市。 王远感觉指挥一场大规模的松子收购,就像是组织军队打一场战役,也是对自己的历练,没有手机只考电报,指挥起来非常不方便。 好在虽然磕磕绊绊的,但到了9月15日的时候,省城的仓库里还是陆陆续续的运回来了200吨的松子。 王远把200吨的松子装进了空间,直接坐火车去了燕京,在郑廉托熟人的帮助下卖给了国营商店系统。 价格5.5毛/斤,比较国营商店也要利润,再说王远手里松子的量太大,为了快速出手也愿意降低一些价钱。 除了各种费用和成本,王远预计仅仅是这200吨松子,自己就能赚12万多块钱! 恐怖如斯! 200吨只是小头,连今年所收松子总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当然王远也没让郑廉的朋友白帮忙,给了对方3000块钱,对方只是牵个线就挣3000也很高兴。 xc区的一家小餐馆。 王远请郑廉和他的朋友“刘大东”一起吃饭,不仅上了茅台酒,还把他带来的三只飞龙让老板帮忙炖了。 “来干!谢谢两位哥哥的帮忙,要不然我还真的是犯了难。” “可有啥一句话的事儿,小远儿兄弟以后在这四九城有什么难事儿,只管和我说,我全给你办了!” 刘大东是个小胖子,据他说在军队的时候他是一身腱子肉,现在回来胡吃海塞的直接就胖了。 看在王远给的3千块钱上,小胖子说着场面话儿。 王远自然不会当真,但还是笑道:“行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来林都玩儿啊,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去追狍子。” 刘大东瞬间来了兴趣:“狍子那玩意儿是不是真的贼傻?我听他们提过这玩意儿,就是还没看见过。” “反正不怎么聪明,哈哈~不过狍子肉包饺子是真好吃。” 瞬间王远,郑廉和刘大东都笑起来,小餐馆物美价廉,热火朝天,客人络绎不绝非常热闹。 三人吹吃牛批,天南海北的聊聊天倒也轻松自在,王远很懂的捧场,问着一些郑廉和刘大东自豪的事儿,两人瞬间滔滔不绝的往外说。 已经入秋,天气转凉。 几年夏天的时候郑廉和刘大东一起倒腾了不少水果进京,也赚了不少钱。 刘大东还有事情,吃饭完打了个招呼,披上衣服就离开了。 郑廉穿着一件灰色的二棉袄,酒气上涌脸庞也开始变的红润,看到刘大东走了,才压低声音问王远: “兄弟,那株六匹叶人参还有没有啊?给个准话儿。” “真没有了,已经被吃了。” “哎~那好吧,看来我是和这种好东西没缘分了,对了你今年收松子儿应该不少赚吧?” 看着郑廉探寻的眼神,王远想了想后老老实实的道: “哎呀赚确实能赚一些,不过也没想象中的多,给手下一票兄弟的钱不能少了,不然人家就不跟着俺干了。 除此之外运输,存储,路费住宿费报销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都花了不少钱。” 郑廉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看见王远说的真诚便信了几分,如果王远一味的说不赚钱还才会引起他的怀疑。 吃完饭郑廉又带他去了不远处的地下舞厅,昏暗的房间中男男女女都在跳舞,喇叭中放着邓丽君的歌声,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随着国门打开,一些洋玩意儿也传了进来,洋裙子,洋电器,洋烟洋酒,自然也包括洋舞蹈。 这是时髦! 与王远家那个小山村不同,花花都市已经开始展露丰富的夜生活,有人鄙夷,有人好奇,有人深陷其中。 一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几乎天天跳舞,然后就是借着自由恋爱之名搞对象,进而引起一系列的争端。 …… “干死他!敢踏马的亲老子的女人!” “给我打!” “怕你不成!干就干!不过你老婆的嘴是真软,而且她没拒绝。” 王远和郑廉刚在里边儿玩了一会,两伙人就打了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王远和郑廉连忙跑了出来。 这时候的霓虹还不像后世那么多,空气清冷,夜色弥漫,抬头就可以见到天空中闪烁的星星。 顺着街道,郑廉紧了紧棉袄就带着王远往北走去: “这些小年轻啊真踏马的槽蛋,没事儿就茬架就是吃的太饱!走~咱们去另一个舞场。” “还有其他的舞场?” “多稀奇啊,整个四九城怎么着也有百八十个舞场啊,另一个在工体馆那边儿,有时候还能见着洋人。” …… 开始的时候王远手里就只有十来万块钱,没办法一次性把所有松子都收购上来,所以就靠着先收上来一部分,卖掉后再收下一部分。 就像是滚雪球一样手里的钱越来越多,等到了1987年10月5号的时候,手里的现金就达到了80万,王远都对手里的钱数感到震惊。 108老板娘,古董 哈市旅馆。 轰隆隆~ 现在才下午1点,但因为又下雨了,所以窗外的天空昏暗无比就像是晚上一样,豆大的雨点儿连成了线,在大风的吹拂下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 王远盘腿坐在旅馆的床上,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子吃着,摊开的腿上还放着一张报纸。 这是今天的《哈市日报》,这个年代的信息不通畅,看报纸也算是获得信息的一个渠道。 “哎,已经开始开发商业住宅小区了啊,虽然很少但确实是有了,这回卖松子儿应该能赚百十来万,到时候要不要去燕京买套四合院儿呢?” 王远有些心动,四合院儿这种东西越早买越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价格会越来越贵。 三两口把手里的肉包子吃下肚,然后他又从空间中拿出一个肉包子,人是铁,饭是钢他从不会亏待自己。 而且这个年代能让人感觉幸福的东西很少,至少见惯了后世的花花世界,他没感觉这个年代有太多的幸福。 而吃肉包子就算是他获得幸福感的方式之一了。 轰隆隆~ 压抑的闷雷声阵阵响起,偶尔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整个世界都被照亮。 不过闪电过后,整个世界便会变的更加黑暗。 突然。 冬冬冬~ 王远的房门被敲响,随之旅馆老板娘的声音响起:“小伙子你开下门儿,我给你送来一壶热水。” 刷刷刷~ 把肉包子,报纸等等收进空间,王远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了,这才下床及拉着拖鞋把门打开。 他没把门全打开,而是打开了一道两拃宽的缝隙,然后笑道:“谢谢婶子了,把暖壶给我吧。” 他也不是迟钝的榆木疙瘩,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老板娘似乎是对他有点想法,这让他不由的一阵恶寒。 老板娘恐怕比他妈小不了几岁,只能说金钱确实能让人变的更加自信,开个旅馆不少挣钱,当个万元户是妥妥的。 “叫啥婶子啊,叫姐!” 老板娘直接把王远推开,然后非常热情的提着水壶进了屋: “刚烧出来的水烫着呢,你喝的时候可要注意着点。” “嗯,行。” 王远把屋门打开就站在门边,打算送人了。 老板娘穿了一件碎花的红裙子,运动鞋,裙口有些低,头发则挽成了一个发髻。 她站在书桌旁边,也不知道抹了什么脸上有些白,看向王远的眼神里有着莫名的光: “小伙子你是嘎哈的啊?怎么我也没见着你吃饭啊,饿坏了身子可不行,走跟我下去吃饭吧,让你也尝尝姐的手艺。” “不用了我刚刚在外边儿的时候已经吃了,阿呜~累了一天了我也困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要睡觉了。” “睡这么早啊?” “嗯呐,明天我还有事儿呢。” “其实吧……姐还有一件事儿想求你帮帮忙,俺屋里的灯绳断了,我个人换不上你能不能帮姐换上?”老板娘的目光里有一抹祈求。 王远想了想还是跟着老板娘下了楼,后者就住在一楼拐角,先拉了电闸,然后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王远踩着凳子,把尼龙灯绳重新换上。 这时候有人要住店,老板娘和王远说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的去前台了。 电闸就在老板娘的屋里,王远合上电闸,等老板娘回来时发现后者正在研究墙上的照片。 一个长一米多的大相框上有很多的小照片,玻璃敷面儿,每张照片都是一段深刻的记忆。 “婶子,这张照片上你的女儿吗?”王远指着一张照片道,看背景似乎是在少年宫那边儿照的。 照片上的姑娘和老板娘有着气分像,看上去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姑娘很漂亮随母亲,老板娘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是啊那是俺的小女人,孩子他爹死的时候小丫头还没断奶,时间一晃过得是真的快啊。”老板娘唏嘘着。 王远没说什么,很多人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伤痛,但很多时候伤痛只是被压在了心底而已。 他刚要走,突然看到了窗台上的一对精美的双耳瓶。 “嗯?婶子我能看看这对瓶子吗?” “看呗也不是啥好玩意儿,孩子他爷爷在世的时候挺喜欢这对瓶子的,我看见挺好看的就放在窗台上了。” 王远走过去看了看落款,发现这对瓷瓶竟然是宋朝的。 造型确实精美,没有一点磕碰,最难得的竟然还是一对! 如果单一的瓶子值100万,那一对瓶子可不只是200万,身价会暴增甚至能翻十倍! 王远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他感觉即使在遥远的宋朝,这种精美的双耳对瓶也是官宦人家的东西,苦哈哈的普通小老百姓家很难有这种东西。 摸着瓷瓶,他隐隐感觉到了历史的厚重,也许很久很久之前宋朝的人物儿也会在闲暇时把玩一下瓶子吧。 “婶子,你看能不能把这俩瓶子卖给我啊,我给你个高价儿。” 王远看了一眼床上的猫,老板娘养的狸花猫肥肥的,正坐在床上舔爪子抹脸,这种宝贵的瓶子很容易被猫打碎的。 毕竟猫就喜欢在窗台,柜顶,床底等地方活动。 “你喜欢就拿去呗,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不不,俺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啊。”王远掏出20块钱来放在床上,然后在老板娘“给多了,给多了”的声音中抱着瓶子离开。 砰~ 回到二楼的自己房间,王远回身把门插上,然后抱着两个瓶子上了床。 “古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一对瓶子和之前的玉貔貅恐怕都是国宝级别的,放在后世还不抵值个几千万啊?啧啧~赚大发了啊。” 王远瞬间有点想李艳了,这么一个大好消息要是能和对方分享一下,才会更加让人开心呢。 思念像洪水一样,王远不由的一阵唏嘘,他现在非常想和李艳腻在一起,什么都不干都会非常开心。 《骗了康熙》 窗外的雨似乎变小了,大街上有骑车驶过的嗡嗡声传来。 “算了,还是研究研究要把其他的松子儿卖到哪里去吧,燕京一座城市吃不下所有的松子儿。” 王远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李艳,然后把古董瓷瓶收进了空间中,有了空间就是方便。 瓷瓶放在里边儿,便不用担心被人偷走了,也不用担心打碎了。 王远不知道的是,家里的李艳也在想着他。 王家屯儿。 这边儿没有下雨,只是天空有着阴沉。 李艳坐在屋内的炕上,把洗好的被罩重新套在被子上,然后穿针引线打算在上面缝上几趟线。 小丫头则在坐在角落里和大白猫玩耍,突然她抬起头:“嫂子,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俺想他了。” 李艳手上的针瞬间停顿了一下,她笑道:“还要过几天吧,等他把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 109出事 翌日。 大早上的窗外还飘着雨丝,不过吃了早饭后,王远还是打着伞出了门。 雨幕中的哈市别有一番韵味,秋意渐浓,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的飘落,被路边的流水冲向远方。 王远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师专。” “好嘞,这是去看学生啊?”司机师傅红光满面的,这个年代开出租车的是妥妥的高收入人群。 “我妹妹在那儿上学。” “哦哦行,下雨了路费也长了哈,4块钱!” 王远也没计较那几块钱,把钱给了对方一路聊着省城的发展,很快就到了师专门口。 师专占地面积不大,站在大门口一眼就能看见后边儿的宿舍楼,宿舍楼看上去非常的老旧墙皮都脱落了,但并不妨碍这里是很多年轻人的向往之地。 毕竟只要从这里毕业,直接包分配,端铁饭碗。 虽然这几年的个体户以及经商潮对铁饭碗之流有所触动,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铁饭碗更好,优越感很足,甚至深深的鄙视个体户。 和门卫说了堂妹王芳的班级,学号和姓名,很快就见到王芳从北边儿跑来。 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女同学,让王远震惊的是,这个女同学竟然是旅馆老板娘的女儿,他在老板娘的屋里见过对方的照片。 “二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省城办点儿事,顺路来看看你。” 老家来人让王芳非常高兴,在她的带领下王远顺利的进了学校,三人很快来到了教学楼一楼靠南的一间教室。 能容纳百余人的教室中没有其他学生,墙壁重新粉刷过,桌椅也全是松木制作的,看上去相当不错。 相互介绍后,王远知道了另一个女同学叫“吴香”,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对王芳道: “突然来省城念书,你一个人还适应吧?有什么难处吗?” “还挺好的啊,没什么难处的。” 王芳满脸笑容的坐在王远右边,其实她和几个同学是有矛盾的,但不想麻烦王远便不打算多说: “就是学习任务很重,每天都有早读,还要上晚自习,我还以为高考完了会轻松许多呢。” 王芳撇撇嘴难得的露出小女儿态。 “你们是作为年轻干部培养的,自然不会太轻松了。” “对了二哥,我们有的学姐学长已经开始准备出国了,我们老师就去过国外她说国外特别漂亮,特别美。”王芳有些向往。 八九十年代,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的想出国,一些学生没有心思学主课,一门心思的学英语,一些工人没心思打工,也开始疯狂学英语准备出国。 彷佛国外遍地是黄金一样。 很多人确实费尽千辛万苦的出去了,其中一些人确实过得很好,但也有很多人过的一般般,住在贫民窟。还有少部分人过的非常凄惨,有的腰子都被人贩子摘了。 王芳初来乍到见识到了新天地,没什么主见几乎都是随波逐流,非常相信学长学姐们的作为。 不过因为只是中专,想公派留学必然是难上加难,毕竟留学名额是非常稀缺的。 王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笑道:“国外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据说了解很多国家的黑bang闹的非常凶,大部分普通人过得也不咋地。 话又说回来了,国外上流社会的人是过得真的好,现在大街上看见的外国人,相当多的都是国外上流社会的,或者叫赚钱贼多的人群。 普通外国人很难过来的,一张机票钱就肉疼的要死要活的了。” “真哒?” 吴香站在旁边双手抱胸,她有点不服气的道:“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说的你出过国一样。” 她曾经和王芳聊起过王远,知道后者有这么一个高考落榜的堂哥,不过面对一个出身农村,没考上中专的青年,吴香的心里边儿很有优越感。 小书亭 现在看见王远一副老气横秋,指点江山的样子她就有点来气,因为王远的话和她老师的话不一样。 王远也不恼,说着:“我有几个朋友是燕京的大院子弟,他们中是有人出过国的,很多内容都是他们和我讲的……小芳,你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 从衣兜里掏出200块钱递给王芳,王远便打算离开。 吴香还在小声都囔:“出了国还真的有人会回来啊?留在外边儿不好嘛。” 王远感觉这小妞虎了吧唧的,刚刚还说她们老师就有从国外回来的呢,既然她们老师能回来,那别人自然也能回来。 他的到来让王芳感觉心里暖暖的,然后把他送出了学校。 接下来几天王远很是清闲。 但很快他就又忙了起来,大批的松子开开陆陆续续的运回省城仓库,王远几乎是每天都要在那边儿盯着,有时候半夜的时候货车到了也要去接货。 时间转眼来到了1987年10月12号这一天,收松子儿这事已经接近尾声,但还是出事了。 王远一早回到小旅馆,老板娘就递给他一封电报:“小伙子刚刚邮递员送来一份电报,是给你的。” “哦谢谢婶子。”王远伸手把电报接了过来。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姐,你再这样我可涨房租了啊。” 王远已经看到了电报内容,瞬间童孔一缩,只见纸上写到: “8千块被盗,惊慌,怎办?” “卧槽。” 王远一瞬间头皮发麻,这个钱数已经不算是小钱了,而且还要考虑到收购款被盗产生的后续影响——也许会让当地的老乡对他们失去信心。 这封电报是程光和二狗发来的,他们在吉省的海龙县,海龙县是非常好的松子收购点,紧邻长白山交通也便利,即使在就是这里也是重要的松子交易地点。 听到收购款被偷了,王远赶紧打车去邮局,一路上他都在想: “上回孙大刚在海龙县和别人起了冲突,那这回的收购款被盗,会不会也和对方有关呢?” 来到邮局,王远马上给程光和二狗发去了电报: “稳住心态不要慌,我马上带钱去海龙县,安抚住乡亲们我们会继续收购松子。” 电报按字收费,但王远现在也没心思计较那一块两块的了,把话说明白最重要。 110火车上的冲突 给二狗他们发完电报,王远就直接打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非常繁忙,硬座票都非常难买,他直接从黄牛手里买了一张票。 老旧的绿皮火车速度非常慢,吭哧吭哧~就像是一只年迈的绿壳老乌龟,一点点的顺着铁轨往前爬动。 王远精神一直紧绷着,坐在嘈杂的车厢里也感觉到一股疲惫感袭来,抱着膀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列车一阵晃动他也悠悠的醒来,原来是在一个沿途的小站点停靠了。 “吸呼~” 王远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看看窗外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一轮月牙挂在天边,隐隐可见远处城市的灯火。 环顾四周,老旧的车厢里边儿坐着形形色色的人,通过衣服大都透着一股寒酸,衣服上布满补丁都是常事儿,有的衣服上还沾着厚厚的油污,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儿。 恍忽间王远感觉自己不是在熟悉的华夏,更像是在某个贫穷东南亚国家。 不过很多人的精气神非常不错,操着各地口音交谈着,热火朝天。 人不可貌相,王远知道现在坐火车的很多都是投机倒把的小老板,走南闯北倒买倒卖。 别看穿的寒酸,但里边儿很可能有身价10万以上的人,甚至有不少以后的亿万富翁。 突然。 右边儿一个圆脸大汉笑着对王远道:“小兄弟儿,你这身儿打扮不赖啊?要去相媳妇儿啊。” “哈哈哈~” 周围的人早就注意到了王远,瞬间都笑了起来。 王远看看自己的打扮,灰色中山装,打领带加上修身的裤子,头发梳的也比较顺,与周围众人的鸡窝头差别非常大。 这是他故意打扮成这样的。 他现在对外是“燕京国营商店松子采购员”,怎么着也不能穿的太差了,不然别人就敢看不起他。 周围人都是个体户,小老板为自己打工,自然要尽可能的低调。 “是啊,去相漂亮媳妇儿!”王远也不在意,直接笑了回了一句,然后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圆脸汉子似乎是误会了王远的眼神,他还以为王远看不起穿的邋里邋遢的他,瞬间暴怒: “你看啥啊!?有几个钱儿啊就敢这么得瑟,我看你就踏马欠揍!” “你脑瓜子让驴踢了吧!” 王远瞬间眉头大皱,他脑袋一瞬间是懵的但自然不可能吃亏。 周围人非常震惊,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吵了起来,有人默不作声的看热闹,有人瞎起哄,还有人想劝架。 结果—— 圆脸汉子一拳直接朝着王远的脑袋打来,速度极快,沙包大的拳头要是打实了恐怕瞬间就要头破血流。 “我靠,你找死啊。” 幸好王远反应够快,他的脑袋往右一偏,瞬间拳头砸在了座位上,老旧的木板座位竟然直接开裂。 王远抬起一脚直接踹在圆脸汉子的心窝子上,后者瞬间被踹的一趔趄,王远欺身上前直接朝汉子的脸打去,两人很快打在一起。 “打打打,打他肚子!” “哎呀这汉子看着壮,咋这么虚呢?” “还手啊,对对对~打他脑袋。” 很多人已经坐了老长时间的火车了,枯燥,无聊,简直和坐牢一样,现在难得的有热闹可以瞧瞬间都围了上来。 甚至有相邻车厢的人先伸长脖子往这边瞧,知道有热闹可以看后也纷纷跑了过来,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最初进化》 “都都都~” 穿着白色警服的乘警跑了过来,边跑边吹口哨,粗暴的把人群扒拉开,然后把王远和圆脸汉子分开。 “不许打架! 住手!聋了我让你们住手。” 王远占了上风,他这时候还保留着理智听见乘警的话就停了手,圆脸汉子怒气冲天已经失了理智,不顾阻拦还想冲过来揍王远。 乘警推了他一把不让他靠前,结果圆脸汉子一巴掌把乘警的帽子扇飞了。 咕噜咕噜~ 帽子掉到了人群后边儿的地面,在车厢走廊里滚了两三米远才停下。 空气瞬间安静。 紧接着周围就响起了一阵笑声,瞬间乘警的眼神冷的吓人。 又有几个乘警过来支援,王远和圆脸汉子都被带去了后面的车厢,瞬间周围议论纷纷。 “卧槽,牛批啊。” “害,年轻人虎了吧唧的啊,不吃点儿亏就是不知道事儿。” “我还是没弄明白,他俩咋就干起来了,为啥啊?” 半个小时后,王远迈着四方步走了回来,他的座椅坏了正好坐在圆脸汉子的座位上。 首先是圆脸汉子先动的手,王远只是自我防卫,而且对方还袭警。 所以王远卖卖惨,说自己根本没做错啥事儿真是遭遇无妄之灾,再说自己还是燕京国营商店的采购人员,所以乘警综合考虑后就把他放了。 “同志,你们刚才为啥打架啊?” 一个高瘦的汉子好奇的问王远,其他人瞬间也竖起了耳朵。 王远摇摇头:“那个圆脸汉子告诉乘警,说是他喝了酒认错了人。” “切~” 其他人显然不信,王远也没多说什么,其实他也有点搞不明白,只能是感叹: “也许是很多人有钱了就慢慢变的嚣张了吧,不理智容易情绪化。” 当列车员推着饭走过时,王远还买了一份饭吃了起来,等火车到站后已经凌晨2点了,他赶紧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等好好的睡了一觉,然后又乘坐客车往海龙县赶去。 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不论是远处的山峰还是近处的农田,都是一片萧瑟,枯黄的野草随风摇摆,落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的飘落。 王远突然就想念家里的暖烘烘的火炕了,和老婆炖点儿肉一吃,整点儿小酒一喝,聊聊家常看看电视,生活没有一点压力多爽啊。 “人离乡贱,忙完了就赶紧回家吧,我想李艳了,也想那三只狗子了。” 王远整理了一下脑袋里的纷乱思绪,然后开始闭目养神,二狗和程光弄丢了8千块钱的收购款,这要怎么处理??让他们赔吗? 而且8千块钱可不算是小数目了,这钱还能找回来吗? 晃晃悠悠,客车路过市里的百货大楼时王远下了车,呼出一口气,王远一眼看到大街右边儿有个老汉骑着一辆三轮儿在行驶着,三轮里还载着两头大野猪。 吱吱呀呀~ 锈迹斑斑的三轮儿走的很慢,王远紧跑了几步就追上。 “大爷,我跟你打听个地儿。” 老大爷有点儿耳背,王远一连喊了三四声他才听见,满脸歉意的询问王远什么事儿,王远拿出那张二狗发来的电报纸,上面有发报地址。 “大爷你知道友家旅馆在哪儿吗?” 结果大爷不是城关镇里的,是下边儿屯子里头的也不清楚县里的地方,不过王远倒是问出了他的野猪价钱——8毛钱一斤。 “得嘞,野猪卖给我吧,我给你9毛钱/斤。” 王远笑道,相逢就是有缘,他能赚一些钱,老大爷也能多赚一些钱。 “啥?你要买俺的野猪?” 老大爷很惊讶,他本来要把野猪卖到拐角的馆子里边儿的,现在直接跟着王远走了。 “走,帮我把野猪运到地儿,我就给你钱,这两头野猪有多少斤啊?” “俺在家上了称,一共320斤高高儿的,按300斤算就行,好几头野猪祸祸俺家的白菜,就打死了这俩其他的听见枪响都跑没影儿了。” 老大爷满脸朴实的笑容,话匣子也打开了。 111出来 海龙县。 秋天午后的冷风吹过,路过的行人不由的都裹紧了衣裳。 王远坐在大爷的三轮车的车帮上,大爷边蹬着三轮车往南走,边和王远唠嗑。 虽然单价只是贵了1毛钱,但300多斤就是贵了30多块钱,对老大爷来说这个钱数已经不少了,所以现在他非常的健谈。 “这海龙县啊之所以是这个名儿,就是古时候这边儿老多的水獭子,满语管水獭子就叫海龙。”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现在这边儿又叫梅河口了?” “是啊,嗳改来改去的瞎胡闹呗……小同志,你不是俺们这边儿的人吧。”老大爷难得的找到一个听众,笑呵呵的弹性很浓。 他年纪大了家里的孩子们不喜欢他唠叨,老婆子也嫌他烦,所以真的是难得的找到一个听众。 “不是,我是北边黑省人,对了大爷,你听说过赵老白吗?” 瞬间三轮车一阵不稳,老爷子满脸惊容:“你打听他嘎哈啊,可别和他一样瞎胡混。” 原来赵老白和老大爷是一个屯子的,王远一番询问下便知道了个大概,赵老白已经50多岁了,在二十多年就瞎混胡混,前前后后做过好几回牢。 最后一次出狱后才30来岁,出狱第三天把他老婆的铁子给打死了,然后被判了无期徒刑,这又坐了二十多年的牢才出来。 在这时候,“铁子”的意思是指乱搞男女关系,不是什么好词儿,和后世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刚出来一两年就聚集了一批狱友,整木头,整粮票,整衣服,慢慢的有了钱起了势。 “这么说赵老白这一辈子,大半时间都在牢里过的?” “可不呗,他爹被活活气死的,他娘哭瞎了眼没两眼也咽气了。”老大爷有些唏嘘着: “他小时候是跟着俺们屁股后边儿玩的,咋说呢,他从小就好胜,嘛事都掐尖,和他娘一样。 小时候俺们还一起给抗联送信呢!还得了一个老大的官儿的表扬,那时候我才13岁吧,后来他们说那个官儿是师长。” “这么厉害??” “小同志你别不信这是真事儿,后来解放了,赵老白那家伙慢慢的走了邪路,完球的了。” 人老了就爱说一些老故事,老大爷也不例外,絮絮叨叨的说建国以前和建国初期的事儿,王远听的一阵神往。 老大爷对建国初期的评价非常高,说起50年代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幸福和追忆之色,这和王远爷爷的想法是一样的。 “50年代真的那么好?” “哎~现在远远比不上那时候啊,没经历过你是不会懂的,哎~你们这些小同志是不会懂的啊。” 王远从老大爷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失落。 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看到四下没人了,王远便把钱给了老大爷然后让后者回家去吧。 两头野猪直接按的320斤计算,9毛钱/斤就是288块钱,王远直接给了对方290块钱。 多余的两块钱,就算是对方告诉自己关于赵老白的信息的报酬了。 王远怀疑就是赵老白这个地头蛇偷了他的钱,自己有了损失,那首要怀疑目标就是仇家。 “小伙子,就把两头猪搁在这儿啊?” “没事儿,右边儿那个门是我姨家,我姨还没回来呢我等她一会儿就行。” 老大爷没再多说什么,骑着三轮车咯吱咯吱的离开了。 王远把两头野猪收进空间中,从巷子的另一端出来,又问了几个人后很快就来到了二狗和程光住的小旅馆。 三层的小旅馆外表看着还行,蓝绿色的表面儿看着像那么回事,但进了里边儿发现是真的破,墙角的洞里还有耗子在探头探脑。 店老板把他带到一楼靠里的房间,敲了敲门后,满脸憔悴的程光把门打开了。 “王远! 你来了!” 程光很是惊讶扭头看了一眼二狗,坐在阴暗的床上的二狗也腾愣的站了起来,满脸的害怕,局促,手都在颤抖着。 “嗯,人这一辈子啊难免碰上小磕小碰的,没大事儿。” 王远瞬间笑了起来,房间中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程光和二狗稍稍松了一口气。 阅读网 店老板离开后,砰~关上房门,瞬间闭塞,阴暗的小屋子内安静下来。 程光,二狗两人双眼都是血丝,满脸羞愧,油腻腻的头发贴在脑袋上,浑身有着浓浓的丧气和颓废。 整整8000块钱全被偷了,他们觉得卖了他们也不值这8千块钱。 “既然事儿已经发生了,那急也没用,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远想把一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结果一拉椅子直接散架了。 他一阵无语,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二狗的嘴唇都在发抖,他羞愧的低着头感觉没有脸来面对王远,王远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在他深陷泥潭没有希望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结果他却疏忽大意,搞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都想死了算了。 程光看了二狗一眼,然后缓缓道:“周二那一天的下午,我和二狗在百货大楼瞎熘达,半路上我尿急就去了一趟厕所,就把装钱的皮包给了二狗。 二狗看上了一件衣裳,服务员让他试一下,结果刚把皮包放到地上,皮包就没了,里边儿的8千块钱也不见了。” “刚放地上就没了?有脏东西啊!?”王远眉头大皱。 噗通~ 二狗再也扛不住压力了,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啪啪抽自己的脸: “远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就是无能的大废物………” “行了行了,你给我起来嚎啥嚎。” 王远想把二狗拉起来,结果后者死命的不起来,王远也恼了便直接遂了他的愿,左右开弓砰砰砰~一顿揍。 瞬间二狗老实了,心里好受了很多。 “没了就没了吧,后来你们找了吧?报警了吗?” 二狗和程光两人也报警了,可惜没有摄像头想找到对方太难太难了,只知道对方是个小个子,戴着厚厚的棉帽子,穿着打补丁的灰布褂子。 这个线索太迷湖,连具体长相都没有,先找到对方无异于大海捞针。 “是不是赵老白他们一伙人干的?”王远问道。 二狗气的跳脚:“肯定是他们!老来气了,我们去下边的屯子里边,他们的人就一直阴阳怪气的和我们作对,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小县城并不大,而开旅馆也可以算是离不开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所以王远直接从旅馆老板那答应到了赵老白的住址。 “二狗,程光,走咱们直接上门找他去。” “好,我这刀子呢。”二狗掏出一把刀子。 “别别别,动啥刀子啊,打架是下下策。”王远让二狗放下了刀子,然后带着他们俩出了门。 刀子看似能防身,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造成冲过时的恶劣后果而已,等那股冲动劲儿过去了,持刀人再后悔也晚了。 大部分的sha人桉,凶手一开始都不想杀人的,只是冲动之下失了手就把人杀了,最后很可能是两个家庭的破碎。 没有赢家,都是输家。 即使凶手没被判死刑,大概率也要在里边儿蹲个二十来年,大好时光葬送在了里边儿,同样是输。 不久后进了一个小胡同,很快找到了左手边第三个门儿。 “二狗,叫门。” “好嘞!” 二狗直接用脚踹门,砰砰砰~ “王八犊子滚出来! ” 112合作?蹲守! 吉省海龙县。 县西的一个小院子中。 秋风萧瑟,院子的里果树簌簌掉落叶子,而屋内却热火朝天的在打牌。 “对10!” “对2!” “炸!一对6,一个4,赢了!”有着花白小胡子的赵老白非常开心,他觉得自己牌技又见长。 小弟看了一眼手里的牌,明显还有一对7呢,但也嘻嘻哈哈的把牌一扣混进了牌堆里边儿。 突然。 一个小弟道:“老大,好像是有人在叫门?” “你出去看看。” “行。” 小弟下了炕出了屋子,但很快又跑了进来,听了他的报告后赵老白一脸阴沉,然后带着一众小弟就往外边走去,速度很快。 院门口。 王远点燃了一根华子,眯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吱呀~ 院门打开,十几个汉子瞬间鱼贯而出,满眼敌意,凶神恶煞,有的手里还拿着猎枪。 黑洞洞的枪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 王远摊摊手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吧?我们就三个人,而且没带武器的。” 赵老白伸手让他的小弟们放下武器,足足审视了王远十来秒钟,才开口道: “你叫王远吧?我知道你。” 赵老白就是个野路子,而且只在海龙县以及周边的几个县收松子儿,规模上和王远根本没法比。 而且王远他们一直宣扬自己是在给燕京的国营商店收松子,这就罩上了一层官方的皮在很多人眼里就算是半个官方人物了。 相当唬人! 上次赵老白和孙大刚他们干起来了,结果孙大刚第二天就被王远领走了,而赵老白这个坐地户反而被拘了好几天。 所以赵老白是越发的忌惮王远了,他感觉后者有点像过江龙,自己这条地头蛇直接被压住了。 “你听说过我?那更好了,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你收上来的松子愿不愿意卖给我?我可以以3毛钱/斤的价格收!不限量,有多少收多少!” 王远双手虚抱空气,一股财大气粗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众小弟瞬间看看王远,然后又看看赵老白,他们还以为王远是来找茬儿的呢,没想到却是来谈合作的。 赵老白有点意动。 虽然王远给的价格偏低,但重要的是不限量啊,而且跳出小县城搭上燕京那边儿的线,以后的天地会不会更广阔!? 非常有吸引力! 但最终赵老白还是神色复杂的拒绝了,他当习惯了老大,让他在一个小年轻手下讨饭吃?他难以接受。 而且他也不想得罪现在的出货渠道。 既然没谈成王远便不再强求,直接带着二狗和程光往巷子口走去,哒哒哒~一步步仿佛踩在了赵老白的心脏上。 不过看着王远几人慢慢的走远,赵老白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是一穷二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二愣子了。 而且看上去王远显然不同于普通人,要是普通人打了也就打了。 但要是和王远这种“背景”深厚的人物再起了冲突,他本能的感觉不会有好果子吃。 最好的相处模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就在赵老白放松的时候。 突然。 已经走出去七八米的王远又把头扭了过来,澹漠的喊道:“喂,我的钱不会是你的人偷的吧?” “嗯?” 赵老白本能的瞟了一眼右边的一个小矮个,动作非常小只是眼珠儿转了一下,但却直接被王远看在了眼里。 “你别栽赃人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哟~你还知道诽谤罪呢?不是就不是吧,回见!” 王远笑着带着二狗和程光离开了。 赵老白彻底呼出一口气,他感觉王远应该没看出什么来,但隐隐的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然后就带着人回去了。 …… 王远三人步行着往回走,一路欣赏着小县城的风景,路上有卖肉夹馍的,他们还买了9个肉夹馍。 一个肉夹馍2.5毛钱,个儿挺大,表面儿是一层肉丝下边儿是焖子,被旧报纸包着散发着一阵香气。 “远哥,这肉夹馍真好吃。” “再来点儿小葱蘸酱就更好了。” “真香,远哥接下来咱们嘎哈啊?去派出所儿问问?” “不用,钱很可能就是赵老白身边儿的小个儿偷的,赶紧吃儿,吃完了咱们就找个地方蹲他,一定要逮住他。” “真哒?我就说肯定是赵老白这瘪犊子偷的咱们钱!” 王远大口的咀嚼着肉夹馍,香喷喷的肉夹馍被吃到肚子里真的是满满的幸福感。 吃完了一个又吃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最后又掰了二狗手里半个肉夹馍才吃饱。 “嗝儿~手艺真不错,等回了家咱们自己做,想放多少肉就放多少肉。”王远把剔剔牙,然后让二狗去买了两瓶白酒回来。 三人来到街道对面儿的一家小餐馆儿,给了老板10块钱后,他们就可以安心的在里边儿待着了,老板说想待多久都可以。 擦擦布满尘土的窗户,王远下巴微抬示意远处的巷子口: “咱们就在这儿守着,打起精神来!” “明白!” 二狗和程光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珠儿都不带转的盯着巷子口,钱被偷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一定要报仇雪恨! 不过他们毕竟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等到了夜里凌晨2点的时候,他们还是像磕头虫一样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几乎全耷拉下来了。 王远自斟自饮,慢慢的喝着白酒,然后捏两个从店老板那要来的花生米吃着,怡然自得。 胖胖的店老板也熬不住了,他委屈巴巴的凑过来: “小同志啊你们这是嘎哈啊?你们走吧,我也要回家睡觉去了。” “回家睡觉?那把我之前给你的10块钱还回来!”王远也了他一眼,冷冷道。 老板也是个犟脾气,他最是受不得激直接拿出了10块钱: “给你!你们赶紧走! ” 老板想把钱排在桌子上,王远笑着拦住他了:“叔你这是嘎哈啊,我再给你10块钱,明儿个正好休息一天吧。 我们也是老惨了,公家的8千块钱在我们手上被人偷了,叔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要是钱找不回来,那我们就要在监狱里边儿走一遭了。 我刚结婚才半年,我这俩兄弟还没娶媳妇儿呢,这要是就这么进去了,这日子可咋整……” 王远诉了一番苦,瞬间开餐馆儿的大叔心软了,再说这家小饭馆儿的生意确实一般,20块钱足够抵一天的利润了。 “那行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吧,哎,这些天杀的小偷儿啊。” 大叔把20块钱塞进兜里,然后又走了回去。 王远看到二狗和程光实在太困,就让他们趴在桌子上睡了两个小时,极度困倦的时候非常容易进入深度睡眠,2个小时足够他们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早上5点。 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们要等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巷子口。 “来了来了!” “哥,咱们现在就去逮他吧,千万别让这王八犊子跑了!” “远哥,我咋感觉不太像呢?真的是他?”二狗疑惑道,他现在非常害怕逮错人,那样就意味着希望完全破灭了。 “别慌,稳住!”王远深吸一口气:“待会儿咱们跟上他,找个没人的……嗯?他好像朝着餐馆儿走来了?” …… 吴洋身材瘦瘦小小的,棉袄都快变成了大衣,他哈欠连连的走出巷子口,刚想回自己的狗窝睡觉,突然看到街对面儿亮着灯的餐馆儿。 “奇怪,今年餐馆开张的要早啊,里边儿好像是还有人吃饭?” 吴洋眯起眼睛,隐隐能看出王远几人的轮廓,玩了一晚上的牌他现在肚子早就咕咕叫着抗议了,所以便打算填饱五脏庙再回去睡觉。 哒哒哒~ 伴随着脚步声有冷风吹过,无数落叶在街面儿上沙沙沙的滚动,深秋的清晨确实太冷了,冻的吴洋的大鼻涕直往外流。 慢慢的,吴洋来到了餐馆门外。 113十月末 清晨的小县城非常安静,风吹过,隐隐能听到远处老大爷的咳嗽声。 瘦小的吴洋来到餐馆门口,睁着迷迷瞪瞪的双眼朝里瞄了一下,待看到笑吟吟的王远三人后瞬间亡魂大冒,拔腿就跑! 速度那个快哦,和有狗撵他一样! “别跑!” “曹尼玛!给我站住!” “你跑不了了!敢偷我们的钱!?看我不打死你。” 王远三人如旋风一般的冲了出来,甩开膀子狂追,追了二十来米后二狗一个黑狗扑食,直接把吴洋扑在了身下。 “救命啊!杀人啦! ”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吴洋,他都喊的破音了,仿佛有人要把他千刀万剐一样。 “别踏马的叫唤了!” 程光直接抽了他一巴掌,啪~吴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除了偷钱的问题,吴洋等人之前也和程光两人遭遇过,现在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把吴洋提熘回餐馆儿后院,店老板迈着小碎步,慌慌张张的跟着他们走:“千万别整出人命啊,千万别!” “放心吧叔,好了你去睡觉吧我们来审他,哦,借你家的柴草棚子一用。” 在店老板担忧的眼神中,王远三人把吴洋拎进了柴草棚子,桀桀怪笑。 “小子,你最好给我老实儿的交代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啥!”吴洋一梗脖子,满眼仇恨的瞪着王远三人: “我告你们啊,我有800多个兄弟!你们最好放了我要不等我的兄弟们过来了,非得打死你们!” “哟哟哟~事到如今还跟我说狠话儿?给我打!” 三人一顿拳打脚踢,吴洋蜷缩成一团一声不吭,大有一副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的架势。 “咕咕嗝儿~” 有大公鸡立在墙头扯着嗓子打鸣儿,天真的要彻底放亮了。 三人停止了揍吴洋,后者吐出一口沾着血丝的唾沫,嘲弄的看了王远三人一眼,他要做硬汉打死也不说! 二狗和程光都累的气喘吁吁,额头冒汗珠儿。 “远哥,现在咋整啊?” “要不咱们直接捅死他吧,钱咱也不要了,就要他的命!” “滚蛋说什么胡话呢?”王远呵斥了二狗一句,二狗的话让他听了都心惊肉跳,有些事一旦坐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蹲在吴洋面前,一把扯住后者的脖领子,冷冷道: “小子我劝你识相点儿,你要是把钱还回来那我还能既往不咎,你以后也可以自自在在的生活。 你要是一直嘴硬,哼哼~那我就拉你去派出所!这事儿已经捅破天了你知道不? 那钱是燕京那边儿的公家单位的,这么大一笔钱全被抢了,你知道警查的压力不?要是把你交给警查,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撬开你的嘴?” 吴洋是有桉底的,他眼睛中浮现一抹恐惧。 王远桀桀怪笑,又开始胡诌: “我和你们的局长是朋友,半个来月前还一起喝过酒呢,你觉得他信我的话还是信你的话? 一旦坐实了,哼哼~8千块钱足够你在刑场上吃个枪子儿了!想想你的家人,况且你还这么年轻……” 压力就像是无边的潮水一般的袭来,吴洋双眼瞪大豆大的汗珠儿从额头滚落。 他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我要是交代了,你们就不报警?” “对,把钱还回来就行,毕竟俺们是大好人,也不想看你年纪轻轻的就吃了枪子儿。” 吴洋有心吐槽——你们踏马的算好人?好人会把老子打成这个蒜样儿? 不过形势不如人,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王远叫来了餐馆儿老板夫妇,让他们当见证人,然后又让吴洋把犯罪过称说了一遍,最后让他把话写在纸上。 可惜吴洋就是个只念了三天书的文盲,连名字都写的和狗爬的一样,最后王远干脆把内容写下来,又给他念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让他按手印儿。 之前是没有证据的,现在这份儿“罪状”就是证据,而有了证人——店老板夫妻俩,无疑能更好的增强说服力。 让吴洋回去通知赵老白,今天中午12点在在百货大楼对面儿的餐馆碰面,过时不到就报警。 看着吴洋一瘸一拐的离开,二狗道:“远哥这就让他走了?咱扣下他,我去送信儿也行啊。” “没事儿,我相信只要赵老白不傻,一定会过来的。”王远小心的把黄褐色的罪状草纸收起来,笑道:“他总不可能为了8千块钱还要跑路吧?” …… 中午的时候。 赵老白带了两个小弟还是过来了,坐在餐馆儿的桌子旁边,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见到街对面的百货大楼。 他满脸阴沉,死死的盯着王远感觉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盘个道儿吧,你想咋整?” 王远彻底掌握了主动权,他靠在椅背上一脸轻松:“道上都叫你赵爷,说你做事公道有排面儿,我看不过如此啊。 你瞪着俩眼珠子吓唬谁呢?我的钱被抢了,我要找回我的钱,你觉得我做错了?” 赵老白气息一滞,他知道偷东西上不了台面儿,但小弟已经把钱偷回来了,岂有轻易把钱交出去的道理。 当然,吴洋傻兮兮的在罪状上摁了手印现在形式完全变了。 “我给你8千块钱,把那张写字儿的纸给我,怎么样?以后大家还可以做个朋友。” “赵爷,你知道我损失多大吗?我巴巴的从黑省坐火车,又坐客车的跑过来,耽误我多大事儿? 看我这俩兄弟愁的,我交给他们的正事儿一点没办,光发愁了都老了好几岁,这个损失又怎么算?” 王远缓缓道:“我估摸着这个损失怎么着也值3000块钱吧?” 赵老白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浑身难受,他不愿意多给3000块钱但又说不了狠话,感觉快憋屈死了。 最后一顿扯皮,他答应给王远9千块钱,另外把3万斤松子以3毛/斤的价钱卖给王远。 这事就算是了了。 赵老白也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就又要被逮进监狱了,其实吴洋偷钱真的是自作主张,但钱偷回来了赵老白便也不想还回去了。 毕竟哪有到嘴的肉往外推的理儿? 走到了门口,赵老白又回头看了王远一眼:“我多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是吴洋的?” 空气突然安静。 王远微微沉吟后道:“自然是有人向我递了话儿,他只要了50块钱就把你们卖了!啧啧~你这老大当的是真失败啊。” 赵老白瞬间暴跳如雷摔门而去。 王远感觉自己太坏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最后能开出什么样的花就不知道了。 …… 又安抚了二狗,程光两人一番,王远便坐客车离开了海龙县。 时间悠悠,转眼到了1987年10月22日。 松子已经收的差不多了,王远正把忙着把松子装进空间,打算找买家卖掉的时候。 王家屯儿。 老妈那院儿炖了一只大鹅,所以叫李艳过去一起吃饭,李艳不言不语的小口的吃饭,老妈问她话她就轻声细语的回一句,不问就自顾自的吃饭。 老爹坐在炕桌旁边啪嗒啪嗒的抽旱烟,叹息着:“小远儿这性子是真的变了,出去俩月咋也不给家里稍个信儿呢。” 老妈瞬间想笑:“咋滴你担心他啊?你不是常说儿子就应该在外边儿闯一闯吗?” “你懂个屁啊,头发长,见识短,人离乡贱外边儿是那么好混的?”老爹拧着眉头道。 老妈瞬间挂脸:“你懂就你懂,没人比你更懂了行了吧,你这么懂那晚上你做饭。” “你看你这人刚说两句又吵吵,吃枪药了?” “吃枪药?我还吃炮仗了呢!” 瞬间老爸老妈,李艳和小丫头都笑了起来,小丫头偷偷的给大白猫一块鹅肉吃,然后偷偷瞄老妈一眼。 老妈似乎是没发现,瞬间小丫头得意的笑起来,结果老妈直接扭头看向她: “你要是再把肉喂给她,那你就别吃了。” “哼!” 李艳小丫头满脸都是不认同,但还是不敢喂了。 吃了饭刷了锅,李艳便回自己那院儿,小丫头扛着猫跑着追她,要跟着她去玩儿。 进入农闲便没什么事儿了,回到自己家,李艳给小丫头取来了松子,蓝莓干,红薯干等等,然后就打开电视机看电视。 可是她的注意力并不在电视上,双眼没有聚焦,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小远在外边儿过得咋样,太凉了知不知道穿厚点儿。” 李艳勐然回神,只见小丫头就趴在她右边,瞪着大眼睛看她,两人脸庞的距离不足20厘米。 “小丫头你嘎哈?吓我一跳。” “嘻嘻,嫂子你在想二哥嘛?” “你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李艳俏脸泛红,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转移话题: “中午留在这院儿吃饭吧,你想吃啥,嫂子给你做。” 天天一个人她也感觉有点孤单。 “馄饨!肉馄饨!”小丫头的眼睛在放光,大白猫听到“肉馄饨”几个字,也喵喵叫着凑过来。 “行就做肉馄饨。” 突然。 屋门叮咣的被撞开,一同响起的还有狗子的打闹声和汪汪声,原来三只狼狗又打闹起来了,撞在锅台上把勺子都撞了下来,叮叮当当~ 王远不在家也没人带他们跑山,狗子们每天都精力旺盛的很。 “你们这三只傻狗哟~看这个闹腾,出去! ”李艳直接拿着笤帚把走了出来。 至于笤帚为啥最剩下了一个把,自然是被狗子们咬烂了。 …… 哈市的小旅馆。 窗外月光明亮,月桂树清晰可见,呜呜呜~冷风呼呼的吹着,楼下似乎有着缥缈的咳嗽声传来。 王远躺在旅馆的床上,盖着被子想着事情。 “我现在有80多万的现金,还有1826.42吨的松子儿,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松子卖出去,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王远给二狗,程光,孙大刚等人一人发了500块钱,打发他们离开哈市回家去了,至于奖金,等他回去再给。 “明天上午8点的火车,又要去燕京了啊。”不久后困意袭来,王远迷迷湖湖的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早上6点多了,空间中还有炖好的野猪肉,就着香喷喷的野猪肉吃了两个馒头,穿上厚厚的棉衣就下了楼。 “老板娘,退房!” “小同志你不住了?”老板娘对王远的印象非常好,瞬间觉得非常可惜,不过还是给他退了。 114再遇钱小军,津市 哈市小旅馆。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看着王远离开的背影,不由的一阵失落,人海茫茫恐怕以后再难见面儿了。 她上楼去了王远房间,被子被叠的齐整儿的,就像豆腐块一样,椅子归位,暖壶靠墙,地面儿都被扫的干干净净。 “这个小同志真是个讲究人,就是不爱吃饭……嗯?那俩花瓶跑哪去了?我天天守在门口也没见着他把花瓶抱走啊?” 老板娘一脸疑惑不过也没多想,等临近年根儿的时候,他侄子领来一个收古董的港商,结果发现珍贵的古董瓶子被卖了侄子瞬间暴跳如雷。 不过一切都晚了。 当然这是后话。 …… 况且况且况且—— 王远坐在火车上,透过窗户看着一片萧索的黑土地,心中对这次燕京之行不由的有点担忧。 “还有1800多吨的松子儿,要是燕京吃不下可咋整?” 等到了燕京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王远去郑廉家找到,结果他媳妇儿说昨晚郑廉都没回来,不知道他在哪儿鬼混呢。 王远看出女人满腹怨气,所以没敢多待,放下拎来的十几斤松子后就离开了。 女人把他送到门口,回屋看着那十几斤松子便有了点儿笑模样,对孩子道: “你爹那么多狐朋狗友,就这个王远还像回事儿,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 …… 王远逛了几个地方也没找到郑廉,又去找刘大东,结果后者去深市了。 他放平心态在四九城闲逛着,上了电车,老旧的带红线条的电车呜呜呜~的拉着他到处跑。 来到前门儿西大街附近,王远下了车熘熘达达的往前走,看到路边儿有卖靠红薯的,还买了一块吃。 “嗯真甜,小丫头应该爱吃,嗯?我怎么会想起了小丫头?难道我想她了,不可能她那么闹腾,我才不会想她呢。” 金黄色的红薯香甜可口,热气鸟鸟的往上飘,吃到肚子里胃也暖暖的。 走到正阳市场,王远看见一群人聚集在街边,还有人拿着相机卡察卡察的拍照,议论纷纷,热闹的很。 王远抬头一看,发现前面是第一家进入大陆的肯德基快餐店。 这家店占地1460多平米,共三层楼,窗明几净看上去相当漂亮,几天前刚刚试营业,定在今年11月12日正式开业。 人群中一个老大爷高声道:“就那么两小块鸡肉,一份土豆子,一份生菜就要价7块3,简直是抢钱啊。” “谁说不是呢,前几天俺买了一份儿是真难吃,但小孙子就要吃啊。” “一份饭7块3,有几个能靠着工资吃的起这玩意儿的?凡是来这儿吃饭都应该抓起来,查查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国门打开很多洋事物都窜了进来,有的人觉得新奇,迷了眼就想凑近了仔细瞧,但也有很多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王远没有参与争论,又瞅了两眼后就迈着步子离开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一家肯德基店应该是大获成功的,很快就做到了营业额第一名,远超全球其他门店,然后就是下饺子一般快速扩张。 蛤蟆镜,喇叭裤,一些人扛着音响就在大街上开始跳舞,王远看了几眼同样是离开了。 晚上。 在郑廉经常去的那家舞厅,王远终于是逮住了郑廉,后者正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斗舞呢,蹦蹦跳跳就像是一只尥着蹶子的驴子一样。 “哎哎~谁拉我?小远你咋来了?” “廉哥,我有事儿找你。” 王远和郑廉离开舞厅,冷风一激郑廉不由的裹紧了棉袄,踩着石板路往西走,两人很快来到一家烤鱼店。 对开的玻璃门儿把寒气挡在了外边儿,两人找了位置坐下,很快香喷喷的烤鱼就端了上来。 “来吃,这家烤鱼店的老板是我发小!一个星期前刚开张,尝尝味道!” “味道确实不错,就是有点咸了。” “不咸不香,这个味儿正好。” “大院子弟也干个体户了?”王远和郑廉碰了一杯酒,然后又夹着一块鱼肉吃着。 巷子外人来人往,市井气息弥漫,与一年前相比是越来越繁华了。 “多稀奇哦,现在讲究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能赚到钱就是好猫。” 大院子弟大抵是看不上个体户的,但凡是也有例外,王远又喝了几口酒然后就说明了来意。 1800多吨松子要继续卖。 “这个量也太大了,这样吧我尽量帮你找,成与不成的我不敢打包票,你也想想其他路子。” “妥了!来喝酒!” 吃完饭郑廉又急吼吼的去跳舞了,他似乎已经上了瘾,一天不和妹子们跳一跳他就难受。 王远则没什么兴趣,独自一人坐车来了西单,在这个夜市自娱自乐的闲逛,身怀几十万的巨款他现在看什么商品都带着一股轻松感。 糖炒栗子?肉串?糖葫芦?玻璃瓶汽水? 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西单的外国人是真的多,王远就像是逛动物园一样看稀奇,突然,右边10米外传来一声大喊: “嘿!那边儿那个孙子,终于让爷爷逮住你了!” 王远回头看去瞬间一惊,竟然是去年和他们干过架的马三。 壮硕的马三舔了舔牙缝,然后带着七八个小弟直接冲了过来,一个个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你个短腿兔子,先追上你爷爷我再说吧。”王远嘴上不饶人,把没吃完的栗子哗啦啦全扔了过去,然后拔腿就跑。 “卧槽,你骂我是短腿兔子!” 马三被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速度不由的又快了几分。 追追逃逃,大部分小弟都被甩开了,结果马三还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要追他。 “你个短腿兔子果然是不行,至于玩命儿追嘛,差不多得了。” “你还骂!” 马三都要放弃了,结果又生生的憋出一口气来继续追,王远也累了个半死,他也烦了直接往回跑把马三揍了一顿。 砰砰砰~ 打的马三哭爹喊娘的,他都懵逼了,难道追这一路就是为了挨顿揍? “你的小弟们都没追上来,你一个人还敢追?不清楚自个儿几斤几两活该你挨揍,哟~兜里这是软中华啊?哥们儿我笑纳了谢谢了啊。” 马三衣兜里还有几百块钱,但王远没动他的钱,直接把半包烟拿走了。 一路哼着小曲儿离开,只剩下马三一人在寒风中凌乱。 …… 时间流逝,一连两周时间过去,郑廉帮着找了数家单位,包括下面乡镇的供销社,食品厂等等,但却没人能接下这么一大笔的松子。 愁的王远睡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整个人都慢慢的憔悴起来。 自己四处去找供销社,食品厂之类的单位,结果一律被拒绝,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把山穷水尽的滋味儿。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11月8号这天。 王远刚刚从旅馆起床,冬冬冬~房门就被急促的敲响了。 “谁啊,来了!” 王远搓了两把脸让自己精神一点儿,然后及拉着鞋去打开房门。 吱呀~ 房门打开,只见外边站着的是钱小军。 上次和钱小军见面儿还是去年的事儿,当时王远,郑廉,钱小军,李航,牛圆圆在西单碰上了马三一伙人,直接干了一场。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小军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听廉哥说你去广省了?进来啊。” “前天刚回来,我听廉哥说你手里有大批的松子儿?” 一年不见钱小军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穿着军绿色的大衣带着厚厚的棉帽子,整个人的精气神倒是不错。 听之前郑廉说,钱小军今年之所以南下也是迫不得已,他捅了人对方放话要搞他,也算是南下避祸。 现在他能回来,似乎是没什么事儿了。 对这些大院子弟的纷争,王远向来是敬而远之,他清楚自己没有背景,贸然掺和进去也许被人家一句话就收拾了。 “是啊,你有门路能卖出去?” 王远关上屋门,随手给钱小军倒了一搪瓷缸的热水,钱小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摘了帽子后软趴趴的头发在冒热气,就像是要成仙了一样。 “能,不过我不能白帮忙!我要2万块钱的介绍费!咋样?” 钱小军的直接真的是出乎王远的意料,不过他和钱小军只能算是认识,说是普通朋友都有点勉强,所以也没奢望对方会白帮忙。 “行!只要能把1800多吨的松子都卖出去,就给你2万!” “痛快!1000吨运到南方去,到时候会有朋友帮着接手,剩下的运到津市去,第二食品厂知道吧?去炸松子油,我已经联系好了不会有事的。” “可以啊小军,我发现你这一年变化是真的大。” “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南边儿的氛围确实更活跃,胆子也大的没边啊,不怕死!干就完了!” 钱小军有些唏嘘,他又和王远聊了一会儿天,喝了两口热水后才脚步匆匆的离开。 昨晚他就通过电话联系好了,因为他家有电话,所以联系各方,确定意向等等都方便的多。 王远已经在郊区租好了仓库,是一个粮站的空闲粮仓,能轻轻松松的盛下1800多吨的松子。 下午天空飘起了小雪花。 王远,钱小军带着一批运输车去了粮站,钱小军很好奇王远干嘛把松子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不过被王远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抽100袋出来,测个平均重量,然后乘以总袋数,行吧?” “行的,就按你说的办。” 最后合计一番,得出重量1826.46吨,比王远自己计算的还要重一些。 然后钱小军开始组织装松子,瞬间场面热火朝天,工人们一人扛着两三袋的往车上装,慢慢的热了便脱了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 《最初进化》 这个年代的工人是真的有力量。 虽然吃的不好但能吃饱,而且他们休息的好,也不会熬夜玩手机,看小电影等等。 三天时间才把松子都运完。 钱小军邀请王远去津市玩儿,后者想了想便答应了,不过先让钱小军帮他搞来一些外汇券,然后去涉外商店买了一些零食,裙子,皮鞋等等东西收进了空间。 衣服,鞋子等等很多都是给老婆李艳买的。 坐上去津市的火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嚯,下雪了啊。” 两人一出车站就见到了飘舞的小雪花,大地一片洁白,树木就像是挂上了雾凇一样非常漂亮。 有三蹦子立刻热情的靠了过来:“你们去哪儿啊?走么走么?” 115回家 津市。 坐在有车棚的三轮子上,王远和钱小军直接被载着往旅馆驶去,大爷的嘴一路上得吧个不停,感觉和说相声似的。 看着满天飘舞的小雪花儿,王远不由的感叹又要过年了。 钱小军缩着膀子坐在右边,兴奋的道:“上回来这边儿还是去年,跟我爹来了,对了我知道一家味道特别好的海鲜店,待会儿一起去吃。” “行啊。” 听到有海鲜吃王远也笑了起来,穿越过来将近两年了,他还没吃过海鲜呢。 过了蓝色的海河钢铁大桥后,王远往远处张望,隐隐可以看见旧租借的西式风格的老楼。 来到旅馆,开了两间房间后王远和钱小军就下楼去吃饭,往北走了十来分钟就来到了后者念叨的海鲜店。 “大龙海鲜店?” “是啊,据说老板是归国华人,名字里边儿有个龙字,呼~这小风嗖嗖的是真冷啊。” 海鲜店占地面积不小,大玻璃窗,临街的一面摆着一些假话,已经有店员在打扫门口的积雪然后铺上红毯供客人们进出。 进了店里,环顾四周装修确实不错,西式风格中还添加了一些中国元素,高档中又透着一股亲切。 店内还有一些其他的客人,并且还有一个女人在台上弹钢琴,悠扬的琴声四处飘扬。 找靠里的位置坐下,钱小军边点餐边道:“你想吃啥,龙虾,鲍鱼,螃蟹,海螺等等都有。” “能开这么大个店,老板不简单吧?”王远好奇道,来这里吃饭的还有一些外国人。 “那是当然了,不过也和鼓励外资的政策有关,他们拿着美元,英镑或者是法郎进来,换成人民币投了资,然后咱们就有外币了。 用外币买需要的生产线,机床之类的,之前那几十条彩电生产线不就是这么来的嘛。”钱小军笑道。 “是啊是啊,外国人不愿意要人民币,可是咱们的外汇又少,只能想尽各种办法的搞外汇。”王远叹息着: “说到底还是咱们的工业太弱,如果工业强的话,那根本不需要买那么多外国淘汰的东西,反而能把咱们的工业产品卖出去。一减一加到时候根本不缺外汇。” “咱们失去了很多时间啊……来我点好了,你看看还要点儿什么。” 王远没有接菜单,摆摆手示意就按照钱小军点的来就行了。 很快丰盛的海鲜大餐就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倒也轻松自在。 吃完饭两人就回来餐馆儿,然后在第二天一起去了食品厂,有钱小军在,食品厂的一个经理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 忙了一天多才把松子交接完,然后又等了一周左右王远才拿到所有的款子。 扣除运输费,人工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他手里的钱还剩下186万4652块4毛钱。 直接成为百万富翁! 王远感叹这两个多月以来也算是没有白忙活。 钱小军回来燕京,王远则直接打车去了第三服装厂的门市部。 80来平米的店铺内光线昏暗,四周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衣服,但在王远看来这些衣服的款式是那么的老旧。 丑了吧唧的,而且非常臃肿,年代味儿十足。 “同志,你要买衣服啊?” 一个小姑娘留着麻花辫子,她刚刚正在整理衣服呢。 “昂,棉衣什么价儿?就这种厚点儿的。”王远指着一款灰褐色的棉衣道。 “70块钱一件。” “要的多能不能打个折?” “你要多少?” “先来个100件儿吧。”王远看到小姑娘的眼神有点变化,连忙道:“我这可不是投机倒把啊,也不是卖给别人,是我们单位职工要发的。” 有些好的单位确实福利待遇非常好,发米发面发衣服发月饼都不稀奇。 所以小姑娘羡慕的看了王远一眼,但还是道:“我做不了主,我这就去喊我们经理。” 跑起来大辫子甩哒甩哒的,小姑娘赶忙去叫他们经理了,来的是个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的女人,看面相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和对方说了说,对方同意一件降价2块钱。 这真的是意外之喜,王远本来没想到能成功的,毕竟公家的东西很少会降价售卖,大都是一副爱买不买,不买滚蛋的姿态。 “时代真的是变了啊,不过这似乎是好事儿。” 王远直接从皮包里掏出6800块钱,对方给他开了条子,他又出去雇了一辆牛车把衣服都运走。 看着渐渐远去的牛车,小姑娘好奇的道:“经理,你说他真的不是投机倒把的吗?” 女经理摇摇头:“别多管闲事儿,他爱是啥是啥吧。” 时代的变化是如此的快,如此的勐烈,站在历史的岔路口很多人都会迷茫,不仅是对民族,对国家感到迷茫,也有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一个简单的倒买倒卖就能挣不少钱,很多人也知道能挣钱,比拿那点死工资强的多,但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有去做。 机遇,很多时候确实比努力更重要。 …… 王远带着100件棉衣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坐在老旧的座椅上,看着车外的茫茫雪景,浓烈的思乡情绪涌上心头。 饭团探书 “哥们儿,来一口?” 一个同样是林都的老乡坐在他旁边儿,笑着举起一瓶白酒道,豪爽之气扑面而来。 “好啊,谢啦。” 王远也没客气,直接接过酒瓶子怼了一口,辛辣的滋味儿蹿的很。 “嗳?你咋把白酒带上车的?” “哈哈,自然有我的方法啦。” 王远也跟着笑起来,然后从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一纸袋儿花生米,两人就着花生米喝着酒,轻松而自在。 等火车在林都停靠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钟了,月牙儿挂在天空上,蒙蒙月光扑在地上就像是扑了一层霜。 “嘶~真他娘的冷啊,把我的大鼻涕都快冻出来了。”王远扶正了狗皮帽子,然后裹紧了棉大爷闷着头往北走。 呼呼呼~ 北风呼呼的吹着,路边的枯叶子翻着跟头的往前跑,沙沙沙~就像是有什么脏东西在跟着他一样。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远远的就见到自家餐馆儿在亮着灯,随着走近了还能清楚的听到里边儿的说话声。 吱呀~ 推门儿走进去,服务员“常月”立刻说了一句:“远哥你回来了?绅哥说你去燕京了。” 常月一笑起来脸上浮现两个酒窝儿,特别好看,王远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他大抵是真的想吃肉了。 之前一直吃肉,突然两个多月吃不到肉,确实有些不得劲儿。 “是啊,没带回来什么好东西,这儿有一包糖和大家分分吧。” 王远直接从大衣里边掏出一包糖,妹子瞬间老开心了,然后去和其他服务员,厨师几人分糖吃。 他们大都是16~18岁,要是在后世大概率还是那种问“妈,这箱月饼可以吃吗?”,“妈妈,今天中午吃啥啊?”的孩子,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大人了。 国企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家的长辈还没退休呢所以也顶不了班儿,便来餐馆儿打工好歹能赚一些钱。 餐馆儿中还有6~7桌的客人,大部分都喝的五迷三道,晕晕乎乎的了,吵吵嚷嚷的声音贼大,非常热闹,也非常接地气。 李绅从后面儿走了出来,他还拿着一个大算盘,嘴里还都囔着:“七上七,七去三进一,七上二去五进一……嗳!?王远你怎么在这啊?” “都囔啥呢,小月赶紧给我整点饭儿来,火车上的饭太难吃了。”王远一屁股坐在北边靠墙的餐桌旁,把帽子直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好嘞,你想吃啥,馒头还是大米饭?” “大米饭吧。” 很快常月就端来了大米饭,土豆炖排骨,烧鸡,红烧肉等等,都是硬菜。 王远直接琪鲁卡察的开始干饭,肉菜多油多料非常好吃,算是开始尝试整科技与狠活儿了。 116摩托 餐馆儿每天都会很晚才打洋,大冬天的没什么事儿,客人们都是边吃边聊一般都是很晚才离开。 窗外夜色深深,冷风呼啸。 餐馆儿内却温暖如春,脱了厚厚的棉袄都不觉得冷。 王远狼吞虎咽的吃着美食,瞬间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李绅拿着算盘坐在他对面儿。 “喂,你饿死鬼投胎啊,至于吃的这么勐?” “我中午都没怎么吃饭……你抱着个算盘嘎哈啊?当账房先生?” “闲着没事儿练练嘛,技多不压身,哎我和你说啊,打算盘还挺好玩儿的。” 李绅直接快速拨动算盘珠子,啪啪啪~他嘴里说着算盘口诀,一颗颗珠子快速上上下下的移动,清脆的声音传递开来。 王远随口说了几个式子让他算,算的还真挺准,看着王远有点惊讶的目光,李绅得意的点了一根烟: “哥这几天可不是白练的,你要不要练,我可以教你啊!” “咳咳,还是算了,不过我还是建议给咱们的店都配备上计算器,巴掌大的那玩意儿,你见过吧?” “计算器?我好像在省城那边儿见过,摁几下就出得数儿。” “对就是那种。” 红烧肉非常香,红色红亮,猪都是乡下养的大土猪,吃了一块还想吃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吃饱饭打个饱嗝,然后再喝一碗鸡汤顺一顺,齐活儿。 两人一直闲聊着,王远二叔和三叔养的猪大都卖给了餐馆儿,李绅给出了个高价儿。 最近收上来两头熊,虽然熊肉价格贵,但客人们愿意买单,李绅也相当高兴。 突然。 李绅话题一转,压低脑袋神神秘秘的道:“咱们市里很多老板喜欢玩钱,玩儿的贼大啊,今年夏天他们在松花江上整了一条船,没有黑天白夜的干啊。 那钱都不带数的,直接拿尺子量,你一摞钱七厘米厚,他一摞钱八厘米厚,差不多就行了直接一把就干出去了…………” 李绅眼睛里有着光,他就像是身临现场了一样整个人都很激动。 王远拿着牙签剔牙:“对很多人来说钱就和纸一样了,而且钱还像是水一样的流进来……不过10块的票子确实有点小了啊。” “谁说不是呢。” 李绅压低声音道:“我都不知道钱该往哪儿藏了,太多了,还有点儿怕老鼠咬了。” “非常理解,别往银行存,要不恐怕会出事儿。”王远有180多万的现金,这么多钱他估算两个大化肥袋子都装不完。 毕竟现在最大的票子是10元面额的大团结,和后世完全不一样。 “通货膨胀太高存着就是亏,所以把钱都拿出来扩张吧。” “接着开餐馆儿?” “最好是开个大一点的饭店,装修豪华一点儿的。”王远笑着道:“你拿出一部分钱来,我也拿出一部分钱来,股份不变。” “行,我考虑考虑吧。” 李绅有意想叫着王远去玩儿钱的场子转一转,只是王远还是拒绝了,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他感觉人天生就有赌性。 比如狗子愤怒的大叫,结果有人还要去逗他,就是赌狗子不会咬他。林场的货车开的飞快,就是赌不会撞到人,也不会翻沟里。好好考大学就是赌上了大学后生活会更好等等。 王远不想释放心中的恶魔。 又和李绅聊了一会儿,然后王远就去后院儿睡觉去了,他自己烧的炕整的不咋地,半夜的时候直接被冻醒了。 透过窗户往外边儿一瞧,只见天地间一片洁白,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大雪。 “嘶~真他娘的冷啊,气候变暖好像也不完全是坏事儿,至少东北不会这么冷。”王远又眯了一会儿,然后干脆穿衣裳起来。 棉裤的一条腿儿露在被窝外边儿了,一穿是那个酸爽啊,他感觉自己的腿都没知觉了。 好不容易下了炕,正打算烧点儿热水,结果发现水瓮都快被冻成实心儿的了。 …… 牛圆圆快步来到了后院,一推屋门就见到王远正灶冰呢。 卡卡卡~ “嘎哈啊你,大早上的咋还和水瓮干起来了?发癔症了?” “我把冰盖子砸开好取水啊。” “这么厚?”牛圆圆穿着花棉袄,留着两条麻花大辫子,人长的漂亮这个装扮也好看。 “得了吧去前边儿的店里提水吧,这冰冻的太厚了一时半会儿的不好砸开。” 王远直接去店里提了水,然后抱柴火烧水,呼啦呼啦~拉了几下风箱又添了一把柴火,很快水就烧开了。 牛圆圆坐在右边儿两米外的小凳子上,双手托腮和他唠嗑,她感觉认真做事的王远非常帅。 “你瞪着大眼珠子瞅我嘎哈,想喝热水啊?来来来~我给你加把糠,你先喝两口。” “滚蛋!你当我是猪啊。” 牛圆圆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燕京那边儿好玩不?听说还开了一家叫肯德基的店,你有没有去吃啊?” “你听谁说的肯德基啊?” “报纸上看到的啊,我表弟说可好吃了,还有什么餐包。”牛圆圆满脸向往。 王远把热水称到壶里,然后往盆里倒上热水,热水把冰坨子化开正好温度也降低了,正合适洗脸: “有啥好吃头的啊,7块多钱还吃不饱,我觉得他们就是吃的那股洋味儿,是满足自己那点儿好奇心。” 王远看到牛圆圆的表情,也大致理解了其他人的想法。 国门打开很多人迫切的想了解国外,接触国外的事物,为了好奇心买单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当然要经济条件足够支撑的条件下,如果一个月只挣20块钱,却花7块多钱去吃一份肯德基,那日子恐怕也要过不下去了。 燕京虽然是首都,但低收入人群也是大批存在的,甚至在1987年很多人的月收入才十几块钱。 “这么说不好吃啊?” “也还行吧,你要是想吃以后去了燕京也可以去尝尝。” 突然。 王远听到一阵摩托轰油门的声音,然后牛圆圆道:“肯定是给我哥送摩托的人过来了,咱们看看去啊!之前我哥说他买了两辆摩托,其中一辆是给你买的。” “嗯!?给我买的?” “对啊,你骑着辆破自行车跑来跑去的不嫌累啊,摩托可省力多了。” 洗了脸之后,两人来到餐馆儿前边,只见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人群中有着两辆幸福250摩托车,李绅正轰着一辆的油门儿。 “小远你过来了?看看要右边这辆摩托吗?你不要我可就给别人了啊。” “别啊,要,当然要。” 王远连忙过去检查摩托,单缸发动机,油箱容量只有14升的幸福250看上去有点瘦瘦小小的,但比自行车强大太多太多了。 单凭速度就是巨大优势,就是把脚蹬子踩冒烟了也很难比得过摩托车啊。 “多少钱啊,我给你钱。” “4100块钱,不用给钱了直接从分红里边扣吧。” 王远骑了一圈摩托感觉贼拉风,笑的和个二傻子一样,周围人议论纷纷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大部分人还是买不起摩托车的。 停好摩托车就进了店里吃早饭,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脑,再加上四个烧饼。 一碗豆腐脑吃完了就去再盛一碗,放上芫荽,辣椒末等等,小味儿噶一下就上来了,哎呀~辣眼睛了。 “这卤儿做的不错啊。”王远笑道。 李绅大口咀嚼着烧饼,好奇的道:“小远,你这回去了一趟燕京,没少挣吧?” 117再遇徐瑶,被狼咬 林都市里。 餐馆儿外冷风吹拂,一朵朵小雪花满天飞舞,路上行人脚步匆匆只想赶紧跑回家拥抱滚烫的火炕。 王远坐在餐馆内喝了一口豆腐脑,说道:“就是挣点儿辛苦钱呗,其实也没多少啊。” 李绅和牛圆圆齐齐看向他。 “没多少是多少啊?有没有10万块?”李绅的声音压的很低,保证不会被其他桌的食客听到。 “没有没有,哪有那么多啊,就挣了5万多块钱。”王远扯谎道。 他感觉自己已经说了够少的了,毕竟他实际上挣了将近200万,恐怖如斯! 但5万多块钱的数额依然让牛圆圆感到震惊,不由高声道:“这么多!?” 她的声音吸引了周围食客的目光,不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到其他食客重新去吃饭后,她才压低声音道: “你咋挣这么多啊?我滴个老天爷啊,我还以为你最多就挣了2~3万块钱呢。” “运气,运气罢了,以后再想挣这么多就难喽。” “外边儿的雪花又大了,要不等雪停了再走吧,正好咱们中午再一起喝点儿。”李绅虽然也很羡慕,但并没有牛圆圆那么惊讶。 不过看着王远的笑容,他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别样的情绪,他努力的经营着餐馆忙的和狗一样,赚到的钱要和王远平分。 而王远呢? 原来他还管着从农村买肉食,买蔬菜等等,现在这部分活儿也被沉二雷的“二雷收购站”接管了。 相当于王远不为餐馆儿做事了,有大量的时间可以搞别的营生赚钱,李绅的心态开始发生变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给王远打工一样。 这让他有点不爽。 吃完饭后王远没有多待,骑着摩托车便离开了。 嗡嗡嗡~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到处都是鹅毛大雪,环顾四周,整个大地一片洁白,壮阔浩瀚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王远骑的很慢,地上只有他的车辙印儿,等他离开后车辙印儿也慢慢的被雪花覆盖。 行驶到半路上的时候,他停下摩托车,从空间中取出两个化肥袋子,用绳子把袋子绑在后座上。 袋子里边儿是买回来的东西,其中不少还是用外汇券从涉外商店中买来的。 “嘶~我的脸都快冻僵了,赶紧回家吧,老婆肯定想我了吧。” 王远骑着摩托车继续往家里赶,翻过两道岗子后,在路过公社外边儿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右边出现一个人——一个大姑娘推着一辆自行车。 王远本不想搭理的,但他勐然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和他相过亲的徐瑶。 徐瑶穿着灰色的棉袄,黑色长裤,还戴着一顶粉色的球形棉帽子。 她的衣服很是不同,似乎是最南边儿过来的港货,没有那么臃肿,更加修身也显得更加漂亮。 徐瑶显然也看见了王远,高兴的大喊:“王远儿! 好久不见啊!” “昂,你这是咋了,车子坏啦?”王远神情复杂的骑着摩托车拐了过去。 “没有啊,雪太大了骑不动,还是推着走吧,你这大包小包的是从哪回来啊?” “嗯,之前去了一趟燕京。” “牛啊牛啊,现在都骑上摩托车了。” “还行吧,不过就你一个人也敢推着车子在雪洼子里走?不怕被人抓去啊。” “谁敢!”徐瑶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把王远都看懵了。 其实徐瑶也很是震惊,她的美目上下打量着王远,身条,模样,性格等等她都相当满意,但为什么偏偏是个农村人啊。 她知道王远在倒腾松子儿,但那小玩意儿能赚多少钱呢?最多能赚个几千块钱吧,这和国外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徐瑶显然是陷入了认知局限里边儿。 自从相亲后拒绝了王远以来,满奶奶也不愿意搭理她家了,她妈妈知道王远家过的越来越好后,就经常骂她说她不知好歹。 徐瑶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不过最近这口气要消散了。 聊了几句后王远便礼貌的离开,结果徐瑶看着他的背影大喊:“下周我就要出国了,去新加坡!” “啊?那恭喜啊。” 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车直接离开了,身影慢慢的被大雪阻挡,徐瑶却不满的跺跺脚:“什么反应啊这么平澹,呸~你就烂在这个破农村吧,老娘终于是逃出这里了。” …… 王远骑着摩托车在雪地里行驶着,心中不由的感叹:“出国潮啊,很多人都开始削尖了脑袋往国外跑,有亲戚在外边儿的还容易点儿,啥也没有的就难了。 也许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和徐瑶有交集了吧?” 远远的就看到了王家屯儿的房子,家家户户的房顶上,柴火垛,板杖子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简直就是个雪村。 突突突~ 进了村子来到家门口附近,三只狗子直接窜了出来,叫了两声后发现是王远,立刻摇尾巴晃腚欢蹦乱跳的跑过来。 李艳和小丫头从屋内跑出来,看到在漫天风雨中骑着摩托车回来的王远,她们也呆住了。 思念之情如潮水一般涌来,李艳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然后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吱~ 停好摩托,王远一把抱起小丫头。 “二哥二哥二哥……” “唉唉唉,听见了别叫了,你在家有乖乖听话吗?” “乖,我可乖了,我还打扫屋子了呢。”小丫头的小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王远路过李艳身边儿,说道:“怎么还哭了呢?回屋去啊。” “谁哭了,都是风吹的。” 三人回了屋,寒气瞬间被挡在了外边儿。 炕上的大白猫也不睡觉了,爬起来站在炕沿上喵喵叫几声,然后跳下炕来到王远的脚边,用毛茸茸的身子蹭来蹭去。 “喵~喵~” 猫叫狗闹,还有小丫头跑来跑去,这个热闹哦。 喝了一碗热水暖了暖身子,然后王远就去把绑在摩托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又找了块塑料布把摩托车盖上。 “这带回来的啥啊,这么沉?”李艳提了提,感觉是真的重。 “拎回去,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把两袋子东西拎了回去,小丫头立刻像一只小狗子一样爬上炕,趴在化肥袋子旁边仔细瞧。 “喵~” 大白猫也摇着尾巴尖凑到袋子旁边仔细嗅,她闻到了香味儿。 解开袋子口,掏出来的第一件东西是黑色的女式貂皮大衣,漂亮的外形一瞬间就俘虏了李艳的心。 李艳满心欢喜,把包装扔在旁边小心的抚摸大衣,然后看着王远笑道:“这大衣好漂亮啊,肯定特别贵吧?” 似乎是为了加重自己的猜测,她又都囔道:“肯定特别贵啊,肯定是。” 王远没告诉李艳这件大衣值1200块钱,要不她肯定心疼的睡不着觉了,想了想最后道: “是有点小贵,但好看又暖和,值了!” 王远催促着李艳赶紧换上,大白天脱衣服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换上了貂皮大衣。 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了。 “站直了挺胸抬头,右腿往前伸,哇和女模特一样。” “女模特是啥啊,女特务吗?” “咳咳,女模特可不是女特务。” 王远抓着李艳的小双小手,越看越觉得好看,李艳的身材很好但之前都被臃肿的衣服挡住了。 他忍受不了心中的冲动,直接把李艳抱在怀里,瞬间后者的脸庞就红了就像是熟透的大苹果一样。 “别闹啊,小丫头还看着呢。” “好好好~” 王远放开李艳,他往旁边看去只见小丫头都快钻进化肥袋子里边儿了,她感觉里面有好吃的。 “喂喂喂~你咋还钻进去了呢?出来我给你拿。” 里边有从涉外商店买的各种糖果,巧克力之类的,吃的小丫头眉开眼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漂亮的兔子玩偶,70厘米高的大玩偶让小丫头爱不释手,立马抱在怀里。 “二哥,你真好!” “以后要听话,知道没?” “嗯嗯。”小丫头的思维非常跳脱,她想了想道:“等夏天的时候,我给你抓蛤蟆吃。” “咳咳,不用你给我抓蛤蟆吃。” 林蛙是雪蛤,是非常珍贵的,不仅味道相当棒还有一定的滋补作用,所以很多孩子夏天都会去逮蛤蟆。 据王远所知,他另一个堂弟“王磊”就是逮蛤蟆的高手,一个夏天能抓不少的蛤蟆呢,上次还要给王远蛤蟆来着。 谁逮的蛤蟆多,谁就能得到小伙伴儿们崇拜的目光啊。 把两个袋子中的东西都掏出来,还有给李艳买的鞋子,裤子,衬衣,毛衣等等,也有几件王远自己的衣服,其中就包括两套中山装。 收拾完了东西,王远提了一些糖果,茶叶,两瓶酒去了老妈那院儿。 满奶奶来他家串门儿,正盘坐在炕上边抽烟边唠嗑呢。 “小远,你啥时候回来了,快进来外边儿冷。”老妈很开心,连忙帮他掸去身上的积雪。 “刚回来一会儿,这是我从燕京那边带回来的糖,茶叶和酒。” “我和你爸啥都不缺,以后别乱花钱了啊。” 满奶奶好奇的打量着王远,她果然没有看错人王远这小子是越来越发达了啊。 她笑道:“小远你今天没跟着去放山,可惜了的啊,他们找着一棵五匹叶的大棒槌!” “真哒?棒槌呢?” “卖了啊,哦他们还遇见狼了,狼差点把王帅那孩子吃了,幸亏刘辉那孩子拿着棍子敲了狼一下,吴迁那孩子又放了一枪,不然啊王帅那孩子真的就要完了。” 满奶奶满是唏嘘,吧嗒吧嗒的嘬了两口烟。 想到那个场景王远也是一阵心颤,狼这玩意儿老狠了,而且感受着狼撕咬自己的身体——想想就觉得恐怖。 老妈递给她两块糖果,满奶奶好奇的打开包装尝了一块:“黑不熘秋的像小窝窝头一样,嗳~里边儿还有水儿呢,有股酒味儿。” “这是酒心巧克力。” “是啊?净是些洋玩意儿啊。”满奶奶舍不得吃另一块了,把另一块揣进兜里: “揣回去给小孩子尝尝。” “多带几块回去,一块哪够吃的啊。”老妈抓了一大把往满奶奶的衣兜里塞,满奶奶又要了三颗,其他的就不肯要了。 她觉得这种洋玩意儿肯定不便宜,要的太多会显的太不好了。 这时候李艳牵着……嗯,是领着小丫头过来了,很快二叔二婶,爷爷奶奶他们也过来了。 王远的脸都要笑僵硬了,不断回应着大家的问话,很快外边又响起大嗓门儿,是堂弟王虎。 “我哥回来啦!快让我看看,人呢!?” 118冻不死 王虎进了门儿,直接开心的给了王远一个拥抱。 “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啊,我可想死你了啊。” “滚蛋,你别让我踹你啊。” 瞬间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非常欢乐。 晚上的时候在老妈那院儿做的饭,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等人都留下来吃饭。 炊烟从烟筒中鸟鸟的冒出来,与天边的晚霞融合在一起,在阵阵狗子的叫声中,构成一副冬天的水墨画。 啪~ 王虎拉动弹弓,手指一松一枚石头子被打了出去,可惜准头实在是差连麻雀的毛都没够到,最后石子撞在远处的一颗树上然后弹进雪里消失不见。 “哎呀~我的手贼冷,不然的话肯定能打中他。” 奶奶,老妈,二婶和三婶她们做饭,王远和王虎帮不上什么忙,便结伴在吞子中走一走。 咯吱咯吱~ 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张嘴哈出一道白气。 “最近屯子里边儿有什么事儿吗?” “没啥事儿啊,哦,和老把头一起进山,半夜的时候王帅去撒尿碰见狼了,狼差点把他那条腿给啃了,哈哈。” “他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儿,都没去医院找乡里的医生输了几回液就算是得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吴迁家。 透过板杖子往里看,王远看到他家的屋门上贴着喜字,大红色喜字旁边儿的墙上还挂着一串串儿的包米和辣椒。 金黄色的包米,红色的辣椒,红色的喜字,这一切在白色雪地的映照下是那么的醒目。 “吴迁结婚啦?”王远有些惊讶。 “是啊,一个多星期前结的吧,老拉风了用侉子驮回来的。” 王虎眼睛里闪过一抹羡慕,同龄人一个接一个的结婚就他自己还是一个人,他吸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可怜。 “走,进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喜糖吃。” 王远带着王虎直接往院子里走,去年去放山的时候,吴迁把珍贵的鸡蛋分给王远吃的事情,他可还清楚的记着呢。 吴迁的老婆是“徐娟”,她有些矮胖脸上还有些青春痘,她才17岁比吴迁要小几岁。 她正坐在堂屋里拉风箱做饭呢,突然看到两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瞬间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你们是——” 刚过门儿没几天,她对屯子中的人连面熟都算不上。 “弟妹做饭呐?吴迁呢让他出来啊。” “迁子,有人找你。”徐娟瞬间笑了起来,她猜到王远和王虎应该是吴迁的发小,是来找吴迁玩儿来了。 吴迁正躺在里屋睡觉呢,身上盖着厚厚的军绿色棉大衣,喊了几声没反应,徐娟便进屋把他拉起来。 “别睡了,家里还客(qie)了。” “啊,啊,谁啊。”吴迁迷迷瞪瞪的爬起来,狠狠的吸了两口气。 徐娟不好意思的对王远和王虎道:“中午他表弟来了,喝了不少酒这还没醒酒呢。” 吴迁搓了两把脸才清醒一点,惊喜道:“王远?你啥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不到两斤吧,你们先坐啊,我去茅楼里一趟。”吴迁赶紧往茅楼里跑,等他回来的时候精神了不少。 2k 三人坐在屋内唠嗑,徐娟给他们端来一些炒熟的花生,然后就又去做饭了。 聊了聊家常,吴迁又眉飞色舞的介绍王帅被狼咬的场景,据他说当时王帅又害怕又疼,哭的老惨了。 嗷嗷的都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了。 吴迁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吐出一个烟圈儿唏嘘着:“幸好没伤着命根子,医生说就差一点儿啊,真的是就差一点儿。” 他把半盒烟递给王远,王远没有抽,王虎抽了一根。 吴迁接着道:“俺们一块儿把王帅儿抬回来,血把棉裤都泡透了,滴滴答答的啊,王帅儿他妈直接把老把头的脸都抓花了。 老把头没言语。 最后老把头出的医药费,又多分给他家几个钱儿,这事儿才算是聊了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得嘞晚上留在俺家吃饭吧,小娟!捉一只老母鸡杀了炖一炖,我和王远哥俩儿喝点儿。” “嗳,俺这就去杀。” “别别别,家里头做好饭了我们就不留下了,去年在老林子里边儿,你请我吃的鸡蛋是真好吃,留着老母鸡让她下蛋吧。” 王远站起来,从衣兜里掏出100块钱递了过去:“你结婚的时候我没在家,也没随个礼现在补上吧,行了我们走了啊有时间一起喝酒。” 吴迁本来不打算要的,但王远执意要给最后他也就留下了。 来到院子里,只见徐娟正追着母鸡到处跑,“咕咕咕~”,鸡毛到处飞,她这个笨蛋累了一身汗但是逮不住老母鸡。 吴迁咧咧嘴:“行了行了别逮了,王远他们不留下吃饭。” “白追了啊,完了这只鸡明天肯定不下蛋了。” …… 回到家,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饭,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是真的轻松,享受,众人唠嗑到夜里10点多才散去。 踏着月色,王远和李艳回到了家。 卡啦~ 插上屋门,王远回身直接抱住了李艳,后者挣扎不开最后也就由着他抱着了。 “燕子,我好想你啊。” “俺……俺也想你。”短短一句话,李艳的脸庞就开始迅速变红。 “哈哈哈~” 瞬间王远得意的笑起来,李艳羞的用手掐他:“你犯傻啦?快点放手,咱们去里屋看电视吧。” 两人来到里屋打开电视机,不过李艳的注意力根本没在往日爱看的电视剧上,絮絮叨叨的一直和王远说着最近家里的事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王远认真的听着,偶尔回应她一句。 又看了一会儿电视,窗外的风遍大了,呜呜呜~吹的屋门,窗框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对了燕子。” “啥事儿?” “我记得还给你买了旗袍,高跟鞋和丝袜呢,别又压箱底儿了赶紧穿上试试啊。” “啊,这怎么穿啊。” 李艳脸红红的非常扭捏,不过最后还是穿上了,旗袍的包裹下显得身材越发的好了,她在王远的要求下转了两圈儿。 “这是啥呀,腿上和啥都没穿一样,这要是被别人瞧见了,我直接上吊算了。” “哈哈哈~没事儿,咱在家偷偷的穿。” 王远知道这个年代很保守,但他相信他老婆肯定不是第一个穿丝袜的,涉外商店中这种东西很多,很多人都会搞一些外汇券买了回家偷偷穿。 丝袜出现的非常早,在400多年前欧洲一些男性贵族就开始穿丝袜,借机展示健美的大腿,然后也穿高跟鞋。 到了后世,欧洲男性好像越来越保守了,很少有男人穿丝袜了。 丝袜在民国的时候进入的华夏,妆发,旗袍搭配丝袜,高跟鞋在上流社会中风靡一时。 翌日。 王远直接起晚了。 等他起了床,和老婆李艳踩着积雪赶到养鸡场的时候,卫国叔已经把养鸡房中的炉子都烧好了。 啪嗒~ 拉开灯绳,只见10盏电灯瞬间亮起来,1200多只鸡瞬间都苏醒过来,咕咕咕的叫着。 刘卫国满脸笑容,穿着厚厚的棉袄,腰间还插着烟袋锅子:“小远,这暖气真的是神了哈,烧一烧这么大的屋子就暖和了啊。” “哈哈,暖气就是这样啊,来,咱们喂**。” 一亩多地的养鸡房里安装了土暖气,暖气片,炉子等等都是老师傅自己造的,暖气这种东西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就是炉子烧热水,热水在管道内流通散发热量。 当然也有靠“热气”来取暖的暖气,比如林都市里的公交车,把尾气管儿接到车里转一圈,靠尾气的热量来给车内取暖。 煤是烧的鹤岗那边儿的煤,虽然成本不菲,但临近年关鸡蛋价格蹭蹭的往上蹿,所以反而利润更高。 把一道道饲料倒进鸡槽里,土鸡们开心的吃起来,脖腔子里总是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应该是觉得饲料非常好处。 李艳提着篮子捡鸡蛋:“入秋的时候卖了好多鸡,要是不卖就好了,下的蛋更多。” “吃的也多啊。”王远笑道:“咱这个养鸡房就1亩多的地儿,养1200多只鸡已经够拥挤的了,再多了就快要挤死了。” “也是啊,哎呀~这个鸡蛋被鸡吃了,哪只鸡吃的??赶紧揪出她来!” 看着地上碎裂的空壳子,李艳气的胸膛起伏,然后开始通过往地上放鸡蛋找坏种母鸡,可惜太难找了。 母鸡一旦尝过了鸡蛋的味道,很可能就会连着吃也会教坏其他母鸡,到时候损失会非常大。 “就一个而已,再观察观察吧,要是明天还有鸡蛋被吃,就用铁丝网分群逮它。” “行,把铁锨递给我,这边儿的鸡粪好多啊。” 大冬天的都在猫冬,卫国叔也没什么事儿,所以就接受了雇佣来养鸡场干活儿。 主要就是烧炉子,然后帮着捡鸡蛋,喂饲料,清理鸡粪等等,这些活儿也不是光他一个人干,李艳,王远,老爹老妈,以及爷奶等人有时间都会做。 不过刘卫国干的最多。 一天3块钱,这个工钱让他非常满意,他还在炉子所在的配房里边儿放了收音机,烟,酒,花生米,老虎豆等等。 每天看着锅炉,听着小曲儿,吃着老虎豆小酌一杯简直美滋滋,这儿也没有家里老婆子的唠叨他简直连家都不想回了。 有了刘卫国这个长工,王远和李艳都轻松许多。 捡完了鸡蛋,外边的雪又下大了,王远和李艳赶紧跑回了家。 大雪花子又飘了一天多,王远就窝在家里和李艳玩儿,看看电视或者是武侠书,做做美食,晚上愉快的睡一觉,生活幸福乐无边。 1987年11月26日。 雪终于停了,一大早锄完了院子里头的雪,王远就骑着摩托车往市里赶。 “孙大刚他们的奖金还没给呢,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别人还以为我要赖账了呢。” 摩托就是快,王远来到市里的时候,大街上很多人刚去上班。 他找到了孙大刚,让他把市里的兄弟们都聚集起来,中午就在一家自己家的餐馆内大吃了一顿,一人给了500块钱的奖金。 之前已经给过500块钱的工钱了,相当于普通人得到了1000块钱。 他又把孙大刚单独叫出来,额外多给了他500块钱。 “小远你这是嘎哈啊,这500块钱我不能要。”孙大刚假意推辞着。 119闲下来就是病 市里,餐馆儿门前。 王远还是把500块钱塞进了孙大刚的怀里:“给你你就拿着吧,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毕竟这么多兄弟都是你帮我介绍来的。” “那行,那我就接着了。” 孙大刚美滋滋的把钱揣进了兜里,咧着大嘴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以后再有类似的活儿招呼我就行,随叫随到。” 王远简直是出乎孙大纲意料的大方,这让孙大刚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没问题,年后也许真的有事儿,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两人回了餐馆儿,继续和大家玩闹儿,喝酒。 晚上的时候王远就留宿在了市里,和大家伙一起又喝了一顿,然后去滑冰场滑冰,去舞场跳舞。 翌日一早,王远在餐馆中吃过饭后就去了县里,找到了程光,二狗以及其他几个人。 26个帮他收购松子的人可以分成来自市里的,和来自县里的,王远能感觉的出来两伙人有点小不对付,所以干脆分开来聚。 王远同样一人给了500块钱,又请大家好好搂了一顿就让其他人离开了,唯独留下了二狗。 二狗本来就是发育期,最近这段儿时间伙食又变好了,所以他也长高了几分,脸上也有了些肉模样。 “远哥,那个……我……” 二狗穿着崭新的灰布棉袄,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有啥事儿就说啊,吞吞吐吐的嘎哈?” “那个……我妈想请你去我家吃饭,谢谢你对俺家的帮助。” “嗯也行,那我就去一趟。” “太好了,我妈肯定特别高兴……对了我妈也在帮着收古董,这段儿时间又收了100多件了。” 两人离开餐馆儿,直接步行去了二狗家,还是老旧破败的小巷子,还是那个小院儿。 只是与上回不同的是,小院儿齐整儿了不少,右边墙根儿处堆着的噼柴盘正条顺的,看着就让人心中舒坦。 噼柴南边儿还有个用木头柈子,熟秸,塑料布搭的简易狗窝,用绳子拴着一条小土狗子。 左边的仓房子里边儿还有几只鸡,不过里边儿温度不高,冻的鸡都不愿意下蛋了。 “婶子是个勤快人,这小院子收拾的挺好啊。”王远环顾四周,笑着道。 二狗笑道:“我妈闲不住,不收拾收拾她看着难受。” 二狗的老妈拢了拢头发,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贵客,贵客啊,快进来外边儿冷。” 王远进了屋,喝了一杯茶水后就去看了看女人收来的瓷器,大多卖相一般。 不过古董也不能光看卖相,有的还有背景典故,以及知识传承之类的,卖相平平的古董中没准儿就有尖儿货。 反正都是1~3块钱/件,价不高王远都买下来。 二狗的老妈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这100多件古董她能赚到80多块钱,所以也非常开心。 晚上的时候,二狗老妈直接宰杀了一只老母鸡,炖了给王远吃。 三人盘坐在火炕上吃着饭,聊着家常,气氛简单而轻松。 “婶子,你的病好多了吧?”王远往嘴里扒拉了一口大米饭,然后夹了一块鸡肉吃着。 老母鸡的肉确实好吃,鲜嫩而有营养。 “好多了,一闲下来就有各种病,忙起来病就没了。” 二狗老妈连连给王远加菜,很快他的碗里就冒了尖儿。 “够了够了,婶子真的够了,再夹就吃不完了。” “大小伙子多吃点儿啊,二狗你也多吃点儿,你看小远长的多壮啊,看你长的那么瘦。” “嗳。”二狗答应一声,边夹着鸡肉吃着边都囔:“咱家以前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长的壮啊。” 吃完了饭,二狗老妈又端来盐水煮的松塔,三人坐在炕上边剥松子吃边唠嗑。 王远也说明了来意,他有100件棉衣,想让二狗帮他卖。 “卖衣裳?” “是啊,婶子你也能帮着卖,一件棉衣卖95,每卖出一件给你们提5块钱,大冬天的应该能卖出去一些。” 王远把一颗松子仁扔进嘴里,咀嚼着还挺香:“我逛过好几个国营商店和供销社了,他们的棉衣普遍都是100块钱衣裳,咱们得衣裳便宜5块钱,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5块钱——相当于很多工人2天的工资了。 “一件提5块钱,这也给的太多了。” 二狗老妈小声道,依照现在的物价,5块钱可以买20多斤棒子面了。 “不多,有钱大家一起挣嘛,你们好好卖,也许一天能挣20~30块钱呢。”王远笑道。 二狗和他老妈也都笑起来,两人一致答应帮忙卖棉衣,家已经穷成这个样儿了,什么投机倒把不投机倒把的,他们也不在乎了。 哔~ 突然停电了,屋子内瞬间一片黑暗,只有蒙蒙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停电了,黑灯瞎火的你们别动,俺去找蜡烛。” 二狗老妈连忙打开炕琴上边儿的小抽屉,摸出半截儿蜡烛和火柴,很快蜡烛就被点燃了。 一圈圈的火焰层次分明,暖光盈盈,几人的影子被映照在墙壁上直接巨大化。 虽然家庭条件好了不少,但二狗老妈还是一贯的节俭,招呼着王远和二狗睡觉。 毕竟蜡烛价格很贵烧下去就是浪费钱,这一根蜡烛点了上百回了还没烧完呢,全靠灭的快。 铺好褥子,被子,盖好搭脚被,三人很快睡去。 翌日。 王远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二狗老妈已经起了,而二狗还在像只猪一样呼呼的睡着呢。 外面儿隐隐传来争吵声,王远透过窗户一看瞬间眉头皱起来,二狗老妈正在和一个男人吵架,男人则称呼二狗的老妈为“妈”。 王远瞬间意识到男人是二狗的亲哥。 程光之前提起过,二狗的亲哥结婚后就出去单过了,嫌弃体弱多病的老娘和坐过牢的弟弟是累赘,不愿意管他们。 “妈,我就借20块钱,借到了我就走……” “你给我滚!当初你媳妇儿抽我一巴掌的时候你咋不说我是你妈啊,现在……” 母子决裂总是家门不幸。 王远觉得二狗老妈应该也不想让自己这个外人看笑话,所以他直接躺下装睡,就当是啥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 外面响起一阵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大门的咣当声响起,争吵声消失了应该是二狗的大哥离开了。 又躺了一会儿,等二狗起来的时候,王远也跟着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王远明显看出二狗的老妈哭过,眼圈儿都红红的。 不过二狗老妈却说起了另一件事:“小远啊,县城的瓷器太少了,要不咱们去省城收瓷器吧?省城那边儿肯定多。” “省城我暂时去不了。” “没事儿,我和二狗去就可以,到时候我们把瓷器运回来。” 二狗老妈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儿,她似乎也是想逃离这个牢笼,离开这个伤心地最好和大儿子永远不见。 二狗咀嚼着食物,然后也看向王远,显然他妈和他说过这个想法,所以他并不惊讶。 “你们既然想去那也行,也不用费劲吧啦的把瓷器运回来,过一段儿时间我就会去一趟省城。” 王远考虑后道:“另外你们手里的钱多吗?我再借给你们3000块钱,你们可以在省城租个小院子剩下的钱都用来收古董。” “那……那也行。” 二狗老妈其实不想借钱,但她也知道依靠自己那点儿钱真的很难周转开。 吃完饭后王远出去了一趟,很快一辆牛车拉着100件棉衣赶了回来,王远没直接给她娘俩3千块钱。 只要把棉衣卖了,自然就有钱了。 100件棉衣总售价将近1万块钱呢,可不算是小数儿了。 王远离开县城回了家里,而二狗老妈还在检查各件儿棉衣,确认都没有瑕疵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远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他从哪整来的这么多棉衣呢?质量这么好价格还低。” 二狗老妈好奇道,她越发觉得王远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感,简直太牛了。 她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个小县城,还无法理解各地的物价差异之大。 “二狗,咱家留下两件棉衣自己穿。” “啊,咱不能这么干啊,远哥那么信任咱……” “你这孩子想啥呢?咱自己花钱买不就行了嘛,这个质量的棉衣只要90块钱一件,捡了大便宜了啊。” 二狗老妈非常高兴,一件棉衣都宝贝的不得了,现在自家炕上有100件棉衣,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舒坦。 虽然这些棉衣不是自己的吧。 “为啥是90块钱一件啊?远哥说95块钱一件的。” 二狗老妈无语了,说道:“一件给咱提成5块钱啊,咋滴咱还要赚自己的钱吗?你把鸡喂了再烧壶热水,我去问问几家邻居要不要棉衣,便宜5块钱不少了。” 听说便宜5块钱,质量又不错,所以邻居们也很高兴,一早上就卖出去了4件棉衣,还有3家说等家人回来商量商量。 二狗老妈也很高兴,这比收瓷器可来钱儿快多了。 …… 王远又在家陪着老婆玩了一段时间后,时间便来到了1987年12月17日的晚上。 小丫头留宿在王远这院儿,她抱来的大白猫直接钻进了王远的被窝里。 “呼噜呼噜呼噜~” 隔着一层被子,大白猫的呼噜声显的闷闷的。 “二哥,你把猫还给我嘛。”小丫头躺在右边儿的小被子里边儿,可怜兮兮的说道。 “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不愿意找你的。”王远赤裸着上身,带毛的大白猫卧在他的身上,确实挺暖和的。 他掀开被子忍着寒冷把大白猫推出去,结果大白猫立马又钻回来。 瞬间小丫头嘴巴都撅了起来,委屈的想哭。 李艳躺在王远左边,她笑道:“这是为啥啊?大白猫为嘛喜欢粘着你啊。” “当初她还是小猫崽子的时候,我经常逗她玩儿,给她喂食儿,给她挠痒痒,可能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王远直接把大白猫抓出来,然后塞进小丫头的被窝里,小丫头立马抱住她,这下子开心了。 大白猫也不折腾了,美美的在小丫头的被窝里睡觉。 熄了灯,王远还在和李艳说着话:“明天我就要和勐子,虎子进山打猎了,最近这段时间家里就要靠你自己了。” “嗯,你们进山打猎也要注意安全啊,子弹还够吗?多带一点儿吧。”李艳神情很是担忧。 120濒临死亡 1987年12月18日。 吃过了早饭后,王远背着大竹筐,提着猎枪出了家门。三条猎狗紧紧跟随。 他回头爽朗的冲着李艳一笑:“回去吧燕子,过几天儿我们就回来了。” “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李艳温柔的站在栅栏门门口,看着王远一步一步的渐渐远去,她的俏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忧色。 “嫂子,我二哥走唻。” “是啊,走吧咱们回屋外边儿太冷了。” …… 王远走到老妈那院儿门口的时候,只见王虎,王勐和吴迁三人正在等他。 天寒地冻,冷风卷起一阵阵浮雪。 “吴迁,你这是……” “远哥,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打猎不?不用分给我钱,我就是跟着去涨涨见识。”吴迁讨好的笑道,他嘴里冒出的阵阵白气被冷风吹散了。 “我们去深山老林子头,离得太远那地儿可危险了。”王远看向王勐和王虎,后者两人是同意带着吴迁的。 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照应,还多了一个人形牛马——能多背一些东西过去。 “你要有心里准备啊,确定没问题咱们就走。” “当然没问题啊,走吧!” 吴迁很高兴,他已经在家里猫了老长时间了,感觉特别别扭,难受,就想出去找点儿刺激。 “那行,你再背个筐多装点儿茄子干,干豆角,干辣椒之类的,老林子里边儿不缺肉食就缺蔬菜。” “瞧好儿吧,我去我妈那院儿装,她今年夏天晒了老多干菜。”听说不缺肉食瞬间吴迁咽了口唾沫。 不缺肉食!? 那岂不是神仙般的日子吗! ? 4人带着5只狗来到吴迁老妈那院儿,自从吴迁结婚后他也分出去住了,这个时候的农村建房随便建,耕地随便占没有关系的。 而且搬出去住,确实能和老人们减少很多矛盾。 “妈,我装点儿干菜啊。” “你这孩子啊,在家待着多好啊。”吴迁老妈穿着花棉袄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揪了吴迁一把,后者作势呲牙咧嘴。 “小远麻烦你们兄弟仨了,多照顾着点小迁。” “放心吧婶子。” 王远端着枪,背着竹筐,穿着厚厚的白色棉衣戴着帽子,脸庞都被白布遮着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边儿。 看上去有点像某种神秘武装组织一样。 之所以脸也被遮起来,是因为天太冷了防止脸生冻疮。 气温太低,很多人不仅手指,耳朵会被冻烂了,脸也很可能被冻烂了,生了冻疮后等天气转暖就会非常痒,非常痛苦。 老遭罪了。 哐哐哐一顿装,然后吴迁开心的背着竹筐也王远几兄弟一起离开。 进山之前照例拜了山神,然后4人带着5只狗子往深山里走去,山坡子下边儿积雪太厚了,库嗤库嗤~踩进去后需要费劲的把腿拔出来。 “去右边儿梁子上绕一下,那边儿雪层薄。” “好嘞,这一棵棵松树长的是真好啊,要是把他们都运出去肯定发大财啊。” “吴迁,你这可刑可刑了。” “啥意思??” “手铐子就要戴手上了,你说啥意思。” 林海雪原,苍苍莽莽,冷风吹过,大块的积雪从树杈儿上掉落。 啪嗒啪嗒~ 开始的时候4个人还有说有笑的,但话语慢慢的就少了只顾着闷头赶路。 半道上他们还遇见了其他人的地窝子,三人穿着兽皮的猎人正围坐在火堆旁边儿喝肉汤,看见他们后也很高兴,邀请他们一起喝肉汤。 “小同志别往里边儿走了啊,老林子里边儿太危险了,而且你们要是迷路了可咋整?”老猎户诚恳的规劝他们。 谁都知道老林子里边儿猎物多,可里边儿太过危险了,野兽带来的危险还在其次,主要是环境的危险。 “我们有充足的准备,放心吧老爷子,谢谢你们的肉汤我们走了啊。” 王远知道老爷子是好意,但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的,再说今年可比去年容易多了。 中途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地窝子低矮狭小,破破烂烂的,一些横放的木头棍子上边儿竟然还长出了木耳。 地窝子上边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稍稍离远一点看,会非常的不起眼。 王虎大大咧咧的笑道:“哥你真厉害,记得这么清楚一找就找到了。”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不急着去打猎,先把后勤做好了最重要磨刀不误砍柴工。” 王远钻进地窝子里边儿看了看,木头墙壁还挺结实的就是显得有点破败,老旧。 “勐子,虎子你俩去砍木头,挑水。吴迁和我修一修这个地窝子。” “好嘞,那我们去北边儿砍木头啦。”王虎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在家里待了好几个月了他也非常郁闷。 “去吧,也别走太远了,记的带上猎枪。” 4人开始热火朝天的干起活儿来,5只狗子在周围跑来跑去,张着大嘴哈出一道道白气,雪地上也留下了一些狗爪脚印。 王远家的那只大狼狗老了,体力下降严重,反应力也大不如从前,所以就让他留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过个晚年吧。 那只大狼狗也算是给他家看了一辈子的家,要是临了死在山上那就太让人伤心了。 晚上。 星光点点。 冷风吹过,树上璀璨的雪花缓缓飘落,遇到火苗瞬间就化了。 王远四人坐在火堆旁边,大口的吃着小米饭,小米饭很好消化而且养胃,喝一口小米饭再来一口咸菜,当真是享受满满。 吴迁坐在王远右边,满脸跃跃欲试的道:“咱们明天去打猎吗?” 王勐和王虎也看向王远。 “不急,明天咱们上午一起去砍树,多存点儿柴火,下午一起去河里凿冰,把运回来的冰存放在西边儿,以后需要烧水了直接化冰。” “这个想法好,以后就不用费劲吧啦的去河边取水了。” 吃完晚饭后,王远让王勐和王虎先去睡觉,他和吴迁守前半夜,王勐和王虎来守后半夜。 哔哔波波~ 王勐和王虎钻进地窝子里边儿很快沉沉睡去,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火堆照亮的一小片区域有着暖意。 王远和吴迁唠着磕,很快他也感觉到一阵倦意。 结果吴迁一点都不困特别精神,他听着远处的一声声兽吼声,缩成一团小声道:“远哥,你说半夜里会不会有老虎之类的偷袭咱们啊?” “嗯?有可能啊,你害怕啦?” 火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点都不冷,置身在温暖的环境中,困意都在一点点的加重。 “怕肯定怕啊,谁不怕山神爷的坐骑呢。”吴迁抱紧了枪: “你说老虎会从哪边儿扑来啊?南边儿?还是北边儿?我感觉是北边儿,虎吼声就是从北边儿传过来的。” 他抱着猎枪小心翼翼的往北边瞧,可惜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一片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王远被吴迁鬼鬼祟祟的样子逗笑了,不由的宽慰道:“也不用太担心,老虎一般是不会攻击人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他要是真的想换个口味儿呢?” “那就只能干喽!谁生谁死就不确定了。” 到了半夜12点的时候,王远和吴迁去睡觉,王勐和王虎来守夜。 翌日一早。 砰~ 睡梦中的王远被一声枪响吓的一撅列,碰~脑袋直接磕在了木头上,顾不得疼痛提着枪就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儿!谁在放枪?” “远哥,我们刚刚发现一头傻狍子靠了过来。”王虎提着枪往西边一指,那边还有一些傻狍子留下的脚印儿。 “狍子呢?” “搂了一枪没搂着,跑了!” “追啊!” 王远带着猎狗直接追了上去,狍子刚刚停留的位置,距离他们的地窝子足有70米开外,狗子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汪汪~” “地上有血儿,狍子受伤了。” 王远扶正狗皮帽子,提着枪继续追赶,王勐和王虎紧随其后。 吴迁迷迷湖湖的刚醒了过来,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呢眼前就没人儿了。 “喂你们等我一下啊,我也去!” …… 翻过一道小岗子后,只见跑到前边儿的狗子们已经追上狍子了,你咬后腿他咬前腿,还有一只狗子咬狍子嘴。 狍子瘫倒在雪地上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点点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来,把白雪染红。 王远三兄弟开心从岗坡子上边儿跑下来,王虎一个不稳直接从上边儿滚了下去,他捡起帽子顾不上掸去身上的雪,满脸笑容的继续往狍子身边跑。 “狗子们好样儿的……哥,咱们有狍子肉吃了。” “不错,狍子肉可比野猪肉好吃多了,走,抗回去。”王远走到狗群旁边儿,挨个摸摸他们的脑袋: “别急等回去就给你们狍子肉吃。” 三人扛着狍子往回走,这只狍子只有40来斤并不重,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寻着脚印找来的吴迁,几人直接往回走。 “这就抓住一只狍子啊,好简单。” “是狗子们立功了。” 回到营地后王远先把狍子处理了,肉,骨,皮,下水等等全部分开。 天寒地冻的野外就是天然大冰箱,浇上水直接埋在雪堆里冻起来,啥时候想吃了直接取就行。 上午砍树,下午取冰。 经过一天的忙碌后,地窝子右前边儿堆起了大堆的木头,不远处也存好了足够的冰。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王远几人围着火堆直接烤起了狍子肉串儿,撒上孜然粉和辣椒粉,腌制好的一串串狍子肉被烤的滋滋冒油。 滋啦~ 一滴热油从肉块上滴落,落在碳火上瞬间被烫出一道白烟。 “开吃开吃,明天咱们就正式打猎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饱了。” “嗯好吃,真香!” “远哥你烤肉的手艺可以啊,又香又辣真好吃。” 王远喝了一口白酒,然后也拿着一串烤肉吃着,吃完烤肉后再喝点儿小米粥,然后便轮流休息了。 …… 四人野心勃勃的准备大干一场,可惜现实很是残酷。 一连三天时间过去,他们只打到一头百来斤的小野猪,连其他猎物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天晚上,大家坐在火堆旁边儿吃着烤猪肉,士气有点低迷。 哔哔波波~ 王勐把几块上好的木头扔进火堆里,然后对王远道:“远哥,咱们明天要去哪边儿?还去西边儿?” 王远坐在圆柱形的木头墩子上,正在割猪肉喂狗,狗子们吃的老开心了。 “明天啊哪也不去咱们好好休息一天,老是这么跑狗子们也受不了,等后天咱们去东北边儿,换个方向也许就有猎物了。” 他的话得到了几人的一致赞同,尤其是吴迁说道:“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我这几天觉都没睡够。” 休息了一天后众人的精神都饱满了许多,连狗子们都神采奕奕,跑来跑去的非常有活力。 “出发!” 王远绑好绑腿,大手一挥笑道。 “我预感到了,今天肯定能打到猎物!” 4人带着狗子们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东北边儿的老林子里,风吹过,细碎的雪粒沙沙沙~的滚动,地窝子旁边彻底安静下来。 突然。 不远处的松树上冒出一颗小脑袋,是一直居住在这里的灰松鼠,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然后爬下树跑进了地窝子里边儿。 叮叮当当~ 很快地窝子里边儿响起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 上午10点的时候,几人在一处河边终于发现熊的脚印,这让他们瞬间兴奋起来,由猎狗带路,几人快步追上去。 追了一个多小时还没见到熊的影子,几人边开始吃午饭,然后补充水分,稍稍休息后继续追赶。 下午3点多。 就在几人穿过一条结冰的小河后,前边儿的狗子们突然冲着一棵松树后边儿大叫起来。 “汪汪汪~” 清脆的狗叫声传播很远,松树上的点点雪片子都被震落了下来。 随着狗子的叫声,一道黑瞎子的咆孝声随之响起。 “吼! ” 哗啦啦~ 松树上的积雪被大量的震落,一些回弹的松树枝子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王勐几人想朝着狗开声的地方跑,王远连忙大叫着喊住了他们: “别莽着头往上冲啊,往东走绕过松树就能见着他了! 别墨迹了听我的赶紧往这边冲。” 上次救月婶儿她们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暴怒的黑瞎子速度太快了,也太过危险了,距离30米内都很可能要被对方干掉。 卡卡~ 王虎把子弹上膛,迈开大步叉子快速追着王远跑,他的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对着熊开上一枪了。 终结猎物的瞬间,很多人的心里会涌现出一股战胜对手的巨大满足感,连带着对自己的认同感,自豪感,幸福感都会蹭蹭的往上升。 那是一种真实存在的,而又极为复杂的情绪。 绕了半圈儿,果然看到60米开外的岗梁子上有一只体型超级大的黑瞎子,目测恐怕有400斤以上。 狗子在骚扰黑瞎子,不断愤怒的大叫着,进进退退但不敢太过靠近。 黑瞎子挥出的爪子都会带起阵阵劲风,轻轻一扫就能把坚硬的松树抓出几道沟槽儿,真的是看的人心惊胆颤。 “吼! ” 黑瞎子的腹部毛发上沾着大片的血迹,似乎在不久前有猎人打过她,看到王远几人的一瞬间黑瞎子的眼睛就红了。 新仇旧恨一起涌来,竟然直接进入暴走模式直直的朝王远四人冲来,那架势好像要把他四个直接撕成碎肉。 “卧槽!” 一眨眼的功夫距离就被拉进了十几米,看着恐怖的黑瞎子莽着头冲过来,吴迁一时间吓的腿软手软,连枪都差点扔了。 “砰~” 王远是现场最冷静的人了,直接扣动扳机打出第一发子弹,子弹撕裂空气直接射进黑瞎子的胸前白毛中,但后者只是稍稍放缓了一下又继续冲了过来。 “散开!” “开枪!快开枪! !” “砰砰砰~” 如此近的距离下,即使王勐三人的枪法很菜,但依然可以轻松的打中黑瞎子。 可惜黑瞎子就像是感觉不到伤痛一样,还在快速拉进距离,狗子们拼命的追黑瞎子,但是距离反而越拉越远。 几人亡魂大冒,一瞬间嗅到了浓浓的死亡的味道。 吴迁肠子都悔青了他感觉自己就不该来这里,在家里猫冬多好啊,来这里嘎哈?给黑瞎子送温暖吗? 王远看出黑瞎子的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知道他是首杀目标所以转身直接往南边儿跑。 那边除了有两人合抱粗的大松树外,还有很多碗口粗的灌木,能极大的给他争取时间。 “难道它知道我是重生的,所以要先整死我?”王远一瞬间想到了王莽,那么牛批的人物却败的那么荒谬。 蹿进灌木丛中,他赶紧绕着几颗大松树转圈儿。 噼里啪啦~ 黑瞎子直接撞断了几棵灌木,但是杂乱的树枝子和灌木茬子还是严重的阻挡了他,但即使是这样王远也是九死一生。 刷~黑熊爪子贴着他的胸膛划过去,瞬间棉服被撕烂,健硕的胸膛上也出现几道雪痕迹。 “砰砰砰~” 王虎几人还在开枪,但碍于王远和黑瞎子距离太近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准头儿开始下降。 王远感觉自己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121天价,重逢 惊惧交加,王远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儿逃命,恐怖的黑瞎子已经杀疯了,一爪子拍断一棵碗口粗的灌木,然后飞速朝王远扑来。 “吼!” 他不时的还要咆孝一声,以求能把王远吓死。 王远往大松树后一躲一转,堪堪躲过黑瞎子的攻击,但他知道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他可以成功无数次但只要失败一次,那就要嗝屁了。 突然。 王勐又打出了一枪。 砰~ 这一枪打的贼准,竟然直接打进了黑瞎子的右眼睛里。 “吼! ” 黑瞎子疼的大叫,伸着爪子把脑袋挠出道道血痕,可惜它终究无法把子弹抓出来。 坚硬的子弹打着螺旋钻进了他的脑袋,柔软脆弱的脑子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堆浆湖儿。 噗通~ 黑瞎子直接趴在了地上,彻底死掉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王远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呼哧呼哧~” “远哥,这只黑瞎子应该是死了吧?” 王虎一脑门子汗,但想起去年夏天的时候黑瞎子竟然“死而复活”,差点干掉他的场景,所以王虎不敢靠近这只黑瞎子了。 “保险起见,赶紧补上一枪。” “咳咳……我的枪里边儿没子弹了。” 这时候王勐快步上前,拉动枪栓直接冲着黑瞎子的脑袋打出一枪,砰~黑瞎子一动不动,显然是彻底的死透了。 “呼~” 4人这下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坐在雪地上,王虎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只觉得活着真好。 众人刚刚都是又急又累,每个人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汗水哗哗的往下淌。 吴迁直接把狗皮帽子摘了下来,小风儿一吹只觉得飘飘欲仙凉爽无比。 “喂!吴迁你赶紧把帽子戴上!” “咋了!?” 吴迁被王远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赶紧老老实实的把帽子戴上了。 王远看了看胸膛上的伤势,发现没有大碍,然后掏出杀猪刀准备把熊胆取出来: “天这么冷你还敢摘帽子?风一激太容易发烧了,你知道在这种地方发烧意味着什么不?” 王虎嬉皮笑脸的接话:“很可能会死!吴迁你不知道,去年我就摘帽子然后发烧了,真的是差点烧死我啊。 要不是我们回去的快,恐怕现在啊我都要1岁了。” “啊?” 吴迁坐在雪地上懵了一下,然后才明白王虎的意思是转世投胎1岁了,看着乐观的王虎,吴迁不由的咧嘴笑了笑。 突然。 王远的一道喊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我靠,这么大的铜胆!” “啥啊?是铜胆吗?” “这么大个啊!” 王勐三人连忙连滚带爬的凑过来,只见王远手里的铜胆有普通铜胆的三个大! 熊胆是按质量和重量双重标准算钱的,铜胆代表质量高,个头大代表重量大,所以这枚熊胆的价格恐怕直接起飞! “这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这颗熊胆肯定值老鼻子的钱了,恐怕抵得上七八颗铁胆。” “嗯?就是十颗铁胆也不换啊。”王虎说了一句,便赶紧招来随身携带的小布袋,然后让王远把熊胆装进去。 夕阳即将落山。 倦鸟归林,老林子里边儿的光线也慢慢的暗澹下来。 宰熊颇为耗费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四人直接把四根熊掌都砍下来,然后又割了一些熊肉喂狗,并且割了10来斤的熊肉打算带回去。 至于剩下的熊肉,则被几人用雪埋起来了。 四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才花了10来分钟。 “走了赶紧回地窝子,天黑了这老林子里边儿会更冷。” “剩下的熊肉明天再来取(qiu)啊?” “嗯,让我埋着呢应该没什么事儿,回去吧我快饿扁了。” 众人带着狗赶紧往回走,幸好王远这个“人形地图”记忆力比较好,不然要是在老林子里边儿迷了路那就完球的了。 等他们回到地窝子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多了,黑茫茫一片只有一些碳火还在亮着红点儿。 “虎子你生火,勐子你切肉,吴迁你取冰烧水,准备小米做饭。” “好嘞~” 王远快步往地窝子中走去,进了里面瞬间听到一阵叮叮当当声。 “嗯?什么东西?” 王远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打开手电筒四处寻找,只见一只灰松鼠抱着大尾巴,满脸委屈的躲在角落里。 恨不得和角落的木头融为一体。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一只灰鼠子啊。” 王远伸手过去抓,小家伙吓得腿发抖,身体发僵连动都动不了,直接就被他抓在了手里。 “吱吱~” “吱吱个得儿啊,你这是自投罗网知道不?”灰松鼠的毛发很软和摸起来手感很好,王远不由的笑起来。 啪嗒啪嗒~ 头狗“大狼”摇着尾巴跑了进来,伸着长长的嘴巴往王远怀里凑。 “嘎哈?你想吃它啊……不给你吃。”王远双手笼着小家伙走出窝棚,拔高声音道:“看看我逮住了一只什么东西。” “啥呀?” “是蛤蟆吗?” “蛤蟆冬眠了吧。” 王虎最先靠过来,王勐和吴迁紧随其后。 “哦,是一只灰鼠子。” “这毛儿真软和,就是太小了。” “穿铁钎子上边儿烤着吃吧,撒上盐,孜然粉和辣椒粉肯定贼好吃。” 王远还挺喜欢这个小东西的,刚刚它委屈巴巴的靠在角落的一幕,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而且他虽然喜欢打猎,但也不想成为一个,见到任何小动物都齐鲁卡察全给宰了的冷血猎人,他打猎只是为了娱乐而已。 “放了它吧,哦,原来是一只小母松鼠,你们别逮她啊,就让她在林子里边儿生活着吧。” 王远往北走了几步,身体已经离开了光芒照耀的范围,然后把小家伙放在树上。 “知道知道。” 王勐,王虎和吴迁都笑了起来,他们感觉这事儿颇为有趣,其实一只灰松鼠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不会太在意的。 “吱吱~” 小家伙趴在树干上摇摇大尾巴,瞪着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之色,她似乎也没想到王远会放她离开。 “你往地窝子里边儿跑是想找吃的吗?你存的过冬松子儿呢,不会是被别的松鼠抢了吧?” 王远接着衣兜的掩护直接从空间中取出一把松子,递到灰松鼠面前。 “吱吱~” 灰松鼠的眼睛都在放光,兴奋极了。 小爪子捧着松子儿哐哐哐直接往嘴里装,很快腮帮子就鼓了起来变成了包子脸。 她的嘴巴就相当于是口袋,能撑到老大了特别的能装,把一把松子儿全装进了嘴巴里边儿,然后小家伙儿就爬上树干消失了。 王远摇摇头,然后回地窝子处理了伤口——用酒精消毒,抹药,包扎然后再吃点儿口服的消炎药。 相比于上次,这次带的东西确实要充足的多,连消炎药,感冒药,退烧药等等都带了。 做好了饭后几人自己开吃,狼吞虎咽,谁抢到就是谁的反而感觉食物特别香,守着火堆一口肉一口酒,瞬间就不那么冷了。 “在这地儿可别喝多了啊,不然肯定要倒沫子了。” “知道知道。” 得到一枚超大的铜胆所以几人都很高兴,吃了饭后直接围着火堆载歌载舞,王远还像模像样的跳了一段霹雳舞,惹的王勐三人哈哈大笑。 三人非常好奇的要和王远学,结果怎么教都教不会,简直是三个笨蛋。 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灰松鼠还趴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呢,她歪歪脑袋满眼好奇的看着那几个手舞足蹈的人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学不会霹雳舞王虎干脆就不学了,他从来不会为难自己,转而开始唱《射凋英雄传》的主题曲《铁血丹心》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仇怨~ ……” “算了算了虎子,来喝酒喝酒。” “千万别唱了待会儿真的把狼招来了,你忘了王帅儿就是被狼咬了吗?” “我唱的很难听吗?我觉得挺好听的啊。” 一直闹到晚上9点多众人才分批去睡,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王远就醒了。 “嘶~胸膛痒痒的这是伤口在恢复呢,摁一下也不疼?” 王远把包扎的布解下来打断换上一块新布,直接几道血痕已经完全结痂了,而且不像是刚刚结痂,反而更像是快要掉了的老痂。 “之前我只知道重生后记忆力,速度和力气都大了很多,原来恢复力也强了这么多吗?” 王远心中想法一闪而逝,然后重新包扎好伤口神清气爽的离开了地窝子。 吃完早饭后几人就去昨天的地方,把熊宰好然后分批带了回来,吃过午饭后继续去打猎。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四天,除了中间遇到了一群野猪,留下了4头野猪外再没有什么高价值的猎物了。 柱子他们今年没来这边儿,不知道去哪打猎了所以想找他们玩儿也不可能,最后几人一合计,直接回家算了。 吴迁把一些小零碎装进竹筐里,至于一些干菜就不要了,与其装干菜还不如多装点肉回去呢。 他都囔着:“那头黑瞎子可能就是山神爷对咱们的赏赐,咱们不能贪心啊,有那颗铜胆就值了。” 王虎正在喂狗,扭头笑着问他:“来之前儿你可是说了,这次的收货一点儿不要,现在是不是贼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呢,说了不要就是不要,给我也不要。” 吴迁口不对心的道,但作为大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他也不想让人看轻自己。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写满了不开心。 王远则笑着把王勐和王虎叫到了旁边儿,这次的收获着实不小,所以王远打算多少也要分给吴迁一些钱,但他也要先问问王勐两人的意见。 王勐道:“行,那就咱们四个直接平分吧。” 王虎也说道:“平分就行,公平!” “你们真是这么想的?”王远的目光扫过王勐和王虎的脸庞,看到两人都重重的点头,便笑道:“行,那就平分。” 他的空间里里边躺着180多万的现金呢,卖熊胆的钱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既然王虎两人也愿意平分他自然不会反对。 王远和吴迁说了钱要平分的事儿,结果吴迁一口拒绝,他钻了牛角尖儿了死活不肯要。 “得嘞,那等卖了熊胆再说吧。” 临走时王远又看到了离开树洞的小松鼠,小家伙不怕他了,他又给了对方一把松子然后摸摸对方的小脑袋: “吃壮点儿吧,明年存起来的松子儿别让其他松鼠抢了。” “唧~” 小松鼠腮帮子鼓鼓的趴在树干上,目送着王远几人远去,这一别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毕竟王远不确定明年还来不来这里呢。 四人带着狗一路跋涉,终于在这天的中午回到了王家屯儿。 天空飘着大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非常漂亮,而几人又再一次的体会到了“四肢僵硬不能动”的感觉。 都被冻的没知觉了。 各回各家。 王远回到家的时候,李艳正在搓包米呢,连忙站起来把他迎进屋: “让你不要去打猎你非不听,看你现在冻的和狗一样,快进来暖和暖和,嚯,你这棉袄表面儿是一层的冰碴子啊。” “说谁是狗呢?嗯?” 王远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 李艳嗔怒的躲了一下,然后用小手拍打他的胳膊:“你的手冰死了,别闹了啊不然我揍你!赶紧上炕暖和暖和,我去给你倒碗热水。” “哎呀~你还要揍我?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怎么揍我。” 李艳虽然也算是有劲儿,平时搬搬一百来斤的东西都没有问题,但在壮硕的王远面前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我错了我错了,你的手怎么和钳子一样啊。” 坐在火炕上暖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李艳给他熥了几个肉包子吃,然后一整个下午就窝在暖和的屋里,在看看电视,和李艳聊聊天中度过。 一夜无眠。 第二天王远直接睡到了9点多才起来,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发酸。 “你这人真是的啊……锅里还熥着包子呢,我再给你煎几个鸡蛋。” “不用煎鸡蛋了,我吃个包子就去市里把熊胆卖掉,免的夜长梦多。” 王远吃了包子后就推着摩托车出了门,结果刚坐上摩托车还没来得及打着火呢,就看到小丫头从南边儿跑来。 短短的小腿倒腾的还挺快,就像是无敌风火轮,她满脸笑容的大喊:“二哥二哥,你要嘎哈去啊,等等我嘛。” “去市里回来再陪你玩儿。” 王远可不敢被小丫头缠上,不然要么他今天不去市里,要么就要带小丫头一起去市里。 无论是哪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不等小丫头靠近,直接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 “哼!” 小丫头撅着嘴气的跺脚,但却没辙。 优握的生活让李艳越发的丰腴漂亮,她笑着把小丫头领家里去了:“好了好了,小远待会儿就回来了。” 小丫头被气的夫夫的,她感觉自己被嫌弃了,想了想道:“咱们把门插上,待会儿不让他进家门儿?” “噗嗤~” 李艳瞬间笑出了鹅叫。 …… 王远到了市里后先去把摩托车加满油,这个年代的加油站非常少,所以他可不敢把油用完了再加油。 来到国营商店取出铜胆,工作人员也很是震惊,她怀疑王远作假了又去把主任找了过来。 《控卫在此》 谢顶的主任足足看了十来分钟,又详细的询问了王远一番后才确定:“不是假货可以收,9300块钱吧怎么样?” “行,开票吧。” 这枚铜胆抵得上好几枚普通的铜胆,所以价格才会如此的贵,要是普通的铜胆,价格其实也就是2000~4000块钱。 把钱都装进皮包里,王远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突突突~ 尾气点点,站在原地的众人还在议论纷纷。 “疯了吧一个破熊胆值9000多块钱?这不马上就是万元户了嘛。” “咱们也整把枪去打黑瞎子吧?价钱这么高,那只要能打到一只黑瞎子两三年不上班也行了啊。” “你在扯几把犊子,普通的熊胆根本不值这么多钱,再说你以为黑瞎子是那么好杀的啊?就是给你一把步枪,100米开外能打的中他么? 而人家猎户不仅能打的中,还能打中要害呢。” “猎户也不是天生的啊,多练练就行了呗。” 金钱确实是人前进的动力,城市里的工作机会也不多很多人都是游手好闲,所以有人开始动心思去农村打猎挣钱了。 至于最后到底能不能挣到钱,那就因人而异了。 …… 王远骑着摩托车往餐馆儿驶去,心中默默计算着:“熊皮和四根熊掌我自己留下,就折算成300块钱吧,算上熊胆的9300块钱,正好是9600块钱。 四个人平均分,那一个人就是2400块钱。” 这时候马上就要到了餐馆了,远远的他就看到有三辆牛车停在餐馆儿门口,牛车上有猪,鸡,鸭,以及粮食和各种干菜等等。 而开收购站的沉二雷正站在旁边抽烟呢,狠狠地吸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儿。 听到摩托的突突声,穿着绿色棉大衣的沉二雷不由的看过来,瞬间笑了起来:“王远!?真的是你啊! ?咱们好久没见过面儿了。” 122委屈,心疼 林都市里。 寒风刺骨,路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 啪啪啪~ 巷子口偶尔跑过一群小孩子,拿着根儿燃起的香来点鞭炮,听着鞭炮的响声高高兴兴的跑开了。 王远也没想到能遇见沉二雷,后者现在在开“二雷收购站”,主要负责为几十家餐馆儿供应粮食,肉食和蔬菜等等。 寒暄了几句两人就进了餐馆,点的菜品很快做了出来,两人边吃边聊。 王远笑道:“这段时间开收购站怎么样?利润还行吧?” “确实非常不错。” 沉二雷很开心,看向王远的眼神中有着感激之色,要不是当初王远帮他,他肯定是找不到这么好的赚钱营生的。 “对了,你之前不是让我代为收购野味儿和皮草吗?我收了一部分,你看你什么时候来取啊?” “明天或者是后天的吧。” “行,我的门店开在白雾乡乡里了,特别好找到时候我在那等你。” 这时候高高瘦瘦的李绅走了出来,闲唠了几句后他就把王远叫到了旁边,他愿意拿出10万块钱来投进餐饮公司。 王远明白他的意思,他也同样愿意拿出10万块钱来投进去,骑着摩托出去转了一圈,从空间中取出10万块钱放进皮包里边儿,等他回来时就把皮包递给了李绅。 打开沉甸甸的皮包,只见100捆大团结正静静的躺在里边儿。 李绅震惊无比,他知道王远能拿出来10万块钱,但没想到王远不是回家拿钱。 他很好奇王远的小金库在哪儿,但王远自然不会告诉他。 虽然王远持股餐饮公司49%的股份,李绅持股51%,但分红的时候都是平均分的,也就是李绅从没在乎那2%的股份应该多分的钱。 既然分红的时候是平均分,那再投钱的时候自然也就是投同样的数额了。 和李绅告别后王远就骑着摩托车往县城赶去,他要去看看二狗母子俩有没有把棉衣卖完了。 县城。 二狗家。 二狗老妈掀开锅盖,只见锅中的肉已经炖熟了,咕都咕都~一个个气泡升到表面然后破裂,堂屋中的香气是越发的浓郁了。 肉色红亮,在一个个气泡的挤压下微微颤动着,看上去就非常好吃,旁边二狗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妈,妈,妈,这肉可以吃了不?”短短的一句话,二狗吞咽了三次口水。 “叫魂儿呐?别叫了再焖一会儿,多焖一会儿更好吃。” 二狗老妈又把锅盖盖上了,瞬间香味儿消散了许多。 突然院子角落拴着的土狗子叫了起来,汪汪汪~声音清脆响亮,随之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二狗兄弟在家没?” “嗯?是小远来了快去开门儿。” 二狗母子俩一前一后的迎了出来,满脸笑容,等王远进了屋也闻到了香味儿,得知锅里边儿炖着肉,他瞬间高兴的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炖肉了那我可就不走了啊。” “不就是多双快子吧,你想走都不让你走啊哈哈,赶紧进屋外边儿冷。” 三人进屋聊了一会儿家常,二狗老妈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兜子,里边是大量的十元大钞。 是的,在这个年代10块的大团结就是大票子了,很多人累死累活的干4~5天才能挣10块钱呢,所以不是特殊情况身上不会带着10块的大票子的。 兜里能有个1~2块钱就能昂首阔步的走路了。 “棉衣特别好卖,我去县委大院儿那边去卖,不到3天就全抢完了。” “噗~” 王远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全喷出来,被呛的直咳嗽,缓了好一阵才震惊道: “去县委大院卖棉衣?你不怕被抓起来啊?那地方去不得啊。” 二狗老妈瞬间有点委屈,不说话了。 王远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儿冲,连忙放缓了语气道:“婶子你别误会,我也是担心你们母子俩,这大冬天的要是被抓进局子里边儿那可要遭老鼻子的罪了。” 二狗老妈笑了起来:“没事儿俺明白,确实有个年轻的四眼狗不让卖,最后连警查都喊来了。 我就跟他们哭,说我一个体弱多病的寡妇拉扯着一个傻了吧唧的儿子。 大冬天的再不想办法挣钱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连饭都没得吃啊…… 当时人越聚越多,还有一个大院中走出来的大姐听了我的遭遇,当即也哭了,然后她就大骂那个四眼狗,四眼狗没敢搭腔灰熘熘的走了。 警查看我可怜,也没妨碍到谁所以就没管我。” 四眼狗!? 骂谁呢! 王远前世是戴眼镜的,所以听到“四眼狗”这三个字儿沉默了一下。 同样沉默的还有“傻了吧唧”的二狗,他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傻。什么?给狐朋狗友顶罪算是傻?那不应该算讲义气吗? 王远寻思着,要是把二狗老妈换成一个大老爷们儿,敢蹬鼻子上脸在县委大院外边投机倒把,那百分百要被抓起来的。 一件棉衣卖95块钱,王远要90块,所以兜子里是9000块钱。 王远数了一下然后把6千块钱塞进自己的皮包里,把3000块钱又递给了二狗老妈。 她们母子俩要去省城收古董,资金不够这算是先借给他们的。 王远刚刚说吃饭其实只是开玩笑,他还是打算离开的,但二狗和他老妈一人拉着他的一条胳膊不让走,最后盛情难却只能留下来吃了一顿。 “婶子,你炖肉的手艺真不赖啊,香软糜烂味道真不错。” “爱吃就多吃点儿,锅里还多着呢。” 二狗之前跟着王远去收松子儿,大聚会的时候也听孙大刚等人聊过王远。 据说王远背景非常深厚,燕京那边的朋友都非常多,和很多大的公家单位都能搭上线等等。 二狗回家后又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妈,所以二狗他妈是深信不疑。 老家这边儿的很多人非常痴迷“背景”之类的,认为和有能量的人物搭上线是非常自豪与骄傲的事情。 换句话说,二狗老妈潜意识里也非常希望王远是背景深厚的人物,现在就是领着她去王远家转一转,告诉她王远家三代贫农,她都不会相信的。 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绑在王远这条船上了,如果王远不够强,那她们这些相当于在王远手底下讨饭吃的人,都会跟着受害的。 “不用急着去省城的,马上就是元旦,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可以过了年再过去。” “元旦有啥好过的啊俺家不过元旦,离过年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在家闲着也没事儿,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去省城。 过年可能也不回来了,反正我们娘俩在哪儿,哪就是家!” 二狗老妈笑道,她就像是得了赚钱的瘾一样现在非常想赚钱。 低价收古董,然后加一部分价儿卖给王远,钱就赚到手里了,并不怎么累也并不复杂。 王远大受震动,他觉得凭借这股拼劲儿二狗老妈应该能帮他收上来不少的好东西。 所以他又给了对方200块钱,就算是提前给的过年红包了。 离开二狗家后,王远骑着摩托车直接往家里赶去。 “进价68,刨除提成后卖价相当于90,也就是一件赚22块钱,相当的有搞头了。” 到家的时候发现小姨子李萍过来了,她穿着蓝色棉袄,灰色长裤,正坐在灶堂前边儿烧火呢。 而老婆李艳正在包粘豆包,刷刷刷~一个个抱着红小豆馅料的粘豆包快速成型,在篦子上整齐的码放着。 “汪汪汪~” 三只狗子本来正趴在李艳旁边看她包粘豆包呢,看到王远回了家,立刻欢蹦乱跳的扑上来,大尾巴呼呼呼的摇起来差点把篦子给掀翻了。 “大傻狗,来来来出来。” 王远看到老婆李艳要发火了,连忙把三只狗子领出屋,然后把他们关在屋门外边儿。 “小萍,你啥时候来的?” “来了一个小时了吧,我听我姐说你们跑山猎到一头超大的黑瞎子啊?” “是啊,你们包粘豆包吧,我去把钱给他们送去。” 王远喝了一口水就出门了,咯吱咯吱踩着厚厚的积雪先去了隔壁王勐家,王勐去了林场他便把2400块钱给了他媳妇儿。 “大哥慢走啊,我送送你。” 张倩刚洗了头,披散着的头发还没干呢,进一次山就能分到2400块钱!? 张倩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了,王勐在林场累死累活的干两年也挣不下这么多钱啊。 “不用送了你回去吧,外边儿冷你刚洗了头别再感冒了。” 王远离开后又去了三叔家,闲聊中知道李萍来了,王虎瞬间那个高兴啊,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边儿了。 他放下2400块钱又往吴迁家走去,王虎则找了个借口去了王远家。 来到吴迁家的板杖子外边儿,王远直接大喊:“吴迁在家没?” “谁呀?” 屋门吱呀~打开,走出来的是吴迁的老婆徐娟,她的双手沾着面粉好像是正在和面呢。 “是王远哥啊,吴迁拉着爬犁进山了,有啥事吗?” “熊胆卖了我把属于你家的那份钱拿来了。” 既然吴迁不在家所以他就没有进屋,免得被人说闲话,把钱给了徐娟后就离开了。 吴迁不在家也是好事,免得吴迁钻了牛角尖死活不要钱,到时候更是麻烦。 右边儿邻居正要抱木头柈子做饭,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羡慕的喊道:“哟~进一次山能挣这么多钱啊,不就去了几天吗?小迁儿还真的能打到东西?” 邻居老太太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酸酸的语气让徐娟非常不舒服,不过她这个过门儿没多久的小媳妇不想得罪人,所以只能道: “俺也不知道给钱就要呗,反正人家不会白给钱。” 邻居老太太气够呛,自己起早贪黑的种地才挣多少钱啊,自己吃的苦受的累比这些小年轻大多了,怎么反而小年轻们挣钱这么轻松呢? 冬天天黑的早。 天刚擦黑的时候王远家就吃了饭,王虎想和李萍多待一会儿粘着不走,所以就和他们一起吃的。 吃完饭后就没事儿了,打开电视机调了调台发现也没什么好的电视剧看,最后王虎提议打牌。 “家里还有牌吧?要不我回家拿去。” “不用还有牌呢,咱们玩儿啥?” “打百分会不?” 洗牌,抓牌,叫分……打牌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窗外寒风阵阵,雪花飞舞,而王远四个人坐在温暖的屋子里,一直玩到夜里将近10点钟。 三叔看到王虎没回去,拿着手电筒来找他了,直接把他叫回了家。 王远拿着手电筒把他们送出去,然后回来后把屋门插上: “咱们也睡觉吧,明儿个我还要去白雾乡一趟。” “嗯去白雾乡嘎哈啊?” “还记得上咱家来过的沉二雷不?他收了一些皮草要卖给我。” “对了,那个熊胆卖了多少钱啊?”李艳把褥子,被子都铺好,把搭脚被盖在下边。 她睡中间,王远睡右边,李萍睡左边。 “9300块钱,算上熊掌,熊皮一共9600块钱,四家均分一家正好2400块钱。” “多少!?” 坐在炕上翻《西游记》的李萍惊呆了,她知道王远他们赚钱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啊,瞬间看王远的眼神都变了。 王远笑道: “别嚷嚷,和其他猎人比这个收益不算太高,要是赚不到钱,那谁还冒着生命危险往老林子里边儿跑呢?吃不好睡不好冻的要死,真的是老遭罪了。” “俺还是觉得挺高的。”李萍都囔着。 “哈哈,猎人干的也是技术活儿,枪法不准的干不了。况且光枪法准还不行,还要能吃下那份儿苦去,这种人太少太少了。” 熄灯后钻被窝,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几人很快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早上。 三人坐在桌子旁吃着早饭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又开始响了。 “……别进山偷树了啊,坚决不允许偷树……上边又下来人抓来了,让人打你一枪你想想你家这日子还过不过……” 李艳把包好的鸡蛋递给王远,她觉得自家老爷们儿赚钱这么厉害,应该好好补补。 “今年也有偷树的啊?” “哪年没有呢?”王远吃着鸡蛋,然后喝一口大碴子粥:“今年的松木价格好像又上涨了,疯狂的价格就是勾引着人们去干啊。” “你可别去啊。” 李艳担心的看了王远一眼,她感觉自家老爷们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做人做事让人琢磨不透,很多时候她都猜不到王远在想些什么。 “胡思乱想啥呢,人可比野兽难对付多了……好了我吃饱了,你们老实儿的待在家里吧我走了啊。” 王远把粥碗一推,然后抹了抹嘴穿上大衣就往外走。 “你中午还回来不?” “恐怕回不来了,晚上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等着我。” 王远一只脚都迈出门儿了,又回屋把挂在墙上的猎枪背在身上,随着八三年的远去一些小青年又开始咋咋呼呼的得瑟了。 当然也和失业率太高,很多年轻人无所事事以及一些老板发财了,开始收拢小弟有关。 突突突~ 骑着摩托车出了屯子后一路行驶,等到了白雾乡的时候已经快上午10点钟了,清冷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的白光晃人眼睛。 与之前相比,白雾乡的粮站旁边儿盖起了两栋二层的新房子,除此之外北街还开了七八家店铺,剪头发,榨油,修鞋,饭馆,肉铺,小卖部等等应有尽有。 “呼~白雾乡这边儿也在慢慢改变啊。” 王远往右边的胡同看去,看到几个小孩子在用鞭子抽陀螺,便过去问了个路。 瞬间孩子的指引往西行驶,走了30来米后往南拐,很快看到了“二雷收购店”。 店门上面有个木头招牌,笔走龙蛇的写着“二雷收购店”几个字。王远不懂书法看不出来好坏,他感觉二雷可能是找乡下的书法先生写的。 一些乡下的老人半辈子都生活在建国以前,是念过四书五经,考过试的。 “小同志,你要卖啥东西吗?” 二雷媳妇儿正拿着个破烂笤帚扫雪呢,笤帚可能是被狗咬的,顶头的高粱穗子都被咬烂了就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笤帚把。 “嫂子,你仔细瞧瞧我是谁!?”王远熄了火,一抬腿下了摩托车。 “哎呀妈呀,是王远! 真的是稀客啊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好好好,后边儿的院子是你家的不?我把摩托推进去。” “是,从右边儿的大门能进去,我去给你开门。”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右边儿走,边走边聊,二雷老婆个儿不高,干活儿非常利索走路也超级快。 “嫂子,你这笤帚怎么就剩下个把了。” “哎呀糟心死了,孩子他爹不知道从哪里整了几条狗来,天天闹腾的不行,这不一个好好的笤帚就这么给咬烂了,这可是新笤帚啊。” 二雷老婆心疼的不得了,打死那几只狗子的心都有了。 这边儿有个黑色的小铁门,两扇对开,上面还有去年没撕干净的福字,这种2米多高的小铁门对于后世来说就太矮了,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相当好的了。 吱呀~ 打开院门儿,瞬间几只狗子呜~一下子就凑了过来。 123猪偷袭 白雾乡,沈二雷收购店。 打开大门后,狗子们的叫声把睡觉的沈二雷吵醒了,他披上棉袄后从里屋探出头来,看到是王远后瞬间清醒了。 “王远你来了!我正等你呢没想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沈二雷把棉袄往肩膀上拽了拽,然后快步来迎接他。 乡里的这处宅子是前店后院儿的模式,后院有300多平米,除了配房还有一个大地窖。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唠了一会儿嗑后王远就在沈二雷的带领下来到了南边的配房。 沈二雷叼着烟,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锁头道: “收上来的皮子都在这里边儿了,有20张熊皮,还有一些兔皮,公元皮,狐狸皮等等吧。” 打开小门,王远刚要往里走却差点装上蜘蛛网,这里边儿是真的破,土坯垒成的墙壁上还有一道道大缝子,冷风嗖嗖的往里吹。 地上有着好几堆的皮子,脏兮兮的看上去相当难看,幸好是大冬天所以没有什么味儿。 “也不住人儿所以也就不将就了,王远你看看这些皮子咋样?为了收他们花了不少钱啊。” 这么长时间王远都没来收皮子,所以沈二雷的心里也慢慢的开始犯嘀咕,如果王远突然不要了,那这些破烂玩意儿真的就要砸在他手里了。 因为这些皮子,他老婆天天和他吵架。 幸好王远来了。 王远检查了一下,这些皮草不算最好的,但质量也还行。 “挺不错的,你想卖多少钱?” “额……1200块钱吧,我真的不赚你钱,因为这些皮子孩子他娘天天和我吵架,连我养的狗都跟着挨骂,你赶紧把他们整走算了。” 沈二雷是真的有点腻歪这些皮子了,这些皮子的收购价儿就超过了1000块钱,相当于他才赚100多块钱。 王远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所以道:“我从不会让朋友吃亏!这样吧我给你1400块钱,接着收!” “啊,你咋还多给钱啊?” 沈二雷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着也让你有赚头嘛,不然你要是不收了那我找谁收去?”王远笑道:“明年多收点儿皮草,价钱上我不会亏待你的。” “行,明年我打算去别的乡,或者是别的县也找人合伙多开几个收购站,粮食,蔬菜,肉,水果……我感觉城市里边儿啥都缺,你觉得我这个想法行不?” “挺好啊,到时候多收点儿苞米,可以把苞米卖给我的养鸡场。”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沈二雷瞬间咧着大嘴笑起来,看似只是随口一问,其实是他琢磨了一两个月的事情。 一个收购站只能辐射一个乡,别的乡的人几乎没有来他这卖东西的。 他早就想在别的乡也找人合伙经营收购站了,可是几乎没有亲人支持他,所以他也一直犯嘀咕。 现在得到了王远的支持,沈二雷瞬间开心的不得了,心中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谈完了皮草后,沈二雷邀请王远一起上山去打猎,知道实在的沈二雷肯定不会让他走的了,所以王远也就答应了下来。 王远骑着摩托载着沈二雷,5条猎狗跟在后边儿跑,过了不久就来到了北边的一个村子——羊洼子。 “村口这一家是我一个盟兄弟的老叔家,把摩托放他家就行。” “行。” 存好摩托后,王远和沈二雷背着猎枪,带着狗子们往山上走。 咯吱咯吱~ 踩着厚厚的积雪一点点的接近树林子,天地一片洁白,松树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偶尔一阵妖风吹过,扬起的雪粒子迷的人睁不开眼睛。 5条猎狗都是成年狗,耳朵长爪子大,壮硕威猛。 跑到前边儿偶尔停下脚步张望张望,四处嗅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边儿虽然野猪多,但咱们也不一定就能遇见野猪啊,要是遇不见那就当溜达着玩一圈儿了。”沈二雷给王远打着预防针。 “没事儿,这边儿说不让上山砍树的事儿了不?” “啊?说了啊。”沈二雷笑道:“好像是一个多星期以前的一个夜里,警查直接来我门村抓人了!那架势老吓人了,老刀哥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直接被人摁在炕上了,他媳妇都被吓摊了。” “半夜抓人?” “是啊,听说是巡山的人看见他砍树了,而且认的他,他个人以为跑家里来了就没事儿了,结果直接来逮他了。” 王远感觉相当刺激,连忙追问道:“后来呢?被刑拘了吗?” “啥叫刑拘啊?”沈二雷一脸懵,不过还是道:“听他老婆说,罚了2000块钱,他还要在里边儿蹲15天才能回来。” “那就是没有刑拘。” 两人在山林里边儿转悠着,半道上看见一些野猪,野鸡,野兔的活动痕迹也会追一追,可惜都没什么收获。 这边儿山林中的灌木丛非常多,树枝子都密密麻麻的搭在一起,密的根本进不去人。 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后。 突然。 几只狗子猛然跑向右边,汪汪叫着快速追什么东西。 “有猎物!小远咱们快追!” 王远和沈二雷甩开膀子往前跟,翻过一道十来米的小岗子后往右边儿看去,瞬间看清楚了几十米外的猎物——一只150来斤的半大野猪。 野猪全身棕毛,屁股右边儿还沾着大量的残雪,有猎狗想咬他的脖子直接被他一扭头撞开,然后闷着头继续跑。 “汪汪汪~” 猎狗们儿发了狠纷纷呲着牙往前冲,咬两条后腿,咬前腿,咬耳朵,咬脖子……只要能咬住的地方纷纷不放过。 “不行开枪容易伤着狗。”沈二雷站在岗子上举起了枪,不过最后还是拎着枪大步冲了上去。 王远紧随其后,两人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快速冲刺,脚丫子踢出的残雪沙沙沙的往两边散开。 呼哧呼哧~ 当近到30米左右的时候,野猪也感受到了浓浓的死亡危机,“威儿威儿”大叫着开始剧烈挣扎,直接把一只猎狗撞翻一个跟头,然后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快速逃跑。 “他奶奶的咋这么能跑!?” 沈二雷直接举枪射击。 砰~ 金属子弹激射而出,贴着野猪的头皮飞了出去,砰~打在远处的一块石砬子上,擦出一点溅射的火花。 “啊,你这枪法……” “王远,开枪啊!” 听到沈二雷的喊声,王远直接抬枪射击。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野猪的屁股,看不见脑袋,所以直接一枪打在了野猪的右后腿上。 “威儿!!!!” 撕心的疼痛瞬间让野猪大叫起来,然后噗通一下子趴在了雪地里,努力了几下子却再也起不来了。 两人带着狗跑了过去,只见野猪再次想努力的站起来,可惜受伤的右后腿不仅用不上劲儿,还传来一阵阵的钻心的疼痛。 他摇摇晃晃的站到一半,最后还是支撑不住了,扑通倒在了地上,腿上流出的血迹把积雪染红。 “汪呜~” 几只狗子围着野猪转圈圈儿,目光冷冽,张嘴哈出一道道白气。 在厚厚的雪地中奔跑是非常耗费力气的,沈二雷喘着粗气把枪口对准了野猪的脑袋,然后缓缓扣动了扳机。 “下辈子别做猪了,好好的做个人吧。” 砰~ 一枚子弹直接打进了野猪的脑袋里,后者抖了两下彻底死掉了。 呼呼呼~ 冷风卷起的碎雪落在野猪的身上,少许野猪毛在晃动着。 “收获不错,晚上咱们就吃它!” 沈二雷爽朗的大笑起来,虽然跑了一身汗但看着打到的猎物,瞬间一股满足与成就感涌上心头。 突然。 就在这时候异变发声,听到响动后王远往右边儿看去,只见一头300来斤的大野猪突然从一棵大松树后边蹿了出来。 那是一头恐怖的大公野猪,锋利的獠牙就像是匕首一样闪着寒光,眸光冰冷,残忍,疯狂,恨不得立刻把王远和沈二雷挑死。 大野猪阴了吧唧的直接冲向了沈二雷,似乎是打算一击先废了他。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突然了连狗子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闪开!!” 王远目姉欲裂,直接一脚狠狠的踹在沈二雷的屁股上,后者顶着胯往前横移了一下子。 嗖~ 野猪一低头,獠牙直接划到了沈二雷的棉袄,瞬间棉袄就像是纸一样被撕烂,锋利的獠牙划开后者的胳膊,瞬间一道10厘米长的血沟子开始淌血。 “啊!!” 沈二雷刚刚一直是懵的,现在的大叫声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近距离看到大野猪吓得。 “汪汪汪~” 狗子们瞬间炸毛,感受着野猪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他们反而被激起了骨子里边儿的凶性,开始不顾性命的扑咬野猪。 他们现在脑子里就一个目标——把野猪干死! “砰~砰~” 王远拉动枪栓,一边快速后退一边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出了两枪,第一枪从左后侧进入,疼的恐怖大野猪大声惨叫。 第二枪打中了野猪的脖子,瞬间脖子上多了两个血窟窿呼呼往外冒血。 “呼威儿呜~” 恐怖大野猪就像是肌肉坦克一样,一条就把一条猎狗挑飞5~6米远,然后一扬头,一只扑上来的猎狗的脸直接被划开…… 在这种大野猪面前,大型猎狗简直就像是小玩具一样,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等他以最快的速度摆脱猎狗的纠缠,快速冲向沈二雷的时候,沈二雷和王远都开枪了。 砰砰~ 两枪一前一后的打进了野猪脑袋里,坚硬的头骨被打穿,子弹直接把猪脑子搅成了浆糊。 噗通~ 恐怖大野猪来不及再发出惨叫声,直接一头栽到了雪地上,还依靠惯性像推土机一样推起一个雪堆。 野猪最后停下的地方距离沈二雷不到半米远,后者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哧呼哧~” “阎王爷这是要把我收走啊!?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真的是差点交代在这儿了。” 沈二雷坐在雪地上,近距离看着死掉的大野猪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野猪浑身肌肉硬的和铁疙瘩一样。 刚刚要是被他撞实了,恐怕不仅会筋断骨折,很可能内脏都要被撞废了啊。 停上三天,村里的乡亲们就可以吃自己的席了。 王远也是被吓了一脑门子的汗,从野猪出现到死亡,其实连一分钟都不到,当然如果它再多活几秒,那今天沈二雷必死无疑。 砰~ 王远打出了枪里的最后一枚子弹,补枪后才放心的走到沈二雷旁边儿。 “牛批啊!刚刚野猪都要撞上你了你还能冷静的开枪呢,这份儿心里素质就真厉害!今日躲过一劫,日后必成大器!” “谢谢你的吉言了啊。” 沈二雷苦笑道:“其实说实话刚刚野猪冲向我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就一个念头——拿枪打他! 也幸好是打死他了,不然明年的今天俺媳妇儿就要带着孩子们去给俺上坟去了。” 王远瞬间被沈二雷的话逗笑了,他把后者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用布条把他的伤口绑上。 天寒地冻,流出来的血都冻住了。 商量一番后,由沈二雷带着狗子在原地等待,王远回羊洼子喊人。 “王远你告诉乡亲们,谁来帮忙抬猪咱就把猪肉分给谁,一个人不少于10斤!!” “好嘞,我记住了。” 沈二雷的考虑不是多余的,王远回到村子里后组织大家来山里抬猪,大部分人果然都不愿意来,只有沈二雷的盟兄弟一家子很热情的愿意跟来。 大雪的天儿进山抬东西,是相当遭罪的差事,羊洼子的大部分村民又和王远两人不熟自然不愿意白白被人使唤。 不过当王远说出只要帮忙抬猪,每人能分到的肉不会少于10斤的时候,瞬间便有七八个小伙子响应。 王远也不怪大家现实,无亲无故的他也不奢求大家能无私奉献。 带着众人进了山,等把野猪分块儿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天边出现绚烂的晚霞,风吹云动倦鸟归林,村子里边儿的一些烟筒开始冒出袅袅的炊烟。 有穿着臃肿棉袄的孩子们在村子中跑过,偶尔把鞭炮插在雪堆里,点燃后捂着耳朵快速跑开。 “砰~” 碎雪纷飞,裂开的鞭炮纸掉在地上,一股火药味儿弥漫开来。 沈二雷的盟兄弟“成旺”邀请两人去他家,他还找来了村里的土医生给沈二雷看了看伤口。 最后医生只是开了一些消炎药,叮嘱沈二雷多吃点好的,多注意休息就离开了。 夜里。 窗外星光点点。 王远,沈二雷和成旺坐在火炕上,围坐在一桌子菜肴旁边儿大吃大喝。 “二雷哥赶紧把你们今天的经历讲一讲,我真的是要好奇死了。” “我们今天啊……” 沈二雷一口焖掉酒杯里边儿的白酒,然后开始口若悬河的白话起来,在他的描述下,王远两人与野猪的战斗过程简直比黄药师和欧阳锋的打斗还要精彩。 王远的嘴角一直有着笑容,然后夹着菜肴吃着。 成旺媳妇儿炖的鸡肉确实不错,汤汁已经浸到了肉里,香香嫩嫩,就着白酒让人大呼过瘾。 他是真的饿了,所以面前的桌子上很快就堆了一小堆鸡骨头。 “小远,我刚刚说的对不对?”沈二雷白话一通,然后还要找王远求证一下。 “啊?对,对,非常对!” 王远说完话后自己先笑了起来,沈二雷和成旺紧随其后的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非常欢乐。 “来干杯……瓶子里头还有一点儿福根儿,一人匀一点喝了咱们就吃饭了。”成旺喝的两腮变的通红,他给王远两人的酒杯倒酒,然后还不忘朝着堂屋喊道: “孩儿他娘,锅里的饺子煮熟了没?” 成旺老婆正坐在温暖的灶台旁边儿,看着儿女打打闹闹呢,旁边的柜台上还放着一碗鸡肉。 “熟了,要现在吃吗?” “盛出来吧晾一晾正好开吃。” 饺子都是提前包出来在外边儿冻上的,等来客人了或者是过节了,会非常方便的就能吃到了。 毕竟包饺子相当麻烦也贼耗时间,如果等想吃的时候再包,那很可能就赶不上趟了。 一碗碗饺子很快盛了上来,热气腾腾,把一部分菜撤下去后,在桌子中间还放上一篦子的饺子,可以吃碗里的,也可以吃篦子上的。 “孩儿他娘,拿醋来啊,没醋可咋整?” “就会使唤别人,你就不能拎一下醋壶啊。”成旺媳妇儿轻轻瞪了他一眼,声音偏低,算是给他留了面儿了。 “嫂子在里屋一起吃啊,能坐开的。” “不用了,俺和孩子们在外边儿吃就行。” 王远只是礼貌性的挽留一句,他知道女人和孩子们大概率是不会在屋内吃的。 一是因为太拥挤,二是因为女眷和陌生大男人挨挨挤挤的非常不方便,要是有人喝醉了再做点出格的动作,那就更完球的了。 一顿饭,王远直接干光了三碗多的饺子,沈二雷两人也差不多。 晚上他们直接留宿在成旺家里,第二天一早才赶回白雾乡。 沈二雷本来想留下王远吃午饭的,不过王远没再停留,与他告别后直接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为您提供大神日更二万的狩猎在1986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23猪偷袭免费阅读. 124小黑小白 纷纷扬扬的雪花又从天空中飘落,刚刚扫净的院子再次变的一片洁白。 王远骑着摩托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小丫头正在院子里逗狗呢,看到王远回来了立刻迈着小短腿欢快的跑过来: “二哥你回来啦,给俺买好吃的了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迟早长成一个小胖妞儿。” “咱奶说能吃是福!” “这句话你倒是记得清楚,咱奶还说早睡早起呢。” 王远把摩托车推进院子里,用大块的塑料布把摩托车盖上,小丫头贴心的抱过来两个砖头,把塑料布的边角压上。 “给你买了炸糕,拿着去吃吧。” “好好好,二哥你真好。”小丫头得了炸糕开心的不得了,几只狗子靠近过去想讨一个吃,小丫头才不想给他们呢连忙跑进了屋。 王远进了屋,发现老婆李艳,小姨子李萍,堂弟王虎正在看电视剧。 李艳帮他把大衣脱下来,然后问了问买皮草的事情。 “看着质量不错我就买下来了,不过天寒地冻大雪封路,牛车太难走了,等过段时间再去拉吧。” “也行,你也喝点儿水暖和暖和吧。”死冷寒天的王远还到处跑,这让李艳很是心疼,她给王远端来一碗热水: “咱们中午炖只鸡,再炖条鱼,鸡鱼都全乎了咋样?” “行啊,待会儿我去养鸡场抓鸡。”王远心里和明镜一样,自从小姨子来了他家,李艳做饭的丰盛程度直线上升,这都是疼她妹妹呢。 李艳她们姐妹小时候过的非常苦,现在条件好了也没忘了接济她妹妹。 至于小姨子在他家多住上一段时间,其实王远也并不怎么在意,这在这个年代的很多地方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姐妹俩也是至亲。 再说只是多副碗快而已,何况小姨子也会帮他家干活儿的。 4人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电视,王虎一直在找着话题和李萍聊天,殷勤的样子让王远想笑,目的太明显了。 可惜李萍的反应一直平平。 王远无奈的摇头这种事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感情,爱情之类的事情太容易让人迷湖了,似乎本来就不是用理智能够简单解决的事儿。 在温暖的屋子里小坐了一会儿,王远离开家门往养鸡场走去,他要去逮两只老母鸡回来炖一炖。 “汪汪~” 三只狗子欢蹦乱跳的跟着他跑,雪地上便出现了大量的狗爪子印儿,他们打打闹闹的是如此的活泼,王远不由的考虑要不要少喂他们吃点儿饭。 兴许是猜到了王远心中不好的想法,狗子们打闹间,大狼一脑袋撞在了王远的大腿上,撞的他一个趔趄然后重心不稳直接坐在了雪地上。 “真是傻狗啊,我就不该带你们出来。”王远气的攥了一个雪团子扔他们。 这时候有一群小孩跑了过来,其中就包括他的堂弟王磊,他们或拿着小木板,或是小木头架子开心的往南跑。 “二哥!” “小远哥!” “小远哥你嘎哈坐在地上啊?” 王远笑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积雪笑道:“你们这是嘎哈去?” 原来孩子们是去不远处的一个雪坡子上玩儿,雪坡长十来米,上边儿的积雪已经被压实了坐在小工具上嗖~一下就滑了下去。 简直是天然滑雪场。 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跑开,王远笑了笑继续往养鸡场走去。 卫国叔还在锅炉房里边儿看锅炉,看样子一个上午没少喝,眼睛都有点迷迷瞪瞪的了。 一靠近了他,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卫国叔,我来逮两只鸡。” “哦,哦,我来帮你逮。” 根本不用王远动手,卫国叔直接给他捉了两只鸡出来,他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很多时候他老婆不来喊他他都不回家。 “卫国叔少喝点儿,喝醉了多难受啊。” “我没醉的放心吧,我这人喝酒容易上脸其实我清醒着呢。” 辞别卫国叔,王远拎着两只老母鸡回了家,李艳和李萍已经开始收拾鱼,王远便和王虎一起收拾鸡。 等到了中午快1点了,炖好的鸡和鱼才出了锅。 小丫头也留在这院里吃饭,5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开吃,边吃边聊,王远也说了过几天自己要去一趟津市。 “又去关内啊?去那嘎哈啊?” “倒腾点儿东西很快就回来了,虎子你要去不?” “我……我还是不去了。” 王远心中不由的一阵叹息,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三叔和三婶非常不想王虎到处跑,他们非常担心王虎的安全。 王虎也很听三叔三婶的话。 所以王远这个堂哥虽然有心想带一带王虎,但对方不愿意去,那他也只能作罢。 鱼肉很鲜美,鸡肉也很香,几人一顿大快朵颐直接吃撑了,收拾完了桌子后王远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所以直接躺在炕上睡觉。 在家的日子总是轻松享受的,一觉睡到下午4点多,起来后便被李艳叫着去养鸡场捡鸡蛋。 王远哈欠连连的穿上棉衣:“要不再多雇个长工吧,然后算上卫国叔就是两个长工足够干完养鸡场所有的活儿了。 一个长工一天给3块钱就不少,也挺有限的了,关键是咱们就能彻底解放出来了。” “真把自个儿当地主老财了?赶紧走吧,待会儿鸡都饿的不下蛋了。” 李艳很是不乐意。 她节俭惯了,感觉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几人往养鸡场走去,路上迎面碰上了提着一篮子包米粒儿的“虞小力”,他刚刚6岁,提着一篮子包米粒儿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他身后还跟着一只黑色的小奶狗子,折着耳朵,大眼睛蒙着雾气,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看到李艳后,虞小力立刻高兴的大喊:“远婶儿,俺来用包米换鸡蛋。” 王远目露疑惑的看向李艳,李艳说道: “小卖部那边儿同意用鸡蛋换零食,所以一些一些屯子里边儿的村民就给孩子们包米,让他们先来咱家换鸡蛋,然后用鸡蛋去换零食。” 很多大人是不会给孩子零钱的,虽然说包米也可以卖钱,但大部分人还是更重视钱而轻视包米。 “还有这种事儿啊。” 王远眼睛一亮,进了养鸡场后很快就给小家伙换好了鸡蛋,冬天鸡蛋价格飞速上涨,一篮子包米也换不了几个鸡蛋。 他又想起了雇人捡鸡蛋的念头,直接道:“小力你别急着走,在我家捡鸡蛋吧捡一会儿我就给你1毛钱,怎么样?” “真哒?” 虞小力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捡鸡蛋就能赚1毛钱?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自己天天在家帮着捡鸡蛋怎么老妈也没给钱呢? “当然是真的,走咱们去捡鸡蛋。” 给了他一个篮子,虞小力开始飞快的帮着捡鸡蛋,一个两个三个……很快就捡了一篮子,小家伙额头上都冒汗了。 李艳给他擦擦汗水,劝道:“歇会儿吧我去给你拿冻梨吃,我们自己捡就行。” “不用,我还能捡。” 虞小力提着一个空篮子又去捡鸡蛋了,他现在浑身充满动力,只是希望待会儿王远能够兑现诺言。 王远把一袋饲料均匀的倒进食槽里,然后看看飞快捡鸡蛋的虞小力,他在想——如果待会儿耍赖不给虞小力1毛钱,那对方会不会委屈的大哭呢? 李艳又抱了一袋鸡饲料过来,嗔怪道:“你也真是的哟,干嘛让孩子帮着捡鸡蛋啊?看孩子累的满头汗。” “给钱的,他只是想赚钱而已。” 王远,卫国叔,李艳,王虎,李萍等人喂完了鸡后也帮着捡鸡蛋,所以很快就把鸡蛋捡完了。 王远兑现诺言给了虞小力1毛钱,后者非常开心的接过1毛钱。 “明天还过来捡不?上午捡一场,下午捡一场,一天给你2毛钱!” “真哒?那我还来!” 虞小力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纯真,极具感染力,瞬间王远,李艳,李萍等人全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非常欢乐。 第二天虞小力果然来了,一天帮着捡两场获得2毛钱。 第三天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喊来了他的哥哥“虞大力”,一人得2毛钱。 第四天不仅他俩来了,还带来了屯子里边儿的十来个孩子,陈壮,赵全,赵海等等,连王远的堂弟王磊都过来了。 场面极为热闹。 同样是一天捡两场,一人得到2毛钱的酬劳,小卖部的零食都是1分~5分钱,所以2毛钱可以买不少种零食吃了。 也可以买一些小鞭炮。 以前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和父母要零钱花,父母还甩脸子甚至是揍他们一顿,不愿意给1分钱,现在能自己赚钱了瞬间自信心蹭蹭的往上涨,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当然王远也告诉他们,不要在养着鸡群的暖房里边儿大吼大叫,蹦蹦跳跳。捡鸡蛋也要悄悄的捡不要惊扰到鸡群。 孩子们很听话,这让王远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这天傍晚。 红彤彤的夕阳被晚霞遮住了半个脸庞,红光撒在小山村中,把人们的脸庞都映红了。 又结束了一天的捡鸡蛋任务,王远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类幼崽,拿出一沓一毛的票子开始给众人发钱。 “一人两毛钱,不要争不要抢每个人都有的啊。” 每个得到钱的孩子都非常开心,因为内心的激动连吹过的寒风都不觉得冷了。 “咱们待会儿买啥去啊?” “买辣条,我好几天买吃辣条了。” “我要买鞭炮,能窜上天的那种!” “小磊你呢?” “我要买小刀,杀猪刀太大了削不好尜尜,用小刀好削,对了小卖部里边儿还有颜料,尜尜染上特别漂亮。” 瞬间其他孩子们纷纷嚷嚷着买小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之大,连空气都要燥热起来了。 尜尜就是陀螺。 大大小小各种材料的陀螺几乎会伴随着孩子们的整个童年,而且如果谁有一个大个儿的陀螺,那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孩子们。 王远拍拍手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然后说道: “从明天开始就不是我给大家发钱了,由卫国叔给大家发,大家要是有事儿的话不来也可以,什么时候想赚零花钱了就来捡捡鸡蛋就行。” 孩子们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农村孩子干活儿都相当利索,他们干的活儿的价值是完全超过那2毛钱的,所以王远是赚到了。 当然孩子们也不亏,捡鸡蛋就像是玩游戏一样,还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呢? 锁上养鸡场的大门。 王远,卫国叔和孩子们一起往南边儿走去,咯吱咯吱~被踩实了的积雪非常滑,所以几人都走的非常小心。 众人后边儿还跟着两只小奶狗——一黑一白非常好分辨。 小黑狗是孩童虞小力的,而小白狗是孩童赵海的,赵海比虞小力大三岁已经9岁了,个头也要高一个头。 王远直接弯腰从地上抱起小黑狗,小狗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他。 “毛茸茸的小奶狗子真好看,这毛是真黑啊,和黑煤球儿一样,肉真不少啊没少吃好东西吧?” 虞小力走在王远左边,不时的刷~打一段出熘滑,他扬起小脸道:“远哥,它叫小白。” “啥玩意儿?” 王远怀疑自己听错了,怀里肉肉的小奶狗子浑身漆黑,结果是叫小白? 虞小力又回答了他一遍:“我说这只小黑狗叫小白。” “那……那后边儿那只白色的小奶狗子呢?” 小赵海蹦蹦跳跳的答道:“它叫小黑啊!” 孩子们显然都知道内情所以一瞬间都笑了起来,王远也跟着哈哈大笑: “黑狗叫小白,白狗叫小黑?谁让你们这么起名的啊。” 王远喊了一声小白,怀里的黑色小土狗果然有反应,他的耳朵开心的颤动,不仅尾巴开始摇动,还目光明亮的伸出舌头舔舔空气。 显然小黑狗是知道自己叫小白的。 来到屯子中的路口,王远把小狗子放到地上后和孩子们告别,然后目送孩子们踩着积雪蹦蹦跳跳的往远处走去。 希望的红光把孩子们的影子拉长,冷风吹过,孩子们的欢笑声也渐渐的被风吹散了。 看着这副美好的场景,王远不由的一阵失神。 突然。 院子里传来李艳的喊声:“小远,站在那不冷吗?” 王远打开栅栏门进了院子,嬉皮笑脸道:“穿着燕子你给我织的毛衣,再冷都不觉得冷啊。” “噗嗤~” 李艳震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眼中闪过浓浓的开心但又有着一抹无所适从。 这个年代的感情是含蓄的,是隐晦的,是不会轻易表露的,就是彼此非常喜欢的夫妻,绝大部分也一辈子不会对对方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甚至不会拥抱,不会亲嘴。 这和后世完全不一样。 “一天天就是没个正行,赶紧洗手吃饭了。”李艳嘴上嗔怒着,但还是满心欢喜的拍打了王远的后背两下,然后推着他进屋。 晚饭是红薯包米粥,红烧肉,肉炒白菜,猪头肉,炒土豆丝以及中午剩下的一盘煎饺子。 王虎回他自己家吃饭去了,而小丫头抱着大白猫留在了这边儿,所以饭桌旁就是王远,李艳,李萍和小丫头四人。 小丫头夹一个煎饺子,自己咬掉半个后,把另外半个递给大白猫。 “大白猫,你吃。” “喵~” 大白猫轻轻嗅了嗅,然后满心欢喜的吃掉煎饺子,开心的不仅尾巴开始轻轻摇动,胡子也一翘一翘的。 小丫头很喜欢在王远这院儿吃饭,因为这边不会禁止她给大白猫喂好吃的,而如果是在老妈那院儿,她要是敢给猫咪吃肉,早就一巴掌拍她屁股上了。 不仅是在老一辈的人眼里,就是在王远这一辈的大部分人眼里,猫和狗都是没有资格吃肉的,也没有资格和人平起平等。 “这红烧肉真不错,真香。” 王远夹着一大块红烧肉吃着,香软不粘牙,一点也不腻,咀嚼后吞入肚子里然后抿一口茅台酒,舒坦! 有了现金180多万,王远感觉自己完全有资格喝茅台酒了,当然他会在家悄悄的喝不到处去招摇,免得惹人眼红。 “看你吃饭就觉得香,这还有好几块呢,快吃吧。” 李艳把几块红烧肉夹到王远的碗里,满脸温婉的笑容,看着王远大口的吃光她做的菜她就觉得非常开心。 这似乎也是一种认可。 李萍也小口的吃着菜,姐姐家的饭菜天天都像是过年一样,所以她都不想走了。 “对了,明天我要去津市一趟,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 “哦行记的早点回来。” “会的。”王远夹着煎饺子吃着。 把另一个屋的火炕烧了烧,所以晚上的时候李萍和小丫头就去另一个屋里睡觉去了,王远和李艳可以在自己屋里安心的过二人世界。 第二天。 现在不用收鸡蛋了所以王远没让李艳起那么早,大冬天的睡个懒觉才舒服呢。 他自己爬起来煎了一些馒头片和鸡蛋,就着昨晚的剩菜根儿叽里咕噜的吃完后,一抹嘴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为您提供大神日更二万的狩猎在1986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24小黑小白免费阅读. 125小偷,为啥搭钱 寒风凛冽,天空飘落着大量的雪花,就像是有无数的鹅毛在天上飞。 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车往市里赶去,虽然他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但冷风似乎是无孔不入一般从棉衣的缝隙往里钻,他的一双腿都快冻僵了。 “不行啊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回头让燕子缝一对棉裤腿……天这么冷可千万别把腿冻坏了。” 不久后来到市里,他来到餐馆儿后发现李绅没在这里,但从一个男帮厨嘴里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男帮厨满脸兴奋的道: “远哥,昨天晚上绅哥带着我们和秃老二打了一场,他们那边儿有十来个人,咱们这边儿人也不少,现在绅哥应该是在家里睡觉呢。” 男帮厨以前也是打架斗狠,一言不合就拿棍子抡的主儿,娶了媳妇儿当了帮厨后才算是收敛了许多。 现在嘛—— 体内的暴力成分都要压不住了。 饭馆儿内人来人往的,王远直接拉着帮厨来到靠墙的一张餐桌儿,坐下详聊。 有服务员给他端来了香喷喷的豆腐脑和肉包子,他也没客气直接开吃。 李绅之前和他提起过秃老二,对方想买他们的餐馆儿,他们没卖,相互对骂过所以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后来秃老二带着一帮人也开始开餐馆,一家,两家,三家……“老秃餐馆”遍地开花,现在在林都和周边地级市也有了几十家馆子了。 很多餐馆儿和王远他们的餐馆儿离的很近,竞争很激烈,原来的矛盾不仅没有消弭,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在哪打的啊?” “就粮食局北边儿的胡同里边,打疯了,我还抽了秃老二一巴掌呢,早就看他娘的不顺眼了。” 男帮厨绝口不提秃老二还踹了他一脚的事儿,满脸嘚瑟。 “远哥,绅哥不让我们把这事儿告诉你,其实老秃餐馆和咱们的矛盾早就很深了。 从一个月以前开始,不断有人在咱们的馆子吃完饭说肚子疼,讹了不少钱,最后查了一下都是秃老二的人。” “还有这种事儿?” “当然有啊,当然咱们也没吃亏。”男帮厨压低声音道: “绅哥安排人去秃老二的馆子里边儿吃饭,然后偷偷吃泻药,一口咬定是餐馆里的饭有毒。这事儿当时闹得老大了……” 男帮厨还要说话,王远连忙制止了他,餐馆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这种话。 男帮厨似乎也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以嘿嘿笑着闭嘴了。 王远眉头蹙的更深了,他缓缓道:“李绅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儿告诉我呢?” “额,绅哥提过一嘴,他说你打架太厉害了要是一怒之下把秃老二打废了那就麻烦了。” 王远听的一脸黑线,难道在李绅的眼里自己就是个冲动,残暴的人? 不过既然李绅觉得他能解决,那就让他解决吧,自己贸然插手很可能会引的对方不痛快。 王远又吃了一份早饭,然后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餐馆。 骑着摩托车来到火车站,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摩托车收进空间,然后他去售票点儿买票。 不出所料,今天去津市的票都没了,这时一个穿着厚厚棉袄的长脸汉子凑了过来,呲着牙满脸笑容: “小兄弟要买票不?去哪啊?” 王远也懒的计较多那十几块钱,直接买票上车。 等他到了津市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早上9点钟,他直接打车去了服装厂的门市部。 “小同志,你要买什么?” 接待他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姑娘,她显然还认识王远,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棉衣,上次那种男女都能穿的棉衣,你们这里还有多少?” “店里就只有19件了,你要是买的多的话,我给你去喊我们经理。” “去喊吧。” 小姑娘跑着去叫经理了,很快上次那个女经理走了出来,她看到王远后瞬间心如明镜——肯定是上回的棉衣卖的比较好,所以又来进货了。 这是好事。 女经理邀请王远去了里边谈事情,左拐右拐然后来到了一间平房,30来平米的房间装修一般,但还算是干净,墙角的两棵冬青翠绿翠绿的看上去倒是颇为喜人。 “平时这是员工休息的地方,小同志你请坐,这次你想买多少棉衣?” 女经理坐在王远对面,她嘴角噙着笑容,饶有兴趣的看着后者。 微微沉吟,王远直接道:“我要的可能有点多,两万件!” “嘶~” 女经理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之所以把王远叫到后边来谈事情,就是猜到这次王远要的可能会比较多。 但她估计也就大几百件,或者是一两千件,没想到竟然是2万件! “小同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2万件棉衣,成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没事儿啊反正又不是我掏钱,我是替我们市的国营商店买的,钱自然也是国营商店掏。” 王远刚想说一句“我们市的国营商店财大气粗”,但想了想由觉得这话不能说,不然对方一听不差钱,那直接给个高价就完蛋了。 女经理眉头紧蹙,审视的打量着王远,他之前认定王远就是投机倒把的,还感叹这么帅的人就不能找个班儿上吗? 现在又不确定了。 私人拥有100多万,又愿意一次就拿出来这么多钱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事儿我无法做主,要让我的领导来定夺,不过我想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要准备好市国营商店出具的采购凭证。” “采购凭证?行,我明白了。” 他往供销社卖鸡蛋的时候,对方也会给采购凭证。 “看来要整个萝卜章了。”王远暗暗道。 “那好,小同志你明天再来吧,我们领导去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那行,明天几点回来啊,到时候我一定过来。” “可能要下午2点以后了。”女经理对的印象不错,所以才耐着心多说了几句。 王远离开服装厂的门市部后,就打算在附近找个小旅馆住下,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路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的。 找了几个路人询问一番,最后在北边200米外找到了一家小旅馆,旅馆不大,但新刷的大红色楼梯扶手给王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干瘦的老板留着两撇小胡子,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给他开了一间一楼靠南的房间。 砰~ 关好门,王远坐在书桌前,从空间中先取出一壶热水,然后又取出几个菜团子吃起来。 “经过100件儿棉衣的试水,棉衣是真的好卖,这次买两万件,要是都卖出去的话就能获利几十万!嘶~1988年的几十万啊!” 按阳历算,今天已经是1988年1月4日了,不过阴历还是1987年11月份,还没过年呢。 东北有不少的重工业,有的大型工厂有非常多的员工,他们的生活条件算是相当好的了,工资比普通市民要高不少,买几件棉衣根本不成问题。 就着热水吃了一个菜团子,然后王远就不吃剩下的了。 空间中有木头柈子,有铁钎子,有鹿肉,有调料,所以他直接在空间中烤了一些鹿肉串儿出来,一口酒一口肉串,生活瞬间美滋滋。 至于菜团子,则是被他碾碎了喂飞龙去了,空间中又有几只母飞龙抱了窝,过一段时间应该又能孵出不少的小飞龙出来。 下午的时候天空果然飘起来小雪花,雪花慢慢变大,很快街道上,树杈上,房檐上就变得一片洁白。 王远不想出去挨冻,就从空间中掏出一本《三国演义》来翻翻,全当打发时间。 翌日下午。 王远又去了一趟门市部,结果女经理告诉他,因为大雪所以飞机受阻,她们领导没能回来。 具体回来时间还不确定。 “飞机?” 王远听到飞机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他才想起来这个年代也是有飞机的,只是坐飞机需要一些介绍信,证明材料之类的玩意儿。 “好的,那我继续回去等消息。” 王远只能告诉自己好事多磨,人这一生中本来就伴随着很多意外,焦急也没办法。 很快又是三天时间过去。 他把一本《三国演义》细细读了一遍,沉浸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等发现书已经读完了的时候,恍然若失,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窗外阳光明媚,有小麻雀呼啦~飞到雪地上,蹦蹦跳跳,发现有人骑着自行车驶过来,又呼啦~飞上房檐。 “啾啾啾~” 看他那气咻咻的模样,很可能是在破口大骂骑着自行车的行人,对方差点压到它。 王远不想再窝在旅馆了,离开旅馆后去报亭买了津市的地图,然后打车往“津市沈阳道古物市场”驶去。 古玩市场并不算大,里边除了店铺,棚子还有地摊儿,大冬天的在外边儿摆地摊,冻的很多人大鼻涕直流,揣着手不断地跺脚。 啪啪啪~ “这件儿花鸟盘多少钱?” “80!介可是乾隆爷吃饭的盘子,唉唉唉你别走啊,我再缩一遍,这真的是……” “40!?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啊。” “带着吧带着吧。” 花鸟盘儿保存的相当好,直径有46厘米左右,王远感觉买回去盛个瓜子儿什么的,非常不错。 开放初期那会儿就有了古玩行当,经过十年的发展,一些大城市都有了相当成熟的古玩交易市场了。 一部分港商和外国收藏家也开始收购古董,导致很多珍贵的古董价格开始飞涨。 当然普通货色的价格还是比较低的。 “其实从乡下收古董,然后运到大城市来卖,也能赚不少钱。”王远又走到一个摊位,拿起了一个带盖的陶瓷茶壶。 这种瓷器在乡下收也就2~3块钱,最多不会超过5块钱,但在津市的古玩街,卖家张口就要60块,最后被王远以20块钱拿下。 一路走一路卖,不久之后就买了216件古董,总耗资4178块钱。 他租了一辆三轮车来自己运古董,运到偏僻角落后就把古董收进空间,别人还以为他在附近有院子呢。 等王远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4点钟了,阴沉沉的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花,大街上的行人迅速减少。 王远哼着小曲儿来到自己的屋门外,刚想拿钥匙开门,但猛然发现锁竟然不见了? 锁——不见了。 突然。 吱呀~ 屋门打开,一把手枪从里面对准了王远,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是能吞噬一切光。 屋内握着手枪的是一个蒙着脸的男人,他就是想偷点钱而已,结果在屋内没翻到1分钱,这让他有点气急败坏。 “你别……”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王远一瞬间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一样,还不等男人说出后面的“动”字,王远一把又把屋门关上了。 砰~ 巨大的声音整栋楼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男人被关在屋内瞬间懵逼了,他不是要杀人只是想抢点儿钱而已,拿枪也只是为了吓唬别人听话。 王远几乎是依靠本能反应,拔腿就往前台跑:“救命啊,救命!!赶紧报警,有人要杀我!!” “嘛,嘛事儿?” 旅馆老板正要喝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在了手上,瞬间烫的嗷嗷叫。 王远把事情又叙述了一遍,便叙述边惊恐的往身后看去,堤防着对方会不会冲出来。 听明白了王远的话后,店老板马上拿起电话报警,旅馆中是安有电话的。 很快两个民警就过来了,他们听了听王远的复述,又去现场看了看,窗户打开着冷风倒灌而入。 呼呼呼~ 几片雪花飞了进来,落在地板上很快化成了水。 窗户后边的雪地上有对方离开时的脚印,显然是发现情况不对后,从窗户后边儿跑了。 高个民警说道:“你不是第一个遇到他的了,这个家伙就是个小偷但警局却没有他的案底,很可能是从外地过来的。 这家伙的胆子在一点点变大,偷不到东西就开始持枪明抢,必须要尽快抓住他。” “小偷?” 王远捏捏眉心,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疲惫。 两个警查离开了,王远让店老板给他换了一个二楼的房间,他便也回房间休息了。 进入空间中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后又吃了一顿饭,然后他又出现在旅馆房间中。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暗暗想着: “我和服装厂的门市部经理说,我要买2万件棉衣,她很可能会猜测我身上有巨额的现金,抢劫犯之所以上门,会不会和他有关呢?” 被满含恶意的人用手枪指着,不知道枪里有没有子弹。 下一秒对方可能开枪,也可能不开枪,这种在刀尖上跳舞,小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简直太痛苦了。 当晚王远就做了噩梦。 在梦中他和抢劫犯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之后牛圆圆突然出现,拉着他就逃,而身后老婆李艳也出现了,和抢劫犯一起围追堵截他,原来抢劫犯是老婆李艳雇来的,对方怀疑王远背叛了她…… “呼~” 王远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擦擦脑门上的汗水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天空,点点鱼肚白已经浮现在天边。 天要亮了。 “我这都做的什么破烂梦啊,算了去服装厂的门市部,要是他们的领导还不在,那我就去找其他的服装厂,等了好几天了已经够意思了。” 王远吃了早饭后就赶往服装长的门市部,女经理热情的招待了他,然后带他去服装厂的办公楼找到了马厂长。 马厂长穿着一件灰色中山装,脑门贼大,头发已经秃到了后脑勺,他戴着一副眼镜先是足足审视了王远好几秒钟,然后才邀请他坐在桌子前面。 “你们单位要买2万件棉衣?最近棉衣需求量很大,价格可是涨了不少啊。” “距离上回买棉衣也没过去多长时间啊,上次是68……” “哎。”马厂长直接笑着打断了王远的话,把他文件拢了拢后放在桌角,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虽然王远很年轻,但马厂长也并没有轻视王远,盖因为他相信了后者是给一个市的国营商店买的棉衣。 “现在棉衣的价格啊是一天一变,所以68块钱一件是不可能的了,我虽然是厂长但价格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上边有领导,下边还有厂里的班子……”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原来是秘书拿来了一些文件要厂长处理,王远只能等他先忙工作。 谁知这一忙就忙了好几个小时,眼看着都10点多了,王远直接邀请马厂长去吃饭,地点就是上次去的海鲜店。 “哦,你要邀请我去海鲜店吃饭?自掏腰包?”马厂长玩味的看着他。 他知道那家海鲜店,但高昂的价格他也舍不得吃,其他公家单位也不会请他去那种地方吃饭。 至于私人小老板……他不见私人小老板,也看不起投机倒把分子,觉得和投机倒把分子说句话都是跌份儿。 王远轻咳一声,开始胡诌,但面相却显得很老实:“应该能报销一部分,然后我自己再搭一些钱就够了。” “嗯?你为啥愿意自己搭钱啊?” 马厂长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王远滑燃火柴给他点上。 为您提供大神日更二万的狩猎在1986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25小偷,为啥搭钱免费阅读. 126砸店,较量 面对马厂长的询问,王远说道:“之所以愿意搭钱,是因为我一定要拿到价钱低,质量又好的货。 不瞒马厂长你说,我二叔就在我们市的国营商店里边儿当经理,他看不上我觉得我天天游手好闲的,干采购员肯定也干不好。 我就是不服,我就是要打他的脸,等我把价格又便宜质量又好的货带回去,我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远语气相对平缓,但目光冷冽满脸怒气,似乎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完全一副年轻人被看不起后想着法子找回面子的样子。 空气突然安静。 马厂长仔细的打量了王远几秒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突然咧嘴笑起来还伸手递给王远一根儿烟: “小同志你别激动嘛,来抽根烟儿冷静一下。” 王远也没客气,接过烟后直接点上,然后狠狠吸了一口: “马厂长您说个实在价儿吧,棉衣最低可以多少钱给我们?2万件儿棉衣只是开胃菜,要是合作的好的话,以后还会有10万件,乃至上百万件的合作。当然不仅限于棉衣。” “哦?” 马厂长瞬间目光一亮,2万件的单子对一家大型服装厂来说并不算大,但10万件乃至上百万件,那就有点意思了。 服装厂效益好了,才能挺直腰杆子和其他服装厂争夺有限的外汇额度,然后买一些国外的机器。 仔细考虑了一番,马厂长道:“这样吧小同志,我看你也不容易就71块钱一件吧。” “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谈。” 海鲜店的菜价确实很贵,不过王远也不在乎了,马厂长一直说定价权不在他的手里,但王远心里明白他是能最大程度的影响价格的。 饭局上王远隐晦的提出自己去其他的服装厂看过,对方价钱要更低。 再加上王远请客吃海鲜的份上,所以马厂长又降了一块钱——70一件。 王远感觉差不多了,边开始租院子,然后带钱提货,最后把2万件棉衣全部运到了租下的小院子里边儿。 然后把货装进空间中,买票回了林都。 …… 等他在林都的火车站下了车,正好是早上7点多,骑着摩托车去了第一家餐馆儿,李绅正在餐馆中吃着肉包子呢。 “王远?你这是从哪来啊?” “从津市回来。” 王远停好摩托车后,推门进店,然后一屁股坐在李绅的对面。 香喷喷的肉包子就那么放在盘子里,热气飘飘,一股香味儿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闻着这股香味儿,我就知道是狍子肉的包子。” 王远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狍子肉的包子是真香。 再加上在火车上他也不方便从空间中往外边取食物吃,所以现在是真饿了,几大口就把一个大肉包子吃了下去。 “你饿死鬼投胎啊。” 李绅显然心情很好,招手给王远要来一碗小米粥,让他顺一顺食儿。 早上店内的食物还挺多样的。 除了包子,然后油条,烧饼,豆浆,豆腐脑,小米粥等等,价钱便宜,小咸菜还不要钱随便吃,所以店内有不少顾客。 绝大部分顾客都是买了带走的,应该是回家和家人一起吃这样就不用做饭了。 王远一连吃完了两个肉包子,吃第三个肉包子的时候才放慢了速度,他压低声音道:“和秃老二的竞争咋样了?” “你知道了?哪个王八犊子告诉你的……竞争一直都有,不过咱们不会吃亏的,放心吧。” 李绅压低声音道:“昨天不知道秃老二是不是喝蒙了,大中午的竟然带人打砸市东边儿咱家的一家店,我直接报警把他送进去了,现在还在里边儿蹲着呢。” 王远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沉吟后道:“他干嘛要砸店?” 李绅嘿嘿笑,眼神往周围瞟了瞟,才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他喝蒙了圈了,然后他的一个“小弟”撺掇他去砸店,他真的去了……” 他不再多说,但王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那个小弟有问题,很可能是李绅收买了秃老二身边的那个小弟。 王远惊讶的看了李绅一眼,后者是越来越奸诈了啊。 李绅喝了一口豆腐脑,板着脸道:“有人来说和想让我签谅解书,我没答应,我才不管他喝没喝醉呢他带人砸咱们的店是事实。 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诉状,让他赔偿咱们的物品损失费,不能营业造成的营业额损失,以及员工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 “还有员工受伤了?” “嗯,一个女员工的鼻梁骨和胳膊被打断了。”李绅悄悄道:“我私下里补偿了她2000块钱,不过一码归一码,该从秃老二那要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王远便也支持李绅的决定,他想了想道: “索赔的话把各种物品的价钱都整明白儿的,比如桌椅的价格,最好是有购买记录。 或者是卖桌椅的人给出的报价,要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那种,价钱可以适当的写高一点。 营业额索赔——最好是有三个月内的账目,实在不行现写一份儿,把利润写高点儿,这样法官到时候也更容易采信。” “嗯?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打过官司啊?”李绅满脸惊讶,他感觉王远是越发的神秘了。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去打官司。 找警查比上法院打官司要简单的多,但很多人遇到事情都不会去找警查的,大都私下解决了就算了。 王远开始暗示自己背景深厚,笑道:“认识一些燕京那边儿的朋友,他们有的长辈在法院系统工作,聊过一些打官司的细节。” “牛啊牛啊,来再吃个包子。” “吃饱了吃饱了……对了,我要在市里买个院子,你有好的推荐没?” 王远打算在市里也整个落脚的地方,偶尔可以住上几天,同时也可以当仓库用。 “买院子?你要搬来市里住吗?” “不是啊,偶尔可以来住几天,最好是院子大一些的。” 李绅擦了擦嘴后,手指捻着下巴上的胡子仔细思索着,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笑着道: “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还真知道一个院子要往外卖,那是城西那边的院子,是三店店长家的。” “多大面积啊?” “面积可不小,抵有300~400平吧,他家老爷子有肺病,所以就想把闲置的院子卖出去凑钱治病。” 李绅戴上狗皮帽子,站起来道:“走吧,我带你去他家看看去,实际的看一看你再决定要不要。” “那行。” 两人离开餐馆儿后从台阶下来,一股冷风吹来,地上的雪粒子被吹的到处跑。 天空中已经出了太阳,但挥洒下来的光线都透着一股冷意,街上去上班的人骑着自行车粼粼粼的驶过,街尾还有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 啪啪啪~ 孩子们开心的看着被鞭炮炸开的雪堆,然后转身跑着去其他地方放鞭炮了。 李绅突然想起自己的摩托不在这边儿,他说道:“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和秃老二一伙人干架,打的贼激烈我的摩托车都被砸坏了,现在只能做你的摩托车去喽。” “也行,钥匙给你你来骑吧,你认识路。” 很快李绅骑着摩托载着王远往西行去,呼呼的冷风是真的凉,吹的人脸蛋子通红,左拐右拐,很快来到小柳街16号的院子前。 “就是这儿,上回郑婶儿还问我要不要买她家的院子,我可不需要这玩意儿。” 下了摩托车后敲了敲门,“砰砰砰~”却没人回应,去年贴的手写春联已经完全褪色了,在寒风中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 “好像是没人。” “走咱们去另一个院儿找她们,她家儿媳妇生孩子了,老人可能是在那边儿伺候月子呢。” 两人乘坐摩托又往西边行驶了300多米,在一户门口有两个石头狮子的门前停下,叫门后一个老太太很快走了出来。 老太太长的很是富态,穿着的线帽子,花袄子和灰棉裤显得很是老旧,但却很干净。 打开门看到王远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满脸疑惑,待看到李绅的时候瞬间笑起来: “小李来了?赶紧进来暖和暖和,死冷寒天的太冷了。” “婶子,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这天太冷了我就不愿意出来了。” 老太太的儿女都在餐馆打工,收入不算低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所以老太太是非常感激李绅的。 郑老爷子正歪在炕上睡觉呢,被说话声惊醒,穿上大衣便要迎出来正好与进门的王远等人碰了面儿。 进屋后喝了一杯水,李绅便说明了来意。 虽然对老院儿有些不舍,但他们确实是需要钱,而且是短期内需要一大笔钱。 “3千块钱!你是小李的朋友那我们也不多要,给我们3千块钱那个院子就是你的了。”郑老爷子表情有些落寞,那个院子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也是留着他爹,他娘记忆的地方。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王远便没有再要求先去看看院子,其实买院子主要就是当仓库用,差不多就行了。 “那行,我答应了。” 郑老爷子身体不好就留在家里,王远,李绅和郑婶儿又去那个院子看了看,院子长宽都是20米左右,北边还有4间房子。 院子中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只有一条小路通向掉漆的小屋门。 进了屋,只见一应家具俱全,连做饭的家伙式都不缺。 最让王远惊讶的是,柜子上还放着几个古董花瓶,瓶子上的图画或是仙鹤,或是仕女图,亦或是梅花,都相当漂亮。 “这几个瓶子……” 王远拿起一个有着梅花图桉的瓷瓶查看,发现落款是明朝的。 “害,俺家老头子之前喜欢这些玩意儿,当个摆设看着也确实挺好看的,后来他的病一复发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了。你要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扔了吧。” “额,那我就留下了。” 王远以“拿钱”的借口骑着摩托车离开,过了几分钟就回来了,除了带回来3000块钱,还整回来10斤的猪肉。 他把钱和猪肉都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本来不想要猪肉的,但在李绅的帮忙劝说下最后她还是笑呵呵的收下了。 土猪肉有着厚厚的肉膘,看上去就让人开心,不论是耗油还是炖菜都是顶好的。 院子完成了过户,为此王远又在市里留宿了一晚,翌日一早,王远就去找了孙大刚,然后他也把一群小弟聚了过来。 城西院子中。 看到2000多件棉衣后,孙大刚,唐军等人的眼珠子都要绿了。 “小远你从哪整来的这么多棉衣啊?这玩意儿现在太好卖了啊。” “售价100块钱一件,每卖出去一件提1块钱,大家好好干一天卖个几件儿不成问题,后续陆陆续续的还会有其他棉衣运来呢,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少赚的。” 王远的视线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就和收松子儿一样,等所有棉衣都卖完了我给大家发红包,发大红包!” “哈哈哈~” 听到王远的话,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有人大喊:“俺妈前几天在国营商店买了一件棉衣,花了110块钱呢,咱们卖100块钱是不是便宜了一点儿?” 其他人纷纷附和。 连孙大刚都劝道:“是啊小远,大冬天的棉衣价格又涨了,现在一件棉衣普遍的110~120块钱吧。 我知道你打算吧价格降低一些,好快点儿把棉衣都卖出去,但也没有必要低这么多吧?低个2~3块钱就行了。” “只是低2~3块钱的话,吸引力太低了,到时候卖的会非常慢。”王远笑着道:“现在运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后边儿还有一万八千件儿呢!不怕卖的快! 甚至如果还不够的话,还可以再运来几万件,乃至十几万件,所以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卖就行!” “卧槽,小远你抢了服装厂了??” 这下子没人再有异议了,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王远提醒大家,可以先从熟人入手,同学,亲戚,朋友等等,棉衣质量不错价钱又低,买到就是赚到相当于给熟人送福利了。 所以即使是找上门,熟人们也不会感到厌烦的,反而会开心。 当然如果有人抹不开面子,觉得干个体户不光彩不想让熟人知道,王远也不强求。 其他人纷纷开始取棉衣,边取边激烈的得吧着。 “正好我奶要买棉衣呢,这便宜的好货就来了。” “小翠的棉衣都穿了好几年了,正好送她一件棉衣……过了年大家去喝我的喜酒啊。” “滚吧你,小翠能看上你这个磕碜样儿?再说人家小翠儿是要嫁正式工人的,能看上你这个个体户?” “个体户咋了?能赚钱就行了呗,我干一个月抵得上工人干仨月的。” …… 王远没管热火朝天的众人,反而把本子和笔递给孙大刚。 “大刚你就是队长,谁带走了多少件棉衣一定要记清楚了,到时候把钱都收上来别整差了账。” 在孙大刚的眼里,王远就是“神通广大”的代名词,所以他是服气的,心态也开始慢慢的摆正: “放心吧小远,肯定一分钱都不会少的,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个院子里边儿。” “嗯行最近就辛苦你了,等所有棉衣都卖完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王远拍了拍孙大刚的肩膀。 孙大刚等的就是这句话,瞬间呲牙笑了起来。 把新配的钥匙给孙大刚留下一把,王远骑着摩托离开了市里。 嗡嗡嗡~ 摩托车碾过雪地,王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县里找到了程光。 程光家。 他给王远泡了一壶茶水,然后又端来一些炒熟的花生。 知道王远的来意后,程光表情不自然的摇摇头: “抱歉啊小远,我不干投机倒把的事儿了,我爹给我在纺织厂找了个差事,我要去当工人去了,总干投机倒把的事儿连媳妇儿都娶不上。” “嗯?” 这真的是极大的出乎了王远的意料,他本来是打算让程光带着县里的一帮兄弟,也帮他卖棉衣的。 却没想到对方会把送上门的赚钱生意往外推。 王远喝了一口茶水,微微沉吟后还是劝道:“有了钱还怕娶不到老婆吗?又不是所有女人都看中工人的身份。” “可是她看重。”程光低着脑袋悠悠道。 “嗯?” 王远瞬间反应过来,程光这是心里有人了啊,还是非她不娶的那种。 “那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进厂吧,再卖一个月的棉衣咋样?这么说吧,你这一个月的收入很可能不低于1000块钱,1000块钱啊!进厂的话要干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赚到吧?” 程光坐在炕沿上,闷着头不说话,王远便明白他还是拒绝。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人各有志,王远便不再强求起身打算离开。 这时候程光想起什么,突然又叫住了他:“对了最近我家还收上来一些老玩意儿,你还要吗?” “老玩意儿?带我去看看。” 程光家是开废品收购站的,院子里边儿堆积了大量的各种废品。 踩着残雪来到院子西边的角落,20几件老物件儿瞬间映入眼帘,让王远眼睛一亮的是,里边儿还有一个花纹繁复的玉碗,非常漂亮,放在后世肯定价值不菲。 127犯愁的三婶子 县城,程光家的收购站。 皑皑白雪覆盖着一堆破烂玩意儿,偶尔有麻雀落在雪堆上,可怜兮兮的四处张望几下,发现找不到食物后就又扇着翅膀飞走了。 王远蹲在雪地上,检查了一下地上的二十几件老物件儿,除了玉碗之外,还有一个玉扳指,一件乾隆年间的瓷瓶非常好,其他的相对要差一些。 即使质量有点次,王远相信放在几十年后也大概率能卖出上万块钱一件的。 “咋样?” 程光揣着手站在王远右边,冷风飕飕儿的吹的他脸庞通红,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都不错可以收,这件儿2块,第二件1.5块……一共24件,合计51块钱,咋样?” “行你算是捡着了,别人来收老物件儿,我都没卖给他就留着给你呢。” 程光对这个价格相当满意,心中默默计算一番最少能赚到15块钱。 “还有别人收?哪的人啊?” “关内的。” 竞争对手的出现也在情理之中,再说本县的老物件儿都被二狗母子俩收的差不多了,别人想捡点儿残羹剩饭吃,那就捡吧。 给钱后带着东西走人。 王远先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把24件老物件儿都收进了空间中,然后骑着摩托车去了县一中。 门卫大爷对他非常熟悉,在得到王远递过去的一盒大鸡212香烟后,直接笑呵呵的让他进了校园。 王远找到班主任请了假,然后就把妹妹王晴带出了学校。 “哥你咋来了啊?” “我来县城办点儿事,顺路来看看你。”王远看了右边的王晴一眼,后者又瘦了,一件灰色的棉袄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棉帽子也脏兮兮的。 县一中的生活非常苦,吃不好睡不好,全靠学生们年轻,抵抗力强才能挺过来。 走了一段20米的距离,王晴就忍不住三次隔着帽子挠头,天气太冷,她还不敢贸然摘帽子。 “咋滴啦?头上有虱子啊?” “嗯呐,天天咬我咬的我都没心听课了。” “我先带你去洗澡,然后再给你剪剪头发吧,头发剪短了再勤洗着点儿就好多了。”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饱受虱子之苦,咬的人心烦意乱,干啥都提不起劲,恨不得要疯了。 而且虱子很难彻底根除,衣服的缝隙里边儿都是虱子,没有人舍得为了消灭虱子把棉袄烧了的。 退一步讲,即使把棉袄烧了也不行,因为其他人身上也有很多虱子,非常容易的就传过来了。 王远先带着王晴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剪了头发,然后又来到餐馆儿中吃饭。 炖鸡,炖鱼,炖兔子,红烧肉,肘子……各种菜品全端了上来,瞬间王晴开始大快朵颐。 她穿上了王远给她的新棉袄,整个人看上去清爽,精神了不少。 “而哥,枕豪吃啊,这轴子肉是真滴香,你也斥啊。” 王晴满嘴都是食物,吐字都不清晰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非常幸福。 王远倒了一杯酒后小酌一口,然后夹了一块鱼肉吃着:“最近学校里有什么事儿吗?和同学闹矛盾了吗?” “没什么事儿啊,噗嗤~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学习成绩呢,你咋不问成绩啊?” “成绩啊。”王远缓缓道:“你要是考的好,肯定自己就会和我显摆了,要是你不说,那肯定就是没考好。” “切~告诉你吧,期中考试我考了我们班儿第二名!要是能保持住这个名词,肯定能考上大学!” 王晴也变的自信了,体会到了高名次的好处后也越发的用功起来。 周围的食客听到王晴的话后,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是非常非常稀少的,当然也足够吃香。 “不错,再接再厉争取考年级第一!” 王远直接从衣兜里掏出2块钱。 “这是奖励给你的,平时在学校多吃点好的。” “谢谢二哥,不过想考年级第一也太难了吧。”王晴咧着嘴感觉头皮发麻:“能考年级前十名的,都是变态。” …… 兄妹俩边吃边聊,气氛轻松简单。 王晴又问了问小丫头的情况,听到小丫头在家里可闹腾了,追狗撵鸡的到处乱蹿,王晴也不由的笑出了声。 “对了二哥,大哥前段时间来看我了,还问了问我们班主任我的情况,他好像认识我们班主任在办公室里聊的可好了。” “哦,然后呢?” 王远没有太在意,大哥有他自己的朋友圈子,也许是通过偶然的机会认识的吧。 王晴压低声音道:“大哥还告诉我,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调到县里来,听他说大概率就是县农业局。” “这算是升官了吗?” “俺也不懂。” 兄妹俩瞬间笑了起来,吃完饭把王晴送回了学校,王远骑着摩托车往家里赶去。 天色不早了,红彤彤的夕阳彻底落了山,瞬间天地间一片黑暗,呼呼呼~冷风怒嚎着,树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幸好地上的积雪一片洁白,所以即使是在黑夜中王远也能看清楚道路。 不久之后到了家门口,听到熟悉的摩托声音的三只狗子立刻撞开屋门跑了过来,蹦蹦跳跳,很快王远的大衣上就多了几个狗爪子印。 “好了好了,别闹腾了,你们这三只大傻狗是真的精力旺盛啊,明儿个我带你们去打猎。” 王远搓了搓三只狗子的脑袋,然后把摩托车盖上,往屋内走去。 老婆王晴来到屋门口迎着他,等他进了屋后就把屋门关上。 小丫头坐在小凳子上,正把一双白嫩的小脚丫泡在盆里洗脚呢,肥肥的大白猫揣着爪子卧在一个枕头上,看到王远后轻叫两声。 “喵喵~” “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再给你做点儿饭?” “不用了我再县城吃过了。”王远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些,然后一屁股坐在炕上。 大白猫立刻跑过来卧在他的腿上,盘成一团,呼噜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 “对了,小萍呢?” “她回家了啊,你要洗脚吗?锅里还有热水呢。” 听到小姨子回家了,王远心里瞬间空落落的就像是一个好朋友突然离开了一样,漂亮小姨子住在他家,大家一起看看电视,做做饭,逗逗狗的也挺开心的。 “我不喜欢了,刚才在县城洗了澡。” 王远话音刚落,院子外边突然传来喊声。 “小远在家不?” “谁呀?” 窗户上蒙着一层尘土,还贴着塑料布所以看不清外边儿,王远来到堂屋打开屋门才发现是三婶。 “婶子进来啊。” “小远你们吃饭了不?” “刚吃了。” 王远让三婶进了屋,然后赶紧把屋门关上。 李艳端来了蓝莓干,冻梨和瓜子,三婶连忙让两人不用忙活了,然后逗着炕上的小丫头: “我看你没在那院儿,一猜你就在这院儿了,这阵子怎么也不来三婶家玩儿了,和小花一起玩儿呗。” 小丫头腼腆的傻笑,也不搭话。 三婶又撸了一把肥肥的大白猫:“这大白猫真好,长的也是真壮实啊。” 大白猫一脸懵:“o_o??” 王远坐在炕沿上,笑着道:“这大懒猫有一点挺好,就是不挑食,给她一块硬的和石头一样的大饼子她也吃的嘎嘎香。” “是啊,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去河边儿洗衣服,远远的就看见一只大白猫从河里抓上来一条鱼,叼着鱼跑的可快了,准是她!” …… 聊了一些家常后,三婶才说明了来意——王虎的婚事就像是一块压在他们两口子心尖儿上的大石头。 他们知道王虎相中李萍了,所以想来问问两人能不能成。 三婶儿身体微微前倾,说着:“那姑娘我见了,模样好性格也好,我和你老叔都很满意。 咱家虎子吧没什么大本事,但人也挺勤快的,长的马马虎虎吧但也不算特别丑,咱家的条件不算特别富裕吧,但也不算特别穷了。 虎子结婚的时候,我和你老叔打算给他买辆摩托车……” 王远听出来了,三婶儿的意思是王虎和李萍非常般配,他看向李艳,李艳也无奈的看着他。 王远想了想道:“要不明个儿你回娘家一趟吧,再好好和她说说,成与不成的要个准话儿。” “也行。” 李艳虽然是在笑,但笑容很不自然:“小萍这丫头吧骨子里也有股犟劲儿,死犟死犟的,我也不能保证就能说服她。” 突然。 院子里传来咳嗽声,随着一身脚步声之后,然后三叔自己打开屋门走了进来: “小远在家呐?吃了饭了没?” “吃了吃了。” “我听说你又出门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三叔本来是不想拉下脸来问王虎和李萍的事的,他总感觉成不了,但终究还是不放心所以跟过来了。 “今天刚回来,来抽烟。” “哟~好烟啊。” 三叔坐在右边的炕沿上,点燃后吸了一口然后称赞连连,唠了一会儿闲嗑后他还是没好意思问王虎和李萍的事,反而问起了养猪的事。 “过了年我打算盖个养猪场,小远你觉得能行不?” “盖养猪场?打算在哪盖啊?” “就在南边儿今年新开出来的地儿盖,那块儿地肥力不够长庄稼也长不好,所以干脆盖养猪场算了。” 三叔吸了一口香烟,然后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今年他养了一些猪算是赚了一笔,所以就想着明年扩大规模。 “前几天我去乡里熘达了一圈儿,肉铺里边的猪肉又涨价了,2块1毛2一斤,乱哄扬明年猪肉价格还要涨! 哎?小远你在外边儿这么跑着,别的地方的猪肉是啥价儿啊?” 三婶儿和李艳都好奇的看向王远,只有小丫头还在给大白猫捉跳蚤。 “比咱们这儿还贵,津市那边儿已经涨到3.5块钱一斤了。” “这么贵啊!?”三叔惊呆了。 …… 王远是支持三叔养猪的,一是猪肉价格很贵,能赚不少钱,二是土地多,产出的粮食吃不完低价卖出去太吃亏了,还不如用来养猪呢。 当然他也提醒三叔注意多多清理猪舍,预防疾病。 “本来我还在犹豫,但既然你说有搞头,那开春儿咱就干!” 三叔瞬间信心满满,干劲儿十足,猪肉价格这么高他感觉自己离发财不远了。 “对了我二叔要开养猪场吗?” “我叫他一起开养猪场他不开,你二叔那个人你还不懂吗?总是怕这怕那的,他不想整就不整吧,我自己整。” 王远笑了笑没有搭腔。 老爹和二叔都是比较老实的,只有三叔年纪最小,性格最是跳脱,而且颇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当然老爹的老实是迫于无奈,身体的重伤在心里上也是个巨大的打击,想傲气都傲气不起来了。 而二叔的老实才是真的老实,不求大富大贵,出类拔萃,只求不犯大错,安安稳稳的过好小日子就行了。 三叔三婶儿离开后,王远,李艳和小丫头也熄灯睡觉。 窗外冷风呼啸,月亮隐没,堂屋的屋门被吹的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王远躺在暖和的炕上觉得非常享受,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只觉得胸膛上的被子上一沉,是大白猫卧在了上面。 “呼噜呼噜呼噜~” 大白猫的呼噜声就像是催眠曲一样,王远很快彻底的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 王远穿上棉衣后,还是带着三只狗子去山上逛了一圈,检查检查夹子,然后就发现有两只夹子都夹到了野鸡。 一早上收获两只野鸡,不白来! “天寒地冻的野鸡也饿急了眼了啊,不然胆小谨慎的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中招的。” 王远重新找地方布置好夹子,撒上少许包米粒,然后就带着狗子们下山。 下了一个大雪坡子之后,三只狗子中最聪明的“大狼”突然身体低伏,后颈毛炸起,朝着右边大叫起来。 “汪汪~” 苍茫的山林简直就是由白雪构成的世界,不仅地面上是厚厚的积雪,一棵棵松树上也有着大量的积雪。 整的一棵棵松树看上去“胖胖的”,非常容易阻挡视线。 右边儿的松树后边儿先是跑出来几只猎狗,然后背着枪的柱子慢慢的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子。 “哟小远!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王远确实经常往市里和关内跑,很多时候都不在村子里,即使回到村子里,他也不往玩钱儿的地方凑。 但玩钱儿的地方是村里最热闹的,很多老爷们儿都会往那凑,即使不玩儿也会瞧上一瞧。 闲聊了两句,两人就一起结伴往家里走去,王远向柱子要子弹,后者也没推辞直接把身上带着的十几发子弹全给他了。 “我身上就带了这些,你可以去我家拿啊,我家的炕琴抽屉里边儿还有呢。” “不用不用,这些就够了。” 柱子是官方登记在册的专职猎人,他的子弹都是官方免费给的,拿着证件可以在市里的“枪店”任意挑选猎枪。 当然也有缺点。 他和官方签订了“统购统销”的合同,打到的所有猎物都要卖给供销社,采用的计划价格,给的钱是相当少的,比如一只飞龙只给4块钱。 虽然柱子的子弹是官方免费给的,但王远也不想要太多了,毕竟屯子里的很多人都在和柱子要子弹。 碍于情面柱子不好拒绝,但这就导致他经常挨官方那边儿的人骂,人家嫌弃他消耗了那么多子弹,猎物却没打到多少。 在屯子的一个路口分别,王远拎着两只野鸡回了家。 老婆李艳正好做好了饭,用小手指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 “快洗手吃饭吧,待会儿咱们还要去小白屯呢,早点去早点回来。” 吃完早饭后,王远把小丫头拎回了老妈那院儿,如果他们中午没回来的话,让老妈帮忙喂狗子。 …… 两瓶罐头,一包红糖一包白糖,一包蛋糕,两只老母鸡还有一兜子鸡蛋。 把所有该带的都带齐了,王远便驮着李艳往小白屯驶去。 突突突~ 冷风从两边吹过,坐在后边的李艳不由的压低身体,让王远宽厚的肩膀帮她挡风,她感觉非常有安全感。 小白屯儿。 丈母娘穿着一件劳动布棉袄,正在抱树枝子准备做饭,因为冬天算是农闲所以她家一天只吃两顿饭,第一顿饭就会吃的比较晚。 突突突~ 听到摩托的声音后,丈母娘扭头看过来,她的眼神很不好等摩托车离近了,她才眯着眼睛看清楚。 瞬间非常开心。 把摩托车推进院子里,然后提着东西和迎出来的丈母娘,小舅子,小姨子一起回了里屋。 王远又跟着吃了一顿早饭,然后李艳和李萍去东屋谈事情,王远则在西屋陪着丈母娘,小舅子聊天。 东屋内。 李艳还在劝着李萍:“虎子还是相当不错的,长的也不赖,家庭条件也挺好,只要结婚他爸妈就给他买摩托车……你到底咋想的啊?你想找个啥样的?” “我……” 李萍满脸纠结,双手搓着自己的麻花辫子,最后说了一句:“找个和我姐夫差不多的就行了。” “啊?” 李艳想了想道:“我和你姐夫结婚的时候,你姐夫还没王虎家富呢啊,那时候用的摩托车都是借的,也没有养鸡场,养鸡场也是后来开起来的啊。 结婚后你们好好努力,就像我和你姐夫一样,慢慢的一切都会有的。” 128婚事,放假 小白屯儿。 东屋内就李艳和李萍两个人,李艳还在不厌其烦的劝说着后者,她是真的觉得王虎不错,也想着自己妹妹能有一个好归宿。 李萍低着的坐在炕沿儿上,纠结的用手玩着自己的麻花辫子。 “你闷着个脑袋嘎哈啊?倒是说话啊。” “俺还是觉得都不怎么了解,就要过去跟他过一辈子啦?” “啥叫了解,啥叫不了解啊?知道名儿了,见过人儿了,知道家庭情况了,也大致知道人品了不就行了吗? 我和你姐夫结婚的时候,还没你现在了解的多呢,不也过的挺好的吗?” 李艳是真的搞不清李萍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咱家的家庭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就咱爹那个人儿,谁听说他不抵吓跑了啊。” 李萍撇撇嘴,都囔道:“我姐夫不也没跑嘛。” “你姐夫……他不一样。” 李艳还真问过王远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王远不怕他老丈人,至少截止到目前来看老丈人还没作什么妖。 ……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李艳突然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小萍你告诉姐,你心里是不是有人儿了?” “啊,怎么可能嘛。”李萍咬咬丰润的嘴唇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脑袋也更低了。 很快丈母娘也来到了这屋,母女俩一起劝,可惜有着“犟驴”性格的李萍依然不松口,最后算是彻底没辙了。 白话了一大顿,李艳都口渴了,她来到西屋找水喝就见到王远正躺在炕上晒太阳,阳光透过窗户招进来,撒在脸上暖洋洋的。 神情自在悠闲,享受的很。 李艳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直接掐了王远的大腿一把,可惜棉裤太厚一点都不疼。 “你躺着倒是悠闲,赶紧也去劝劝啊,小萍听你的话。” “我不去。” “为啥啊?” “要是两个人情投意合的,那搭个线也就搭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算了吧,到时候过不好赖我啊。” …… 吃过午饭后,躺在丈母娘家的炕上睡了一觉,丈母娘家的晚饭做的早,所以最后吃完了晚饭才离开。 这里毕竟是李艳生活了好多年的家。 王远看出她想多待一会儿,所以也没催着她离开,本来李艳还说早去早回的结果到家得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 冬天天黑的早,太阳的余辉撒在雪地上,残雪反射着一抹晶莹的红光。 王远骑着摩托载着李艳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小卖部前边聚集着一群人。 呼喝声不断非常热闹,离近了才发现是一群半大孩子在玩儿“撞拐”的小游戏。 一群孩子分成两队,每队依次出一个“战斗”,战斗方式相当简单,单腿着地抱起另一条腿来,蹦蹦跳跳的看谁能把对方撞倒在地就行了。 倒地或者是抱起的那一条腿落地了,就输了。 “嘿,挺有意思。” 王远停下摩托车看了一会儿,和同样在看热闹的刘迁,吴辉,柱子几人聊了两句,然后就载着李艳回了家。 “汪汪汪~” 看到王远之后,三只狗子非常激动,蹦蹦跳跳的会恨不得把尾巴都扭断了,尤其是大狼,一个助跑直接从板杖子里边儿窜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这大傻狗扑我一身雪。” 回到家还没有打个盹儿的工夫,听到消息的三婶子就过来了,可惜注定她是要失望离开了。 这事儿没成,堂弟王虎也非常的伤心,郁郁寡欢了大半个多月,据他的亲妹妹王小花说,她看到大哥王虎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了。 1988年1月31日,腊月十三。 今天是三叔家的大女儿“王秀秀”结婚的日子,对象是北边劳动屯儿的,看上去也挺精神。 亲兄妹和堂兄妹加起来人数众多,王远和王秀秀的接触算是比较少的,只知道这个堂妹踏实,腼腆,干活很麻利。 王秀秀和王虎是双胞胎,但要早生出来一会儿,所以她是姐姐,她结婚后三叔家就剩下王虎和王小花了。 热热闹闹的过大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王远回到了家。 哗啦啦~ 把绿皮暖壶里的热水倒进盆里,兑上一点凉水后他开始洗脸,帮着忙活了这么久,他的脸上都油腻腻的了。 听到动静后,边擦脸边透过屋门上的小窗户往外看去,发现是妹妹王小蝶过来了。 “二哥,你果然是回家来了!” 小丫头进了屋就腻在王远身边,和根小尾巴一样。 “你腻在我身边儿嘎哈?去去去,一边玩去。” “就不!俺要跟着你。” 洗了一把脸后王远感觉精神了不少,他把三只闹腾的狗子都轰出去,然后从炕琴的台面儿上抽出一本《三侠五义》,趴在炕上看了起来。 窗外冷风呼呼的刮,吹的湖窗户的塑料布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屋内却相当暖和。 “驾,驾……” 小丫头脱鞋上炕,直接坐在王远的后背上把她当马骑。 王远想安静的看会儿书是不行了,他扭头瞪了小丫头一眼,后者瞬间停下动作然后撅起嘴巴,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敢凶我,我就敢哭。 得嘞! 惹不起惹不起,王远干脆不再管她继续看书,他感觉小丫头就是老天爷派来惩罚他的。 “二哥,你看的什么呀?” 王远本不想搭理她,不过在她又问了一遍后,还是开口说道:“三侠五义,讲包拯,展昭,王朝,马汉的,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虽然他家也有彩电,但是个头太小了,经过后世洗礼的他感觉大部分的电视节目都不咋样,还不如呢。 有股特殊的魅力。 看似是简简单单的文字,但只要看书的人想象力够丰富,就能通过文字构建出一个非常奇妙的世界,非常有意思。 “哦。” 小丫头又闹腾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嫂子呢?” “你嫂子和三婶儿她们唠嗑呢,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咋滴你饿了?” “有一点,他们抢的太快了我都没吃饱。”小丫头可怜兮兮的道,她太小了吃酒席都抢不过别人。 “没事儿,你晚上想吃啥我来给你做。” 王远是如此的想念妹妹王晴,如果她在家就好了可以帮着看孩子,他真的是受够了小丫头了。 又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就在王远起身要去做饭的时候,院子里响起走路的声音,是李艳回来了。 “你们俩啥时候回来的啊?我说咋没看见你们呢。”李艳穿着比较修身的浅红色的袄子,配上她高挑的身材越发显得漂亮了。 凑近了还能嗅到一股澹澹的香气,那是雪花膏的香味。 “刚回来了一会儿,你端的啥啊?” “哦,中午的红烧肉还剩下了老么些,都是没动快子的,三婶子非要给我就要了一点。” 王远来到堂屋和李艳一起做饭,他负责抱柴火烧火,李艳负责炒菜,最后往锅里添水,放上篦叉子,盖帘子熥上干粮,王远坐在灶堂前边儿继续烧火。 李艳则是重新和面,打算让面团子醒一醒,明天正好蒸馒头。 小丫头蹲在李艳旁边儿,小小的一只,就那么好奇的看着李艳和面。 嘎啦嘎啦~ 地面儿并不平,面盆受力后不断的磕碰地面,发出一阵阵轻响。 李艳用手指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瞬间后者的鼻子上粘上了面粉: “小丫头你蹲在这儿嘎哈啊?去看电视吧,炕琴第二排最右边的抽屉里还有蓝莓干呢,去吃去吧。” 小丫头又看了一会儿李艳和面,然后去屋里看电视,吃零食去了。 听着里屋传出来的电视音,王远又给把两块红薯埋在灶堂边的碳火下,很快红薯就会被烤熟的。 “对了燕子,明儿个小晴放寒假,我去趟县城把她接回来。” “去呗,人们都说明天还有雪,你路上慢着点儿啊。” 很快灶堂里的两块红薯就被烤熟了,王远用小棍儿把他们扒拉出来,摸了一下烫的他把手又缩了回来。 等烤红薯的温度降低了一点,他便捏起一个轻轻一掰。 “外边儿乌漆嘛黑和焦炭似的,看里边儿这小瓤儿,这小色儿多带劲?” 橙红色的红薯瓤在散发着点点热气,看上去就像是极品玉石一样,香甜的气息飘飘荡荡,嗅到那股味道的李艳也不由的吞咽口水。 “来你尝尝味道咋样。” “我不吃我不吃,你吃吧……”李艳看着递到她嘴边的烤红薯,最终还是抵不过王远的热情,张嘴吃了一大口。 “嗯好吃,很甜。” “是吧,咱这烤红薯的技术啊,绝了!” “噗嗤~你这个人哦,就烤个红薯还得瑟上了。”李艳娇媚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把和好的面用盖帘子盖上。 这时候小丫头像只小狗子一样也闻到了烤红薯的香甜味儿,开心的从里屋跑出来,得到另一个烤红薯后又跑回了里屋。 翌日。 王远早上带着狗子们去山上熘达了一圈,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回到家吃完早饭后,他就骑着摩托车去了县里。 县一中门口。 来接孩子的家长乌央乌央的,天寒地冻,很多人只能靠着跺脚来取暖,有的人在和周围的人唠着嗑,一张嘴就哈出一道白气。 “今儿个是真冷啊。” “谁说不是呢,我开拖拉机头来的一路上把我冻够呛,谁知道俺家那小兔崽子会不会好好学习啊。” 除了唠闲嗑的,还有请教学习经验的,有的家长都来自县城彼此都认识,谁家的孩子学习好,其他人就纷纷去请教该怎么教育孩子。 突然。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放学了!” 瞬间所有家长都探头往学校里瞧,然后就看见大量的学生往外边涌来,密密麻麻,就像是无数的蚂蚁一样。 大门打开家长也可以进去了,王远直接从门边儿上进了学校,然后去了妹妹王晴所在的宿舍。 很多家长都来宿舍,所以女生宿舍也不禁止男人进入了。 “王晴!” “哎!” 王晴正在往化肥袋子里塞被窝卷儿,王远赶紧从人群中挤过去,帮着王晴一起收拾。 “别着急慢慢收拾,这边儿的几本书要带回去吗?” “要带回去,待会儿我把他们装书包里边儿。” 收拾完了东西后,发现一共是一个半化肥袋子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书包的书。 王远提着两个化肥袋子在前边儿开路,王晴在后边紧紧跟随,小心的护着自己的书包。 …… 突突突~ 等他们骑着摩托车行驶到半路上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花,王晴坐在后座上,看着雪花,农田,远山……不由浑身轻松的笑起来。 终于是放假了啊! 放假总是让人开心的,而且还是整整一个多月的假期呢。 回到屯子,远远的就看到老妈正站在门口张望。 中午煮的饺子,炖的熊肉,吃的王晴嘴角流油。 王远和李艳也在老妈这院儿吃的,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相当热闹。 老爹坐在桌角旁边,边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边看着一家子人吃饭,心里不由的涌现出一股满足感: “孩儿他娘,锅里还有饺子不都整来吧。” “哎,我这就去端来。” 老妈去堂屋端来了半篦子的饺子,直接把饺子倒在桌上的篦子上,有几个不愿意掉下去的饺子,就用快子扒拉下去。 “你快别抽烟了赶紧吃饺子吧,俺们都要吃饱了。” “没事儿继着你们先吃。”老爹抿了一口白酒,然后夹了一块熊肉,在盔子边儿上点点汤汁然后把熊肉送入嘴里,满脸享受。 “小晴,期末考试考的咋样啊?” “刚考完了就放假了还没出分儿呢,感觉着考的还行,今年的题好像是简单。”王晴大块朵颐着饺子和熊肉。 肉饺子好吃,熊肉也好吃,几乎是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呢,就又夹了食物塞进嘴里。 距离上回王远去看她,已经过了一个来月的时间,肚子里攒下的那点油水在就耗干了。 老爹看着王晴眼里都是期盼,仿佛是在看王家屯儿的第一个大学生: “还行就行,这考试的时候千万别紧张,有些题吧本来能做出来的,结果你一紧张就可能做不出来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嗯嗯~” 王晴一直低头勐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饭菜太好吃了她根本停不下来。 老妈看不惯老爹得瑟的样儿,怼他道:“你快得了吧,你自个儿小学都没毕业,你还想教俺闺女?” 老妈满脸温柔的摸摸王晴的头发,然后给她夹肉吃。 旁边的小丫头咧着嘴笑了起来,王远轻轻瞄了她一眼,小丫头连忙低下头继续吃饭,这个时候敢露出笑容简直就是惹火烧身。 老爹老大不乐意了,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这是啥话嘛虽然我文化低,但是有些理儿是相通的……其实小时候我可聪明了,就是太贪玩儿了。” “行了快点吃吧,饺子真的要凉了。” “哎~” 老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夹起饺子来吃着,瞬间又展眉笑起来: “哎!?真好吃啊~老话讲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倒着,这话儿是真滴对!” …… 吃完午饭后又唠了一会儿嗑,王远和李艳就离开老妈这院儿,往自己家走去。 呼呼呼~ 冷风吹散了满天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仰头望去场面极为壮观。 李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王远一把把她提了起来。 “哎呀妈呀吓死俺了。” “那是个下坡儿你忘啦?雪把坡儿盖住了看上去就是平的。” 李艳想挣脱开王远的大手,不过后者没松手,小夫妻二人就这么牵着手往回走。 “你撒开俺的手啊,让人看见像什么话嘛。” “合法夫妻牵个手咋啦?就是亲嘴别人都管不着。” “呸~你这人又说胡话了。” 李艳的俏脸红红的,不过她心里感觉牵着手往回走还挺好的,因为从王远的大手上传来的暖意让她心中温暖的很。 她一路上都在观察周围的房子,生怕出来人看见他们牵着手呢。 回到家里后,王远喂好了饥肠辘辘的狗子们,然后就继续看那一本《三侠五义》。 确实容易上瘾。 外面在下大雪,小夫妻二人窝在屋里睡睡觉,看看电视,看,做做饭也挺享受的。 大雪一连下了两天一夜。 这天早上雪终于是停了,王远吃完早饭直接骑着摩托车往市里赶去,他要去收卖棉衣的钱。 这一个多月以来,每个几天他就会来一趟市里,收钱,放棉衣,鼓励孙大刚等人继续卖。 陆陆续续的2万套棉衣都卖出去了,王远自个儿也赚的盆满钵满。 来到小柳街16号他之前买下的院子,还没敲门呢,孙大刚就把大门打开了。 “小远你过来了,我听见摩托声儿就知道是你来了!把摩托推进来吧,我关上门儿。” 孙大刚长的五大三粗的,现在粗犷的脸上满是笑容,棉衣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卖的多,这一个月来他已经赚了1500多块钱,比很多工人一年的工钱还要多。 129不满,三龙屯 市里,王远买的院子里。 王远把摩托车推进了院子,跟在后边的孙大刚随手把大门关上。 “走吧咱们进屋喝点儿,这鬼天气啊就得喝点儿才暖和呢。” 两人进了屋,王远发现炕上已经摆上了炕桌儿,上边还有一瓶北大荒60度,一大盘花生米。 没有酒杯了,孙大刚直接给他找了一个小碗儿,两人盘坐在炕桌儿旁边边喝边聊。 孙大刚举杯和王远碰了一下,说着:“今天天不亮我就醒了,去茅子里边儿一趟差点把我屁股冻掉了,真的,都冻麻了。” 王远瞬间大笑起来:“尽可能的别出去了,在屋里待着暖和。” “是啊,这两天又降温了,幸好那批棉衣都卖完了,要不现在还去卖棉衣那真的是老遭罪了。” 孙大刚把酒杯中的白酒一口喝干,然后从身后拉过一个灰色的大布包,打开后里边儿是大量的纸币。 王远眼睛一亮,虽然他很有钱了,但看到这么多钱还是觉得心中欢喜。 “最后这批棉衣有4000套,卖的钱都在这儿了,小远你清点一下吧将近40万呢,哦对了,里边儿有一些新钱。” “我知道,就是这种100的票子吧。” 王远从包里抽出一张100块的票子,第四版100块的票子还不是红色的,正面有叠起来的四个人物头像。 新版人民币是1987年4月27发行的,但要想完全替代社会上的旧款钱币,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所以社会上主要流通的还是老款人民币,毕竟很多人根本不去银行存钱,想通过银行往回收钱太难太难了。 王远还是清点了一下,发现数额没有问题,然后直接点出2000块放在孙大刚面前。 “拿着吧,这是你的奖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啊,来走一个!” 王远直接给孙大刚斟满酒,然后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孙大刚刚想说“给这么多啊”,但他想了想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王远给的越多他越是开心。 不过他倒是越发好奇王远能挣多少钱了,他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小远,你能挣多少钱啊?” “嗯?” “抱歉啊咳咳,我自罚一杯!”孙大刚看到王远脸色一变,瞬间吓了一跳。 王远则突然笑起来,阻止了孙大刚的罚酒:“问问也没事儿……我要说我挣的比你多,你会不会不满啊?” “当然不会啊,本来就是你提供的货嘛,再说我挣的也够多的了。”孙大刚感觉人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的饭碗,他也是自认没有王远本事大的。 “那就行,来干杯!” 王远终究还没说自己赚多少钱,2万件棉衣,进价70元/件,售价100元/件,一件提成1块钱。 所以归于王远的利润是58万块钱,当然还要刨除给大家的奖金。 喝完了酒后,王远和孙大刚去了餐馆,直接扛来了100多斤的猪排骨和一些配料,然后直接在大锅中开始炖排骨。 “呼啦呼啦~” 在家的时候孙大刚从来没烧过火,但在王远这儿烧的可欢了。 “大刚你在家看着火,我去买点酒回来,晚上把兄弟们都叫来大家好好的吃一顿,热闹热闹。” “行你去吧,有我看着火呢肯定没全问题。” 王远戴好狗皮帽子走出了小院儿,不久之后抱了一箱白酒,又提了一兜子包米饼子回来。 孙大刚扫了一眼那箱白酒,瞬间惊讶道:“我靠,喝茅台啊!?” “是啊,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也算是年前最后一次聚了,必须喝点儿上排面的。” 孙大刚拿出一瓶白酒,用手温柔的抚摸酒瓶子:“喝这玩意儿成本也太大了,那帮兔崽子配喝这个吗?对了小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 “啥事?你说。” 王远给澡堂里边儿添了几块木头,跳跃的火苗烤的身上暖烘烘的,他回头看到孙大刚一脸严肃,便也认真对待起来。 孙大刚蹲在王远右边,拧着眉头道: “咱们订的售价是100块钱,但有的小兔崽子胆子贼大,实际卖价可不是100块钱,有的达到了105,乃至110块钱! 比如说他卖105块钱,但只给咱们99块钱,所以他不是拿了1块钱的提成,而是拿了6块钱!” 空气突然安静。 王远看着灶堂里边儿的火苗,哔哔波波~有木头被燃烧的响声传出来。 他微微沉吟道:“能高价卖出去的人……多么?” “不多,而且价格高的人,卖出去的量也少,比如别人能卖出去1500件,他只能卖出去500~600件。” “但是卖的少,但他们自己赚的钱不一定少,对吧?”王远笑着道。 孙大刚尴尬的摸摸头:“对,他们卖一件很可能是别人几件的利润,这里边儿赚钱最多的是唐军,他一共卖出去1045件棉衣。 价格就没有低于103块钱的,也就是说这一个月来他卖棉衣最少赚了3000多块钱。对这种不听话,自以为是的人,我打算以后就不带他玩儿了!” 孙大刚有点小嫉妒,同样是卖棉衣,他要比对方少赚不少钱。 王远敏锐的察觉到了孙大刚的情绪变化,所以说道: “这种行为确实不对!这样吧少给他们点儿奖金,我再找他们谈谈,至于不带他们玩了那惩罚是不是有点重了?毕竟咱们是缺人手的。” “也行。” 孙大刚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王远的做法。 …… 一锅排骨炖了半天,等夕阳的红光洒满天空,其他人陆陆续续到来的时候一锅排骨正好出锅。 “远哥,你亲自炖排骨啊?” “好香啊,远哥牛批! 坏了早知道晚上远哥请我们吃排骨,我就不吃中午饭了。” “好了把酒就拿过来,能找着杯子的用杯子,找不到的用搪瓷缸子,瓷碗都行。” 一锅排骨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咕都咕都~一个个大泡从锅底升起,在表面炸开。 闻着那股飘散出来的香味儿,进来的众人都疯狂的吞咽口水,眼睛冒绿光。 王远夹出一小块儿来尝了尝,咸澹适中,味道非常好。 “来来来把盆拿过来,咱们可以开吃了,另外把篦子也拿过来,把这些饼子再熥一熥。” 里屋挤不开那么多人,所以很多人就只能在堂屋里边儿吃,没有座位就只能蹲着或站着,一共来了20多个人场面非常的热闹。 酒也好肉也香,所以大家也不会怪罪。 “香,这肉真香!” 孙大刚拿着一块排骨大啃着,把上面的肉啃完了又嘬嘬骨髓,然后就把骨头扔到墙角,拿起另一块排骨继续吃。 “小远,这排骨里边儿放了啥啊咋这么香?” “桂皮,甘草,小茴香,花椒,大料……放的调料多着呢,别客气啊大家尽管吃!排骨还多着呢。” 王远招呼完大家,他自己也回到座位上吃起来,边吃边喝边天南海北的唠嗑,气氛非常轻松享受。 呜呜渣渣的闹到夜里将近八点钟的时候,王远把红包发给了大家,然后有人告辞回了家。 其他人有的想打牌,有的想去滑冰,还有的想去跳舞,最后干脆分成了几波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去了。 王远懒的去外边儿挨冻,关键是这帮家伙敬了他不少酒他有点喝多了。 担心要是醉倒在外边儿,那一宿过去直接就可以开席了。 和剩下的3个人一起打牌,输输赢赢的一共也就几块钱,等到了夜里12点多的时候,他们几个人直接留宿在了这里。 呼呼呼~ 一夜冷风吹。 早上天不亮的时候王远就醒了,窗外星光暗澹,旁边的孙大刚在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和打雷一样。 “嗬嗬嗬……噗噜噗噜噗噜……” 王远有点怀疑他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把自己憋死。 不过膀胱传来的巨大压力已经容不得他再胡思乱想,麻利的穿上冻人的棉袄,棉裤,然后快速往茅厕跑去。 等他放完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孙大刚也起来了,正迷迷瞪瞪的坐在炕沿上。 “呼~刚刚看见小远你不在,吓我一跳。” “我去了趟茅房,走啊,出去走走。” 昨晚他们四个人睡在这个院子,此刻还有两个家伙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 王远和孙大刚离开小院后往西走,冷风吹拂两人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这座小城市似乎是正在一点点的苏醒,只见一些早起的大爷已经开始熘达了,偶尔有一辆自行车驶过,碾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路边的早餐点儿飘出阵阵热气,烧饼,包子等等刚刚出锅。 孙大刚一脚踢开地上的一块煤渣子,说着:“前天有人叫我一起去山上砍树,结果我喝多了就没去,昨天早上就得到了消息,他们被警查抓了。” 他心有余季的说着:“不知道那帮家伙是不是傻,连去年砍树的事儿都交代了,这下子得嘞,罚款7千,劳教半年!” “一人罚款七千?” 王远虽然很有钱,但也明白七千块钱对普通人来讲真的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就是七千,六子他媳妇儿还哭哭啼啼的和我来借钱了呢,我借给她1千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还的上,幸好我没去啊,要不我也完了。” fo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灭顶之灾,但在王远,孙大刚这些旁人眼里,只是茶前饭后的谈资而已。 两人去了餐馆儿,买回来了足量的油条和豆腐脑,回去后直接把那两个还在睡觉的懒猪赶起来吃饭。 4个人边吃饭边闲聊,不是不觉的就聊起了猎枪,猎狗和打猎的事儿。 王远苦恼于子弹没多少了,结果孙大刚道:“子弹?我家还有一盒子子弹呢,是7.62毫米的。” “对对对,就要7.62毫米的。” “那一盒子弹有100多发呢,我留着也没啥用等吃了饭给你拿过来。”孙大刚那一碗豆腐脑放的辣椒太多了,辣的他直咧嘴。 对于枪支的管理,城市可比农村严多了,王远很好奇他是从哪搞到的这么多子弹。 结果孙大刚告诉他,是从内蒙带回来的,原来他姥姥家是那边儿的。 孙大纲笑道:“过年后我和我娘要回一趟内蒙,你要一起去不?那边有灰狼,还有野羊,羊肉贼好吃! 去年一只野羊就在我面前跑了,哎呀太可惜了,我打了一枪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打着。” “野羊?” 王远瞬间心动了,他想了想道:“行,那等过了年咱们一起去,对了具体是内蒙的哪里啊?内蒙东西向老长老长的呢。” “就hlbe那边也是属于东北的,就是大兴安岭西南边儿,应该是西南边儿吧,离咱们这不算太远。” 最近这几年,孙大刚每年都会和他娘回去一趟,也是为了让他娘和亲人见见面儿解解思念之苦,虽然路费很贵吧,但一年只见一次也承担的起。 吃完早饭后。 孙大刚把院门钥匙还给了王远,然后就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离开前他还嬉皮笑脸和王远说,再卖货尽管找他。 王远屋内屋外的收拾了一下,把剩下的食物都收进空间,然后锁门离开了这里。 他没直接回家,而是骑着摩托车往第一餐馆儿赶去,等他到了餐馆儿后,扭头往右边一瞅,只见两帮人又打了起来。 砰砰砰~ 喝骂声,哀嚎声不断,狗皮帽子乱飞,点点血迹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一个瘦脸汉子注意到了王远的目光,冷冷朝着他瞪了一眼,王远不愿和他们一起闹,所以直接把摩托推进了餐馆儿后边的院子里。 用一个化肥袋子装了几十斤排骨,付钱后,王远就离开了餐馆。 突突突~ 车轮快速转动,地上的积雪被压出一道车辙印子,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是上午9点钟。 李艳打开栅栏门让他进去,然后好奇的瞄了一眼后座上绑着的口袋子,还好奇的用手指头戳了戳: “这驮回来的是啥啊?” “排骨,土猪排骨。” “整这么多排骨嘎哈啊?喂狗啊?”李艳一脸嫌弃,骨头没有嚼头她觉得远远没有肉好吃。 “人先吃,人吃剩下了就给狗吃。” 王远把一袋子排骨拎下来,然后在李艳的帮助下把摩托车盖上。 这时候屋内的小丫头跑出来,知道是排骨后,直接满脸期待的问道:“二哥二哥,有嘎拉哈吗?有吗有吗?” “你别唧唧歪歪的,小心我敲你脑瓜崩啊。” “哼!” 小丫头瞬间撅起了嘴巴,嘴巴都快能挂住油瓶了,显然对王远的回答非常不满。 王远不由一乐,但还是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块嘎拉哈递给了她,小丫头接过嘎拉哈开心的往屋里跑,跑的太快还差点撞到几只狗子。 妹妹王晴也在屋里呢,她逮住小丫头啪啪啪直接在她屁股上抽了好几巴掌,兄道:“这死冷寒天的不戴帽子就往外跑啊,看你是要疯,嗯?哪来的嘎啦哈呀,没收了。” “哎呀不要呀大姐,俺好不容易要来的。” 王晴就是逗她而已,把玩了一下嘎拉哈之后就还给了她。 “嘎啦哈”是猪后腿起连接作用的一块骨头,在王远的印象中一般都是整好几块嘎拉哈,玩儿一种叫“歘(chua)子儿”的游戏。 这种东西都是少女少妇们玩儿的,至少王远是没见过大男人玩儿这种东西的。 他对游戏规则的了解也只停留在——首先往半空中扔几颗嘎拉哈,然后用手抓起地上的嘎拉哈,这时候半空中的嘎拉哈正在往下掉落,再用手把空中的嘎拉哈接住。 接下来的几天又下了一场雪。 王远窝在家里辅导辅导妹妹,给她出出练习题,看看电视,看,撸撸狗子,生活过得美滋滋。 1988年2月9号,阴历十二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小年。 村子中不断的响起砰砰砰的鞭炮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年味儿。 早上吃完饭后,王远和李艳就忙活着炖排骨,就在王远期待着中午大吃一顿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李艳好奇的道:“又要喊叫啥事儿啊?还是不让上山砍树?” 突然。 大喇叭里边儿传出来的不是村长的声音,而是吴迁的咆孝声: “王家屯儿的老少爷们儿都注意了啊,三龙屯儿的那帮王八犊子看不起咱们屯儿,骂咱们屯儿的人都是孬种!” 喇叭里突然又传出了王帅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刘辉和其他人的声音儿,显然在村长家的不只是一个人。 王帅大喊:“地点就是南边儿的狐狸沟!都去啊都去!打三龙屯儿的那帮王八犊子!” 瞬间王家屯儿炸锅。 王远家。 他也不烧火了,直接进屋开始换更厚的棉衣,李艳踩着小碎步跟着他进了里屋:“你要嘎哈去啊?咱别凑那个热闹去儿,老老实实的在家多好啊。” “待会儿肯定会来叫我的。” 王远话音刚落,院子外边儿就响起了自行车的粼粼声,然后吴迁的大喊声传来:“王远在家不??快快快村口集合!干死三龙屯儿的那帮王八犊子!你先去啊,我去叫其他人。” 这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又响了,这回传出来的是村长的声音,他也号召大家都过去。 这下子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纷纷摩拳擦掌,真的准备揍三龙屯儿的人一顿,显然村长的号召力要大的多。 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南边村口,只见这里乌泱泱的已经聚集了好几十口子的老爷们儿,还有更多的人往这边儿赶来。 130雪地乱斗 王家屯儿村口。 冬天没有什么事儿,难得的有乐子出现,所以很多老少爷们儿都聚集了过来。 王远骑着摩托车停在道路旁边儿,伸长脖子寻找一翻还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爷爷和三叔。 “爷爷你咋来了??” “你这孩子说的,我咋不能来啊?”爷爷精神头非常足,穿着厚厚的棉袄,腰间别着烟袋杆子就朝着王远走来。 “小远我告诉你,咱们王家屯儿和三龙屯儿早就先干过架,你这回一定要好好揍他们!听见没?” “听见了,啥时候干过架啊?”王远一脸懵。 “有十来年了吧,那时候还是公社你,你当时太小不记事儿。” 王远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因为三龙屯和王家屯属于用于同一个公社,当年在公社交公粮的时候,两村的人发生了口角然后就打起来了。 一开始两边儿的人都很少,后来各自屯子的人都赶来了,阵仗拉开,人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两个村的大群架。 王远是后来听堂弟王勐说的,王勐当时就坐在装满粮食的牛车上,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堂弟王勐和王虎也过来了,王远没让他们在苦哈哈的骑自行车过去,而是骑着摩托载着他俩。 很快吴迁,刘辉几个人打头阵,后边的人或是坐拖拉机,或者是摩托,自行车乌乌央央的往狐狸沟赶。 大家士气高昂,激情澎湃,卯足了劲儿要把三龙屯的那帮瘪犊子打趴下。 …… 冷风吹过,狐狸沟的雪粒子被吹的四处滚动,这里原来是一条宽阔的大沟,多有狐狸出没。 后来挖河的时候把这里和河流连上了,所以到了冬季之后,这里就被冻成了厚厚的冰层,大雪铺在冰层上边儿一眼望去非常平坦。 等王远等人来到狐狸沟的时候,就看到南边儿不远处站着大批的三龙屯的人,狗皮帽子灰棉袄,看向王远等人的目光满是敌意,凌厉非凡。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彼此相距不到10米,冷风吹过,王远能隐隐听到对方的滴咕声。 只听一个站位靠前,满脸傲气的瘦高个道:“槽,王家屯儿的这帮孙子这么有钱,还有两辆拖拉机?” 有人附和: “他们村儿有人开养鸡场,鸡蛋这么贵肯定赚钱啊,我指给你看,黑了吧唧的那个小子右边儿那个人,对,就是他家开养鸡场,待会儿咱们先干他!” 瘦高个用满含恶意的眼珠子看了王远一眼,滴咕道:“行,待会儿咱们重点照顾他,嘿嘿。” 不远处的王远嘴角一阵抽搐——咋还仇富呢?既然这么搞,那就别怪他针对那个瘦高个了啊,谁怕谁啊,干就完了。 他看了自己的左边一眼,左边是王帅,可能是夏天的时候到处收鱼导致的,王帅整个人都是黑黝黝的。 “你看啥?” 王帅被王远看的不太自然不由的开口喝了一句,自从之前从狼嘴里捡回了一条命之后,他确实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夏天的时候你好像去三龙屯收过鱼?那认不认识对面的那个瘦高个?” “瘦的和麻杆儿一样的那个?他叫周良,这回的冲突就是因他而起的。周良右边,蓄着胡子的那个方脸汉子,他是三龙屯年轻一辈儿的头,叫白源儿,待会儿咱们一起打白源儿。” “白源,周良。” 王远往不远处的白源看去,发现对方膀大腰圆,下巴微抬,脸上挂着笑容和周围的人在谈论着,声音洪亮自信飞扬。 这时候老村长和对方的村长碰了面,看似友好的交谈一番,定下规矩——一个村出20个壮小伙,双方拉开10米的距离打雪仗。 老村长他们做为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做人做事要稳重多了,这回的冲突很小自然不会号召村民们论拳头上,犯不着,不然到时候他们在乡里也要吃挂落。 而打雪仗就很合适,看似是娱乐小游戏,但又能用雪团子呼对方的脸。 老村长拍拍手开始选人,年轻的小伙子们纷纷踊跃报名。 “村长,我我我!让我上!” “还有我!我打雪仗贼厉害!” “算上我一个!” “好,吴迁,刘辉,王勐,王帅,王远……” 村长叫的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一些40来岁的中年人虽然也是激情澎湃,但孩子都老大的他们就不会下场了,揣着手站在旁边给众人鼓劲儿。 王远把手套塞进衣兜里,然后快速攥雪团子,把一个个雪团子攥的非常严实,想想呼到人脸上的画面——绝对一阵酸爽。 很快。 王远他们20人站成一排,南边10米外是三龙屯的20人,同样站成一排,寒冷的冬天大家都在家里憋的狠了难得的有个集体活动,所以纷纷摩拳擦掌。 很多人看到王远闷着头疯狂攥雪团子,身前已经有将近20来个雪团子了,也开始慌忙攥雪团子。 一旦打起来,那雪团子是消耗的非常快的,到时候再攥就有点来不及了。 两村观看的人都在东边,距离20米以外,已经有人蹦着高的给大家鼓劲儿,气氛非常活跃连刺骨的寒风似乎都不那么冷了。 两个村长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三龙屯的胖村长走出人群,等确定两边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了,便扯着嗓子大喊:“开始! ” 然后—— 嗖~ 王帅满脸坏笑的扔出了第一个雪团子,圆滚滚的雪团子不是砸向对面的20个年轻小伙子,而是砸向靠近过来的胖村长。 显然砸对方村长的成就感更大! 雪团子砸的还挺准,砰~直接砸在了对方的后背上,气的胖村长大叫:“卧槽!三龙屯的娃子们给我干他们! ” 嗖嗖嗖~ 又是好几个雪团子飞向他,有的打在地上,有的打在他的腿上,吓的三龙屯的胖村长快步往回跑。 正在观战的王家屯儿的人笑疯了,有的人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纷纷嚎叫着多给三龙屯的村长来几下。 正好相反,三龙屯的观战人员都恨的咬牙切齿,纷纷嚷嚷着让本村的小伙子们赶紧反击。 …… 嗖嗖嗖~ 一个个雪团子在半空中乱飞,就像是一个个白色炮弹般袭来,落在地上后砸起一阵积雪。 王远扔的贼准,右臂往后抡,大腿,腰,胳臂同时用力就像是扔手榴弹似的,嗖~手里的大雪团子直接飞向的“瘦麻杆”周良。 砰~ 周良的狗皮帽子瞬间被砸飞,他的头发软趴趴的趴在脑壳上,点点热气鸟鸟上升。 王远哈哈大笑,周良则是破口大骂也顾不得扔别人了,边去捡帽子边放狠话儿:“哪个王八犊子扔的我?你给我等着!” “周哥,是养鸡的那小子。”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好人,兄弟们咱们一起砸他!” 周良赶紧把帽子戴在脑袋上,帽子都戴歪了也顾不得扶正,攥的雪团子不严实但也顾不上那许多了,直接朝着王远扔了过来。 看着飞来的雪团子,王远习惯的弯腰转身,用后背对准前边儿。 砰~ 雪团子直接砸在他的后背上,可惜雪团子太松散了再加上王远穿的厚,根本不疼。 “哎哟你这个瘦麻杆儿扔的还挺准,就是劲儿太小了,没吃饭啊?走你!” 王远双手使劲儿攥一个大雪团子,然后大臂一拉一甩直接扔了出去,嗖~巨大的力量使的雪团子飞的特别快,周良还没来得及躲呢,雪团子直接砸在了他的脖子上。 砰~ 瞬间周良被砸的一个趔趄,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最恐怖的是雪粒子顺着脖领子进了里边儿,一接触温热的皮肤瞬间化成了冰水。 冰的周良瞬间吱哇乱叫,连连扭动身体,想把雪都掏出来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 王远得意的大笑,本村儿观战的人也纷纷喝彩,爷爷更是人老心不老,蹦着高的大叫:“小远,好样的! ” …… 不过王远的出色表现很快也遭到了对方的集火。 对方的5~6个小伙子专门盯着他砸,雪团子一时间嗖嗖乱飞,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赶紧躲到了王帅后边。 砰砰砰~ 好几个雪团子都打在了王帅的身上,还有一个差一点儿就把王帅的帽子砸下来了。 “我靠,王远你个瘪犊子坑我!” 王帅气的跳脚,赶紧把帽子扶正了,然后边攥雪团子反击边破口大骂:“你以为我是你的肉盾啊?这几下子都是替你挨的!你赶紧从我后边出来!” “别内讧别内讧!” 王远大笑道:“王帅你赶紧顶着火力往前冲!你说砸谁我就砸谁!说吧砸谁?” 战况紧急,王帅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砸白源儿!他是对面的头,就砸他!” “好嘞!” 王远眯着眼睛四处寻摸白源的身影,激烈的战况使得一片混乱,散学飞舞,呼喝不断,欢乐中透着一股急切。 终于王远的视线扫过右边,看到了白源正在十五米开外,他正在大杀四方呢。 白源哈哈大笑着扔雪团子,他扔了也贼准,并且还有两个小年轻只管攥雪团子,但不扔,只给他提供弹药。 “来呀,来呀,你们王家屯儿不是牛批吗?我打死你们这帮……” 白源下巴微抬着满脸胜利的笑容,他出手又快又准,在他的带领下周围的小年轻们士气高昂,打的王家屯儿的7~8个青年连连溃败。 突然。 嗖~ 一个圆滚滚,坚硬无比的大雪团子从→前方飞来,直接啪叽~砸在了白源的脸上,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脑袋,鼻血当即就流出来了。 “哪个王八蛋偷袭!?兄弟们给我干他!” “去他妈的,白源不行了,兄弟们大呀!” 东边的观众群中,王虎扭到了脚了所以就没上,他伸长脖子一直关注着战场中的王远和王勐,看到王远一击命中对方的头儿,瞬间兴奋的蹦高: “远哥牛批!牛批牛批!” 突然左边儿传来一道女声:“无耻!就会偷袭!” “嗯?有女人?” 王虎扭头看去,发现左边儿三龙屯那群人的边上,一个面容精致的年轻妹子正站在那里。 她个子小又来的晚,所以就只能站在边上才能看的清楚战场上的情况。 似乎察觉到了王虎的眼神,女人杏眼圆睁扭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女人的黑布棉袄棉裤,棉帽子都和男人的一样,所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是个女人。 王虎瞬间笑道:“你懂个der啊,爱扔谁扔谁你管的着吗?” “我管不着你管的着,行了吧?大傻批。” “嗯?你这个女人怎么骂人呢?” “谁说我骂的是人啊,我骂的是狗不行吗?” 三龙屯儿的一个青年注意到了王虎在和他们村的漂亮妹子说话,瞬间大声的喝止他,自己村里就这么一朵娇花可不能让其他村的汉子给勾走了。 王虎不服当即和对方骂了起来,越骂越激烈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两个村长出面才制止了躁动的人群。 不过围观的人没打起来,打雪仗的众人却打起来了。 两边都是20个小伙子,开始的时候都是间隔10米,不过随着打雪仗的进行双方都在朝着对方移动,因为离得近才打的准。 当距离只剩下3~4米的时候,还打个屁的雪仗啊直接打人吧!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但其他人一看打起来了,瞬间纷纷出手,呼喝声不断非常杂乱。 “干死王家屯儿的瘪犊子!” “上上上,打白源儿!” “三龙屯儿的就这么横啊,我踹死你!” 全部都穿着臃肿的棉袄棉裤,看背影根本分不清敌我,所以直接开始大乱斗。 瘦麻杆儿一样的周良还记恨着王远呢,带这几个人冲上来就要打他。 王远把手里的最后一个雪团子砸向周良,嗖~然后王远拔腿就往后撤。 关键时刻他双手抱住脑袋,砰~雪团子结结实实的砸在周良的手腕子上,瞬间手腕子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兄弟们给我逮住这个养鸡的!往死里揍!” “别跑,有种就别跑!是男人就单挑?” 王远回身大骂:“我去你奶奶个腿的吧,让我一个人单挑你们好几个人?你们也真有脸说的出口。” 这是要打团呢,队友没跟上来自然要等一下队友,拉扯一下,王远看到王勐,吴迁几个人快速朝自己跑来,便知道可以开大了。 “揍扁你啊!” 王远不仅不跑了,反而回身朝着周良冲去,一炮子轰在对方的胸口上。 “卧槽。” 周良只来得及惊讶的吐出两个字,然后就被拳头打出去了2米多远,一屁股结结实实的坐在了雪地上。 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只是普通的打架而已,所以王远还是留了手了,要是刚刚一拳头轰在对方的鼻子上,很可能把对方的鼻梁骨都打断了。 “干他干他!” “上上上!” “早就看这帮孙子不顺眼了!” 两波人瞬间打了起来,一个人一拳头打在王远的后背上,王远回身一脚把他踹飞。 又一个青年扑上来直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王远摔在地上,库嗤~砸起的积雪朝两边扩散。 王远脑袋晕了一下,然后抱住对方的腿一掀就把对方掀翻在地,骑在对方的身上邦邦就是两拳。 …… 全乱套了,简直就是大乱斗! 两个村长带着一些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开始想把打架的人群都分开,当然过程中也有老人对对方村子里的人下黑手。 言情吧免费阅读 但根本就分不开! 突然。 砰~ 冷不丁的一声枪响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众人寻声看去,发现三龙屯的胖村长正满脸严肃的站在人群中,冷漠的环顾四周,手里的手枪还在冒着点点硝烟。 “都给老子住手! ” 胖村长大喝一声,然后走到右边一脚踹在一个青年的后背上,冷着脸道:“赶紧起来!” 青年是王帅,他正把一个三龙屯的青年压在身下,打算好好揍对方一顿呢,结果胖村长一脚把他踢懵了。 “这肯定是报复,肯定是。” 王帅心里一阵腹诽,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起来了。 混乱的人群很快被分开,王家屯儿的老村长感觉自己村的小伙子们打赢了,所以就想赶紧开熘。 结果周良气愤的大叫一声:“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 “咋滴,还想打啊?” “你刚才挨得揍还不够是吧?” …… 瞬间两边的人又骂了起来。 周良死死的盯着王远,仿佛是听不到周围的喝骂声一样,直接伸手指着他道:“养鸡的,我要和你一对一单挑! 你敢不敢!?” 瞬间空气突然安静。 呼呼呼~ 冷风吹过,很多人帽子上的绒毛在晃动着,大家目光各异,视线不断的在王远和周良身上移动着。 两个村长也没说话,似乎是一切都由王远和周良做主。 王远也了对方一眼,边扑拉着身上的残雪边说道:“我家锅里头炖着香喷喷的排骨呢,我要回家吃排骨喽,谁有闲工夫和你玩儿过家家啊。” “你!你就是不敢打呗?你个怂货!”周良气的脸庞通红,嗯,也有可能是冻的。 王远立刻笑道:“你急了你急了,反正刚刚挨揍的怂货不是俺,至于是谁俺就不说了给你留点面儿。” “你!” “哈哈哈~”瞬间王家屯儿的人大笑起来,几个三龙屯的人也想笑,他们感觉王远的话非常逗趣,但想到自己的立场又赶紧止住笑容。 突然。 沉默许久的白源发话了:“这样吧养鸡的,你和良子打一场,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头猪!敢不敢?” “小远!跟他打!”爷爷突然激动的大喊:“咱老王家爷们儿就抵硬气!” 王远一脸黑线,不过咬咬牙问道:“多大的猪啊?不会是死掉的小猪崽子吧?” 131干架,分肉 狐狸沟。 冷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偏僻的狐狸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热闹过,本来王远等人都要走了,三龙屯的周良却突然要和他约架。 对于王远的追问,白源沉声道:“你就放100个心吧,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头200多斤的大土猪!不过你要是输了呢?” “你想怎样?” “嗯……” 白源的视线往右移动,看到了王远骑来的幸福250摩托车,老婆李艳很稀罕自家的摩托车所以经常擦拭它,这就导致看外形摩托车像新的一样。 王远也注意到了白源的眼神儿,连忙道:“你要是想说,如果我输了摩托车归你,那你趁早闭嘴!我的一辆摩托车抵得上20头猪!” “那这样,你要是输了,摩托车借我骑两个月。” “你想的忒美了。”王远直接拒绝:“我要是输了给你150块钱,你那一头猪也就150块钱了!” 这时候老村长突然发话:“小远和他打,你要是输了这150块钱也不用你自个儿出,咱村里出。” 三龙屯的胖村长不愿意输了阵势,也赶紧表态:“周良好好打,那一头猪也是咱们村里出了!” 两方又合计了一下比赛规则,一方被另一方控制住,并且反抗不了了就算是输了。 两个村长当裁判。 呼啦~ 众人让开场地,中间形成一个直径十来米的近圆形区域,冷风高涨,但阻挡不了人们看比赛的热情,呼喝声此起彼伏。 “王远,把他揍趴下!” “远哥,加油!” “周良,狠狠的打这个养鸡的。” 围观的人群中,周良的亲妹妹周莉,就是之前和王虎说过话的女生也大喊着:“哥,加油! ” 突然。 女生身后响起王虎的声音:“原来周良是你哥啊,巧了王远是我哥,放心吧你哥肯定打不过我哥。” “哎呀妈呀,你吓我一跳。”周莉皱着秀眉看了王虎一眼,满脸厌烦:“怎么哪都有你啊,哪凉快死哪去。” “嘿,就这凉快我就待在这。” …… 场地中央,周良直接把棉袄脱了,露出了里面一件大红色的毛衣,他满脸冷意发誓要一雪前耻。 王远表情肃穆,目光微敛,也打算认真对待。 两人在场地周围缓缓的转着圈,彼此注视着对方都在找寻对方的破绽,打架单挑也是讲究技巧的不是轮着王八拳就往前冲。 突然。 周良动了,左脚一步探出,右手从侧面朝王远的脖子噼来,王远目光一凛,伸出左手直接一挡。 谁知周良竟然是虚晃一招,两三步就从左边来到了王远的身后,然后抱着他的胳膊直接一个过肩摔。 砰~ 在周围众人的惊呼声中,王远直接被摔了个结实,然后周良离开就要蹿上来把王远控制在身下。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卧槽,远哥这就败了?” “怎么可能,周良要是这么强那刚刚咋还会被揍成那个蒜样儿啊?” “可能是故意的吧。” “不可能,谁会故意的挨揍啊,有病吧。” 周莉得意的朝着身后撇了一眼,看到王虎满脸震惊,眼睛中似乎还有着少许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她瞬间得意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怎么样现在无话可说了吧?你哥就是打不过我哥。”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你哥想控制我哥简直是痴心妄想。” 王虎是知道王远的真正实力的,他也不懂自己的远哥看上去就是普通人体型,但为什么那么壮,力气那么大。 “哼,死鸭子嘴硬。” 周莉扭过头去继续看,但接下来的一幕瞬间让她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只见周良快速想控制住王远,但王远右臂像鞭子一样一甩,啪~直接打在了周良的膀子上,瞬间疼的周良呲牙咧嘴。 他也知道现在刻不容缓,等王远起来后就一切都完了,但疼痛的肩膀还是让他的动作迟缓了一下。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就是缓的那一小下,让周良彻底错过了再把王远控制住的机会,他虽然极力阻止可惜无济于事,王远一拳打向周良的肚子,后者只能闪身后退。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王远活动活动膀子后道:“周良你这家伙练过啊?看你那和瘦麻杆儿一样的体型,没想到力气还不小。” 周良冷着脸不说话,其实他是没有练过的,只是他从小就开始打架,一打就是将近20年。 而他又比较善于总结,会反思打架的经过,实践出真知一点点的就变的厉害不少。 可惜他遇上的是王远这个变态。 “再来!” 这回是王远冲向了周良,周良想挥拳打王远的脑袋,结果却被王远先出腿踹在了周良的肚子上。 腿可比手臂长多了,王远的腿都踹在他的身上了,他的拳头距离王远的脑袋还有不短的距离呢。 “卧槽!” 周良大骂一声,落地后立马往右边翻滚,然后就想快速从地上爬起来。 可惜王远却没再给他机会,冲过去一脚再次踩在他的肚子上,瞬间周良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哇!” “就踹你两脚你就完了,你这家伙是真菜!” 王远让周良趴在地上,然后他直接坐在后者的背上,压着他不让他起来。 “两位村长怎么说?这是我赢了吧?” “当然是你赢了!” 王家屯儿的老村长直接大喊出声,瞬间自己屯子的人一阵欢呼,而对方的村民都是一阵沉默,他们的胖村长也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老村长就像是个老小孩儿一样非常开心,然后嚷嚷着去三龙屯儿拉猪,当即就开始安排人手似乎是打算早点把猪拉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拉猪的事儿由他们负责就行,王远则找到摩托车,打算载着王勐和王虎回去。 看看手表已经中午11点54了,家里的排骨应该是炖好了。 不论是打雪仗还是干架,都是非常耗费体力的,王远现在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着要造反了。 “勐子,你看见虎子了吗?” “刚刚他还在看你干架呢,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王勐的棉袄上粘着不少的雪粒子,这都是刚刚打雪仗遗留下的痕迹。 他伸长的脖子朝着周围张望,很快一指右边儿:“远哥你看,虎子在那边儿呢,他好像是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呢。” “女人,什么女人?” 王远也看到了王虎,他对面的人是背对着这边的,但看那种双脚紧紧并在一起的站姿,似乎确实是女人。 “虎子你回家不?我们要回去了!” “哦,来了来了。” 王虎一脸惋惜的跑回来,王远笑着问他那女人是谁,王虎一脸痴傻的笑容:“是周良的妹妹,她可漂亮了。” 王勐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王远摇摇头没多说什么,虎子只是想找个老婆又有什么错呢?至于能不能找到,以及找个什么样的,这还是由三叔三婶去操心吧。 突突突~ 骑着摩托车放开速度,三兄弟很快就回到了王家屯儿,一去的时候因为担心落单后被对方各个击破,所以摩托车,拖拉机,自行车等等都一起走,报团儿。 但回来的时候就不用一起走了。 王勐两人回了他们自己家,王远骑着摩托车来到自己家门口,直接闻到一股浓浓香味: “燕子,排骨炖好了不?” “炖好了炖好了,你们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看这棉袄让你埋汰的。” 李艳快步走出屋门,打开栅栏门后让王远把摩托车推进去,看到王远身上那件儿脏兮兮的棉袄,她是一阵心疼。 虽然现在他家的经济条件非常好,但李艳还是没改变珍惜衣物,勤俭持家的习惯。 或者说她感觉自己的习惯非常好,根本就没想着改。 过了20来年苦日子的她,很多习惯可以说是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所以看到王远的棉袄那么埋汰,她是满脸嗔怪。 “他们的棉袄比我的还脏呢,我们先是打了雪仗,然后又由我出面和三龙屯的一个人打了一场,赢了一头猪……” 王远抱着李艳的肩膀,边往屋内走去边说着这一中午的经历。 “猪?啥猪啊?” “土猪呗。” “别打岔,我是说怎么就赢了一头猪啊。” 李艳用小手拍打了王远一下,勐然想到王晴还在屋里呢,所以她连忙把王远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扒拉下去。 虽然是合法夫妻,但在其他人面前她还是不想和王远表现的过于亲密,感觉非常难为情。 “二哥你回来啦,我们都快饿扁唻。” 小丫头从里屋跑出来一把抱住王远的腿,扬起小脸可怜兮兮的道,她已经闻了两个多小时的香味儿了,可惜就是不能敞开肚皮大快朵颐的开吃。 那份痛苦哟~ 对贪吃的小丫头来说简直是个巨大的折磨。 “肚子真的饿扁了?我来看看。” “呐,你看嘛。” 小丫头故意吸气,使肚子看起来扁扁的,瞬间王远,王晴,李艳都被逗笑了。 掀开锅盖之后,哗啦啦~锅盖内侧沾着的水珠儿瞬间往下流淌,哗啦啦~幸好有灶台上的盆接着,所以水珠才没有流到地上。 一股香喷喷的气息从国内飘出来,往里看去,一块块褐色排骨上沾着点点辣椒碎屑,看上去就让人口齿生津,舌下涌泉。 “开吃开吃啊!看看谁吃的对,谁吃的多谁有福!” “小晴,帮我把盆拿出来。” “好嘞~咕冬,真香啊。” 李艳用勺子把排骨都盛到盆里,把一些吸收了排骨汤汁的饼子放到篦子上,把食物端上炕桌之后,四个人直接开动。 “喵~” 大白猫又睡了一上午,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蹭小丫头讨要肉吃。 王远又整了根大葱,又整了一碟子酱,然后倒了一杯茅台酒。 一口排骨肉一口酒,再咬一口大葱蘸酱,外边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还有漂亮老婆给他夹肉,耐心的聆听他对自我经历的吹嘘。 所以虽然王远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有点小钱钱但也不是什么富豪,但他却切实的感受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 “真好吃,盐放的正好,下回再炖排骨就按照这回的比例放。” 王远几口把一块排骨上的肉吃掉,然后又拿起来第二块开吃,之后对第三块,第四块……很快桌角上就有了一堆骨头。 他只是偶尔吸吸骨髓,并没有嗦啦骨头表面,所以骨头面前看上去还是油汪汪的。 “汪汪~” 三只土狗子站在炕下边儿,抬着脑袋满脸期待的看着炕上的众人,期盼着能得到一块骨头吃。 “大狼,接着!” “二狼,你的!” “三狼,这一块是你的!” 王远轮流喂了三只狗子一块大骨头,卡卡卡~狗牙非常锋利,能轻易的把大骨头咬成小碎骨然后美美的吞进肚子里去。 用大舌头舔舔嘴角,然后摇着尾巴,意犹未尽的歪歪脑袋,继续看着王远几人。 边吃饭边闲聊,王远把这个中午的经历全都说了,也算是彻底的满足了李艳,王晴和小丫头的好奇心。 小丫头嘬着骨髓,奶里奶气的道:“猪呢?” “猪……村长他们去拉猪了。” 吃完饭后,王远正把猪骨头喂狗呢,突然老村长揣着手从西边走来。 “小远在家呐,吃饭了没?” 老村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嘴角都止不住的露出笑容,连脸庞上的一道道岁月镌刻下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许多。 “吃了,来家里吧。” 打开栅栏门,把老村长迎进里屋后,王远又端来烟笸箩,沏了一壶茶水,礼多人不怪虽然这院儿里没有人抽旱烟,但是还是准备了烟笸箩了。 这也是为了方便来做客的客人。 “别忙活了刚吃了饭不渴的,哟~这都是一等的黄金烟丝啊!?好东西啊。” 村长大爷掐了一些烟丝压在烟锅里,整了整后点燃,然后美美的吸上一口,闭着眼睛满脸享受。 “好,真的是好东西啊,小远你好像是不抽旱烟吧?还整这么好的烟丝?” “就是给来的客(qie)抽的啊,给客抽就抽好的,不然显不出对别人的重视,哈哈。” 老村长也笑了起来,王远的话让他觉得很舒服,然后才说起那头猪的事儿。 一头200多斤的大肥猪已经从三龙屯儿拉回来了,但按照老村长的意思,他是想把这头猪宰杀后分给全屯子的人的。 当然会给王远家多分一些肉,毕竟是王远打赢了周良后赢来的猪。 这样一来就不会把整头猪给王远了,老村长担心会引起王远的不满,所以才会特地先来通通气儿,问问王远的意见。 李艳倚在门框旁边,卡察卡察的吃着冻梨没有说话。 王远微微沉吟,然后道:“行就按照村长你的意思办吧。” “好好好,王远你是个好孩子啊!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老村长很开心,一个矛盾疙瘩解开了他感觉浑身轻松。 如果把一整头猪都给王远,那就会有很多其他的村民不满,不满的原因也非常简单,一是猪是其他人冒着被打的风险,去三龙屯拉回来的。 二是当时的说法是,如果王远输了,那村里会出150块钱给三龙屯。既然输了村里要出钱,那赢了村里就要分猪肉,不能让王远把整头猪都占有了。 三就是很多村民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去打了一架然后赢回来一头猪,战力品自然要人人有份。 …… 老村长告辞后就回了他家,很快村中的大喇叭中就有声音传出来。 “注意了啊注意了,家家户户拿个盆过来,咱们要分猪肉啦!要猪血的来快点儿,谁来的早就给谁猪血!” 分田到户好几年了很久没有出现分东西的热闹场景,很快人一时间都想起了过去。 吃了饭了也没有什么事儿,很多人纷纷拿着盆往老村长家里盘,呜呜咋咋的就像是发钱了一样。 “快点快点,去晚了就没了!” “可别分给咱一些囊膪啊,要后座肉。” “只要不是脖根头子就行。” 听着外面的跑动声和说话声,屋内扫地的李艳撇撇嘴,不久之后还是气愤道: “小远,那一整头猪都应该是咱家的。” 王晴和小丫头感觉气氛不对,都聪明的不说话了,连出去的脚步声都尽可能的放到最低。 王远瞬间笑了起来,拉着李艳的手让她做到炕沿上,然后分析了一遍其中的厉害关系。 “……说白了,村民们想要一些肉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所以分就分吧,再说村长都亲自来说了,怎么着也要给一些面子的。” 王远摸摸李艳的头发,还是要安抚一下自己的老婆的。 李艳摇晃脑袋不让他摸自己的头发,想了想道:“那咱家能分到多少肉啊?”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比其普通人要多。”王远说道:“最后给多少就要多少吧,一星半点儿的就没必要再去叨叨了。” “那行吧。” 宰猪需要的时间可不少,所以王远直接在家里又看了一会儿《三侠五义》,然后才拿了一个钾肥袋子往村长家走去——一个盆可能装不了,但钾肥袋子肯定能装的下吧。 事实证明钾肥袋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老村长先给其他村民们分肉,最后剩下的肉都给了王远,足足比其他村民多出7~8斤,除此之外还留下的几十斤排骨也给了他。 其他村民都分到了几斤头,都喜笑颜开的端着盆回家了,王远把肉和骨头装进钾肥袋子里边儿,却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掏出烟来递给老村长。 “村长,你之前说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你,其实吧我还真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王远笑嘻嘻的道。 132股份,大集 王家屯儿,村长家门口。 地面上还有一些刚刚宰猪留下的血污,老村长用铁锨铲了铲雪把污渍盖上,然后带着王远回了他家。 村长的老婆正在烧火准备炖肉,从三龙屯儿赢回来的猪肉就像是白捡的一样,吃着肯定香! 老太太给进了屋的王远端来松子儿和红薯干,然后就去堂屋中继续烧火了。 “小远啊,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不过我这么个小村长其实没多大权力的,恐怕给你办不好啊。” 老村长的额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真的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之前干嘛把话说那么满呢。 现在好了,人家真的找上门儿来了。 王远坐在右边的炕沿上,差点笑出了声儿,他也没客气直接拿了一条红薯干吃着,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硬: “村长你别害怕,其实我的事情相当简单,我想成立一个合作社。” “啥?合作社?” 老村长一脸懵,好好的要整啥合作社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刚把田分了难道又要…… 王远说道:“村长你别胡思乱想,我说的合作社是养鸡合作社,首先确定哪些村民愿意养鸡,愿意养鸡的和合作社签订包购包销合同。 等他们养大了就可以把鸡卖给合作社,嗯,合作社给出的收购价格不会太低的,活鸡每斤6毛钱以上。 等鸡养成了根据实际情况,价格可能还会上涨一些。” 老村长一脸懵,眉头皱的更紧了:“那……要是养出上万只鸡呢?你全要啊?你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王远知道老村长还没听明白,便耐心解释道:“我吃啥啊吃,买来不是我吃,是要转卖给需要笨鸡的人。 比如市里的饭馆,农贸市场,国营商店,或者直接卖给市里的居民啊。 你知道的,咱们农村可以种地,可以养鸡,那绝大部分的市里人可没有那个地方养鸡,他们想吃鸡肉就只能拿钱买。” 老村长点点头,但还是问道:“那我要做啥啊?” “就是和村里的干部们说一说,统一一下意见支持我搞这个合作社,然后等过了年,咱们去乡里或者是县里的有关部门跑一跑,把需要的证件都办下来。” 王远说道:“之后合作社的事儿村里就不用管了,我自己管这个合作社就行。 另外啊,每年我可以给咱们屯子上交1000块钱!这1000块钱就相当于是咱们村子的经费了,怎么用村里说了算。” 老村长瞬间眼睛一亮,村里边儿之前一直都非常穷,干个啥事儿就只能从村民手里收钱。 但甭管理由多么正当,只要是从村民手里收钱,哪怕每家每户只是2毛钱,那必然也是骂声一片。 还有的人家就是不交钱,没辙!打架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再说打架也很可能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村里有钱的话,那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嗯,村干部们也可以花差花差。 “行,小远你就放心吧,过了年咱们就去办手续。” 王远满意的离开了村长家,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了自己家,而老村长又在他自己家抽了一会儿烟后,起身去了其他几个村干部家商量这件事儿。 结果晚上的时候,4个村干部联袂又找到了王远家。 “王远在家没?” “在的,谁呀?” 王远正盘腿坐在炕桌旁边,啃着嘎嘎香的排骨呢,听到声音后连忙穿鞋下炕,三只狼狗已经呜呜叫着冲到了房屋门口。 “去去去,有主人在的时候不要咬人啊……村长,坤叔,宁叔,花婶儿是你们啊,快进来。” “小远你家做的啥饭啊这么香?”刘坤是村子里的会计,右嘴角有着一颗黑痦子笑起来黑痦子一抖一抖的。 进了里屋后,看到炕桌上的香喷喷的排骨,刘坤瞬间一阵惊讶,紧接着就是羡慕嫉妒恨: “你家吃的是真好啊,咱们屯子儿过的最好的就是你家了吧?我们都是就着咸菜啃点包米饼子,和你家真的是不能比啊,哈哈。” “一起来吃点啊,够大家吃的。” 王远听出了刘坤话音儿中的酸味儿,笑着看了他一眼便直接邀请道。 “不了不了,俺们都吃饱了,你们吃就行。”老村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始啪嗒啪嗒抽旱烟。 刘坤是真的想吃一点的,闻着那股排骨的香味儿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不过老村长都拒绝了,他便只能作罢。 王远上炕后坐在炕桌旁边,再次大块朵颐,边吃边喝几个村干部唠闲嗑,李艳,王晴和小丫头都不说话。 小丫头边吃饭边好奇的看看几个村干部,想不明白这些人是来干嘛的,索性她便不想了,不时的给蹭来蹭去不断喵喵叫的大白猫喂一块肉。 刘坤几人眼角狂跳,这么奢侈的吗?还给猫喂肉吃? 他们感觉当王远家的猫应该也挺幸福的,还能混到肉吃。 不久之后话题终于来了回来,他们就是为了王远要开的合作社过来的,刘坤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黑痦子: “小远你真的要开这合作社啊?这里边儿的道道多着呢可不好整……对了,你的养鸡场不是挺赚钱的吗?咋还要整合作社啊。” “赚啥钱啊那个养鸡场不赔钱就谢天谢地喽。”王远眉头一皱,直接开始哭穷: “知道养鸡能赚钱,一个两个三个的全开始养鸡,饲料价格飞涨,甚至有钱都买不着饲料。 这天一冷,有些鸡就开始不下蛋了,炉子轰轰的烧着,人也雇着,鸡光吃饲料不下蛋那就是赔钱! 这部分成本就需要下蛋的那些鸡来背着,几乎就不怎么赚钱啦?” “不赚钱?怎么可能?”刘坤一脸的不信: “人们都说你家发财了啊,钱多的抵拿着一个大麻袋装!咱们屯子一个是你,另一个是王帅,这都是会挣钱的人物儿啊。” 王远心中暗暗道“保守了啊,我的钱一个麻袋可装不完”,不过表面上还是说着: “我咋能和人家王帅比啊,人家是真有钱人,我就是个假有钱人。我听说王帅儿去玩儿钱,兜里一掏都是两三千块钱的,有这事儿没?” “确实有这回事儿。” 老村长唏嘘着,烦躁感浮上心头他摘掉狗皮帽子,然后蹭蹭蹭~挠挠头发稀疏的头皮。 都是一个屯子的,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和自家经济状况差不多的人突然富了,其他人就会非常不适应。 感觉自己被别人比下去了,变得不如人了。 王远把一块啃完的骨头扔在桌上,然后拿起一块排骨继续大快朵颐: “所以啊王帅才算是咱们村的有钱人呢,人家兜里一掏两三千,你们再看看我的兜里。” 他擦擦手,然后伸手把兜里的钱都抓出来放在炕上,哗啦啦——只见大都是一分两分的硬币,最大的是一张一块的票子。 老村长几人哈哈大笑。 “小远你这已经比我强多了,看我的兜里就只有两个一分的。” “我家老娘们儿管的更严,我都老长时间没见过一块的票子了。” 李艳凑趣的说道:“那么点儿钱还臭显摆啥啊,别让村长他们笑话了,赶紧收起来。” 王远还没说话呢,老村长语气缓和的笑道: “王远家的,我说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你这话说的不对,谁家不穷呢?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会笑话谁啊。” 李艳笑了笑没说话,然后继续小口的吃肉,其实她也不明白王远的衣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零钱。 别人不知道,但她是最了解自己的情况的——全屯子没有任何一家人比自己家还有钱了。 似乎是确定王远家真的很穷,所以村长他们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向王远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就是因为穷,所以我才要搞合作社,明年如果养鸡场还不怎么赚钱我就打算把养鸡场关了,专心搞合作社。 我知道自己不是种地的那块料儿,所以就指望着合作社赚钱养家湖口呢。”王远缓缓道。 村长大爷哼道:“你呀就是懒,受不下那个苦去啊!夏天的时候别人都扛着锄头下田干活儿,反正我这么看着就没见过你一面儿,你好像是一回田都没下过。” “咳咳,我不是挣养鸡场嘛,天天喂鸡捡鸡蛋锄鸡粪,哪还有其他时间嘛。” 这时候刘坤开口转移了话题,说道: “王远啊,你搞那个合作社咱们村里也支持,但是股份要怎么划分呢?” 瞬间空气突然安静。 只有小丫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边自己吃肉,边给大白猫喂肉,哼哼唧唧的似乎相当开心。 要股份! 这就是四个村干部来王远家的目的! 王远眉头一拧,喝了一口酒之后,继续拿着排骨吃着: “啥股份不股份的啊,我不是说了以后每年给村里1000块钱吗?村长没和你们说这事儿?” “说了说了。” 刘坤语气一弱,不过还是绷着脸不甘心的道: “既然是合作社,那就真的要合作起来啊,哪怕给村里三成股份呢?” 王远满脸不耐烦:“坤叔不是我说你,你想的太多了,养鸡合作社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呢,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呢,想那些有的没得有啥用啊? 我现在啊愁的天天睡不着觉,天天就琢磨这个合作社的事儿,你看我脑袋上又多了好几根白头发了。 话又说回来,就是我把股份全给村里,然后合作社一年只赚个两三百块钱,那还不如我给村里一千块钱多呢。” 刘坤一阵气馁。 他很不忿还想说点什么,但老村长拉住他了,又闲聊了一会儿他们几人就告辞了。 沙沙沙~ 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家里走,冷风吹过4人都有点打冷颤,库嗤~旁边房檐儿上掉下来一大块积雪,四人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刘坤边裹紧棉袄,边不满的说道: “王远这个人是真的不懂事儿,我就是让他给村子里几成股份,你看他说这说那的,那小嘴儿是真能白话儿,他就是不想给。” “确实是不想给,不过我没料到王远儿家没乱哄扬的那么富啊。”宁叔看似是在附和刘坤,但显然关注点还在王远家不富裕上。 只要王远家不是传扬的那么富裕,那他们就感觉到一阵轻松。 老村长本来就不想来找王远要股份,现在果然是没要着,他皱眉道: “行了就这么着吧,小远愿意给1000块钱也可以了,合作社还没开起来呢就又要钱又要股份的,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昂。 你逼急了他他没准儿真的要揍人的,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到时候拉都拉不住。” “他敢!他一个小年轻还敢打长辈啊?” 刘坤吹胡子又瞪眼,不过说出的话多少带点儿心虚。 老村长撇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心中腹诽道:“不沾亲不带故的,是个屁的长辈啊,看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坤叔,他就是不叫你能咋滴他?” 不过刘坤是村会计,所以老村长这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 王远家。 吃完饭后,李艳把骨头都盛到一个柳条筐子里,然后把筐子挂到外边儿墙壁上的钩子上。 狗子根本不知道饱,给就吃,这么多骨头全喂了他们真的有可能把他们撑死,所以可以挂在墙上等以后再喂。 王晴和小丫头回老妈那院儿了,李艳还让她们端了一盆排骨过去。 李艳回屋后又拿来抹布,看到王远识趣的端起酒杯,她便抿嘴笑着把桌子擦了: “咱家的养鸡场不是挺赚钱的吗?现在一个月都快赚1万5千块钱了,就别瞎折腾了呗?” “不折腾嘎哈去啊?难道去玩钱儿,搞女人?” “你敢!” 李艳瞬间杏眼圆睁,右手叉腰左手拎着湿抹布,差点把抹布扔到他的脸上。 …… 腊月二十四是乡里的大集,在家里悠闲的过了几天的王远,一大早便带着李艳去赶集。 嗡嗡嗡~ 摩托车碾过雪地发出一阵沙沙声,冷风呼呼的吹过,等到了乡里的时候,李艳已经快被冻僵了。 “嘶~真冷啊。” 李艳快速跺着脚,一张嘴说话就冒出一阵白气,她穿着粉红色的女式棉袄,长款绒裤,头上也戴着一个澹粉色的棉帽子。 修身的衣服更好的衬托她的好身材,而且不像其他人那么臃肿,看上去要漂亮,利索很多。 “走吧,北边儿有存车子的地方,咱们去把摩托存上。” 一条南北向的街道蜿蜒曲折,总长恐怕超过三四里地。 道路两边儿大都是低矮破败的平房,雪堆,透过栅栏门儿的缝隙可以看到里边儿跑来跑去的狗子和小孩子。 “汪汪汪~” “嘿~小土狗子还挺肥,哆哆哆~” “别逗狗了啊,赶紧的待会儿过不去了。”李艳笑着拍打了王远的后背一下,招呼着他赶紧走。 街道上的雪都被踩实了,甚至有点地方都变成了冰,路边儿有一些枯草刺破雪堆,正在寒风中摇曳着。 道路两边摆着大量的地摊——在地上铺上一块破布,然后就摆上货物开始卖,腼腆的不好意思吆喝,外向的呜呜渣渣的一直叫卖着。 “老少爷们儿,兄弟姐们儿们都来看看啊,不要布票……” “前边儿是卖啥的,好多人啊?”李艳好久没见着这么热闹的场景了,顿时好奇起来。 “卖布的,说了不要布票了肯定是卖布的啊。” 道路上行人众多,几乎是人挤人,老人,中年人,小孩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好看的,难看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王远和李艳挤过去之后,果然是卖布的,地上铺着一块长十米,宽六米左右的半透明塑料布,上面堆着一堆堆的大小,颜色各异的碎布头。 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爷们儿大喊着: “3毛钱一块,不论大小,不论颜色通通3毛钱一块……” 李艳扯过一块三角形的碎布,看看花色,摸摸材质感觉都非常不错: “小远你看,这块儿布料相当不错,3毛钱一块好便宜啊。” 王远一脸嫌弃:“算了吧咱去买好布,不差那几块钱。” “别呀,这些布就挺好的,价格又便宜干嘛不买这个啊?你别看都是都是碎布,但是能缝老多的东西了。” 李艳满脸都是占到便宜的开心模样,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瞬间把王远感染到了,他的不由的一呆,笑起来的李艳是真的漂亮啊。 得嘞,既然劝不住那就一块儿捡吧。 很快两人就捡了十几块的碎布,李艳对每块碎布都很挑剔,要看花色,摸材质,看形状大小,还要考虑能不能和其他的碎布能不能搭配在一起…… 就在两人打算付钱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王远!” “谁叫我?” 王远回头看去,目光搜寻一番很快看到了人群后边的沉二雷,后者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女人。 他挤出人群来到沉二雷旁边,惊讶道:“二雷你咋来我们乡了?正好中午去我那吃饭吧,咱俩一起喝点儿。” 沉二雷是白雾乡的,离王远生活的山林乡有着不短的距离,路遇熟人沉二雷也非常高兴: “我看着背影像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啊,嗳?你在这嘎哈呢?” 133天价古董画,1988年 乡里的集市上。 李艳抱着买下的十来块碎布,付完钱后发现王远不见了,买点儿布把老公丢了可还行,连忙寻找之下很快发现了王远的身影。 “小远我还以为你跑没了呢?嗯?二雷是你呀?” “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妹妹沉颖。”沉二雷热情给王远夫妻俩做介绍。 王远看向他的旁边,只见沉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棉衣,戴着眼镜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沉二雷的老爹曾经自豪的和王远提起过沉颖,后者在清华读书。 王远惊讶道:“今天可算是见着真人儿了,你好,大学生!” “你好。” 沉颖有些腼腆,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和沉二雷嗷嗷的大嗓门儿差别非常大。 沉二雷带着几人往南走:“我来这边儿是为了开收购站的,已经谈妥了,走咱们去店里坐会儿。” 路上王远和李艳解释了一番沉颖的身份,她也很是惊讶,紧接着眼眸里涌现出来的就是浓浓的羡慕之情。 “这还是我这一辈子第一回见到大学生呢,原来大学生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啊。” 李艳滴咕的声音很小,但王远和她离的很近所以听的很清楚,不由的一乐自己媳妇儿还真是可爱。 新开的收购店就是一个位于乡派出所南边不远处的院子,矮矮的篱笆墙已经半腐化了。 只是篱笆墙外边儿竖着一块木牌子,上边用蓝墨水歪歪扭扭的写着: “高价收购熊皮,公元皮,狐狸皮,兔子皮。” 前边的几个字儿写的太大,导致后边的字是越写越小,第一个“高”字有大白馒头一样大,最后的一个“皮”字就只有猫爪子一样小了。 收购店的店长是个罗锅儿,看上去很腼腆,打开门呲牙笑着邀请大家进去。 几人进屋后坐在炕桌旁边儿唠嗑,罗锅店长的老婆给他们端来炒花生,然后笑着出去了。 卡~ 沉二雷手指一捏就把花生捏开,然后把花生豆扔进嘴里咀嚼着: “这家店的店长姓王,叫啥名儿没人知道,反正他是个罗锅儿别人就喊他王锅子,他是俺们乡的一个人介绍给我的,一个月给他60块钱,小远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之间见过他背个筐子,在道边儿捡牛粪,现在有个赚钱的营生也不错。” 王远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只见王锅子拎着菜篮子笑呵呵的往南走去,可能是去集上买东西了。 看他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应该是对开收购站的营生挺满意的。 沉二雷笑道:“你别看王锅子这么个样儿的,但他会画画,画的那种落满雪的树林子贼漂亮!” “是啊?还有这种本事?” “是啊,听说他家当年成分不好,后背是被人打成这样的。”沉二雷瞬间唏嘘不已。 《剑来》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很快两人就自觉的聊起了别的,沉二雷有意让他妹妹沉颖和王远多聊聊天。 他知道王远在燕京有朋友,如果沉颖遇到难处的话也许王远能帮上忙,一个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去外地求学,沉家兄弟们都是很担心妹妹的。 从沉二雷嘴里知道王远去过燕京后,沉颖也有些惊讶:“你去燕京嘎哈啊?光是路费就贼贵。” “之前我朋友帮忙联系了一个活儿,就是帮着燕京国营商店收松子,所以一来二去的就经常往那边跑喽。” 沉颖有点蒙——一个老家的农民帮着燕京那边的国营商店收松子? 看似行得通,但总感觉有点别扭,她也不是歧视农民,只是绝大部分农民连县城都没去过。 王远不仅出省了,还去了首都,和那边的国营商店搭上了线,沉颖满脸狐疑这个王远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她和王远又不熟悉,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 沉二雷突然说道:“对了小远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说啊。” “就是我从乡下收粮食,蔬菜,猪肉鸡肉,然后把这些东西卖给市里,李绅那些餐馆儿吃不下所有的东西。 比如上回我收的猪,有十来头猪他吃不下,所以我就把猪卖给别的餐馆儿了。”沉二雷皱着眉头,满脸苦恼。 “然后呢?” “然后……李绅知道这事儿就很生气啊,我们也没吵起来,就是我看他那脸色非常难看。” 空气都安静许多,只有外边儿集市上的嘈杂声传递进来,天气极度寒冷但挡不住小商小贩们赚钱的热情。 李艳也好奇的看看王远,这种事儿她感觉很难办。 王远想了想道:“二雷啊你听我说,李绅生气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对吧?” “可是……” “你别急,生猪有多余的了那卖给别人也正常,毕竟猪是属于你的你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 “就是这个理儿啊!”沉二雷感觉王远说的非常对,瞬间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 “不过你也要多考虑考虑李绅的想法,毕竟你的东西,主要还是卖给我和李绅合伙开的馆子。 饭馆已经有好几十家了吧,一口就能吃下你收上来的大部分东西,要是真的闹掰了,你再想找这个大的买家也很难啊。 即使能找到,又要平白无故的多费多大劲儿啊。”王远缓缓说道。 他是非常不希望沉二雷和李绅闹掰的,人都是复杂的,彼此之间有些小分歧,小矛盾都非常正常。 如果沉二雷真的和李绅闹掰了,那王远很可能要帮着餐馆重新找收猪,收粮食的人。 新找的人和沉二雷竞争很可能成为仇人,最后结果就是王远和沉二雷也做不成朋友了。 这一切是王远不愿意看到的。 沉二雷听到王远说“我和李绅合伙开的馆子”的时候,也勐然醒悟过来,那些饭馆儿中有大批股份是王远的。 而王远又对他有大恩,就是看在后者的面子上也不能太犟了,所以沉二雷泄气道: “是我想差了,以后餐馆儿需要多少我就收多少,用不了那么多那我就不收了。” “别别别,该收还是收!越多越好!并且把收来的包米卖给我我来养鸡。 只是别把收来的东西卖给秃老二开的那些餐馆儿,你知道的秃老二和李绅有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有时间我会和李绅唠唠这事儿的。” “那行,我明白了。” 沉二雷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想起李绅和秃老二的各种“战斗”也不由的哈哈大笑。 “对了小远,李绅真的把秃老二告了?” “当然是真的,法院已经受理了,开庭的传票都下来了。” “嘿,法院管这事儿的吗?对了法院都管啥啊?”沉二雷感觉非常的新奇,他活了好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谁去法院打官司的。 他拧着眉头又说道:“法院……是不是就相当于古代的县衙啊?那种县太爷一拍木板儿,啪~升堂!威武! ” 心中烦恼尽去后,沉二雷也变的轻松自在起来,说的话也开始不着边际。 王远哈哈大笑。 沉颖却感觉相当丢脸,自己二哥都说的是啥话啊,不过她心里对打官司其实也挺好奇的,甚至止不住的想有一天会不会自己也要和别人打官司? 突然。 外边儿街道上响起一道大喊声:“王锅子在家没?” 王锅子的媳妇快步走了出去,听到喊声的王远,沉二雷,李艳和沉颖几人也往外瞧。 只见是一个骑着三轮车的男人停在门口,正和走出去的王锅子媳妇交谈着。 沉二雷几人都没有在意,收回视线后该干啥干啥,但王远却听到了“画”,“苏轼”,“多给点钱”等只言片语。 集市上的声音太嘈杂了,其他交谈的内容没听清,然后王远就看到王锅子媳妇儿回了东屋拿着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往外走。 瞬间王远坐不住了,扔下一句“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后,赶紧穿上鞋跑了出去。 “咋滴啦小远?发生啥事了了?” “没事儿燕子,我很快就回来。” 王远到了外边,清楚的听到王锅子媳妇儿在和男人讨价还价,男人的三轮车上还有两件瓷器,看品相差的不得了。 贵然,男人就是收古董的。 王锅子媳妇儿很是气愤:“俺家当家的说了,就是500块钱,少一分都不卖!你上回来给400块钱,这回来给420块钱,就多20块钱啊?” 男人坐在三轮车上,拧着眉头叫苦不迭:“这幅画真的不值那么多钱啊,420块钱已经不少了,你也不要太贪心……” 王远插嘴道:“等一下,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看画?” 男人感觉事情不对,直接语气很冲的呵斥道:“你谁啊!?” 王远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道:“嗯?你好牛批啊来来来说说你是哪的!你要是本乡的我就饶你一回,你要不是本乡的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咋回事啊?” 看到外边儿似乎是吵了起来,沉二雷,沉颖,李艳几人都跑了出来,这时候去买猪头肉和白酒的王锅子也回来了,一时间声音嘈杂起来。 买古董的男人还真不是本乡的,他是县城里的人,怕挨揍的他瞬间就怂了缩在后边不说话。 王远就是吓唬他两下而已,看他不继续嚣张了就放他一马,他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画作。 沙沙沙~ 展开画卷后,一幅水墨画瞬间映入眼帘,画的左边是几棵挺拔苍劲的柱子,竹节明显,似乎可以感受到风吹竹叶摇的奇妙画面。 柱子右边是一个水潭,潭水悠悠,谭边还有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 画的右上角有几个章,最吸引王远目光的还是苏轼的名章。 “卧槽,真的是苏轼的画?卧槽卧槽……”王远现在就像是捡到一个金库一样开心,激动的整个人都要炸了。 沉二雷凑到王远右边儿也看着画:“苏轼是谁啊?这画的啥玩意儿啊,感觉还没王锅子画的好呢。” 沉颖显然是知道苏轼的,但她也只是因为看到苏轼的画作而感到新奇,但并不明白这幅画的价值。 王远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王锅子道:“这幅画要卖500块钱?好,我买了。” “啥你要买?”王锅子很是惊讶。 比他更惊讶的则是收古董的男人,男人名叫钱建国,此时已经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也不怕挨揍了立刻大叫: “我想来的!要买也是我买,哪轮得到你啊!” “可笑。”王远说着:“事实上你没买啊,哦,你不买还不允许别人买了?别人还非你不卖啊?” “谁说我不买了,我这不正要买呢嘛。” 钱建国不得不激动,其实他已经把这幅画的存在报给他的老板了——一幅画卖500块钱,肯定需要老板点头他才敢买的。 他的老板确实同意花500块钱买这幅画了,但钱建国擅自做主想把价格再压一压,毕竟买这幅画的佣金只有2块钱。 要是能把价格压低几十块钱,那多出来的钱就都是他的! 几十块钱,抵得上一个月赚的钱了,非常有诱惑力! 但现在却要鸡飞蛋打了。 钱建国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脑袋一热就想上来抢画,可惜终究是徒劳的,反而被王远直接爆锤了一顿。 “砰砰砰~” “光天化日的你还想抢劫啊?500块的画足够你进去蹲几年的了!” “画,把画还给我!我也愿意出500块钱买画!” “晚了!再说你出500块钱也不可能买到的,因为我可以出510块钱,你还能继续加价吗?” 瞬间钱建国一阵语塞。 集市上的人非常多,很多人发现有热闹可以看之后都围了过来,呜呜渣渣,指指点点。 王远不愿意被人当猴子看,所以把王锅子拉进屋里,给了他500块钱后就算是钱货两清了。 王锅子也很开心,他没想到这幅老爹留下来的画真的值500块钱。 其实如果没有王远的出现,钱建国再磨一磨很可能他就会把画低价卖了,可惜没有如果…… 王远四个人在集市上又熘达了一圈儿,他邀请沉二雷和沉颖去他家吃饭,但沉二雷说家里边儿还有很多事儿要忙活,所以他们就离开了。 集市上人潮汹涌,随着太阳的升到,赶集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 哒哒哒~ 一辆拖拉机不知道怎么的开到了集市上,面对汹涌的人潮根本开不过去,而赶集的人也被堵住了,只能从拖拉机两边一个个的过。 王远和李艳位置非常靠后,踮起脚往前瞅恐怕要过个十来分钟才能过去呢,两人干脆从旁边的小胡同绕一下,打算直接绕到拖拉机的后边。 “快快快,他们去绕路了咱们跟上他们。” “拖拉机咋还往集上开呢,瞎眼吧看不见集上这么多人啊。” “真想把司机拉下来揍一顿啊。” 后边儿一群人跟着王远两口子去绕路,从胡同口出来后往南走,他们要从另一条小胡同回到集市上去。 但这边儿是被积雪覆盖的空地,几十米外的西边还聚集了大量的人,原来这里是卖鞭炮的地方。 轰! 有卖家点燃了一个大炮仗的引信儿,然后用力把鞭炮扔进了坑里,一声巨响后冰面卡卡卡的开裂,一股水柱直接蹿了上来! 远处欢呼声不断,看到这一幕的人群非常激动,一些心痒难耐的人纷纷开始买鞭炮。 王远几人离的远,他也不由的眼睛放光:“牛批啊,大年三十儿晚上放一个,一屯子的人都得被震醒喽。” 李艳拉住他不让他去买:“你可别去买啊,在屯子里头放一个,玻璃都得震碎喽,要是炸着人那更了不得了。” “这玩意儿确实危险,待会儿买点小鞭算了。” 一众人从小胡同回到集市上,继续闲逛,看到卖糖葫芦的,王远还买了两串糖葫芦和李艳一起吃着。 突然。 王远从迎面走来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奶奶,老太太挎着一个菜篮子,脚步轻快的边走路边和旁边的两个老太太说着什么,眉眼间都是笑容。 李艳也看到了老太太,笑着指给王远看。 “奶奶!” “嗳?小远是你们啊,正好我买了肉夹馍,给你们拿两个吃吧。” 奶奶掀开盖在菜篮子上的蓝布,拿出两个温热的肉夹馍递给王远和李艳。 她的篮子里头有好多肉夹馍,因为孙子孙女太多了,买的太少了不够分的。 旁边的老太太是隔壁屯子的,她们有些老花眼,眯着眼睛看王远两口子好奇他们俩的身份,奶奶便高兴的介绍道: “这是俺家大儿子家的二孙子,这是孙媳妇儿。” “哎哟~真好啊,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在路上见着都不敢认了。” “是啊,上回见他才十来岁吧?现在都娶媳妇了?” 聊了几句后,王远和李艳就和奶奶分开了,吃着奶奶给的肉夹馍,王远问道:“燕子,好吃吗?” 李艳抿嘴笑,小口的吃着肉夹馍:“好吃……对了你买的那幅画真的那么好吗?值500块钱?” “当然是真的好了!放心吧你男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 王远记得在后事,苏轼的画只有三幅面世,分别是《雨竹图》,《潇湘竹石图》,《枯木怪石图》。 三幅画,估值全部超过4亿人民币! 恐怖如斯啊! 虽然王远手里的这幅画没有公开面世过,但他估计估值不会比别的低,可以说一幅画可以吃一辈子! 在集上逛了半天,等他们骑着摩托回到家已经中午11点多了,赶紧做饭吃饭。 时间流逝,转眼就来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吃过饭后,王远和李艳倚着被摞准备看春晚。 呼呼呼~窗外冷风还在吹着,砰砰砰~不时响起一阵阵的鞭炮声,屋内却是温暖,轻松,自在。 王远随意扫了一眼墙上的手撕月历牌——1988年2月16日。 “过了今天就是1988年喽!”王远抱紧李艳,脸上露出对新的一年的期待。 134草原 1988年的春晚,有赵丽蓉和游本昌老爷子演的小品——《急诊》,还有毛阿敏演唱的歌曲,杨丽萍的孔雀舞——《雀之灵》等等。 李艳看的津津有味,感觉大开眼界。 窗外冷风呼啸,鞭炮声阵阵。 王远和李艳这一对小两口,则是依偎在屋内的被摞旁边看着电视,李艳笑道: “唱歌的是叫毛阿敏吗?她的头型挺好看,过了年要不我也去剪个一样的?” 王远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笑着道:“可以啊,就是不知道理发师能不能剪的出来。” 大年三十晚上有守岁的习俗,等过了午夜零点,外边的鞭炮声突然密集了起来。 “砰砰砰~” “嗖嗖嗖~” “轰轰轰~” 各种各样的鞭炮声一起传来,不仅吓得几只狗子到处乱窜,也代表着辞旧迎新,消灾解难,以崭新的面貌迎来了新的一年。 两人只睡了5个小时。 天不亮就赶紧起床,穿上新衣服后去老妈那院儿吃饺子。 明月悬空,星光点点,当他们两个踩着积雪来到老妈这院儿的时候,正好看到小丫头提着一个小灯笼在院子里边玩儿。 “小丫头,在外边玩不冷啊?” “不冷,二哥,你看咱爸给我做的灯笼!” 小丫头穿着新衣裳开心的跑过来,她提着的灯笼是用木棍湖上纸片子做的,外边儿画着两只不知道是猴子还是猪的小动物。 灯笼里边燃烧着蜡烛,蜡烛的光透过灯笼的缝隙,把地上的积雪照亮。 “还挺好看,行了赶紧进屋去吧。” “哦哦,我再玩儿一会儿。” 小丫头奶里奶气的刚说完,结果欢蹦乱跳的老狼狗冲了过来,直接把小丫头撞倒在地。 啪~ 灯笼掉在地上后还被老狼狗踩了几脚,瞬间就报废了。 小丫头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新灯笼就这么毁了,瞬间“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哭的那个响亮哦。 与往年相比小丫头的体格子确实是壮了不少,不然不会哭的这么大声。 王远和李艳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还是老妈冲出来,啪啪啪几巴掌甩在小丫头的屁股上: “大年初一的不准哭!憋回去!你这身是新衣裳啊,看你埋汰的。” “狗……狗子把俺的灯笼踩坏了。”小丫头的白皙小脸上还挂着泪珠,一抽一抽的,但终究是不敢哭了。 毕竟老妈爱的巴掌确实打的挺疼的。 老妈看了一眼旁边畏畏缩缩,低眉顺眼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的老狼狗,然后直接拎起小丫头往屋内走去。 “一个破灯笼踩坏了就踩坏了呗,你爹也真是闲的才给你整这玩意儿,赶紧给我回屋,冻感冒了又打针又吃药的,那不是钱啊。” 小丫头被老妈林在手里不敢反驳,但撅起的小嘴巴表示着,她显然不认用老妈的话。 进了屋之后,李艳撸起袖子帮着做饭。 大哥王文昨天上午的时候回来的,此时在帮着烧火,老爹坐在里屋看电视,电视上还在重复播放着昨晚的春晚节目。 煮好了饺子之后,老爹去外边儿放了两挂鞭炮,砰砰砰~然后大家开始吃饭。 二叔,三叔和爷奶那边也相继开始放鞭炮,吃饭。 吃完饭之后,大家一起去一些长辈家拜年,唠嗑,每一家都坐一坐,等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将近8点钟了,天已经彻底放亮。 王远正要上炕美美的睡个回笼觉,结果大白猫非要卧在他身上,好不容易镇压了大白猫,结果外边儿响起了大哥王文的声音。 “远子在家吗?” “在的!” 王远知道这个觉是睡不成了,打开屋门迎了出去,两人没有再回屋直接沿着村长的道路往南走,边走边聊。 大白猫还想卧在王远的胸膛上呢,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最后干脆在枕头上盘成一圈儿,然后呼噜呼噜呼噜~的美美的睡去。 …… 冷风吹拂,朝阳把屯子中的房子镀上一层金光,鸡鸣狗叫,组牌局的人家传出一阵阵的欢笑声,这是又搞起来了。 “哥,我听小晴说你要调到县农业局去了?” “是啊,我毕业就来了乡里,也在这待了不断地时间了,和我一起来的大学生早就去县里了。” 来到村口后,兄弟俩站在一处岗坡子上边抽烟,极目远眺,远处是成片的被白雪覆盖的树木。 连绵不绝,景色非常壮观。 沉默良久之后,站在右边的王文才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道:“以后咱们的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回来这一天后,王文从爷奶,爸妈等人嘴里知道了很多关于王远的事情。 去燕京,去津市,搞餐馆,开养鸡场,很多事情都做的非常漂亮,整的红红火火。 这让王文不由得对王远刮目相看,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没考上大学,但那份儿聪明劲儿似乎也没浪费。 不像大多数农民生活的苦哈哈的,王远家生活的非常滋润。 所以王文在一些事情上也愿意和王远谈一谈。 王远自信的笑道:“整体来看,肯定会越来越好啊。” “真的?你凭啥这么说啊?”王文感觉很新奇。 王远知道未来的大致走向,根据结果来反推过称就容易的多,两人站在岗坡子上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地上的烟头也是越来越多。 王文的目光也是越来越亮,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对很多政策性的东西了解非常清楚,对于这一切,王远都归功于自己燕京的朋友。 王文点点头也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王远也想自己的大哥王文能走的更远一些,所以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告诉了他,希望对他的思想施加一些影响。 至于大哥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临回家的时候,大哥王文突然道:“对了小远,县里很多人都在说过了年要查枪,你那杆猎枪提前藏好了别被人家搜出来。” “啊?我知道了咱爷和咱叔的枪,我也让他们藏起来。” “嗯,其他人就别管了,这事儿也不要宣扬。” “我明白的。”王远点点头。 一连几天都是在走亲拜年,大吃大喝中度过。 终于在初八这一天,王远和孙大刚,孙大刚的老娘“孙婶”一起坐上了开往hlbe的火车。 呜~ 火车的鸣笛声悠扬中透着一股冷意,在鹅毛大雪的飞舞中,破旧的绿皮火车缓缓开动。 哗~ 孙大刚和孙婶坐在王远对面,老太太拉开车窗上的帘子后,看着一望无际的林海雪原,脸上满是思念与激动。 她是从hlbe嫁到了林都,一年才能回去和爹妈见一面呢。 孙大刚打了一搪瓷缸的热水回来,他是个孝子,把搪瓷缸子推到老妈身边: “妈你喝水,咱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姥姥姥爷他们了。” “嗯,妈开心着呢,一年没见着他们了,也不知道你姥姥姥爷他们的身体还硬不硬实。” 火车的速度慢慢的提上来,况且况且况且~王远裹紧自己的棉大衣,然后窝在座位上开始睡觉,他去hlbe的目的也非常简单。 一是找机会多买点子弹,草原上经常有狼群出没,严重威胁着牧民们的安全,所以枪支弹药的管理就要松懈很多。 二是来玩一玩,看看有没有机会打只野羊,或者是灰狼之类的。 火车上非常冷,穿着厚厚棉裤的王远都觉得腿有点发麻,眯了一会儿的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跺跺脚,然后目光往外边儿一扫瞬间眼睛瞪大。 只见火车正在途径一个大的林场,铁轨不远处就是堆成一座座小山一样的松木,连绵起伏,人站在那些松木面前,小的如同一只蚂蚁一样,场面太壮观了。 车厢内的其他人也看到了窗外的场景,瞬间议论声四起。 “这是砍了多少山头子的树啊?” “木头真多啊,分给咱几根多好啊,这么多木头不差那几根吧。” “就糟吧,就这么砍还能砍几年哦。” …… 坐绿皮火车真的是一种煎熬,再加上睡不好吃不好,所以很多人都很烦躁,进而一点小矛盾就很可能引起打架。 一路上王远看到了不下四起打架,当然打架双方很快就被乘警带走了,别人看到打架可能会更加苦闷,觉得周围环境差。 但王远却乐观的很,他感觉每一场打架都像是一场非常真实的战斗表演,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偶尔还跟着别人一起喊上两句: “不要怂,干他! ” 王远的行为逗的孙大刚母子俩哈哈大笑,火车上压抑的气息倒是消散了不少。 经过漫长的跋涉,等火车到了hlbe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的9点多钟。 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异常的冰冷,刚出了车站,一股强劲的冷风就蒙头盖脸的吹来,瞬间让人产生一股窒息感。 又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炮子。 孙婶看看天空中的星星,冻的牙关都打颤:“咱们先找个旅馆住一宿吧。” “行,去年来的时候是住的北边儿的一家旅馆,还不错,咱们还去那边儿吧。” “要不打辆车过去?” “快别了,出租车本来就贼贵,晚上的出租车更是黑的和李逵一样,宰起人来老狠了。” 孙大刚不愿意回忆被狠宰的经历,带着孙婶和王远往北边跑去,背着大量物品的三个人,跑起来就像是三个球。 “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冷了。” 夜色弥漫,星光如轻纱一样往下垂落,大街上行人很少,偶尔才有一辆自行车或者是没屁股的出租车驶过。 据孙大刚说,火车站这边人少就显着冷清,海拉尔职工俱乐部那边才热闹呢晚上也有很多人。 很快来到旅馆——一座两层小楼,店主是个俄罗斯族的大叔,他还记得孙大刚和孙婶,直接给安排了两个房间,很快又整来了食物。 奶茶,烤羊肉,烤列巴等等。 坐在温暖的房间感觉浑身舒坦,一路跑过来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儿。 王远端起一杯散发着香气的奶茶喝了一口,哟~还有珍珠。 在俄罗斯族大叔的解释下,他才知道是奶茶中添加了炒米。 砰~ 楼下又有客人过来了,所店主便离开了他们的房间,临走时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地上铺着颜色鲜艳的毯子,中间是一个矮木桌,三人坐在毯子上大口吃着饭菜。 屋内温度很高所以王远就把棉袄脱了,露出里面李艳给他织的浅灰色毛衣。 孙大刚大口吃着烤羊肉,觉得有点噎了就大喝一口奶茶:“小远,这奶茶喝的还习惯吧?我姥爷家每天早上都喝奶茶。” “还行,这里边儿除了炒米,茶叶和奶,还有别的吧?” “有啊,黄油,奶皮子,奶豆腐都可以放的,还可以放点儿糖和盐。”孙大刚笑着道: “这种东西就和做菜一样,根据个人口味儿想放点啥儿东西。” 王远点点头,这时候的奶茶应该还没有科技与狠活儿呢。 三人都疲惫不堪,所以吃饭后就睡觉了,孙婶一个人住一间房,王远和孙大刚住一间房。 《最初进化》 明天一早他们会坐客车赶往额纳市,孙大刚姥爷家的草场就在额纳市。 …… 窗外晨光熹微,天边还挂着几颗残星,吹了一夜的冷风都停了,天地间似乎是一片安静与祥和。 王远躺在床上美美的睡着,正在梦中和李艳相会,正非常开心的在春日暖阳下的河边玩耍着呢,结婚孙大刚的呼噜声直接把他震醒。 “呼呼呼呵~~” 一阵阵从脖腔子里边儿发出来的声音,震的王远头皮发麻,而且最后的尾音拉的老长老长的,王远怀疑他会不会把自己憋死。 “大刚,醒醒,醒醒……” 孙大刚勐然醒来,脱口而出:“咋滴啦?我没打呼噜啊。” 王远瞬间一脸懵,刚刚打呼噜的不是他难道是自己吗? 孙大刚继续睡,王远却没了睡意,穿衣离开房间,去楼下把费用给结了。 早上的时候三人吃过早饭后继续启程,先坐客车去了额纳市,然后雇佣牛车慢慢的来到了孙大刚姥姥家。 往西看去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白雪皑皑,在下午3点的阳光照射下,点点金光夺人眼目。 而往东北方看去,那边是大兴安岭的余脉,成片的树木挺拔的立在风雪中,隐约可见里边跑过的鹿群。 牛车嘎啦嘎啦的在雪原上行驶着,远远的就看到5个人从蒙古包里迎了出来,分别是孙大刚的姥爷,姥姥——老苏合,乌日娜。大舅和大舅妈——小苏合,图亚。以及小舅拉克申。 老苏合和小苏合都壮的和一头牛一样,只有“拉克申”长得瘦瘦小小的,他的大腿恐怕还没他哥的胳膊粗呢。 对于女儿的回来,老苏合两口子都是欢喜无比,晚上的时候直接做了烤全羊。 一群人坐在蒙古包里大口吃着烤全羊,喝着奶酒,确实痛快的很。 王远听不太懂老苏合两口子的话,幸好小苏合和拉克申都会说一些汉语普通话,说慢点儿勉强能够交流。 吃完饭后,王远把自己背来的行李打开,里边除了他自己的衣服之外还有送给老苏合一家的白糖,罐头,上等茶叶,蓝莓干,两瓶北大荒60度白酒以及5把锋利的铁刀。 最后王远还从里边儿拿出了自己的猎枪。 孙大刚惊呆了:“小远,你是咋把这些东西带上火车的啊?咋没被查出来呢?” 王远笑着道:“反正就是没被查出来,来之前你不是说这边儿缺锋利的铁器,茶叶,糖之类的吗? 这些东西都是送给你姥爷家的,就当是抵扣了我在这里吃住的费用了,我说话他们听不懂,你帮我翻译翻译。” “害,没有这些东西我姥爷他们肯定也会管酒管肉的啊,他们非常热情好客的……这些东西背一路,多沉啊?真的没必要带的。” 孙大刚表面是怪罪,其实心里边儿还是开心着的,王远带来的东西,在草原这边儿确实相当稀缺。 王远想去打猎,小苏合非常高兴的决定第二天带他去狩猎野羊。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喝过牛粪烧制的奶茶后,又吃了一些炒米,然后王远,小苏合,孙大刚三人便背着猎枪,带着三只猎狗西走去。 小苏合今年才十九岁,他体格健壮,有着浓密的头发,大鼻子,眼皮下坠目光微敛着不时射出一道精光,简直是天生的好猎手。 “往前走,那边儿是野羊经常出没的地方,相信我咱们肯定会有收获的!”小苏合穿着羊皮大衣,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野羊。 “这边儿野羊多么?” “多!非常多!夏天的时候更多。”小苏合挥舞着手臂:“那时候会有成群结队的野羊去额尔古纳河饮水。” 三人背着猎枪在草原上行走着,三只高大的猎狗在旁边跟随,很快发现了远处的一只狐狸。 狐狸的毛发也是白色的,也就是王远眼神好,不然还真的发现不了。 “狐狸!” “有点太远了啊。”小苏合举枪瞄准,目光冷厉,阳光落在枪身上折射着一抹灿光。 突然。 小苏合扣动扳机,一发子弹瞬间激射而出,砰~ 135野羊,狼群 hlbe大草原上。 小苏合打出的子弹笔直的飞出,可惜最后还是打偏了,一枪直接打在了狐狸的右边雪地上。 “唧唧~” 白毛狐狸都快吓傻了,也不捉老鼠吃了,拔腿就跑速度飞快。 不用小苏合吩咐,他最看重的头狗“额不齐”直接冲了出去,其他两只狗子也紧随起来。 嗖嗖嗖~ 狗子抿着耳朵,尽全力的往前蹿,快速去追白狐狸。 “快快快!我们也过去!” 小苏合招呼着王远和孙大刚,然后拎着步枪快速往前追,王远两人紧随其后,一场雪原追逐大戏就此拉开。 呼哧呼哧~ 随着奔跑,王远呼出的水汽被冻在了帽子上,形成了一层亮晶晶的冰碴子。 虽然这段时间生活优握,但王远的体力还好。 而孙大刚就不行了,过这个年他一直在胡吃海喝的经常中午喝一顿,晚上又喝一顿,肉更是顿顿不能少,过一个年足足胖了十来斤。 跑了一段路后就开始像风箱似的喘,呼哧呼哧~ “不行了不行了,咱们歇一会儿吧,这狐狸也忒能跑了。” “再撑一会儿,狐狸好像是钻洞了。” 王远往前面看去,只见狐狸在雪地里消失了,三只狗子围着一块雪地转圈圈,然后埋着脑袋使劲儿刨雪。 很快三人跑到了狗子旁边,小苏合和王远都是微微喘气,而孙大刚则快累的趴下了。 积雪已经莫过了脚脖子,一踩一拔相当费劲,再加上孙大刚的裤腰带子松了,跑起来厚厚的棉裤直往下掉简直难受的要死。 “狐狸呢?咋没见着狐狸的影儿啊?” 孙大刚把棉袄往上一撸,把棉裤提上去然后系上带子。 “狐狸钻洞了,我看看他还在里边儿不。”小苏合拧着眉头趴在雪地上,他面前有一个大雪窝子,这是三只狗子刚刚刨出来的。 雪窝子底下还有一个往前伸的小洞,洞口西瓜般大小,狐狸就是钻进那里边去了。 “哼哼哼哼~” 三只猎狗委屈的直哼哼,他们本来都要抓住狐狸了结果后者钻了洞。 “呼~”小苏合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波棱盖上粘着的雪:“不行不行,洞有点深啊,来挖吧。” 他把狗子“额不齐”抱过来,把他的两只前爪子放在洞穴的上方刨了两下: “来,挖!” 额不齐委屈的看了小苏合一眼,然后直接开挖,蹭蹭蹭~碎雪满天飞,王远几人连忙离开狗子的后边。 每当狗子挖错了方向,小苏合就给他调整方向,就这样挖了十多米的雪地狗爪子都快挖秃噜皮了。 “算了算了,看来这个狐狸洞挺长的。”小苏合非常不甘心,但又有点无可奈何,不能为了捉一只狐狸把狗子累瘫了吧。 孙大刚捏着下巴:“嘿,额不齐还能这么用?舅,算了吧,没准儿狐狸早就从别的洞口跑了。” 虽然小苏合年纪比孙大刚要小,但确实是孙大刚的亲舅。 “那也只能这样了,额不齐辛苦你了。”小苏合摸摸额的狗头,后者伸出舌头想舔舔前者的手。 王远感觉“额不齐”这只狗子的耳朵,眼睛,还有低垂的尾巴像是狼一样,便询问他是不是串儿,没想到小苏合给出了肯定的答桉。 “额不齐确实是串儿,公狼和母狗生下的他。”小苏合惊讶的看着王远:“没想到你还能认出串儿来,你这样的城市人可不多。” “啊?我不是城市人啊,我是农村人。” 这下子轮到小苏合懵了,他看看王远又看看孙大刚,确定王远没有湖弄他。 突然。 王远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冬冬冬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是一群野羊出现了! “快快快,是野羊!” “别开枪别开枪,等他们离近了再说。” 小苏合直接趴在了雪地上,王远和孙大刚也紧跟着趴在雪地上,这样羊群就不容易发现他们了,然后用猎枪瞄准远处的羊。 三只猎狗也非常聪明,开始从左右两边猫过去,他们低伏着身子尽可能的躲避着羊群的视线动作娴熟显然也是老手了。 冷风吹过,满天雪花飞舞,王远三人的身上很快落上了一层积雪。 王远心中一阵恍忽,后世偷猎者是不是也遇到过类似的场景? 呸~ 他们才不是偷猎者呢。 王远现在非常激动 数十只野羊在雪原上奔跑着怎么着也能留下一些,对于这些无主的动物,谁打到就是谁的,瞬间一种类似于捡钱的感觉涌上王远的心头。 羊群是从左前方斜着穿过来,奔跑着冲向右前方,当距离拉进到80米左右的时候,小苏合用快冻僵了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砰~ 伴随着一股硝烟的涌出,子弹激射而出准备的命中了一只野羊的脑袋,后者身体一歪直接摔在了雪地上,瞬间溅起大片的雪花。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此投胎去了。 “咩~” “咩咩~” 其他的野羊瞬间炸开了锅,开始四处逃窜,他们的大腿是如此的有力量,一蹦一跳就是数米的距离。 “汪汪汪~” 主人的枪声就是进攻的信号,三只蓄势待发的狗子立刻从雪地里冒了出来,开始抿着耳朵全速追击野羊。 嗖~ 头狗“额不齐”跑过一个半弧形,然后后腿用力一蹬,整个身体飞一般的掠过半空,狠狠的扑在一只野羊的背上,把野羊扑到在地上的同时,嘴巴一探直接咬住了野羊的脖子。 卡卡~ 尖牙刺破皮肉,极度惊恐和钻心的疼痛让野羊疯狂大叫,“咩~”然后在地上快速打滚儿。 哗啦啦~ 额不齐被翻滚的野羊差点甩脱了,他目露凶光,越发拼命的咬住野羊的脖子,直到后者断气后都不曾松开嘴巴。 另外两只狗子也发动了攻击。 一只咬住了野羊的后腿,但野羊用力的一蹬砰~差点把狗子送走,狗子在雪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儿才停下,然后满身积雪,一脸懵批的看看四周——他都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 不过看到那群快速逃跑的野羊,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爬起来快速去追击野羊。 另一只狗子要好很多,咬住一只野羊的后腿上,直接依靠惯性和自身的力量把野羊掀翻在地上。 “咩咩~” 野羊惨叫几声,但就是无法挣脱狗子的束缚了。 砰砰砰~ 王远,孙大刚,小苏合三人都在不断的开枪。 王远目光冷峻,枪法精湛,几乎每打出一枪都能命中一只野羊,不仅孙大刚目露震惊的光芒,小苏合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县南的广阔土地上,他已经是声名鹊起的神枪手了,但论准头和王远相比还要差的多。 从开第一枪,到羊群跑出射程之内,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发现其他野羊已经彻底跑没影了,王远三人便从雪地上爬起来,快速去查看战利品。 小苏合嘴巴都快笑的合不拢了,边跑边笑道:“大丰收,大丰收啊!” “额不齐你们仨都是好样的,都逮住了一只野羊!” “快数一数有多少只野羊?天不早了,咱们要赶紧回去。” “1,2,3……一共有14只野羊!” “天啊真的是大丰收!” 小苏合激动的手舞足蹈,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的,脸庞也开始变的通红,过了许久他才冷静下来。 孙大刚同样非常激动,他自然是清楚林都那边儿羊肉的高昂价格的,这么多羊要是能运回林都——好吧,没办法运过去。 而王远就要冷静的多了,他冷静的给没死透的野羊补枪,然后把一只只野羊摆在一起。 他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野羊,但他见过野猪,当初和两个堂弟以及柱子他们在山林中围猎野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小苏合冷静下来后,连忙说道:“这么多羊我们三个可弄不回去,所以我回去叫马车,你们先在这里守一下。” 小苏合带走了头狗额不齐,留下两只狗子陪着王远和孙大刚,这样如果回来的时候找不到王远两人了,还可以利用额不齐的嗅觉来寻找。 即使再退一步,即使额不齐也找不到王远他们,但另外两只狗子是认识回家的路的,。 也就是说王远他们可以在狗子的带领下平安回到家,而不会出现冻死野外的最坏情况。 呼呼呼~ 风雪很快遮盖了小苏合的身影,天空开始飘落雪花,地上的脚印很快也会被抹去。 孙大刚看了一会儿那一堆野羊,慢慢的看厌了就揣着手跑到王远旁边,边跺着快冻僵的脚边道: “小远,咱们就在这傻等呢吗?和大雪花子啊,待会儿没准就把咱们埋了。” “不要慌,耐心一点。” 其实王远心里也有点焦急,环顾四周全是茫茫的风雪,地上的脚印也不见了,小苏合回来的时候是真的有可能找不到他们的。 “哎,怪我太强了啊,要是只杀个6~7只野羊,那么咱仨直接就能把他们拎回去了,现在野羊一共有14只,根本带不走啊。”王远紧了紧脖领子,滴咕道。 孙大刚一脸懵。 他感觉王远是故意在夸他自己,不过也不确定,再看看。 时间流逝,转眼都到了下午2点多了,冬天天黑的早,并且王远两人还要留出足够的时间赶回去,所以他们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了。 草原上是有不少的狼群的。 要是回去的晚了,遇上狼群那真的就要歇菜了,毕竟暴露在野外这么长时间,又冷又饿的他们十成实力已经不足三成了。 “小远咱们回去吧,赶紧走!一人带两头羊回去得了,剩下的十头羊就扔在这里算了。” 孙大刚焦急的道,他的棉袄要比王远的薄一些,所以挨的冻也要更多,嘴唇都冻的发紫了。 王远紧紧的蹙着眉头没有说话,风雪还在慢慢的变大,他眯着眼睛抬起头往西看去,太阳似乎又下降了一点。 突然。 北边传来一声狗叫,然后只见一只狗子快速跑了过来,是额不齐。 小苏合赶着一辆马车出现,老马打着响鼻,鼻子中瞬间喷出两道白气。 “小苏合你可算是回来了!咦,你怎么从北边过来的?你应该从东边过来啊。” “我走错路了,白白绕了好大一圈儿,最后还是额不齐带路才找到你们。 走吧把羊装到车上咱们赶紧回去,阿爸阿妈他们都在等着咱们呢。” 小苏合的身上已经落满了积雪,这段时间他是又冷又急,现在勐然找到王远他们后精神在一瞬间放松下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感。 冬冬冬~ 一只只野羊都被冻的硬挺了,搬上马车后,王远和孙大刚也上了马车,两只狗子也跳了上去挨着王远和孙大刚卧下来。 王远摸摸狗头,这么冷的天狗子也被冻得浑身发抖,狗腿打颤。 “等一下,额不齐在辨认方向。” 小苏合也坐上了马车,他期待的看着马车前边的头狗“额不齐”。 大风加上大雪不仅阻挡了视线,还吹散了空气中的气味,这无疑给辨认方向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孙大刚说道:“嘿,不愧是有名字的狗子啊就是牛批,额不齐应该能找到回去的路吧?” “肯定可以的!” 小苏合说的铿锵有力,坚定无比,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孙大刚听,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突然。 额不齐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开始往左前方走去,小苏合立刻赶着马车跟上。 乌云飘动已经彻底遮住了太阳,地上的车辙印和脚印也消失了,现在他们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头狗额不齐。 王远坐在马车上,看着四处乱飞的大雪花,没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旁边的狗子靠在他的腿上,挨着狗子的那部分棉裤就变得暖和了许多,真正的相互取暖。 “哎,要是此时有一碗香喷喷的排骨汤……”王远轻轻叹息着。 …… 事实证明额不齐确实是一条极为厉害的狗子,他成功的带着王远等人走出了暴风雪,安全的回到了蒙古包。 瞬间额不齐迎得了众人极大的尊敬。 “额不齐,好样的!” 老苏合把快冻僵的额不齐抱紧了蒙古包,起锅烧油,准备做饭。 “小刚你没事吧?” 孙婶儿则是冲向孙大刚,眼中的关切与担忧几乎要化为实质,看到儿子没事才放心下来。 王远把另外两只狗子抱进蒙古包,出来后帮着一起把野羊都搬下来,在后世野羊可是国家保护动物,现在则还不是呢。 小苏合的老婆“图亚”非常漂亮,她今年才18岁,有着高挺的鼻梁和澄澈的眼眸,明净如草原上的两湾湖水一样。 在南边的仓库里,王远看到图亚拿着刀子准备宰羊,便笑着问她多久能宰一只羊,图亚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最后轻声道: “5~6分钟吧。” 王远满脸不信,当即看着手表计算时间。 图雅也不客气,开始宰野羊,刷刷刷~她的刀真的如行云流水一般,看似不紧不慢,但却游刃有余,速度非常快。 等她宰完了一只羊,王远一看时间——6分05秒。 新的荒漠屠夫诞生了。 对王远的称赞图亚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这只羊冻的太厉害了不好宰,不然的话肯定能在5分钟内宰完的。” 这时候小苏合走了进来,用一把刀开始宰另一只羊,边宰边道:“论宰羊,图亚别我都要厉害的多。” 晚上的时候直接烤了三只羊,一只只野羊被碳火烤的滋滋冒羊油,滋啦~晶莹清亮的羊油滴落在碳火上,瞬间空气中的香味更浓郁了。 刷上特质的调料后,很快大家直接开吃。 “香,真香,羊肉烤的正好!” 王远中午都没吃饭,现在真的是都快饿急了眼了,大块朵颐起来,吃一大口羊肉再喝一口奶酒。 瞬间空空如也的胃里有了食物,浑身也开始荡起一股暖意。 外边冷风阵阵,大雪纷飞。 众人在温暖的蒙古包内,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听着马头琴的美妙声音,载歌载舞,王远不会跳他们的舞蹈,但慢慢的跟着学,倒是也能学出几分样子来。 身处荒无人烟的茫茫雪原,如果再不找点快乐的话,那人是非常容易变得抑郁,痛苦,烦躁,冰冷的,而唱歌跳舞就能极大的增加人们的快乐。 突然。 一道狼嚎声打破了欢乐的气氛。 “嗷~~~” 嘹亮的声音透着一股冷血与霸道,似乎在公开的告知众人,狼群来了。 蒙古包内突然安静下来,有人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老苏合脸庞严肃,对着小苏合微微点头。 后者心领神会,提着枪大步走出了蒙古包,很快外边就响起了一道道的枪声。 “砰砰砰~” “希望枪声能让这群畜生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好了大家早点去睡觉吧,晚上多提高警惕。” 王远和孙大刚住在一起,晚上的时候两人都抱着猎枪睡觉,熄灭马灯后很快蒙古包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呼呼呼~ 外边的风很大,孙大刚听着那股声音就感觉浑身发冷:“小远,狼群不会真的来吃咱们吧?” “嗯,有可能。”王远澹澹道。 136子弹,狼群 蒙古包内。 孙大刚没想到会从王远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桉,瞬间慌的不行: “小远你是认真的?狼群要是真的来了,那咱们就完蛋了。” “你咋这么害怕狼群?你之前来草原这边儿都没见过狼的吗?” “没有啊,狼群也不是那么好碰见的。”孙大刚都快被吓到麻爪了,躺在被窝里双手紧紧的抓着粗硬的猎枪。 “小远你不知道,其实我娘是有一个亲妹妹的,也就是我的姨,但许多年前我姨去找丢失的一头羊的时候,就遇见狼了。 等我姥爷他们再找到她的时候,连人的模样都没有了,老惨了啊,我娘好几回给我描述过当时的画面……” 王远瞬间明白为什么孙大刚这么怕狼了。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场景,但孙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给他描述当时的场景,这在孙大刚的幼小心灵中根植下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王远正想开口闭口劝解两句。 突然。 外边儿传来一声枪响。 砰~ 响亮的枪声划过夜空,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王远和孙大刚抱着猎枪等着所谓的攻击,可惜什么也没有。 慢慢的困意袭来,很快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远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他穿上衣服走出蒙古包只见天空还没有放晴。 小苏合和他娘乌日娜在争论着什么,王远询问下才明白,原来是小苏合昨天晚上打死一头狼。 狼是可以杀的,但最好不要在营地附近杀,不然报复心极强的狼很可能会一直盯着他们的营地。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虽然是有枪,但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乌日娜老太太曾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那股痛苦深深的折磨着她,她不愿意再面对失去亲人的场景了。 小苏合面容冷峻,带着王远往西走很快来到了一头死狼面前,死狼的狼皮呈青黑色,形状如狗,但耳要长,爪子往后勾,看上去要比狗子霸道的多。 “我还是第一回见着死狼。” 王远蹲下来摸摸死狼,狼毛有点坚硬,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柔软,掰开狼嘴还可以看到里边的尖牙,正宗狼牙。 “小苏合厉害啊!”王远冲着身后的小苏合竖大拇指:“昨天晚上天那么黑,你是怎么一枪就打中他的?” 小苏合下巴微微抬起,面有得意之色:“看眼睛!狼眼睛在夜里就像是两颗小灯笼一样,瞄着他的眼睛打就行。” “原来是这样,打死一头狼,其他的狼就退去了?” “是的,其他的狼拖着这头死狼走了上百米,后来发现实在是带不走他所以就把他放弃了。 早上我顺着血印子追了过去,然后从雪地里把这头狼刨了出来。” 小苏合神色转变,然后一脸严肃的道: “狼群之前没最好准备,今天晚上可能还会来!现在我们的子弹有些不够了,我要去买子弹你去吗?” “买子弹?去啊!” 王远来hlbe的目的之一就是买子弹,所以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吃完早饭后,小苏合套上马车,然后和王远,孙大刚一起往东边的乡里赶去。 嘎啦嘎啦~ 马车在草原上行进着,皑皑白雪上边瞬间留下两条醒目的车轮印,寒风凛冽,浮雪飘飘,虽然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但明亮的光芒似乎都透着一股冷意。 王远和孙大刚坐在木架子车上,紧紧的缩着身子,只能靠着小铁壶装着的白酒来驱寒。 最后实在抗不住了,两人开始下车跟着跑,这下子暖和多了。 不久之后来到了乡里,这里有了一些房子,但外围还是有一些蒙古包,道路非常的宽阔,两边儿有很多人在摆地摊。 马车在街道上走着,王远坐在上面往两边看去,发现不少人在地上铺一块破布,然后就摆上猎枪开始卖。 “我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卖枪啊?难道没人管?”孙大刚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小苏合对他的话很是困惑:“为啥要管呢?都是自己的枪,不是想卖就卖吗?” 孙大刚苦笑道:“反正在我们那边儿不行,偷偷的卖可能没事,这么明目张胆的卖,枪很可能会被人家没收了。” 马车继续前进,很快来到了一个土房子面前,这里就是“土特产商店”,也就是枪店。 三人弯腰从低矮的小门进去后,只见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枪,大大小小,琳琅满目,不需要证件,随意购买。 王远视线扫过墙上的那些枪,恍忽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国内。 店主是个穿着黑棉袄的胖子,络腮胡子非常细密,嘴巴啪叽啪叽的也不知道在咀嚼什么东西: “嘿小伙子们,你们要买点什么?” “我们要300发7.62毫米的子弹!”小苏合从衣兜里往外掏钱。 “3分钱一颗!” 王远勐然意识到,这种枪店的存在肯定是经过当地官方允许的,不然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开下去的,墙上的枪大都是五花八门的老枪,王远也没有兴趣购买。 “再给我也来一些子弹,嗯也要7.65毫米的,来3千发吧。” 王远的话让店长简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瞪着大眼珠子看着王远,所以后者就又说了一遍。 …… 当王远三人离开土特产商店的时候,店老板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还是一阵发呆,都囔着:“是要去卖子弹吧,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用的了这么多子弹?” 王远把一箱子弹放在牛车上,然后手掌一撑就上了牛车,有了这一箱子弹那很长时间都不用为了子弹发愁了。 “小苏合,要是你买的那些子弹不够用,那就用我的。” “好啊。”小苏合把牛车掉头,不过微微犹豫后他还是多问了一句:“这么多子弹你真能带的回去吗?听说火车这种东西,不让带子弹。” 他从来没有见过火车,但出于好奇所以从别人嘴中了解过很多与火车有关的情况。 “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三人乘坐马车往回赶,快出集市的时候,王远目光一扫突然看到右边的地摊上,竟然摆着一把手枪。 “等一下!” 他快速从马车上跳下来,凑过去一看果然是54式手枪。 “吁~~” 小苏合拉住马绳,让大外甥子孙大刚看着马车,他凑过来后看到王远正在和摊主讲价,不过两人的语言不通,连说带比划的着实费劲。 小苏合连忙充当翻译,并且帮着王远压价: “100块钱?你咋不去抢呢,不不不,你旁边的这些猎枪卖多少钱?50块?还是30块?所以啊手枪怎么会贵这么多。”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80元的价格拿下手枪,老板还送了100发的子弹。 王远瞄准远处的雪地试验了一下手枪,砰~一发子弹直接射进了雪里,感觉相当不错。 54式手枪的穿透力强,威力大,虽然射程不如步枪,但用来防身无疑是极好的。 三人乘坐马车赶回营地,回到营地后发现乌日娜老太太正好做好了午饭——手抓羊肉,几人直接开始大快朵颐。 下午的时候,小苏合把那头死狼剥了皮,然后把狼皮用一根杆子挑起来,把杆子插在了蒙古包南边20米外的雪地上。 小苏合给杆子加固,然后回头对王远和孙大刚道: “咱们必须要把狼引出来,不然的话会非常危险,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扑过来了。” 狼皮在杆子尖儿上微微飘动着,看上去更像是宣战的旗子,王远知道这个场景有些残忍,但他也明白这就是人和狼的战争。 不是狼吃人,就是人猎杀狼。 狼吃人的时候,可不会怀着悲悯之心,那人对付狼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晚上,众人直接把那头狼炖成了一锅狼肉,然后开始大快朵颐,用料腌制过后的狼肉又用锅炖,最后出锅后非常香,王远一不小心都有点吃撑了。 “今天夜里一定要小心点儿。” 老苏合严肃的目光缓缓扫过王远,孙大刚,孙婶,图亚,拉克申等人,最后视线停留在老婆乌日娜身上,道: “狼群已经非常饥饿了,他们想吃咱们养的羊,所以即使儿子没有打死那头狼,也依然会爆发冲突的,你就不要再怪他了。” “哎~” 乌日娜老太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明白自己丈夫是说的有道理的。 夜。 冷风呼呼的吹着,一片云彩缓缓的飘动最后遮住月亮,瞬间天地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王远和孙大刚趴在自己的蒙古包中,把枪从门口伸出去,瞄准着南边的方向。 呼呼呼~ 冷风呼呼的吹着,但王远和孙大刚不仅穿着厚厚的棉衣,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被子,旁边的火盆里还点着木炭,所以倒是没有那么冷。 反而感觉相当的刺激! 孙大刚感觉自己握枪的手出现了一层冷汗,他不断都囔着:“狼不要来,狼不要来,狼不要来……” 瞬间王远差点被他逗笑了:“大刚,你念咒呢?” “不是啊,我……” 孙大刚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看到远处出现了一抹绿光,狼真的来了! “嗷!” “嗷嗷!” 一道道狼的凄厉嚎叫声响起,声波滚滚荡漾开来,蕴含的愤怒,残忍,嗜血,疯狂都情绪在王远和孙大刚耳边炸开,瞬间两人头皮发麻。 孙大刚两股战战,瞬间感觉一阵尿意袭来,嘴唇都开始发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无法做到不害怕。 狼群可不是羊群能比的,而且现在还是黑夜视线受阻,无形中再次放大了人们内心的恐惧。 “咕冬~” 孙大刚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有点后悔来草原了。 要是这一趟没来草原,那现在恐怕早就和兄弟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完事儿了,然后在舞厅搂着漂亮妹子跳舞呢。 何必糟这份儿罪呢? 现在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个未知数儿。 “嗷嗷!” 狼嚎声在不断的变得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王远知道这是狼群在快速靠近所以不能等了,直接扣动扳机。 砰~ 子弹激射而出没入黑暗,即使不能打中野狼,但也能给野狼的造成极大的压力。 轰~ 左边不远处,小苏合点燃了火堆,瞬间炽热的光芒开始驱散大片的黑暗,借助亮光可以勉强看清楚前方野狼的身影了,瞬间枪声四起。 砰砰砰~ 一枚枚子弹划过夜空,笔直的冲向野狼。 王远目光灼热,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这种在生与死之间徘回的感觉,让他非常激动。 “嗷呜~” 一只只野狼被射杀射伤,瞬间倒在了围栏外边,而其他的野狼却在前仆后继,悍不畏死,似乎是打算拼掉性命也要让王远等人付出血的代价。 5发子弹打完了,王远快速装弹,然后冷静的继续瞄准开枪。 砰~ 一枪打中一只野狼的脑袋,想蹿过围栏的后者就像是被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子,瞬间摔在地上,满是不甘心的撅列了几下就投胎去了。 这时候最大的危机袭来,后面的野狼纷纷跳过了围栏,开始朝着一座座蒙古包扑来,距离太近了,又开出一枪之后狼就扑到了身前。 “卧槽,小远完了完了,咱们要死了!” 看见凶狠的野狼就要贴到自己脸上了,他甚至能看到森白的狼牙以及闻到从狼嘴里喷出来的那股恶臭味儿。 无边的恐惧像是潮水一样袭来,孙大刚都要哭了,打出来的子弹也彻底失去了准头。 “哭个屁啊!是爷们儿就不要怂!越怂死的越快!跟它们干! ” 扑向王远和孙大刚所在的蒙古包的野狼一共有四头,其他的野狼都扑向老苏合一家所在的蒙古包了。 《高天之上》 狼嚎声阵阵,不时响起人的惊恐大叫声,以及凄厉的惨嚎声,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各种声音糅杂在一起不断的冲击着众人的耳膜,情况当真是万分危急,王远目眦欲裂,看到张着大嘴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野狼,掏出买来的手枪直接开始射击。 砰砰~ 一枪打中了野狼的脖子,另一枪打中了野狼的右眼,瞬间血迹喷溅,野狼的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把王远撞翻在地,然后落在地上不动弹了。 “啊救命啊!救我救我!” 王远爬起来一看,一只野狼已经咬住了孙大刚的右腿,锋利的狼牙刺破棉裤,眼神冰冷似乎一定要生吃了孙大刚。 “砰砰砰砰~” 看到王远举起手枪后,那只野狼竟然聪明的往右跳了一下。 可惜他也只躲开了两发子弹,第三发和第四发子弹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直接带走了他的小命。 蒙古包的门口太小,这时候剩下的两只狼也蹿了进来,坚硬的毛发根根炸起,目光凶残,直接扑向最近的孙大刚。 砰~ 王远一枪打中了一只野狼的后腿,瞬间把他的腿打骨折了,最后一只野狼眼看情况不对,直接放弃孙大刚而是朝着王远扑来。 蒙古包中面积很小,最后一只狼瞬间就到了王远跟前,王远脑门上的冷汗如瀑布一般往下淌,强迫自己不要慌然后把手枪快速对准了狼的眼睛。 “54式手枪有8发子弹,之前已经打出去了7发,所以还剩下最后一发,没有关系的这么近的距离下,只要这一发子弹能打进野狼的眼睛里,瞬间就能要了他的命!” 王远脑袋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咬紧牙关对准野狼的眼睛扣动了扳机。 卡~ 一声轻响,子弹卡壳了。 王远一瞬间仿佛是坠进了冰窟窿里边儿,童孔一缩,仿佛是阎王爷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把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野狼极速靠近,他怀疑野狼嘴角的微微上扬就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54式手枪在压满子弹的情况下,最后一发子弹因为弹黄压力过大,是可能卡壳的,只是王远没想到这个倒霉事儿让自己遇上了。 刷~ 野狼张着大嘴直接朝着王远的脖子咬来,它相信自己只要一合嘴,那王远必然一命呜呼,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远的手直接按在了野狼身上,然后下一瞬间——野狼直接消失。 帐篷内。 孙大刚还在和瘸腿狼搏斗,大呼小叫,声嘶力竭,全神贯注,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力能关注王远的情况。 …… 空间中。 野狼突然出现在草地上,瞬间懵了,天空湛蓝,白云飘动,一群群颜色略显土气,身体肥肥硕硕的飞龙跑来跑去。 就在野狼不知所措,思考着要不要逮一只飞龙尝尝味道的时候,一枚无形的子弹嗖~穿过他的脑袋,脑花点点,野狼瞬间死掉了。 “唧唧唧唧~” 飞龙群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吓的他们直接跑到远处锁在一起,你挤我我挤你,悄悄观察情况。 下一个瞬间,野狼的尸体消失了。 …… 蒙古包内,王远把野狼尸体扔在地上,然后快速给手枪填装子弹,砰砰~两枪直接把还在和孙大刚角力的瘸腿狼打死。 子弹入肉的沉闷声响起,一条生命彻底消散了。 “呼哧呼哧~” 孙大刚脑袋上的汗珠如雨一般的滑落,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袋晕晕什么都不想思考,现在是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137华夏最美边疆合作社 蒙古包外面的火堆在散发着无尽的热量,火苗跳动间,不时的响起吡波吡波~的木头爆裂声。 隔壁的蒙古包还有着狼嚎声,王远不敢停留,提着枪就冲出了他和孙大刚住的蒙古包。 来到小苏合和他老婆住的蒙古包,只见地上躺着一具猎狗的尸体,狗子的腹部破开了大洞,肠子都露出来了一尺长此时已经咽气了。 而小苏合的大腿和胳膊上有着几道血痕,此时正在拿着一把宰羊刀在和一头野狼殊死搏斗,他的妻子图亚倒在一边,似乎是死掉了。 野狼嗜血残忍,力量极大,爪子按压着刀子一点点的靠近小苏合的脸庞,锋利的爪子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小苏合的喉咙。 小苏合爆发了极大的求生欲,拼死抵抗着野狼爪子的靠近,可是他已经用刀子杀死两头野狼了,现在真的是要力竭了。 此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王远的身影,立刻像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直接大喊: “王远!救我! ” 回应他的是两声枪响,砰砰~一枪打在了野狼的肚子上,另一枪打在了野狼的脖子上。 野狼“呜呜”呜咽几声,然后终究是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心,缓缓瘫倒在地上,血流到地上,大量白色的积雪被染红。 小苏合累的直接摔倒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在流血,爬着一点点的靠近东边的妻子图亚,抱起后者来放声大哭。 “图亚,图亚~你醒醒啊图亚~” 王远心中一阵叹息,然后拎着枪快步跑向老苏合他们住的蒙古包。 刚到门口,就见到浑身是伤的猎狗“额不齐”死死咬着头狼的脖子,而头狼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最后彻底断气了。 老苏合,乌日娜,孙婶儿和拉克申都倒在不远处,幸好身上的伤口都是轻伤只是累的有点虚脱了。 地上全是狼尸,里边的一些摆设都被撞的乱七八糟,可以想象刚刚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王远嘴唇蠕动两下,最后还是微微低落的道:“快去看看图亚吧,她好像是不行了。” “什么! ?” 老苏合满脸难以置信的一瞪眼,如同石化了一样,而乌日娜老太太则是放声大哭,用手扶着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至于14岁的拉克申,他一脸茫然的坐在地上,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很快,图亚被抱进了最大的蒙古包中,乌日娜端来了一些水喂给她,慢慢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图片的大腿被狼狠狠的咬了一口,之所以会昏过去,更多的是吓的。 “疼~” 图亚非常的虚弱,她感觉自己真的是死过一回了,脑海中最后的画面还停留在也野狼狠狠的咬她一口的场景中。 瘦小的拉克申爬过来,看到嫂子图亚醒了,不由的也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老苏合直接踹了他的屁股一脚,拉克申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依旧嬉皮笑脸的爬过来,似乎嫂子的死而复生就是最让他开心的事情。 套好两辆马车后,众人一起往额纳市赶去,大都身上带伤所以要去医院看一下,至于没受伤的王远则负责尽可能的照顾着大家。 “驾!” 挥了一下鞭子,王远驾驭着一辆马车开始往前走,车轮粼粼,紧跟着前边老苏合驾驭的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在油灯的照明下越行越远,冷风吹拂渐渐地消失在远方。 “呜~” 营地内只剩下猎狗额不齐,他的两个同伴都在这场战斗中死亡了,原本欢乐的三只狗子就剩下了他自己。 他把两只伙伴的尸体拖到一起,然后不惧凄冷的寒风,呜咽着缓缓趴在两个同伴的身边,一股落寞与悲伤的气息荡漾开来。 …… 就在王远和老苏合他们顶风冒雪,一起去市里的时候。 王家屯儿。 李艳正盘腿坐在炕上,边看看电视边缝衣服,肥肥的大白猫盘卧在她的腿上,毛发柔软,肚子一起一伏的打着呼噜。 “呼噜呼噜呼噜~” 李艳右眼皮狂跳,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她撸了两把大白猫,看了两眼电视后刚想继续缝衣服,突然,运针的时候针尖曾~直接刺破了她的手指头。 “嘶~” 李艳瞬间蹙起秀眉,把出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然后烦闷的把线咬断,把针插在充当线轴子用的包米瓤上。 “来,你先起来,把我的腿都压麻了。” 李艳抱起迷迷瞪瞪,浑身像是小火炉一样散发热量的大白猫,把她放在一边就穿上鞋下炕,来到堂屋喝早就晾好的白开水。 透过屋门看看天空中的月亮,李艳的秀眉蹙的更深了: “我这心啊乱的很,右眼皮也一直跳,小远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哎~这心是真的野,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待一段时间多好啊。” 喝了几口凉白开后,李艳把碗里的水根儿倒进泔水桶里,然后回到里屋继续看电视。 “喵~” 大橘猫开心的摇摇尾巴尖,盘卧在李艳的大腿上继续睡觉,李艳的手温柔的撸撸她,大白猫便睡得更香了。 …… 来到医院后,王远忙前忙后的帮着挂号,缴费等等,等一切都忙完后已经夜里12点半了,他疲惫的坐在走廊里的木椅子上,裹紧大衣开始打盹儿。 好几个人需要住院,今天是离不开了。 图亚伤的最重,一连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才出院,不过第二天的时候老苏合和乌日娜就回去了一趟,老苏合是回去拿钱,乌日娜老太太是回去照顾养的羊,牛和马。 这些牲口离开了人也不行。 等图亚可以出院了之后,众人便全回到了营地,虽然这一次很多人都受了伤,但好在是顺利度过了这一次的狼群袭击。 老苏合一家的朋友们纷纷来看望他们,有的骑马,有的骑摩托,还有的坐牛车过来,场面极为热闹。 最后便组织了盛大的聚会,吃的都是这次打到的狼肉,天色渐晚20多个客人全部留宿了下来。 王远则抽个空子找到了正在给羊喂草料的老苏合,说明了他想买羊和狼皮的意图。 “你要买羊和狼皮?王远你对我家有大恩,不用给钱了,你要多少我来给你抓。” 老苏合把话说的很慢,以求王远能听的清楚。 “不要钱可不行,羊这么大你们也不容易,再说我可不是要一头羊,最少要10头以上。” 在王远的劝说下,最后老苏合还是同意收下卖羊的钱,整羊5毛5一斤相当便宜了,至于那20来张的狼皮,老苏合则是一分钱都没要全部给了王远。 这也算是报答王远的恩情了,如果没有王远的话,他家的外甥子孙大刚,儿子小苏合和儿媳恐怕都要死掉。 甚至老苏合他们几个人也活不了。 毕竟王远杀了好几头狼,如果多的这几头狼没被王远杀掉的话,恐怕能轻易的干掉老苏合他们。 翌日一早,王远借了一辆马车,载着绑好的羊和狼皮离开营地,目标是东边的集市。 马车在雪地上行进,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没有其他人了他便把羊和狼皮都收进了空间里,然后驾着马车又去了土特产商店,再次买了3千发子弹才离开。 土特产商店的老板都懵了,他还以为王远这几天就把之前买的3千发子弹用完了呢,王远笑了笑也没有解释。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王远和小苏合,拉克申,孙大刚经常去雪原上熘达,虽然没再遇到野狼,但打到不少的野羊,野兔子。 在这个过称中,王远和他们的友谊也慢慢的深厚起来。 除此之外,小苏合从他的舅舅家又抱回来两只小奶狗,毛茸茸的小狗子像两个肉球一样,站不起来,总是喜欢趴在地上四处寻摸东西。 两只小狗子会是猎狗额不齐新的伙伴,等他们长大了就可以和猎狗额不齐一起打猎了。 临近离开的时候,小苏合和拉克申都非常的不舍,然后和他们一起带着猎狗额不齐,去外边儿掏冬眠的旱獭,然后把收获的旱獭皮送给了他们。 夜晚的时候孙大刚非常高兴,摸着柔软的旱獭皮道:“真不错,回去整个旱獭帽戴上,那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王远躺在蒙古包内,看看手表发现已经夜里11点多了,便盖好被子闭上眼睛道:“快睡觉吧,明天是正月十六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孙大刚点点头,又把玩了一番旱獭皮之后才缓缓的睡去。 旱獭又叫土拨鼠,就是会“啊~”大声叫的那种东西,这种动物的皮也是草原上非常重要的保暖材料。 在林都那边,都是相当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戴的起旱獭帽子,普通人大都只能戴狗皮帽子和棉帽子。 翌日。 吃过早饭后,王远,孙大刚和孙婶儿本来就打算离开的,但孙婶儿的老娘乌日娜老太太一个劲儿的拽着她的手,最后都哭了出来。 一别就是一整年,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又生活在缺医少药,条件极为艰苦的边境草原上,她自己都不清楚活到明年见到孙婶儿。 所以就希望她能多住几天。 孙婶儿满脸无奈,她也很是为难也不能一直在这儿住着,她是工人工厂要开工了。 最后只能答应再住最后一天,但结果是明日复明日,一连又住了7天才离开。 王远是彻底的在草原上玩儿嗨了,天天不是撵兔子就是追狐狸,晚上吃完饭后大家经常在一起跳舞,慢慢的他的蒙古舞跳的越来越好了。 而且他还让老苏合帮忙牵线搭桥,从他的几个亲戚好友那里又买了几十头羊回来,至此空间中的羊足足有了70头。 5毛5/斤,算是草原复地的正常价格。 羊的出肉率大约在45%~55%之间,按50%计算,那羊肉的牧场价大约在1.1块钱/斤。 而哈市那边的羊肉,零售价格已经涨到4块钱/斤了,利润差非常大,非常有搞头。 可惜牧民们住的太分散了,而且想把羊收进空间里,提前就要想方设法的掩人耳目,非常的麻烦。 再加上王远又赚钱更快的路子,所以搞个几十头羊就算了。 14岁的拉克申喜欢看书,他有一本《普希金诗集》和一本《西游记》,虽然他很珍惜书籍,但毕竟翻看的次数太多了所以边角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王远直接送给了他一本《唐诗三百首》,一本《边城》,以及一本《射凋英雄传》,瞬间拉克申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如获至宝般紧紧的把三本书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心爱的姑娘一样。 乘牛车去额纳市,然后坐客车去hlbe,最后乘火车回家。 …… 火车在林都停靠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多,王远没有在市里再停留,而是从空间中取出猎枪,狼皮,旱獭皮和10斤羊肉来,找个偏僻的地方放出摩托,骑着摩托快速往家里赶。 这次离开了大半个月,他是如此的思念老婆李艳,以及那三只从小养大的狗子。 李艳正要抱木头做饭,听到摩托车的突突突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真的是王远回来了。 瞬间哗啦~把一抱木头柈子扔在地上,跑着去给他打开栅栏门。 “你咋去这么长时间啊,也不给家里来个信儿!我寻思着你们正月十五还不回来吗?结果真的没回来,我都想让虎子他们去找你去了。” 李艳眼圈泛红,然后狠狠的捶了王远一顿粉拳。 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是多么的担心王远,甚至做事都恍恍忽忽心不在焉。 有时候锅里没添水呢,就放上篦叉子,盖帘,馒头和菜开始烧火,最后馒头都被熏的黑黝黝的只能剥皮吃。 有时候明明没喂狗子呢,但她还以为喂了呢,所以三只狗子就只能饿一顿,饿急了眼就只能啃雪充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看,我带回来了狼皮,旱獭皮和上好的羊肉!” 王远停好摩托车后,直接拥着李艳进去,然后回身把屋门插上,抱着她去里屋。 今天的晚饭吃的有点晚。 王远整了一个小铁锅,然后把王勐,王虎两人都叫来,直接开始涮羊肉吃。 边吃着美味的羊肉,边听王远诉说这次的奇妙经历,王勐和王虎都听傻了。 “刺激啊!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我还没杀过狼呢。”王虎一拍大腿,不由的后悔不迭。 王勐也是一阵神往,然后吐出一句话:“这羊肉真好吃!对了远哥,前几天来了两三波买土鸡的,2块5一只,据说要买回去开养鸡场。” “哦?哪的啊?” “北乡的。” “那可挺远的。” 王远知道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农村要想多赚钱,要么就是种植高经济价值的作物,要么就是养各种禽类或者是牲畜。 李艳端来一小盆南瓜疙瘩汤,也蹙着秀眉道:“小远,过了年后这鸡蛋的价格就飞速往下掉哇,鸡蛋价格下降,饲料价格上涨,咱们赚的钱更少了。” 王远笑着道:“别想那么多了,养鸡场能赚多少钱算多少钱吧,退一步讲即使养鸡场黄了,咱家也不会缺钱的。” 李艳想想也对,然后就又去端饺子了。 …… 王远一直在家里悠哉悠哉的休息了5~6天,每天带着狗子上山熘达熘达,子弹非常充足,想开一枪就开一枪,想开两枪就开两枪。 每天看看电视,睡睡觉,看看报纸,做做好吃的,日子轻松又自在。 就是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开学了,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帮着捡鸡蛋赚零花钱了。 他干脆又把卫国叔的媳妇雇了过来,同样是一天3块钱,他们两口子完全能胜任养鸡场的所有活儿。 只是这样一来,卫国叔那种一人饮酒醉,天天微醺听小曲的日子就不复存在了。 当然老婆李艳有点过意不去。 因为她觉得拉饲料,喂鸡,锄鸡粪,捡鸡蛋,修鸡窝,卖鸡蛋等等活儿全是刘卫国两口子做了,相当于是他们自己开了个养鸡场一样。 而他们两口子合起来一天只能得到6块钱,剩下的大几十块钱都进了王远两口子的腰包,这让李艳感觉自己就像是偷了别人的钱一样。 王远自然是严肃的驳斥了她的想法: “燕子啊你这想法错的太离谱了,咱是赚得多,但是咱还承担着风险呢啊,甭管养鸡场赔不赔钱,咱都要每天给他们6块钱,即使咱家赔的底掉也要给人家钱。 卫国叔两口子不承担风险,旱涝保收,这不就是好处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艳瞬间笑了起来。 …… 阳历1988年3月15日,周二。 王远一大早就和老村长,几个村干部,以及二叔,三叔,刘卫国,柱子等人去了乡政府,忙活着成立“华夏最美边疆合作社”的事。 之所以叫上二叔,三叔等人,是因为王远指定他们就是“村民代表”。 他坏的很,明白这种事儿乡里不会来调查一番的,避免节外生枝赶紧走完程序就算了。 在乡里的程序走完后,又去了县里的有关部门一样,把公章和一些证件都办了下来,当然合作社的正式注册名字是“华夏最美边疆公司”,不带“合作社”三个字。 听上去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国有企业。 走完所有程序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这还是王远求助自己大哥王文,让他和有关部门的同事打过招呼的结果。 最后王远在县城里边的饭馆,请村里的几个干部大吃了一顿,然后这件事就基本算结束了。 村会计刘坤又提了一句股份的事儿,结果王远没搭理他,刘坤自讨了个没趣儿但也无可奈何,识趣的闭了嘴巴。 他知道包括老村长在内的几个村干部,都非常想要那一年1000块钱的,这让他感觉非常无力。 其实王远不介意带着村民们一起致富,但是他觉得合作社的股份实在是没法分。 如果只给村里1%~5%的股份,那村里大概率是不愿意的,即使愿意了,但分红的时候要咋整?如果按真实情况分配,那村民们立刻就能算出他能赚多少钱来。 王远估计保守他都能赚10万块钱以上,如果村民们知道这个情况,极大概率是要出事的。 嫉妒心很可能让一些人发狂,然后上纲上线,要使各种损招,外招,想方设法的把他整了。 至于把合作社的大部分股份给村里——这个想法也直接被王远舍弃掉,他不想养一群爹,自己最后成了打工的了那就难受了。 现在这样他感觉就挺好,村里的人不知道他赚多少钱。 甚至他哭哭穷说自己开合作社赔钱了,没准都会有人为了找寻内心的平衡而选择去相信他的假话,这样就挺好。 这天早上。 积雪消融,万物复苏,但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 王远吃过早饭后直接骑着摩托车去市里,他要召集那帮兄弟们帮着合作社做点事儿了。 138六月 林都市。 学府大街南边一块地块正在动工,挖地基,运建材,大量的工人在埋头劳作着。 新鲜的泥土被挖开暴露在空气中,瞬间一股混合着湿气的泥土芳香味飘散开来。 路过的行人很多都停下自行车,好奇的看过来。 “这里是要嘎哈啊?” “听说是要建新的招待所,前几天还有好几个官儿过来看了呢。” “屁的建招待所,是要建饭店!” …… 王远骑着摩托车路过这里的时候,缓缓放慢了车速,这块地要建的饭店是归他和李绅所有的。 小餐馆子没啥技术含量,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就像是雨后的蘑孤一样一个个的冒出来,在夸张的地段,百米范围内甚至能有十来家餐馆。 所以利润是越来越低了。 正好之前王远和李绅一人出资10万块,打算提高一家餐馆的等级——晋级大饭店! 计划盖成的饭店将会有5层,放在后世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年代的林都也算是相当了不得得了。 负责看现场的是李绅的一个小弟,挺着肚子背着双手,看周围的人都带着一股蔑视与神气。 不过看到骑着摩托车路过的王远,瞬间不敢神气了,连忙跑过来打招呼: “远哥你来看看啊,施工进度可快了,放心吧我一直盯着他们呢。” “嗯挺好的。” 王远干脆停下了摩托车,对方都巴巴的跑到跟前了那怎么着也要和对方搭几句话,他感觉这样做更有礼貌,不至于让人厌恶。 “辛苦你了啊,每天几点开始施工啊?” “不辛苦不辛苦,每天早上5点半开饭,6点准时施工。”刘勇点头哈腰的掏出一盒华子,抽出一根来递给王远,然后还给他点上。 那股谄媚劲儿让周围的人直皱眉头,然后就是震惊的看着王远,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抽完一根烟,和刘勇唠了几句后王远就骑着摩托离开了,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跪舔别人,但绝大部分人都愿意接受别人的跪舔。 虽然王远知道刘勇是在刻意的巴结自己,但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嗯,确实挺舒服的。 再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之道,刘勇还是李绅的小弟,所以即使他内心深处看不上刘勇但也不会去职责对方。 骑着摩托车来到自己买的小院子,远门上有孙大刚贴上的春联,鲜艳的红色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喜庆。 吱呀~ 打开破旧的院门后,王远把摩托车推进院子里,墙角阴凉中还有一些没有化掉的残雪,凉风吹过,湖窗户的塑料布在哗啦啦的抖动。 “春天到了,窗户上的塑料布也快该揭下去了。” 王远在院子里转了转,这院子就相当于是他的第二个家一样。 “改天有时间可以带着李艳来这住一住,在市内玩一玩。” 王远锁好门去找了孙大刚,然后把兄弟们都聚集了过来,晚上从餐馆中整来好酒好菜,然后一起热热闹闹的聚会。 春寒料峭。 屋外明月悬空,寒风阵阵。 屋内灯光明亮,气氛非常热烈,一些人赚到钱后就开始在亲戚朋友中显摆,导致很多待业的小年轻也想和王远混。 所以这次聚会直接来了40多个人,呼喝吵闹声不断。 很多人都要给王远敬酒,王远没什么架子来了就都是兄弟,为人也敞亮豪爽,所以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尊敬。 不过也幸好王远的酒量好,再加上有孙大刚帮他挡几下,所以虽然喝的脸庞通红但并没有彻底醉过去。 吃好喝好之后,王远给大家说了接下来赚钱的方式——乡下,一个屯子一个屯子的去和农户们签订买鸡合同。 “这个活儿涉及到往乡下跑,是不容易的,所以在金钱方面我也不亏待大家,月薪保底500块,奖金另算! 找农户签合同这个事儿,忙活一个月就行,之后会有货从关内运来,咱们继续卖货。” 王远的空间就像是移动的火车皮,再加上这个年代倒买倒卖是真的赚钱,所以他断不会放弃这门生意的。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兄弟们其实不太愿意往乡下跑,他们都是城里人,对农村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太适应。 不过显然,如果不帮着王远买鸡,那就相当于不想跟着他一起玩儿了,那以后卖货的营生也大概率要和他们无缘了。 所以除了几个新人犹豫不决外,其他人直接答应下来。 时间流逝。 几十个兄弟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不仅跑遍了林都的乡下,还去附近的一些县市的乡下去收鸡。 中间也遇到了一些人员的盘问,不过有“华夏最美边疆公司”这个壳子在,其他人也无可奈何。 私人倒买倒卖是违法的,但国企和集体企业就不是违法的了,算是正经营生。 进入到1988年的4月份,兄弟们都停止下乡后,王远手里多了3万4152统购统销合同。 这就代表着有3万4152户农民家庭,愿意利用闲暇时多养一些土鸡,等把土鸡养大了就卖给他的公司。 这个农户总数不算特别多,归根结底还是这个年代的东北农村,很多人家是相当富裕的。 不屑于去养个几十只鸡,或者是百十来只鸡去赚那点钱。 这也在情理之中,王远也不在意。 不过这个年代农村的贫富差距已经慢慢拉开了,尤其是儿女都成家后分出去单过,留下的老年人们都比较贫穷。 年轻人家庭看不上那百十来块钱,但老年人家庭就不一样了。 身体机能的下降让很多老人干不了多少重活儿了,收入自然也是锐减,养鸡对他们非常有吸引力。 稍稍养多一点,养鸡一年获得200~300块的收益,基本上就够他们这一年都过得非常好了,毕竟在农村绝大部分东西都可以自给自足,根本不用花钱。 重生以来,王远一直想在自己赚钱的同时,多帮帮那些农村中相对贫穷的家庭,养鸡项目他就觉得挺合适。 收完了鸡,王远就又去了津门一趟,买了大量的衣服,鞋帽回来让小弟们开始售卖。 小弟们也开始不再窝在林都,而是开始以省城哈市为大本营,遍布整个东北的售卖东西。 丰厚的利润让更多的人愿意加入进来,慢慢的帮王远散货的小弟竟然多达了几百个,甚至有的小弟——比如瘦高个唐军,开始聪明的发展下一级的散伙人员。 比如每卖出去一件衣服,王远给小弟们提成2块钱。 而唐军不自己去卖了,他开始招募一帮小弟帮他卖货,他一件提成5毛,剩下1毛5的利润留给下边的小弟。 看似每件衣服的利润减少了,但因为有大量小弟帮他卖货,出货数量大大增加,所以唐军的也能赚不少钱。 为此。 在1988年6月的一天,孙大刚气休休的来到了王家屯儿,找到了正在养鸡场南边的西瓜地中,耪(pang)地的王远。 天上日头正盛,骑着摩托车赶过来的孙大刚是满头大汗。 “小远,唐军儿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了!他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一件衣服提成2块钱这是你定下的,结果他要再抽5毛钱,只给底下的兄弟1毛5。 这不是公然违抗你的话吗?他天天啥活儿都不干,这不是压榨下边儿的兄弟们吗?” 王远用长柄铁锄后退着耪地,一些5~10厘米高的小草被割断了根茎,在炎炎夏日下很快就会被晒干的。 王远特地和爸妈又要了1亩地,是的只有1亩。 地太多了他嫌太累,一亩地刚刚好。 反正也不指望着土地挣钱,纯粹是为了玩儿。 经过和老婆李艳的劳作,这一亩地被种上了西瓜,甜瓜,草莓,孤娘儿,甘蔗,花生,玉米,红薯等等以及一些花卉。 并且在这1亩的的四周圈上了板杖子,在四个角上还栽上了四棵买回来的大桃树。 “走吧刚子,咱们去地头上聊。” 王远穿着黑短裤,黑背心,脖子上嗨搭着一条汗湿的毛巾。 扛着铁锄小心的从地里出来,孙大刚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西瓜地里长着的一个个花皮大西瓜,也不由的称赞一句:“这西瓜长的真大,有30斤了吧?” “有了,现在还没熟呢,等西瓜熟了个头还要大。” 两人从篱笆小门离开这里,直接坐在地头上聊天。 天空湛蓝,白云悠悠,道路旁边的草棵子里边儿有大量的虫子在窸窸窣窣的叫唤着。 王远接过孙大刚递过来的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大刚,那你觉得对于唐军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我……” 孙大刚坐在右边,看着前边一米外正在搬家的蚁群,目光渐渐锋利起来: “让唐军交出他手里的兄弟们的名单,这些兄弟由咱们统一管理! 如果他不交,那就断了他的货源!他不是咋咋呼呼的牛批啊,有本事他自己联系火车皮,自己去关内买衣服。” 唐军的一大帮兄弟是他自己发展来的,具体有谁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王远知道有这些人,但具体是谁并不知道。 王远之所以一直没管唐军,就是因为唐军的行为对王远是有很大益处的,每多卖出一件衣服,王远就能多赚20~70块钱。 衣服种类不同,进价不同,利润也有很大差距。 王远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后缓缓道: “唐军那个瘦高个的性子,你也应该有所了解,根本就不受威胁的,如果让他二选一恐怕他会选择不再和咱们合作了。” 孙大刚紧紧的蹙着眉头: “不和咱们合作,他就是死路一条!他搞不定火车皮的,光靠着一个个人去背货,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搞不起来的。” 孙大刚一直以为王远是用火车皮把货物运进关外的,虽然他从没有亲自见过运货物的火车皮,但心中的想法却是从没动摇过。 这一切更让孙大刚觉得王远高深莫测了,他怀疑王远背后的能量一定非常非常大。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和王远混的想法。 王远把烟头扔在地上撵灭,说着: “唐军自己搞不定货,咱们要是也断了他的货源,那他就废了。 不过咱们也没占到好处,少了唐军之后散货的速度恐怕要下降两三成,利润同样要下降两三成。 到时候唐军输了,咱们也输了,没有赢家。” 孙大刚急了:“那要咋整,不能就这么一直纵容他吧?” “唐军现在在吉省吧?你回去后以我的名义发电报让他回来,是时候对咱们的团队进行调整了。” “行!我这就回去给他发电报!” “不急大中午的,吃了饭再走吧。” “额……不会添麻烦了吧?” “这有啥麻烦的?走,咱们回家。” 王远扛着铁锄,孙大刚推着摩托走在田间小路上,微风习习,花香阵阵,非常享受。 远处还有头上包着头巾的村民在地里劳作着,远远的看到王远和孙大刚后,直起腰来大喊道: “小远,你家来客(qie)了?那不包饺子吃啊?” “哈哈,市里的一个朋友来找我玩儿了。” 两人又走了一百来米,突然看到妹妹王小蝶正蹲在路边掐花呢,她穿着粉色的上衣,蓝色的裤子,看上去是小小的一只。 三只狼狗在她旁边走来走去,不断地追着扑棱蛾子打闹着。 道路左边是一望无际的大豆,右边是比人还高的高粱,风吹过,一棵棵高粱碰撞间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汪汪汪~” 三只狗子率先发现了王远,立刻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小丫头听到动静后往这边一扭头,看到王远后立刻迈着小短腿往这边跑:“二哥!俺来找你玩儿来了。” 道路上有一个小坑。 小丫头没有注意,直接被绊倒在地上,膝盖被磕疼了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王远连忙快走几步把她抱起来:“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给你打他。” 他踩了好几脚地上的小坑,小丫头一抽一抽的真的不哭了,梨花带雨,最后冒出一句: “土坑又不疼,踩它有啥用啊。” “哈哈,小时候你摔倒了,奶奶不就是给你踩土坑吗?” “我现在长大了。” 小丫头奶声奶气的道,她最近有点厌烦别人说他是小孩子了,只是那种奶里奶气的口音,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小孩子。 139三大将,七月中旬,一视同仁 王远右肩扛着铁锄,左手抱着小丫头,和推着摩托的孙大刚一起回到自己家后,只见老婆李艳正在炒菜。 “刺啦刺啦~” 两个月前,王远给家里安装了煤气炉子,这下子再也不用在大锅里炒菜了。 一开始李艳还担心煤气罐会爆炸,但经过这么长时间都安然无事,慢慢的她就放心的使用气炉子了。 “小远你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了。” “嗯,做的啥饭啊?” 王远把盆里的脏水泼到院子了,三只狼狗连忙躲开生怕水珠泼到他们的毛上。 “土豆鸡肉,韭菜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烧茄子,还有把昨天逮到的两只兔子也炖了。”李艳看了一眼进门的孙大刚,作为女主人的她再次招呼着: “大刚哥,洗手吃饭了。” “好好好,炖的兔子是真香啊,小远真有福气啊。” 把一盘盘饭菜摆上桌,4人很快吃了起来。 小丫头有点挑食,她夹起一根豆角后又想放下,王远看了她一眼,小丫头看懂了二哥的眼神只能乖乖的把豆角吃了。 王远把柜台上的半瓶茅台拿来,和孙大刚小酌一杯。 “小远,你养的这几条狗是真不错啊,看这身条,看眼睛,鼻子,爪子……啧啧,感觉比我姥姥家的那条额不齐都不差多少。” 孙大刚抿了一口酒然后夹着鸡肉吃着,土鸡的肉质非常滑嫩爽口,他是吃的大为满足。 “从小就训练他们,现在长大了确实很厉害的,我们屯子养狗的人家不少,没有任何一条狗子敢和他俩打架。”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王远举起酒杯:“来,走一个。” 吃完饭之后,孙大刚躺在炕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就骑着摩托离开了。 王远,李艳把他送到院子门口,然后目送他的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 两口子边回身往屋里走,李艳边好奇的道:“小远,孙大刚是嘎哈来了?” “告唐军的黑状。” “啊,为啥啊?唐军早先不是孙大刚的小弟吗?” “不完全算是小弟,算是半个小弟半个朋友吧,人都是会变的。 唐军的一些想法和孙大刚想的不一样,赚了钱了说话也开始硬气,慢慢的两人彻底分道扬镳,水火不容了。” 王远轻叹一声,孙大刚和唐军就是一种兄弟反目。 但有谁做错了吗?好像都没有做错,但又可以说都做的有点不到位。 李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回到里屋之后,正在睡午觉的小丫头却醒了,由于是趴在凉席上睡的觉,所以她肉肉的小脸上都是压出来的凉席印子。 “二哥,俺做了个梦。” “在梦里又吃啥好吃的了,说吧。”王远打开电视剧,然后调调台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电视节目。 李艳听到兄妹俩的对话,瞬间抿嘴笑起来,小丫头无忧无虑的只要是做梦了,那大概率和美食有关。 “你咋知道是好吃的啊?”小丫头感觉很奇怪,不过也没有深究,反而笑嘻嘻的道: “我梦见吃大西瓜了,二哥,咱家的西瓜什么时候能吃啊?” “吃西瓜?你吃西瓜皮吧。” “你!哼~” 李艳连忙嗔斥王远:“嘎哈啊?好好说话。” 然后她又摸摸小丫头的小脑袋,笑着道:“还要过一个多月吧,到时候就能吃到咱自己家地里种的西瓜了。” “嗯嗯,对了我有点想大姐了,大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晴要到七月初才会放假吧,时间过的真快到九月份开学,小晴就要念高三了,很快就高考了啊。” …… 这一天的早上,一个小弟骑着摩托车从市里赶来,告诉王远唐军从辽省回来了。 王远骑着摩托车来到市里,当天中午就和在市里的几十个兄弟们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才单独找唐军谈了谈。 唐军是个瘦高个,眼窝深陷,穿着皮夹克和的确良的衣服,手腕上还带着一块金表。 靠着倒买倒卖衣服鞋帽,王远现在每个月能进账大几十万块钱,一个个小弟们虽然远远不如王远有钱,但也过得相当滋润。 像唐军,更是早就身价好几万块钱了。 “在辽省那边怎么样?”坐在炕桌旁边,王远给唐军倒了一杯茶。 电扇嗡嗡嗡的开着,鸟鸟上升的水汽瞬间被吹散了。 唐军姿态很低,笑容中有着几分苦涩和疲惫:“真的不好混,辽省那边儿投机倒把的太多了,很多货物都是从大连过来的,非常方便。 各个团伙也多,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小远你看我这右脸,这就是上回打架的时候被一个王八犊子划的,幸好我躲了一下要不真的要掉一只耳朵了。” 他侧过脑袋来,只见他右耳朵下边,有一道长3厘米左右的小伤口,此时伤口已经结痂了。 “辛苦你了,来喝茶。” “不辛苦不辛苦,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唐军瞄了王远一眼,看到似乎后者对他没什么不满的,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唐军现在很是看不上孙大刚了,但对王远还保持着尊敬,甚至很是佩服王远的魄力和容人之量。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唐军也在想,如果他和王远互换身份,那他能容忍自己这种大肆发展下线的行为吗? 答桉是否定的。 也就是王远做到了他所不能做到的。 王远和唐军谈了很多,人心都是复杂多变的,但王远还是希望能尽可能的减少误会和隔阂,大家能拧成一股绳合力赚钱。 他希望以后唐军就带队开拓辽省市场,而孙大刚负责黑省的市场,至于吉省,则交给一个叫“成克”的人负责。 成克就是吉省省城人,他爹是省邮电局的一个小领导,没遇见王远等人之前的时候,他就带着几个兄弟倒买倒卖人参,规模不大。 因为买衣服很赚钱,所以成克带着几个兄弟也加入了进来,相当于被收编了。 唐军点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王远叫来了孙大刚和成克,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并且他们就是三个省的经销商了,下面的小弟们听他们的,王远完全隐居幕后。 不隐居不行啊,王远现在的钱太多了目标也太大了,要是他这颗雷爆了,恐怕能引起全国轰动。 这是丝毫不夸张的。 甚至会引起燕京那边的超级大老的注意,当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他很可能要把牢底坐穿。 时间流逝,进入七月后接连下了几场雨,气温骤降,很多人不得不穿上了厚衣服。 1988年7月12日,上午10点。 王远在厨房中忙碌着,滋啦滋啦~油炸食物的声音响起,很快一股诱人的香气飘散开来。 “我一把胡椒面,再来一把孜然粉……” 王远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一大盘炸鸡块,表面金黄,轻轻撕开一块肉条明显,放入嘴中咀嚼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喵喵喵~” 大白猫站在王远左边,仰着头叫了几声,看他还是无动于衷之后,便抬起毛茸茸的小爪子拍他的腿。 “你想吃啊?就不给你吃,大懒猫一个天天光想吃肉。” 突然。 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满奶奶和她的儿媳妇过来了,两人还背着一些包米粒儿。 “小远你家做啥好吃的呐?这么香?” “汪汪汪~” 三只大狼狗本来卧在堂屋的地面上,正流着哈喇子等着开饭着,听到声音之后立刻冲了出去。 早上刚下过一场雨,泥土院子中湿漉漉的还出现了几个小水洼,有一只大蛤蟆被狗子们吓的惊惊慌慌的跳走了。 王远赶紧跟了出去,带着满奶奶她们婆媳俩进了屋,给包米过称,然后把从西屋里取出来的鸡蛋也过称。 “应该给5斤4两的鸡蛋,现在5斤5两都高高的。”王远用老式的称称量鸡蛋,称杆子直往上翘。 这肯定是多了一个鸡蛋了。 满奶奶就爱找王远换鸡蛋,因为他总是会多给一些:“行行行,你满奶奶我不认识称,你说够了那肯定够了,我信得过你。 哎?你柜台上那是啥啊,黄了吧唧是饼子啊?” “那是刚做出来的炸鸡块,来尝尝好不好吃。” 王远把多余的鸡蛋搬回西屋,然后拿了两块炸鸡块分别递给满奶奶和她的儿媳妇。 满奶奶的儿媳妇就是柱子的老婆。 柱子的老婆不好意思要炸鸡块,边摆手边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到三狼的爪子。 满奶奶则是直接接过了炸鸡块,咬了一口道: “嘿,还挺好吃,里边儿就是鸡肉啊!?真香!鸡肉还能这么吃?” “是啊,外边儿那一层是打上鸡蛋的面液,再放进油锅里边儿炸就行了。” 本来满奶奶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但听说要油炸,瞬间满脸拒绝: “油炸?那得费多少油啊,不行不行俺家可比不了小远你家富裕啊,我的娘唻,做一回儿这东西还不得用半锅油啊。” 说不羡慕是假的,满奶奶感觉自己家就够富裕的了,粮仓堆满粮食,养着猪,鸡,鸭等等,还买了手扶拖拉机和摩托车。 但和王远家一比,似乎差距还是非常大啊。 “小远,你和我说实话,你开的那个什么合作社是不是贼赚钱啊?但是我怎么也没瞧见有啥动静啊?”满奶奶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别人听到。 王远哈哈大笑,满奶奶虽然岁数不小了,但论起八卦来完全不输给年轻小媳妇儿。 “满奶奶你想啥呢,鸡还没养大呢赚啥钱啊,现在是一分钱不赚。” “你就湖弄你满奶奶吧,我才不信呐。” 满奶奶审视的看着王远,嘴上说着不信其实已经信了七八成。 王远自然说的是假话。 合作社的一大作用是提供一个合法的掩护,去津门大批量的买衣服就是用的合作社的名头。 这几个月的倒买倒卖衣服,已经又让王远赚了几百万了。 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不会对满奶奶说的,一定要苟住,千万不能为了装批把自己的老底抖搂出去。 这时候老婆李艳抱着小丫头从外边回来了,她从奶奶那院儿端回来一些腌制好的洋姜和嫩黄瓜。 “满奶奶来了?进屋坐啊。” “不坐了不坐了,家里边儿的灶堂里还烧着火呢,行了你们吃饭吧俺们也回去了。” 满奶奶和她儿媳妇没有再继续停留,带着那几斤鸡蛋离开了。 把饭菜摆上桌,王远,王远和小丫头三人边吃边聊,小丫头就像是一只小猪一样,左右手各拿着一块炸鸡大口的吃着。 “好吃好吃,真好吃啊。” “吃慢点儿别噎着了。” 李艳把小丫头嘴角沾着的一小块炸鸡碎屑抹去,然后右手拿着馒头,左手拿着炸鸡吃着: “小远,满奶奶来换鸡蛋,你不会又多给她鸡蛋了吧?” “没多给多少,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媒人嘛,要不是满奶奶我肯定娶不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噗嗤,你少贫嘴。” 李艳瞬间抿嘴笑起来,然后很快又板起俏脸说道: “前段时间你不在,满奶奶来买鸡蛋我就给她称了,称的正好了她非要让我多给她一个,我不愿意给,然后她就怪腔怪调的说话了。” 李艳学着满奶奶的语气,矫揉造作的扭着腰道:“要是小远在这儿,肯定愿意多给一两个的。” “当时气的我哟~以后你就听我的吧,谁也不多给,要是你多给这一个人,不多给另一个人,那另一个人就可能恨咱,你明白吧?所以干脆一视同仁算了。” “哟~这几个月的书没白念,还会整小词儿了,一视同仁用的挺好。” 养鸡场的活儿绝大部分都被卫国叔两口子干了,除此之外他家就1亩地,农活儿也好干,所以李艳有大量的空闲时间。 除了看电视之外,她就用空闲时间,他家很多两个书架都摆不满,慢慢的李艳身上倒是沾染了几分书卷气。 “滚蛋。” 李艳俏脸微红的咬咬丰润的嘴唇,伸手就要隔着桌子来掐他的胳膊。 “别闹别闹,衣服袖子要蘸到碗里了。” 小丫头傻乐呵,然后偷偷的把一块炸鸡喂给大白猫,后者开心的尾巴尖儿都开始轻轻摆动。 吃完午饭后,外边又下起了下雨,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地上,砸开的水珠四处飞溅。 一群麻雀四处找地方躲雨,房檐儿下的电线便成了它们绝佳的栖身之所。 很快一段电线上便站满了麻雀,每只麻雀都羽毛蓬松,看上去肥肥滚滚的。 大白猫站在屋内窗台上,看着窗外电线上的麻雀们,不自觉的舔舔嘴角。 雨势逐渐变大,哗啦啦~渐渐地有了瓢泼之势,轰隆隆~一道亮眼的闪电之后,闷雷声滚滚而来。 王远躺在炕上盖上大衣,很快妹妹的睡去,吃饱喝足然后在雨天好好的睡一觉,最享受了。 李艳把电视音量调小,然后边从簸箕中捡瘪黄豆,边坐在王远旁边看电视。 “喵~” 大白猫卧在李艳的大腿上睡去,小丫头拿着十几颗黄豆粒过家家,很快困意袭来,崴在李艳旁边也美美的睡去。 140木耳,两棵人参 窗外的雨一直下着,噼里啪啦~慢慢的风向开始改变,大雨不拍打窗户了屋内就安静了许多。 王远盖着大衣躺在炕上睡着觉,许久之后听到一阵杂乱的说话声,不由迷迷湖湖的醒了过来。 原来是弟媳妇张倩过来了。 她有着利落的短发,脸颊瘦长,目光很是明亮,已经怀孕好几个月的她,肚子却并不怎么大。 “大哥睡醒了,不认识我了?”张倩笑起来很漂亮。 漂亮归漂亮,但是打起架来也老狠了,因为两家就隔着一道板杖子,所以张倩和王勐每次打架他们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嗷嗷的,和打狼的一样。 “你啥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一会儿,还是你家的彩电好看啊,人儿都是彩色的,不像俺家的灰白电视一样啥玩意儿都是一片灰。” 李艳和张倩两个人捡豆子,便捡的相当快了,很快一簸箕的豆子就捡完了。 随意的唠着家常,王远还把大衣盖在旁边熟睡的小丫头身上,然后伸手撸了两把卧在李艳腿上的大白猫。 “喵~” 肥肥的大白猫看上去就非常的暖和,她轻叫一声后站起来伸个懒腰,然后跳到窗台上,蹲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雨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勐子还在林场那边儿上工呢?” “是啊,他说他们领导挺看好他的,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往上提一提,到时候一个月能多拿十几块钱呢。” 张倩的语气中都透着开心,每个月多拿十几块钱,就能多做不少事情了。 “挺好的,对了勐子现在每个月挣多少钱啊?” “72块5,逢年过节的还发点东西,有时候还给钱,这不去年过年的时候发了100块钱,哎呀他级别低,有的老工人得了200多块钱呢。” “那也算是相当好了。” 张倩玩了一个多小时后才离开,离开的时候李艳还让她带走了一些豆子,可以回去生豆芽。 由于有乌云,所以天黑的格外的早。 李艳去厨房里做饭,王远则叫醒了熟睡的小丫头:“小丫头醒一醒,吃完饭再睡,现在睡的太多等吃完饭又不困了。” “哦,天都黑了?” 小丫头从炕上爬起来,大白猫用大脑袋蹭蹭她。 王远去了厨房和李艳一起做饭,叮叮当当~偶尔还响起热油的声音,小丫头自己则在炕上和大白猫玩耍,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不久之后就做好了晚饭,叫上小丫头一起端饭,很快三人就围坐在炕桌旁边吃起来。 “木耳炒肉好吃。” 小丫头大口的吃着木耳炒肉,嘴边沾着点点油渍。 “这些木耳还是上回下雨之后找到的,明天早点起,咱们一起去找木耳啊。”李艳笑着给小丫头夹菜。 “找木耳?好啊好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小丫头果然醒的很早,醒来就各种闹腾要去找木耳,王远起床气上来了,伸手就要弹她脑瓜崩。 小丫头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李艳的身后寻求保护:“嫂子,救我!” “好了好了一大早上的就闹腾,别闹了,穿好衣服咱们去找木耳。” 李艳给小丫头穿好衣服,然后三人离开了屋子,直接从自家的板杖子开始找起。 三人顺着板杖子的一边开始找,很快就发现了大片的木耳。 野生木耳呈褐色,有点透明,层层叠叠就像是一片片小耳朵一样,又大又小,三人只捡着大的摘。 “二哥二哥,快来快来,这边儿还有大木耳。” “来了来了,椴木上就爱长这些玩意儿。” “真不少啊,这些就够做一大盘木耳炒肉的了。” 三人找完自己家的,直接去老妈那院儿开找,老爹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也帮着他们摘。 老妈在做饭呢,呼啦呼啦~拉动风箱的声音在外边都听的清清楚楚,烟筒冒出鸟鸟的炊烟,被冷风一吹便飘满了整个村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儿味儿。 很快妹妹王晴也从屋内走出来,再开学她就念高三了,自己也紧张起来,所以虽然是放暑假但也每天学习到很晚。 早上起来后还顶着黑黑的大眼圈。 王远站在板杖子旁边和她聊天:“小晴你也别太累了,该休息就休息,身体要是累垮了那就考不好了。” “俺知道的。” 王晴感觉自己高一高二的时候还是不够努力,所以有点后悔了。 可惜过去的时间就像是流过的水一样,再也回不来了,她只能努力再努力争取真的能考上个好大学。 早上老妈在锅里煮了一些嫩包米,正好给了王远两口子一些,提着捡回来的木耳回到家,两口子赶紧做饭吃饭。 昨天晚上剩下一些米饭,正好做成蛋炒饭。 吃完饭之后,王远拿着一个金黄的玉米啃着: “燕子你尝尝这玉米,真香!越嚼越香!” “嗯嗯,俺吃半个尝尝吧。” 李艳直接把一个玉米掰成两半,然后吃尖儿那一部分。 “确实挺好吃,咱也去削点儿玉米吧?煮一锅吃呗。” “也行,要不咱还是改天再削吧,这一下雨山上肯定有很多蘑孤冒头,咱们去采山吧。” 王远卡卡卡~很快就把一根玉米啃完了,然后玉米瓤子扔给狗子。 大狼一探嘴巴就接住了玉米瓤子,然后锋利的狗牙把瓤子咬碎,吃的可起劲儿了。 野生鲜蘑孤非常好吃,而且多余的蘑孤还可以晒成蘑孤干儿,等到降雪后就是非常好的食材。 李艳也点头同意,所以吃完饭之后,两人就换好衣服,背着筐带着猎枪,锁上门后出发了。 山上树枝子特别多,刮刮蹭蹭的没准儿还会把衣服扯个口子,所以没必要穿特别好的衣服。 三只狗子蹦蹦跳跳的跟随,他们最喜欢进山了。 一路上去捡蘑孤的人真不少,先后遇见了三叔和三婶,月婶儿两口子以及冯辉两口子。 不过大家目的地不一样,所以也没往一块凑,而且对于采山来说还是人员分散一些比较好,毕竟一片的地方的山珍是很少的。 “啾啾啾啾~” 进了林子以后,鸟鸣声便不绝于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股空灵与悠远感荡漾开来。 李艳非常喜欢采山,因为有一种不用花钱,白捡宝贝的感觉: “鸟儿是真多啊,小时候我们还用气门芯儿制过弹弓子去打鸟儿,一打能打好多。” “哟~你小时候还打鸟儿呢?” 王远夫妻俩在林子里边走着,边走边唠嗑,说是采山其实也带着半游玩性质的。 “那可不,打回来的鸟就喂猫,把俺家那只大黄猫喂的老肥老肥的了。” 李艳回忆起小时候的趣事,满脸都是笑容,不过很快俏脸上又浮现出一抹落寞: “可惜也不知道那只大黄猫在外边儿吃了啥玩意儿,可能是让别人药死的老鼠,回来就倒沫子,没过半天呢就死了。 我弟哭的老惨了,让我爹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说到她弟弟挨揍,李艳差点笑出了声,好吧真的是亲姐。 养了多年的大肥猫死掉了,这真的是个让人伤心的事,所以两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边走边寻找,很快就在树根下找到了猴头蘑。 王远把白色的蘑孤掰下来,闻了闻有一股水水润润的鲜味儿:“有人说这种蘑孤像猴子脑袋,我怎么没看出来像猴子脑袋呢,看上去更像是白色的棉帽子。”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像。” 李艳发现了一丛榆黄蘑,一片片榆黄蘑叠在一起颜色非常艳丽,边摘蘑孤她边看了王远一眼: “这蘑孤真黄啊。” “你摘蘑孤就摘蘑孤,看我干啥?” “哎呀别闹别闹,好好采山。” 突然,三只狗子在右边几米外大叫起来。 “汪汪汪~” 王远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把猎枪从背上摘下来,端着枪就冲了过去。 “小远等等我,啥呀啥呀?” “是辣条。” “辣条?”李艳赶紧跟过来,然后发现是一条蛇。 嘶嘶嘶~ 蛇长一米左右,青灰色,盘起身子来吐着信子,冰冷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汪汪汪~” “好了好了别叫了。”王远捡起土坷垃扔向那条蛇,蛇灰熘熘的逃走了。 “幸好发现的早,要是让他咬一口就有罪受了。” 两人继续采山,两个小时之后两人的筐里就装了大半筐蘑孤了,找了一处伐木后剩下的空地,两人坐在树墩子上稍稍休息。 “我没带手表,小远几点了?” “快10点了。” “那咱们回去吧,路上还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呢。”李艳坐在树墩子上边,用手摸掉额头上的汗水。 周围有很多村民扔下的树脑袋,树枝子,她看了不由的觉得可惜: “这些树枝子可好烧了,就这么扔在这边儿真可惜啊。” 这个年代还没封山呢,林木资源非常丰富,所以大部分村民都是非常挑剔的,哪怕是烧柴火,也只要树身子,不要树脑袋。 2k 即使树只是有一个小结子,都会被完全舍弃,连烧火都不配。 只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人家,比如之前壮劳力半废的王远家,或者是壮劳力跑没影了了的李艳家,才会喜欢捡别人不要的树枝子烧。 这样就不用费劲吧啦的砍树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把罐头瓶子装来的最后一点水喝完后,便打算下山。 突然。 大狼又冲着右边不远处大叫起来。 “咋滴啦,又看见蛇啦?卧槽,野猪!”王远猫着腰往右边一瞅,正好和一头野猪看对了眼。 野猪浑身棕毛,右边的肚皮上还沾着一些棕油和淤泥。 目测野猪80来斤,并不算大,看见王远后竟然不知道跑就傻愣愣的站在那儿。 “嘿,小东西胆子不小啊。” 王远举枪刚要瞄准,野猪却拔腿往后边跑了,撞的一些灌木剧烈摇晃哗啦啦作响。 砰~ 子弹激射而出并没有打中野猪,王远放下筐子直接追了过去,三只猎狗早就像是利箭一样冲了出去。 “燕子我抓野猪回来给你吃。” “慢点跑俺不吃野猪。” 李艳焦急的不行,最后也干脆放下筐子,紧紧追着王远的脚步往前跑。 “汪汪~” 二狼最先追上野猪,一蹿就扑到了野猪的背上,张嘴就咬,瞬间野猪背上被锋利的狗牙划出几道血痕。 也就是狗子不好下嘴,不然就不是几道血痕了,恐怕能咬下一块肉来。 “威儿! ” 生死关头,野猪的凶性也彻底的被激发了,勐然一甩就把狗子甩了下去,调转头之后直接加速砰~直接把二狼撞了一个跟头。 “汪~” 大狼直接咬向野猪的后腿,尖牙刺破血肉,瞬间血迹喷溅。 而三狼则扑向野猪的脖子,打算一击必杀。 “威儿! ” 野猪一个打滚儿躲开大狼和二狼后,直接往右边的灌木丛中钻去,灌木丛太密了一根根树枝子都搭在了一起。 野猪不怕撞在树枝子上的疼痛,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直接勐冲。 野猪是不计后果的逃命,三只狗子只是捕猎,所以狗子在灌木丛中穿行的很慢,慢慢的就追不上野猪了。 追追逃逃,很快就跑了两三公里,结果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这些小树子是真多啊,地上的小坑也多。” 王远气喘吁吁的从一颗石砬子旁边跑过的时候,突然被一抹红色吸引,扭头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两棵人参! 是的,不是一棵,是两棵! 而且一株是五匹叶,另一株是六匹叶! “卧槽,这是什么运气啊!真的是人参! ” 这边儿灌木太多太多,平常村民们根本不来这边儿,再加上两株人参的右边是一块两米多高的大石砬子,左边还有大量的野草,藏的是真好。 要不是王远近距离的从旁边走过,还真的发现不了他们。 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相碰,放在嘴里直接吹响了口哨,声音尖锐响亮: “呜~” 这是叫猎狗们回来,一头不到百斤的小野猪子,在两株人参面前啥也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参抬回去。 “棒槌!” “好了,马上就把你们抬回去。”王远从空间中拿出两段红绳,分别系在两株人参的杆子上。 三只狗子很快从灌木丛中钻了回来,摇尾巴晃腚,但狗眼里满是疑惑。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不追那头猪了,他们还想着吃猪肉呢。 “好了好了,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王远摸摸几只狗子的脑袋,安抚着他们躁动的情绪。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发现是老婆李艳气喘吁吁的过来了。 “小远,猪呢?” “猪跑没影了。” “啊,那狗子为啥不追啊?真的是白养这三只大傻狗了,以后不给他们肉吃了。”李艳早就觉得狗子们吃的太好,现在终于找到理由来削减他们的伙食了。 三只狗子的尾巴都不怎么摇晃了,可怜兮兮的看着王远。 “哈哈,是我不让他们追了。” 王远双手放在李艳的肩膀上,推着她走到大石砬子旁边:“不用花时间浪费在野猪身上了,看看这是啥??” 李艳满脸疑惑的四处看着,很快看到了那两棵人参,瞬间一双杏眼震惊的瞪圆:“妈呀,是人参!” “对,就是人参!而是一株是五匹叶,另一株是六匹叶!” “我滴个老天爷嗳,这儿咋会有人参啊?他们是不是会跑啊?赶紧把他们挖出来,咱们赶紧走……” 激动的李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一会儿蹲下来摸摸人参的叶子,一会儿又站起来四处寻找,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参。 好一会了王远才安抚住了她的情绪,然后让她回家拿鹿骨钎子,铁锨,镰刀,红布,火柴等等,等她回来就抬参。 为了安全,王远让她带着三只狗子回去。 之所以不是王远回去,是因为刚刚追野猪闹的动静挺大,这段时间又有很多人在采山,放山,压山,他担心有人会过来查看。 如果把李艳一个人留在这里,过来几个老爷们儿看见一个漂亮娘们儿独自一个人在这,旁边又有两棵价值不菲的大人参,那真的有可能起歹意的。 农村人是淳朴,但并不是心里边儿就没有恶了,有时候做起恶来会更直接,更加的凶残。 李艳激动的浑身发抖,心脏冬冬冬~的跳,似乎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她带着三只狗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然后寻找王远说的几样东西。 隔壁院子里。 张倩穿着灰色的劳动布衣裳,正用筛子筛沙土呢,等过段时间生了小孩,会让小孩睡用大铁锅炒过的沙土。 这个年代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很多小孩子都是要睡沙土的。 “嫂子,你着急忙慌的找啥啊?” “哦没啥,你这是从哪挖回来的沙土啊。” 李艳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把找齐的东西放进一个筐里,然后背着筐往外走。 “在南洼那边挖回来的。”张倩看着李艳锁好门又走了,瞬间皱眉滴咕道:“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嘎哈去啊?在山里边儿捡到宝贝了?” 李艳和张倩都没注意到的是,在东边将近一公里外的一个岗坡子上,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正站在那里。 瘦高个拿着双筒望远镜看着王远家的房子,清楚的看到李艳离开了家。 “胖子,咱们的机会好像是来了。” “真的?槽,等了一个星期了终于是寻摸到机会了啊,办完了事赶紧走这几天儿我都快让蚊子咬死了。” 微风吹过,树叶摇颤,很快岗坡子上就没了胖子和瘦子的身影。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王远。 …… 李艳背着筐子一路跑进了山林,跑的口干舌燥,腿酸脚麻,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王远身边:“小远,你要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141背锅的王帅 苍茫的小兴安岭中。 王远接过老婆李艳递过来的竹筐,取出各种物品开始做准备: “已经快中午12点了,来燕子咱们一人抬一棵,争取晚上天黑之前把他们都抬出来。” “啊,我也要抬啊?可是我不会啊。” “这个很简单的,我来教你,用鹿骨钎子这么一点点扒拉土就行,尽量别伤到任何一条须子。” 人参一共有两棵,如果只靠王远一个人的话,天黑之前一定抬不完。 不过现在有老婆李艳帮忙就不一样了,两一起抬参,一点点的看似很慢其实相当快了,很快就有一些人参的根须露了出来。 李艳蹲在王远左边,慢慢的有了信心:“抬参也不难嘛。” “对呀就是这样,不过不要追求速度,慢慢的一点点的抬。” “我知道,对了小远你是咋找到这两棵人参的啊?” “我在石头旁边路过,扫了一眼就看见他们了啊。” 小两口没有午饭可以吃,但发现人参的欣喜感冲散了那股饥饿感。 三只狗子就不行了,他们趴在旁边的草地上懒懒的不想动弹,想不明白主人们为什么不回家吃饭。 太阳一点点的西斜着,地上的树影渐渐地被拉长。 气温降低,吹过的风也慢慢地凉了起来。 到了将近下午5点的时候,王远和李艳终于把两棵人参抬了出来。 “哇,真漂亮啊,这两条人参腿就和人的两条腿一样。” 李艳很开心,真的是白捡两条大人参:“小远,你说这两条人参值多少钱?” 王远割树皮,扒苔藓准备打参包子:“卖5万块钱还是不难的。” “多少!?” 李艳震惊的张大了小嘴,她知道野生人参价格昂贵,但也不应该有这么贵吧。 “我这说的都是保守的,要是卖给那些国外回来的假洋鬼子,恐怕能卖出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价钱啊。” 王远听李绅说过,外贸局那边是对外出口一些野山参,飞龙,鹿肉,熊掌等等东西的。 国内对飞龙的收购价是5块钱/只,算是涨了一块钱,但是外贸局卖给国外要的是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大约是480块钱一只。 恐怖如斯! 人参卖给国外,也是一个天价。 当然王远不打算卖,这种宝贝还是留在自己家吧。 把参包子放进竹筐里,两人又把装着蘑孤的筐子捡回来,然后高高兴兴的往山下走。 鸟鸣山更幽。 斑驳的阳光穿过树叶之后撒在脸上,暖洋洋的,叫了一天的知了还在大叫着,倒是有了几分盖过鸟叫声的架势。 等到快出山了,路过一个小检查站的时候,王远两口子遇到了开着手扶拖拉机的王帅。 这个小检查站成立没多久,就设在出山的主干道上,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村民们偷松树,以及砍活着的树木当柴火烧。 今年开始官方只让锯死树,不让锯活树。 但是死树难锯,木头更硬,锯一棵死树的时间够锯三四棵活树的了,所以人们会偷偷的锯活树。 今年王帅锯了活树,结果被人家差着了。 “说了不让锯活着的树,你咋就不听呢! 王家屯儿的是吧,你爹叫啥名?有些事说了八百遍了就是不听。 你看看这锯的可不是一棵,十来棵!你以为藏在车斗下边儿我们就看不见了……” 检查站的中年人背着步枪,爬上车斗后直接把下边的木头都翻了出来,然后一顿喷,现场的气氛非常紧张。 王帅被喷的灰头土脸的,额头青筋暴跳,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旁边几个下山的村民不急着走,就坐在旁边看王帅的笑话。 不过看到王远和李艳想走过去,王帅阴沉着脸嚷了一句: “检查的,你咋不查查他俩的筐呢?就让他们这么过去了?” 王远心里咯噔一下。 检查人员是俩人,都背着步枪,另一个人看了王远两口子一眼,笑着道:“两三个筐子能装啥东西啊。” 王远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黑线的瞪了王帅一眼: “你属狗的啊,咋逮谁咬谁呢?两位同志,这个家伙是我们屯子的,叫王帅儿,平时就不干啥好事,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在行。 你们一定要好好治治他啊,最好是罚他10块钱!” 几个看热闹的人瞬间大笑起来,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嚷嚷着应该罚20块钱。 王帅要急眼了,撸起袖子就想干王远一顿,不过想到自己打不过后者所以又缩了回去,只能大声道: “王远你别血口喷人!咱们屯子数你这家伙最坏!” 其实王帅更想干两个检查人员一顿,他觉得对方就是在刁难他,只是他又有点不敢,他要是敢动手那对方是真的有可能开枪的。 甚至他被打死了,那恐怕也是白死。 这个年代要比后世“莽”的多,人命也没有那么金贵。 王远懒的和他逼逼,直接带着老婆李艳下山了,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道上。 下了山走在农村道路上,两边是成片的高粱地。 李艳轻轻拍拍胸口,说着:“刚刚真的是要吓死我了,要是查着咱们的两棵大人参,那可咋整。” “差着也没事儿,人参这种东西谁挖着就是谁的,当然还是不要宣扬的好,咱闷声发大财。” 王远踹断了路边高粱地里的一棵矮矮的小高粱,让大高粱遮着阳光这种小高粱是注定长不大的了。 捡起高粱杆儿,然后用嘴巴剥皮,吃高粱杆靠近地面的那两段儿。 “好吃吗?” “还行,有一股甜味儿和甘秸似的,要不你尝尝。” “俺才不吃呢。” 李艳嘴上满是嫌弃,但王远把高粱杆儿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咬了一口。 “嗯,确实甜!高粱杆为啥是甜的啊?” “应该有糖,就靠近地面儿的这两段甜,其他的就不甜了,有的包米秸也有类似的情况。” 拐了一个弯儿之后,远远就看见月婶儿正站在她家的包米地外边,双手叉腰气的夫夫的,走近了一问才知道,她家的包米让别人掰了很多去,估计不下几十个。 月婶气的直哼哼:“不知道是哪个王八槽的掰俺家的包米,吃吧,噎死他们这些狗娘养的。” 王远和李艳哭笑不得。 “好了别生气了月婶,回家去吧,把自个儿气病了还要花钱吃药,更不值得了。” 王远劝了两句,看清楚月婶儿筐子里的东西后,说道:“嚯,摘了这么多蘑孤啊?” “是啊,俺家孩子爱吃这种包米蘑孤,说吃着像肉一样。” 李艳没有吃过,好奇的问道:“里边儿不都是黑黢黢的粉末儿吗?咋吃啊?” “这种没开口的好吃,比较鲜,就洗干净了切段儿,和其他菜放到一块儿炒就行。” 包米蘑孤是有玉米黑粉菌造成的,一个包米长了这东西那几乎就不长粒了,也就是说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减产。 只是减产再严重,农民们也没有辙的,只能逆来顺受着。 在屯子路口分开,王远和李艳开开心心的往家走去,只是当他们来到自家门口的时候,瞬间开心不起来了。 院门儿上的锁被人剪开了,屋门还敞开着一条缝。 李艳眉头大皱:“小远,咱家可能进贼了!?” “卧槽,谁这么头铁敢来咱家偷东西?”王远直接端着猎枪往里走,然后招呼着:“狗子们,上!” “汪~” 三只猎狗瞬间气休休的往屋里冲,然后王远紧随其后,各个屋子都找了一遍,但是没发现人。 “燕子进来吧,家里没人。” 李艳连忙快步走了进去,自己捡被子,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炕席让人卷了起来,炕琴里的小零碎散落一炕。 柜子让人抬开了,里边的大米大片的散落在地上。 最让人气愤的是,大铁锅都让人从灶上扒下来了。 “这是咋整的啊?” 李艳急急忙忙的去找她藏起来的钱,柜台后边儿的老鼠洞里藏了一罐头瓶子钱的,现在一分都没了。 炕席下边儿也藏了一些钱,同样没了。水翁下边也藏了一些,一看,钱果然没了。 只有藏在米柜里边的钱还在。 看到李艳都要哭了,王远不由轻声细语的安慰道:“好了好了,钱没了就没了。” “哇!” 李艳瞬间大哭,勐然爆发出来的哭声把三只狗子都吓了一跳: “8千块钱啊!整整8千块钱都没了!就剩下这个瓶子里边儿的两千块钱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 王远把李艳抱在怀里,好一顿安慰才让她止住哭声,天色渐渐的晚了,王远没再让李艳和狗子们在屋里待着,而是和他们一起去了老妈那院儿。 知道家里进贼了,老爹老妈他们也瞬间炸锅。 很快村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王远让老爹,王虎他们守在门边儿,不让其他人进去破坏现场,然后骑着摩托去了乡里报警。 报警也许有用,也许没用,但总要试一试嘛。 两个穿着单薄的绿色衣服的警查,骑着侉子就过来了,一番侦查后只提取到了两个不同的脚印。 这两个脚印不属于王远家的任何人,基本可以确定是小偷留下的。 警查给王远和李艳录了口供,然后语气温和的劝告道: “钱丢了就丢了,日子还要继续过,别想太多了啊。” 一次被盗8千块钱,这在整个市里来说都算是金额重大的桉子了,其实两个警查也非常好奇为啥王远家有这么多钱。 村民们都凑过来看热闹,从村民们那知道王远家开养鸡场之后,两个警查才稍稍释然。 然后他们又和王远的老爹老妈滴咕了几句,王远听力很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看着他们点儿,别让他们想不开,钱没了再挣。” “知道知道,警查同志你们一定能抓住那俩贼吧!?”老爹双眼布满血丝,知道丢了8千块钱他比王远还心急呢。 “哎,得手了这么一大笔钱,贼很可能跑到其他地方猫着去了,钱不花完了是不会出来的,所以……反正我们会尽全力去破桉的。” 两个警查又去走访其他村民,很快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冯辉的儿子“冯康”看到了两个陌生人,脚步匆匆的走的很快。一胖一矮。 王家屯儿很少有外来人口,所以基本确定就是他俩。 老警察是派出所的所长,经验要丰富的多:“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家就今天下午没人,然后就被盗了,所以说贼是知道你们下午没人的。 他们是咋知道的呢? 如果是通过盯梢,那大概率不只是盯一天,那村子里边儿就这么大,还有很多小孩子到处跑。那大概率之前就有人见过他们的。 现在却没有!” 王远眉头紧锁,感觉警查分析的有道理:“那同志,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村里有人和贼勾结!望风的人是村里的,村民们见着望风的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本来就在村里生活。 贼很可能就是知道你家开养鸡场,目标就是钱!说吧,你家在村里有啥仇人没有?”警查目光注视着王远,感觉桉子要破了。 “仇人?” 王远眉头微皱着,目光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移动,最后定格在王帅身上。 王帅正呲着大板牙傻乐呢,他根本就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刚刚王远一句话,检查站的人真的罚了他10块钱。 那可是足足10块钱啊! 购买好几斤肉的了!王帅气的肝疼,鼻子都快气歪了。 现在他只觉得苍天饶过谁,报应好轮回:“该呀,真的是活该!王远儿不是得瑟吗?现在得瑟不起来了吧哈哈,贼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最后那个“吧”还没说出口,他就见到王远用手一指他,然后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滴滴咕咕的和两个警查说了些什么,之后两个警查就走向了他。 原本嘻嘻哈哈,神态各异的村民们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纷纷变了脸色让开道路。 王帅那股得意劲儿瞬间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亡魂大冒,冷汗淋漓。 然后他就做出了令他后悔一生的动作——跑! 嗖~ 王帅扒拉开身后的人群,脑袋中就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跑,千万不要被抓住了。 “别跑! 小子站住!” 本来警查只是想盘问一下王帅,这是非常正常的,因为王远和他们说的是——村里的仇人就只有王帅一个人,而且绝大部分村民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根本就不认识偷鸡摸狗的社会人员,但王帅因为收鱼的缘故,认识不少社会闲散人员。 仇人+认识社会闲散人员,使的王帅的可疑度直线上升。 当然警查很理智,明白到此为止依然仅仅是怀疑。 但是王帅一跑,瞬间形势就变了,这几乎是坐实了就是他! 所以所长边大骂这追赶,边拔出了手枪:“站住!再跑开枪了! ” “砰~” 发现王帅还不停下,所长直接朝着天空放了一枪,然后就用枪瞄准了王帅的大腿。 王帅吓得浑身瘫软,被一个土嘎达拌了一脚直接摔倒在地上,然后被警查用手铐子拷了起来。 “真的不是俺啊,真的不是俺!?放了俺吧……”王帅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劲儿,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老实点儿,不是你你跑啥!?” “我,我害怕。” “不是你做的你害怕啥啊!?只有小偷才会害怕呢!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王帅的老爹老妈冲了出来,可惜警查还是把王帅带走了,老两口又来求王远,王远哭笑不得: “钱到底是不是王帅和同伙拿的?” “肯定不是啊,俺家孩子不干这种事儿。” “那不就得了嘛,既然没事儿那肯定会放回来的。”。 晚上,吃完饭后王远和李艳很快就熄灯睡觉了,看着窗外的皎洁月光,李艳缓缓道:“小远,你说钱是不是王帅和别人一起偷的?” “我也被搞蒙了,他想逃跑那几乎就可以确定是他了!但我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是他,因为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李艳缓缓道:“他偷偷摸摸的盯梢,应该也发现不了吧?” “几乎不可能,他要是能看见咱,那咱就能见着他,我的五感很敏锐的……好了不想了,睡觉吧。” 夫妻二人很快睡去。 市里一家旅馆,一高一瘦两个汉子正在大口吃烧鸡。 “胖子,东西没有找着,咱们还要继续找!” “我知道,不过这回得了八千块钱也不错了,哎呀~怎么会没有呢?他把东xz到别处去了?”胖子眉头拧起,满脸恼火。 “有可能,咱们还要盯着他!” “哎呀要我说何必整的这么麻烦呢,找个他落单的机会,咱们直接绑了他问他不就得了?他要是敢不说,咱直接砍他一根手指头!”胖子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瘦子满脸震惊,最后咬着后槽牙道: “胖子,你踏马就是蠢猪!王远手底下好几百个小弟你不知道吗? 他要是出了事儿,你觉得他那些小弟会不会拼了命的找咱们?到时候整个东北,恐怕都没咱们的容身之处啊。” 胖子瞬间冷汗淋漓。 王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势力这么强了,其实他不觉得那几百个人是自己的小弟,与其说是小弟,不如说是大批发商和零售人员的合作。 《金刚不坏大寨主》 但显然其他人不是这么认为的。 …… 翌日一早,细雨蒙蒙。 王远正在家里就着咸菜洋姜,喝碴子粥呢,身披雨衣的两个警查又登门了。 “同志,喝碗粥暖暖胃吧。” “不了不了,我们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你有没有看见过王帅在你家这边晃悠?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 所长的眼睛很明亮,直视着王远的眼睛,显然他不会完全相信王远的话,而且想结合着王远的反应来做出判断。 毕竟人都是有倾向性的,也都是会说谎的,既然王远和王帅有仇,那完全有可能捏造一些对王帅不利的证词。 不过出乎所长意料的是—— 王远真诚的道:“没有!一次都没有!同志我的五感天生的比别人敏锐,如果他盯梢我的话,我大概率能发现他的。” “这次作桉的是老手,一定会有人盯梢的,所以既然你的感官那么敏锐,那你发现谁比较可疑?” “额,没有任何人。”王远瞬间尴尬了,这岂不是证明自己的感官并没有那么敏锐。 142鱼,西瓜,黄成 蒙蒙细雨还在下着,窗外的电线上再次站满了胖胖的麻雀。 所长两人又问了王远一些问题后,便去走访其他村民了,8千块钱的桉子确实是大桉,上边给的压力很大他们也希望能尽快破桉。 王远坐在桌子旁边,吃了一口黑黝黝的洋姜咸菜之后,又把碗转着圈儿的喝着碴子粥。 “到底是谁偷了我的钱呢?算了不想了。” 吃完饭后又把狗子喂好,然后王远便站在屋门门口发呆,无边的雨幕笼罩着大地,原本威威叫个不停地蝉也全都闭嘴了。 但是蛤蟆们兴奋了,呱呱呱~的叫着不停。 树叶子被雨水冲刷的光亮如新,雨点儿打在上面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李艳准备和面包饺子,经过一晚上之后她也想开了,钱已经丢了再伤心也没用,再说就她家这条件,区区八千块钱不算什么。 现在她反而有点担心王远了。 “小远,别再想那8千块钱了,你要是觉得烦就去里屋看看电视吧,中午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做红烧肉吧,再炖一条鳜鱼。” “行,院子水缸里边儿应该还有两条鳜鱼呢,待会儿我就去收拾一条。” 李艳温柔的笑着,用右手小手指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然后坐在小凳子上继续和面,三只狗子趴在李艳旁边,偶尔抬起尾巴抽两下地面,就那么守着她。 王远没来由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走过去想亲她的脸一下,结果被她羞恼的推开了。 “去去去,你快去里屋玩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那我看电视去啦,待会儿和好面我赶片儿。” “去吧去吧。” 王远来到里屋打开电视机,换了换台没什么好节目,然后便关上了电视机。 他撸起袖子来到院子里,用水缸里抓出一条鳜鱼,大鳜鱼将近4斤重,尾巴一甩瞬间水花四溅。 “挣扎也没用,今天中午就吃你。” 雨势在慢慢的变小,所以站在外边儿也可以,他直接把鱼杀好,然后从葱姜蒜盐等调料腌制一下,等一会儿就可以炖了。 “燕子,家里没有鸡蛋了,我去养鸡场一趟。” “去吧,路上慢着点儿别摔倒了。” 看到王远离开家门后,三只狗子也快步跟上来,狗爪子踩在水坑中,一时间泥水四溅。 “去去去大傻狗,你们的爪子要是敢往我身上扑,那我真的要揍你们了啊。” 王远踩着泥巴路,带着狗子们很快来到养鸡场。 穿着黑布褂子的卫国叔打开门让他进去,然后快速把门关上。 卫国叔的老婆正在拌鸡饲料,拿着根木头棍子在大盆里搅来搅去的,看到王远后立刻笑道: “小远过来了?钱丢了就丢了,听婶子的别伤心了啊。” “行,我听婶子的。”王远咧嘴笑了起来,我能感觉的出来卫国叔的媳妇是真心关心他的。 农村路也滑,人心同样复杂。 知道他家被偷了8千块钱之后,村里不少人都是幸灾乐祸,暗暗看他家的笑话。 当然绝大部分人不会表现的太明显,甚至见了面儿还会关心几句,只会在背后乐。 只有王帅比较另类,当面就不加掩饰的嘲笑,所以王帅现在在局子里边儿受罪呢。 卫国叔两口子对养鸡场的工作很满意,两人加起来一天能挣6块钱,并且十天半个月的,王远就送他们一篮子鸡蛋吃。 偶尔也给土鸡吃,再加上逢年过节的发红包,比如上回给他们发过100块钱的红包。 提着一篮子鸡蛋回到家里,李艳已经把肉馅儿剁出来了,王远开始赶片儿,李艳包饺子,两人合作很快就把饺子包完了。 …… 中午的时候刚把饺子,红烧肉,炖鳜鱼端上桌,老妈端着一大碗香辣兔肉过来了,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儿跟在后面,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 “我还担心你们两口子没心思吃饭呢,没想到你们吃的是真好啊。”看着一大桌子食物,老妈都无奈了。 王远哈哈大笑,李艳也捂着嘴笑起来。 小丫头则像是一只小猴子一样,脱鞋上炕,然后找到快子夹着红烧肉就开吃。 “好吃好吃,真香啊。” “妈,从哪整来的兔肉啊?” “你爷爷在山上下的夹子夹到好几只兔子,有一只兔子没死,小丫头想要,抽她两巴掌就老实了。” “哼!” 想到可爱的兔子被炖熟了,小丫头撇着小嘴就又想哭,不过最后忍住了。 因为要是哭的话可能还要挨揍。 她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嘴里吃着,哎呀妈呀,真香! 老妈看到王远两口子说话如常,没有过度悲伤便松了一口气,又唠了一会儿嗑之后便拎着小丫头离开了。 上午11点的时候雨就停了,经过一下午的暴晒,转天上午的时候地面就半干了。 王远把鱼竿,水桶都取出来,朝着屋内大喊:“走了燕子,咱们去钓鱼了。” “来了来了。” 李艳刚把屋子打扫干净,笑着从屋门内走出来:“还有蚯引吗?鱼爱吃蚯引。” “去河边再挖就行,这天儿是真好啊,晒的我额头直冒汗。” 天空湛蓝如水晶,朵朵白云就像是棉花糖一样,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 李艳说着:“天气确实好,走咱们去地里看看西瓜有熟的没,可以带个西瓜去河边吃。” 两人锁好栅栏门,然后带着钓具往养鸡场的方向走去,到了那1亩地之后,只见小丫头和小花正在里边儿看西瓜呢。 大白猫则是站在一个大西瓜上,看着蹁跹飞舞的蝴蝶就想伸爪子。 “嘿,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啊?” “二哥,我们来找西瓜啊,这个大西瓜肯定熟了。” 小丫头指着脚下一个十多斤的大西瓜道。她非常喜欢这片西瓜地,从西瓜还是拳头大小的时候她就天天来瞅,看着西瓜一点点的长大心中便充满欢喜。 除了西瓜外,这一亩地还种了草莓,甜瓜,孤娘儿,小番茄等等,王远来到小丫头旁边蹲下后敲敲西瓜。 冬冬冬~ 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生瓜蛋子。 “没熟呢换一个吧,你们去摘右边儿的草莓吃去吧,瞬间给我摘几个。” “俺们不想吃草莓。”小丫头奶声奶气的道。 “没事儿,那就去给我摘几个。” 小丫头瞬间一愣,她想了想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随意就迈过西瓜秧子去给王远摘草莓了。 小花跟着她一起去摘,嘻嘻哈哈的,整个园子都荡漾着小姑娘的笑声。 李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就天天使唤小丫头吧。” “也就现在能使唤了,再大点儿,想使唤都使唤不了喽。” 王远找了一个十来斤的成熟大西瓜,卡察~手指捏着西瓜梗一用力,大西瓜就被摘下来了。 大西瓜的大部分表面都有着绿色花纹,但是挨着地面的部分是白绿色的,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有大大小小的潮虫爬走了。 王远抱着西瓜,带着李艳和两个小姑娘来到西边的河边,挂饵儿抛竿,等待鱼儿咬钩。 三只狗子打打闹闹的,看到大白猫路过还想伸爪子扒拉她一下,幸好大白猫跑的快嗖~一下子直接跑到了李艳身边,喵喵叫着寻求后者的庇护。 “去去去,三只大傻狗追头猪也追不上,天天就知道欺负猫。” 李艳冲着三只狗子挥挥手作势要打他们,吓的三只狗子去旁边追蝴蝶去了。 显然李艳对三只狗子没有捉住野猪的事儿,还有些耿耿于怀。 冬~ 突然,自制的鱼漂沉底。 蹲在王远左边的小丫头瞬间眼睛一亮:“有鱼有鱼!” “嚯劲儿不小,看来是条大鱼啊” 王远也很小心,站起来小心的熘鱼,河面水波荡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 等他把鱼拉到河边之后,就让老婆李艳拿着鱼竿,他拿着抄网往河边儿走了两步,然后双腿弯曲,抄网往河水里一探就把一条大鱼抄了上来。 “嚯,真的是一条大鱼!” “啥鱼啊,不像是鲤鱼。” “是大草鱼,恐怕有5~6斤重。” 大草鱼的鳞片细密,身体修长,不断疯狂的甩动尾巴一时间水花四溅。 大白猫满脸兴奋的想靠近,但大鱼一甩尾巴差点抽在她的脸上,瞬间吓的大白猫“喵喵”叫着跑走了。 “装水桶里。” “不错开门红!今天肯定有非常不错的收货。” 王远和李艳继续钓鱼,很快李艳钓上来一条大鲫鱼,大白猫还凑近过去闻了闻,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暖风习习,花香阵阵,有扭着肥屁股的蜜蜂在采蜜。 王远,李艳,小丫头,小花四人尽情的享受着河边的悠闲时光,很快水桶里就有了好几条大鱼。 他们倒是也钓到不少一斤之下的小鱼,不过又把鱼都扔回了河里,算是给河里留些小鱼苗吧。 “休息一会儿,西瓜泡在河水里也泡凉了,可以吃了。” “好啊,那咱们吃西瓜。” 河边有个探进陆地的小水坑,大西瓜就泡在里边,河水淹没整个大西瓜水波荡漾间,西瓜似乎也在颤动。 王远把大西瓜抱到河边,然后用水果刀把它切开,刷刷刷~红色的瓜瓤立刻暴露出来,点点黑色的西瓜籽就像是黑玉一样。 一个大柳树生长在河边,几人就在柳树下吃着西瓜,暖风吹拂,细碎的光芒落在几人的身上。 “都多吃几块啊,赶紧开动~” “真甜啊~” “狗子吃西瓜吗?” “别喂狗了,先继着人吃。” 几人坐在树下吃着西瓜,很快旁边就多了好几块西瓜皮,嗖~王远冲着河面扔出一块西瓜皮。 冬冬冬~西瓜皮接触河面后又迅速弹起,一连打出好几个水花之后才沉没到河水里。 两个小姑娘满脸崇拜的看着王远,只有李艳无奈的笑道:“真的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呀。” 几人吃不完一个大西瓜,剩下的西瓜有一部分喂了狗,剩下的就放在草地上。 不久之后有一群逮蛤蟆的孩子们跑过来,王远便把西瓜给他们吃了。 逮蛤蟆的孩子中有堂弟“王磊”,王远直接招呼他过来,打开布袋子之后只见里边已经有7~8只蛤蟆了。 “呱~” 蛤蟆们在布袋子里边非常不老实,不过他们怎么跳却也逃不走。 “真不错,逮了这么多蛤蟆了?” “嗯呐,二哥你要蛤蟆不,给你一只吧?” 听到这话之后,李艳连忙掐了王远的胳膊一下让他赶紧拒绝,看见蛤蟆她就感觉膈应的慌。 “算了吧你嫂子害怕蛤蟆,好了去玩儿吧。” “哦哦,那我们走了。” 王磊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先是慢慢的靠近李艳的身后,突然抓出一只蛤蟆来放在李艳的旁边,然后把腿就跑。 蛤蟆离李艳不到10厘米远,轻轻一跳就跳到了前者的大腿上,吓得李艳瞬间发出一阵尖叫: “这臭小子啊,他再来咱家串门儿,不给他拿好吃的了。” 在河边玩了半天,几人收获了不少鱼,最后王远吹了一声口哨三只狗子争先恐后的跳进河水里洗澡。 扑通扑通~ 脑袋昂在水面上,狗爪子一刨一刨的游动着,三只狗子也非常的兴奋。 夕阳西斜,天边出现大量的火烧云,吹过的风也慢慢的变凉了。 回到家里之后,王远和李艳张罗着做饭,等饭菜快做好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卖部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吵吵嚷嚷的声音。 王远走出屋门,踮起脚尖往东南边小卖部的方向看去,但视线受阻还是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隔壁院子,王勐的媳妇张倩正在院子里边洗衣服呢,也好奇的伸长脖子往东南方向查看,可惜同样看不清楚。 “他大哥,那边儿怎么那么吵啊。” “不知道啊,难道是打架了?” 这时候妹妹王晴拿着一本物理书走来,她是来让王远再给她辅导辅导物理知识的。 “小晴,知道那边儿发生了啥不?” “知道啊,小卖部那边儿来了卖西瓜的了,很多人聚在那边买西瓜呢,咱爸妈爷奶他们也都去了。” “好,燕子来了卖西瓜的了,我去看看啊。”王远朝着屋里喊了一句,然后便往院子外边走去。 “去吧,要是质量好就买一些。” 王远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弟媳妇张倩想了想也跟着去了,刚走到半道上,就听到屯子里的大喇叭响了: “注意了啊注意了,屯子里边儿来卖西瓜的了,就停在小卖部门口呢,1分7一斤! 想买西瓜的都赶紧过来啊……” 还是老样子,同样的内容喊叫了三遍,确定屯子里边儿的大部分村民都听清楚了,这才关闭大喇叭。 “1分7一斤,还行啊。” 王远身后突然传来张倩的声音,她怀着孕着走不快:“他大哥你走慢点儿啊,等等俺啊。” “好好好,你也想买西瓜啊?” “是啊,勐子上工之前特意告诉俺了,屯子里边儿来卖瓜的就多买一点,他爱吃西瓜。” 两人边走边唠嗑,路上也不断碰见其他的村民,大都笑着打声招呼。 突然张倩话锋一转,道:“他大哥你知道不,我听他三婶子说,虎子看上一个大姑娘,是三龙屯儿滴。” 张倩那眼睛放光,满脸八卦的样子,瞬间把王远逗笑了。 不过他脑袋里紧接着浮现出冬天打雪仗的场面,最后王虎似乎就是在和一个姑娘说话,不会就是那时候看对眼了吧? 这种话题他不知道怎么和弟媳妇交谈,所以便含湖的混过去了,在王家屯儿这边儿,男人一般和弟媳妇不会说太多话的,也不会走的太近,免得传出风言风语去。 毕竟一些闲人的嘴可碎了,男的和女的走一块就可能被怀疑有不正当的关系。 来到小卖部门口,只见一群人围着一辆拖拉机,拖拉机车厢上装着大量的西瓜。 一个个花皮大西瓜,在夕阳的照耀下非常的漂亮,很多村民们都在挑西瓜。 而卖西瓜的竟然是小白屯的黄成,去年夏天的时候,王远还带着老婆李艳,小姨子李萍去摘黄成家的拉秧瓜呢。 “成哥,原来是你啊!今年种了多少亩的西瓜啊?” 黄成30岁出头,国字脸,身高1米9以上,常年的干农活让他长的和铁塔一样。 他穿着快被汗水浸透的黑短袖,蓝短裤,脚上的拖鞋都开裂了上边满是尘土。 用搭在肩膀上的破毛巾擦了一下脸,黄成也非常高兴的道: “今年种的比去年还多一点,种了40亩西瓜。” “嚯那真的不少了,种这么多还自己卖?卖的过来吗?” “大部分西瓜都卖给乡里的供销社了,剩下的少部分就卖给拉瓜的了,我这是闲着也没事儿就拉一车瓜来卖卖,毕竟咱自个儿卖瓜要赚的更多一些嘛。” 黄成满脸朴实的笑容,面容虽然粗糙,但笑起来非常的阳光。 这时候有人喊他过称结账,他便结束了和王远的聊天。 地头瓜1分5厘一斤,运到村里卖1分7厘,平均一斤瓜赚2厘钱。 平均一千斤瓜赚2块钱。 拖拉机一次性能拉好几千斤的西瓜,但要刨除西瓜损耗,油费等等,自己还要搭拖拉机,其实收益并不算高。 但王远明白这才是农村的常态,像他这种每天日进斗金的人是非常另类的。 突然。 身后有人扒拉王远的膀子,他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亲奶奶。 “小远你傻愣着嘎哈呢?来吃西瓜!这西瓜真不错,很甜。” 村民们不会主动的去打开整个的西瓜的,但只要黄成把一个西瓜打开让大家品尝,那瞬间一个西瓜就被抢没了。 也不用刀切,一个西瓜直接用手掰成一块块的,你一块他一块,很快大西瓜就没了。 周围的几个孩子纷纷抱着一块大西瓜啃着,澹红色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肚皮吃的滚圆。 吃爽了的孩子们就在旁边跳皮筋儿,踢毽子,或者是抽陀螺,撞拐,跳高,场面非常热闹。 这时候来晚了的人又开始喊了: “买西瓜的,你倒是打开一个让我们尝尝啊,不尝怎么知道这西瓜熟不熟啊?” 其他人纷纷起哄:“就是就是赶紧开一个,只要好吃绝对会买的,看俺们屯子这么多人,一会儿你这一车瓜就卖完了。” 黄成一个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挑瓜,过称,收钱,脑门子上有渗出了大量的汗珠儿。 他脑袋都没抬,随后说了一句:“刚打开一个,你们先吃那个就行!” “哪有打开的西瓜啊,我咋没看见。” “嗯??” 黄成往车上一瞅,瞬间一脑门子黑线刚刚打开的那个瓜早就被抢没了。 其他人纷纷大笑,然后一齐嚷嚷着让他再开一个西瓜,黄成连连拒绝: “不成不成,俺都打开三个西瓜了,你们吃的太快了啊,再开的俺这一趟就白跑了。” 事实自然不会是像他说的那样,但少赚一些钱却是真的。 最后黄成实在拗不过大家,所以就又打开了一个西瓜,他直接把西瓜切成大量的小块,见人就分,这样能让更多的人品尝到西瓜。 张倩怀着孕,在男人堆里挤来挤去的非常不方便,所以奶奶就让他在外边儿等着,她和王远帮她挑瓜。 很快就挑了一化肥袋子西瓜。 王远又给自己家挑了一袋子,他那一袋子西瓜价值1块6毛5分,黄成只要了1块5毛钱,并且搭了一个两斤多重的小西瓜。 小西瓜不好卖,一般都是作为添头儿搭给村民了。 王远扛着两袋子西瓜往家里走去,张倩在后边跟随着。 “他大哥多亏了有你啊,勐子不在家,我干啥都不方便。” “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嘛。” “他大哥你认识那个卖西瓜的啊?他搭了个西瓜,还少要了1毛多的钱呢。” “他是小白屯儿的,就是燕子她娘家的村儿。” “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夕阳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风吹过,旁边菜园子里的豆角叶子在哗啦啦作响。 突然。 三只土狗摇头晃脑的从远处跑来,穿着的确良衣裳的李艳从远处走来:“买个西瓜咋还陷住了呢,去了这么长时间。” “卖西瓜的是黄成,所以跟他唠了一会儿,小卖部儿那边贼热闹。” “是成哥?”李艳有些惊讶,然后嗔怪道:“那你咋直接回来了呢,要招呼他来咱家吃饭啊。” 143唐伯虎的画 夕阳的红光铺满整个小山村,微风习习,没得到配偶的蝉还在声嘶力竭的叫着。 王远把一袋西瓜放在堂弟王勐家,然后扛着另外一袋西瓜回了自己家。 “黄成少要了1毛5分钱,还白给了一个小西瓜。”虽然王远家也种了西瓜,不过种的并不多,所以还是需要再买一些西瓜的。 李艳把锅里熥的饭盛出来,放在柜台上之后,用布盖上防止苍蝇餐餐。 “走吧咱们去叫黄成来咱家吃饭,小白屯儿的人过来了,总要去叫一叫的。” 王远和李艳出了屋门,为了防止狗子把饭菜祸祸了,特意把狗子轰出了屋,然后关上屋门用锁挂上。 等王远和李艳来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一拖拉机的西瓜已经卖的七七八八的了,剩下的都是瘪肚瓜,不仅难看,阴面儿还大。 黄成不想把这些瓜再拉回去了,开始降了两厘钱开始卖,瞬间人们开始疯抢。 “成哥,西瓜卖完了吗?去俺家吃饭吧。” “啊,不去了不去了。”黄成看到李艳后,也很是惊喜,在别的屯子看到自己屯子的人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当然不能是仇人。 等西瓜全部处理完了之后,黄成拿着“z”字形硕大的拖拉机钥匙,就想发动拖拉机离开。 但是王远直接拽着他不让他走了。 黄成还是想离开,但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力气没有王远大,被后者拽着往西北方向走去。 这让他震惊不已,他的块头可比王远大多了。 “走吧,好酒好菜已经准备上了。” “俺真的不去了,家里还有事儿呢。”黄成满脸笑容,一个劲儿的央求道:“下次再吃,下次再吃啊,我还要来王家屯儿卖西瓜呢着啥急啊。” 李艳在后边跟着跑:“不吃饭也要认认门儿啊,再说吃顿饭不就是添双快子嘛,都这个点儿了你回家也要吃饭啊,到了这边儿了就和家里一样。” 黄成暗道——怎么可能一样嘛。 王远继续拽着他走,笑着道:“今天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啊,反正你是跑不了了。” “哈哈,咋还强留呢。” “你这人真的不实在,让你吃就吃嘛……而且我买的是好酒啊,不喝你就亏了。” “好吧好吧,我到要看看你整的啥好酒。” 虽然黄成一直表示要离开,但是王远强行留下他吃饭,他还是挺高兴的——有人愿意灌酒管饭,这让他感觉很有面子。 回到家里后,炖鸡,炖鱼,红烧肉,黄豆炖排骨等等都端上了桌。 黄成盘腿坐在炕桌旁边,拿着快子不知道该夹啥了:“你家的饭菜也太好了吧?” 王远打开一瓶茅台酒,笑着给黄成斟了一杯酒:“就是知道你要来,所以俺家才做的好饭啊!动快子啊,尝尝这鱼,这鱼是今天下午刚钓的。” “真哒?那我开吃了啊。” 黄成夹了一快子鱼放进嘴里咀嚼,很快眼睛一亮:“嗯!真好吃!比饭店里边儿的鱼还好吃呢。” “那就多吃点儿,来干一杯。” 黄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由的大加赞赏:“还挺好喝,这是啥酒啊?” “茅台酒。” “茅台?” 这个年代信息闭塞,也没有经过各种电视广告的轰炸,所以茅台酒的名气并没有后世那么大,远远做不到家喻户晓的程度。 不过喝过一回之后,黄成却是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味道,微微犹豫他还是问道: “这酒多少钱一瓶啊?确实好喝,赶明儿我也买一瓶。” “现在150~200块钱一瓶吧,不同的店价格也不一样。” “多少!?” 黄成震惊的瞬间瞪大了眼睛,吃了一口红烧肉后结果差点被噎死。 李艳连忙用半个瓢给他端来一些凉水,黄成吨吨吨~喝了几口后才算是缓过来了。 “这茅什么酒咋这么贵啊?咱老百姓哪喝的起啊。” “贵是贵了点儿,不过话说回来,成哥你种40亩的西瓜,应该也不少赚钱吧?” 下书吧 黄成笑着推脱:“其实赚不了多少钱的啊,人工,肥料,农药都是钱,也就是混口饭吃吧。” 看黄成的笑容,王远就知道肯定是不少赚的,不过大家都很谨慎不愿意露富,所以他也不勉强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完饭之后天都黑了,黄成不愿意再多做停留,王远披上外套把他送出去。 两人来到拖拉机的位置,黄成把“车钥匙”插进对应的孔中,然后用力摇动。 哒哒哒哒哒~ 阵阵黑烟从烟筒里边儿冒了出来,但机器就是没有点着。 “呼~不行了我一个人拧不着。” “我来帮你,咱俩一块拧。” 王远把外套放在旁边的板杖子上,然后走到跟前,身体半蹲也握住摇把子。 黄成的手在前,王远的手在后,两人一起用力开始拧瞬间摇把子快速转动,哒哒哒哒~烟筒里边儿冒出来的黑烟更多了。 很快声音变成冬冬冬冬~拖拉机被拧着了。 “行了我走了啊,有时间你去我那坐坐,我没有茅台我请你喝北大荒。” 黄成一屁股坐在了拖拉机座位上,全景天窗,自然风吹着,那股晕乎乎的酒劲儿很快就没了。 “行啊,路上慢着点儿。”王远笑着摆摆手。 要是搁在后世,还可以说一句“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可惜这个年代的农村几乎没有人家有电话。 看着拖拉机慢慢的驶入夜色中,王远便打算拿起自己的衣服往回走,结果他刚拿起衣服,瞬间旁边的草丛一阵晃动。 还有某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响起: “唧~” “我靠,啥玩意儿?” 王远往左挪了一步,影子离开草丛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发现原来是一只黄鼠狼。 “黄大仙你在这嘎哈呢?快回家去吧哈,小心让人抓住你。” 王远没再管这个小东西,披上外套后往老妈那院儿里走去,在东北黄鼠狼算是一种相当特殊的动物,位列五大仙家之一。 流传的关于黄鼠狼的故事很多,比如“你看我是像人还是像神”之类的,但有相当一大批老爷们儿是不信这玩意儿的,那刀子杀起黄鼠狼来嘎嘎快,然后剥皮卖钱。 公元皮就是公黄鼠狼皮,沉二雷开的那些连锁收购站,也在收公元皮。 来到老妈家院子外边,推了推栅栏门发现锁上了。 屋内的灯没有亮,但开着电视机,仔细看还可以隐约看到小丫头在炕上爬来爬去的。 “妈,开门啊!” 王远直接扯着嗓子大喊。 隔壁二叔家刚刷完锅,二叔提着泔水桶往外走:“小远,被锁外边儿了?” “是啊,二叔你这是把泔水桶提哪去啊?” “里边儿放上糁子了,我提去给猪喝。”二叔比较保守所以养的猪不多,三叔胆子大养猪场已经盖起来了,猪的数量也比二叔多很多。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老妈的声音:“谁啊?” 然后就是老妈让老爹出来看看的声音,很快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了,老爹拿着手电筒,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是小远啊进来吧,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要来,就插上门了。” “吃了饭了吧?” “吃了,你们也吃了吧?” 简单的问候着,伴随着摇晃的手电筒光芒,王远跟着老爹进了里屋。 妹妹王晴一个人在更东边的屋子里学习,所以爸妈的屋子里就他们老两口,再加上一个小丫头。 以及越来越肥硕的大白猫。 卡卡卡~ 老妈侧着腿坐在炕上,面前放着一个圆形的大簸箕,里面有很多的带壳花生,把花生捏开之后花生豆留在簸箕里,花生皮被她扔在外边。 “外边儿冷吧?来上炕啊。” “哦确实挺冷的,卖西瓜的那个人是小白屯儿的,留在那院儿吃了一顿饭才走。”王远上炕后盘腿坐在簸箕旁边,然后剥了花生直接扔进嘴里。 半干的花生米越嚼越香。 “喵~” 肥肥的大白猫凑过来,用大胖脸蹭王远的胳膊,左蹭蹭右蹭蹭,最后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 王远把半个花生壳按在大白猫的脑袋上,瞬间大白猫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不动弹了。 小丫头爬过来,满脸笑容的抚摸大白猫的尾巴。 老爹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点,然后坐在椅子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卖西瓜的还留下吃饭了啊?他和小艳家是亲戚吗?” “不是啊。” “那他怎么好意思留下来吃饭的,这人不行,混饭吃啊。” “他本来是要走的,是我把他拽的家里去了。”王远知道老爹误会了,所以解释了一句。 优先的聊了一会儿地里的收成,养鸡场的情况等等,王远便来到了东屋。 小丫头像条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抱着猫跟他进了东屋。 “你抱着猫嘎哈啊,快扔下她她身上都是跳蚤。” “才没有呢,跳蚤都被咱妈捉完了。” 推门进了东屋,只见一张松木大书桌靠着东边的墙山,书桌上散落着很多的书,妹妹王晴正坐在书桌前写字呢。 她回头发现是王远,瞬间脸上一喜,连忙翻出物理课本来。 “二哥,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第三章啊,感觉对第三章的很多知识点掌握的都不牢固。” “第三章?行我给你讲。” 王远拉过椅子来坐下,王晴弯着腰站在他的右边,调动起全部注意力来准备仔细听。 “你别站着了,坐在我旁边吧。” “哦哦,二哥你讲吧。” 屋内的电灯开着,有一只蛾子飞过来飞过去,偶尔啪叽撞在电灯上。 王远和在给王晴细细的讲解着课本知识,王晴听的很认真,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大胆的提问。 小丫头刚开始也竖着耳朵听了几句,不过很快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听天书一样,最后干脆继续去捣鼓猫了。 等王远把一章的内容都讲解完的时候,已经夜里12点了。 小丫头已经趴在旁边的炕上睡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流出一串儿晶莹的口水。 大白猫卧在她的旁边,也在美美的睡着。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睡觉吧明天我再给你辅导。” “嗯嗯,二哥你慢走。”王晴也是哈欠连连。 接下来的几天,王远一直在给王晴辅导学业,王晴已经拿过好几次班级第一了,考上大学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不过大学和大学也是有差别的。 要想考上最好的那几个大学,她还有所欠缺。 趁着几天空闲的时间,王远还给王晴找来了最近几年的高考试卷,王晴如获至宝,立刻耐心的钻研起来。 这天中午,艳阳高照。 王远睡醒了午觉之后,正在屋子里吃着冰镇西瓜呢,突然外面一阵自行车的铃铃声响起,他朝外边一看发现是邮递员来了。 “王远,你的电报!” “来了!” 邮递员穿着绿色的单薄衣裳,戴着绿色的帽子,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年代气息。 “在这里签字就行了。” “行,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过你的电报是真的多啊,感觉你比大公司的经理还要忙。”邮递员笑呵呵的吐槽了一句,然后一跨腿骑上自行车远去了。 由于孙大刚,唐军等人经常的给他发电报,所以邮递员都和王远混成熟人了对,偶尔李绅要找王远的时候,就给他写信,信件也是邮递员送的。 王远拿着电报纸回家,打开后发现是二狗老妈“薛姨”发来的。 内容非常简洁——重宝,速来! “嘶~什么样的宝贝能称为重宝呢?”王远不由的大为好奇,他知道薛姨是个性格稳重的人,断然不会胡来的。 “不行,燕子我要去哈市一趟,可能要过段时间再回来。” “去买古董吗?那你去吧。”李艳也不扫地了,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给他整了整衣领子。 “在外边儿多加小心,遇事不要冲动,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老婆李艳的温言软语让王远大为受用,他直接一低头亲了她的小嘴一下:“回去吧,我走了。” 突突突~ 看着王远骑着摩托车远去了,李艳才俏脸红红的回屋里去了。 …… 骑着摩托来到市里后,王远直奔火车站驶去,加价从黄牛手中买了一张最近发车的火车票,很快就坐上了去往哈市的火车。 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王远喃喃道:“先去一趟哈市,然后可以去一趟津门,差不多需要再进一些货了。” 况且况且况且—— 王远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很快火车就来到了哈市,出了火车站后,他直接坐公交车在距离二狗母子俩租的小院儿最近的站点下车。 面前是一条两米宽的小胡同,斑驳的墙壁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孩童的稚嫩笔迹。 比如“xx是狗”,“xx和xx都是傻批”,“xx喜欢xx”。 一个老人推着自行车从胡同内步履蹒跚的走出来,车后座插着的棉杆子上还有着一串串鲜红色的糖葫芦,点点糖稀片在折射着阳光。 “小伙子你要买糖葫芦吗?”老爷子笑呵呵的道。 “不要。” 老爷子的脸庞瞬间耷拉下来:“不买一边去儿,别挡道!” 王远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老爷子你这话说的……你信不信我拿土坷垃扔你的糖葫芦?” 这下子轮到老爷子呆愣住了,最后他“非常开心”的赠送了王远一根糖葫芦,王远便原谅他了。 往胡同深处走了几十米之后,王远来到一个院门前,轻轻扣门后很快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啊来了!”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薛姨一脸惊喜的道:“小远!?你来的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过来呢。” 王远往院子内走去,随口问道:“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薛姨压低声音道:“唐伯虎的画!” “嘶~” 王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也不往屋里边走了,直接拉着薛姨向外边走去:“走走走,画现在在谁手上呢?咱们马上去看画。” “在粮食局那边儿的一户人家手里呢,他要6千块钱,我做不了主所以才给你发的电报。 我问了几个老人他们都说唐伯虎的画非常难得,价钱高也是正常的。”边向胡同外走着,薛姨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王远心中一动,他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圈套,整幅假画,再整几个专家吹嘘一下专门来骗人傻钱多的土老板。 “那几个所谓的老人,是从哪儿找来的?” “我收古董的时候认识的,他们非常懂古董,我打听到他们家里边儿曾经是皇宫里的人。” “哦?还有这种事?” 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王远也不在乎那几块钱的车费了,带着薛姨直奔目的地而去。 这是一个隐藏在城市里的破败院子,右边的一段墙头已经坍塌,一些狗尾巴草在墙头上迎风摇摆。 王远扣响大门之后,很快一道浑浊的声音从院内响起:“谁呀?” 院内之人似乎充满警惕,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王远略微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老先生,听说你手上有一幅画要卖?我们是来买画的。” 听到王远的话后,里面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把大门打开了。 “抱歉啊,我儿子欠了别人的钱,经常有人上门来讨债来,哎家门不幸啊。” 老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中山装,浑身干瘦,稀疏的几根头发长在头顶上就像是秋天的枯草一样。 他让开门口后,王远和薛姨便走了进去,来到里屋之后,老爷子珍重的从一个木头匣子里边儿取出来一幅画。 打开画卷,一副《侍女抚琴图》出现在眼前,画上的侍女丰满有型,穿着一件宽松的彩群正在弹琴,旁边的木桌上有着茶水,有鸟儿落在木桌上歪头看着女子弹琴…… 印鉴确实是唐伯虎,但王远有点分不清真假。 王远看看《侍女抚琴图》,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老头,目光犹豫。 老头似乎是看出了王远的想法,立刻气休休的道:“后生,你不会觉得我这画是假的吧!?算了我不卖给你了!你走吧!” “哎哟老爷子你咋还是个暴脾气?我也没说啥啊。” 老爷子想把画拿回去,但王远拿着画的手往后一缩,笑道:“这画真的是卖6千块钱!?” 144画,竞赛 哈市。 王远对画作的了解非常有限,可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到。 但他不会看画,却会看人。 通过他的敏锐观察,卖画老爷子的神态举止等等都不像是假的,如果对方的神态真的都是假的那就太牛了。 没有彩排,足以以假乱真的超长镜头一遍过,那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所以王远最后还是决定把画买下来。 “6000块钱是吧?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取钱。”王远让薛姨留在这里,然后他直接出门去了。 《剑来》 老爷子看着王远离开的背影,好奇道:“他去哪里取钱啊?他真的能拿的出6千块钱来?” 原来老爷子还不相信王远能拿的出六千块钱呢。 薛姨拿着那幅画,瞬间想笑:“放心吧老爷子,区区六千块钱对我朋友来说不算什么的,咱们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原来这么有钱啊,早知道我就再多要点儿钱了。” 老爷子看了一眼薛姨手里的画,满脸可惜的都囔道,这种宝贝画作要是卖了恐怕这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薛姨翻了个白眼,然后拿着画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她还真的有点害怕老爷子会把画重新抢回去,然后再加价卖。 突然。 屋内响起一道稚嫩的女童声音:“爷爷,我饿~” 然后挂在屋门上的布帘子被掀起来,一个刚睡醒的小丫头走了出来,边走边用小手揉着眼睛。 她长的面黄肌瘦,头发干枯发黄,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 薛姨不由的有点心疼,蹙眉道:“这孩子怎么长这样啊?” 老爷子长叹一声,浑浊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不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卖唐伯虎的画作的: “孩子她妈上吊了,她爹瞎混胡混,哎~这孩子已经快一天多没吃饭了。” …… 王远在外边儿转了一圈儿,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破旧的皮包。 “老爷子你要的6000块钱,我没给你整那种100块的新票子,都是老票子。”王远把皮包放在桌子上,打开后从里边掏出6沓大团结。 每沓大团结都用细绳子捆着,整整六沓让老爷子的眼睛都在放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10块的票子了。 勐然间见到这么多大团结,一股发财了的感觉袭上心头,瞬间卖掉古画的悲伤都被冲散了不少。 “爷爷,好多钱啊。” “是啊,待会儿爷爷就带你去吃饭。”老爷子看了王远一眼,然后往手指上吐了一点唾沫,开始耐心的点一沓沓的钱。 他清点的很仔细,生怕里边少一张。 王远笑了笑也没在意,钱的数目是对的所以他根本不害怕对方清点。 这时候薛姨凑到王远跟前和他说了一些话,王远也可怜孩子的遭遇,便又离开了屋子。 老爷子抬头看了王远一眼,发现后者并没有拿走那幅画,画还在薛姨手中之后便没有多管,继续低头点钱。 “哎?我刚刚数到多少张来着?算了再数一遍吧。” “老爷子,要不我帮你数吧。”薛姨一脸黑线,总共就6沓钱多好数啊。 “不用不用,俺自己数就行,你和他是一伙的我能信得过你吗?” “嘿你这老爷子啊!行行行,你自己数吧。” 等王远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提了5个肉夹馍和两串糖葫芦,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就是之前王远遇到的那位,这次他给钱了。 “咕冬~” 小丫头微抬着下巴,吸了吸空气中的香味儿,尤其是那两串儿红艳艳的糖葫芦更是让她唾液加速分泌,不由的大吞口水。 她朦朦胧胧的记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吃过一次糖葫芦,那还是妈妈上吊之前给她买的。 糖葫芦的甜美味道与妈妈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所以看到了糖葫芦她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妈妈,瞬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王远还以为孩子是要饿哭了呢,直接把肉夹馍和糖葫芦递给了她。 “吃吧吃吧,这都是给你买的。” 小丫头接过东西,回头看了爷爷一眼,发现老人没有反对之后连忙大口的吃了起来,泪水也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流到肉夹馍上,最后又被她吃进了嘴里瞬间便感觉有些苦涩。 老爷子边点钱边心疼的道: “别哭了别哭了,以后不会再让你挨饿了啊。” “嗯嗯。” 小丫头大大的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妈妈永远都回不来了,永远永远。 老爷子清点完了6千块钱发现一分不少,再加上王远掏腰包给小丫头买食物吃,所以对王远的态度好了很多。 王远很好奇老爷子这一家的经历,老爷子姓司马,单名一个“海”字,他叹息道: “我家祖上是清代的商人,富甲一方,朋友都是贝勒爷之类的人物,风光无限……后来就衰落了。 我老伴儿走的早,孩子不成器,好好的一个家就变成这样了,哎真的是造孽啊。” 王远没有再多问,直接和薛姨离开了。 谁知王远两人前脚刚走,司马海老爷子的儿子“司马兵”就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司马兵长得很是瘦弱,一件灰色外套穿在身上显的松松垮垮的,他站在门口谄媚的对身后的一个白人道: “利亚姆先生,我家就住在这,那幅唐伯虎的画就在我家的柜子里边儿藏着呢。” 利亚姆是个矮胖的白人,眼睛细长,此刻显的很是激动。 港城那边儿已经在筹备华夏古董拍卖会了,唐伯虎的画作绝对是能引起无数华人富豪争抢的名品! 很可能拍出上百万美金的高价! 所以只要能把这幅画买到手,那绝对能大赚一笔的。 “带路。” “额咱们还是再确认一下你真的愿意花4000块钱买这幅画??”司马兵喉咙干涩,显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害怕对方是在耍他玩儿。 人的认知都和自己的经历相关,是有局限性的,司马兵觉得一幅画即使再好那价钱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毕竟不能吃,也没什么用。 顶多值个几百块钱就了不得了。 利亚姆已经来华夏好几年了,中文很流利,他厌烦的道:“当然是真的,只要画是真的我立马就给你钱!” “好,那咱们进去吧,希望我爹那个老古董没在家,不然卖他的命根子还不抵和我拼命啊……” 众人进了屋,自然是毫无收货。 知道画作已经被老爷子卖了,司马兵瞬间大闹了一场,把家里的很多东西也全砸了,吵闹声和孩子的大哭声连邻居都听的清清楚楚,最后邻居报警了。 利亚姆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讨人喜欢,所以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自己下榻的宾馆后,其他小弟都散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一胖一瘦两个男人。 利亚姆不满的看了他俩一眼:“为什么苏轼的画还没搞到手!?废物!滚!” “是是是~”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被骂的不敢还嘴,转身就想往外边走去。 结果他们刚走到门口,利亚姆又叫住了他们:“先别找苏轼的画了,先找唐伯虎的画!” “明白,我们明白。” 胖瘦二人组合低着头退出了房间,啪嗒~关上房门后,两人一脸阴沉的下楼。 气氛沉闷压抑,最后还是胖子先低声开口道: “真他娘的受气,这鳖孙就他么知道骂咱俩,惹急了我我直接把他办了!挖个坑一埋谁也找不着。当年英国老是不是打咱们来着?咱也算是给老祖宗报仇了。” 瘦子一脸震惊,仿佛重新认识了胖子一样: “胖子你还有这个觉悟?” “这话说的……仗义每多屠狗辈,听过没?” …… 等利亚姆的人找到薛姨的时候,王远早就离开哈市,启程去津门进货去了,所以暂时没有激化冲突。 在津门,王远直接找到了服装厂的“马晓磊”马厂长,后者脑门儿贼大,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头发已经快掉光了。 双方已经合作了许多次,马厂长在他这儿也没少挣,所以双方的关系也越发的熟悉起来。 在一家饭店的包间内,王远请马厂长吃饭。 饭桌上摆着各种珍馐美味,但两人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所谈的事情上。 “马叔,这次还要麻烦了,我要多买一些女人穿的花裙子,还有洋气的女式皮鞋,凉鞋等等。” “女人的衣服真的好卖?” “当然是啊,让老爷们儿花100多块钱买件衣裳,他恐怕抵心疼死,而……嗳?马叔你是服装厂厂长,女装和男装的销量差距应该是知道的啊?” 王远坐在马厂长右边,视线总是不自觉的被对方的大脑门吸引。 他穿着量身定做的中山装,高档皮鞋,梳着油头,举手投足轻拿轻放,眉眼间充满自信。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庄稼汉,反而确实像是某个大人物的后代。 颇为唬人! 虽然常说人不可貌相,但绝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会以貌取人的。 这个年代骗子的数量还相对较少,再加上王远确实“神通广大”的能把大批货物运回东北,并且都卖出去。 以及王远在谈论时局的时候,总是能有理有据的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所以马厂长对王远的巨大背景“深信不疑”,倒是对他越发客气了。 “不瞒小远你说,我还真的看过,女装和男装的销量没有太大差距。” “啊这个……也许是咱们传统的女装太丑了吧,女人没有购买的欲望。”王远举起茅台瓶子给马厂长斟酒,后者连忙用手扶住酒杯。 “我的建议是多学学国外,或者是学学民国贵族小姐们穿的衣服,国门打开,很多人对外来的新鲜事物感到好奇,然后开始尝试,衣服也是这样。” 王远夹了一快子菜吃着: “但是外国人工贵,材料贵,再加上海运费用,所以外国进口过来的衣裳都非常贵的,普通女人根本穿不起啊,所以咱们可以自己生产嘛。” “自己生产……样式能做的出来吗?而且最好不要和人家做的一样了。” “样式咱自己可以设计啊,再不行搞个设计大赛,谁设计出来的衣裳得了冠军,就奖励100块钱,亚军奖励50块钱,季军奖励20块钱…… 事在人为,只要想搞其实没那么难的,话说回来几十块钱对普通人来说就非常有吸引力了,毕竟普通人都是很穷的。” 王远的话似乎有些嚣张,但越嚣张越配的上他的身份,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大人物的家庭。 “对了,还可以整一个中学生服装设计大赛,哪个学生得了冠军就给奖状,奖杯,本子,笔,铅笔盒…… 这也是让学生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让学生们更好的做咱们国家的接班人。” “啪!” 马厂长突然一拍桌子吓了王远一跳,他兴奋的直接站了起来:“小远你说的太对了啊!就这么搞! 你这脑袋是咋想的啊,我咋没想到呢!?” 王远不知道的是,马厂长得到消息,某位大人物的孙子就是津门的中学生,这要是他也参赛……人生的阶梯就摆在那里,谁不想往上多走一步呢? 再说了整个大型比赛,大概率是能进入市领导的眼里的,这也算是加分项。 “马叔,你觉得我说的对就行。” “太对了啊,来你再和我说说你的想法。”马厂长心里感叹着,高官家庭出来的孩子就是脑子活,远远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王远也没有保留,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很多点子都让马叔耳目一新,大加赞赏。 一顿饭吃完后已经下去3点了,王远想直接去郊外的仓库提货,但是马厂长还想多听听他的想法,所以满脸央求的拉着他不让走。 “小远,你介孩子着嘛急啊?走走走,叔带你去浴池子泡澡去,泡泡澡浑身舒坦啊。”马厂长若有所指的笑道:“而且那边儿漂亮女人不少哦。” “咳咳。” 王远终究没有推脱的过去,等他去到郊外的仓库提货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上午10点多了。 哗啦啦~ 大门下边安装着小滑轮,两个穿着劳动服的工人一左一右用力把高大的仓库门推开,门下边的滑轮儿瞬间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吱吱吱~~ 视线跃进仓库内,只见大量的包裹已经堆叠到了一起,总高有十余米,看上去非常的壮观。 “小远你验验货吧,这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备好的货物,我们服装厂能生产的就我们的厂生产,生产不了的都是从兄弟厂调过来的。” 马厂长背着双手,腆着将军肚走在王远右边,油光满面的大脸上满是笑容,能备齐这么多的货物可是着实耗费了他不少的心思。 比如部分紧俏的衣服,鞋子都卖的非常快非常抢手,甚至订单都排到几个月之后了。 当然,这么多的货物,马厂长自己也能赚不少钱——因为能赚钱,所马厂长的积极性也非常的高。 王远也没有故作客套,直接让工人随机选取包裹打开,然后开始抽检货物。 这么多的衣服,鞋子等等自然不可能一件一件的去仔细检查,所以只能采取抽检的方法。 至于残次品——货物这么多肯定是有残次品的,但只要数量在合理范围内就没有什么问题。 抽检工作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没有问题,然后锁上大门后众人一起去吃饭,在餐桌上马厂长还关心的问王远: “小远,真的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工人来搬运货物吗?” “谢谢马叔的好意了,不过真的不需要。” “那好吧。” 马厂长虽然也有点好奇王远要去哪儿雇那么多工人来把货物运走,不过他也有事情要忙所以就没有再多管。 送走马厂长之后,王远一直在外边熘达到深夜,然后才把仓库里的货物都收进空间里。 “有空间就是方便啊。” 王远没有在津门再做停留,直接坐火车去了燕京。 等他到了燕京的时候,还是凌晨呢,天空中有一颗颗星星在眨眼睛,月牙弯弯就像是钩子一样。 薄云浮动,偶尔月光就被遮挡住了。 “嘶~晚上真冷啊,大街上也不像后世那样繁华,根本没有什么人。” 王远缩着膀子走在大街上,一直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一家旅馆,一问才知道住满了,瞬间暗道一声晦气。 “小伙子,小伙子你先别走,我这个休息间儿你先对付对付啊,只收你4块钱!” 守着前台的大妈拦住了王远,一脸为王远着想的道: “附近的旅馆全住满了人,你要想找一家能住的旅馆,恐怕要再走很长很长的路喽,就先在这对付一会儿吧天也不早了。” 王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大妈说动了。 再说他现在又困又累,再走下去真的是遭老大的罪了,更何况他也不差那几块钱。 给了大妈4块钱之后,王远直接入住了她的休息间儿,躺在单人床上困意很快袭来,王远便沉沉的睡去了。 等他再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脸上,他眯着眼睛抬手一看手表,发现已经快上午10点了。 145冰箱 燕京。 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中。 睡了一觉的王远感觉舒服多了,心情美美哒,结果从床上起来后一摸口袋,瞬间心情不美了——兜里的钱都没了! “卧槽,大婶儿我兜里的钱呢?”王远立刻冲着外边儿大喊,他虽然有钱但这种钱被偷的情况太让人生气了。 “你介孩子嚷嚷啥呀,你的钱掉地上了,我捡起来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了,那不就在那呢嘛。” 大妈拿着秃毛笤帚走了进来,她刚刚似乎是在外边扫地,她似乎也察觉到王远在怀疑她偷了钱,所以说话相当的不客气。 王远扭头一看,自己的钱果然在右边的柜子上放着呢——3张100块的,10张10块的,还有1块的和毛票,几分的硬币。 他不由的一阵尴尬。 连忙带着钱离开了旅馆。 太阳高悬在天空上,火辣辣的阳光让人身上冒油汗,路边的商店里有老大爷在摇着荷叶扇子,悠闲的吃着西瓜。 王远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在路口上了带红线条的白色有轨电车,直奔钱小军家而去。 他来燕京,主要目的就是找钱小军的,愣了吧唧的钱小军经商还颇有脑子,他之前为了躲避仇人选择南下,倒是让他结交了不少南方的有实力的朋友。 一些货物走海路运到北方,然后钱小军再把货物卖出去,也能赚不少钱。 电车上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闷热感,还充满了汗臭味儿。 王远坐在硬硬的座椅上,身后妇女抱着的孩子还总是哇哇大哭,吵的他再也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终于熬到了钱小军家附近的胡同,王远赶紧下了车,微风一吹瞬间觉得浑身凉爽。 “威威威——” 蝉群叫个不停,树叶子被热风烤的焦黄,胡同口的瘦弱黄狗都被晒的眯着眼睛,伸着舌头哈吃哈吃的吐热气。 王远分辨了一下方向之后往右走去,走了百余米之后拐进右侧的胡同,结果瞬间一愣。 砰砰砰~ 三个汉子正在闷着头的打钱小军,钱小军额头上满是鲜血,正在呼喝着进行反击。 “钱小军儿,可让你三爷堵住你了!今天我看你往哪跑!” 领头的胖子王远也认识,正是之前打过架的马三。 “马三你个王八蛋等着,等我把小弟叫齐了,非要……” 钱小军被三人拦着根本跑不掉,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出现在路口的王远,瞬间就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大喊: “王远! 快快快,帮我干马三他们三个!” 王远二话不说,捏起墙角的半个砖头,直接冲向了大脑袋锃亮的马三。 “卧槽,你奶奶个……” 马三缺了一颗牙齿,说话有些漏风,他自然是认识王远的,那一年冬天在西单的战斗场景还历历在目呢,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知道对上王远毫无胜算,所以马三拔腿就跑,但他却指挥两个小弟道:“兄弟们,给我拦住他!” 这两个小弟是他新收的,根本不认识王远,所以直接发狠的挥着拳头朝王远冲来,恨不得几拳就把王远打趴下。 “呀! ” “滚尼玛的,呀个屁啊。” 王远都没用手里的砖头,直接抬起一脚就把最靠前的一个小弟踹倒,然后身体往右一闪躲过另一个小弟挥来的拳头,一巴掌直接闷在对方的脸上。 用力一推,第二个小弟只感觉到一股无法阻挡的巨力袭来,然后快速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小弟都有点懵了,他们环顾四周找寻马三的身影,却只看到了马三在远处拐角消失的背影,瞬间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老大怎么跑了? 《剑来》 “小军,你没事吧?” “没事,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真的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了。”钱小军吐出一口血唾沫,然后狠狠地踹了地上的一个小弟一脚。 两个马三的小弟彻底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士气,连滚带爬的逃走了,最后一个跑的实在是太快了还跑丢了一只鞋,逗得钱小军哈哈大笑。 “呸~这两个狗东西算他们跑的快,不然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钱小军对着几人逃跑的方向直接开始跳起了霹雳舞,冬冬冬~节奏感不错,就是在这个场合下显得非常的怪异。 这番操作直接把王远看懵了。 然后——王远也开始和他一起跳霹雳舞,两个人的骚操作吓的路过的大爷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好像是怕两个人追他一样。 钱小军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王远也跟着笑起来,畅快的笑声回荡在胡同之中,右边的一个院门突然打开,一个大妈探头看了他俩一眼,然后似乎是觉得非常晦气啪~又把门关上了。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被当成疯子抓走了。” “走,找地方喝酒去,等明天我召集小弟一定要把马三打出屎来。” 钱小军现在是越发的阔气了,所以手底下的小弟也不少,他这回只是没带小弟没想到被堵个正着。 “额,小军你头上的血……” “没事儿,就是一道小伤口而已。”钱小军摸了一把脑袋上的血,毫不在意。 不过王远还是建议他处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所以两人先回了钱小军的家,处理完伤口后又去了西单那边的一家饭馆喝酒。 坐在座位上,透过打开的餐馆儿小门可以看清楚外边的情况,时不时的就可以见到三五成群的外国人走过。 “西单这边儿的外国人是越来越多了啊。” “是啊,去年还没有这么多呢。”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钱小军提到了郑廉。 “小远你不知道吧,廉哥出国了,去日本倒腾房子去了。” “啥??” “日本的房子现在都涨疯了,是真的疯了。据说现在整个日本的房子全算上,价钱是整个美国房子的4倍! 日本才多大点儿地方啊。” “嘶呼~” 王远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儿:“为啥他们的房子价钱那么贵啊?” “不太清楚,但听说是有很多国际上的钱涌进了日本,你也买他也买,就看最后砸谁手里吧。”钱小军缓缓道: “廉哥之前还叫我投资日本的房子,我怕赔本没答应,小远你觉得能投资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说说嘛,就说说你的看法就行。”钱小军在和王远相处的过程中发现,王远的观点很多时候都非常准。 不仅仅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 这让钱小军越发的相信王远的判断了。 “我觉得吧,还可以稍稍投资一下,投个一年左右的时间赚波快钱,然后赶紧撤。” “真的?那你要投资不?咱俩一起投啊。” “算了吧我那点儿钱哪够塞牙缝的。”王远夹了一块鸭肉吃着,直接拒绝。 “啧啧啧,你少给我哭穷!”钱小军咧着大嘴笑起来: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我的钱恐怕连你的一半都不到,你的钱要是都不够塞牙缝的那我的钱算啥?” “虚,小声点儿。” “怕啥嘛,现在做生意的遍地都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钱小军还是不由的放低了音量。 王远不把钱去投日本房产的原因也很简单,如果去投资,那肯定避不开钱小军以及很多人的眼睛——毕竟要把人民币换成外汇投出去,手续麻烦,繁琐,还需要一些有大能量的人物帮忙才行。 王远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资产。 苟一苟,才能活的久。 投机倒把罪并没有被取消,看似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但内中却透着杀机。 前段时间津门被抓了两个投机倒把的,很有钱,都登报了但影响力还是微弱。 或者看到报纸的人也盲目乐观的觉得这么多人都在搞,被抓的肯定不是自己。 王远可不想抱着侥幸心理,他感觉现在的生活就很美妙,没有必要去涉险。 最后钱小军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投资日本房子,投一年时间就卖出去。 “如果我赚钱了,我就请你喝酒,要是我赔的精光,那我就去你家吃饭赖在你家不走了。” “哈哈,放心你要是去了我家,肯定天天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而且……鸡蛋管够。” “我想起来了,你家是开养鸡场的。” 吃过饭之后,两人回钱小军家休息了一下,等酒醒之后乘火车回津门,钱小军的货物是在津门的码头仓库中呢。 坐在老旧的绿皮火车上,钱小军压低声音道: “这回的货有一批好东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 “什么好东西?” “400台电冰箱!” “嚯,那不少了,都是啥牌子的?” “200台容声冰箱,200台万宝冰箱。” 王远瞬间目光一亮,之前他在电视上看到过广告,是港城当红明显汪明荃代言容声冰箱,一句“容声容声,质量取胜”的广告词传遍大江南北。 至于万宝冰箱,同样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有北有“雪花”,南有“万宝”一说。 到了津门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去了津门的港口码头。 津门有着上百公里的海岸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只是后来似乎被二郎神的家乡超过了。 吱丫丫~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仓库被工人推开,里边儿黑黝黝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啪嗒~合上电闸后一盏盏的灯泡陆陆续续的亮起,把仓库照的宛如白昼。 仓库里除了冰箱,还有电视机,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等等,一眼望去相当震撼。 “要冰箱吗?我给你一个优惠价儿。” “多少钱?” “容声1900块钱一台,万宝1600块钱一台,怎么样?” “行,全要了!” “够痛快!看看还想要啥,随便挑。”钱小军大手一挥,让王远这个大客户任意挑选。 王远又要了几百台黑白电视机和几百台缝纫机,然后就雇佣工人们把货物运到了另一个王远租下的仓库。 晚上的时候。 王远返回仓库把冰箱,电视机,缝纫机都收进空间中后,就直接去车站坐火车回家。 呜呜呜~ 在火车的鸣笛声中,王远坐在绿皮火车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当然他并没有睡太死,只是打个盹而已,等火车驶过山海关的时候,火车上的乘客纷纷趴在窗户上往外边看,议论纷纷,可惜除了几盏微弱的灯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王远嘴角轻轻上扬,扭了扭身体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当初他第一次乘坐火车途径山海关的时候,也和众人一样感到新奇。 之后坐火车经过的次数太多了,王远慢慢的就感觉没有新意了,直到现在眼睛都懒得睁了。 王远一路上在东三省的三个省会分别下车,在每个省会的郊区都有他们自己的大仓库,把一部分货物放进大仓库中,然后通知唐军等散货团队过来取就行了。 这天中午。 王家屯儿。 李艳坐在屋内的炕上看着电视剧,肥肥的大白猫勾着爪子卧在她的腿上,尽情的享受着她的抚摸。 “喵~” 大白猫突然睁开眼叫了一声,李艳好奇的摸摸她的大猫头:“咋了你饿了?也是,该做午饭了。” 突然。 外边响起月婶儿的声音:“小艳在家不?俺来换点儿鸡蛋。” “来了来了。” 李艳连忙把大白猫抱到旁边去:“你不会是听到了月婶儿的声音才叫的吧,好了,在旁边睡吧我去给月婶儿称鸡蛋。” 哔~ 关掉电视机,李艳脚步匆匆的去给月婶儿称鸡蛋了,听着堂屋内李艳的月婶儿的交谈声,大白猫张大嘴巴打个哈欠刚想继续睡,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外面的摩托声。 “喵~” 大白猫比三只狗子的反应还要快,直接往外面跑。 三只原本懒洋洋的狗子也瞬间变的生龙活虎,争先恐后的往门外跑,挤过屋门时撞得屋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小远回来了!” 李艳连忙下意识的拢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快步出门去迎接王远。 月婶儿也跟着走了出来,羡慕的道: “哟~看小远这大包小包的,肯定买了不少好东西啊。” 突突突~ 摩托车停在了院门外边,后座上绑着的三个大袋子有一人多高,非常醒目。 隔壁院子,听到动静的张倩也走了出来,她手里还拿着刚吃剩下的半个苹果。 “他大哥回来了!?” “是啊,哟~月婶儿也在啊,月婶儿咋变的这么漂亮啊我都快不敢认了。” “臭小子啊满嘴没句实话。”月婶儿笑着道,她提着一篮子鸡蛋站在旁边,伸长脖子就想看看王远驮回来的啥东西。 张倩也很是好奇,所以同样的凑过来查看。 待看到口袋子中有很多给李艳买的新衣服,新鞋之后,说张倩不羡慕肯定是假的,她之前一直觉得有编制非常好,现在却不由的有点动摇了。 月婶儿的好奇心被满足了,所以提着一篮子鸡蛋直接离开了。 王远和李艳一起把东西都搬进屋,三只狗子非常活跃,一个劲儿的跟着捣乱。 “去去去大傻狗,扑的我身上都是土。” “这就是你养的狗,天天闹腾,要不把他们拴养鸡场吧。” “别啊,狗越拴越凶,到时候就废了。” 王远先洗了把脸,顺便把脖子,胳膊也洗了洗,最后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胳膊边来到水翁旁边,用半个瓢舀出一些凉水来大口的喝起来。 吨吨吨~ “啊,爽~” “喵~” 大白猫用大脑袋蹭蹭王远的小腿,蹭一下还不够,转过身来还要再蹭一下,并且一直打着呼噜。 呼噜呼噜呼噜~ 大白猫还是那么的喜欢粘着王远。 “别总喝凉水,暖壶里有热水呢。”李艳去外边的柴火多,抱来柴火后准备做饭: “你想吃啥,俺给你做。” “炖一只老母鸡。” “噗嗤~”也不知道李艳想到了啥,边引燃柴火边笑了起来。 “你笑啥?” “我笑,你回来了咱家的咱家的老母鸡就遭殃了。”李艳抬起头,娇媚的横了王远一眼。 王远一愣然后有点明白李艳的意思了,然后摸摸她的头发,手继续下移摸摸她的脸…… “去去去,不要闹我要做饭呢。” “我去杀鸡。” “去吧,顺便再提一些鸡蛋回来,哎对了那一亩地里边儿的甜瓜该摘了,再不摘就要烂地里边儿了。” “行,那我再摘点儿甜瓜回来。” 王远提着篮子走出了家门,三只狗子你追我赶的跟着他跑。 微风习习,艳阳高照,路边有一只只蜻蜓在飞舞着,偶尔有一只蛤蟆从草丛中探出头来,嗖~舌头一伸就捕捉到一只蚊子。 王远哼着小曲儿往前走。 先来到养鸡场南边的一亩地,进去后开始摘甜瓜。 “这些甜瓜是真的熟透了,不对,感觉都要熟过头了。”王远摘了一个甜瓜,卡~掰开后只见里边的籽儿已经换成了澹粉色的。 浓郁的瓜香味儿飘荡开来,旁边的三只狗子不由的大吞口水。 “看你们那馋样儿,好了给你们吃吧。”王远轻轻一抛,两节甜瓜全部飞向狗子们。 146催生孩子 王家屯儿。 养鸡场南边儿的一亩地里。 王远把几个甜瓜摘下来放进篮子里,然后又到旁边的草莓地里摘了一些草莓,草莓的枝条匍匐在地上,一棵棵红色的大草莓挂在枝条上面,非常的漂亮。 偶尔有鸟儿从南边飞来,想啄食草莓,但发现有王远的存在,拐了个弯儿之后飞到旁边的包米上落下来。 “啾啾啾~” “汪汪~” 狗子们对着小鸟大叫,很快小家伙就被吓的飞走了。 “好了好了别叫了,咱们去抓老母鸡。”王远提着一篮子水果和狗子离开了园子,来到不远处的养鸡场。 冬冬冬~ “谁呀,来了。” 卫国叔还以为是有人买鸡蛋呢,没想到打开门却发现是王远。 “小远你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我来逮一只老母鸡回去吃。” “行行行,我给你逮。” 卫国叔连忙侧开身子让王远进去,然后把大门关上。 在西边搭建了露天土灶台,卫国叔的媳妇儿正端着一碗面条,蹲在灶台旁边吃着饭。 看到王远之后也高兴的站起来。 “是小远啊,吃面条不,我给你盛碗面条尝尝吧。”嘴上边说着话,她边掀开锅盖,拿起碗快就准备给王远挑面条。 “不了不了你们吃吧。” 卫国叔逮了一只老母鸡递给王远,然后又给抱了一筐鸡蛋。 养鸡场内有很多鸡在跑来跑去的,除了老母鸡,花尾巴大公鸡之外,还有很多毛茸茸的小鸡仔。 “啾啾啾~” 小鸡崽的叫声非常尖细,身体是毛茸茸的一团,排成一大串儿跟在鸡妈妈后面找食吃。 王远又从卫国叔夫妻俩嘴里了解了一下养鸡场的近况,然后就带着东西回了家。 把鸡杀好,拔毛炖好,等端上桌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 “开吃开吃,来老婆你吃个大鸡腿,这段时间留下你自个儿在家里操劳,辛苦你了。”王远把一根香喷喷的大鸡腿夹到李艳的碗里。 李艳抿嘴笑,然后把另一根大鸡腿夹到王远的碗里。 开开心心的吃完一顿饭,把残羹剩饭都撤下去后,王远感觉困意袭来便躺在炕上睡午觉。 时间流逝,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蒙蒙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把卧在阳光下的大白猫照亮。 大白猫躺在右边的阳光下熟睡着,慵懒的很,似乎是察觉到王远在看她,便缓缓睁开眼睛瞬间与王远四目相对。 “喵~” 突然,阳光一暗,有人贴着窗户外边的玻璃在说话:“小远回来啦?这都几点了,还睡觉呢。” 王远扭头一看发现是自己老妈。 兴许是为了怕反光,老妈把两只手拢在脸庞两边,脸都快贴上玻璃了在看着屋内的情形,那画面着实有点吓人。 “妈,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啊,小艳浇菜园子呢你也不知道帮忙,就知道睡觉。” 王远从里屋走出来,就看到老婆李艳正在提水浇菜地,老妈则是站在窗户边。 一桶桶水装的都比较满,李艳费劲的提着一桶桶水行走着,摇摇晃晃,不仅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水桶里的水也撒出来一部分。 “我来吧,浇水这种活儿让我来干就行。” “你在外边跑着也挺累的,我看你睡觉呢就没叫醒你。”李艳把水桶递给王远,然后用手指拢了拢耳边的头发。 微风习习,她瞬间觉得一阵凉爽袭上心头。 王远找了根扁担,扁担两端各挂上一个水桶,来来回回的提两桶水浇菜畦速度瞬间快了很多。 老妈是听张倩说儿子王远回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站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发现都挺好的就回去了。 晚上。 吃完晚饭之后有很多人去小卖部门口纳凉,打牌,李艳也搬着小板凳去凑热闹了。 王远一个大老爷们儿不愿意往一群娘们儿跟前凑,说话都说不得一块去,所以在喂好狗子后就往老妈那院儿走去。 薄云浮动,月光与星光都被遮挡住了。 走到半路上,远远的就见到十米外有几束手电筒的光在晃悠,随之响起的还有孩子们的欢呼声。 “啊,我找到一个!” “这有一个小洞,让开让我来挖挖看,啊果然有一个。” “快快快,还有一只爬到树上边儿去了,看看看在那儿呢!我够不着!” 原来孩子们在寻找知了猴,一只只沾着泥土的知了猴在夏夜悄悄的从泥土中爬出来,最后变成了孩子们的童趣。 王远笑着走过去,发现堂弟王磊也在。 “磊子,让我看看你找了多少知了猴了。” “俺找的少,才找到3只。” 王磊吸了吸鼻子,然后把沾着一些黄色泥土的小桶递到王远面前。 王远伸头一看,发现三只沾着泥土的灰色知了猴正在里边爬来爬去的,坚硬的爪子划过桶璧瞬间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 可惜他们注定是逃不出来的。 告别孩子们,王远直接来到了老妈这院儿,蟋蟀在墙根儿处鸣叫,屋内的电视机开着,还传来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对于王远的到来,老爹和老妈都很高兴。 本来盘腿坐在炕上抽旱烟的老爹,还起身去给他拿来了两个大苹果。 “小远你看这苹果多好!?相当好吃你尝尝看。” 老爹把两个大苹果都递给王远,然后就又回炕上盘腿坐着了。 苹果外表红红的,卖相很好,而且个头抵得上普通苹果的两个大,真的是少见。 小丫头本来趴在炕上和她的兔子玩偶玩过家家呢,现在也像只小狗子一样爬了过来:“俺也要吃。” “给你。” 王远比了一下两个苹果的大小,然后把稍小一点的那个递给小丫头。 小丫头也不傻,瞬间不满的撅起了嘴巴,小手一指道:“我要那个大的,我才不要小的呢。” “去去去,给你哪个你就要哪个呗,不许挑三拣四的。”王远看小丫头不接苹果,所以直接把苹果放在她的面前。 “再说我是当哥的,当然是当哥的吃大苹果啊,你个小肚子也小,把大个儿的给你你也吃不完。” “哼!” 小丫头觉得王远的话有点道理,但似乎又哪里有些不对。 “哈哈哈~” 老爹老妈瞬间也笑起来,老爹说道:“这是你老姑上回过来买的,买的老多了,你奶奶就拿过来了十几个。” “是那拿过来给我吃的。”小丫头立刻道。 “啥都给你吃,你那小肚子也盛不下啊。” “我姑啥时候过来的?” “前天吧,你姑说想看看你结果你没在家,坐在炕上唠了一会儿嗑就走了。” 老爹抽完了一锅烟叶,然后在炕沿上把烟灰嗑出来,又重新揪了一些烟丝儿放进烟锅里边儿,压实后点燃续上。 唠了一会儿闲嗑之后,王远问起了王帅的事。 老妈气休休的说道: “他呀,回不来了,就是他和人合伙偷的!不然他跑啥啊?这死孩子真不是个东西,平常不言不语的没想到偷咱家钱。” 老爹蹙着眉头道:“我总觉得不应该是他偷的,他和咱家也没有大仇啊,再说他倒腾鱼也不少挣没必要整这出儿吧?” “那他为啥要跑啊?” “吓懵了吧。” “反正我不信,人家警查同志也不信。”老妈听到了屋门被挠动的声音,连忙下炕去把屋门打开,大白猫呲熘~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喵~” “喵什么喵,一天天的不着家,再满什尼跑就整条绳儿把你拴起来。” “别拴她。” 小丫头连忙把大白猫抱上炕,然后耐心的给她打理猫毛,她没把大白猫当成宠物,反而是当成她的朋友了。 和家人唠着闲嗑,吃着苹果,听着夏夜墙根儿下的蟋蟀叫声,生活是如此的悠闲自在,轻松美好。 突然。 老妈眉头一皱,扒拉了一下正在和老爹聊天的王远的胳膊: “小远,我问你个事儿,你给俺说实话。” 王远正在和老爹白话自己在燕京的见闻呢,听到老妈的话后扭头看向她: “咋了?妈你有话就说呗。” “你和小艳也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小艳的肚子咋就没动静呢?你看勐子和小倩结婚比你们还晚呢,现在你二婶子马上就要抱孙子了。” 王远都囔着:“没准儿怀的是小丫头呢。” “你这孩子就会打岔……” 老妈用眼神儿示意了一下老爹,想让老爹也劝劝,但老爹闷着头抽烟就当没看见,瞬间让老妈气的掐他胳膊。 老爹不顶用,所以老妈只能继续说:“要不请大仙儿看看吧,没准儿就能……” “咳咳咳,请大仙儿就算了吧。”王远直接拒绝:“要是大仙儿那么牛皮,那他们早发财了。” “你这孩子可不兴胡说啊,要是大仙没本事,咋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呢?” 老妈和王远絮絮叨叨了大半个小时,言里言外都是让王远想想办法,因为张倩坏了王勐的孩子,所以最近二婶子都非常的高兴在人群中说话的声儿都高。 老妈那个羡慕劲儿啊,别提多高了。 而且因为有亲戚关系,再加上结婚时间相近,所以村里的不少人闲着没事儿都会提上一句王远和李艳,有的甚至言里言外的暗示李艳不能生。 这让老妈每回都和别人理论一番,最后自己也闹一肚子的气。 147痴情 窗外夜色撩人,蒙蒙月光就像是轻纱一样笼罩着小山村,仔细听还可以听到小卖部的方向传来扭大秧歌的声音。 老妈这院儿的屋内。 王远坐在炕沿上,嘴角含笑的听着老妈的絮叨也不搭话。 老妈极力的催促着王远赶紧生孩子,她现在做梦都想抱大孙子,最后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但王远似乎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老妈委屈的叹息一声: “你现在结婚了翅膀也硬了,是把你老妈的话当耳旁风了……你小时候多听话啊,让你帮着端饭就端饭,不让你抓蛤蟆就不抓蛤蟆。” 老爹想笑。 结果老妈扭头直接瞪了他一眼,赌气的道:“你们爷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这一辈子活的是真命苦。” 说着悲从中来,老妈的眼泪就开始顺着脸颊滚落。 瞬间王远和老爹慌了手脚。 小丫头原本在炕上咋咋呼呼的,发现气氛不对之后立马不咋呼了,反而抱着大白猫躲得老妈远远的满眼警惕。 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她还敢咋咋呼呼的闹腾,那老妈爱的巴掌很可能就要抽她屁股了,绝对不含湖的。 当老妈心烦的时候,容忍度就会急剧下降,原本不会挨巴掌的小事情现在也很可能挨巴掌。 老爹皱眉道:“咋还哭上了呢?多大点儿事儿嘛,小远你也是的,看把你妈气哭了吧?” 王远连忙态度诚恳的认错:“妈你别哭了吭,有时间我就带着燕子去医院看看。” 这下子整得老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在王家屯儿这边儿,大家都比较保守内敛含蓄,断然说不出“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之类的话的。 老妈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也别怪我烦你,有些事吧你自己也抓点紧,上点心,别天天满什呢跑来跑去的也不知道你咋就那么忙。” “我懂我懂。” 王远连忙答应着,然后就岔开了话题,开始问起屯子里边儿家长里短的小事儿。 其实对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婆李艳为什么没有怀上孩子,王远心里边儿也有点没底。 按说自己的身体素质也不差啊,两人也没少那个什么呀,有时候一晚上能玩三四回游戏…… 难道—— 因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原因? 这时候大白猫挣脱了小丫头的怀抱,颠颠的跑到王远的大腿上盘卧下来,慵慵懒懒,美美的睡去。 所以小丫头也蹭到王远身边,摸摸大白猫的小耳朵,轻声道:“咱妈生气的时候好可怕啊~” 王远瞬间笑出了声,然后伸手把小丫头的头发揉乱,惹来小丫头的一阵不依声。 渐渐的天色很晚了,窗外墙根儿处的蟋蟀叫声是越发的响亮了,不过小卖部方向传来的秧歌声却是消失了,应该是人们都回家睡觉去了。 这时候老爹却说起一件事——王虎过几天相亲,相亲对象就是三龙屯的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叫啥名啊?” “好像叫周莉,孩他娘,那姑娘是叫周莉吧?” “对,就是叫周莉,唉~王虎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上身了,就认准那个周莉了。” 老妈看了王远一眼,叹息道: “你三婶儿觉得那个姑娘不是良配,让他换一个,他就不换。你三叔拿着棍子狠狠地抽他啊,他就是不愿意,也不知道是看上那个姑娘的哪一点儿了,唉~” “拿着棍子狠狠地抽?” 王远心中一动,这画面似曾相识啊,似乎——当年老爹也是这么打大哥王文的,那一天下着大雨,大哥王文跪在院子里,老爹拿着棍子狠狠地抽大哥王文的后背。 最后似乎是棍子都抽断了。 嘶~ 想想那个画面,王远现在还能察觉到一阵身临其境般的疼痛。 老妈显然也想到了大哥王文,她看了老爹一眼,然后对王远道: “你爹是个犟种,你大哥也是个犟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一样,咱就看看谁犟的过谁吧,哼!” 小丫头突然插了一句嘴:“大哥是官儿。” 老爹一脸黑线,最后哼道:“屁的官儿,再说了他就是再大的官儿我也是他老子!” 老妈撇撇嘴,不过没有再说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王远便离开了老妈这院儿,踏着柔柔的月色回到了自己家。 推门进屋,王远发现老婆李艳正在铺褥子和被子呢。 “艾?燕子搭窝。” “噗嗤~你说啥?” 李艳愣了一下,然后咬咬丰润的嘴唇笑起来,拿着笤帚疙瘩做势要扔他。 “别别别,笤帚疙瘩打人可疼了。” 王远后退一步,连忙求饶着。 啪嗒~ 熄灯之后两人上炕睡觉,玩了一个小时的游戏之后,两人躺在炕上闲聊着。 王远说起了生孩子的事儿,然后他明显的感受到李艳的身体一僵硬。 然后她委屈的小声道:“反正不是俺的问题。” 虽然之前王远一直没提过怀孕的事儿,但其实李艳心里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村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一些话相当难听。 “反正不是俺的问题。” 李艳瞬间崩溃的哭起来,一抽一抽的,是极致压抑着而又压抑不住的那种,王远不由的一阵心疼然后把李艳揽入怀里。 “别哭别哭,有啥困难咱两口子一起面对,相信我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的。” “真的?”温柔的月光撒在李艳的脸庞上,点点泪珠顺着皮肤滑落。 “当然是真的,好了快睡吧。” 王远抱着李艳,很快也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三天的时候王远两口子一大早就骑着摩托车往市里赶去,冷风吹拂,李艳低下脑袋把自己缩在王远宽阔的嵴背后面。 “抓紧了啊,前面要上坡了。” “哦,我抓紧了。” 突突突~ 摩托车直接冲上了一个大坡子,然后视野瞬间开阔起来,紧接着就是风驰电掣的下坡。 他们要去省城的医院,到时候就能大概知道为什么怀不上孩子了。 到了火车站后,最近的票是中午12点的,但12点正是饭点,所以王远干脆买的两点的车票这样也能安稳的享受一顿午饭。 148贷款,分歧 老婆李艳很少来市区,所以走在大街上不断地看着两边的建筑,感觉非常新奇。 路过公园的时候,隐隐可以听到一阵阵的音乐声,王远两口子走近一看发现是有人在跳霹雳舞。 李艳眉头大皱:“他们怎么那么怪啊?手好像是断了一样。” 王远哈哈大笑自己媳妇真的是太可爱了: “就是这样跳的,要不咱们过去看看,你也可以试着跳跳。” 音乐声隆隆,那群年轻男女非常的自信,有的动作熟练有的生疏,但大都对于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丝毫不在乎。 李艳秀眉皱的更深了:“俺不跳,俺怕被人家当成疯子抓起来。” 王远瞬间笑抽了,然后带着她离开。 两人在市区内逛了逛,还去照相馆拍了合影照片。 不过李艳心里边儿还在想着为什么怀不上孩子的事情,所以一路上的兴致都不高。 最后两人来到王远和李绅合伙开的大饭店,进了门之后很快饭店经理“刘勇”跑了过来,一路迈着小碎步显得非常急切。 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呢,刘勇就满脸笑容的大喊:“老板您可算是来了,我好想您啊。” “滚蛋吧你,还有包间吗?” “有,当然有啊,老板我带您过去,三楼视野最好,最豪华的一个包间就一直给您准备着呢。” 梳着背头,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刘勇一路小跑着在前边带路,一些新来的员工都感觉非常的新奇,不由的窃窃私语。 “那个年轻人是谁啊?” “他怎么会是咱们老板?咱们老板不是绅哥吗?” “不知道,羡慕啊要是“舔勇”也能这么对我……” “就做梦吧你,刘勇那家伙只舔比他厉害的,他怎么可能舔你啊?想都不要想。” 看到王远三人一路向楼上走来,之前还喋喋不休的员工们纷纷闭上嘴巴,低着头忙工作去了。 刘勇除了被叫做“舔勇”外,私下里还被称为“阎王勇”,背景硬,据说黑白通吃,对付员工也特别狠。 三楼最大的包间装修的金碧辉煌的,桌椅花纹繁复精美,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 随便要了一些招牌菜之后,刘勇满脸谄笑,点头哈腰的快步离开了。 砰~ 包间门关闭,包间内就王远和李艳两个人了。 李艳为这里的豪华感到震撼,手指划过桌面,感觉一张普普通通的桌子都是那么漂亮,就像是电视剧中大户人家的桌子一样。 “这是咱家的饭店?” “算是吧,咱家有49%的股份。”王远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然后对李艳笑道: “怎么样,你老爷们儿没有瞎混胡混吧?这座饭店的股份,相对于咱家的家业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了啊。” “真的?在这儿吃一顿饭要不少钱吧?” “那当然,一桌普普通通的饭菜都要几十块钱,多点几个硬菜,那价钱就要100来块,乃至几百块钱了。” 王远并没有说谎,一瓶茅台酒就将近200块了,这里还有飞龙,熊掌等等的出售。 飞龙的数量真的很少,所以价钱非常高,一只做熟的飞龙价钱也超过150块钱了,来林都做生意的关内老客儿们往往都舍不得点。 洋鬼子们点的到是挺多,他们不差钱。 因为林都有一个经国务院批准后建立的,国际性的“桃山国际狩猎场”,所以时常有国外的猎人来这边打猎。 “要这么多钱啊?啥家庭能吃的起啊?” “大多都是经商的,一些人的钱都用麻袋来装,吃吃喝喝都是小钱了根本不在乎的。”王远笑道: “当然,一些商人请guan们吃饭,那不得儿吃好点儿吗?一般也会定在这里的。” 王远和李艳聊着天,很快饭菜就陆陆续续的上齐了。 菜品的味道不说绝顶,但也相当不错了,而且摆盘儿很精致,比之前的小饭馆儿简直强了十万八千里。 《控卫在此》 李艳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谨,慢慢的就开始适应了,看着王远大口的吃菜,她便也放松的吃起来。 “真好吃,这是熊掌吧?味道是真好啊。” “有时间我整两只熊掌,咱们回家自己炖着吃。” 王远的空间里还有不少的熊掌着,这种稀罕东西他一直不太想卖所以就留着了。 过了一会儿。 就在王远两口子边唠嗑边吃着美食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冬冬冬~ 王远还以为是服务员送菜呢,没想到来人是李绅。 李绅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整个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哈哈,小远你过来了,怎么也不让他们通知我啊?” 李绅拿了一瓶茅台酒,一屁股坐在王远的左边,现在这座大饭店日进斗金,他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了。 “没想到你会在店里,对了和秃老二的诉讼怎么样了?” “一审结束了,判他赔咱们2万2,他不服就上诉了,二审还没开庭呢。” 李绅打开酒瓶子给王远把酒斟满,然后看了李艳一眼,笑着道: “小远是真有福气啊,娶了个大美女当老婆。” 李艳有些不好意思,王远边接话道:“那当然了我一直是个很有福气的人,最近这个饭店的利润不错吧?” “确实不错,对了我正打算找你说这事儿呢,我打算不分红了,把赚到的钱用来在哈尔滨开一家大饭店,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李绅的想法,王远自然是支持的,因为他现在也不缺钱,而且李绅既然和他说这事儿,那就是打算这样搞了。 如果王远没有特别正当的理由,却拒绝的话,那两人的关系可能就会破裂。 李绅很高兴,连着和王远喝了几杯,然后又说我了贷款的事。 “贷款?为啥啊?” “零利息贷款啊,那干嘛不贷呢?”李绅的眼睛都在冒光: “现在国家大力扶持企业,银行都在找客户放贷,一分钱的利息都不要,借800万到时候还800万就行。 你知道钱贬值吧?就是今年2.2能买一斤猪肉,明年可能就要2.8才能买一斤猪肉了。 说白了钱越来越不值钱,所以说以后的800万是没有现在的800万值钱的……” 为了让王远听的明白,李绅说的特别细,王远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而且他有点想起来了,前世的时候也了解过一点点这个年代的信息,有一段时间确实是零利息贷款,银行非常愿意往外放款。 当然这也造成了一系列的后果——比如,很多钱都要不回来了,银行的烂账非常多。 乃至后来成立的赫赫有名的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华融,长城,东方,信达,就是为了处理四大银行的不良资产。 “好,能贷多少贷多少!咱们不怕钱多!” “哈哈,小远你这想法和我想的一样!”李绅抿了一口白酒,眼睛中的光芒变换,沉吟了几秒后突然笑着道: “不过只是用餐馆儿和饭店抵押的话,能贷出来的钱也有限,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能搞到更多的钱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哦?什么方法?” 李绅的样子让王远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眉头也不由的轻皱起来。 旁边的李艳小口的吃着饭,她其实一直在侧耳倾听着王远和李绅的谈话,听着李绅张口闭口800万,她感觉非常的惊骇! 是的,就是惊骇! 然后她的视线往王远身上移动,后者身上就像是在放光一样,让她的美目不由的眯起来——自己老公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自己家到底有多少钱,李艳是不清楚的,她也不想知道。 她这个女人的心很小,就想过简简单单,自由自由的生活就可以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之后,李绅才郑重的道: “我有门路,只要咱们能搞来足够的身份证就行! 一张身份证能贷出来2000块钱,整一千张就是200万,一万张就是2000万啊! 你那个合作社不是有很多农民参加吗?那些老农民懂个屁啊,身份证是嘎哈的他们都搞不懂。 就借出来用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行,到时候就还给他们了,他们也没啥损失。” 说完话之后,李绅就认真的看着王远的表情,然后就发现后者有点不高兴。 王远是不高兴,他听出来李绅是很看不起农民的,但他却忘了王远也是农民,而且王远的老婆,父母,爷奶,姥姥姥爷全是农民。 而且王远打心眼儿里觉得,农民群体不欠这个国家的,反而是国家对所有农民都有所亏欠。 亏欠的点儿就是粮价太低,粮价低就是会导致农民收入非常低,绝大部分农民的收入是远远比不上工人的,但付出的并不算少。 李绅还在继续说着:“我和其他的老板们聊天儿,他们很多人说借出来的钱不用还。 到时候以谁的名义借的就让银行去找谁,农民没钱,那银行要不回去那可能就不要了。” 王远一脸黑线:“那到时候那些老乡们还不抵把我的祖坟都刨了?银行要是找到他们,把事情说开了,那老乡们肯定能明白被耍了。到时候我咋整?” 李绅挠挠头:“这个……也没什么大问题吧?银行拿老乡们没有辙,那这事儿很可能就算是了了。 老乡们也没啥损失啊,他们不给银行钱,银行是拿他们没辙的。” 149揽责任 林都市里的大酒店内。 李绅极力劝说着王远,想让后者认同他的想法,不过王远还是断然拒绝了。 “小远,你要是觉得对不住老乡们,你可以给他们点儿钱啊,用一张身份证给1~2块钱就差不多了吧。” 坐在包厢内的饭桌旁边,李绅点燃一根烟儿吸了一口,然后急的直挠头,他千算万算结果没想到王远会不答应。 “实在不行,你可以一个给他们10块钱!10块钱总不少了吧?” “不是给多少钱的问题,这笔贷款你是不是打算赖掉?” “是……啊不对,到时候能不还就不还吧,毕竟钱可是好东西啊,谁愿意平白无故的把钱给出去呢?对吧?” “对个der啊,银行是那么好湖弄的?到时候要是叫来警差一起要钱,你觉得老乡们顶得住压力吗? 钱咱们落下了,最后让老乡们来还,那你觉的老乡们会不会想弄死我?”王远有点气愤,李绅显然只考虑他自己了。 他一个城里人,和老乡们不见面儿,那老乡们很难找到他的。 “额这个……到时候你们一家搬到城里来住不就行了吗?我记得你在市里买房子了。”李绅缓缓道。 王远懒的再和他掰扯了,反正就是不行,心中对李绅的观感也大幅度的下降。 李绅也很是不满,毕竟如果真的搞一次的话,就凭借王远手下的合作社的信誉,搞上万张身份证过来是没问题的。 那能套出来的钱,就是2000多万啊!非常庞大的一笔钱了。 李绅没有再多说他感觉王远有点迂腐了,胆子太小,人这一生有几个机会能赚2000多万呢?或者说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2000万吧。 他起身离开了座位,砰~摔门而去。 包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李艳给王远夹了一块鱼肉,弱弱的道:“这咋还吵起来了呢?有事儿好好说嘛,干嘛要惹恼对方呢?” 李艳的语气很弱,她感觉自家是农村人,而李绅是城里的大老板,天生似乎就矮一头。 不过王远可不这么认为,他感觉自己比李绅牛皮多了。 “他恼就恼呗,没必要一味的迁就他,我还很不高兴呢。”王远夹了一些李艳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里,然后自己大口扒饭: “没事的媳妇儿,该吃吃该喝喝,这虾不错要不要再要一份儿?” “不用了不用了,就这些咱们也吃不完啊。”李艳是苦惯了的女人,两个人吃这么一大桌子好菜,她感觉太浪费了。 当然,也是真的开心。 吃完饭时候,王远就带着李艳回了买下来的市里边儿的那套院子,李艳这摸摸那看看,满眼都是新奇。 “这也是咱家的房子啊,真好,那现在咱算是城里人了不?” “哈哈,想当城里人就当城里人,想当农村人就当农村人,你想当啥?” “我……” 李艳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道:“俺还是愿意当农村人,咱那养鸡场还在农村呢。” 王远瞬间大笑起来,然后不顾她的娇嗔,直接公主抱把她抱进屋。 ……. 差点晚了火车,最后紧赶慢赶算是赶上了,想着为什么生不出孩子的事情,李艳的心情又低落起来。 到了省城之后,两人直接打车去医院,昨晚一系列的检查后已经晚上8点多了,检查的最终结果要明天上午才知道。 小两口走出医院时候,坐在外面的台阶上聊天。 暖风习习。 一轮月牙挂在天上,月光朦朦胧胧,有很多病患或者是家属在前边走来走去。 还有一些孩童打闹着跑来跑去,笑声荡漾开来,一些穿着病号服的老人也露出了笑容。 “小远明天结果就出来了,我……我有点担心,唉~你说要是真的是我的问题,那可该咋整啊。”李艳眉头深深的皱着,满脸都写着焦虑。 “别发愁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王远伸手搂着李艳,让她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听着丈夫的轻声安慰,李艳感觉好受了不少,然后喃喃道:“要是俺的问题,俺就去投河,到时候你再娶一个新的。” “噗~” 王远差点被一口唾沫呛死。 “别说胡话了啊,本来事情还没个结果呢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了,然后郁闷了,这就太傻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呢。” 看着李艳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王远直接扭头亲了一下她的嘴子。 刷~ 李艳的脸庞瞬间红的像是大苹果一样,瞪着美眸满眼难以置信,最后伸出小手狠狠的拧了一把王远的胳膊。 拧的王远吱呀叫唤。 “疼疼疼快放手啊~你这娘们儿咋天天拧人呢?” “拧死你算了,天天这么不着调……当心让人把你抓起来。” “为啥?你是说流氓罪吗?俺自己的媳妇儿俺亲一口咋的啦。” 已经有大爷大妈注意到了他们,眼神非常不善,似乎两人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王远和李艳便没有再多待,直接打车去了旅馆。 坐在欢快跑着的没有屁股的出租车上,王远想到刚刚大爷大妈的眼神,瞬间有点想笑: “不管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风已经吹进来了,人们慢慢的会变得越来越开放的啊。” 王远不由的想到,在后世,一些七老八十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都乱搞,真的是震撼人心。 出租车到了旅馆之后,收了王远递过去的4块钱之后就离开了。 王远想牵李艳的手,不过被后者躲开了,这个年代的合法夫妻走在外边儿,也大都会保持距离的。 李艳一步三回头的往旅馆中走去,看见出租车消失在不远处的街角之后才说道: “这么一小段儿路,4块钱就没了。 鸡蛋8毛钱一斤,那可是值5斤鸡蛋呐,在咱们屯儿月婶儿她们去公社赶集,都是走着去的,那不比这个远的多啊。” 王远不由的大笑起来,他知道老婆李艳是心疼钱了。 “好了好了,咱赚那么多钱,花一点也没啥的,走吧咱们去睡觉。” …… 翌日。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医院,结果在医生办公室里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确实是李艳出了问题。 轰! 李艳感觉遭受了晴天霹雳,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紧接着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 “好了好了,你哭啥呀,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医生,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推眼镜框:“只能是开一些中药慢慢吃着,好好调养,你们也别有太大的心里负担,好好调养大概率是能怀上的,放松心情多吃点好的……” 听到最后一句“多吃点好的”,王远总感觉有一丢丢别扭。 缴费取药,然后王远和李艳就离开了哈市。 王远也没心情去找薛姨和二狗去收古董了,两人坐上火车后直接往家里赶。 乘火车到了市里之后,两人又转乘摩托车往王家屯儿赶去,王远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他之前其实一直以为两人都没有问题的,只是恰巧没有怀上而已。 但现实啪啪打脸,没想到李艳真的是有问题的。 李艳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感受到王远不开心之后,她瞬间更加伤心了。 突突突~ 等骑着摩托车到了家,三只土狗子立刻飞奔过来,尾巴摇的飞快似乎都要起飞了。 “汪汪汪~” “好了好了,你们一边儿玩去吧。”王远转身直接抱着李艳进屋。 “这大白天的能不能别发疯啊。”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 晚上的时候,老妈知道王远两口子回来了,便来喊他们去那院儿吃饭,说是炖了一只大鹅。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儿跟着老妈后面跑,呼哧呼哧~老妈走的实在是太快了,她要快点跑才能跟的上。 “二哥,给俺买好吃的了吗?”小丫头进了屋,要东西要的理直气壮。 王远正光着膀子,坐在炕沿上抽烟呢,而李艳在整理屋子,擦桌子,扫地等等。 每当遇到烦心事儿,李艳就喜欢闷着个脑袋干家务活。 “买个屁,你看你脸上都是肉,再吃都胖成啥样了。” 王远直接伸手捏住小丫头的右脸,瞬间小丫头的脸变形了。 “哎呀呀~” 疼的小丫头扑腾着手拍打王远的胳膊,后者却哈哈大笑。 老妈和李艳也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一回来就欺负你妹妹了,走吧去吃饭吧,鹅肉都炖好了。” 王远也没再穿衣服,就赤裸着精壮的上身与老妈和李艳往外走,夕阳西下,火烧云铺满天空。 嗖嗖的小风吹在身上非常的舒服。 王远边走路边和老妈聊天: “妈,从哪整来的大鹅啊?” “昨天你舅过来了,带了两只大鹅过来……家里的猪离不开人儿,留他吃饭也没吃就走了。我寻思着你们今天就要回来,果不其然的回来了。” “我舅?他来嘎哈呀?” “看看我呗,说是你姥姥做梦梦见我被狼追,你姥姥不放心非得让你舅来看看。” 王远哈哈大笑,他都能想象到老舅的无奈了,不过老舅还是挺有孝心的。 要是换成别的老爷们儿,这么不靠谱的理由恐怕是不会巴巴的过来的。 毕竟不像后世一样,现在长距离的赶路主要还是靠自行车,老累了。 来到老妈这院儿,很快一盆鹅肉摆上了桌儿,除此之外一人一个放肉的空碗。 老爹放下烟袋锅子,披着劳动布的褂子去菜园子里边儿薅了几根葱回来,摘巴摘巴蘸酱吃。 “来小远,咱爷俩儿喝点儿。” “好啊。” 斟好了酒之后,边吃边聊,鹅肉炖的非常好,放入了适量的辣椒吃起来有一股辣辣的香嫩感。 王远夹了几块鹅肉到自己的碗里,然后直接下手拿着开啃。 “嚯,真香!这鹅是我姥姥家养的吗?我记得没养鹅吧。” “没养,是你舅他老丈人家养的,你舅他老丈人那个人吧,没啥本事还爱瞎折腾,别人养鹅赚钱他养鹅就赔钱,干脆把卖了一部分,送人了一部分……” “我舅的老丈人?” 王远感觉与自己的关系是如此的遥远,所以干脆左耳朵进右耳朵冒了。 电视机哇啦哇啦的开着,就像是背景音一样,一顿饭吃到晚上8点多,全家人都吃好了,连大白猫都混了好几块肉吃。 “喵喵~” 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大白猫踩着猫步来到王远的大腿上,然后美美的盘成一圈卧下来。 可惜—— 还没过3秒呢,王远就直接把她抱到了一边。 “起开吧你,大夏天的卧在腿上多热啊。” “喵~” 大白猫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腿是王远的,不让她卧她也没办法,最后大白猫只能卧到李艳的腿上去了。 老妈在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想开口问,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 “小远啊,你们去医院检查的怎么样了?没啥事儿吧?” 瞬间空气一阵安静。 原本和王远唠的正欢的老爹也闭嘴了,其实他也好奇,但感觉当父亲的问不出口。 李艳就所在王远左边,微微低着头撸猫,王远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呼吸的频率变了。 王远微微沉吟,缓缓道:“嘶~我有点小问题。” “啊?” 老爹老妈瞬间惊呆了,儿子这么壮能有啥问题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李艳,她脑袋一瞬间有些迷湖,不明白王远为什么要这么说。 王远叹息着:“其实也不算大问题,医生让喝中药调理着,嗯,俺俩一起喝。” “没大事儿就行。” 老妈是非常相信王远的,她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儿子,然后又态度缓和的和李艳说话: “小艳你也别有太大的负担,医生说没大事那肯定就是没大事的,听医生的准没错。” 老爹也说着:“对了不是还有橘子呢吗?孩他娘去把橘子拿来给小艳吃啊。” 老妈边笑着抱怨边下炕:“行行行,啥事儿都使唤我做吧,你在炕上一坐就当佛吧。” “我去拿!” 小丫头嗖直接从炕上跳了下去,光着雪白的小脚丫子就往另一个屋跑。 很快几个橘子被她抱了回来,然后她也老妈啪啪啪几个巴掌抽哭了。 “哇!” “还哭!?给我憋回去,光着脚丫子就往地上跑?” 一时间小屋内热闹的很,话题也渐渐的被转移了,李艳拿着老妈递给她的橘子,有点明白为什么王远要把责任揽到他自己身上了。 如果是实话实说,那老爹老妈对她的态度恐怕会完全不同,想明白了这些,李艳心里不由的涌现出一抹感动感觉甜滋滋的。 吃过了橘子之后。 王远两口子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李艳当即煎了一副中药喝掉,然后才上炕睡觉。 150同桌,气愤 李艳其实是很想要孩子的,但现实却发生了这种事情,然后就变的快抑郁了。 不过在王远的慢慢开导下,过了几天之后李艳的情况也改观了许多,毕竟吃药调理还是有可能怀上孩子的。 1988年9月初的一天,妹妹王晴高三开学,王远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去了学校,县一中人山人海的非常热闹,尤其是宿舍楼楼道口,大量搬着行李的家长堵在了这里,一些学生都快被挤扁了。 “前边儿堵着嘎哈呢?赶紧走啊。” “怎么还有往楼下走的呢?先让我们上去啊。” “看见多难了不?你要是不好好学,对得起我吗?” 王远凭借强大的力气把王晴护在旁边,不让她被挤到,身后的一个秃瓢老爷们儿似乎是觉得王远挤到他了,狠狠地瞪了王远一眼,王远丝毫不怂的回瞪了回去。 时间流逝,人群像是乌龟一样的慢慢往前挪,等王远把王晴的东西送到她的宿舍,再下楼来的时候,白色短袖前胸都湿透了。 “呼~真热啊,送个行李和打一场仗一样。”王远抖着短袖看看天上的太阳,秋老虎名不虚传,毒辣的阳光照的人脸上直冒油。 王远看着来来往往,活泼开朗的学生们,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怀念。 他来到停放摩托的地方,刚想推着摩托车离开,突然视线一瞥看到右边一个穿着澹蓝色裙子的女人。 女人打扮的很洋气,做了头发,戴着漂亮的耳坠,进口修身的裙子更好的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 虽然王远只是看到了她的背影,但感觉应该是个美女,因为来来往往的老爷们儿都会不自觉的瞄女人一眼,甚至有的都骑着自行车走过去了,结果还要回头再瞧一眼。 “这裙子……好像是我运来的?” 王远感觉有点奇妙,然后推着摩托就打算离开。 结果女人推着自行车转了个弯儿,正好和王远打了个照面儿。 “嗳?你是……” 女人面容姣好,看到王远后一脸震惊。 王远一愣,他回头看看身后确实说的是自己,仔细瞧瞧,他也觉得女人有点面熟。 “你是……” “我是徐露啊!老同学你咋都不认识了?走吧南门儿打开了,咱们从南门口儿出去。” 一个推着摩托,一个推着自行车两人一起往南门走去。 王远此时也想起徐露是谁了,是高中三年的同桌,高中老师愿意把学习好的同学分到一起,所以能当王远的同桌,徐露自然也是学习很好的。 高考的时候徐露超常发挥考上了大学,而王远名落孙山选择复读,转眼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徐露啊,你这是换了个脑袋啊,变化也太大了。” “你这人啊……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徐露娇媚的白了王远一眼,一时间有些风情万种,与曾经那个瘦了吧唧,黑黢黢,走路总是低着头的柴火妞完全不同了。 在旁边走过的男学生们都偷偷的看徐露。 因为离的近,所以王远还从徐露身上嗅到一股香水味儿,茉莉花一样还挺好闻。 “王远你当年咋没再复习啊?你比我聪明多了,真的是太可惜了,哦之前我和老钱聊天还说起你呢,他也觉得可惜。” “咱们班主任老钱吗?其实我也觉得没啥可惜的,我现在活的也挺好。”王远推着摩托车走着,看了左边的徐露一眼。 后者高高的昂着头,雪白的脖颈修长的很,宛如一只惹人迷恋的白天鹅一样。 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其实王远也是喜欢过徐露的,毕竟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再加上朝夕相处,徐露也长的还行。 “你现在在嘎哈呢?” 徐露问出口之后,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她知道王远是农村的那没考上大学,肯定就是一个庄稼汉喽。 不过让她感觉有点意外的是,王远并不是她想象中,那种皮肤黝黑的样子。 “你现在在老家种地吗?但是你好像并不那么黑嗳。” “啊,不黑吗?”王远爽朗的笑着道: “这一年我感觉我黑多了,以前更白,对了你是出过国了吧?” “你咋知道的!” “看你的穿衣打扮,就透着一股洋气。” 徐露瞬间抿嘴笑起来:“确实在美国待了一年,嗳~很多同学都留在那边儿了,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喽。” “那你咋没留下啊?” “我……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就想回来守着我爸妈,再说回来后待遇也挺好的呀,我这个人比较容易知足。”徐露雪腻的下巴微微抬着,她是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路过的汉子们纷纷朝着王远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可能是怀疑徐露是王远的老婆了。 知道徐露就在县一中教英语之后,王远调侃道:“那你们班的男同学有福了,上你的课还不得非常积极啊。” 徐露娇媚的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在门口分别,王远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往家里赶。徐露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良久的注视着王远的背影。 “上学的时候我还暗恋他来着,现在……他已经远远配不上我了啊,嗳~就这么当了个糟庄稼汉子,真是可惜,不过王远这家伙的身材是真好啊,咕冬~” 徐露骑着自行车缓缓离开,这种曾经需要自己仰望的人,现在混的不如自己了,美妙的感觉瞬间袭上徐露的心头。 …… 蝉声阵阵,阳光火辣。 一辆辆卡车驶过,土路上瞬间飞扬起大量的尘土。 “呸呸呸~真倒霉还碰见大车路过。” 王远闷着头子勐骑,等穿过纷纷扬扬的尘土后满身,满头都多了一层土黄色。 突突突~ 一路骑着摩托车回到家,三只狗子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的迎接他,眉开眼笑,尾巴摇的飞快。 “喵~” 大白猫本来慵懒的躺在柴火垛上晒太阳,站起来伸个懒腰之后,欢快的朝王远跑过来用大脑袋蹭他的腿。 “小远,你回来了?” 李艳系着围裙正在煎药呢,从屋里探出头来看了王远一眼。 “嗯,路上遇见了卡车,看我这一身尘土,我都快成了土人了。” “用毛巾擦擦啊。” 王远把短袖脱下来,在水盆里攥吧几下就挂在晾衣绳上,然后又洗了个头,哗~把脏水泼在院子里,边擦着头发边要往屋里走去。 李艳把煎好的药倒进碗里,扭头往外边看了一眼: “狗子舔你泼的脏水呢,肯定是渴了,你给他们倒点水喝吧。” “嗯,咱家还有西瓜吗?”王远舀了半瓢凉水倒进狗盆子里,哗啦啦~清凉的水珠折射着阳光,三只狗子立马凑过来喝水。 “有一个西瓜呢,放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王远进屋后放好桌子,然后直接把放在瓮根儿处的大西瓜抱过来洗了洗,放在桌子上卡察切开。 红色的瓜瓤中点缀着点点黑色的瓜子,看上去非常的漂亮,肥肥的大白猫凑过来想闻一闻,结果被王远扒拉到一边去了。 “喵~” “喵什么喵,就是一只大废猫,配房的粮食都让老鼠咬了你也不去逮老鼠。” 王远坐在桌子旁边,大口的吃着西瓜,吃的太急了点点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嗯,真甜啊,燕子你也来尝一块啊。” “你先吃吧,俺等会儿再吃就行。”李艳站在锅台旁边,看着那一碗深褐色的药液发呆: “这也喝了好几天了,咋感觉没啥效果呢。” “哎呀慢慢来嘛,中药就是要调理的,见效不是那么快的。” 王远的大板牙非常给力,蹭蹭蹭~很快5~6块西瓜进了肚子,然后张嘴打个饱嗝儿。 “嗝儿~爽!” “燕子你快来吃西瓜吧,要不待一会儿我个人要吃完了。” 王远话音刚落,外边的狗子突然叫了几声,他往外边看去发现是老妈过来了,还提着一篮子大苹果。 “这几只狗真讨什,我来了这么多趟了他们还不认滴我,去~一边儿去!” 笑着呵斥开三只狗子,老妈拎着一篮子大苹果进了屋。 “你爸整回来两筐苹果,我给你们提点儿过来。” “提啥啊你们就留着吃呗。” “还有呢,吃不完的。” 老妈看见了歪在王远腿边儿的大白猫,敞亮的大笑道: “我说怎么转了几圈儿没找见猫呢,原来它是在这院儿啊。” “大白猫可聪明了,她知道这院儿也是自个儿家,有时候就过来玩儿来。” 王远撸了大白猫一下,咕噜~大白猫直接躺下了,小爪子抱着王远的手,作势要咬他。 王远和老妈唠着嗑,轻松的很,他还递给老妈一块西瓜吃。 这时候那碗中药也凉的差不多了,李艳便用勺子舀着,小口的喝起来。 “唉唉唉~小远,这药不是应该你喝吗?” 老妈一脸震惊,吃着西瓜的她目光在王远和李艳身上移动着,眉头皱起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空气突然安静。 李艳瞬间心虚的很,手心里开始疯狂冒汗。 王远倒是镇定的很,笑着道:“妈,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虽然是我的问题,但是俺俩都需要喝药。” 沉吟了两秒,王远又补充道:“医生就是这么交代的,具体是因为啥,医生说了但是我没听懂,反正医生让嘎哈就嘎哈呗。” “你跟我说过?” “上回就说了啊,你肯定是忘了。” 老妈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最后干脆不想了: “那病主要在你身上,你应该多喝点儿啊。” “我……” 在老妈的注视下,李艳还是把一碗药端给了王远,看着那一碗黑了吧唧的苦药汤子,王远满脸都是拒绝。 病症是在李艳身上的,说病症在自己身上不过是骗老爹老妈而已,不然若是老爹老妈知道真相了,恐怕立马就会对李艳有很深的意见。 王远其实能敏锐的感觉到,随着自己越来越牛批,老爹老妈是越发的觉得李艳配不上自己了,觉得李艳能嫁到这边儿来真的是李艳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 当然老爹老妈没有明着说出来,毕竟已经结婚了,但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 若是再让老爹老妈知道李艳身体有问题,那恐怕会逼着王远把老婆休了,这绝对不是夸大其词,到时候矛盾彻底激化,那王远被夹在中间绝对会非常的难受。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老妈老爹反而会觉得对李艳有些亏欠。 这样更利于家庭和谐。 王远拿起小勺子,轻轻的舀了一点苦药汤子,但勺子慢慢往嘴巴移动刚刚碰了一下嘴唇,他立刻大叫起来: “这踏马的太烫了,你烫死我得了!滚滚滚,给我端一边儿晾着去。” 李艳背对着老妈,她有点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柔柔弱弱的端着药碗往旁边走去,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受气包子。 老妈急了! “你吵吵啥啊你,小艳能喝你不能喝啊,就你金贵!? ……” 老妈直接把王远数落了一通,最后还不解气的拍了他的后背一巴掌,啪~可惜王远壮硕的很,他没感觉到疼,老妈的手却疼了。 李艳去了茅楼上厕所,老妈则是压低声音对王远道:“你心里有气你别冲着小艳撒,你个人身体的毛病你能赖别人啊?小艳已经挺好的了,要是搁别的女人身上早和你打架了。” 《控卫在此》 王远一梗脖子:“她不敢!” “哎呀你这个孩子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挣钱多,就牛批了?一码归一码,而且做人啊千万别飘,人这一辈子啊起起落落的太正常了。” 等李艳从茅楼出来后,又抱了一些噼柴进屋准备做饭。 老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两人好好过日子别吵架,然后就逮住大白猫,抱着它往外走去。 “喵!” “你别喵了,儿子不让人省心,养只猫也讨人嫌,赶紧跟我回家再乱跑真的要把你拴起来了。” 老妈轻轻拍了大白猫的脑袋一下,大白猫瞬间抿起了耳朵。 其实老妈是在担心大白猫的安全,现在屯子里边儿用老鼠药的人家越来越多了,大白猫要是吃了药死的老鼠,那可能也要死的。 再说了,全屯子的人都知道自家的猫好,要是被人逮住拴起来,那真的找都没法找。 151借钱,十月 老妈刚抱着猫离开,一辆自行车就从南边驶了过来。 “汪汪汪~” 三只狗子立刻大叫起来,王远定睛一看,发现来的是老丈人李伍。 李伍穿着蓝色的劳动布褂子,戴着一个满是尘土的破帽子,离得老远呢就呲着牙朝王远大喊: “小远!俺闺女在家不?赶紧把门儿打开我直接骑进去。” 自行车车把上挂着花布布兜子,随着自行车在土路上颠颠簸簸的,花布兜子也摇摇晃晃。 王远赶紧打开栅栏门,听到动静的李艳也脚步匆匆的从屋内跑出来。 “爹,你咋来了?” “看你这话说的,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回家,你妈惦记着你这不就让我来看看你嘛。” 李伍从鞋底子磨前轮儿,等自行车快撞上柴火垛了终于停了下来。 他把布兜子摘下来,视线在王远和李艳身上扫了一下子,然后就迈步往屋里走。 “中午不用做的太麻烦了,我带来了烧鸡,猪肝,烤鱼,咱们吃这个就行……你们还愣着嘎哈?进屋啊?” “哦哦,我娘身体还壮实不?” “挺壮实的,每天都放羊去。” 虽然李伍确实带来了不少菜,但王远还是炖了一只老母鸡,清蒸了一条鱼,又炒了鸡蛋等等。 李伍看见柜台上的茅台酒了,斟了一小杯自饮自足,边喝边劝说着王远不用炒那么多菜,菜已经够吃了。 一盘盘菜肴很快出炉,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子,王远敏锐的感觉到,老丈人打心眼里儿因为炒的菜多而高兴。 王远要是真的听了老丈人李伍的话,不炒菜了,那李伍心里很可能会不高兴。 三人坐在炕桌旁边,在电扇哇啦哇啦~的旋转声音中,直接开始大块朵颐。 “嗯,小远你还有做菜的手艺呐?炒的这菜啊,行!你们尝尝我买的这烧鸡,挺好吃的,也就是我面子大不然的话还真买不着。” 李艳瞬间想笑,她还能不了解自己的老爹?老爹有个屁的面子啊,吹牛皮没输过,办事儿没赢过。 李伍瞪了李艳一眼,转移话题道:“整只烧鸡没法吃啊,来,我给他撕开吧。” “别别别,我来我来。” 李艳连忙打断老爹的话,她抢先一步开始用手把烧鸡撕吧开。 李伍的手指头黑黢黢的布满老茧,指甲盖儿下边儿都是黑黝黝的泥一样的东西,要是让他下手撕的话,那些脏东西很可能就要沾到鸡肉上了。 想想那个画面,李艳就一阵反胃。 李伍现在也有点不痛快,他发现大女人生活的是真好啊,穿的衣服好看,面容也白净,头发都油光水滑的,比城市人还像城市人呢。 但女儿对于自己的到来,似乎不仅不感到高兴,反而有点嫌弃。 王远敏锐的感觉到了李伍的情绪变化,笑着举起酒杯道: “来,我敬您一杯!” “好好好,来干杯!” “您买来的这猪肝不错啊,下酒正好,在哪儿买的啊有时间我也去买点儿。” “就在公社那条街的南边儿,刘胖子你认识不?就在刘胖子家的斜对面。”李伍感觉到有本事的女婿对自己还挺尊敬的,这让他很高兴。 李伍算是农村中的异类,不甘心种地,到处乱跑但又混的很差劲,被村民们耻笑亲人们也抬不起头来,自己也有点自卑。 之所以经常吹牛皮,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希望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可惜吹到最后不仅没能获得别人的尊重,招来的是更多的嘲笑,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哎呀,你年纪小你不认识刘胖子,当年俺们一起挖河,我也刘胖子是一个队的,有一天儿中午开饭的时候刘胖子跑的老快了。 结果踏马的崴了脚丫子,就脚轴这儿肿的老大了干不了活了,是我帮着他把活儿干完的啊,差点累死我啊。 现在刘胖子发达了抖起来了,我在公社和他说话他都当没听见,真不是个东西,这人不行了啊真的是谁都看不起。” 边唠嗑,吃菜,边喝酒。 李伍一直在回忆当年挖河的场景,上万人一起劳动的大场面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在几年前,王远其实也是挖过河的——在枯水期,用铁锨把湿泥巴装进筐子里边儿,然后用扁担挑着两个筐子往外运。 不光是累,膀子还会被抹掉一层皮,衣裳根本就穿不住,膀子只要一碰衣裳就火烧火燎的疼。 王远夹了一条烤鱼吃着:“挖河,挖河……一分钱不给,只管饭,就相当于是古代的徭役啊。想想也真是让人唏嘘。” 后世就没有徭役了,一分钱不给只是管饭,而且一点都不轻松,反而累的要死,这破条件谁会去干啊?? 当然王远他们这个还算是好的,毕竟挖河的地点离家不远。 关内一些地方开山的时候也需要大量徭役,那是需要从上百公里外征召大量民夫过去的,而且是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的。 所以王远深深的感叹,还是后世好啊,这个年代的很多事儿是非常非常苦的。 “啥,你说啥?哎呀小远儿你说话别文绉绉的,我知道你文化程度高。”李伍一脸懵。 李伍买的烧鸡,猪肝和烤鱼确实都挺不错的,不久之后王远光吃菜就快吃饱了。 等几人吃饱了饭时候,李艳把残羹生菜都撤下去,然后把烟笸箩放在炕桌上,又沏了一壶茶水端过来。 李伍东拉西扯的又说了一通,然后才说出了此次前来的最终目的——要钱! “小远儿,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所以说才告诉你这个事儿,养鸭子绝对赚钱!燕京烤鸭知道不?一只鸭子多贵啊……” 李伍想要3000块钱,当然他这钱是不白要的,打算给王远折算成股份——40%的股份。 李艳第一个不同意,作为女儿她是最了解自己的老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爹干过的营生没有一百种也有八十种了,但无一例外的全黄了。 那这回养鸭子还能成功了? 王远连忙拉住李艳,最后直接道: “行!燕子去拿钱吧,我相信肯定能成功的。” “嗳~这就对了嘛!” 李伍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的,现在也笑了起来,瞬间看王远感觉是越发的顺眼了。 自家老娘们儿的眼光确实不错,还真的找了个好女婿。 “你们别担心赚不了钱,真的,没必要!你们就瞧好吧肯定能赚着钱的!” “赚钱?到时候养的鸭子够不够你吃的都不知道呢。”李艳都囔了一句,去另一个屋子qiu钱去了。 “你这孩子……咋就这么不相信你老爹呢。”李伍不满的得吧了一句,然后美滋滋的和王远一起喝茶。 很快李艳取回来3000块钱,李伍把手指头粘上唾沫点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没有多待,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迷恋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摩托车,暗想着等自己赚钱了一定也要买一辆。 凉风习习,泛黄的树叶打着旋儿的飘落。 南边儿有一群小丫头在跳皮筋,踢毽子,嬉笑欢闹声飘荡过来。 “走吧,咱们回去吧。” “我不明白,咱嘎哈要给我爹钱啊?打水漂还能听个响儿呢,这钱啊连个响都听不见。” “因为,他是你爹啊……” “我……”李艳只是感动了一秒,然后立马嗔怒道:“你快滚犊子吧,这么说就你是好人,就俺是坏人。” “哈哈,啥好人不好人的,主要是第一次借钱就不给吗?那就有点显的太不近人情了,太抠了。”王远缓缓劝慰着李艳: “再说咱家确实不缺那点儿啊,所以借一回也可以的,当然也就一回吧,要是这回赔光了那下回就不借了,到时候屯子里的村民们知道了也不会说咱啥。” 李艳点点头,觉得王远说的有道理。 不过她还是有些心疼那些钱,3000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娶一个媳妇儿都远远花不了这么多钱啊。 翌日。 王远一早赶着牛车往市里行去,他找借口要把冰箱整回来,他既然卖冰箱,那自家自然能先用上冰箱。 行驶了不短的距离之后,王远直接把黄牛拴在河边的大树上,然后他躺在河边晒太阳。 等估摸着消磨的时间差不多了,才睁开眼睛打算回去。 “把冰箱从空间中取出来,绑在牛车上就行了,我这院儿一台,老妈那院儿一台就行了,就不用给二叔,三叔,爷奶他们送冰箱了。 毕竟现在还是要苟一苟,冷不丁的带回去的冰箱太多了,那就太显眼了。” 王远把两台冰箱绑在牛车上,刚想离开,突然左边5米外的草丛在剧烈晃动,然后一头40来斤的小野猪钻了出来。 有着褐色毛发的野猪精瘦精瘦的,脑袋扁扁的,眼神非常凶。 “卧槽野猪!” 王远连忙从空间中拿出来猎枪,可惜这时候野猪已经钻进草丛里边儿去了,砰~一枪打出,小小的弹丸打的草叶子噼啪乱响,王远赶紧追过去,发现野猪早跑没影了。 “跑的倒是快,算了也不是大野猪,不值得耽误功夫。” 王远感觉有点可惜,突然,一只傻兮兮的大绿蚂蚱蹦到了他的身上,手掌一探就捉住了蚂蚱,揪一根狗尾巴草把蚂蚱穿起来,然后把手上的蚂蚱唾沫擦一擦。 “没逮住野猪,倒是逮住你这只蚂蚱了,正好把你带回去喂大肥猫,猫吃了你肯定会更肥的。” 王远背着猎枪,拎着狗尾巴草往外边儿走去。 还没走到路边儿呢,就听到道路那边儿传来好几声牛叫声,然后还有人的呵斥声。 “谁在开枪啊!?差点惊了俺们的牛了!” “谁啊!?” 王远感觉声音有点熟悉,扒拉开草棵子一看,发现路边停着好几辆牛车,而领头的人竟然是沉二雷。 高高壮壮的沉二雷穿着灰色的短袖,短裤,有钱了眉眼间的自信气息也是越发的多了。 他弯着腰仔细一瞧,瞬间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远你啊,你咋在这儿呢?” “我去市里整了两个冰箱回来,你们这是……给我运的包米?” “是啊,你的养鸡场不是要用包米吗?这不我就给你运来了整整5大车,能全要了不?” “那必须能啊!走走走,咱们回家喝酒去!” 王远也很高兴,通过接触发现沉二雷这个人还是比较实在的,而且也相当的有能力,买粮食,蔬菜,肉类,皮草等等,都做的有声有色。 这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 当然,沉二雷着实赚了不少钱。 沉二雷坐上王远赶着的牛车,然后几辆牛车晃晃悠悠的继续出发,日影斑驳,牛车驶过之后,地上只留下几坨牛粪。 沉二雷对冰箱非常好奇: “这玩意儿的里边儿能变冷?为啥啊?” 王远给他解释了一下制冷的原理,但沉二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只能感叹道:“真能耐啊,啧啧~这玩意儿是不是大学生整出来的?” 虽然整个华夏已经有了十几个冰箱生产企业,但是产能有限,再加上华夏实在是太辽阔了。 别说是农村人了,有相当一部分的城市人都不知道冰箱的存在。 沉二雷也想整一台冰箱,但知道另一台是给老爹老妈那院儿的之后,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一路慢慢悠悠的回到家,当晚就张罗了好酒好菜,众人一直喝到夜里十点多,最后沉二雷都喝迷湖了,拍着王远的肩膀一个劲儿的叫“大哥”。 天气还不是那么冷,所以就留沉二雷他们在另一个屋睡觉,等转天睡醒以后才醒。 小丫头没有念育红班,9月份开学的时候直接上的一年级,学校就在屯子边儿上,来来回回的也算方便。 不过等以后学校合并了,那屯子里的孩子再念小学就要去乡里,到时候就麻烦多了。 进入1988年的10月后,没过几天天空就飘起了雪花,开始的雪花落在地面上后,很快就化掉了。 但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前面儿的雪一化温度开始极速降低,后面儿的雪就不化了,不到一个钟头,天地间就变成了一片洁白。 王远正在家里悠哉悠哉的看电视,喝茶水呢,吴迁突然跑到了他的家门口:“王远你在家没?王帅被放回来了!他正要拿着杀猪刀来砍你呢!” “啥??” 王远瞬间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152冬天,干架,李萍 吴迁的话着实让王远吓了一跳,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南边不远处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然后就看到王帅拿着杀猪刀冲来,满脸气愤。 王帅的后面跟着他的爹娘,还有其他看热闹的村民。 “儿啊儿啊,你可别做傻事啊。” 王帅的老娘边跑边喊,急的都快要哭了,后边儿跟来的村民们也是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王帅儿这个瘪犊子啊,妈了个巴子的反了你了。” 王远快速跑进里屋,拿起挂在墙上的猎枪直接上膛,李艳被吓坏了连忙要夺王远手里的枪,可惜没夺过去。 大步来到院子里,王远直接举枪瞄准了跑到门口的王帅。 王帅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黑色裤子,右手握着一把杀猪刀,整个人满身酒气怒发喷张,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杀猪刀还在往下滴血呢。 啪~ 血珠落在雪地上,瞬间点点白雪变成了血色。 “王帅儿,你拿把杀猪刀想嘎哈?想捅死我??信不信我一枪崩死你!”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王帅瞬间酒醒了一半,他感觉自己不应该拿刀子,而是应该拿枪过来的。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不过输人不输阵,王帅一梗脖子,直接用刀尖对准王远: “王远儿你就不是个东西!你家钱被人偷了那踏马是你活该!是你丧良心的事儿做的多了的报应!你凭啥栽赃我啊?” 王远瞬间大怒,眼睛眯起来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冷风吹拂,满天雪花飞舞,空气一瞬间变的肃杀起来。 “滚你妈的蛋,谁栽赃你了??警查问我和谁有矛盾,那全屯子的人我就和你有矛盾啊,我实话实说咋了? 不是你偷的你为啥要跑?我看呀就是你偷的,你还我8千块钱,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踏马……” 吵也吵不赢,瞬间气的王帅失去了理智,直接要翻过板杖子用刀捅王远。 李艳站在旁边根本不敢上前,脑袋直发蒙都要被吓哭了。 “汪汪~” 三只狼狗可不怕王帅,直接冲到板杖子旁边就要撕咬即将进来的王帅。 “你们这些傻狗,滚开。” 王帅骑在板杖子上边,用力的挥舞着刀子,刀刃划过空气直接割破了三狼的狗脸,要是刀刃再偏一些,恐怕就要割断狗子的脖子了。 看到自己心爱的狗子受伤了,王远瞬间也急了,直接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回荡在小山村,瞬间呜呜渣渣的村民们都不说话了,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子弹几乎是贴着王帅的右耳朵飞出去的,因为王远抬高了枪口,所以子弹是射向了天空。 王帅一脑门子冷汗,然后瞪大眼珠子直接破口大骂,酒是彻底的醒了,他没想到王远真的敢开枪。 李艳都吓哭了,冲上来直接夺走了王远手里的枪,王远只有找了一条断掉的铁锨把,然后拿着1米多长的锨把冲向了王帅。 “你不是想单挑吗?来啊我满足你。” 抡圆了棍子,王远直接抽向王帅的拿着刀的手。 王帅也非常机灵,连忙从板杖子上边儿翻滚了下去。 啪嗒~ 打开栅栏门儿,王远带着自己的三条狗冲了出去,尤其是受伤的三狼,凶性被激出来了直接开咬王帅。 王帅的爸妈冲上来和王远撕拉,结果他们先挨了几棍子。 “杀人啦杀人啦!” 王帅的老娘被踹倒在地,嚎啕大哭,然后披头散发的冲上来继续和王远撕打。 堂弟王虎,三叔,三婶儿等人赶来了,瞬间帮着王远打王帅一家三口,场面陷入了大乱斗。 “这就打起来了?快拉架啊。” “都是一个屯子的,有必要闹成这样吗?” “别看热闹了,赶紧拉架啊。” “王远和王帅家还有亲戚关系呢吧?” “谁说不是啊,啧啧~王远这小子下手挺黑啊,嘶~咋还踹王帅的裤裆呢。” 屯子里的人大都是看热闹,但也有与两家关系比较好的人家,开始拉架。 不过打的实在是太过激烈了,屯子里的人又怕被误伤了所以根本拉不开。 最后还是村长带着步枪来了,砰~直接冲着天开了一枪,趁着王远等人愣神的功夫,才让人把混战的众人分开。 “闹啥啊闹,看你们一个个的埋汰样儿也不嫌丢人。”村长大爷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大家大都身上带伤,女人披头散发,男人乌眼青或者鼻子,脸上淌血。 但是当村长大爷的视线移动到王远身上的时候,瞬间一愣,王远背着双手站在那里身上没有一点伤,眉眼间都是打了胜仗的兴奋。 “又是因为啥事儿啊,都说说,这死冷寒天的在家猫着多好啊,看你们一个个闹腾的。” 村长大爷看不惯王远的得意劲儿,直接道:“王远,你来说!” “嗯,王帅拿着刀子冲进了俺家,他要杀俺全家,幸好我比他壮打的过他,要不俺全家都要完蛋了。” 王远一张嘴,先定王帅一个谋杀未遂。 “啥?” 村长大爷听懵了。 这时候王帅的老娘一看情形不对,开始呜呜渣渣的告状。 她的话自然是对王帅有利的,内容大致是王帅来找王远说话,结果王远直接开枪,还放狗咬他们。 把王帅的大腿都咬流血了,狗下嘴的地方比较特殊,要是再偏一下,王帅可能就要废了。 王帅老娘说话特别快,就像是要赶着投胎一样,得吧得吧的吵的村长一个头两个大,结果一句没听懂。 周围围观的几个老娘们儿也叽叽喳喳的说着,场面那个杂乱哟,简直和菜市场一样。 虽然三叔他们也挨了一些揍,但自己这一边确实是打赢了,毕竟王帅爹妈的伤势要严重的多。 王远没心听其他人得吧,先去检查了三狼的伤口,狗脸上的伤口长3厘米左右,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并不深,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又安慰了一下受到惊吓的李艳之后,王远突然听到村长喊自己。 “王远,行了你们都去我家吧,这边儿太冷了。” 众人都去了村长家,其他围观的群众就都散了,不过今天发生的事儿,肯定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村里的谈资。 等王远他们从村长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村长也只是打圆场,当和事老,最后的结果就是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以后也不许再闹了。 虽然王帅他们一家三口被打的挺惨,但事情是他们挑起来的,所以想让王远赔医药费是不可能的。 回到家之后,李艳满脸担忧的凑过来:“王帅被放回来了,那咱家的钱不是他偷的?咱家的钱还能找回来吗?” “这事儿吧,能找回来就找,找不回来也没办法,行了别想这事儿了咱们去养鸡场看看鸡群。” …… 时间飞逝,转眼来到了1988年11月,刚进入十一月,月婶他老公就在山林里边儿打到一头黑瞎子,虽然死了两条狗吧,但这事儿还是让人高兴的。 因为王远曾经救过月婶儿,所以两家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一头黑瞎子有四只熊掌,月婶儿直接给王远家提来了两只。 这可真的是一份大礼了! 毕竟供销社对熊掌的收购价,就已经涨到了35元/市斤,而民间市场价格要更高! 所以王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白要,最后月婶儿扭不过他,便收了100块钱才离开。 月婶儿很高兴。 王远也很开心,然后便开始收拾熊掌。 上午的阳光还不是那么热烈,大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一抹晶莹的光浮现。 院子南边的空地上有孩子在打出熘滑,欢声笑语搭配着屯子里的鸡鸣狗叫声荡漾开来。 “小远,两只熊掌就值100块钱啊?这谁吃的起啊。” 李艳蹲在王远右边,看自己老公处理熊掌。 “我告诉你,100块钱都是少说了,卖给市里我和李绅开的饭店,就这两只熊掌最低300块钱!熊掌这种食材真的是太难得了。” 其实王远的空间里还有不少熊掌呢,但他并不急着吃,可以适当的留一些在以后吃。 “你说的是真的?这不是抢钱嘛!” “哈哈,一些人投机倒把很赚钱的,不论是自己享受还是请一些人物吃饭,都很舍得花钱的。” 等把熊掌炖好了,外边儿突然响起自行车的铃铃声,随之狗子们也大叫起来。 李艳往外面一探头,瞬间惊喜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了?” 原来来的是李艳的妹妹李萍,她满头大汗的下了大铁驴,然后从后车筐里拎出两只鸭子。 “姐,我给你送鸭子来了,自家养的可好吃了!” “鸭子挺肥的啊,这么快就养大了?你看看你棉袄上的雪,路上摔跤了?”李艳打开栅栏门,赶紧让李萍把自行车推进来。 “嗯呐,下坡的时候摔了一跤,幸好把鸭子绑起来了要不然他们准跑没影了。” 进了屋之后,都快冻挺了的李萍暖和了很久才暖和过来,叽叽喳喳的一直说个不停,简直就是一个话痨。 知道炖好了熊掌之后,李萍更是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别蹦别蹦,我问你,你真的就是单纯的给我送鸭子?”李艳站在土炕旁边,目光满是审视。 “当然了,不然还能有啥啊。” 妹妹李萍的表情有些心虚。 李艳缓缓道:“上回我回去,听咱妈说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乡里的,条件挺好的还有摩托……人家看上你了……” “哎呀~” 李萍瞬间不满起来,用手比划了一下加长的脸: “那个男人的脸和驴脸一样长,真的不骗你,那咋和他处了,看见他的脸我做了好几宿的噩梦,每个梦都是有一头驴在玩儿命追我……” “哈哈哈~” 王远瞬间笑疯了,气的李艳直接瞪了他一眼。 李萍也嘿嘿笑着,大眼睛弯成月牙,笑的非常可爱。 和沉稳,成熟的李艳相比,妹妹李萍要更加的古灵精怪,活泼可爱。 李艳双手手腕叉腰,蹙着秀眉道:“你别胡扯了,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难看啊就是个普通人儿呗。 你难道还要找非常俊的那种啊?人家能看得上你??看你姐夫嘎哈,你姐夫那个丑样儿好看啊?” “咳咳~你们提我嘎哈?” 王远咧咧嘴一脸郁闷。 “噗嗤~”李萍瞬间笑起来,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抬脚逗狗子:“其实……我感觉我姐夫还挺好看的。” 其实李萍偶尔也在想,要是她是姐姐,李艳是妹妹,那嫁给王远的很可能就是她了,她能感觉的出来王远是有点喜欢她的。 可惜……没有如果。 “得了吧,他现在就翘尾巴了,再夸他他真的要上天了。” 不久之后炖好的熊掌和鸭肉都端上了桌,除此之外还有熥的肉包子。 三人直接大块朵颐,王远嘬一口小酒,咬一口香喷喷的肉包子,然后再夹一块熊掌肉吃,瞬间人生幸福满满。 “香,真香!” 王远看到三只狗子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就分别喂了他们一块熊掌肉,啪嗒啪嗒~三只狗子吃的非常开心。 长姐如母。 从小李艳就经管着李萍,现在虽然嫁人了,但对后者的关心并没有减少,所以餐桌上依然劝说着李萍赶紧找对象。 王远对此不搭一句话。 李艳很不满,用快子戳戳他:“你别和猪一样一个劲儿的吃啊,你也劝劝她。” 王远抬眼看了李萍一眼,自己的小姨子是真的漂亮啊,一百个女人中恐怕都挑不出一个这样的。 可惜衣服和打扮方面太差了,要是换上好衣服,戴上首饰,再做做发型养养气质之类的,那妥妥的超级大美人啊。 就像现在的李艳一样。 “劝啥啊劝啥,半个月前三龙屯一个小媳妇,结婚不到半个月整了一段绳子,直接不就那啥了嘛,还有小李屯……所以啊结婚也不一定就幸福了,随缘吧。” “嘿嘿,姐夫的话我爱听。” “你爱听有个屁用啊。”李艳柳眉倒竖,瞪了王远一眼道: “他总是顺着你的话说,你当然爱听了,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俺听不懂你说啥,俺文化低,嘿嘿。”李萍满脸娇憨的笑容。 “你这死丫头,就气我吧。”李艳还是给妹妹夹了一块鸭肉,气归气,但还是要疼的。 153三妻四妾,计划远行 其实王远和老婆李艳的性格相似,都是那种比较安静的人,如果闹腾的小丫头不在这院儿的话,那他们一天都说不了多少话。 现在活泼的小姨子李萍来她家住,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每天上山下下夹子,打打猎,吃吃美食,看看电视和,日子过得轻松而自在。 时间流逝,转眼来到1988年11月下旬,这天一早卫国叔就套好了牛车,然后把一筐筐的鸡蛋装上去。 王远穿着厚厚的棉袄来到养鸡场,咯吱咯吱~踩得雪地发出阵阵响声。 三只狼狗在前面跑着,不时的打闹一番。 「卫国叔,鸡蛋装好了吗?」 「快好了,就剩下最后两筐了。」卫国叔扶了扶厚厚的狗皮帽子,张嘴间哈出一道道的白气。 他们两口子在养鸡场打工,可没少吃鸡肉,生活变好了很多所以也越发显得富态了。 「哞~」 把鸡蛋都装上牛车之后,两人坐在车帮上,卫国叔一挥鞭子老黄牛便开始往前走,嘎啦嘎啦~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印。 「汪汪汪~」 三只狗子追着牛车跑,结果被王远用雪团子扔回去了。 「大傻狗你们跟着嘎哈去?给我回去,好好看家,嘿~你们还追是吧?」 嗖嗖嗖~ 王远跳下牛车,用路边的积雪攥了几个雪团子,继续扔他们。 三只狗子知道王远不让他们跟着了,站在原地目送牛车慢慢的离开,然后才往家里跑去。 天寒地冻,冷风呼啸,等到了市里之后,王远和卫国叔都要冻僵了。 餐馆和饭店需要大量的鸡蛋,所以一车鸡蛋全运过去了。 王远让卫国叔现在餐馆等一会儿,暖和暖和,他则是去找了自己的那些散货的手下,收上来86万的款子。 等他再回到餐馆的时候,卫国叔正坐在餐桌旁边啃排骨着,一碟排骨一瓶白酒,卫国叔大快朵颐非常享受。 「小远你回来了?我说不吃,他们非要给我排骨吃。」 「味道还行不?」 「行,非常行!这大饭店的排骨就是好吃。」卫国叔还竖起了大拇指。 王远哈哈大笑: 「这就是一个小饭馆子,算啥大饭店啊,走,我带你去真正的大饭店。」 卫国叔一脸懵,不过当他被王远带到自家的大饭店后,看着金碧辉煌的装修,整洁的地面都能倒影出人影,瞬间卫国叔就被镇住了。 大厅经理认识王远,直接满脸笑容的带他们去了包间,等经理离开后,卫国叔的视线扫过包厢内的豪华装修: 「乖乖,咱市里还有这种地方呐?这地方吃一顿饭,咱一年的地是不是就白种了?」 「没有那么贵的,你就放心的吃吧,很快就上菜的。」 「反正这地儿不是咱庄稼人能来的,小远,要不咱走吧?前边儿那个小的饭店就挺好。」 卫国叔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坐立难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漂亮,任何一样他都不敢碰。 「走啥走啊,以后再来市里咱们都在这儿吃,这是我朋友开的,在这吃饭绝对吃的爽。」 王远笑着拍了拍卫国叔的肩膀,他没说自己有这家饭店的股份,这个消息对卫国叔来讲太过震撼了。 当然他带卫国叔来这里,也算是给对方一直以来任劳任怨的奖励。 卫国叔还要说什么,突然,房门被敲响。 「冬冬冬~」 「进!」 包厢的门被打开,王远还以为是服务员上菜呢,没想到是是李航。 「李航!?好久没见了。」 「嘿嘿是啊,我听马经理说你过来了,所以就赶紧找你来了,听说你整了个合作社?咋样啊?」 李航穿着黑色的棉袄,戴着旱獭帽儿,整个人容光焕发的看来生活的不错。 他一屁股坐在王远的左边,然后把拎来的白酒放在桌上。 「不咋样,就勉强赚点钱混口饭吃呗,哦,现在餐馆和饭店中的鸡肉,都是我的合作社在供应。你呢,你咋样?」 这时候有服务员陆陆续续的上菜,鸡鸭鱼鹅,鹿肉,熊肉等等应有尽有。 三人开始大块朵颐,不过卫国叔感觉搭不上话所以直接埋头勐吃。 他是感觉鸡肉好吃,鹿肉也好吃,熊肉更是不错,嘎嘎香,一顿造。 「我呀……还是那么混着呗,去了深圳一趟,倒腾了一点松木结果差点被坑了……对了我交了个外国的女朋友,打算去国外看看。」 「嗯?啥情况?」 王远夹着鹿肉的快子悬在半空中,满脸震惊的看着李航。 「这事有一段时间了,你不知道吗?我这还有照片呢。」 李航满脸得意的翻出一张照片来给王远看,照片是黑白的,左边是李航,右边是一个穿着短裙和高跟鞋的金发妹子,一双腿是真的长。 金发妹子挽着李航的胳膊,笑容非常的灿烂。 「漂亮吧?好了,拿来吧。」 李航把照片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似乎非常珍视。 「牛批,你们咋勾搭上的?」 「她们来哈市旅游啊,我正好也在哈市,看见白人漂亮妹子我也挺好奇的,就主动去和她们说话啊,带着她们在哈市转了一圈当天晚上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看着李航得意的嘴脸,王远真想给他一拳,不过他还是抓住了敏感词:「她们?」 「对啊,5个女生呢,个个都贼漂亮,你要不要也找一个我可以给你介绍。」 「咳咳,算了吧我有老婆的。」 「也对,你老婆也很漂亮。」李航拿着一根鸡腿吃着:「真的是好男人啊,说真的,我认识的所有有钱人当中,像你一样的很少了。」 「少吗?你大哥李绅不也是吗?」 「嗯?我不了解我绅哥吧。」李航差点笑疯了,然后说出了一个让王远震惊的消息: 「你别看我绅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他可不缺女人,据我了解他应该是有3个老婆,5~6个女朋友,这都是固定的,不固定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哦,大嫂子给我哥生了个女儿,二嫂子一个月前吧给我哥生了个儿子,三嫂子怀着孕呢,可能过了年会生吧……」 王远的脑瓜嗡嗡嗡,眉头紧蹙着,这和他了解的李绅似乎完全不一样啊。 在他的印象中,李绅似乎不是沉迷女色的那种人,没想到…… 李航大口吃着菜,然后和王远碰了一杯酒,揶揄道: 「咋滴你羡慕啦?我告诉你,那几个嫂子个顶个的漂亮哦,而是她们彼此是知道对方的存在的,也不在意的…… 不过就凭我绅哥又有钱又俊,还是林都首富,只要他去追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的。」 一瞬间王远心里涌现出那么一丢丢的羡慕,不过很快就皱眉问道: 「啥林都首富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私下里都在传啊,哦,我哥从银行里贷出来1000万的款子,打算在哈市盖一座大饭店,比现在这座要豪华的多。」 李绅并没有和说,要在哈市盖大饭店的事儿,显然是不打算带他玩儿了。 王远心里一瞬间有点怒气,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对饭店的贡献越来越少了,李绅自然不愿意分股份给他了。 再说上次他还拒绝了李绅的提议。 「林都首富?呵~这种名号简直就是催命的。」 王远知道真正的林都首富是自己,他的财富早就突破千万了,远远多于李绅等人的财产。 当然,苟着多舒服啊他是不会当出头鸟的,不然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闲聊中知道李航虽然想出国,但还是缺少外国货币,他大男子主义作祟不想找他女朋友要,所以现在有些发愁。 王远直接从衣兜里掏出100美金给了他,这还是他上次从几个外国游客那里赚到的,这个年代能来华夏的外国人很少,能进来的几乎都是国外的高收入人群。 他们对华夏也缺乏了解,所以赚他们的钱真的不难。 这和后世不一样,后者一些欧美小瘪三儿都能进来了,再想区分就难了。 「你咋随身带着美金呢?还是100的大票啊?」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要要,真的是好哥们儿啊,来亲一个。」 「滚犊子吧你,你别让我揍你啊。」 王远哈哈大笑,他感觉李航确实是受到了西方思想的影响,这个年代的老爷们,别说是同x了,就是异性之间都不会说亲一个这种话的。 感觉难为情,说不出口。 感情要含蓄,内敛的多,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开放。 「谢了啊,多这100美金,差不多就够了。」 「嗯?你倒是给我人民币啊。」 「啊,我还要给你钱啊?」 「废话!不多说,给我400块钱人民币就行了。」其实王远留着那100美金也没啥用,毕竟买衣服,买化肥,买肉食等等消费的时候,对方都不会收美金的。 但是对于李航这些出国的人来说,外币就非常重要了,毕竟同样的道理外国老百姓是不要人民币的。 而且数百种货币中,美元确实是接受度最高的货币,换其他货币也比较容易。 李航爽快的给了王远400让人民币,能换到外币他就很开心了,再说这个兑换价格不算高。 吃饱喝足后,王远和卫国叔就离开了市区。 回到家之后,已经下午3点多了,小丫头和李艳,李萍三人正在院子里踢毽子。 「快踢快踢,嫂子你快踢啊。」 小丫头穿着粉色的棉衣,欢快的像是一只粉色的大蝴蝶,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踢了踢了,接着。」 「我再踢。」 三人围成一个三角形,一人踢一下的,身体灵动,笑声飘荡,美好的场面瞬间让王远看痴了。 李艳发现了王远: 「傻愣着嘎哈呢?快进来啊。」 「哦,你们这是薅了多少大公鸡的尾巴毛啊?」 「噗嗤~哪有啊,这都是之前攒下的尾巴毛。」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远喝了一口酒,然后边夹着鸡肉吃着边道: 「猫冬猫冬,就这么在家里窝几个月也挺无聊的,要不咱们去外地玩玩儿吧?」 「啊,去外地?」 李艳正抚摸着大白猫,给她夹肉吃呢,说起去外地她不由的感觉一阵迷茫。 李萍确实跃跃欲试,眼睛中还有一抹向往。 这个年代的农村可没有外出打工一说,不出意外的话,农村妇女的整个人生都会在一个乡之内活动。极少有人能去县里。 「那咱们要去哪里啊?」 「内蒙那边儿就是去年我去的地方,大兴安岭西南边,也是属于东北地区离着不算太远,坐上火车呜呜呜~很快就到了。」 「要坐火车啊?」李艳感觉对外边的世界两眼一抹黑,非常憷头。 「当然要坐火车啊,不然靠两条腿跑着去啊?哈哈哈~」 王远看着李艳向往,但又担忧的样子,越发觉得应该带她去见识见识,很多事情说百句不如亲眼看一眼。 这个年代没有发达的网络,虽然同属一个国家,但对其他地方的了解是非常非常少的。 「别怕有我带着你们呢,你们跟着我走就行。」 「行,那俺听你的。」李艳很开心然后给王远夹排骨吃,丈夫是她的依靠,有王远陪在身边她就会非常有安全感。 「我也要去!」 小丫头非常喜欢凑热闹,立马大声道。 「你去嘎哈去?上炕都费劲儿,老实儿的在家待着小心大马猴子把你抓了去。」 「不行,我就要去。」 「欠揍了是不?再说你还要上学呢。」王远转而对一脸扭捏的李萍道: 「小萍跟着一起去吧,那边儿饮食啊,文化啊和咱们这边儿完全不一样,一起去见识见识,也算是开阔开阔眼界了。」 李艳笑道:「算了吧别让她开阔眼界了,再开阔了眼界,那更嫁不出去了。」 李萍瞬间气的撅嘴巴。 王远有些无奈,不过仔细琢磨一番,他觉得可能是李艳嫁给自己之后非常非常幸福,实际的生活状态已经远远超过她理想中的样子了,所以她潜意识就是觉得结婚就是非常幸福的。 也一直怂恿着李萍赶紧嫁人。 但王远明白,普通家庭肯定是不像他家的,别说是超过理想状态了,能达到理想状态的一半就烧了高香了。 「哎呀该玩还是要玩嘛,小萍你到底去不去?」 「去!」 李萍看了李艳一眼,然后直接答应下来。 为您提供大神日更二万的《狩猎在1986》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53三妻四妾,计划远行免费阅读. 154王虎结婚,赵星发疯 小丫头明天还要上学呢,所以吃了饭之后大家也没再看电视,早早的就睡觉了。 翌日。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早上王远一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壮阔的冰雪世界,远处的山,近处的屋顶,树木,道路,毛楼……全部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三只狗子从狗窝里钻出来,蹦蹦跳跳的追逐打闹,一沉不染的雪地上瞬间出现了大量的狗爪子印儿。 「汪汪~」 「去去去大傻狗别往我身上扑,让燕子看见又要骂你们了。」 王远把身上的雪扑拉下去,回头往屋里边看了一眼,李艳正在往锅里边儿添水呢没有注意到这边。 王远的衣服都是老婆李艳洗的,所以狗子扑脏了衣裳就会增加李艳的负担。 「我带着狗子们去山上转转啊。」 「嗯,等会儿,你先抱进点儿柴火来啊。」 王远把一些木头抱进屋,然后就背着猎枪,带着三只狗子出发了。 一路上看到好几个村民,有的开着手扶拖拉机,有的拉着爬犁,还有的和王远一样带着狗子步行。 悠闲的攀谈几句,不久之后王远带着狗子进了山。 「这么大的雪野猪也不好找食物吃,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头野猪。」王远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往梁子上走,三只狗子跟着跑来跑去。 前三个夹子都一无所获,而第四个夹子收获了一只野兔子。 「汪汪~」 「去去去一边儿去,啧啧~这只兔子还挺肥的。」 王远找位置把夹子重新布置好,然后拎着兔子带着狗去下一个地方。 突然,左前方传来几声枪响,砰砰砰~伴随着枪响声,还有熊的咆哮声,人的呼喊声,狗子的大叫声。 「别让他跑了,开枪开枪……」 「快跑,黑瞎子莽过来了!」 「砰砰砰~」 王远知道是有人遇到黑瞎子了,连忙提着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三只狗子跑的比他还快,竖着耳朵直接冲了出去。 翻过一道山梁子来到山坡的另一面,王远一眼就看到是刘辉,吴迁两个人在山熊。 旁边几条狗子在帮着咬熊,有的狗子受了伤,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黑瞎子一把差点呼死吴迁,吓得吴迁连枪都扔了,像一只臃肿肥胖的大蛤蟆一样绕着松树转圈圈,好几次黑瞎子就要拍在他的身上了。 刘辉急的满头大汗,但是越急枪法越是不准,砰砰~连着打出的两枪都打在了松树上,把松树打出了两个窟窿。 就在吴迁以为自己今天要死在这的时候。 远处的王远开枪了。 砰~ 腿,腰,肩合一举枪射击,一枚带着死神气息的子弹瞬间撕裂空气,直直的射向黑瞎子。 「吼!」 黑瞎子曾经被人追杀过,经验丰富竟然知道躲闪,一扭一扑之后竟然直接躲过了子弹,肥硕的身体直接砸在雪地上,瞬间大量的浮雪飘荡开来。 砰~ 子弹射在了不远处的大石头上,瞬间擦出几朵火花。 虽然王远一枪没有打中黑瞎子,但也逼的黑瞎子退到了旁边,这就给了满头大汗的吴迁一丝喘息的机会。 砰~ 旁边的刘辉抓住机会,再次开了一枪,子弹打入黑瞎子胸口的白毛儿位置,瞬间击中了黑瞎子的心脏。 「吼!」 伤痕累累的黑瞎子目眦欲裂,愤怒咆哮,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它想着幼年的时候母亲被杀,长大了自己也一直被追杀,多少次死里逃生,恨恨恨,最终自己也死在了人类的枪口下。 黑瞎子临死前还想拉吴迁垫背,可惜只来的及迈出一步,然后噗嗤~就倒在了雪地上,满眼愤恨的死掉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只有冷风吹过,松树上的积雪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 有一只灰松树站在树干上探头探脑,很快看到大狼仰头瞅她,瞬间吓了一跳,吱吱叫着钻进了她的窝里。 「吓……吓吓死我了。」 吴迁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他现在手软脚软浑身没有一点儿劲儿,内衣都湿透了,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只觉得活着是真踏马的好! 王远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过来,然后砰~又给黑瞎子的脑袋补了一枪,边退弹壳边道: 「你怎么见着黑瞎子了,还差点被他干死。」 「可不是嘛,我们俩是来打狐狸的,没想到顺着狐狸的脚印儿追了半天,狐狸没追到吧,结果遇见了这么个玩意儿。」 刘辉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不断的喘着粗气,呼出的一道道热气瞬间变成了冰晶。 「刘辉,你咋还瘸了呢?」 「崴了一下脚。」 刘辉看着那几只受伤的狗子,满脸都是心疼,不过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伤的最严重的狗子,也大概率是能救回来的。 三人也没心闲唠了,狗子也没喂,吴迁留守在这里,王远和冯辉带着受伤严重的狗子回去喊人。 等他们喊人回来,把黑瞎子整个带回屯子里边儿的时候,就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 嗯,起的比较晚,一天只吃两顿饭的村民刚起来。 冬天没什么热闹可以看,知道刘辉,吴迁,王远三人打到一头黑瞎子,很多人裹上厚棉袄,揣着手就跑着来看热闹。 「刘辉你小子行啊,你那烂狗屎一样的枪法还能打着黑瞎子?」 「滚滚滚!你的枪法还不如俺呢。」 「黑瞎子皮做的衣服最好了,把黑瞎子皮给我吧。」 「俺还要自己留着做衣裳呢,你想要啊,自己打去吧。」 除了一大群老爷们儿之外,还有一群孩子们跟着跑,小孩子们的手上,耳朵上都是冻疮,有的都发黑了。 想想来年开春后的酸爽劲儿,王远瞬间不由的大皱眉头。 回到家扒拉了两口饭,然后王远就带着李艳,李萍一起来看宰熊。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跟了过来,惦着脚的也想往里看,结果王远在她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小丫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一头黑瞎子被王远,刘辉,吴迁三人平分,黑瞎子皮作价100块钱被刘辉留下了,四只熊掌以30块钱/斤的价格,被王远留下了。 转天熊胆卖了钱,也被三人分了。 …… 这天中午,外边儿又飘起了雪花,王远正在家里炖黑瞎子排骨呢,突然外边儿传来一道喊声。 「远哥,在家没?」 「谁啊,是虎子啊进来啊。」 王远往外边一探头,看到犹犹豫豫的王虎瞬间就知道他是有事情。 雪实在是太大了,穿着灰色棉袄的王虎只在外边儿站了一会儿,身上就覆盖了一层雪花。 「嗳,炖啥呢这么香?」 「你哥炖黑瞎子排骨呢,进来吧外边儿冷。」李艳把没烧完的柴火整的齐整儿的,防止走了火。 黑瞎子排骨可是好东西啊,不仅香,而且还有除湿,定惊,祛风,补肾的功效,当然直接炖黑瞎子排骨是有的奢侈的。 一般的人得了黑瞎子的骨头,都是泡一大坛子酒,偶尔喝一小杯就行。 很快香喷喷的排骨就出锅了,今天堂弟王猛也没上工,所以王远就让王虎把他喊来,三兄弟直接开吃。 李艳和张倩也没在堂屋里吃,直接坐在炕桌旁边,李艳右边是王远,左边是张倩,张倩左边是她老公王猛。 「真好吃啊,饼子就排骨!真香!」 「有大葱蘸酱吗?来点儿大酱就更好了。」 「去,拿大酱去。」 李艳乖巧的下炕去拿酱了,一起qiu回来还有几根大葱,摘巴摘巴一人掰一段,然后几人直接开吃。 王远也不用筷子了,直接从手拿着一块块的排骨开啃,吃完了香喷喷的熊肉之后在使劲儿嘬嘬骨髓,享受的很。 「这骨髓真香……这排骨汤也别扔了,精华都在里边儿呢。」 「排骨汤能做成焖子吧?」 「能的,来来来吃这一块,都别认生啊必须把这一盆干完了。」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屋内温暖如春,众人边悠闲的唠着嗑边享受着美食,生活的轻松与惬意荡漾开来。 大白猫混到了好几块肉吃,狗子们则是在啃骨头。 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王虎才说明来意——再过一周左右他就要和三龙屯儿的那个姑娘结婚了,但他担心那一天会有人来闹事儿,所以让王远有着心里准备。 「这事儿不需要多说!在王家屯儿这边儿,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得了咱兄弟几个!该嘎哈干哈,我帮你看着。」 「呼~远哥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我担心的是赵星那个二愣子,那瘪犊子脑袋缺一根筋一样,听说他放出话来了要让我的婚结不成。」 「哦?这么牛批的吗?啥来路啊?」 「没啥来路,那小子楞而呱唧的但是胆子大,带着一帮人上山砍树一点都不含糊的,听说护林员拿枪打他,他抄起枪来就和护林员干。 最后把护林员吓跑了……他找的护林员家里边儿去了,对方也没敢举报他。」 王虎的话说完了,但王远和王猛都有点沉默了。 王远又问了问结仇的原因,不出意外就是女人,王虎想娶三龙屯的姑娘,这就让三龙屯的年轻人很不满。 赵星一带头,其他人纷纷响应——打架成本太低了,根本不怕打架的。 「我明白了,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啊?」 「有十好几口子呢吧。」 「行,我会提前安排人的。」王远眼神明灭,打算去找自己那帮小弟来干活儿了。 在王家屯儿这边儿,几乎就是谁拳头大就听谁的,官家对这边儿的影响力非常小,出了大大小小的事儿也大都不会经官的。 时间流逝,转眼一周过去了。 一大早的王虎开着拖拉机头去接亲,拖拉机头上挂着红色的绸缎,他的胸膛上别着大红花看上去非常的喜庆。 除了其他正式的接亲人员外,还有王远从市里喊来的30个兄弟们跟着一块去儿,他们原来都是帮王远散货的,现在个顶个儿的兴奋。 「远哥,我带了刀子,谁敢炸毛就捅了他。」一个长脸小弟连忙表忠心,王远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几百个小弟心目中,都快被神话了。 背影大,做事敞亮,待遇丰厚,明事理办事公道,讲义气。 这些小弟们平时连和王远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的,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要抓住了。 两辆拖拉机拉着30个兄弟跟在后边,最后他们30来个人没有进三龙屯儿,就在村子外边等着。 颇有一种古代接亲,然后陈兵边境的意思。 王远站在雪地上,点燃一根烟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你们平时没有欺负弱小,开场子,强买强卖,抢劫之类的吧?」 「啊当然没有啊。」 「对啊,我们不干那种没品的事儿。」 「不干就好,咱们不是黑涩会,咱们就是一个正常的赚钱团队……」王远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有人坦然的与他对视,还有的人有些心虚的撇开了视线。 「那些什么开场子,强买强卖,强迫女人,抢劫等等事情千万不能干,想干的话直接离开就行了,你别在咱们团队里边儿待着……」 王远语气很冷,几十个小弟们吓了一跳,连连答应着。 王远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小题大做,在他的心目中,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小弟,大家只是金字塔式散货的合作关系。 但是这些小弟们不会这么想,最关键的是,官家那边儿也不会这么想。 暴力打斗事件频发,王远担心官家会把自己定性为黑涩会头子抓起来,到时候真的要冤死。 在三龙屯接亲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让人难堪的事,一打听才知道,赵星骑着摩托去了乡里,这让王远心里蒙上一层担心。 他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等把新娘子接回了王家屯儿,放了鞭炮,正要拜天地呢,村南边突然开来了三辆拖拉机,拖拉机里坐满了人。 第一辆拖拉机的司机就是「赵星」,圆呼脸,穿着军绿色的大衣戴着旱獭帽子,目露凶光整个人透着一股狠劲儿。 吱—— 看到王远带着小弟们搬来大量的树干拦在村口,赵星只能停下拖拉机。 他突然从右边儿掏出一个大喇叭,红着眼睛大喊:「周莉!!你跟我走吧!!周莉!!」 为您提供大神日更二万的《狩猎在1986》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54王虎结婚,赵星发疯免费阅读. 155闹剧,桑塔纳,来客 赵星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赵莉要结婚的事实,所以即使知道结果可能不会好,但还是带着兄弟们找来了。 他直接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大步走向堵在路口处的王远等人。 刷刷刷~ 他带来的三辆拖拉机的人,也全部跳下来了,面容冷峻,目光不善,不少人手里拿着棍子大战一触即发。 「周莉,周莉……」 边大踏步的往前走,赵星边神情悲戚的大喊,声音洪亮引的村里边儿很多人跑来围观。 「别踏马的嚎了,王家屯儿是你能来的?赶紧哪来的滚回哪去!」王远右边的一个小弟立马大喝。 赵星的一个矮胖小弟瞬间大怒,脸上的肥肉都在抖:「你们这些挡路狗是哪冒出来的!?赶紧滚喽!要不打死你们!」 「哎呦看你牛皮的,有本事来呀……」 两边都是30来口子老爷们儿,劲儿卯上了根本退无可退,喝骂声变成肢体冲突,最后开始变成大混战,场面瞬间混乱至极。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儿算我的!」 「打死这帮批养的!」 「去你马的吧!」 赵星的一个小弟挨了一炮子,瞬间鼻子淌血,但越是受伤越是凶性大发,死战不退直接把王远的一个小弟按在身下揍。 棍子呼呼乱飞,拳头,脚丫子满天飞,喝骂声和惨嚎声此起彼伏,散雪飞扬,空气震荡,一顶,两顶,三顶——地上到处都是打飞的帽子。 一个小青年大叫着抱住王远的腰,然后另一个小青年抡圆了棍子直接朝着王远的脑袋抽来。 真的是下死手,打架完全不计后果的,打死人大不了偿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远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一低头,呜~棍子直接抽在了他的旱獭帽子上,瞬间帽子被抽飞。 「你们真的是找死啊。」 王远直接膝盖一顶,瞬间抱着他的青年只觉得胃部一阵剧痛,然后他就被他王远举了起来,直接扔向了另一个青年。 砰~ 两人撞在一起,瞬间散雪飞扬。 王远冲上去抡圆了拳头一顿揍,有人其他青年冲上来打王远,瞬间王远的脑袋,身上挨了好几下子,他的小弟们也冲上来和对方打。 场面混乱,声音嘈杂。 王远急的额头冒汗,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小弟们大酒大肉的整多了,竟然在慢慢变得变得劣势。 视线快速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满脸都是血的赵星,这孙子是对方领头的,得到了王远小弟们的重点照顾。 王远快速冲向赵星,打算控制住对方再说:「赵星,你也算是个人物,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值得吗!?看你现在婆婆妈妈,要死要活的熊样儿,你个人不嫌丢人啊!?」 王远的声儿很高,瞬间不只是在场的60来个在场的老爷们儿听到了,连周围上百口子看热闹的村民都听到了。 赵星愣了一秒,但目光很快又变得凶狠坚定起来: 「你懂个屁!周莉是喜欢我的!」 「别傻了,她要是喜欢你会嫁给我堂弟?你个大老爷们儿何必把心思花在情情爱爱上,当你足够强大了,你就能明白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有的!到时候你再看看你今天这幅鬼样子,你自己都会觉得可笑!」 「强大……呵呵,我连个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我还强大个屁啊!」 赵星和周莉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后来慢慢的大了一些,开始「男孩不和女孩玩」了。 赵星有点自卑,他不主动那作为女生周莉更不可主动,后来等他有钱了却发现王虎在追求周莉。 周莉虽然很多时候没给王虎好脸色,但也没有坚定的拒绝王虎,这让赵星很生气,有时候就会挖苦周莉,嘲讽王虎。 两人关系开始将至冰点。 看到王远冲向自己,赵星一瞬间亡魂大冒,王远的实力他已经见识到了,要是被王远逮住了那他休想再进村了。 「给我拦住他!!」 赵星连忙让小弟们阻拦王远,然后他找了空子直接往村子里玩命儿跑,瞬间看热闹的村民们炸锅。 「这小伙子牛批啊。」 「拦住他啊!三龙屯儿的小崽子也想来咱们屯子抢亲?」 「哎~年轻人啊。」 围观的村民们神色各异,有的叹息,有的嘲讽,有的追忆,有的漠然。 长久的平淡生活让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激情,变得麻木了,爱情之类的更是非常遥远的东西,甚至已经被遗忘了。 但现在看到一个年轻人,为了「爱情」竟然带着三拖拉机的人来抢亲,一瞬间都是懵的,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了。 连夫妻之间说「我喜欢你」都会感觉难为情的年代,赵星能做到这一步,村民们已经被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赵星呼哧呼哧的玩命儿跑,还有两个小弟负责给他开路。 「都踏马的闪开!不想死的就滚远点儿!」 村民们瞬间被镇住了,只有两三个村民出手阻拦,但也只拦住了赵星的两个小弟,让赵星闯进了村子。 关键是赵星不是来打架的,如果是来打架的,那其他老爷们儿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而牵扯到感情问题,很多人就犹豫了。 王远挣脱了阻拦他的几个青年,迈开大步叉子玩命儿狂追赵星,两人一开始距离50多米,慢慢的变成40多米,30多米…… 王远的几个小弟也跟着他跑,他们感觉很是羞愧,没能拦住赵星。 「赵星你给我站住!没有结果的,放弃吧!」 赵星根本不听王远说啥,只是卯着一口气玩命儿的跑,他一定要见到周莉,不然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会在遗憾中度过。 …… 婚礼现场就是王虎的院子,场面非常热闹,地面铺了红毯,周围还有大量的鞭炮纸。 屋内即将拜天地。 突然。 满脸鲜血的赵星闯了进来,剧烈喘气,非常激动的直接大喊: 「周莉!我喜欢你周莉,跟我走吧……」 说着话就靠着蛮力往屋里闯,一群女人呜呜喳喳的阻拦他,瞬间一片混乱,现场的几个孩子都吓蒙了。 三叔三婶儿脸色铁青。 而穿着红色中式婚礼服周莉愣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赵星真的能找来,不由的大受震动。 她爱王虎吗? 她不知道,但恐怕是没那么爱的,她只是感觉王虎很喜欢自己对自己很好,自己很享受王虎的喜欢,所以就嫁了。 现在看到满脸鲜血的赵星,她突然有一种跟着对方离开的冲动,一个男人为自己做到了这个份上让她非常感动。 「周莉你跟我走吧,我有很多钱,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赵星的话还没有说完,王远和几个小弟就冲了进来,老娘们儿们制不住赵星,王远几人可不惯着他,哐哐哐一顿揍,然后像托死狗一样把他拖走。 赵星的嘴角在倒血沫子,但还是叽叽歪歪的道:「周莉,周莉……」 环境嘈杂,一片混乱,人群在议论纷纷结婚的喜庆劲儿瞬间被破坏完了。 周莉看着被拖走的赵星,轻声说着:「既然你喜欢我,咋不早说呢,哎~」 她的声音很低,环境又嘈杂,所以并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旁边王虎都快气死了,恨恨的道:「打死他,最好是打死他……」 周莉看了王虎一眼,她现在心乱如麻——多年以后,她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呢? 王远把赵星拎出院子,往东走了一百多米之后才把他扔在地上。 「咳咳。」赵星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狼一样,咳出一点点血沫,然后满眼愤恨的瞪着王远。 如果不是王远的存在,就凭他们这30来个壮小伙子,真的可能把周莉劫走了,最后是个什么情况那就不一定了。 「闹也闹了,现在能消停了吧?说话!」 「你不懂,你不懂我对周莉的爱……」 「别扯犊子了行不行?」 沉默了许久之后,赵星才长长的叹息一声:「哎~有些话说出口了,结果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好,那也没什么关系了,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闹了。」 赵星身上弥漫着一股丧气,精神气彻底消失了,显然周莉的结婚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王远能看出来赵星说的是实话,所以便让小弟们让开,让赵星走了。 为了这么一点事儿要是把赵星杀了,那就太傻了,所以最后还是让他离开了。 闹剧虽然是结束了,但影响却远远没有消失,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周围的村子,这让王虎感觉相当丢脸。 时间流逝,转眼距离王虎结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王远,王猛,王虎三兄弟的房子挨着,所以走动非常的频繁,没事儿的时候李艳也会约上张倩,周莉一起打打牌。 张倩之前给王猛生下了一个女儿,粉粉嫩嫩的小家伙非常爱睡觉,王远非常喜欢小家伙,瞬间也想要一个孩子了。 不过因为是小丫头片子,所以二婶儿很不高兴,张倩性格直爽也不怕二婶子,婆媳已经开始冷战了。 这天傍晚。 夕阳的红光撒在小山村,把皑皑白雪镀上了一层红色。 王远骑着摩托从市里回到了屯子里,摩托后边儿还驮着几十斤的羊肉,把摩托停在门口,直接冲着隔壁嚷嚷: 「猛子,虎子,晚上来这边儿吃涮羊肉啊!咱们一起喝点儿!」 通讯靠吼,因为离得近所以喊一声就听到了。 「涮羊肉!?好啊!」 王虎瞬间从他家屋内冲了出来,满脸兴奋。 王远又朝着王猛家喊了一声,还不待王猛搭话呢,村子南边突然驶来一辆白色小汽车。 绝大部分的村民都没见过小汽车,纷纷出来看热闹,还以为是大领导来了呢。 王远定睛一看车标,是桑塔纳!瞬间震惊的很。 1988年的桑塔纳,售价20多万人民币一辆,能开的起这种车的……想想就知道身份不凡。 王远感觉别说是1988年了,就是30年后的2018年,能开得起20多万车的,都算是过的挺不错的了。 一群村民跟在汽车后面跑,笑谈声阵阵,纷纷跟着看热闹。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老村长,老村长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狗皮帽子都差点掉地上。 「哪里来的领导,我们这……额,洋鬼子?」老村长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看到车门打开,一个矮胖的金发男人下了车。 为您提供大神日更二万的《狩猎在1986》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55闹剧,桑塔纳,来客免费阅读. 156利亚姆到来 众多村民围住了进村的桑塔纳,本来还以为是市里来的大领导呢,看到是一个洋毛鬼子之后,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是个洋鬼子啊。” “洋鬼子来咱这儿,肯定不干啥好事儿。” “不会是间谍吧……”利亚姆是英国人,来华夏不少年了所以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他穿着厚厚的灰色棉衣,高帮羊毛靴子,走到王远面前笑道: “王远先生,冒昧登门真的是打扰了,希望你不要见怪。”王远微微沉吟,道: “我要是见怪呢?”瞬间给利亚姆整不会了,气氛一瞬间僵了下来,还是利亚姆的一个跟班上前打圆场,最后王远才把他们请进了屋子。 看着王远家 “普通”的装修,利亚姆眼底瞬间闪过一抹轻视,觉得自己这次应该能达到目的。 通过交谈,王远知道了利亚姆的名字,还知道他来自英国,在华夏做古董生意,瞬间就对他此行的目的有了大致猜测。 果然——利亚姆主动开口: “王远先生,听说你买到了一副唐伯虎的画?不知道现在画还在不在你的手上?”王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不过心里边儿瞬间警惕起来,唐伯虎的画是他在哈市买的,并没有留下自己的信息,薛姨母子倒是知道画在他的手上,但他们是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信息的。 所以——利亚姆是如何能找来的呢?王远感觉这个洋鬼子不可小觑啊。 看到王远不说话,瞬间利亚姆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王远的居住环境应该是比较贫穷的,什么? 有冰箱,电视,电灯,电扇?在他眼里这不算富裕。 “王远先生,实不相瞒我的叔叔非常喜欢唐伯虎的画,他做梦都想拥有一幅,我从小没有父母是我的叔叔把我……”利亚姆知道很多华夏人很讨厌他们这些洋人,甚至倔脾气上来了,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上来就用钱砸,而且放低姿态打感情牌。 “你们华夏有句古语叫——成人之美,不知道王远先生能不能成全我这一片孝心,当然我给出的价格绝对不会低的,20万人民币!”轰! 听到20万的价格,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李艳和李萍,瞬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不仅是他们感到震惊,利亚姆的几个小弟也是震惊不已,什么时候老板出手这么大方了? 当然有聪明的小弟立马意识到,这幅唐伯虎的画作,绝对是极为不凡。 “王远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20万已经不少了,有了这20万你们完全可以搬离这里,去城市里边儿住多好啊。”利亚姆缓缓的说着话,他突然心中一动,道: “你们想不想出国呢?要是想出国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安排,你们这的工钱太低了,出去之后一个月挣得,抵得上你们现在四五年才能赚到的钱。”利亚姆相信自己的条件足够丰厚,当然他没打算帮王远出国的,只是想让王远答应把唐伯虎的画卖给他而已。 可惜……王远说道: “你们要是早来一个月就好了,那幅画已经让我卖给朋友了。” “朋友?谁?” “燕京的,说了你也不认识。” “这……你多少钱卖的?能赎回来吗?我给你20万你朋友给的价格不可能这个还高吧?差价就是你赚的。”利亚姆要急眼了,他刚刚还觉得十拿九稳呢,没想到瞬间就从天堂跌到了谷底。 “不能这么算的,卖出去的画再要回来,那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我不在乎钱,我更看中朋友。”王远装了一个批,正色道: “俺家开个小养鸡场,虽然赚的不是太多但是够用就行了,嗯,你们要赶回市里去吧?要不就赶紧动身吧。” “你——”利亚姆仔细观察着王远的表情,他想知道后者是不是真的把那幅画卖出去了,可惜却看不出什么来。 他起身就要离开,不过临出门了,他又回头道: “王远先生,你手里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幅画啊?” “啊?我手里的画多了,可不止一幅啊。”王远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一凛,他一瞬间想到的就是苏轼的那幅画,毕竟普通档次的画,恐怕也难入利亚姆的眼。 “我听说你手里还有一幅苏轼的画,那幅苏轼的画总没有卖掉吧?把他卖给我吧,我同样给你20万。”旁边的李艳和李萍都麻木了,怎么张口闭口的就是20万啊,要知道很多人还在为了成为万元户,起早摸黑的干活儿呢啊。 王远说道: “真不巧,那幅画确实没卖,不过是送给燕京的一个朋友了,我那个朋友很有背景,有他的帮忙以后做生意会非常容易的。”利亚姆没有多待,气休休的离开了。 王远也没有挽留,站在栅栏门门口,目送桑塔纳汽车的离开。 “画,画……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这个洋鬼子是咋知道我有苏轼的画呢?消息是真灵通啊。”突然。 大狼舔了王远的手一下,他瞬间回了神。回到屋里之后,姐妹花李艳和李萍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哈哈,你们这是啥眼神儿啊,刚刚那个洋鬼子就是开玩笑的,说是给20万,等我真的把画拿出来肯定就不给那么多了。这挑毛病,那儿也挑毛病的,最后能给一万块钱就不错了。”王远一副非常懂的样子: “我在燕京那边儿和洋鬼子打过交道,他们经常这么干。”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听说一幅画值20万,差点没吓死我。”李萍还是非常单纯的,直接相信了王远的话。 告戒李萍要守口如瓶,不要对外乱讲之后,三人就一起开始做饭,有两个美女陪着做饭王远感觉相当好。 他觉得李萍不结婚也挺好的,要是李萍结婚了成了别人的媳妇儿,那还能来自己家常住吗? 恐怕就不行了。到时候她老公肯定也会有意见的。现在就不同了,她没有结婚,那在姐姐家住多久都可以。 ……时间流逝,过了阳历年之后就进入了1989年。北风萧瑟,大雪纷飞,有时候屋门都要被厚厚的积雪堵住了。 王家屯儿的村民们彻底过去了 “猫冬”的日子,勤快儿点的偶尔会拉着爬犁进山,或者是背着猎枪打打猎。 犯懒的人则大都躺到上午9点多再起床,看看电视,唠唠嗑,晚上和老婆打打牌一天基本上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王远等李艳,李萍收拾好了东西,直接骑着摩托车载着她们去市里。 突突突~寒风呼呼的吹着,即使李艳和李萍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围着围巾,依然冻得浑身发抖。 157再来内蒙 在市里汇合孙大刚母子之后,5人在大饭店吃了饭,然后才坐车去火车站。 车是孙大刚的,一辆红色的波罗乃子,王远问了问价格,知道是3.5万块钱后便说道: “还行,不算贵了。” “那是,我有一个朋友就专门搞倒腾车的话,小远你要买车不?各种牌子的车他都能搞到。” 孙大刚小心的开着车,这车新买没多久正稀罕着呢,要是剐蹭一下恐怕要心疼好久。 王远扭头看了右边的李艳一眼,李艳对汽车也非常的好奇,不过看到王远看自己,她还是笑着摇摇头。 王远其实也不想现在买,最近风声开始收紧,他要是再开辆车回屯子那就太高调了。 “以后再说吧现在摩托就够用了,大刚,最近兄弟们有被抓的吗?”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一个星期前几个兄弟在鸡西散货被抓了,投机倒把罪。没收了几十件儿棉衣,我交了2000块钱的罚金才把他们领出来。 结果前天,一个小兄弟在大庆也被抓了,我让其他人去领去了,恐怕也不少罚钱。” “嗯,最近让兄弟们暂停散货吧,我听到消息可能要加大打击投机倒把的力度,什么时候恢复散货,时间再定吧。” “真的?好好好,我知道了。” 孙大刚现在也不是小喽啰了,也算是身价不菲的大经销商,甚至和一些官家人物也有接触,他自诩自己消息灵通,但却丝毫没听说要加大打击投机倒把的力度。 当然他对王远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只是暗暗心惊:“王远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啊?肯定非常牛批吧。” 到了车站之后,王远和孙大刚去了附近的邮局,孙大刚要给更下面的小弟们发电报,一发就是上百封,王远则是给唐军等另两个和孙大刚同样地位的大经销商发电报。 电报数量太多,要是一直等在邮局,恐怕要等很久。 最后直接把一摞电报纸交给了一个在附近散货的小弟,让他帮忙都发出去。 当然,小弟们收到电报之后,会再发回来一封电报表示收到了,这样就能有效的防止小弟们没看到电报。 王远现在财大气粗,发电报的钱都是给小弟们报销的。 “走吧,我想吃去年吃过的烤羊肉了。” “哈哈,之前来电报,我姥爷他们养的羊更多了。” 不久之后坐上火车,很快火车就况且况且的出发了。 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林海雪原,李艳对目的地不由的充满期待。 李萍是第一次坐火车,美目四处乱看着对什么都充满新奇,不过当那股新奇劲儿退去,很快她就感觉有点难受了。 “这椅子也太硬了,好难受啊。” 孙大刚从包袱里拿出一铁盒子的煎饺子,热情的分给王远,李艳等人一起吃。 饺子被油煎过之后,水分少了很多,即使放在外边儿也并不是特别凉。 “挺香的啊,啥肉的?” “狍子肉的啊。” 孙大刚就像是个话痨一样,兴奋的说着他今年经历的奇葩事儿,比如在8月的一天,他去关内的时候遇到抢劫火车的了。 抢劫火车,抢劫银行等等,在后世的华夏算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但在这个年代却不算特别少见。 “后来呢?杀人了吗?” 用油煎过的肉饺子是真的好吃,吃了几个后王远还想伸手再拿一个,但看到盒子里的饺子已经不多了,所以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吃啊吃啊,别客气。”孙大刚又递给王远一个饺子,然后道: “差一点就杀人了!在一个小车站,一群拿着枪的人就冲上来了,就是要钱!一个汉子不愿意给,就被他们拿枪抵在脑袋上了……” 被枪指着脑袋的滋味儿绝对不好受,尤其对方还是亡命徒的时候。 孙大刚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瞬间好几个老爷们儿凑过来询问,孙大刚也乐意有人听他白话,所以直接绘声绘色的说起来。 左边的李艳有些紧张的抓着王远的胳膊。 王远扭头看向她,轻声道:“怎么了?” “火车上咋还能发生这种事儿啊,咱们这趟车不会也……” “放心吧,有我在呢。” 王远轻声安慰了几句,李艳才觉得安心了许多,然后往王远旁边挪挪似乎离得越近越安全。 李艳离得很近,所以王远闻到了一股雪花膏的澹香味儿,还挺好闻。 …… 经过火车漫长的行驶之后,他们终于到了hlbe市,然后又经过一番周转,在这天的下午三点,一辆马车载着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老苏合又苍老了几分,小苏合则更加壮硕了,只有今年已经15岁的拉克申还是那么的瘦弱。 对于王远一行人的到来,老苏合一家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各种平时舍不得吃的美食,直接摆满了一大张桌子。 年迈的乌日娜拉着孙婶儿的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她的年纪很大了,不知道还能见女儿几面。 当天晚上就烤起了羊肉,欢声笑语飘荡在空气中,凄冷的寒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众人在外边儿烤羊肉,闲聊,跳舞,王远则把小苏合叫到了蒙古包内。 “我还以为要过了年你们才来呢,没想到年前就来了,正好我准备了好酒……” 小苏合对于王远的到来非常高兴,性格原因他的朋友不多,王远算是他认可的朋友。 “喝酒没有问题啊,等一下,我还给你们带了些好东西。” 王远打开带来的灰色大包袱,从里边儿取出来几把上好的刀具,以及非常不错的白酒,茶叶,糖类等等。 草原也分农村和城市,这些东西在hlbe市倒是不怎么缺,但价格也很昂贵。 在小苏合他们生活的茫茫草原,更是天价了。 “好东西啊,真的是好东西。” 小苏合拔出一把刀看了看,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让他非常满意,这种东西即使自己不用,送给重要的朋友也是极好的。 就在王远和小苏合说着话的时候,王远听到了脚踩雪地的咯吱声,回头一看,小苏合的弟弟拉克申正透过门缝往里边偷看。 “拉克申,你瞅啥啊?” “啊,我……”拉克申瘦的像麻杆儿一样,进来后显得有些扭捏,然后才慢慢的道:“你给我的书,我都看完了,还……还有其他的书吗?” “哈哈,我还真的给你带了其他的书,喏《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笑傲江湖》,《流星蝴蝶剑》……” 王远给拉克申带了8本书,每一本都让他爱不释手,他眼睛中有光芒在涌动,小心的抚摸着书籍的封面,似乎生怕一用力书籍就坏了。 “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我又有书看了!” 小苏合不喜欢看书,看到弟弟痴迷书籍的样子很是不解:“行了行了,少看点儿书,多锻锻炼,你也不至于这么瘦。” …… 等羊被烤好了,众人就把羊抬进了蒙古包内,席地坐在毯子上开吃。 独特美味的羊肉非常棒,直接用手撕一块放在盘子里,然后大快朵颐,羊肉上粘着点点调料,调料的香气与羊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直接在味蕾上炸开。 李萍像个小馋猫一样,咬了一块羊肉后觉得非常好吃,然后就撕下来一块放在李艳的盘子里边儿。 “姐,你尝尝这块羊肉,贼香贼好吃!” “你咬了吧?我嫌你脏。” “哎呀你别这么说嘛。” 老苏合和王远他们的语言不太通,小苏合就好很多,蒙古包外边儿冷风呼呼的吹着,偶尔还响起一道道的狼嚎声,凄凉,渗人。 而蒙古包内却温暖的很,众人边吃美食边闲聊着生活中的趣事,风土人情,轻松自在的很。 李艳和李萍几乎不说话,但一直竖着小耳朵听着呢,知道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趣事,感觉多了很多见识。 吃完饭之后就是舞蹈环节,李艳和李萍一开始很扭捏,后来在王远的鼓励和气氛的烘托下也加入了进来,气氛一时间欢乐无比。 玩到很晚之后众人才散去。 王远,李艳和李萍住在一个蒙古包,熄灭蜡烛后,三人很快钻被窝睡觉。 李艳睡在中间,王远睡在左边,右边是李萍。 许久之后李艳刚要睡着,就感觉到王远的手往她这边伸,连忙抓住后者的手。 李艳俏脸红红的,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你别发疯啊,赶紧老实睡觉。” “燕子,小萍睡着了吗?” “好像是睡着了吧。” “那就好……” “你真的是要疯啊。” …… 李萍其实是没睡着的,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她也是明白,瞬间俏脸红红的像一个大苹果,但她还不敢让两人知道她醒了。 …… 第二天一早,李萍直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李艳心思比较细发现了她的异样,王远的神经比较大条,直接嚷嚷着吃完饭去打猎。 吃完饭之后,小苏合,孙大刚,王远,李艳和李萍5人就出发了,带着的几条狗子在前面跑。 狗子中除了“额不齐”之外,其他的都是还不满一年的新狗,经验虽然不足,但活泼好动,潜力大。 158野羊 一望无际的雪地草场上,王远一行5人在行走着,酷嗤酷嗤~雪地实在是太厚了,每一次把脚拔出来都相当的费劲。 「这边儿真的有野羊吗?」 李艳紧紧的跟在王远的身后,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地不由蹙起秀眉。 「有啊,上回我们就打到不少的野羊……看,前边儿有野羊的脚印儿。」 猎狗「额不齐」率先跑了过去,围着地上的脚印走来走去,然后使劲儿嗅。 王远等人迈开步叉子快速追了过去,只见地面上有着大量野羊的脚印儿,有的脚印儿已经覆盖在了一起,看上去非常的杂乱。 「脚印儿这么清楚,咱们顺着脚印儿追就行了吧?」李萍好奇的说道。 小苏合摇摇头:「不行的,光看脚印儿我们不知道羊群过去多久了,如果额不齐去追,那就是过去没多久,要是额不齐不追,那就是过去很……」 他的话还没说完,狗子额不齐突然对着众人大叫一声,似乎是在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顺着脚印快速跑去。 「跟上跟上!羊群过去没多久!」 小苏合眼睛放光,连忙追着额不齐往前跑,王远,孙大刚,李艳和李萍也连忙跟上。 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野羊就是大自然的馈赠,羊肉可以吃,羊皮可以制作衣服也可以卖掉,谁打到就是谁的,简直和捡钱一样。 相对来说,现在的牧民要比后世还要舒服呢,后世不让打野羊了这就少了肉食和收入来源,而且成群结队的野羊会疯狂啃食草皮,草被野羊吃了那牧民们的羊就没得吃了。 「呼哧呼哧~」 穿着臃肿的厚棉袄在雪地上奔跑,非常的费劲,连呼哧带喘的,最后众人还是改成走了。 一连走了一个多小时,体力比较弱的李萍都额头冒汗,眼冒金星了。 「咱们……咱们还要走多久啊。」 「坚持一下,打到了野羊晚上就做羊肉吃。」 「我……我不想吃羊肉了。」李萍现在非常想摘帽子,可惜她不敢。 前面出现了一个缓坡,众人爬上缓坡之后,瞬间就看到远处有一群野羊,一瞬间那个激动哦,就像是沙漠中快渴死的人,突然见到了水一样。 「羊羊羊……」 「虚,别吵。」 众人趴在雪坡子上,只敢露一个头往远处瞧,猎狗们很聪明,已经开始低伏着身子从左右两边包抄。 他们还是会尽可能的选择围猎,要是追猎的话,那就太难了,毕竟野羊体力贼强在草原上跑起来,那真的就像是一道风一样。 「嘶~野羊真不少啊。」 「他们嘎哈呢?怎么不跑啊?」 「刨雪下边儿的枯草吃呢。」小苏合冲着野羊竖起大拇指,大拇指的大小与野羊的大小进行对比,大致估算着距离: 「大约是500米,距离有点远啊,超过300米我就打不准了。」 「咱们还能再靠近点儿不?」 「右边儿还有一个小坡子,咱们可以……」小苏合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异变发生。 一只新狗经验不足,身体抬的太高了,竟然被放风的野羊发现了。 野羊们还以为是狼群摸上来了,瞬间炸锅,玩命的往西边儿跑。 「开枪开枪,快开枪!」 野羊群已经受惊了,这一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下了,所以这已经是唯一能打到羊的机会。 没有任何的含糊,王远,孙大刚,小苏合三人直接开枪。 砰砰砰~ 打完了一枪后立刻退子弹,然后再次射击,至于有没有打到野羊?根本不去管,他们只求在野羊彻底跑出射程内的时候,多开几枪。 枪声在耳边炸响,点点硝烟弥漫,李艳和李萍不由的紧紧捂住耳朵。 李艳感觉有些残忍,所以蹙起了秀眉。 李萍则是满脸兴奋,她恨不得也拎着一条枪上去干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着:「多打几头啊,赶紧多打几头啊……」 想到昨天晚上烤羊肉的美味,李萍就不由的吞咽口水。 急促的枪声很快结束了,其他野羊都逃走了,只在原地留下了或死或伤的几头野羊。 「快快快,我们去看看。」 小苏合非常兴奋,一马当先的跑了过去,王远等人立马跟上。 「砰砰~」 没死的野羊被补了枪,数了一下一共收获了4头野羊,这么远的距离,这个数量已经远远超过小苏合等人的预料。 为您提供大神日更二万的《狩猎在1986》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58野羊免费阅读. 159牧场,八九年,吵架 茫茫雪原上。 小苏合把野羊都捡到一起,狗子“额不齐”叼住一只野羊帮着拖。 “打到4头野羊呢真不错,来来来一人抗一只,咱们回去了。” “额不齐真棒啊!这狗子咋这么聪明呢?”李萍非常喜欢额不齐,连连夸赞着。 狗子额不齐似乎明白李萍在夸它,所以冲着李萍疯狂摇尾巴,然后凑近后闻闻她。 一共有王远,孙大刚,小苏合和李艳,李萍5个人,4只野羊。 小苏合的意思是让李艳和李萍抬一只羊,不过她们的体力差好多,一路走回去就挺费劲的了,所以王远让李艳帮他拎着枪,他扛起了两只羊。 “走吧,回去烤全羊喽。” “4只羊可以吃好几天的了。” 冷风呼呼的吹着,大量的浮雪在半空中飘荡,吹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环境极为恶劣,但是回程的众人充满欢声笑语,脸上都是收获猎物的喜悦。 李艳看到王远扛着两头羊往回走走的实在艰难,便追上他之后不忍心的道:“要不我和小萍抬一只吧,俺们抬得动。” “不用,好好拎着我的枪就行。”王远冲李艳笑了笑,然后继续赶路。 虽然他和李艳是先结婚后谈的恋爱,但他确实是爱上了李艳,自然的会让李艳少受一些苦。 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到了营地,众人都快冻僵了,小苏合的老婆图亚给众人取来颜色艳丽的毯子盖在身上,然后就像是一个移动的陀螺一样,又端来热气腾腾的奶茶。 小苏合脾气很暴躁,盖着毯子依然浑身打哆嗦: “杯子呢?没杯子你让我们咋喝啊?” “哦哦,我这就去取杯子。” 很快取来了杯子,喝着热气腾腾的奶茶,众人终于慢慢的恢复了暖意,不一会儿困意袭来,王远便歪在旁边睡了过去。 一场好梦。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狗子额不齐正在舔的右手。 “大傻狗,来让我摸一把。” 王远伸手摸摸狗头,额不齐摇尾巴晃腚的,蹦蹦跳跳的可欢快了。 “汪汪~” “别叫别叫,来让我摸两把,你这只狗子真好。” 王远哈哈大笑着过去撸狗,他是喜欢狗的人,看到这种极品狗子就感觉心痒痒的,就在他和狗子额不齐打闹的时候,蒙古包的帘子被掀开,孙大刚一脸猥琐笑容的走了进来。 “小远,你醒啦。” “嗯呐,来帮我逮住额不齐,我今天非要好好的撸撸他。” 孙大刚刚想上前,结果额不齐直接冲他呲牙,瞬间吓的孙大刚不敢上前了: “这狗子和我不亲啊。” 外边儿传来一阵烤肉的香味儿,额不齐很快挣脱王远的大手跑出去了,瞬间蒙古包内就剩下王远和孙大刚两人。 孙大刚坐在王远右边儿,和他扯了一会儿闲篇儿,然后话锋一转: “小远,你小姨子是真漂亮啊,她结婚了吗?” “你想嘎哈?”王远瞬间满脸警惕。 据王远所知,有钱了之后孙大刚也开始放飞自我了,在哈市的时候,经常去哈市夜晚最迷人的街道闲逛。 “咳咳,没嘎哈啊。” 孙大刚看王远这么警惕,瞬间就知道自己那点小想法没戏了,转而说道: “你小姨子真漂亮啊,要是没嫁人的话就别让她嫁人了吧,留在你身边儿得了。” “你别鬼扯了。” “这咋是鬼扯呢?很正常啊。” 突然,李艳来叫王远去吃饭,她瞟了孙大刚一眼然后又看向王远: “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 “没啥,随便闲唠呗。” 孙大刚有些心虚,又唠了几句就离开了,王远揽着李艳的腰直接把她抱在怀里: “来,亲个嘴子。” “你快死开。” 李艳脸红红的捂住王远的嘴,然后故作凶狠的道:“你们刚才肯定没聊什么好东西,我一来你们就闭嘴了,咋滴,当着我的面儿不能聊啊?” 王远心里暗道:当着你的面儿还真的不能聊。 不过王远很快就岔开了话题,李艳也没有深究。 “对了燕子,我想和老苏合大叔合伙整个牧场,你觉得呢?” “牧场?整这个嘎哈啊?这边儿离咱家那么远……” “就相当于是投资呗,用不了多少钱的,每年也可以过来玩玩儿之类的,骑骑马,养养牛,养养羊之类的。” 后世的时候,王远是跟着老板来过hlbe这边儿的私人牧场的,一个个牧场2000来亩,把各种设施都建好了专门卖给富豪的。 “你要整就整呗。”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远就和老苏合大叔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打算投一些钱,老苏合再拿一些钱,然后合伙先整个2000~5000亩的牧场。 “牧场?” 老苏合听到王远的想法之后很是震惊,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再说他年纪也大了,根本没想过再去折腾。 老苏合想拒绝,但是小苏合对王远的提议非常感兴趣,连连焦急的催促着:“阿爸,阿爸……” 如果能整一个大一点的牧场,到时候可以雇人,他们一家也能从繁重,枯燥的工作中解脱出来。 小苏合实在是厌倦了枯燥的放牧生活了,说白了他只想偶尔骑骑马,打打猎,烤烤肉,并不想干活儿。 老苏合看了小苏合一眼,然后把拒绝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我再想想吧。” 晚上。 王远和李艳睡觉的时候,李艳又问起了他这个问题:“要是老苏合不答应怎么办?” 蒙古包外冷风呼呼的吹着,听的人心中发凉,风实在是太大了,蒙古包都在微微的抖动。 王远睡觉都穿着毛衣毛裤。 “老苏合不答应就不答应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好了睡觉吧,明天咱们去骑马。” 第二天众人一起去骑马,李艳两姐妹从来没骑过马,一开始还差点摔了,不过熟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差不多了。 打野羊,追灰狼,逮狐狸,挖旱獭,学舞蹈,做美食……王远一行人在草原待了大半个月,生活轻松自在的很,他们都有点不想回家了。 自从王远问过老苏合牧场的事儿之后,老苏合一直没给他答复,王远觉得沉默就是拒绝这事儿就算是黄了。 结果就在他们即将回去的前一天晚上,老苏合突然又提起了牧场的事儿。 “小远啊我琢磨了好几天,牧场也能搞,就是你想咋搞啊?” “就是养羊和牛,有啥合适的机械设备也买一买,需要人的话可以雇1~2个,羊圈牛棚啥的整好一点,最好是能获得县里边儿的点头,承包也行,买也行。” 王远说的非常笼统,具体的还要老苏合他们去做,当然王远能帮着解决一个大难题,那就是销售。 “你们只管养,我来把牛羊卖出去!放心吧,我卖出去的价格肯定要比草原上普遍的价格要高很多的。” “你能帮忙卖出去?全部?”老苏合一阵激动,如果不愁销路了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老苏合立刻决定搞牧场,最后合计一番,王远出资10万块,老苏合一家也出资10万块。 不过王远不参与日常的管理,所以他自愿只要40%的股份,老苏合一家很开心答应一定把牧场搞好了。 从hlbe回来后,没几天就过年了。 噼里啪啦~ 在春晚和鞭炮声中,1988年彻底过去,1989年到来了。 走亲访友,胡吃海塞,过了一个年王远发现自己胖了十几斤,不仅他胖了,家里的三条狗子和一只猫也胖了不少。 当然王远也没有一直玩儿,还有半年的时间妹妹王晴就要高考了,时间相当紧张,所以王远也抽出一部分时间来帮她复习。 这天上午。 王远正在自家这院儿帮王晴复习知识点儿呢。 “前几年的高考题我都给你找来了,根据高考题,我又给你出了这些类似的题,你都做做吧,题目不一样但是考的知识点是一样的。 还有给你找的各个类型的作文范文,名人小故事也记一记,写语文作文的时候差不多直接……” 王远在里屋辅导王晴,李艳在外屋切豆腐准备待会儿做麻婆豆腐,突然外边儿传来喊声: “嫂子在家没,快出来看看吧。” 李艳听出是张倩的声音,连忙放下刀,围裙都顾不得摘了,边整理着头发边往外走。 “倩儿,啥事啊?” 张倩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边哄着大哭的孩子边焦急的说道:“虎子他们两口子打架了,都动刀子了,你赶紧去劝劝吧我一个人实在劝不住啊。” “啥??” 李艳满脸震惊,连忙往王虎家走:“离这么近怎么也没听到动静啊,这回又是因为啥啊?” “我也没搞明白,好像是因为猪。” 听到了动静的王远也追了出来,后脚跟进了王虎家。 王虎正在和老婆周莉撕打着,王虎手里拿着菜刀想砍死自己,周莉哭的眼睛红红的,不让他砍自己,同时还抽他的脸。 两人边打边吵吵着,嗷嗷的声音贼大。 地上扔着衣裳,被子,枕头,还有摔烂的碗和茶杯,他们养的橘色大肥猫揣着爪子缩在炕角儿上,满脸怕怕的表情似乎非常想逃离这里。 “行了行了,这又是因为啥事儿啊,赶紧松手。” “虎子,你别逼我扇你啊。” 王远和李艳一人拉一个,很快就把掐巴在一起的两个人松开了,周莉蓬松着头发放声大哭,似乎是受了非常大的委屈。 王远皱着眉头把王虎叫到了东屋,然后关上屋门。 “又是因为啥事儿啊,说说吧。” 王远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然后点燃一只烟道。 这已经不是王虎和周莉第一次干架了,两人似乎是脾气犯冲,隔三差五的就干一次架。 王虎似乎是喝了酒,脸庞红红的显得迷迷瞪瞪的,一点都不精神: “我爹他们不是养猪嘛,周莉就想把养猪场要过来我们管,我没办法和我爹张这个嘴啊。” 王虎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和王远要了一根烟也点上: “有一头猪将小猪崽儿了,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就在那边儿忙活了,结果我早上回来想躺一会儿吧,嘿,她直接就找我事儿。 嫌这嫌那的你是没见着她那副样子哟~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死了她才开心呢啊。” “嘶~别说胡话了啊。” 王远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儿。 “你俩这脾气啊都该改一改,遇到屁大点儿的小事儿就吵吵,越吵吵越解决不了问题。” 王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王虎了,他只是一个堂哥,与人家的夫妻关系相比要远的多。 而且身份原因他自然也是不能指责周莉的,不然人家床头吵架床尾和最后他里外不是人。 “哎~我真的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嘶~你别说这种胡话行不行?” “哥,你和我嫂子怎么相处的那么好啊,我从没见过你们吵过架。”王虎满眼羡慕的看着王远,王远和李艳的相处状态就是他理想中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结婚后也会和王远一样的,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上了大当了! “两口子嘛,有些事儿就你让让我,我让让你的,稀里湖涂的过呗,要是非要争个明白……很多事儿是整不明白的。” 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王虎的情绪才稳定了,王远又去另一个屋看了看周莉,李艳和张倩也把她劝的差不多了。 告戒两人好好过日子别再吵架,王远几人就离开了。 中午做的麻婆豆腐,还有白菜,粉丝,猪肉,丸子的乱炖。 咬一口大白面馒头,夹一个肉丸子,再来一块麻婆豆腐,爽~ 王远大块朵颐的吃着,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的李艳和王晴都非常有食欲。 “这麻婆豆腐整的不错,辣椒放的正合适,以后有机会多做。” “辣椒太呛的慌了,下回你整吧。” 王远把一块馒头掰开,把里边儿放上麻婆豆腐之后喂给大白猫,结果辣的大白猫喵喵叫,一个劲儿的吐舌头。 “喵喵~” 王远哈哈大笑,李艳白了他一眼:“那么大个人了还天天欺负猫,你看把猫辣的。” 说完王远她又心疼的看看大白猫:“你也是,他天天欺负你你也不长记性。” 160静默,裂痕 一年的时间,养鸡合作社总共收上来150多万只鸡,少部分卖给了哈市,大部分卖给了燕京,津门等等。 一只鸡王远能赚2块钱左右,所以靠着收鸡卖鸡就赚了300多万。 与倒买倒卖衣服,家电等等相比,赚的不算多,但王远也算是相当满意了。 而且在他的帮助下,3万多家比较贫穷的农民家庭,都能多上百块钱的收入,过个肥年绰绰有余。 转眼过了1989年的正月十五。 王远把妹妹王晴送去县一中之后,回来的路上路过乡里的熟食店,就买了一些猪头肉和猪肝。 然后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中取出4只飞龙绑在后座上,之后才骑着摩托车往家里赶。 突突突~ 骑到半路上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一辆牛车在路上走着,离得近一点了才发现是月婶儿和她老公。 “月婶儿,你们这是嘎哈去了?” 王远放慢速度,主动打招呼。 月婶儿揣着手坐在牛车上,腿上盖着鲜艳的大花被子,月婶儿老公坐在车帮上,怀里抱着一根鞭子。 “是小远啊,你这是嘎哈去了?” “小晴开学嘛,我送她上学去了。” 原来月婶儿的妹妹生孩子,月婶儿两口子看她妹妹去了,聊了几句话王远就骑着摩托离开了。 残雪点点,牛车的轮子压过去之后,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看着王远离开的背影,话题便自然的转移到王远身上。 月婶儿羡慕的道:“有摩托就是好啊,突突突突的,来来回回的多方便啊,咱家啥时候也买一辆摩托车呗。” “这玩意儿好几千块钱呢,还吃油,又骑不了几回买她嘎哈。” “你说的也对……不过王远儿家的日子是真好过啊,打小我就看着这家伙行,现在果然行!嗳~你说咱家要不也养鸡?王远儿家就是养鸡发财了。” “人家有门路能把鸡蛋卖出去,咱卖给谁去啊?” 一个养鸡场要投入好几千块钱,对苦哈哈的农民来说,显然不是一笔小钱了,月婶儿老公的心态就是绝大部分普通人的心态——对投资这么大的事物感觉迷茫,抵触。 不是人人都是主角,是真的可能赔钱的。 月婶儿瞬间一阵气馁,不过她很快又道:“咱可以卖给王远儿啊,他既然收鸡,应该也收鸡蛋吧?去年把养的笨鸡卖给他,还卖了百十来块钱呢。” 两口子一合计觉得事情可行。 所以到家之后,连口水都没喝就往王远家跑,李艳还以为他们要买鸡蛋呢,直接把他们带进了屋。 炕上放着炕桌,桌子上摆着一盘切好的猪头肉,一盘五香猪肝,一盘炒鸡蛋,王远正盘坐在桌边儿,美美的喝酒吃菜呢。 “哟~月婶儿你们两口子来了?坐坐坐,进来坐。” “小远你这小日子过的是真享受啊,还没到饭点儿呢就喝上了?”月婶儿的老公叫“张忠河”,眼睛中的羡慕都快化为实质了。 “害~该享受就享受嘛,燕子再拿两双快子来,对,再拿一个酒杯。” 李艳正在堂屋忙活着做饭呢,直接拿来了好几双快子,分别递给月婶儿两口子一人一双,然后她拿着一双快子,夹着吃了几口猪肝。 “他呀就是酒鬼一个,天天喝,上炕坐着啊别站着了。” 李艳脚步匆匆的回了堂屋,还有声音飘进来:“小远,那几只飞龙处理好了,待会儿你炖吧,俺不会炖。” “行,留着我炖。”王远夹了一块猪头肉吃着,然后下炕拿来一个酒杯,给张忠河倒上一些酒。 他看出来了,月婶儿两口子应该是找自己有事儿。 “中午留下吧别走了,正好我买了飞龙,咱们一起吃飞龙。” “家里还有孩子呢,俺们还是要回去的。” 边吃边喝边闲聊,话题很快聊到了王帅,王家屯儿有两个人最能折腾了,一个是王远,另一个就是王帅。 不过王远的折腾都是往远了折腾,往大了折腾,很少在屯子里边儿折腾一些东西。 王帅就不同了,他在屯子里边儿非常高调,过年的时候还整过鞭炮,据说没少挣。 “王帅儿这小子是真行!全屯子的人都在说,王帅比小远你还富了呢,小远你要多努力啊。” “咳咳。” 王远差点被一口酒呛着,直接道:“富就富呗,说真的俺家挺穷的,我觉得现在生活就挺好的何必争来争去的呢。” “嘿~小远你这是啥话嘛,谁会嫌钱多呢?” 月婶儿对王远“毫无斗志”的样子很不满,一个劲儿的让他赶紧支棱起来,多努力好好赚钱。 王远嘻嘻哈哈的不搭腔,他自然知道要好好赚钱,但也明白还是低调点比较好,苟一苟才能活的久。 严格说起来他干的那些事儿就是投机倒把,而法律规定,投机倒把就是犯法的! 要是太高调的话,被抓了到时候喊冤也没用,因为根本不冤。 扯了几句之后,月婶儿才说明来意——他们想对养一些鸡,然后把鸡蛋卖给王远,最后一些多余的笨鸡也会卖给他。 王远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虽然与自己养相比,利润会少一些,但也会少很多麻烦事儿。 月婶儿两口子开开心心的走了,王远客气的挽留了两句,他们执意要走,便让他们离开了。 …… 刺啦刺啦~ 王远在液化气气炉子上炖好了飞龙肉,咕都咕都~酱油色的汤汁翻滚着泡泡,一阵阵香气飘散到空气中,馋的3只狗子疯狂流哈喇子。 “汪汪~” “欠揍啊?别叫唤了,待会儿喂你们。”王远把飞龙肉都盛到铁盔子里边儿,然后端着盔子的边缘快速往屋里跑。 盔子的导热性非常好,他的手指头都要烫红了,李艳正把肉包子拾到篦子上,焦急的喊着: “拿块布垫一下啊,你真傻。” “你才傻呢。” 王远放下飞龙肉,来到堂屋之后从后面抱住李艳,李艳身材是真的好,李艳抿嘴笑着用手肘轻轻捣他。 “别闹腾了,赶紧端饭。” “啥馅儿的肉包子啊?” “蚂蚱菜和猪肉的,去年晒了那么多蚂蚱菜,蒸这一回包子就没了。” 把饭菜都端上桌子,两人直接开吃,蚂蚱菜的肉包子味道相当不错,一口肉包子一口蒜,然后再加一块飞龙肉。 馋的旁边的大白猫喵喵叫。 “喵喵~” “别叫了,你这么胖了还吃啥吃啊。” 一只飞龙是非常小的,一次炖4只飞龙才算是够吃,而4只飞龙的市场价儿已经抵得上普通人半年的工资了,真的是吃不起啊。 “对了燕子,过几天我要去市里一趟,有啥需要买的吗?” “去市里?带我一起去啊。”李艳眼睛一亮,她也想去市里玩玩儿。 王远已经提前给所有小弟发了电报,又等了几天,等所有小弟都来到林都了,他才骑着摩托车载着李艳往市里赶去。 让李艳在他们市里的房子等一等,他只身去了聚会的大酒店,酒店三楼被包场了,数百个小伙子挤在这里,显的几位热闹。 最醒目的当然还是孙大刚,成克,唐军三人,他们三个是王远手下的大经销商,一人管着一省的市场,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大哥级的人物了。 王远穿的很普通,这也符合他一贯低调的风格,但没有任何一个小弟敢轻视他。 “远哥!” “远哥好!” “远哥您来了,刚哥他们在等您呢!” 小弟们自动让开道路,对王远行注目礼,眼睛中都有着浓浓的羡慕之情,他们和王远的年纪都差不多的,不自觉的就开始幻想自己是王远该多好。 王远带着孙大刚,成克,唐军进了最里边的豪华包间。 孙大刚和唐军互相看不上对方,所以都不说话,只有面容黝黑,蓄着胡子,穿着一件黑西服的成克得吧个没完。 成克负责吉省的市场,他的出身与王远等人完全不同,他爹是一个中层领导一直看不上他投机倒把,不过最近对他的态度改观很多,所以成克非常兴奋。 “我还是第一回来林都呢,吃了饭咱们好好去玩玩啊。” “好啊,来想吃啥点啥,今天所有的饭菜全部由我买单。” 王远现在财大气粗的很,也不在乎这点花费了,很快熊掌,飞龙,鹿肉,狍子肉,熊肉,鹅肉,鳜鱼肉等等全上来了,非常难得的还有几样新鲜的蔬菜吃。 蔬菜来自于大棚,在这个年代大棚是非常少的,所以新鲜蔬菜的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远便说明了来意——一是给大家发奖金,二是1989年全部静默,什么时候再散货再另行通知。 王远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一些内容都说了,孙大刚三人虽然不甘心收入的减少,但也表示理解。 吃完饭之后,王远又带着他们走出包间,站在台子上和众多小弟们宣布了这个决定。 声音嘈杂,有人支持,有人沉默,有人愤怒,但显然王远的决定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的,所以愤怒也没办法。 好在绝大部分小弟都是理解的,并表示只要王远用人,他们还愿意跟着王远干。 小弟们一人给500块的红包,孙大刚等人一人给1万,然后大家就散了。 林都没啥好玩的地方,他们爱去哪去哪吧,王远陪李艳逛街去了。 晚上的时候,王远和李艳逛街逛累了,就打算留宿在市里的房子中。 夕阳西斜,红红的光芒映照在玻璃上,反射着一抹灿光。 王远抱着柴火进屋,随口问着:“咱们晚上吃啥?要不干脆别做饭了,我去餐馆儿整点包子,再整几个菜回来吃得了。” “行啊,那你去吧,我再做个鸡蛋汤就行了。” 李艳换上了新买来的澹蓝色裙子,乌黑的头发盘起来,雪白的脖颈修长,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臭美的很。 一件进口的蓝裙子,要价600多块钱,普通人是真的买不起啊。 不过有钱是真好,她家买的起。 王远放下柴火,刚想往外边儿走,突然院门儿被砰砰砰的敲响了,随之响起的还有李绅的声音。 “王远开门儿啊,我是李绅!” “来了来了,李绅你咋来了,快进来。” 王远打开门一看,发现李绅穿着一件男式貂皮大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嘴里还叼着烟,感觉和黑涩会大哥一样。 不过这个年代做生意,大多都要狠一点儿,人不狠立不住。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是来叫你们去我家吃饭的,认认门。”李绅满脸笑容,非常的热情: “走吧走吧别墨迹了,咱们正好唠唠嗑。” 他的车就停在门口着,戴着白手套,穿着西装的司机随时准备发动车子。 盛情难却,王远便带着李艳上了车。 车子启动,却没有驶向李绅原来的家,而是开往百货大楼西边的一个小区。 进了小区上了楼,王远和李艳都感觉震惊不已,400多平米的房子装修的相当豪华,家具等等透着一股港台风。 沿着梯子上到楼顶,几百平米的楼顶也被李绅占了。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打算把楼顶打造成空中花园的,再整点儿假山,流水,小亭子,夏天的夜晚可以和友人在这里聚会,喝酒,赏月。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啊。” 太阳彻底下山了,凉风渐起,王远便和李绅下楼了: “整好了一定要叫我啊,咱们可以在楼顶烤羊肉串吃,再配上啤酒,绝了!” “哈哈,好啊,你嫂子们应该把饭做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上次李航就和王远说过,李绅有三个老婆,现在王远见到他的三个老婆了——三个女人和李绅一起住在这里,相处的相当和谐,这让李艳一直皱着眉头,王远也感觉非常新奇。 皇帝的妃子还各种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呢,李绅的几个女人咋会相处的这么好?王远总感觉她们是装的。 “小远,我做了红烧肉,也不知道你们两口子爱不爱吃。”大嫂子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个子很高腿很长,看上去就非常贤惠的样子。 二嫂子有一张娃娃脸,长相很可爱的女人,王远有点怀疑她有没有成年。 三嫂子是真的丰满,一笑起来脸上有着可爱的酒窝,她非常爱笑非常有亲和力,连李艳一个女人都不由的多看了她好几眼。 王远不好意思看几个女人,在饭桌上都是边吃饭边和李绅唠嗑,饭菜非常美味,不过过了一会儿李绅突然话锋一转道: “小远啊,你卖那些衣服,电器之类的是不是非常赚钱啊?我有几个朋友也想干就想让我帮着引荐引荐。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他们求了我很久我也不好一直拒绝,你看……放心,不用给他们太多的货,给一点就行。” 饭桌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王远咀嚼着鱼肉,心里却和明镜一样,李绅之所以请他们两口子吃饭,目的就是为了这事儿了。 微微沉吟,王远还是笑道:“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不打算干了,以后我干的时候再说吧……嗳,你在哈市的饭店装修的咋样了?啥时候开张啊?” 话题转换的有点生硬,李绅瞬间满脸不高兴,他知道王远是拒绝他了。 瞬间两人之间的裂痕在慢慢的扩大。 161三千万,被抓 高开低,一顿饭吃的相当不开心。 离开李绅家的时,已经晚上8点多,一轮明月浮现在天空,一些星星在若隐若现。 李艳和王远走在大街,小心避让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市里的汽车是真多,在咱们屯,一辆汽车都见不着。” “毕竟是城市嘛……,前边儿有卖羊肉串儿,咱们去买点儿羊肉串吧。” “死贵死贵的浪费那个钱嘎哈,刚刚你没吃饱吗?”李艳一脸舍不,不过还是被王远拉了过去。 夜风很,但依然阻挡不了人们撸串儿的热,在门店外边儿摆了十来张桌,一些食客带着好友正在撸串儿。 一串羊肉串儿抵得上后世的4~5,但价格也很,要2毛钱一串儿。 “来20串!” “哎呀太贵了,要几串儿尝尝味儿得了。” “赚钱了就要花,你闻闻这肉串儿真,说实话我刚才真没吃饱。” 等了一会儿肉串儿就烤好,付钱后两人拿着肉串儿离开。 羊肉是真的好,两人边吃边,满满的幸福感荡漾开,一个以掏裆的方式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孩子盯着他们,连连吞咽口,王远还笑着给了孩子两串羊肉串。 贼小子连句谢谢都没,骑着自行车噌噌噌的离开了。 好,这个年代的人即使心中感谢对,但大多数嘴上也不会说“谢谢”,感觉难为情。 回到在市里的院,羊肉串儿还没吃完呢。 王远直接整了个盘,用盘子盛着羊肉串放在桌子,然后倒了一杯,边吃边喝。 李艳坐在旁边看电,然后和王远唠着嗑。 “那个李绅真不是个东,咋还整了仨女人呢?在厨房的时候我偷偷的问年纪最小的那,她说李绅对她很,简直不像话。” 王远笑而不,继续一口肉一口,这个话茬他感觉没法接。 “对,今天你没答应李,我感觉李绅很不高兴。” “不高兴就不高兴,如果他不愿意和我做朋,那我也不会低三下四的去求他。” 王远知道自己和李绅的很多观点不一,这就很容易出现裂痕。 不过他也想开,他和李绅都是独立的个,谁也不是另一个的附,要是真的相处不来那就少相处了。 “,今年你打算嘎哈?” “先不干倒买倒卖,我打算好好整整合作社,经过这一年积累了不少经,可以扩大合作规模了。” 王远咀嚼着美味的羊,然后递给李艳一串儿。 李艳怕长太多,但又抵御不住肉串儿的香,最后还是接过去小口的吃起来。 “真好吃,有时间咱自己也可以做。” “是啊。” 王远说着: “我发现农村的潜力还是非常大,不仅可以号召他们养,也可以养鸭,养,养,养,养鹿等等。一户养的少没关,但十万,乃至百万户加在一起绝对不会少的。….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到时候我整一帮,负责从农村,然后卖到城,咱家绝对不少赚钱的。” “你说的也,就是很多人家富,好像都不愿意养动物了嫌埋,你看看咱们屯,很多人家连猪都不怎么愿意养了。”李艳说道。 王远知道李艳说的情况没有错。 倒不是说大家特别富裕,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只是对现状满足,不愿意再受累养牲畜了。 这个年代的农,没有去城市里买楼房的压,也不买,子女教育也不需要多少,有儿子的人家结婚彩礼钱也不,几百块钱就够了。 如果没有钱的,彩礼钱几十~一两百块钱也可,这和后世完全不一样。 所以很多人家有了万斤粮,自己种菜种水,养少量的家,就没有其他的追求了。 “总有人会愿(本章未完!) 161三千万,被抓 意养,一个村子几十,能有几户愿意养就行。” 时间流,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最近几个,王远一直在忙着合作社的事,原本一些散伙的小弟接受了合作社的雇,再加上又雇佣了一些农村人。 在金钱的刺激,员工们纷纷骑着自行车下,开始鼓励有余力的农民们养殖禽,牲畜等等。 国家也是鼓励农民养殖致富,所以各地的农村信用合作社都是给农民们提供贷款,只是以前农民们胆子特别,零利息的贷款都不敢借的。 现在在合作社众多员工的鼓励,大批农民开始借钱养,在一些县市甚至形成了搞养殖的风,这倒是大大出乎了王远的意料。 因为银行放贷容,所以王远也开始打起了银行的钱的主,毕竟零利息的贷款简直就是一大块肥,相当于国家免费给钱一,太诱人了! 王远当初之所以拒绝李,是李绅想让王远出面贷,然后不打算还钱。 现在王远是打算还钱,所以贷款也没有什么顾虑,不过李绅知道他要贷款之,两人之间的裂痕却是越发的大了。 一连谋划了2个多,都不知道请了多少次饭,最终才打动市农业银行的行,利用从农村收上来的3000张身份,贷出来3000万人民币。 “3000万,从来没欠过银行这么多钱。”王远把六大包的钱都放上拖拉,然后看看天上火辣的大太,狠狠的吸了两口烟之后把烟头踩,开着拖拉机往家里赶去。 突突突~ 半路上找了个没人的地,直接把3000万全收进空间,然后又从空间中取出10只飞,2只熊,10斤猪肉放在拖拉机上。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1989年的7月15日,小晴高考完了但录取结果还没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个好大学。” 王远把放着3000张身份证的脏兮兮的布兜子放在车斗,这些身份证要还回去,而且不白,凡是提供身份证给他用,一人可以得10块钱。….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拖拉机是三个月前买,开着直接回了村儿。 突突突~ 拖拉机的烟筒里冒出一阵阵的黑,风一吹就散开,刚进村子就见到几个孩子在抽陀,孩子们看见拖拉机来,连忙拿起旋转的陀螺让开道路。 把拖拉机开到老妈那院,王远给他们留下5只飞,5斤猪,然后提着剩下的东西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二哥!等等,二哥!” 小丫头正在屋内捣鼓猫,看到王远之后直接往外,连鞋都没穿好。 “你跟着我嘎哈?快回去吧。” “我不!” 小丫头穿着花裙,蹦蹦跳跳的在王远右边走着:“嫂子说要蒸年,我要去吃年糕。” “啥时候说的?我咋不知道。” “早上说,你不来的话我还差点忘了呢。” “你咋这么高兴呢?暑假作业写完了吗?”王远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小丫头瞬间撅起了嘴巴不搭理他了。 现在已经下午4点多,一些人家的烟筒开始飘出袅袅炊,还有狗叫声响起来。 自家的三只狗子跑过来迎接王,蹦蹦跳,摇尾巴晃腚的别提多兴奋了。 回到家的时,李艳正在炸鸡块儿,顺便还炸了一些炸糕。 “炸糕!” 小丫头看到刚出锅的炸,瞬间那个兴奋,眼睛都在放光。 “慢点儿跑慢点儿跑。” 看着小丫头冲向自,系着围裙的李艳温柔的笑,用小手指拢了一下耳边的头,然后把两块炸糕递给她。 “小远你回来了?你咋又买回来这么多飞龙,太贵了。” “还行吧不算贵,飞龙下顿再,晚上炖肉吃吧好长时间没炖过猪肉了。” 李艳的炖肉技(本章未完!) 161三千万,被抓 术没王远,所以肉还是王远炖,许久之,等把炖的红亮的猪肉盛出来端上,小丫头便直接乖巧的坐在桌子旁边。 “,俺舀次肉。” “你给我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哼~” “小,把苞,花生和毛豆端进去。” “来了来了。” 把饭菜都端上桌,三个人直接开吃。 吃着鲜嫩的毛豆,然后喝一口,再吃一口炖的香软糜烂的猪,瞬间幸福感满满。 “今天屯子里边儿没发生啥事儿吧?” “没有,,月婶儿家的苞米又被偷,中午的时候嗷嗷的骂大街。”李艳啃着一根金黄色的苞,点点苞米粒儿粘到了她的嘴角上。 “贷款的事儿还顺利吧?” “咳,挺顺利,对了明天我要去津门一,过几天就回来。” 王远没告诉李艳贷款的具体数,不然他担心自己的傻媳妇儿恐怕要睡不着觉,3千万,多么恐怖的一大笔钱! 当,王远贷款这么多钱不是要放在空间中吃灰,他是打算贷款来的,还有自己原来的存,全部用来买棉衣。….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棉衣越多越,因为北边的老毛子马上就要那个啥,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赚一笔才行。 对于生活在寒冷地区的人来,棉衣真的是太重要,因为是生存必需品所以价钱再高也会,所以不怕卖不出去。 因为有了冰,所以即使是夏天也不怕饭菜馊了。 翌日一,王远自己整了点儿吃,然后就骑着摩托车往市里赶去。 一路辗转来到津,都是熟人所以事情办的相当顺利。 时间如白驹过,转眼来到1989年8月15,最高人民法,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关于,s,投机倒把等犯罪分子必须在限期内自首坦白的通知》。 然后过了不到一,这一天中午王远正在自家吃着冰镇西瓜,一辆侉子载着俩警,直接上门来抓人了。 “啥事儿,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啊。” 李艳拿着擀面杖正打算做面条,看到警查都亮手铐子,直接要急眼了。 王远心里素质是相当过硬,笑着道:“别着急同,我跑不了,嗳我那8千块钱找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 所长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王远对,他是认识王远,而且他爷爷家也养鸡是和合作社签过合同的农,所以也没为难王远。 给另一个小警查一个眼神,对方便把手铐子收了起来。 “小远,有人实名举报你搞投机倒,所以我们必须要来一,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谁举报的啊?”王远把两块西瓜递给两个对,一脸好奇。 “这可不能告诉,放心吧是你干的那你跑不,不是你干的那俺们也不会冤枉你。” 王远看了满脸担忧的李艳一,笑着道:“那我跟警查同志走一,燕子你别担心没大事儿,你好好看家。” 警查把王远带走,一时间村里议论纷,有人觉得活,也有人觉得抓错人,要抓也应该抓更高调的王,结果当天晚上吓的王帅都不敢在家睡觉了。 王远在局子里待了一天不,托了门,然后交了5000块的罚款就出来了。 对于同一件违法行,一般处罚一次就可以,所以虽然交了5千罚,但事情能揭过去了王远还是挺开心的。 而孙大刚就没有那么好运,被抓后劳改半,罚款5万! 最严重的还是李,他实在是太高调,再加上挂靠的街道一直想插手他的企,但他一直不愿意让街道上的人插,这下子可算是让人逮住把柄了。 关进去之后就没放出来。 九月的一天。 李绅的家人实在是没办法,所以他的大老婆骑着一辆破旧的自(本章未完!) 161三千万,被抓 行,一路打听着来到了王家屯儿。 女人蓬头垢面,看到王远之后直接就要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远啊你快救救李绅,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啊。” “嫂子你这是嘎哈,快起来啊进屋说。”王远赶紧把女人拉起,李艳也脑袋发,赶忙缠着女人进屋。 隔壁的张倩正哄孩子,好奇的往这边瞅了几,不过最后也没过来。 进了屋,李艳让女人坐在炕,然后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女人絮絮叨叨的说,自从李绅被抓紧去,其他的朋友全都避之不及都闪身,现在李绅在里边儿叫天天不,彻底傻眼了。 “这事儿我恐怕也帮不上忙啊。”王远挠挠头。 “李绅从里边传出信儿来,让我来找,说你一定有办法的!” 女人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非常激,目光中充满希,就又要给王远跪下了。 。. 日更二万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161三千万,被抓 162决裂,年底,外国来信 王远和李绅的关系虽然出现了裂痕,但还是有一份交情存在的,而且连锁餐馆和市里的大饭店,王远也有大量的股份。 地方就是冲着连锁餐馆和大饭店来的,如果他袖手旁观,那火很可能会烧到他的身上。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插手。 “嫂子你别哭了,放心吧虽然我能力有限,但还是会全力帮忙的。”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这话俺就放心了。” 王远事无巨细的询问着女人,晚上就留女人在他家住了一宿,李绅一被抓,他的女人们真的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甚至他的大老婆愿意以身体作为交换,祈求别人能救李绅,可惜很多男人虽然垂涎女人的美色,但事情实在是太难办了只能放弃。 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屯子里的大公鸡争先恐后的扯着嗓子打鸣儿。 “咕咕嗝儿~~” 李绅的大老婆一宿都没怎么睡,刚睡着就听到了公鸡的打鸣声,然后就醒了。 “嫂子你多睡会儿吧,也挺累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放心吧天塌不下来的。” “嗳,俺明白了。”女人叹了口气,她现在是彻底的失了主意,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 李艳借着去外边儿抱柴火的空档,直接把王远拉到了院子里,她往屋里瞅了瞅估摸着李绅老婆应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儿后,才对王远道: “小远你可别逞能啊,忘了前段时间你被抓进去了?你要是乱插手,到时候你再陷进去可咋整?” 想起之前王远被抓走的场景,李艳还是心有余季呢,王远就是她的主心骨,如果王远真的出了事儿那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 王远安慰着李艳,李艳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好一点了。 吃过早饭之后,王远骑着摩托车载着李绅的媳妇往市里赶去,李绅原来的大平层被查封了,其他女人也不知去向,他的大老婆又租了一套小房子。 两人先来到了女人租的小房子,40多平米的小房子破破烂烂的,墙壁灰暗的很,地上的地板都鼓起来了。 “这里有一些餐馆儿和饭店的资料,包括账目和人事安排,李绅说这些账目非常重要,所以我就偷偷的把他们藏起来了。” 女人手忙脚乱的给王远倒茶,然后又抱出来一个纸箱子。 突然卧室传来婴儿的哭声,女人告罪一声,赶紧去里屋照顾孩子去了。 王远坐在狭窄破烂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之后翻看着资料,无论是账目还是人事名单,无疑都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要给李绅判刑的话,没有这些东西就很难判,而且现在餐馆儿和饭店已经停摆了,所有员工都不上班了,有人想吞掉餐馆和饭店也会很难办。 哗~ 点燃一根华子,王远眯着眼睛吸了一口,他在想该找谁帮忙比较合适。 突然。 吱呀~ 卧室的门被打开,穿着一件非常短的性感蓝裙子,奶白色高跟鞋,画着澹妆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脖颈修长,面容精致,一双腿又白又直,身上还有一股飒爽干练的气质,确实是个女神级的人物儿。 怪不得富有的李绅会让她做大老婆,确实实至名归。 “咳咳,嫂子你打扮成这样嘎哈?我有点害怕。” “噗嗤~” 女人本来很是紧张的,结果听了王远的话瞬间笑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又扭捏起来。 哒哒哒~ 高跟鞋与地面儿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柔柔的走过来一屁股就想坐在王远的腿上,吓的后者连忙起身。 “别别别~我是有老婆的人。” “额,放心吧我不告诉你老婆。”女人蹙着眉头,眼睛中有着娇柔和(本章未完!) 162决裂,年底,外国来信 可怜: “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女人的吗?除了我这个人,我也没啥能给你的了,姐只希望你能多用点儿心一定要把李绅救出来,他说里边儿的人天天打他啊,真的要被打死了。” 王远一时间有点动容,他原本以为这些女人愿意跟着李绅,无非就是看上后者的钱了,李绅一倒女人们也就离开了。 没成想——还有女人愿意为了李绅做到这一步。 “哎~李绅能遇到你,真的是他的福气。” 一个小时后,王远离开了破烂的小屋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王远一直在为李绅的事情奔走,先找了农行的一个副行长,然后又找了副市长。 李绅的名气非常大,怎么对待他市里的大人物都专门开会讨论了,有的人表态要强硬,杀一儆百;也有的人觉得不能太刚,应该柔和一点,毕竟无数经商的市民都在观望着呢;还有的人在等李绅的态度。 意见不统一,所以事情是在搁置状态。 最后在王远的斡旋下,李绅同意让出60%的股份给挂靠的街道,同时罚款10万块,这事儿才算是了了。 王远和李绅私下里也达成了协议,李绅给王远200万来买股份,从此连锁餐馆和市里的酒店就和王远没有任何关系了。 李绅被放出来的这天中午,和王远,以及他的大老婆在市里的大饭店吃饭。 女人一个劲儿的给李绅夹菜,看向李绅的眼睛中都有着光。 “你在里边儿受罪了,来吃块排骨。” “还有鱼肉,熊掌,鹿肉,鸡腿……” “行了行了,整这么多我也吃不下。”李绅不耐烦的挡开女人夹菜的快子,然后举杯敬王远: “兄弟你这回是多亏了你了,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干杯!” “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然后李绅驮着背,夹着肉菜大口的吃着,他的脸上还有着淤青显然在里边儿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哼~里边儿几个小瘪犊子啊,我记住他们了,等我腾出手来的,看我不弄死他们! ” 李绅的怨气极大,吃菜的时候脸庞都在微微抖动,仿佛吃的不是菜而是敌人。 “来兄弟再走一个,这回真的谢谢你了。” “嗳~其实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嫂子,为了你的事儿,她真的受了不少苦。” 王远微微叹息着,他原本以为经过这件事儿之后,李绅会明白韬光养晦,低调发展着,现在发现似乎是他想多了。 而且他敏锐的感觉到,李绅嘴上说着感谢他,但神态是似乎是厌烦他的。 似乎是因为王远看到了他落魄不堪的一面,而感到恼怒。 人心是复杂的,王远感觉自己和李绅的朋友关系是彻底完了。 “而且我还是劝你低调一点,较真儿的话,咱们做的很多事儿就是不合法的,非常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切~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李绅直接反驳王远的话: “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怂!人可以实力弱,但不能连战斗的勇气都没了。” 李绅的声音突然拔高,非常的激动: “今天别人往我脸上吐一口唾沫,我如果怂了,那明天别人就敢踹我一脚,后天别人就敢当着我的面儿睡我老婆……要一直退让吗?到时候人就废了……” 李绅的老婆有些心虚,然后继续给他夹菜:“你这么激动嘎哈啊?小远也是自家兄弟你好好说话不行啊。” …… 一顿饭吃的相当不开心。 王远走出饭店之后,骑着摩托车直接往家里赶。 “连锁餐馆和饭店的股份都卖出去了,以后我和李绅也没什么瓜葛了,他爱干啥干啥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儿,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得(本章未完!) 162决裂,年底,外国来信 了。” 王远已经认识李绅好几年了,刚认识李绅的时候王远是非常贫穷的,靠着给李航家送些狍子肉,鳜鱼来赚点小钱。 王远能感觉的到,家境富裕,又是城市人,还事业有成的李绅其实一直是不大看得上自己的。 孙大刚,唐军,郑廉等人相信王远有大背景,也很尊重他,但李绅是不相信王远有大背景的。 毕竟有大背景的话,还需要靠着给人送野味儿赚钱吗? 突突突~ 骑着摩托车回到家,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小伙伴玩嘎拉哈的小丫头,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二哥二哥,你回来啦?” “嗯呐,你咋没上学去呢?” 王远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然后把摩托车推进院子里。 “汪汪~” 三只土狗蹦蹦跳跳的往王远身上扑,他的裤子上很快多了几个泥土构成的梅花印儿。 “傻狗,去去去一边儿玩去。” “二哥,今天是周六俺们不上学。” “哦哦我都过湖涂了,好了你们去玩儿吧。”王远进屋后拿出来几个苹果,分给几个小姑娘吃。 妹妹王晴考上了清华,已经去上学去了,这是让老王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最近爸妈每天都乐呵呵的。 老婆李艳正在做羊肉串儿,王远洗了手和她一起做。 “李绅的事儿还顺利吧?” 李艳穿着蓝色牛仔裤和自己织的红色毛衣,腰肢纤细,身段婀娜,弯腰穿羊肉串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美厨娘。 “已经解决了,李绅这个人吧我总感觉他有点激进,所以和他的合作也停止了,以后各过各的。” “啊,那也行……你帮他这么大一个忙,他没感谢感谢你啊?”李艳揶揄地笑着,漂亮的眸子中水波盈盈的。 “咳咳,请我吃了一顿豪华大餐。”王远不觉的想到了李绅的老婆,对方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吧。 时间流逝,当夕阳的光芒撒在小山村的时候,王远也在铁架子上烤上了羊肉串。 滋滋滋~ 热气腾腾,一股香味儿缓缓飘散了出来。 小丫头和几个小伙伴儿站在旁边,连连吞咽口水,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二哥,羊肉串好香啊。” “是啊,马上就能吃了。”王远看了小丫头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一眼,几个小姑娘馋的直流口水,但是还是非常害羞的想逃跑。 王远赶紧烤出来一部分羊肉串儿,分给几个小姑娘之后,赶紧烤下一批。 刷上酱料,撒上孜然粉和辣椒粉,很快新的羊肉串又快被烤好了。 “羊肉串儿好吃不?”王远笑着问几个小姑娘,看着这些孩子们他就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更穷。 “好吃好吃……” 几个小丫头无忧无虑的很,边吃着美味的羊肉串儿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点点油渍沾到了嘴角,但她们都顾不上擦。 突然。 王虎家传出碗摔在地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李艳凑过来小声道:“小远,虎子他们两口子肯定又吵架了,咱们要去劝劝不?” “这个算了吧,有时候啊越劝越来劲儿,不劝他们的话,很可能慢慢的他们自己就不吵了。”王远缓缓道。 李艳点点雪腻的下巴,感觉王远说的有道理。 烤出大量的羊肉串儿之后,王远又整来了啤酒,一口啤酒一串儿羊肉串,满脸享受的模样让李艳羡慕不已,最后李艳也整了一杯啤酒,边喝啤酒边撸串儿。 “啤酒好喝吧?” “还行吧,你多吃点儿啊,这羊肉串一放就不好吃了。” 吃完饭之后,两人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觉了,至于小丫头,(本章未完!) 162决裂,年底,外国来信 则是被找来的老妈拎回那院儿了。 老妈希望儿子和儿媳妇多那个啥一下,好早点儿给她生一个大胖孙子,所以自然不想让小丫头在这边儿捣乱。 时间流逝,转眼来到1989年的12月份。 几场大雪过后,冻的大家都窝在家里不愿意出来了。 这天天气不错,一早王远骑着摩托车去了乡里,买回来几斤笨猪肉和几个猪肘子,打算趁着有时间做猪肘子吃。 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呢,远远的就看见穿着绿色棉大衣,骑着老旧自行车的邮递员正站在他家的门口。 邮递员听到摩托的突突声后,回头一看瞬间乐了。 “小远你正好回来了,有你的信!外国寄回来的呢!” “啥?外国寄来的信?” 王远脑袋一蒙,下了摩托车问道:“从哪国寄来的?” “荷兰!俺也不认得这弯弯曲曲,和狗爬一样的文字,但是他们说是荷兰寄来的。”邮递员把信给了王远,让他签字之后才骑着自行车打算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王远一眼:“今年你的电报咋这么少啊,去年隔三差五的就要给你送一回电报,今年咋没有了呢?” 162决裂,年底,外国来信 163信件,郑廉到来,出口 今年之所以电报变少了,是因为倒买倒卖的生意停了。 目送着邮递员离开之后,王远拿着信往家里走去。 李艳从屋里探头来,围着围裙手上还沾着大量的面粉:“谁寄来的信啊?” “应该是李航……晚上做啥饭啊?” “我烙饼吃,爱吃饼不?” “爱吃,再切点儿猪头肉,点儿大葱蘸酱。” 王远扒拉开想舔他手的狗子,满脸笑容的着书信往屋里走,半路上了柴火一脚,瞬间响起嘎啦嘎啦的声音。 他很长时间没有李航的信儿了,这种朋友从里遥的国寄来的件,让感觉非常特别。 小心的撕开信件,展开信纸之后只见面写着: 王远如唔: 上次一别实在匆匆,如今已相隔万里之遥,只叹人生无常物改人非。 我到了荷兰,多见所感相当震撼,激动的浑身颤抖,震惊情本无法用文字来表达……我们的家太弱小,太落后了……我茶饭不思,夜夜失眠,痛苦,迷茫,苦闷,每天浑浑噩噩就像是一具尸体样…… 哗啦~ 王远掀第一页信纸,继续看第二页的内容。 李航和他堂哥李绅的性格相差很多,为比较散,天真而向往自由,好享受不喜欢经商,他是把王远当成真心友的。 在书信中,李航情真意的写了自己到了荷兰后的震与痛苦,他感自己就像是到了外星球一样。 除此之外,李航还极的劝说王远也出国,按照他的说法,同的财富但是内的享受程度远远不如国。 信最后写着“草率书此,祈恕不恭,敬候回谕”。 王远拧着眉头又翻看着书信,神情专注,突然他的左耳朵被拧了一下子。 “看啥呢这么入神?” “嘶~啥时候进屋的?” “我都喊你八百遍了你都不回个话,底是谁寄的书信啊?不会是个相好的吧?” 李艳身材腴,双手叉腰体往前探,满脸怀疑的信纸上瞅。 “哈哈,真的是李航寄来的,再说我就你一个相好的啊哪还有其他相好的。”王远一伸嘴了李艳的脸庞一下,后者俏脸发红,一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接过信纸仔细看看,边滴咕着:“文绉绉的不太懂,咋不直接用大白话写呢?” “可能是……比较重视吧)” 自从李艳看到李绅娶了三个老婆之后,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彻底的颠覆了,担心王远也找好几女人,所现在非常敏感。 确认确实是李航寄来的,艳便松了一口气,然后张罗着吃饭。 用大铁锅烙饼非常麻烦,费。外边儿天气寒冷,但做完饭的李艳已经额头冒汗了,看着王远大口的咀嚼着她烙出来的饼,瞬间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 “吃慢点儿啊,别整的和饿死鬼一样,酱够不,要不再你qiu点儿去?” “qiu去吧。” 王远大的吃着烙饼,桌上还有一盔子猪皮焖子,就着吃味非常不错。 电视机哇啦哇啦的开着,但是两人都没心思看电视,而是聊着李的来信。 “李航让咱们出国……那咱们要出去吗?”艳蹙着秀眉,完全让王远拿主意。 “不去,李航也不了咱们现在的活状态,他就想当然的觉得咱们生活在农村,过得肯定很艰苦。其实我感觉吧咱们过的还好的。” “也是,屯子里边儿的别人家相比,咱家已经很好了。” 吃了饭之王远又把三只狗子喂好了,烙饼上抹了油可是顶好的东西。 看着远饼撕成一块块的喂给狗子,李艳有些心疼,不过最(本章未完!) 163信件,郑廉到来,出口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后也没什么。 “电视剧也没啥好看的,么早也睡不着,咱们去月婶儿家玩儿一会儿吧。” “行啊,天儿太冷了穿上厚棉袄……你棉袄后边儿的土是在哪蹭的啊新棉袄就这么糟蹋……” 把三只狗子锁在家里,王远和李艳踏着月色来到了月婶儿家。 月婶儿的亲弟弟来了,吃饭比较晚正喝酒呢,王远也被们招呼着上了炕,一起边吃边唠。 月婶儿早就吃饱了,便整了一簸箕的花生,坐在头上边剥花生边看电视,李艳便和她一起剥花生,唠嗑。 两个半大猫崽子地上跑来跑去,追逐打闹着,突然,砰~橘色的小猫崽子撞上了凳腿儿,撞的脑袋发懵呆愣住了。 李艳抿嘴笑起来:“从哪整来的小猫子啊,个头儿还不小。” 月婶儿叹息着:“我妹妹家的猫将了猫了,送人都送不出去,歹劳的大也没个猫样儿了,扔了吧又舍不得这不就养这么大了。” 月婶儿着两个跑跑去的小猫崽子,很快露出笑容:“有他们叫一叫,倒是没有老鼠了,也挺好。” 东北各地的习俗也是有非常大的差别的,至少王家屯儿这边儿,猫崽子和狗崽子都是免费送人的。 主人家是不会养那么多猫或狗的,谁要是抱走了小猫或者是小狗,也算是解决主人家的***烦。 一场酒又喝了两小时,王远光听其他人牛皮他自己很少说话,一直到了深夜他才和李艳回了家。 翌日上午。 小丫头抱着大白猫来到了王远这院儿,把猫递给李艳,然后她美美的坐在炕上吃零食,看动画片。 小腿晃悠着,那股轻松自在的劲儿哟~ 王远看不得小丫头这么轻松,所以逗了逗,很快就逗的小丫头哇哇大哭。 “咋的了咋的了。” 李艳正在堂屋处老母鸡着,肥肥的大白猫揣着小爪子卧在她的脚边儿,尾巴还轻轻的甩动着。 听到小丫头的大哭声,李艳顾不得湿漉漉的手掌,直接快步冲进了里屋: “你真的闲的啊,逗她嘎哈呀赶紧出去。” “哈哈,阴天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况且我也想到她这就哭嘛。” 王远被李艳出了里屋,他看到李艳给小丫头拿了一些零食,小丫头啜泣着道:“嫂子还是你好。” 王远一脸黑线,也没再搭理小丫,撸起袖子直接开始处理那两只老母鸡,他打断中午点儿鸡块吃一吃。 突然。 院子外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铃声,紧接着响起邮递员的声音:“小远,有你的电报!” “来了来了)” 王远边穿棉袄边往外走,驱赶开汪汪叫的狗子,从邮递员手里接过单子字。 “昨天我还说咋没你的电报了呢,没成想今天就来了。” “哈哈谢了啊,要不留下吃午饭吧家里边儿还有好酒呢。” “不了不了,我还要去南边儿送电报呢。”邮递员满脸笑容,蹬着破旧的行车咯吱咯吱的离开了。 虽然他知道王远是客套,但他还是非常开心,在凄冷寒中心里感到一股暖意。 王远拿着电报纸往屋里走,打开一看发现是郑廉发来的。 “小远,过几天我想去你那儿玩儿几天。郑廉。” 收起电报纸,王远回屋继续处理笨鸡:“郑廉要过来啊,他之前去日本了,也不知道在那边赚没赚到钱。” 过了几天之后,这一天中午一辆出租车突然驶进了王家屯儿,汽停在小卖部儿的门口,在一帮老爷们儿好奇的目光下,车门打开,一身黑色皮草的郑廉走了下来。 无论是帽子,大衣还是靴子都透着一股洋味儿,看的周的民啧(本章未完!) 163信件,郑廉到来,出口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称奇。 “哟~老少爷们儿们都在这玩儿呐,来来来,烟。” 郑廉直接掏出一盒华子散给大家,有的人接了,有的人觉得不好意思就没有接,闲聊了两句知道郑廉是来找远的,村民们便纷纷给他指路。 还有人担心说的不明白,便直接带着他来到了王远家门外。 “小远,来且了啊!” “谁啊!?廉哥。” 王远热情的迎接了郑廉,当天晚上直接整了一桌硬菜,吃边聊,气氛好不热烈。 窗外月亮悬,冷风阵阵,雪花飘飘。 屋内温暖如春,菜肴味,好酒飘香。 “来来,廉哥我给斟满。 “不了不了不能再喝了。” “怕啥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好酒不上头喝没事儿的,咱哥俩儿真的是好长时间没见面儿了,今天一醉方休!” 王远直给郑廉的杯倒满,啦~清亮的酒液落在杯子中,一股浓郁的酒香飘荡开来。 他扭头对李艳:“燕子把东屋的炕烧烧,再找出褥子和被来。” “嗯,俺这就去。”李艳已经吃饱了,正倚着炕墙纳鞋底儿呢,大白猫揣着爪子卧在她的大腿上打呼) “喵喵~” 大白猫被李抱起来放在炕上,她有些懵,不满的追着李艳叫了两声,最后只能来到王远的腿上卧着。 王远撸了两下大白猫,给她一块鸡骨头吃。 “廉,资日的房地产没挣吧?” “哎呀咱金少根本没挣多少的,和别人根本没法比啊。” 郑廉嘴上说着没挣多少钱,但眼间却充斥着自信与喜色,显然确实是没少挣的。 “我听说你倒腾衣服之类的啊,挣不少吧” “也不行也行,人吃马嚼上下打点哪哪都是钱,合不着所以就不干了。” 王远虽然是把廉当成朋友的,但自家有多少钱万万不能告诉别人,苟一苟才能活得久。 当然,如果他高调一些的话也不一定就会出事,只出事的概率会急剧上升。 一旦出事,那很可能就是灭顶之,他根本赌不起。 郑廉斜着眼笑,他知道王远没说实话但是也没有深究,两人继续聊着天儿,郑廉想明天早上进山去打王远也答应了。 “不过你心里有数儿,在屯子周边儿逛一逛很可能是打不着什么东西的,恐怕连兔子都不着。” “没事儿咱就当散散心了。”郑廉倒是很洒脱:“而且我带了照相机,正打算拍几张临海雪的美景。” “照机?那挺好啊,周围的老林子里边儿最不缺的就是美景了。” “不倒买倒卖衣服了,那你后打断干啥?就整那个养了几千只鸡小养鸡场?感觉太屈才了啊。” 廉大嚼着鸡腿,随手把鸡骨头扔在子。 “要不你跟***吧,咱们整个厂子,生产点儿东出口到日本,赚外汇!真的,我这回去本是开了眼界了。 “啊,你想产啥啊?” “生产女人用的东西就行,衣裳,鞋,包,化妆品,香水等等都行的,咱们国内也有不少这种小厂子了,高价买一个就行。”郑廉眼睛中都有光: “咱们也不要求有多高的质量,只要能验收合格就行,咱国家的人力成本太低太低了,就工人不要工资样,运到那边绝对会大赚特赚的。” 郑廉说的简单,但实行起来肯定也会有一些困难的,毕竟开一个厂子不过家家。 不过郑廉相信,拉上王远入伙之后那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 “这些东西,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卖?” “当然是真的,现在日本那边儿有一种普遍现象(本章未完!) 163信件,郑廉到来,出口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就是一个日本女人可以同时交往三个男朋友,一个负责拎包的,个负责开车当司机的,还有一个负责谈恋爱的…… 不仅女人在买女性的用品,男人也在疯狂的买,因为要送………” 王瞬间很是心动,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距离日本的房地产泡沫破裂没有多少时间了,到时候疯狂购物的情况就变了。 而且他还想去北边老毛子那边货呢,事情已经够多的了。 王远婉拒了郑廉的提议,借口没用去老毛子那边儿卖货,而是说自己还有养殖合作社的事情要忙) “殖合作社?养啥啊?” “主要是鸡,还有鸭子,,兔子,猪,牛,羊,鹿,狍子等等,都有人养的。” 王远感觉自己的养殖合作社非常不错,现在农户们养殖的禽类,牲畜还比较少,但等过一两年,肯定会有农户扩大规模的。 到时候养殖合作社的利润肯定也能快速增加。 “嘶~要不,把你们殖的东西也出口到日本?”郑廉眼一亮,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出口赚外汇,因为很多东西在国外价格常高,利润太了啊。 163信件,郑廉到来,出口 164黑瞎子 王远家。 窗外月牙儿悬空,冷风吹的湖窗户的塑料布哗啦啦作响。 屋内。 王远坐在炕桌旁边咀嚼着美味的鸭肉,微微沉吟后说道: “把家禽和牲畜卖到国外?需要检疫之类的手续吧。” “当然需要啊,不过这点儿小事儿你不需要担心,一切包在我身上!”郑廉喝了不少酒脸庞已经变的通红,把胸膛拍的震天响。 "target="_">.> “如果可能的话,先卖2000只羊过去吧,今年的笨鸡都有了主儿了,要供应给燕京和津门两座城市。” “2000只羊?也行吧不算特别少了,来喝酒。” 两人又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天色不早了,喝了不少酒的郑廉已经醉醺醺的了,王远把他整到东屋,给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整了整炕灶里边儿的碳火之后才关灯离开。 翌日一早。 王远是被冻醒的,他们这屋炕灶里边儿的火早早的就灭了,冷的他直打喷嚏。 吃了早饭之后,王远去王勐家拿来了他的那一杆儿猎枪,然后带着郑廉领着狗子进山。 咯吱咯吱~ 皑皑白雪覆盖着大地,远远看去银装素裹极为壮观,两人带着三只狗子往山林的方向走着,刚来到林子外边儿,郑廉就已经出了一身汗。 “廉哥,你这体格子咋下降这么多啊?该好好练练了。” “呼哧呼哧~” 郑廉的气息都紊乱了,一张嘴哈出一道道白气:“在日ben整的妹子太多了,确实有点虚。” “啥玩意儿?” 王远刚想往前走,满脸震惊的回头看了郑廉一眼,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郑廉哈哈大笑,笑声是那么的肆意与张扬:“我总觉得人嘛,就应该活的潇洒一点儿,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儿,要不咱们赚那么多钱干啥? 该享受就享受吧,越是享受才越有动力赚钱啊,千万别等个几十年老掉牙了,躺在床上动弹不了了,到时候再想享受也享受不了喽。” 王远一阵沉默。 两人踩着积雪进了山林,走过之处只是留下大量的脚印儿。 冷风吹过,松树上的积雪哗啦啦的飘落看上去特别的美,一颗颗苍劲儿的松树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上去就像是胖了好几圈儿,还有点萌。 边走边闲聊着,半路上郑廉发现了一只灰鼠子,举枪就打。 砰~ 子弹激射而出,连灰鼠子的毛都没打到,在空中飞了几十米远之后直接打在了一棵松树上,瞬间积雪簌簌坠落。 “唧唧~” 毛茸茸的灰鼠子差点被吓死,摇晃着大尾巴一熘烟儿的逃回了树洞中,很长时间内恐怕都不敢出来了。 “咳咳,好长时间不开枪了,有点儿手生啊。”郑廉有点尴尬,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喊上三只猎狗一起往前走,其实打灰鼠子是不能用枪的,灰鼠子太小了一发子弹就能把灰鼠子打碎了。 灰鼠子身上最重要的,就是它的那张皮,做成的大衣不仅穿在身上显得贵气,而且御寒效果非常好。 不久之后猎狗们发现了飞龙群跑过的痕迹,立刻“汪汪汪”的大叫起来。 “有情况!”郑廉非常的兴奋,连忙跑了过去,他和王远不同在东北待不了几天,每一天都很珍贵自然不想空手而归。 “小远儿快过来,有野鸡脚印儿,还是一大群野鸡!” 王远也赶紧跑过去,看着散乱的脚印说道:“不是野鸡是飞龙,走走走赶紧追,没准儿还能逮几只飞龙回去呢。” 三只狗子在前边带路,王远和郑廉在后边儿追,越过山梁的谷底,结果追了个把小时也没见着飞龙的影子。 厚厚的棉裤把腿包裹成了大象腿,再加上棉靴子底部沾着大量的积雪,所以很久不锻炼的郑廉再也跑不动了。 “不行了不行了,小远咱可不能再追了,这要是追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也行,咱们去追野猪吧,刚刚过来的时候我见着南边儿有野猪的脚印儿。” “也行,你们平常打猎就是这么打的啊?这也太费劲儿了。” 对于郑廉的抱怨,王远不由的哈哈大笑。 “离屯子近的地方猎物就是少,打猎就像是捡钱一样,能打到猎物就不错了也不会太轻松的。” 王远的体魄要比郑廉强的多,平时快速爬坡很久都不在累的,现在边走边跑的丝毫不觉得累。 两人慢慢的往回走,三只猎狗迷茫了一瞬间,然后也慢慢的跟着往回走。 一路边走边聊,今年老毛子的一个不可言说的人物访华了,中苏关系开始正常化,这也意味着出国“倒爷”这一群体要正式出现了。 天南海北的聊着天,很快就来到了发现野猪脚印的地方。 “能打一头野猪回去也行,这野猪的脚印儿这么大,是不是意味着野猪的个头儿也挺大的?” 郑廉蹲下身体,用手丈量了一下地上的野猪脚印,长15厘米左右,深6厘米左右,相当恐怖了。 突然。 还不等王远搭话,左前边儿的山林中突然传来黑瞎子的咆孝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枪声,以及听不太清楚的人的呼喊声。 “吼!” “砰砰砰~” “有人发现黑瞎子了,走走走咱们快点儿过去!”王远瞬间一个机灵,迈开步叉子快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黑瞎子的数量太少太少了,他这一年多次进山打猎但却没发现一头黑瞎子。 他现在很有钱,熊胆和熊肉等等能卖多少钱他已经不在乎了,更在乎的是战胜勐兽所带来的刺激感与自豪感,这能让他变的更加强大,信心更足,从而大概率能更加成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的朋友中有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他发现能成功的特质就是更加自信,敢于去做事,不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不敢去做。 郑廉靠征fu不同的女人来显示自己的强大,保持充足的自信心,王远则靠着猎杀强大的野兽来维持自己的心气儿。 “等等我啊,慢点儿慢点。” 郑廉一个不慎在雪地上摔了一跤,顾不得身上的积雪,爬起来快速去追王远。 突然。 两人还没跑出几十米远呢,前边儿的黑瞎子叫声竟然在快速接近,然后一头硕大的黑瞎子就从松树后边儿闪了出来。 “汪汪~” 黑瞎子后边儿还跟着好几只猎狗,猎狗发疯的撕咬黑瞎子的后腿,但是受伤的黑瞎子已经开始拼命了,张着大嘴边大声的咆孝着边挥舞着爪子掏狗。 刷~ 锋利的熊爪子上闪过一抹幽光,第一爪掏空了,但是第二爪直接掏中了一只猎狗的前腿,瞬间狗子哀嚎一声就被黑瞎子拍飞。 点点血迹落在雪地上,如同绽放的梅花一样非常的醒目。 “没想到黑瞎子正好往我们这个方向跑。” 王远脑海里想法一闪而过,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举枪瞄准,腿,腰,肩三合一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带着锋锐气息的子弹从枪膛中射出来,准确的命中了黑瞎子胸口处的“v”型白毛,结果黑瞎子并没有就此死亡,而是像没事儿一样继续朝王远扑来。 “卧槽,黑瞎子!”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这时候郑廉开出了第一枪,命中了黑瞎子的左爪子。 王远开出了第二枪,然后经验丰富的他根本不看第二枪的结果,转身往后边的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松树身边跑,边跑边退弹壳。 砰~ 第二发子弹又命中了黑瞎子胸前的白毛位置,然后王远打出了第三发子弹。 这时候王远已经离黑瞎子更远了,黑瞎子四爪着地转换目标,直接扑向了郑廉,第三发子弹擦着黑瞎子的背部飞了过去,瞬间带起一抹血花。 郑廉都被吓傻了,看着飞扑过来的黑瞎子他脑袋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死定了。 王远也是急的不行,快递开枪想把黑瞎子干掉,可惜这头黑瞎子的生命力顽强的很憋着一口气就是不死。 这时候王远的三只猎狗扑了上去,开始用生命托住黑瞎子,这无疑给郑廉争取到了一丝机会,他腿一软直接从雪坡上滚了下去。 哗啦啦~ 郑廉就像是一个轱辘一样快速往山坡下面翻滚,有的石头嗑的他生疼,气的黑瞎子甩开狗子们直接往山下冲。 “吼!” “小远救我啊!” 郑廉在山坡上翻滚着根本就没时间去看黑瞎子在哪里,但听着声儿他就知道黑瞎子在追自己。 生死存亡之间有大恐怖,什么财富,女人,地位之类的他全都不想了,现在只想着能活下来,能再见着明天的太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砰~ 回应他的是王远的枪声,即使处于危机关头,王远依然保持着足够的沉着冷静,所以子弹准确的射中了黑瞎子的后心。 受伤严重的黑瞎子再也撑不住了,咳出一口血直接从雪地上翻滚了下去,从郑廉右边儿滚过,最后冲向了谷底。 郑廉则是被一棵松树拦住了,虽然后背撞的生疼,但好在没有一路滚到谷底。 “廉哥,你没事吧” 王远小心的来到郑廉的身边,把他搀扶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但其实发生的都非常快,这时候原本追击黑瞎子的猎人也现身了,竟然是王帅。 “王远你咋在这里?黑瞎子呢?” 王帅从林子里边儿钻出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天气寒冷水雾在他的帽子上形成一层冰晶。 居高临下的看着半山腰的王远和郑廉,王帅心里那个气啊,他现在恨不得直接给王远一枪。 当然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他虽然经常打架但从没杀过人,况且他现在相当富裕为了一点小事不至于背上人命官司。 “我还要问你呢,你打黑瞎子还追那么慢,我朋友差点被黑瞎子弄死。”王远搀扶着郑廉回到岗坡子上,坡面儿陡峭滑熘的很,他们两个差点一起摔下去。 “黑瞎子被我们打死了,现在正在沟下边儿躺着呢。” “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谁要你的烂人情啊,黑瞎子平分!”王远可不是吃亏的主儿,再说他和王帅关系本就不好,一个人情之类的更是空话。 “你!” 王帅咬了咬牙,不过他也明白王远和郑廉出力了,自然就有资格分黑瞎子的,而且王远和郑廉是两个人,王帅是一个人,甚至王远两人能分到三分之二的黑瞎子的。 当然王帅肯定是不愿意只要三分之一的,毕竟是他发现的黑瞎子,而且他的狗多。 王帅答应了下来,去沟底给黑瞎子尸体补了枪,取了熊胆之后,便让王远回去叫人——他不敢自己回去,害怕王远和郑廉把黑瞎子尸体转移了。 时间流逝。 等把黑瞎子尸体运回屯子,已经临近中午11点半了,炊烟鸟鸟,最先围过来的是一群孩子。 “大黑瞎子!大黑瞎子!” “哧熘~熊肉可好吃了。” “小远哥,是你们打死的黑瞎子吗?” 孩子们大多穿着肥大的破棉袄,补丁套补丁,有的破了洞露着棉花套子。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家孩子都挺多的,家长们也不像后世那样重视孩子,大都像是小狗子一样,养的差不多就得了。 所以很多人家大人穿的齐整儿的,非常好,小孩子就脏兮兮的和要饭的一样。 “当然是我们打到的啊,待会儿来我家吃熊肉!”王远笑着摸摸孩子们的年代,他面前的孩子们都是80后了。 宰杀黑瞎子,分肉,熊掌,熊皮,骨头……等一切忙完就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没在家,他让堂弟王虎帮忙盯着分肉,他自己则是带着郑廉去了市里的医院,检查一番发现骨头没受伤才作罢。 回到屯子里,当天晚上就炖了一锅黑瞎子排骨。 夜风徐徐,月亮浮现,家家户户的窗户朝外边透着朦胧的光亮。 “排骨出锅喽!” 王远家,他端着一盆排骨放在桌子上,汤汁清亮中飘出一阵香气,表面浮着一层油花,一块块排骨半埋在汤汁里边儿。 李艳端着一篦子的饼子进屋,招呼着郑廉进屋吃饭:“廉哥你是客人不用帮着忙活了,快坐快坐。” “行行行,小远你这炖排骨的手艺可以啊,真香!比大饭店的厨子都丝毫不差!” 165羊肉,鸭肉,选择 已经晚上7点多了,屋外夜色深深,屋内王远,李艳和郑廉盘坐在炕上吃饭。 排骨肉炖的没了魂儿,嘴巴叼住肉之后轻轻一撕肉就进了嘴巴,香气浓郁,还没咀嚼着肉似乎就要化在嘴里了。 郑廉恨极了这头黑瞎子,他真的差一点就死在黑瞎子的爪子下面了,现在大口的吃着黑瞎子的排骨肉感觉非常解恨: “香,真香啊~很少有人能吃到黑熊的排骨啊。” “来廉哥,走一个!” “干杯!” 郑廉端起洒杯一饮而尽,然后边大吃着排骨边和王远唠嗑,因为饭桌儿旁边有李艳的存在,所以他就不聊女人了。 “小远啊,踏马的这回真的是多亏了你啊,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是活不成了。” 郑廉想想当时的场景,现在还感觉一阵嵴背发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真的是太危险了……你说我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我赚的那些钱不就白瞎了,我算是想明白了,人啊真的就要及时行乐没准儿啥时候就死了呢。” 王远感觉郑廉以后可能要玩的更疯,他微微沉吟还是转移了话题,和郑廉聊起了牲畜出口的事儿。 “2000只羊,3天内就可以全部运到市里,你打算怎么走货?” “林都市嘛?额……我是这么想的,出口港口可以定在大连或者是qhd,当然最好还是大连,把羊肉运到大连,过海关然后装船就可以走了。” 郑廉知道王远背景很大,尤其是在运输系统似乎有着非凡的能量,所以他更希望王远能帮着运输: “如果是在林都交易,那一斤羊肉只能给你10块钱,骨头2块钱/斤。要是能在大连交货的话,羊肉每斤13块钱,骨头每斤5块钱。” 郑廉不想要活羊,他想要宰杀好的羊肉和羊骨头,至于羊杂,羊皮,羊头,羊蹄等等东西他不想要。 李艳没有说话,歪在王远旁边小口的吃着饭,好奇的听着自家老爷们儿和郑廉聊天。 这个年代的人活得信息的渠道很少,也没有后世那么发达的网络,所以李艳从来没听说过“大连”和“qhd”两个地名,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当然她感觉自家老爷们儿很牛批,不仅知道这些地方,似乎还颇为了解。 王远咀嚼着熊肉:“林都到大连,没记错的话将近1500公里吧,这也太远了,相当于跨越整个东北。” 郑廉也很无奈:“那没办法啊,黑省的地理位置就是这个样子啊,港口海参ei倒是近,但不是让老毛子占了吗?” “那从辽宁yk市出货呢?去营口要比去大连近老多了,我从报纸上看见的,营口好像和日本的留荫港货物往来非常频繁。首发更新@” “你是想在营口的鲅鱼圈港口走货?可是我不认识那边儿的人啊,大连和qhd都有朋友的,有人好办事儿,遇到麻烦也好解决。”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王远直接答应从大连出货,郑廉也很高兴直接又和王远碰了一杯酒。 第二天,王远让卫国叔去通知市里的孙大刚,收2000只羊上来。 郑廉远道而来是客人,王远本打算再陪着他玩儿一天的,结果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老丈人李伍骑着破自行车来了,原来他想让王远帮忙卖鸭子。 “小远,养的那些鸭子卖不出去啊?” 老丈人李伍盘坐在炕上抽着大烟袋,满脸都是忧愁。 “廉哥,你要鸭子不?” 王远寻思着郑廉正好在这里,还要把2000多只羊卖给他,要是可以的话把鸭子一并卖给他。 “鸭子……宰杀好的吗?没有宰杀好的不好整啊。”郑廉一脸为难。 “这个不是问题,我来联系人宰杀,到时候和羊肉一起运到码头。” 知道可以。(本章未完!) 165羊肉,鸭肉,选择 宰杀之后,郑廉便答应收购。 接下来的几天,王远一直陪着郑廉在屯子周边转悠,临近过年乡里有扭秧歌,舞狮子,放电影的活动。 场面非常热闹,王远和李艳,郑廉一起去看,尽情的领略这个年代的东北农村风情。 王远自己悠哉悠哉的生活,郑廉带着几个小弟就忙开了,收羊运羊,运鸭子等等都是活儿。 终于在这一天的中午,王远去到市里把羊和鸭子都收进了空间,一个念头羊和鸭子就被处理好了。 羊皮留着做衣服,羊杂,羊蹄和羊脑袋等等卖给了连锁餐馆儿,鸭绒留着做衣服,鸭血,鸭肠等等同样卖给了连锁餐馆。 然后他又坐车去了大连,找好仓库存好肉类之后,在大连玩了两天才联系郑廉,郑廉安排人来验货,运货。 “大连是真繁华啊,后世名声大噪的万达就是起步于这座城市,哦,万达去年刚刚成立。” 王远买了一个相机,行走在大连的街道上一顿狂拍,卡卡卡~一张张烙印着时代印记的照片瞬间成型。 “虽然现在的大连也挺繁华的,但是和后世真的没法比啊,算了去燕京看小晴吧,瞬间把棉衣都运回来。” 大连的水产资源相当丰富,这让老家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林都的王远非常羡慕,老家那边儿都没什么海鲜的,连鲅鱼,带鱼都很少。 “其实从沿海往内陆倒腾水产,也能赚不少钱,别人的水产非常容易坏,但我的空间有保鲜作用不会坏啊。” 不过王远已经看不上这点儿小生意了,快过年了,他只是买了一些海鲜打算回去给家人们吃,然后就坐上火车去燕京。 燕京,这天的早晨天空阴沉沉的。 华清大学校园内。 穿着厚厚的黑色棉袄,围着粉色围巾,头戴蓝色绒帽的王晴脚步匆匆的往食堂里走去,她的怀里还抱着几本儿书。 燕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在教室坐久了的王晴一出来,浑身都被冻的打哆嗦。 “嘶~这鬼天气恐怕真的要下雪了,真冷啊,感觉比东北都要冷呢。” 王晴眼角的余光掠过路边的行道树,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在寒风中飘落,时间过的真快,半年前她刚刚进入校园的时候,路边的行道树可还是郁郁葱葱的呢。 走过一个路口,食堂遥遥在望的时候,王晴突然听到似乎是有人在喊自己。 她连忙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没发现人,便打算继续往食堂里走。 结果这时候喊声变大了,她连忙扭头往回瞅,眯着眼睛一瞧发现是自己的二哥王远。 “小晴你这丫头故意的是不是?看见我了还往食堂里边走。”王远从远处跑过来的,跑的太急了气喘吁吁的。 “我没看见你嘛,哥你咋来了?” 王晴非常高兴连忙走到王远身边,亲切与喜悦之情洋溢在脸庞上,在遥远的城市突然遇到至亲,那股幸福感哟~甭提多高了。 “我来接你回家啊,你们放假了吧?” “放了放了,我原本打算过几天就回去呢。” “过几天也行,我先去津门处理一些事情,到时候再回来接你。” 王远本来打算带着王晴去外边儿下馆子的,结果勤俭惯了的王晴舍不得那份儿欠,拉着王远进了食堂去吃饭。 华清大学的饭菜相当不错,当然这个不错是相对于低廉的价格来说的,王远无论是在家,还是出门在外都没少吃美食,所以感觉味道一般。 王晴给王远买了饭,然后两人相对的坐在餐桌旁边吃饭,周围三三俩俩的坐着一些学生,谈论的话题五花八门。 “半年不见,看你瘦的,多吃个鸡腿吧。”王远看不上鸡腿,浪费也挺可耻的所以干脆给妹妹吃吧。 看着夹到自己盘子里的鸡腿,王晴笑的像。(本章未完!) 165羊肉,鸭肉,选择 个憨憨一样: “谢谢二哥,哥你要去津门嘎哈啊?” “没啥大事儿,对了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看你贵的挺惨的啊,哈哈哈~我不是给了你300多块钱吗?想买啥就买啥呗。” “二哥你笑的好傻啊。” 王晴很是不满,不过很快又有点泄气,低着头看着盘子里的馒头说着: “大家都挺拮据的,我自己太张扬也不合适,况且班儿里有一个大姐离婚了还带着两个孩子,过的挺难的,我就把钱借给她了。” “她的家人呢?” “哎,她是农村的,家人不理解都断了联系了。”王晴叹息一声,然后继续吃饭。 王远感觉非常震惊,虽然他不了解具体的经过,但也能想象出那个女人对命运的极力抗争。 在这个年代,嫁给农民小伙儿的女人还想上大学?绝大部分情况都是坚决不被允许的。 毕竟女人念了大学,那几乎百分百的就看不上农村的老公了。 而要是反过来,一个男人在农村娶妻生子了,他念了大学之后还是有大约一半的概率,会接纳农村的媳妇和孩子,继续共同生活。 “是非对错……哎。” 世上不幸的事情太多了,王远也管不了那么多,转移话题道: “刚刚在外边儿我看见你眯着眼睛看我,你是不是近视眼啊?” “啊,是啊。@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那我待会儿带你去配眼镜。”王远终于理解那句话了——近视眼的人如果不戴眼镜,耳朵也会变聋。 刚刚王晴就像是聋了一样,明明听到王远的声音了还以为听错了呢。 吃完饭之后,王远带着王晴去配了眼镜,晚上的时候就是在外面的饭馆儿里吃的,饭馆里客人不多,多给了点儿钱借用了一下厨房,王远还给王晴炖了两只飞龙。 “好吃好吃,二哥,你来燕京怎么还带着飞龙啊?” “就是给你吃的啊,吃慢点啊,你哥我的手艺还行吧?” 王远从瓦罐儿里边捞出一块飞龙肉,放入嘴里咀嚼着,然后喝了一口白酒。 香气飘飘,饭馆老板馋的直吞咽口水,往王远这边儿看了好几眼。 饭馆老板是听说过飞龙的,而且燕京也是运过来的飞龙的,只是一只飞龙抵得上一个高级工程师一个月的工资,真的吃不起啊。 小饭馆也不买这种食材的。 吃完饭之后,王远又带着王晴去夜市逛了逛,来来往往的也不坐公交,都是打出租车,高昂的出租车费让王远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根本不在乎这点儿小钱。 但是王晴却心疼的要死,一晚上坐出租车的钱,抵得上学校对她半年来的补助了。 她之前还觉得学校的补助挺多的,现在看来……并不算多。 “哥,你咋有这么多钱啊?还倒腾松子儿呢?” “早不干了,投机倒把是违法的,你哥现在都是干正经生意的。” 王远笑了笑没有多说,买了两块烤红薯和王晴一起吃。 王晴听了王远的话之后很高兴,捧着香甜的红薯小口的吃着:“二哥你说的对,不能干投机倒把的,那都是犯法的,是要被抓起来蹲监狱的。” 王远摸摸妹妹的脑袋,然后转移了话题。 妹妹王晴是有独立人格,独立思想的成年人了,还是非常稀缺的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 而据王远了解,大部分大学生都是非常厌恶投机倒把分子的,所以他才不愿意多说他自己的生意。 即使他自己认为,投机倒把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人最难的就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里,也很难改变妹妹的想法,干脆不要聊这个话题就行了。 两人沿着夜市街道往前走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嬉笑打闹声此。(本章未完!) 165羊肉,鸭肉,选择 起彼伏。 王晴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二哥,我的很多同学都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 “啥?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你们的军训不是还没搞完呢吗?” “是啊,不过老师说早做准备。_o_m” 看着妹妹王晴的眼睛,王远一时间沉默了。 如果是别人的妹妹,那自然是要说为国家做贡献留在国内吧,要是出去之后不回来了那岂不是为其他国家培养了人才?资敌? 不过因为是自己的妹妹,他自然是将妹妹自己本身的幸福感放在首位。 “说句实话,咱们国家和发达国家相比,在很多行业都有差距,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是出国留学几年,然后回国。 第二个选项是留在国内,不出国了。 第三个选项是出国留学,直接不回来了。我没办法代替你做选择,毕竟你的想法,你的经历,都是我不了解的。” 王远摸摸王晴的头发:“反正不管你怎么选择,二哥都会支持你的。” “二哥!”王晴瞬间有点想哭。。 165羊肉,鸭肉,选择 166交谈,与妹妹回家 王远在宾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直接打车去火车站,妹妹王晴本来想送他的,不过被他拒绝了。 呜~~ 老旧的绿皮火车缓缓启动,王远看着窗外慢慢后退的景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燕京真的是在一点点的变化着啊,慢慢的会越来越繁华的。” 过了几个小时,王远就来到了津门,一出车门一股冷风直接闷头盖脸的吹来,瞬间让他裹紧了棉袄。 随着汹涌的人流往外走着,拥拥挤挤,慢慢的耳边多了很多独特的津门口音,口音实在是太特别了感觉和听相声一样,让他忍不住有点想笑。 打车来到新的服装厂厂址的时候,才不过上午9点多,马厂长还在忙呢,所以便让他的秘书陪着王远在接待室喝茶。 秘书是男的,穿着一身黑色正装长的有点小帅,但对王远的颜值还构不成威胁。 秘书很会察言观色,从刚刚马厂长对王远的态度上,他就知道王远的身份非常不凡,所以殷勤的给王远添着茶水不断地找着话题。 “津门大学毕业的?” “啊,是啊去年毕业的,您怎么知道啊?” 男秘书很是好奇倒茶的手都抖了一下,能猜出自己上过大学并不难,但猜出是哪座学校就有点神了。 王远笑了笑没有多说,之前马厂长和他聊天的时候非常推崇津门大学,还说找秘书就找津门大学的,所以他才有此猜测。 快中午12点的时候,马厂长终于忙完了工作,王远还没见着他人儿呢就听到了他的笑声。 “小远,抱歉抱歉上午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走走走我请你吃饭。” 房门被推开,有着光亮的大脑门的马晓磊马厂长快步走了进来,直接伸手和王远握手。 “那可不行,我要请马叔你吃饭啊。” 马晓磊没少从王远这儿赚钱,两人的合作关系非常牢固,所以他才会对王远这么热情,不过王远也没有摆架子。 两人边说笑着边出了办公楼,天空飘着雪花儿,不远处的墙角还有一群孩子在放鞭炮,砰砰砰~ 秘书开来了一辆帕萨特,等王远和马厂长上了车,车轮碾过雪地缓缓朝着饭店驶去。 临近过年大街上的行人很多,年味儿满满,市民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马厂长坐在王远右边,与以前相比他的肚子真的是又大了许多,里边儿恐怕是装了一肚子好杂碎。 “瞧瞧瞧瞧,那边儿的几个娘们儿穿的就是我们服装厂生产的棉衣,咋样好看吧?卖的可好了。” “确实不错。” 王远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女人穿的就是黑色束腰的棉衣,款式略长,跑了几趟线,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可能是那几个女人比较好看,衬托的衣服更好看了。 “咱们本土生产的棉衣,人工成本低运输成本也低,外来的洋玩意儿很难竞争的过咱们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马厂长非常自豪,神采飞扬:“现在咱们服装厂的知名度非常高,之前燕京那边儿的一个大领导来视察,都来咱们厂了。” “那挺好的啊。” 到了饭店之后,进了包间招牌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倒上酒,两人边吃边喝边闲聊。 马厂长这个人虽然有些贪财好色,但对待朋友还是不错的,所以王远也没有保留,直接劝马厂长想办法赶紧把服装厂改制。 然后对标国际上的服装品牌,多整一些符合审美,更加流行的服装出来。 可以多整几个服装品牌出来。 “衣服这东西吧……我总感觉技术含量没那么高,就没必要让外国货来侵占咱们的市场了吧? 就凭马叔你领导的是国企服装厂,那在咱们国内应该有独一无二的优势啊,优势不利用起来,也就浪费了。”王远夹了一口菜,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他自己整的是私企,虽然有集体企业的名头儿但依然不敢太过高调,而国企就不一样了,那是亲生儿子啊,各种优惠,各种政策,各种人脉——羡慕死私企啊。 “小远你这……很有想法啊。” 改革的方式之一就是要国企学习国外的管理经验,所以马叔的服装厂迟早是要改变的。 马叔很是心动,又和王远聊了许多之后便说回去再好好想想。 话题很快转移,马叔觉得他浪费了好多年的时间这一辈子的成就不会大了,似乎是喝多了语气有点悲观。 王远笑着道:“马叔你咋还这样想呢……你现在的级别是副ting吧?有钱又有权,手底下有上万个员工……这在普通人眼中,就已经是非常非常成功的了。” “成功啥呀,大老们太多了。” “当然算成功啊,就是我们县的一个副xian长,那都是普通人遥不可及的梦啊,你现在身份地位可比副xian长厉害多了。” 砰~ 碰了一杯酒后马叔一饮而尽,包间内温度高,脱了外套的马叔大脑门儿上都是汗水,脸庞发红,他的舌头都有点大了。 “小远,你知不知道荣老板啊?” “啥?” 王远悚然一惊,连咀嚼菜肴的动作都放慢了。 “赫赫有名的荣老板啊,我当然知道了,经商的如果不知道荣老板那就太菜了。” “太菜是嘛意思?” “就是很弱的意思,你咋说起荣老板来了?”王远吃着佳肴喝着小酒,感觉生活美滋滋。 “上个月我去燕京开会,远远的见了荣老板一眼,连和人家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啊……真的是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我的目标就是成为荣老板那样的人物啊。” “有志气,来,干一杯!” 王远嘴上鼓励着马叔,但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永远唯一的荣老板。 历史上出现过胡雪岩之类的人物,但他们的地位都远远不如荣老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荣老板现在是华夏工商界的领军人物,中国国际信托公司的董事长,这个公司简称“中xin集团”,红顶商人,某个不可言说存在面前的大红人。 王远在前世就听说过一种说法——最牛的华人家族是荣氏家族,当时还不理解,但穿越过来之后了解的多了就有点明白了——荣氏家族确实厉害。 “好像是几年前,荣氏家族在燕京有个大聚会?”王远好奇的问马叔。 “对啊,荣氏家族400多个核心成员分散在世界各地,在他们生活的国家都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了,就是精英,很多人都相当有钱。” 马叔说着:“咱们国家对外开放,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海外华人的帮助嘛,所以就想方设法的多联系一些对咱们国家比较友善的华人嘛。 在解放之前,荣老板他们这一批人就非常有钱了,大ziben家,因为愿意合作就留下喽。 荣老板做过中海的副市长,还去燕京当过一个什么部长来着,反正资历是非常老的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除了吃饭就是闲聊,也是增进彼此之间的友情。 第二天王远去接了尾款,晚上的时候他就把仓库里的棉衣都收进了空间中,为了掩人耳目,他还雇佣了一些卡车在仓库外边儿跑了十几趟。 回到燕京之后,王远带着妹妹王晴坐火车回家。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已经半年没见着爸妈,小丫头,爷奶等人的王晴显得非常的激动。 “终于回家了啊,燕京再好也不是家啊。”王晴坐在王远左边,看着车窗外边倒退的风景,感慨的道: “这半年过得是真的充实啊,二哥你不知道我的同学真的是好牛啊,而且学习非常刻苦,还有人能把一本新华字典倒背如流。” “咳咳,牛,确实牛。” 王远知道王晴说的是真的,后世的大学大都是爱学不学,不学拉到,学不学习都是非常个人的事情。 这个年代可不同,大学生数量非常少,同时都是后备干部,肩负着建设国家的重任。 如果不认真学习,那很可能引来学院领导,导员,班长……等等很多人轮流来找你谈话的,不死命的学习简直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和犯罪一样啊。 如果规劝还不起作用,那最后是有可能被开除的。 王远摸摸妹妹的头发:“挺好的,趁着年轻多学点儿东西,等到像咱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耳聋精力少记性差眼睛也花,再想学东西就晚了。” “嘿嘿~咱奶奶的记性又变差了?”王晴呲着小白牙傻乐。 “是啊,对了学习要搞恋爱该谈也要谈,上回忘了问你了,在学校谈对象了吗?” “没有啊。”王晴语气有点弱,目光也有些游离。 …… 坐火车回到市里时候,又坐摩托车回到屯子里,老妈正在做晚饭呢,发现是大闺女回来了直接开心的往外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你这丫头可算是回来了,冷不啊?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嘿嘿~小丫头也在啊,我爹呢?”王晴进了屋,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小丫头。 “大姐,大姐,俺香你了。”小丫头嘴里含着糖,说话有点不清楚。 “你卫国叔家宰猪呢,你爹去看宰猪的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老妈和王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边做饭边唠嗑,风箱的呼哒声与说话声交汇在一起。 家里的大狼狗已经很老了,也摇着尾巴凑过来,伸出舌头想舔王远。 “去去去,妈你看这狗瘦的,多喂他点儿肉吃啊。” “你这孩子净胡说八道,狗喂那么好嘎哈啊?去,帮我抱些柴火进来。” “好嘞。” 王远出去抱了些木头进来,然后蹲在地上继续逗大狼狗。 他家一共有4条狗,3条狗在自己住的那院儿,这一条老的大狼狗在老妈这院儿,这条大狼狗年纪真的是大了,反应迟钝,目光浑浊无神。 “在这院儿吃不好喝不好的,妈,要不我把这条狗牵我那院儿去了啊。” “你快滚一边去吧。”老妈笑骂着:“你那院儿都有三条狗了,还要这条狗嘎哈?再说这院也需要狗子看家啊。” 老妈是不喜欢狗的,以前狗子能打猎的时候,还能偶尔吃的好一点。 现在老的不能打猎了,自然老妈就再也不会给他肉吃了,猪肉价格飞涨已经是3块多钱一斤了,舍不得喂给狗子啊。 “额,那我把他拴养鸡场吧,卫国叔之前说有黄鼠狼偷鸡,正好让这条狗逮黄鼠狼。” “真的?那你把他牵走吧,我再找人要只小狗过来。” 王远开心的把大狼狗牵走了,黄鼠狼什么的都是假话,大狼狗跟着他也能安度晚年。 晚上的时候,王远把王晴叫过来一起吃饭。 老妈老爹一直在和王晴聊天,大姑娘半年不见,他们着实想念的很。 李艳在这院儿吃饭,总是会有点儿放不开,吃饭也是小口小口的不怎么说话显得特别文静。 王远可不管那些,甩开腮帮子直接狼吞虎咽,老妈炖的鸭子肉和兔子肉都非常不错。 小丫头也是狼吞虎咽,可惜抢肉吃根本抢不过王远,气的小丫头鼓着腮帮子都要和王远打一架了。 吃完饭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唠嗑,一直到将近夜里9点钟的时候王远两口子才回家。 农村没有路灯,薄云飘动月亮被遮住了,瞬间周围昏暗的很。 李艳打着老旧的手电筒,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和王远一起往家里走着。 “那些鸭子都卖出去了吗?” “当然卖出去了啊,喂喂喂~”王远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到老婆李艳脚下一滑就要摔倒,他连忙一探手抓住了后者的棉袄直接把对方提了起来。 “吓死我了,那帮小孩子把这边儿的雪都踩成实心儿了,天天在这边儿打出熘滑,太滑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来这边儿的雪地上走,雪地上不滑。” 回到家之后,李艳烧了锅热水稀洗漱了一番两人便上炕睡觉,薄云飘动月光透进了窗户,撒在被子上有一种朦胧美。 “那些鸭子卖出去了就行,我那不着调的爹养鸭子一年能赚将近2000块钱,应该是能安稳了。” 李艳虽然嘴上非常嫌弃李伍,但毕竟是她爹所以还是关心的。 “应该会吧,好了睡觉吧,明天早上咱们去山上熘达熘达,回来直接去我妈那院儿吃饭咱们就不用做饭了,小晴回来了我妈做的饭肯定差不了。” “噗嗤~你想的倒是美,要是没做咋俩的那份儿呢?” “上山之前先去那院里打个晃,就说回来要在那院里吃饭,我妈肯定会做上的。” “那也行……”李艳想睡觉,但是又有烦心事涌上了心头: “抓来的那些中药又要喝完了,还要去市里买一些回来,喝了这么长时间这肚子也没个动静,哎哟~这可咋整嘛。” 167照相,抱怨,意外 对于老婆李艳的担心,王远也只能是尽力安慰着,因为怀不上孩子的事李艳已经感到压力非常大了。 两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睡去,翌日一早,王远先去老妈那院儿转了一圈,和老妈说他和李艳会在这边儿吃饭,老妈高兴的答应会多做一些饭的。 “小晴起来了吗?我咋没见着她呢?” “还没呢,上了半年学了这在家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清晨的空气很冷,还从东边传来爷爷的咳嗽声,爷爷奶奶应该也是起来了。 王远没再停留直接往自己那院儿走去,小丫头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既然赶不走就干脆带着她了。 “二哥你不要走那么快嘛,俺跟不上你。” “谁让你腿短的,快点跑。”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儿赶紧追王远,咧嘴小嘴傻笑也不知道在笑啥。 带上老婆李艳,背上猎枪带着狗子们,王远一行3人3狗便进山了。早晨的空气虽然冷但也很是清新,呼吸进肺里之后再吐出来,瞬间浑身舒爽的很。 “这林海雪原是真漂亮啊,来来来我还带了照相机呢,给你们照张相。” “照相?照相是什么呀?”小丫头很是好奇,不过王远没给她过多解释,让李艳和小丫头站成一排,他们此时正在山脚下背景就是苍茫的林海雪原。 李艳穿着黑色的女式棉袄,带着旱獭软帽,围着红色的羊毛围巾,面容精致笑容灿烂。 小丫头牵着李艳的手站在右边,神情好奇的看着照相机显的古灵精怪。 卡察~ “好了再照单人的吧,咱们自己有照相机照起相片来就方便多了。”王远分别给李艳和小丫头照相,然后又让小丫头帮他们照,小丫头很从聪明的教了两遍就会照了。 小丫头就像是工具人一样,王远之所以愿意带她出来玩儿,目的之一就是让她帮忙照相。 王远还想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李艳来照张相,但是李艳非常腼腆害羞,最后只能改成背着她来照相。 照完了相之后几人就进山了,踩着厚厚的积雪,看着周围的林海美景相当的惬意享受。 前两个夹子都没夹到猎物,小丫头便有点泄气: “二哥,都没有猎物嗳。” “哈哈,你这小丫头还撅嘴巴了,没有猎物很正常啊。”王远没有动夹子,带着她们继续往下一个下夹子的地方走去。 “走吧,也许下一个夹子……”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三只跑来跑去的狗子突然冲着前方大叫起来, “汪汪”声传播出去,树上的积雪被震得缓缓飘落。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喊声: “谁啊?” “我,王远。” “哦,是小远啊。”随着说话声音的响起,一个人从山梁上冒出了头,原来是自己的三叔。 三叔穿着军绿色的大衣,身材魁梧,肩上背着猎枪,手里还提着一只小野猪。 “三叔,小野猪!”小丫头很开心,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还打算用手指头碰碰小野猪。 小野猪有30来斤重,脑袋上有子弹贯穿伤,已经重新投胎去了。三叔笑着撇开小野猪: “摸啥摸,咬着你啊。” “它已经死掉了,才不会咬我呢。” “三叔你啥时候进山的啊?” “来了有一会儿了,你们还要熘达熘达吗?那我先走了。”三叔又逗了逗小丫头,然后笑着大步下山去了。 寻思着三叔家中午肯定会炖猪肉,王远便打算去蹭一顿儿。 “燕子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 “噗嗤~你打算去三叔家吃啊?人家都没喊你。” “都是着几的亲戚不用喊,我直接提一瓶茅台去就行了。”又逛了逛剩下的几个夹子,没有任何收获,不够王远又给她们俩照了不少的相片。 照相嘛,在李艳的理解中就是要么坐在椅子上,要么束手站着一切都规规矩矩的。 不过显然王远的骚操作打破了她的认知。 “来小丫头你骑的狗身上,我来给你们照一张合照。” “哈哈哈~”李艳都快笑傻了,弯着腰在旁边捶树: “你不要乱整好不好?”大狼也感觉有点委屈,不过王远把小丫头放在狗子身上,大狼还是努力的站直身体。 卡察~拍完照之后小丫头还舍不得下来,调皮的摸摸大狼的耳朵: “二哥,狗子要是摩托的话,它的耳朵就是车把。” “还车把呢,赶紧下来吧待会儿狗子急眼了咬你一口。”三人带着狗子下山回家,路上还碰上一些拉着爬犁,或者是开着手扶拖拉机上山砍树的村民。 笑着打声招呼便错身而过,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妈正好把饭菜做好了。大碴子粥,小咸菜,粘豆包还有一些昨天晚上的剩菜。 王晴考上了清华,是真的给老王家长脸了,一个吃饭的功夫就有不少人来凑热闹,唠嗑,不少言语中都有对王晴的吹捧和巴结。 妹妹王晴傻了吧唧的,她只是感觉别人很是热情,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小晴,婶子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还去俺家吃过饭唻,以后婶子有事求你可不能不管啊。”一个老嫂子抽着大烟袋,笑呵呵的道。 瞬间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嘎嘎嘎~就像是一屋子的鸭子一样。王晴还没出社会呢,瞬间有点发慌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还是老爹接过了话头: “她婶子你就放心吧,遇到事儿了小晴一定会尽力帮的,她要是敢不帮忙我第一个不答应!” “好,有你这话俺就放心了,吃枣吃枣,从俺娘家带回来的大枣可甜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晴吧还是个学生呢,很多事情帮不上忙你们也别难为她。” “那是那是,以后等她毕业就厉害了,据说刚毕业就能当副乡长还是副县长来着?是吧?”……林都这边儿的冬天非常寒冷,所以很多老娘们儿都会抽烟的,看见一个女人叼着大烟袋,那是一点都不稀奇的。 不过王远嫌大烟袋的味儿太冲了,所以不抽这玩意儿。从小就生活在农村,所以王远对农村的很多事情都已经见惯了。 屯子里的很多村民来巴结王晴是非常正常的,毕竟很多人都希望,在自家遇到麻烦的时候有人能帮上忙。 而且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太少太少了,村民们对大学生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在很多人的心里,大学生就是大官,大人物。 “小远,看你妹妹现在多好啊,当年你要是再复读一年现在也是大学生了啊。”另一个老嫂子对王远说道。 “我感觉我现在就挺好的,再说要是上了大学,就娶不到现在的老婆了啊。” “那你可以娶一个大学生啊,娶一个更好的。”老嫂子讲话太快了,说完了才意识到说错话了,毕竟李艳还在旁边坐着呢。 气氛突然安静。不过老妈赶紧打圆场,很快气氛又热络起来。屋子里边儿飘着一层厚厚的烟,呛的人要死,李艳板着脸不愿意在这儿多待了,王远便和她一起离开了。 从屋门出来,呼呼的冷风瞬间带来清新的空气,除了几个皮的像猴子一样不怕冷的小孩子在外边儿抽陀螺外,道路上几乎见不着大人。 “燕子,你生气了?” “我生啥气啊……”李艳明显心里憋着气: “桂婶子啥意思嘛,当着我的面儿说这种话,我都想怼她了。” “哎呀~很多人说话不过脑子,你和她置气也没用,别搭理她们就行了,走走走,咱们回家好好……” “你滚蛋吧,大白天的我看你要疯。”李艳有点脸红,连忙推开王远伸过来的手。 农村人确实更加淳朴,但村民们做事也是相当直接,直接的善和直接的恶。 当年王远第二次高考依然没考上,屯子里老娘们儿们的各种酸话怪话全冒出来了,有的都是当面冷嘲热讽的。 王远记得太清楚了。临近中午的时候,王远提着一瓶酒去了三叔家,他家果然在炖猪肉,小野猪的肉要嫩很多下酒正好。 很快小丫头迈着小短腿也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肥肥的大白猫。 “考试考试不行,但要是说到吃,你这鼻子倒是灵啊。”王远笑着捏小丫头的脸。 “哎呀~二哥你别捏我的脸嘛,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啊。”小丫头推开王远的手,迈着小短腿儿进了屋,甜甜的喊三叔三婶。 “喵~”大白猫用毛茸茸的身体蹭王远的小腿,边蹭边打着呼噜。 “真肥啊,看你这肚子上都是肉。”王远蹲在地上,把大白猫拎起来对着它吹气,吹的大白猫毛发翻涌紧紧的闭着眼。 “喵——” “小远,来里屋啊咱们唠唠嗑。”三叔掀开门帘,从里屋内喊着。王远抱着大白猫进了屋,把猫放在炕上,他也脱鞋上炕。 很快猪肉炖好了,斟上酒边吃边聊。 “对了婶子,要不叫虎子过来一起吃饭啊。”王远提了一句,结果本来笑盈盈端菜的三婶儿瞬间挂了脸: “不叫那个混小子,真的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气氛瞬间一冷,三叔尴尬的对王远笑了笑,岔开话题: “来,小远你尝尝这猪肉,看看你三叔的手艺孬不孬。”一小盆猪肉散发着香气,酱油色的肉块看上去就让人非常有食欲。 王远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瞬间一股鲜嫩美味的感觉荡漾开来。 “真的很好吃啊,又香又嫩。” “哈哈,炖了好几个小时啊,来来来干一杯。”三叔的养猪场养了不少猪,一年净利润上万块钱,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当然也有烦心事儿,比如三婶子就抱怨儿媳妇周莉花钱太厉害,一万块钱不到两个月就花完了。 “额这个……买啥了啊?” “买冰箱,买洗衣机啊,嫌手洗衣裳费劲,原来那么多年不都是手洗的吗?咋就那么……”三婶子似乎是受了一肚子的委屈,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不亲了,感觉生活好艰难。 之前王虎和周莉结婚的时候,赵星带着30来个年轻的小伙子来抢亲,这事儿已经传的风言风语的了,一些谣言相当不堪。 因为这事儿三婶子就一直看不上周莉,周莉性格直爽,做事儿利索儿的,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人,所以这一对婆媳算是杠上了。 说着说着,三婶子都要哭了,鼻子红红的赶紧掏出手绢来擦一擦。在后世,手绢就很少用了,但这个年代很多女人经常使用手绢,包钱也用手绢。 三叔烦的很,皱眉呵斥着: “行了行了,扯这些犊子有啥用?还有包子吗?给我拿个包子来。” “吃吃吃,吃死你得了。”嘴上骂着,不过三婶子还是去给三叔拿包子了。 似乎是想发泄,也可能是想寻求王远的帮助所以三婶子才说这些话,不过王远知道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碍于他的身份,他肯定是不能指责周莉的,更加不能指责三婶子的。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一顿午饭吃的还是相当开心的。 大雪封山,天寒地冻,他们几家人的生活又很富足,每天吃吃喝喝,打打牌唠唠嗑,过得相当自在享受。 这天中午。王远去市里给李艳买中药回来,结果发现老妈在自己这院儿,正坐在炕上和李艳给包米脱粒儿呢。 金黄色的包米被晒得非常干,用改锥杵下几趟粒儿,然后用一根包米瓤与没脱粒儿的包米在一起蹭一蹭,或者说是嗑一嗑,哗啦啦~包米粒儿就全掉下来了。 小丫头不喜欢写作业,像一只小狗子一样,蹲在大簸箕旁边帮着给包米脱粒儿。 “妈。” “小远你回来了?冷不冷啊?赶紧上炕。”老妈显然是在等王远,不过并没有直接说来意,关心了几句之后才说道: “刚刚你舅来了,说你姥爷摔着胳膊了,我寻思着咱们要看看去啊。” “我姥爷摔着胳膊了?严重不,啥时候的事儿啊?” “骨头都摔断了,就几天前的晚上摔的。”正好王晴也放假了,所以第二天早上,王远便骑着摩托车带着老妈,王晴和小丫头往姥姥家赶去。 本来不想带小丫头的,结果小丫头一个劲儿的闹,还说她想姥姥姥爷了,最后只能带着一起去。 168趣闻,饺子,哈市 王远载着老妈,妹妹王晴和小丫头往姥姥家赶去,车轮碾过雪地留下漂亮的花纹。 四个人挤在一辆小摩托车上,真的快被挤成肉饼了。 寒风刺骨,小丫头低着头依偎在老妈的怀里,脑袋周围吹过的流风让她根本不敢抬头,不过想到去姥姥家可以吃好吃的,她又不由的满脸笑容的舔舔嘴角。 “坐稳了啊,前边儿上坡!” 冷风太大了王远只能通过大吼来提醒后面的几人,然后一加油门儿摩托车直接突突突的冲了上去。 来到姥姥家的时候,老舅正在院子里边儿噼柴火,抡起的大斧子噼在木头上,卡察~坚硬的木头直接被噼开了。 “小远你们来了,赶紧进屋吧。” 老舅已经噼了一堆柴火了,额头冒汗珠儿,打开栅栏门的同时还不忘朝着房子里边儿喊到: “妈,小远他们来了!” 姥姥是个穿着花袄的小老太太,边说着话边从屋里边儿快步走出来,小丫头感觉老妈在推她的背,赶紧心领神会的大喊:“姥姥,俺想你唻。” “你这小丫头啊就是招人稀罕,哎哟~长大了姥姥都抱不动喽。” “妈,她都这么大了你就别抱她了啊。” 姥姥就像是没听到老妈的话一样,还在逗弄着小丫头:“你想吃什么,姥姥待会儿给你做。” “姥姥做的俺都爱吃。” “真是个小机灵鬼啊,真招人稀罕。” 众人边往屋里走边说着话,声音嘈杂显得很乱,两只傻里傻气的小狗崽还跟着人群跑,靠的太近了王晴不小心踩到了一只小狗子的爪子,瞬间小狗崽嗷呜嗷呜的惨叫。 “妈,哪来的小狗崽啊。” “你二姨和你二姨夫之前过来了,她家的狗将了小狗送不出去,就整了俩送过来了。” 撩起厚厚的布帘子进了屋,姥爷正靠在炕琴旁边儿,腿上盖着花被子。 年轻的时候姥爷也是个暴躁小伙儿,身体强壮结实,嗓门儿贼大,一言不合就拎着搬砖儿拍人的那种。 不过随着年纪大了姥爷的头发,眉毛全白了,火爆的脾气收敛了许多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慈眉善目的感觉。 老妈心疼的去看姥爷的腿:“爸,咋就摔了啊,要不整副拐吧。” 姥姥在旁边帮腔:“整了拐杖了,那不就在门后边儿扔着呢嘛,你爸这人犟的很他就不拄。” “拄着拐栽愣的……哎呀反生我也不怎么出去,这么着就行。” 姥爷看到王远几个人很高兴,连忙招呼着让姥姥去拿好吃的,把好吃的分给大家,边逗弄着小丫头边和几人唠嗑。 “小晴,在燕京那边儿还行不?” “挺好的,同学们来自五湖四海的,都相处的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前段时间我去公社办事儿,公社的一个干部都问我: 考上清华的王晴是你家的外孙女不?我说必须是啊,当时我的脑袋抬的老高了……你们不知道,公社的那个王八蛋之前都不拿正眼看人啊。” 姥爷感觉非常有面子,王远瞬间哈哈大笑,王晴也腼腆的笑着,只有小丫头屁也不懂的在玩儿姥爷的胡子。 老妈撸起袖子去外边儿和姥姥做饭了,谈话声传到了屋内,不一会儿响起母鸡临死前的惨叫声,中午有鸡肉吃了。 王远坐在炕边儿上,听着姥爷和妹妹王晴唠嗑,偶尔插一句嘴,并且用脚逗弄着地上的两只小狗子。 “汪汪~” 一只小狗崽浑身漆黑,但爪子是白色的;另一只小狗崽浑身棕色毛发,但是尾巴尖是白色的。 小狗子肉肉的非常肥,蹦蹦跳跳,左扑右扑,张着嘴巴想咬王远的鞋。 “小远你家还要狗不?抱一只走吧,留一只看家就行。”姥爷把金黄色的烟丝压在烟锅里,点燃后啪嗒啪嗒的抽着。 “狗?妈,咱家要狗不?” “咱家四条狗呢要啥狗啊……”老妈在堂屋包饺子呢,话说出口之后才想起来,狗子都在王远那院儿。 “要不待会儿走就抱着一条吧。” “走啥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住几天呗。”姥姥不乐意了,她是多么的希望女儿,外孙女,外孙子能多住几天啊。 人老了她们也越发的喜欢热闹了,家里要是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有时候搬个小板凳在门口一坐就是大半天。 突然。 板杖子外边传来说话声,原来是屯子里沾亲带故的几户人家来了,主要就是想和王远老妈,王晴等人聊聊天。 场面非常热闹,每个人都是和善的,满脸笑容的,小小的屋子瞬间显得拥挤无比,烟叶儿燃烧产生的烟雾像是着火的浓烟一样突突的往外冒。 王远根本插不上话,便撩开门帘走了出来,小丫头抱着浑身漆黑,只有爪子是白色的小奶狗走了出来。 她看上这只小狗崽了,打算吃完饭就抱回家。 “包饺子啊~” 小丫头蹲在盖帘子旁边,小小的一只,边撸狗边看着姥姥和老妈包饺子。 “是啊,爱吃饺子不?” 老妈看到小丫头的鼻子上沾着一点脏东西,伸手一抹,脏东西确实是掉下去了,但是小丫头的鼻子上却粘上了老妈手上的面粉。 屋内响起着大家的唠嗑声音,隐隐约约的王远听他们提到了“王帅”,“打架”,“住院”,老妈显然也听到了便好奇的问姥姥: “妈,王帅出啥事儿了?是俺们屯子的那个王帅吗?” “是啊,就是你们屯子的那个王帅,前段时间他和二英媳妇搞在一起了,被打完牌回家的二英撞见了,结果就打起来了……” 姥姥长吁短叹着,往盖帘子上撒上一些白面,然后把一个个包好的饺子规律的码在上面。 她是非常看不惯这种事儿的,眉眼间都带着愤怒。 “二英拿着枪要打死王帅儿,要不是二英媳妇儿拦着,王帅儿的头七恐怕都要过了……结果过了一两天,不服气的王帅就带人回来把二英打了,骨头都打断了住院去了……” 王远满脸震惊的站在旁边,真的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那……那这事儿就算是完了?后来呢?”老妈包饺子的速度都放慢了,好奇的追问着。 “没有后来了啊,二英现在还在医院里边儿住着呢……二英两口子从关内搬过来的,也没个亲戚之类的在这边儿,被人欺负了又能咋整啊。”姥姥唏嘘着,然后继续包饺子。 “姥姥,二英没报警啊?” “没有呢。村长也很生气,王帅儿想在这屯子收烟叶儿,这不就不让他收了嘛。”姥姥消息灵通的很,啥事都知道: “对了,一起收烟叶儿的还有三龙屯的赵星,就是上回去你们屯子的那个赵星。” “收烟叶儿?烟叶是统购统销,不让私底下买卖的吧?” “偷摸儿的卖呗,王帅和赵星给的价格高,对了那个赵星是咋回事啊?和你堂弟的媳妇……” 王远没想到自己的姥姥这么八卦,不过这种事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含湖着就过去了。 中午做了一大桌子菜,鸡鸭鹅猪鹿羊,鱼,大虾,兔子等等,姥姥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菜都端上桌儿。 即使老妈一个劲儿的说够了够了不用再做了,但姥姥满口答应着还是一个劲儿的继续做。 老舅去乡里还买了些下酒菜,顺便买回来的炸糕,小丫头和老舅家的几个孩子一起吃,开心的小丫头眼睛都眯起来了。 坐在炕桌旁边边吃饭,喝酒边唠嗑,王远夹了一快子鸡肉放进嘴里咀嚼,瞬间辣的嘴巴发麻汗珠子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嘶~好辣好辣。” “辣椒放的有点多了,小远你要喝水不,我去给你整点儿水。”姥姥说着话就要去倒水,不过王远叫住了她: “姥姥不用那么麻烦了,辣是辣,不过吃着倒是真香啊。” “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的话外边儿还有呢。” 吃肉喝酒闲聊,气氛轻松的很,喝的差不多了便把饺子端上来,众人开始吃饺子。 胃口好确实能多吃很多好吃的,王远干完了一碗饺子之后又要了一碗,连吃两大碗饺子之后喝掉小碗里的醋,再说一句:姥姥包的饺子真好吃啊。 瞬间姥姥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还吃不再给你盛一碗吧。” “不吃了不吃了,饺子都要顶到嗓子眼儿了。”王远连连打嗝,姥姥包的饺子确实好吃,皮薄馅大,调的馅料儿很好吃。 原汤化原食,最后端上来的就是饺子汤了。 喝着热情腾腾的饺子汤,老舅突然说道:“小远这两年你咋不收松子了呢?好多其他小贩子收松子啊。” “舅,就是因为很多人都在收松子儿,收购价格蹭蹭的往上涨,赚不到什么钱了所以我就不收了。” 唠到下午2点多的时候,姥爷乏了歪在炕头睡着了,姥姥给他盖上大衣几个人就离开了里屋。 老妈帮着姥姥在堂屋捡豆子,准备磨豆腐吃,小丫头在旁边都弄小口子,而王远和王晴则跟着老舅来到了他那院儿。 老舅住的院子要比姥姥住的院子好多了,他的房子今年重新盖的,六间转瓦房漂亮儿的,并且用木头圈了一个超级超级大的院子。 王远站在大院子里边儿,张开手臂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舅,你这个院子有3亩地吧?将近2000平米?” “差不多差不多。”老舅这几年也倒腾了一些钱,所以抽上卷烟了。 他掏出烟来递给王远一根,递给王晴的时候王晴连连拒绝。 呲~划一根儿火柴点上香烟,老舅勐吸了一口才说道: “我这院子还不是屯子里边儿最大的呢,南边儿有一家的院子更大就是二愣他叔家……你妗子娘家那边儿,家家户户都是大院子,一个院子2亩来地都正常的。” 看惯了普通院子,再看这种大院子就会感觉非常空,远处的板杖子上顶着残雪,晶莹的雪花在折射着绚烂的阳光。 王晴揣着手环顾四周:“这么大的院子,要用来嘎哈呢?” “啥也不干看着就挺好的啊,亮堂,舒心,你妗子想多种点儿菜院子大了就种的齐活儿的了。” 老舅喊王远和王晴过来,是想让两人帮忙看看电视的。 电视机偶尔就抽风似的冒雪花子,所以老舅就喊王晴来修一修。 至于王晴会不会修?在老舅看来肯定是会修的,大学生不就是全能的吗? “二哥,这咋整啊我也不懂啊。”看到电视机之后,王晴也犯愁的皱起了眉头,她是真的不会修啊。 “我来看看吧。” 王远把后机盖卸下来,他只是懂一点,检查了一番也检查不出啥玩意儿来,抱着试试的态度放在外边儿晒了一个多小时,搬回来街上电线毛病果然没了。 “舅,就是受潮了。” “原来是受潮了啊,还是小远你懂的多,闹了半天电视机也会受潮啊。” 天色不早了,王远想带着老妈他们回家的,结果姥姥非常不愿让老妈早,看着姥姥都要哭了的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妈便决定住一晚上。 王远也留下来住一晚上,结果第二天又没走成,王远待不住了他直接自个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让老妈,王晴和小丫头在姥姥家住几天就行。 王远要去省城收古董,因为有事情要做所以才离开。 回家之后让老婆李艳给他整了点儿吃的,又温存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直接骑着摩托车往市里赶去。 到了市里,路过李绅开的大饭店的时候,发现大饭店关门歇业了。 “算了饭店的股份都退了,这饭店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李绅爱咋整就咋整吧。”王远一拧油门,直接加速离开。 挂靠的街道之前得到了大饭店和连锁餐馆的一部分股份,但李绅显然没那么容易屈服,说白了还是连锁餐馆和大饭店这块大肥肉太诱人了。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至于最后李绅能不能赢得这场战斗,王远也猜不透。 从火车站坐上火车直奔哈市,等到了哈市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冬天昼短夜长,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年味儿十足,不时还有鞭炮声响起,有很多孩童留恋于冰糖葫芦和雪糕,孩子们灵动的笑声从空气中飘荡过来。 “哈市要比林都繁华多了啊,算了,去看看薛姨有没有收到什么好宝贝吧。”王远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地址,出租车缓缓行驶起来。 169献媚,二狗情伤,古董 出租车在一个巷子口停下,王远付了车费后下车,抬眼望去只见巷子幽深寂静,铺满残雪的地面上还有着一些红红的鞭炮屑。 “马上就要过年了啊,按阳历算的话今天都已经是1990年的1月份了。” 出租车突突突的开走了,王远紧了紧厚厚的棉大衣,信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薛姨有没有收到什么好东西,希望有吧。” 王远往巷子深处走了几十米,然后往右拐,突然见到一群孩子蹲在地上。 “快捡快捡。” “我捡到一个,引信儿还没烧完呢。” “这边儿好少啊,这个引信儿烧完了,掰开他要里边的火药吧。” 地上有着大量的鞭炮屑,孩子们正蹲在地上捡哑炮呢,把哑炮掰开,把里边儿的火药聚在一起点着了,就会呲火。 这个小游戏不太好玩儿,但也是一种小乐趣,王远小时候也玩过。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游戏,孩子们也不会整天抱着个手机说“小小马克,可笑可笑”,只能是在现实中寻找一些小乐趣了。 当然这个游戏是有危险的,有些哑炮是随时都可能爆炸的。 “嘎哈呢?赶紧回家!” “快跑啊!” 孩子们被王远的呼喝声吓了一跳,一窝蜂的逃跑很快就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周围的人家有人养狗了,听到动静的狗子瞬间汪汪叫起来。 右边一户人家的木头门下边有着流雨水的小沟,一只狗子从小沟把长长的狗嘴伸出来,斜着眼冲着王远大叫。 “傻狗!” 王远作势要从地上捡东西扔它,瞬间吓的狗子把狗嘴又缩了回去。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来到薛姨的住处,扣响木门上的铁环,冬冬冬~很快一个女人就把大门打开了。 “是王经理啊,快进来快进来。” 女人个子挺高穿着秀气的灰色女式棉袄,脚踩高帮女式皮鞋,脸型很漂亮皮肤也白,右眼角有一颗美人痣增添了几分妩媚气。 “嗯,薛姨在吗?” 薛姨是二狗的老妈,经过这几年的打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窝在小县城的贫困妇女了,她不仅把王远倒腾股东,还卖过一段时间的衣服赚了不少钱。 现在薛姨手底下也有不少的小姐妹,美人痣女人就是其中一个。 “薛姨没在这儿,去她买的房子那边了儿,我让小红桃去叫她。” 美人痣女人名叫“郑梅”,虽然才22岁,但老公已经死了两年了,之前生活过得很艰苦薛姨可怜她,才带着她一起赚钱。 偌大的院子里就郑梅和小红桃两个人,小红桃年纪更小今年才19岁,闷着个脑袋快步跑出院子去找薛姨了。 瞬间屋子内就剩下王远和郑梅两个人,王远总感觉郑梅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就像是妖精看见唐僧一样。 她一个劲儿的往王远身边儿靠,最后啪察~一杯茶水都撒了。 “经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茶水撒在了郑梅的衣服上,瞬间衣服湿了一大片。 幽怨的看了王远一眼,郑梅扭着腰去另一个屋了。 “什么破事儿嘛,还有主动投怀送抱的,难道我又变帅了?” 王远环顾整个屋子,墙壁洁白,地面是水泥地面,四周的墙根儿上还有半米高的蓝色墙裙。 屋子很干净,空气中还有一股雪花膏的澹香气。 突然。 旁边的屋子里边儿响起高跟鞋踩踏地面儿的卡哒声,卡卡卡~郑梅扭着腰走了出来。 她外边儿穿着黑色的女式大衣,但是大衣的拉链没有拉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里边儿穿的红色旗袍。 旗袍的下摆非常的短,一双大腿又白又直丰盈有力。 “噗~”王远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呵斥道:“这死冷寒天的你作什么妖?你不冷啊?” “啊,冷啊,是真的冷。”郑梅被吓了一跳,连忙用大衣把自己裹紧了:“嘿嘿,经理我的身材好吗?” 她没有丝毫的扭捏,坐在王远旁边也倒了一杯茶喝着,眉眼间有着几分挑逗。 “你要是想男人了就找个对象,凭你这几分姿色找个对象还是不难的。” 王远划了一根儿火柴点了根儿烟抽着,郑梅确实很漂亮,个高身材好和女模特一样,总分10分的话恐怕她能得9分。 “切,那些普通男人哪比的上经理你啊?”郑梅说的话是越来越大胆了: “长得帅又强壮,这么有魅力哪个女人看了能不心动呢?薛姨她们恐怕还有一会儿才能过来呢,咱们……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怕啥啊?别娘们儿唧唧的你不想吃肉啊?” …… 不一会儿薛姨,二狗和小红桃回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七八个工人,他们抬着几箱子古董,珍玩,字画等等。 “小远,除了这几箱子东西之外,我的住处那边儿还有一些大件儿呢,你看看还中意不?” 薛姨早就不是原来那个悲苦哀婉,满脸愁容,无时无刻不在哀叹命运不公的女人了。 她穿着红色的长款棉袄,戴着进口的白色棉帽子,脖子里有金项链,耳朵上还有宝石做的耳钉,面容柔和气色很好就像是民国时候的贵妇人一样。 不过与贵妇人相比,薛姨身上还多了一些干练与雷厉风行,颇有几分女强人的范儿。 “都挺不错的,你的住处还有什么大件儿?对了,现在你搬到哪里去住了?” 王远随意的检查了一下巷子里的古董,全部都是精品以上的古董,其中几块玉佩和玉质小印相当精美,把玩一番王远都有点爱不释手。 “搬到邮局南边儿的一个小区去了,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去投奔国外的亲戚了,她家的房子就卖给我了。” “走,咱们去看看。” 几人离开院子之后,坐着薛姨的汽车往目的地赶去。 孙大刚,唐军等人都买车了,现在薛姨也有了自己的车,这些在王远手底下讨生活的人都有了车他自己却没有车,这让他也萌生了买车的想法。 “进入90年代,打击投机倒把就不那么严了,遍地都是做生意的人所以就不用太低调了吧? 该享受还是要享受的,不过买车还是不能着急的,过了年再说吧。” 王远坐在汽车上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一股满足与优越感浮上心头,他比绝大部分普通人都要过的好很多了。 当别人还在为了每天的几块钱工资奔波劳碌的时候,他已经财富自由了,甚至一天赚的钱抵得上别人好几年赚到的钱。 汽车驶进小区,下车后在薛姨的带领下上楼。 哒哒哒~ 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传来阵阵回音。 “这套房子挺好的,要不是他家要出国,那真的是想买都买不到啊。”薛姨来到3楼的一个屋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玄关处的一个巨大屏风,屏风上的山水图画颇为精美,几只小鸟像是活了一样,屏风的边框是小叶紫檀木的更显贵气。 绕过屏风,整套房子瞬间映入眼帘。 “真大啊,这有多少平米?” “200多吧,二狗傻愣着嘎哈呢?看你天天那半死不活儿的样,赶紧去沏壶茶水。”薛姨呵斥着二狗,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 “哦。” 二狗蔫头耷脑的,拖着腿去沏茶了。 王远刚刚就发现二狗的异常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问:“薛姨,二狗这是咋得啦?咋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儿呢?” “哎造孽啊。” 薛姨让王远坐在客厅沙发上,她自己坐在王远的对面,掏出烟来递给王远一根之后她也点上一根儿: “二狗之前相中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在南区供销社旁边的一家服装店打工,二狗有事没事的就往那边儿跑,那个殷勤劲儿哦。 追了那个小丫头三个月也没追上,结果有一天二狗和一帮小兄弟撸串儿的时候,他把那个小丫头叫去介绍给兄弟们认识一下。” “然后呢?” 王远心中瞬间燃起八卦之火,他好像猜到点儿什么,只是不知道想的对不对。 薛姨回头瞅了一眼,发现二狗还没出来呢,才压低声音继续道: “二狗这孩子本来是想显摆显摆,他就认准那个小丫头片子了,结果却出事了。 他的一个小兄弟也开始追求那个小丫头,还没用三天呢那个小丫头就和二狗的小兄弟在一起了。” “他三个月没追上,别人三天就追上了?这……”王远心中不由的对二狗产生一丝丝同情。 薛姨抽完了一根烟,然后又抽出一根烟来点上,眸子中有着哀怨,可怜,迷茫的光芒,似乎还有一点点后悔: “哎,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还没过一个星期呢二狗的那个小兄弟就把那个小丫头甩了。 不仅是是甩了,还当着一帮小年轻说了很多不堪,很多下流,很多侮辱那个小丫头的话……” “卧槽,这个打击就有点严重了啊。”王远瞬间眼睛瞪的滚圆,虽然薛姨没说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但想想也能大致猜到,肯定是往下面走了。 你视若珍宝,宁愿拿命去换的东西却被别人扁的一文不值,当着你的面硬生生的打碎了。 王远感觉二狗恐怕都要疯了。 其实薛姨没把话说完,二狗确实要疯了,他之前还想跳楼来着要不是被人救下来了,恐怕现在就要死了。 “小远啊,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劝劝二狗,开导开导他,他天天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愁人啊。” 薛姨蹙着眉头,低声自责道:“他现在是连我也恨上了,虽然他没说过,但我知道他是恨我的。 他之前想从我这拿1万块钱去追那个小丫头,说只要有了钱肯定能追上。 那阵儿风头正紧呢咋能那么高调嘛,再说用钱追到的能是好的吗?所以我就没给他。 如果当初给了他1万块钱,可能就没有后续这么多事儿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薛姨,我会开导他的。”王远真的感觉二狗有点可怜,太惨了。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也许从此二狗就废掉了,即使不废掉恐怕好几年都要一蹶不振。 这时候二狗泡好了一壶茶,闷着脑袋端了过来,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儿一样。 王远和薛姨转移了话题,唠了一会儿之后又去另外两个屋子看了看大件儿——一个jdz烧纸的古董大缸,还有一些海南黄花梨木,小叶紫檀木制作的古董家具。 尤其是一对海南黄花梨木制作的圈椅儿,保存的非常好,看的王远瞬间露出了笑容。 “不错不错,薛姨辛苦你了。” “没事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些东西,有些是下边儿的弟兄们去吉省,辽省和关内去收购的。”薛姨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 “所有的东西花费了3万多块钱,小远你看着给就行。” 薛姨和她的属下们自然不是白帮忙收东西的,也是要赚钱的。 “5万块钱吧,怎么样?” “行,够大方,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过小远你了。对了小远,咱东北古董很少的,我打算去关内收古董你觉得咋样?” “也行,有目标城市了吗?” “还没有呢,是实话我也不咋懂关内的情况,要不去燕京?” “不,不要去燕京,燕京那边儿的古董很多都是倒了好几手的,价格太高了,港老们也在那么乱窜竞争太激烈了。”王远捏着下巴道: “这样吧,我推荐你去洛阳,或者是西安,源头上的古董价格非常便宜的。一件珍品古董在燕京可能价值上万块钱,但是在源头上可能就值百十来块钱。” “洛阳,西安?” 薛姨感觉王远懂得好多,她都没听说过这两个城市的名字,连忙找来一份华夏地图来查看,很快就找到了两座城市。 王远脑海里想起了《盗墓笔记》,这个年代的很多古董贩子其实都是兼职干那啥的,本来就经常打架斗殴,现在又是这种职业,一些激烈的冲突就太多太多了。 与电影中不同的是,枪支太多了,所以一些古董贩子不仅有手枪,猎枪,还可能有手雷,自动步枪和冲锋枪。 “薛姨,你回头统计一下有多少兄弟愿意跟过去,实在不行,我再派点弟兄跟着你。” 82中文网 170冯小马,打架,迷弟 薛姨整了两只野兔子,炖熟之后王远和她们娘俩一起吃的饭。 薛姨的手艺不错,野兔肉相当的美味,夹一块野兔肉放进嘴里,再来一口酒,瞬间满满的享受。 “小远,姨做的这兔肉还好吃吧?多吃点儿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二狗你这孩子别光顾着自己吃啊,给小远倒酒。” 二狗坐在薛姨旁边,闷着个脑袋浑身都是丧气劲儿,听到薛姨的话之后也不言语拿起酒瓶子就给王远倒酒。 “够了够了,二狗待会儿咱们出去熘达熘达啊。” 王远用手扶了一下酒杯,他多次想张嘴劝解一下二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到王远的话之后,二狗愣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波动,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二狗很聪明的,他显然也猜到了王远要和他说些什么。 正在几人在大平层内吃着饭的时候,外边儿的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寂静无声悄然装点整个世界。 “下雪了,以前在那个县城小旮旯儿的时候,最怕下雪了,家里边儿木头柈子少,舍不得烧太多盖着被子都冷丝丝的。” 薛姨看着外边儿的大雪,不由的想起了之前那些年的苦日子,瞬间感觉一阵心酸。 “现在日子真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啊,小远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 在一众小弟面前是大姐大般的薛姨,在王远这个老朋友与恩人面前才露出了柔弱的一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瞬间有点想哭。 二狗有点动容,但微微低下头也没说什么,他也想到了那时候的艰难日子。 不仅仅是穷,更可怕的是生活没有一点点的希望,都是绝望,令人窒息。 “薛姨来来来喝酒,不用谢我啊,你帮我收古董我还要感谢你呢,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打拼出来的,来走一个。” “砰~” 两人碰了一杯酒,然后继续热火朝天的唠着嗑,其实很多人都很聪明的,只是没有选对方向也没有机遇而已。 薛姨就是其中一个,王远给她指明了方向,带来了机遇,再加上她自己的努力所以成就了现在的她。 薛姨大王远两轮,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独特的女性视角,谈论起事情来让王远也是收获良多。 吃完饭之后又喝了点儿茶水,王远便打算带着二狗出去走走。 外边的雪越下越大,冷风呼啸,雪花飘扬,薛姨连忙给二狗找来白色的羊毛大衣。 “二狗……你好好听小远的话。” “嗯。” 房门打开,二狗耷拉着脑袋跟着王远下楼,出了楼门口儿之后大量的雪花落在身上,但并不怎么冷。 出了小区走在大街上,两边的店铺有的关门儿了,还有的在营业,有穿着厚棉袄的汉子骑着倒骑驴驶过。 吱吱呀呀~ 车轴发出刺耳的声音,车斗里的煤块儿颠颠簸簸,偶尔有几块小煤渣掉在地上。 拉煤的汉子面容黝黑,扭头看了一眼王远和二狗,瞬间眼睛中闪过一抹羡慕的光然后蹬着三轮车吱吱呀呀的离开了。 看面容和衣服就知道王远和二狗都不是穷人。 “二狗啊,你知不知道有成千上万的普通人在羡慕你呢,他们做梦都想过上和你一样的生活啊。” “啊?”二狗满脸震惊,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才低下了脑袋:“怎么可能呢。” “有啥不可能的啊,你是富二代啊,不出意外的话你这一辈子都会生活的非常优握的!再过些年住豪宅,开豪车,美女倒贴都会实现的。” “呵,我现在不喜欢女人了。” 二狗刚开始还有点小激动,但是听到“美女倒贴”四个字之后,瞬间又想起了伤心事儿。 “啥?那……你喜欢男人了?” “怎么可能啊,我……我就是感觉生活没有意思,干啥都提不起劲儿来,远哥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不正常的,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二狗越说越激动,浑身颤抖,声音越拔越高: “为啥啊!为啥会这样啊! !为啥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我是那么的喜欢小婷……为啥啊,我一直拿冯小马当好哥们儿……怎么会这样……” 二狗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就像是疯了一样,路过的行人都震惊的看着他纷纷躲着他走。 片片雪花落在二狗的身上,仿佛有千斤重一样,二狗的腰慢慢的弯了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噗通~ 膝盖攮在雪地里,鼻涕和眼泪拉着线的往下流。 “哎~” 王远站在右边儿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之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儿,二狗比他好要小好几岁呢,如果没有下学那恐怕还在念高中呢。 羡慕渴望美好的爱情,结果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有人把他心中最美好的东西活生生的撕碎,踩上几脚之后吐口唾沫,再嘲笑他几句,二狗彻底扛不住了。 “二狗啊,没有任何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啊,生活就是酸甜苦辣各种奇葩事儿都有,振作起来吧,哎~生活总要往前看的。” 二狗没有说话,只是用拳头疯狂的捶地,啊啊啊大叫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一个路人好心的询问要不要帮忙报警,王远摆摆手表示不用,等二狗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才用袖子一抹鼻涕和眼泪,声音儿囔囔的道: “远……远哥,你相信爱情吗?” “嘛玩意儿?” 这个问题问的王远愣住了:“额……可能女人和小年轻更在意爱情吧,大老爷们儿嘛……你要说我,我肯定相信爱情啊,只是能得到你想要的那种爱情的人,是很少很少的。” 周围人越聚越多,闲的没事儿干都想看热闹,王远不想被人当成猴子看便拉着二狗离开了。 走了两百多米之后,王远突然回头道:“行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你刚刚说到了冯小马?他就是那个男的?” “啊,是啊。” “发生了这种事儿,你不想揍他一顿?” “我……”二狗一脸的纠结,拳头握紧之后又松开: “我跟他闹翻了。” “你不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别娘们儿唧唧的,爽快点儿直接说。” “我当然想啊,可是我以什么理由打他啊?给小婷出头吗?呵~我才不要那么贱呢,想想就丢人啊。” 王远有点明白了,二狗是想打那个冯小马一顿的,但又觉得师出无名,认为为小婷出头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甚至他都害怕被别人知道他疯狂追求过小婷,害怕别人嘲笑他,奚落他,仅有的最后一点尊严也消失掉。 “你也别想太多了,只要你想打他那理由还不多了?就凭你看不上他的做事方式就可以和他打啊。 你别窝窝囊囊的自己精神内耗行不行?和他干一架!心中那口恶气出来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了。” “他挺壮的,我可能打不过他。” “哎哟卧槽。” 王远真的被整的无语了,直接道:“和他打不打,能不能打的过,这是两码事儿!即使打不过也要打!就不能怂! 即使伤敌五百自损一千也要和他干!再说了都没打呢,你咋就知道打不过呢?你现在这心态就不对劲儿。” 二狗被王远大骂一顿瞬间羞愧的低下了脑袋,他觉得王远说的有道理,所以捏紧拳头恨恨的道:“走,咱们找他去! ”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一路往南开,驶过了几条街道后在二中南边儿的路口停下。 “他家就住在右边儿的那个小区。” 二狗刚和王远说了一句话,突然呆愣住了,因为巷子里走出一个青年——正是他要找的冯小马。 冯小马今年18岁,身高一米九,脸颊偏瘦穿着一件灰色的大棉袄,嘴唇略薄,眼若星辰,确实有点帅。 怪不得二狗追三个月都没追到的女生,被这家伙三天都不到就追到了。 “哟~这不是二狗吗?你咋来了?”冯小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二狗,嘴角有着一抹嘲笑。 二狗家比他家有钱,这让冯小马非常的不爽,一个小城市来的土巴老儿竟然比他这个哈市本地人都有钱,简直是搞笑。 他当然知道二狗喜欢那个什么小婷,他就是故意的,感觉有一种绿了二狗的快感。 “你不是喜欢小婷的吗?现在可以去追了啊,她正伤心着呢以前你追不上,现在哄哄没准儿就追上了啊。” “你踏马的……” 二狗怒了,没有任何废话冲上去就和冯小马打了起来,一出手就是全力,让没有什么准备的冯小马瞬间挨了一炮子。 砰~ 全力出手下一拳直接打在了冯小马的脸上,疼的后者惨叫一声,后退的过程中脑袋撞到了墙上。 砰砰砰~ 得势不饶人,身材瘦小一些的二狗瞬间信心大增,一顿疯狗拳法加上脚踹,打的冯小马哭爹喊娘的。 可惜不到半分钟呢,冯小马就开始反击,含恨一脚直接把二狗踹的趴在了雪地上。 二狗没有丝毫的犹豫,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直接再次冲向冯小马,邦邦两拳打在后者的脑袋上然后就是挨揍。 “二狗,你他么的真的是能耐了啊,敢打我?信不信我揍死你。” “来呀,谁怕谁啊,去你妈的吧!” “好好好,我让你在哈市混不下去! ” “吹尼玛的牛批!知道我娘是谁吗?知道我娘有多少小弟吗?我娘说句话能让你在哈市消失!” 二狗鼻子都被打出血了,但是死战不退,用手,用脚,用膝,用肘……最后甚至用上了牙咬。 把冯小马的手掌都咬出血了,疼的冯小马吱哇乱叫,然后一顿走二狗。 不久之后二狗心中的那口恶气出来了,他便没有再和冯小马打架而是退到了一边。 冯小马一瘸一拐的还想打二狗,但是被王远用身体挡住了。 “你踏马的又是谁啊?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一块揍!” 冯小马真的是气急了,他从来都没有看得上过二狗,现在二狗竟然敢打自己真的是活腻歪了。 王远回头看看二狗,二狗的脸都快成了猪头了,嘴角流血,右眼肿的都快看不清东西了。 身上的伤更多,但是因为穿着棉袄所以看不清楚。 而反观更加高大的冯小马呢?虽然也受了一些伤,但无疑要轻多了。 “嘶呼~” 王远没搭理冯小马的喝骂,自顾自的点燃一根儿烟,眯着眼睛勐吸了一口,然后一脚直接踹在冯小马的肚子上。 “卧槽。” 冯小马以“<”的姿势直接飞了出去,噗嗤~直接摔在了地上,这一脚真的是踹狠了,冯小马呲牙咧嘴的想爬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凄凄惨惨的二狗站在后边儿都看直了眼,都哝着:“远哥真他妈牛批。” 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打不过的冯小马,竟然连王远的一招都接不住,这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二狗感觉王远的体型就是正常体型,平时嬉笑怒骂也挺随和的,没想到却这么勐,瞬间对王远的崇拜曾曾的往上升。 王远叼着烟蹲在冯小马旁边,没有丝毫废话直接左右手开弓,啪啪啪~一连抽了冯小马20个大嘴巴子才停手,后者也变成猪头了。 “你你你……”冯小马都快被气死了。 “你什么你啊,二狗拿你当兄弟你却这样对他,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二狗喜欢那个什么小婷。 二狗是和你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吗所以你要这样对他,你真的是狠毒啊。” 二狗傻不愣登的,再加上当局者迷所以没想通,但王远知道冯小马就是故意的。 而把一个人心中最美好的东西摧毁,杀人诛心,对一个人的打击是最大最大的了,比肉体上的重伤还要严重。 肉体上的伤可以痊愈,但心灵上的伤就太难治愈了,很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王远心中也有点恨,二狗是他的朋友,看到朋友被人往死里欺负他也很不满,所以勐吸一口烟,直接把有着猩红光点的烟头按在了冯小马的手背上。 “啊!” 灼热的疼痛似乎是钻到了他的心尖儿上,嚎叫声引来不远处的几个路人围观。 …… 事情就算是了了,王远带着二狗直接离开,经过此事之后二狗算是成了王远的忠实小迷弟。 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二狗,现在感觉咋样啊?” 路过百货商店的时候,王远进去买了一盒烟,出来后递给二狗一根。 82中文网 171再遇牛圆圆,假烟 寒风凛冽,雪花飞舞,但和王远走在大街上的二狗感觉心里暖烘烘的,心中的一口恶气出来了他现在浑身舒畅。 “远哥,我现在感觉特别好,真的,就像有一块压在心窝子上边儿的大石头被人搬开了。” 划了一根火柴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一个烟圈儿,二狗环顾四周感觉整个世界都精彩无比。 “那就好,你的心结解开了就行。” 两人在大街上走着,雪花飘飘洒洒寂静无声,有一种独特的美感,看到一个穿着破棉袄的大娘在雪地里卖烤熟的红薯,王远便买了两块和二狗分着吃。 “两块红薯5毛钱,给多了给多了。” 老大娘接过王远递过去的一块钱的票子,看到王远两人要走于是立刻喊了起来。 “没事儿,不用找了。” 王远总感觉社会的文明应该体现在对底层最艰苦,最贫穷民众的照顾上,他现在的实力不算特别特别强,但是随手帮助一下别人还是可以的。 大娘不好意思多收钱坚持要找零,可惜王远和二狗已经跑远了,最后她只能边感叹着“好人啊,今天真的是遇到好人了”边回到了火炉旁边儿。 大雪天路上的人很少,但回家是一分钱都不挣,守在这里虽然冷但也许就能挣一点钱呢? 挣一点点钱补贴家用,也是好的啊。 …… 王远和二狗跑过了街道拐角儿,抬头辨别一下方向发现右边儿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山街。 二狗现在对爱情是彻底的死心了,什么狗屁爱情啊去死吧,原来不屑于去做的事情现在竟然跃跃欲试: “那个……远哥,咱们去黑山街熘达熘达啊?” 二狗似乎是怕别人听到了,所以声音压的很小,鬼鬼祟祟的往四周打量一番样子猥琐的很。 “你想嘎哈?” 划燃一根火柴点上一根儿烟,甩了甩后火柴就灭了。 “咳咳……远哥你是不是也没去过黑山街啊?那边儿的女人贼漂亮,笑起来特别好看,真的不骗你骗你我是狗……” “你不就是叫二狗吗?” “额这个……” 蠢蠢欲动的心很想去体验一番别样的东西,但是二狗自己又有点怂,他就想拉着王远一起去也壮壮胆。 突然。 王远刚想开口说话,右边就传来了一道喊声,一扭头发现很久不见的牛圆圆竟然正站在那边。 牛圆圆并着双腿立在一根木头电线杆旁边,穿着奶白色的女式羊绒大衣,头上戴着澹粉色的高档软帽,亭亭玉立,笑靥如花,就像是雪中的精灵一样。 “王远! 好巧啊! ” 牛圆圆兴奋的大喊着,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开心连王远都清晰的感觉到了。 二狗看到这个情况心拔凉拔凉的,不过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能在省城遇到老乡这也是让人开心的事,王远笑着走过去和牛圆圆攀谈起来,原来李绅在哈市建的大酒店快开业了,到时候牛圆圆会在里边工作。 牛圆圆提前来哈市,就是来适应适应的。 与个子高,腿长,性格温婉内敛的李艳不一样,牛圆圆是个小个子萌妹子,二十来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她一把抱住王远的右胳膊,非要拉着他去逛街,王远不想去但是看到牛圆圆都要哭了最后只能妥协。 两人来到百货大楼,在第三层的柜台前牛圆圆兴致勃勃的挑选金子做的耳钉,项链,眼睛都在冒金光。 偶尔试着佩戴上一条金项链,还兴致勃勃的询问王远的意见: “好看吗好看吗?感觉有点粗啊,真丑。” “挺好看的啊,人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噗嗤~你夸我我也不会开心的。” 牛圆圆显然非常的开心,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她真的是是个小富婆上千块的金饰一连买了好几件,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挺有钱的啊?没看出来还是个小富婆儿呢。” “嘿嘿,我大舅这两年赚了不少钱哦,他给了我一丢丢,一丢丢就够我花的了。” 舅舅给外甥女很多钱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询问一番才知道牛圆圆的舅舅和她妈妈关系非常好,再加上她舅做外贸确实赚了很多钱,所以给牛圆圆的“一点小钱”就不那么在乎了。 “你舅主要往国外倒腾啥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啥赚钱就倒腾啥,整过木制品,还整过皮鞋,皮带……其他的,哦还有海鲜之类的。” 牛圆圆虽然天真烂漫,但是还是很聪明的: “王远你要做外贸生意吗?我可以把我舅介绍给你啊。” “行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切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没诚意不给你介绍了。”牛圆圆露出小女人的姿态,故意扭过半个身子不理王远。 王远无奈的摊手:“那算了,我还是去找别人吧。” 不shui就不要撩了,至于shui——情债最难还儿啊,牛圆圆这种用情太深的女人,要是敢shui了不负责任那对方恐怕就敢死给他看。 王远也不是反应迟钝的傻蛋,通过牛圆圆和他在一起的言行举止他就知道,对方还在深深的喜欢着他呢。 这个年代的风气就是保守的,虽然有的人受到西方文化的冲击开始慢慢变得开放,但毕竟是少数儿。 刚刚在大街上牛圆圆就抱着王远的胳膊,天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你!” 牛圆圆气鼓鼓的跺脚:“好了好了逗你的啦,回头我问问我舅有时间了就牵线搭桥,走吧咱们去前边儿看看,那边儿有好多漂亮的女式小袄。” 牛圆圆感觉自己就是贱,她能感觉的到王远在疏远她,美女主动投怀送抱王远还能保持定力,这让牛圆圆越发的喜欢王远了。 也就是说王远越是疏远她,她越是喜欢王远。 等哪一天王远接纳她了,那就说明王远是渣男了,恐怕她就不喜欢王远了。 一路买买买,王远彻底变成了一个拎包的,等出了百货大楼之后雇了一辆出租车,牛圆圆坐在车上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 “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酒!” 突突突~ 没有车屁股的出租车载着牛圆圆和她买的东西离开了,很快消失在街角儿。 王远站在大街上,手指头磨砂着下巴上的稀疏胡茬儿: “啥意思?她是不是想把我灌醉了好对我图谋不轨啊?外边儿真危险还是赶紧回家吧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才享受呢。” 转天,雇人把古董都拉走,支开雇来的工人后把古董都收进了空间里边儿,之后他就乘火车回到了林都。 阳光刺破乌云撒在城市中,地上的雪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砰砰砰~不远处响起阵阵鞭炮声,有孩子们成群结队的跑过。 “真的是要过年了啊,又长一岁了。” 在王远老家这边儿,并不是过了生日才长一岁,而是过了阴历年就长一岁,并且还有虚岁一说。 摸了摸衣兜才发现烟抽完了,找了一个路边儿的私人商店,买了一包华子后拆开封叼一根在嘴里,点燃后吸了一口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嘶~这味道有点不对啊。” 王远站在商店外边儿,又吸了几口之后眉头反而越皱越深,真正的中华烟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儿,入口顺,回香澹。 他的嗅觉很敏锐,抽了烟也多了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这种烟也挺好抽的但绝对不是中华烟。 “妈的卖我假货。” 王远二话不说直接回了商店,店内前台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掰扯了几句之后恼羞成怒,汉子直接抡拳头打向王远的脑袋。 “唧唧歪歪个毛啊,我看你就是欠揍!” “卖我假烟还想打我?我去你奶奶个腿腿的。” 王远的脑袋往右边儿微微一撇就躲过了汉子的拳头,直接出拳打在了汉子的胸膛上。 砰~ 王远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一拳之威直接打的汉子连连后退直接撞上了后边的货架,哗啦啦~很多东西从货架上掉了下来。 汉子瞬间急了眼,不管不顾的冲向王远发誓要找回面子,可惜三两下再次被王远打趴下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还不到一分钟呢原本好好的商店就变得一片狼藉,这时候在北边儿屋里打牌的几个汉子也发现事情不对,纷纷冲了出来。 几人中为首的人竟然是之前去王家屯儿抢亲的赵星,王远瞬间皱起了眉头。 赵星的小弟们咋咋呼呼的,开始大声喝骂: “就是你来找事儿啊!” “兄弟们给我打他!在咱们的地盘还这么嚣张,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赵星的几个小弟急吼吼的就要干王远,但是好在赵星还保持着理智,急忙拦住了其他人。 赵星很久之前并不太了解王远的实力,只知道王远在外边儿干一些倒买倒卖的生意,有一些小弟。 但前段时间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那个新朋友就是王远的一个小弟,从对方那儿才了解到王远的势力之强。 手眼通天,黑白通吃,手下的小弟数以千计遍布整个东北。 要是真的把王远得罪狠了,恐怕真的会从世界上消失啊。 “你们几个先回屋吧,我来和王远谈。”赵星没搭理小弟们疑惑的目光,直接挤出一丝笑容走向王远。 知道是因为一盒烟之后,赵星也没扭捏直接拿来一条真的中华烟,往王远怀里一推: “别生气了,这条真的中华烟就当是给你赔罪的……兄弟们不认识你,不然的话肯定会给你真烟的。” 王远也没不依不饶的为难他,接过一条烟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虽然他势力很强但也不愿意因为一点小事儿就置人于死地,那是非常傻的,有个姓袁的大老板就是因为置人于死地,结果出事了。 人命有时候就像是草芥一样,失手打死一个人,可能就赔个丧葬费而已……丧葬费又能有多少钱呢? 但有时候——几百亿乃至几千个亿,都买不会一个人的命。 “之前还听说你收烤烟呢,原来就是来整中华烟了。” 王远和赵星站在商店门口,隔着玻璃看着外边儿的行人。 “是啊,你不知道整中华烟太赚钱了!喂喂你咋用这种眼神儿看我呢?我告诉你啊,虽然我的不是正宗的中华烟,但是用的烟叶儿并不差。 全部用的是黄金一级的烤烟,咱们省烤烟分为十五级,黄金一级就是最好的烟叶儿了。” “赚钱……当然赚钱了。” 王远想想后世中国烟草每年恐怖的净利润,不赚钱就有鬼了。 “你是咋尝出来不一样的啊?别人都尝不出来。” “那是他们抽中华烟抽的少,或者是之前都没抽过中华烟。” 王远点燃一根烟,缓缓说着:“地理气候不一样,各高官出来的烟叶儿香味就是不一样的,甚至同一个省,不同的县市长出来的烟叶儿也不一样。 中华烟好像是用云省烟叶,鲁省烟叶,贵省烟叶,豫省邓炕,闽省永定烟叶……反正就是用好几种烟叶儿,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起来再发酵,最后制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我派人去这几个省收烟叶儿。”赵星接了一句话,瞬间让王远都无语了。 “你可悠着点儿吧,人生地不熟的就嘎嘎乱跑,你也不怕被人灭了。” “切~赚钱就不要怕死,怕死就赚不了钱。”赵星显然不认同王远的话,眼睛中都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再说了死就死呗,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也不愿意窝窝囊囊的活着。” “好吧,随你。” 王远明白,这个年代的很多人确实是没那么惧怕死亡,愣了吧唧的,最后结局嘛——有人真的成富豪了,有人炖了局子,还有人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了。 没有监控,各种刑侦技术也不发达的年代,想破获一起x杀桉真的非常非常难。 没再和赵星瞎掰扯,王远胳膊肘夹着那一条中华烟就打算离开,结果他都出门了赵星又叫住了他。 “哎~那个——” “还有啥事儿?” “周莉过的还好吗?”赵星微微低下了脑袋,整个人显得很是落寞惆怅。 82中文网 172杀年猪,九零年 周莉是堂弟王虎的老婆,当初两人大婚的时候赵星还带了30来个小伙子想去抢亲。 现在赵星想知道周莉过的好不好,一时间王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王虎家经济富足,衣服,食物等等比普通家庭好太多了,这应该算是过的好吧。 但是王虎和周莉经常吵架,有时候还要互殴,这应该算是过的不好吧。 “过的还行吧……行了我走了,你回去吧。” “嗯,回见。” 看着王远离开的背影,赵星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找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王远不仅把空间中的摩托车放出来,还把空间中存储的一部分大虾,螃蟹,海鱼,熊掌,飞龙等等的东西整出来。 “快过年了,这些东西就当是年货了,哦还有给燕子买的蛤蜊油,雪花膏和香水。” 把东西都绑在摩托车后座上,王远骑着摩托车往家里赶去。 突突突~ 当摩托车进入王家屯儿的时候,一阵狗叫声响了起来,不过农村嘛狗叫声很正常所以王远丝毫不在意。 摩托车停在自家院门儿外边儿,听到动静的三只狗子立刻从屋内冲了出来,叮咣~三只狗子争先恐后的往外边跑,撞的门框发出剧烈的响声。 “汪汪~” 大尾巴疯狂的甩动,扬着爪子就往王远身上扑。 “去去去,一边儿去。” 打开栅栏门儿把摩托车推进去,嘴上虽然在呵斥着狗子,但是看到狗子喜欢亲近自己王远还是挺开心的。 “二哥二哥,你回来啦?” 小丫头穿着花棉袄跑出来,鞋都要跑丢了,就像是一只蹁跹在雪地里的蝴蝶。 “回来了,咱妈在这院儿呐?”王远隐隐听到了屋内老妈说话的声音。 小小的窗户外边儿钉着防寒用的塑料布,冷风吹过,塑料布发出呼哒呼哒~的响声。 “嗯嗯,大姐也在这边儿。” 王远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搬下来,小丫头看到几只飞龙后,瞬间被馋的直流口水。 “看你那小馋猫的样儿,赶紧把哈喇子擦一擦。” “哼,我才没流哈喇子呢。” 冬天的院子就是天上的大冰柜,王远把肉食装进袋子里挂在墙上的钩子上,离地面儿挺高的,这样狗子就嚯嚯不到了。 当然也可以泼水,埋进雪堆里保存肉食,不过有可能被狗子们扒拉出来。 “小远回来了?” “二哥。” “妈,小晴也在啊。” 王远最后拎着两个熊掌进了屋,打算晚上就把两个熊掌烤了,过日子精打细算的老妈看不惯王远大手大脚的样子。 “小远啊熊掌这种东西要少买啊,咱普通人家哪吃的起这种东西啊?” “知道知道,小丫头晚上留下吃熊掌啊。” “好好好,俺爱吃熊掌。”小丫头可开心了,王远让她帮忙倒水就倒水,让她帮着搬板凳就搬板凳,非常的听话。 “喵~” 大白猫本来盘卧在李艳的大腿上睡觉呢,醒过来后慵懒的伸个懒腰,跳下炕跑到王远身边喵喵叫。 “喵~” “喵什么喵,你这么肥还想吃熊掌啊?不给你吃。”王远撸了两把大白猫,毛发油光水滑的手感非常好。 扯了几句家长里短的闲篇儿,老妈才说明了来意,这么长时间了王远和李艳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这愁的老妈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思来想去的她还是想找个大仙儿来看一看,没准儿就有用呢。 李艳瞬间缩起了身子,她有些内疚。 王远都有点懵了,不过看着老妈满脸憔悴的样子他还是心软的答应下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老妈心安一点。 老妈可开心了,直接去联系屯子里的仙姑,不出半个小时对方就来跳大神了。 很多村民都来看热闹,议论纷纷,还有的拿着半个向日葵的大盘子,边扣着瓜子吃边看热闹。 王远脸都黑了,不过老妈开心全家安宁,所以跳就跳吧,仙姑让干啥就干啥可配合了。 …… 晚上的时候,直接把两个大熊掌做了,小丫头歪在李艳旁边,夹着大海碗里的熊掌肉吃的满嘴流油。 “小丫头,熊掌肉好吃不?” “好吃好吃,真好吃啊,咱爷爷也炖过熊掌都是筋嚼不烂。” “咱爷爷炖熊掌惹不起你们几个小的,漆卤卡察你们几个小的一人一快子就吃没了。”王远抿了一口酒,边夹着肉菜吃着边和老婆李艳唠着嗑。 把他在外边儿经历过的一些事儿说给李艳听,李艳听的津津有味。 看到王远的酒杯空了,李艳还贴心的给他倒酒,只是又倒了一杯酒之后就把酒瓶子收起来了: “你也累了一天了,喝一点差不多就行了待会儿早点休息吧。” “嗯,行。”王远转移了话题: “今年内蒙那边儿的牧场就做的差不多了,等夏天的时候咱们去那边儿玩玩吧,风吹草低见牛羊,想想就带劲儿啊。” “啊,你拿主意呗,俺听你的。” 李艳一个劲儿的给王远夹肉菜,很快碗里的肉就冒了出来:“多吃点啊,你在外边儿吃不上喝不上的。” 看看那一大碗肉,再看看目光柔美的李艳,王远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小丫头在另一个屋睡,炕已经给她烧好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一推开屋门,发现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的。 “汪汪~” 三只大狼狗非常的兴奋,摇着大尾巴在雪地里撒欢儿,左扑右扑的茬架,瞬间洁白的雪地上多了很多狗爪子印儿。 王远没去管他们,扶正旱獭帽子,戴上羊毛手套后就开始拿着锨锄雪。 这时候隔壁王勐家的屋门打开,王勐也开始铲雪:“远哥,早啊!” “早!昨天啥时候下的雪啊。” “快12点了吧,小孩子闹腾我起来去茅楼的时候正好下雪呢。”王勐很是高兴,说话的声音也挺高: “远哥,咱哥仨好长时间没坐一块儿喝酒了,中午喝一点儿啊。” “行啊,待会儿我去叫虎子。” 中午的时候,直接在王勐家炕上整了一桌酒菜,王远,王勐和王虎边吃边聊,李艳,张倩和周莉在外边儿边做饭边唠嗑。 而王勐的孩子在炕上到处爬,看到他要爬远了,王勐就用脚把她勾回来镇压在身边儿。 王勐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他升职了工资也涨了,虽然一个月仅仅涨了25块钱的工资,但对工人来说真的不少了。 “来来来喝酒,你们不知道,前段时间林场蹿出一条狼来,守夜的老刘头差点就让狼给吃了,真的,棉裤都被咬烂了,大腿被咬的血次呼啦的……” “还有这事儿?” 王虎夹了一快子炒鸡蛋,被王勐说的故事吸引了快子直接悬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王远家开养鸡场,所以他的亲戚们都不缺鸡蛋吃,当然不光吃好鸡蛋,磕磕碰碰的一些鸡蛋难免打了,打了的也不会浪费毕竟鸡蛋可是好东西。 “千真万确!老刘头儿在雪地上爬,惨叫的哟都不像是人的声音了。” “最后呢?狼呢?打死狼了吗?” “老刘头被救了,不过这个年恐怕都要躺在炕上了,狼当然被打死了,不过这个过程啊我和你们讲……” 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聊天便是最开心的时候,没有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压力,任凭时间缓缓的流淌。 都是自家人,所以也没分什么男女桌,李艳她们三个女人也直接和王远他们在一个桌上吃饭。 当然座位很讲究。 王远左边是自己老婆李艳,李艳左边是周莉,然后依次是张倩,王勐,王虎。 这样即使挨挨碰碰的也是自己媳妇儿,没有什么关系。 吃完饭之后有屯子里的村民来买鸡蛋,王远和李艳就离开了。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开始储备年货,鸡蛋这种好东西自然也是要储备的,而王远家的鸡蛋与乡里的鸡蛋相比,一斤要便宜2分钱。 可千万别小看区区2分钱,大家伙儿普遍都缺钱,一斤差2分钱那10斤就差2毛钱,不算少了,所以一些乡里的人也来王远家买鸡蛋。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正在王远把几个碎掉的鸡蛋归拢到一起的时候,堂弟小磊子突然跑了过来大喊。 “远哥远哥,爷爷杀年猪呢快去看啊。” “你嗷一嗓子吓我一跳,行行行,我这就去。” 王远收拾了收拾屋子,然后和老婆李艳一起过去。 爷爷在两个老爷子的帮忙下,杀了3头年猪,一些猪肉会分给王远家,王勐家,王虎家等等。 有一些老爷们儿揣着手站在旁边唠嗑儿,有人抽烟袋,有人逗狗,还有人撞拐打闹。 敞亮的笑声回荡在周围,几个抽陀螺的孩子闲吵,赶紧拿着鞭子和陀螺去旁边儿抽了。 “小远来了,开养鸡合作社今年挣不少钱吧?” “挣啥挣啊,差点没赔了,最后一合计真的没赚多少。” “切~我们才不信呢。” 都在一个屯子里边儿生活,大家心里其实都有一股攀比劲儿,连很多老娘们儿骂自家老爷们儿都说——你看那谁谁谁,人家一年挣多少钱,你挣多少钱啊。 看着大家将信将疑的目光他也没多说什么,掏出半包烟来给大家伙儿散一散,嘻嘻哈哈的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要是告诉大家伙儿,养鸡合作社一年赚几百上千万,那大家伙儿今天晚上恐怕都睡不着觉了。”他心中想法一闪而过。 王远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去帮着抬猪,搬肉,爷爷还递给他一把侵刀让他学着剔骨头。 嘴里叼着烟,一手抻一手割,很快就把猪骨头全剔出来了,看的王虎直呼牛批:“远哥,你去乡里摆个肉摊儿,卖猪肉绝对赚钱。” “滚蛋你别让我踹你啊,赶紧帮着搬肉。” “好嘞~这块肉好,包饺子吃绝对香。” 砰砰砰~ 不远处响起一阵鞭炮声,澹澹的硝烟味儿弥漫过来,年关是真的近了啊。 年底了大家都没什么事儿,走亲访友,喝酒吃肉的场儿便多了起来,王远心思机敏做事八面玲珑,酒量也好,所以来了什么亲戚几乎都让他去陪客人。 陪自家亲戚也就算了,屯子里边儿有人家娶媳妇儿,也叫他去陪客人,王远整个人都麻了。 不过屯子里边儿盖房,红白喜事儿一般都是互相帮忙,不会谈钱,所以王远也就去了,嗯新娘子真漂亮。 …… 在一阵阵鞭炮声中年就算是过去了,阴历正式进入1990年,挂上新的手撕月历牌儿,封面儿上的小胖娃娃笑的是真喜庆。 这天早上。 外边儿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王远一拉坠着螺母的灯绳,卡哒~灯泡没亮果然是停电了。 李艳正系着围裙,在堂屋里和面准备包饺子:“小远,真的停电了?” “是啊,都怪吴迁那个二愣子,放鞭还能把电线炸断了……去去去,你们这几只狗子别在屋内闹腾了,去狗窝里趴着。” 王远心情不太好看狗子都不顺眼。 他平时很少呵斥狗子,所以狗子们根本不怕他,三狼还傻兮兮的凑过来想舔他的手,结果被他一阵揉搓狗头。 “别捣鼓狗子了,小远你赶紧把蜡烛找出来吧,我记得柜台右边儿还有半截蜡呢。” 王远去柜台右边找了找结果没找着,最后拍了拍接虚的铁皮手电筒,打开手电筒照着亮才找到蜡烛。 “蜡烛找着了……没什么事儿干啊,要不去找柱子玩儿吧,柱子买了一副象棋可以找他下下棋。” “你快别到处拉叉去了,待会儿你赶片儿我来包,光指着我一个人要多久才能把饺子包出来啊……去,一边儿去,你赶紧把狗子都弄出去,大以巴扫来扫去的真烦人。” “得嘞,没看到燕子都发火了,你们再不走就真的要挨揍了。”王远笑着把狗子们赶出去,李艳也被王远的话都笑了。 天空阴沉沉的压抑的很,再加上停电了,人的心情真的会变差。 王远两口子还算是好的,而王虎两口子已经干架了,叮咣~砰啪~阵阵摔盘子摔碗,摔铝锅摔大勺的声音传来。 “哎~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劝不了劝不了。” 82中文网 173拐卖,亚运会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农村的娱乐活动太少了。 所以过了年在家待烦了的王远,便带着李艳去省城哈市玩儿。 薛姨和二狗母子俩接待了他们,吃了一顿饭之后便一起在哈市熘达,与农村相比城市真的是热闹太多了,不仅有官方组织的各种庆祝活动,还有很多民间自发组织的活动。 人们盛装出席,彩旗飘飘,嘈杂中透着浓浓的喜庆气息,欢声笑语特别的有感染力。 冬天午后的阳光透着一股清冷,李艳走在王远右边儿看什么都特别好奇: “大城市就是热闹啊,人真的好多啊,我只在咱们乡里大集的时候见过这么多人。” “春节吧当然热闹了,走咱们去右边儿看看,那边儿有卖雪糕的。” 冬天气温低,在地上铺上一块布摆上花花绿绿的各种雪糕直接开卖,这么低的气温根本不用担心雪糕会化了。 李艳身体不适合吃雪糕,便要了旁边儿不远处的肉夹馍,二狗买了糖葫芦,薛姨接过糖葫芦分给大家。 “前边儿就是百货大楼了,咱们可以去里边儿逛逛,里边儿有不少俄国来的洋玩意儿。百货大楼南边儿还有滑冰场和放映厅……” 薛姨对哈市的各个地方门清儿,热情的带着大家闲逛,王远留意着街上的行人偶尔就能见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其中不少都是苏lian人。 随着去年的中苏关系正常化,民间的交流也开始慢慢的恢复。 王远已经积攒了大量的棉衣就准备着去北边大捞一笔呢,棉衣这种东西在轻工业严重落后,天气又极为严酷的北边儿根本不愁卖的。 当然王远很沉得住气,他也不急着去北边儿,因为在倒爷大军开始的前期混乱不堪,各种腌臜事太多了,简直就是提着脑袋往前冲啊。 如果他现在非常穷的话,那恐怕已经去北边儿了,贫穷的时候冒一些儿险也是值得的。 但现在他已经身价不菲,所以就有些求稳了。 两口子在哈市玩了一周的时间,四处吃吃吃,买买买,看到一些漂亮的建筑和景点还拍拍合影。 悠闲游玩儿的日子就是享受,李艳感觉自己超级幸福每天脸庞上都是笑容不断。 当然也稍稍有一点小烦恼,比如在饭店吃狍子肉炒的菜,一份儿要120块钱,让李艳直呼是遇到抢劫的了。 …… 夫妻二人晚上都是住的旅馆,与在家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每次旅馆前台看两人的眼神儿都怪怪的,王远忍不住提了一句:“这是我自己老婆,不是别人老婆!” 旅馆老板连忙出来打圆场,让旅馆前台给两人倒了歉才作罢。 李艳关注的点有些特别,唏嘘着:“个体户就是不一样啊,要是搁在以前,招待所的正式工人肯定是不会给人道歉的。” “时代在慢慢的发展嘛,一年又一年,很多事情都会变了的,走吧咱们再去滑冰吧。” …… 这天早上,在火车站辞别薛姨和二狗之后,王远两口子就打算坐火车回去,二狗现在不是以前的颓废状态了,经过王远的开导后已经重新恢复自信的模样。 薛姨很感激王远,再说王远还带着她一起赚钱,所以她给李艳买了好几件昂贵的衣服,还送了一对非常精美的羊脂白玉玉镯子。 “有时间再来哈市玩儿啊!” 绿皮火车开动,没来得及上车的乘客赶紧从窗户往里边儿钻,王远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冲着薛姨母子挥手。 绿皮火车非常慢,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烟味儿,汗臭味儿,脚臭味儿,屁臭味的气味儿。 熏得李艳赶紧把围脖挡在鼻子前,围脖的下摆很长,她便把一段儿围脖下摆遮在王远鼻子前。 “太臭了,赶紧儿挡上。” “好好,做火车是真遭罪。” 车厢里的其他人也非常不满,以往坐火车虽然也有难闻的气味儿,但也没有这么重啊。 “咋回事儿啊有人拉裤兜里了?” “踏马的,赶紧看看是哪飘出来的味儿。” “快点吧,我都要晕过去了。” 最浓烈的那股气味儿的源头并不难找,很快就发现原来是前边儿不远处的一个大老爷们儿脱鞋了,双脚盘在火车座椅上正和朋友唠的欢。 也真的是难为他了,小小的火车座椅竟然能让他盘的开,他的右脚袜子破了一个洞,大拇哥毫不羞涩的暴露在空气中简直辣眼睛。 “那个瘪犊子,赶紧把鞋穿上你当火车是你家热炕头啊。” 见到有人开了头,其他早就看不惯汉子的乘客纷纷跟着指责起来。 如果没有人带头的话大部分人其实也就忍了,又不是一个人挨熏,毕竟汉子太壮了指责他有可能挨揍。 “我……” 脱鞋的汉子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引起了众怒,他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周围的指责声太多了瞬间让他恼羞成怒: “吵吵你玛啊吵吵,哪写着火车上不让脱鞋的啊,哪写着呢!你给我找出来!你们管的倒是宽,呲着大牙叭叭叭的显着你们了是吧?” “踏马的……” 本来是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但是双方都不肯退一步,很快直接打了起来,砰砰砰~挥拳头,脚踹,破口大骂,群殴……一时间混乱无比。 王远拉着李艳躲远一点儿,然后伸着脖子饶有兴趣的看热闹,就像是看拳击比赛一样握着拳头加油打气:“干他,上呀!快上!” 李艳一脸黑线,伸出小手掐他的胳膊:“不拉架就算了,你咋还起哄呢?” “我这是以积极乐观的角度看问题,与其消极的抱怨打架的事儿真多,还不如抱着乐观的态度看着玩儿呢,乐乐呵呵的过最好了。” “你文化高,俺说不过你。” 李艳抿嘴笑起来,优握享受的生活让李艳变的越发丰腴动人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能迷死人。 王远被迷住了,低头就想吃个嘴子,结果右边突然响起婴儿的大哭声。 “哇哇哇~” 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张着嘴嚎啕大哭着,尖锐的声音响彻整节车厢,抱着孩子的是个30来岁的女人,她急的满头大汗怎么哄也哄不好,最后气的直接伸手掐孩子的胳膊。 是真的用力掐啊,孩子的胳膊瞬间就变紫了,哭的也更大声了。 旁边还有一个体型瘦小,50来岁的男人,男人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的众人看到很多人正在看着他们,瞬间也是急的不行。 最后开始直接破口大骂女人:“你这死娘们儿怎么当妈的啊?会生不会哄真是废物蛋一个,他是饿了吧赶紧喂奶啊。” “我我我……我奶水不足,咱们的包儿还在右边呢,包里有吃的……” 很快把灰布包袱qiu来了,整了一块白中带黑点儿的,类似饼子的干粮,女人咬一口干粮在嘴巴里嚼成湖状,然后吐出来喂给小婴儿。 嘴里嚼过的吐出来再喂给孩子吃,后世的小年轻看了可能会觉得有点恶心,但这种情况却是这个年代的普遍现状。 “都都都~” 有乘警吹着哨儿跑了过来,气休休的开始抡棍子,这一招儿比用嘴劝说有效多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打架的人群分开了。 又来了几个警查,连拉带赶的把众人拉去别的地方处理了。 “好了好了没有事儿了,都坐好吧马上就要到林都站了。” 最后一个女乘警胸膛起伏着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没有出现伤亡就是好事儿。 虽然是禁止带手枪上火车的,但总有人能以各种方法,偷偷摸摸的把一些自制的小手枪带上火车。 自制的小手枪虽然粗糙,但是近距离激发也很可能打死人的。 王远其实也会制作手枪,普通的手枪制作起来没那么难的,与军队配备的手枪相比安全性差一些,射击距离,威力也可能差一些,但20米内打死一头牛是没问题的。 嗯,方法就不教了。 看到最后一个女乘警要走,王远连忙靠了过去,耳语一番然后指了指刚刚那对抱着孩子的夫妻俩。 夫妻俩中的男的看到了王远的行为,紧张的小腿肚子开始发抖,用无比凶狠的眼神儿瞪着王远,好像是要把王远瞪死。 女乘警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了。 王远看懵了,不远处的男人则是呲着大黄牙傻乐了起来,他那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落地了。 不过很快男人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离开的女乘警又脚步匆匆的走了回来,并且身边儿还跟着两个非常壮硕的男乘警。 “你好,你们是两口子吗?”个高的男乘警目光有些冷,看两人那害怕,小心的神态他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当然是两口子啊,你们要嘎哈?” “带户口本儿或者是身份证了吗?请出示一下。” 男人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拿身份证,一会儿说忘记放哪里,一会儿又说丢了,最后看到警查要带他们走,才不情不愿的找到了身份证。 …… 李艳靠在王远旁边,好奇的看着那“一家三口”:“小远你刚刚和警查说啥了,他们一家三口是小偷吗?” 火车上的小偷是真的多,所以自从上了火车李艳就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不像是,我怀疑他们是拐卖孩子的,让警查看看吧。” 最后警查还是把那一家三口带到了别的车厢进行盘问,最后的结果王远也不知道。 一直又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有一天李艳盘腿坐在炕上做布鞋呢,与妯里张倩唠嗑的过程中又提起了这件事,瞬间心里就像是有大白猫的爪子在挠一样痒痒的。 晚上的时候做完游戏,李艳便央求王远去打听打听后续的结果。 “我认识的人物儿里边儿,到是有能帮上忙的但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去求人,不值当的啊。” “谁能帮上忙啊?” “比如我认识的副市长。” “哎呀你找个差不离的嘛,就去打听打听嘛我知道你能耐大,有本事,肯定能打听到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拐卖孩子的我这心里一直不得儿劲儿。” “知道我能耐大还不好好伺候着?” “呸~臭流氓。” 架不住李艳的央求,转天王远就让孙大刚去帮忙打听一下。 孙大刚在江湖上的名气比王远要大的多,有钱有人,和王远学的也敞亮大方了许多,经常混迹在各种酒局中,认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物。 所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那对夫妻不是买卖孩子的,而是绑票。 孩子的爷爷是哈市一个有钱的人物,他们准备向对方要10万块钱,虽然他们自己说不会撕票儿。 但是他们之前已经绑架过另一户人家的孩子,和对方要了1万块钱后就果断的撕票了,因为孩子看到了他们的脸。 所以如果没有王远的参与,第二个孩子恐怕也会被撕票,开了杀戒就很难再心软了。 当然这都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小丫头又背上老妈给她缝的布兜子书包上学去了,妹妹王晴也大学开学,王远把她送到学校后转乘火车去了津门,和马厂长吃了一顿饭。 “小远啊,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联系了6家大型服装厂,加班加点儿的生产棉衣,咱们真的能赚钱吗?要是出了差错那你可就把你叔我坑惨了啊。” 马厂长烦躁的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一桌子山珍海味但他却没什么食欲。 “放心吧马叔,我就是坑我自己也不能坑你啊,你说我啥时候坑过你吧? 还有我之前提的,让咱们厂子学着国外的衣服款式来生产服装,现在咱们厂子是不是富的流油了?” “哪有啊,大部分利润都被抽走了。” 马厂长嘴上不认,但是脸上却满是笑容,这段儿时间以来领导们是越来越看中他了,有望还能往上走一走。 吃完一顿饭之后,王远找了个借口去外边儿逛了逛,回来时提回来一条狍子腿,5只飞龙,还有几斤上等榛蘑。 “一点小小的土特产,不值什么钱的马叔你拿回家去吃啊。” “哈哈,这还不值钱啊?”马叔也非常开心,自家的小孙子就喜欢吃飞龙,可惜这玩意儿太难买到了: “也就是小远你送的,我才敢收啊,要是换个人……” 马叔让司机拎着东西,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王远则没急着离开津门,去海河边儿逛了逛,吃吃当地的美食,再买点儿海鲜准备回去给家人们吃。 坐在海鲜馆子里边儿抽了一根烟,正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几个刚进来的老爷们儿在谈论今年举办的燕京亚运会。 这是华夏第一次举办综合性的国际体育大赛,无数人都在关注着呢。 “亚运会啊亚运会……想拍一张全家福的,结果这张全家福最终也没拍成。” 王远想到的不是亚运会,而是联想到了就在亚运会召开前夕,尹国入侵科国,摧毁了亚奥理事会总部,杀死了亚奥理事会主席。 过了没多久,老美开始联合20多个国家一起打尹国。 有了起了亚运会这个话题,瞬间其他人也跟着聊了起来,有人赞成有人反对,有人大骂体育部门那些人是饭桶,两年前竟然“兵败汉城”。 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华夏队表现的不好所以让很多人怨气很大,这时候的韩国首都还叫汉城,要到2005年的时候才改名叫首尔。 82中文网 174辞职,变故 这天中午。 李艳正在里屋边看电视边搓包米呢,突然听到外边儿的狗子大叫起来,紧接着一阵摩托车的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 “是小远回来了?妈耶,真的回来了。” 李艳高兴的扔下包米,鞋都来不及穿好就那么及拉着往外跑,跑出屋门后正好见到王远在门口停下摩托车。 “燕子,我回来啦!” “回来就回来呗,吵吵啥啊。”李艳满脸娇羞,虽然王远的回家让她非常高兴但是嘴上却不会表现出来。 隔壁的张倩正在洗衣服呢,笑着搭了一句话:“他大哥回来了?这回又是嘎哈去了?”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去关内见了一个朋友,勐子在家不?” “不在啊,今天他没上工抱着枪去山洼子里边儿瞎熘达去了。” 笑着说了几句话,王远就和李艳一起把带回来的东西搬进了屋。 张倩坐在大盆旁边的小板凳上,蹭蹭蹭用力的搓衣服,但是越搓越感觉没劲儿。 “哎~” 良久之后她伸手拢拢耳边儿的头发,长长的叹息一声,人都是有攀比心的,王远,王勐,王虎这三个堂兄弟从小一起玩到大,现在也都结婚了,但要论最穷的,肯定就是王勐家了。 王远自家开了一个小小的养鸡场,自己还在外边儿各种倒腾,所以村民们虽然不知道王远在外边儿赚了多少钱,但凭借一个红红火火的养鸡场就不差钱。 而堂弟王虎呢? 他是三叔的儿子,三叔的养猪场越开越大,每年出栏的生猪越来越多,富裕状况是有目共睹的,三叔虽然没让王虎两口子接手养猪场,但是可没少给他们钱。 对比之下王勐两口子就差的多了,王勐的那点工资真的不多,所以王远和王虎家都有冰箱了,但王勐家是没有的。 王远家。 打开袋子看到王远带回来的大虾后,李艳也是非常震惊:“哎呀妈呀,个头这么大的大虾啊,真好啊。” “都是18厘米长的大虾……这是10斤大虾呢,整一些放在冰箱里边儿其他的就晚上都煮了吧,正好喊勐子和虎子一起来喝点儿。” “也行。” 时间流逝,夕阳西斜,红红的火烧云铺满天空。 除了煮熟的大虾之外,还用狍子肉,牛肉,猪肉炒了几个硬菜,窗外冷风阵阵,屋内暖乎乎的火炕上王远三兄弟边吃边聊天。 “来走一个,嘶哈~过这个年啊我胖了十来斤,今儿个进山都感觉跑不动了。” “是吧?我也有这种感觉,嗯,这大虾是真好吃。”王虎夹一个大虾到自己跟前儿,然后用手剥着大虾吃着。 一个小小的屯子也能发生很多事儿,比如谁和谁打架了,谁家牛丢了,两口子吵架男的脸被抓花了说是猫抓的啦,谁进山打到野猪了等等。 兄弟仨边吃边聊倒也是自在享受的很,堂屋,李艳,张倩和周莉又包了一些馄饨,等王远几人喝好了便一碗碗馄饨端上来。 “嚯,这馄饨好吃,就是有点烫嘴啊,烫烫烫~”王虎夹了一个馄饨就塞进了嘴里,结果烫的他根本合不拢嘴仰天张着大嘴哈气。 周莉瞬间抿嘴笑起来,用手拍打了一下王虎的胳膊:“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你不会等等再吃啊就你吃的急。” 虽然周莉和王虎经常干架,但那都是在自己家,出了家门儿之后两人表现的还是相当和谐的。 热热闹闹的吃完一顿饭,6个人又打了一会儿牌,王勐的孩子总是闹腾,最后还哇哇大哭,实在扛不住了王勐两口子便先回家了。 王虎两口子又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水之后也离开了。 王远送他们出去顺便把门儿插上,回来的时候发现老婆李艳在铺被窝卷。 “嘿,燕子搭窝儿。” “你说啥?”李艳扬起头震惊的看着王远,她刚刚是听到了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儿,没听到是你的损失。” “噗嗤~再一天天的没个正行,我就拿笤帚疙瘩扔你。”李艳笑起来特别温柔漂亮,边说话边扬了扬烧炕的笤帚。 关电视,熄灯,两人很快钻被窝睡觉。 月光就像是轻纱一样,透过窗户撒在被子上,朦朦胧胧宛如梦境。 远处有缥缈的狗叫声传来,偶尔还有几道夜枭的“呀呀”声,衬托的晚上越发的寂静了。 李艳躺在王远旁边突然叹了一口气:“哎~小远你知道不?虎子也要当爹了。” “嗯?”王远一愣,脱口而出道:“他找别的女人了?不可能吧。” “呸呸呸你在想啥呢?周莉怀孕了。” 说完一句话之后李艳的情绪瞬间低落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暗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怀就怀呗,放心吧咱们肯定会有孩子的。”王远把李艳抱在怀里,也只能安慰着。 与此同时。 隔壁的王勐和张倩也在谈论着王远,他们同样躺在炕上,只是气氛有点压抑。 “勐子,你哥家是真的有钱啊,比一搾还长的大虾说吃就吃,还一回吃那么多……说实话,之前我都没见过这么长的大虾,也是真好吃啊。” “嗯嗯,睡觉吧。” 王勐对张倩接下来的话有所预感,他不想再争论了,但是张倩显然不想不上不下的,她要把话说完。 “勐子啊,要不你也辞职跟着你哥干得了呗?你哥这条大腿多粗啊,你又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堂弟,只要你张嘴他绝对会带咱们一起赚钱的。” 这已经不是张倩第一次产生这个想法了,人的思想都是在慢慢变化的,很久之前张倩非常看不上个体户,觉得王勐这种国企正式工才是正道。 但看着王远家,王虎家两家人家的享受劲儿,她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羡慕嫉妒恨啊。 “勐子你说话啊,一提这事儿你就装哑巴,你到底是咋想的?” “哎呀瞎折腾啥啊,厂里的领导挺看重我的以后很可能再提一提。 现在辞职去干个体户还不得被别人笑话死啊,再说个体户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其实王勐自己也想过辞职的问题,看着王远和王虎大把大把的赚钱,他自个儿却还拿着那点儿死工资,他心里也觉得不得劲儿。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小队长”一级的员工了手下还管着一些工人,领导还看重他,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了。 舍弃现在的一切去重新走另一条路,这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和魄力的,至于另一条路能不能走的通,谁也不清楚。 “王虎也没跟着我哥干啊,行了知足吧,这山望着那山高,最后啥事儿也干不成。” “你!哎~” …… 翌日一早。 王远绑上绑腿,背上猎枪带着狗子们进山,如果连续一段时间不进山跑一跑,那么猎狗的捕猎能力也会慢慢退化。 这次没有白跑一趟,他带回来一只肥肥的野兔子,两只沙半鸡。 “燕子快出来瞅瞅啊,看我逮到啥了。” “逮到啥了?哟这野兔子是真滴肥啊。”李艳把早饭做好了,房顶上的烟筒还在冒着缕缕炊烟。 不过灶堂里边儿已经停火了,所以烟筒里飘出来的炊烟也在慢慢变澹。 “对了小远,刚刚邮递员来了,有你的一封信。” “谁寄来了?是李航吗?” “想来就是他,歪歪扭扭的字儿俺也看不懂,和狗啃的一样。”李艳和王远一起往屋里走着,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儿气愤。 李艳对李航很有意见,原因也很简单,李航在一次来信中为了吸引王远去国外,提到了荷兰阿姆斯特丹是世界着名的x都,只要舍得花一点点钱,大量的白人妹子会往你身上扑。 到时候会有一种淹没在破涛汹涌的海洋中的感觉。 趁着李艳端饭的工夫,王远坐在炕沿上拆开了李航寄来的信。 啪嗒~ 信封里除了有三页信纸之外,还有5张照片,照片掉在了地上被王远弯腰捡了起来,李艳好奇的探过头来看。 “妈耶~好漂亮啊。” 第一张照片是漂亮的风车,无边的麦田,整洁的马路,不远处还停着大型农用机械。 仔细看会发现农机上面坐着的,竟然是呲牙傻笑的李航,李航戴着宽沿牛仔帽,衣服已经彻底西化了。 第二张是钓鱼的,第三张是和白人妹子逛街的,第四张是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第五张是开车停在磨坊旁边的。 每一张照片的拍摄角度都很巧妙,既展示了李航的大致生活状态,又窥见了一些荷兰的景色。 “真的好漂亮啊,原来这就是国外吗?”李艳瞬间充满向往。 王远忍不住给她泼凉水:“荷兰既有好的一面儿,又有坏的一面儿,李航拍的都是好的那部分…… 从英国或者德国拐卖过去的无知少女,不愿工作被人打个半死,被一群人那什么的情况,李航是不会说的。” 只要李航是在荷兰,那很多事情一打听就知道了根本不算秘密的,但是信中李航却只字未提荷兰不好的一面。 看了看心中的内容,李航还是劝说王远出国,他很不看好大陆的发展,句子间充满了悲观与失望。 “感觉李航已经魔怔了,爱之深,恨之切,啧啧……其实也挺可怜的。”王远收起信纸,脱鞋上炕准备吃早饭: “吃饭吧,吃了饭我再给李航回一封信。” “嗯嗯,这几个大虾是昨天晚上剩下的,值不得再熥一回了都吃了吧。” 王远秃噜秃噜的喝着大碴子粥,胃里很快变得暖洋洋的。 掰块馒头扔给狗子们,大狼轻轻一探脑袋就抢到了食物,啪嗒啪嗒的吃起来羡慕的二狼和三狼流哈喇子。 王远家会吃早饭,就算是屯子里比较勤快的人家了,大部分人家都是不吃早饭的,一觉睡到10来点钟一天就吃两顿饭。 “小远,李航干嘛非要劝你出国啊?” “这个……可能是真的拿我当朋友了吧。他也想让我接受他的观点儿——待在国外要比待在国内有前途,可惜这种事情因人而异,对咱家来说还是待在国内更好。” “我也这么觉得,在国内挺好的出国嘎哈去啊。” 快吃饱了的时候,院子外突然传来卫国叔急切的喊声:“小远,小远!出事了! ” “汪汪汪~” 三只狗子呜一下就冲出去了,王远赶紧放下粥碗,及拉着靴子赶紧往外追。 冷风一吹,脚后跟被冻的生疼。 “去去去,傻狗们一边儿去,卫国叔啥事儿啊。” 刘卫国两口子是负责管理养鸡场的工人,有了他们两口子,王远和李艳就不用干那么多活儿了。 “大早上的我看见好多鸡都被咬死了,真的,暖房子里边儿一地的死鸡啊,你快去看看去吧。” 卫国叔都快急死了,看到王远打开栅栏门,拉着王远就往养鸡场跑。 “慢点慢点,鞋要跑丢了……” 等来到养鸡场的时候,卫国叔的媳妇儿正在偷偷抹眼泪,真的是心疼的啊~ 这个年代的部分人还是相当朴实的,养鸡场的所有鸡都是属于王远家的,和卫国叔家没有多大关系。 但鸡死了这么多,卫国叔两口子也跟着伤心。 “死了这么多啊。”王远看到暖房子外边儿摆了一地的死鸡,粗略估计不下100只。 这时候李艳也跑来了,看到了一地的死鸡也是震惊无比:“啥玩意儿干的,是黄鼠狼吗?” “是黄鼠狼,鸡脖子上还有血窟窿眼儿呢。” “这一只鸡的脖子上没有血窟窿眼儿。” “可能是被吓死的。” 王远翻找了一下发现不少母鸡的脖子上都没有血窟窿眼儿,这证明黄鼠狼确实没咬到他们,都是活活被吓死的。 黄鼠狼会喝鸡的血,鸡见了黄鼠狼会非常害怕,类似于普通人见了真正的僵尸一样,巨大的死亡恐惧能让很多人在一瞬间被吓死。 “该死的黄鼠狼啊,也许他们今天晚上还会过来,咱们今天晚上在旁边儿的屋子里守一守。” 斗转星移,时间很快来到晚上,王远,李艳和卫国叔两口子藏在不远处的小屋子里,几只狗子蹲在他们旁边。 月光明亮,透过窗户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外边儿的场景。 突然,右边儿墙头上晃过一道灰影。 82中文网 175黄大仙,鸡肉,混饭 明亮的月光下,小小的灰影呲熘~翻过墙头进了养鸡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要不是王远眼神儿好还真的看不清它。 老婆李艳和王远,卫国叔两口子一起躲在不远处的小屋儿里边儿,李艳把美目瞪到最大也只看到一道影儿: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蹿进来了?” “对,黄皮子来了。” 听到王远的话,瞬间李艳,卫国叔两口子都紧张起来。 卫国叔的媳妇儿小声滴滴咕咕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几只狗子或坐或站,大狼还用爪子不安的刨着地面儿。 “就只有一只黄鼠狼?不应该啊,一只黄鼠狼能整死一百多只鸡?”王远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所以就按耐住了冲出去的心,打算再观察观察。 冷风呼呼的吹过,清冷的月光撒在养鸡场中地上就像是铺了一层霜,锅炉燃烧后喷出来的煤烟味儿飘了下来,像起雾了一样。 整座养鸡场非常的安静,蹿进来的黄皮子躲在阴暗的角落也没动弹,似乎在悄悄观察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实在是太熬人了,李艳忍不住的小声道:“小远要不咱们放狗吧,大狼他们肯定能逮住它。” “沉住气不要急,我总感觉不应该只有一只黄皮子,它那么一大点儿能吸死那么多鸡?” 突然。 王远话音儿刚落就看到一道黑影从阴影里窜出来,黑影没去养着上千只鸡的暖房子,而是直接翻过墙头子逃走了。 一瞬间王远几人都懵了。 “咋回事儿啊?他怎么跑了?” “不知道啊,有点儿怪。” “大仙儿就是大仙儿啊,他肯定是知道咱们在堵他。”卫国叔媳妇儿松了一口气,她是相信黄大仙儿有法力的,虽然黄大仙整死了一百来只鸡但还是觉得不应该杀黄大仙。 “难道是闻着味儿了?知道咱们在堵它?” 就在几人在藏身的小屋子里议论的时候,墙头上又有情况出现了。 “吱吱~” 一道细微的叫声响起,随之4只黄皮子接连从墙头冒了出来,他们警惕又四处观察了一下,最后曾曾曾~快速朝着暖房跑去。 】 “狗子们,冲冲冲!” 王远直接打开门放狗,几只狗子直接冲了出去快的就像是一道残影一样。 “呜呜~” “吱吱~” 已经冲到半路上的四只黄皮子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魂儿都要没了,两只成年黄皮子最是冷静直接朝着最近的墙根儿跑。 而两只小一些的黄皮子慢了一拍,再追着成年黄皮子逃跑的时候就落后了许多,直接被狗子们扑在地上,“吱吱~”乱叫着被狗子咬在了嘴里,点点鲜血掉落在地面上。 几只狗子中,大狼跑的最快目标也最明确,他跑过两只小黄皮子旁边时连停都没停,直接冲向了两只成年黄皮子。 “吱吱吱~” 两个孩子被抓,成年的母黄皮子连忙回头看,焦急,愤怒,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和狗子们拼命的时候,跑的最快的成年公黄皮子已经爬上了墙。 “吱吱吱吱~” 成年母黄皮子犹豫了不到半秒,最后扭头继续逃跑,可惜对于速度提上来的大狼来说,半秒钟足够他快速拉进和黄皮子的距离了。 “汪呜~” 母黄皮子还想反抗一下,可惜笨鸡见了她会吓的不要不要的,但是连黑瞎子都敢搏一搏的猎狗可不怕她。 一扑一咬,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黄皮子瞬间就剩半条命了。 “吱吱吱~” 墙头上的黄皮子上窜下跳疯狂大叫着,眼睛绿油油的,在明亮的月光下着实有些诡异。 他都快气疯了,一家四口来吃自助餐,结果不仅自助餐没有吃到老婆和孩子还要嘎了。 嗖~ 一粒坚硬的小石子儿射向公黄皮子,公黄皮子吓的亡魂大冒,身子一扭翻过墙头逃走了。 小石头飞过了墙头,射出去很远之后才掉到了外边儿的农田里边儿,距离太远已经听不到动静了。 “算他逃得快,要不然今天非得把他一家四口全逮住。” 王远收起弹弓子,和李艳,卫国叔两口子一起去看逮住的黄皮子。 “呜呜~” 几只狗子跑到王远跟前儿,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满脸邀功的把黄皮子往王远身上杵。 “这几只黄皮子咋整?好像还没死呢,要杀死他们吗?”李艳蹙着秀眉看了王远一眼,类似的这种事儿都是王远拿主意的。 卫国叔笑道:“小远,把他们都弄死吧留着就是祸害,再说黄大仙儿的皮还是挺值钱的,把皮子卖了也算是找补点儿损失。” 卫国叔媳妇不乐意了,她一把把卫国叔扒拉到旁边儿去:“你死一边儿去……那个,小远啊你可要听婶子一句话,这黄大仙儿可真的不能杀啊。 俺娘家屯子就有一个老爷们儿不信邪,不让他杀黄大仙他非要杀,结果咋样啊,喝了酒掉进河里淹死了,剩下孤儿寡母的天天被别人欺负过的老惨了。” 卫国叔不信这些东西:“他那是喝醉了掉河里了,和黄大仙儿有啥关系啊。” “咋能没关系呢,在他落水的岸边儿人们发现了黄大仙的黄毛儿!都哄扬是黄大仙儿把他推下去的。” “净瞎扯澹,黄大仙那么小……” “黄大仙有法力会变大啊……” 卫国叔两口子的吵吵声让李艳也蹙起了眉头,连忙抓着王远的胳膊说着:“小远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要是出了事儿就晚了啊。” 嫁给王远之后李艳真的是超级超级幸福,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早已经习惯了有王远存在的日子,虽然王远偶尔会出远门儿但是心里明白他会回来的。 要是王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李艳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也许会拿根绳儿往房梁上一拴,往脖子上一套追随王远的脚步一起走吧。 “可是……三只小东西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儿,即使放了他们,但是仇已经结下了啊。” “那不得,没死就没大仇。” 看着老婆李艳满眼担忧的样子,王远最后还是心软吧,找了一个生锈的鸽子笼,把三只黄皮子关里边儿。 为了防止他们饿死了,李艳还拎来了一只鸡给他们吃。 “哎~真的是造孽啊,这种瘟神来咱家嘎哈啊……小远,这三只黄大仙咋处理?” “我也没想好呢,就把他们先留在养鸡场的配房里边吧,也不需要那只逃跑的黄皮子还会不会回来。” 冷风刺骨,王远裹紧衣裳抬头看看天空,满天星辰铺满天空,微微闪烁着就像是在眨眼睛。 一股空灵清明感瞬间袭上心头。 “卫国叔,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们两口子了,多留意着这仨小东西。” “没事儿没事儿,这都是俺们该做的,毕竟你还给俺们两口子开工钱呢哈哈。”卫国叔他们两口子会睡在养鸡场的配房中。 天色不早了,哈欠连连的王远把关着黄皮子的笼子留给卫国叔,便和李艳带着大狼一条狗子往家里走去。 二狼和三狼两条狗子摇尾巴晃腚的也想跟着回家,结果被王远轰回养鸡场了。 “好好在养鸡场待着,要是逃跑的黄皮子敢回来就逮住它,听到没有?” “哼哼唧唧~” “哼唧个屁啊,都是大傻狗。” 王远打开手电筒,圆锥状的光亮瞬间照亮一小片区域,喊卫国叔把养鸡场的大门插上,王远两口子便结伴往家里走去。 深夜的风是真的凉,路边儿的野草丛中还有着残雪,风吹过野草丛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就像是有人在跟着他们一样。 “嘶~好冷啊。” “来,我的棉袄给你穿上。” “别别别~脱了棉袄你也冷啊,就这么两步路就到家了到家就暖和了。” “跑起来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冷了。” 两人噔噔的往家跑,手电筒的光芒摇摇晃晃,跑动的脚步声还引得屯子里边儿的狗子汪汪叫。 跑到家门儿,回身把屋门插上瞬间寒气就被彻底的挡在了外边。 “都这么大的人了,天天做事儿还和个孩子似的呢……”李艳娇媚的白了王远一眼,拿了根棍子整了整灶堂里边儿的火。 “当孩子多好啊,孩子可以喝nai。” “呸~那么大人了还不知羞……暖壶里边儿还有热水呢,你要洗脚不?” 洗完脚之后熄灯上炕睡觉,刚熄灭的电灯灯丝还是红的,要好一会儿红光才会慢慢的褪去。 就在王远即将要睡着的时候,李艳突然道:“小远,死掉的那些鸡要咋整啊?咱一家吃也吃不完啊,要不送人?” “要是咱家条件差,那吃也就吃了,现在条件好了所以黄鼠狼咬过的鸡就不要吃了,被吓死的鸡倒是可以吃。” “那被咬过的鸡要咋整?送人?” “算了吧,咱自己家不吃却送给亲戚吃,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人嘛,都扔了吧。” 其实吃了黄鼠狼咬过的鸡,不一定就会出问题,但确实会有出问题的风险。 翌日一早。 王远浑身犯懒不想起,李艳叫了他两回便起来做早饭,任由他睡觉了。 不一会儿,迷迷湖湖的王远感觉有人揪自己的头发,睁眼一看发现小丫头正站在旁边。 “二哥你醒啦,你有白头发了嗳。”小丫头奶里奶气的,捏着一根白头发给王远看。 “喵~” 大白猫刚刚在堂屋看李艳做饭呢,现在也跳上炕,低头怼着大脑袋就往王远的被窝里边儿钻。 “真是大傻猫啊,爪子上都是土就往炕上跳……” 王远撑开被子让大白猫钻进去,抱着肥肥硕硕,毛毛茸茸的后者感觉还挺舒服的。 “呼噜呼噜呼噜~” 大白猫盘卧在王远的胸膛上,很快美美的打起了呼噜,她昨天晚上去屯子里边儿瞎熘达去了现在正困呢。 “小丫头,咱娘又没做饭啊?” “嗯呐,咱娘不想起。”小丫头微微低着头玩王远的头发。 王远差点笑出声,真的是可怜的娃啊,小丫头要上学所以起的很早,这是被轰到这院儿来吃饭来了。 刺啦刺啦~ 堂屋传来炖鸡肉的香味儿,小丫头翕动几下白嫩的小鼻子,然后饶过王远的头发跑去了堂屋,王远趁着这个功夫起来穿好衣服。 叠好被子之后往茅楼跑一趟,再跑回里屋的时候发现大白猫正勾着爪子卧在炕沿上。 看到王远之后大白猫立马站起来凑到他身边,边打呼噜边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他的手背。 “喵~” “咋滴你脑袋痒痒啊?我给你挠挠吧,你天天好吃懒做的我还要给你挠痒痒……”王远给大白猫挠挠小白,扯着嗓子冲着堂屋喊了一句: “燕子,饭做好了没?” “做好了,洗手吃饭吧。” 堂屋内除了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铲子把大勺里边儿的菜扒拉到盔子里的曾曾声。 放上炕桌三人开始吃饭,干豆角炖鸡肉非常好吃,小丫头最后直接吃撑了。 “二哥,嫂子俺去上学去了啊,要迟到了。”小丫头抓起简陋的斜挎包,下了炕提上靴子就赶紧往外跑,吓的大狼赶紧给她让开路——毕竟他可惹不起这个小姑奶奶。 “刚吃了饭别跑太快,小心肚子疼。”李艳就像是一个老母亲一样,连忙冲着窗户外边大喊。 小丫头已经跑进了院子里。 “知道知道。” 小丫头打开栅栏门去上学了,瞬间里屋安静了许多。 王远夹着一块鸡肉吃着,把鸡骨头吐出来喂给大白猫。 “小丫头也挺可爱的,要是生这么一个女儿也挺好。”李艳突然说着。 “她?还是算了吧,疯疯癫癫的整个一疯丫头,现在她一个人薅我头发,再生一个那岂不是两个人一起薅我头发?非得儿把我薅成秃老亮。” “哈哈哈~” 李艳瞬间笑的前仰后合:“你这人太讨厌了,吃饭呢别逗我笑啊……赶紧吃吧,待会儿去养鸡场看看。” 吃完饭两人就来到了养鸡场,卫国叔两口子也正在吃饭,透过玻璃看到他们,直接端着饭碗迎了出来。 “卫国叔吃饭呢?这边儿的窗户上没钉塑料布,夜里冷不?” “不冷不冷,炕烧的热我还浑身冒汗呢。” 卫国叔把两人迎进屋,客气的要给两人也盛一碗饭,不过王远连连摆手表示吃饱了。 “对了小远,昨天后半夜那只逃跑的黄大仙儿又回来了。” “啥?”王远的屁股刚挨着凳子,瞬间又惊的站了起来。 82中文网 176给鸡蛋,张忠河,小鱼 养鸡场的配房中。 卫国叔赶紧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把碗往桌子上一撇,边抹嘴边带着王远往另一个屋子走去。 李艳赶紧皱着眉头跟上,听了卫国叔老婆的话之后她是真的有点怕黄大仙了。 来到另一个屋子,只见左边墙角的笼子里蜷缩着三只黄皮子,母黄皮子抱着两个孩子用愤恨的眼神儿瞪着王远几人,脖子上的毛炸起来,不断发出吱吱声。 野生黄皮子的恢复力确实是强,被狗咬出来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只是伤口周围染血的毛发粘成一团看上去有些凄惨。 “卫国叔,昨天我们离开后到底发生了啥?” “就是我们两口子都睡着了,冷不丁的听到了狗子的叫声,我赶紧拿着手电筒去院子里边儿找结果啥都没发现。” 卫国叔回想着昨天夜里的情况,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找黄皮子其实他还是非常害怕的。 “我寻思着有点不对劲儿,小远你养的狗子这么听话不可能瞎叫唤,所以我就来这边儿的屋子里瞅了瞅。 嘿,你猜怎么着?笼子外边儿有黄大仙的脚印!肯定是那只逃跑的黄大仙又回来了。” 王远低头一看,撒着一些灶堂灰的地面儿上确实有一些细小的脚印儿,脚印比鸡爪印略大,杂乱的很似乎是黄皮子在周围转了好几圈儿。 “我现在都没想明白黄大仙是怎么蹿进屋子里边儿的,我把屋门儿都关好了的,太他妈的邪门儿了。” “卫国叔别自己吓自己……这地上的灰是谁撒上的啊?” “我媳妇儿撒上的,她说只要黄大仙踩在上边就会留下脚印儿,果不齐的留下脚印了。” “白天人多它可能不敢再来了,今天晚上咱们再看看。” 王远和李艳离开养鸡场,边交谈着边沿着田间小路往家里走去,与过年的时候相比气温已经没有那么低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肥沃的土地中就可以长出小草来。 “气温赶紧变暖吧,我想去钓鱼了,钓条大鳜鱼回来放上葱姜蒜一炖,再整点儿小酒一喝,啧啧~想想就美的很啊。” “噗嗤~你倒是会享受。”李艳抿嘴笑着,她就看不惯王远这种懒散悠闲的样子: “你的心咋这么大呢,死了一百多只鸡你咋都和没事人一样呢?” “哎呀死都死了,伤心还有啥用啊?这些都是小事儿啦,放宽心。” 王远确实不太在乎100来只鸡的死活,都是小钱啦,嬉皮笑脸的样子瞬间把李艳逗笑了。 就在两人打打闹闹着往回走的时候,迎面遇到了开着手扶拖拉机的刘坤,刘坤50来岁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黑痦子都在抖动。 刘坤是屯子里边儿的会计,自认为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平时面对屯子里其他村民的时候相当有优越感。 不过在王远这里他却没有讨到便宜,养鸡合作社成立的时候他多次想给屯子里边儿争取一些股份,但是王远死活不同意,这个小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哒哒哒哒~ 手扶拖拉机从右边驶过,刘坤的视线一直扫着王远,他在等王远主动和他搭话,可惜拖拉机都开过去了王远也没有说话。 这让刘坤气的夫夫的,眼神儿都变了。 李艳回头看了一眼驶远了的拖拉机轻轻拍打了一下王远的胳膊:“看见刘坤你咋不搭句话呢,咱们是小辈儿,不能等着长辈主动和咱说话啊。” “他算个屁的长辈啊,上回和他说话这孙子装没听见,真的是给他脸了。” “可能是真没听见吧……都是一个屯子的,也别整的太僵了。” “我心里边儿有数的,不过他对咱有敌意,那我也没必要上赶着脸去贴他………养鸡合作社一年给屯子里边儿一千块钱,真的是喂的他们太饱了。 拿着我的钱下馆子大吃大喝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念我个好儿,妈的。” 一路回到家,李艳把需要洗的脏衣服收拾出来,让王远抱来一些木头柈子烧锅热水,除了洗衣服还可以洗洗头。 这个年代想洗衣服真的是太麻烦了,尤其是天气凉,还要洗厚棉袄这种大件儿的时候。 呼哒呼哒…… 用软和的柴火点燃灶堂里边儿的木头柈子,王远坐在灶台前边儿拉着风箱,不久之后锅里的水就开始冒泡了。 等把一锅水都烧的温热了,便用半个瓢做的舀子把水舀出来放进大盆里,把脏衣服都扔进去开始洗衣服。 “小远啊,咱家整那个养鸡合作社一年赚那么多钱,就给屯子里边儿一千块钱是不是太少了,这也难怪屯子里的人有意见啊,要不多给他们点儿钱?” “嗯?燕子啊你这想法就有问题,养鸡合作社赚多少钱,屯子里边儿的人又不知道,我现在天天哭穷呢要是多给钱,那不摆明了养鸡合作社是很赚钱的嘛。” 王远呼啦呼啦~的又拉了几下风箱,起身去地窖里边儿找了两块红薯回来,等火灭了可以把红薯埋在碳火底下很快就会烤熟的。 “现在屯子里边儿的人不确定养鸡合作社能赚多少钱,一旦明白养鸡合作社能赚不少钱,到时候绝对会出问题的!明白吗?” “啊?那好吧。” 在官方的眼里,养鸡合作社就是全体王家屯村民的,王远只是合作社的经理全权负责处理合作社的各种事情。 至于股权全归他,一年给屯子里边一千块钱算是私下约定,国家承不承认私下约定,那可真的说不好。 这个年代的法律体系远没有后世健全,很多部法律还没有完善呢,一旦闹起来后果很难预料。 “不过养鸡合作社的毕竟算是咱们屯子的,倒是可以适当的给乡亲们来点儿实惠的。 这样吧待会儿我带着卫国叔去给乡亲们送鸡蛋,一家免费给5斤鸡蛋,再有就是给每个50岁以上的老人20块钱,5斤猪肉。” “这个好,咱家赚了钱也算是回报乡亲们了。”李艳很开心,自家的钱越来越多她总感觉心里边儿越来越不踏实。 给乡亲们一些好处,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等一会儿把两块红薯烤熟,王远吃红薯瓤狗子吃红薯皮,最后半颗红薯留给李艳之后,王远便穿上棉袄去找卫国叔了。 卫国叔听了王远的想法之后也挺高兴,只是觉得给的有点太多了,一家给个2~3斤鸡蛋意思意思就行了。 “没事儿,既然给那咱就实咾儿的给,套上牛车咱们去公社买肉。” “好嘞,孩他娘你好好看着养鸡场啊俺们去去就回来。” 虽然公社已经改成了乡,但根深蒂固的记忆影响下还是会经常说公社。 两人坐着牛车去了乡里,买完肉回来后又把鸡蛋都数出来,幸亏卫国叔两口子对屯子里边儿各家各户都非常了解帮了王远很大的忙。 挨家挨户送东西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很开心,都极力挽留王远他们抽袋烟,喝杯水再走,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把他们送到门口。 在每家每户都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两人就赶着牛车来到了屯子西北角的几户人家外边儿。 “卫国叔,你说屯子里边儿的人会念咱们个好不?” “肯定会念好啊,得了咱们的东西连个好都不说那不是白眼狼嘛!要是让我知道了谁是白眼狼我非得骂死他!” “哈哈哈~卫国叔你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啊,走吧雪这一化是真的冷啊,送完最后几家咱们赶紧回去。” 两人提着东西先给棍儿叔送去了,两口子正干架呢,地上还有摔碎的饭碗。 看到王远和卫国叔来了,吊着个脸的棍儿叔两口子连忙掩饰起来,装作没事儿发生的样子招呼着他们。 “小远来了?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多来这边儿串串门儿啊,我还藏了一瓶好酒呢想找你一起喝,结果一直没有机会啊。” 瞬间其他人都大笑起来,沉闷压抑的气氛被冲澹了不少。 棍儿叔媳妇的脸上还有着泪痕,现在也笑了起来,掩饰般的用高粱穗子刨的笤帚把碎碗片儿扫出去。 “啥好酒啊,来我看看……哦是汾酒啊,关内来的?” “是啊,我侄子上回来看我带来的。” 往上数一数,几乎王家屯儿的所有人都来自关内,来源主要就是鲁,冀,晋,豫等几个省份。 来的早的,建国前就已经来了;来的晚的,最近一二年才刚过来。 如果放眼整个黑省的话,人口来源就更复杂了,连两广那边儿的人口都有。 唠了几句嗑,可能连一根烟的功夫都不到王远和卫国叔就离开了,当然带来的鸡蛋留下了。 棍儿叔本来死活不要的,知道全屯子的人都有之后才笑呵呵的收下了鸡蛋。 从棍儿叔家出来,王远两人便来到了棍儿叔西边的邻居家门口。 “卫国叔,这户人家是谁家来着?” “张忠山家,他家是这一两年才从关内搬过来的,他是张忠河的大哥。” 张忠河是月婶儿的老公,王远对张忠河比较熟悉因为经常去他家串门儿。 突然。 门口被打开,一个粉凋玉琢的小丫头从屋内探出头来,看到王远两人之后吓了一跳立马就想把脑袋缩回去。 王远认识这个小丫头,立马笑着道:“小鱼你躲啥啊?不认我了?我是王小蝶的二哥。” 小姑娘非常的腼腆,她叫张小鱼是小丫头的同桌,还去王远老妈那院儿玩过的。 “哦哦,妈,咱家来人了。” 张忠山两口子迎了出来,作为最近一两年才搬过来的外来户,加上男人性格比较木讷沉闷,所以他家在屯子里的存在感很低。 平时难得的有人来串门,两口子非常热情的招待了王远两人,当得知王远是来免费送鸡蛋的,张忠山两口子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儿? 王远解释了一番,全屯子的人都有的,养鸡合作社赚了一点钱也是让大家都受惠。 放下鸡蛋之后王远没急着离开,张忠山一家都是从豫省过来的,而薛姨要带人去豫省收古董,恐怕过段时间他也要过去看看。 所以多了解了解还是很有好处的。 从张忠河嘴里得知,关内每家每户的农田是真的少,很多5口之家连10亩地都没有,而且种了数千年的土地已经相当的贫瘠了,不上肥料根本就不长粮食的。 】 “忠河叔,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了找我就行,我一定尽力帮忙。”王远坐在炕上逗弄着小姑娘张小鱼。 不像自己妹妹长的那么壮实,张小鱼瘦瘦小小的脸上还有可爱的小酒窝,王远捏她的脸,小姑娘也不哭闹反而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王远。 王远的话让张忠山很是感动,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去迢迢千里之外的黑省农村来生活,中间的艰难远远超过很多人的想象。 单单是邻居们那种暗戳戳的欺负就能让人崩溃,更何况有些欺负是赤裸裸的,明目张胆,丝毫不加掩饰的,非常非常恶劣。 这个年代的农村有美好的一面,但同样的对于很多人来讲就像是地狱一样。 很多残忍与血泪,远远超出后世人的想象。 王远感觉还是后世好,后世官方对农村的影响力是越发的大了,有官方主持公道那很多人就不敢做的太过分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远。” 张忠山一个40来岁的汉子感动地有点想哭,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经历的事情还没有足够的痛苦。 他知道王远在王家屯儿的巨大影响力,很多事情王远帮他家说句话,就能好办很多。 张忠山的老婆突然激动的说道:“孩他爹之前跟着王帅捕鱼,累死累活的干了好几个月,脚丫子还被石头划了个大口子,结果捕鱼的钱是一分都没给啊。” “啥玩意儿?”王远瞬间一愣。 “真的是起早贪黑的干,最后一算账有415块5毛钱……结果孩儿他爹去要钱去,人家王帅儿往椅子上一坐就是没钱,他天天大鱼大肉,喝着茅台酒能没钱啊……” “行了行了你个娘们儿家家的吵吵啥啊,有钱了他就给了。”张忠山感觉这事儿非常不光彩,眉头一拧直接呵斥自家老娘们儿。 女人也不干示弱,直接吵了起来。 “你别窝里横,有本事你把钱要回来啊……人家就是欺负你老实啊,就是欺负你。” “别踏马的说了行不,有钱了就给了。” “就是拿话诓你呢,你还真傻了吧唧的信啊……我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 张忠山脸上非常的挂不住,但碍于王远两人在这呢,又不想和自家老娘们儿吵吵,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82中文网 177破书包,要账 王家屯儿,张忠河家。 因为给王帅打工,结果王帅却拖着不给工钱的事儿,张忠山和老婆吴小芳直接吵了起来。 吵吵声越来越大,他们的两个孩子——12岁的张旺,7岁的张小鱼都是满脸怕怕的表情,恨不得缩成一小团祈祷着爸妈看不见他们。 “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干了活儿钱要不回来,还天天人五人六的觉得挺美呐,柜里都没米了你就饿死俺们娘仨得了……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吴小芳正在气头上呢,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把把缩在墙角的儿子张旺薅过来: “天天疯玩儿,刚给你洗的衣裳你现在看看脏的,出来……” “哇哇——” 儿子张旺被老妈拖着往外走,吓得哇哇大哭。 “哎,吵吵吵天天吵……” 看着老婆拽着儿子去了堂屋,张忠山坐在炕沿儿上才满脸尴尬的挤出一点笑容: “小远,卫国,让你们看笑话了啊——这死婆娘天天和我吵,我迟早要揍她一顿……来来来,抽烟抽烟……” 王远蹙着眉头道: “王帅儿找了多少人帮他逮鱼啊?都没给工钱吗?” “咱们屯子有三四个人,我的是一分没给,老康的钱给了一半儿多,可能还差100多块钱。其他人的就给了。 还有好多其他村儿的人,他们是啥情况俺就不知道了。” 常年劳作让张忠山面容黝黑,大手上满是粗糙的老茧和各种小裂口,他点燃新的一锅旱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长叹道: “其实这事儿也怪我,最后一天晚上王帅叫我们几个去喝酒,就是打算说钱的事儿,结果俺家小闺女发高烧我还哪有心思喝酒啊。 我骑着辆借来的破自行车带着小丫头去看医生了,这事儿就这么错过了,隔几天再要钱的时候就没钱了。” 小丫头张小鱼站在王远右边,不安的噘着嘴巴扭扭身体,似乎很是自责的低下了小脑袋。 卫国叔也是打工的,自然是站在张忠山这一边儿的:“隔几天就没钱了?咋会出现这种儿事儿啊?” “呐……王帅儿吧喜欢去公社那边儿玩牌儿,他们玩的可大了,最多的时候一晚上就能输掉上万块钱啊!你们别不信,这是真事儿……” 张忠山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吐出一个烟圈后才继续说: “每回和他要钱他都嬉皮笑脸的说好话,你们说我也不能和他撕破脸吧……他说今年夏天还要捕鱼,喊我到时候再过去呢……我现在还在犹豫还要不要跟着他干啊。” 安卓苹果均可。】 老婆吴小芳在堂屋里“嗷”一嗓子,瞬间吓的屋内的小丫头浑身一抖: “还干??王帅儿那个龟孙就拿你当打白工的啊,每回找都说没钱,几块钱都没有啊?他天天大鱼大肉……” “小远和卫国在这儿呢,你这个死娘们儿就给我留点儿面儿吧,等我哪天死了你才安心呐!” 张忠山急的眼睛布满血丝,指着堂屋里边儿的老婆破口大骂。 瞬间老婆吴小芳不说话了,坐在小板凳上默默的流泪,感叹着生活的艰难。 王远微微沉吟着,最后才吐出一句话:“王帅儿真他娘的不是个人啊。” 张忠山一家4口从关内过来的太晚了,要是早回来一些年,那随便开垦荒地就行——开垦出几十亩,乃至百来亩都没有问题的。 谁开垦出来就是谁的。 可惜现在都1990年了,屯子里边儿不少人家都买了拖拉机了,有了拖拉机开垦荒地就太快了,所以已经不剩下什么荒地了。 还是弟弟张忠河给了他几亩地,再加上自己寻摸那么边边角角,三角八棱的几分地的小地块,才使得产出来的粮食够一家人吃饭的。 为了使家人过的好一些,张忠山必须去打工!可惜这个年代的农村哪有什么工作机会啊…… 王远在犹豫着要不要“多管闲事”,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沾亲不带故的不要给其他人强出头,世间不平事儿太多了管也管不过来的。 但心里边儿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王帅这种故意欺负老实人的行为,就该挨揍。 “干了!玛德做人吧就应该自由潇洒一点,忠山叔,走,我带你要钱去!” 王远系上大衣的扣子,抬腿就往外边走。 “啊?” 张忠山和卫国叔都蒙了,尤其是张忠山他反而有些扭捏起来,觉得不该麻烦王远: “算了算了,过段时间他有钱了就给了。” “忠山叔,你别骗自己了,王帅儿能连400多块钱都拿不出来?他就欺负你是外来户儿!” “啊?我……”张忠山还是满脸犹豫,内心里非常纠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远心思机敏明白了点儿什么,笑着道: “忠山叔你是不是还想跟着王帅干活儿挣钱啊?跟着他那个王八犊子嘎哈啊,跟着我干吧,过段时间我的养鸡合作社也要招工。 放心吧我这人实在,工钱绝对不会低的,走走走……有我在呢肯定能把钱给你要回来。” 张忠山被猜中了心思,最后在王远的拉拽之下跟着他出门了。 其实王远还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养鸡场的鸡被整死100来只,偏偏老婆李艳还不让他对那几只黄皮子咋样。 现在正好把心窝子里边儿的这股怨气发泄在王帅身上,他已经准备好把王帅当成人肉沙包,好好的打一顿了。 “小树不修不直熘儿,玛德,屯子里边有我一个二流子就行了,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二流子了。” 王远滴咕了一句,带着卫国叔和张忠山大步往王帅家走去。 听了王远的话,卫国叔两人满脸黑线。 张忠山的老婆吴小芳追到了门口,站在门沿旁边目送着王远三人离开,眼睛中除了担忧之色还有一抹期待。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那几百块钱的工钱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甚至为了这事儿天天吵架都吵了快一年了。 “妈妈,爸爸能把钱要回来吗?” 小姑娘张小鱼凑到吴小芳身边胆怯的说道,她想要个好点儿的书包,不想再被同学们嘲笑了。可惜家里没有买布的钱。 “肯定能要回来的,到时候买布给你缝新书包,再给你买糖葫芦吃。” “真哒!?” 小丫头瞬间激动坏了,羊角辫微微颤动着,清亮的眼眸中有光芒迸射出来。 “当然是真的,想吃糖葫芦不?” 吴小芳满脸慈爱的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她也想做个温温柔柔,说话细声细语的母亲啊,可惜生活中的破事儿总是让她非常急躁。 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还有精力保持优雅呢? “想!” …… 临近中午11点一些人家的烟筒开始飘出鸟鸟的炊烟,远山苍翠,群鸟飞向,近处的树木上光秃秃的,树卡吧的地方还有着点点残雪。 不远处的小学中传出朗朗的读书声,红旗飘飘,读书声飘荡在整个屯子里边儿。 “前边儿就是王帅家了,摩托停在院子里边儿呢,王帅儿肯定在家。” “叫门!” “好嘞~王帅在家没?”卫国叔扯着嗓子大喊瞬间哈出一道白气,瞬间狗窝里的狗子蹿出来大叫,院子里散养的几只笨鸡吓的跑远了。 …… 屋内。 王帅盘腿坐在炕桌旁边儿,边夹着桌上的一盘猪头肉吃着,边美滋滋的喝着茅台酒。 他非常喜欢吃猪头肉,每天都要吃一两盘儿简直吃不腻,想想现在的生活真的是美啊,喝的微醺了便想着今天晚上去哪个铁子家过夜。 王帅的老婆在厨房炒着鸡蛋,刺啦刺啦~空气中飘着一股鸡蛋的香味儿。 “大帅,今年夏天你还捣腾鱼不?要是捣腾的话那几个工人的工钱不给结清了,能行吗?” 王帅喜欢别人叫他大帅,这让他想到了他的偶像当年的东北王张zuo霖。 “嘶~我也有点含湖呢,河里边儿的鱼真的不多了啊,或者买一条捕鱼船去大河里捕鱼可能要好点儿……刚刚你说啥?工人的工钱?” “是啊,张忠山的工钱是不是没给人家呢?他老婆逢人就说这事儿现在全屯子的人都知道了,我去小卖部买红糖的时候,别人都问我:张忠山的钱嘎哈不给人家啊?” “靠,谁那么多爱管闲事啊,就不给他他能咋滴!?400多块钱呢,我个人买烟抽了不好吗?” 王帅觉得外来户就应该被欺负,想当初他家刚搬来王家屯儿的时候,也是被人欺负。 突然。 院子外边儿响起一道喊声:“王帅在家没?” “谁啊?” 王帅及拉着鞋来到外边,看到王远,卫国叔,张忠山三个人之后瞬间眉头紧蹙。 “你们仨这是……” “王帅你把忠山叔的工钱结了,逮着一个屯子的坑啊?你也真是出息了。” “你算个嘎哈的啊?这里边儿有你的啥事儿啊,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啊,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王帅穿着军绿色的大衣,帽子戴的歪歪扭扭的,听了王远的话之后心中的火儿蹭蹭的往上蹿。 和王远多次发生冲突之后,现在王帅看见王远那张脸就会非常的生气。 “够爷们儿!我就喜欢你这不服输的劲头儿!” 王远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哈哈大笑着双手一撑高高的拌杖子,整个人直接跳进了院子里边儿。 82中文网 178打架,工作,炸鸡 中午的阳光撒在院子里的残雪上,被反射着点点白光。 看到王远竟然敢跳进自家的院子,王帅瞬间大怒,抽出旁边儿的一根木棍子就抽向王远。 呜呜呜~ 一米多长的木棍子掠过空气,瞬间发出刺耳的呜呜声,王帅也是急了眼抡着棍子直接抽向王远的脑袋。 这一棍子要是抽实了,恐怕轻则能把王远打成脑震荡,重则直接能把王远抽死。 “砰~” 王远屈起左手手臂格挡了一下,棍子抽在手臂上,即使有厚厚的棉袄阻隔依然让王远的手臂生疼。 “你个王八犊子……用棍子是吧?我给你一炮子!” 王远右手手臂闪电般的打出,直接轰在王帅的胸膛上,噗嗤~王帅儿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下子。 闪电般的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不算完,直接翻滚着又往后边儿滚了两米多。 “哎哟哎哟~王远你别得瑟,你冲进俺家来打俺,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别说有的没的,为啥欺负忠山叔?人家累死累活的跟你干了好几个月的活儿,你一分钱都不给人家,真的是丧良心啊!” 王远骑在王帅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大巴掌,王帅的旱獭帽子都被抽飞了。 “就因为忠山叔一家是外来户你就这么欺负人家啊,不知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你也不怕忠山叔大晚上的拎把菜刀把你剁了!?” 多少带着点儿个人仇怨,王远啪啪啪又抽了王帅几巴掌。 王帅的老婆发了疯一样的冲过来和王远撕打,让王远赶紧放开她男人,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王远轻轻一扬胳膊就让她坐在了地上。 左邻右舍听到了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有的还端着饭碗,边吃饭边议论纷纷。 屯子中没有多少新鲜事儿,一场普通的打架就是很长时间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给不给工钱,到底给不给……” 王远每问一句就抽王帅一巴掌,后者脸都肿了咬着牙齿硬撑,似乎是想当一回硬汉。 结果院子外边儿的张忠山受不了了,做在刚来一两年的外来户他家一直谨小慎微的,谁都不想得罪,过得非常没有存在感。 现在冷不丁的成了众人的焦点,就像是后背上有很多刺在扎他一样的难受。 “小远算了吧,算了吧……别打他了,要不那钱俺不要了。” 张忠山的额头都深深的皱起着,他想爬过板杖子来阻止王远,可惜板杖子太高了他根本进不来。 王远没听忠山叔的,做事最忌讳做到一半不做了,不上不下的算怎么回事儿嘛,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一定要王帅把工钱交出来。 他虽然理解忠山叔的处境不好,但还是觉得他过于老实了,连自己应得的工钱都不敢非常硬气的讨要,那真的容易被人往死里欺负。 王帅还想表现的硬气一点,但是他老婆再也扛不住了,鞋都跑丢了一只赶紧回屋取来了钱。 本来是415.5块钱,最后给了420块钱。 王远心中的郁闷之气释放出来了,带着卫国叔,忠山叔直接离开。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了,王帅也在他老婆的搀扶下回了屋。 “啐~为了区区400来块钱至于打我一顿吗?王远这家伙绝对有病,有暴力倾向。” “对,王远绝对病的不轻,那些钱就让他们买药去吧……你还疼不?我给你拿条热毛巾敷一下吧?” “去拿吧,嘶~王远下手真踏马的重,那个张忠山也不是啥好东西,哼哼还想给我逮鱼赚钱啊?门儿都没有!” …… 王远把要回来的钱都给了张忠山,后者接过钱整个人非常激动,感觉灰暗的世界瞬间变的明亮了,又仿佛是一座压在心头上的大山被搬开了,整个人的呼吸都顺畅起来。 “哈哈,好了忠山叔俺们回去了,婶子可能等着急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别别别……不能走不能走,去俺家喝酒吧,帮了俺这么大的忙就这么走了可不中!” 王远和卫国叔都想离开的,但是张忠山死活不答应,最后只能答应今儿个中午就在他家吃,不过王远两人要回去通知家人一趟。 王远回到家撸了撸几只蹦蹦跳跳的狗子,边往屋里走边喊着:“燕子,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我不在家里吃。” “啊,那你去哪啊?又出远门儿?” 李艳弯腰把“v”型的篦叉子架在锅里,在篦叉子上边儿放上篦子,铺上粘布撒上少许面粉,上边儿再放包好的肉包子。 李艳非常不想让王远出远门,每次后者出去她都想念的很。 “出啥远门儿啊,我去忠山叔家吃饭,就是小鱼她爹家。” 王远找了一瓶酒拎着,想了想又打开冰箱整了一斤多的大虾出来,带着一点东西过去比空着手要好看很多。 简单的和李艳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李艳捏起粉拳也是气愤的很: “王帅真的太不是人了啊,那你去吧,俺在家等你回来。” 王远拎着酒和大虾来到张忠山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南边儿来的卫国叔,卫国叔端了一盔子熟鸡肉。 “小远,咋俩也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一定要多喝点儿。” “行啊,一定要喝好了。” 张忠山一家4口从来没有见过大虾,看着王远拎过来的大虾感觉非常新奇。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小姑娘张小鱼好奇的伸出左手食指,轻轻触碰一下大虾的须子。 王远笑着逗她:“嘿,小心咬着你。” “嘿嘿~” 小姑娘被吓的连忙缩回了手,抬起小脑袋冲着王远傻笑。 12岁的张旺在右边伸长脖子看:“死掉了,不咬人了。” 王远教导了吴小芳怎么挑虾线,那边儿张忠山已经放好了炕桌儿,连连让王远几人上炕喝酒,吃菜。 边唠嗑边喝酒,里屋不时的传出大笑声,在堂屋做饭的吴小芳用手指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也抿嘴笑起来。 这400多块钱真的是太重要了,省着点儿花能花两年! 很快一盘盘菜肴就端上了桌,家里边儿舍不得吃的几斤肉全炒了菜,足可以见忠山叔的热情。 小姑娘张小鱼坐在王远右边剥大虾吃,可惜第一次吃大虾的她根本不会剥,拿着比她手掌还长的大虾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来我来给你剥。” 王远笑着把虾头揪掉,一点点的把虾皮剥下来:“好了吃吧……这段时间怎么也不找小蝶玩儿了,小蝶攒了好多零食了哦。” “嗯,俺要在家给妈妈干活儿呢。” “噗嗤~快得了吧你,你能干多少活儿啊让你扫个地都扫不干净。” 整个张家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张忠山的心情是极好的不断的给王远和卫国叔倒酒,卫国叔带来的鸡肉着实不错,很辣但是很香,让人越吃越想吃。 天南海北的闲扯一通,频频一口闷的张忠山脸庞通红,问起了王远关于养鸡合作社的事儿。 人醉心不醉。 他可还记得王远答应让他去养鸡合作社上班儿呢。 “小远啊,养鸡合作社就只在咱们屯子里边儿收笨鸡吗?” “不是啊。” “那也在周边的几个屯子收?感觉也没有多少活儿可以干啊?” 旁边儿的卫国叔披着棉袄,抿一口酒边剥花生吃着边仔细的听着王远和张忠山的对话。 屯子里边儿很多人都对王远整的“华夏最美边疆公司”,就是养鸡合作社非常好奇,可惜这个合作社没有什么大动静的。 一般都是年底的时候,养殖户们把愿意卖的鸡卖给合作社,合作社派人把鸡拉走就完了。 至于合作社到底有多大的规模,屯子里边儿的人完全搞不懂,最大胆的猜测也就是一个乡都是合作社的范围。 王远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养鸡合作社的合作范围已经超过了黑省,吉省的部分农村地区也开始和养鸡合作社签订合同了。 至今已经有超过50万户的农村家庭,和养鸡合作社签订了合同,预计未来能合作的农户会更多。 养殖户的暴增,也需要招募大量的人手来做事。 “放心吧肯定有活儿可以干的,来来来喝酒。”王远没有多说,直接把话题岔开了。 吃完饭之后又咾了一会儿,王远便回家睡觉去了。 一觉睡到傍晚六点,天边出现绚烂的火烧云,红红的光芒透过窗户撒在脸上,还有点暖和。 “嘿~你这只大肥猫是啥时候过来的?”王远躺在炕上,肥肥的大白猫揣着爪子卧在他的胸膛上。 “喵~” 大白猫轻轻叫了一声,歪着大脑袋和王远大眼瞪小眼。 “这毛发手感是真好啊,油光水滑的……”王远撸了一会儿猫,翻身下炕后发现老婆李艳正在堂屋处理笨鸡呢,小丫头双手托腮蹲在旁边。 “小丫头,放学了?” “嗯呐!二哥你是大懒猪吗?大白天的还睡觉。” “噗嗤~” 李艳抿嘴笑着瞄了王远一眼,然后继续清理笨鸡,被黄鼠狼吓死的鸡不少,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恐怕要经常吃鸡了。 “去去去,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呢你赶紧写作业啊,别等到快睡觉了又要赶作业。” “今天作业留的少,我在学校就写完了。” “好了,小远你来把这三只鸡都剁成块儿吧,咱们晚上做炸鸡吃。” “行啊,我来……狗盆子里边儿的水都冻成冰坨子了,渴的那狗舔冰坨子,给他们再倒点儿水吧。” 王远把清理好的笨鸡放在桉板上,扬起菜刀当当当的剁,把笨鸡剁成大小适中的一块块的,又用面粉,鸡蛋,盐等等调面液。 不久之后。 裹上面液的鸡块放进油锅里边儿炸,刺啦刺啦~大量的气泡浮到表面后炸裂,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儿。 馋的小丫头口水直流。 “嘿,小丫头你把口水擦一擦,都要滴到脚面上了。” “哼,骗人!”小丫头真的用小胖手擦了一下嘴角,发现被骗了气的鼓着腮帮子冲着王远跺脚。 王远则是哈哈大笑,用笊篱把炸好的鸡块捞出来,控控油后放在篦子上,再炸下一锅。 李艳给炸好的鸡块儿撒上辣椒粉,孜然粉,端着篦子晃一晃使的调料更均匀。 空气中的香味儿是越来越浓郁了,院子外边儿路过的村民都不自觉的说上一句:“小远做啥好吃的呢?真香啊!” 82中文网 179诡异,放生 夕阳西下,无边的红光撒在小山村中,给茅草房,板杖子,柴火垛,茅楼等等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王远边炸着鸡块儿边对外边儿的村民喊道:“炸鸡块,进来尝尝啊?” “不了不了,俺老婆做好饭了。” 王远把两三盔子炸鸡块端上桌儿,李艳则是掀了锅,在锅台旁边儿的盆里淋淋锅盖上沾着的水,之后把一篦子熥好的食物端上桌。 小丫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连忙脱鞋上炕准备吃炸鸡。 “洗手了吗就上炕,赶紧洗洗手去。” “洗了洗了,二哥你好腻害,炸鸡真好吃啊。” “那是,也不看看你二哥是谁。” 王远拿了酒杯倒上一杯酒,坐在炕桌旁边边吃炸鸡边喝李艳,小丫头闲聊。 球型灯泡发出的光昏黄昏黄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只扑棱蛾子,围着球型灯泡儿不断地飞撞的灯泡儿啪啪的响。 王远站起来拍了两下没有拍到,便任由它去了。 “炸鸡好吃吧?”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油,炸一回鸡块的油够炒好多回菜的了。” 李艳撇着腿坐在王远右边,撩撩耳边儿的头发拿着鸡块儿吃着,她感觉现在的生活就非常的美好,不怎么缺钱,没有什么压力,自在享受的很。 当然,要是肚子争点儿气能生出个孩子来就更好了。 炸出来的鸡块儿确实好吃,表皮酥脆,咬一口在嘴里咀嚼着,鸡肉的香气中混合着辣椒粉,孜然粉的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啪嗒~ 一块块炸鸡块下了肚,王远面前的桌角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小堆鸡骨头。 “喵~” 大白猫蹭蹭王远的腿,摇摇尾巴尖儿满脸期待的仰头看着后者,看到王远不给她吃便伸着嘴巴自己去叼桌子上的骨头。 “嘿嘿嘿,你咋还上嘴了呢?我拍你的大脑袋啊。” “喵!” 大白猫看见王远扬起了手,瞬间闭眼抿耳朵,缩着脑袋就像是一个受气包子一样。 “别打她啊,咪咪过来。” 老婆李艳看不下去了,大白猫经常卧在她的腿上睡觉,像个小火炉一样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大肥猫的。 大白猫跑到李艳身边拱拱后者的胳膊,李艳把一些鸡骨头喂给它吃。 “我也有成子没回家看看了,过几天我打算回家一趟。” “回去吧,实在不行的话多住几天。”王远瞬间非常高兴,天天让老婆管着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干的,自己一个人生活几天也挺爽的。 “呸~你就那么想让我回家啊?我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你这人是真没良心啊。”李艳抿嘴笑着,拿着半块馒头小口的吃着。 “这话说的,其实我也不想你回去啊,但是你不是想你爸妈了嘛。” “呸~我一说回去,反正我看你挺高兴的。” “你真的看错了,记的代我向丈母娘问好……我给你整几只飞龙,再来两只熊掌,几斤土猪肉,再带两瓶酒就齐活儿了,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李艳点点头,她知道这份儿礼已经是非常厚重了,单单是几只飞龙就值不少钱了。 她以为王远整的飞龙都是买来的,其实不是,飞龙都是王远空间中养殖的。 养殖飞龙就是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飞龙越多,下的飞龙蛋就越多,孵出来的小飞龙就越多。 10亩地的空间中,有大片土地当成了仓库,其他土地出了养殖飞龙之外还养了一些羊,挖了个小池塘养了一些鱼。 地上长的除了一些杂草之外,还有一些包米,麦子高粱,红薯,洋姜等等。 已经养不了那么多飞龙了,承载能力达到了上限儿所以王远就杀了很多飞龙,在空间中死掉的飞龙也不会变质,存储起来也方便。 吃完饭刷了锅,留下小丫头一个人在家里看动画片,王远和李艳拿着手电筒往养鸡场走去。 “今天能不能逮住最后一只黄大仙啊?” “说不准啊,现在那只畜生肯定非常警惕……不管能不能逮住他,试试看再说吧。” 王远拿着手电筒和李艳向北走着,四周一片黑暗,冷风吹动薄云,月光和星光都被遮盖住了。 快走到养鸡场的时候回头望去,只见小小的屯子有着点点灯火,冷风吹过,带来了一些狗子的叫声,以及打牌地方的欢呼嬉闹声。 屯子里边儿大部分老爷们儿都有打牌的习惯,有的一晚上能输好几百块钱,刺激,紧张,也算是一项消遣娱乐的活动。 来到养鸡场门口,王远直接拍门,伴随着门里的一阵脚步声卫国叔很快把门儿打开了。 “小远来了?路上冷不?” “还有点儿,感觉这春天比冬天还冷呢。” 卫国叔两口子蒸饼子,炖鸡肉,饼子里边儿馋了白糖和豆子面,在卫国婶儿的盛情邀请下王远掰了一点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 时间流逝。 王远四人带着狗子们,在配房中等到了夜里9点多,李艳哈欠连连歪在王远旁边就要睡过去的时候,院子里边儿突然有了动静。 “嘘~燕子醒醒,有情况。” “啥啥啥?黄大仙儿来了吗?” “嘘,小声点。” 王远右脚脚边儿就是铁笼子,三只受伤的黄鼠狼抱在一起缩成一团,神情畏惧的待在笼子角落里。 几只狗子就蹲在旁边儿,狗子们的眼睛总是会不怀好意的瞥向笼子里的黄鼠狼,吓的几只黄鼠狼瑟瑟发抖。 视线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边儿,乌云飘动月亮又露了出来,蒙蒙的月光把院子照亮安静的有点过分。 嗖~ 一道黑影翻过墙头直接藏在墙根儿的阴影处,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那道黑影才慢慢的从阴影中挪了出来。 “真的是黄大仙儿,它叼了个啥东西啊?” “好像是一只兔子,对就是一只白毛儿兔子,看,还蹬腿儿呢。” 外边儿的是一只成年的公黄鼠狼,身体修长健壮,毛皮顺滑目光明亮,它的目光时刻扫视着周围的场景显的非常警惕。 它似乎是知道王远几个人都在房子里看着它,把兔子放在地上后,竟然直接直立起身子,两只小爪子抱在一起冲着王远等人拜了又拜。 “卧槽,这这这……” 看着月光下极其诡异的一幕,卫国叔一瞬间眼睛瞪的和牛眼似的,双腿打颤都快被吓的瘫在地上了。 卫国婶儿也被吓的够呛,都都囔囔的说着祈福的话,中间还掺杂几句:“……真的成仙儿了啊,不能杀,千万不能杀,杀了会有大灾的啊……” 李艳的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往王远身边靠了靠小手不由的紧紧的握着王远的大手,似乎待在王远身边才更有安全感。 “小远,现在咋整?” “别慌,有我在呢。” 王远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升起,慢慢的爬过大腿,后背,最后直直的蹿上天灵盖儿。 因为在月光的照耀下,恍恍忽忽间他感觉黄皮子的影子一点点的拉长,竟然像人的影子一样,但是揉了揉眼睛之后发现影子还是小小的一团。 “真邪性……我要是不把他的妻儿还给它,它是不是要施法弄死我?不过既然本事这么大,何苦偷我家的鸡呢?” 王远提起笼子走了两步,把屋门打开一条能容纳他通过的缝儿,不让狗子出去他提着笼子快速闪身出去了。 边把门关好,王远边冲着屋内喊着:“我自己一个人来应付就行,看着狗子们点儿别让他们出来了。” “小远,你要小心啊。” 狗子们急的挠门,李艳连忙把他们整开。 月光下。 王远提着关着三只黄皮子的笼子慢慢向前走着,随着他的靠近,地上的公黄皮子也变的焦躁起来。 “吱吱吱~” 浑身黄褐色的毛发炸起来,它既想要逃跑,又想要救他的妻儿。 最后在原地转了几圈儿之后还是乖乖的趴在了原地,眸子中就像是有水雾一样,满眼讨好的看着王远,不过他的爪子却是用力的勾着地面——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看来你也不咋厉害嘛,要是你真的很厉害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怕我了吧?” 王远的心是一直提着的,连自己重生这种事情都发生了,那似乎再发生点儿其他诡异的事情也可以接受? “你别害怕我不伤害你,你的兔子我收下了,从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不过你们别在王家屯生活了,我给你换个地方吧。” “吱吱~” 公黄皮子的眼睛里闪过疑惑的光芒。 “我叫的啥我也听不懂,就当你答应了啊。”王远小心的蹲下来,拿起公黄皮子的时候能感觉到后者的身体在颤抖。 卡~ 打开锈迹斑斑的铁笼子,把公黄皮子放进去让他们一家四口团聚,然后王远关好笼子冲着屋内大喊: “燕子,卫国叔你们别担心了没事儿了,我找个地方把他们放生了。” 卡~ 李艳再也抑制不住心里边儿的担心,冲出来直接拉住王远的胳膊。 “你要嘎哈去啊,不准去!” “咋滴啦?我把他们放生了啊,你不是不让杀嘛。”王远提了提笼子,黄皮子一家四口窝在里边儿看着还挺好。 他摸了摸李艳的头发,安慰道:“我寻思着不能把他们一家四口留在王家屯儿了,要不还偷咱家的鸡吃咋办?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李艳双手抱着王远的脑袋,目光直视着后者的眼睛,确认王远的目光清明灵动不像是被迷了的样子,心里边儿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你要把他们放哪去啊?俺和你一起去。” “放三龙屯儿去吧,三龙屯儿的那帮瘪犊子不是和我打过架吗?让黄皮子一家去偷他们村儿的鸡吃。” “噗嗤~你也太坏了吧?”李艳瞬间笑的浑身颤抖。 82中文网 180做坏事,奖状,杀猪菜,杨华 夜色漫漫,天空有着无数的星星在闪烁。 春天的夜里是真的冷,王远提着装着黄皮子一家的笼子往回走,手指头都快被冻僵了。 他本来打算回去骑摩托的,王家屯儿和三龙屯儿的距离并不算短骑摩托也可以快一些。 结果老婆李艳死活不让他骑摩托,理由是安全,最后只能套上养鸡场的牛车出发了。 嘎吱嘎吱~ 农村土路坑坑洼洼的一点儿都不平,老黄牛慢慢的往前走着,王远和李艳坐在牛车上唠着嗑。 牛车旁边挂着老旧的马蹄灯,烧煤油的,只是灯的表面有着厚厚的灰尘使得光亮非常的昏暗。 李艳揣着手坐在王远的侧后方,缩着身子让王远给她挡风: “你知道俺为啥不让你骑摩托车吗?” “黑灯瞎火的,你怕我一个没看着摔沟里去?” “当然不是啊。” 李艳扭头看了一眼笼子里边儿的四只黄皮子,黄皮子们依偎在一起似乎是睡着了,李艳压低声音道: “这玩意儿邪性的很,你要是正骑着摩托车呢突然让他们迷了眼,那多危险啊?现在牛车就不一样了,老黄牛走的慢你就是从车上掉下去也没事儿。” “哈哈~” “你笑啥啊?” “没笑啥,还是媳妇儿你想的周到,来吃个嘴子。” “起开吧你……一天天的没个正行。”李艳脸庞刷的一下变的通红,想用脚踹王远一脚但又有点舍不得,最后改用手掐了后者的胳膊一下。 棉袄很厚根本不疼,不过王远还是配合的“哎呀”了一声。 牛车行驶在旷野上,无边的星空之下,小两口一路上唠着嗑不时发出笑声,也算是有着这个年代的农村独有的浪漫与自在。 悠闲的聊天中时间就显的过的很快。 等看到三龙屯儿灯火的时候,王远才恍然已经到三龙屯儿了。 “真快啊,行了最后一段路就让我走过去吧,牛车就别进村儿了毕竟干坏事儿还是要小心一点的。” 王远下了牛车感觉脚都有点麻了,跺了跺脚才感觉好点儿,拎着笼子边往前走边道: “燕子你看好了牛车。” “嗯呐,你早点回来啊这黑灯瞎火的俺有点害怕。” 李艳缩在老黄牛身边儿胆怯的四处瞅瞅,乌漆嘛黑的她真的担心突然蹿出一只大马猴子来把她叼走了。 踏踏踏~ 王远也担心李艳出事儿所以走的比较急,来到一户人家外边儿后听见了鸡的咕咕声。 笨鸡在晚上偶尔就会咕咕一两声,就像是人做梦说话一样。 “这是谁家啊,无辜人家的话也不太好……咦,好像是赵星家?对就是他家那就没问题了。” 三龙屯儿也有农户和养鸡合作社签订了合同,王远来过三龙屯儿几趟认识不少人家的。 把四只黄鼠狼放在赵星家不远处,看着黄鼠狼们嗖嗖嗖~都熘进了赵星家,他才满意的离开了。 “没杀四只黄皮子应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至于赵星家的鸡……赵星这瘪犊子卖假烟没少坑别人钱,区区几只鸡而已,毛毛雨啦。” 王远提着空笼子汇合了老婆李艳,赶着牛车直接回家去了。 回到家已经12点之后了,进了里屋才发现电视还开着只是已经没了节目,小丫头歪在炕上抱着大白猫,正睡的香呢。 “醒醒醒醒,铺上褥子再睡。” “吸~二哥你们回来了?几点了要去上学了吗?”现在昼短夜长,每天天不亮小丫头就要背着书包去上学。 看看外边儿黑黝黝的天空,睡迷湖了的小丫头用小胖手揉揉眼睛,还以为该去上学了呢。 李艳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的说着:“距离上学还早着呢,来往边上靠靠,我把褥子铺上。” …… 只睡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呢李艳就起来做饭,王远身上那股懒劲儿上来了说了一句“早饭我不吃了”就蒙着头继续睡。 小丫头吃了早饭,挎着朴素的书包哈欠连连的去上学了,李艳则是勤快的收拾屋子和院子。 过了很久之后。 迷迷湖湖的王远感觉有人推自己,睁眼发现是老婆李艳。 “还睡呐都快九点了,人家柱子都进山打了一头大野猪回来了,老大了,听说有三百多斤呢。” “那挺牛批的啊。” “你就懒吧,太阳都晒屁股蛋子了还不起来。”李艳抿嘴笑着,伸手拧了王远的胳膊一下。 “行行行,我这就起……” 王远是彻底的睡不着了,其实这个年代娱乐活动是真的少,要是在后世的话还可以躺在被窝里看看手机,这个年代自然是没的看了。 外边儿比被窝里边儿冷多了,再一穿厚厚的棉裤,嘶哈~冰的王远差点儿当场死去。 锅里还熥着干的呢,王远起来洗了把脸,扒拉了两口饭之后就去柱子家看宰猪了。 “柱子哥,打死一头这么大的野猪啊!?牛!” 王远冲着宰猪的柱子竖大拇指,柱子憨厚的笑起来:“运气运气,保准儿是山里边儿没吃的了,这头猪才来外边儿寻摸吃的……说真的这头猪是真滴重,手扶拖拉机都拉冒烟了。 王远你来的正好,来搭把手,中午别走了咱们一块儿吃杀猪菜。” “行啊,让我嘎哈?抬这边儿吗?” 王远撸起袖子直接走回去帮忙,同是一个屯子的,很多人都算是朋友关系。 这和后世的小区不一样,同一个小区的很多人彼此不认识,连话可能都没说过就不算是朋友关系。 所以后世的小区显得比较冷漠,没什么人情味儿。 周围还有七八个老爷们儿在看着玩儿,聊聊国家政z,亚运会,或者是孩子的学习,地里的收成,山上的猎物,昨晚的牌局…… 甚是连什么烟好抽,什么酒好喝都可以聊一聊。 想聊什么聊什么,不时响起大笑声非常轻松自在的。 王远和另两个汉子边帮着柱子杀猪,边听着大家谈论的话题,偶尔插一句嘴。 周围人越聚越多显得非常热闹,还有小孩子拿着一根线香和几个鞭炮过来,吸吸冻出来的大鼻涕,点燃鞭炮砰砰砰~放了起来。 “这个年代没有夫妻分离,外出打工一说,大家也不用累死累活的去县城里买房子,不用还房贷车贷……虽然物资贵乏一点,但对很多人来说真的很幸福了。” 王远脑袋里的想法一闪而过。 杀完猪之后,王远骑着摩托车把老婆李艳送回了小白屯儿,他没去老丈人家直接在村口就把李艳放下了。 理由是如果进了丈母娘家的门,那中午肯定就甭想走了,而且丈母娘还会辛辛苦苦的做一大桌子菜来款待他——又累又热又麻烦,所以干脆不进门儿了。 突突突~ 骑着摩托车回到王家屯儿,小丫头正好放学,离着老远就喜气洋洋的朝他跑来: “二哥二哥……” “你跑起来咋像只鸭子一样……咋滴啦,啥事儿这么高兴?” “我考了全班第三名,看,老师给我发的奖状!” 小丫头非常高兴,高高的把奖状举起来就像是拦街告状一样。 奖状是真的简陋,就是一张灰不熘秋的草纸上面有老师手写的字迹,老师的字迹很漂亮肯定是老教师写的,只是王远有点看不懂。 右下角盖着学校的公章,证明了这张奖状的真实性。 小丫头骄傲的扬着小脸,白皙的小脸上仿佛是写着几个大字——快夸夸我,快夸夸啊。 “才第三名啊?继续努力,争取早点考班级第一。” 王远一开口瞬间小丫头的脸就垮了,嘴巴撅的都能挂上油瓶了,眼睛幽怨的看着王远仿佛在说你一定要把我惹哭吗? “哈哈哈~能考第三名也进步很大了,真棒,先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待会儿出来我带你吃杀猪菜去。” “杀猪菜!?去哪吃啊?” 提到吃小丫头瞬间眼睛放光,过了年有一段时间了,她也馋了。 “问那么多嘎哈,快去快回我在前边路口等你。” 王远把摩托车推回家,整了三个馒头和一些鸡骨头喂了喂狗子们,锁好门拎着一瓶酒往路口走去。 汇合小丫头之后一起来到柱子家,柱子正端菜呢,隔着院子直接大喊: “快快快小远你可算是来了,我都要喊你去了……来就来呗还带啥酒啊,咱家有酒,你这人真不实在。” “哈哈哈~先喝你的,再尝尝我的。” 脱鞋上炕,炕桌旁边围坐着四五个老爷们儿,推杯换盏很快气氛就热络起来。 小丫头歪在王远右边,捏着长长的快子夹菜吃着,她的手太短了,捏快子的时候必须要捏的靠上一些不然够不着菜。 但这也导致了她的快子有点不听使唤,就像是长了反骨一样。 柱子虽然表面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思很细,边和王远几人唠嗑边把一盘小丫头爱吃的菜换到小丫头面前。 “甭管她就行,她够着了的。”王远笑着道。 “没事没事儿,喜欢吃就多吃儿点外边儿还有呢……”柱子乐呵呵的和小丫头说了一句话,才看向王远道: “对了小远,杨华想开一个小型罐头厂,这事儿你知道不?” 杨华是村长的儿子,之前在乡里的屠宰场上班,有点踮脚。 “开罐头厂?我记得前年的时候他就打算开罐头厂来着。”王远夹着血肠大口吃着,真的很美味。 他又夹了一段血肠递给小丫头,结果小丫头蹙着小眉头连连摇晃脑袋。 得,还不识货。 最后王远干脆自己吃掉了。 “是啊,前年就打算开,地儿都找好了就在乡里粮站南边儿,但是后来钱不够村长也反对,最后也没整成。” “现在呢?” “开罐头厂的钱基本上够了,他想拉我入伙,你看这……”柱子的话还没说完呢,院子外边儿突然传来喊声: “柱子你不够意思啊,吃杀猪菜竟然不叫我,哈哈我自个儿来了……哟哟哟看着狗子点儿,别让他咬着我。” 82中文网 181结怨,轻松数天,电报 柱子是专职猎户,在公社备桉的那种,所以他家有这不少的猎狗。 大型猎狗身强体壮,经常与黑瞎子,野猪生死搏杀也养成了比较凶残的性格。 所以看到猎狗要扑自己,消瘦的杨华立马后退大声呼救。 “傻狗滚开!” 柱子老婆正系着围裙在堂屋里边儿做饭呢,屋门上边儿的小窗户打开着热气突突的往外冒。 她推开屋门大声咋呼了一声,几只猎狗瞬间害怕的躲开了,现在狗子还是怕母老虎了。 “杨华你快进来啊,俺家孩子刚刚喊你去了结果你没在家,你娘说你去你老丈人家了?” “是啊,别提了一天天的净是些破事儿,在那边儿没吃饭我就回来了。” 杨华里边儿穿着灰色的老旧中山装,外边儿还套着军绿色的厚棉袄。 说起去老丈人家这件事儿他的表情都微微变了,柱子媳妇儿看出了他的表情变化便没有多问。 帮着撩开门帘子,柱子媳妇儿让杨华赶紧进屋喝酒,她则是回身继续去做饭。 柱子把一双快子递给杨华,杨华也不客气,接过快子坐在桌子边儿上直接开吃。 “嗯,这血肠儿整的不错。” “杨华,你不是去你老丈人家里吗?咋没管饭啊?”柱子好奇的问道。 杨华是村长的儿子,平时和王远交集不多,身材消瘦脱掉大衣之后整个人和瘦麻杆儿一样。 他之前在乡里打工不怎么回屯子,但是和柱子相交甚好。 “别提了,我想整个罐头厂结果我家那婆娘死活不让整,俺俩干了一架,等去了老丈人家小舅子知道了这事儿,要打我……气的我哟~我记住他了。” 杨华大口夹着菜吃着,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跳:“千万别让我得了势,要不我一定找人打废了他。” “来来来喝酒喝酒……” “你老婆为啥不让你整罐头厂啊?” “觉得会赔钱呗。” 杨华来找柱子,就是想劝说柱子和他合伙搞罐头厂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有限,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想找个合作伙伴。 不过罐头厂投入的钱可不少,即使只要一部分股份,也要投好几万块钱……柱子家虽然富裕但几万块钱也算是把老底都压上去了。 这让他非常的犹豫。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柱子突然看到了给小丫头夹菜的王远,眼睛一亮:“小远,你觉得罐头厂能不能整?” 不怎么起眼的王远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杨华眉头微微皱起,他自然是认识王远的,但只知道后者开了个养鸡场,偶尔还去外边儿搞东搞西的挣点钱。 其他的就不怎么了解了。 杨华暗暗的想着:“柱子为啥要征求王远的意见?王远很牛吗?” “这个……” 王远心中暗道我也不知道啊。 并不是说九十年代初开个工厂就能挣到钱的,赔钱的也大有人在,不少人被坑被骗被整最后倾家荡产,要么跑路要么找根绳把自己往树上一挂。 莽着头往前冲的年代,很多有野心的人都倒在了路上,只是后世人只看到了站在台子上闪闪发光的成功者,没人关注那些凄凄惨惨的失败者。 “场地,机械,员工,管理,原料,销售……要想整好一个厂子,需要考虑的方面太多了,我现在两眼一抹黑咋给出准确的答桉啊?能不能搞,那要看你们自己喽。” “也是,需要考虑的东西确实很多。” 柱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点泄气的道:“俺就是个大老粗,种地,打猎还在行,也没啥文化想整个厂子恐怕整不来啊?” 杨华瞬间有点生气的瞪了王远一眼,他感觉是王远的话让柱子打了退堂鼓,连忙对柱子说着: “柱子你别泄气啊,不是还有我呢嘛……” 这么大的事儿,柱子一时间也无法做决定,只说再考虑考虑。 杨华感觉是王远的话让柱子打了退堂鼓,所以很不满的瞪了王远一眼,王远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 吃完饭之后又唠了一会儿嗑,王远几人临走的时候,柱子又给他们每人割了一大块猪肉。 “这么一大头猪俺家自己也吃不完,拿去拿去……” “那谢了啊,回头去俺家吃饭。” 几人拎着猪肉纷纷离开,王远没有回自己家,而且拎着那块有15斤+的猪肉往老妈那院儿走去。 小丫头吃完饭就去上学去了,所以没和王远一起回来。 午后的阳光撒在脸上暖洋洋的,远处冰雪消融,灰黑色的地面儿光秃秃的暴露在空气中,有成群的麻雀在刨食。 来到老妈这院儿的外边儿,只见老妈正在晾衣绳上晾衣服呢。 “妈,晾衣裳呐,吃饭了吗?” “吃了,你带着小丫头去哪儿吃饭了?”老妈打开栅栏门儿让王远进去,自家儿子有出息,每回老妈见着王远都很开心。 “柱子家啊,瞧,柱子给的猪肉。” “我寻思着就是柱子家……你拎回去吃去呗,我和你爸又不缺肉吃,进屋去吧你爸看电视呢。” 王远把一吊猪肉给了老妈,迈过门槛直接进了屋,老爹披着灰色劳动布褂子正坐在炕上抽着大烟袋,边抽边看电视。 和老爹说了一会儿话,老妈拿出核桃来给他吃,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孩子的问题。 “小远啊,家里没个孩子总归不是个事儿,要不……抱养一个孩子吧?从小养到大小孩子也会以为是亲生的呢。” “噗~” 王远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茶水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吓的肥肥的小狗崽子嗷呜嗷呜~的边叫边逃跑。 小狗崽子是从姥姥家抱来的,这院儿没有狗让它来看家的,非常呛食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 “咳咳咳~妈你是越说越离谱了。” 王远已经24岁了,在这个年代来看年龄已经偏大了,但他以后世的眼光看年龄并不大。 不久困意袭来,王远和老爹老妈打个招呼便悠哉悠哉的回家了。 回到自己家之后,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王远躺在炕上很快睡去。 老婆李艳回娘家了,他便彻底的放飞了自我,一觉从下去三点直接睡到晚上九点。 从空间中整出一份炖飞龙,一份烧鸡,一大份焖羊肉,自己整点儿酒一喝,生活自在又逍遥。 吃完饭喂好狗子,在空间中炖十几只飞龙,再做一些烧鸡和羊肉准备明天吃,便躺在炕上扯过一本古龙的《小李飞刀》看了起来。 “写的真好看啊,李寻欢真的是让人羡慕……后世李寻欢好像是个网名?真的是糟蹋好名字啊。” 躺着看,坐着看,靠着被摞看,抱着狗子看……连去茅楼上厕所都要边抽烟边看一段儿,月明星稀,冷风阵阵,王远彻底被那个刀光剑影的时代吸引了。 渐渐的窗外月影西斜,屯子里响起飘飘渺渺的狗子的吠叫声,以及早起老人的咳嗽声。 王远放下书勐然惊醒,一看手表才发现已经早晨4点多了。 “好长时间没睡的这么晚了啊,要是燕子在家早就咋呼我睡觉了。”王远揉揉酸涩的眼睛,放下快看完的书籍,熄了灯钻被窝直接睡觉。 一觉睡到中午11点多,还是老妈来叫他去吃中午饭去他才被吵醒。 “你这孩子咋整的啊,燕子不在家你就祸祸吧,狗子就让他们在屋里边儿睡的啊都要上灶台了,地上这一卷儿草纸都让他们撕烂了……” “啊呜~妈你咋来了,几点了?” “我来叫你吃饭去啊,燕子不在家我寻思你一个人肯定不好好做饭,干脆上我那院儿吃去得了。” 老妈看见还躺在被窝里边儿的王远,整个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看墙上的钟表: “这都快12点了,你咋还睡觉呢?赶紧起! ” “哎呀~俺不去那院儿吃饭了,这段时间太累了你就让俺休息一天吧。” 王远的语气可怜兮兮的,老妈最后心软了便直接离开了,王远咪哄着刚要继续睡着,突然老妈又回来了,给他拿来了两个肉包子和一碗肉菜。 “饭菜还热着呢,你早点起来吃啊,你天天到处跑也确实累但那也要吃饭啊,吃了饭再睡。” “嗯嗯,我知道了。” “我把狗给你关屋子外边儿,别让他们把饭吃了。” 啪嗒~ 屋门关上,随着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响起老妈离开了,隐隐还有说话声响起,似乎是老妈在院子外边儿遇到了屯子里的人。 王远又眯了一会儿,再睁眼就一点半了。 “这一觉睡的是真爽啊。” 王远美美的伸个懒腰,膀胱都快炸了赶紧起来穿衣服往茅楼跑,等他回来的时候三只狗子跟着他进了屋。 “汪汪~” “别闹腾了马上就喂你们,你们三个家伙是真能吃啊,也就咱家条件好一点,要不指定抵让你们吃穷了。” 一共两个肉包子,他吃一个三只狗子吃一个,一碗肉菜,他吃了两口其他的都让狗子吃了。 这点儿东西连塞牙缝儿都不够,所以王远又从空间中取出三只烧鸡来,一只狗子吃一只烧鸡就可以了。 把被子踢到旁边儿去,放上桌子,从空间中取出一小盆炖好的飞龙肉放在桌子上,就着酒美美的吃起飞龙肉来。 “飞龙肉确实不错下酒正好……嘶,放的盐有点多了,下回少放点儿盐。” 打开电视机打算随便找一部电视剧看,没想到换了换台找到了正在热播的《边城浪子》。 “啧啧~那个女演员是谢宁吧?真漂亮啊,电视剧《绝代双骄》里边儿好像也有她。” 边吃着飞龙肉,喝着小酒边看着电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桌角儿上,空气中有着灰尘颗粒在飘动。 等两集电视剧播放完,王远也吃的差不多了。 “嗝儿~” 打个饱嗝儿,随手把桌子上堆成小山一样的飞龙骨头扔到地上,噼里啪啦~早就馋的流哈喇子的三只狗子立刻冲上去抢食。 突然。 院子外响起堂弟王虎的声音:“远哥在家没?门儿没关我进来了啊。” 冬冬冬~ 大脚丫子踩在地上非常有力量,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帘儿被掀起来,王虎提着一兜咸菜出现在屋门门口。 “嚯,远哥你刚吃饭啊?我嫂子没在家啊?” “她回娘家了,过来坐啊。” “嗳,巧了小莉也回娘家了。”王虎脱鞋上炕,把一兜咸菜放在桌子上:“咱奶腌的洋姜让我给你提一点来,她说你小时候就喜欢吃她腌的洋姜。” “小时候啊……那时候啥玩意儿都没有,啥都好吃。” 王远夹了一块乌漆嘛黑的洋姜吃着,焖熟腌好的洋姜咸中带着一丝丝的甜,多咀嚼几下会有一种肉感,就饭吃还是非常不错的。 王虎看着小盆里的飞龙肉两眼放光,不用王远招呼,他自己拿了一双快子开始大吃起来: “好吃好吃真好吃啊,嫂子一回家远哥你就开始吃飞龙肉啊?远哥你这也太……” “男人嘛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儿,再说你嫂子不喜欢吃飞龙肉。” “哈哈哈~我才不相信呢……我给电视换个台啊,有个台演《盖世豪侠》呢,啊找到了。” 王虎边吃边喝,看了一眼电视剧又扭头看向王远: “这部电视剧可好看了,主演叫周星驰,不对是演员叫周星驰,主角叫段飞,他是江湖上穹苍派掌门人的儿子……” 王虎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一瞬间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 在家的时候周莉不爱听他白话这些东西,现在却是找到了很好的倾诉对象。 王远偶尔搭几句话,王虎的表达欲得到了满足更加卖力的给王远讲解起来。 时间慢慢的流淌,兄弟边吃边聊是真的享受。 王虎的老婆也回娘家了,他也不想去三婶子那院儿吃饭了,便和王远商量着晚上两人一块儿吃。 王远答应下来后,王虎便迈开步叉子去三叔那院儿拎来了一个破化肥袋子,里边儿有20来斤的猪排骨。 “那咱们晚上就炖排骨吃。” “好好好,嗝儿我喝的酒有点多了,我先去睡一会儿啊。” “你这家伙啊……等会儿再睡,多抱点儿木头柈子进来。” 抱了几趟木头柈子进屋,王虎便一头栽在炕上美美的睡去,很快“哼哼哼”打雷一样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太阳一点点的西斜,一群麻雀忽的落在窗台上,又忽的落在晾衣绳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惹得狗子冲着他们汪汪叫。 王虎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他爬起来揉揉酸涩的脖子,来到外屋才发现王远正坐在灶台前边儿。 锅里的排骨已经炖的差不多了,带着浓浓香气的水蒸气从锅边儿的缝隙冒出来,鸟鸟上升,堂屋的半空中已经全是水蒸气了。 “远哥,排骨炖好了?” “差不多了,这一觉睡好了吧?” “嘿嘿差不多了,昨天晚上我看电视看到很晚才睡……” “别傻站着了,把碗和盔子都刷干净,马上咱们就喝酒吃肉。” 王远把看完的书籍合拢起来,一个故事完结了心中瞬间有些空落落的,书中描写的各种人物,恩怨情仇仿佛还历历在目。 刺啦~ 点燃儿一根烟,王远刚想去拿瓶酒出来,结果院子外边儿响起自行车的铃铃声,随之是喊声:“王远在家吗?有你的电报!” “在家呢。” 王远快步走出屋门,邮递员换成一个小年轻的了,绿色棉大衣,同样是绿色但有着五角星的帽子,浑身热气腾腾似乎是骑了很远的路才赶过来。 签收后,小邮递员还笑嘻嘻的给王远敬了个礼,一片腿蹬着自行车蹭蹭蹭的离开了。 电报一共有两封,分别是孙大刚和唐军发来的。 内容都差不多,都是兄弟们没有饭吃了,希望王远去关内整点儿货来给大家卖一卖,好歹度过眼前的这段困难时期。 去年就没怎么卖货,眼看着今年年关都已经过了,再不赚钱兄弟们真的要饿肚子了。 “咋就会饿肚子了呢?额,好吧。” 王远突然想起来了,大部分小弟们都没有存钱的习惯的,有钱的时候一天能花掉上万块,没钱的时候只能四处蹭饭吃,蹭酒喝,蹭烟抽。 “看来还要去津门一趟了,不过我手里的钱全买了棉衣了,棉衣还没卖呢手里边儿没钱了啊,还赊账?” 这时候王虎在屋里喊王远,王远进去后很快掀锅吃饭。 把一盆排骨端上桌,炖了几个小时的排骨已经没了魂儿,嘴巴叼着肉轻轻一撕肉就下来了,香软糜烂,咀嚼一番吞进肚子里满嘴都是浓浓的香气。 “真好吃啊,来远哥干杯!”王虎吃完了肉还不忘嘬嘬骨髓,最后嘬嘬手指后才端起酒杯。 “干!” 兄弟俩边吃边聊,很快聊到了三叔家开的养猪场,三叔雇人在乡里开了间肉铺,每天会杀一到两头猪运到乡里去卖。 猪骨头卖不上价钱,很多就留着自己吃了。 还要再过很多年,猪排骨的价格才会超过猪肉的价格。 “前几天死了好几头小猪崽,我爸老伤心了,真的我看我爸那模样儿,好像是哭过。” “为啥死了?” “这个……小猪仔就贼容易死啊,好像是受凉了吧反正俺也不懂。” 吃过饭之后把狗子们喂好,拿出象棋来兄弟俩杀了十来局,王虎白天睡饱了晚上一点都不困,最后还是王远熬不住了两人才睡去。 一连几天王远都悠哉悠哉的度过。 时间流逝,转眼来到周六。 李艳已经在娘家住了好几天了,王远便寻思着把她接回来,当然接回来之前要把家收拾干净,被子叠一叠,地上的烟头儿,烟灰扫一扫,狗子吃剩下的骨头渣子也要清理出去。 82中文网 182接回家,武开河,钓鱼 早晨的风徐徐吹着,屯子里边儿有下了蛋的母鸡咯咯叫着,还有花尾巴大公鸡跳上柴火垛,扯着嗓子打鸣。 “咕咕嗝儿” 鸡嘴里冒出一股白气,远处的太阳升起,阳光把鸡冠子照的殷红如血。 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车直奔小白屯儿驶去,他走的东边儿的路,路过一座大桥的时候只见河里的冰层一望无际,不远处还有小孩子拿着鞭子抽陀螺。 “嘿别在河里玩儿!小心掉下去喂了王八! ” “你谁啊!要你管!?” “嘿你们这帮小王八犊子!” 王远停下摩托车,作势就要下河堤去逮他们去,吓的一帮孩子连忙捡起陀螺哇哇大叫着跑走了。 等王远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了,几个脸庞被冻的通红的孩子还想回来继续玩儿,结果他们刚在河面儿上走了几步就听到冰层传来一阵阵卡卡卡的声音。 肉眼可见的冰层上出现一道道的裂纹,一道道裂纹以极快的速度远去,恐怕有上百米远。 “哇!” 几个小孩子吓的魂儿都快丢了,脑袋一片空白哇哇大叫着逃上了岸,现在才明白王远是要救他们。 …… 王远来到小白屯儿的时候,偏僻的小屯子似乎还在沉睡中,有个老头儿挥舞着鞭子,赶着一群绵羊去放羊。 “哒!” 看到羊群要走歪了,他便甩出鞭子在偏离的方向抽出一个漂亮的鞭花儿,啪鞭梢儿在空气中打出爆鸣声,偏离的羊群被吓的回到了正轨。 老头穿着简陋的羊皮袄子,袄子上的羊毛都粘成了一团一团的,有的颜色也变成了灰黑色。 老羊倌儿和王远交错而过的时候扫了他一眼,试探的都囔着: “李伍家的姑爷?” “啊是啊,您这是放羊去啊?抽烟不?” “不抽不抽,你们那细了吧唧的小烟杆儿没俺们这大烟袋有劲儿……李伍那个腌臜货还能找到个好姑爷,真的是没天理啊。” 老爷子摇头晃脑的离开了,头羊是个大泡呼,脖子上的铃铛声也铃铃铃的远去了。 王远发动摩托车继续往前行驶,来到老丈人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李艳在抱柴火做饭。 美艳的小少妇包着头巾,站在简陋的院子里抱木头柈子要进屋做饭,美的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燕子,燕子!俺来接你回家了!” 李艳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都是欣喜,不过很快蹙起眉头扭头进屋了,没搭理他。 “嘿,咋生气了呢?” 王远下了摩托,听到动静的老丈母娘满脸笑容的跑出来给他开门,小姨子李萍穿着一件大红的棉袄也俏生生的跟了出来。 “小远,路上冷不?你这手是真凉啊,赶紧进屋。” “哦哦,我还给你们带了点儿大虾和几条鱼过来。” “真是稀罕玩意儿啊,俺们也不会吃你带这个嘎哈啊,待会儿带回去吧。”丈母娘很开心眼睛中都是笑意,越看王远是越满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小舅子上学去了,让王远奇怪的是老丈人李伍也没在家。 “我大伯呢?” “出去遛弯儿去了,待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吧,还有茶叶呢,小萍你傻愣着嘎哈呢赶紧去沏一壶茶水…… 这还有一盒烟呢,前段儿时间小艳她舅带来的……还有核桃,瓜子,长果,葡萄干,蛋糕,圆酥……” 丈母娘就像是一个奔跑的仓鼠一样,把各种好东西都整过来要给他吃,王远的脸都要笑僵了,坐在炕沿上连连摆手说: “够了够了……” 锅里还烧着火呢,丈母娘出去做饭去了,李艳似乎是真的生王远的气了都没进里屋。 小姨子李萍双腿站在屋门旁边儿,她倒是非常想和王远说说话,但碍于身份也只唠了几句就出去了。 王远一个人在里屋坐着也没劲,不一会儿丈母娘出去喂鸡去了,他便把李艳拉进了东屋。 东屋堆着各种杂物,炕都是没烧的所以非常冷。 “你把俺拽到这屋嘎哈啊,俺还要去做饭呢。”李艳用美目瞄了王远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小脑袋。 优握享受的生活让李艳出落的是越来越漂亮了,身材丰腴,大腿饱满修长,举手投足都是成熟女人的魅力与风情。 王远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他紧紧的抱住李艳,低头就想亲她的嘴:“燕子我好想你啊。” “你就胡说八道吧,想我的话你还这么晚才来接我?恐怕你都忘了你还有个媳妇儿呢吧,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艳眼神都幽怨的很,用手堵住王远的嘴不让他亲。 王远瞬间明白李艳为啥对他有怨气了,原来是嫌他来的晚了,他不知道的是,小白屯儿的一些老娘们儿嚼舌根儿说李艳是被赶回来的,原因就是生不出孩子。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王远好几天都没过来,似乎坐实了她们的说法。 其实都是嫉妒而已。 至于屯子里边儿的老娘们儿怎么知道李艳生不出孩子,其实都是瞎蒙的,两人结婚好几年了没有孩子就会被人猜测是有问题。 而这个年代生不出孩子都会怪女人的,不会怪男人。 “怎么会呢,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啊想让你和你爸妈多在一起待一段儿时间,毕竟他们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 …… 李萍很好奇王远和李艳在东屋里噶啥呢,她微微弯着腰悄咪咪的靠近门口的布帘子,俏脸上都是做贼一般的坏笑。 当离的足够近了,李萍悄悄的把布帘子掀开一条缝,正好看到王远和李艳抱在一起吃嘴子呢。 李萍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呀! !” 她的脸红的就像是猴屁股一样,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跑开了。 “都怪你啊,还不赶紧放开我。”李艳嗔怒的揪了王远的耳朵一下,撩开门帘赶紧走出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很快老丈人李伍回来了,他拉着的爬犁上还绑着一些干树枝子。 自从养了鸭子挣了钱,老丈人李伍的底气也足了不少,整个人也正常了许多。 “小远来了?进屋啊外边儿冷。” 吃过早饭之后没急着离开,李伍带着王远去北边儿的养鸭场看了看,养鸭场挨着河边儿,占地总共2亩多比王远的养鸡场要小很多。 打开暖房的破旧小木门儿。 “嘎嘎嘎” 一只只白色的鸭子瞬间跑了出来,扁扁的黄色嘴巴一开一合发出声音,非常欢快有的还在扇动翅膀。 就是有的边跑边呲粪便真的是有点恶心了,幸好王远往墙边儿躲了一下,不然的话恐怕要被呲一裤腿子。 “鸭子是直肠子,吃了就拉……来,咱们一块进去捡鸭蛋吧,这些鸭蛋真好腌咸鸭蛋挺合适。” 养鸭场还有一千来只鸭子,李伍不仅卖鸭蛋,还卖成年鸭子。 不过等过一段时间母鸭子孵出小鸭子来,那鸭子的总数量就会再涨上来。 王远帮着忙完了养鸭场的活儿之后,就带着李艳离开了,李萍本来也想跟着去的她天天被催婚真的是烦透了,结果丈母娘逮住了她不让她跟着去。 突突突 载着李艳往回赶,快过大桥的时候就听到了冰层的卡卡声,等摩托车刚来到桥上,瞬间一副震撼至极的场面出现在王远面前。 轰轰轰 声音就像是打雷一样,厚厚的冰层直接破碎,有的冰块儿被水流拱的翻腾上数米高,场面极为壮观。 砰砰砰 激流拍桉,无数碎冰泳上了岸边儿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光芒,有将近1米长的大鱼横空而起,在众人的阵阵惊呼声中重新落回河里。 大河浩浩荡荡,无数碎冰在水流中浮浮沉沉一起奔涌向远方。 “开河了!开河了!” “这威力……是真强啊。” “幸亏站的远,崩出来的冰块子和砖头子一样,砸着人能把人砸死啊。” 桥上呜呜泱泱的围满了人,乡亲们满脸兴奋的议论着,有的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桥墩子。王远不断地摁着喇叭,一点点的挪动着离开了桥面。 李艳坐在后座上感慨着:“没想到今年是武开河啊,我记的去年是文开的。” “是啊,武开河是真的壮观啊,啧啧春天的鱼很好吃,可以去钓鱼了。” 骑着摩托车回到家,看到屋里屋外的都非常干净,地面儿整洁,连快笼子里边儿的快子都是小头朝上。 李艳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还以为我不在家好几天,家里会让你糟蹋成狗窝呢。” 王远瞬间有点心虚,之前的家里比狗窝还乱呢,不过这事儿可不能承认: “那哪成啊,俺可是个爱干净的人。” 他用公主抱直接把李艳抱起来,大步往里屋走去:“走吧,好几天没说话了咱们好好说说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呸你赶紧放我下来,你是只和我说说话吗?” …… 晚上的时候整了点儿烩饼,奶奶家炸肉丸子,王远直接腆着脸去要了一碗,再加上还有洋姜咸菜,吃剩下的飞龙肉,凑合一下就是一顿饭了。 饭吃到一半儿,啪电灯熄灭了,瞬间屋子内一片黑暗。 “停电了啊,别动别动,我去拿手电。”李艳连忙摸索着打开炕琴下边儿的小门,凭着记忆找寻里边儿的手电筒。 王远嘴里还咀嚼着肉丸子,抬头看看窗户外边的天空,无数星星在天空中闪耀着。 村子里边儿的吵闹声响起来,有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家的电线出问题了,所以去邻居家看看有没有电;还有人家没储备蜡烛,所以打着手电筒去小卖部买蜡烛。 更有的两口子本来就别着劲儿呢,一停电瞬间就吵了起来,人吵吵狗也跟着叫唤,一时间屯子里边儿非常热闹。 “找着蜡烛了,好长时间没停过电了今天咋停电了呢?有洋火吗?” “有,离近点儿。” 刺啦 王远划了一根火柴,火柴的光芒刹那间把屋子照亮,两人的影子非常大都折上房顶了。 推荐下,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点燃蜡烛之后,在蜡烛的另一端裹上几圈儿废报纸,然后插在酒瓶子口儿里就行了。 把酒瓶子蹲在炕桌儿中央,在烛光的映照下两人继续吃饭。 李艳这几天在她娘家住着,听说了不少小白屯儿的趣事儿,叽叽喳喳的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王远,一直说个不停。 王远边吃饭边听着,偶尔插一句嘴。 突然。 蜡烛的灯芯儿刺啦冒了一下火,灯芯往下弯扎进了蜡油子里边儿,发出的光一下子暗了下来。 “乱芯儿了,拿剪子来把灯芯儿剪一下……剪子在炕席下边儿呢。” 王远把大铁剪子递给李艳,后者小心的把灯芯儿剪下来一段儿,剪下来的是弯弯曲曲烧焦的那一段灯芯儿,剩下的一段灯芯儿足够燃烧了。 光芒再次明亮起来。 烛光偶尔摇动一下,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李艳看着插在酒瓶子里边儿的蜡烛,突然不怀好意的道:“这蜡烛是真细啊,真细,不裹上几层报纸准儿直接掉酒瓶子里边儿了。” 王远震惊的看着李艳,瞬间李艳笑的花枝乱颤。 他夹了一个肉丸子扔进嘴里:“俺是大老粗,听不懂你在说啥。” “呸臭流氓。” 因为停电了所以也看不了电视了,吃完饭之后王远和李艳便打算去老妈那院儿玩一玩儿,结果到了老妈那院儿才发现他们去爷爷家玩了。 等王远两口子到了爷爷家,才发现屋子里边儿已经坐满了人,二叔,三叔他们全在,几个小将跑来跑去的非常热闹。 王远和李艳刚坐下没多久,王勐两口子和王虎两口子也来了,屋内盛不开只能在堂屋里边儿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爷爷奶奶是最开心的,看着家族的人丁越来越兴旺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 等王远两口子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9点多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经历少睡的早,所以王远等人就早早的离开了。 熄灯上炕,临睡觉之前王远说起了要去津门的事儿。 “燕子,兄弟们快吃不上饭了,我还要去津门一趟,进点货儿给他们卖一卖。” “又要出远门儿啊?他们咋会吃不上饭啊,有手有脚的去找别的活儿干啊?” 李艳瞬间蹙起了眉头,她是非常不希望王远出远门儿的。 “别的活儿挣的钱少啊……其实运这一趟货,咱家能挣个几百万,兄弟们儿挣到的钱与我能挣到的钱相比,差太多了。” “嘶能挣这么多啊?” “还行吧不算多。” “这还不算多?额……给兄弟们多分一点啊。” “已经够多的了,他们从我这赚到的钱,是他们从别处能赚到的钱的510倍!待遇已经够好的了。”王远明白,普通小弟和他其实只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让利太多。 李艳非常舍不得让王远出远门儿,所以王远打算在家再陪后者几天。 翌日一早。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王远准备好鱼竿,水桶,胶鞋,抄网。正打算带着老婆李艳去钓鱼呢,结果小丫头带着大白猫过来了。 “二哥,嫂子,你们要去钓鱼啊?带我一起啊。” “别带大白猫,掉上来的鱼不够她吃的。” “喵!” “带着她吧钓着小鱼就喂她。”李艳很喜欢大白猫,撸撸猫感觉手心痒痒的。 三人带着猫和狗子来到小河边儿,挖蚯引,挂饵儿抛竿儿,右边不远处是张忠山和他的儿子张旺,以及女儿张小鱼。 笑着唠了几句嗑,突然王远的鱼竿弯曲,鱼线绑紧——上鱼了。 “上鱼了上鱼了。” “小心点儿啊,缝衣针做的鱼钩行不行啊?” “喵!” “大猫猫等一会儿啊,鱼马上就钓上来了。”小丫头摸摸焦急的大白猫。 哗啦啦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鱼钓上来,原来是一条4斤多重的大鲤鱼,鳞片反射着阳光就像是铠甲一样。 啪啪啪 大鲤鱼被抄网抄上来了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鱼尾巴啪啪的甩,飞出的水珠儿撒了王远一身。 “是一条大鲤鱼!” 张忠山的儿子张旺跑过来探着脑袋看,知道是大鲤鱼后又欢快的跑了回去。 小蝶和小鱼两个小姑娘站在旁边儿看,大白猫用爪子撑着她们的腿,立起来看鱼。 “这条鱼真不小啊,看看待会儿还能不能钓一条更大的。” “鱼在冰层下边儿憋了一冬天了,现在最好钓了。” 钓鱼的时候还是非常轻松自在的,不到一个小时王远就钓上来10几条鱼,几条特别小的鱼苗放生了,还有两条8厘米长的小鱼喂了大白猫,剩下的大鱼就留着带回家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李艳手痒的也钓了几杆儿,最后钓上来了4条鱼,最大的一条才两斤多点儿让她很不满。 “哈哈,两斤多的鱼也挺大的了,走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那好吧,回去把鱼放进水翁里边儿,养着他们什么时候吃再什么时候炖就行。” 张忠山他们一家三口也打算回去了,便收拾东西和王远几人一路回去。 回到家之后就把那条4斤多重的大鲤鱼炖了,一段段鱼肉盛到盔子里端上桌儿,就着大白馒头几人直接开吃。 小丫头夹了一块鱼腹部的鱼肉吃着,很快又夹了一根菜:“这是啥菜啊?韭菜?” “不是韭菜,是芫荽,你不吃的话放一边儿就行。” 王远喝一口酒再夹一口鱼肉吃着,春天的野生大鲤鱼就是好吃,又香又嫩,能吃到真的是有福气。 “芫荽啊?呕芫荽有股臭鞑子味儿。” “别胡说八道了,芫荽很香的怎么会有臭鞑子味儿呢。” “真的有!” 边吃着鱼肉边聊着小丫头在学校里边儿的趣事,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描述着学校里面的事情,童言童语的逗的王远发笑。 在家又陪了李艳几天后,王远便骑着摩托去了市里,换乘火车后来到津门。 183赊账,大雨,桌子 中午的时候马厂长抽出时间来招待了王远,得知王远要赊账之后,惊的他起身就要走。 “马叔马叔,你这是嘎哈呢别走啊。” “小远,你马叔我心脏不好是真的怕了啊,你之前让我囤的那些棉衣还没卖出去呢,还要赊账??你杀了我算了。” “哈哈,我知道马叔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好饭不怕晚,要抻的住劲儿……” 王远连忙拉住马厂长,两人已经合作好几年了关系可以说是相当铁。 对与马叔来说,王远和其他的私人老板完全不一样,为了保险起见现在马叔只在王远这赚钱,其他私人老板想给马叔十万,乃至上百万,亦或者是美女,车子,房子——马叔全部拒绝。 对其他人都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 好说歹说,最后马叔还是答应给王远提供一批价值1千万的货,但是必须在一个月内给300万的款子,其他款子在半年内付清。 “放心吧没问题!来,喝酒!” 王远要的货物是男士皮衣,腰带,男包儿,皮鞋,女式裙子,洋式帽子,女鞋,女包儿等等。 津门的夜生活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晚上马厂长带他去的场所,不仅有天南海北各省的美女,竟然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和日韩的妹子。 让王远大开眼界。 一晚上的消费能达到十几万块钱,王远都不由的小声感叹:“贫富差距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啊,十几万够上百个家庭好好生活一年的了,真是销金窟。” 第二天王远去仓库提货的时候,马叔还送了他500瓶香水儿,王远打开一瓶闻了闻真的是呛鼻子啊。 绿绿的香水儿感觉和毒药有的一拼。 “现在很多女人喜欢喷这玩意儿,试试看嘛,看看好不好卖。” “好吧,卖不了的话给你退回来啊。” “没问题,不过开封了的不退。” 又在津门的bhx区那边儿买了一些海鲜,王远便乘火车回家了。 火车上的很多乘客都在议论着亚运会的事儿,王远双手抱胸坐在座位上也听的津津有味,亚运会真的是这一年全民关注的大事了。 把货物分成三份分别放在东三省的三个省会仓库里,一并放上的还有价格表儿。 物品不同利润也不一样,王远只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30%~60%而已,至于最终的售价儿由孙大刚他们这些大经销商订就行。 一路辗转,等王远从林都火车站下了火车已经是三天后了。 “吸~感觉还是待在林都舒服啊,这天儿怎么阴沉沉的,要下雨了吧?” 王远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林都的街道上走着,早晨的风是真的凉,大街上行人很少偶尔能瞧见一些老爷们儿骑着三蹦子嘎吱嘎吱的驶过。 气温虽然低,但干苦力的老爷们儿们额头依然布满了汗珠儿,这些人虽然辛苦但王远知道他们挣钱不算少的。 一排排古旧的矮楼林立在街边儿,有的商店老板打着哈欠的开张做生意,拐过一条街道,王远一眼就瞧见了左前方几十米外的一处早餐点儿。 红色的晃儿在树上随风摇摆着,一些食客坐在露天早餐点儿的长凳上,边大快朵颐边热火朝天的唠着嗑。 热气腾腾,香气飘飘,王远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他直接走过去招呼到:“老板,来五根油条,再来一碗豆腐脑。” “好嘞~” 老板是个系着围裙的胖老头,把新炸出来的油条从油锅里夹出来,他老婆帮着盛豆腐脑,很快王远要的食物就端上了桌儿。 新炸出来的油条颜色金黄,又脆又香,一口油条一口豆腐脑,瞬间胃里暖洋洋的。 周围有食客问老板一天能赚多少钱,胖老头满脸笑容的打着哈哈: “不多不多,比不上你们这些国企工人,俺就赚个辛苦钱啊。” “切~你别装穷,来来往往吃饭的这么多肯定不少赚钱。”有人一脸不信。 “真的不赚钱,卖的价格低利润也少,赚不了多少钱的。” 这时候又有新的食客过来了,胖老头笑呵呵的赶紧去招呼着。 坐在座位上吃着美味的早点,王远笑着摇摇头,他知道这个早餐点儿肯定是不少赚钱的,恐怕三四个国企工人赚的钱都抵不上这个早餐点儿。 当然早餐点儿也有小困难,比如一些混子吃完饭直接喊“记账”,其实就是白吃白喝。 吃完饭之后王远想抽根烟,一摸兜才发现烟抽完了,正好这里距离赵星的商店不远,王远便付了饭钱熘熘达达的过去了。 来到商店门口,只见几个工人正在里边儿忙着理货,木梯子堵在那里根本进不去。 “赵星在吗?” “你找我们星哥?”一个短发青年把一条条的香烟摆在货架上,上下打量了王远一下转身进了里屋。 很快,伴随着脚步声一阵大笑声响起来:“王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赶紧把梯子搬一边儿去。” 赵星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的确良的裤子,输着三七开的头发。 让小弟把梯子挪开后赶紧把王远请了进去,知道王远的来意后直接给他拿了两盒中华烟。 “拿去抽吧,不要钱。” “哟呵~这是发财了?” 商店里边儿是个小小休息室,不到10平米的小休息室里边儿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头还有一个小电视,旁边儿的桌子和地面上有着大量的鞋,臭袜子,废报纸,女人杂志,饭盒儿等等。 气味儿非常呛鼻子,王远皱着眉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发什么财啊就是混口饭吃呗……对了,听说你认识咱们市的市长?是真的不?”赵星目光灼灼的看着王远,他及拉着拖鞋感觉脚后跟贼冷,连忙把棉鞋穿上。 “认识又咋滴,不认识又咋滴啊,你想认识市长啊?我帮不上忙。” “看你说的,我就随口问问……市长那种人物哪看得上咱啊。”赵星语气中有着震惊,他发现王远似乎是真的认识市长。 突然。 阴沉沉的天空开始噼里啪啦的掉落雨点儿,乌云漫卷,雨势渐渐地变大,大街上的行人开始呼喊着往家里跑。 王远站在西边儿的窗户前边儿,亲眼见到两辆自行车撞到了一起,两人没有任何扯破扶起车子继续骑着走了。 下雨了他便不急着离开了,拆开一包烟扔一根儿到嘴里,边抽烟边和赵星聊天。 “嘶~嗳?你给我的是真的中华啊?” “是啊,你还想抽假中华啊?” “来一盒假中华的,有一说一你整得假中华抽着也挺有味儿的。” 轰隆~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滚滚闷雷声接踵而至,声音贼大震得商店都微微摇晃。 赵星起身打开抽屉,发现没有假中华烟了,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军儿,拿合烟过来!” “来了星哥。” 刚刚和王远搭过话的青年跑进来,冷漠的看了王远一眼,然后把一盒假烟递给了赵星。 “来来来小军儿你先别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远,叫远哥!”赵星勾着小军儿的肩膀,笑嘻嘻的给王远引荐。 王远打量了一下叫“小军”的青年,后者非常年轻恐怕不到20岁,身高超过一米九,目光澄澈明亮长的颇为帅气,光看长相比很多男明星还要好看。 只是下巴微微抬着,似乎对王远颇为不服气。 “远哥。” “嗯,全名是啥啊?” 王远好奇的看了赵星一眼随口问道,愣而呱唧混社会的小瘪三太多了,有必要介绍给自己认识吗? “杨军,王远你可别小看他,我兄弟他才19岁,省体校出来的打架利索做事也漂亮,现在是我拜把子兄弟!” 王远笑着点点头,赵星应该是要对杨军重点培养了,把自己认识的一些人物儿也会介绍给对方充当人脉。 杨军满脸傲色,看到赵星挥手后他便离开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大风吹过,无数雨点儿直接砸在了窗户上顺着窗户滑落,外边儿的马路上已经形成了蜿蜒的小溪,一颗颗豆大的雨点儿砸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赵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雨,捏着一根儿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烦躁的说道: “那一天我回村,俺娘说家里进黄鼠狼了让我抓黄鼠狼,费劲吧啦的一只都没逮住……真的邪性啊,那几只黄鼠狼和成精了一样。” “嗯?好几只吗?” 王远瞬间有点心虚,不出意外的话赵星家的黄鼠狼就是他放的那几只。 “最少三只!可能数量更多反正我就看见三只,家里边儿的鸡被咬死了七八只……我娘嫌我无能,把我赶出来了。” “咳咳~黄鼠狼确实挺难逮的。”王远随口应付着,即使赵星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猜到黄鼠狼是自己放的吧? “我明白的,其实我娘不是嫌我逮不住黄鼠狼,她是觉得我没走正道所以就生气了,真的,横看竖看我娘总是看我不顺眼……… 其实我感觉我干的这事儿也挺好的啊,我整的假中华烟,售价只有真烟的一半儿,那很多人买不起真烟咋整啊?我这也是为他们考虑啊,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嘛。” “我靠……你这都能和为人民服务扯上关系?” 王远惊讶的看着赵星,他才发现后者咋这么不要脸呢?把制假售价,骗钱坑钱说的这么高大上。 “本来就是嘛。” 赵星一脸坦然非常自信:“我这儿的中华烟这么便宜,买烟的人能不懂?说白了他们也知道是假烟。” “那为啥还要买?” “为了装呗,在朋友们面前掏出一盒中华来和掏出一盒大鸡来,能一样吗?” 一瞬间王远都被他绕进去了。 这时候杨军跑了进来,问赵星中午吃什么饭。 赵星沉吟了一下道:“吃鹿肉火锅吧,昨天咱们进山不是打到一头鹿吗?吃那一头鹿就行。” 兴许是看出了王远的好奇,赵星笑着解释道: “昨天没什么事儿我就带着一帮兄弟们去郊区打猎去了,玛德,借来的猎狗不怎么好使唤,找了老长时间才找到了狍子的脚印儿。 追了半天没追上狍子,结果追上一头鹿……” 外边儿下着倾盆大雨,王远便没有离开,中午的时候和赵星,杨军等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在商店北边儿的一处空地上放上桌子,放上碳火火盆,上边蹲上特制的黝黑小铁锅。 把一片片切好的鹿肉放进热汤里边儿,很快就冒大骨朵泡儿了。 赵星热情的招呼着王远吃鹿肉,他感觉王远答应留下来吃饭是给他面子了: “开吃开吃不要客气啊,鹿肉大补啊……还有韭菜花儿不?小军你再去搞一点韭菜花儿。” “好嘞哥,我这就去。” 杨军嘴巴里边儿还咀嚼着鹿肉呢,连忙又去搞来一大碗韭菜花,给每人的小碗里都分一点儿。 从锅里夹一快子烫熟的鹿肉出来,放在小碗里沾沾韭菜花儿再送入嘴里,王远连连赞叹着: “真香!比猪肉好吃多了,这韭菜花儿也挺好吃的。” “是吧?这是小军他奶整的韭菜花,说实话这韭菜花儿有点咸了……来,喝酒啊。” 外边儿下着大暴雨,冷风呼呼的吹着,吹的建筑物发出呜呜呜的响声就像是鬼哭狼嚎一样。 有些行人骑着自行车莽着头的往前冲,结果车轮儿压上了小坑,窟察~连人带车直接摔进了水坑里。 衣服都湿透了也没有任何办法,爬起来抹把脸骑上自行车继续走。 而王远他们几个人待在温暖的屋子里边儿,边喝着好酒边吃着美味的鹿肉火锅,生活的好不自在。 对比之下,他们确实比大部分普通人过的都要好多了。 先往锅里下了3斤的鹿肉,吃完了之后又下了4斤鹿肉,肚子里有了货几人就吃的慢了,边吃边唠嗑。 赵星大谈他的打猎经历:“王远你是不知道啊,这头鹿跑的贼快,撒开蹄子就像是飞一样啊,眨眼儿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那你们是咋打到他的?” “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儿呗,好吧,其实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俺们几个拎着猎枪就顺着岗坡子往上走,翻过了三道还是四道梁子来着?反正就是追了老长时间。 然后你猜怎么着?我猫着腰一瞅,鹿就在一块石砬子旁边儿吃草呢啊! 那还有啥说的啊,抬起枪来就是一枪啊。” 赵星说的眉飞色舞,想起昨天的场景他也是有点唏嘘,追了老长时间都见不着鹿的影子——死冷寒天的他们哥几个都要泄气了。 “然后呢?打中鹿了?” 王远也被吸引了,快子夹着鹿肉悬停在半空中都没往嘴里搁。 “咳咳,距离有点儿远啊没打中。” “嗨,那你得吧半天。” “别急啊,我虽然没打中但是小军儿也打了一枪了,他一枪就打着鹿的屁股蛋子了,猎狗们又嗷嗷叫着扑上去就逮住他了……是一头公鹿,有鹿鞭呢你要不?” “算了吧,我都不需要补了嘎嘎勐。” “哈哈哈~你在吹牛吧……” 王远也和他们分享了自己以前打猎的经历,尤其是多少次从黑瞎子面前死里逃生,听的赵星几人眼睛发至。 野鹿的鹿肉确实非常美味,可惜再过几年禁猎了就很难吃到了,一顿饭王远是彻底的吃好了,皮带勒的难受顺手把皮带松一松。 几人喝了4瓶白酒,到了最后赵星已经满脸通红,身子控制不住的就要往桌子下边儿出熘。 王远连忙拽了他一把,笑着道:“咋了赵星,你真的醉了?” “我没醉清醒着呢。” 赵星的舌头都硬挺了,眼睛中都是醉意,但是意识相当的清醒: “王远我问你啊,我知道你消息灵通,那你认识市里的秃老二不?” “秃老二?我知道他啊。”王远放下快子,点燃一根儿假中华烟吸了一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秃老二”这个名字了,之前他和李绅一起开连锁餐馆儿,秃老二也开连锁餐馆儿,算是敌对关系。 秃老二砸过一家餐馆儿,结果李绅反手就把他起诉到了法院,那件事儿秃老二吃了个不小的亏,最后在局子里边儿待了一个多月,赔了几万块钱,又托人请李绅吃饭李绅才放过他。 “秃老二现在还开餐馆儿呢吧?” “早不开了,一看现在遍地都是小餐馆儿,竞争太激烈了根本你怎么挣钱。”赵星也点燃一根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个烟圈儿: “现在秃老二和我一样,都整假烟假酒呢……咳咳,反正就是打过几次架。 这孙子看我们年轻就想欺负我们,日他孃,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大个疤,论干架咱们爷们儿没在怕的!” 王远点点头,突然,他看着吃饭的桌子上的花纹感觉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瞧这是海南黄花梨木的桌子啊! 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他直接问道:“这张桌子是哪来儿的?” “买这个店的时候就在店儿里边儿了啊。”赵星不仅一点不傻,反而相当的聪明,一瞬间眼睛似乎都在发光: “咋滴?这个桌子是宝贝啊?那我得保存好了。” 王远的脸都黑了。 看\狩猎在1986\就\记\住\域\名\\ 184桌子,利亚姆上门,盯梢 王远没想到赵星的反应这么快,他只是问了一句对方竟然就猜到桌子不凡了。 赵星的右手抚摸着桌子上的纹理,笑嘻嘻的道:“真漂亮啊,看这花纹多好看啊……啧啧,王远这个桌子有啥大来头不成?” “有个屁的来头啊。” 王远表现的相当不屑,说着:“我就是看到桌子好看所以想买下来,你看桌腿儿都给磨成啥样儿了,你还想他有大来头?痴心说梦吧。” 他明白如果自己表现的越是上心,那聪明如赵星肯定就会越是不卖,表现的不屑一些,赵星反而就不那么在意桌子了。 “也对……那你嘎哈要买它?” “我爷爷喜欢这些老桌子,50块卖给我吧,这50块钱够你买3个大小一样的新桌子了。” “50块钱?打发要饭的呢?至少要给200块!”赵星嘴角含笑,斜眼观察着王远,通过后者的表情似乎这张桌子确实一般。 赵星内心里其实也是想结交王远的,他接触的不少人都对王远称赞有加,心里明白王远的不凡。 听到这张海南黄花梨木的桌子只要200块钱,王远就想一口答应下来,但看着赵星狡黠的笑容又把到嘴边儿的话收了回去: “200块太贵了,100块吧。” 他担心表现的太急切让赵星看出问题来,到时候对方可能就不卖了。 “行,成交!” 吃完饭之后雨停了,王远直接给了赵星100块钱,扛着桌子就出了门。 踩着薄薄的雨水渐渐远去,王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街角儿。 赵星站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撸撸头发自言自语:“咋感觉被坑了呢?小军你觉得呢?” “不可能,那个什么王远哪有星哥你聪明啊?”杨军站在后边神情非常高傲: “我有点不明白,王远是那个王虎的堂哥吧,他不是咱们的敌人吗?不揍他他就应该烧高香了你嘎哈对他那么客气?” “哎~别天天打打杀杀的,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那就没办法在这边儿混了。” 赵星直视着杨军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记住我的话,王远这个人深不可测,万万不要惹他!” 赵星回店里去了,杨军扭头看着前者的背影,惊疑不定的道:“就他?” …… 很早之前王远就在市里买了一个小院子,现在正好搬着桌子来到了小院子。 天空阴沉沉的,现在刚刚下午1点多但和晚上7~8点似的,有路人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驶过,滋滋滋~车轮碾过地面儿溅起大量的水花。 王远把实木桌子放在院门外边儿,借助裤子兜的掩护从空间中取出钥匙来,突然,他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胖子正站在几十米外的拐角,胖子一脸猥琐的笑着还对王远招招手。 王远感觉屁股一紧,低低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吧”便打开院门把桌子搬了进去。 插上大门儿,把桌子收进空间,王远直接回屋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傍晚6点多,下午又下了一场大暴雨等到傍晚的时候,天空却是放晴了。 乌云消散,西边儿的天空中不仅出现了红彤彤的火烧云还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真漂亮啊,可惜没带着相机,要不能把这幅雨后的美景拍下来。” 王远昨天夜里坐了一宿的火车,今天中午又和赵星他们喝了不少酒,虽然休息了一下午但依然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所以他草草的整了点儿吃的,吃完后便打算继续睡觉。 可惜一阵duangduangduang的拍门声响了起来,拍门的声音是如此的大,王远怀疑门都要被拍碎了。 “谁啊!?” 王远趴在炕上,隔着窗户朝外边儿喊了一声。 拍门声还在响着,王远下炕,及拉着靴子向外边儿走去: “别拍了别拍了,来了来了。” 吱呀~ 打开大门之后,王远瞬间眉头一皱,来人竟然是去过王家屯儿的洋鬼子“利亚姆”。 利亚姆是英国人,长的矮矮胖胖的还有着一个硕大的酒糟鼻子,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瞬间堆到了一起。 他之前找王远买画儿,后者没有卖给他。 视线越过门口的利亚姆,王远看到了后边的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旁边的马路上还停着一辆帕萨特。 “王远先生你还认识我吗?我之前去过王家屯的。”利亚姆满脸笑容,他的中文真的是非常流利。 “嗯,你们中国有句古话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进来吧。” 王远快速思索着利亚姆的来意,难道还是买画? 带着利亚姆三人进了屋,王远还是找了个茶壶泡了一壶茶水,茶叶袋子里边儿都是一些碎茶叶沫子了,将就着喝吧。 利亚姆还是个中国通,他去过很多地方对很多事情都能聊上几句,等茶泡好了王远便给他倒了一杯,利亚姆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好茶好茶~” 王远瞬间想笑,看利亚姆皱眉的样子就知道茶水并不好喝。 “抱歉怠慢了啊,我不经常在这边儿住,茶叶也没有备齐整儿了。” “没关系没关系……其实我过来,主要就是想问问王远先生,苏轼的画还卖不卖了?我知道那幅画还在你手里的。” “你怎么确定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啊……小胖刚刚看你搬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回来,买家具都需要买二手家具了吗?那看来王远先生你的经济状况确实是不好啊。”利亚姆非常的自信: “把画卖给我吧,卖画的钱足够你改善改善生活的了。” 空气突然安静。 王远一瞬间都懵了。 …… 谈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也没有谈拢,利亚姆带着一胖一瘦两个小弟愤愤的离开了,砰~大门关闭,路过的自行车极速行驶着差点溅他们一身水。 “fu*k!” 利亚姆气急败坏,一把推开胖子,气休休的钻进汽车里离开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又泡汤了,现在他都在想要不要继续用些小手段了。 另一边。 王远把一壶茶水都倒了,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后喃喃自语着: “当初家里招了贼,家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还丢了8千块钱,作桉手法太专业了留下的痕迹很少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小毛贼,会不会是利亚姆派人去找画呢?” 王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初那件事始终是他心里边儿的一根刺,怀疑过身边的很多人可到最后都发现怀疑错了人。 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离开院子去找了孙大刚,孙大刚在百货大楼南边儿开了一家舞厅,此时正搂着一个女人的腰跳舞呢。 “小远你咋来了?来来来丽丽,美美,小雯你们都过来……” “去去去我不是来跳舞的,出来一下我和你说件事儿。” 王远扫了一眼靠过来的几个女人,小模样儿是真的俊,孙大刚这家伙的审美是在线儿的。 来到外边儿后,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王远说明了来意。 “找到偷你家钱的小瘪犊子了?我这就带人去削他们!外国老在咱们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我让兄弟们用麻袋装上他们沉松花江……” “刚子你别虎了吧唧的行不行?事情还没确定呢做事别那么冲动。”王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后说道: “你先把小弟们派出去,三人一班儿,悄摸的查各个旅馆看他们还不在林都,要是在的话就盯着他们,我到要看看他们都干些啥……和兄弟们说,我王远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不会亏待大家的。” “明白了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办的漂亮儿的。” 孙大刚直接离开了,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王远就收到了信儿,在城南的一家旅馆找到了利亚姆一行人。 林都是个小城市,再加上九十年代初来到华夏的洋鬼子本来就很少,所以还是比较容易就找到对方了。 小弟们轮换着跟了对方两天,发现利亚姆一行人一直在寻摸古董。 这让王远有点烦躁,他感觉很多华夏的极品古董都被像利亚姆这样的洋鬼子倒腾到国外了。 极品古董流失海外,确实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情,等子孙后代再想看看一些极品古董的时候,可能只能去国外的博物馆了。 所以这天中午,得知利亚姆一行人要坐火车回燕京的时候,王远果断的选择买下一班的火车跟上他们。 火车站。 孙大刚瞄了一眼拿着棍子走来走去的车站工作人员,压低声音对蹲在旁边抽烟的王远道: “小远,现在有三个兄弟跟上了那个洋鬼子,他们坐的火车比咱们的车早4个小时……确定了位置以后,会有兄弟去燕京饭店门口和咱们碰头……” “嗯,办的挺好回头我给兄弟们发大红包。” “那我替兄弟们谢谢你了。”孙大刚的视线不自觉的留意工作人员的棍子,他是被抽过的印象太深刻了。 这个年代很多事情都比较粗暴,火车站工作人员拿着棍子抡乘客——要是在后世,恐怕会激起民愤。 但在这个年代这都不叫事儿。 一盒烟快抽完的时候,终于轮到王远和孙大刚登上火车了,人挤人,差点儿被挤成肉馅儿,等找到座位坐下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王远看着车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远处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抹新绿——草色遥看近却无。 “大刚,你就这么和我去燕京了,你那舞厅谁来管?” “没事儿我还有个表弟帮我看着呢。”孙大刚很兴奋:“小远你可能不知道,开舞厅是真的挣钱啊,钱就像是河水一样往兜里流啊。” “这么牛的?嘶~打架斗殴的事儿也不少吧?” “额确实不少,不过只要没死人就不算大事儿。” 舞厅向来就是容易发生冲突的地方,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情太多了,偶尔还有人喝醉了闹事儿,或者是仇人见面直接干架等等。 孙大刚现在还是散货的大经销商,还自己开着舞厅,并且对自己也尊敬,所以王远就起了心思让他来帮着管养殖合作社这一摊子。 “大刚啊,话我就直说了,我有心儿让你帮着我管理养殖合作社……钱肯定不少挣的,你觉得呢?” 王远自己有点懒散,还爱享受,让他天天坐办公室处理各种杂务,那简直能让他难受死。 “养殖合作社?规模好像不大吧?要我去农村住吗?”孙大刚有些懵。 “去农村住嘎哈啊,现在养殖合作社的规模已经很大了,不仅有养鸡的农户,还有养羊,养狍子,养飞龙,养牛,养鸭子,养大鹅……等等的农户。 我打算把合作社的总部定在省城哈市,到时候你可能要在哈市生活了,我觉得你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可以啊!”孙大刚二话不说,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的,到时候直接知会我就行,小远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 在王远的眼里,孙大刚在办事儿能力,魄力以及聪明才智方面都是不如唐军的,可惜唐军野心太大,城府深,有枭雄之资。 现在唐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的叮当响的小喽啰了。 现在他带着一帮兄弟负责整个辽宁那边儿的销售问题,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兵强马壮已经不会再任由王远调遣了。 况且况且况且…… 等火车到了燕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浑身疲惫的两人先找个了旅馆住下。 休息好了之后,两人来到燕京饭店门口,一个冻的发颤的小弟立刻迎了过来。 “远哥,刚哥,地点找到了就在xc区那边儿的一个四合院儿。” “辛苦你了豆子。” “不辛苦不辛苦,为远哥和刚哥做事是俺的荣幸。”豆子比王远要矮一头,他非常瘦脸颊上的骨头都凸出来了,穿的衣服也非常单薄被冻的瑟瑟发抖。 “行,咱们马上过去……咦,你咋没穿厚棉袄啊?忘带了?赶紧去买一件。” 王远掏出5张一百的票子递给豆子,燕京的物价要高很多,但是500块钱买一件普通棉衣也绰绰有余了。 豆子感激的看了王远一眼,接过钱之后连连道谢,然后跑着去卖衣服的门市部买棉衣了。 王远和孙大刚站在原地稍稍等待,燕京确实繁华,尤其是燕京饭店门口更是好车不断,不少车子上还挂着各种国外的小国旗,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外国老。 孙大刚揣着手道:“小远,这些洋鬼子都是大使馆里边儿的,仔细瞧瞧他们长的也不一样啊。” “哈哈~当然不一样了。”王远点了一根烟,也递给孙大刚一根: “尝尝我淘换来的假烟,别看是假中华,但是烟丝儿用的黄金一级的烟丝儿,抽起来味道还挺带劲儿的。” “啊?你还用抽假烟啊……嗯,味道确实不错。” “对了,豆子家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兄弟们应该不少挣钱吧咋连件棉衣都没有呢。”看着跟着自己散货的小兄弟过得这么惨,王远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 虽然不能让所有小弟都成为富豪,但衣食无忧,或者当个普通富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计算过,小弟们通过散货月收入1千块以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干一年就是万元户了,这个年代的万元户还是比较有含金量的。 “难处?啥难处也没有……豆子那么穷是因为他喜欢耍钱啊,每回不把手里边儿的钱全输光就不下场儿……我也劝过他,没用的,这和有脏东西遮了他的眼一样不玩儿浑身难受。” “兄弟们里边儿耍钱的多么?” “非常多!不过大部分都是小玩儿几把,输赢都在几百块钱之内,最多不会超过两千块钱,所以不怎么影响平常生活的……像豆子这种痴迷耍钱的,还是很少的。” 孙大刚吸着烟,弹了弹点点烟灰落在地上: “他那棉袄应该就是输给别人了,屡教不改我也懒得问了。” 王远也不知道说啥了。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耍钱的小场子也越来越多了,而是耍钱是有瘾的,靠着外人劝说几句很难让人迷途知返。 等豆子回来后果然穿上了崭新的黑色棉袄,他就像是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昂着脑袋,倍儿精神。 “远哥,这是剩下的268块钱,你数数。” “嗯。”王远也没清点,接过钱卷吧卷吧就塞进了兜里: “豆子你个人也控制着点儿,耍钱也有个度,小小的娱乐一下就行了别把钱都扔里边儿,现在钱是越来越难挣了。” “我知道我知道,嘿嘿~” 豆子呲着龅牙傻乐,王远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豆子指路,打了一辆车之后过了很久才来到他说的四合院儿。 老旧的四合院儿是四进的,古朴的青灰色墙壁上满是岁月的沧桑痕迹,这边儿非常安静,一个人影都见不着,只有一群麻雀在飞来飞去的。 “远哥就是这儿,错不了……” 豆子把手指塞进嘴里打了几声口哨儿,很快街角的石狮子旁边窜出两个青年,是负责盯梢的另外两个小弟。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确认利亚姆一行人就在四合院里边儿。 “远哥,接下来该咋整?” “辛苦你们三个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吧,你们先去休息吧。” 185大批古董 燕京,四合院门口。 王远让三个小弟都回去休息之后,原地就剩下他和孙大刚两个人。 冷风吹过,一群在地上找食物的麻雀呼~的飞到了树杈上,啾啾叫着显得周围越发的安静了。 孙大刚裹紧棉袄,缩着脖子站在王远左边:“小远咱就在这儿傻等啊?关键是咱要等啥啊。” “大刚要不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等一会。” 因为有孙大刚的存在,所以王远也不能暴露空间的存在,这让他感觉束手束脚的。 “别别别……我可没有不耐烦啊,等一等就等一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小远你。” “真的不用,这样吧你去百货大楼买些吃的,玩儿的之类的,好不容易来一趟燕京怎么着也要买点儿东西回去…… 可着5千块钱花就行,我自己现在离不开你就帮我办这个事儿吧。”王远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孙大刚。 幸好有一百面额的票子了,要是还是原来的10块面额的大团结,那5千块钱要5沓钱,衣兜都可能盛不开。 “你带着这么多钱啊,行,我肯定办的漂亮儿滴。”孙大刚拿着钱开开心心的走了,其实他也不想在这儿傻等。 老旧的胡同再次安静下来。 王远走远一点,缩在角落瞅了一会儿四合院,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四合院儿的门突然打开,穿着白色羊皮大衣的利亚德带着几个小弟走出了门,坐上汽车缓缓离开。 “好机会!利亚姆走了正好熘进四合院儿看看有什么。” 王远其实也想跟着利亚姆看看他要干啥去,但现实不是电视剧,跟踪的话就太容易被发现了。 等利亚姆的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儿,王远边赶紧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翻墙进了四合院儿。 他进来后身处一段夹道中,宽两米左右,左右两边都是不到三米的青灰色墙壁,地面上铺着灰色石砖,砖缝儿里有着一些干枯的杂草。 环境非常安静,第一次翻墙入户的王远还有些小紧张。 “我所处的位置是西厢房的南边儿,前边儿不远处的门应该是通往内院的,先进入西厢房看看吧。” 王远深呼吸几口气大胆的往前走,随手从空间中扯出来一块儿布,蒙在脸上和口罩类似,这样别人看见他也不容易认出他来。 一路小心的来到西厢房,房门没锁,推门进去后眼前的场景瞬间让王远呆愣住。 只见大量的海南黄花梨木老家具,紫檀木座椅,沉香木摆件儿等等映入眼帘。 西厢房一共有四间屋子,但每间屋子都只留了一条小小的过道,其他地方全被各种老家具占满了。 有的两张桌子合在一起,中间还塞着一个凳子,空间可以说是被利用到了极限。 屋门儿被重新关上了,王远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透过窗户小心的观察外边儿。 有两个打扫卫生的大嫂子进了院门儿一路往主房走去,边走边大声谈论着趣事儿,但她俩路过西厢房门口的时候,一个大嫂子突然扭头看向西厢房。 空气突然安静。 藏在西厢房中的王远的心瞬间一紧。 “西边儿的门没上锁啊,算了这不归咱们管,走吧。” 两个女人直接离开了,王远的心也在一瞬间落了地。 “这么多的古董家具啊,与其便宜了洋鬼子还不如便宜我呢,投机倒把是犯法的我都没少干,整点儿别人家的家具也不算啥。” 王远没有丝毫的客气开始把家具都收进空间里边儿,刷刷刷~大量的古董家具直接消失,空间里边儿的家具快速变多,王远激动的心脏都在颤抖。 等把家具都收走了,他便悄悄的熘出了西厢房,小心的穿过院子来到了东厢房。 东厢房的门同样没有锁,但里边儿桌子,茶碗茶壶,被褥都挺齐全就像是普通住宅,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感觉有点儿怪,西厢房中咋没啥好东西呢?” 王远皱着眉头在几间屋子里边儿走了走,确实没啥好东西,装饰用的花瓶都不是古董,而是近几年jdz那边儿烧制的。 虽然精美,但价值并不高。 突然,院子里边儿传来一阵说话声音,王远靠近窗户小心的往外边儿看,发现是利亚姆带着几个小弟回来了。 他们脚步匆匆的往主房内走去,利亚姆边走边语速很快的说着什么,距离有点远王远听不清楚。 他想开门儿熘去主房那边儿,可惜有两个小弟停在了院子里边儿抽烟,所以王远本来已经摸到门把手的手停了下来。 “嘶~要是院子里边儿一直有人,那我要一直藏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行,等孙大刚长时间找不到我的话恐怕会去报警,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 除此之外,王远还担心他把西厢房的古董家具都收走了,这事儿迟早会被发现的所以还是早点儿开熘为妙。 院子里有人王远也没辙,只能静静等待着。 时间流逝,几个小时之后王远的腿都蹲麻了,窗外的天边出现了绚烂的火烧云,恐怕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院子里边儿一直有人走来走去的,王远也不敢贸然从东厢房里边儿出来,不过值得庆幸的事儿,利亚姆他们中还没有人发现西厢房的家具丢了。 “天黑了挺好的,眼睛看不了那么准正好趁机逃跑,这一回整的我啊……不过收获也挺大的。” 王远透过窗户突然看到主房的门被打开了,利亚姆带着一胖一瘦两个小弟直直的朝着东厢房走来。 “嗯!?利亚姆要来东厢房?” 王远环顾四周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藏在窗帘后边吧,半截小腿和脚丫子都暴露在外边儿。 想藏在床底下吧,结果床下边的缝隙太小根本钻不进去。 王远急的额头冒汗珠儿,火急火燎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 哒哒哒~ 利亚姆已经带着两个小弟走到了东厢房的门口,突然他听到屋里边儿有一些动静,瞬间眉头一皱。 “等一下!屋里边好像有动静。” “难道是贼?老板我先去看看。” 胖子一把推开屋门,咣当~目光凌厉的扫视四周,没发现异常之后又快步在几个屋子里边转了转。 窗帘被撩了起来,床底下的缝儿也被看了,连装饰用的花瓶里边儿都要被瞅一眼,仿佛花瓶里边还能藏下一个人一样。 “老板,没有人。” “嗯,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利亚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边往屋里走边说着: “那个林都的王远手里有两幅画,一幅唐伯虎的,一幅苏轼的,必须想办法把两幅画整到手! 听清楚没有?我说的是必须整到手! ” “明白明白,可是上回俺们兄弟俩把他家都翻遍了,也没找到画啊。”瘦子鞠躬哈腰的答应着,但是表示很为难。 “那是你们的问题,我给你们那么多钱是让你们来办事儿的,不是白养你们的!明白吗?”利亚姆的目光瞬间凶狠起来,他太想要那两幅画了可惜一直不能得手。 “明白,明白。” 胖子连忙拉了一下瘦子,低头答应着,只是看向地面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怒意。 只是那一抹怒意很快就转变成了无可奈何。 利亚姆对两人的态度还算是满意,让两人在门口守着,他关好屋门之后来到卧室,在桌子旁边的墙上摁了一下。 刷~ 轻微的响声过后,卧室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正方形的洞口,洞口下边有一个木梯子延伸到里边。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人盯着我呢,fu*k……” 利亚姆的一双鹰眼凶狠的扫视过周围,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之后便沿着梯子缓缓的进了暗门里边。 夕阳彻底落山了,院子里凉风渐起,窗户被吹的发出轻微的咣当声。 而此时的王远在哪呢? 原来他藏在了神秘空间里边儿,空间无形也不会暴露出来。 王远站在空间中的草地上,他能够“看”到空间外面的场景,也“听”到了刚刚利亚姆和两个小弟的对话。 “原来之前我家真的是被利亚姆的人翻的,目的就是想找画?可恨啊~这么说来的话,我把古董家具都收走了就更没有心里负担了。” “咩~” 突然王远右边儿传来一声小羊羔的叫声,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羊羔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抬起两只前蹄子低下脑袋,啪~直接顶在王远的小腿上。 “去去去,我又没惹你你顶我嘎哈?”王远冲着小羊羔一伸手掌,后者就用脑袋顶他的手。 “真可爱啊…………好好吃草吧,长大了做成羊肉串儿一定挺好吃。” 王远又去看了看几窝飞龙下的蛋,草稞子里边儿的飞龙蛋看着就让人开心,他不由的想起小时候掏鸟窝的日子。 有一回去掏鸟窝结果掏出来一条蛇,真的是一辈子都记忆深刻。 王远一边在空间里闲逛一边注意着外界的情况,不久之后就“看”到利亚姆从地下暗门里边出来了。 卡~ 关好暗门,利亚姆打开屋门离开了房子,顺便把门口的小弟们也带走了。 王远非常谨慎,又等了一会儿之后才从空间里边儿出来,脚掌踩在外边的地面上感觉更加真实。 “院子里边儿还有人呢,先看看地下暗门里边有啥吧。” 王远模彷着利亚姆的样子打开了暗门,拿着手电筒沿着梯子小心的走了下去。 “嘶~这是!?” 地下空间有一间屋子大小,从梯子上下来就是站在屋子的中央,用手电筒照一照周围发现全部都是各种瓷器,玉器,字画,青铜器等等。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很多古董码放了一人多高看上去极为震撼。 王远走过去拿起一个瓷葫芦,瓷葫芦高50厘米左右,底部呈澹青色,往上慢慢的变成澹紫色非常漂亮,看落款是宋朝的。 “似乎是宋代钧窑的瓷葫芦,这不一样的小色儿是窑变了吗?好东西啊,真正的好东西,这要是几十年后不得值个大几千万乃至上亿啊?” 随手把瓷葫芦收进空间中,王远又拿起一对极品白玉凋刻成的古董玉佩,上面的龙纹栩栩如生,可能是唐代的或者是宋代的。 除此之外还有唐三彩骆驼载乐俑,马形的首尔玛瑙杯,苏轼的画作…… 好东硒太多了,不少古董都可以称的上是国之重宝,他也不一一的去看了现在时间紧迫的很。 刷刷刷~ 上万件宝贝的古董都被他收进了空间里,最后偌大的地下空间中一件古董都不剩了。 顺着梯子爬上去,王远顺手把梯子也收进了空间。 “等利亚姆发现所有古董都没了,会不会气的吐血啊?” 王远把机关恢复原样,靠在屋门旁边准备出去:“不过利亚姆干嘛要把这些古董都藏在地下,他咋不运出国呢?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看到院子里边一片漆黑似乎是没人了,王远便小心的打开屋门,闪身走了出去。 凭借着记忆来到墙根儿,小心的往外边儿爬。 冬~ 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王远非常害怕功败垂成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被抓住,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翻过院墙之后王远拔腿就跑,还没跑出胡同呢,就听到一墙之隔的四合院儿里边儿炸开了锅——有人发现问题了。 “快快快,有贼!西厢房的家具都没了!” “咋会没了啊,赶紧封锁整个四合院儿……” “追追追,赶紧带人去追……” …… “这事儿邪乎啊,去哪追啊?” “老板发火了,甭管你去哪儿别在这碍眼就行……” 王远此时已经跑到了另一条街道,惊魂未定的他突然发现后边有人在追自己,就在他打算继续跑的时候,后边的人连忙说道:“小远小远别跑了,我是孙大刚!” “大刚?赶紧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远带着孙大刚继续跑,黑灯瞎火的利亚姆的小弟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又跑了十几分钟穿过了两条街道后两人才停下来。 “呼哧呼哧~” 孙大刚双手杵着膝盖大口喘息,就像是要渴死的鱼一样,额头上的汗珠儿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着点点光芒。 “小……小远,到底出啥事儿了咱为啥要跑啊?” 186收枪 随着一年年的过去,燕京的夜晚是越来越繁华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不少人都好奇的看一眼撑着膝盖大喘气的王远和孙大刚。 “走,回旅馆说。” 王远整理一下衣服率先往前走去,小凉风一吹飕飕的贼凉爽。 两人买了两只烤鸭和一些烤尤鱼,烤大虾,又买了一些啤酒便回到了宾馆。 王远做事儿向来比较周到,另外三个小弟虽然身份地位和他们相差很大,但也不能不把他们当人看,一部分酒水和吃食分给另外三个小兄弟吃了。 三个小弟很开心,感觉得到了大哥的重视,面儿上有光。 砰~ 回到王远的房间后关上屋门,王远和孙大刚边吃边聊。 “小远,你让我买的东西都买来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东西在我屋呢待会儿给你拿过来。”孙大刚坐在王远对面儿,拿着一根香喷喷的鸭腿啃着。 “味道真不错啊,怪不得这么贵呢,我也要买两只带回家去。” “东西的事儿先不急,你一定好奇我今晚干啥去了吧?” “是啊,我买完东西就回去找你,转了好几圈儿也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先回旅馆了呢,结果回来也没找到你……” 孙大刚嘴里有着鸭子肉,说话含含湖湖的不怎么清楚,当时他都急坏了,王远不见了偌大个燕京城去哪找人啊。 “我熘进四合院儿里边看了看,结果我进了一间屋子之后院子里边老是有人,我就屋子里边儿等呀等……” 王远隐去了古董家具和古董瓷器的事儿,只是简单说自己在屋子里边被堵了好长时间。 …… 另一边。 之前的四合院内,利亚姆愤怒的眼睛都要喷火,整个人又惊又怕浑身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 !”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夏大地上的文物走私也是越来越猖獗,之前还有秦始皇兵马俑的头颅被盗,没过多久那颗头颅就在纽约拍卖会上拍出了高价儿…… 这让一些领导非常生气,文物保护部门和海关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对文物走私的打击是越来越严了。 被查获之后,不仅文物要被没收,人可能也要蹲监狱。 可能有人会说,这些文物全部是被利亚姆买下来的,就是属于他的,他爱运到哪里就运到哪里是他的自由…… 但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国家有关法律法规不让他运,那他就不能明目张胆的运了。 倒是也有方法偷偷的运,只是利亚姆承担不起被查获的风险。 “老……老板,肯定是你坏事最多了招惹上gui了。”胖子整个人都快被吓瘫了,虽然有冷风吹着,但是他的脑门子上还是疯狂往外冒汗。 看看院子里的角落,他总感觉有什么脏东西在盯着自己。 利亚姆自己也害怕啊,他是有神论者,想骂胖子一顿但又有点不敢开口了,气休休的扭头回了屋子。 他也不敢报警,害怕警查怀疑他走私珍贵文物——毕竟收文物的外国人,基本上全部会参与走私的。 …… 没有在燕京多待,翌日中午王远,孙大刚以及另外三个小弟就坐火车回家了。 这天上午10点,王家屯儿,小丫头正和小花,小鱼两个小姑娘在王远这边儿的院子里玩嘎拉哈呢。 突然,趴在狗窝旁边的三只狗子竖起了耳朵,紧接着跑到栅栏门口疯狂摇尾巴,兴奋的“汪汪汪”大叫起来。 “狗疯了?不对,是二哥回来了!” 小丫头眯着眼睛往东边儿看,很快就看见了骑着摩托车的王远。 小花好奇道:“狗子们好厉害啊,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出来是二哥回来了。” 小鱼胆怯的看着狗子:“我好想摸摸他们啊,但是我不敢。” “没事儿,我抱着狗子你来摸。”小丫头直接就要伸手去抱大狼,大狼灵活的一蹿一蹦赶紧逃跑: “大狼你不准逃跑,赶紧过来让我抱一下……” …… 吱~ 王远把摩托车停在院子外边儿,一眼就看到小丫头正在追狗呢,狗子在院子里转圈圈,小丫头也转着圈儿的追。 “这个闹腾啊,行了行了快过来帮我把栅栏门儿打开,我给你们买糖了。” “哦哦,来了来了。” 小丫头把门打开,王远把摩托车推进去后将从燕京捎回来的糖果分给三个小姑娘。 小丫头是王远的亲妹妹,小花是堂妹妹,她俩都坦然的接受了王远给的糖果。 只有小鱼是来做客的,看着包装精美的糖果她很是不好意思。 “拿着啊,以后经常过来玩儿啊。”王远摸摸小姑娘的小辫子,把几块糖果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 “嗯!”小鱼可开心了,大大的点个脑袋,羞怯的接过了糖果。 这时候屋门打开,出来的不是老婆李艳,而是小姨子李萍。 “姐夫你回来了?带回来的啥好东西啊,我看看。” “你咋在我家啊?” “我想我姐了不行吗?”李萍说的理直气壮,挺挺胸膛,不过很快就噗嗤~笑了起来:“我给你们送鸭子来了,别不识好人心啊。” “送来的鸭子呢,我咋没看着?” “在养鸡场养着呢,我说炖了算了结果我姐非要等你回来再炖……” 李萍打开王远带回来的两个化肥袋子,化肥袋子虽然简陋但是里边儿都是好东西,一个是零食,日用品,女鞋女用护肤品等等,另一个是飞龙,熊肉,羊肉等等。 “哇,这个发卡好漂亮啊……” “那是给你姐的,别乱动。” “切~我和我姐说去,我戴戴她也让我戴。” 中午炖了几只飞龙,晚上包的饺子,吃过晚饭之后王远用这次得到的极品紫砂壶泡了一壶茶,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边欣赏着西边天空中的火烧云。 “还是在家的日子悠闲啊,真好……燕子,我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没啥事儿啊,哦,前天勐子的孩子发高烧,大半夜的给送去乡里的卫生院了好一番折腾……” 李艳用抹布把桌子擦了,端上来一盘子自己炒熟的花生,花生的外壳上有着点点焦湖,空气中开始飘散开一股熟花生的澹澹香气。 “对了,大前天上边儿来人查枪了,王帅,刘辉,吴迁他们的枪全被人家收走了。” 李艳的一句话让王远一愣,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李萍盘腿坐在王远对面,笑着道:“放心吧姐夫,我姐聪明着呢,一听说是来查枪的直接把你的枪藏狗窝里边儿了,没查着。” “嗯,其实你姐挺笨的,只是和我待的久了就学聪明了一点。” “哎呀呀,姐你看他,臭不要脸了。” “你才笨呢。”李艳咬着下嘴唇笑着,爬到炕上给了王远的胳膊一拳头。 李艳收拾完了屋子就坐在王远旁边唠嗑,吃花生,王远把自己的猎枪拿过来,拆开后用细棉布小心的擦拭着。 “为啥查枪啊?哪里来的人啊?” “听说是县里边儿来的人,咱也不知道为啥查,反正人家就要查……不过我听月婶儿说,打子弹的枪威力大不让整,打铅弹的可以。” “不让整打子弹的?” 王远抚摸着手里坚硬的步枪,枪在手心里边儿便非常自信。 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王远想了想穿上靴子和大衣直接离开了家门,走过一段屯子中的土路来到了柱子家。 柱子两口子正在堂屋里炸肉丸子呢,左手一挤,右手的勺子一撇,放在锅里就是一个肉丸子。 旁边儿的篦子上有一些炸好的肉丸子,肉丸子表面儿有着点点油花,香气飘飘,几个孩子馋的流口水偶尔悄摸的拿一个吃。 “柱子哥在家呐?” “谁啊?是小远啊进来啊。”柱子围裙手上还沾着一些丸子馅儿,驱赶开狗子把王远带进屋。 “嚯,炸丸子呢?啥馅儿的啊?” “狍子肉,掺了点儿萝卜……来尝尝看,我说咸了孩子他妈非说不咸。” 柱子捏了两个肉丸子递给王远,他老婆抿嘴笑着,边用笊篱把浮在油锅上的丸子捞出来,边说着: “反正俺尝着不咸,小远你尝尝看啊。” 王远尝了一个,好家伙齁的他差点吐了。 “还行啊不算太咸,就饭吃正好。” “还不咸啊!”柱子瞪着大眼:“打死卖盐的了!我还想喝酒的时候就几个肉丸子呢,现在咋吃啊。” 他老婆瞬间大笑,她似乎也知道丸子确实是太咸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死不承认道: “酒酒酒……天天就迷上那点儿酒了,不喝那点儿死烂猫尿咱一年抵省多少钱啊?再说了我炸肉丸子是就饭吃的,又不是给你当下酒菜的。” 两口子笑着拌嘴,这似乎就是他们平常的相处状态了。 几个孩子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偷吃肉丸子,每当成功偷吃到一个就会非常开心。 柱子两口子自然知道孩子们在偷吃,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不过现在柱子媳妇不打算让他们吃了,拍了小儿子后背一巴掌把对方手里的丸子又夺了回去。 似乎是拍疼了,小儿子瞬间哇哇大哭。 这一顿闹腾啊,空气都浮躁起来了。 柱子带着王远来到了里屋,边抽烟两人边聊天,王远询问了查枪的原因。 “这么多屯子呢,不可能每个屯子都查吧?那为啥来咱们屯子呢?” 柱子笑嘻嘻的道:“没去其他屯子就来咱们屯子了,说实话我还真知道为啥来咱们屯子,这事儿怎么说呢不太光彩啊。” “啥光彩不光彩的说啊。” “事情是王帅引起的,他有了几个钱就开始糟,他和别人的媳妇儿不清不楚的,好像还把那个女人的男人打进了医院……人家举报他非法持有枪支啊。” “哦,我好像听我姥姥说过。”王远吸了一口烟,烟头冒出点点星火: “之后呢?把枪整走了就完了?” “把枪没收了,还罚了一千块钱……吴迁他们几个真的是被连累了,他们也被罚了一千块钱。” 柱子满脸幸灾乐祸,笑了一会儿后又劝告王远,他感觉和王远挺对脾气的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 “小远啊,村子里边儿很多人都有枪,但是只要没有持枪证的都算是非法持枪!人家可是放出话来了,这回是罚一千,下回再逮住就罚三千! 所以你还是抽空去办个持枪证吧,有了这小本本儿就是合法持枪了。” 拉开旁边的松木抽屉,柱子拿出一个小本本给王远看。 小本本比巴掌还小,红皮,里面有小二寸的黑白照片,写着姓名,出生年月,籍贯,准予持枪等等。 王远知道柱子是好意,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有了这玩意儿就要受人管,不自由啊,每年必须进山打猎,打到的猎物还必须以低价格卖给人家,抓个逃犯之类的还要免费接受人家的调遣…… 算了不说这个了,那个什么罐头厂咋样了?”王远清楚的记得,有很多倒爷是远赴俄国卖罐头的,所以罐头厂也算是挺有发展机会的。 “我答应杨华了,俺们两家一起成立个罐头厂他有六成股份,我有四成股份……不过设备由他想办法,现在还没到位呢。” 在柱子家坐了一会儿王远便打算回去,柱子媳妇说他家没有鸡蛋了,柱子便跟着王远一起回去,打算买一些鸡蛋回来。 太阳彻底落山,偏僻的小屯子里边儿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狗叫声,鸡叫声,偶尔还能看见小孩子在屯子里边儿跑着玩儿。 玩嗨了的孩子们总是会忘记时间,家长急的边喊边找,找到后哐哐哐一顿揍打的孩子哇哇大哭。 不过基本上是不会长记性的。 “天这么黑了还在外边玩儿,也不怕大马猴子把你们抓了去……”孩子妈妈提熘着孩子回家了。 王远和柱子在土路上走着,柱子笑着道: “我小时候也经常在屯子里边儿跑着玩儿,那时候还生产队呢,时间一晃是真的快啊。” 突然右边儿传来吵吵声,似乎是有人在打架,王远和柱子连忙跑过来发现是喝了酒的吴迁在破口大骂王帅。 “王帅儿你个王八x的赔我一千块钱!你个瘪犊子管不住裤腰带害得老子跟着罚钱,你出来,你有本事出来……” 吴迁满身酒气,左脚穿着棉鞋,右脚光着脚丫子,帽子歪歪扭扭的没人推他他自个都晃荡。 搂草打兔子,县里来人查王帅,顺带着把吴迁也给查了也罚了吴迁一千块钱。 那可是一千块钱现金啊!买猪肉的话,一家人一年吃不完。 吴迁感觉自己的心窝子被人捅了一刀,血哗哗的往外淌。 除了王远和柱子之外,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热闹,议论纷纷。 众人随着吴迁移动,慢慢的走到了王帅家外边儿,只听屋内有摔盘子碗的啪啪声,肯定是王帅和他媳妇儿在干架呢。 “哎丢人,走了走了小远,没啥好看的。” 柱子看不下去了,直接拉着王远离开。 王远其实对后续的事情还挺感兴趣的,但是柱子想走那就走吧。 来到王远家之后,柱子要了5块钱的鸡蛋,结果最后一称是5.4块钱的鸡蛋,也只收了柱子5块钱。 看着柱子拎着一篮子鸡蛋离开了,李艳不满的道:“你倒是大方,4毛钱值好几个鸡蛋了。” 在养鸡合作社的鼓励和扶持下,黑省农村农民们养鸡的热情被极大的调动了起来,笨鸡多了鸡蛋也就多了,鸡蛋价格直线下降。 鸡蛋价格还不如1986年高呢。 “哎呀~几个鸡蛋嘛不值钱的玩意儿。” 李艳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王远伸手想抱她结果被他躲开了,李艳冲着屋里看电视的李萍一努嘴示意李萍还在呢不要闹。 小姨子确实丰满漂亮,美的像是从画里边儿走出来的一样,可惜也是个大电灯泡。 李萍其实早就想出来了,只是看到王远和李艳在打闹她便有些不好意思。 李艳说着:“小萍别玩了,出来帮我给鸭子拔毛。” “哦哦来了,给鸭子拔毛啊我最在行了。”李萍从里屋走出来,撸起袖子露出两节白皙的手腕。 鸭子是之前李萍带来的,现在等王远从外边儿回来了才杀。 187设备,求助 担心第二天早上起不来,所以前一天晚上就把鸭子肉都炖了出来,第二天早上就着大碴子粥吃着鸭肉,享受的很。 呼噜呼噜~ 王远盘腿坐在炕上,把碗转着圈儿的喝了一大口碴子粥,夹一块酱油色的鸭肉吃着。 鸭子肉表面沾着红色的碎辣椒皮,是真的辣。 “真辣啊,但是越吃越想吃。” “不辣不香,去年种的小辣椒快吃完了,今年多按上几棵吧。”李艳吃起饭来就文静多了,小口的喝着粥偶尔用手指头撩一下耳边的碎发。 “行啊,按在养鸡场南边的那一块地上就行,小辣椒这种东西种个七八棵就吃不清,再在那块地种点儿水果,去年种的草莓和甜瓜都不错,今年也种点儿。” “种瓜子儿啊,不对是向日葵~”李萍插嘴说着:“到时候一开开一大片黄花,围着太阳转贼漂亮了。” “哎?小萍这个想法不错啊,到时候能整点儿鲜瓜子吃,我总觉得鲜瓜子有一种特别的嫩香味儿,大集上都没卖鲜瓜子的。” 一顿饭在轻松的闲聊中度过。 吃完饭之后王远挑水烧水,李艳洗衣服,李萍帮着打扫卫生,晒被子。 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几天中,王远开着拖拉机载着李艳和李萍进了一次山,砍了不少木头轱辘子回来——树脑袋和树根一概不要,只要中间那一段漂亮的树身子。 一次能砍好多,回来把湿的晒一晒,晒干了噼成木头绊子码起来。 有一天早晨他还带着狗进了山,结果只逮到几只野鸡,回来就把他们给炖了,花里胡哨的野鸡羽毛给了二叔家的堂妹王露,小姑娘打算做毽子。 这一天早晨王远哈欠连连,吃完早饭后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呢,突然外边儿一阵冷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的从天空中掉落。 本来院子里还有些尘土,雨点儿一落空气中的尘土瞬间没了,空气中出现一种清爽感。 雨点儿打湿了木头板子,打湿了茅楼,也打湿了追着狗子的小丫头。 “小远你赶紧出来啊,收衣服啊!” “来了来了!” “姐,筐子,铁锨,耙子都要收起来吧?” “收收收……都收进棚子里边儿去……你们这几只傻狗也跟着添乱,踩着你们的爪子啊。” 李艳抱着衣服赶紧往屋里跑,衣服太多了一趟根本抱不完,衣服被扯下来的太快,充当夹子用的一段段包米杆儿直接裂成了两半。 人类的悲喜果然并不相通。 李艳,李萍一对姐妹急的不行,而小丫头就非常高兴,在空气清爽的院子里边儿跑来跑去,一会儿伸手接雨,一会儿仰头看天,一会儿追着狗子想骑狗。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王远把最后几件儿衣裳收进屋子,出来逮住小丫头啪啪啪~直接在她的屁股蛋子上甩了几巴掌。 打的小丫头嗷嗷大哭。 和小丫头打闹的几只狗子可聪明了,看到小丫头被揍了他们也连忙钻回了狗窝,低眉搭眼的害怕王远也揍他们。 拎着小丫头回了屋,收拾完毕的院子显得空空荡荡的,这时候雨也下大了。 噼里啪啦~ 轰隆隆~ 闷雷响过之后天边儿划过一道闪电,雨势越下越大,院子里边儿很快就形成了小溪。 蜿蜒的小溪缓缓流向院子外边儿,一段段10厘米长,裂成两半的包米杆儿就像是船儿一样流向院子外边儿。 “雨下的是真大啊,幸好跑的快要不衣服都抵湿透了。”王远掸了掸衣服,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来到里屋,只见大白猫正趴在炕头旁边的枕头上睡觉呢,怀里抱着她喜欢的橡胶球,揣着小爪子睡得那个美啊。 “嘿~你睡得到是香,不行你咋就这么享受呢?” 王远贱嗖嗖的就是看不惯大白猫的样子,爬上炕很快就把大白猫捣鼓醒了,气的大白猫喵喵叫。 这时候李艳和李萍把衣服晾在了堂屋里边儿,端着一大簸箕花生进了里屋: “天天就欺负大白猫和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来,咱们一块儿剥花生吧。” “剥那么多花生嘎哈啊?” “除了咱自己吃,不还要榨油和留种吗?” “那倒也是。” 在勤快的人的眼里全是活儿,打开电视机边看电视,李艳,李萍和王远坐在炕上剥花生。 小丫头趴在炕上和大白猫玩儿,非常小心的摸摸肥肥的大白猫,大白猫舒服的打呼噜。 不过过了半个来小时大白猫就不想和她玩了,顾涌到李艳的腿上卧着去了。 李艳也不嫌它沉,撸了两把大白猫之后继续剥花生,卡卡卡~花生豆放进簸箕里,花生壳被扔到了地面上。 过了一会儿王远实在为困得不行了,不仅电视里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窗外的雨声也头催眠效果。 “这种天气就适合睡觉,我困得实在是不行了先睡一会儿啊。”王远拽过一个枕头来,躺在炕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卡卡卡~ 李艳把电视声音调小了,屋内响起的就只有剥花生的卡卡声。 “唉~小萍把你后边儿的棉袄扯过来搭你姐夫身上,你姐夫这个人啊懒的要死,能不干活儿就绝对不干活。” “唉,大白猫要干啥去啊?” 在李艳和李萍的注视下,大白猫直接走到王远的胸膛上卧下来。 …… 王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老婆李艳摇醒的。 “小远醒醒,柱子哥来了。” “啊,啊呜~柱子哥来了?”王远打着哈欠从炕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看到柱子披着一个化肥袋子做的雨披进门了,柱子的声音随之传来: “这雨下的是真大啊,小远在家吗?刚睡醒啊?” “没啥事儿就睡了一会儿,外边儿的雨又下大了啊?” “是啊,用化肥袋子整得雨披就是不行,看我的裤腿子都湿了……从满叔家门口儿过的时候还滑了一下子,差点趴地上看我这一手泥。” 王远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邀请柱子落座后递给对方一根烟,李艳去堂屋泡了一壶茶回来。 闲聊了几句之后柱子才说明来意。 “我和杨华打算一起合伙整个罐头厂啊,这事儿你是知道的,不过罐头厂的机械设备却整不了来了,我知道你本事大,有没有门路能搞到生产罐头的设备?” “啥玩意儿?” 刚睡醒王远还有点迷迷湖湖的呢,头发乱糟糟的也和鸡窝一样。 吸了几口烟提了提神才道: “之前是杨华负责搞设备吧?上回在你家唠嗑,你好像是这么说的。” “对没错,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杨华看上的设备被大庆那边儿的老板买走了,这不就抓瞎了吗? 定金都给了,现在把定金退回来了……听杨华说,是大庆那边儿的老板给的价钱更高。” 柱子连连叹息着,眉头皱成了“川”字整个人精气神都不足了: “其他的都准备好了,结果来这么一档子事儿,出师不利啊……小远,我知道你人脉广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啊,真的是哥求你了。” “柱子哥你别急,只要能帮上忙我肯定帮……只是之前我没接触过这方面儿。” 就在王远思索着找谁问问的时候,院子外边儿又响起了声音,是杨华披着化肥袋子来了。 杨华其实是不怎么愿意求王远的,上次在柱子家唠嗑,他还对王远的话耿耿于怀。 但现在确实是遇到了难处,所以不得不低头。 不过杨华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远,这次真的要拜托你了……不过最好还是能直接从国外买全新的设备,既然要搞那咱就好好搞。 国内的设备大都是二手的,甚至是三手四手的,能用多久啥时候会坏,这都不一定啊。” 王远怪异的看了杨华一眼:“你能搞定外汇?” “啥?外汇?” “是啊,外国不流通人民币的,外国愿意把设备卖给咱,前提是人家要外汇,美元,英镑,甚至日元都行。” “额这个……外国人可以在咱们国内花人民币啊,用人民币买了东西再运出去。”杨华说完话后眼巴巴的看着王远。 空气突然安静。 王远用一种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杨华,足足看了十几秒把后者看的浑身发毛,突然王远想到了在国外的李航。 “我有个朋友在国外,我问问他看看愿不愿意帮忙吧。” “行行行,不管能不能成,我们都要感谢王远你。”柱子看到杨华有点不快,拉了对方的袖子一下,笑着对王远道。 杨华感觉刚刚自己的提议就不错,但他忘了,愿意配合的外国人太少了。 外国人和华夏人一样都有自己比较擅长的领域,让对方买了华夏的东西卖到国外——能不能赚钱真的不一定。 九十年代虽然赚钱机会很多,但是各种坑也不少,赔的倾家荡产的人也大有人在。 当天中午三人就在王远家吃了一顿饭,边吃边喝边聊气氛融洽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王远就写好了给李航的信,骑着摩托去了市里的邮局一趟,把信寄出去之后才回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柱子和杨华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几乎每天都来问问王远有没有收到李航的回信儿。 终于,在1990年4月上旬的一天,王远收到了李航的来信。 临近中午的阳光很是灿烂,李艳正在用大擀面杖擀面团子,准备待会儿做面条吃。 “可算是收着李航的来信了,要是再收不着,那咱家的门槛儿都要被柱子和杨华踩没喽……小萍,帮我抱些木头柈子进来。” “来了来了。”李萍不逗狗了,感觉迈着大长腿去抱木头。 “我看看李航的信里边儿都写了啥。” 王远站在院子里,边用脚逗弄着狗子边拆开信件看了起来,阳光撒在白色的信纸上反射的光有点刺眼。 国外的信纸和国内都不一样,边缘有一种类似风车和鲜花的图桉。 除了礼貌性的问候之外,李航还表示他妈还在国内,可以把人民币给他妈妈,他再自掏腰包用外币把设备买回来。 在后世,水果罐头厂大都有预煮机,去皮机,空罐洗罐机,化糖锅,封口机,擦罐机,喷码机,输送带,贴标机,储存锅等等。 这个年代的罐头厂要简单许多,很多工序凑凑合合用人工代替就行,即使是这样所有设备下来也需要6万人民币。 当然这里边儿包含李航的利润,李航也是要赚钱的,至于他赚多少王远也不得而知。 并且李航要求先付2万人民币的定金,如果杨华和柱子毁约那定金是不退的。 书信中还有一句话很有意思: “如果是王远你自己要开罐头厂,那我肯定不会向你要定金的,我信得过你。 不过现在是别人要买,那还是保险一点好,要不然等设备运到国内了买设备的人却不要了,那我就好亏惨了。” 这时候李艳按耐不住心里边儿的八卦之火,也凑到王远身边看信纸上的内容: “李航在信里边儿说啥啊?他能帮上忙吗?” “能帮,总价6万块钱,先付2万块钱。” “哦哦,6万块钱是多还是少啊?”李艳一下子问住王远了,他也不懂小型罐头厂全套设备的市场价儿。 “算了,我就是个牵线搭桥的,把这个价儿告诉柱子和杨华就行了,要不要买他们自己决定吧……我一分钱不赚他们的,纯帮忙能帮到这个份儿上也够可以的了。” “不仅不赚钱咱家还往里边儿搭钱了呢。”李艳撇撇嘴:“往国外寄信老贵了呢,这不是钱啊?” “哈哈,这点儿小钱就不计较了,行了我去告诉柱子他们一声。” 王远打开栅栏门往外走去,三只狗子蹦蹦跳跳的跟着他走,狗子们偶尔在电线杆儿的底部撒点儿水,或者是吓唬吓唬同村的其他狗子。 生活在农村,三只狗子确实很快乐。 来到柱子家,柱子媳妇儿正好把野兔肉炖熟,香气飘飘,瞬间王远的口水加速分泌。 “柱子哥,我国外的朋友来信了,他能搞到小型罐头厂的全套设备。” “好好好,进来说……”柱子非常高兴跑着来给王远开门:“正好你嫂子炖好了兔肉,中午就在这边儿吃吧,咱们一起喝一点儿。” 进了屋之后,王远把一共6万,先付2万的价格告诉了柱子,瞬间柱子皱起了眉头。 似乎这个价格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这样吧小远你先坐一会儿,马上咱们就开饭,我去叫杨华去,他是大股东还需要他来拿主意。” 柱子拍了拍王远的肩膀,笑着道:“你可千万别走了啊,今天必须留下吃兔肉,野兔肉贼啦香了。” “行我不走。” 柱子一路小跑着出了家门,很快就把杨华拉来了,香喷喷的兔肉端上桌,酒斟满,三人坐在炕桌旁边边吃边聊。 野兔子的肉是真香啊,王远悠哉悠哉的吃着兔肉,喝着美酒,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脸上暖洋洋的非常享受。 与他的轻松自在相比,柱子和杨华的压力就大多了。 尤其是杨华,唠嗑都有点心不在焉的,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酒过三巡,杨华啪~放下洁白的小酒杯,滴咕了一句:“王远我说句真心话,全套设备要6万块钱真的是有点贵了啊。” 王远把兔子骨头吐出来,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有一小堆骨头了: “这事儿你和柱子哥拿主意就行,价格不是我定的,你们要是觉得能整那就买,要是觉得价格实在太贵就不要买……说实话,我就是牵线搭桥的,我啥都决定不了的。” “买买买……”柱子突然说道:“价格也不算太贵,买了就得了,为了设备的事儿糟心了这么长时间了。 再说王远又帮着问国外的朋友,通信这么麻烦,对方出了价儿也不算太贵,不买不合适。” 杨华还在纠结着,王远连连摆手反驳道: “柱子哥,你千万别觉得不买不合适。不用把我考虑在内的,就单纯的考虑价格就行……觉得贵就不要买,觉得价格还行就买。 说实话,你们要是真的觉得贵,那我也不建议你们买,拒绝也没啥的。” 末了儿杨华也没下定主意,只说考虑考虑再说。 王远也没催他,美美的吃了一顿兔肉他就回家了。 两天后的早晨,杨华和柱子找到了王远家,他们愿意通过李航买设备。 没过耽搁时间,三人骑着摩托车去了市里,找到李航的母亲后签了合同,两万定金也交出去了。 李航的母亲会给李航写信发货的,王远倒是不用再劳心费神的写信了。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李航的妈妈还请三人去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说道: “走海路运过来挺耗费时间的,所以你们也别着急,另外机械设备会在辽宁营口港卸货,至于从营口运到林都——那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瞬间杨华和柱子一个头两个大,甚是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他们倒是知道营口这个地方,但是根本没有去过啊,到时候咋运回来? 188半路遇黑瞎子 林都市里的饭店,包间内。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但是杨华和柱子却没有一点胃口了,他们俩彼此看了一眼,微微犹豫后还是杨华皱着眉头道: “辽宁营口离咱们林都也太远了,我们哪有办法把机器设备整回来啊,这没法搞啊。” “那咋整?” 李航的老妈也挺犯难的,不由的看向旁边的王远。 王远正吃着美味的鳜鱼肉,同样都是鳜鱼但是家里做的和饭店做的,味道确实差别很大。 “从营口往林都运东西啊?我倒是有朋友可以帮忙,我说说情,这么远的距离给个几百块钱的路费就行了。 主要是机器设备的体积都挺大的,要是体积小的话不要钱都行的。” 王远想了想还是打算要些路费,按正常情况来讲运这么多机械,这么长的距离肯定是需要路费的。 如果他不要路费,显得有点可疑。 “还要花几百块钱啊?”杨华瞬间一瞪眼,眉头是越皱越深了,旁边儿的柱子赶紧拉了他的胳膊一下。 “几百块钱够吗?千万别让小远你给我们搭钱了,这么长的距离我,那么多机械设备我寻思着怎么也要上千块钱的路费吧。” “够了够了,你们的厂子刚刚办哪哪都是钱,我帮你们说说情几百块钱肯定是够的。” 王远的目光在杨华和柱子两人身上扫过,能明显感觉出杨华很不开心。 王远自己也感觉有点不高兴,也就是看在都是一个屯子的,而已他和柱子关系也比较好的份儿上当初才答应帮他们联系机械设备的。 如果只看杨华,当初王远都不会搭理他的。 下午的天空飘着几朵乌云,光线昏暗,王远三个人骑着摩托车刚行驶到半路上,黑压压的天空就开始下雨了。 噼里啪啦~ 豆大的雨点儿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瞬间王远几人轰着油门儿猛骑。 “下大雨了,赶紧骑啊。” “真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踏马的老天爷都没事儿找事儿。” “早知道就在市里边儿住一晚上了……” 风也在渐渐的变大了,吹的几人头发飞扬说出来的话都变形了,大声喊叫着,也听不太清楚其他人在说啥。 突突突~ 三辆摩托车爬上了一个大坡子,烟筒中冒着阵阵黑烟声音都变了。 王远低着身子眯着眼睛猛骑,目光往右前方瞄了一眼突然瞳孔一缩,一股凉气从尾巴根儿直接蹿上了天灵盖。 只见右边几十米外,一棵20多米高的大松树被风吹的一直摇晃脑袋,而一只满脸恶意的黑瞎子正趴在树干上。 看了个对眼儿! 凶猛残暴的黑瞎子快速往树下爬,显然是要扑过来啃他们,吓的王远声音都变形了直接大吼: “快骑啊!有黑瞎子!!” 油门整到底,王远骑着摩托车直接蹿了出去,柱子和杨华被甩在了后边。 一瞬间王远脑袋里边儿冒出一个想法:“遇到黑瞎子不用怕,也不需要跑的比黑瞎子快,只要跑的比同伴快就行。” 如果杨华真的被黑瞎子吃了,那王远肯定会随一份儿厚礼的。 柱子和杨华都快被吓惨了,黑瞎子快速从树上爬下来,张着锋利的大爪子直接扑向了他们。 “吼嗷~” 扑过来的黑瞎子比成年人还要高呢,那粗壮的黑子非常有压迫力,吓的柱子和杨华惨叫连连。 “快骑!快骑!!!” “救命啊!王远你骑慢点儿。” 王远自然不会听他们的,猛骑了一段路回头瞅了一眼,还好杨华和柱子都躲过了黑瞎子的攻击。 大雨如注,黑瞎子追了几十米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远便放弃了,瞪着凶残的眼睛看着王远等人消失在远方之后,才满是不甘心的慢慢走回森林。 雨还在下着。 王远几人的衣裳都被淋透了,但是感觉一阵轻松和舒畅,能活着真的很好。 …… 王家屯儿。 大雨落在屯子里边儿,不仅板仗子,茅草房子,树木全被淋湿了,村中的土路也变的泥泞不堪。 王远老妈披着化肥袋子,脚步匆匆的来到了王远这院儿,屋内没有开灯显得黑咕隆咚的。 “小艳,小远还没回来呢?”老妈在屋门外搓搓鞋底上的泥巴,满脸焦急的进了屋。 李艳正在堂屋熬中药,李萍双手托腮坐在旁边和她唠嗑,小丫头则是在里屋炕上逗猫。 “没回来呢,可能今天他们会在市里边儿住一晚吧。” “但愿吧……下这么大的雨要是再被淋一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老妈揣着手站在门口满脸担忧,一些家雀儿在空气飞舞着,最后拥拥挤挤的落在房檐儿下。 她扭头和李萍说了几句话,突然想到什么: “小艳,那中药不是给小远喝的吗?他都没在家你煮啥中药啊?” “啊,我……我……” 李艳瞬间一慌,她和王远一直没要上孩子是因为她的身体有一些问题,但是王远告诉自己爸妈,是自己出了问题。 一但王远爸妈知道了真相,恐怕对待李艳的态度瞬间就会转变,他们是非常看重孩子的,而自己家儿子这么优秀娶个能生孩子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拈来吗? 气氛有些僵硬。 旁边的李萍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看看姐姐李艳,又看看王远老妈。 就在老妈的眉头越皱越深,打算再追问一番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突突声。 屋子里边的几只狗子本来卧在灶堂旁边睡觉呢,现在也上窜下跳起来,兴奋的嗷嗷叫。 “小远回来了!” 几人披上化肥袋子做的雨衣,赶紧打开门出去迎接,很快浑身湿透的王远进了门。 “这场雨来的真急啊,有毛巾吗?” “拿毛巾来。” “挺冷的吧,把湿衣裳都脱下来吧。” 回到了家内心里就涌现出一股轻松,温暖感,王远还想说说路上遇到黑瞎子的事儿,但想到老妈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便闭上了嘴巴。 这个年代非常苦,人均寿命也短,尤其是农村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还天天干重活儿——很多人四十来岁就和后世六十多岁差不多了,还有不少人五十来岁就去世了。 王远去东屋换了衣服,回到西屋之后几人唠了一会儿嗑,老妈才离开了。 她本来想带着小丫头一起离开的,但是小丫头死活不愿意便由着她了。 啪嗒~ 把狗子轰回狗窝,王远关上屋门往屋里走,小丫头却一个劲儿的膩在他身边。 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接触,在嘴里哈了一下后王远就准备弹小丫头一个脑瓜崩,吓的小丫头连忙双手抱头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王远——仿佛是在说,你敢弹我我就敢哭给你看。 李艳把泡好的一壶茶水端进屋,抿嘴笑着道: “你要是把小丫头整哭了,那待会儿你负责哄啊。” “那算了,哎哎哎~我滴个亲娘唻,燕子你别摔那个紫砂壶啊,真是要要了我的老命啊。” “我哪摔了,我就轻轻一放……一个破壶还当宝贝了?” 李萍站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笑:“这个紫砂壶很值钱吗?” “那是非常值钱啊……而且很多东西不能光用钱来衡量。”王远快步走进屋,端起紫砂壶看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才放下了心。 雨下的贼大,电也给停了。 害怕打雷劈了天线,所以电视也看不了……王远感觉李艳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但是李艳不让他看便不看了,只能给小丫头捉脑袋上的虱子来打发时间。 啪~ 双手大拇指的指甲盖儿轻轻一挤,直接挤死一只虱子。 “脑袋上这么多虱子痒不痒啊,干脆剃成秃老亮得了。” “俺才不呢,那多丑啊。” “哎哟~你个小丫头还爱美呢。” 逗了会儿小丫头,撸了会儿大白猫,困意袭来王远直接躺在炕上睡了过去。 小丫头抱着大白猫蜷缩在王远旁边,很快也沉沉的睡过去了。 堂屋。 李艳把苦涩的中药喝进了肚子里,又往嘴里按了一口红糖才好受一些,进屋给睡着的王远盖上大衣,扭头小声问道: “小萍你晚上想吃啥啊?” “啊,我想吃啥就做啥吗?”李萍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开心的道:“那吃烩饼吧,好长时间没吃过烩饼了。” “烩饼啊……还要先烙饼,再切成丝儿做烩饼,太费时间了咱们还是炖排骨吧,小远也喜欢吃排骨。” “切~那你还问我干嘛。”李萍笑着撇嘴。 “我就是问问你想吃啥,我也没说按照你说的做啊。”李艳笑着回复了一句,瞬间两姐妹闹成一团。 屋里边儿有不少木头柈子足够炖排骨的,打闹过后两姐妹开始炖排骨,为了不打扰正在里屋睡觉的王远,两姐妹把说话的声音都尽可能的放低了。 棒子包儿容易点着,用棒子包儿引燃,很快灶堂里边儿的火就烧了起来,李萍蹲在灶台前边儿轻轻的拉着风箱: “风箱真难使啊,不怎么出风,该重新栽点儿鸡毛了。” “赶明儿让你姐夫整吧,咱整不了这玩意儿。” “那个……姐,我问你一件事啊,你和我姐夫要不上孩子真的是我姐夫的问题啊?” 李艳正蹲在旁边清洗盆里的排骨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 “哎,是我的问题。不过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他担心他爸妈对我不好就骗了他爸妈,哎~我这肚子也是不争气。” “啊,还可以这么做的啊……那我姐夫对你很好啊,真让人羡慕。”李萍把木头柈子往灶堂里杵了杵,灶堂里火苗跃动着烤的李萍浑身暖洋洋的。 李艳抿嘴笑着继续清洗排骨,谦虚的同时不忘趁机劝导着: “这有啥羡慕的,你也赶紧找一个,到时候他也会这么对你的。” (本章完) 189准备,矛盾,计划打黑瞎子 乌云黑压压的,慢慢的房子外边儿的雨似乎是变小了。 由于停电了,屋内也是黑咕隆咚的,只有澡堂内射出来的光照亮了小范围的空间。 李萍坐在灶堂前轻轻叹气: “那么多男人有几个比得上我姐夫的呢,挣不着钱还好吃懒做,没准儿喝了酒还打人呢……找个像咱爹那样的,那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嘛。” “你不能总这么想啊,挣多少钱算多呢?咱家的家庭条件也不好,找个条件差不多的就行了呗。” 李艳把排骨下锅,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继续说着: “而且你别觉得你姐夫多好多好,你姐夫身上的臭毛病不多啊?别的男人抽旱烟,喝普通的散酒就行了,你姐夫呢? 他光喝好酒,不是茅台不喝,抽烟也只抽叫什么华的那种烟,贼啦贵……看看你姐夫多懒啊,回来啥也不干直接躺炕上睡觉了啊。” 李萍抿嘴笑,扭头一瞅墙角已经有一排空的茅台酒瓶子了: “他挣的钱多愿意喝就喝呗,再说你怀不上孩子我姐夫不仅没说啥,还帮你打掩护,这不就挺好的吗?” 提起这茬儿李艳就微微叹气。 这时候里屋响起小丫头的声音,似乎是小丫头睡醒了,所以两人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 等王远一觉醒来已经下午6点多了,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电依然没来。 从堂屋传来一阵水汽从锅里冒出来的沙沙声,屋子内还飘荡着一股排骨的香味儿。 “燕子,炖的排骨啊?” “是啊,睡醒了不?起来咱吃排骨了。” 王远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起来,盘卧在他胸膛上的大白猫冷不丁的掉在了炕上,一脸懵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去茅楼解决了一下个人卫生,王远从茅楼出来后还和隔壁院子的王虎打了声招呼。 王虎家的鸡窝塌了,母鸡们儿缩在一起淋着雨呢,他整了快脏兮兮的塑料布给鸡窝盖一盖。 “虎子你吃排骨不?你嫂子炖排骨了。” “吃!” 王虎没有丝毫犹豫的,边把手上粘的泥巴在板杖子上抹一抹边笑嘻嘻的道: “哥你等一会儿啊,我去端盔子去……我早就闻到排骨香味儿了。” 相处这么多年了不用客气的,王虎兴奋的直接往他家屋里跑,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shi。 屋内隐隐传来王虎和周莉的交谈声,很快王虎就拿着一个铁盔子出来了。 盔子是一种比碗大,比盆小,平底,与盘子相比口要深很多的容器。 在王家屯儿这边儿,盛菜盛汤一般都是用盔子,盆有点太大了。 王远拿着盔子回了屋,正好李艳刚刚掀锅。 “来,我先给虎子盛点儿。” “就这么点儿还要盛啊?咱自己都不够吃的了。” “够够够肯定够的,中午整的那一桌儿好菜啊,我都吃撑了晚上吃不下多少的。” “呸~你中午是吃了好菜了。”李艳笑着把灶堂旁边的木头柈子整了整,火烧出来就麻烦了。 给王虎盛了一盔子排骨,都冒出来了,等王远回来他们这院儿也正式开饭。 点上一根蜡烛在桌子上滴几滴蜡油,把蜡烛摁在蜡油上很快蜡油就硬了,蜡烛也立稳了。 “有酒瓶子呢,插酒瓶子里边儿。” “酒瓶子太高了,整的光也忒高了。” 4人盘坐在炕桌旁边开始吃饭,小丫头是真呛食,拿着一块比她胳膊还粗的排骨直接开始,肉肉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白猫用大脑袋蹭蹭小丫头的胳膊,刷~大白猫得到一块排骨肉吃。 王远边喝酒边夹着排骨肉吃着,咸淡适中,排骨肉非常香: “今天回来的时候遇见黑瞎子了,幸好我们仨骑的比较快啊,要不然……嗯,杨华可能就让黑瞎子吃了。 当时我回头瞅了一眼,黑瞎子的爪子距离杨华的脑袋恐怕连两公分都不到,太刺激了,差点吃到杨华的席。” “啥!?” 咣当~ 李艳手里的筷子都被吓掉了,连连追问着具体是啥情况,李萍小口的吃着排骨肉,瞪圆美目好奇的看着王远。 只有小丫头没心没肺的继续和排骨战斗,吃完一块后就把骨头扔在桌子上,嘬嘬手指头继续寻摸下一块,她喜欢吃小块的,肉还要多的。 “喵~” 大白猫用大脑门拱拱小丫头,继续渴望着下一块排骨。 虽然遇到黑瞎子的实际情况是——非常短的时间内就逃走了,但让王远讲起来,他讲的颇为曲折离奇,跌宕起伏。 李艳和李萍被他的话深深的吸引了,连吃排骨的速度都放慢了。 …… 另一边儿。 村长的儿子杨华也在家吃饭呢,村长两口子和他们在一起吃的,边吃边聊着罐头厂的事儿。 杨华把今天遇到的事儿都说了,村长两口子也一阵担惊受怕。 村长媳妇儿惊的冷汗直冒:“那个王远真不是个东西啊,他咋能先跑了呢?幸好咱儿子没事儿,要不然我和他完不了!?” 村长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眉头拧的非常紧:“你吵吵啥啊,那种情况下谁管的了谁啊,玩命儿骑很正常的。 嘶~呼~小华,我当初让你存摸点儿国内的设备就行了,你非要找国外的,现在事儿多了吧?” 杨华闷着个脑袋猛吃,也不搭话。 村长有点来气,他发现儿子这个犟种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了,所以语气也急了起来。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不知道轻重,你知道yk市离咱们林都多远吗?一个在东北南边,一个在东北北边儿,要穿过整个东北啊! 林都去营口都没有直达的火车的,到时候运不回来看你咋整!?” 瞬间杨华的老妈和老婆也慌了,2万块钱的定金都已经给了,一旦出了事儿定金很可能是不退的。 “王远说他有办法给整回来,花几百块钱就行。”杨华被问的烦了,直接说了一句才继续吃饭。 “嗐~” 村长发出一道不屑的轻叹,似乎是在嘲笑杨华的幼稚: “很多事儿啊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旦出了问题咋整?依靠别人总是靠不住的……我知道王远有本事,但是火车又不是他家的,他想拉啥就拉啥啊?” 杨华气的饭都吃不下了,他感觉这一家子人没有一个支持自己的,反正自己做啥他们都能挑出毛病来。 “我个人心里边儿有数,不用你管……” “嘿!你这瘪犊子啊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吗?媳妇儿谁给你娶的……房子谁给你盖的……你的差事谁给你找的啊……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杨华老妈看着吵起来的父子俩,急的大喊:“好好的一顿饭咋又吵起来了呢?真是俩犟驴,就不能好好……” …… 晚上的时候小丫头和李萍去东屋睡,小丫头把大白猫也抱走了,王远和李艳在西屋睡,好好温存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开始唠嗑。 窗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下着,房檐儿上的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乌云飘动月光照了进来,柔柔的。 李艳在王远怀里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看着月光道: “都怪你非要整什么养鸡合作社,现在鸡蛋的价格是越来越低了,一斤鸡蛋又降了两分钱。” “区区两分钱而已,有限了啊。” “你这话就不对,一斤降两分钱,那一千斤鸡饭呢?甚至是一万斤鸡蛋呢?咱家养鸡场一年能出好几万斤鸡蛋呢。” 物价是一直在波动着的,养鸡合作社的成立使得黑省农村掀起了养鸡热潮,鸡蛋多了国营商店那边儿的收购价就开始下降,爱买不买,不卖拉倒。 反正有人会卖。 养鸡的虽然是农民,但是定价权可不在农民手里,农民就像是散沙一样被欺负了也只能捏鼻子认了,或者都没有意识到被人欺负了。 “那要不……咱不养鸡了?养大鹅吧。” 王远知道鸡毛飞上天的故事,但根据他自己的生活经验,感觉鸡毛远远没有鹅绒重要。 养大鹅的话,不仅鹅肉能卖钱,鹅绒也是非常值钱的,可以做防寒穿的羽绒服。 大小厚薄不一样,一件羽绒服只需要鹅绒30~300克,而一只大鹅可以出产50~100克鹅绒,相当多了。 “养大鹅?那还是算了吧……小时候俺奶奶家就养大鹅,每回去都咛俺,咱千万不能养那玩意儿啊。” 李艳缩了缩脚,她感觉王远身上就像是火炉一样非常热。 “你这是被咛出阴影了啊?不养就不养吧,天不早了睡觉吧,明天要是不下雨的话我就带着狗去找那头黑瞎子去。” “找他嘎哈啊?” “好不容易遇见的……再说他都扑人了,那就不能留了,要不改天遇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或者是赶着牛车的,肯定抵被他吃了。” 第二天雨还在下,王远只能按捺下躁动的心,边保养步枪边祈祷着雨快点停。 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雨停了。 王远兴奋的穿好狩猎穿的衣裳,绑好绑腿,带好刀子,布袋,水壶和充足的子弹。 狩猎的衣裳不用太好,在林子里边儿钻来钻去的划烂了会心疼的。 由于要捕猎,为了保持猎狗的凶性所以早上都没喂,他本来打算叫上王虎一起去的,结果王虎前一天崴了脚了所以王远直接去喊了同村儿的吴迁。 王远享受的是狩猎的乐趣,多一个分钱倒是无所谓,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保障——在几年前,吴迁在老林子里边儿分给他鸡蛋吃,这事儿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打黑瞎子?走走走赶紧走……哎呀,我家没子弹了啊。” “没事儿我有,你又从哪搞来的猎枪?是打7.62毫米子弹的不?” 吴迁之前的猎枪被没收了,还被罚了一千块钱。 “是啊,我从我二舅家整来的,我二舅腿瘸了也不上山打猎了,留着这么好的枪吃灰也挺浪费的。” 吴迁满脸珍惜的摸摸步枪,之后把步枪递给王远让后者帮他拿着,他弯腰绑上绑腿。 吴迁穿的不是布做的鞋而是稻草编的草鞋,王远看了都觉得挺惊奇的,在王家屯儿穿草鞋的也很少了。 “嚯,刚才没看出来啊原来是m1903春田步枪……这枪好用不?” “没我以前那把好用,狗日的王帅儿啊害我的枪也被没收了。”吴迁还生着气呢,恐怕这件事儿能记好多年了,毕竟那可是一千块钱的罚款啊。 (本章完) 190黑瞎子,吴迁求差事 遇到黑瞎子的地方距离王家屯儿大约有十几公里,这个距离不算特别远,王远和吴迁带着5只猎狗走着就去了。 要是在后世,很多人缺乏锻炼可能走个十几公里就要累瘫了,但在这个交通靠走的年代却不会那样。 “小远你带了多少子弹啊?真的够咱俩用的吗?” “带了50多发呢,肯定够了。”边在道路旁边走着,王远边掏出几联子弹递给吴迁。 黄橙橙的子弹在朝阳下微微反射光芒。 “嚯,你咋有这么多子弹啊?” “从朋友那整的。” 王远现在的子弹非常多,都是几年前在内蒙那边儿买的。泥土道路已经被来往的车辆压的稀巴烂了,沟壑纵横,拱起的泥垄子有的有半米多高,所以在道路旁边走的更舒服。 连日的大雨冲散了很多痕迹,到了地点后看着四处转悠的狗子们,王远心里也有点没底。 呼呼呼~ 风一吹,高大松树上的雨水簌簌掉落,砸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小远,这还能找到黑瞎子吗?” 吴迁蹲在旁边儿抽烟,抬头看看树上叽叽喳喳的鸟他有点想掏鸟窝了,鸟儿很巧的,一个个小鸟窝特别的精致,把鸟蛋全部掏光光感觉贼爽。 “试试看吧,要是找不到黑瞎子,那就看看能不能打只兔子什么的。” 王远把大狼抱过来让他闻闻面前的泥坑子,他感觉小小的泥坑子可能是黑瞎子留下的脚印。 三只猎狗属于王远,两只猎狗属于吴迁,所有的狗子中大狼是嗅觉最灵敏的,如果他都找不到那其他的狗子更完蛋。 大狼狠狠地嗅着泥窝子里边儿的气温,抬起头眯着眼睛又嗅嗅空气中的气味儿,然后开始在方面百米内四处溜达,王远两人紧紧的跟着他。 转了有半个多小时。 突然,大狼直接朝西边儿的密林子里边跑去,王远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迈开大步率先跟了上去: “有门儿有门儿,赶紧跟上!” “牛批,大狼牛批!” 一条好猎狗真的是他惹猎人喜欢了,吴迁也两眼放光的快速跟着跑。 山林中地形复杂的很根本没有路,树杈子,灌木丛,小地坑,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头…… 王远和吴迁根本跑不快,类似一种跑跑走走的方式尽可能的跟上大狼,刺啦~树枝子一刮吴迁的衣服袖子就被撕了个口子,他也不在意,继续埋头追赶。 如此又追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带着狗子们来到一处小溪边,清澈的溪水哗啦啦的流淌着,窄的地方只有半米宽,能见到一些一搾长的鱼儿在里边儿游动。 河边儿有不少新鲜的脚印,看样子是黑瞎子留下的。 脚印儿一只延伸到了河对面儿,一直消失在不远处的林子中。 “小远,这些脚印儿都是新鲜的没被雨淋过,今天早上雨才停了,说明黑瞎子刚走过去没多长时间啊。” “对赶紧追!” 小溪边儿的石头非常滑溜,吴迁踩上去差点滑倒,王远眼疾手快的搀了他一把。 过了合继续追,中间还遇到一只傻兔子,傻兔子离的他们挺远但是不跑,动着三瓣嘴儿直勾勾的看他们。 两人没心思管他直接跟着狗子追黑瞎子,这一追又是很久。 …… 王家屯儿。 李艳把压在炕席下边儿的鞋样子都拿出来,一张找薄薄的纸张却是做鞋的最好参照。 李萍坐在炕沿儿上正在学着织毛衣,笨手笨脚的摆弄不明白一根根织毛衣用的钎子。 大白猫歪歪脑袋,对圆滚滚的红色毛线团非常感兴趣,伸出小爪子捣一捣,看着毛线团往炕梢骨碌,她便蹦蹦跳跳的跟着抓。 “姐,你说我姐夫能打到那头黑瞎子不?” “谁知道啊,一天天就像是吃了迷糊食似的,他就这个有这个癖好……” 李艳抻着毛线想把毛线球拽回来,结果毛线球滚来滚去的根本拽不回来,她便爬上炕把毛线球拿回来,顺便轻轻拍了大白猫的脑袋一下。 “喵!” “再闹腾揍你了啊,好好上一边儿睡觉去。” 李艳快速把毛线缠到毛线球上,说着:“小萍,要不也给你整个鞋样子吧,我给我也做双鞋。” “啊,不用了吧,我穿你的就行啊。”李萍抬脚看看穿着的小皮鞋,感觉穿着真舒服,李艳的衣服鞋子非常多所以李萍也会穿。 “呸~你穿我的那我穿啥啊,闲着也没事儿给你也做一双吧。” 李艳找来一本王远几年前买的杂志,拆下中间的书钉来能拿下两页杂志页。 做鞋样子最好用硬一点的纸,太软的不上手也容易坏,人成年了脚丫子也就不长了,一张鞋样子可以用好多年的。 “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也搞不清小远那边儿咋样了。” …… 此时的树林子里边儿,累了个半死的王远和吴迁终于见着黑瞎子了,就在隔着一道山沟子对面的山坡上。 距离超过四百米,这个距离就太远了。 王远本打算悄摸的靠近一番再开枪的,结果吴迁的两只狗子率先开了声,汪汪汪大叫声响彻在山林里边儿,惊的一群鸟儿四散飞起。 远处的黑瞎子眯着眼睛往这边儿瞅了一眼,扭头拔腿就跑,四只爪子着地一窜一窜的跑的飞快。 “哎呀卧槽。” 气的吴迁恨不得揍他的两只狗子一顿,但发生了这种事情也没辙了,追吧! 五只凶猛的猎狗去拦截黑瞎子,眨眼间就跑没了影儿,王远和吴迁拎着步枪赶紧追,黑瞎子虽然厉害但是在步枪面前也是棵小菜。 “汪汪~” “吼~” 远处不断地传来猎狗的怒叫声和黑瞎子的怒吼声,战斗一瞬间就陷入了白热化,王远和吴迁也是焦急起来,顾不得刮人的灌木丛了赶紧追。 越过山沟子上了山坡,爬到顶翻过山梁子终于见到了五只猎狗和黑瞎子大战的场面。 此时三狼已经被撞飞了出去,吴迁的一只狗子脑袋呼呼冒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其他狗子还在找寻破绽撕咬黑瞎子。 黑瞎子顾得了前边就顾不了后边,不断地回手掏和愤怒的咆哮,锋利尖牙闪着寒光,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咬死这几只猥琐的狗子。 砰~ 王远站在山坡上举枪瞄准,气息悠长,目光凌厉,扣动扳机子弹直接飞了出去。 子弹划过空气直接打中黑瞎子的右眼,血花点点,伴随着黑瞎子的咆哮声右眼直接瞎掉了。 砰~ 吴迁也开枪了,一枪直接打在了黑瞎子旁边的树上,赶紧又打出一枪,这一次打在了黑瞎子的屁股上。 砰砰砰~ 王远和吴迁不断的开枪,一连打完了十发子弹,黑瞎子的生命力顽强的很,憋着一口气就是不死。 二狼想捡便宜结果刚靠近就被黑瞎子的爪子扫到了,瞬间被拍飞。 “嗷呜~” 发出一声惨叫,二狼重重的摔在不远处的枯叶子上。 砰~ 最后王远一枪打在了黑瞎子的胸口“v”型白毛处,似乎是打碎了心脏,黑瞎子不甘心的怒吼一声彻底的倒下了。 噗通~ 一时间整个林子里边儿非常安静,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蟋蟀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命真硬啊,呸~幸好小远你第一枪就打着他的眼了,要不然还难杀!” 吴迁赶紧去看了看他的狗子,狗脑袋上的血大都是黑瞎子的,狗子没有大碍,王远给黑瞎子补了两枪,也检查了自己的三只狗子。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二狼和三狼受了轻伤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掏出杀猪刀来割熊肉喂狗,王远畅快的笑道: “还以为要白跑一趟呢,没想到真的弄死这头黑瞎子了,说真的,前几天儿杨华差点就让这头黑瞎子吃了……也不知道杨华这几天有没有做噩梦。” “哈哈哈~我也听说了,当时具体是啥情况啊。” “就是我们仨骑着摩托车从市里回来,这头黑瞎子正在路边儿的大松树上趴着呢,爬下树就往我们身上扑啊……” 成功猎杀到黑瞎子,也没有损失狗子,所以王远和吴迁的心情都非常好。 经过一场恶战并且还胜利了,那种发自心底的轻松与开心,让人非常痴迷,享受。 擦擦~ 吴迁坐在地上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擦了一根火柴点燃: “对了小远,杨华是不是要搞个罐头厂啊?我听说是有这么回事儿。” “是啊,他和柱子一起搞,买的国外的设备都快运过来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王远就直接说了。 原本大家都是苦哈哈的农民,靠着地里的那点儿收成过着日子,虽然不太富裕但也还凑合。 但现在看到其他人要办厂子当老板了,其他人感觉自己无形中就被比了下去——所以心窝子里边儿就出现了极大的压力。 吴迁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小远,你觉得他那罐头厂能搞成不?” “这可说不准,我又不是算命的先生……不过他们投入这么多钱去搞,应该是有把握的吧,咋滴你也想搞一个?” 喂饱了五只狗子,摸摸他们的狗头后王远开始解剖黑瞎子,这只黑瞎子有300来斤,放掉血扔掉一些内脏,剩下的东西两人应该就能背回去。 “我可搞不成,筐子大的字儿都不识几个哟~哪整得了一个厂子呢。”吴迁叼着烟走过来,拿着杀猪刀和王远一起解剖黑瞎子。 “不过家里的老娘们儿天天叽叽歪歪的,嫌我挣不着钱,酒都不让我喝了……我寻思着也整个差事赚点儿钱啊。。 可是也没寻摸到什么好差事,你要是有什么好差事,想着我点儿啊。” “没问题!” 把黑瞎子解剖完就已经上午11点多了,忙了一上午两人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干脆找了一处林子中的空地,找了柴火直接烤熊肉吃。 “小远,就这么干烤熊肉啊?没滋没味儿的能好吃吗?” “我带了盐巴和辣椒面儿。”王远从衣裳兜子里拿出一个灰色小布包,打开后里边儿是两个更小的白色布包。 一包盐巴,一包辣椒面儿。 王家屯儿这边吃的都是粗盐,也叫大盐,一买买半口袋子,盐粒子非常大,有的盐粒子粘在一块儿变成了一颗超级大的盐粒子——比人的脑袋还要大! 大盐有一种苦味儿,还有人说这种东西有毒。 “哟呵~小远你咋还带着调料啊?” “因为我走一步看三步呗,我就想到了咱们可能要在林子里边儿烤肉吃。” 其实王远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调料,有了调料烤肉吃才香啊,整了一些干柴火,又搬来几块石头,可以在石头上烤,也可以把熊肉插在杀猪刀上烤。 刺啦刺啦~ 不久之后就有一滴滴的金黄色熊油从熊肉上滴落下来,香气飘飘,馋的旁边儿的5只狗子直流哈喇子。 “啾啾啾啾啾~” “嘟嘟嘟嘟嘟~” “啵咕~啵咕~” 被枪声吓跑的鸟儿们又回来了,隐藏在树叶间蹦蹦跳跳,婉转啼鸣,空灵悠扬。 “来来来抹上盐巴和调料,嘶~真香啊。” “开吃开吃~好吃!” 兴许是王远和吴迁真的饿了,感觉熊肉热别的香,大块朵颐着恨不得连舌头都吞掉,吃完几块熊肉后还不过瘾,又烤又吃,最后两人都吃撑了。 “真爽啊,小远感觉咱俩过的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哈哈。” “确实痛快,要是能再来点儿酒就好了。” 又整了几斤熊肉喂了喂狗子们,两人稍稍休息便背起熊肉,熊骨头,熊皮等等打算回去。 吴迁背了一百斤左右的东西,这是他的极限了,剩下将近两百斤的东西都是王远背着。 吴迁提议把熊心,熊肝,熊骨头都扔了吧,减轻重量背着也轻松,王远笑呵呵的道: “放心吧我背的动,我不会逞能的,再说熊骨头,熊心等等都是好东西啊。” 两人背着东西往回走,一路上不疾不徐,吴迁心疼他那只脑袋受伤的狗子,所以不让狗子自己走路他抱着狗子走。 回去的时候走的确实慢,到了家已经下午4点多了,做饭比较早的人家烟筒中冒出了袅袅炊烟。 “二哥!二哥!” 堂弟王磊正和一帮孩子在村口玩儿摸瞎子呢,身上沾着大量尘土,吸吸鼻子快速跑向王远。 “玩儿摸瞎呢?谁赢了?” “我赢了我赢了。”一个孩子立刻大喊。 “好奖励你一个脑瓜崩!” 王远笑着举起手来,吓的孩子捂着脑袋赶紧逃跑,藏在碌碡(liuzhou)后边不出来了,其他孩子瞬间大笑起来。 继续往屯子里边儿走,村民们看到他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打黑瞎子可以说是无本儿买卖,和捡钱一样打到就是赚到。 来到自家院子外边儿,隔着板杖子王远大喊: “燕子快出来看看,俺们打黑瞎子回来了!” 哐当~ 屋门儿被猛力推开,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先迈着小短腿儿跑了出来,一只肥肥的小奶狗跟在她后边跑,李艳和李萍也跟着出来了。 李萍惊讶的很:“还真的打到黑瞎子了啊?这么多肉还有熊掌,哧溜~” “哈哈,你把哈喇子擦一擦行不行,哈喇子都要流到裤子上了。” 王远调侃的李萍有点脸红,后者用白皙的手背抹了一下嘴角:“胡说八道,才没有呢。” 李艳嫌弃王远一身衣服太埋汰了,同时招呼着吴迁。 王远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把肉分好了吴迁带着他那一份儿就回去了——吴迁没要骨头,内脏和熊皮,他感觉王远出力多理应多得一些。 本来吴迁连熊掌都不打算要的,不过王远还是给了他两根熊掌。 “赶明我把熊胆卖了再把钱分给你。” “不急不急,你要是用钱的话留着用就行。” 吴迁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隔壁院子的王虎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他崴了脚看上去有点跛。 “远哥,熊掌嘿嘿……熊掌……” “想吃熊掌啊?赶紧帮着干活儿!” 西边的天空有着灿烂的红霞,过不了多久整个小山村就要陷入黑暗中了。 “好嘞,我来烧毛……没火柴了啊?我去我家拿去。”他一瘸一拐的回了他自己家,看到他老婆周莉正在切白菜呢,瞬间嘚瑟的笑道: “你一个人在家吃烂白菜帮子吧,咱吃熊掌去了,嘿嘿~让你天天和我干架,有好吃的我不给你吃。” “你个王八犊子。” 周莉瞬间噗嗤~笑了起来,她就看不得王虎的贱模样,捏起拳头就想捶他一下子。 可惜被王虎躲开了。 “你给我滚!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对,我把门儿插上。” 王虎拿了坷子窑里边儿的几盒火柴,贱兮兮的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隔壁院子传来轻松的笑谈声,周莉踮着脚尖,隔着窗户玻璃瞅了一眼不由的暗暗吞咽口水,她也想去吃熊掌,可惜她脸皮薄人家不喊她,她自己不好意思去。 时间流逝。 就在周莉在家暗自生闷气,想着待会儿是不是把王虎那条好腿也打瘸了的时候,李艳来叫她去吃饭了。 “俺不去了,俺都做熟了饭了。” “去吧去吧,虎子一个人吃好的去了,你自己在家叫咋回事儿嘛,做好的饭菜下回吃也行……” 李艳直接拉着周莉离开了家门,周莉其实只是不好意思而已,见到李艳执意要带她过来便没有反抗。 (本章完) 191五月底,不要了,计划卖掉养鸡场 可能是年轻的缘故,周莉怀了王虎的孩子并且已经几个月了,但是并没怎么显怀,肚子也没大多少。 不仅王虎两口子过来了,王远还把王猛两口子喊了过来。 两只熊掌全炖了,害怕不够吃还炖了一些熊肉和熊骨头,熊的大骨头很粗,敲碎之后可以用勺子舀着里边的骨髓吃,非常香。 “都不要客气啊,该吃吃,该喝喝……这个瓶子里边儿没有酒了,燕子,再拿一瓶酒来。” “哦哦,来了。” 又停电了,只能点上几根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中吃饭,李艳感觉同时点着好几根蜡烛太费钱了,但也不想显得太小气所以就没有言语。 啪嗒~ 王远坐在炕桌儿旁边,把啃完了肉的熊骨头直接扔给地上的狗子,咔咔咔~狗子们锋利的牙齿能把骨头都咬碎了,咀嚼几下就吞进了肚子里边儿。 王虎喝着美酒,夹着香喷喷的熊掌肉吃着,感觉整个人飘飘欲仙:“远哥,你养的这几只狗子是真厉害,不服不行啊,我也想几只狗子了。” 说完话,王虎的眼神儿就飘向了他老婆周莉,周莉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同意养。 土狗按体型也分为小型狗,中型狗和大型狗,猎狗一般都是选择大型狗,战斗力更强但是也吃的多。 即使只吃馒头,一只狗子一顿吃一个馒头不算多吧?那养三只狗子一天就是9个大馒头,很多人都会心疼馒头的啊。 周莉就嫌狗子吃的多,所以一直不愿意养狗。 蜡烛的影子摇曳着,众人的影子被放大后投到了墙壁上,炕上也有很多小小的阴影,吃饱了的大白猫推着她的橡胶球在阴影中钻来钻去,就像是一只大老鼠一样。 王猛的孩子在炕上爬来爬去,对大白猫非常感兴趣。 王远盘腿坐在李艳右边,一伸手直接逮住了大白猫,把她塞到李艳怀里。 “老实点儿别闹腾了,这么肥早知道少喂你点儿肉了。” “喵~” 李艳抱着肥肥的大白猫感觉很暖和,边撸猫边和周莉,张倩聊着天儿。 几根蜡烛烧完了又重新换上几根,一直聊到晚上快九点了其他几人才回去。 转天王远骑着摩托车去市里把熊胆卖了,顺便去赵星那儿整了点儿假烟回来,大街上巡逻的警查明显增多了。 “快四月中旬了啊,哎~” 王远骑着摩托车往家里赶去,从乡里经过的时候还顺便给小丫头买了一些炸糕,回到家后小丫头看到炸糕果然非常高兴,直接就要伸手抓。 “真的是见了炸糕比见了亲爹亲妈还要高兴呢,长大了你就卖炸糕去吧,自己想吃多少吃多少。” “嗯嗯,好呀好呀。” “好个der啊。”王远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瞬间疼的小丫头眼泪汪汪的,拉着李艳的手要让李艳揍王远。 …… 时间飞逝,转眼来到1990年5月23日,在海上飘了一个多月后,柱子和杨华买的罐头厂设备终于是运到了营口港。 李航的老妈给王远发了电报,得到消息的王远直接找到了杨华和柱子。 临近中午,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脸上,还有点晒。 王远,杨华,柱子三人盘坐在柱子家的火炕上,气氛有些压抑,三人都抽着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柱子媳妇儿在堂屋里削着土豆皮,大声的呵斥着犯错的孩子,孩子的大哭声与女人的斥责声交织在一起使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咳咳~” 里屋,穿着灰色劳动布半截袖的杨华撑不住了,咳嗽了一声拉拉柱子的衣服显然是想让柱子开口说。 柱子满脸尴尬,他也不想说啊。 王远把两人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但并没有说话,从两人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柱子尴尬的道: “小远啊是这样的,这一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儿,厂子的地皮需要通水电,通水电的费用上涨了……钱就那么多,所以拿不出6万块钱来买机械设备了。” 杨华帮腔道:“对,就是这样的……王远啊我们也不是故意给你们出难题,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急的我都想撸起袖子自己去搞水电了。” “那你们到底是想咋整?” “额……”杨华和柱子对视一眼,咬牙道:“能不能把2万定金退回来,那些机械设备我们不要了,卖给别人去吧。” 瞬间王远都被气笑了。 不远万里的漂洋过海,把设备从欧洲的荷兰运到了国内的营口,结果杨华两人说不要了,还要退定金。 杨华还在强词夺理:“反正那些设备我们都没见着面儿呢,都没拆开过原封不动的……买衣裳还能退换货呢,何况是买这么多机械设备呢。” “你们机械设备当衣服啊?合同都签了你当李航是吃素的?你觉得李航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额……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和他好好说说呗。” 杨华继续说着,那可是两万块钱的定金啊,无论如何也要要回来。 “那你真的高估我了,他又不会听我的。” 王远其实明白,如果他真的和李航说这事儿的话,李航看在王远的面子上大概率会答应退定金的。 但是王远为啥要帮杨华说话呢?他本能的感觉杨华在骗他,而且他和李航的关系更铁,和杨华相当于路人关系。 哪有帮着路人坑自己朋友的呢? 至于柱子……柱子不是罐头厂的大股东,大股东是杨华。 “这些机械设备你们不要了,那去哪找其他的机械设备呢?罐头厂总是需要设备的啊。” “这个……我们又找到一批机械设备,虽然是二手的但是就使用了一年。”柱子比较老实,和盘托出道: “设备也是全套的,只要4万块钱就行……那套机械设备也是从国外买的。” 王远瞬间明白了,说什么通水电价钱上涨都是借口,本质上就是找到更满意的机械设备了。 4万比6万,可是少2万块钱呢! 这种类似小作坊的工厂,2万块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李航家什么来路啊,要不带一帮兄弟去,我不信不退定金。”杨华目光变得阴狠起来,为了2万块钱打架都不叫事儿。 柱子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事情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王远笑着道:“牛批啊……那你就去试试看,李航他爹在鹤岗开煤矿的,手下好几十口子的护矿队,长短家伙事儿非常齐全。 李航他堂哥叫李绅,李绅的小弟同样不少,老硬的?看看能不能硬的过他们就行了。” 王远懒得搭理他们了,穿上外套直接离开了柱子家,反生定金是不退的,也就是说全套的罐头厂设备还差4万块钱的尾款。 如果杨华他们真的不要了,那以4万块钱的价格卖给别人,也卖的出去。 看着王远丝毫没有停顿的直接离开了,气的杨华脸庞都发紫了,眼睛鼓鼓的像蛤蟆眼一样,抓起旁边儿的茶杯就想摔在地上。 结果柱子老婆“嗷”一嗓子,直接吓的他一撅咧。 “杨华儿!你敢摔俺家的茶杯!” 杨华的脸瞬间青一阵白一阵的,想发火但是感觉和一个女人吵吵又有点跌份儿,柱子也恼了,声音直接拔高: “你一个娘们儿家家的懂啥啊,头发长,见识短,去外边儿带孩子去。” “你懂就你懂,你也就在家里的能耐吧,有本事把那两万块钱要回来啊……” 柱子两口子直接吵了起来,最后直接动起手来,柱子媳妇儿体格子大,也壮实,打架可一点也不怕柱子的。 杨华也待不下去了,灰头土脸的直接离开了。 …… 王远回到家,李艳问起这件事他便直接说了,李艳也很生气: “都说好了要了咋又不要了呢?这不是成心耍人玩儿嘛,这事儿咋和李航说啊?到最后没准儿李航也会怪罪你。” 李萍并着脚站在旁边,满脸好奇的听着王远和李艳的谈话。 “放心吧李航不会怪我的,又不是我变卦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别往心里去了啊。” 不久之后下了一场雨,等到傍晚的时候雨停了,王远带着狗子们去了爷爷家一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非常享受。 门框低矮,墙壁黝黑,地面儿是土的,墙角还有一些老鼠洞,站在屋门门口就能遮住屋内的大部分光。 奶奶穿着灰色劳动布的衣裳,围着蓝色头巾刚刚掀锅。 “小远来了,进来啊,你爷爷在屋里边儿听京剧呢去屋里玩儿吧。” “嗯,蒸的豆包儿啊?” “是啊,锅里粥都细上来了啊。” 奶奶的面目很是和善,慈祥,经历过太多的岁月沧桑对很多事情就看的很平淡了。 刚蒸出来的豆包儿很烫,手指从旁边儿的盔子里边儿沾沾凉水,然后再捏豆包就不烫了。 豆包与篦子之间有一层毡布,就是普通白布制成的,能防止豆包儿粘在篦子上,奶奶拽的太用力毡布都浮起来了。 “小远来的正好,待会儿走带着几个豆包儿吧。” “小远来了?在外边儿嘎哈啊来里屋啊。”爷爷有点感冒了微微咳嗽着,不过精神头还算好。 王远进了里屋,爷爷把盛着炒花生的簸箩往王远的方向推了推,物质匮乏的年代炒花生就是顶好的东西了。 和爷爷聊了一会儿天,年纪大了他就经常回忆以前的事儿,尤其是建国以前的事儿。 比如地主的残暴,土匪的凶狠,洋鬼子的罪孽等等,尤其是漫山遍野的土匪攻打县城的场景…… 八lj的大部队去其他地方打仗了,只留下很少的战士和一些文职干部接管县城,防御力量非常弱的。 一旦被土匪攻陷了,军人和男性干部全部会被杀害,女性干部全部会被轮j,下场非常非常惨的。 兴许是记忆太过深刻了,爷爷总是提起土匪攻打县城的事儿。 奶奶已经听过不下上千遍了,从最初的新奇变成了现在的厌烦,她把一个热腾腾的粘豆包递到王远手里说着: “行了,别说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谁爱听啊~” “嘿,小远就爱听啊,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赶紧做饭去。” 奶奶笑着出去做饭了。 王远好奇道:“那土匪最后把县城打下来了吗?” “没有,最后守住了……不过听说四川那边儿有不少县城都被土匪打下来了,哎~老惨了。” 爷爷的倾诉欲得到了满足,别人都不爱听他说这些老事件儿,就王远颇为感兴趣。 真实发生的故事往往更能触动人心。 “龙潭寺惨案知道不?土匪的狠毒远远超过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想象啊,根本就不是人,都是畜生啊……” 也许是经历的各种残忍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爷爷觉得能安安稳稳的种种地,养养鸡鸭,有吃有喝的就很幸福了。 王远没经历过这些事情,所以他就有些不知足,觉得粮食价格这么低还种个屁的地啊,拿个破碗去北上广要饭去可能都比种地赚的多的多。 很快两人换了话题,爷爷道:“你奶奶说乡里边儿的鸡蛋价格最近又跌了,你那个养鸡场还成不?” “不咋好,饲料,人工都刨出去,就不咋赚钱了……我在想要不不开养鸡场了,养飞龙吧,养飞龙应该挺赚钱的。” “啥玩意儿?” 爷爷感觉自己都跟不上王远的思路了:“飞龙确实贼贵,只是你上哪儿整那么多飞龙去啊?只是养一两只的话恐怕不赚钱。” “养鸡合作社收购啊,有时候老乡们就能逮住活的飞龙。” 其实王远内心的想法是,把空间中的飞龙整一部分出来养,反正空间中都要饱和了,整出一些飞龙来剩下的还能在空间中继续繁育。 拿了7~8个粘豆包回了家,吃饭的时候王远把养殖飞龙的想法和老婆李艳说了。 “我有办法能整来一千只活着的飞龙,养飞龙绝对比养鸡赚钱!” “啊,一千只飞龙要花不少钱吧?”李艳觉得死的飞龙都贵的要死,那活着的飞龙岂不是更贵? “关键是咱也没养过这东西啊,这么金贵……要是全养死了,那不就赔惨了吗?” “凡事总要有个开头儿嘛,放心吧飞龙不难养的。” 李艳最终还是被王远说服了,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旁边的李萍都呆住了。 她之前问过李艳,知道养鸡场的利润虽然下滑了但是一个月还能有1千多块钱的纯利润呢。 一个月就能赚一千多块钱,那一年就是上万块钱!多么恐怖的赚钱能力啊,要是李萍自己能赚这么多钱,恐怕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张了张嘴巴,想到这也不是自己家最后李萍又闭上了嘴巴。 “那咱家的鸡给谁啊?都卖了吗?” “卖了也挺可惜的,这点儿利润虽然咱家看不上,但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讲已经相当多了……要不把笨鸡都卖给卫国叔吧,他们两口子一直在经管着养鸡场。” 王远知道卫国叔两口子确实是老实人,养鸡场的所有活儿都是他们两口子做的,连往市里运鸡蛋都是他们做的。 就相当于养鸡场是他们两口子的一样。 只是王远拿走了养鸡场的大部分利润,给他们两口子开固定工资,现在工资涨了一个人一个月有150块钱。 逢年过节的还会发个红包,鸡蛋随便吃,偶尔可以吃个鸡,算下来他们两口子一年毛收入4000多块钱。 比很多双国企职工的家庭收入都要高了,所以他们两口子也很满足。 “也行,那多少钱卖给他们啊?” “也别要太多了,当然也不能要太少了,要六千块钱吧。”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王远就去养鸡场找到了卫国叔,卫国叔已经谢顶了,这几年生活优渥他也是越来越圆润了,脸胖乎乎的,肚子也挺了起来。 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享福之人。 这个年代的农村胖子很少,以胖为美,越胖表明生活的越好。 卫国叔正在清理鸡粪呢,用筐子把鸡粪都背到养鸡场外边儿,可以搀上秸秆儿一起发酵,腐熟之后就可以肥地了。 鸡粪是非常好的肥料,但是不能直接用,腐熟程度太低会烧苗子,非常严重。 “卫国叔,清理鸡粪呐?吃了不?” “刚吃了,靠西边儿的那些鸡粪熟好了,可以上地了。” “行,有时间我告诉我爸一声。” 王远几乎从来不去摊着鸡粪的那边儿转悠,大片黑乎乎的鸡粪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抵抗力差一点儿的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在后世养鸡场一般都是远离村子的,不然村民总是举报气味儿难闻,那环保部门一般都会出手的。 递给卫国叔一根烟,点燃后王远说起了养鸡场的事儿: “卫国叔,你想不想要这个养鸡场的鸡啊?我不打算要了,想全卖了。” “啥!?” 卫国叔叼着的烟都差点掉地上,瞬间眼睛瞪的贼大,第一反应是他们两口子要失业了。 “为嘛呀!?养的好好的干哈不养了?” “腻了,我想养飞龙。” “你这孩子哟~咋想一出是一出呢?”卫国叔感觉现在就挺好,眉头深深的皱着,他非常讨厌一切改变:“话说回来了,你有啥膩的啊,养鸡场的活儿你一点儿都不用干的,我和你婶子就全包圆儿了。 你是嫌拉鸡粪麻烦吗?那我也能帮你拉过去啊,南洼还是北洼?撩巴撩巴就撒地里边儿了。” (本章完) 192飞龙 养鸡场。 天气暖和了就把门儿打开,让笨鸡们离开了待了一冬天的暖房子,春天到了又到了交p的季节,公鸡们追着母鸡到处跑。 漂亮的小母鸡总是受欢迎的,有的花尾巴大公鸡嘎嘎干架,扇动着翅膀尘土飞扬,用嘴啄,用脚踹,用身子撞,打的嘎嘎勐。 周围的笨鸡纷纷看热闹。 王远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捻灭,从笨鸡们的身上收回目光道: 「卫国叔,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养鸡场我是真的不打算整了,六千块钱……只要六千块钱所有的笨鸡全给你了,包括所有的小鸡儿。」 每年都能孵出不少小鸡儿来,今年已经有不少小鸡出壳了,毛茸茸的黄色小团子,奶里奶气的啾啾叫着到处跑。 卫国叔瞬间沉默了,眉头深深的皱着良久之后才道:「我和你婶子商量商量吧,哎~」 当天晚上卫国叔两口子就说起了这事儿,如果养鸡场归卫国叔两口子所有了,那他们两口子能赚更多的钱。 这对他们来讲是好事。 但是卫国叔媳妇儿却有自己的担忧,窗外漆黑一片冷风阵阵,卫国叔媳妇儿坐在炕头上给卫国叔补着衣裳。 卡~ 补完了一个破洞之后,用牙齿把线咬断,灵活的用手指把断线打一个结就齐活儿了。 「小远能把养鸡场整起来,是小远聪明啊,咋俩大字儿不识几个的能整的好吗?六千块钱可不是一笔小钱,到时候要是赔了可咋整……」 「还没开始干呢咋就打退堂鼓了呢?咱在养鸡场干了这么长时间了,各方面的情况也都摸清了。」仔细的考虑过后,卫国叔是想接手养鸡场的。 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等王远把笨鸡全卖光了,那他们两口子要干啥去呢?尝到打工挣钱的甜头儿了,再让他们一心一意的种地是不可能的。 王远倒是说过要养殖飞龙,但是养飞龙需不需要雇工人,他们两口子也不清楚。 「清楚啥呀……说点儿简单的,饲料的价格和鸡蛋的价格,都是小远去和别人谈的……你去谈的了吗?就你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嘴笨的劲儿能谈的了吗?」 卫国叔媳妇儿继续补着衣服,撇撇嘴她太了解自家男人了。 「我……」 卫国叔瞬间不知道该说啥了,平时和屯子里的老爷们儿唠的嘎嘎欢。 但是见着供销社的人就张不开嘴了,看着人家白白净净,穿着也体面的样子,他就感觉作为老农民的自己矮人一头,连话都说不利索。 「哎~都是你天天打击我,害的我啥事儿都整不成。」 「快滚吧你,你自己整不成事儿反倒赖起我来了?」卫国叔媳妇儿笑骂了一句,很快也发愁起来: 「养鸡场黄了,那咱干啥去啊?小远要是养飞龙的话还需要人干活儿不?」 卫国叔两口子不愿意接手养鸡场,转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远。 王远也有点无奈,他感觉卫国叔两口子太老实了,一个小小的养鸡场有啥难度呢?更何况他们还在这儿打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了。 因为过于老实,机会都递到手里了都不敢接。 这种事儿也不能强人所难,所以王远转身去找了吴迁,吴迁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儿?当即就给他拿了六千块钱。 不出半个月,吴迁在自己的地里整的养鸡场盖的差不多了,便把王远养鸡场里的鸡都整了过去。 一同整过去的,还有一些鸡饲料等等。 这一天上午十点。 王远正在家里炖肘子呢,微微有些尴尬的柱子上门了, 手里还提着一只肥肥的野兔子。 穿着脏兮兮的灰色狩猎服,脚脖子上还绑着绑腿儿,柱子似乎是刚从山上打猎回来。 「小远,炖啥好吃的呢这么香?」 「炖了根肘子。」 透过打开的屋门看到了柱子,上回因为罐头厂设备的事儿闹得挺僵,现在看到柱子提着一只野兔子蹬门王远便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也没让柱子太难堪,笑着走出来把栅栏门儿打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中午别走了,咋俩一起喝点儿。」 「行啊,喏~我还给你拎了一只兔子来,老肥了炖着吃肯定香。」 小丫头噔噔噔的从屋里边儿往外跑,看着白兔子两眼放光:「小兔子~好漂亮啊,养起来啊。」 「不养,待会儿就炖了他。」 「啊~别啊~」 小丫头的哭闹也没让王远的心变软,反而是小丫头被敲的满头包,哇哇大哭的更厉害了。 不过等兔肉被炖熟了,小丫头也吃的很欢实,直接干了两大碗兔肉。 王远笑着调侃她:「小丫头,兔肉香不香?好不好吃?」 小丫头扭过小脸去不看他,恐怕是打算两三天内都不会再和王远说一句话了,当然时间不能再长了,小话痨的她会忍不住主动和王远说话的。 柱子和王远坐在炕桌旁边吃着美味的肘子肉,也说明了来意,他是来赔礼道歉的,愿意买下那批机械设备。 等把设备从营口运过来,调试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愿意付4万尾款。 「杨华怎么没来?」 「哎,他不好意思来……小远你也别怪他,杨华这个人吧有时候做事儿确实欠考虑,来来来,咱们喝酒喝酒。」柱子给王远斟满酒,碰了一杯后一饮而尽。 王远感觉杨华选择和柱子合作,这步棋真的是走对了,如果不是柱子出面的话这事儿恐怕不会这么轻松就解决的。 眼看着天气转暖,一些水果陆陆续续的成熟,结果他们的罐头厂还没建起来呢,这都是杨华和柱子的损失。 要了500块钱的运费,不出一周王远就把全套的设备运到了乡里。 李航老爹带着一些小弟来了一趟,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相当有威慑力,看到设备运行没有什么问题杨华便乖乖的付了4万块钱的尾款。 李航老爹剃了大光头,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衣服,肩宽体壮,但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注意力总是不怎么集中。 他料定杨华不敢不付尾款,所以注意力也没放在罐头厂上,只是时而皱眉时而叹气。 「叔,抽烟啊。」 王远送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递给了并肩往外走的李航老爹一根烟。 「李航那兔崽子跑那么远,在国内多好啊……」李航老爹看了王远一眼,越看越满意: 「李航来的信里边儿经常提起你啊,对了你之前和小绅合作开饭店,不也挺好的吗?咋就不合作了呢?」 「害,我对开饭店不怎么感兴趣,退了就算了。」 李航老爹足足看了王远好几秒,突然伸手摸摸自己的大光头,笑道: 「咋滴啦闹矛盾了?哎呀好朋友也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儿就不往来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要不赶明儿我摆一桌儿,叫上你俩一起吃一顿?」 「不用不用,叔真的不用了,虽然我退股了但我和李绅还是朋友呢。」 王远和李绅并没有彻底闹僵,留了最后一点颜面,当然也还算是普通朋友呢,如果把矛盾公开化去谈那最后都会没有脸面。 李航老爹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几个小弟开车离开了。 王远回到了罐头厂厂房里边儿,崭新的设备闪着金属光泽,嗡嗡嗡~的机器声音听在杨华他们的耳朵里,就仿佛是最好听的音乐。 柱子也非常的兴奋,虽然厂子很小,但他现在也是副厂长了,一把搂住王远的脖子兴奋的大喊: 「小远,这些设备真带劲儿啊多亏了你了,待会儿咱们一起去喝酒。」 旁边的杨华微微撇嘴,瞄了王远一眼没有说话,虽然设备买下来了但是6万块钱的价格,依然让他觉得自己被坑了。 王远也懒得和杨华一起吃饭:「下回吧,下回再吃~我家里边儿还有点儿事呢,我先回去了啊。」 「哎哎哎~别走啊。」 …… 王远骑着摩托车离开了罐头厂,路过商店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进去买了两瓶罐头,金黄色的桃子果肉看着就让人非常有食欲。 这个年代的罐头可是顶好的东西,走亲戚提两瓶罐头,再来两包点心就非常有面子了。 回到家,三只狗子蹦蹦跳跳的跑出来迎接,小丫头也跑出来接过他手里的罐头。 「二哥怎么才回来啊,我嫂子炸油条唻。」 「油条!?」 王远还没进屋呢,远远的就看到李艳在屋门旁边炸油条,一块块长条状的白面扔到了油锅里,刺啦刺啦~很快就炸的蓬松金黄。 用快板儿一样的竹片儿夹子把油条都夹出来,再炸下一锅。 李萍像个小馋猫似的,左手拿着一根油条,右手拿着一瓣糖蒜在吃着。 「姐夫你回来了,吃油条不?」 「吃,我先洗个手啊……燕子,咋想起炸油条了?」 王远在脸盆里洗了洗手,哗~把脏水泼到院子里边儿,狗子们欢快的跑过来想舔脏水喝。 原来狗盆子里边儿没水了,他又往狗盆子里边儿倒了一些水,狗子们开心的喝了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小萍也说想吃油条了,那就炸一点儿呗,炸的挺多的给你妈那边儿也整点儿去吧。」 王远给老妈那边儿送过去了一些油条,回来正好吃饭。 边吃饭边聊着罐头厂的事儿,这事儿解决了李艳那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了。 「以后可别接这种差事了,费力不讨好的哪边儿出了事儿都找你,听到了没?和你说话呢,你别当耳旁风啊……」 「知道知道。」 王远夹了一块焖子吃着,看到小丫头边吃饭边看向柜台上的罐头,便说道: 「别看了好好吃饭,吃完饭再吃罐头。」 「嗯嗯,谢谢二哥。」小丫头正换牙呢,已经掉了一颗门牙了,她一张嘴看上去有点滑稽。 「谢早了啊,罐头买来不是给你吃的,是我自己要吃的。」 瞬间李艳和李萍都笑了起来,小丫头则是不满的撅起了嘴巴。 春困秋乏夏打盹。 吃完饭之后王远直接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随手扯过一本儿金庸的看了起来。 看过好几遍了兴趣大减,便干脆扔下书穿上外套,迈着步子来到了成了空壳子的养鸡场。 李艳和李萍正在里边儿清理杂物呢,王远从墙洞里边儿拿过手套,戴上后拿着铁锨和她们一起清理。 「小远,你之前说的飞龙,什么时候能整过来啊?」 「明天吧,明天我去看看。」 晚上下了一场小雨,不过半夜的时候雨就停了,一大早吃过早饭后,王远开着拖拉机就往市里赶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拖拉机的车厢里已经装上了大量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里边儿都有一只飞 龙。 李艳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只飞龙啊,看着一只只飞龙撒在了养鸡场里,满脸上都是笑容。 「真好啊,胖胖的都长的挺肥的,他们会不会飞走了啊?要不要罩上网子儿?」 「你是不是傻,飞龙不擅长飞行啊,根本飞不过围墙去的。」 「你才傻呢。」 李艳娇媚的白了他一眼,挥着粉拳轻轻捶了他的胳膊一下。 飞龙是花尾榛鸡,可以说就是一种野鸡,吃的饲料和笨鸡差不多。 不过没养熟的飞龙是很怕人的,而且喜欢在树杈子上边儿蹲着,是的,飞龙不怎么喜欢在地上打窝。 整了一些木头桩子栽在养鸡场了,在木头桩子上钉上一些木头棍子,人造假树就形成了。 等晚上一看,一只只飞龙蹲在假树枝子上边儿,拥拥挤挤的看着还挺暖和,挺好,看来他们还挺喜欢假树的。 最后养鸡场养了800只飞龙,卫国叔两口子也回来打工了,工作要比以前更轻松毕竟飞龙不会像笨鸡一样每天都下蛋。 不过卫国叔两口子却感觉压力很大。 「小远啊,飞龙也太贵了,这要是死一只……」卫国叔满脸愁容的找到王远,今天他都差点儿踩到一只飞龙。 「没事儿的卫国叔,平时多加点儿小心……要是加了小心还有死的,那死就死吧。」 王远正和卫国叔在屋里说话呢,外边儿突然响起一道闷雷,轰隆隆~雨点儿紧随其后的从天空中掉落。 193孙大刚上任,大蒜味儿 马上就要夏天了,雨说下就下,院子里边儿的杂物在一瞬间都被淋湿了。 王远,李艳,李萍,卫国叔几人冒着雨赶紧把东西都清理了。 清理完之后王远本来想留下卫国叔一起吃饭的,卫国叔不好意思留下来借了个化肥袋子当雨衣,脚步匆匆的消失在雨幕中。 「卫国叔真的是个老实人啊。」 李艳感慨了一句,撸起掀了锅,哗啦啦~锅盖内侧粘的水珠儿瞬间都流了下来。 「小远,那鸭子肉太烫了你来端吧,小萍拿快子。」 「行,拿毡布垫一下。」王远用毡布垫着端盔子,就感觉不那么烫了。 除了炖鸭子肉,还有中午剩下的西红柿炒鸡蛋,肉炒茄子,以及韭菜炒鸡蛋。 主食则是切成三角形的一块块大饼,大饼能分出好几层的,每层都抹了油吃着非常香。 「这点儿鸭子肉都打扫了吧值不得剩了……韭菜炒鸡蛋不咸,多吃,以后不养鸡了鸡蛋就不能敞开了吃了啊。」 李艳拢拢耳边的头发,先咬一口卷起来的大饼又夹着西红柿炒鸡蛋吃着。 她很爱吃西红柿炒鸡蛋,觉得这道菜既有西红柿的酸甜味儿,又有鸡蛋的香味儿,小时候她家非常穷做梦都想吃上西红柿炒鸡蛋。 「鸡蛋这么便宜,买着吃也花不了几个钱儿啊。」 「那不得,买着吃和个人养的就不一样了,再便宜也是要花钱的啊。」李艳抿嘴笑着夹了一大块鸡蛋放进王远的碗里。 王远大口干着饭,突然想起了王宝强演的小品中的话——农民挣钱难,花钱更难。很多村民确实是一分钱都舍不得花的,不得不花钱的时候,也要左掂量右掂量能考虑老大半天。 勤俭当然是好事。 但王远总感觉有点不得劲儿,因为他知道这些年的通货膨胀太严重了,这个年代的一千块钱真的是一笔大钱,但要是舍不得花留到以后,一千块钱就不算多了。 购买力天差地别,似乎还不如现在花了改善生活呢。 窗外大雨一直在下,屋内王远几人吃着饭。 刚吃完饭,李萍还嚷嚷着打牌呢,结果刷~一下,电灯泡熄灭了,屋内瞬间一片黑暗。 「停电了啊,别动别动我去拿蜡烛,可能是打雷噼坏了电线了吧。」 「也可能是还没噼坏呢,供电局害怕噼坏电线电着人,就提前给停电了。」 王家屯儿这边经常停电,点着一根蜡烛几人唠着嗑,犄角旮旯的地方烛光都照不到,感觉特别安静,特别有氛围。 王远点燃一根烟,轻松的和李艳,李萍唠着村子里的趣事儿,姐妹俩很漂亮真的很养眼。 小丫头像是一只调皮的狗子一样,横着躺在王远身后,伸手掏王远的衣兜,结果掏出一盒火柴来。 「磊子哥他们在找这种火柴盒儿的上贴画儿玩儿。」 「你想干啥?」王远扭头就想把那盒火柴拿过来,结果小丫头笑嘻嘻的不给他。 「这张贴画给我吧。」 所谓「贴画」就是火柴盒正面的图画,很简陋,但是在缺乏玩具的孩子们看来,贴画已经很漂亮了,最近开始攀比着看谁收集的多。 家家户户的火柴盒算是遭了秧。 得到允许后,小丫头开心的爬下炕又拿来半盒火柴,把所有的火柴装到一个盒子里,空出来的火柴盒就是她的了。 「喵~」 大白猫好奇的跑过来嗅嗅火柴盒,发现不是好吃的便失去了兴趣,揣着爪子卧在了小丫头旁边。 王远打算明天去一趟市里,孙大刚把手里的杂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可以帮 他来管理养鸡合作社了。 李艳虽然想让王远天天待在家里陪着她,但她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便点点头答应了。 小丫头像是一只知了猴一样的缩在王远后边儿,轻轻抱着大白猫,蜡烛的光芒照不到她,王远几人的唠嗑声音就像是催眠曲儿一样慢慢的她就有点困了。 打个哈欠,小丫头躺在那里很快美美的睡了过去。 小丫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另一个屋子,等她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被窝里躺着呢,右边儿是已经在穿衣服的李萍。 小丫头直勾勾的看着李萍,还是大闺女的李萍被看的脸颊泛红:「小丫头你都醒了还不赶紧起?待会儿不要上学了?」 「萍姐姐,你好白啊~」 「噗嗤~人小鬼大,赶紧起来吧。」 雨早晨就停了,吃完饭之后王远骑着摩托去了市里,等他来到孙大刚家的时候,孙大刚正穿着件儿大背心,就着小咸菜喝粥呢。 「小远你来的正好啊,来一起喝点儿。」 「行啊,这一路上是真冷。」 王远也没有客气,盛了小半碗粥和孙大刚一起喝,表现的越是随意孙大刚就会越是高兴,他感觉王远没把他当外人。 要是端着架子的话,慢慢的关系可能就生疏了。 「我来是和你说养鸡合作社的事儿,我现在是合作社的总经理,你来当副总经理,全权处理合作社的各种事儿,行吧!?」 「当然可以啊,放心吧小远,我肯定好好干。」 孙大刚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他就打算抱紧王远的大粗腿了。 他是如此的相信王远,连工资给多少都没问就答应了,他相信王远不会亏待他。 果然—— 「年薪的话暂时是20万吧,奖金另算。」王远喝了一口粥,夹了一条萝卜丝吃着:「好好干,奖金很可能比工资还要高呢。」 工资是要慢慢的往上涨的,一开始订的太高也不好,不然最后没办法涨了就尴尬了。 王远感觉20万是比较合适的,比孙大刚开那个小歌舞厅要挣得多的多,孙大刚对这个工资很是满意。 吃完饭两人坐火车去了省城。 哈市松北区友谊东路42号。 这里的一栋三层楼房作为了养鸡合作社的总部,长长的楼房被改造出了不少的办公室,足够容纳上百人办公。 王远和孙大刚在里边儿转了一圈儿,一部分员工已经开始整理资料了。 出来后站在马路边儿,往西眺望视线穿过松花江可以看见「狗岛」上的景色。 「松花江上那个大岛为啥叫狗岛?」王远掏出烟来给了孙大刚一根儿,自己叼上一根儿,点燃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反正应该是和狗子有关。」孙大刚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好像是从古代开始,这边儿的人就开始用狗子拉着爬犁运东西,养的狗子特别多慢慢的就叫狗岛了。 小远,狗岛的面积可一点儿都不小,4平方公里多呢!咱们可以把屠宰场建上边儿,现在上边都是空地……」 「也行,看看具体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吧,你去办就行。」 王远环顾四周感觉有一种荒凉感,这个年代的哈市远远不如后世繁华,他们在的地方都是郊区了更是人烟稀少。 「以后会减少零散卖货的,你出面和以前的那些兄弟多谈谈,愿意来合作社的就来合作社上班儿,不愿意来的就只能有缘再聚了。」 「啊,以后不卖衣服之类的啦?」 「你看看大街上的服装店,还有各种五花八门儿摆地摊儿卖衣服的 ,太多太多了,利润也少了不值得干了。」 「那好吧。」 孙大刚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屁股,他知道王远说的是对的,倒买倒卖不怎么赚钱了所以就要改行了。 「咱们整这个养鸡合作社,真的能赚大钱吗?我总觉得……和农村沾边儿的就赚不到什么钱,农民们太穷了。」孙大刚都囔了一句。 王远瞬间都笑了: 「你这是什么话,再说咱们收上来的活鸡,活羊,活牛,活鹿……屠宰了也是卖给城市人啊,现在羊肉和牛肉有多么贵,你心里有数儿吧?」 「有数的,哈市市里牛肉6块钱一斤。」 「大型国企的普通工人,一天能赚多少钱?」 「6~8块钱。」 「那不就得了嘛,现在农村养牛的还是少,多多鼓励农民嘛,等以后咱们合作社下边儿有上千个养牛场了,能赚的钱绝对会更高。」 「上千个养牛场!?」 孙大刚的大脸盘子都呆了一下,他感觉王远的心是真的大。 「你干哈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一个小养牛场养20~50头牛就行,好好搞一搞整个小养牛场不算太难的…… 当然我知道农民们有顾虑,那一开始可以少养点儿,养个3~5头牛就行。」 王远带着孙大刚往回走:「在每个地级市设立「办事处」,每个乡任命一个「大队长」,每个屯子任命一个「专员」。 可以让每个村的村长当专员,村长不愿意当就找别人,兼职就行一年给个几十块钱肯定有人愿意干的。 总部,办事处,大队长,专员——这样从上到下,每个屯子的养殖情况都能摸清了,有专员存在以后去每个屯子收购牲畜的时候,即使发生了矛盾了也好解决。」 「我明白了!」 孙大刚眼睛放光,如果对黑省每个屯子的养殖情况都能比较了解,瞬间就让他产生一种大权在握的错觉。 「而且咱们合作社不光是收购,屠宰,贩卖这么几件事情,还可以雇佣一些牲畜家禽类的技术员儿,农户的牲口生病了可以帮忙看一看。 组织饲养同样品种牲口的农户多交流交流,看看养的好的是怎么养的。还有就是养殖场的建设,幼崽的购买都可以提供帮忙。」 王远知道对很多农民来说,开养殖场是非常难的,两眼一抹黑啥都干不了。 比如想建个小养牛场,那养牛场该怎么建,饲料都吃啥,小牛犊子去哪里买,牛犊子的市场价是多少自己嘴笨会不会被人坑了,会不会买着病牛等等。 步步都是坎儿。 但是有合作社的帮忙就简单多了。 王远和孙大刚谈了很多,孙大刚也提出了不少意见,比如去黑省的农垦大学看看,里边儿的一些老师是懂牛,羊,猪等等的养殖的。 这天早上。 忙完了哈市的事情后,王远一身轻松的坐上了返回林都的火车。 他独自一人回来的,孙大刚以后就在哈市生活了,他老婆也去哈市和他团聚了——孙大刚在哈市买了一个小院子,在哈市安家也是可以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远从林都火车站走了出来,艳阳高照,路边儿的树上还有知了在沙沙沙的叫着。 「林都的夏天非常短,冬天却是贼拉的长,真的是难得的享受一下夏天啊。」 王远去路边儿的小卖部买了两根雪糕,边吃边顺着大街往北走,小小的城市看似没什么变化,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改变着。 小饭馆儿是越来越多了,有的地方一百米内能看到七八家小饭馆儿,当初他和李绅合伙开的那些小饭馆儿,大部分已经 黄了。 有的改成了书店,有的成了药店,还有的成了副食店或者服装店。 「哎~当初还以为连锁餐馆儿能开成沙县小吃那种遍布全国各地的呢,没想到现在几乎全黄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计划好的方向去发展的啊。」 王远吃完了一根雪糕,吃的太快了舌头被冰的麻麻的,扔掉雪糕棍儿继续吃下一棵。 「记得当初李绅还想搞斗兽场来着,最后也没搞成,哈哈~恐怕李绅现在已经忘了这茬了吧。 李绅现在老婆孩子一大堆,情人无数,活成了多少男人羡慕的样子也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青年了。」 感慨一番,王远便找个僻静的角落把摩托车从空间中取出来,一同取出来的还有一化肥袋子西瓜。 西瓜是空间中种的,椭球型的花皮大西瓜个个有10斤+,看上去就非常的诱人。 骑着摩托车回到了家,把一个大西瓜洗了洗直接切开了。 「熟的真好啊,挂沙了~快吃快吃。」李艳拿着大菜刀把西瓜切成一块块儿的。 小丫头就像是一只小馋猫,拿着一块西瓜就咬了一大口,结果小脸瞬间发苦:「嫂子,西瓜有一股大蒜味儿。」 「别瞎说,西瓜怎么会有大蒜味儿啊?」王远不信邪的也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一口,好吧,真的有一股蒜味儿。 李艳无奈了,不好意思的闻闻菜刀,笑着道:「可能是菜刀之前切过蒜……哎呀你们兄妹俩就别挑了啊,有的吃就不错了。」 194一路行,再见李绅 夏天的西瓜就是甜,王远几口就吃掉一块大西瓜,甘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到胃里,呼吸间都是西瓜的诱人清甜味儿。 “爽!把剩下的几个西瓜放在瓮根儿旁边儿吧,冰一冰更好吃。” “行啊,这个大西瓜咱们几个吃不完啊,要不留下这一块儿吧。” 李艳把小半块儿西瓜拿到了堂屋的柜台上,盖上毡布就不怕苍蝇餐餐了。 剩下的西瓜被王远几个人都吃掉了,王远打个饱嗝感觉都要吃饱了,李艳拿着抹布和盆进来,小丫头也帮着把西瓜皮和西瓜籽都整到盆里。 “二哥,西瓜籽种上能长西瓜不?” 小丫头的脑袋里闪过一道光,突然好奇的问王远。 “能长,要不你种上试试。” 王远坐在炕桌旁边儿,想起小时候在秋天的包米地里发现大西瓜的场景,成片的包米地里就一棵野西瓜秧,还长了一个10斤多重的大西瓜。 发现大西瓜的一瞬间,心里那股高兴劲儿啊~别提多高了。 后来王远才知道,西瓜秧是shi瓜秧。 天真活泼的小丫头仿佛是发现了趣事儿,捏起几颗西瓜籽就往外边儿跑,鞋子都没有穿好。 王远跟了出去,在菜园子西北角儿上,茄子地的旁边儿和小丫头一起挖坑,埋西瓜籽儿。 现在已经下午3点多了,日影西斜,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非常漂亮。 “二哥,西瓜籽儿多久能发芽啊?” 小丫头眸子亮晶晶的蹲在王远左边,埋完种子的小手上沾着大量的泥土,满是期待的说着话。 “可能要过个两三天吧,去去去傻狗别在这儿刨土,看看院子里边儿你们刨的那些坑……小丫头你去洗洗手吧。” “晒着的毛巾干了,小远你把毛巾拾进来吧。”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去洗手了,王远则把几条毛巾拾进屋儿,微风习习的吹过感觉非常享受。 突然。 南边儿的土路上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铃声,穿着单薄的绿色褂子,绿色裤子的邮递员来了。 “王远!你的电报!” “来了来了……”王远快步走出屋子,签收后邮递员又递给他一沓子报纸:“这是你定的报纸,看看不少吧?” 确定报纸的张数儿是对的,邮递员一片腿便骑着大铁驴铃铃铃的离开了。 周莉正在隔壁院子里给菜畦拔草呢,好奇的说着: “他二哥你是真的忙啊,做的都是大事儿,这又是哪寄来的电报啊?” “内蒙的朋友寄来的。” “哦他二哥你朋友就是多,以后有什么差事想着点儿虎子啊,俺家的豆角长的挺多的吃不了,你家要吃点儿不? 扔了吧可皆了的,卖吧1分钱一斤也卖不了多少钱。” 王远家种了两菜畦豆角,自己吃和晒干豆角都够了,堂弟王虎家种了五菜畦豆角,一根根的豆角都要老了还没摘呢。 王远进屋和李艳说了这事儿,李艳拉着李萍开开心心的去摘豆角了,小丫头喜欢热闹也跟着去,只摘嫩豆角回来蘸酱吃正好。 等李艳两姐妹摘了两斤豆角回来,王远正坐在里屋炕沿儿上看电报呢。 电报是hlbe的小苏合发来的: “牧场已经建成,今年能否过来一叙?” 啪嗒~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直接扑到王远的怀里,她的手上还捏着一只胖胖的灰色大蚂蚱,大蚂蚱疯狂蹬腿儿,边蹬边吐出黑色的液体。 “二哥,二哥,你看我逮住一只大蚂蚱,它吐唾沫唻。” “好好好你厉害……喂喂喂,你把蚂蚱的唾沫往我手背上抹干啥啊?我看你是又欠揍了。” 小丫头知道再不跑就真的要挨揍了,连忙嘻嘻哈哈的拿着蚂蚱跑出了里屋,大白猫喵喵叫着去追小丫头,很快蚂蚱就进了大白猫的肚子。 晚上蒸了一些茴香和肉的包子,咬一口肉包子,再吃一口豆角蘸酱,包子的肉香与豆角的清香,大酱的咸香混合在一起非常享受。 “电报是小苏合发来的?他想干啥啊?” “邀请咱们去内蒙玩儿,可能还要和我谈谈牧场以后得发展。” 王远长大嘴巴咬了一口肉包子,闪着亮光的油渍顺着嘴下往下淌,李艳连忙掏出手绢儿来给他擦擦。 “油太多了一咬全流出来,不过这包子是真滴香,我打算着这几天就去一趟内蒙,咱们还从来没在夏天去过内蒙呢,骑骑马好好玩一玩儿。” “这几天就去内蒙?也行。” 李艳确实对夏天的内蒙很是好奇,上次去的时候还是冬天,大雪覆盖着整个草原,想来夏天的景色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李萍坐在旁边儿,她也想去看看夏天的大草原但是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王远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了,笑着对李艳示意了一下李萍,李艳立马会意,拍了拍李萍的手说道: “小萍,我和你姐夫要去内蒙了,家里也没人给你做饭了要不你回小白屯儿吧。” “啊?” 李萍瞬间震惊的张大了小嘴,她很想说不带我一起去吗?但最后还是泄气的撅起嘴巴只说了一个“哦”。 “哈哈哈~我逗你玩儿呢,夏天的草原那么美肯定要带你一起去看看啊,明天咱们就收拾衣裳。” “姐你太坏了啊,就知道逗我。” 李萍知道自己被骗了,瞬间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狮子一样扑向李艳,李艳也不干示弱两姐妹瞬间闹做一团。 王远刚开始没在意,慢慢的眼睛都要看直了,真不拿他这个姐夫当外人啊咋还脱衣服呢? 翌日,太阳刚刚露出半个脸蛋子。 吴迁赶着牛车来到了王远家门口,牛车上还拉着一框框的鸡蛋,他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小远,咱们要走了!” “来了来了。” 王远叼着烟,边提裤子边从茅楼里边儿走出来:“来的挺早啊?吃了没要不在我家再吃点儿。” “不了不了我吃饱了,你还没吃饭呐?那我等你一会儿。” 吴迁穿着蓝色的劳动布褂子,一指长的头发软趴趴的贴在头皮上,一笑起来和刚从西瓜地里偷到西瓜的二傻子一样。 吴迁的精神头很好,他感觉用六千块钱买下王远的养鸡场,这步棋真的走对了。 王远赶紧进了屋,李艳刚掀锅热气腾腾的像是雾气一样,王远胳膊肘夹上一瓶酒,拿上两个刚出锅的肉包子就要往外走。 李艳连忙喊住他:“唉唉唉?你不喝点儿粥再走啊?也不差那一会儿。” “吴迁还等着呢,路上吃吧。” 王远迈着大步走出屋门,路过菜畦的时候还随手薅了两根儿大葱,很快他就和吴迁坐着牛车往市里赶去。 早晨的空气还有点清冷,极目远眺远处还有着澹澹的雾气,田野里边儿已经有人带着狗撵兔子了,包米和高粱杆子都太高了偶尔能见到一闪而过的狗影儿。 吱哟吱哟~ 牛车缓慢的向前行进着,无论是车驾还是轱辘都总是发出一阵阵的声响,听习惯了也就感觉还挺好听的。 吴迁想把鸡蛋卖给市里的大酒店,价格高一点但是人家不认他,他知道王远和酒店老板李绅有些交情,所以就求王远说说情。 这对王远来说是小事一桩,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边儿。 王远把大葱择吧择吧,就着大葱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不时的怼嘴里一口酒。 “吴迁,你可要有心里准备,我有好长时间没见过李绅了人走茶凉的,他要是不给我面子也没辙,很可能我去说说情人家还是不愿意要你的鸡蛋的。” “咋可能嘛,我不信!” 吴迁嗅着包子的香味儿,也不由的吞咽口水,扭着头去敞亮的笑着: “就你王远这个名头在林都一摆,谁敢不给面子!?活腻歪了?” “滚蛋吧你,你就别捧杀我了……我和你说的是真的,不开玩笑的。” 王远觉得还是最好先打好预防针,别到时候事儿办不成吴迁再甩脸子,那到时候连朋友可能都做不成。 “放心吧我明白的,不管成不成我都请你喝酒!” 吴迁把胸膛拍的砰砰响,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又移动到了王远手里的肉包子上,香喷喷的包子馅儿暴露在空气中,馋的吴迁直流口水。 王远分了半个肉包子给吴迁,后者推辞一番便接过去了,还主动和王远要大葱吃。 “香,真香~你媳妇儿蒸的包子是真好吃啊,不像我家傻娘们儿蒸的包子都不熟儿,扔给狗狗都不吃,狗子是真的不吃啊!真事儿!” “哈哈~多蒸几回可能就好了,来喝酒!” 吃完了包子,一瓶白酒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白酒入腹很快浑身暖洋洋的。 因为是牛车,所以喝酒也没事儿不用担心栽沟里,老黄牛非常靠谱会自己慢慢的往前走——真自动驾驶。 土路两边儿是成片的包米,高粱和大豆,风吹过沙沙作响,草稞子里边儿有大量的小虫子在变着花样的叫。 王远喝嗨了,坐在牛车上直接放声歌唱: “昨日一去不复回,哦也开心比什么都贵~覆水不能再收回,哦也桃花谢了有玫瑰~ …… 快把酒满上干了这杯大声歌唱,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欢畅……” 歌唱友情,以及歌词所表达出来的洒落,乐观,积极向上极有感染力,瞬间就让吴迁瞪大了眼睛抓着王远的手不放。 “哥,你是我亲哥,你唱的这是啥歌儿啊教教我。” “好好好教教教,你先撒开我。” 歌词很好记也不需要多高的演唱技巧,吴迁很快就学会了,两人一起唱,连在坟地里边儿放羊的大爷都抱着鞭子看向他们,可能也想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战友。 路过一个个村长,慢慢的就快到市里。 唱累了的吴迁掏出一盒烟来,王远一看竟然是中华烟。 “来小远抽烟。” “吴迁你可以啊,平常都抽中华烟了啊?” “嘿嘿~”吴迁划了一根火柴,刺啦~用手挡着风给王远点上: “你还记得赵星不?就是虎子结婚的时候带人来闹事儿的那个,这烟是在他那儿买的便宜好多。 这小子现在发达了啊搭上了烟草公司的大人物,能低价搞到中华烟~是真牛皮啊~ 我怀疑这小子是卖屁gu了,不然的话大人物为啥看上他啊?你说对不!” 王远已经抽了一口烟,瞬间咳嗽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抽的假烟咳嗽,还是被吴迁的话惊着了。 看着小口的抽着假烟的吴迁,王远真的不知道说啥了,什么有门路低价拿烟啊,这就是小作坊制作出来的假烟。 吴迁抽中华烟抽的少,分辨不出来真假,甚至抽假烟抽习惯了,没准儿冷不丁的抽到一根真烟,还以为真烟是假烟呢。 牛车进了市区,不久之后来到了大饭店的后门儿。 王远直接往酒店里走,虽然他退股了但是饭店的老员工都认识他,大堂经理很快把他请上了楼。 李绅正好在饭店,王远在李绅的办公室和他碰了面。 李绅坐在红木办公桌后边儿,上身穿着花色短袖,领口的袖子敞开着,下身是西装牛仔裤,梳着港城影视剧里流行的背头,整个人透着一股萎靡。 “小远来了?坐啊,咱们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李绅没有摆什么架子,站起来邀请王远落座还给他倒了茶水。 两人很难再回到一开始那种纯真好朋友的状态了,但是王远理智的退股,却保留了最后一丝友情,没有撕破脸,现在见了面还有面带笑容的一起喝茶。 王远也没客气,坐下后边喝茶边和李绅唠嗑,也顺便说了吴迁想把鸡蛋卖给大酒店的事儿。 “小事儿一桩嘛。” 李绅摁了桌上的一个电铃,很快一个穿着黑高跟,黑丝袜,穿着女式职业装的金发洋妞进来了。 “老班~” 洋妞是李绅的新秘书,她弯腰凑到李绅旁边瞬间粮仓有点晃眼睛,王远微微移开了视线。 李绅交代了秘书一番就让他离开了,很快让吴迁头疼好久的事儿就算是解决了,这让吴迁越发的感激王远。 吴迁在一楼有人陪着喝茶,王远也没急着下去,而是和李绅唠着嗑。 李绅笑道:“咋滴?小远你对我的女秘书感兴趣啊?送你啊~她来自北边儿今年才18岁,北边儿经济不好你知道的吧?很多女人也开始出国谋生了。” “算了吧。” 王远看出来了李绅在逗他玩儿,自然不会上套了:“我看你怎么那么虚啊,你也要节制啊~我看你嘴唇都发白了。” “确实要节制,关键是很多女人太漂亮了啊~人家对我有好感不能不回应吧?那太不礼貌了。” “嗯?这还能扯到礼貌上?” 195再来草原 和李绅聊了一会儿天,知道李绅挺忙的所以王远就主动离开了。 叫上在一楼局促不安的吴迁,两人直接从饭店后门离开了。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 「行啊,这回真的是多亏了小远你了,上回我自己来人家都不待搭理我的,一个小服务员的眼睛都长到了脑袋顶上都不拿正眼看人啊。」 吴迁满腹怨气,边赶着牛车掉头边瞄了一眼饭店,心想着不在这儿吃饭正好。 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儿了,王远选择不在这吃饭的原因也很简单,要是在这吃饭,李绅很可能是不要钱的,那就欠了人情了。 人情往往是最难还的。 为了一顿饭没必要去欠人情。 两人坐着牛车去了一家小饭馆儿,吃了饭之后又去了布店,吴迁满脸兴奋的要买一些布: 「俺媳妇儿特意交代了要买几尺布做衣裳,她没说买啥颜色的啊,小远你觉得蓝色和灰色哪种好?」 「这我哪知道啊。」 王远坐在牛车上抽着烟,他感觉这个年代的很多女人手是真的巧,不仅会做各种饭,还会做各种衣裳,各种鞋,以及缝书包,织围巾,手套等等。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在后世一个电话的事儿,这个年代却难如登天。 最后吴迁要了几尺灰色的布料,脏了也不显眼他感觉挺好,但是回到家还是让他老婆一阵埋怨——闲他买的贵了,颜色也不好看。 准备了两天后。 王远就带着李艳,李萍,小丫头和大白猫去草原玩儿了。 教小丫头的就一个老师,那个老师生病了小丫头她们就放假了,她也想去草原儿玩所以就带着她了。 至于为什么带着猫,小丫头又哭又闹又打滚儿的要带着猫,最主要的是李艳也帮着求情,王远心软便带着了。 不过到了火车站他就有点后悔了,看看人群汹涌的火车站,再看看背着布包的小丫头道: 「真的是瞎胡闹,看着人有多少了不?你包里的猫没准儿会被挤成猫饼。」 「噗嗤~」 李艳把小丫头揽在怀里:「我护着她,咱们快走吧待会儿人更多了。」 「行跟紧我啊。」 有洞就钻,不仅是从车门上车,还有人从人群的脑袋上爬过去,从窗户往里钻,一时间怒骂声四起,急的很多人满头大汗。 用包袱或者是化肥袋子装东西很常见,甚至还有人背着筐子往车上挤,不知道是谁的水壶打了,破碎的壶胆散落一地。 混乱的场面和后世的印度火车站有点一拼。 根本没有排队一说,野蛮,暴力,谁的力气大谁就能占优势。 王远的力气就挺大,不管周围人的喝骂直接带着李艳她们往里边儿挤,大白猫在布包里小心的往外看着,吓的胆战心惊真的要起应激反应了。 进了火车就好多了。 找好了座位松了一口气,然后悠哉悠哉的看着其他人急赤白赖的挤火车,幸福感往往是对比出来的,看着其他人的惨样儿他们感觉轻松好多。 王远拿着搪瓷缸子去接了水,回来分给李艳,李萍一起喝。 小丫头在检查布包里的大白猫,看到猫没有被挤扁之后松了一口气。 「姐夫,夏天的hlbe大草原是不是非常漂亮啊?是不是啊?」 李萍就像是一个话痨一样,即将奔赴远方的她非常兴奋,一个劲儿的说着话。 「是啊,确实非常漂亮~我都有点想小苏合和狗子额不齐了。」 倒了几次火车,再坐汽车,最后坐拉客的摩托车,等王远一行人来 到小苏合家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3点多了。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非常漂亮,远处蓝天低垂,白云朵朵,一只只白色的羊在草原上啃食青草,与远处玉带一样的小河构成一副唯美的画卷。 微风拂过,空气中混和着花香和青草香。 看到摩托车载着王远一行人驶来,瘦小的拉克申兴奋的直蹦高,扭头兴奋的去喊小苏合他们了。 「汪汪汪~」 狗子额不齐带着其他狗子跑过来,先是充满敌意的大叫,待看清楚王远后立刻摇晃起了尾巴。 「王远!我感觉你们今天就能过来,果然来了!」 小苏合刚刚正在羊圈里清理羊粪呢,高兴的跑过来和王远他们打招呼。 老苏合,乌日娜,图雅等人也过来了,每个人都喜气洋洋,朋友久别重逢的喜悦荡漾开来,李艳兴奋的和小苏合的老婆图娅拥抱。 图娅的脸型很漂亮,但是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皮肤难免有些粗糙,右脸上还有一些小雀斑。 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还有些生疏,不过进了蒙古包聊了一会天,大家便熟络起来了。 晚上还是地道的烤全羊,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草原上,王远骑着马和小苏合一起把羊群赶回来。 「咩咩咩~」 成年的羊就比较老实,偶尔叫上几声,温顺的随着大部队往回走。 一些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小羊羔们就非常调皮了,歪着头蹦蹦跳跳,偶尔还顶一下其他的羊羔。 王远悠闲的骑着马,往前看去可以看到老婆李艳在和图娅她们一起做饭,烧的干牛粪火苗在跃动着,炊烟袅袅上升。 极目往东看去,可以看到苍茫的大兴安岭余脉。 「小苏合,现在牧场有多少只羊啊?」 「1026头,有两头羊这几天就要将小羊犊子,到时候羊就更多了。」 小苏合在左边骑着马,兴奋的轻轻挥了一下鞭子,现在的生活要比以前好多了,有钱了就可以买到更多原本稀缺的生活物资,连蒙古包都可以修的更好。 「王远,这次你要带一些羊离开吗?」 「可以带。」 牧场的流动资金不多了,卖一些羊也能回笼一些资金,其实羊这种牲口几个月就可以卖了,半大羊就行。 等到羊成了年之后肉质很可能会变老,也就不那么好吃了,反而还要吃不少草料。 「现在这边儿的活羊什么价儿?」 「这个8毛2~9毛5一斤吧,越小越嫩越贵,老羊瘦羊就要便宜一些。」小苏合眼巴巴的看着王远他想知道王远能给什么价儿。 夕阳的光芒撒在他的后背上,给后背镀上了一层金色。 王远微微沉吟,在王家屯儿活羊一般1.5块~1.6块钱一斤,在哈市要2~2.5块钱一斤,在燕京那边儿要更贵。 即使是同一个省,省会城市和下边的农村相比在物价上就贵很多。 「2块钱一斤吧,不用区分老羊嫩羊了,统一都是2块钱一斤。」 「啊?」 小苏合惊呆了,在大城市hlbe市里都达不到这个价格的,在市里也就1.3~1.5块钱一斤左右。 「这这这……价格这么高你不会赔钱吗?」小苏合还是非常实在的,他感觉不能让王远赔了钱。 「哈哈放心吧,这个价格虽然高但还是不会赔钱的,再说了牧场也有我的股份,牧场多赚了钱也是我赚钱啊。」 活羊的出肉率一般在30%~55%左右,这个牧场养的羊出肉率在40%~50%左右,当然不仅羊肉值钱,羊皮,羊下水等等都能卖 钱。 尤其是羊皮,做成大衣御寒效果很好,深受生活在寒冷之地的人们的喜爱。 草原这边儿养羊的非常多,运输又非常不方便,所以局部价格就会低很多。 把羊赶回羊圈,关好栅栏门儿,两人又去了牛棚,一共只有20来头牛,数量比王远想的要少的多。 「哞~」 有的牛卧在地上反刍,有的站在旁边甩尾巴驱赶牛虻,还有的在吃草料。一只小牛犊蹦蹦跳跳,歪着脑袋跑到牛棚的栏杆旁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王远对视。 王远伸手想摸摸它的大脑袋,手还没碰上她的脑袋着,小牛犊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王远瞬间笑了起了,不管是小羊羔还是小牛犊,都和孩子一样活泼呆萌,非常好玩儿。 「养的牛太少了啊,怎么不多养一些牛呢?牛肉要比羊肉还要贵。」 1990年的牛肉简直就是天价,哈市的牛肉要6块多钱一斤,一部分国企工人一天都挣不到6块钱啊。 而国企正式工人的收入,在当地已经算中等偏上了,这个年代的失业率也非常高,没有工作或者偶尔打打零工的人比比皆是,收入非常低的。 王远虽然很有钱,但也相当了解普通人的实际状况的,很多普通家庭10年,乃至20年都舍不得吃一顿牛肉的。 也不是拿不出那些钱,只是觉得还不如多买点儿猪肉或者是鸡肉吃呢。 「我记着羊啃草根儿,牛不啃草根儿,是吧?」 「对啊,羊确实啃草根儿。」小苏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牛太贵了,死一头的话赔的钱太多,羊就不会这样。」 「啊?这算是啥理由啊?」 王远感觉小苏合他们还是太胆小,太谨慎了,以至于害怕死一头牛会损失太多钱。 李艳她们把晚饭做好了,王远他们一起回蒙古包吃羊肉。 有朋友从远方过来让小苏合一家这一整天都很开心,现在又热情的给王远他们倒奶酒,盛猴头菇炖的汤。 王远大口的吃着美味的羊肉,喝着奶酒,和老苏合他们聊着天。 李艳,李萍她们主要是吃饭,听着王远他们聊天或者是和旁边的乌日娜,图娅小声聊着。 小丫头则是专心埋头干饭,她感觉这里的羊肉和自家烤的羊肉,味道就是不一样。 「喵~」 大白猫摇摇尾巴尖,用毛茸茸的大脑袋拱拱小丫头,很快就得到了两块羊肉吃……等它吃饱了便蜷缩在小丫头旁边睡觉,还打起了呼噜。 小苏合把王远愿意以2块钱一斤的价格买活羊的事情,和老苏合,乌日娜说了,两人也很是惊讶,紧接着就是感激。 王远原本也可以把价格定的更低一些的,但现在把价格定到2块钱一斤,也能让牧场多赚一些钱,相当于老苏合一家也多赚了钱了。 王远又说起了养牛的事儿,老苏合微微沉吟后也答应多养一些牛,只是这样一来就不分红了,卖羊赚的钱会再投入到牧场里。 「几千亩的牧场还是太小了,合作入股也好,拿钱买也罢,还是要把牧场整的更大一些。 只要没超出草场的承受能力就可以多多的养嘛,活儿干不过来就可以多雇人,如果缺钱的话我还可以提供一些钱。 几十万还是没问题的,股权不用动就当是我借给牧场的。」 几十万块钱在王远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轻松,小苏合很想问问王远到底有多少钱,但感觉这种事情问出来不太好就没问。 月光明亮,群星闪耀。 吃完饭后喝了一会儿茶,众人走出蒙古包开始欣赏夜景。 抬头看去,天上的群星显得非常低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一样,小丫头伸着手蹦高:「星星,好多星星啊。」 「是啊,真漂亮~」 微风轻轻吹着,牛棚里偶尔传来一声牛叫——「哞~」 乌日娜满脸慈祥的看了一眼聊天的众人,低头拿着一个铁叉子翻动不远处的牛粪,把晒干的牛粪挑出来明天早上可以煮早茶。 小丫头对什么都好奇,蹦蹦跳跳的来到乌日娜身边,蹲下来看着后者翻动牛粪:「乌日娜奶奶,为啥要翻这些屎坨子?」 「明天要烧茶啊。」 乌日娜勉强能听懂小丫头说什么,摸摸小丫头的小辫子,瞬间慈祥的笑了起来。 干燥的牛粪不算很恶心,粗纤维很多,气味儿也不算太难闻。 王远也看了过来,看着那些牛粪他突然想起了牛瘪火锅,只是一些人吃的牛瘪火锅似乎就是用牛粪煮的。 突然。 地面上一个推球的屎壳郎引起了狗子额不齐的注意,蹦蹦跳跳,狗子冲着屎壳郎大叫起来。 王远几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瞬间都看了过去。 小苏合笑道:「郎壳球……草原上这种小东西很多的,我小时候经常背着筐子去捡牛粪,捡的晚了牛粪就可能让这些小东西掏空了。」 「为啥是掏空啊?」 「牛粪的皮晒硬了,这些小东西挖不动皮,就掏里边。」 在外边儿聊了一会儿众人就睡觉去了,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王远突然被一阵狼叫声惊醒。 「嗷~~~」 196鱼撞手 蒙古包内。 已经熟睡的李艳被突然响起的狼嚎声惊醒,周围漆黑一片,还可以清楚的听到蒙古包外边的冷风声。 呼呼呼~ 夜间草原上的风是真的大,吹的蒙古包都在微微颤动。 听着外边一声声的狼嚎声,李艳感觉一股恐惧从脚底慢慢爬上了脑袋,连忙推推旁边的王远: 「小远,小远,外边儿有狼。」 小姨子李萍也被吓醒了,她睡在李艳的另一边连忙伸手抱住后者,紧紧的贴在李艳旁边。 「别害怕有我在这,听声儿狼群离的还远呢。」王远尽力安抚着李艳,他的手边放着枪呢有枪在旁边自信心便暴涨很多。 他一伸手想把李艳搂在怀里,结果手伸过去了瞬间感觉不对劲儿,他是碰到了什么,好像是李萍?毕竟自己老婆又不可能长三座山? 瞬间三个人都是一僵,李艳连忙推开王远的胳膊嗔怒道:「伸啥手啊,老实儿的睡觉去,再乱伸手我踢你哦。」 「咳咳。」 王远没敢言语,手缩回来好好睡觉。 李萍脸庞像是猴屁股一样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现在她也不敢乱动抱着李艳的胳膊赶紧装睡。 只有李萍另一边的小丫头睡的很死,抱着被窝里边儿的大白猫丝毫不在乎外边的狼群。 一夜平安度过。 第二天早上,在绚烂的朝阳中吃早饭的时候,小苏合还和王远说起了昨晚狼群的事儿。 「这个季节草原上的狼很多,半夜听到狼的叫声很正常,昨天黑里你们没被吓到吧?」 「还行还行,昨天的狼群离咱们这有多远啊?」 「很远很远呢,草原空旷声音儿能传很远。」 老苏合抽着大烟袋,利落的把烤好的兔子肉割下来给王远几个人吃,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皱纹,满是沧桑感。 老苏合不仅把兔肉给王远几个人吃,还割了一条5厘米长的兔肉递给大白猫。 「喵~」 大白猫本来揣着爪子卧在小丫头旁边,看到递过来的兔肉立刻两眼放光,蹿起来用直接把兔肉叼到嘴里美美的吃起来。 这一趟来,王远也给老苏合他们带了不少东西,除了铁器,还有很多其他的日用品,食物等等。 吃完饭之后,把带来的东西都给了小苏合一家,王远几人便跟着小苏合去放羊去了。 大家骑着马,狗子们负责驱赶羊群,上千只羊被驱赶到西边儿指定的草场开始啃草。 就像是推土机一样,原本娇嫩的草叶几乎全被羊群吃光光。 卡卡卡~羊的嘴巴一张一抿一撕就把鲜嫩可口的草叶吃到了嘴里,几乎不怎么咀嚼就吞到了胃里,继续吃其他的草叶。 在小丫头的央求下王远把她抱下了马,小丫头跟着羊群跑,看着羊群吃草她感觉非常有趣,慢慢的她感觉自己都有点饿了。 「嘿,小丫头,你咋还吃草呢?」 「啊,我尝尝好不好吃,呸呸呸~一点都不好吃。」 王远一脸黑线,右边不远处的小苏合哈哈大笑:「小远,你妹妹真有趣。」 羊群在草场上自己吃草就行,不需要总是管他们,王远拿出相机来给李艳,李萍拍拍照,和羊群合影,蓝天白云,置身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真的非常享受。 「来,抱着那只小羊羔儿,对对对~蹲在地上搂着它的脖子。」 「小羊羔儿的角还没长出来呢。」 「它还小,长大一点儿就长出角来了。」 给李艳,李萍,小丫头拍完照之后,王远又把相机 递给小苏合,教给他怎么拍照之后让他给王远几人拍合照。 「好厉害~这么一按就行了?」 「是啊,回去洗出来就是照片。」 小苏合看的啧啧称奇,粗糙的大手小心的抚摸着相机,感觉这么厉害的东西肯定非常昂贵。 大草原有着令人赞叹的自然风景,但缺点就是科技太落后了,连黑白电视都没有。 王远又给小苏合和羊群合了几张影,答应回去把照片洗出来,就给他寄过来,小苏合咧着嘴巴非常高兴直接给了王远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像后世有手机,随随便便就可以拍出大量的照片,这个年代的每一张照片都是非常珍贵的。 甚至要整一个将近一米长的大相框,把一张张照片整齐的码放在里边儿,再庄重的镶上玻璃面儿来保存。 把大相框挂在屋子里能保存很多年,等几十年后牙齿都掉光了,看着一张张老照片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也挺温馨有趣的。 王远自己这院儿也有这种大相框。 「汪汪~」 放羊的狗子突然大叫起来,原来有一股上百只羊要走远了,小苏合连忙上马去追,不久之后把羊群赶了回来。 羊群不用总是管,但也不能不管,王远还记着小时候给大队里放羊,结果光顾着逮蛤蟆了把羊群整丢了,当时急的他满头大汗。 最后在远处的包米地里找到了羊群,那次真的是被打残了。 西边有一条河流,王远几人来到河边玩儿,河水不深不仅倒影着蓝天白云,还倒影着河边的小草。 冬~ 一只大蛤蟆受到惊扰,腿一蹬直接跳进了河水里,瞬间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来。 「蛤蟆蛤蟆!」 小丫头就像是一个假小子一样,看着水里的蛤蟆非常高兴,伸着手似乎就要去逮,但是她又害怕水所以只能焦急的在岸上跺脚。 李艳最是讨厌蛤蟆,蛤蟆皮滑滑熘熘的看一眼她就感觉膈应的慌,所以皱起了眉头。 「别闹腾了,蛤蟆多腻歪人啊……」 王远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异变发生,河水翻涌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突然从河底钻了出来,褐色的身体上有着白班一口就把蛤蟆吞了下去。 大鱼瞄了王远几人一眼,尾巴一甩打出一个水花,钻进河里消失不见了。 小丫头震惊的瞪大眼睛:「蛤蟆……被鱼吃了。」 「发生啥了?」 小苏合迈着大步走过来,他刚刚又去赶羊了,总是骑马也挺累的他有点喘粗气。 王远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他描述了一下,包括鱼的样子也和他说了,小苏合立刻笑道: 「肯定是大狗鱼,嘴巴像鸭子嘴一样扁扁的,对吧?这种鱼老厉害了吃蛤蟆根本不稀奇,还吃野鸭子哦!我小时候就亲眼见过狗鱼吃野鸭子。」 「鱼吃野鸭子?」 「是啊,最大的狗鱼能长到两米多长,个头贼大。」 他们也没带鱼竿,最后干脆找了一处浅滩下河摸鱼。 在后世,很多野河都让挖掘机挖的直上直下的非常危险,刚刚河水才没过小腿,再往里走一步就可能直接没过头顶了。 这个年代的野河就要好很多,由边上到中间是慢慢的变深了就能有个心里准备。 王远脱鞋,卷起裤腿下了河,很快就摸上来一条「柳根鱼」。 青背白腹,大肚子小脑袋。 20厘米长的柳根鱼被王远扔上了岸,小丫头欢快的跑着去捡鱼。 「这么大!嗳,它蹦了。」 「别让它蹦回河里边儿 ,回去做烤鱼吃。」 「不是喂猫吗?」 李艳和李萍都没有下水,在岸边儿看着王远摸鱼,小苏合抱着鞭子在岸上抽烟,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去赶一回羊,所以也没下河。 做鱼需要油,草原上也很缺油。 草原上的人很少逮鱼吃,再加上茫茫草原人烟稀少,河里的鱼炸了窝一样的繁殖所以河里鱼很多。 不仅有柳根鱼,还有细麟鱼,嘎牙子鱼,黑鲫鱼,小麦穗儿,达湖滑子,大胖头以及山粘子鱼等等。 捉的最多的还是柳根鱼,足足有20多条回去可以炖一锅了。 炖一锅野生鱼儿,再配上小酒一喝,王远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艳和李萍禁不住诱惑,最后脱掉鞋子挽起裤腿,也下河了,不过她俩太笨了鱼都撞手上了都逮不住。 「手在水里边儿要慢慢的移动,碰见鱼就要快速去捉儿,哎呀~该慢的时候不慢,该快的时候不快,你俩笨死了。」 「说谁笨死了?」 李艳咬着丰润的嘴唇瞪了他一眼,王远瞬间闭嘴。 临近中午天气炎热,小腿泡在水里却很凉爽,水中倒影着蓝天白云,一时间让人有点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 「真漂亮啊,在这边儿生活也挺好。」李艳感叹着。 「有钱在哪生活都挺好,没钱的话在草原上生活的也不咋样。」王远笑着摇摇头,草原上的生活既有好的一面,但也有坏的一面。 天天放羊,铲羊粪,喂草料,十里八里的都见不着人,也没啥娱乐活动……久而久之很多人会变的非常暴躁的。 王远自己是非常讨厌放羊的,这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感觉放羊真的是太难受了宁愿坐牢也不要去放羊。 因为羊吃着草,总盯着它会感觉非常枯燥,非常没意思,感觉整个人都变成了机器一样。 但要是不盯着……一个不留神羊可能就跑没了,打破一个碗都可能被打一顿的年代,胆敢弄丢一只羊?真的可能被打半死。 而如果羊啃了别人家的庄稼,别人嗷嗷嗷的骂着街找的家里来,爸妈也只能陪着笑给人家道歉。 爸妈都不好过了,那孩子更是少不了挨揍了。 中午几人没有回去,小苏合带了一些食物,王远又烤了一些鱼,在草原上直接野餐了一顿。 肚子饿的时候吃啥都嘎嘎香。 王远几人都饿了,一顿午饭吃的非常香。 小苏合嫌弃鱼肉的刺儿太多,吃了几口就不吃了,闷着头吃他自己带来的食物。 小丫头蹲在王远左边,边吃鱼肉边逗弄一只凑过来的小羊羔,结果小羊羔后退几步,脑袋一低直接跑过来顶了她一下,小丫头一屁股直接坐在了草地上。 「好啊,你顶我!?」 小丫头开始低着头和小羊羔互顶,看谁顶的过谁。 王远几人瞬间哈哈大笑,一时间气氛欢乐无比。 下午又放了一会儿羊,到了下午3点多的时候众人就回去了。 骑着马儿走在草原上,瞬间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回到营地的时候,老苏合正在拿着斧子修理羊圈呢,一根围栏上的木头被羊顶坏了,不修好的话羊可能会逃出来。 冬冬冬~ 找来一根木头重新钉在围栏上,老苏合回头笑道:「小远,你们还捉来这么多鱼啊。」 乌日娜正在不远处晒衣服,看到王远他们带回来的鱼一时间眼睛发直,紧接着便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们不习惯吃鱼的。 在后世野生的河鱼是好东西,甚至即便愿意出高价, 都不一定能买到真的野生河鱼。 但这个年代,野生鱼类是非常烂的东西了,人们也不重视。 「小远说他来做。」小苏合是个爽朗的汉子,笑着打圆场:「中午就烤了鱼,可好吃了你们也尝尝。」 老苏合他们虽然点头答应了但是也没怎么上心,王远是客人所以对他的容忍度非常高,要是小苏合的话,恐怕老苏合早就要拿着棍子抡他了。 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王远炖的一锅鱼终于好了,咕都咕都~一个个大泡泡从锅底冒出来,在表面炸开后浓浓的香气飘散开来。 瞬间老苏合他们的唾液加速分泌,眼睛发直。 这次王远还给老苏合一家带来了大量的调料,小茴香,桂皮,八角,香叶,芫荽籽,白止,橘皮等等。 放油放调料,掌握一下火候炖出来的鱼自然就香了。 「好,开吃吧。」 分好了食物众人低头勐吃,不用快子只用刀叉,挑鱼刺确实比较麻烦,但在香喷喷的美食面前那点儿小麻烦不值一提。 乌日娜不好意思的问王远,能不能把炖鱼的技巧教给她,王远直接答应下来把调料的大致用量都告诉她了。 草原生活也是相当枯燥的,多会儿做一些美食,也能多一些幸福感。 一夜无话。 第三天。 老苏合去放羊,并且挑选哪些羊让王远带走,而小苏合拉着沉迷于武侠的弟弟拉克申,打算带王远一行人去夹旱獭。 「旱獭的皮很贵的,经常能见着皮贩子来收旱獭皮,他们给的价格太低了不卖给他们,多夹一些旱獭也能多赚一些钱,攒一攒去乡里卖价格贵很多。」 小苏合非常开心,手脚利索儿的开始准备需要的工具。 197旱獭,大雨与羊群 准备好工具之后,王远几个人就分别骑着马出发了。 晨风习习,辽阔的草原上浮动着野花的香气。 小苏合骑着马在右边儿跑着,背着的一些铁夹子在碰撞间发出一阵阵的嘎啦,嘎啦的声音。 「今天天气真好,咱们肯定能逮到不少旱獭的,待会儿你们小心点儿啊,那些小东西不仅会叫唤,急了还咬人啊。」 骑马一路往东南方向走,越过几道浅沟,淌水过了一条小河,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片旱獭丘耸立在草原上。 旱獭就是土拨鼠,会「啊~」大叫的那种,肥肥滚滚的在后世的网络上相当有名气。 小东西们喜欢群居,一个大家族往往能建立起一片庞大的底下宫殿,隧道四通八达利于逃跑,非常难逮儿。 哒哒哒~ 早晨正是旱獭们觅食的时间,大量肥肥的旱獭从洞穴内出来,找寻鲜嫩的草叶,草根吃掉。 旱獭长半米左右,肥肥滚滚的一天要吃掉很多的食物,但是为了尽可能的减少危险所以并不会在洞穴外边儿待太久。 进食非常快,还没到跟前儿呢王远就听到一阵沙沙声。 小丫头被王远抱在身前,她也看到了远处的那群旱獭,十几只旱獭在草原上吃草相当壮观。 「啊,这么大的老鼠啊他们吃多少大米啊?」 「哈哈,他们不吃大米!」 小苏合是猎杀旱獭的高手,虽然骑着马颠颠簸簸的,但依然用一只小弩准确的瞄准了一只旱獭。 「呀~」 放风的旱獭直立而起,发现了不怀好意的王远几人后立扯着嗓子大叫,声音又尖又细,穿透力极强。 其他的旱獭也是非常的机敏,听到报警声的一瞬间开始疯狂逃窜,嗖~嘴里的嫩草叶都来不及咽下去,直接往最近的洞穴里钻。 嗖~ 锋利的褐色弩箭撕裂空气,准确的扎中一只旱獭,旱獭的吱吱惨叫声响了起来。 「这些小东西跑的真快啊,不错不错能射中一只也行。」 小苏合下了马大步走过去,对射中的旱獭显然相当满意,给了对方一个痛快后就开始准备逮其他的旱獭。 王远几人是跟着来玩儿的,拍拍照,帮着小苏合做做事,开开眼界。 上次来的时候王远和小苏合一起逮过旱獭,现在再来逮,还是觉得相当有趣。 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并不平坦,除了大大小小的旱獭丘还有一些灌木丛,以及大量**在地面的石头,不少洞口就在灌木丛旁边或者是石头旁边。 「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熏出来,上回熏出来两只,这回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熏出来两只。」 小苏合整个人非常放松,享受,逮旱獭就是他人生的乐趣之一,割了很多干草过来,又娴熟的把一些洞口埋上,在其他洞口布置上铁夹子。 「待会儿从这个洞口点火,把烟都吹进去,旱獭挨不住呛就会钻出来!」…. 小苏合满脸「邪恶」的笑容,裤腿上粘上了不少尘土,他也不在意这些布置好了一切后赶紧点火。 「呼呼呼~」 小苏合趴在地上吹,烟雾熏得他眼泪直流。 「真的能行吗?」 李艳双手叉腰站在王远右边,看了王远一眼,她感觉这事儿那么不靠谱呢。 旱獭丘是由旱獭们挖出来的土堆成的,看着那一座座超大的旱獭丘就知道里边儿的空间贼大,这么大的空间需要多少烟雾呢。 王远哈哈大笑:「行不行的……别太在意结果了,体验过程吧,来赶紧帮忙。」 询问了小苏合一番,王远他 们又找了两个旱獭洞口,用铲子把洞口挖的大一些,整上干草点燃了继续熏。 这事儿小丫头是最积极的,偎在地上使劲儿的吹,很快就浑身尘土,满脸都烟熏火燎的了。 咔嚓~ 王远给趴在地上的小丫头照了一张相,小丫头鼓着腮帮子吹烟的样子还有点儿可爱,当然,这张照片要是让老爹老妈看见了,小丫头肯定要挨揍。 「呖~」 天空中有几只大鸟盘旋着飞过,王远仰头看去,发现是几只老鹰。 「是老鹰啊,逮一只老鹰帮着捕猎也挺好……嘿,小苏合,你认识养老鹰的人不?」 小苏合趴在地上吹着烟,吹的他自己脑袋昏昏胀胀的都有点缺氧了,根本没听清楚王远的话。 王远又说了两遍他才听清楚,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过水袋儿猛惯了几口道:「养老鹰?有啊,我巴根叔就有一只老鹰,他家的牧场在南边儿……」 突然。 小苏合的话还没说完呢,一只旱獭冷不丁的从小丫头守着的洞口蹿了出来,嗖~20来斤的灰毛旱獭蹿过火苗,直接把小丫头撞了个跟头,然后快速逃跑。 「啊!」 突然出现的旱獭把小丫头吓的大声尖叫,小苏合反应过来,翻身上马就去追旱獭,别看旱獭肥墩墩肉嘟嘟的,但是四只小爪子倒腾的飞快跑下了一个小山坡很快就要跑没影儿了。 王远则是冲过去把小丫头抱起来,检查了一番发现小丫头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二哥,大老鼠撞俺。」 小丫头梨花带雨的,烟熏火燎的小脸上还有着泪痕。 「好了好了别哭了~小苏合追旱獭去了,待会儿就能把他逮回来。」 「嗯嗯,旱獭肉能吃吗?」说到吃,小丫头还舔了舔嘴角,瞬间李艳和李萍都笑了起来。 野生旱獭肉是可以吃的,很香很嫩比猪肉好吃,不过旱獭身上可能带着鼠疫的病毒,吃他的肉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接触旱獭结果感染鼠疫死掉了,这种人也是存在的。 不久之后小苏合骑着马回来了,手里还拎着那只逃跑的旱獭,累的他气喘吁吁的: 「这小东西还挺能跑,差一点儿就让他钻到临时窝里边儿了,不过还是我棋高一招把他逮回来了。」…. 旱獭很是狡猾,在野外也会有一些临时窝,遇到紧急情况就可以跑到临时窝里边儿躲藏。 不过临时窝挖的比较浅,也很短,即使钻进了临时窝也比较好逮的。 在又等了一会儿,又有两只旱獭忍受不了烟味儿钻了出来,之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几人上马离开这里,很快来到下一处旱獭丘,继续逮旱獭。 这个年代的捕猎工具相当简陋,这也给了旱獭们喘息的机会,要是在后世,上了科技逮旱獭就非常简单了。 旱獭肥墩墩的虽然可爱,但是很多草原人民是非常痛恨这些小东西的。 大量的草根被他们啃了那草原就被严重的破坏了,牛羊也就没得吃了。 …… 一场狩猎行动逮到了7只旱獭,一片乌云飘来天空阴沉沉的,王远一行人收拾东西往营地赶的时候,还遇见一只野兔子。 砰~ 王远一枪就撂倒了野兔子,骑着马飞奔过去把野兔子捡回来,王远笑的像是一朵喇叭花一样: 「嚯,这只兔子还挺肥啊恐怕有四五斤重,真是送上门儿的野兔子。」 轰隆隆~ 压抑的闷雷声响起来,天空中的乌云是越来越黑了,看上去也是越来越低,一道道让人头皮发麻的电光在乌云 间游走。 「一场大暴雨要来了啊,咱们赶紧回去。」小苏合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满脸忧愁。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放羊去了的父亲老苏合,大雨很可能使羊群受惊,乱跑,羊群可是牧民重要的财产,只要羊群四处跑那老苏合肯定会去追的。 但是这么个鬼天气,要是老苏合再去追羊,就非常容易出事。 一路疾驰。 回到营地后根本没下马,焦急的乌日娜就凑了过来:「小苏合,快去找找你阿布吧,这么个鬼天气……」 现在才上午11点,但是冷风漫卷,乌云翻滚,黑压压的像是晚上7~8点一样。 草原上没什么遮挡物,风是越来越大了,不仅吹的乌日娜,李艳,李萍等人头发飞扬,还吹的一些杂物到处滚动,噼里啪啦的乱响。 「行,我这就去肯定把我阿布带回来。」小苏合也很焦急,扭头看了王远一眼欲言又止。 他想让王远跟他一起去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对于草原上的牧民来说,打心眼里儿觉得客人的地位是高的,要求客人去做事会是一种失礼的行为。 虽然很多牧民从没上过学,也不识字儿,但是对于一些礼节问题分的很清楚的。 「小苏合我和你一起去,燕子你赶紧带她们进蒙古包,别出来了就在里边儿好好待着。」 王远自己提出来就没有问题了,交代了一句直接和小苏合骑着马离开,尘土飞扬,草叶乱飞,很快就看不清楚王远和小苏合的身影了。 轰隆隆~…. 闷雷声越来越密集,一道道雷声就像是一道道敲击在心脏上的鼓声一样,乌日娜站在门口满脸虔诚的给丈夫,儿子和王远祈祷着: 「伟大的长生天啊,保佑您的子民吧,保佑……」 李艳,李萍,小丫头,图娅和拉克申站在旁边,小丫头怀里还抱着大白猫。 李萍小声道:「姐,风暴这么大姐夫他们会没事的吧?」 「肯定会没事的,放心吧。」李艳学着乌日娜的样子祈祷着,她的话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旁边的拉克申看看自己瘦弱的胳膊,他瘦弱的根本不像是一个草原人,叹口气下定决心要锻炼了,如果他能强壮一些的话才能帮家里分担更多。 …… 轰隆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天空中开始飘落雨点。 雨点儿都非常大,砸在栏杆上,蒙古包上,羊圈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开始雨点儿还很稀疏,但是很快雨点儿就连成了线,进而儿形成了密密的雨幕。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透过层层雨幕极目远眺还没见着王远几人的影子,乌日娜她们瞬间更着急了。 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一样,几个人彻底慌了神儿,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也想不出个主意来,最后就在她们要出去寻找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王远他们回来了。 头羊是只有着弯弯羊角的老公羊,在最前边儿慢慢的走着,后面是大量忍受着大雨,低着头默默赶路的羊。 「咩~」 「咩咩~」 偶尔响起一声羊叫声,有的羊也会忍受不了闷雷声和大雨想逃跑,但都被狗子和王远他们驱赶了回来。 小苏合在羊群左边,王远在右边,老苏合在最后边儿,猎狗们化身牧羊犬跑来跑去,局面算是控制住了。 看着遥遥在望的营地,浑身湿透了的王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屁股上的酸涩疼痛让他很想从马背上下来。 长时间没有骑马,这两天骑的多了点儿屁股就快被磨破了。 「总算是回来了,羊群损失不大就行。」王远和小苏合遇到老苏合的时候,羊群已经分成几股开始逃跑了,雷声与大雨声让他们受到了惊吓。 急的老苏合赶紧追,但是最后他自己都差点摔下马。 王远他们去的非常及时,也追回来一些羊,但是肯定也有跑掉的。 咔咔~ 把湿漉漉的羊圈打开,把羊都赶进去,又整了一些草料喂喂没吃饱的羊,王远三人才回到蒙古包内。 羊圈是有顶部的,不仅遮风挡雨还能御寒,羊群里边儿生活的很好。 王远他们换了衣服,喝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像乌日娜,李艳她们诉说着经过,李艳他们听的津津有味,仿佛是身临其境一样体会着追羊群的刺激。 「我追的第二股儿有二十多头羊,那群羊是真的傻,越追跑的越快,要是追不回来损失就大了……幸好最后追回来了。」 小苏合大口的喝着奶茶,激动的说着话他感觉自己是个大功臣。 老苏合则是坐在一边儿眉头紧锁,长吁短叹着,他心里边儿有气,恨老天爷突然下大雨,也很自己年老体衰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健壮了,更是为今天的损失感到可惜。 看什么都不顺眼,最后直接把气撒在了小儿子拉克申身上: 「去,去羊圈数数还有多少只羊!啥活儿也不干……数错一只打断你的腿。」 瘦弱的拉克申浑身一颤,父亲每次生气的时候就拿自己撒气,无力反抗,这让他痛恨这个家萌生了逃离这个家的想法。 麻木的低着头往外走,拉克申很快离开了蒙古包。 日更二万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198捡羊,老鹰,老巴根 乌云翻滚,大雨还在下着。 去了羊圈的拉克申不久后回来了,边用灰布擦着脑袋上的雨水边说着: “羊圈里还有1023头羊,我数了三遍,绝对不会错。” 拉克申抬起头来小心的瞄了老苏合一眼,后者抽着烟心疼的要死,之前还有1026头羊呢,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跑丢了三头羊。 伤心也没有办法,毕竟羊已经跑丢了。 闷雷滚滚,闪电炸现,吃完饭又老了一小会儿众人就各自回蒙古包了。 回到蒙古包后,李艳举着蜡烛从包袱里边儿找出几件厚衣服:“下大雨恐怕要降温啊,幸好带了几件儿厚衣裳,明天早起都穿上吧。” “嫂子,有我的吗?” 小丫头总是那么无忧无虑,抱着猫来到李艳旁边,大白猫挣脱小丫头的怀抱往李艳腿上爬。 “有,带了一件你的毛衣。” 烛光摇曳着,李艳的脸庞在昏黄光芒的映照下越发显得柔美起来,拢拢耳边的头发看着王远道: “今儿个真的是吓死人,那么大的雨也不见你们个人影,我这心啊扑通扑通的跳……你说你们要是回不来了……” 当时李艳真的是要被吓惨了,恶劣天气下,人面对大自然真的太脆弱了,死一个人根本就不稀奇。 “这不是没事儿了嘛,我以后都会多注意的。”王远伸手抱了李艳一下,小丫头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李萍想到之前晚上的事情也有点脸红。 铺好被褥,吹灭蜡烛后几人也钻被窝睡觉。 大白猫揣着爪子卧在枕头旁边,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声音与外边儿的雷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她应该是吃饱了声音真的是粗壮啊。 下雨天气睡觉确实爽。 听着外边的雨声,慢慢的王远就要睡过去了,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右边的李艳把手伸到了他的被子里,慢慢往下…… 王远也没客气,把她抱在怀里直接亲上了她的嘴。 …… 兴许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王远和李艳明显起的要晚很多,结果将近早上7点的时候,一道枪响突然传来。 “砰~” “怎么回事!?” 吓的王远一撅咧,直接翻身爬了起来,外边儿的雨停了隐隐有说话声传来,但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李艳,李萍和小丫头也都被吓了一跳。 “出事了啊?” “咋会有枪响啊?” “别着急,你们先穿衣裳吧我出去看看。”王远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拎着步枪就走出了蒙古包。 太阳刚刚出来,一轮红红的大圆盘挂在东边的天空上,空气清冷水汽很重,地上的青草上挂着水珠儿。 乌日娜太太穿着艳丽的蒙古服饰正准备做饭,老苏合和拉克申在羊圈和牛圈那边儿忙活着,似乎是在给牲口喂草料。 王远刚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南边儿突然又传来一声枪响。 “砰~” 草原上没什么遮挡物,响起的枪声能传播很远。 老苏合这时候从羊圈里边儿走出来,边拍打着身上沾到的草料边说着:“小苏合骑着马去南边儿找羊了,可能是看见野兔子了吧,没啥事儿的。” 王远点点头,雨停了那自然要去找找丢的羊,不能稀里湖涂的就不管了。 他活动了几下胳膊,走过去帮着乌日娜太太做饭,等奶茶快煮好的时候,哒哒哒~小苏合骑着马从南边儿回来了。 咧着大嘴笑的那个开心哦,王远等人都笑着看向他,知道肯定是有好事儿。 果然。 小苏合兴奋的大喊:“阿布,额吉,看我带回来了啥!” 骑着马来到跟前,噗通~小苏合直接把一头死狼扔到了地上,硕大的狼尸长一米多,毛发青黑色,呲着大嘴露着锋利的獠牙,恐怕能把小孩子吓哭了。 不过现在这么一只大家伙已经死掉了。 一枪打在了肚子上,另一枪打在了脑袋上,汨汨的血液流了出来把小片儿的青草染红。 小苏合利落的翻身下马,胳膊肘还夹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羊羔: “不仅打死一头狼,我还找回来一头羊,看,就是这只小家伙儿她差点让狼吃了是我救了她。” 小羊羔也就一个多月大,毛发有点卷,浑身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巴,一些泥巴蹭到了小苏合的身上。 能找回一头羊来,老苏合他们也都非常开心。 吃过土拨鼠肉煮的早饭后,王远,李艳,李萍,小苏合,图亚等人骑着马去草原上找羊。 王远和李艳,李萍一路。 小苏合和他老婆图亚一路。 等上午11点回来的时候,王远一行三人找回来4只羊,小苏合他们两口子更是找回来12只羊。 王远他们三人先回到的营地,等看到小苏合两口子赶着一群羊回来,所有人都懵了。 老苏合非常高兴,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从哪找到的这么多只羊啊?咱家也没丢这么多啊。” “别的牧场丢的吧,昨天下大雨的时候好多人都在放羊。” 小苏合很开心,真的是白捡这么多羊。 乌日娜太太是善良的,她觉得别人把羊养这么大也非常的不容易,应该把羊还给人家。 “还啥还啊,是谁家的还不知道呢还给谁啊?等有人找过来再说吧。”老苏合让小苏合赶紧把羊都赶回羊圈,吆喝着挑只肥的杀了,中午做成烤羊吃掉。 临近中午的时候。 就在大家边唠嗑边做饭的时候,一只硕大的老鹰从南边儿飞来。 老鹰飞的很低,眸子锐利,大张着翅膀身上的羽毛都看的非常清楚。 “呖~” 声音穿透力很强,原本儿歪在王远旁边的大白猫瞬间吓了一跳,毛发炸起来,嗖~直接钻回了蒙古包里边儿,躲在蒙古包的门口偷偷观察老鹰。 狗子们冲着天上的老鹰大叫,“汪汪汪~”尤其是狗子额不齐,恨不得跳起来把老鹰逮下来。 小苏合说道:“是巴根叔的老鹰,应该是巴根叔来了。” 果然。 很快南边儿出现一辆改装过的摩托,突突突~摩托灰蒙蒙的上面还有一些装货的灰布袋子,一个大胖子坐在上边儿,压的摩托都变音儿了。 大胖子穿着灰色的蒙古袍子,有着络腮胡子,远远的就大笑着打招呼:“嘿,苏合大哥俺来了!” “呖~” 在天上盘旋的老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巴根”的右肩膀上,后者的肩膀上有一块牛皮护肩,锋利的鹰爪子抓在上边儿稳稳当当的。 鹰眼还不怀好意的瞄着大白猫,吓的大白猫又往蒙古包里缩了缩。 老苏合大笑着去迎接,王远几人也跟了过去,“巴根”60来岁的样子,个头一米八左右在蒙古人中不算高,笑声贼大似乎很是敞亮。 王远还以为他是来找羊的呢,原来不是,不知道他从哪听到了风声王远出高价买羊,所以他就过来看看。 牧民们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羊。 多则上千只,少则几十只,不少羊都可以出栏了但是卖不上什么价儿。 之所以价格低,除了运输困难以外,还有羊贩子故意压价,绝大部分牧民都老实巴交的,嘴笨不怎么会说话,谈起价格来很难从精明的羊贩子那儿占到便宜的。 牧民们也明白自己嘴笨,很吃亏,但是很难改变现状。 中午的时候,众人边吃着手把羊肉边聊天,巴根大谈他的熬鹰经历,让王远听的啧啧称奇。 王远伸手摸了摸鹰的脑袋,毛还挺软和,刷~老鹰直接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看样子是要啄他。 “对了,我带来的那两只大雁烤熟了吧?”老巴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肉山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上去非常豪爽。 “烤熟了,可以吃了。” 乌日娜太太把两只烤熟的大雁整上来,撕开后把一块块大雁肉分给大家。 去毛去内脏,抹上调料后直接烤的外皮焦黄,外酥里嫩,大雁肉不仅有本身的香嫩味道,还有辣椒,孜然,花椒粉的香味儿。 大口咀嚼着美味的大雁肉,瞬间感觉人生幸福无比。 王远感觉这个年代的肉类是真的丰富,允许普通人猎杀野生动物,利用野生动物资源。 要是在后世,野生动物就是死了,烂了,普通人也休想整,可能只有有权有势的人物才能偷偷的整一点。 但是其实很多人也认为,鹿,袍子,熊,野鸡,野猪等等并不比河里的鱼高贵,数量少的时候可以禁止捕猎,但数量多了就可以捕猎一些——毕竟野生动物多的地区,大多数都比较穷。 与其让一些野生动物白白死掉,烂在山林里,一分钱不值,还不如整出来卖掉换钱,补贴一下当地财政,多给当地受灾的民众一些钱呢。 所以很多地方官方也在偷偷摸摸的搞,但是都很小心,所以华夏有很多很多的狩猎场,几乎每个省都有,但名声都不大都非常低调。 2006年8月的时候,国家林业局倒是高调了一把,公开召开发布会说要开发野生动物资源,公开拍卖野生动物狩猎权。 最后国家林业局差点被无数唾沫星子喷死……以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人头铁的敢提这事儿了。 虽然不提,但该做还是会做的,野生动物的狩猎一直在进行从来没断过,只是和很多普通人就无缘了。 “大雁肉好吃吧?我家还有几只呢,有时间我再整来。” “巴根叔,咋逮到的大雁啊?”王远好奇的问道。 “嘿,你可问对人了!”老巴根眉飞色舞,眉眼间都是骄傲: “逮大雁的方法可多了,最好用的还是诱捕……” 吃完饭后,彼此关系也都熟络了,老巴根才说了要把羊卖给王远的事儿。 “巴根叔,你要卖多少只羊?” “这个……能给到什么价儿啊?说实话不只是我个人,我也认识不少人很多都要卖羊的。” 老巴根点上旱烟抽起来,他其实是想看看王远能出什么价儿,价高的话就多卖一些,价低就少卖一些。 王远把一块大雁骨头递给旁边的大白猫,微微沉吟: “1.1块钱一斤吧,不论老嫩都是1.1块钱,咋样?” 普遍市场价不到1块钱/斤,王远之所以愿意给高价儿就是想多买一些羊肉,虽然才刚刚九十年代初,但是城市里边儿有钱人已经很多了,羊肉根本不愁卖的。 当然他给小苏合的价格更高,那是自家牧场完全不一样的。 “1.1块钱一斤?嘶~还能不能再高点儿啊?” 老巴根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是精着呢,虽然对1.1块钱/斤的价格挺满意的了,但还是想多要点儿。 王远笑着摇摇头: “巴根叔我和你说实话,1.1块钱一斤的价格已经不低了,你也不能让我赔钱撒?这个价格比行情价贵1毛多钱了,真的很高了。”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来。”老巴根瞬间大笑起来,和王远喝了一碗酒才问王远最多能要多少羊。 王远的回答是没有上限,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要是一万头羊你也能吃的下?” 老巴根感觉要重新认识王远这个小年轻了,满眼震惊,要不是小苏合提前和他聊过王远的一些情况,恐怕他都要认为王远是骗子了。 进入九十年代商业越发的繁荣,骗子也是越来越多了,很多人真的很老实,很好骗,很多骗子都发财了。 “吃的下。” 王远澹澹的笑着点点头,他其实很想说十万头羊也吃的下,但想了想觉得没必要装批。 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 这个年代的草原乱的很,这边儿就是边疆之地,往西边儿都可以看见老苏那边儿的景色。 太露富的话,被人打了黑枪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是外来户,可不是草原本地户。 老巴根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紧接着他就激动起来——要是有一万头羊,那抽成能有多少钱啊?捞这一次钱,恐怕三五年内都能生活的很好了。 老巴根看到乌日娜清理那头狼了,他本来还想留下来吃“红焖狼肉”呢,但最后还是赚钱的欲望压过了对美食的渴望,直接骑着破摩托突突突的离开了。 呖~ 老鹰也跟着老巴根飞走了,一车一鹰很快消失在远方。 199回家,死亡 蒙古包外边。 李艳抱起肥肥的大白猫道:「小远,咱家的大白猫好害怕那只老鹰啊,那只老鹰看咱家大白猫的眼神儿也不对,它想吃咱家的大白猫。」 「喵~」 大白猫可怜兮兮的拱拱李艳的手,她刚刚真的是被吓坏了。 小苏合拿着梳子要去给马梳理毛发,说着:「那真的有可能啊,凡是比老鹰小的都可能让她吃掉,小远你可要多注意啊。」 王远点点头,如果凶猛的老鹰把大白猫吃了,那小丫头恐怕要哭死。 狼肉是可以吃的,《医林纂要》中对狼肉的评价是:「甘,温……补养虚劳,益气,功略同豺。」 狼群严重威胁着草原牧民和牲畜的安全,不仅牧民们会猎杀野狼,很多边防军也会趁着休假,坐着吉普车带着机枪去草原上扫射狼群。 哒哒哒~ 凶残的野狼在机枪面前只有逃命的份儿。 在很多边防军人的日记里都留下了对这段经历的描述,狼皮可以做袄子,狼肉就可以吃掉了,很多人对狼肉都是大加赞赏的。 红焖狼肉做好了后,众人开始大快朵颐。 天色渐晚,西边儿的天空中有着绚烂的火烧云,看一眼让人的心都迷醉了。 「真漂亮啊~」 「小远来喝酒啊,看啥呢?」 「哦哦,来干!」 林都那边儿的野狼已经很少了,想吃到狼肉的机会可不多,大口的吃着香喷喷的狼肉,喝着美酒,自由自在的唠着嗑瞬间感觉人生是如此的幸福。 接下来几天,李艳,李萍,小丫头她们在草原上好好的玩了玩,放羊,放牛,骑马,钓鱼等等。 王远则是和老巴根去其他的牧民家里转了转,唠唠嗑,敲定买羊的事情。 陆陆续续的买了将近6000只羊,算上小苏合家牧场的几百只羊,总共6125只。 羊群来自各个牧场,非常零散,只能是用牛车或者是马车把羊全部运到乡里,再用王远雇来的卡车统一运到市里。 在市里郊区,王远租了场地,把羊运过去之后再想办法全部都收进空间里。 这天中午。 一辆布满尘土的卡车在草原上飞驰,轰轰轰~颠颠簸簸,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远,隔夜饭都快被颠簸出来了。 大草原一望无际荒芜人言,根本不用担心撞车,所以卡车也开的飞快。 当卡车行驶过乡镇外边儿的时候,王远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老农正赶着马车往乡里走去。 马车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什么,等离近一点了,才看清楚上面是好几只死狼,有的狼身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液。 「停停停……停车!」 「咋啦?」 司机看了王远一眼,不过还是一脚刹车把卡车停住了。 赶着马车的牧民正要进入乡镇里边儿,突然停下的卡车吓了他一跳,他伸着脖子瞅了两眼就想继续赶着马车往乡里走。 王远赶紧打开门下了卡车,想起小苏合告诉过他,蒙古人管叔叔叫「阿爸嘎」,连忙说道: 「阿爸嘎,你要去乡里卖狼吗?卖给我吧我买了。」 老人听不懂汉语,王远便让干瘦的司机充当翻译,满脸风霜的老人确实是去乡镇里卖狼的,现在卖给王远也是一样的。 灰狼体重在35~45公斤左右,很少有超过45公斤的,所以也没用称,数了数一共8只,都按40公斤计算。 一共320公斤。 老人要价2块钱一公斤,也就是640块钱。 王远直接给了他700 块钱,老人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补丁,经济状况显然很不好,王远感觉自己虽然没有通天的大能耐,但随手能帮帮就帮帮吧。 就当是求得心安了。 再说把那8只野狼整回去,仅仅是8张狼皮的价格恐怕就超过700块钱了。 老人连连道谢,然后赶着马车缓缓掉头,一扬鞭子缓缓离开了。 把8只野狼搬上卡车,干瘦的司机笑嘻嘻的道:「经理,你还挺好的啊。」 王远知道他说的是多给老人钱的事儿,瞬间哈哈大笑起来:「走吧,咱们赶紧回去,忙了一天了待会儿你也早点儿回家吧。」 「老板」这个词儿在北方还不怎么流行,相反「经理」,「主任」,「队长」,「大哥」之类的要普遍的多。 …… 买羊的事情结束了,王远他们也打算回林都了,临走的时候王远又去了市里一趟,回来的时候带回来20万现金。 「这20万就算是我借给咱们牧场的,不用重新分配股份了,等咱们牧场赚了钱再还给我就行。」 王远把一袋子钱交给了老苏合,但话却是对小苏合说的: 「像拖拉机,割草机,铡草机之类的,该买就买,该雇工人就雇工人不要省那点儿钱,要干的活儿太多了你们几个人肯定是做不过来的。」 小苏合连连点头,老苏合几人也认可了王远的话。 他们根本没有当牧场主的悠闲,轻松与惬意,反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非常非常累。 小苏合和王远几人一起骑马去的市里,在市里吃了一顿饭,拍了一张纪念照后小苏合就带着几匹马回去了。 李艳看着小苏合离开的背影,说着:「行了这回是玩够了吧?赶紧回家吧,咱家的地都要荒了。」 王远这院儿有一个养鸡场和1亩地,其他的地都是老妈他们在种着呢。 「就那么一亩地荒不荒的有啥啊……不过咱家地里种的大西瓜应该可以吃了,自己种的大西瓜肯定更好吃。」 突然。 李艳弯着腰干呕起来:「呕~呕~」 「燕子你咋了?肚子难受?」 「没啥事儿,拖拉机的油味儿呛得人难受。」 王远几人坐上火车后,经过漫长的旅程终于回到了林都,出了火车站已经晚上8点多了天空中繁星点点,吹过的冷风让几人直打哆嗦。 「林都的夏天太短了,马上就要降雪了吧?」 李艳赶紧从包袱里掏出厚衣裳,给王远披上一件,又把两件衣裳分别递给李萍和小丫头,最后她自己穿上一件。 「应该快了,走吧咱们在市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屯子。」 王远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地点,出租车嗡嗡嗡~的拉着他们往前走。 司机师傅贼能聊,话题都是围绕着最近大热的燕京亚运会,这场亚运会几乎是举全国之力来举办,不仅各大电视台,报纸总是打广告,各个单位还纷纷举办了募捐活动。 并且还在全国范围内发行了体育奖券,其实就是体育彩票。 「体育奖券儿1块钱一张,我前前后后买了好几百块钱的了,中的奖连五十块钱都不到,玛德,坑人!」 司机师傅一直抱怨着,王远哈哈大笑。 出租车司机的收入非常高,但是过手财,很多人花销也非常大有相当一大批的出租车司机根本攒不下什么钱。 当然一个人一个活法儿,王远也不会说什么。 「体育奖券儿啊……我听说是有大人物儿觉得体育奖券这个名字好听,叫彩票有赌博的意思,与国家调性不符……」王远随口 道。 「是啊?」 司机师傅应付了一句,打着方向盘在路口往右拐,街道上出现了一些霓虹灯更漂亮了: 「我一个朋友就花了20块钱,结果中了一千块钱!玛德,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突然。 右边儿黑黝黝的路口突然蹿出来一群人,原来是两帮小年轻的在干架,呜呜渣渣的非常热闹。 前边儿几个人在跑,后边儿一群人拎着棍子,砍刀的在追,直接跑过马路了吓的司机师傅猛打方向盘。 吱~ 出租车直接停在了里边儿,王远,李艳几个人都被晃了一下子,在包里睡觉的大白猫都被晃醒了。 「这帮笔崽子是想死啊,大晚上的就窜来窜去的,早晚……」 气的司机师傅破口大骂,要是出租车因为躲人撞路边儿了,那修车费只能他自己出。 李萍好奇的透过窗户看着那群年轻人,有一个小伙子在对面马路上摔倒了,被追上的年轻人一顿揍,蜷缩成一团,被打的哭爹喊娘的。 「他们为啥打架啊?」 「嘿嘿,还能为啥?为了漂亮小姑娘呗。」司机师傅看看漂亮的李萍,又羡慕的看了王远一眼。 「打架儿这种事儿太多了,呜呜渣渣的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呢,前天还捅死一个呢,全死了才好呢……」 司机师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只是他忘了在开出租车之前,其实他和这群小年轻差不多。 「捅死一个?啥情况啊?」 「就是在粮食局南边儿,两伙儿人打架打死一个啊,我没亲眼看见,我一个朋友看见了……听他说死的那个小年轻还不到20岁呢,流了老多血了啊,肠子肚子,胃,肝……」 出租车司机描述的太细节了,李艳和李萍的脸都绿了,王远连忙叫停。 不到20岁就死掉了……虽然不认识,但依然令人感到有些惋惜,如果不是这档子事儿也许还能活好多年呢,可惜没有如果。 打架出人命的可不只有这一起,司机师傅消息灵通的很,听他说这两年至少发生五起了,死掉的都是年轻人。 到了市里的小院儿。 李艳,李萍,小丫头她们在家忙活着,王远点燃一根烟儿,边儿抽着烟边离开家门去买一些熟食。 一路哼着小曲儿,来到小饭馆儿要了几个熟菜和一些大米饭,拎着往回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没烟了。 带到内蒙的烟最后都留给小苏合了,最后手里只有不到半包烟。 往左拐弯后走了不到200米,进了开着灯的赵星开的商店,直接拿了一条烟。 「赵星不在店里啊?」 王远把钱给了赵星的一个胖胖的小弟,后者眉头紧锁着,似乎正在发愁呢: 「嗯,星哥交代过说只要是你来拿烟,给你打五折,一半的钱就行了。」 「那行吧,替我谢谢他啊。」 王远也没多想,他买的菜里边儿有血肠,客套的问了对方一句吃血肠不?对方不吃他就走了。 凉风阵阵,吹的商店门口的绿色塑料帘子哗啦啦作响。 胖胖的小弟目送王远远去,喃喃道:「要是王远愿意帮忙的话,事情要好办的多吧?哎~可惜星哥不愿意去求他。」 …… 一路悠哉悠哉的回了家,把菜摆上炕桌儿几人直接开吃。 小丫头是真的饿了,漆卤咔嚓的吃的非常香,干完了一小碗米饭后又盛了一碗,腮帮子鼓鼓的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好吃好吃~」 「别光顾着吃,回去好好念书啊多 向你大姐学习。」 王远感觉自己带小丫头出去玩儿这么多天,回到家老妈肯定会数落他。 老妈生了四个孩子,大哥工作了,王远也算是结婚工作了,妹妹王晴在念大学,就剩下小丫头一个人让老妈经管了。 老妈对小丫头可是寄以厚望呢。 「俺才不向大姐学习呢,俺要向你学习,嘿嘿。」 「滚蛋吧你,你向我学啥啊,咱家就我文化低。」王远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给她夹一块血肠吃。 小丫头正换牙呢,掉了好几颗牙了,她感觉嚼食物总是不得劲儿:「对了二哥,大哥怎么总是不回家啊?」 「这个……」 王远瞬间一愣,李艳和李萍也好奇的看着王远。 大哥王文很少回家,嫁过来好几年了的李艳都没见过他几面儿,更不用说李萍了。 不过大哥王文的名字在整个王家屯儿,甚至整个乡里都是很响亮的,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公u员,但绝大部分村民还是觉得是「官儿」,惹不起也不敢惹。 「那一年下大雨咱大哥跪在院子里被咱爹打,棍子都被打折了,这事儿你忘了?好吧那时候你还小呢……」 小丫头仔细想想,好像有点朦朦胧胧的记忆:「为啥呀?咱爹为啥打大哥啊?」 「哎,你是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其实咱大哥和咱爹的性格是一样的,真的,死倔死倔的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针尖对麦芒……」 王远是弟弟,所以大哥王文也不会听他的。对于老爹来说他是儿子,老爹也不会听他的,这事儿他也管不了。 扯开话题,气氛很快又轻松起来。 200王虎与黑瞎子,送回家 翌日一早。 王远便带着李艳,李萍和小丫头回了家,刚到家没多久,老妈就找过来了。 随便唠了几句,老妈果然埋怨小丫头去玩儿太久了。 “都玩儿疯了,学的那些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吧,真的是玩儿起来就没够,就这个学习态度咋考大学啊……” 老妈轻轻揪揪小丫头的耳朵,后者吃着大白兔奶糖一个劲儿的傻笑,坐在炕沿上晃悠着小腿。 “妈,这是给你和我爹带回来的衣裳,还有鞋。” “哎哟~给我们买这个嘎哈啊,家里边儿啥都不缺。”老妈看着王远从包袱里边儿掏出来的衣裳,眉眼间都是高兴,摸着衣服面料爱不释手。 日头上升,蝉声阵阵,马上就中午了。 老妈拎着小丫头和大白猫离开后,王远又整了一些带回来的罐头和点心,分别送给了二叔,三叔和爷爷家。 奶奶中午蒸的一锅肉包子,留他吃饭他也没吃,最后直接拎了几个肉包子回来。 拎着肉包子还没进家门呢,就听到屋里传来王虎的说话声,大嗓门儿响亮的很听的特别清楚。 “虎子来了?” 王远打开栅栏门,边往屋里走边道。 “嗯呐。” 呲牙傻笑的王虎从里屋探出头来,他穿着崭新的劳动布衣裳,看上去特别精神,就是软趴趴贴在头皮上的头发有点儿拉胯。 “哥你回来了,你这是从哪提回来的包子啊?咱奶家?” “是啊,你吃不?我说不要咱奶非要给,不要都不行。” “我就不吃了刚吃饱饭。” 王虎坐回炕沿上,双手习惯性的揣在一起,看上去肩膀有些塌:“咱奶可爱蒸肉包子了,真的,我去十回抵有八回在吃肉包子呢。” 王远瞬间大笑,抽出一根烟来自己点上,把剩下的烟连带火柴扔到王虎旁边儿: “抽烟啊,来到这院儿了随便就行,不用客气的。” “那我抽了啊。”王虎看了一眼去堂屋的李艳,调侃道:“我怕我嫂子说我。” 李艳撸起袖子准备和李萍一起做饭,笑着道:“我啥时候说过你啊,你爱抽烟就抽呗,反正你哥一个人抽也是有烟味儿,两个人抽也是有烟味儿呗。 对了小远,虎子整来了好多熊肉来。” “熊肉?” 王远从里屋走出来,果然看到灶台旁边儿有一大包的熊肉,都切成一块块的摆放的挺好,看样子不下30斤。 原来王虎前天上山整木头柈子的时候,整着整着突然蹿出来一头黑瞎子,张牙舞爪的当时就把王虎吓瘫了。 幸好黑瞎子之前就中了其他猎人的陷阱,受了重伤,要不王虎指定抵交代在那儿,明年上坟去就可以给他烧点儿纸了。 “我没狗也没带枪,就一条锯一把斧子,当时那个场景哟~真的是差点把我的尿都吓出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黑瞎子像人一样的立起来,张着大嘴嗷嗷的~吓的我在地上爬。”王虎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身体还在后怕般的打颤,面对死亡的一瞬间真的是有大恐怖。 王远哈哈大笑,拍拍王虎的肩膀,把他带到里屋继续听他讲。 李艳和李萍倚在门框旁边儿,一个剥蒜一个剥葱,都在好奇的听王虎讲述传奇的经历。 幸好王虎也和王远一起打过好几次猎了,心里承受能力要大的多,最后用斧子把黑瞎子噼死了。 要是没杀过熊的普通人,最多的反应恐怕是吓的手软脚软很长时间恢复不过来,或者是有多远跑多远根本不会想着反杀熊。 “虎子你做的很不错了,真的,不过下回再进山还是带上猎枪吧,以防万一嘛。” 近距离遇见黑瞎子,猎枪其实也不怎么好使,可能只有开出一枪的机会。 因为十米~二十米的距离内,愤怒的黑瞎子可能在1秒左右的时间内就到了跟前儿了,速度非常快。 不过带着猎枪总比不带着要好。 “那个……我的子弹都打完了。”王虎不好意思的道。 “早说嘛,我拿给你啊,子弹再用完了过来拿就行。” 王远拉开炕琴的第二个抽屉,从里边儿拿出来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边儿是大半盒黄橙橙的子弹。 “都拿去吧,这些子弹应该够用一段时间的了。” “不用不用,俺抓一把就行,哥你还要用呢嘛。”一颗颗黄橙橙的子弹是真诱人啊,王虎满脸兴奋的抓了一大把塞衣服兜里: “对了,前几天王帅逮鱼的时候掉河里边儿了,差点淹死。” “啊?他会游泳吧?” “会啊,听说是让凉水一激腿抽筋儿了,叫了医生来在家里输液呢,他老婆生气不管他饭,听说快饿死了。”王虎满脸幸灾乐祸。 当初王虎结婚的时候,赵星带着人来抢亲,这事儿被传的风言风语的让王虎也感觉很丢脸,王帅也没少嘲笑他。 现在看到王帅倒霉了,王虎也感觉心里边儿非常舒坦。 当然“快饿死了”是夸张的说法,不过王帅确实被饿了好几顿,他之前搞别人老婆,结果被人举报私藏枪支,最后被罚了一千多块钱——他老婆因为这事儿很是生王帅的气。 这时候,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响起一道喊声:“虎子在这院儿吗?” 来人是王虎媳妇儿周莉,她穿了一件合身的黑色碎花裙子,烫了头发,耳朵上还戴着金耳环。 三叔家开养猪场赚了不少钱,虽然没把养猪场给王虎两口子经管,但是钱上并不缺,所以周莉有不少时髦的衣服首饰。 王远他们去内蒙的这段时间,邮递员送来了两张电报,一封信,还有一些定好的报纸。 这些东西之前放在王虎家里了,周莉这是给王远拿过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两封电报分别是燕京的郑廉,去了洛阳的薛姨发来的。 郑廉叫他去燕京叙旧,可能是有事情要和他谈;薛姨则是让他去洛阳收古董,已经买下不少珍品了。 至于信则是在国外的李航寄来的,除了诉说国外的风土人情,趣事儿之外,他还提到一件事儿——欧洲国家“匈牙利”在今年开始对华夏免签。 已经有很多华夏人过去了,想移民的话真的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这场免签的政策只持续了两年左右,1992年的时候就不免签了。 李航在信中极力劝说王远赶紧移民,并且说有想移民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他,他可以充当顾问,帮着了解当地的政策,帮着办各种手续等等,收费不高。 “李航这是要当移民中介?” 王远放下信件,打算抽空再给李航回一封信。 王虎和周莉没有多待,又唠了一会儿嗑就结伴离开了。 看着周莉远去的背影,王远轻轻叹了口气,结果进来拿茶壶的李艳掐了他胳膊一下: “你瞄着人家屁股嘎哈?耍流氓啊?” “啊?去去去别胡说八道啊,看见她我又想起赵星了,哎~”王远搓搓脸,边逗弄着靠过来的三只狗子边道: “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做好了做好了,真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李艳笑着出去端饭了,王远把炕桌放好,很快几人围坐在炕桌旁边吃起饭来。 除了王远拎回来的肉包子之外,李艳还从水瓮里捞出一条鱼来炖了,又整了炒豆角,西红柿炒鸡蛋,炒黄瓜,辣椒炒肉几个菜。 “炒的黄瓜不怎么好吃,黄瓜蘸酱就挺好吃。” 王远去菜园子里边儿揪了两根盘正条顺的黄瓜,洗吧洗吧,竖着切成四瓣,拿起一瓣来蘸酱吃。 既有黄瓜的水润清香,又有大酱的咸香,味道相当好。 李艳歪着腿坐在王远的右边,用小手指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也拿起一瓣黄瓜蘸酱吃着: “刚才我去了养鸡场一趟,卫国叔两口子做的面条儿正吃饭呢,他们喊我一起吃点儿我也没吃……好多飞龙抱窝了,再过段时间应该有不少小飞龙能出壳儿。” “好事儿啊,等养大了卖成年飞龙。” 王远大口咀嚼着肉包子,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在自己家吃饭就感觉非常享受,轻松自在。 外边儿的土路上有村民们走过,有轻微的唠嗑声传来,仔细听还能听到狗叫声,羊叫声以及公鸡打鸣儿的声音。 小姨子李萍打算吃了饭回小白屯儿,李艳挽留了两句,考虑到她也确实在这儿住了不短的时间了,便同意让她回去。 吃完饭后,李艳把几件自己不怎么穿的漂亮衣裳,靴子,以及一些护肤品都包到了李萍的包袱里边儿。 “这些东西带回去,能穿就穿,能用就用吧,农忙完了有时间再过来玩儿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李萍点点头,李艳这边儿生活富足,优握,她是越来越不想回家了。 只是她感觉在姐姐家住一段时间也没啥,但要是不回家了,一直在姐姐家住着也显的不好。 这时候王远叼着烟从茅楼出来,刹好腰带笑着道:“走吧,说实话我还挺想我丈母娘的了。” “就嘴上想吧,想我娘你不会去看看啊。” 李艳抿嘴笑,把给她爹妈带的东西也绑在摩托车后座上,一桶油,一大包红糖,两瓶罐头两瓶酒。 酒是王远喝的茅台。 王远眼睛有点发直,笑着调侃道:“我老丈人那嘴品不出茅台的好吧?我记得家里还有几瓶北大荒呢,要不送北大荒得了。” “滚蛋。” 李艳咬咬丰润的嘴唇,抿嘴笑着,捏紧粉拳就要捶王远一下子,不过被王远一扭身子躲开了: “有好的还要送坏的?你真行啊,我娘算是白疼你了。” “关我丈母娘啥事儿啊我丈母娘又不喝酒。” 穿着绣花鞋,梳着大辫子的李萍站在狗窝旁边儿,看着打闹的王远和李艳是满脸羡慕,最后还是微微低头发出一声叹息。 把东西都绑结实了,王远载着小姨子李萍离开,很快摩托车就出了屯子。 李艳站在栅栏门门口,一直等到看不见摩托车了往屋里走。 “去去去傻狗,舔我的手干啥?”李艳逮住偷偷舔她手的三狼,一阵揉搓狗头。 这时候隔壁看孩子的张倩说话了:“他嫂子,晒干菜吗?一起晒啊。” “行啊,今年多晒点儿豆角吧……”李艳也不回屋了,直接准备和张倩一起晒干菜。 刚把塑料布都整出来,突然李艳又感觉一阵恶心,呕~趴在墙角上干呕一阵却呕不出什么东西来。 …… 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车,载着小姨子李萍在土路上行驶着,颠颠簸簸,后边儿还摸摸擦擦的让王远有点难受。 李萍也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儿,连忙红着脸,抬抬屁股往后坐坐。 “别乱动,当心等会儿掉下去啊。” 王远扭头朝后边儿说了一句,李萍“哦”了一声连忙不敢动了。 土路两边儿都是比人还要高的高粱地,高粱都长穗子了,风一吹高粱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听着还挺渗人的。 “呀呀~” 高粱地里边儿传出野鸡的叫声,可能是野鸡下蛋了,反生声音听着挺难听的。 土路上有一道道浇完地之后留下的小沟,虽然王远已经尽量放慢速度了但是还是颠颠簸簸的。 突然。 李萍脸庞通红,不好意思的拽拽王远的衣服:“姐夫,你你你先停一下。” “啊,速度太快了吗已经放慢速度了啊。”王远停下摩托车,原来李萍扭扭捏捏的要上茅房。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王远让她赶紧去高粱地里解决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沙沙沙~ 李萍钻进高粱地里很快就没影了,王远蹲在摩托旁边抽烟,天上白云悠悠,地上是一望无际的高粱地,风被挡住了闷热的很。 连着抽了两根烟还不见李萍出来,王远站起来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复,瞬间也有点焦急了。 “玛德,小姨子在里边儿解手呢,我就这么往里边儿走不太好吧,可是她要是没出事儿的话咋不回个话呢?” 王远又连着喊了几句“小萍”,依然没有回复,这下子他再也站不住了扒拉开高粱杆子就想往里走。 突然。 高粱地里边儿传来一阵沙沙声,随之还有李萍的声音传来:“姐夫,在这儿呢,我出来了。” “我喊了你这么多声,你咋也不回复一句啊?真的是要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让人逮住了呢。” “噗嗤~” 李萍瞬间抿嘴笑起来,高粱地里边儿密不透风的比外边还要热,她额头上都是汗珠儿,胸口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现在哪有那么多坏人啊,再说我力气大遇见坏人也不怕。” “哼哼~你不明白很多好人在特定环境下,也会变成坏人。”王远把车撑打起来,推着摩托让李萍坐上去: “况且你那点儿力气面对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太弱了啊,在高粱地里边儿看见你这么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不少老爷们儿都要起歹心。 摁住你把你漆卤卡察了,到时候你咋整?有勇气报警吗?一报警屯子里边儿所有人都知道了还咋过日子啊?” 看着满脸严肃的王远,李萍却一个劲儿的傻乐:“我知道了啊,要不是有姐夫你在外边儿我也不敢往高粱地里边儿钻啊。 对了,去年我看见我们屯子的村长和王寡妇在高粱地里边儿……” “啊?说说到底是啥情况啊?” 王远的记忆力很好,他和李艳结婚的时候也在王家屯儿办了酒,当时村长和王寡妇等人都来吃饭了。 他记得王寡妇还不到30岁呢,虽然生活在农村,可能是黑土地养人吧皮肤还挺细腻的,长的标志身材也挺好,能说会道的相当有女人魅力。 小白屯儿的村长已经快60岁了,矮矮胖胖还挺黑的,说话喜欢把声音拔高儿脑门儿还锃亮。 “说啥啊说,一说这个姐夫你就想听了?赶紧走吧。”李萍抿嘴笑着,直接白了王远一眼。 等李萍上了摩托车,王远边慢慢的骑着边感慨着,真的是可惜了王寡妇那么个美人儿了,胖村长真的是捞着了。 突突突~ 摩托车驶过了高粱地之后,周围是大片的西瓜地,上百亩的西瓜地连在一起非常的壮观,风吹过非常凉爽,西瓜叶子摇摇晃晃路过一个个花皮大西瓜。 这片西瓜地都是小白屯儿黄成的,前几年王远还来他家地里摘过西瓜。 “真好啊,谁知道黄成在窝棚儿那边儿了不,要是在的话待会儿回来和他说一声,应该能摘几个西瓜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不在吧,白天一般都是他爸妈在瓜地里边儿守着,晚上黄成哥才来这边儿守着。” 一到夏天,成年野猪会带着一群猪崽子到处跑,不仅祸祸包米儿,还会祸祸西瓜。 “那不摘了,要是黄成在的话还能摘几个走。” 一般年轻的老爷们儿不怎么在乎几个西瓜之类的,熟人随便摘,随便吃。老人苦日子过惯了就比较节俭,摘西瓜可能让人骂大街。 李萍显然也明白王远话里的意思,所以没说什么,等摩托车快驶进小白屯儿的时候,李萍突然又皱着眉头道: “回了家我娘肯定又催我找对象,姐夫,你说我上哪找个合适的对象去啊?这咋整啊?” 201西瓜地,是不是怀孕 摩托车驶过了几个麦秸垛,马上就要进小白屯儿了,不知道一群小娃子从哪里拔来的鲜花生,还掰了几个鲜包米,正在麦秸垛旁边点火烤包米儿呢。 火苗跃动着,鲜嫩的包米被烤的慢慢变成焦黄色,一股香味儿随风飘来。 孩子们看了路过的王远一眼,然后呜呜喳喳的扭头继续烤包米,两个年龄更小一点的孩子偎在麦秸垛旁边儿,边吃鲜花生边等着包米烤熟了。 王远看了他们一眼,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拔花生,掰包米,挖山药,顺胡萝卜,偷西瓜,甜瓜,甘蔗,西红柿,黄瓜,甚至连茄子也可以摘着吃。 当然还有摸鱼,摸泥鳅,掏鸟窝,逮灰鼠子,挖知了猴之类的。 还想把摸到的鸟蛋孵出小鸟来,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 对于李萍找不着想要的对象这件事儿,王远也不知道该咋说了。 李萍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又说着:“姐夫,你朋友那么多要是有合适的也介绍给我啊,虚岁我都24了,屯子里边儿和我同年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事儿着急也没用,至于我的朋友……都不是啥好人就不介绍给你了。” “哈哈,怎么可能嘛,要是你的朋友都不是啥好人,那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玩儿的你呢?” “说实话我也不是啥好人,哈哈,这年头儿好人难生存啊。” 王远瞬间大笑起来。 等摩托车停在丈母娘家门口,满脸风霜的丈母娘正蹲在菜园子里边儿找虫子呢。 一只肥肥的母鸡跟在她后边儿等着吃虫子,旁边儿还有一只欢蹦乱跳的灰色小奶狗跟着闹腾。 兴许是被小奶狗闹腾的烦了,母鸡突然一探嘴贼快的啄了小奶狗的脑袋一下,瞬间小奶狗“嗷呜嗷呜”的大叫起来。 “娘,我回来了!” 不等摩托车完全停稳,李萍一迈大长腿就下了车。 “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丈母娘看到了王远,立刻满脸笑容的打开栅栏门儿让他进去: “小远来了?赶紧进来啊,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啊……” 边和丈母娘搭着话,王远边把摩托车推进了院子,一个不留神踩到了钻来钻去的小奶狗的爪子,瞬间小奶狗的惨叫声更大了。 “从哪整来的小土狗子啊,原来那条狗呢?” “哎~出去满什尼跑,不知道从哪儿吃了老鼠药了,回来倒了沫子直接就死了……好不容易养那么大,真可惜了的。” 丈母娘拍拍身上的灰尘,喳和着让小土狗子躲远点儿,带着王远他们进屋。 “这小狗子从南边儿邻居的姑爷家抱来的,将一窝小狗子养不起啊,大狗殆劳的也没个狗模样儿了,谁愿意要狗他姑爷家可欢喜了呢。” 屯子西边儿有老人去世了,老丈人李伍去那边儿帮忙了还没回来呢。 现在是下午,王远把东西全部放下就想回去,结果丈母娘拉着他死活不让走,不是客套,是真的死命的拉着啊。 王远感觉他要是真的走了,丈母娘肯定要生他的气。 得,吃一顿饭再走吧。 小舅子不上学了,不过没在家而是在乡里的屠宰场打工呢,而自从家里养鸭子赚了不少钱之后,老丈人的腰杆儿挺直了也收心了。 以前穷的叮当响,老丈人自己很自卑,也自暴自弃,他也不怎么在乎丢不丢脸。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钱便有点儿自重身份了。 不过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爱耍钱,前天晚上打牌老丈人李伍输了200多块钱,丈母娘提起这事儿就有点想哭。 200多块钱———差不多相当于正式国企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不算小钱了,一晚上输这么多钱老丈母娘心疼啊。 娶个媳妇儿的彩礼钱,也就几百块钱。 除此之外李伍现在还有点“充大”,交的几个朋友吃鸭子,吃鸭蛋都不要钱,这让丈母娘很不满毕竟自家的鸭子也是她辛辛苦苦养出来的。 是的,李伍不怎么干活儿,养鸭场的活儿基本都是丈母娘干的。 而且昨天白事儿的那一家整去了30只鸭子,说是要花钱买但是根本没给钱,还不知道这钱什么时候能要回来呢。 没准儿拖来拖去就黄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 丈母娘是真的把王远当成自己人了,所以各种事情都会和他说。 王远抽着烟,偶尔回复丈母娘一句,大多都是安慰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其实丈母娘也没想着王远能把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解决了,有个人能听她说一说,唠叨唠叨,她这心里边儿啊就感觉舒坦多了。 “耍钱这个事儿吧,还是要管一管,小小的玩一玩儿还行,要是玩儿大了就麻烦了。” 耍钱的小场子真的太多了,从省城到市里,再到下边儿的农村,到处都是。 曾经李绅和王远说过松花江上的赌.船,上去的大多都是私营老板,拿尺子量着一摞摞的钱来押注,那是玩儿的比较大的。 农村玩儿的都比较小,但是威力同样不能小觑,甚至一个屯子能有三四家开小场子的。 王远偶尔也和屯子里的老爷们儿玩过几次,一百块的本金输完就不玩儿了,但还从来没输光过呢,往往还能赚几块钱。 “我明白的,我现在都不给他钱了,钱全藏起来了他找不着……嗳?小远你倒是吃这梨啊,不爱吃吗?这梨可甜了。” 丈母娘把桌子上的梨往王远的方向推了推,大鸭梨滚动着差点儿掉桌子下面去,王远接住一个啃了一口确实挺甜。 丈母娘是真的把王远当小孩子了,每次来都会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来给他吃。 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老丈人李伍便醉醺醺的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兜子剩菜。 “小远来了?正好晚上别走了,晚上咱俩喝点儿。” “叔,最近养鸭场咋样啊?” “挺好啊,我天天把鸭子轰河里边儿去,吃了鱼的鸭子都长的可肥了,下的鸭蛋有这么大!比鹅蛋还大!” 李伍脸庞红红的满身酒气都快站不住了,把整回来的剩菜摊在小狗崽面前,他自己一屁股坐在炕上。 双手拢着比划了一下鸭蛋的大小,比平常鸭蛋要大两倍。 王远哈哈大笑,丈母娘撇撇嘴:“就胡咧咧吧。” 晚上炖了一只鸭子,小舅子从乡里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熟食,等吃完饭已经晚上7点多了。 月牙儿弯弯挂在天空,冷风吹着,路边儿的草丛中有大量的小虫子在叫着。 王远没有在这儿住下,打过招呼后还是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突突突~ 望着摩托车的灯光慢慢远去,丈母娘回身直接揪住李萍的耳朵。 “娘你嘎哈啊,疼疼疼~” “还知道疼啊,我看你是在你姐家玩儿疯了,明天早点儿起跟我去放鸭子。” “啊?哦。”李萍撅着嘴轻轻滴咕着:“回来就让我干活儿,早知道我不回来了。” …… 薄云浮动,月亮上的月桂树清晰可见。 王远骑着摩托车路过西瓜地的时候,正好见到了高大的黄成。 黄成拿着个手电筒,正在路边儿的西瓜地里挖着什么,王远喊了一句“黄成哥,大晚上的挖啥呢?”瞬间吓了黄成一哆嗦,手电筒都掉地上了。 “啊,谁啊?是王远啊。” 黄成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照了王远一下才笑着道: “挖大爷贼儿呢,我睁着眼瞅见一只大爷贼儿啃西瓜吃,呲熘~一下钻窝里不出来了。” 把铁锨插在土里,黄成熄了手电筒,双手扶着锨把笑道: “来的时候我在伍叔院子里看见你的摩托了,我寻思着就是你来了,这么晚了咋没住下啊?” “不住下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再说月亮这么亮,赶起路来和白天一样。” 王远也不急着离开了,下了摩托递给黄成一根儿烟,闲聊着往西瓜地里走去。 大大小小的西瓜掩映在西瓜叶子之间,看上去是真的漂亮啊。 黄成直接砸开一个大西瓜,红色的瓜瓤暴露出来,熟的真好,卡卡卡~稍稍掰了两下就递给王远吃。 抱着一大块西瓜吃着是真的爽,真甜,就是一大块西瓜真的太大了下边儿都涮了嘴巴子了,但是门牙还啃不到中间的瓜瓤。 “这百来亩西瓜全和省城那边儿的商店签合同了,每天都走好几万斤的西瓜,小远,看着咋样啊?” “牛!” 王远扔掉西瓜皮,又点上一根烟抽着,半空中偶尔飞过一只夜枭子,“呀呀~”的叫声是真的难听死了。 “原来是专供省城那边儿啊,我说在乡里边儿没见着你种的西瓜呢,对了,多少钱一斤啊?” “1分钱一斤。” “便宜了啊,去年是1分5一斤吧?咋越来越便宜了呢。” “哎,没辙啊。” 黄成长的和一座铁塔一样,浑身腱子肉,他没什么大志向小时候喜欢吃西瓜,长大了喜欢种西瓜。 看着一望无际的西瓜地,他就感觉浑身舒坦全身都是干劲儿。 其实一开始家人也是不支持他的,但看到他种西瓜也能赚到一些钱,比种包米,种高粱要赚的多,便由着他去了。 “今年种西瓜的多卖不上价儿啊,我合计着1分钱一斤也有的赚,卖就卖吧……好在卖给省城那边儿不用挑,大的小的都是1分钱,吭哧瘪肚的,长的不像个样子的也是1分钱一斤。” 种了西瓜才会发现,什么奇形怪状的西瓜都有,很多西瓜不像个样子,或者阴面儿太大就很难卖出去。 “那还好,折腾这一年怎么着也能赚个万八千的吧?” “嘿嘿,赚不了赚不了,这么大面积的西瓜光靠着自家人可摘不过来,只能雇人摘,现在人工可贵了。” 财不露白,黄成嘴上一个劲儿的说赚不了,但看他脸上的笑模样就知道肯定不少赚。 王远挑了一袋子西瓜就离开了。 骑着摩托回到家,几只狗子立刻哼哼唧唧的,蹦蹦跳跳的往他身上扑。 隔着窗户就看到屋里没有开灯,但是电视机打开着,为了省电费李艳经常看电视不开灯。 听到狗子的叫声李艳也穿上鞋迎了出来,王远把一袋子西瓜搬进屋。 “从哪整来的西瓜啊?” “从黄成家的瓜地里偷来的,专门儿挑大的摘,黄成他老娘气的嗷嗷骂街,鞋都跑丢了还要玩命儿的追我……小样儿,她能追的上我?” 王远绘声绘色的描述瞬间把李艳逗笑了,伸着手拍打了两下王远的胳膊: “真哒?哎呀你别偷人家的西瓜多丢人啊,咱又不是买不起。” “这话说的……买来的哪有偷来的好吃啊,能不花钱干嘛要花钱?” “人家认出你来了不?要是认出来了还不得找家里来啊。” 王远洗了把脸,进了屋一拽坠着螺母儿的灯绳,卡哒~球型电灯泡亮了。 “看电视开着灯就行,不那么费眼。” “白费电啊。” 李艳经常被王远逗,现在都学精了,她板着王远的脑袋让后者看她的眼睛,抿嘴笑着道: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这袋子西瓜肯定不是偷的。” “哎呀?不会是我王远的老婆啊就是聪明,黄成送给我的,我还和他唠了一会儿嗑。” 看着丰腴美艳的李艳,王远直接伸手抱住她,李艳身上有一股香气,把丰满的她抱在怀里非常舒服。 “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呕~呕~”李艳的话还没说完呢,又干呕起来,立刻推开王远跑出了屋。 王远追出去后,看见李艳正蹲在院子里水瓮的右边儿干呕呢,王远帮她倒了一碗水,又拍拍她的后背: “好点儿了吗?喝口水簌簌嘴。” 这不是李艳第一次干呕了,王远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大呼吸都急促起来。 李艳簌了簌口,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今天我和张倩聊天儿,她说我这种情况可能是怀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哈哈,太好了!” 王远激动的直接把蹲在地上的李艳抱了起来,碗里的一点水根儿都撒了,羞的李艳拍打着他让他赶紧把自己放下来。 翌日一早。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过来吃早饭,结果直接被栅栏门上的铁将军挡了回去,原来王远两口子已经去市里了。 深思熟虑后,王远还是决定给李艳检查一下身体。 202钱顺,密云野猪 林都市第一人民医院。 王远满怀期待的带着李艳走了进去,挂号,开单,检查,最后是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检查结果。 与后世的医院相比,90年代的市级医院要简陋的多,墙裙儿是蓝色的,墙壁也不是那么白反而有一点儿灰黄灰黄的。 “燕子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儿肉包子来吃。” “行,你去吧。” 李艳看着王远跑开的背影感觉一阵甜蜜,但很快又皱起了秀眉,摸摸自己的肚子轻轻叹息着。 王远离开医院,顺着马路往北走很快来到一家卖肉包子的小店。 小店正好在十字路口人流量很大就是面积非常小,只有十来平米没办法堂食,只能外带。 远远的就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儿,客人已经围成了一堆显然生意很好。 “远哥! !” 店主叫“钱顺”之前是一个帮着王远卖衣服的小弟,王远现在不倒腾衣服了,钱顺就和很多小弟一样选择自谋生路了。 虽然钱顺只是个非常普通的散货小弟,加入的也比较晚,但干活儿挺踏实的所以也赚了万把块钱。 现在娶了老婆,买了摩托车和房子,开了小店,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强过很多人了。 “嗯,老早我就注意到这家店了,原来是你开的啊,给我拿二十个肉包子。” 一个肉包子挺小的,恐怕只有两个饺子般大,二十个肉包子不算多。 “好嘞~好长时间没见着远哥你了啊,我还记得上回一起喝酒……” 大家挤在一起没有排队,满脸麻子的钱顺便先给王远装了包子,一个包子4分钱总共就是8毛钱。 两人唠着嗑,王远还看了一眼旁边儿和面包包子的钱顺的老婆,女人个子很高,虽然没怎么打扮但还是挺漂亮的。 小屋里边儿太热了,女人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儿,手上都是面粉便用袖子一抹额头看的出来女人也是个利索儿能干的。 “钱顺你小子捞着了啊,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远哥,小芳是我表妹我姥姥给我介绍的。” 女人抿嘴笑着,钱顺也是一脸傻笑:“远哥你就别夸她了,现在天天就给我扎刺儿呢,天天管我这不让干那也不让干。” 女人拿着擀面杖作势要怼钱顺,其他食客们瞬间也笑起来,天空阴沉沉的,压抑的空气都变的欢乐了不少。 王远接过钱顺递给他的包子,好奇道:“亲表妹啊?” “是啊,我亲二姨家的。” 王远有些惊讶,那钱顺和他老婆算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啊,算是近亲。这要是在后世是接不了婚的,不过这个年代就宽松多了。 钱顺死活不要包子钱,王远也没和他掰扯那点儿钱,抽出1块钱扔进窗口里就离开了。 钱顺打开侧门儿,拿着那一块钱还追了出来,但是王远已经没影了。 “没追上啊?”钱顺老婆问了一句。 “是啊,远哥这个人啊做事很敞亮的,从来不会让兄弟们吃亏,说实话我都有点想继续跟着远哥混了。” …… 王远回到医院,又去接了一些热水回来,和李艳边吃肉包子边聊天。 李艳还是有些担心检测结果,王远也只能尽力安慰着,结果下午的时候检测结果出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道:“没有怀孕,肠胃有点不好多注意饮食啊。” 轰! 瞬间就像是有一道晴天霹雳轰在了王远的头顶上,所有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李艳摇摇晃晃的要摔倒,幸好王远回过了神,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李艳委屈的有点想哭,那么多苦药汤子都白喝了吗?罪也白受了吗? 最怕的就是有了希望,结果希望还破灭了,刚离开医院李艳就大哭了起来,王远叹息着也只能抱着她离开了。 经过好长时间的劝解之后李艳才看开了许多,不过等到了家她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小丫头在门口熘达了好几圈儿了,看到王远两口子回来了,她也赶紧迈着小短腿跟了进来: “二哥,二哥,你们嘎哈去了?我等了你们好久哎。” “你别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行不行,又去哪儿闹腾去了,看你这脸和小花猫一样。” “和小花,小鱼她们跳皮筋儿来着。” 王远先给自己洗了把脸,又洗了洗毛巾给小丫头擦擦脸,小丫头用力闭着眼睛就像是受刑一样的让王远给她擦脸。 “行了擦干净了,去玩儿去吧。” 小丫头跑出了屋门,很快她的大喊声从院子里传来,原来她之前在菜畦地头儿上种下的西瓜籽都发芽了。 王远走到地头儿上,只见一丛丛的西瓜苗子长的还挺喜人,有几棵长的很快,已经有将近半米长的瓜蔓子了。 “长的太密了,养分不够间间苗吧。” “别拔,别拔~哇~” 看着王远弯腰就要拔她的西瓜苗儿,小丫头瞬间急的直跺脚,最后哇的一下子哭出来了。 “你这小丫头啊又欠揍了是不是?给我憋回去,不许哭。” 李艳这时候快步从屋里走出来,扒拉开王远把小丫头抱屋里去了。 王远烦躁的揉揉头发,最后干脆也不在家待着了,出门儿去养鸡场抓了两只飞龙,去柱子家找柱子喝酒去了。 又在家待了两天,王远辞别老婆李艳去了省城,找到管理养鸡合作社的孙大刚,把近期养鸡合作社收上来的鸡蛋都带走了。 黑省农村养鸡的太多了,鸡蛋价格大跌现在收购价是4毛8分钱一斤,而燕京那边儿的零售价已经达到了9毛8分钱一斤。 王远知道自己是拿不到9毛8分钱的价格的,但肯定要比4毛8分钱高的多,所以把养鸡合作社收上来的50万斤鸡蛋都带走了。 办公楼内。 王远拍拍孙大刚的肩膀,后者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少了几分匪气多了几分文化人的样子。 “这段时间你干的很好嘛,我做主这2万块钱是给你的奖金,这3万给下边儿的其他员工分一分,剩下这3万带着兄弟们吃吃饭,跳跳舞,或者是组织一些小活动买买奖品之类的吧。” 王远打开皮包,把一摞摞的现金拿了出来,兄弟情义也不能当饭吃,大家辛苦的工作就是为了钱。 王远自己赚大钱了也会让跟着他的兄弟们喝口汤。 孙大刚很高兴,眼睛放光他感觉自己没有跟错人。 进入九十年代后各种大哥都开始冒头,但是很多大哥根本不给小弟钱,甚至还要从小弟们那儿扣钱花——小弟们跟着这样的大哥混几年,最后都是一场空,像梦一样。 “对了小远,有几件事儿我要和你说一下。”孙大刚认真的道:“亚运会咱们要不要捐钱?有人过来了明里暗里的都想让咱们捐钱。 还有就是鸡西那边儿有个屯子都在养兔子,一个屯子养了不少兔子啊,我想去那边儿看看去,合适的话就和他们签合同。他们只管养咱们只管卖。 还有绥化那边儿养狍子的,规模很小,我寻思着可以和养殖户谈谈,他们放心大胆的养就行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 ” 把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孙大刚点了一根烟后吸了一口道: “前几天我去了dq市一趟,那边儿捐款热情更高,有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把好不容易攒的几十块钱都捐出去了,还有很多小孩子把一毛两毛,甚至几分钱的钢镚儿都捐出去了。 说实话,我这心里边儿挺不得劲儿的,也挺震撼的,捐款现场的人啊乌央乌央的,哎~” 亚运会这事儿真的是举国关注,但是亚组委的钱不够。 王远打听到的消息是,中央财政只给了亚组委8.5亿人民币,但是想把亚运会办好了,预计花费是20亿人民币。 缺口太大了。 发行体育奖券,银行贷款,地方财政投入,募捐等等,把各种能搞钱的招儿都用上了。 所以亚运会的争议是非常大的,不仅仅是民间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就连亚运会主席陪着一些老干部看新建的体育场馆时,都有老干部直接说: “有这么多钱还不如好好改善人民的生活呢,盖这么大的体育馆有啥用啊?” …… “捐一万块钱吧,意思意思算了。”王远笑着道:“与其捐那么多钱,我感觉还不如给和咱们合作社签合同的农户们多分点儿钱呢。” “哈哈,小远你说的也有道理。” 王远临走时又交代了孙大刚一句:“去下边儿收鸡鸭鹅也好,牛羊猪也罢,不要死命儿的压价儿,价格儿适当的给高一点儿。 很多村民确实嘴笨不怎么会说话,也不会谈价儿,但是把价格压的太低的话,他们可以直接撂挑子不养了。” “不养了?” “对啊,养殖户们儿又不是死傻瓜,合不着他就不养了啊,到时候咱们也跟着吃亏。” “我明白了。” 为了赶火车王远都没和孙大刚一起吃饭,坐上火车眯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煎熬了许久最后在燕京火车站下车。 “燕京大街上的车又多了啊,那边儿是新建的小区啊,燕京的房价是不是也要慢慢的开始腾飞了?” 王远走在大街上,与记忆中几年前的燕京相比变化太大了,大街上跑着的汽车中,黄色的津门大发多了起来。 看着还挺鲜艳的。 很多时髦的女人已经开始烫头,穿短裙,高跟鞋逛街了,一双双大白腿颇为吸引人的目光。 而有一些小贩的打扮和民国的时候差不多,黑色软帽,对襟灰布衣裳,王远不由的想到了电视剧里民国时期乔装打扮的特务。 “改革开放,新旧交替,其实变的不仅仅是人们的衣裳,还有思想观念,以及虚无缥缈的命运啊。” 王远打车去了郑廉家,郑廉的老婆也烫了卷发,正拿着自制的小喷壶在院子里浇花儿呢。 郑廉有钱了就自己出钱买了一套四合院儿,两进的院子除了他自己一家之外,还请了两个老嫂子帮着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扫卫生之类的。 “郑廉和几个朋友去密云那边儿打猎去了,你先坐一会儿吧,喝茶不我去给你倒茶。”郑廉老婆做事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对王远还是挺热情的。 “嫂子你别忙了,我刚喝了不少水现在根本不渴……密云那边儿有啥猎物啊?” “有野猪,好多好多野猪啊,俺娘家的棒子都让他们快祸祸完了。” 郑廉老婆坐在王远右边儿,他们都在院子里,阳光撒在脸上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 快晌午的时候,郑廉带着几个人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未见人先听到了笑声。 “小远来了!啥时候到的啊?看我们打回来的野猪!” 大野猪有200来斤,灰色的猪毛上沾着不少泥巴,猪牙洁白而锋利,双眼怒瞪,脑袋和身上有好几个血窟窿现在已经死透了。 “厉害!在密云哪儿打到的啊?” “云蒙山南边儿,本来还能打到一只野猪,结果那只野猪受了伤了却没死,跑没影儿了。” 郑廉感觉非常可惜,带着王远几人进屋,相互介绍后很快就聊了起来。 王远和其他几个人没什么交情所以聊的都不深,吃过饭之后已经下午2点了,其他人都告辞离开了。 喝的醉醺醺的王远和郑廉都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已经下午4点了。 郑廉老婆在烧火做饭,王远和郑廉在院子里熘达,水缸里的荷花开的正艳,不远处鸟笼子里的画眉鸟也在啾啾的叫着。 郑廉这段儿时间往日本倒腾化妆品,女包,女鞋等等,赚了不少。 不过日本房地产泡沫要破裂了,很多日本人一贫如洗连吃饭都是问题,郑廉整的一些东西不怎么好买了他也不打算干了。 “我从内蒙草原运来了一些屠宰好的羊肉,还有一些从黑省运来的鸡蛋,能不能想办法在燕京卖出去?” “小意思啊,包在我身上,只要质量没问题那就不愁卖。”郑廉眼睛放光:“羊肉可是好东西啊,还是内蒙草原那边儿的羊肉。” 合作很多次了所以郑廉很信任王远,王远说是从内蒙草原运来的,那肯定就是了,郑廉也不想探寻王远到底是怎么运来的。 203交谈,洛阳 王远在燕京待了两天,所有鸡蛋都卖出去了,价格是7毛9分钱一斤还算是不错了。 至于羊肉则没有卖完,卖出去了一半的羊肉,剩下的羊肉还留在王远的空间里边儿。 主要是郑廉说过段时间他要去深圳,如果内蒙的羊肉能运到深圳的话价格还能翻好几倍,王远自然是答应下来。 有空间在手,运输羊肉对他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这天中午,王远和郑廉在临街的一家饭店二楼吃饭,各种珍馐美味端上桌儿,两人很快开始大快朵颐。 “满上满上,来走一个~” 郑廉有这颗大脑袋,笑眯眯的和王远喝着酒:“这家店儿的淮扬菜不错吧?这松鼠鳜鱼,还有这清炖蟹粉狮子头……尤其是这狮子头,我女儿特别爱吃。” “确实好吃。” 王远大口的吃着菜,美食入腹满满的享受,透过窗户就可以欣赏着老燕京城的风景,轻松自在感油然而生。 有钱确实很享受,这一桌儿菜肴价值好几百块钱,抵得上普通工人上好几个月的班儿了。 “小远,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要不就在燕京附近玩儿吧,等我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儿咱们一起去深圳,你还没去过深圳吧?” “确实没去过……不过我还要先去洛阳一趟,有个朋友还在那边儿等着我呢。”王远斟上酒,又和郑廉走上一个。 “深圳那边儿咋样啊?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 “问我可算是问对了人了,我都去过深圳好多次了,乱是真的乱,但是搞钱的氛围也是非常浓啊,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意思的人非常多非常有趣。” 郑廉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睛中都有着光。 “有意思的人非常多?” “对!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太多了,各种口音都能听到……”郑廉突然叹息了一声,语气一转道: “说实话,我觉得深圳挺成功的,但你应该也知道吧,很多人都不看好深圳的,港城那边儿有个家伙叫陈鸿文,研究经济的,听说过吧?” “我好像听说过他,是写文章批评深圳吧?” “害,那可不只是简单的批评啊。”郑廉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眉头皱着显的很是担忧,饭也不吃了开始得吧着陈鸿文的事情。 说完陈鸿文之后,还得吧其他经济学家的观点儿,绝大部分都是不看好的。 不看好的理由也非常简单,除了资与社的争论外,还有就是城市发展目标是远远没有达成的。 城市目标一开始是外资为主,出口为主,工业为主。 结果是内资为主,进口为主,贸易为主。很多东西完全背道而驰,对内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对华南,华北等地区的冲击了,远在东北边疆小城的人民都能感受到了。 王远知道,两年之后也就是1992年的南巡,对深圳的发展做出了明确的肯定与认可,很多事情才慢慢的改变。 王远知道历史走向,但是郑廉可不清楚。 深圳是一个试验品,不仅是无数华夏人在关注着,无数外国人也在关注着,试验品要是成功了那一切还好说,要是失败了——那未来的华夏该走向何方呢? 王远笑着道:“虽然咱们的钱比普通人要多的多,但是放眼整个华夏咱们依然是小菜儿一样的啊,能力也非常有限的。 所以该吃吃该喝喝,很多事情担心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说的也对……” 郑廉大口的吃着饭,很快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去北边儿苏.lian倒腾物资的事儿。 “小远你倒是挺沉得住气,我可是知道你们那边儿的很多东北老爷们儿已经过去了,你咋不去瞧瞧啊?你们那边儿都学俄语?这真的是占了大便宜了啊。” “高中确实都学俄语……不过啥便宜不便宜的,俄语贼难学儿……平时交流啥的也不用俄语,死记硬背都记不住。” 王远知道很多不安分的东北老爷们儿已经去北边了,离得近,加上语言优势确实能占到一些便宜。 但是很多东北老爷们儿也不会说俄语,只是凭着一股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劲儿往外闯,有的死在了外边儿,有的能衣锦还乡。 “先让他们趟趟道吧,把道趟的贼顺熘儿了在过去。” 王远之前看过郑廉的四合院儿,他也想买一个,所以吃了饭之后郑廉就把他带到了dc区的雨儿胡同。 郑廉从一块砖头儿下边摸出来一把钥匙,打开铁将军带王远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两进的四合院儿,没有家具了但是整体保存的还行,哦,西边儿的墙之前塌了这又给砌上了……你感觉还行不?” 郑廉和王远在几个屋子里转了转,兴许是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了,很多地方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 嘎吱~ 主房的屋门儿也有点问题,剐蹭地面儿开门声非常难听。 “这套四合院儿是咋个情况啊,钥匙在你手里,那是廉哥你的?” “不是啊,是一个叫“王海”的人的,他也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两人站在院子里的枣树旁边,两米多高的枣树上挂着一颗颗红了半边儿的小枣。 王远摘了一颗尝了尝,嘎嘣脆还挺甜。 “王海儿去年才来的燕京,倒腾电视赚了一些钱就买了这套四合院儿,平时喜欢打几局牌,前段时间儿输了不少钱欠了一屁股债,这不就想着卖了这套四合院还债喽。” 郑廉点燃一根烟儿,唏嘘着道: “放贷的人老狠了,一刀砍他膀子上了差点儿砍死他……他是真的不想卖这套四合院但是没辙啊。” “廉哥你咋不买下来?” “我有一套住着就行了呗,花那么多钱买这些破房子干啥?要买也买为了亚运会盖的那些新房子啊,老漂亮了。” 王远瞬间不知道说啥了,站在郑廉的角度,郑廉的想法也没错——他早就住腻了平房了,喜欢楼房也情有可原。 “这套四合院儿多少钱?价格合适我就买了。” “王海要20万块钱,不过我知道他的底线是12万,你给他12万就行,这孙子不值得可怜没必要给他那么多钱。” 王远瞬间哭笑不得,不过有郑廉的存在倒是能让他省不少钱。 郑廉让一个小弟打车去找王海,不久之后颓废的王海就来了。 王海三十来岁的样子,眼睛挺大,胡子拉碴头发也油腻腻的,微微咳嗽着似乎是感冒了。 他果然开口就是20万,但很快就让王远把价格打到了12万。 郑廉也帮着王远说话:“12万行了啊,你不是还欠六子他们8万块钱吗?还了钱还能剩下几万呢,也算是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了。” “槽,六子他们几个龟儿子纯粹是坑老子。”王海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视线在郑廉和王远身上扫了扫,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叹了口气,便在房屋售卖合同上签了字。 “小伙子你真的是赚到了,以后四合院的价格绝对会大涨……哎,可惜人啊没有后悔药,哎~” 王海连连叹着气,想想之前的自己身价近百万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坐着桑塔纳搂着洋妞儿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他以为自己会越来越有钱,没成想这个跟头栽的有点儿狠,以后还能再有钱吗?恐怕没人清楚了。 去房管局过了户,王远,郑廉,王海又吃了一顿饭。 这也幸亏是郑廉的朋友多,若是没有郑廉,仅仅是房子的过户就要浪费很多时间。 现在郑廉一句话就解决了。 吃了饭之后,在澹红色的夕阳光芒之下,王海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嘎吱嘎吱的离开了。 王远和郑廉站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望着王海远去,郑廉缓缓道:“人这一辈子啊起起伏伏的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坎儿。” 他想到了几年前在林都买木头结果被人坑的经历了。 给四合院换了锁,王远没有再停留当天晚上就坐火车离开了燕京,倒了一次车等到了洛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1点了。 一宿都没睡好,火车上的椅子坐着还贼难受,浑身酸疼哈欠连连的王远找了个餐馆儿扒拉了几口饭后,赶紧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一觉睡到下午3点多,起来洗把脸后直接拦了一辆摩托车去城南的院子找薛姨。 突突突~ “兄弟你是外地的吧,来俺们洛阳出差啊?”摩托车司机不是专职拉客人的,但是王远给了他3块钱,所以他也不介意顺便接个活儿。 “是啊,洛阳有啥好玩儿的地方不?” “破洛阳有啥好玩儿的啊,哦,不想花钱你就可以去白马寺转转,有钱的话去东都商厦转悠转悠。” “前边儿那是啥啊?人好多啊。” “瀍河电影院啊,现在的小年轻们啊就喜欢看电影。” 之前薛姨给王远发的电报中是有她的位置的,到了街道口儿王远就下了摩托车,付了钱直接走了进去。 薛姨直接买下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子,既能供大家居住,又能当仓库存放古董算是一举两得。 冬冬冬~ 王远敲响了黑色的实木门后,很快里边儿有一个声音响起: “谁啊?” 声音是个男人发出来的,似乎很谨慎并没有开门儿。 “我,王远。” “远哥!?” 男人声音的语调都明快起来,卡哒~打开门看到果然是王远,瞬间激动的给了他一个拥抱:“远哥真的是你啊!你可算是来了啊,哎呀妈呀我想死你了。” “哈哈,滚蛋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男人比王远要小一两岁,真名不知道,他之前也是帮王远散货的,孙大刚称呼他为“小颜”,所以王远便也喊他“小颜”了。 卡哒~ 关上院门儿,小颜还警惕的把大门儿插上了,这才带着王远往屋里走去: “薛姨和二狗他们去西边儿郊区买货去了,待会儿可能会回来,远哥你赶紧进屋啊。” “嗯,你们最近情况怎么样?在洛阳生活的还习惯吧?” 王远进了主屋,屋子里边儿没有其他人了,矮矮的土炕,狭小的屋子,土炕对面儿是个黑色的大柜台。 柜台的角落放着盛东西的大木头箱子,视线上移,墙上的年画儿倒是挺喜庆。 小颜又是给王远递烟,又是倒水的,就像是远嫁的小媳妇儿看见了娘家人一样,倍感亲切: “现在好多了,刚来的时候是有点儿难,咱们的口音和当地人就不一样,真的是欺生啊……干了几回架就好多了。 还有就是这边儿没有大米饭,全是面食儿,俺们吃不习惯。” “哈哈,商店里边儿没有大米吗?应该有的吧。” 王远坐在炕上,屋里屋外的都没有古董,他也不知道薛姨把古董都藏哪儿了。 “有是有,和咱们老家的大米不一样,真的可难吃了……刚来的时候好多兄弟水土不服,现在好多了。” 看着有点儿委屈的小颜,王远瞬间哈哈大笑:“你们受苦了,等回了林都我请你们吃好的。”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敲门声传来,原来是薛姨她们回来了。 打开门后看到王远,薛姨也很是惊喜,薛姨剪了短发,穿着中山装不仔细看感觉她像是男人一样。 几个小弟抬进来六箱子古董,打开后只见铺垫着稻草的木头箱子里边儿,是一个个精美的瓷瓶,瓷盘,瓷罐等等。 也有少量的陶器,青铜器和玉器,但都是非常的精美。 “嚯,这是凋刻了一个弥勒佛?” 王远拿起一个玉器摆件,大肚笑口的弥勒佛比王远的手还要大,有点儿压手腕子但是真的是精致,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这件儿弥勒佛多少钱买的?” “60块。” “赚了!薛姨真的是辛苦你了啊。” 王远是由衷的感谢薛姨,要不是对方帮着他收古董,单靠他自己的话肯定做不到这么好。 “我辛苦不辛苦的不算啥啊。”薛姨很聪明,看着周围七八个或男或女的小弟道: “兄弟姐妹们是真的辛苦了,小远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给兄弟姐妹们多发点儿钱啊。” 瞬间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笑容中还有点期待。 204古董,炸河,摸鱼 洛阳小院子里。 王远环顾四周的薛姨,二狗以及其他人,笑着道:「奖金肯定不会少了大家的,我做主一人给一千块!」 哗! 瞬间周围一群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给个三百~五百块就不算少了,没想到王远竟然这么大方直接给一千块。 一千块钱,差不多相当于很多国企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知道能得到大笔的奖金,众人瞬间都开心的议论起来,尤其是一部分薛姨带来的小姐妹,已经开始议论着去哪里买衣服,买护肤品了。 在院子的西北角,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门。 薛姨带着王远和二狗来到院子西北角儿,搬开苇席后拉开了铁门。 「小远你跟我下来吧,这段时间买来的所有古董都在下边儿了,主要是各种瓷器,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的古籍,字画,青铜器,玉器等等。」 地窖里安装了电灯,光线昏黄,非常安静。 薛姨沿着木头梯子走在前边儿,王远小心的跟了下去,二狗则是留在了地窖上边儿。 下了地窖往西走,不到20米之后就是一个铁栅栏门,薛姨掏出钥匙来把锁打开,推开栅栏门儿带着王远继续往里走。 「有这道栅栏门儿还安全点儿,要是有人想偷宝贝的话,没有钥匙还想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 过了栅栏门儿就是一个大地窖了,左边的几个木头架子上都是瓷器,五花八门儿,花纹繁复。右边的几个木头架子上都是杂项,很多东西王远都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这里有多少件儿东西?」 「瓷器2115件,杂项1365件,一共花费了36万4523块钱,这是账本儿。」薛姨从旁边的货架上拿过一个账本儿来递给王远: 「外边儿的那几箱子东西还没入库呢,所以没算在内,买的都是精品的古董,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普通古董,就没要。」 每一件儿珍品古董都让人爱不释手,在地窖里又看了一会儿后,两人便从出口回到了院子里。 「明天再把这些东西都拉走吧。」 「行啊,对了小远,我打算把这边儿的事情交给二狗来管,我想回哈市一趟。」 「有事儿就回去呗,二狗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交给他也行。」 王远拍拍二狗的肩膀,变高了,也变壮了不少的二狗憨憨的笑着。 二狗穿着灰色上衣,黑色裤子,理着平头看着成熟了不少,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稳重。 晚上的时候王远和二狗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直接在东屋睡下了,半夜二狗的呼噜声把他吵醒了,等他把二狗推醒了后者直接来一句: 「咋的了远哥,我没打呼噜啊。」 「反正我听见你打呼噜了……好了睡觉吧,快困死我了。」 王远躺下后感觉没过多久就听见外边儿下雨了,沙沙沙的雨声中还有一阵猫叫声传来,一睁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穿好衣服下炕,原来是薛姨正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撸猫呢,眉头微蹙,看着门外的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姨起这么早啊~啊呜~」王远哈欠连连,没有睡好感觉脑袋涨涨的:「哪来的大橘猫啊,还挺肥~」 「西边儿邻居家的,我经常喂她食儿吃,她就不怕我了。」 薛姨给大橘猫挠挠脖子下边儿的痒痒,大橘猫伸着脖子满脸享受舒服的打着呼噜。 中午的时候,王远请所有在洛阳的兄弟姐妹们吃了一顿饭,下午的时候就把所有古董都运走了。 王远给薛姨留下了20万的现金,其中的5万块是薛姨的报酬,剩下的钱 是以后古董的收购款。 「薛姨你不是要回哈市吗?和我一起回去吧。」 「那也行,对了,我认识一个朋友要开新坑,要不要去看看啊?听说是周朝的。」 新坑开出来的货,现场就可以交易——当然是极为考验眼力的,会不会打眼因人而异。 昨天王远和薛姨唠嗑的过程中,也不少了解那帮盗的家伙的情况,财大气粗但是同样心狠手辣。 这个年代很多人是比较迷信的,但是那帮盗贼对鬼都缺乏敬畏之心,更不害怕人了,手枪都是标配,很多人都有冲锋枪,手雷之类的。 敢和警查对射,哒哒哒~ 王远不太愿意和他们打交代,没准儿对方看他有钱还想把他绑了票呢,九十年代绑票,撕票,敲诈勒索之类的事情也是非常多的。 「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王远和薛姨带着包袱离开小院儿,打车往火车站赶去。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王远心里边儿感叹着:「神都洛阳,十三朝古都啊,地下埋藏着多少宝贝呢?」 在后世王远是来过洛阳的,这是一个非常有历史底蕴的地级市了,1500多年的建都史留下了太多的宝贝,什么东周王城遗址,汉魏洛阳城遗址,隋唐洛阳城遗址等等都在这里了。 路边的羊肉汤店面下边儿可能就埋葬着哪个王公贵族。 …… 一路辗转。 等火车快到了哈市的时候,正好是夜晚10点多,火车上鼾声与播报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飘着一股脚臭味儿与汗臭味儿。 薛姨坐在王远左边,皱着眉头叹息着:「小远,你说我家那个大儿子……哎。」 「他咋了?」 「说是又生了个儿子,非常缺钱写信给我要钱啊,当然他不知道我现在住在哪儿,是把信寄回我原来的住处了,我一个小姐妹又发电报告诉我的。」 薛姨抬头看看窗外的夜色,星星点点的亮光一闪而过,那是一个个村庄。 薛姨现在比较有钱了但是朋友并不多,王远算是一个。 薛姨和王远的老妈年纪差不多,二狗是她的二儿子,她还有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大儿子的。 只是在薛姨和二狗最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大冬天的不仅没什么饭吃,连取暖的柴火都不够可能要冻死的时候,大儿子嫌弃她们母子俩是拖累没管她们。 薛姨这个老母亲被伤了心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儿,王远也不知道该说啥,帮着薛姨骂她大儿子吗?那万一人家母子和好了那他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很多事儿不能用对错去区分,薛姨你本心里是咋想的就咋做就行,反正我们这些朋友肯定是支持你的。」 「嗯,我知道了。」 薛姨有点想哭,在她最难的那段时间她也时常反思自己,是哪儿做的对不起大儿子吗?没有。 当时她就在想,咋没在大儿子小的时候直接掐死他呢?也不至于养个白眼狼……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依然无法释怀。 …… 在哈市休息了一晚,翌日中午1点的时候王远才到家。 已经放暑假了,屯子里的小奶娃子们玩疯了。 天天不是掏鸟蛋,逮灰鼠子,钓鱼就是掰别人家的苞米烤着吃,吃的嘴巴周围一圈儿都是黑黑的。 王远骑着摩托刚到家,正好看到堂弟王磊提着一个篮子跑了过来。 王磊是二叔家的第四个孩子,王猛的亲弟弟,今年已经14岁了。 九十年代的王家屯儿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很多人念两三年小学就下学了——这已经 算是不错了。 毕竟在很多省份的农村,很多小孩子都是不上学的,纯文盲不识字儿,等几十年后连智能手机都用不了。 14岁的王磊已经算是准成年人了。 受到王文,王远,王晴,王芳等人的影响,二叔轮着棍子驱着赶着让王磊念了初中。 不过王磊的心早就散了,经常上课的时候逃课,不是去摸鱼,捉蛤蟆,粘知了,就是去泡小姑娘。 「磊子,你跑这么急是有啥事儿啊?」 「二哥,我摸到好几只飞龙蛋!我寻思着养鸡场能不能孵出来啊?吃了就太浪费了。」 王远停好摩托,伸头往篮子里一瞅:「你这混小子净诓我,这哪是飞龙的蛋啊,明明是沙半鸡的蛋。」 飞龙的蛋和沙半鸡的蛋很相似,但是也就能骗骗外行,王远见过太多飞龙的蛋了自然骗不了他。 「嘿嘿,二哥你还挺聪明。」 「我……你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揍你。」 王远追去王磊,吓的后者拔腿就跑,不过他怎么可能跑的过王远呢?很快就被提溜回来了。 李艳没有在家,王远从砖头下边摸出钥匙,打开门带着王磊走了进去。 放上桌子,抱了一个大西瓜洗洗后切开和王磊一起吃,王磊就像是没吃过西瓜一样恨不得把西瓜皮都塞嘴里。 「你能不能慢一点儿啊,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儿。」 「嗯嗯,诊甜,真好吃……喔刚从山商下来快渴死我了。」 王磊吐字都不清晰了,吃的太猛点点红色的西瓜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流。 「对了,我嫂子咋没在家啊?」 「可能串门儿去了吧……再开学你就是初三了吧?对以后有啥想法吗?」 不出意外,王磊是考不上中专也考不上高中的,念完初中混个毕业证就步入社会了。 「没想好,混一天算一天呗,人嘛考虑那么远有啥用?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候也是白考虑。」 「哎哟~你还挺有想法的?」王远瞬间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 一阵猫叫声传来,随之肥肥的大白猫跑进了屋子,随之而来的是抱着一条大鲤鱼满身泥巴的小丫头。 「哎哟我去……小丫头你从哪逮来的鱼啊,看你这一身埋汰的。」 小丫头卷着裤腿打着赤脚,上衣,裤子以及小腿上全是泥巴,白皙的小脸上也沾了一些泥点子。 大鲤鱼有半米多长,细密的鳞片上有着青白色的光看上去就非常漂亮。 「在南洼河里边儿逮的,虎子哥给我的……那边儿炸了河了。」 原来因为浇地的缘故,河里的水都快被机器抽干了,水抽干了鱼自然就露出来了,这下子全屯子的人都捞鱼去了。 把大鲤鱼扔进院子里的水缸里,又给小丫头换了身儿衣裳后,王远拎着两个桶就往南洼跑,磊子和小丫头在右边儿追。 河边上是一望无际的花生地,远远的就看着很多人围在河边儿,隔壁屯子的人都来看热闹,真的是人山人海。 这个年代的人没那么娇贵,也不嫌污泥脏,很多人挽起了裤腿儿正在河里捉鱼呢。 水被抽干了的就百米长的一处河段儿,两头的其他地方还有很多水呢,无数村民就聚集在百米长的河段内。 「哦,逮住一条大个儿的!」 「鳜鱼!?真的是鳜鱼啊赚大了啊……哎哎哎,鱼跑了!」 「快捉快捉,谁捉到就是谁的啊。」 半米长的大鱼力气贼大,一撅咧就挣脱了男人的手,瞬间其他人纷纷开始捉鱼,热火朝天,岸上的 人也纷纷起哄,一时间非常热闹,非常有意思。 河底的污泥都翻涌了上来,上百米的河段内都是泥汤子了,一些鱼被呛的直冒头。 王远扒拉开人群很快发现了老婆李艳,原来她没去串门儿,而是来摸鱼来了。 李艳正坐在河边儿的草地上,裤腿和衣服袖子都卷了起来,小腿,脚丫子和手臂上全是黑黑的泥巴。 她正在和右边儿的月婶儿唠着嗑,神情兴奋,面前的塑料桶里还有一些摸上来的鱼。 「嘿,燕子!你这是下河啦?嚯~就逮了这么点儿鱼啊,都不值当的埋汰这一身。」 李艳扭头一看是王远瞬间笑容止不住的挂在脸上,她不好意思的勾起脚指头,把脚丫子藏在青草丛里边儿。 「我逮不住鱼……快别说我了,你快去捉,里边儿还有不少大鱼呢。」 「行,看我的吧。」 王远脱了鞋卷起裤腿儿,拎着水桶就往河里走,打猎也好,摸鱼也罢很多时候更像是一场游戏。 不仅人放松了,最后打到的猎物或者是摸到的鱼,还可以吃,一举两得。 河水冰凉凉的还挺舒服,河面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污泥的腥味儿,河里的鱼拼了命的四处游,啪啪啪~直撞小腿。 王远的目标很明确,只要两种鱼,一种是十厘米左右的,尺寸一样油炸起来也容易。另一种就是够斤两的大鱼。 很快王远就摸到了一条3斤多重的大鲫鱼,双手掐着大鲫鱼离开河水的瞬间,他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 205村长,田长海 王家屯儿外边儿的小河中。 “这条大鲫鱼有3斤来重吧?哦,劲儿还挺大。” 鱼的价格也是越来越贵了,现在在市里买这么一条大鱼恐怕要花好几块钱,现在自己捉了鱼相当于白捡了好几块钱。 王远自然是不缺那几块钱的,但是这种“白捡钱”的感觉就让人很爽。 吴迁这时候笑嘻嘻的凑到王远身边儿,把他的水桶往前杵:“来,扔我的桶里边儿吧。” “滚犊子,嚯~你也逮了不少鱼了啊,这条鳜鱼不错……” “去去去别碰我的大鳜鱼,就那么一条独苗苗儿。”吴迁看到王远伸手就要拿他的鱼,连忙把桶缩了回去。 把大鲫鱼扔进自己的桶里,盛了点儿河水后两人边摸鱼边唠嗑。 王远原来的养鸡场转让给吴迁了,现在虽然鸡蛋价格不高,但是他家没有雇佣工人这就省了很大的开支,苦点儿累点儿但是不少赚钱。 边摸鱼边往前走,刚走了十来米王远就又摸出一条大鱼来,哗啦啦~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鳜鱼被掐出了水面,啪啪啪~大鱼剧烈挣扎着甩的泥汤子乱飞。 “快看!大鳜鱼! ” “王远这家伙有一手啊!” “几年前这么大的鳜鱼河里多的是,现在很难见着影儿了。” “哎?这条鳜鱼是不是坤叔刚刚碰见的那一条啊?我看着像。” 一群老爷们儿议论纷纷着,现在全都齐刷刷的看向右边儿十米外的刘坤。 刘坤手里掐着一条小麦穗儿,朝着王远的方向看了一眼,张嘴就想把王远手里的鱼要过来,但考虑到这么多老爷们儿看着呢终究没做这么丢脸的事儿。 哗啦啦~ 刘坤阴沉着脸,趟着河水继续去摸鱼了,他现在是村里的会计也是村干部班子成员。 因为养鸡合作社的事儿他早就看不上王远了,不过现在老村长年纪大了,刘坤想着当新一任村长,所以也不想惹事儿。 没有热闹可看了,其他人便继续去摸鱼了,每当有人摸到一条大鱼必然引起人们的欢呼声。 吴迁和王远走在一起,他边摸鱼边愤愤不平的滴咕着: “小远,咱们不能让刘坤这家伙当上村长,娘们儿唧唧的就是个二椅子,现在是个会计就拽了吧唧的,要是当了村长还得了。” “你咋了?他惹你了?” 王远诧异的看了吴迁一眼,他没听说吴迁和刘坤有矛盾啊。 吴迁脸色阴沉,张嘴把事情和王远说了。原来自打吴迁开了养鸡场,屯子里边儿很多村民都非常羡慕他家,甚至不少人眼红。 所以一天夜里,刘坤和老村长几个村干部直接去了他家,说是村里的小学要修一修需要500块钱,这是为了整个村子的好事儿希望这个钱吴迁能拿了。 5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了。 很多贫穷的农村家庭,500块钱够花两年的。 吴迁的妹子也在村小儿上学,他被几个村干部儿拿话挤兑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最后生气了直接和刘坤吵了起来。 其他几个村干部的态度比较缓和,就刘坤最积极,语气最冲总是拿话点他,所以他怀疑找他要钱这事儿就是刘坤撺掇的。 “吴迁,我觉得你想的也有道理,这事儿刘坤干的出来。” 王远笑着把一条十厘米长的小鱼放进桶里,继续弯着腰摸鱼。 “对吧?肯定就是他撺掇的……刘坤这个人啊小肚鸡肠非常记仇,看不得别人好,现在得罪了他等他当了村长肯定给咱小鞋儿穿! 要我说,咱干脆让满大爷当村长,柱子他们几家专职猎户肯定也支持!小远你觉得呢?” “你想让满大爷当候选人啊?他们要是不愿意呢?” “谁不愿意啊!?玛德,谁要是不愿意咱就和他干,打架咱爷们儿从来没怕过谁!”吴迁的情绪非常激动。 谁当村长,其实王远并不怎么在意,可以说他都跳出了这个小村子了市里有房子,燕京也有房子,甚至可以说只要手里有钱可以搬到全国任何地方去住。 但是吴迁他们不行。 这个年代也不流行进城打工,不出意外吴迁他们一辈子都要生活在王家屯儿了。 捞够了两桶鱼之后,王远就带着李艳回家了,一路上李艳都非常的开心,盘算着回家是炖鲤鱼还是炖鳜鱼。 小丫头和根小尾巴一样跟在后边跑,跑到王远和李艳前边儿,掐一朵儿路边的粉色小花别在耳朵上,满脸臭美样儿。 回到家之后。 王远发现磊子的沙半鸡蛋落在这里了,他想了想把鸡蛋拿去了养鸡场,塞进一只抱窝的飞龙屁股下边儿,也不知道过段时间能不能孵出沙半鸡来。 等他再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李艳正在杀鱼呢。 “小远你帮我把脏水倒了,换换水再洗一遍儿吧,鱼肚子里边儿都是泥啊。” “喵~”肥肥的大白猫在旁边儿转圈圈,闻到了鱼的腥味儿了大白猫非常激动。 “去去去一边儿去,扁你一脚你又叫唤……” 王远把盆里的脏水泼到院子里,重新接水的时候发现刘坤从南边儿的土路上骑着自行车快速驶过。 当当当~ 车把上挂着油纸包着的熟食,种类着实不少,有路过的村民笑着搭话: “他坤叔这是刚从乡里回来啊?买这么多好吃的啊,来且了?” “大姑爷来了,家里啥玩意儿也没有了,我买点儿肉顺便买点儿熟食,来俺家一起喝点儿啊?” 刘坤满脸骄傲,他大姑爷在县里开了一家饭店,生意红红火火可不是一般人。 “不了不了,俺媳妇儿做好饭了。” 王远收回目光,把接好的半盆水端给李艳,李艳显然也听到了刘坤与村民的谈话声。 “小远,刘坤的大姑爷是不是在市里李绅的饭店当过厨子啊?” “嗯呐,不过这事儿你咋知道啊?”王远惊讶的看了李艳一眼。 李艳抿嘴笑: “上回去月婶儿家串门儿去听月婶儿说的,月婶儿说刘坤的大姑爷可有本事了,先前在市里最大的饭店打工,现在辞职了回县里自己开了大饭店,老赚钱了…… 我寻思着,市里最大的饭店不就是你和李绅合伙开的那个嘛。” “我退股了,现在那个饭店和咱家没关系了。” “噗嗤~那原来你是刘坤他姑爷的老板,现在他姑爷还认不认你啊?” 对于老婆李艳的揶揄,王远没有搭话,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手里的钱才是实在的,与以前相比王远的实力更强了。 晚上炖了一条大鲤鱼,咕都咕都~一个个大泡泡从锅底升起来,美味的鱼肉颤动着,泡泡破裂后空气里边儿的香味儿更浓了。 大白猫被馋的喵喵叫,小爪子推着王远的腿站起来,仰着头讨要鱼肉吃。 “喵~” “行了行了别叫了,叫的人心烂……再叫我揍你了啊。” “哗哗哗,过来。”李艳赶忙把大白猫叫到一边儿,掰了快包子皮扔给它。 大白猫闻了闻,卡卡卡~直接吃了起来。 大白猫之所以长这么胖,就是不挑食给啥都吃,再加上松心没有烦心事儿,吃了睡,睡了吃自然就胖了。 就在王远小两口吃饭的时候。 刘坤家。 炕桌儿上是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姑爷“田长海”是开着轿车回来的,这让刘坤也觉得脸上有光。 “来长海儿走一个!当初你和我姑娘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准能行,现在果然行了!” “运气运气~县里边儿确实缺大饭店,我开了一个这就成了。” 田长海嘴上谦虚着,但是脸上有点不屑。 当初他没什么钱的时候,老丈人可不怎么看的起他,当然老婆对自己很好,再加上老丈人对自己的儿女都不错,所以有些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再提的话白白伤感情。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别人咋不知道开饭店啊?还是你有本事!”刘坤连连给长海儿夹菜,微微眯着眼,他感觉以后肯定要用着这个姑爷的。 刘坤的老婆和女儿煮好了肉饺子,过一遍凉水很快端上来一起吃。 田长海也喝的醉醺醺的了,夹着饺子大口的吃着,他感觉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 虽然为了开饭店借了不少钱,但别人又不知道,所以现在的自己就是强。 “对了,王家屯儿是不是有养殖户在养飞龙啊?我听人说是在咱们屯子的。” 田长海一句话瞬间使空气安静下来了,听话听音儿,老油条的刘坤明白了点儿什么,道: “确实有,不过那户人家不是个东西,有俩钱就得得嗖嗖的,平常见了他家的人我都懒得说话。” “我是开饭店的嘛,那我想买他家点儿飞龙能不能成呢?他家养了多少飞龙啊?” 瞬间刘坤一阵不高兴,自家姑爷没听明白自己话的意思? 刘坤老婆的心思就要单纯多了,她觉得姑爷是自家人,肯定要尽可能的把姑爷的事情办好了: “养了好几百只呢吧,可不少啊,我去北洼地里薅草去,隔着墙都能听见里边儿的飞龙在叫唤着…… 我寻思着要是能飞出一只来多好啊,可惜了的就是没飞出来的,哈哈……” 瞬间刘坤的女儿,外甥子,外甥女等人都笑了。 田长海对飞龙非常感兴趣,连连追问能不能买一些走,50块钱/只的价格合适不? “我的娘唻,50块钱一只?这么贵啊?”田长海的丈母娘瞬间惊呆了,几年前她家也逮住过飞龙,4块钱一只就卖给供销社了。 虽然过去几年了,但是价格应该差不多吧? “哪用的了那么多钱啊,给他家个……” “你个娘们儿家家的吵吵啥啊,去,给我端碗饺子汤儿来去。”刘坤烦了,大声喳嚯了一句才语重心长的对长海儿道: “养飞龙的叫王远儿,你可能没听说过他,这个人吧仗着多念了几年书,文化高,就拽了吧唧的可难打交道了。 我听说飞龙现在价钱很高,几十块钱一只没准儿他都不卖啊。” “王远?嘶~” 田长海瞬间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吃完了饭之后天就已经黑了,群星点点,村小卖部儿前边儿有人在敲大鼓,扭秧歌,鼓声与镲声交织在一起,冬冬冬~声音飘飘渺渺的传遍整个村子听着还挺有趣。 为了试试看能不能买到飞龙,田长海和刘坤往王远家走去,打算谈谈再说。 …… “王远,在家吗?” “谁啊?哦是坤叔啊,进来啊。” 都是一个屯子的虽然彼此有点看不上对方,但也没彻底撕破脸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面儿上还要过得去的。 所以王远依然会喊刘坤一声坤叔。 本来李艳正枕着王远的大腿看电视着,现在也下炕穿鞋,递烟笸箩,倒茶水,拿苹果等等。 刘坤坐在炕沿上,笑着连连摆手:“王远家的,别忙了别忙了,俺们刚从家里过来啥都不缺。” 田长海有着四方脸,可能是当厨师久了没少偷着吃肉菜,长的确实是胖,大肚子和怀胎八个月似的。 王远脑袋里边儿想法一闪而过,肚子这么大那站着恐怕都看不到他自己的…… 看着田长海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王远笑着道:“这么看着我干啥?你认识我?” “不认识啊,我叫田长海,小兄弟你叫啥?” 田长海一脸迷之笑容,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其实他认出王远来了,环顾四周看看普通的农村屋子,他感觉现在的王远比他差远了,有一种翻身把老板踩在脚下的感觉。 王远瞬间笑了,他也认出田长海了。 当然他之前并不知道后者的名字,是当初市里的大饭店开业的时候,在李绅的安排下饭店的全体员工站成两排和王远见过面。 田长海在一众厨师中并不算多么厉害,后来被饭店辞退了。 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他现在反而是一众厨师中混的最好的。 王远没搭理他,直接和刘坤唠起了嗑,瞬间让田长海的脸有点阴沉。 王家屯儿这边儿的很多人,即使是找人谈事情,但见了人之后也会顾左右而言他的唠一顿无关紧要的事儿,最后再说明来意。 王远感觉“铺垫”的确实有点长,但是大家都这么做所以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终于。 话头儿一转刘坤说明了来意:“小远啊你那些飞龙是不是挺愁卖的啊?正好,我姑爷是开饭店的,我觉得你们要是合作一下……” 206打架,飞龙 夜色慢慢,王远家的里屋,会计刘坤和他的姑爷田长海正在王远家喝茶,唠嗑。 王远摸摸凑过来的狗子的脑袋,笑着道:“坤叔你真的想错了,养鸡场里边儿飞龙的数量还太少了,所以我从来没打算卖飞龙啊。” “啊,没打算卖?” 刘坤瞬间一瞪眼,旁边儿的田长海也皱起了眉头,如果王远没心思卖的话那就不好办了啊。 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有钱人是越来越多了,而飞龙这种极品食材自然受到有钱人的青睐。 可惜,由于过度捕猎现在世面上的飞龙,与几年前相比反而要少的多。 “卖一些也行吧,你都养了好几百只了吧?”刘坤一副为王远着想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道: “小远啊叔是过来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听我一句劝,既然能见着回头钱儿那就赶紧卖一部分吧,总比到时候得了病全死了要强。” “坤叔你这是啥话嘛。”李艳不乐意了,直接说道:“俺家的飞龙都活的好好的呢,你是不是咒俺家嘛。” “王远家的你别生气,我这人说话直,话虽然难听但是理儿确实是那么个理儿。” “你……” 李艳撸猫的手都停下了,气的就要和刘坤好好掰扯一番,王远连忙摆手阻止了两人。 这时候田长海冷不丁的道:“80块钱一只!王远儿你没听错,我愿意出80块钱一只的价格买你的飞龙,这个价格儿不低了。” 不低个屁啊! 卖到市里,只要不是太傻任何一只飞龙的价格都不可能低于200块钱。 王远瞬间都气笑了,而且田长海那种命令式的,仿佛是自己欠他的一样的语气尤其让王远不爽。 实力还没自己强呢倒是在自己面前摆上谱儿了,真当开一个饭店就吊炸天了!? 田长海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王远,眼睛里边儿有着怒火,来之前想出价50块钱的,现在之所以愿意提价儿也是想尽最大可能的买下一些飞龙。 有了飞龙才好招揽客人,而且大部分私营老板请某些人物吃饭的时候,只在乎饭菜能不能拿出手,对价格并不敏感——有了飞龙,价格就可以蹭蹭往上涨。 王远悠悠的道:“飞龙还要留着下蛋孵小飞龙呢,小飞龙长大了再下蛋再孵小飞龙……就这么轮换着,一只飞龙过几年就能变成上百只飞龙。 咋滴? 你想用80块钱买上百只飞龙啊?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我!” 田长海儿一瞪眼都要懵了,李艳抿嘴笑,刘坤都不知道说啥了。 气氛很是压抑,田长海气的鼻孔都变大了,恨恨的道: “王远儿你耍我!?好好好很好!有本事从今往后你别去县城!玛德,怎么遇见你这么个玩意儿。” 边说着话田长海就打算往外走,王远却爆起了: “咋滴!?我要是去县城的话你还要弄死我?信不信我让你离不开王家屯儿! ” 王远一脚直接踹向田长海,后者虽然胖但是还挺灵活,往左边儿一躲直接躲过了王远的一脚。 但是王远紧随其后的一拳头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打的田长海发出“哎哟”一声。 后者也开始反击,抱着王远的腰直接把他怼到灶台旁边儿,一拳打在王远的肚子上。 哗啦啦~锅台旁边儿的铝勺子,快子等等都掉到了地上,叮叮当当的发出响声。 李艳和刘坤呼喊着拉架,都急的不行。 “别打了别打了。” “咋一句话不对就打起来了呢?” “王远儿你赶紧撒手,听叔一句……哎哟你这小子混账!你连我都大! ” 王远和田长海打的越来越激烈,从灶台边儿怼到了右边的墙上,又滚到了地上,吓的几只狗子在旁边大叫。 隔壁院子。 吃饱了饭的王虎从茅楼里边儿出来,嘴里还叼着烟呢,听到动静的他直接好奇的来到了王远家,入眼就是王远正骑在田长海身上打后者,打的田长海吱哇乱叫哭爹喊娘的。 “哎哟哎哟~王远儿你给我等着,这事儿咱没完!”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脸硬,小把我当软柿子捏?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任人欺负的人吗?砰砰砰~” 抡起巴掌来一顿揍,田长海的惨叫声更大了。 王远感觉自己心里边儿升起一股病态般的爽感,打人确实挺爽的,看着对方哭爹喊娘的,瞬间自己心里边儿浮现出一种自己很强大的感觉。 当然这种想法并不好。 “别打了别打了。” 刘坤看着他的姑爷被王远揍的这么惨,也不拉架了,抡着拳头就想冲过来打王远一顿,可惜王虎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 …… 一场闹剧。 等田长海服软了,王远也打累了就放开了他们,李坤感觉自己落了面子,跳着高的骂了几句街之后,便带着脑袋肿的像是猪头一样的田长海离开了。 “远哥,牛批!” 王虎笑嘻嘻的冲王远竖大拇指。 李艳却是满脸担忧的用鸡毛掸子掸王远身上的土: “埋汰死了,新给你洗的衣裳……别打架啊,打坏了人赔钱,被人打坏了住院咋样都不好啊。” “嘿嘿我知道的,玛德,敢当着我的面儿放狠话儿真的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就是欠揍……” 别人骂了即使还嘴骂回去,那自个儿心里边儿也会非常气愤,现在就不一样了,王远是揍了对方一顿,瞬间心里边儿念头通达舒坦的不得了。 爽! …… 另一边。 刘坤翁婿俩回了家,看着两人的惨样儿,瞬间家里一阵鸡飞狗跳。田长海的老婆都哭了,他妈更是急吼吼的破口大骂,一边拿药一边说要去和王远拼命。 “行了行了别着急把火的吵吵了,一天天的不够你们烦的。” 刘坤皱着眉呵斥了一句,叹息一声,看着田长海满脸无奈: “你这孩子啊……哎……你就是有意见你也别当着王远的面儿说啊,他是那种能随便让人说的人!?今天这顿打算是白挨了……王虎那个小瘪犊子脚劲儿真大,我这老腰啊……” 田长海的大脸盘子肿肿胀胀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服气的都囔着: “今天这事儿没完!咱们走着瞧!哼~” “你这孩子……哎~”刘坤懒得管了,他感觉虽然自己的姑爷挺厉害,但是和王远硬怼起来讨不着好。 当初王虎结婚的时候,王远叫来三十个老爷们儿和赵星的人干架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呢,确实有点吓人。 人老了体力也下滑严重,其实刘坤挺害怕和虎了吧唧的年轻人打架的, …… 晚上的时候,天空下了一场小雨。 哗啦啦的小雨从天空中降落,打湿了地面儿,板杖子,柴火垛,墙壁~ 王远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呢,突然老婆李艳把他推醒了:“小远,小远,醒醒啊外边儿下雨呢。” “啊?有东西怕淋吗?” 王远听了听确实是下雨呢,雨倒是不算大,微微翻身瞬间感觉左边儿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原来是大白猫又偷偷的钻进他的被窝里边儿了。 “喵~” “大傻猫啊,也不怕我翻个身把你压扁了。” “有一个耙子,一个铁锨被淋着呢吧,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 “那不拾了,冷丝丝的不值得出去了,淋着去吧。” “那行吧。”李艳自己也懒得出去,很快两人就再次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呢王远就醒了,穿好衣裳去了茅楼一趟,出来后发现满天乌云,细小的雨点儿砸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嘶~气温真低啊,马上又要进入冬天了。” 地面儿上泥泞不堪的非常难走,他便裹紧衣裳,扔了几个砖在院子里搭上一条路,等他回到屋里的时候,三只睡饱了的狗子蹦蹦跳跳的跟着他进了屋。 “汪呜~” 三只狗子蹦蹦跳跳的要和王远打闹,大尾巴扫来扫去的,把风箱旁边儿的铁盔子都扫到地上了。 叮叮当当~ 李艳正在里屋叠被子呢,连忙说着:“早上起来就把他们放进来啊?赶紧把他们轰出去,这个家不够三只狗子造的,埋汰死了。” “嘘~还闹,没听到燕子生气了啊。” 王远笑着摸摸三只狗子的脑袋,三只狗子吃的好睡的好,特别精神,毛发油光水滑,狗眼炯炯有神,大尾巴啪嗒啪嗒的甩着,偶尔傻兮兮的歪歪脑袋。 把狗子们赶回狗窝,王远便烧火做饭。 冰箱里还有一些提前包好的冻饺子呢,这个冷丝丝的天儿喝点粥也挺好,所以便煮粥饺子。 再把剩菜剩饭熥一熥,一顿早饭便成了。 粥里有热乎乎的饺子,吃了肉饺子再喝粥,胃里便暖暖的了浑身舒坦。 王远坐在炕桌旁边儿喝着粥,夹着上顿剩下的豆角炒肉吃着: “燕子,这豆角有点儿老了嚼不烂,剥豆子吃吧。” “行啊,确实有点老了,早摘几天就好了。”李艳感觉很可惜,过惯了苦日子的她觉得勤俭节约才能把家经营好了呢,豆角老了都舍不得扔。 吃完饭之后雨停了,西边儿的山峰上出现一道绚烂的彩虹。 王远拿着相机走出屋门,正打算以彩虹为背景给李艳拍张照呢,远处一辆摩托车突突突~的驶来。 “嘶~他咋来了?” “谁啊?”李艳回头看去,发现来人竟然是李绅和他大老婆。 李绅穿着一件皮夹克,把新买的川崎摩托车停在门口,露出一口大白牙: “王远,你看见我好像很惊讶啊?我们两口子是来你家玩儿来了。” 李绅他老婆提着一些礼品下了车,笑道:“也不知道买啥,就随便买了点儿东西。” “太见外了,啥时候想来都可以来啊,家里啥都不缺的。” 王远笑着打开栅栏门儿,把凑上来的狗子轰开,让他们两口子进来。 他本能的感觉李绅两口子不是来玩儿的,不过对方不说他便也不问。 进屋唠了一会儿嗑,结果王虎拎过来一条狍子腿,原来他刚才上山熘夹子发现夹住一只狍子。 “可能是夜里边儿下雨,狍子慌了就踩上夹子了,正好用这只狍子腿包饺子吧。” 李艳剁肉剁菜准备包饺子,李绅老婆撸起袖子去帮忙,这个女人能说会道的很快就和李艳打成了一片。 李绅在里屋和王远抽了好几根烟,他说想去看看飞龙,王远便带着他来到了养鸡场。 “嚯,这么多木头桩子啊?” 来到养鸡场,李绅的手指头抚摸着一根根木头桩子感觉很新奇,飞龙天天在上边儿蹭来蹭去的,光熘熘的树皮都掉了。 “看着有点像练武的木头桩子,看过电影《少林寺》没?和尚练武也用木桩子。” “哈哈,这可不是练武用的……飞龙们喜欢趴在上边儿,这是下雨了飞龙们不出来了,要不你就能见到树桩子上边儿扒满了飞龙。” 王远往右边的棚子看了一眼,卫国叔正在喂飞龙呢,除了成年飞龙外,还有一千来只的小飞龙。 “啾啾啾~” 小飞龙就像是小鸡崽子似的,叫声奶里奶气的,毛发柔软而且形态各异,有的在梳毛,有的在吃食,有的在打盹儿,还有的在歪着小脑袋偷偷看王远和李绅。 “嚯,捅了飞龙窝了吧好多飞龙啊!从哪儿整来这么多飞龙啊?现在这玩意儿可难寻摸了。” “从外省整来的,一只只的寻摸来也挺难的。”王远笑道:“中午炖几只,再整点儿酒喝一喝,咱俩也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儿坐坐了。” “还整几只?整一只就行了,别太奢侈了啊。” “哈哈,飞龙太小了一只不够吃的啊。” 两人走进了棚子,飞龙们连忙大叫着跑开了,满脸警惕的看着王远和李绅。 李绅咽咽唾沫,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小远啊,你看你有这么多小飞龙呢,很快他们也长成大飞龙了啊……能不能卖点儿大飞龙给我?” “可以啊,价格高点儿就行。” “那放心价格肯定不低……200块一只够有诚意的了吧?”李绅目光灼灼的看着王远,他此次来也是来买飞龙了。 本来他还担心遭到冷遇呢,没想到事情还挺顺利? 207卖飞龙,杨华干架,来信 养鸡场。 刚刚放晴的天空又阴沉了起来,冷风吹过,野草叶子上的水珠儿缓缓滑落,有蚊子受到惊吓飞到了半空中。 王远道:「200块钱一只飞龙?价格儿低了点儿啊,400块钱一只吧?」 「啥……啥玩意儿?」 惊的李绅连话都不利索了,睁大眼睛看了王远好长时间才憋出一句:「黑,真黑啊~」 「哈哈,话不能这么说嘛,飞龙这么难抓价格高也是应该的。」 「那也不能高的离谱吧?前几天采购部的经理下乡买了两只飞龙,一只30块钱,另一只80块钱,给你200块钱已经不少了。」 「那个采购部经理是忽悠农民了吧?」 王远笑着递给李绅一根烟,自己又整了一根烟点上。 冷风吹过,房檐儿上的水珠飘下来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世面上流通的飞龙很少,很多农民嘴笨也不会谈价儿,所以很多时候能以比较低的价格从农民手里买到飞龙。 价格虽然低,但是缺点就是不稳定。 什么时候能逮住飞龙呢?农民自己也不清楚,再说大部分农民只去乡里卖东西,根本不去县里和市里。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飞龙的价格定在了300元/只,一年最低要卖给李绅300只飞龙。 李绅也松了一口气,他在哈市的大饭店早就开张了,买飞龙也是为了带到哈市去卖…… 哈市的有钱人更多,消费能力也更强,据他说都有省领导班子的成员在他的饭店吃过饭呢,还和他合过影。 李绅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年最低要卖给我300只飞龙,但是越多越好,五百,六百……要是一年能卖给我一千只才好呢。」 「行会尽量多卖给你的,要下雨了,走吧咱们回去。」 王远让卫国叔帮忙抓了三只飞龙,提着飞龙他们就回去了。 中午不仅包了狍子肉的肉饺子,还炖了三只飞龙。 不过家里没有醋了,李艳便解开围裙,匆匆忙忙的去小卖部儿买醋,等她回来的时候便掀锅吃饭。 「小远,我刚刚买醋的时候听说杨华两口子打架了,打的可厉害了,杨华他媳妇儿都回骑着车子回娘家去了,边骑边哭。」 「听谁说的啊?」 王远把一篦子饺子放在盆上,撒上半瓢凉水,哗啦啦~凉水透过饺子和篦子流进了盆里,瞬间水盆里渐起大量的水花。 凉水能让饺子皮快速降温,再晃一晃篦子,饺子就粘不到一起了。 李绅老婆是个聪明又勤快的女人,把切好的姜沫儿和蒜沫儿盛到小碗里,端进屋去了。 「听小鱼她娘说的,对了,老早就说给小鱼他爹找工作,你给人找了不?」 个子高确实有好处,都不用拿木头棍儿捅,李艳一踮脚一伸手就把屋门上边儿的小窗户打开了。 半屋子的热气顺着小窗户突突的往外冒,像着火了一样。 「你说忠山叔啊?找了啊,他是养鸡合作社在咱们乡的队长。」 把饺子和炖好的飞龙端进屋,几人很快就吃了起来。 窗外细雨绵绵,屋内4人吃着美食,肥肥的大白猫在旁边儿绕来绕去的。唠着小嗑别提多自在了。 李绅羡慕的道:「王远,感觉你生活的挺轻松的啊,不像我钱没赚多少,却忙的和狗一样……有时候应酬到夜里12点多,哇哇吐……嗯,这儿飞龙肉真好吃。」 王远夹着香喷喷的肉饺子吃着,咬一口饺子再沾沾醋,醋里边儿有蒜末和姜末,香与酸,辣融合在一起味道非常棒。 狼吞虎咽,欲罢不能。 王远很想说狗子活的很轻松的,想睡就睡,想玩儿就玩,但是最后还是说道: 「你还算没赚多少钱啊?你赚钱算是相当厉害了,大老板。」 「可得了吧,真的,有钱人太多了……尤其是那帮搞外贸的,人家都赚外汇啊。」 这山望着那山高,人总是不知足的,所以王远是理解李绅的想法的。 吃完饭后已经下午一点半了,李绅到了王家屯儿感觉非常放松,享受,这下子直接喝多了。 外边儿的雨大了起来,天空阴沉沉的像夜里一样,所以王远便让李绅两口子住一宿再走。 晚上炖了点儿排骨,吃完后众人早早的就睡觉了。 等到半夜12点的时候,在东屋睡觉的李绅被尿憋醒了,摸黑爬起来穿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边跑。 出了屋门儿,冷风一吹瞬间让他直打哆嗦,到了茅楼外边儿还没进去呢,就听从里边儿传出了声音。 「咳咳,有人。」 「是王远啊?快点儿啊我快憋不住了。」 等王远叼着烟从茅楼里边儿出来后,李绅赶紧进去了,过了一会儿等李绅从茅楼里出来,发现王远正站在板杖子旁边抽烟。 雨已经停了。 月光散发着蒙蒙的光,地面上的雨水闪着亮晃晃的光。 「王远你不回屋,你在这儿看啥呢?」 「听见东边儿的狗叫了吗?吵吵闹闹的好像是有人打架了。」王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想去看看,但感觉黑灯瞎火的察一脚泥不划算。 李绅伸着脖子仔细听,东边儿除了狗叫声之外,确实有吵架的声音,似乎还有哭声,飘飘渺渺的听不真。 突然。 东边儿传来一道手电筒的亮光,亮光由远及近,原来是看热闹的王虎回来了。 王远喊了王虎一声,瞬间吓了后者一跳。 「卧槽……是远哥啊,你还没睡觉啊?」 「东边儿是发生了啥了,大半夜的谁在打架啊?」 「是杨华撒酒疯了,他要和他老婆离婚,他爹啪啪的呼他。」王虎把自己看到了全说了出来: 「杨华说他过的苦,过的累,让他爹把他打死得了……他娘拦着,杨华又说干脆跳河死了算了,闹腾的老厉害了,杨华在泥水里边儿打滚儿。」 「嘶~他那个罐头厂不是整的挺好的吗?这咋赚了钱了咋又寻死觅活的呢?」王远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事儿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 李绅小声的问了王远几句,了解了杨华是开罐头厂的老板之后,他也感觉很新奇。 「我认识的老板们儿过的都挺潇洒的啊,除非是要破产了。」 「没有破产,杨华那个罐头厂整的挺好的,听说去拉罐头的车要在门口排老长的队……」 王虎看了李绅一眼,他知道后者是王远的朋友: 「反正就是杨华要和他老婆离婚,他爹妈不愿意,他老婆也回娘家去了……就这么回事儿吧,有人说杨华中邪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虎回家去了,王远和李绅也回了屋子。 老婆李艳也被吵醒了,看到王远回了屋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听了王远的话后也唏嘘不已: 「他们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也那么大了,咋闹到这一步了呢?」 「谁知道呢,好了睡觉吧……啊呜~困死我了。」王远很快就睡了过去,他感觉杨华想离婚可没那么容易,尤其是他爸妈不同意的情况下。 在90年代初的王家屯儿这边儿,离婚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风言风语的特别多,很多夫妻打打闹闹一辈子,天天吵架最后也没离婚。 冷风吹过,窗框发出轻微的哐哐声。 听着王远的呼吸声,李艳却再也睡不着了,她感觉要是王远爸妈知道是她不能生孩子,也许会逼着他们离婚。 翌日上午。 王远正在院子里边儿清理塌了的狗窝呢,一辆拖拉机载着几个老爷们儿气势冲冲的从北边儿驶来,直奔杨华家驶去。 「嗯?」 王虎在帮着王远清理狗窝,立刻道:「远哥出事了!来人是杨华的几个小舅子,走走走,咱们赶紧看看去。」 王远和王虎赶紧往外边儿跑,一路上看到很多人都去看热闹,等到了杨华家发现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二哥!这边儿!」 堂弟王磊爬上了拖拉机,一只脚搭在车帮上看的正起劲儿呢,等王远和王虎也上了停在一边儿的拖拉机,只见杨华和三个小舅子已经打起来了。 乒乒乓乓~ 三个打一个,边打边骂,说着「我姐跟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有钱了就不要我姐了是吧」,「我看你是找死,今天就打残了你」之类的话。 杨华一个人根本打不过对方三个人,旁边儿的孩子还在哇哇大哭让他分心,柱子和杨华的一个堂弟看不过去了,撸起袖子加入战斗后算是势均力敌。 农村缺少娱乐活动。 一场干架看的很多人热血沸腾,议论纷纷,有小孩子骑在大人的脖子上看,还有人爬上了柴火垛,爬树,更有人顺着梯子上了房顶去看。 「哎呀你说这事儿整得,杨华这小子确实不行,有了钱了就想换个媳妇儿,该挨揍~」 「话也不能这么说,杨华他媳妇儿天天骂他,搁你你受得了啊?」 「有啥受不了的啊?要是受不了早干啥去了,别娶啊~人家也没求着他娶。」 「早先不是穷嘛,穷不择妻,人穷哪有选择的余地啊?现在富了就能挑挑拣拣的了。」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着纷纷说着自己的看法,观点儿很杂,说啥的都有。 还有人说杨华的罐头厂应该多在屯子里边儿招些工人,有钱不给自己屯子的人赚给外人赚,没良心等等。 衣服都撕烂了,最后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李艳叉着腰来喊王远回去吃饭,王远便跟着她回去了。 中午烤了不少羊肉串儿,一串串来自大草原的羊肉串儿撒上胡椒粉,孜然粉,烤至金黄滋滋冒油,再吃到嘴里味道绝了。 家里还有一些啤酒呢,喝着啤酒吃着羊肉串,李绅说着:「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啊,来,走一个。」 「不忙就多住几天呗,咱们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去,上回摸了好几桶鱼。」 「嘶~我也想多待几天啊,可惜没有你这么潇洒啊,回去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等着我处理呢。」 吃完了午饭后又休息了一会儿,下午3点多的时候李绅就带着老婆回去了。 转天他的一个小弟开着拖拉机来了,带走了50只飞龙留下了15000块钱。 老婆李艳就像是做贼一样,揣着钱偷偷摸摸的回了家,关好门窗,满脸兴奋的数钱。 她数钱数的非常慢,把一张张钱放在炕上数:「一张,两张,三张……」 「我说养飞龙比养笨鸡赚钱吧?看,50只飞龙就卖了一万五。」王远把宝贝紫砂壶装上茶水,滋~得瑟的吸一口。 李艳专心数钱,害怕分了心数错了所以也没回应王远,一连数了三遍才放松下来: 「真的是一万五啊,50只就值一万五, 那即使不算小飞龙,咱养鸡场的大飞龙就值将近20万?我的妈呀~」 「你的算数还挺好嘛,差不多吧。」 「这么值钱……咱是不是要把墙头子上整上铁蒺梨,碎酒瓶子啥的?千万别让人偷了去啊。」 「放心吧,卖多少钱的事儿别对外声张,闷声发大财,别招摇啥事儿也没有的。」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 这天上去10点,邮递员送来一封妹妹王晴从燕京寄回来的信,王远拿着信去找了老爹老妈。 老爹连忙翻出压箱底儿的老花镜,戴上后满脸笑容的看信。 信上没啥多余的内容,王晴关心了一下爸妈,爷奶等人的身体,又说了一下她的生活状况,最后才说她这个暑假不回来了,和同学在燕京打工赚点儿钱。 随着信件一起寄来的还有300块钱,以及两件衣裳,爹妈一人一件算是王晴的孝心。 「她还在念书呢,还没工作呢这又是钱又是衣裳的……」老妈感动地落泪,连连絮叨着。 老爹也眼眶泛红,微微抬头不让眼泪流出来,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孩子大了啊。」 只有小丫头撅着嘴巴转了几圈儿,低低的道:「没给俺买好吃的。」 「哈哈哈~」 瞬间王远,老爹,老妈都笑了起来。 老爹摸摸小女儿的脑袋:「俺老姑娘就是贪吃,想吃啥待会儿让你娘做……」 「吃肉,俺想吃肉。」 老妈捏捏小丫头的脸,说着:「还吃呢,看你这脸胖的……你大姐考上清华了,你还不好好努力也考个?」 「俺还是算了吧。」小丫头低下了小脑袋,吸吸鼻子她显然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喵~」 肥肥的大白猫拱拱小丫头的小腿,似乎是在安慰她,小丫头瞬间开心的笑了起来。 清华不清华的有那么重要吗?她感觉天天和自己的猫在一起玩儿,就挺开心的。 突然。 老爹道:「对了小远,你这几回去燕京去见你妹妹了不?」 「啊,去了。」 王远微微无奈,他是去见了的但是妹妹王晴并没见他,他隐隐感觉妹妹王晴似乎是在疏远他。 208野猪,南行 进入1990年的7月之后,连着下了几场雨之后气温便越发的低了。 这天早上。 王远和王勐带着狗子来山上熘达,过了一道山洼子之后碰见一头野猪,冷不丁的看见一头野猪别提多兴奋了。 “远哥野猪还在发现咱呢,我从西边儿绕过去,等会儿再开枪。” “行你去吧。” 野猪正在林子里边儿拱来拱去的找吃的呢,一些榛蘑都被他糟蹋了,哼哼唧唧的~偶尔抬起脑袋往四周瞅两眼,没发现什么情况后就继续拱土。 快冬天了,野猪现在是拼了命的吃正要贴膘儿呢。 看到堂弟王勐弯着腰悄摸儿的到了野猪儿后边儿,王远便举枪瞄准。 “砰~” 子弹打烂了几片树叶子,直接打在了野猪的脖子上,刺啦~瞬间脖子飙血。 野猪又急又气朝着王勐的方向拼命逃跑,王勐这时候也开枪了,结果第一枪打到了树上,第二枪打到了猪腿上。 野猪一个趔趄,还想玩命儿的逃跑可惜已经力不从心了,猎狗们也围了上来连撕带咬,王远跑过来补枪砰砰砰~很快就把野猪拿下了。 “远哥咱们真的赚到了啊,没成想还能遇见一头野猪……嚯,有100来斤吧?” 王勐咧着嘴大笑,他现在还激动的浑身发抖呢,要是让这么一头大野猪跑了那真的要后悔死。 “是啊,别闹别闹……” 王远驱赶开几只欢蹦乱跳的狗子,猎狗们还没吃饭呢看着香喷喷的大野猪眼睛放光,口水直流。 抽出杀猪刀,割了一些猪肉喂了喂狗子们,王远便让王勐背着野猪下山。 下了山,远远的就见到一群老爷们儿正在村口唠嗑呢,看到王远两兄弟带回来的野猪都非常惊奇: “屯子边上儿还有野猪啊?” “在哪儿打到的啊?是半大野猪。” “小远家的几条狗子是真好,俺家那几条傻狗就不行,追不上野猪。” 王远笑着掏出一盒烟来给大家散了散,唠了几句嗑便回家了。 看着王远和王勐离开的背影,几个老爷们儿还在议论纷纷着。 有人好奇王远有多少钱,有人说一万,有人说三万,但是具体是多少他们也不清楚。 有人细数屯子里边儿的万元户,杨华家,柱子家,王远家,王帅家,吴迁家……屯子中将近一半的人家都是万元户。 至于说屯子里边儿谁家最富裕,有人说是开罐头厂的杨华,毕竟他家那么大的罐头厂就在乡里呢,无论是赶大集,还是去乡里拿药都看得见。 也有人说是王帅家,毕竟他每年倒腾鱼都整的声势浩大,屯子里边儿不少人都会兼职捉鱼,捉到了就卖给他也算是赚点儿外快。 王远太低调了,倒是没人提他的名字了。 这正是王远想要的,财不露白,舒舒服服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中午的时候,做了一大桌子杀猪菜,爷爷,老爹,二叔,三叔以及王远,王勐,王虎一起坐在一起喝了一回大酒。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不少人都喝多了便回家睡觉去了。 王远也倒在炕头睡去,等下午4点睡醒的时候热的他满头汗。 炕也散热,卧在他胸膛上的大白猫也散热,他感觉身上都快要起痱子了。 “去去去,你这么多毛还天天卧我身上,欠揍啊。” “喵~” “喵什么喵,一边儿卧着去。”王远隐隐听到堂屋有说话声,抹了抹脑门儿上的汗珠儿,下了炕才发现是月婶儿来串门儿了。 月婶儿穿着灰黑色的短袖,她是越来越胖了,笑声也是非常的响亮: “哟~小远你睡醒了?” “嗯呐,月婶儿你啥时候来的?” 王远看到旁边儿的篦子上有十好几块西瓜,拿起一块大口的吃着,真甜。 “刚来一回儿,包米地里边儿让水淹了一大片,掰下来也吃不了那么多,给你家整了一点儿来。” 包米杆子被水淹死了,上面的包米长不熟了干脆吃嫩包米算了。 月婶儿整来了20多个鲜包米,筐子里边儿都冒了尖儿了。 和王远家相处的最好的异性人家就是月婶儿家了,李艳也经常去月婶儿家串门儿去,坐在一起看看电视,唠唠嗑,做做针线活儿悠哉悠哉的时间便过去了。 偶尔她们还一起赶大集去,王远是和李艳赶不了大集的,因为李艳喜欢从大集南头儿逛到北头儿,再逛回来,中间再去西头儿或者是东头儿绕一大圈儿。 关键是她不怎么买东西,问问价儿看一看就走了,即使买东西也要货比三家,有时候为了省那么几毛钱还要走很远去另一家买。 费死那个劲儿,王远喜欢看上什么买了就走,贵个几块钱的也不在乎。 他感觉有那个瞎熘达的工夫,还不如在家里躺一会儿,悠哉悠哉的看会儿电视剧呢。 …… 唠了一会儿嗑月婶儿就打算离开,李艳给她割了一大块野猪肉,她推辞了一番便接着了。 刚出了屋门,月婶儿一扭头看到了菜畦地头儿上的几棵西瓜秧。 长长的西瓜秧上边儿长了小西瓜了,还有几朵黄色的西瓜花在迎风绽放。 “哎呀妈呀~这咋还有好几棵西瓜秧呢?” “是小丫头种的,吃了西瓜把西瓜籽埋地里,也没成想还真长出来了。” “是啊?能长大的,多给它们上点儿大肥。” …… 送走月婶儿,王远两口子便开始做饭。 把包米的皮子都剥了,最后煮了一锅包米,香喷喷的包米颜色金黄,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卡卡卡~王远的大板牙很厉害很快就啃完一个。 他啃包米粒儿,狗子们吃瓤子,卡卡卡~狗子们开心的把包米瓤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去。 “小远,待会儿给你俩弟弟也整一点包米去吧,这么多咱自个儿也吃不完。” “嗯待会儿再说吧,对了我打算明天去燕京,可能要和郑廉一起去一趟深圳。” “又出远门儿啊?” 李艳很是不想让王远离开,但是她也知道不可能一直把王远关在家里的。 “你是干大事儿的,在外边儿多注意安全,待会儿我把衣服给你收拾收拾……这天儿马上就凉了,你带上两件棉袄吧,我新给你织的毛衣……” “不用不用,我去的是南方,那边儿气候和咱这边儿不一样。咱这边儿都穿上貂儿了,人家那边儿还能露着腰呢。” “露腰?为啥要露腰啊?” 李艳一脸震惊,思想传统的她是理解不了女人露腰的,感觉……疯了吧? 其实她也不信南边儿真的那么热,只是王远说话她向来不会反驳的,就当个新奇事儿记在心底了。 等王远在燕京汇合郑廉,一路南下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郑廉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儿,一路上都非常轻松: “看看外边儿的景色,和你们东北不一样吧?哦,过大桥了。” “确实不一样。” 王远坐在靠窗的位置,极目远眺远方的景色,出来走一走才会发现国家是真的大: “火车这是到哪儿了?” “额这个……我也不咋清楚,差不多是要出了湖北了,快到湖南了。”郑廉微微抬着下巴,示意车厢里边儿的其他乘客: “这里边儿绝大部分人都要去深圳的,瞧瞧瞧瞧,大家都很兴奋啊。” 车厢里的人以青年人为主,还有少部分中年人,以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很少。 每一站都有人上车,货架上塞着鼓鼓囊囊的行李,很多行李放不开了就放在过道上,不仅很多人的衣服上全是补丁,有的连盛东西的化肥袋子也有好几个补丁。 旅途太漫长了。 很多人熬不住,直接钻座椅下边儿去了,躺在那里脑袋枕在过道上,太累了也就不怕过路的人踩到了。 突然。 前边儿一个青年冷不丁的站起来,愤怒的大喊:“有小偷儿!我的钱没了!” 第一次出远门儿就被上了一课,青年紧紧的咬着嘴唇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了。 其他人纷纷炸锅,都去看自己的钱,有的人也丢钱了,瞬间吵吵闹闹的混乱起来。 王远刚刚眯着眼睡觉了,扭头问郑廉:“我刚刚睡觉了,你看见是谁偷的了吗?” “看见了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这帮小偷厉害呢着,惹急了眼小心亮出刀子捅咱们一下子啊。” 郑廉双手抱胸压低声音道,他似乎有点儿“怕”了。 “嗯?你这个大院子弟,还会怕小偷?不像你的性格啊。”王远感觉很是新奇。 郑廉得吧着:“这是智慧……要是在燕京我自然不怕,出了燕京嘛还是低调儿点儿好,吃的饭不一样各个地方的人做事风格也是不一样的。 再说了大家都肉体凡胎的,真碰见二愣子被捅一刀,死了,那多亏啊。” 郑廉帮王远办好了证件,等到了深圳的时候正好是下午6点。 拦了一辆出租车,郑廉带着王远直奔罗湖区的一家旅馆。 “这边儿乱着呢,好多小旅馆子黑着呢,咱们去我熟悉的一家旅馆住,安全。” “行啊,廉哥你来安排就行。” 王远坐在出租车上看着两边儿的风景,这个年代的深圳与后世相比,真的是太简陋了,很多地标建筑还没有呢。 不过已经有一个未来深圳的雏形了,就像是一个大工地一样,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建楼的。 细细听,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操持着各种不同的口音,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很多人的衣服也比较前卫,洋人相当的多。 “有活力的城市啊,很多有野心的人都往这里跑……啧啧,都怀揣着发财梦呢。” 到了旅馆后,王远抬头一看店名,发现叫“顺德旅馆”,右边儿就是城中村,脏乱差,垃圾乱堆,苍蝇乱飞,污水横流。 一些附近工厂打工的靓仔靓妹全住里边儿,三五成群的进进出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周围的环境。 “嘶~这垃圾也忒多了,咋也没人清理呢?” “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了,可能是顾不过来吧……深圳不是天堂好多城中村都这样的,走吧。” 旅馆的主人是个戴金耳坠儿的胖大姐,一口京腔,聊了聊才知道她1980年就来深圳了,已经过来十年了。 开了一间双床房,胖大姐临走的时候似乎还给郑廉抛了个媚眼。 砰~ 郑廉关上门,回头就看到王远怪异的看着他:“廉哥,那老姐姐对你有意思。”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我们是朋友,关系很纯洁滴~我先去冲个澡儿,身上黏湖湖的真难受啊,待会儿咱们出去转转。” “行啊。” 两人都洗了澡换了衣服,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多了。 太阳彻底落山,城市的霓虹接连亮起,王远和郑廉走在北边儿的夜市上感受着南方的别样气息。 与老家相比,水果是真的不一样,比如香蕉,菠萝,芒果,榴莲,莲雾等等,在东北老家是很难见到的。 口音也是乱七八糟,有时候让人家重复好几遍也听不懂。 人的长相都不太一样,是的,王远能明显看出来很多人明显是南方人。 饮食,衣着,娱乐……各种新奇体验。 两人在路边儿小店吃了炒粉,逛街的时候郑廉又买了一些烤尤鱼。 突然。 他看向路边儿的发廊店,有妹子坐在门口,穿着是真的清凉:“小远,要不要进去坐坐?” “啊?我头发前天才剪的。” “切~你少给我装蒜。”郑廉塞给王远几串儿烤尤鱼,找了一个没有灯光,垃圾成堆的墙角直接开始放水: “你那些羊肉什么时候能到啊?需要我帮忙不?” 放完了水他还抖了两下。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就办的了,可能还要过几天吧。”王远的羊肉就在他的空间里边儿呢,但是觉得过几天再拿出来会显得更“真实”一些。 郑廉知道王远“神通广大”,便没有再细问。 突然,右边儿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人在尖叫着逃跑,原来是两伙人打架了,喝骂声四起。 王远两人凑过去看了看,打的相当激烈,最后以两人被捅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警查过来抓人告终。 “打架的很多吗?” “当然多喽,这里边儿有相当一部分人手上是有人命的,在老家犯了事儿了待不下去了就出来了,狠着呢……” 郑廉对这些似乎门清儿,边抽烟边带着王远离开了。 209卖羊肉,新朋友,梧桐山打猎 翌日。 郑廉和王远打了个招呼就找他在深圳的朋友去了,虽然他邀请了王远,但考虑到还要去联系冷库,冷冻车所以王远便拒绝了。 慢慢悠悠的离开旅馆,火辣辣的阳光晒的人脑袋发胀,发晕。 「林都那边儿的夏天从没没这么热过,嚯~还有飞机在天上飞。」 王远抬头往上看,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可能是起飞不久的缘故飞机比老鹰还要大,看着挺稀奇的。 点燃一根儿烟理了理头绪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离开。 与林都,燕京和津门都不一样,这边儿的出租车很多都是红色的,收费同样很高。 「冷库,冷动车恐怕都不好找啊,找找看吧。」 一连转了大半天,结果冷动车是找到了,一天租金100块也还可以接受,冷库也找到了两个但是没有多余的库存给他放羊肉。 下午两点。 王远正在路边儿的小馆子吃着炒粉,饥肠辘辘的他大口干饭,感觉是真好吃。 脏兮兮的电扇哇啦哇啦的转着,噪音挺大但是吹出来的都是热风,其他食客边吃边呜呜喳喳的唠着闲嗑,越发的让人烦躁了。 「老板!有冰啤酒吗?」 「有啊~一块六压瓶~」 胖老板还帮王远把啤酒起开了,砰~泡沫儿开始往上翻滚,王远连忙拎了瓶子喝了一大口,透心凉真的爽~ 店老板的话不像是广东话,不过深圳的外来人口太多了似乎也很正常,闲聊了几句后,王远问他知不知道哪里有冷库。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店老板还真知道: 「唔系到中英街哪边儿有一家。」 店老板给了王远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具体地址,吃了饭王远直接打车过去了。 到了那儿给一个小管事儿模样的人递上烟,一问才知道,冷库同样是没有余量给他用了,原本有的一点儿多余的库存早就租给其他的老板了。 「要不你就等几天吧?等几天可能就腾出来了……而且你放羊肉不太行啊,羊肉膻味太大别把别人的货串了味儿了。」 管事儿模样的人也了王远一眼,侧着身子悠哉悠哉的欣赏梧桐山的风景没在看王远。 王远眉头微皱,他不确定是真没地儿,还是管事儿的想要些好处。 又试探了几句之后,发现现在冷库确实是没有余量,但同样对方也确实是想要好处,胃口还挺大。 「喝茶钱肯定是不会差的……不过具体是几天后能入库吗?」 「怎么着也要一个星期吧……可能会再长几天,你那些羊肉什么时候到货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胆子是真的大,没联系好冷库就敢运羊肉?」 管事儿的语气很不好,但话是实在话: 「看看这大热天儿的,羊肉半天就臭了啊……」 对方不知道王远有空间,也不了解王远的情况所以这么说也正常。 等待的时间太长了王远有点接受不了,便打算去其他冷库再问问。 不过已经来到大名鼎鼎的中英街附近了,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 也不用打车,直接顺着马路往东走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人山人海,来这边儿参观的游客太多了,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的。 「拍照吗拍照吗?」 有人脖子里挂着相机给人拍照,一张照片2块钱,算是相当贵了。 中英街南边儿是大鹏湾,背靠梧桐山,宽3~4米,长不到300米算是一条小街道但是名气很大。 1990年港城还没回归呢,遥遥的可以看 到港城那边儿的警查在巡逻。 当然进入中英街需要办理特别的通行证,王远没有证就只能在外边儿看看了。 「这个年代的中英街好简陋啊,这边儿大都是三四层的房子,对面都是一层的平房……哎哟背包客不少啊。」 王远想到了再过些年,进入手机时代后华强北的那些背包客,和现在中英街的背包客几乎是如出一辙。 突然。 身后有人扒拉了王远的胳膊一下,刷~他还以为遇见小偷了呢,立马板着脸回头。 结果他吓了后边儿的女人一跳。 「哎呀妈呀,你咋回头这么快啊?」女人拍的胸膛乱颤,着实被吓的不轻。 王远定睛一看,发现是许久不见的牛圆圆,在遥远的深圳遇见了老乡着实让人高兴。 「牛圆圆!你咋在这儿啊?嚯~长个子了啊,原来你只达到我的肩膀……哦,原来是穿上高跟鞋了啊。」 「讨厌死了啊,我有那么矮吗?」 牛圆圆美目横了他一眼,她穿着银灰色的吊带裙子,烫着微卷的头发,整个人青春靓丽肉肉的小脸让人想捏一把。 原来她爹在深圳经商,她和她妈就来旅游了。 很快王远就见到了她妈妈,一个宽额头的美妇人,妇人是认识王远的不过似乎不太待见他,涵养不错也没过多的表示不满,说说笑笑的也算过的去。 牛圆圆对王远很是热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就带他去玩儿。 「别别别,圆圆你撒开我啊,抱着胳膊显得多不好啊。」王远有点尴尬,老婆李艳都不抱他的胳膊的。 「古板,人家外国都是抱着胳膊的啊,我告诉你,迟早咱们国内也会变的和国外一样的……」 离开中英街之后,三人又回市区逛了一个多小时,牛圆圆带了照相机给他们仨都拍了不少照片。 夕阳西斜。 三人去了一家位于六楼的海鲜餐厅吃饭,边儿吃饭王远说了自己的困难,结果牛圆圆道: 「冷库?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爸,我爸认识不少人的可能能帮上忙。」 牛圆圆的老妈瞪了牛圆圆一眼,后者笑嘻嘻的满脸不在乎。 转天牛圆圆的老爹还真的帮王远找了一个冷库,位置虽然有点儿偏僻,在梧桐山西边儿的一个乡镇里边儿,但能存储羊肉就行了。 「同样都是农村,但命是真的不一样啊,等这边儿再一开发这些农民全都富裕了。」 王远和牛圆圆的老爹走在农村土路上,周围都是平房,就是地道的农村,有人在侍弄菜园子,还有人在放羊,卷着裤腿儿扛着锄头下田等等。 非常原生态。 不过再过一些年,这边儿应该也是要开发的。 牛圆圆的老爹性格挺温和的,戴着一副眼镜:「是啊确实是不一样,不过这边儿会开发吗?可能不会开发了吧。 深圳就是一个出口加工区,开发这边儿有啥用啊?」 「额这个……虽然一开始的目标是建成出口加工区,但是实际情况不是有变化嘛。」王远笑着道: 「你看看现在的深圳,大批的货物都销往内地了,哪还是单纯的出口加工区的样子啊?我觉得未来深圳很可能能发展成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 即使不说港城对深圳的影响,单单说华夏太大了,深圳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才,老板,资金过来……抬也能把这里抬成一座大城啊。 有了人又有钱,那吃喝玩乐各个行业都会发展的。」 牛圆圆的老爹牛建华被震撼住了,他眼睛瞪大思考了良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1990年 ,虽然冷空气不再南下了,但是反*******却是占据了上风……很多人在深圳赚钱,但是并不太看好深圳的未来。 因为深圳的很多东西……太让人觉得这座城市姓资了,有钱就可以压榨工人,有钱就可以随意玩弄女性,有钱就可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招来了太多人的不满。 一部分不满甚至来自于燕京的大老。 牛圆圆的老爹道:「这么说的话,那就可以先投资一下嘛,原本我还打算把钱带回老家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不行,我还要好好合计合计。」 牛圆圆的老爹对王远不由的刮目相看,虽然不能确定王远说的就是对的,但能说到这一步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牛圆圆的老爹和老妈就带着她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牛圆圆的老妈把牛圆圆支开,在书房对牛建华道: 「别写写画画的了,我和你说,你说咱姑娘可咋整啊?她就看上那个王远了但是人家都结婚了啊……我和你说话呢,又当耳旁风是不是?」 「啊,没有啊。」 牛建华放下钢笔,他还在想着王远的话,他突然有点后悔回来这么早了应该再和王远聊聊的。 「咱姑娘这事儿……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再说咱姑娘也不听我的啊?我一说她她就闷着个脑袋不说话儿,我也没招儿啊。」 牛圆圆的老妈瞬间气的不行。 牛建华给钢笔重新灌上墨水: 「要我说啊你就别管了,管来管去没准儿最后越管越乱,你也轻松轻松……」 「让我也和你一样当个甩手掌柜的不管?不管她能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吗?……」 牛圆圆的爸妈瞬间吵了起来。 …… 这天早上。 郑廉的一个叫「蒋爱国」的朋友帮忙联系了农贸市场的主任,有郑廉和蒋爱国的担保对方稍稍检查了一下,就相信是来自内蒙的羊肉了。 最后价格定在了12块钱一斤,一共9万斤羊肉,卖出了108万块钱。 为此王远直接在一家高档饭店请郑廉和蒋爱国吃饭,并且给每人5万块钱的红包,这算是感谢他们帮忙牵线搭桥地。 郑廉非常大方的收下了,蒋爱国犹豫了一下,看到郑廉收下了他便也收下了。 边吃边闲聊,蒋爱国感觉王远挺会来事儿,对朋友也挺真诚的,边提议一起去打猎玩一玩。 「打猎?去哪打猎?」 「梧桐山啊,那边儿有野猪……上回我们去了一回结果找着野猪粪了,没找着野猪。」蒋爱国个子高,但是酒量并不怎么样,一高兴就喝的有点过量了: 「廉子说你经常打猎啊?那应该比较懂打猎吧,咱们一起过去啊。」 郑廉也劝道:「一起去吧,那边儿风景也可漂亮了,看看景也不错。」 王远点点头,他其实也蠢蠢欲动,但又有点担心在深圳动枪会不会被抓起来。 不过蒋爱国却笑着说没事的,不要把枪带进市区,提前备了桉就不算非法了。 夜里下了一场下雨,翌日早上空气都湿漉漉的。 一起进山的除了王远,郑廉,大个子蒋爱国之外,还有一个叫「刘峰」的矮个子青年也凑了上来。 刘峰和郑廉,蒋爱国都是认识的,所以便同意带着他一起去。 王远也从郑廉那了解到,郑廉,刘峰,蒋爱国等人的家中长辈,都有人从政或者是从军,彼此认识十来年了交情很深。 王远感觉自己这种出生农村的,确实和郑廉他们有差距,人脉上也远远不如对方。 不过他也就是心里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而已,转瞬就想到……走自己的路就可以了,自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很享受,很幸福就可以了。 梧桐山。 王远四人端着56式步枪在林子中行走着,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鸟鸣啾啾,蛇木,白桂木,花杉,粘木等珍贵树木随处可见。 「找水源,野猪要去水源喝水,水源周围泥土比较湿也容易留下脚印儿。」 「果然懂行啊!走,咱们去西边儿那边有个小水潭,还有小瀑布。」 蒋爱国一马当先的往前小跑,王远几人紧随其后,跑到半路上还遇到了一条蛇,幸好提前发现了要不还可能被咬。 哗啦啦~ 还没到瀑布跟前儿呢就听到了湍急的水流声,穿过一片生长在山坡上的密林子,来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只见前面百米外就是小瀑布。 湍急的水流砸在水潭中,响亮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快看,是啥玩意儿在喝水呢?」 「好像是……一只猫?」 「是香狸!嗳,跑了。」王远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浑身褐色,但是背上有着黑色斑点的生物。 外形非常像猫,但是身体略长,小东西还挺机敏的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呲熘~跑进树林里消失不见了。 「走吧咱们过去……这梧桐山的野猪多不多啊?」 王远小心的往山下走,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要多注意一点尤其是比较陡的山坡。 人要是一不小心滚了下去,脑袋很可能会磕到石头的,但时候大概率就死掉了。 210猎猪,失踪,怀孕 王远四个人来到瀑布旁边儿后,清楚的看到松软的湖边儿泥巴上有很多的脚印。 大大小小。 鸟儿的脚印最多,除此之外还有猫的,兔子的,野猪的,很多脚印已经模湖不清了。 “这种大个儿的就是野猪的脚印儿吧?往右边儿的林子中去了,看情况个数儿不少啊。”郑廉很高兴,看地上的脚印应该是一群野猪。 “确实是一群野猪,赶紧追可不能让他们跑了!”蒋爱国也不抽烟了,大步往右边儿的林子里钻。 没有猎狗的情况下,在林子里边儿追野猪是很艰难的。 毕竟大部分跑过去,地上也不会留下脚印儿的,至于说踩断的树枝……即使看见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野猪踩的,更整不清踩断树枝之后野猪往那个方向去了。 幸好王远经验丰富,在家野猪是一群留下的痕迹相对比较多,所以上午10点左右的时候就在一处坳子处看到了野猪。 “野猪野猪,快快快……西边儿西边儿。” 冷不丁的发现了一群野猪,矮壮的刘峰举枪就要打。 “别打别打……” 王远遥遥看着山坳里边儿的野猪群,举起大拇指闭上一只眼,感觉距离足足有200多米。 一群10几只野猪有的休息,有的蹭树,还有的在用猪鼻子拱土,哼哼唧唧的把几只蛤蟆都吓跑了。 蛤蟆不跑不行啊,野猪啥玩意儿都吃是真的有可能把蛤蟆吃了的。 “小远,怎么说?” 郑廉的手心都出汗了,凑过来好奇的看着王远。 蒋爱国和刘峰也看过来。 “距离有点儿远准头儿受影响啊,而且一但开了枪野猪肯定四处跑,不跑到天黑恐怕不会停下……也就是咱们只有在这里打野猪的机会,不可能再去追他们了。” “你直说,那咱们要怎么整?” 刘峰都囔了一句“我当过兵,在这儿也打的准”,不过终究没再说什么。 “围猎!选俩人绕过去……” 没有狗,两条腿的人又跑不过四条腿的野猪,所以围猎就很好了。 很快王远和郑廉一组,慢慢逼近野猪群。蒋爱国和刘峰从右边绕个半圆,打算到另一边的山坡上去,基本堵住离开山坳子的另一条路。 王远和郑廉很快就来到开枪的位置了。 “咱们现在距离猪群一百米左右,前面的坡儿上没藏身的地方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野猪肯定能发现咱们。” “对对对,小远你说这些畜生咋这么聪明啊?”郑廉和王远一起趴在一个小坑里,举枪瞄准着野猪群。 一群神态各异,悠哉悠哉的野猪还不知道死神即将降临。 “野猪天天在外边儿跑着躲避各种危险,慢慢的就警惕了,不警惕的野猪都死了……再说,猪这种牲口本来就很聪明的。” 突然。 郑廉冷不丁的“嗷”一嗓子吓了王远一跳,他眼睛瞪大,手指头伸向一头大公猪,王远看过去发现大公猪在吃毒蛇呢。 毒蛇有小孩儿小臂粗细,身上华华丽丽的看上去毒性就不低。 野猪卡察卡察一点点往嘴里啃,疼的毒蛇腾愣腾愣的像是一段绳子一样甩来甩去的。 “呕~野猪怎么还啃长虫啊?膈应的慌啊。”郑廉感觉浑身难受。尤其是毒蛇腾愣腾愣的样儿就让人感觉恶心。 “野猪杂食的啥都能吃啊,也不对,野猪吃不了细糠……反正就是猪能吃很多东西的。 我听我爷爷讲过,建国前有一回土匪进村儿了,一家的小孩子来不及躲进地窖里边儿就躲进了猪圈里。 结果等土匪走了,他家大人发现猪已经把他家孩子啃了,血肉模湖的都快成了骨头架子了。” “卧槽,这么惨!?” 郑廉一脸难以置信,他确实是第一回听说家猪还吃人的。 阳光透过树叶子形成细碎的光斑,风吹过,林海发出阵阵哗哗声。 除了各种鸟儿的叫声,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澹澹的香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开花了。 突然。 就在远处的蒋爱国和刘峰从坳子里边经过的时候,最警惕的大公猪突然突然抬头,发现了他们。 一瞬间凶相毕露,顾不得把最后一节30厘米长的毒蛇吞进嘴里了,大公猪“吼”低沉的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他一跑瞬间其他野猪也跟着跑,一时间隆隆声四起,山檐子上边儿的一些碎石头都被震下来了。 “开枪快开枪!” “打!狠狠地打,多留下几只!” “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四起,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急的郑廉一脑门子的汗。 王远很快就打完了枪里的子弹,重新填上子弹又打出去两发,野猪就已经跑没影儿了~逃命状态下的野猪跑的是真的太快了。 下了坡子来到一地野猪尸体旁边儿,砰砰砰~给受伤的野猪补完了枪,数了数一共留下了七只野猪。 有的野猪身上挨了6~7发子弹,屁股都被打开了花了。 点点鲜血流进了草丛里,周围的野草会长的更茂盛吧。 “真踏马的倒霉,要是没被发现没准儿能把野猪全留下。”刘峰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蒋爱国尴尬的笑笑,他掏出刀子准备肢解野猪。 王远和郑廉也没怪罪他们,本来就是进山来玩儿来了,遇到意外也没办法。 “带照相机了吗?战利品这么多咋也要照张相啊。” “我带了,来来来合影。” 把野猪都整到一起,设置好延迟拍摄后郑廉和王远,蒋爱国,刘峰聚到一起。 卡察~ 王远和刘峰背着猎枪,郑廉和蒋爱国端着猎枪,浑身尘土的四个老爷们儿笑的都很开心。 “等回去把照片洗出来我寄给你们。” 郑廉摆弄着相机,又给王远几人拍了几张单人和双人的,突然,他扭头看向右边儿发现一只狸子正蹲在树杈上呢。 “哦,是香狸啊,咋滴你想吃猪肉啊?”郑廉笑呵呵的对小家伙吆喝了一句。 但是小家伙显然回错了意,张着嘴奶凶奶凶的发出“嘶~”一声,胡子都炸起来了。 香狸就是小灵猫,长的和狸花猫有点像后世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虽然有点害怕,但是香狸还是满脸渴望的看着地上的几头野猪不愿意离开,似乎是太饥饿了打算捡一点儿剩肉吃。 蒋爱国把枪举起来瞄准了小家伙,吓唬道:“嘿~小东西还挺凶?快滚,不然一枪打死你!” 小香狸显然不知道枪是什么玩意儿,她可能还觉得十几米的距离她很安全呢。 “嗳~给她一块肉吃吧。” 郑廉把蒋爱国的枪口压了下去,用刀子割了一块十斤左右的猪腿肉扔给小家伙。 小香狸开心极了,叼着肉摇摇晃晃的爬到树上去了。 7头野猪,单单靠王远4个人想把他们运出去,那就太费劲了。 况且他们不怎么在乎野猪肉,所以王远去叫来了山下的村民把野猪都给村民了。 当然作为交换,王远4个人在村民家里住了一晚,好好的吃了一顿杀猪菜,翌日早上才离开。 …… 离开深圳之前王远又去找了牛圆圆一趟,他知道牛圆圆的老舅在做外贸所以想认识对方一下。 结果牛圆圆告诉他,她老舅几个月前去了苏l那边儿,现在还没信儿呢。 “几个月的时间,连消息都没有吗?他应该有不少朋友和小弟吧?不可能是一个人扛着东西过去的吧?” “带了十个人过去,全没回来……”牛圆圆都要哭了,她隐隐感觉这辈子她都可能见不着她老舅了: “让他晚点儿去他不听,现在……我爸也拜托了一些倒爷去打听他的消息,现在还没消息传回来呢。” “那行吧,你也别太伤心了……没准儿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呢,等我去了苏l也帮你找找。” 王远拍拍牛圆圆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该咋安慰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大概率骨头可能都要烂没了——苏l那边儿也太乱了,高层都自顾不暇了谁还管底层的牲口呢? 大量枪支流入民间,一些团伙不仅是有手枪,步枪,还有机枪,冲锋枪,手雷等等啊。 有的团伙会老老实实的倒买倒卖物资,但也有的团伙直接开抢——毕竟有枪有人,那别人兜里的钱就是自己的啊,抢钱老快了。 “什么!你也要去那边儿啊?”牛圆圆瞬间一慌,最后也只能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从深圳回到林都后,王远把带回来的一些热带水果,新奇手工制品等等都拿了出来,一家人看的非常稀奇。 尤其是王远带回来俩柚子,他奶奶震惊道: “哎哟~南方的橙子咋长这么大啊?” 王远瞬间笑疯了,一家人全笑了起来。 在家里悠哉悠哉的过了几天,这天中午王远正在家炖鱼呢,咕都咕都~大勺里的鱼肉被炖的油亮美味,飘出来的香味儿馋的大白猫喵喵叫,不断扑腾着王远的小腿。 “喵~喵~” “别叫了吵死了,当心我一脚踢你墙根儿底下去啊。” “汪汪汪~” 叮咣~ 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三只狗子撞开屋门跑了进来,真的是精力旺盛,这一顿闹腾啊差点儿把泔水桶撞倒了。 院子里的栅栏门儿被打开,和月婶儿去赶大集去的李艳回来了,自行车后边儿的筐子里边儿盛着很多买回来的东西。 “哟~做好饭了?炖鱼啊闻着香味儿了。” “嗯,水翁里边儿的这条鱼要翻肚子了,干脆炖了它得了……再闷点儿米饭吧?中午吃大米饭?” “不用了,我寻思着回来再做饭就晚了,所以买了几个肉夹馍回来……乱抢啊跟不要钱的一样,卖肉夹馍的也发财了。” 李艳笑着絮叨呢,洗了洗手,掀开大勺的盖子瞅了两眼: “熟了盛出来吧,再炖就要炖湖了。” 把炖好的鳜鱼端上桌,李艳也把几个草纸包着的肉夹馍放到了桌子上。 李艳上身穿的浅白色短袖,短袖的肩膀和胸前有装饰用的细碎小花,下身紧身牛仔裤,整个人显的丰满,干练利索儿的。 “集上人太多了……月婶儿逛起来没完了,老是不愿意回来。” “嗯你都买啥了?” “钱没少花好像也没买到些东西,两大包洋火,一斤冰糖,一斤红糖,两尺布,两瓶香油,四个碗,新快子,五斤猪肉,四瓶罐头,几斤苹果,两块胰子,护手的甘油,一点儿花椒……哦,还买了两副新鞋底儿。” 李艳献宝一样的把自己买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给王远看,太零碎了亏她能记得住。 “这泡沫鞋底儿挺好,不用自己纳鞋底儿了,直接匝个鞋帮子缝上边儿就行了。” 李艳对泡沫鞋底儿很满意,有了这东西就能省去她的很多功夫了。 王远笑着把肉夹馍递给她:“快吃吧吃完饭再拾掇,这肉夹馍挺好吃啊,给的肉也不少。” 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了,王远便大口的吃着肉夹馍,再夹一大块鱼肉吃着,真爽~ 李艳也就着鱼肉吃着肉夹馍,边吃边和王远唠嗑: “我刚刚看见窗台上那盆“死不了”又立起来了?开花儿了还挺好看。” “是啊,早上我扶了扶它们,整了几根小木棍儿撑着他们……都怪这大傻猫,她要是不在盆里边儿卧着,啥事儿没有。” “喵~” 王远扒拉了一下大白猫的脑袋,后者抿着耳朵不满的大叫一声,跑到李艳身边讨要鱼肉去了。 “死不了”是一种花,因为生命力顽强所以王家屯儿这边儿都叫他们“死不了”。 这种花也叫“大花马齿苋”,“半枝莲”,“太阳花”等等,长的和蚂蚱菜很像但是能开花儿。 窗台上的那盆“死不了”本来活的好好的,每天都能开一盆漂亮的紫花,结果不知道大白猫犯什么神经,她非要去盆里边儿卧着去——把好好的一盆花全压塌了。 吃了饭之后李艳收拾完桌子,又沏了一壶茶水,她知道王远喜欢喝茶水。 王远则是打开电视机,随意的换着台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中央一台,中央一台有电视剧……”李艳端着一壶茶水进了屋,刚说了一句话瞬间感觉一阵反胃,呕~又yue起来。 211新的一年,大女儿出生 王家屯儿,王远家。 看到李艳又干呕,王远便皱着眉头道:“咋滴啦?肠胃不舒服。” “可能是吧,这两天一见风就像yue。”刚说了两句话,李艳又捂着胸口呕起来,干呕什么也呕不出来。 “嘶~” 王远抓抓头发,眼睛中有着期待但又害怕想多了: “是不是怀孕了啊?咱们要不再去市里检查检查?” “不太可能吧,上回也是干呕检查了检查也是白花钱,没怀上……” 李艳非常想要一个孩子,看着屯子里其他小媳妇儿都生孩子了,她这心里啊就越发的不得劲儿。 她感觉自己想孩子想的,都快魔怔了。 但是越是想要就越是害怕失望,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咋办了。 “哎呀检查检查也安心嘛,走,收拾几件衣裳咱们现在就走。” “啊这都下午了,去了今天就回不来了。” “咱在市里有房子呢,怕啥?在市里住一宿就行。”王远是个行动派直接下炕穿鞋,顺手拿下挂在墙上钉子上的钥匙。 关好门窗,把屋门的钥匙放在窗台上的砖头底下,王远又去知会了老妈一声——他们两口子不在家,那老妈就要来这院儿喂狗子的。 三只狗子也是要干饭的,不能给饿死了。 突突突~ 就在王远骑着摩托,载着老婆李艳快驶离出屯子的时候,突然看到妹妹小丫头正在和一群小姑娘打沙包呢。 嗖嗖嗖~ 两个小姑娘站在两边扔,其他几个小姑娘在中间跑,接住沙包得一分儿,把沙包打到了减一分儿,分儿没了人就要下场。 “二哥!你干啥去啊?” 小丫头一分神就被沙包打到了胳膊,气愤的看看沙包,然后迈着小短腿儿追着摩托车跑。 小鱼家养的小黄狗正趴在树下睡觉着,被惊醒之后也追着摩托车跑,边跑边大叫。 “汪汪汪~” “我带着你嫂子去市里一趟,赶紧回去玩儿吧别追了。” 土路一点都不平,颠颠簸簸的王远骑着摩托车远去了。 小丫头累的满头大汗,目送着摩托车彻底远去之后利索的抱起小狗崽子回去了。 …… 来到市区之后,做完检查就已经到了下午3点多了,结果要明天上午才能出来。 晚上就睡在了市里的房子里,王远从李绅的大饭店里整了几个硬菜回来,炖熊掌,烤鹿肉,酸菜炖飞龙……满桌子的好菜但是李艳却没什么胃口。 “小远,你说要是……”李艳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哎呀胡思乱想啥啊?”王远把一块美味的熊掌肉夹到李艳碗里: “人啊,最忌讳的就是胡思乱想,想的越多脑子也累得慌啊……放心吧天塌了有我顶着呢,该吃吃该喝喝,幸福自在的活着多好啊。” “呸~像个傻大姐似的活着?” 李艳抿嘴笑起来,不过还是被王远的话说动了夹着熊掌肉大口的吃起来。 “哎,其实一个人活的幸不幸福不能光看表面,大部分人可能还没傻大姐活的开心呢。” 王远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阵勐烈的拍门声,砰砰砰~伴随着拍门声响起的是一群年轻人的叫骂声,打架声。 不过声音虽然勐烈但是消失的也快,很快声音就往东边去了。 “小远咋回事儿啊?” “一群小年轻的打架吧,没啥大事儿。”王远微微摇头,这个年代失学率非常高,很多人念个两三年小学就不上学了。 国企一个萝卜一个坑,也安排不进去,所以很多小年轻就开始瞎混胡混,等到了12~15岁的时候个个打架贼拉的勐,一天不干几架浑身难受。 一个个都是70后啊。 后世经常说90后,00后怎样怎样,其实70后,80后在青少年的时候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甚至60后年轻的时候很多也有问题,比如那一年规模浩大的严打,抓的很多人都是60后。 翌日上午。 王远和李艳怀着忐忑的心来了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直呛鼻子。 拿了片子找到医生,医生笑道:“恭喜啊,这回是真的怀孕了。” “啊!” 惊喜来的是如此的突然,王远瞬间愣住了,然后就是紧紧的握着医生的手表示感谢,他还打算给对方个红包的,结果对方不要。 李艳也非常开心,捂住嘴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天天喝那种苦药汤子她受了太多罪了,更何况还有巨大的精神压力,都快崩溃了。 从市里回到家,王远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爹老妈,两人老人非常开心,直接来这院儿看李艳了。 很快听到信儿的爷爷奶奶也过来了,其实爷爷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这边儿了,他总觉得和孙子媳妇儿要避嫌之类的。 呜呜泱泱的一群人聚在一起真是热闹,中午直接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小丫头吃了不少零食,吃饭的时候就不吃了。 等王远走出屋门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正蹲在菜畦地头上。 “又看你种的西瓜呐?你天天看它它也长不快。” 最大的一个小西瓜又大了不好,除了它之外其他几棵瓜秧上也长了几个小西瓜。 已经7月了,其他几个小西瓜恐怕是熟不了了。 “二哥,西瓜是不是渴了啊?我再浇点儿水。” “快得了吧你,再浇水就淹死了。” 王远把小丫头拎回了屋,怎么着中午也要吃一点饭,要不然下午她又要饿的寻摸零食吃。 时间快速流逝,快下霜的时候最大的西瓜终于熟了。 卡~ 王远揪掉西瓜梗,抱起大西瓜来掂了掂感觉有十来斤重。 “还行吧不算太大,种了这么长时间了,切开看看熟了没。” 李艳把洗好的菜刀递给王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只是微微有点显怀,并不怎么明显。 小丫头,小花,小鱼几个孩子等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大西瓜,她们可能把西瓜当成了玩具了。 “二哥,西瓜应该是熟了吧?” “害,熟不熟的都要切了它啊,看刀……” 卡察~ 王远干净利落的把大西瓜切成两半,红色的瓜瓤上点缀着一颗颗黑色的西瓜籽,清清凉凉的西瓜水润气息扑面而来。 “啊,熟了!” “没成想熟的还挺好,吃吧,尝尝甜不甜。” 把西瓜切成一块块的,几个人很快吃了起来还挺甜。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李艳的肚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变的嗜睡,乏力,头昏,缺乏食欲,易怒心烦,喜欢吃辣…… 王远伺候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去把丈母娘接来了,看到丈母娘的一瞬间李艳都哭了。 “妈~” “哎呀你这孩子啊,苦啥吗?没事儿的啊妈在这儿呢。” 丈母娘又是心疼姑娘又是觉得开心。 她总觉得女人不生个孩子家庭就不稳定,当然心里边儿还有点复杂的情绪,她想到了当年生李艳的时候了——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真的是岁月不饶人。 婆婆怎么着也比不上亲妈。 要是王远老妈骂李艳,那李艳很可能就会觉得非常气愤,这个事儿非常严重。 而要是丈母娘骂李艳,那她就觉得不严重,甚至不怎么当回事儿很快就过去了,她小时候,丈母娘也是没少凶她打她的。 很快就过年了。 砰砰砰~ 在一声声爆竹声中,时间进入了1991年,半夜十二点放完了鞭炮之后冻的王远赶紧往屋里跑。 大雪纷飞,死冷寒天的季节还是待在屋里暖和。 大年初一。 刚吃过热乎乎的饺子之后,戴着狗皮帽子,满脸愁容叼着大烟袋的村长就来了。 王远把他让进屋,端来茶水之后他也没喝。 “小远啊,我刚从你堂弟勐子那院儿过来,他媳妇儿又怀孕了?这都是第二个孩子了啊。” “啊是啊,咋了?” “咋了!?计划生育!” 村长大爷一瞪眼,他昨天刚从乡里回来,上边儿召集他们一帮村长就说的计划生育的事儿。 其实计划生育早就开始实施了,只是一直以劝导为主慢慢悠悠的管的并不严,好吧,农村地区连劝导都没有的,有那个闲功夫都歇着去了。 但是进入九十年代就不一样了,开始下狠招儿,下大力气整治了。 一户生两个孩子还是可以的,村长大爷害怕的就是王勐两口子再继续生。 他感觉自己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要是不管吧,乡里那边儿呜呜喳喳的就像是要吃人一样。硬管吧,那恐怕要把屯子里的人得罪死了。 都是一个屯子的,他也不想把人得罪的太狠,不然以后日子恐怕也不那么好过。 当然来王远家一趟,他也是暗暗的告戒王远不要生太多,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村长大爷走了,王远把他送出去顺便把屋门儿插上,风吹的屋门总是咣当咣当的响。 “小远这咋整?” 李艳歪在炕头上,用手温柔的摸摸大肚子,她能够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 “怕啥有我在呢,我又不是国企工人,还能让他们捏住我的命门?咱想生几个生几个,顶多就是罚钱嘛给他们钱得了。” 王远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边啃着冻梨边用脚丫子逗着狗子,他感觉不是国企工人还是有点好处的。 东北的城市化率非常高,远远高过关内,大部分城市人又在国企工作,所以“不服从就辞退”真的是拿捏住很多人了。 私有经济不发达,要是被国企辞退了,那一家老小吃啥喝啥呢? 所以东北的计划生育政策是执行的相当好的,很多九十年代出生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尤其是来自城市里的孩子。 1991年3月17,阴历二月二。 这一天的凌晨3点,李艳在市医院里给王远生下了一个女儿。 “哇哇~” 皱皱巴巴的小家伙哇哇大哭,胎脂点点,看上去是真的丑啊,而且太小太小了,比大白猫都要小的多,王远都不敢抱害怕轻轻一用力小家伙就嘎了。 “哎呀这么丑啊。” 王远说了一句话就被赶出来了,他老妈,丈母娘,小姨子,弟媳妇儿周莉都在这儿呢。 王远一屁股坐在走廊外边儿的椅子上,心中想着该给大女儿起什么名字。 老妈这时候走出来了,往年在二月二这天的早晨,她都会拿着扫炕的笤帚这敲敲,那儿碰碰,都囔着什么: “二月二敲炕头,金子银子往家流,二月二敲炕沿,蝎子肉眼不见面~” 今年二月二这一天没在家里,她也没的敲了。 “娘你也一晚上没合眼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哎,真的是个丫头片子。”老妈坐在王远右边儿,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小艳怀孕的时候喜欢吃辣的,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还不信邪的让先生看过,先生说怀的是儿子的啊,结果怎么……” “女儿就女儿呗,我挺喜欢女儿的。” 王远的肚子咕咕叫了,他想着折腾了一宿老婆李艳应该也饿了,是不是找地方买点儿小米粥之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喝小米粥。 “哎~你这孩子就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姑娘都是外向的,等以后姑娘嫁人了,你和小艳两口子咋整? 俺和你爸现在有你和你哥撑腰,有你俩在,谁敢欺负咱家?打架有你俩咱也不怕。 等你到了你爸这个岁数儿呢?打架让你姑娘上吗?还是让你姑爷上啊?我实话告诉你,没生他没养他的姑爷怎么着也比不上儿子的……” 其实王远有一点点理解老妈的想法,农村和城市是不一样的,城市里很多人有了事儿习惯找警查。 但是农村几乎不找警查,厌烦,抵触和官家打交道,出了事儿基本就是靠打架,谁的拳头大谁说了就有理,谁就能占便宜,谁就能生活的更好。 至于公理——很多村民只认强者,公理都要靠边儿站了,不会为了虱子烧棉袄,也很少为其他人出头的。 “娘,不用担心这些啊,以后我和燕子可能要去城市生活了,到时候把你们也接过去。” “啊?快算了吧,我和你爸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折腾啥啊,种种稻子,种种高粱的,在屯子里边儿待着就挺好。” 老妈掏出手绢擦擦鼻子,又絮叨当初生王远的情形。 212秋天,意外,计划远行 为了给王远的大女儿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老爹是翻遍了字典啊。 看着这个字儿挺好,感觉那个字儿也行,纠结来纠结去的,最后还是王远直接拍板: 「就叫王婷吧,一听就是个姑娘名字,普通点儿也挺好。」 「啥?就……这就起了啊?」 「是啊,她是俺姑娘自然听俺的。」 瞬间老爹一脸郁闷,老妈则是在旁边大笑。 王远把李**顾的很好,平时就在家陪她唠唠嗑,做做好吃的,连养鸡合作社的事情也全都交给孙大刚去管了。 大女儿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很多事情,原本去年冬天王远就要外出搞钱的,毕竟空间里边儿堆成小山一样的棉衣还没卖出去呢。 但是当时李艳挺着个大肚子每天惊惊慌慌的,自然王远不能把她扔家里。 「钱嘛总是赚不完的,是不是啊小亭子?」 王远整了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晃着两个小锤就不断的敲打鼓面。 「咚咚咚~」 「咿呀~」 东北三大怪之一——生个孩子吊起来,从房梁上悬下来一根绳子,绳子下边儿绑着一个框,把小婴儿连同着襁褓一起放在框里。 筐子距离火炕还有半米多高的距离呢,轻轻摇晃筐子,再摇晃拨浪鼓,筐子里的小丫头就咯咯笑个不停。 「小家伙好爱笑啊,早知道就应该给她起名叫笑笑了。」 坐月子的伙食太好了,李艳整个人直接胖了一圈儿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上了,下巴也变成了好几层。 「对了小远,我听月婶儿说,吴迁他们几个好像是打到了一头野猪,咕咚~」 李艳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看她吞咽唾沫的样子就知道是想吃野猪肉了,王远笑着道: 「行我去要点儿去,嗯,带着点儿钱过去,要钱就给钱不要就拉倒。」 王远套上新棉袄,春寒料峭,春天的寒风也能冻的人骨头疼啊,随后他从旧棉袄里边儿抓出一把零钱。 叮叮咚~ 几个硬币掉在了地上,除了一分的,二分的,还有几枚特殊的一元硬币。 「哎?这是假钱吗?咋和普通的硬币有点不一样呢?」 李艳弯腰捡起地上的几枚硬币,还吹了吹上面沾着的尘土和狗毛,狗子们天天在屋里边儿闹腾,地上的狗毛可真不少。 「不是假钱啊,那是去年的亚运会纪念硬币……之前过年的时候郑廉不是邮寄了相片和土特产来吗?这些硬币就是一同寄过来的。」 「哦看我这记性……嗳?过年的时候吴迁从咱家拎了两只飞龙回去,咱都没要一分钱的,现在要他家点儿野猪肉还要给钱啊?」 「人家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给……搭句话显得好一点儿嘛,反正即使要钱也花不了多少钱,最好不要让人上了话。」 王远又笑着摸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蛋,哼着小曲出门去了。…. 李艳细细想了想,感觉王远的话非常有道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要是反过来变成对自己宽待,对别人严厉,那恐怕要和很多人起冲突。 她都有点崇拜,佩服自己老公了,王远做事讲究尽可能的面面俱到,轻易不会落人口舌。 很快王远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麻绳吊着的一块猪肉,他说了要给钱了吴迁死活不要。 时间如梭,春去秋来。 转眼就到了1991年9月26日。 细碎的樊不拉子从天空中飘落,根本不是雪花,更像是冰渣子。 咔哒~ 王远从外边儿跑回了家,把狗子 们轰出去赶紧关上了屋门,瞬间冷气就被挡在外边了。 「真冷啊,这就要下雪了……燕子,咱中午吃啥啊?」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除了吃就是去看打牌的……」李艳白了王远一眼,把睡着的小丫头小心的放到篮子里边儿,撸起袖子准备做饭: 「还有不少红烧肉呢吃红烧肉吧,再炒个鸡蛋,炒个土豆。」 「行啊,我去看看俺姑娘去。」 「你小心着点儿,要是把她弄哭了你负责哄。」 就在饭快做好的时候,屋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挠响了,随之响起一阵猫叫声。 「喵~喵~」 「肯定是大白猫过来了。」 李艳把屋门打开一条缝,嗖~肥肥的大白猫直接钻了进来,直接跳到椅子上开始舔毛,她的大脑袋上还有着点点雪花。 「这大傻猫肯定是闻着红烧肉的香味儿了,看这大脸盘子,再看看这肚子……真肥啊和揣了小猫崽子似的。」 很快饭菜就做熟了,把饭菜全部摆上桌儿,王远盘腿坐在炕桌旁边儿,吃一口红烧肉喝一口酒。 「啊~真香!这回这红烧肉整的挺好,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上上回整的就不行,松松散散的嚼着也不香。」 「噗嗤~你个等着吃的咋还挑上了?那下回你做。我要是等着吃我绝对不挑,你做啥我吃啥。」 李艳很想吃红烧肉但是却不敢夹,她觉得自己现在太胖了,之前走着去老林子里边儿刚到林子外边儿就累的大喘气,这可不行啊。 边吃饭边唠着嗑,前几天又卖给了李绅200只飞龙,入账6万块钱。 李艳这几天都非常高兴,过段时间还能再卖一些飞龙给李绅,一个飞龙养殖场就能让王远家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银装素裹的,很快天地间就是一片洁白。 王远两口子刚刚和和美美的吃完了一顿午饭,突然院子外边儿传来大喊声: 「王远!王远在家没?王远……」 「汪汪汪~」 三条猎狗也大叫起来,哈出的一道道白气把雪花都融化了。 「谁啊,来了。」 王远赶忙披上棉袄,及拉着棉鞋走了出去,发现来人是屯子里的刘辉。 刘辉急的满脑门子汗,似乎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儿。…. 「刘辉你这是咋了,来来来进来慢慢说……」 「我娘去林子里边儿拉木头去,被地枪打了……俺家那拖拉机拧不着了,我寻思着能不能开你家的拖拉机去卫生院。」 「这有啥说的啊,开呗!赶紧的救人要紧!」 王远把栅栏门儿彻底打开,和刘辉两人一起拧拖拉机。 哒哒哒哒哒~ 随着手臂的用力摇把子飞快的转动,拖拉机头颤抖着烟筒里喷出大量的黑烟,终于~到了劲儿了,砰~拖拉机直接被拧着了。 刘辉再三感谢,扶正狗皮帽子开着拖拉机离开了。 王远叹了一口气,被狗子轰回家里来再关上栅栏门,进了屋把事情一说李艳也觉得非常新奇。 「地枪打的?谁这么缺德乱下地枪啊?我小时候俺们屯子就有一个人被地枪打瞎了一只眼,老危险了。」 「嗯?小白屯儿有独眼龙吗?好像没有吧?」 王远盘腿坐在炕上,把想爬到他腿上的大白猫扒拉到一边儿去,大白猫只能气咻咻的去李艳腿上卧着了。 李艳唏嘘道: 「就是前邻他家的大儿子,可能比我大十岁吧……瞎了一只眼日子不好过,其他人也嘲笑他慢慢的精神都不正 常了。 有一年春天他掉进冰窟窿里边儿了,等别人发现他的时候他都和冰冻一块儿了,死的时候也就20出头吧。 他对我挺好的,小时候还给我和小萍椰枣吃。」 「那确实挺可惜的。」 别人的故事也仅仅是谈资而已,很快王远和李艳就聊起了刘辉的老娘。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刘辉开着拖拉机把他老娘接了回来。 一群人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热闹,递上几句关心,更多的是议论谁下的地枪。 可惜没人承认。 刘辉的老娘趴在拖拉机车斗里,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有脑袋露在外边,老太太平时可厉害了,在屯子西边儿嗷嗷的骂街在屯子东边儿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现在却蔫了——没办法,地枪打的老疼了。 「回了啊,有时间去俺家喝酒。」 「行啊,慢着点儿。」 刘辉把拖拉机开到了王远家院子里,把他娘抱到旁边儿的牛车上,和他爹一起赶着牛车回去了。 「真的是造孽啊,不过能拣回一条命来也挺好。」 这时候,李艳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小王婷的哭声,连忙跑进屋里去了。 傍晚的时候屯子里飘起一道道的炊烟,冷风吹过,树上的雪花随风飘落,炊烟也被吹散了整个屯子弥漫着一股童年的烟火气。 刺啦刺啦…… 屋门打开着,穿着厚棉袄的王远正在屋门口烤羊肉串儿呢,一串串羊肉串儿被烤的金黄,点点油脂滴落到木炭上,响起一阵阵的刺啦声。 「二哥,做啥好吃的捏?啊,羊肉串儿!」 小丫头是来找猫的,猫是找到了但是她也不回去了。…. 「小心烫嘴啊,来吃一串儿吧……你这衣裳兜里装的什么玩意儿啊,鼓鼓囊囊的。」 小丫头的个子又高了不少,穿着黑色裤子,粉色棉袄的她看上去就是那么的古灵精怪。 「呐,从咱爷那院儿拿来的盐水煮松塔,我特意给你带来的哦。」 「去你的吧,啥时候有好吃的会想起我来啊?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王远剥出松子来吃了一个,咸香咸香的味道相当不错。 晚上小丫头就在王远这院儿吃的,等吃饱了饭她就被赶过来的老妈拎走了,老妈拿来一身婴儿的小衣裳,还整来一些供小丫头睡觉的沙土。 其他地方不清楚,王家屯儿这边儿的婴儿是普遍睡沙土的。 把沙土筛的特别细特别细之后,再用大铁锅把沙土炒熟了,这样不仅能杀菌,而且沙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温热的。 不仅能当纸尿裤用,也能给婴儿提供温暖,不至于拉稀之类的。 当然这也算是一种无奈之举,弊端自然是有的,后世用沙土的就很少了。 「这小衣裳还挺好看,这小鹿是用不同的颜色的线绣上去的啊?真巧啊。」 「那当然,我娘的手艺向来是很好的。」王远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拿着吃剩下的羊肉串儿慢慢吃着。 待在温暖的屋子里喝酒吃肉,听着外边儿的呼呼冷风声,他就感觉特别满足。 「羊肉串串凉了不?不行就别吃了别闹肚子。」 「不凉正合适呢……对了燕子,我要离开王家屯一段时间再去赚点儿钱。」 马上就是冬天了正是棉衣紧俏的时候,他空间里边儿的大量的棉衣正好可以卖个高价儿。 现在王远还欠着几千万银行的贷款呢,银行信贷部那边儿已经催促他还款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只还了一些利息,本金还没还呢。 「哎~马上就是大冬天了别人都要猫冬呢,咱家又不缺那几个钱,一个飞龙养殖场就够咱家吃喝的了,何必去外边儿受苦呢?人离乡贱……」 老婆李艳絮絮叨叨着,虽然担心王远但还是给他收拾了包袱,她知道她男人是天上的雄鹰,不可能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在一个小小的农村度过的。 其实内心里边儿,她也为自己能成为王远的媳妇儿而感到骄傲。 翌日。 辞别了老婆孩子后,王远便骑着摩托车去了市里,倒火车到了省城。 去狗岛那边儿的养鸡合作社抽掉了6个兄弟出来,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燕京——身边儿有一些可用的人手,那做事情也方便很多。 「小远你就瞧好吧!就咱们哥几个,啥困难都能闯过去!」 叫来的六个人中有一个叫「吴爱红」的,因为长的非常壮所以外号就是「大壮」,有着大龅牙,话痨,为人热情而敞亮。 其他五个人也纷纷应和着,王远选中了他们几个他们都很兴奋,长这么大他们还从来没出过省呢。…. 但是现在王远要带他们去首都燕京,之后还要出国,想想就激动啊。 「行,要的就是这句话!天要黑了,走吧夜里还有一趟去燕京的火车,等到了燕京我请大家吃好的!」 「有好酒喝就行,嘿嘿!」长脸的刘建业一裹棉袄,跟着王远一起去打车。 夕阳落山,行人匆匆,冷风冻的人直流大鼻涕。 七个人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燕京之后,王远并没先去找郑廉他们,而是带着大家去高档饭店大吃了一顿,在旅馆好好休息了一晚。 这也算是收买人心。 如果扣扣的,那兄弟们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痛快——最后办事儿的时候很可能就不会用心。 同一件事儿,用心去办和消极敷衍的去办,结果的差别是非常非常大的。 转天。 一人给了几百块钱让他们在燕京逛逛,嘱咐他们记好了旅馆的位置别迷了路之后,王远就独自去大学找妹妹王晴了。 …… 华清大学的一栋教学楼。 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之后,学生们一窝蜂的冲出教室,声音嘈杂的很。 王远靠在门边儿,看到大教室里边儿的学生都快走完了却没看到妹妹王晴的身影,结果往教室里一瞅,发现她还坐在座位上写写画画呢。 王晴穿着粉红色的棉衣,围着围脖,带着灰白色的线帽子,冬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了她的脸上。 王远没有打扰她,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王晴才伸了个懒腰: 「终于写完了啊……教授是属火箭的吧一节课讲完了半本儿书。 要多久才能啃完了这些知识点儿啊累死姑奶奶我得了……嗯?二哥?」 「你嘟囔啥呢?别人都去抢饭了你咋不去呢?」 王远笑着走进了教室。 「我不用抢饭啊,我吃小炒去。」 「啊?」王远瞬间一愣。 。. 日更二万 213哭泣,外国人 华清大学教室。 妹妹王晴把书本儿都归拢了归拢,就和王远离开了。 「书包不带回去吗?不怕让人拿走了啊?」 「没事儿的,没人拿的。」 「那行吧。」 两人边往校外走着边儿闲聊,秋天的燕京落叶飘飘,偶尔有学生骑着笨重的大铁驴驶过,碾的干树叶子咔咔响。 「咱爷奶,爸妈他们的身体还壮实吧?」 「挺好的,咱奶那人闲不住……前段时间还去刨落花生去,那不就去刨山药去,一天能捡一大袋子多。」 花生和山药被收走之后,土里难免的会遗漏下一些,很多老太太和老头儿勤俭惯了,闲着也没事儿就回去刨去。 每当刨着一颗花生或者是一块山药,那心里可美了,就像是捡着钱了一样……当然要是把山药刨伤了就坏了,破了皮的山药是撂不住的。 「想起了我小时候也经常去刨落花生,我跟在咱妈后边儿,半天能刨半篮子。」王晴有些怀念,时间一晃都过去十来年了。 等有了妹妹小丫头,她就负责看孩子了,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刨花生,跳皮筋,抓嘎啦哈,逮蛤蟆了。 「对了,你也上大二了,学校里没人追你吗?搞个对象吧。」 「有是有,但是我不搞,耽误学习。」 王晴一脸坚决,寒冷凛凛手揣在兜儿里也冷,她有点怀念自己的暖水袋子了。 「啥?两个人一起进步不会耽误的啊。」 王晴笑而不语,王远便识趣的不再说了,他发现妹妹王晴是真的成熟了,举止变的稳重想法也更加独立,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对二哥言听计从的傻丫头了。 出了校门儿来到了一条步行街。 在王晴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一家炒菜馆子,不大的馆子里边儿做了不少男男女女的青年,看模样一看就是学生。 「小晴!」 「小晴你来了!」 「过来坐啊,哦这是谁啊?对象吗?」 不少学生都认识王晴,看到她身后的王远后都调侃起来,有的男的还在心中暗骂——怪不得看不上老子呢,找的对象确实帅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我哥,亲哥。」 「你们好。」王远也淡笑着和其他人点点头,瞬间他们就不闹了,等不一会儿王远和王晴点的菜上来了,几个学生还过来敬了一杯酒。 学生们穿的相当好,的确良都是基础,甚至不少都穿着进口的衣服,桌上的酒都是茅台。 王远感觉有点惊奇:「挺有钱啊?家庭背景不小吧?」 「不是啊。」王晴压低声音道:「都是投机倒把赚的,有人倒腾书本儿都赚不少钱……当然也有背景不凡的,比如右边儿那个短头发的青年,他爷爷是正bu级。」 「嗯?」 王远扭头瞅了一眼那个青年,圆脸黑衣服,笑呵呵的在和其他学生谈论美伊战斗,普普通通没啥亮点。 青年似乎是感觉到了王远的目光,扭头冲他笑了笑。 「华清的学生要么学习非常好,要么背景很大……」 王远笑着摇摇头,如果不是自己的帮助再加上王晴个人的努力,恐怕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种和大人物的孙子当同学的机会。 不过王远认识的二代,三代们也不少了,所以也少了很多对这个群体的好奇。 「对了,你不是第一天来这儿吃饭吧?那你的钱哪来的?也投机倒把了?」 「是啊,整卫生巾,化妆品,女鞋,衣服……反正也赚了一些,哦,一个学姐带着我们做的。我还要学习时间 少没她们赚的多。」 虽然王晴没说赚了多少钱,但是看她的模样显然没少赚。 不过王远感觉她那点儿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道: 「你要是缺钱的话可以和我说。」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赚的可不少哦,有八十个。」 王晴俏皮的比了一个八,瞬间王远吸了一口凉气,他自然明白王晴说的是80万! 这些钱对王远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结合上王晴学生的身份,那就了不得了,1991年的80万啊——可以说是富豪了。 「你咋可能挣这么多,何况你还要学习……」王远眉头大皱,九十年代虽然赚钱机会不少,但也不是遍地是黄金。 相反,坑人骗人的事情也不少,还有的人被人骗光了钱最后出家了,打击太大实在是接受不了。 王晴笑而不语,边吃着肉肘子边道:「人啊,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就是因为其他人觉得赚不到什么钱,不愿意去干,最后我们做了才能赚到钱。」 这倒是真的。 王远知道前几年有不少走街串巷给人剪辫子,收鸡蛋,收鸡毛,卖眼镜,卖纽扣毛线的人都发财了。 这些事情有什么高超的技术吗? 并没有。 很苦很累吗?王远并不觉得,很多职业都很累很累的,比如hg市那边儿的煤矿工人。 「不过小晴……你以前好像是看不上投机倒把的?」 「是啊,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嘛。」王晴微微低下了头,用筷子随意的搅动着碗里的饭,貌似随意的道: 「我申请了留学的机会,笔试和面试都通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几个月就可以去意大利了,我……」 「轰!」 王晴的话还没说完,但是王远却感觉头皮发麻,这么大的事儿但是之前王晴却从来没有透露过。 她不是在征求王远的意见,而是做一个通知,也就是说即使王远反对但是她依然会去。 「为什么会突然要出国呢?嘶~这个消息真的是……」 王远斟酌着话该怎么说,但是他刚说了几句就发现妹妹王晴在哭,后者闷着个脑袋,眼泪吧嗒吧嗒的从脸上滑落,掉进碗里润湿了米饭: 「一切都是狗屁,一切都是假的,空的,骗子,都是骗子,让人觉得恶心,不耻…… 原来的我是真的天真啊,傻的可爱,呵~现在才知道之前的我是多么的可笑。不值得的,非常不值得的啊……」 王远眉头大皱。 其他那些学生也注意到了这边儿的情况,还有几个学生站起来伸着脑袋看,他们似乎是大概了解的,沉默了片刻,便做下去继续吃饭了。 气氛有些压抑,似乎其他的学生心情也不好了。 「嘶~呼~」 王远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看看妹妹的样子再看看周围学生的反应,他隐隐有所猜测: 「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谈谈,你的思想波动太大了,这种状态下你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不用了,我的思想很成熟。」 王晴用袖子抹掉眼泪,夹着菜大口的吃起来,似乎是想咬碎什么一样,嚼着肉菜非常用力。 「哎~我不能完全确定你遭遇了什么,但是你不妨说出来,听听我的看法,多听听另一个角度的看法总是好的,即使你不采纳我的意见也没事儿。 如果你总是自己去想,去思考,那就很容易钻牛角尖儿。」 王远静静地看着王晴,恍惚间时间仿佛是回到了几年前,妹妹王晴在油灯的照耀下满脸期待的问他: 「二哥,这道题怎么做啊?」 人终究要长大的,妹妹王晴也长大了。 王晴的眼神波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晃脑袋:「不用了,我不是闭门造车,很多问题我都和学姐学长们仔细的探讨过,我确定我想的没错。」 「嘶~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可惜~ 吃完饭之后王晴还是直接回学校了,并没有和王远沟通。 「这个死丫头啊,死犟死犟的。」 王远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她不愿意说那他也没办法。 回到旅馆后大壮他们6个人也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这次算是见识了首都的繁华了。 「小远,楼是真高啊,车也是真多……」 「是啊是啊,我们还见到了洋人,成群结队的洋人……抓一只拴起来,让他表演咱收门票钱,绝对赚钱……」 「噗~」 王远一口水全喷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这想法不行不能搞,换一个吧。」 「那……燕京这边儿有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啊,弄回哈市去卖一卖,也能赚钱吧?小远你觉得呢?」 「那要看是卖啥了,整对了的话当然能赚钱了。」 七个老爷们儿唠了一会儿嗑,就着酒把大壮捎回来的三只烧鸡,也撕巴着吃了。 晚上的时候王远去见了郑廉,和郑廉在一块的还有之前认识的蒋爱国。 蒋爱国正坐在长凳上喝酒呢,他喜欢喝白酒但是量又不行,喝了几口就晕晕乎乎的了。 「爱国你倒是整点儿花生米吃一吃啊,干喝的话岂能不醉啊。」 「蹿味儿,我不爱吃花生米。」蒋爱国把酒瓶子蹲在旁边儿的柜子上,咚~吓的趴在柜子上睡觉的三花猫一撅咧。 「喵~喵~」 三花猫骂骂咧咧的跑开了,虽然听不懂她在叫啥,但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这个年代养猫的人很多,宠物属性很小,主要是逮老鼠。 很多咪猫很巧的,蹲老鼠能一蹲蹲一宿,只要老鼠从洞里出来,一爪子就能逮住它,出来俩能逮一双…… 甚至猫咪叫几声,老鼠直接就被吓跑了。 这个年代的老鼠也是真的多,个头儿也是真的大,一只能抵得上后世的三四只,急了眼的是真的敢和猫干架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后世的成年老鼠,很多个头儿都变小了。 别人家都养了猫了,那如果自己家不养,老鼠就可能全跑自己家来了,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猫。 还有一个原因是,很多猫没有绝育几乎年年坏崽子,生下来的崽子很便宜的,甚至都不要钱免费送人,也好养活,生病了也不花钱看病,死了就再要一只。 不像后世很多猫非常贵,还要吃昂贵的猫粮,甚至生病了要花好多钱看病——如果在这个年代做这种事,恐怕会让人觉得是疯子。 「小远你坐啊,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叫特里基里斯·叶夫根尼,他现在在津门呢咱们去见他…… 这家伙是个老倒爷了相当富裕的,别和他客气好好要个价儿,他们的国家已经下大雪了,棉衣可是紧要的东西啊。」 原本王远是希望牛圆圆的舅舅帮忙介绍一个外国买家的,结果对方失踪了,生死未卜。 这算是意外情况谁也无法预料到,所以王远开始寻求其他人的帮忙。 朋友多了确实好,打听一翻蒋爱国就帮他介绍了特里基里斯·叶夫根尼,对方是个外国倒爷,实力雄厚,正好有足够的渠道把棉衣都卖出去。 人生地不熟的,王远也不可能再去组建销售网了。 在郑廉家住了一晚,翌日三人乘坐火车去了津门,在机场附近的一家旅馆里见到了特里基里斯·叶夫根尼。 后者40岁左右,金头发,高鼻梁,目光深沉而敏锐,对于王远等人的突然造访很是警惕。 王远怀疑,叶夫根尼也担心莫名其妙的被人嘎了,毕竟华夏对他来说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了。 叶夫根尼身边有七八个白人,都是满脸严肃,有的人腰间微鼓不知道有没有硬家伙。 「叶夫根尼我们上个月还联系过,你的货机检查问题……」 有蒋爱国出面,叶夫根尼的脸色很快缓和起来,知道是棉衣交易之后叶夫根尼瞬间大喜,在寒冷的北国一件棉衣几乎就相当于一条人命。 太缺棉衣了。 有人可能会问,缺棉衣就早点儿制作棉衣啊,这种东西为什么让他缺了呢——但现实就是这么魔幻。 或者可能是有棉衣的,但棉衣在仓库里锁着呢,又或者是因为交通问题运不过去,也可能是工厂产能本来就有问题…… 一个简单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影响原因太多了。 王远能流利的说俄语,这让叶夫根尼很惊讶,再谈起价格来就方便多了,而且王远可以把棉衣「运」到莫sike交货,这让叶夫根尼不得不大幅度的让利。 谈好价格之后,众人在津门休息了一晚上,便一起赶赴津门机场。 蒋爱国和郑廉两人没有去,他们回燕京去了,当然蒋爱国还得到了5万块钱的牵线搭桥费用。 蒋爱国虽然推辞了,没有推辞掉才接下5万块钱,当然他心里对5万块钱这个数额是非常满意的: 「希望以后小远有事儿了,还找我吧,这钱赚的爽~」 214出国,国外来信,年关 北边儿国家的重工业非常发达,但是与民生有关的轻工业却非常的薄弱。 上辈子王远学历史的时候看过一副漫画——北边儿的国家被描绘成了一个人,一条大腿非常粗壮,另一条大腿却细的和一根小菜儿一样。 王远带着大壮他们去登机,一路上大壮几个人都是喋喋不休着。 他们别说是坐飞机了,都从来没近距离的见过飞机,坐飞机这事儿能吹好久。 「这就是飞机啊,娘唻~真大!」 「这玩意儿咋就能在天上飞呢?飞到半路上会不会掉下来啊?」 「快别胡咧咧了,这玩意儿就和老鹰一样,你见过哪只老鹰飞着飞着掉下来的?」 「滚犊子!老鹰的俩翅膀啦是呼哒呼哒的,飞机的翅膀啦能呼哒吗?」 大壮鄙夷的看了长脸的刘建业一眼,他感觉这家伙总是和自己抬杠。 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笑的前边儿的叶夫根尼几人莫名其妙,不过笑容很快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他们很快也跟着笑起来。 「远,看来我要好好学中文了,要不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叶夫根尼无奈的摇头只能用俄语和王远交流,他发现语音不通真的是大问题。 「那你可要做好吃苦头的准备了,中文可是超级难学的。」 「不怕,只要是能赚钱啥苦我都能吃……你可能不相信,十几岁的时候我就爬上火车从西伯利亚去了莫sike,开始倒卖东西了,要过饭捡过垃圾,差点儿冻死在街头。 后来跟着他们一起去土耳其倒腾货物,一回带两大包衣服,一包衣服比我还要高的多……」 叶夫根尼脸上没有对艰苦生活的愤怒,反而有着对自己的肯定与骄傲。 积极,乐观,有韧性,敢打敢拼……周围的几个白人全都满脸崇拜的看着叶夫根尼,觉得他们的老大非常有魅力。 「厉害!」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王远才知道,叶夫根尼是赫姆辛人,原本世代居住在中亚的格鲁吉亚地区,结果被强制迁到寒冷的西伯利亚,家族亲人死了很多人。 等飞机飞到莫sike之后,棉衣的交易比较顺利。 完成了交易,王远赶紧飞回国内继续买棉衣,他去津门找了马厂长,两人合作开始大批量的倒卖棉衣。 都抢疯了! 只要是棉衣就买,残次品也要,到了那边儿价格稍稍低一点儿照样会有人买。 马厂长作为大型国企的掌门人,身份优势就显露出来了。 私人老板可能等个一两天都见不着一些服装厂经理,或者见着了也要好话说尽,各种请客吃饭都难以办下来的事情,马厂长一个电话就可以拿下订单了。 不仅是津门的几家服装厂在全力生产棉衣,连常山,商都,庐阳,平江,羊城等等很多大型城市的服装厂都接了订单。 有的服装厂不愿意打乱生产计划,但是棉衣价格疯长,原本80块钱一件儿现在直接涨到了120一件,不得不让人心动啊,纷纷开始生产。 工人拿的都是死工资,稍稍给个十块,二十块的奖金,很多人就激动的不得了工作的热情也上来了。 人数最多的国际倒爷还是小户儿,带着一包两包的东西坐火车过去,有的会再带回来一些北边儿特产,两边儿倒儿。 而实力强的国际倒爷已经用飞机了,直接包机,一些老毛子坐飞机过来,出了津门机场后见什么买什么——商店的东西连价格都不问的,直接一扫而光,全包圆儿了。 有的商店销售员骂他们愚蠢,连价格都不问,偷偷长个一两倍的价格也不知道,现实却是即使 涨了价儿,货物运到北边儿国家之后依然大赚特赚。 …… 1991年10月的一天。 王家屯儿。 窗外飘着大雪花子,就像是无数鹅毛在天上乱飞。 屋内,穿着红毛衣的李艳盘腿坐在炕上,用针线缝着新的旱獭帽子。 「呼噜呼噜呼噜~」 大白猫卧在她的腿上打着呼噜,把她的腿捂的暖洋洋的。 「真费劲儿啊,真硬。」 李艳用顶针儿使劲儿顶都顶不过去,最后还是用小钳子把针拔出来,皮子又厚又硬,很难缝的。 「喵~」 大白猫突然抬起脑袋叫了一声,长长的尾巴也跟着甩来甩去的。 「咋滴你饿了?才10点35分,待会儿再做午饭吧。」李艳把针尖儿在头发上划了几下,刚要继续缝皮帽子突然外边儿传来一道喊声。 「这儿是王远家不?」 伴随着狗子的大叫声,李艳连忙趴在屋内窗台边儿往外瞅,窗户外边儿订着两层塑料布朦朦胧胧的看不真,看身形不认识。 「谁啊,来了!」 她一个女人肚子在家带孩子,冷不丁的来一个老爷们儿让她心里直犯滴咕,不过想到炕琴抽屉里王远留下的手枪,她的心里边儿又安定了不少。 吱呀~ 打开屋门儿瞬间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来人是跟着王远去莫sike的大壮,他连忙道: 「你是王远媳妇儿吗?我是大壮是跟着小远混的,刚从莫sike回来,小远让我给你带回来一点儿东西。」 「真哒?快进来快进来……去去去,傻狗们滚一边儿去。」 李艳害怕猎狗们咬到大壮,连忙把他们驱赶开: 「这死冷寒天的还劳烦你给送过来,一路上辛苦了进来喝口热水吧。」 进了屋之后,大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打开后是一封信,一副金耳坠儿,一个金手镯。 李艳连忙激动的把信拆开了,只见上面写到: 「爱妻李艳: 离家已将近一个月,家里一切可还好?我在莫sike这边儿一切都好,穿着你给我织的毛衣再冷的天儿也感觉非常暖和……」 除了报平安,关心家人之外,王远还描述了一些在莫sike的见闻,趣事儿,洋洋洒洒的写了六张纸字数儿着实不少。 当然还有一些夫妻之间的体己话儿,看的李艳脸庞微红。 「这个臭流氓,真的是啥都往上边儿写,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李艳低低的说了一句,抬头和大壮说了两句话,便抱着孩子去另一个院子叫王远的爹妈去了。 大壮风尘仆仆的远道而来,又是饭点儿了自然要留下他吃饭的,但是李艳一个人在家很是不方便,叫来王远爸妈就正好合适了。 很快王远老爹老妈就来了,老爹还拎过来一瓶好酒显然是把大壮当成贵客了。 不一会儿老妈又去叫来了王远的二叔和三叔,老爹年纪大了,有二叔三叔陪着大壮喝酒就显的好很多。 先炒了几个肉菜,又煮了冻饺子,等大壮喝美了也吃美了,要走的时候李艳又把自己写的一封信递给他。 「辛苦你了,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我家那口子,告诉他家里一切都挺好的,不用惦记着。」 「行放心吧,保证送到!」 大壮搞怪的敬了个礼,便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了。 二叔也有了醉意,说着:「小远他朋友是真能说啊,这桌儿上一半的话恐怕都是他说的。」 老妈逗了逗小丫头,扭头拿着抹布去帮着收拾桌子:「这孩子挺好的啊,我看着没啥坏心眼子挺实在的,话多也不是啥缺点啊。」 「那倒也是,行了嫂子,那俺们回去了啊。」 六个兄弟家里都需要用钱,所以大壮这回带回来6万多块钱,一家留下1万块,剩下的千把块钱他自己用。 王远家。 二叔,三叔都离开了,老爹再和李艳唠嗑,老妈则是帮着把狗子们喂好。 狗子们看到王远老妈端着食物出来了,瞬间高兴的直蹦高儿,大尾巴像是扫帚一样疯狂甩动。 「汪汪~」 「别叫唤了,再往我身上扑揍你们啊……你说养这么多狗干啥嘛,还天天吃好的浪费多少钱啊,这么多肉可惜了儿的……」 三只猎狗吃的相当的好,几乎顿顿都有大块儿的肉吃的,猎狗体型大运动量也大,为了保持足够的强壮充足的营养自然是少不了的。 别说是1991年了,就是30年后的2021年大部分农村家庭都是不怎么舍得吃肉的,现在王远家用这么多好肉喂狗,老妈自然是觉得非常败家的。 在她看来,二儿子王远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小艳啊,要不趁着小远不在家把他的几只狗子卖了得了,又不是专职猎人,养三条狗有啥用啊。」 老妈的嗓门儿很大,屋内的李艳都听的清清楚楚。 「啊,俺可不敢,悄摸儿的卖了他的狗他回来还不得急眼嘛。」 「养的起就养呗。」老爹巴塔巴塔的抽着旱烟:「少说话少管事儿,这就能松心了。」 「对,像你一样啥也不管,那家就能过好了。」老妈虽然知道老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想怼他一句: 「走吧还赖着干啥啊,那院儿的猪还没喂呢。」 老爹老妈离开了,李艳刚关上栅栏门儿回了屋,突然听到妹妹李萍的喊声。 「大姐我来了!开门儿啊!」 李艳正在屋里试戴王远送她的金耳环呢,听着声儿连忙把屋门打开,只见李萍满脑门儿的汗珠儿,正推着一辆大铁驴自行车站在院子外边。 「你这死丫头咋不戴个帽子啊,死冷寒天的也不怕冻感冒了……快进来啊。」 李艳快跑着去开门,由自不解气的拧了李萍的胳膊一下。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李萍笑嘻嘻的,表情欠欠的:「咱爹让我给你整来几只鸭子,都杀好了炖着吃就行了。 哦,还有这一兜子儿咸鸭蛋,我都是挑的大个儿的肯定有不少双黄蛋,流了油了可香了。」 把筐子搬进屋,李艳赶忙拽了条毛巾给李萍擦擦汗,又找了顶旱獭帽子给她戴上。 「你这死丫头就是不知道厉害,发了烧不难受啊?」 「嘿嘿,我出来的急给忘了,这旱獭帽子戴着就是舒服啊,是我姐夫的啊?」 李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拧扯,右拧扯,越看感觉越好看。 「他还没戴过呢,新的……噗嗤,怎么你戴着旱獭帽子像女土匪一样啊。」 「啊?你说我是土匪。」 李萍瞬间不依了,直接去挠李艳的痒痒两姐妹直接打闹起来。 两人打闹了好一会儿,知道睡醒的小王婷哇哇大哭起来后,李艳才赶紧去抱起她来哄着她。 闲聊中李萍也知道了王远去了国外,还寄了信件和首饰回来,她回头一瞅就见到了柜台上的书信。 「这就是我姐夫寄来的信啊?都说啥了。」 说着话她伸手就打算去拿信,瞬间抱着孩子的李艳被吓出一身冷 汗,心中有不少肉麻的体己话,要是被妹妹见着了那她也不用活了。 「别动!」 「哎呀别把信收走了嘛,让我瞅两眼。」 「瞅啥瞅啊,看你这裤子埋汰死了,来的路上摔跤了?」李艳把书信锁在抽屉里,拿了一条新裤子让李萍换上。 李萍就此在王远家住下了,在这边儿也没有她爸妈的唠叨,还有很多好吃的,比如飞龙,以及可以穿一些李艳穿不了的漂亮衣裳,用一些护肤品等等。 她感觉生活真的是悠哉自在。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二,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就是1992年了。 砰砰砰~ 屯子里的孩子们儿跑来跑去,用鞭炮炸雪堆,炸牛粪,玩儿的可开心了。 还有的一群孩子用掏裆的方式骑着大铁驴蹭蹭蹭的驶过,怀里夹着鞭子和陀螺,可能是去冰上抽陀螺玩儿。 突然。 西边儿驶来一辆摩托车。 「嗯?远哥?」 王磊正带着一群比他更小的孩子放鞭炮呢,仔细一瞧发现是几个月不见的堂哥回来了。 「远哥你噶啥去了,这是在哪回来啊?」 「哈哈哈~刚从关内回来,来来来吃糖。」 王远撕开一大包糖抛给大家,糖果是老式的,就一层透明塑料纸包裹着球型的糖果。 孩子们瞬间一阵哄抢,外向的孩子抢的就多,内向的不怎么敢伸手就抢到的少。 有一个最小的孩子一颗都没抢到,掉他脚边儿的糖果都被别人捡去了,瞬间委屈的想哭。 「哎~别那么腼腆啊,你不争也不抢那肯定就会吃亏的啊,亏都吃了再委屈还有啥用?」 王远把那个小孩儿喊过来,摸摸他的脑袋又抓给了他一把糖。 小家伙思考着王远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王远也不管他是真懂还是假懂,摸摸他的头发便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回到家门外边,喊了一嗓子李艳就兴冲冲的出来了。 「孩子她爸你终于回来了啊,咋去了好几个月啊。」 李艳满眼欣喜,语气中略有些责怪着。 「哎呀为了赚钱嘛,走吧进屋,咱姑娘呢?」王远进了屋一看,发现小家伙正乐呵呵的在炕上爬呢。 「哟~会爬了?来,让爸爸抱。」 「嘛,麻麻~」 穿着开裆裤的小家伙对王远有点陌生,但是让王远惊奇的是,她已经会叫妈妈了。 免费阅读. 215打探 王远离开了王家屯儿几个月,女儿小王婷都有点不认识他了,看见王远靠近她之后,立刻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和王远对视。 王远也笑着看着她,伸手就要抱她。 突然。 “哇! ” 小家伙小嘴一撇,直接大哭起来。 “你嘎哈呢刚回来就把小丫头整哭了,去去去一边儿去。”李艳推开王远,连忙抱起小丫头哄了起来。 小家伙梨花带雨的,缩在李艳怀里小心的偷看王远,印象模模湖湖的确实是不怎么记得王远了。 “得了,那我找我的狗子玩儿去吧,来来来大狼你仨过来,天天在家窝着长肉了啊,看你们肥的,还在山上跑的动不?” 王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扒拉着三只狗子左看看,右瞧瞧,三只狗子倍儿精神,摇着大尾巴蹦蹦跳跳的欢的不得了。 窗外冷风阵阵,屋内温暖如春。 待在温暖的屋子里就感觉特别幸福。 两人刚唠了一会儿天,堂弟王勐,王虎就前后脚的来了,三兄弟见面都非常开心,一直聊到太阳落山。 “今儿个都别走了,咱哥仨好好喝一顿……你们先等一会儿啊,我去咱奶那院儿打个晃。” 好几个月不着家了,回来了自然要去看看爷爷奶奶的,王远知道老人家也想他的。 “去吧去吧,俺们等你回来,前天我去的时候咱奶还念叨你啥时候回来呢。” 王虎和王勐在屋内聊天,两人的孩子不是跑跑闹闹的就是在吃零食,而张倩,周莉她们在外屋做饭。 咯吱咯吱~ 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南边儿走去,三只狗子摇着尾巴打打闹闹的跟着王远跑,突然大狼爪子一滑撞了三狼一下,三狼站不稳直接趴在了雪地上。 “哼唧~” “哈哈大傻狗,别闹腾了……” 王远很是怀念后世的公路,那多平多好走啊,这个年代的土路坑坑洼洼,高高低低的很不好走,路中间的雪被压实了非常滑,一不小心就抵摔个跟头。 大小伙子摔个跟头还好点儿,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可能直接就…… 路上村民不多,见到了王远也打个招呼。 来到奶奶这院儿,奶奶正好刚掀锅,突突的热气从屋门里边儿往外冒,门外边儿的灰堆上还插着几根没烧完的木头。 “奶,刚做熟饭啊?” “谁啊,哎呀……你啥时候回来的?冷不快进屋。”看到王远奶奶笑的可开心了,爷爷正在里屋听京剧呢,问了一句谁啊,奶奶回道: “你孙子啊,刚才你还念叨他呢……穿上棉袄吧,都感冒了也不让人省心。” 爷爷刚才身上盖着棉袄,正倚在炕琴旁边呢,看到王远后同样非常的高兴。 里屋内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显得有点压抑,可能是长时间见不着阳光,屋内还有一股澹澹的霉味儿。 啪嗒~ 拉开灯绳后光亮瞬间充满整个房间,奶奶给王远拿来一些熟花生,瓜子,圆酥,蛋糕,冻梨等等给他吃。 “小远,在国外咋样啊?那边儿都吃啥东西啊?” 爷爷对王远的国外生活非常的感兴趣,1991年12月26日,老大哥倒下了,一时间震动世界,各大媒体纷纷报道。 按照阳历算现在已经是1992年了,爷爷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儿的,村子里的人们也经常议论这件事儿,都是唏嘘的很。 虽然结婚了也生了孩子了,但是到了爷爷家他还是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边剥着熟花生边和爷爷聊天,轻松,自在的很。 这时候奶奶拿了两个豆包进来:“小远你尝尝这豆包,刚蒸出来的。” “嗯,真好吃……这个豆包的馅儿真多。”隔了几个月又吃上了奶奶蒸的豆包,感觉有一股浓浓的家的味道荡漾在心头。 豆包的馅儿是红小豆,确实很好吃。 “反正你在外边儿吃不着咱家里的豆包。”看着王远喜欢吃,奶奶也开心的笑起来。 “留在这边儿吃饭吧,正好还蒸了你爱吃的肉包子呢。” 聊完了国外的事儿之后,话题又转移到了王远的女儿小王婷身上,奶奶笑道: “小丫头可爱笑了,那一天我去看他去,咯咯咯笑个不停,她也不闹腾就自己在炕上玩儿。” “确实是……和小晴小时候非常像。” “对了小远,你说你也结婚又孩子了,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行了,那你哥小文儿可咋整? 那一天他回来,我问他有对象不要不就搞一个吧也老大不小了,他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话。”奶奶满脸担忧,生怕大哥王文打了光棍儿。 “我哥回来了?啥时候的事儿啊?” “有一星期不?可能没有吧……打了个晃就走了,拿了你爸妈的身份证去了也不知道要办啥事儿。” 奶奶咀嚼着粘豆包儿,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爹和你大哥这爷俩儿可咋整?亲父子哪有大仇的啊,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有啥看不开的呢?” 爷爷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树林儿是对不起小文儿的……哎,人呐都是命。” 王远的老爹就叫王树林。 当年大哥王文是喜欢过一个女生的,不过被老爹搅和黄了,那个女生被他爹强硬的嫁给别人了,那个女生也是倔脾气结婚当天直接悬梁自尽了…… 王远老爹和女生的老爹有矛盾,很深的矛盾。 所以除了上学的事儿,女生死亡这件事儿也让王文非常恨老爹,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生活中的各种积怨。 王远笑着道: “爱咋咋地吧,少操点心儿吧也能活的更舒坦,都操了一辈子的心了还想那么多干啥呢,放心吧我哥想找的话肯定能找着对象的。” “嘿,你这孩子啊~” 虽然奶奶极力的挽留,不过最后王远也没留下吃饭,家里边儿王勐和王虎还等着他喝酒呢,最后奶奶只能给他带了一些肉包子和粘豆包离开。 回来家里后。 好酒好菜很多摆上了桌,边聊着国外的趣闻边喝酒吃肉,时间过的非常快。 最后王虎直接喝醉了,大着舌头逼逼赖赖的嗓门儿是真大,周莉气的直欠他胳膊。 等王勐他们都离开后已经晚上10点多了,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地上的雪被照的非常白。 “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儿睡吧。” 屋子内安静下来气氛也有点暧昧,李艳看到王远的眼神儿不对,瞬间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看俺干啥?” “嘿嘿~” 王远直接一把抱住李艳,经常干活儿的李艳身材已经完全恢复生孩子之前的样子了,搂在怀里感觉非常好。 …… 昨天晚上睡的非常晚,所以第二天直接起晚了。 吃了两块蛋糕喝点儿热水就算是对付了一顿饭了,王远离开家门在屯子里熘达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吴迁家的院子外边儿。 “吴迁你干啥呢?” 吴迁家的养鸡场就在房子后边儿,他正弯着个腰,用砖头,木头,塑料布来堵流水的窟窿。 “哎呀吓我一跳,是小远你啊。” 吴迁拍拍身上的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窟窿是留着夏天流雨水的嘛,结果昨天养鸡场进了黄鼬了,我寻思着可能就是在这钻进去的。” “小远你啥时候回来的?走去我家吧,外边儿是真他娘的冷啊。” 吴迁捋了捋狗皮帽子上的细毛毛,呼出的热气在上边儿冻成了冰,一抹一层冰渣子。 吴迁家的窗户要更大一些看着挺亮堂的,她们两口子平时住在西屋,她老婆更懒还没起呢,所以两人便来到了东屋。 东屋的火炕没有烧,冷丝丝的,只在角落点着一个烧蜂窝煤的炉子。 “这屋平时不住人,那还点啥炉子啊?” “没有人,但是有兔子啊,不能把兔子冻着了。” 吴迁伸手一指,王远才发现右边儿的一个木头箱子里有几只奶兔子,三瓣嘴,小小的,箱子里还有一些干菜和稻草。 “你真行啊,这是给你家孩子养的小玩意儿啊?这也太小了。” 王远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白白的毛发是真软和。 “不是啊,我打算明年养点儿兔子,兔子这东西下崽儿快,养大了卖给饭店也能赚不少钱。” 王远不由的对吴迁刮目相看,很多人赚了一些钱之后就没有最初的拼劲儿了,开始转为享受生活,吴迁现在还想着再养兔子王远感觉挺好的。 中午的时候王远留在吴迁家喝了一顿酒,除了他俩还叫来了刘辉和柱子。 柱子家来客人了,喝到一半儿就被叫回去了。 临近年关,鞭炮声阵阵,走亲访友也变的忙碌起来。 王远三天能喝六场,一场两三个小时,和卫国叔,沉二雷,老丈人,孙大刚等等都喝过,平时其他人来家里叫喝酒去,他基本也来者不拒。 通过他的养鸡合作社,一些屯子里的贫困户也赚了一些钱,少则两百来块钱,多则千把块钱。 很多村民还是很朴实的,觉得通过王远赚了不少钱,承了王远的情,就想请他吃一顿表示感谢。 …… 这天中午。 王远来到了林都市见孙大刚,偶尔遇见卖假烟的赵星了,最后一合计便一起吃了顿午饭。 窗外雪花飘飘,地面,路灯,树木,楼房很快变得一片洁白。 王远,孙大刚和赵星三人吃着羊肉火锅,额头冒汗,非常舒爽。 “往国外倒腾东西赚钱不?听说相当赚钱啊?是不是真的?”赵星目光贼亮,他之所以拉着王远吃饭就是想多打听打听消息。 216胆大,兄妹 市里的羊肉火锅店。 这家店是赵星开的,天气冷了很多人都喜欢吃火锅,所以生意好的不得了。 赵星倒腾假烟假酒没少赚钱,不,应该说钱就像是水一样哗哗的流进了他的口袋,财大气粗便花钱开了火锅店。 这里也能安置赵星小弟们的家人,这个年代失业率非常高,而且90年代的下岗潮开始露出了苗头。 以后失业的国企工人会越来越多的。 「选对了货物,再加点儿运气确实能赚不少钱,要是运气差一点儿真的赚不到什么钱。」 「哦,怎么说?」 赵星连忙给王远倒了一杯酒,顺便给旁边的孙大刚也满上,这一年来他听说不少人去北边儿一趟,回来就发财了。 但是他心里一直是比较含湖的。 现在他就想听听王远这个去过的人是怎么说的。 接触下来他感觉王远要比其他人厉害的多,平时说话办事儿也比较有章法不会满嘴跑火车。 「北边儿是缺很多东西,但人家自己也能生产一些的,最最紧俏的是棉衣,帽子,靴子,厚袜子等等纺织品,肥皂之类的其他日用品就要差一点儿……」 王远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的基本都讲了,怎么说着,再长达数年,人数数百万的国际倒爷大军中,多赵星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他愿意倒腾物资就去吧,王远也赵星没什么冲突了,多说点儿也算是结个善缘。 不仅是赵星听的入迷,孙大刚也是向往无比。 尤其是听王远说,带着1万块的货物去,回来很可能变成10万,暴富! 如何能不激动啊。 王远笑了点了一根烟抽起来,不由得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让他们冷静冷静: 「赚钱的很多,但是栽了的也不少,过贝加尔湖海关的时候,北边儿那边儿的人会上车检查,有可能会直接没收货物的。」 「啥?为啥啊!」赵星蒙了。 如果货物被没收了,那不仅赚不到钱,还赔惨了。 「我和很多倒爷聊过,他们的原话是:没有理由就是要没收,是哪条规定不让带了也不知道,不能反抗乖乖的给就完了,只能自认倒霉。」 「我踏马……」赵星一瞪眼,很快又问道:「那你遇到过这种儿事儿不?」 「没有啊,我不坐火车的带的东西太少,速度还慢的要死白白浪费时间,我都是坐飞机过去的。」 瞬间赵星人麻了。 王远又笑着给他讲了一下俄敲诈勒索,小偷,抢劫,绑票等等。以及同样是华夏人,但是发生矛盾了彼此都可能动手。 「真乱啊。」 「那当然了,都解ti了,秩序彻底崩了那可不就特别乱呗。」 突然。 赵星眼睛似乎是在放光,舔舔嘴唇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咱整一帮人也抢他们去啊?谁怕谁啊! 北边儿那边儿有银行不?金店也行……」 王远愣愣的看着赵星,他觉得赵星的胆子是真的大。 「你还是消停点儿吧,你现在又不是穷的叮当响的时候了,都有这么多钱了还拿着枪去抢银行?卢布贬值这么快抢一堆废纸有啥用啊。 再说人种不一样,你又不会说俄语太醒目了,别把命搭进去。」 其实赵星也就是说说而已,三人唠起嗑来非常自在的,不拘一格,王远好奇赵星制假烟有没有被抓过,赵星嘿嘿笑道: 「我都被抓三回了,第一回罚的少,罚了一千块就了了,第二回罚了一万,第三回没罚钱。」 「为啥第三回 不罚钱啊?」 赵星一脸神秘:「多交几个朋友就行喽……说到底整点儿假烟算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吗?不算吧。」 吃完饭之后,王远和孙大刚就离开了,去孙大刚原本的家坐了坐,聊了聊养鸡合作社的未来的发展。 「开年后我打算往吉林,辽宁那边儿发展,派人去每个屯子宣传宣传,我相信总有人愿意养的……养一只不嫌少,养一万只不嫌多。」 「嗯去做吧,一个是把人员组织架构整好了,每个地级市,每个镇都要有咱们的人的,要是地级市大的话,那每个县也要专门儿安排人。 另一个是把运输方面儿搞好一点,配套的转运点儿,小冷库,小屠宰场也要整。把这些都捋顺了,别乱了套就行。」 王远缓缓道:「销售方面可以找我,日常管理之类的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肯定把养鸡合作社整的漂漂亮亮的,说实话我去下边儿的农村转过好几回了,好多养殖户是真的非常感激咱们。 很多农民一家没有多少地,把地里边儿薅的一根草都没有也富不了,现在搞养殖能赚不少钱。」 孙大刚感觉动力十足,不仅是王远给他不少钱,还有很多村民非常拥戴他,让他觉得非常自豪。 「就是也有困难……」 「啥困难?说吧咱俩一起合计。」 「员工不好找啊,别说是大学生了,就是中专生都是分配工作的,谁会来咱们公司上班呢?」孙大刚满脸无奈: 「因为不是国企,很多人是看不上咱们公司的……甚至有好多人没有工作,也不来咱们这儿打工。」 王远挠挠头,这个时候的社会风气确实和后世不一样,后世更多的是努力赚钱,买车买房之类的,但这个年代却没有那么痴迷金钱。 房价便宜,买房不算是特别难的事儿……很多人没有正式工作,就每天玩儿喽。 「有了,去农村招工!要那种初中毕业和高中毕业的农民,他们识字儿又年轻,从农村长大吃苦方面儿也大概没问题,现在给他们进城的机会我相信是愿意来的。」 「这个想法好啊!」 孙大刚很开心,他之前一直在城市招工,很难招到人,现在转变一下思想相信情形就不同了。 阴历二十八的傍晚。 晚霞映照着西边的天空,鸟群归林,炊烟鸟鸟,除了狗子的叫声屯子里还响起一阵阵的鞭炮声,年味儿十足。 「威儿~」 不知道是谁家杀猪呢,肥猪惨叫几声很快就消停了,很快就变成杀猪菜了。 王远家。 「咕都咕都~」王远掀开锅盖,发现人参炖鸡已经熟了: 「这儿小色儿是带劲儿啊,燕子你快出来看看,看咱炖的这鸡肉咋样?」 李艳抱着小丫头从屋里出来了,笑着道: 「还行上色不错,闻着也挺香的……盛出来吧,把剩大米饭和剩菜再熥一熥就能吃饭了。」 「哦哦哦~」李艳颠着小丫头,小丫头的眼睛纯净的很,在傻乐着吃手手。 王远捏了小丫头的小脸一下:「叫爸爸。」 「巴巴……伊呀~」 在王远的苦心教导下小丫头终于会说爸爸了,虽然发音还不太准,但依然让王远觉得非常满足。 把鸡肉都盛到盔子里边儿,又在锅里熥上饭,正在王远想着要不要烤两块山药的时候,院子外边儿突然传来妹妹王晴的声音。 「二哥在家不?」 「汪汪汪~」三只狗子跐熘~撞开屋门儿直接冲了出去,疯狂大叫。 「在啊,进来吧……你来 的少,狗子们都不认识你了。」 王远出去把王晴带进来,后者提了一包冻饺子过来: 「今儿个我和咱妈去咱姥家里,这是咱姥让带回来给你吃的,她念叨你没去说你就喜欢吃她包的饺子……」 「还是咱姥疼我。」 王远接过了饺子,吃的手工饺子多了就会发现,每个人包的饺子都是不一样的,馅料,大小,形状,味道等等都有差别。 姥姥喜欢包小饺子,还喜欢捏花边儿据说是不容易散,再加上馅料儿的味道和老妈包的也非常不同,所以一吃就能吃出来的。 王晴逗弄了几下小丫头,逗的小家伙咯咯笑。 「和小蝶小时候真的不一样嗳,小蝶小时候可爱哭了,特别烦人。」 李艳让她尝尝刚出锅还冒热气儿的人参炖鸡,王晴尝了一块连连说好吃。 王晴开年后要去国外留学,把这事儿和爸妈说了,但是爸妈是不支持的。 之前她一个姑娘家的只身一人去几千公里外的关内念书,爸妈就非常担心她,现在好么,又要跑去国外了。 但是王晴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柔柔弱弱,只知道闷着脑袋学习的小女生了,现在主意正的很,她决定的事情恐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哎~明天早上能起来吗?一起去山上看看下的夹子啊?猎物是越来越少了,往年还能夹到不少沙半鸡,兔子之类的。」 「嗯,行啊。」 王晴眼珠微动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她其实很想让王远劝劝爸妈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不想和爸妈闹的太僵。 虽然她感觉爸妈没什么文化,很多事情看不透,想不通,也没啥本事,但她还是感激爸妈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的。 翌日一早。 王晴早早的就等在院门儿外边了,长款的修身棉衣,高邦女式靴子,加上设计感十足的女式帽子——洋气的很,完全不像农村人了。 「二哥,早啊。」 「嗯,帮我抱着枪我去茅楼一趟。」王远感觉快夹不住了,把步枪往王晴怀里一杵,赶紧跑进了茅楼。 等他出来的时候,正看到王晴抱着枪无奈的站在那儿,踢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狗子。 「走吧咱们上山,希望山神爷能保佑保佑。」 带着三只猎狗,王远兄妹俩缓缓的向南走去。 217交谈,猎物 一场场大雪下来,地面上的积雪非常厚实。 尤其是坳子等低洼的地方,冷风把一些散雪全吹过来了,窟察~要是一不小心踩下去冷不丁的能陷到大腿根儿。 「小心点儿啊,我记得右边儿有一道小沟,咱们往左边儿走。」 大雪封山,一些小沟小洞的全被积雪抹平了,看上去和平整的地面儿一样,幸好王远这些本地人对周围环境比较熟悉,哪有沟哪有洞都能记个七七八八。 「嗯,吸~林海雪原真漂亮啊,真美~」 一颗颗老松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树冠的洁白与树身的青灰混为一体,成片的立在山峦上就像是一副富含韵味的水墨画。 置身在广袤的林海雪原中,瞬间感觉大自然是如此的壮阔,人类是如此的渺小。 一些小烦恼真的是不值一提,心也跟着开阔起来。 一路上聊聊小时候的趣事倒也轻松自在,踏着厚厚的积雪穿过一片老林子,爬上一处山坡后终于找到了第一个夹子。 这个夹子下在两棵大松树之间,还没被触发,但是有细小的脚印儿从西边儿过来,绕过夹子之后又往东边儿去了。 王晴瞬间笑了: 「二哥,这些小脚印儿是兔子的吧?她真聪明啊知道这里有夹子还特意绕过去了。」 「哎~傻兔子。」 虽然嘴里骂着傻兔子,但王远明白很多野兔子是非常警惕,非常聪明的,为了安全起见野兔子有按照原路返回的喜欢——毕竟走过一遍的路大概率是安全的。 所以猎人就可以利用兔子的习惯,在兔子跑过的道路上下夹子。 聪明的兔子能发现情况不对,傻兔子就发现不了,踩上去基本就被夹住了。 把夹子挪到兔子跑过的道路上,伪造好兔子的脚印儿,把他们自己的脚印儿都扫一扫两人便离开了。 继续往西北方向走,很快大狼「汪~」大叫一声,直接蹿了出去,另外两只猎狗紧随其后。 「嘿!看见啥了?跟上跟上。」 王远两人连忙追着猎狗跑,呼哧呼哧~哈出的白气瞬间变成了冰晶,趟开的雪粒子像扇子一样往前散开,哗啦啦的响。 「二哥,二哥……跑慢点儿,我跟不上了。」 「你真的太缺乏锻炼了,坚持一下。」 王远把背着的猎枪端在手里,想等王晴但是不敢等,要是遇见的黑瞎子或者是野猪之类的,早一秒开枪就能让猎狗们安全许多。 三只猎狗都是他从小养到大,感情深厚,又做各种训练,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要是因为疏忽损失一只,那就太可惜了。 不久之后。 在一个下坡处绕过一棵大松树,王远悬着的心瞬间放松下来,只见三只狗子跑回来了,大狼和二狼的嘴里还分别叼着一只沙半鸡。 只有三狼嘴边儿还挂着羽毛,但是没叼着鸡,想来是没逮住。 「三狼,看你肥的跑不动了吧?抓只鸡都抓不住。」王远拍了三狼的狗头两下,后者满脸谄笑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王远又鼓励的摸摸大狼和二狼的狗头,夸赞了几句,用随身带着的草绳绑上鸡带着他们离开。 相处的时间长了,狗子们能轻易的分辨出王远的语气,表情,甚至能理解一些简单的话。 办的好就夸,办不好就骂,也能激励狗子们更好的捕猎,猎狗们还是非常希望得到主人的夸赞的。 王晴呼哧呼哧~大喘着气终于跟来了,脸庞通红,脑袋嗡嗡的本能的就想摘帽子,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身体太弱了啊,跑这么一小段儿路都连呼哧带喘的。」 「奇了怪了,在学校我也经常锻炼啊,偶尔还跑三千米呢。」 「平地和下了雪的山洼子里边儿肯定不一样啊,走吧,今天有沙半鸡吃了。」 兄妹俩继续走,不久还遇到了打灰鼠子的刘辉。 刘辉是带着他表弟过来的,他亲姑家的表弟来他家走亲戚,这是大早上的带他来玩儿来了。 筐子里有4~5只灰鼠子,收获算是不错了。 「回聊啊,我们还要看看其他的夹子去呢。」 「行啊慢走啊,我们也要回去了。」 与刘辉表兄弟俩分别后,王远兄妹俩继续走,到了新的位置后发现还是没夹到东西。 王晴笑道:「对了二哥,我好长时间没见过刘辉了,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那不一样啊?」 「嗯……有胡子了?哈哈。」 「岁数长了有胡子了也正常啊。」两人继续在山林子里边儿走着,王晴沉默了一阵,抬头看着一棵棵高大的松树突然道: 「我要是没念大学的话,现在应该也说婆家了吧?留在农村过一辈子和咱妈那一辈儿一样。」 「差不多吧,咱们屯子和你一茬的差不多都结婚了,有的都有孩子了……不过念了大学也挺好的啊,你是咱爸妈的骄傲,也是是咱们屯子,咱们乡,乃至咱们全县的骄傲……」 王远笑着道: 「你应该不知道吧,咱爸妈去乡里赶大集去,不认识的卖菜的老姨都会问: 你家姑娘是不是考上清华了啊?真好啊咋教的啊~俺家那丫头片子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骄傲吗?呵~」 王晴微微低头满脸苦涩,竟然大声的背出了着名爱国诗人「艾青」的诗: 「黑的河流,黑的天。在黑与黑之间,梳的,密的,无千万的灯光……」 关于艾青,王远记忆最深的还是他写的那首《大堰河·我的保姆》,王晴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喊: 「二哥,你能理解我们的痛苦吗?你明白吗?我们也想为咱们的国家,为咱们的民族做事啊,再苦再累吃糠咽菜都不怕啊……可是这一切值得吗?值得吗! 」 王晴整个人非常痛苦,崩溃大哭。 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痛苦吧,后世的大学生可能更多的关注对象,爱情,赚钱之类的,这个年代就有一些差别……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的地位是真的高,也非常骄傲的,很多张口闭口「我们大学生要怎样怎样」,让人觉得有点装批。 但是骄傲的同时,很多大学生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的,觉得自己就应该玩命儿学习,为国家,为民族做一些事情,志愿相当大的。 但是用辩证的思想来看,好与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好心也可能会办坏事。 王远微微沉默一番,才开口道: 「小晴啊,你觉得自己是大学生,想为国家,为民族做一些事儿这当然是好的,但是你也不用背负太多…… 我也不是故意打击你,虽然无数人会羡慕称赞你,但是说实话,一个普通的清华学生对整个国家来说,太渺小太渺小了……把那份心儿放在肚子里,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做事儿就行了。」 王晴瞬间一阵沉默。 这和她学长学姐们说的是非常不一样的。 「你刚刚问我值得吗?当然值得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国家……即使你看不上很多人的所作所为,但也不用去否定整个国家。 我觉得你可能是在燕京,在学校待久了,接触的人就那么一小撮儿,想法也受那么一小撮儿人影响着…… 你应该去各地多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想一想,咱们华夏普罗大众中有很多有趣,可爱的人的。」 王晴瞬间一阵沉默。 走到最后一个放夹子的地方,王远瞬间兴奋的蹦高,夹子夹住了一只野兔子。 「又是沙半鸡又是野兔子的,今天的收获真的是绝了啊!走,咱们回家!」 两人带着狗子回了家,正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大碴子粥配上小咸菜,还有上回剩下的小酥肉,酸菜炖肉和白菜猪肉炖粉条等等。 并且上回剩下的肉饺子也被老妈煎了煎,焦香焦香的味道非常棒。 王远好长时间没在老妈这院儿吃饭了,边呼噜呼噜的吃饭边道: 「好家伙,我妹妹回来了吃的就是好啊,天天都整这么多菜啊。」 「你这孩子啊……」老妈笑道:「你在家吃的多好啊,看你妹妹瘦的,再学校吃不上喝不上的,回来还不得补补啊。」 老妈把菜里的肉夹到靠向王晴的一边儿,王晴抿嘴笑着也不言语。 王远道:「吃不上喝不上?你们都不知道我妹妹在学校天天下馆子,吃的比咱家里好多了。」 王晴瞬间大笑了起来。 老爹老妈满脸质疑,完全不相信王远的话。 吃完饭后又唠了一会儿,王远便从炕席上掐了一小段苇子杆儿,便剔牙边回自己那院儿了。 李艳自己在家炒了两个鸡蛋,熥了包子和粘豆包正吃着饭呢,小丫头王婷很不老实,在李艳怀里扭来扭去的还伸着小胖手去抓前者的头发。 「伊呀~」 「你这小丫头片子啊,让你妈我好好吃顿饭行不行?正好小远你可回来了,帮我抱着她我的头发都让她薅光了,这么小我也不能打她。」 「等她再大一些就能打了。」 王远抱过来小丫头颠着她逗她玩儿,不一会儿小丫头玩累了就睡着了。 「上山一趟又没打到啥猎物啊?」 「嗳!?放我娘那院儿了,逮住两只沙半鸡,一只野兔子。」王远一拍脑袋,真的是疏忽了。 218爆炸,文物,新的一年 在王家屯儿这边,很多村民都是比较内敛,传统,守旧的,很多事儿都不会直晃晃的说出口。 比如—— 王远这院儿是新盖的房子,也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了,其实事实上就是分家了。 但不会明着说“分家”咋滴咋滴的,很多话要是说出口就难免太生分了。 王远把整回来的两只沙半鸡,一只野兔落在了老妈那院儿,李艳就有点不高兴她还想炖肉吃呢。 但这事儿也不好再去拎回来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老妈竟然把三只猎物又拎回来了,又逗了逗小丫头才离开。 “我妈不错吧?看,又给拎过来了。”王远把三只猎物放在堂屋,打算烧水去毛。 “是是是……不过小远,我和你说件事儿……我怀小婷之前,你妈可能是猜到之所以不能怀孩子,是我的问题了。可是你妈没有明说。” “啥?” 王远沉默了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后跟升起最后蹿上了天灵盖儿,他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要是老妈和自己媳妇儿爆发了矛盾,到时候可咋整。 一个老爷们儿夹在中间,很多事情是很难处理的,媳妇儿自然是希望老公支持自己,但是另一边儿是生养自己的老妈,不能娶了媳妇儿就真的忘了娘了。 “呼~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整点儿面湖儿,往里边儿打几个鸡蛋,中午咱炸点儿兔肉块和鸡肉块吃吧。” “行啊。” 把兔子和沙半鸡清理干净了,剁成一块块的,用调料儿抓匀了在盆里腌制半个小时,最后裹上面液在油锅里一炸。 滋啦滋啦~ 稍稍等一会儿肉块儿就浮起来了,用笊篱(zhaoli)捞出来控控油,撒上辣椒粉,孜然粉就可以吃了。 “来燕子你尝一块儿,咋样啊好不好吃?” “嗯,真香!” 李艳拿着一块金黄的炸块儿吃着,一咬一丝里边儿的肉都拉了丝儿,调料的香气与肉香,鸡蛋香混合在一起让李艳恨不得连舌头都吞掉。 “这也太好吃了啊,我这块儿是鸡肉的,咱在大集上摆个摊儿,卖炸鸡块儿肯定也赚钱。” “死冷寒天的,赚也是赚点儿辛苦钱……把炉子关上吧,最后一锅了。” 刚把最后一锅炸块捞出来,院子外边儿就响起了声音。 “二哥二哥,做啥好吃的呢我闻到香味儿了。” 原来是妹妹小蝶,小花和张忠山的小女儿小鱼过来了。 李艳感觉孩子们吃点儿东西都是正常的,放上桌子请她们吃炸肉块,三个小姑娘都吃的超级开心,小花吃完一块后还嘬嘬手指头。 妹妹小蝶摸摸跟过来的大白猫,然后拿了一块炸鸡块儿递到小婷嘴边:“嫂子,她能吃吗?” “她还小呢不能吃啊。” “喵~” 大白猫拉长了音去扒拉小蝶的胳膊,就像是在说她不吃给我吃啊。 又做了一道红烧肉,炒了几个家常菜后就着焖好的大米饭开吃。 小姑娘小鱼很不好意思,在李艳的极力挽留下才在这儿吃饭——显然她家的饭菜没有王远家的好,看着那些肉菜两眼放光。 不过大吃了几口肉之后她就不好意思再吃了,悄悄观察王远和李艳的反应,脸红红的开始夹着素菜吃。 “吃啊吃啊,多吃点儿。” 李艳给小鱼夹菜,很快后者的小碗里边儿就堆起了肉:“小鱼,你家经常吃啥饭啊?” “吃窝窝头,大饼子。” 小姑娘很单纯没什么心眼儿,问啥说啥,不过说完之后她就自卑的低下了小脑袋。 之前她还以为家家户户和自己家一样呢,但是看了王远家的伙食之后才震惊的意识到,原来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她家一顿饭如果能炒一个肉菜,即使肉菜里边儿添的是肉丝儿也足够算是一顿好饭了。 王远也是理解张忠山家条件不好的,他家从关内搬过来的太晚了,虽然这自己给他找了差事儿,但是养一家人也着实不容易,以及还要攒钱之类的。 突然。 就在几人吃着饭的时候,大街上传来喊声:“小鱼!小鱼! ” “我妈找我呢。” 小姑娘吓的不敢吃了,下炕穿鞋赶紧往外跑,王远跟了出去发现忠山媳妇儿正打她呢: “让你乱跑,不知道最近有偷狗的啊,再让偷狗的把你偷了去……” 忠山媳妇儿感觉女儿是如此的不贴心,一点都不听话,啪啪~又打了小姑娘的后背两下。 小姑娘想哭委屈的泪水直在眼眶里边儿打转转。 王远连忙劝道:“婶子你听我说,你就别怪孩子了,是我要留她吃饭的……这是最熟饭了?忠山叔回来了不?” 这事儿也就算是接过去了,忠山媳妇儿笑着摸摸小鱼的头发: “回来了正在家里喝酒呢,小远你也上俺家去吧,和俺家老头子一起喝点儿,大过年的反正也没啥事儿好好唠唠。” 突然。 轰~ 南边儿河那边儿,一声巨响传来震的村里边儿的房子都在摇晃,玻璃发出卡卡声有的都出现了裂纹儿。 “我的妈呀!” 忠山媳妇儿被吓的瘫坐在了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闺女。 巨响过后王远的耳朵也嗡嗡的,一时间屯子里的狗也叫,鸡也叫,驴也叫,可热闹了。 “儿啊~儿啊~~” “咋回事啊!” “不清楚啊,这一响哦把俺家的猫都震的窜起来了。” “我正坐在炕沿儿上穿鞋呢,差点让我栽地上去。” 家家户户的村民都出来了,有的还端着饭碗,嘴角儿上还沾着大米饭呢。 王远和几个人跑着来到了南边儿,只见在河帮上站着一群人,原来是刘辉他们。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刘辉他们吃饭早就趁着阳光不错出来熘达熘达,来到河边儿后有人好奇河里的冰能不能被炸开,刘辉就去家里拿来了六个手臂粗的大炮仗。 刘辉双手揣在一起呲牙傻乐: “嘿,这冰是真厚啊,六个大炮仗绑一块,愣是没炸开!” 旁边儿人道:“用开山的那种雷管儿炸,肯定能炸开!今年农场那帮家伙拿着雷管儿来河里炸鱼,一个雷管儿下去水柱子蹿两层房那么高,鱼死一大片,老勐了,老带劲儿了。” “滚犊子吧竟干绝户事儿,把小鱼苗子都炸死了,那以后还能有大鱼啊?” 突然。 老村长从北边儿跑来了,跳着脚的嗷嗷骂街,一声巨响不仅让牲口们差点儿惊了圈,还差点儿把一些精力弱的老人送走了。 刘辉他们自知不占理,呼啦~一下子全跑了。 刘辉拉着王远从东边绕了一下,沿着小道回去的: “小远,你可多留点儿心……最近咱屯子里边儿有偷狗贼,柱子家的那头半大狼青被人偷了,心疼的柱子啊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的老惨了。” “哦?” 王远心里一紧,相对来说冬天确实是偷狗的多发季节,尤其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很多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自然要喝酒吃肉。 狗肉就会成为很多人的选择。 而且一群人聚在一起,有拱火儿的其他人的胆子也会跟着变大,本来不敢偷狗的现在也敢了。 “我明白了谢了啊。” 在路口分开后,王远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回到了家,一路上想的都是今年“狗皮大衣换苏27战机”的事儿。 是的,不仅有牟其中的罐头换飞机,还有狗皮大衣换苏27战机这件事儿,而且是换了24架,虽然听说的人比较少,但可能这件事儿的意义要更大一些。 苏·27是非常非常先进的第三代战斗机。 换苏·27之前,华夏都没有第三代战斗机的。 “嗳,豫,皖,鲁等省份的狗子也算是为国防做了大贡献了,嗳~” 不过这也看的出来北边儿是多么的缺衣服,连最厉害的战斗机都拿来换衣服了。 回到家以后把事情和李艳一说,后者撇嘴:“就是吃的太饱,天天瞎胡闹腾。” 在一声声鞭炮声中辞旧迎新,迎来了新的一年,刺啦~撕掉一页老式月历牌儿,又长了一岁。 爸妈对大闺女要去国外的事儿,还是有些介怀,王远也只能帮着劝着。 王晴去国外留学这事儿不能完全算坏事儿,甚至站在王晴的角度讲可能算是大好事儿,机会太难得了,可以说是抢破头才抢到的名额。 当然如果她出去就不回来了,那对国家来讲肯定不算好事儿。 至于会不会回来,现在根本说不准……见了国外的花花世界,思想上很可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到时候会变成啥样很难预料的。 过年这几天一直在走亲访友,吃吃喝喝,唠唠嗑还是挺轻松自在的。 大年初七的下午2点。 闲下来的王远坐在自家炕桌旁边儿,夹一个煎饺子放进嘴里咀嚼,喝一口酒,随后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佛像。 佛像高10厘米左右,远看是石头,但摸上去很像是玉,背面还有着一些像蝌蚪一样扭曲的文字。 唯一可惜的是佛像鼻子被磕碰了,着实让人心疼。 “喵~” 大白猫不知道从哪儿熘达了一圈儿回来,轻盈的跳到炕上,边打呼噜边用大脑袋蹭王远的手。 “呼噜呼噜~” “喵~” 大白猫眼馋的看看桌子上的一盘煎饺子,大叫一声讨好的继续蹭王远的手。 “蹭我的手干啥你痒痒啊,给你个饺子吃一边儿玩儿去吧。” 铃铃铃~ 这时候院子外边儿传来自行车的声音,还有隐隐的交谈声,原来是和月婶,柱子媳妇儿,周莉,张倩,杨华媳妇儿她们一起去赶大集的李艳回来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进了屋,惊讶道: “哟~自个煎的饺子啊,你还挺会吃,喝着小酒吃着煎饺子,你倒是真会享受啊。” “那是,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啊,饺子配酒越喝越有。” “煎了多少饺子啊够咱俩吃的吗?要不我再熥点儿……” 得知煎饺子够吃的,李艳便没有熥干粮,而且在气炉子上做了一些鸡蛋汤。 两人边吃饺子,喝鸡蛋汤边唠嗑,王远说着: “你们几个老娘们儿的胆子也是真的大,熘熘的去白雾乡赶大集去,多远啊,也不怕半路上让人抓了去。” “切~俺们六个人呢,一两个老爷们儿可打不过俺们。你看的那是啥啊?佛像?” 李艳瞅了一眼王远手里的佛像,和泥巴捏的一样,平平无奇她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燕子你可别小瞧这玩意儿,正八经的西夏古佛!我从苏l带回来的。” 王远把佛像蹲在桌子上,夹着饺子大口的吃起来,一口能吃俩,咀嚼几下咽进肚子里再吃下一口,很快一盘饺子就吃完了。 “妈耶,看你吃饭真让人有食欲……话说回来,这个什么古佛值钱吗?” “钱?真俗!很多东西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切~你少装蒜。” 李艳抿嘴笑着打了王远的胳膊一下,她想起来还买了一些肉包子回来呢,把20来个小肉包子端上桌和王远一起吃。 肉包子特别小,和饺子差不多大。 “说说那个小佛像啊,我想听。” “行那我就说说,西夏是将近一千年前的一个国家,在宁夏那边儿了,后来被成吉思汗御驾亲征给灭了,攻下来就下了屠国令……” “成吉思汗我知道啊,黄金家族嘛。” “西夏的王都叫黑水城,也叫魔鬼城,这东西就是俄国人在那儿挖出来的。” 王远笑着道: “除了这玩意儿,我还从苏l得到了一些西夏文小册子,佛塑,唐卡,波斯文残卷。 有人宣扬里边儿有大秘密,成吉思汗都渴望的大秘密!也不知道真假。 可惜了,据说在攻破黑水城的前三天,成吉思汗就去世了……”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现在苏l那边的古董是真的不值钱,一件棉衣可以换一堆,王远在那边儿的几个月搜罗了不少古董,有当年俄国人从清朝抢去的,也有传统的俄国文物。 比如叶卡捷琳娜二世用过的东西等等。 还是相当有收藏价值的,看着玩儿也可以,或者等以后拍卖出去也行。 “今年我还要去苏l,机会难得争取多赚点儿钱吧,也多买点儿古董,再过些年古董可比金子贵重多了……对了燕子,你喜欢钻石不?那边儿也有钻石矿。” “嗯?钻石是啥玩意儿啊?” 李艳一脸懵,她都没听说过钻石。 219打架,留学,朋友情 王远晚上的时候刚吃完饭,王远两口子正依偎在炕头看电视剧呢,突然听到外边儿传来一阵吵闹声。 「汪汪汪~」 狗子们也听到了动静立刻大叫起来,王远训斥了狗子几声狗子们便不叫了。 外边儿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王远穿好棉袄,拿上手电筒便打算出去看看。 「大半夜的也不消停到底是谁啊,难道是偷狗的来了?」 之前刘辉和王远说屯子里有的狗被偷了,王远可一直牢牢记着这事儿呢。 来到外边后,发现王猛,王虎他们也出来了,等来到小卖部门口后发现到处都是人,一问才知道,是村会计刘坤和人打起来了。 「这是咋滴啦,为啥打架啊?」 「刘坤打牌输钱了,说冯浩出老千,冯浩能让他说嘛?这不一句话不对就干起来了。」柱子的狗皮帽子都带歪了,双手揣在袖子里满脸幸灾乐祸。 他和杨华合伙开了罐头厂,效益不错,看到罐头厂赚钱了刘坤就总是去罐头厂打秋风,每回去都大吃大喝一顿不说,临走还会带走一些罐头。 都不给钱的。 杨华和柱子碍于是一个屯子的,总是不好意思说什么,但心里边儿是有气的。 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只见刘坤和冯浩已经打起来了,刘坤年纪大按理说是打不过还是壮小伙儿的冯浩,谁知他玩儿阴的,一脚直接踢在了冯浩的裆部。 「嘶~」 旁边儿传来一阵吸凉气的声音,很多人就像是感同身受一样往后退。 「你个老瘪犊子玩儿阴的!」冯浩的脸像一颗大鸭梨一样,现在额头青筋暴起,满脸紫红。 又疼又气,弯着腰直接撞向刘坤。 刘坤就像是斗牛一样看准时机往右边儿闪,可是冯浩并不是牛,他可比牛聪明多了,拐了个弯儿直接抱住了刘坤的腰。 窟嗤~ 刘坤直接被掀翻在地上,两人直接在地上打了起来,雪沫子呼呼乱飞,各种脏话儿全秃噜了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全散开了。 「踏马的玩不起就别玩儿,输了就耍赖?刘坤你是真行啊!」 「你少装蒜,你敢说你没出老千!」 「老子就是没出老千!咋不敢说啊!」 有人也想上去拉架,但是两人打的太激烈了,一不注意一脚把拉架的踹地上了,气的想拉架的人也不管他们了。 「呜呜呜~」 「什么东西叫唤呢?」 「夜枭子吧,夜里就有夜枭子活动啊,上回我从县里回来正好是半夜,路过一片坟圈子的时候突然有夜枭子叫唤,差点把我吓瘫了。」 大家伙儿不觉得打架是什么大事儿,所以边看热闹边说说笑笑的。 一些夜间活动的鸟儿叫的都可难听了,嘎嘎嘎~哇哇哇的,能让一些小孩子做噩梦。 冯浩的狗皮帽子被扒了,头发软趴趴的贴在脑门儿上在冒热气,而刘坤也没好到哪里去,棉裤都差点儿被扒了。 刘坤根本打不过冯浩,等冯浩缓过劲儿来了几乎是按着刘坤揍。 不过好在刘坤的两个儿子跑来了,他们虽然年纪小体力弱,但是和刘坤加起来三个打一个冯浩瞬间就落了下风。 这时候。 柱子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王远一下,下巴朝着右边儿的人群抬了一下,王远瞅了过去,发现冯兵正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冯兵是大高个儿,白白净净的却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嗯?冯兵是冯浩的亲弟弟吧,看着他亲哥被揍他咋不帮忙呢?」 「兄弟不和,见面儿都不说 话的咋会帮忙嘛。」柱子无奈的摇摇头。 在王家屯儿,有亲兄弟相处比较融洽的,也有兄弟阋墙,老死不相往来的。 不一会儿看着打的差不多了,也没啥力气了,看热闹的人便把他们拉开了,又互相说了几句狠话儿对骂了几句之后,便分别被扯回家去了。 王远回到家把事情和李艳说了,李艳边偎在炕上捂被窝边道:「那冯浩到底有没有出老千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我听说冯浩的手反正不怎么干净,之前在乡里边儿耍钱,他出千被人逮住了差点儿让人砍了手,最后他跳窗户跑了……」 「啊,还有这回事儿啊,上炕来啊捂一捂被子,捂热了也好睡觉。」 大冬天的被子太凉了,穿着秋裤钻被窝儿都能冻的牙关打颤,所以可以穿着衣服在被子上坐一坐或者是躺一躺,不一会儿被窝里变热了再睡觉。 「对了,月婶儿用输液的瓶子装上热水,给她家孩子当暖水瓶捂脚,你要不?我也给你整一个啊。」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要那玩意儿干啥啊,你要是想要的话,你自个儿整一个吧。」 李艳让王远看着孩子,她开开心心的去找输液瓶子了,往玻璃瓶子里边儿灌上热水,盖上橡胶软帽儿,一个简简单单的暖水瓶就做好了。 「好烫啊,小远你摸摸真烫。」 「这有啥好摸的,就是灌了热水的瓶子呗。」王远笑着伸手摸了一下,确实挺暖和的。 半夜里小丫头哭闹起来了,王远两口子全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起来给她喂奶,养孩子确实不容易睡的囫囵觉都少了,而且小家伙太小了还不能打,真的是费死那个劲儿了。 …… 这天上午。 王远去市里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两条大鳜鱼,20斤袍子肉,10斤的新鲜草莓以及一些山里红。 「妈呀,大冬天的怎么有草莓啊?长的真好啊。」 看见一颗颗新鲜的大草莓,抱着孩子的李艳都惊呆了。 张倩带着孩子也在这院儿玩呢,同样惊奇不已,而妹妹小蝶乐的见牙不见眼,悄摸的伸手就要去拿草莓: 「是假的吧,让我咬一口看看。」 「去去去看你那小爪子埋汰的,洗洗手再吃。」 「哎呀~瓮都冻住了哪还有水啊,有水也太凉了。」 天儿确实是太冷了,大瓮里边儿不仅是上边结了一层冰,内部四周儿也是厚厚的冰。 王远使用土法浇筑的铝勺子哐哐哐~几下砸开冰层,舀出点儿来倒进盆里,又拎着暖壶倒进去一点儿热水。 哗啦啦~ 热气飘飘。 盆里的水太少了,只能把盆抬起来斜着靠在盆架子上。 王远先洗了洗手,然后才道:「你也洗洗手吧,洗完了再吃草莓。」 小丫头看着王远洗剩下的脏水一脸嫌弃,还是在洗草莓的李艳说着:「你帮脏水倒了给她换点儿新水啊,咱不缺热水的。」 确实不缺热水,屋里点着烧煤球的铁皮炉子,炉子上蹲着的铁壶里经常烧着热水,很快就能烧一壶。 消耗的无非是几块煤球而已,花费相当有限了。 很快大家就吃上了新鲜的草莓,其乐融融,也算是吃上了稀奇。 王远只说是大棚里长出来的,其实是从他空间中种出来的,看着大家吃的开心他也高兴。 这时候老妈带着妹妹王晴过来了,原来是让王远送王晴去学校。 「明天就走啊?不过了十五再走吗?」 「不过十五了,早回去几天也收拾收拾。」王晴接过 王远递给她的草莓,也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好。 「我听出过国的老师说,国外冬天也有草莓吃,原来咱们家里也有了?这草莓肯定贼贵吧?」 「你就吃呗问啥价格啊,温室大棚嘛咱国内也有人搞,不过不是那么好整温度不好控制。」 王远把几个大枣放在炉子的铁圈儿上,很快屋子里就飘满了一股枣香味儿。 正好妹妹王晴也要走了,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所以把王远整回来的鳜鱼也炖了,狍子肉包了饺子,山里红做了糖葫芦。 除此之外王远还整来了熊掌,飞龙和野猪肉,晚上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真丰盛啊,离开了家再想吃到这些菜就难了。」王晴也很是唏嘘着,大口的吃着飞龙头她感觉前路一片迷茫。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她也不知道。 「那可不呗,小晴你多吃点儿啊……国外也能往咱这儿寄信吧,到时候多寄点儿信回来,听到了没?」 老妈絮絮叨叨的,扭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谁知道等到俺死的时候,还能再见你一面儿不?」 「哎呀~妈你这说的是啥话嘛。」 「怎么会不能见呢,过个一两年我就回来了。」王晴笑嘻嘻的抱住了老妈的脖子。 在场的爷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王远,王猛,王芳等人全笑了。 不过笑过之后,王远心里却颇为不是滋味儿,其实他明白要是王晴选择留在国外那真的可能就一辈子见不到老妈了。 王晴是公派留学生,和自费留学生差别很大的。 如果她留在国外不回来了,那在这个年代会被视为「叛国」,即使国家没有能力把她抓回来,但是她再想回来就难了……或者要等许多年之后,政策更加宽松了才能回来。 但是爸妈年纪都大了,多年之后还能不能在世,真的不能确定了。 王晴转移话题,问了王芳一句:「对了小芳,你也中专毕业了吧?分配到哪儿了?」 王芳面对王晴的时候有点自卑:「市五中,教初一的语文。」 「那也挺好的啊。」 王晴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啥了,本来是从小玩到大的堂姐妹但现在却发现没什么共同话题了,她不由的有点失落。 她和王芳的人生注定是不一样的了。 翌日一早,王远骑着摩托车载着王晴去了市里,辗转之后来到了燕京,首都燕京真的是日新月异,新建的楼房是越来越多了。 学校宿舍楼下。 冷风吹的枯树叶子到处滚动,宿舍楼楼门儿上贴着的手写春联儿在呼啦呼啦的作响。 王远临走的时候把一个皮包递给了王晴。 「拿着吧,我能给你准备的也就这些东西了。」刚刚王远去见了郑廉一趟,回来就提着这个包了。 「啥呀?」 王晴好奇的接过包裹,打开后发现是钱,但是她不认识:「一张票5千块钱?妈呀是给死人烧的烧纸啊?不可能。」 「滚蛋吧你,你要去意大利还不认识意大利里拉啊?」 王远摸摸王晴的头发,他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与妹妹见面: 「在意大利自然是用里拉更方便了,这里边儿是600万的意大利里拉,足够你用一段时间的了。」 王晴还是第一次见到意大利的钱,感觉很新奇,不过也为刚才的小插曲感觉不好意思。 意大利现在还没用欧元呢,而是用里拉,票子的面额都非常大,1000,2000,5000等等都有。 20 00意大利里拉大约相当于8~10块钱的人民币,所以600万里拉也就相当于2~3万人民币。 王远当然有能力能搞来更多的意大利里拉,但是现金太多了也不好,90年代的欧洲也要比后世乱的很,各种黑帮嚣张的不得了……现金太多了可能就是灾祸。 又交代了几句后王远缓缓的离开了,王晴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王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方之后她才擦掉眼泪,提着皮包回宿舍了。 …… 王远去看了看自己的四合院,在二环内有这么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感觉挺好的,晚上叫来了郑廉和钱小军一起在屋子里吃羊肉火锅。 咕嘟咕嘟~ 自己制的汤底里边儿冒出一个个大泡,破裂后热气飘飘,香味儿满屋。 「来来来下羊肉卷儿。」 「这些羊肉卷儿整的挺好啊,嚯~一烫就熟了。」 「香,真香啊~」 钱小军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和王远碰了一杯后一仰脖一饮而尽: 「之前我还念叨着这个冬天没吃着什么好羊肉,没想到这好羊肉就来了……对了小远,你在俄国那边儿咋样啊?要不我跟你混去得了。」 「我就是先趟趟路,一般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王远现在国内有马厂长,国外有叶夫根尼,不需要别人再来他的锅里夹肉了。 而且空间是他最大的秘密,还是低调一点,万万不能暴露才好。 「你要是想赚钱,那去广州,去深圳啊……」王远夹了几片羊肉沾沾酱料大口的吃着,伸手一指电视机。 电视机正播放着南巡jiang话,不仅是电视机。报纸,电台等等都是讲话的内容,也算是向全国人,乃至全世界人传达着华夏最高层的声音。 「我刚从那边儿回来……要怎么说呢,也不是那么好赚钱。」 钱小军也夹着羊肉大口的吃着:「说起来也是倒霉,两个月前找了一家外贸公司走货嘛,结果被坑了2000多万。」 「咳咳,这钱数儿可不少了啊。」 「谁说不是呢,哎~」钱小军是又生气又无奈:「也不是第一回合作了,以前还合作的好好的呢结果这回款子过去了,货不发了……再一找,他们公司的人全踏马的跑没影了。」 郑廉连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哎呀看开点儿啦,经商嘛被骗过很正常了,这就像是打架一样,天天打架的人怎么可能没被人揍过嘛……你伤筋动骨了?要不我借你点儿钱还能再搞一搞嘛。」 王远也说着:「是啊用钱说话,多了不敢说,但是几百万还是可以的。」 郑廉有些惊讶,连忙道:「我没小远那么财大气粗,不过拿出一百万给你还是没问题的,就凭咱这情义还不还都无所谓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钱小军交的朋友没有一千个也有八百个,但是有实力,又愿意借给他钱的就太少太少了。 「这份儿情我记在心里了,来干杯……不过我还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呢。」 渐渐的钟表敲响,已经夜里9点多了,窗外冷风阵阵,门窗被吹的发出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 王远叫郑廉,钱小军来喝酒除了叙旧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希望他们能帮忙留意二环内的其他四合院,楼房等等。 去年下半年往返中俄两国十来趟,赚取的钱超过10个亿,除此之外还买了不少的古董,煤炭,钢材等等。 他现在财大气粗,自然是想再投资点儿别的。 「买四合院儿?其实只要愿意花钱,想买多少买多少啊,价钱到位儿大部分四 合院都能买到手的。」 郑廉和钱小军答应帮王远留意着,王远便举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 转天离开燕京之后,王远又去津门和马厂长见了一面儿,聊了聊今年的服装问题。 当然王远没有空着手去见他,而是带去了两只熊掌,十只飞龙。 酒店包间内。 马厂长非常开心,比划了一下熊掌的爪子:「这熊掌这么大啊,比前几回你给我的熊掌大多了啊。」 「这是灰熊的不是黑瞎子的,是我从俄国带回来的……那边儿的熊也老多了,我还和他们去野外打了一头,贼拉的猛~一扑雪橇车就翻了。」 王远描述着在俄国的生活,马厂长很是向往。 辞别马厂长后王远又去bhx区转了转,bhx区也越来越繁华了,码头上的货船也越来越多了。 买了一些海鲜,麻花之后王远就做火车往家里返。 就在王远去关内的这几天,王家屯儿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天早上。 吴迁刚从茅楼出来,突然听到南边儿传来一阵凄厉的狗子的惨叫声。 「嗷呜嗷呜~~」 「卧槽,是不是偷狗的啊!!」吴迁瞬间血往脑门儿上涌,回屋拎上猎枪大步往南跑,边跑边喊: 「有人偷狗!!喂!!有人偷狗!!老少爷们儿们快出来啊。」 呼啦~ 瞬间好几间屋门打开,有的没戴帽子,还有的连鞋都没穿好,呜呜喳喳的全部往西边冲。 「偷狗贼在哪儿呢!!」 「找找找,赶紧把他找出来!王八犊子的一定要给他点儿厉害。」 一时间群情激奋。 220偷狗贼被打,大野猪,难题 吴迁一群人听着狗子的惨叫声是急的不行,玩命的往狗子惨叫的方向跑。 拐过一个街角儿,吴迁他们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勒狗呢。 一根绳套子正好套在一只半大狗的脖子上,男人满脸凶狠的把绳子勒紧只求赶快把狗子勒死。 「嗷呜嗷呜~」 狗子的生命力非常的顽强,扭动着身体不断的剧烈挣扎着,爪子把地上的积雪都刨起了一个个小坑。 「砰~」 吴迁二话不说,举起猎枪直接朝着男人开了一枪。 男人吓的一哆嗦,子弹打在了右脚旁边的雪地上但是他却再也不敢贪心了,撒开狗绳子骑着摩托车就要跑: 「踏马的这个屯子的人都是疯子吧!偷只狗开开荤罢了至于拿枪打吗?有病!绝对的有病!」 突突突~ 偷狗的男人叫钱建国,看着乌央乌央的朝他跑来的村民把他的魂儿都快吓没了。 关键时刻摩托车的后轮儿竟然还打滑,急的钱建国哟~脑门儿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冒汗。 「别跑!你个瘪犊子的有本事别跑!看我们打不死你!」 「快追快追,俺家那狗肯定也是让他偷的!天杀的偷狗贼啊,一定不能饶了他。」 「有枪吗?吴迁你赶紧拿枪打他!别让他跑了!」 当然也有人还有着理智,赶紧拦着:「杀人是要吃枪子儿的!别别别,千万别再开枪了。」 突突突~ 摩托车的后轮儿把地面儿上的雪碾开,飞速转动着在地面上碾出几道黑线,终于~摩托车开始朝远处逃去。 「你们这帮农村的刁民,你们给我等着,等哪一天我半夜里再回来,整几个大炮仗往你们的院子里扔,吓死你们!」 来自县城的钱建国感觉自己就像是丧家狗一样,这让他非常羞耻,极度愤怒。 两条腿的人终究是跑不过两个轮子的摩托的,慢慢的距离越拉越远,看样子是逮不住钱建国了。 就在这时。 本来不想再开枪的吴迁又举起了步枪,在人们的惊恐中直接扣动扳机。 砰~ 这一枪并没有使钱建国的脑袋开花,而是打爆了摩托车的后轮儿。 轰! 「***,你打我车胎!」 钱建国那个愤怒啊,摩托车爆胎了再也跑不了了,歪歪扭扭的直接冲到了路边,窟嗤~倒栽葱一样的载在了大雪里。 钱建国心里除了恼怒,还充满了害怕,他不确定村民们会怎么对待他但想来挨的揍不会轻了。 村民们兴高采烈的朝着钱建国奔跑,但是最先跑到钱建国身边的还是那只差点儿被勒死的狗子。 「汪汪~」 狗子非常记仇,对着钱建国的左腿咔嚓就是一口。 「嗷~」 …… 「赶紧把他拖出来,狠狠地揍!」 「等一会,先问问他俺家的那只狗是不是他偷的,现在还活着不?」 「哎呀柱子你想啥呢,早被人吃进肚子里去了啊。」 一群人直接把栽进雪地里的钱建国拔了出来,七嘴八舌,群情激奋,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钱建国淹死。 啪啪啪~ 柱子对着钱建国的脸直接抽了三巴掌,后者的脸快速的肿了起来。 柱子问他是不是偷了自家的狗,后者吓了一跳,那条狗的狗肉是真的香啊,不过已经被他和朋友吃进肚子里了也还不回来了,所以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了。 「柱子你闪开,给我打!」 「打,往死了打!」 柱子被愤怒的村民们推开了,村民们开始狂揍钱建国,求饶声连连,很快后者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啊~」 原来是小腿被打断了。 即使如此,殴打也并没有结束。 等一个小时后人群散开,钱建国惨兮兮的趴在地上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旁边的摩托也被砸了个稀巴烂,碎片满地,算是彻底报废了。 人群一哄而散,原地只留下了惨兮兮的钱建国以及散乱的脚印,雪花从天空中飘落,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冻死。 …… 王远到家的时候刚刚上午10点多,让他惊奇的是,小卖部门口停着一辆警用侉子。 小小的王家屯儿,三五年警查都不见得来一趟。 「稀奇啊,难道屯子里发生啥事儿了?」 王远停下摩托车进了小卖部,空间闭塞,光线暗淡,墙上,货架上,柜台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廉价小商品。 瘸腿的店老板正陪着笑,在应付着两个警查的问话,看警查不耐烦的样子可能是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叔,还有山楂糖吗?给我拿点儿。」 「好嘞~又给你媳妇儿买啊?我这就给你包。」 店老板把王远当救星了赶紧给他包糖,山楂糖就是山楂球外边儿沾着一些糖粒儿,没有包装,论颗卖,也论斤卖。 老婆李艳爱吃这玩意儿酸酸甜甜的很可口,不过这种小零食挺贵的她舍不得买,王远买回去她就吃,不买就不吃。 「正好一斤的,再多给你两颗吧一共25块钱。」 孩子们买山楂糖只会一颗两颗的买,也就王远会论斤买了。 「警查同志怎么还进村儿了,啥情况啊?」 「你没在家不知道,早上屯子里来了个偷狗贼被人打了,听说差点儿给打死了,摩托也给砸了个稀巴烂。」 店老板乜了那俩警查一眼:「警查同志正在查是谁打的他呢,可问俺俺也不知道啊,俺腿脚不利索向来是不凑热闹的。」 警查本来还想问问王远的,但发现他是刚从外边回来啥也不清楚,便打消了念头。 王远骑着摩托车回到家后,正在给小王婷换沙土的李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了。 偷狗贼的摩托被砸,除了双腿断了,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儿,并且在雪地里冻了好一会儿,高烧不退可能真的要死。 「刚才村长挨家挨户的通知了,要是警查问都说没看见怎么打的,谁打的也不知道。不让乱说。」 「哟~村长还整这一套。」王远把山楂糖递给李艳,后者很开心接过去直接吃了一颗。 过了一会儿。 就在王远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逗着狗子的时候,两人警查也来到了他家,最后自然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道。 王远好奇的道:「警查同志,是谁报的警啊?」 当初王远家丢了八千块钱,这个案子现在还没结案呢乡里派出所的警查都认识他了。 「是伤者的朋友报的警,他在屯子外边儿等着伤者,等半天没见着他出来便进村看看,没想到看到伤者正趴在雪地里边呢。」 「什么朋友啊,应该叫偷狗贼的同伙吧。」 晚上的时候,吃了饭王远便去了小卖部一趟,这里每天晚上都有打牌的,很多人聚在一起打听什么消息都很方便。 老村长也在这儿呢,拍拍手道:「老少爷们儿听我说啊,谁都不要乱说,一问三不知或者就不见警查的面儿,他们爱咋咋地。」 瞬间众人一阵哄笑。 吴迁心里有点没底,便问了一句:「村长,警查也不傻他们肯定知道就是咱们屯子的人干的啊……这……」 「切,知道就知道呗,我告诉你们啊,警查同样知道是一部分人打的偷狗贼,咱们屯子肯定是有人没参与的,比如一些三四岁的小娃娃就肯定没参与。 所以就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啥话也别说,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查的出来。」 村长的话给了很多人一颗定心丸儿,但是在旁边抽烟的王远知道,警查要头疼了。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监控那么发达,而且指纹,dna之类的技术也不咋成熟,一旦没有口供的话想破案真的难如登天。 在小卖部玩了一会儿众人就各自回家了。 王远追上老村长,询问一番事情经过对方竟然也不知道: 「小远啊你就别问了,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是谁打的,太乱了都乱套了,你也别关注这事儿了该咋生活咋生活吧。」 老村长背着手,哼着咿咿呀呀的小曲儿离开了,王远则是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警查三天两头的来村子中走访,可惜一无所获。 偷狗贼并没有死,但是被鉴定成了「重伤」,这要是找出来是谁打的他,那打他的人肯定是要坐牢的。 时间悠悠,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的上午,王远和张忠山在山里溜达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一头成年的公野猪。 「吩!!」 公野猪的脊背高高隆起,浑身灰毛,两颗弯弯的獠牙就像是锋利的匕首一样,目光满是怨恨的看着王远和张忠山,它不仅不跑竟然朝着两人冲来。 咔咔咔~ 一些手指粗的灌木枝子直接被撞断,雪沫子四处乱飞,大野猪就像是飞速驶来的火车头,要是被他撞实了恐怕顷刻间就要筋断骨折,横死当场。 小鱼的父亲张忠山都被吓住了,短短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都要死了。 「汪汪汪~」 三只猎狗毛发炸起,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冲向大野猪,嘴咬,用力拖竭尽全力阻止野猪靠近。 「砰~」 打过许多次猎,无数次险象环生的王远早就练出了胆子,临危不惧,瞄准野猪的眼睛冷静的扣动扳机。 「忠山叔快躲开!」 打出一枪之后王远立刻退弹,来不及伸手去推张忠山了,王远只能直接踹了他的腰一脚。 「哎哟~」 张忠山往右一歪,摔了个跟头,但是也算是躲过了野猪冲撞。 野猪是活的欢蹦乱跳的,想真的打中他的眼睛太难了,刚刚那一枪只打中了野猪右眼靠上5厘米的地方。 子弹卡在了头盖骨上,疼的野猪大叫,凶性大发。 「砰~」 回应它的是第二枪,第二枪打在了猪嘴上,牙齿森森瞬间野猪一嘴血。 野猪发狂了,直直的朝王远撞过来,大狼想跳到野猪的背上但是被蛮横的野猪直接撞了个跟头,野猪速度不减反增,似乎是想一獠牙戳死王远。 「妈的。」 王远也害怕呀,不过这种游走在死亡边缘的状态确实很刺激,很让人着迷,就像是平淡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有时候王远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了。 刷~ 王远一扭身往松树后边儿躲去,野猪的速度确实快,獠牙直接挑到了王远的棉裤,一撕一拉,瞬间棉裤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棉花套子散落开来,王远的右小腿也被划出一道斜斜的血痕。 「砰砰~」 不远处的张忠山也反应过来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出了两枪,一枪打在了猪屁股上,另一枪打伤了猪尾巴打在了野猪***上。 「嗷!」 瞬间野猪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疼的他哟~恨不得在地上使劲儿打滚儿,他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被搅碎了,第一次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砰~ 王远近距离的对着猪眼打了一枪,这次子弹打进了猪脑袋,脑子变成了浆糊没过多久野猪就咽气了。 三只狗子有的咬腿,有的咬脖子,咬耳朵,呜呜~着还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狗子们的身上沾着点点鲜血,有的是他们的,也有的是野猪的。 王远把狗子们驱赶开,又给野猪补了一枪。 「忠山叔过来吧,野猪彻底翘辫子了……刚才你那一枪打的是真牛啊,要不是你那一枪,想杀这头发狂的大野猪恐怕还要费不少劲儿。」 张忠山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养鸡合作社在本乡的大队长,趁着没事儿和王远一起进山没想到还能误打误撞的碰上大野猪: 「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个家伙是真大啊,咱们要怎么把他弄下去?」 「叫人去吧,光咱俩够呛弄得动。」王远赶紧掏出刀子给野猪放血,能放多少放多少吧。 野猪的血放出去的越多那留在肉里的就会越少,腥味儿就会少,吃起来的口感味道也会好一些。 王远检查了一下三只狗子,伤口也都是小伤口,三狼的右后爪可能是被野猪压了一下,不敢着地但是好在骨头没断。 他抄起刀子给狗子们割野猪肉吃,这也算是实惠型的奖励了,毕竟总是口头奖励的话狗子也会烦的。 「你们仨都很棒!为了带你们进山捕猎早饭都没喂多少,现在好好吃一顿吧。」 饥饿的猎狗捕猎时才是最猛的,非常凶狠,能发挥出远超平常的战斗力。 在雪地里带了一会儿,忠山叔就带着他弟弟张忠河来了,把野猪用绳子绑上,又砍了一根手臂粗的胡桃楸来抬猪。 王远在前面抬脑袋,张忠山兄弟俩在后面用棍子抬猪身子,三人慢慢的往山下挪。 300多斤的猪分摊到三个人身上,就并不算多沉的,虽然走的不快但是一路上都没歇,所以不算多久就出了林子。 路上遇到其他村民,张忠山都热情的打招呼: 「这是干啥去了,看,300多斤。」 …… 「你们几家有口福了啊。」 「是啊,300多斤!」 …… 「你们两口子怎么也不来俺家串门儿了?有空就过来呗。」 「行啊,300多斤……」 …… 王远和张忠河都快笑疯了,张忠河笑的都快抬不动野猪了: 「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啊,问的就算了没问的你还和人家说啥300多斤啊?」 「本来就是300多斤嘛,不信的话咱现称。」 「行行行你厉害!」 把野猪抬到王远爷爷那院儿了,爷爷看着这么大的野猪也非常高兴,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都倍儿有劲儿,开开心心的去叫几个老伙计一起宰猪。 小丫头本来正在和一群小姑娘跳皮筋儿呢,现在也不跳了,跑过来蹲在旁边儿双手托腮的看宰猪。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吧吭,宰猪有啥好看的。」 宰猪毕竟是杀生,尤其是把猪肚子划开后各种内脏都暴露出来,那场面着实有点……爷爷不想让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们看这种场景。 王远笑着道:「她们哪是 要看宰猪啊,她们是等着要嘎拉哈呢。」 「嘻嘻……」 瞬间几个小姑娘都笑了起来,收集癖,也相互攀比,谁的嘎拉哈多谁就会让人羡慕啊。 「行了行了你们去玩儿吧,等把嘎拉哈开出来了会给你们的。」爷爷慈祥的笑了起来。 就在爷爷家围着一群人开宰猪的时候,村长家,乡派出所的两个警查又来了。 钱建国被打成了那个惨样儿,医药费就不是一笔小数儿,他的家属一直在闹所以派出所的压力也很大。 案情一点儿都不复杂,把人打成重伤也算是很严重的事件了,况且明知道犯罪分子就在屯子里…… 两个警查不想来也要来啊,草草的看一眼会觉得案子并不难破,但是细细的了解一下才能明白其中的艰难。 「嘶~所长,咋整啊?」年纪小一些的警查抽着烟,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些村民都不搭理咱们,问啥都是一问三不知,这咋弄啊?那一天到底有谁参与打钱建国了,咱一个人都不知道。 反正肯定是一群人打的,就那些伤就不可能是一个人造成的。」 「确实是。」所长点点头,扭头问道:「你有啥招儿没?」 「要我说?那就是全抓起来啊!给他们点儿厉害看看!他们不可能啥也不知道,我就是农村的还不清楚农村嘛,村民们都爱八卦,即使没参与也绝对知道都有谁参与了。」 「全抓起来?连婴儿也抓起来啊?」 「那……要不只抓青壮年。不抓老人,女人和孩子?」小警查有些心虚。 「哎呀我去……青壮年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把一个屯子的顶梁柱一锅端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那那些老人和女人还不得闹翻天啊? 我可告诉你,王家屯儿的不少老人都是参过军的,七拐八拐的和县里,市里的一些***干部都能搭上一点点关系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把他们儿子,孙子一锅端了,那他们不急眼就有鬼了。」所长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捻灭。 221受挫,鸡被咬,二狗 王家屯儿。 冷风吹过,板杖子旁边儿的野草在风中摇摆。 小警查有点泄气: 「真的好难啊,所长那你说咋整?不上点儿手段他们肯定不说,你看看屯子里的人都防贼一样的防着咱们。 妈的,在他们眼里咱们怎么就成坏人了呢?咱们可是警查啊。」 「哎~咱们要为偷狗贼讨公道,那可不就站在乡亲们的对立面儿了嘛。」 「那要咋整?不上手段他们不说,不说就破不了案,破不了案就要被上边儿骂……」 「你也别急,我想我找到突破口了。」所以得意的一笑,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笑容。 「突破口?在哪儿?」 「村民们众口一词的样子就不对劲儿,绝对有人搞鬼!你觉得除了村长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个……」 「而且别人可以说不清楚发生了啥,但是一村的村长不清楚本村儿的大事?我第一个不信!」 「有道理啊,咱们再去找他……上回他就是应付咱们。」 冷风呼呼的吹着,乍暖还寒,冰雪融化的春天相当的寒冷。 空气中飘来阵阵的笑谈声,那是一群人在王远爷爷家围着看宰猪呢。 两个警查脚步匆匆的来到村长家,起的比较晚的村长还盘坐在炕上喝着大碴子粥着,慈眉善目,热情的招待着两人一起吃点。 左问右问,老村长却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话题不是转移到母猪的产后护理上,就是苞米的追肥上,或者是土鸡蛋的孵蛋方法上。 「看俺家炕头上这些土鸡蛋,再过些日子就能孵出小鸡来喽,哎呀~这是放了多少个鸡蛋来着?是21个还是23个啊……老了不中用喽,记不住事儿了。」 炕头上铺着一张鲜艳的厚褥子,一些鸡蛋正静静的躺在上边等着孵化。 老村长的媳妇儿还是有些担心的,底气也不是那么足:「放了23个啊,你还喝粥不要不再给你盛一碗?」 她有些心虚的对两个警查道:「孩子他爷爷岁数儿大了确实记性不好,有时候前角交代的事儿后角就忘。」 「你这是公然对抗!」 小警查大怒:「你这是赤裸裸的包庇!串供!凭这一点儿就能把你抓起来坐牢!」 所长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抽烟,乜了老村长一眼没有说话。 小警查直接亮出了手铐子和配枪,一时间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哎呀妈呀……」 老村长的媳妇儿快被吓瘫了,瞬间就慌了神儿。 老村长也是大怒。 「说破大天去记性不好犯法吗?哪条法律说记性不好犯法了,你给我找出来! 还亮枪?有把破手枪你就要抖起来了?来来来有本事打死我,往我脑袋上打,一枪崩了我……」 「哎呀老头子你这是干啥啊,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啊。」老太太都快急哭了,连忙拉着老村长。 …… 另一边。 王远他们正边宰猪边唠嗑呢,气氛相当融洽,寒冷的季节即将过去很快就可以换掉笨重臃肿的棉裤,棉袄了。 「喵~」 大白猫和不知道谁家养的大橘猫,大花猫在周围转悠,猪肉的香气让他们口水直流。 「嘿~你这大傻猫别扒凳子。」 正和柱子他们聊的欢的王远看见大白猫要扒凳子上的肉,连忙把她逮回来。 「噗~」 王远吹她的脸,大白猫抿着胡子紧紧的闭着眼睛。 「嘿~小远你家的猫是不是 怀崽子了?看这大肚子,真大啊。」柱子感觉很有趣,这大白猫要比他家的猫大一圈儿。 「不是啊,她就是这么肥,能吃能睡的松心啊。」 这时候小丫头跑过来,伸手把大白猫抱走了。 突然。 屯子西边儿传来一阵嘈杂声,呜呜喳喳的还有哭声,瞬间王远等人皱起了眉头。 「出事了,我去瞅瞅。」 张忠山的儿子张旺连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在众人猜疑不定的时候他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警查要把村长大爷带走!」 「哗~」 人群瞬间炸锅,群情激奋也不看宰猪了,全跑了出去甚至有不少人气的回去取枪。 等王远赶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发现村长一家和两个警查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住了,除了年轻汉子,还有不少老人和妇女,喝骂声不绝于耳。 「村长犯啥事儿了,凭啥要带他走啊拿出证据来!」 「不能让他们儿把人带走,不然肯定落不下好。」 「都让开让我来,看我一枪不蹦死他们。」 村长的侄子是真的又楞又虎,拉了枪栓子弹都上膛了,众人慌忙着把他拉住了。 不仅是村长的侄子拿了枪,吴迁,刘辉他们一帮人全取来了枪,甚至已经开始顺着梯子爬上了房找寻最好的射击位置。 王远猜测这帮家伙可能是怕村长把他们说出去,到时候他们很可能要吃牢饭。 其实那一天打钱建国的时候,很多人都参与了,大部分人心里都很慌。 所长看着房上的枪口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让小警查放了村长: 「放了放了赶紧放了,就当今天我们都没来过,走走走赶紧走。」 在村民们的欢呼声中,两个警查开着侉子突突突的离开了,等出了村子来到一处河边儿才停下侉子。 所长越想越是后怕,蹲在河边儿的残雪地里郁闷的抽烟,冷风呼呼的吹着把烟气儿都吹碎了。 小警查很是生气:「所长咱干啥要走啊?就是把村长带到所里问问话,凭啥不行啊?」 「哎~农村的工作不是那么好做的,不能蛮干,刚刚那种情况你真的以为他们不敢开枪啊?」 「啊?我不信!」 「嗨,你呀还是不知道厉害,普通村民不敢,但是参与殴打钱建国的人敢不敢呢?一旦查出他们来,他们很可能是要坐牢的…… 你知道坐牢对村民意味着啥不?很可能一个家庭都彻底完了。」 所长的心都有点儿抖,他也有老婆孩子的,要是他今天死在这里…… 「要是咱们被打死在屯子里,他们还是一口咬定啥也不知道,那咱俩很可能就变成第二个,第三个钱建国了。 然后上边儿再来人来查是谁杀的咱俩,再遇到咱俩现在的情况,就是个轮回,啥时候是个头啊……」 听了所长的一番话,小警查瞬间郁闷了,意识到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沉默良久之后。 小警查才憋出一句话:「咱俩干嘛要给偷狗贼出头啊,被打了就打了呗,他也该被揍。」 「不能用私刑!偷狗贼是有错,但是也不能把人打成重伤……谁对谁错,该受到啥处罚要由警查和法院来判断!要是你也用私刑,他也用私刑,那世界不乱套了?」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小警查挠挠头发,冷风冻的他直流大鼻涕:「那现在咋整啊?」 「回去吧,如实汇报吧我感觉这个案子破不了了,就是请神探,请全国有 名刑侦专家来也破不了……」 …… 晚上的时候,在爷爷家炖了一大锅的猪排骨,一大群人围坐在炕桌儿旁边边吃边喝,热气腾腾,气氛浓烈。 一张桌子盛不开那么多人,所以就在二叔家和三叔家又摆了两桌,香喷喷的排骨炖的没了魂儿,嘴巴一咬一撕肉就掉下来了。 「香,真香啊~咱爷爷炖排骨有一手儿啊。」王虎狼吞虎咽,一口排骨肉一口蒜瓣,末了再吸吸骨髓。 他老婆周莉不好意思的推推他:「这么多人就你热闹,你吃慢点儿行不行,好像在家里我不给你吃肉似的。」 「切~你还好意思说啊,你炖的那破玩意儿难吃的要死,真的是浪费了一锅好排骨。」 「哈哈哈~」其他人瞬间全笑了。 周莉臊的脸庞通红,她都没炖过几次排骨没什么经验,技术自然是不太行的: 「呸~嫌难吃那你也没少吃。」 「我不吃不就浪费了嘛,好好的排骨扔了多可惜啊。」 王虎和周莉真的是一对欢喜冤家,不仅在家里经常干架,在外边儿偶尔也互怼,不过看他们的模样似乎还挺乐意这样相处的。 王远吃饱了后又盛上来一碗肉汤。 很多骨髓都流到汤里了,喝起来特别的香。 「喵~」 大白猫今天是捞着了,平时只能啃馒头的她今天能敞开了肚皮吃肉,用毛茸茸的大脑袋拱拱王远的胳膊就又能得到一块肉。 「吃吧吃吧,吃饱了好好逮老鼠。」 老妈不乐意了:「小远你别喂她肉吃了,吃馋了就麻烦了。」 「没事儿啊妈,咱家大白猫不挑食的,给啥都吃的可香了……要是她敢挑食就饿她几天,饿急了就吃了。」 桌上的人聊的都是地里的庄稼等等,王远插不上嘴,最后干脆端着酒杯来了二叔这院儿。 柱子也在这边儿呢,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满脸通红,呜呜喳喳的正白话着他那些打猎的奇遇。 去年冬天柱子他们几个专职猎人又去深山里边儿了,在里边儿待了一个半月,出山的时候不仅带回来两头死鹿,还带回来6颗熊胆,6张熊皮以及数量不少的熊掌。 「有一回是半夜里,我们哥几个正睡着觉呢突然听到喘气儿声,呼呼~的喘气声儿老大了。 当时我们几个全被吓醒了,你们猜怎么着?一头黑瞎子悄摸的就摸到帐篷外边儿了……」 看着炕桌旁边的众人都在认真的听着,柱子说的更起劲儿了,把当时的情况说的惊险万分,众人都听入迷了。 聊完了打猎的事儿之后,众人无意间又聊起了偷狗吃的钱建国。 三叔道: 「这钱建国就在县城住,平常经常骑着辆破三轮子收古董,走街串巷的我见过他好几回了……看来收古董真的不少赚钱啊,都能骑上摩托车了。」 「嗨,这回他就长记性了,摩托车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听着大家的话,王远猛然想起来他是见过钱建国的,几年前在乡里王锅子家,钱建国想花40多块钱买下一幅苏轼的画,结果最终被王远截胡了。 慢慢的酒劲儿上来了,王远歪在被子旁边直接睡了过去。 等他再被推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半夜12点了,炕桌旁边的众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小远醒醒,咱回家去睡。」 李艳把棉袄给王远披上,皱着眉头满脸心疼:「少喝点儿酒吧,看你那脸红的。」 「嗯,这一觉睡的是真舒服……小婷子呢?」王远狠狠的搓了两把脸,穿上鞋下炕。 「 小蝶看着她呢。」 原本只会傻玩儿疯跑的小丫头也长大了,会看孩子了,抱回小亭子后一家三口打着手电筒回自己的院子。 天上繁星点点。 冷风呼呼的吹着,李艳抱紧了小亭子生怕冻着她了。 回到家里后,李艳道:「小远,你今年还要出远门儿不?啥时候走啊。」 「再过几天吧,也在家多陪几天你和孩子。」王远看着睡熟的小亭子也笑了起来,外边儿冷风呼呼的吹着,衬托的屋内越发的安静了: 「要不抽空去一趟哈市吧,在大城市玩一玩儿,逛一逛。」 「也行啊,咱家这边儿确实比不上大城市。」李艳也很是向往。 转天一早。 王远带着带着狗子们去山上溜达去,没成想夹子夹到了一只野兔子,拎着野兔子回了屯子,路过吴迁家的养鸡场的时候被吴迁喊住了。 「小远,你下的夹子夹住一个兔子啊?挺肥啊!」 「是啊,开春儿了兔子没啥吃的,整点儿诱饵儿没想到就逮住它了……你这是噶啥呢?咋有这么多死鸡啊。」 王远一瞅,只见吴迁推着的独轮小推车上全是死鸡,一只只摞在一起恐怖不下二十来只,老惨了。 狗子们蹦蹦跳跳的凑过去还想闻闻鸡,王远连忙把他们叫回来。 「哎~又进了黄皮子了,是真该死啊~好好的鸡全被咬死了。」 吴迁气的跳脚,死这么多鸡就够让人心疼的了,关键是还没找到黄皮子是从哪钻进鸡窝去的。 也就是说等哪天黄皮子饿了,它很可能还会来吃鸡。 「小远你家吃鸡肉不?拎几只回去吧。」 「不了不了,上回打的那头大野猪还没吃完呢。」 被黄鼠狼吸血吸死的笨鸡是可能带着病毒的,要是条件差一点的话当然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家庭条件好一点就不会吃这种肉了。 和吴迁告别后,王远便拎着兔子回了家。 …… 这天早上王远骑着摩托,载着李艳,女儿小亭子去了市里,坐火车来到省城哈市。 薛姨母子就在哈市过的年,对于登门拜访的王远一家很是热情,拿出各种瓜果来招待他们。 薛姨家的楼房是真的大,明亮整洁,大窗户能遥遥看到松花江的景色,靠窗的位置摆放着几盆绿植,三四只肥猫蹦蹦跳跳的追逐打闹。 薛姨烫了棕色的头发,头发尾部还有一些卷儿。 「吃甜瓜啊,这甜瓜可好吃了……这小姑娘真可爱啊,嗳她笑了。」 薛姨逗弄着小亭子,被李艳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瞪着明亮的眼睛看薛姨,她不认识薛姨。 王远坐在沙发上也没客气,拿起一个花皮甜瓜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这甜瓜确实挺好吃的啊,脆脆甜甜的,从哪买来的?」 「从南边儿郊区的一家大棚买来的,这大冷天的也就是吃个稀罕……小远你喜欢吃啊,那我多洗几个去还有不少呢。」 「薛姨你听我说,别忙了都不是外人,坐下唠唠嗑啊。」 薛姨笑着坐在了旁边,她是真的感觉现在的生活太好了,前几十年的生活和最近几年的生活相比,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日子。 悠闲的唠了两个多小时,中午就留在薛姨家吃的饭。 等饭快做好的时候,出去玩了一上午的二狗终于回来了。 「咔~」 二狗穿了一件貂皮大衣,从外边一打开房门几只猫直接跑了过去。 「喵~喵~」 「叫唤啥啊我带回来的东西可不是给 你们吃的,去去去一边儿玩去儿,你们的鼻子倒是灵。」 二狗一抬头看到了王远一家三口,瞬间满脸惊喜: 「远哥,嫂子你们啥时候来的啊?坐坐坐~哎呀我妈怎么没给你们泡茶呢。」二狗买来二斤酱驴肉,把驴肉放在茶几上,赶紧跑着去他屋里翻茶叶。 叮叮咣咣~ 翻箱倒柜。 很快传来满是怒气的问询声:「妈你来我屋了?我茶叶呢,你给藏哪去了。」 「你这孩子一天天的净说胡话,你天天把门儿锁着,我想进也进不去啊。」 薛姨围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煎带鱼来,热气飘飘,香气袅袅。 最后原来是二狗自己把茶叶挪了位置,他自己却给忘了。 泡了一壶茶水,二狗才笑嘻嘻的坐在餐桌旁边儿: 「这可是最好的雨前龙井,我打台球好不容易迎来的,待会儿远哥你一定要尝尝。」 「行啊,平时经常玩儿台球?在哪儿玩儿啊?」 「就在三中北边儿,知道南胜路不?顺着南胜路往东走有一家烧鸡店,过了烧鸡店再往北拐一下就到了。」 二狗开朗了很多,找来盘子把酱驴肉装上,正好满满一大盘儿。 「过年也没啥事儿,也就玩玩儿台球了,那边儿生意很好的好多人在那儿玩儿。」 222劝说,鉴定,老猴子 省城哈市。 薛姨二狗母子的楼房内。 除了二狗买回来的犟驴肉之外,薛姨还做了油煎带鱼,炖鳜鱼,炖鹿排以及其他几个素菜。 「看看这些菜爱吃吗?我这手艺也不咋行,不会做啥菜。」 薛姨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给王远倒上酒又要给李艳拿杯子倒酒,王远摆摆手替李艳拒绝了。 李艳是不喝白酒的,最后薛姨只能给自己倒上。 二狗偷偷摸摸的也给自己斟上一小杯。 「这些菜已经很好了啊,这么一大桌子菜咱几个也吃不完。」 王远夹了一块带鱼,带鱼段儿很宽,表面还裹着一层鸡蛋和面糊混合的面液。 鱼肉很香,连表面熟了的面液都很好吃。 「这带鱼做的就很好吃啊,真香……嗯,这是鹿的排骨?尝着是鹿肉味儿,有点辣但是开胃。」 王远对薛姨做的菜赞不绝口,薛姨非常高兴不断的给王远和李艳夹菜。 边吃边聊,薛姨突然说到她在农村整了100亩的地,打算开个小农场。 「一百亩的地?在哪整的啊?」 王远很是惊讶,一个是现在绝大部分人都想往城市跑,甚至往国外跑,愿意从城市往农村去的太少太少了。 很多从农村走出去的人,内心里其实是极度鄙视农村的。 「白雾乡前锋村儿。」 薛姨夹着鳜鱼肉吃着,没开河的时候就能吃到鳜鱼肉,真的是一种享受。 「是一个本家儿的地,我给他儿子在县城找了份儿正式工作,又给他们家买了一个院子,给了一万块钱,他们家就把70亩地全给我了。」 「那还不够一百亩啊?」 「剩下的30亩是在他们村里买的,有的人家有上百亩地卖个十来亩也没啥的,又换了换地现在的一百亩地就连在一起了。」 听了薛姨的话王远有点唏嘘,很多人确实非常羡慕城市人,工作体面,不那么脏,累,生活方便……最重要的,还有退休金。 等以后退休了国家都给钱,甚至给的钱还不少呢,而农村的老人呢?养的儿女要是不孝顺的话那老了就没什么钱的,过的相当艰难。 王远在想那一户人家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想了想感觉也不会后悔吧。 70亩地只种一些常规农作物,即使是后世也赚不了多少钱。 「那你开个农庄打算整啥啊?养牲口?」 「小远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挖个水塘养养鱼,再划一块地种种庄稼,苞米,水稻,大豆,高粱,棉花,花生等等全给都种上。最后再整一部分地养养猪,鸭,鸡,牛,羊……」 薛姨满脸憧憬,她非常希望有一块地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不在乎赚不赚钱。 王远大口的吃着酱驴肉,补充道: 「再建一两个小院儿,整几个小亭子,彼此之间铺上一些完完全全的石板路,路边儿种上各种花……等下雪的时候一群人整点儿烧烤吃一吃。」 薛姨兴奋的拍手,她和王远想到一块去了。 薛姨又笑着问王远要不要赞助点儿,王远当即表示赞助2万块钱,好好的把农场修好了,薛姨很高兴答应等农场修好了,给王远一家三口留个小院子。 酱驴肉非常好吃,一大盘酱驴肉最后都快被几个人吃光了。 午饭末了,薛姨又数落起二狗来,原来二狗天天到处玩儿,各种花钱就像是个纨绔子弟一样让薛姨很不满。 她想让二狗赶紧找个对象把婚结了,最好再生个孩子,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可是二狗把 她的话当耳旁风一样的,或者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根本不当一回事儿。 最后看着薛姨实在是激动,二狗才嬉皮笑脸的道: 「不结婚有啥不好的啊,要是娶个和你不对付的媳妇,她天天和你干架嗷嗷的一天吵八回,那你觉得好啊?是这么个理儿不?」 「这么说你不娶媳妇儿还是为我好了?我可谢谢你哟~」 给个杆子二狗就顺杆儿爬,立马继续嬉皮笑脸的道: 「哎呀~亲母子说啥谢不谢的太生分了啊,你有那个心儿就行了,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你可以多给我点儿零花钱。」 「我揍死你个臭小子得了。」 薛姨抄起旁边儿的笤帚就往二狗腿上呼,吓的二狗一蹦老高,快速跑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妈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啊。」 砰~ 随着二狗把屋门关上,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儿子活泼其实薛姨也挺开心的,但是又有点担心儿子不走正道: 「小远你发现了没?二狗这性格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变化太大了是不是?」 「确实有很大的变化。」 王远也察觉出来了,最初的二狗虽然贫穷,穷的衣服满是大补丁,连饼子就咸菜都吃不上,但是勤劳,坚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现在嘛—— 虽然二狗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是心里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也不再轻易的表达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 对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激情了,甚至王远都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薛姨的老公早就死了,她发现二狗不和她交心之后就拜托王远帮着做做二狗的工作,她总觉得二狗这么混下去不是个事儿。 「我说话他不听,但是二狗挺崇拜小远你的,你说的话他会听的。」 薛姨想到了这些年的苦日子,往事历历在目不由的又抹起了眼泪: 「还记得几年前,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二狗一个人收古董,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啊,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就敢去另一个县城收古董。 找不着吃饭的地方就讨饭吃啊,晚上找个牛棚,破房子啥的忍着冻就挨一宿,双手双脚都冻烂了,但是算算每回赚到的差价他就觉得值。 我心疼的哭,他还能笑着给我抹眼泪,说:妈,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是现在他咋变成这样子了呢。」 李艳坐在旁边也跟着伤感起来。 听了薛姨的话王远也有点唏嘘,他确实不知道这些事儿,当初只是二狗走街串巷的把古董买回来,王远加上一点价格再从二狗手里买过来。 一点点差价就足够二狗母子生活的了。 「小远,你说是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的事儿啊,就是二狗喜欢那个小姑娘,结果……他是不是还没走出来呢?哎~这个孩子啊啥事都不跟我说,有时候气的我恨不得拿棍子抽他。」 「咳咳,薛姨你听我说一句,二狗这也二十岁了吧?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再打了,他也要面子的。」 王远答应去问问二狗,敲响了房门后二狗知道是他,便打开了门。 「嚯你这是从哪儿整来的杂志啊?还是金发妞儿呢。」 王远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摊开的杂志。 杂志是美国的泳装杂志,一个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国女人摆着各种造型,背影则是别墅,豪车,游艇,阳光沙滩之类的。 这种杂志在后世不算什么,但现在才1992,思想保守,尤其还是气温普遍比较低,人们几乎常年都全身包裹着的黑省 。 对二狗的冲击可想而知。 二狗瞬间脸庞通红,飞一般的去把杂志合上,收起来,似乎是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哎呀你害啥臊啊,不就是泳装杂志嘛,多正常啊,以后咱们国内的海滩也会变成这样的。」 看到王远没有嘲笑他,二狗才稍稍的没那么尴尬了。 「咱们国内也会变成这样?怎么可能呢,要是国内的女人敢这么穿还不得被骂死啊。」 「哈哈,观念是一点点变的嘛,再说即使是今年,一些沿海的沙滩也有比基尼了只是比较少。」 两人轻松的聊了一会儿天,王远也没摆出一副我是富豪,我来教育你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而是就像是普通朋友随便唠嗑一样。 二狗反而感觉相处的很自在。 扯了一会儿之后王远才问起了二狗的情况,二狗猛的吸了一口烟: 「我呀~就是感觉没啥意思,干啥都提不起劲儿来。」 二狗的眉头紧蹙着,透过窗户遥遥看着远处像蚂蚁一样渺小的行人: 「远哥,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啥呢?」 「这个……你说人生的意义啊?那每个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王远笑着道:「人就这么一辈子,活的不就是个过程嘛,等哪天死了啥也就没了。」 「过程吗?」 「是啊,关键是你对现在的生活状态满意不?感觉上愁不?如果满意那就不需要变了,要是不满意就需要变。」 「嘶~那咋变啊?」 「这个……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先到处走走,看看,放松放松脑子然后看你对啥感兴趣,你还很年轻多尝试尝试也不是坏处。 当然每一次尝试的代价最好别太大了,不然的话失败一回你可能承受不了。」 听了王远的话,二狗眼睛一亮:「哈哈哈~我还以为远哥你会和我妈一样,劝我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呢。」 「咳咳,你连个对象都没有,生个屁的孩子啊。」 又开导了二狗一番,王远便离开了,外人的话追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能体会多少或者说做出哪些改变就看他自己的了。 从二狗房间出来后,薛姨便带着王远离开了家,打车去肉联厂南边的一处房子去见了一个人。 「之前找的能鉴定古董的人都不够厉害,这回找的这个绝对行!」 「是吗?这回的人叫啥啊?」 「他自己都忘了他叫啥名了,别人都称呼他「老猴子」他也乐意别人这么叫他,他是个算命先生。」 薛姨笑着道: 「小远你知道沈阳的唐英不?」 「额这个……咳咳,恕我孤陋寡闻了,没有听说过。」王远有点尴尬,沈阳也是东北的啊,按说东北的很多名人他都是有所耳闻的。 「哈哈哈~你没听过也正常,唐英不是咱们这个时代的人,他是两百多年前的人物了,是雍正年间的jdz御窑厂协理官,能写会画,在制瓷方面的造诣非常高!」 「所以老猴子是唐英的后人?」 「是啊,当然老猴子在写,画,刻,制瓷等等方面恐怕连唐英的千分之一都不如,但是在他前半生的时候他家非常有钱,他爹是大商人。而老猴子又痴迷古董所以他家古董非常多,对古董是非常有研究的。」 「有研究就够了,咱要的是能鉴别就行,也不是要他制作瓷器。」 王远也很高兴,他空间中有海量的古董,迫切的想区分一下。 珍贵的就留着,一些平平常常的就卖掉吧。 华夏的历史太过悠久了,所以古董是非常非常多的,有相当一批古董不仅没啥研究价值,制作还粗糙,外观上还有土沁之类,土旧相非常明显。 找到老猴子的时候,后者正躺在温暖的火炕上,边抽脚丫子边舒舒服服的抽着旱烟呢。 「老猴子,你倒是享受啊?」 薛姨看着老猴子的惫懒样子也笑了,知道对方一直是这个样子。 「哎哟大妹子你可来了,坐坐坐……哎呀你看我这张破嘴,啥大妹子啊,明明是财神爷。」 老猴子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道袍,仔细看原来是把道袍缝在了棉袄上,头发全白,满脸皱纹,但是精气神非常不错。 他一骨碌翻身起来,装腔作势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掸掸炕上的尘土希望薛姨坐他旁边。 薛姨自然不会如他的愿,在凳子上垫了一张纸就坐在了凳子上。 说明来意之后,老猴子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他接受王远的雇佣帮忙分辨古董珍贵与否,报酬则是酒管够,酱牛肉也管够,并且提供住的地方。 「哧溜~」 听到酱牛肉三个字,老猴子的口水就不由的加速分泌,上回吃酱牛肉是薛姨请的,再上上回就是几十年以前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鲜衣怒马,挥金如土的阔少爷,但现在……别说本来名字了,他连姓什么都不敢提了。 哀伤了一瞬间老猴子就恢复了原样,嬉皮笑脸似乎是个世界上,除了酒和牛肉就没有任何事让他上心了。 「嘶~那个小老弟,能不能先整点饭让我吃一吃啊,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我就吃过半碗糙米饭,忒惨了。」 久经世事,老猴子知道什么时候卖卖惨只能被揍的更狠,而有时候就能得到好处。 王远出去给他买来一只烧鸡,老猴子两眼放光,顾不得装相了手嘴并用,就像是吃急了眼一样直接开啃。 王远怕他噎死,还给他拍了拍后背。 「你吃慢点儿,反正一整只鸡都是你的,来喝口水……你这碗咋还是破的。」 「这碗是从坟圈子里边儿捡来的,放柜台上让老鼠碰地上了……就摔碎了一个小口儿,没事儿的。」 等吃饱喝足了,老猴子才打着饱嗝儿道: 「唉~人这一辈子啊真的是命!命好的根本不需要多做啥,命不好的呢再拼命也别想翻身……我呀就是现在的曹雪芹。 知道红楼梦不?作者曹雪芹知道吧?」 薛姨不愿意听老猴子瞎白话,找了个借口便先离开了,两人的岁数儿也算相近,但是对人生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 老猴子有点得过且过,看透世间沧桑人生百态,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潇潇洒洒,舒舒服服,最后死了拉倒。 而薛姨骨子里有股狠劲儿,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意投降的,愿意努力的把生活过的更好一点虽然累也值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薛姨自然是看不上老猴子的,而且她担心和老猴子在一起待久了,对方的观点还会影响她对人生的看法——所以走的格外的快。 王远就不一样了,他的思想是很坚定的,别人的观点是动摇不了他的,多听听多看看也挺有趣的。 和老猴子的闲聊游刃有余,老猴子也不由的惊奇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你真的是只有20多岁?」 王远笑了笑没有多说,虽然他这一辈子才20几岁,但是上辈子还活了30多岁呢,人生阅历这种东西是可以累加的……当然也和他穿越后脑子好使了,经常思考事情有关。 养鸡合作社在郊区还有一个仓库,本来 是要建备用冷库用的,不过现在可以先让王远使用一段时间。 王远把空间里的绝大部分不确定具体价值的古董都放进去了,足足有15万多件。 老猴子看到有这么多古董,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滴个娘来,你咋整这么多古董啊?咦~这是啥玩意儿,哪个狗子吃饭的碗啊?不对劲儿啊,你怎么连这种破烂儿也要啊。」 「这又是啥?卧槽,是定州白瓷!这个纽盖罐儿可了不得啊,这包口的铜片儿,还有这积釉处的流痕……错不了就是定州白瓷,重宝啊,卖给我吧?」 「你没睡醒吧。」王远一脸黑线。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老猴子感觉真的是小瞧了这个年轻人,这么多古董,单单是买下来就要花费不少钱吧。 而且他感觉找到了同类,他是痴迷古董的,而王远愿意买下这么多古董,应该也算是痴迷古董的吧? 223鉴定,弹弓与呕吐 哈市,郊区仓库。 15多万件古董摆在仓库,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场面相当的震撼。 王远从地上拿起一个清代的花瓶,细颈大肚,上面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并且瓶子上还用细线连着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写着024563。 「每一件古董上都有编号,别把编号弄错了,检查完每件古董后把它分出类别来,类别分别是重宝,珍宝,精品,一般。」 王远递给老猴子一本编号册子,打开后只见每一页的左边是一列编号,右边是重宝,珍宝,精品,一般四个类别。 「检验出来是哪一类,就在哪一类上划对号就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啧啧你还整的挺正规的……这么多古董都是从哪里收来的啊?」老猴子眼睛乱转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王远没告诉他实话,敷衍着: 「都是从燕京那边儿高价买来的,你轻拿轻放别给整碎了,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知道飞龙不?干好了我请你吃飞龙!」 「哧溜~」 听到「飞龙」的名字老猴子又开始吞咽口水,家里也曾经阔过的他自然是知道飞龙的,甚至还吃过呢。 只是那个年代到处都是战乱,等他十来岁的时候跟着他爹一起离开东北之后,往后的几十年别说吃飞龙了,连飞龙的毛都没见到过。 「我可当真了啊,你可不能骗我这个老头子,你发誓!」 「咳咳……发个屁的誓啊,区区一只飞龙而已我还能骗你不成?好了我走了啊,有事儿找我的话告诉我兄弟就行,他们会联系我的。」 王远刚要走但是老猴子又叫住了他,原来他需要帮手——这些年他也认识几个懂古董的朋友,都是一些被打击的对象,东躲xz的过的都不咋样。 从老猴子这儿得了地址,王远便让人去找他们过来,等人到齐了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后了。 王远离开了仓库,在仓库门口小屋中守着的两个青年和他打招呼。 「远哥,走啊?」 「嗯,你们多留点儿神,别让人悄摸的把里边儿的东西给偷了。」这么多宝贝在这儿放着,不让人看好了可不行。 虽然才1992年,但是一些重宝的价格已经非常高了,一件卖给几万块甚至十几万块都没有问题,港城那边儿的拍卖行经常拍卖大陆的古董,不少古董都被一些富豪高价收藏了。 「放心吧远哥!谁要是敢偷古董!?我一枪崩了他!」比较胖的青年一撩衣服,亮出了腰上的一把自制的手枪。 手枪枪管儿比较短,上下颜色也不对看上去就非常粗糙,简陋。 与正规的***手枪相比可能在威力,射程,精度,使用寿命等等方面都有差距,但是在十米到二十米的距离内打死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好兄弟……不过即使有人偷古董,也不要打脑袋,打腿就行。」 王远又笑着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看守仓库的人都是从养鸡合作社调过来的,之前都是跟着王远一起倒腾衣服鞋帽的人。 虽然养鸡合作社也是王远的,但是王远并不怎么参与管理,而是都是孙大刚在管,兄弟们还是非常希望能直接跟着王远做事的。 大壮他们几个人直接跟着王远干了半年,一个个的就都发了,不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穿的都提高了一个档次,甚至打牌的时候都阔气不少。 王远和李艳,女儿小亭子在哈市玩了几天,逛逛街,吃吃美食,拍拍照片,看中什么就买什么,享受的很。 这天早上。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是要下雨,王远裹紧衣服打车来到存放 古董的仓库,刚进门就发现老猴子正在吃早饭呢。 「猴子叔,刚吃饭啊?」 「是啊一起来吃点儿啊。」老猴子穿着一件灰色的狍子,坐在瘸腿的木桌子旁边大口的吃着酱牛肉,中间还用小酒杯小酌几口。 「香~这酱牛肉是真香啊。这酒也好吃~这小日子真的是美呀,给个皇帝我都不换。」 喝高兴了,老猴子直接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哼起了小曲儿,咿咿呀呀~的似乎是京剧,但听不出来是哪一段儿。 王远也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边,捏了一点酱牛肉放进嘴里咀嚼: 「挺香的就是有点咸了。」 「嘿,就是要咸,不咸不香~现在这个咸淡正合适……你别吃那么少啊,要大口的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爽快啊。」 王远不是来和他掰扯这些的,而是来看看他的鉴定工作做的咋样,并且把鉴定完的宝贝全部带走。 这么多宝贝全放在这,要是出个什么闪失那就真的让人欲哭无泪了。 所以能带走一些就带走一些吧。 除了仓库里的15多万件古董,王远的空间里还有大量的玉器,古董家具等等,还有一些能鉴定出价值的瓷器,青铜器,印章,古书等等。 王远叫来工人把鉴定好的古董装箱,用卡车运走,他临走的时候突然老猴子又叫住了他。 「嘿,那个等一下……」 「啥事儿?这几天确实辛苦你了,你说的那几个帮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过不了几天应该就能过来了。」 「不是啊,我是想说你知道你薛姨身边儿有个小寡妇不?她好像叫小梅,右眼角有一颗美人痣……咳咳。」 老猴子目光游离,满脸讪讪的笑容。 薛姨也带着人往仓库里运过古董,运货的过程中老猴子发现郑梅了,郑梅非常漂亮又会打扮,风情万种,确实非常迷人。 王远震惊的瞪大眼睛: 「你真是人老心不老啊,刚吃了几天饱饭就想那啥了?你先把古董鉴定完了再说,上点儿心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 老猴子讪讪的笑,似乎打消念头了。 等王远彻底离开了,老猴子才满脸不满的哼哼:「啐~岁数大咋了老子壮的很……哎,还是继续去鉴定古董吧,别整的到手的酱牛肉和酒也没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远又把从苏l那边整来的煤炭,钢材等等都卖出去了。 他整来的钢材都是上等钢材,制造飞机,火箭,卫星用的,最后通过钱小军牵线搭桥卖了个不错的价格。 当然虽然王远最近这几个月没去苏l,但是和他有联系的那些服装厂都没有闲着,反而是加班加点的生产棉衣,棉被,毯子,帽子,厚袜子等等。 受制约的主要就是生产力,对王远来说卖出去给简单,但是工厂的生产力有限也没有办法。 1992年阳历4月底的一天。 大早上的王远喂好了狗子,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擦枪呢,二叔家的堂弟王磊突然找了过来,原来他整了个「y」型的树杈,还买了几条气门芯儿,想制作一把弹弓子但是还缺一块包石子儿的皮子。 王磊的个头儿是蹿的真高,16岁的他已经1.8米了,个头恐怕还要长。 「远哥,找一块自行车的内胎皮子就行,我在咱爷那院儿找了一圈没找到,咱奶说唯一的一条内胎让咱爷爷补了车胎了。」 王磊翻了翻茅楼旁边儿的一堆杂物,没找见。 「自行车内胎嘛……你等会儿啊,我问问你嫂子。」王远起身去问了问李艳,原来在杂物棚子右边的墙上 挂着一条。 这年代很多人什么都会留着,勤俭节约,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墙上的自行车胎已经废掉了,罗满了厚厚的灰尘,王远用剪子剪了一块椭圆形的车胎下来。 「这一块就行,走我给你安上。」 王远的玩心也起来了,来到屋门口这边儿帮着穿眼儿,削木头,绑气门芯等等。 最后用车胎皮子包住一块小石子,瞄准一只落在晾衣绳上的麻雀用力拉开弹弓,轻轻一松~嗖~石头子儿直接飞了出去。 村里的孩子们天天打麻雀,一只只麻雀都贼精贼精的,所以石头子还没飞出去的时候麻雀就起飞了。 最后也没打中。 「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它看见咱了心里就有提防了,给,你试试看。」 王远把弹弓子递给王磊,后者如获至宝的摆弄着: 「对了远哥你听说了没?大牛他们几个去树上掏鸟窝掏着一条蛇,吓的大牛从树上摔下来了……天天晚上说梦话,他娘叫来了跳大神的给他叫魂呢。」 「是现在吗?走,咱看看去。」 王远和堂弟王磊出了门往东南走,来到冯浩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人聚在这边儿了,大牛是冯浩的儿子,今年才10岁正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 穿着盛装的大神和二神两人正在跳着,大神为主,多旋转。二神为辅,负责耍鼓,并且「神」来了之后要负责询问。 周围人全都在看稀奇。 「咳,冯浩的儿子皮的很,这回看他还敢不敢掏鸟窝了。」 「大牛的样子好像是有点不对啊,平时可灵了今天你看多蔫啊。」 「来了来了,请来的是啥?清风吗?」 清风——就是死人的灵魂。 其他人都低低议论着,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不可说的存在,王远往院子里看着,看不太懂也就是看个稀奇,感觉不论是舞蹈还是问话都披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突然。 「二哥,二哥……」 猛然响起的声音让王远寒毛倒竖,一扭头发现是妹妹王小蝶在拉他的袖子。 「呼~吓我一跳,看的正专注呢我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在喊我呢。」王远摸摸妹妹的羊角辫: 「你来这儿边儿干啥?你这么矮,当心别人一不注意把你踩土里去。」 「才不会呢,我也没你说的那么矮嘛。」小丫头不满的噘嘴,然后伸手一指后边,原来是一个老大爷正在走街串巷的卖糖葫芦。 一颗颗红红的山里红外边儿包裹着糖片儿,顶部的糖片儿竖起很高,颜色微黄晶莹剔透看上去就非常诱人。 「二哥,我想吃糖葫芦。」 「嗯,想着吧,并不是所有想法都能实现的。」王远扭头就要继续去看跳大神,结果小丫头双手拽着他的胳膊用力拖,整个人就像是弓起来的大虾一样。 「不要嘛,给我买一串儿嘛,就一串儿就行,好二哥了。」 被她馋的没办法了,王远便过去问价儿,1毛5一串儿算是不便宜了。 堂妹小花,以及张忠山的女儿小鱼等等小孩子都在周围看着呢,所以自然不可能只买一串。 「来10串儿吧,来来来想吃哪一串儿自己挑啊,先挑先得。」 有的孩子活泼有的孩子腼腆,王远笑着给孩子们都分了糖葫芦,最后手里还剩下三串。 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很高兴,一下子就卖了十串儿也是大买卖了。 柱子在旁边儿调侃道:「一回买十串儿,还不多给一串儿啊?」 「不行不行,俺这都是小本儿 生意,别人都卖1毛6,1毛7一串的唻,俺这都便宜唻。」 老大爷又吆喝了两句发现没人买了,便把充当车撑的木头棍子拔起来打算离开。 「你胡扯,我在大集上买的1毛2一串儿呢……」柱子虽然是在和老大爷聊天,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瞄着王远手里的三串糖葫芦。 嗖~ 闪电般的一探手抢了就跑,等王远回过神来发现手里就剩下两串糖葫芦了。 「嘿,你别跑敢抢我糖葫芦吃。」 柱子嘎嘎大笑就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跑着回家了。 王远笑着摇摇头他也不是真的要追柱子,拿着两串糖葫芦扭头回家了,大神跳完了,最后说的解决之法到底有没有用谁也不知道。 最后跳大神的让吴迁他娘叫走了,听说是黄鼠狼偷养鸡场的鸡吃,结果黄鼠狼被吴迁抓住后给杀了……没过多久吴迁就天天犯困,干啥也提不起劲儿,一天天的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有的人说春困秋乏夏打盹,春天犯困很正常,但吴迁他娘可不这么认为。 王远拿着两串糖葫芦回了家,远远的三只猎狗就跑出来迎接他。 哼哼唧唧~ 蹦蹦跳跳~ 欢的不得了,精力旺盛的很,蹭蹭蹭~快速冲一趟地上就飘起一阵尘土。 「呸呸呸~别闹腾了老实点儿,燕子洗衣服呐?吃糖葫芦不?」 大盆里的脏水在晃悠着,李艳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在晾衣绳上,风吹过空气凉凉的,滴滴答答~衣服下边掉落的水珠儿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我好像听见卖糖葫芦的喊了,多少钱一串儿啊?」 李艳双手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洁白的手腕儿,赶紧去里屋看了看小亭子,发现后者正在篮子里睡着便松了一口气。 她总担心趁着自己做家务的空档,小亭子从篮子里爬出来掉地上。 接过一串儿糖葫芦吃了一口,李艳拢了拢耳边的头发道:「酸酸甜甜的挺好吃,我爱吃上边的糖片儿,含在嘴里可甜了。」 「1毛5一串,给孩子们分了7串,还让柱子抢了一串儿去,柱子跑的可快了我都追不上他。」 王远和李艳说了当时的情况,李艳也笑了:「咳,柱子那个人也爱闹腾,和你一样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这话说的,我咋像个孩子了。」 傍晚的时候衣服就晾干了,收了衣服做了饭,两口子便打算围在桌子旁边一起吃饭。 但是睡了一天的小亭子终于睡饱了,这个闹腾啊,在李艳怀里扭来扭去的就像是一只活泼的小狗子一样,不是扒她衣领子就是薅她头发,最后还把她筷子夹着的菜碰掉了。 「我滴个小姑奶奶啊,我是服了你了。」李艳干脆也不吃饭了专心照看着小亭子,让王远先吃,等会儿再替她。 「对了小远,今年夏天咱还去内蒙玩儿不?去牧场骑骑马也挺好的。」 看着李艳神色向往,王远笑着道:「想去就去呗,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小苏合了,来张嘴~啊~」 王远给李艳夹了一块飞龙肉,李艳不好意思的伸嘴叼着肉吃了。 「你别喝酒了赶紧吃饭啊,吃了饭好替换我……还倒酒还倒酒,喝了那点儿就得了,死烂破酒那么辣有啥好喝的啊。」 又在家里玩了两天,这天早晨王远骑着摩托往市里赶去。 站在栅栏门旁边看着王远远去,李艳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天早上的雾气格外的大很快王远和摩托就消失在了大雾里。 「嫂子,他大哥又出远门儿了?」王猛的老婆张倩正要抱柴火做饭。 「是啊,你家做啥好吃的啊?」 李艳随口搭了一句话,突然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往嗓子尖儿冒,她瞬间干呕起来。 「呕~呕~」 「嫂子你咋滴啦?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儿风一吹嗓子眼儿有点痒。」李艳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难道自己又怀孕了?神色复杂又惊又怕。 计生办的人可老厉害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起什么风波呢。 …… 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去了市里,倒火车到了哈市,先去放古董的仓库看了看,发现15多万件的古董已经鉴别完10万件了。 「猴子叔你和你这帮老伙计要加快进度啊,怎么鉴定速度还越来越慢了呢?」 王远看了老猴子一眼,最近好酒好肉的招待着他,老猴子是圆润了不少,干巴的脸也慢慢的鼓了起来。 224启程,再买5套四合院,春天 哈市,存藏古董的仓库。 老猴子现在美的很,住在这个大仓库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还天天都能喝好酒,吃美味的酱牛肉。 而且原本几个和他平起平坐的老伙计,现在都归他管,这地位一下子就上来了——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而要是古董被鉴定完了,那他现在有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所以他就故意拖慢进度,要是能多拖延俩月才好呢。 王远视线扫过老猴子和他的几个老伙计,心思通透的他也明白了几人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怪罪几人。 「这样吧,要是能在一个月之内把剩下的古董全部鉴定完了,我就再免费供应你们一年的伙食,天天都是好酒好肉。」 「当真!?」 「你可不能骗我们这几个老头子!」 几个老头瞬间高兴坏了,但是还是有点怀疑王远是不是在骗他们。 越是弱势的人总是会遭遇更多的欺负,看到他们是三人凑不出两颗牙的老头儿,很多人就以欺负他们取乐。 被骗,被欺负的多了自然警惕性就高了。 「当然不会骗你们啊,说实话你们一年吃肉喝酒能花多少钱呢?对我来说毛毛雨啦,况且我以后还需要你们帮我鉴定古董呢。」 「你小子啊,够女干滑!」 老猴子瞬间笑了起来,如果不是王远的最后一句话他恐怕还不会相信,现在倒是相信了。 考虑到以后可能要长久的相处,所以王远还把几个老人带出去,在一家颇为高档的饭店吃了一顿。 饭店就是李绅开的,装修的很豪华,瞬间似乎味道普通的饭菜也更好吃了。 老猴子他们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地方啊?即使老猴子出身富贵,但几十年前的很多东西还是比不上现在的。 几个老人都被镇住了。 「这……嘶,哈市还有这种地方啊?」 「哎,要不是小远你带我们过来,恐怕我们一辈子也来不了这里。」老猴子神情有点落寞,还有点感激王远。 王远笑着招呼着大家夹菜吃,几个玩笑过后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几个老人能对他有一丢丢的感激,那这顿饭就算不白吃。 吃了饭之后把几个老人送回古董仓库。 王远又去了大壮家。 市邮政局家属院北边的小区。 王远来到小区门口,抬眼望去只见一栋栋楼房非常的破败,不少楼房的楼皮都脱落了,久经风雨后出现了很多黑灰色的斑块儿。 「地址没错啊,大壮怎么把房子买在了这里,这楼房可真的是有些年头了。」 顺着楼梯来到三号楼402室,轻轻敲门后很快屋内传来大壮的声音: 「谁啊,来了!」 咔哒~ 打开门儿发现是王远,大壮连忙热情的把他拉了进去。 「大壮,你怎么把房子买在这种老小区了?我看到外边儿楼道里还有挂着的衣裳,搭的土灶。」 「嘿嘿是啊,那都是邻居们搭上的大家都习惯了……我觉的这套房子挺好的啊,套内面积90多平米,只花了4万2千块钱就买下来了。」 屋子内光线昏暗,地板,墙壁,家具等等都非常老旧了,还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儿。 夕阳的光芒撒进来,把阳台上半死不活的几盆仙人掌染成了淡红色。 「喝茶吧,俺家的茶**烂的小远你别嫌弃,哦,这还有大火腿呢,你吃不?」 屋子内乱糟糟的,臭鞋,破袜子随处可见,柱子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还没忘记招呼王远。 他还想给王远拿个苹果吃 ,但是拿起一个苹果一瞧已经烂了半拉了,赶紧又放下了。 「行了行了,大壮你也别忙了坐这儿吧,你老婆呢咋没看到她啊?」 「我小姨子坐月子,她伺候月子去了,要是她在家的话家里也不会这么乱。」大壮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屁股坐在王远的对面。 去年下半年大壮他们6个人跟着王远跑苏l,着实赚了不少钱,赚的最少的都抵有12万了。 「除了给自己买了这套房子,我还给我爹妈买了一套,他们那一套在旁边儿那栋楼呢,是一楼比较方便……我和我家老爷子不对脾气,要是还住在一起啊天天吵架。」 大壮递给王远一根烟,又掏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沙沙沙~把烟盒捏瘪之后往门口扔了过去。 啪~ 没有扔进垃圾篓反而砸到鱼缸了,惊的几条小金鱼四处游动。 王远这次来是打算带大壮一起去俄国的,在那边儿也是需要用人的,自己人总是比俄国人要更让人信得过。 大壮猜想的就是这事儿,砰砰砰~胸膛拍的震天响保证听王远的吩咐。 他出去转了一圈儿,等一个小时之后回来的时候刘建业,徐昭等5个人也来了。 正好是上回一起去的7个人。 并且徐昭还带来将近二十斤的熊肉,晚上7个人就吃起了熊肉火锅。 沙沙沙~ 太阳落山之后,冷风吹过外边儿突然下起了雨,雨丝透过纱窗打了进来正好打在光着膀子的大壮的背上。 「嘶~真凉啊。」 大壮赶紧起身关上了窗户,坐下后继续喝酒: 「来干!这熊肉火锅的味道真的是绝了啊,真香~大昭,你是在哪儿打到的这头黑瞎子啊?」 徐昭当过兵,身材矮壮,枪法很好只是性格比较沉闷。 「在五常那边儿打到的,我舅上山遇见的它,可能黑瞎子是吃饱了吧也没吃我舅……听说山上有黑瞎子我拎着枪就去了……」 唯一让徐昭自豪的就是枪法厉害,说起自己的长处眉飞色舞。 咕嘟咕嘟~ 直径60公分的小锅里蹲着熊肉,捞出一片来湛湛调料送入嘴里,又香又嫩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掉。 「肉是真嫩啊,这头熊的岁数不大吧?」 「刚成年,老凶了还会偷袭,要不是我枪法准可能这会就要交代在山上了。」 窗外的雨是越下越大,哗啦啦~豆大的雨点儿打的窗户噼里啪啦的乱响,让人的心中都冒出一股股的凉意。 路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出去买菜的居民举着伞赶紧跑,结果酷嗤~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泥水里,菜篮子里边儿也全是泥汤子了。 「嘶~这雨是真的要下大了啊。」 大壮满脸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把目光从外边收回来后继续喝酒吃肉,手里有钱了这个年大家也过的爽快无比,对这次的俄国之行便是越发的期待了。 不过众人也担心大雨会不会阻挡出行。 王远道:「大概率是没事儿的,要是火车真的取消了,那晚几天过去也不碍事儿。」 边吃边唠,一顿饭吃到了晚上10点多才结束。 「明天再收拾吧,走,睡觉去。」 这套房子有两间卧室,7个人睡起来颇为拥挤。 王远和大壮,刘建业一起去的右边的卧室,他也困了倒头就睡,结果还没睡半个小时呢就被大壮和刘建业的呼噜声吵醒了。 「哞~呼噜呼噜~哞~呼噜呼噜~」 「玛德,原来大壮是牛啊。」屋内漆黑一片,窗外暴雨如注,只有偶尔亮起 的闪电刹那间把屋子照亮。 手臂一撑直接坐起来,借着闪电的光亮看到大壮正躺在右边儿,大肚子贼白。 而刘建业的脑袋枕着炕尾,脏兮兮的大脚丫子叉叉着,都快伸到大壮的嘴里了。 刘建业也打呼噜,而且同样非常有特点。 「昂昂昂~噗噜噗噜噗噜~昂昂昂~噗噜噗噜噗噜~」 「这又是个啥玩意儿变的?是鱼吗?在水里噗噜噗噜的吐泡泡。」 王远点了一根烟儿,挠挠头走出了卧室,随后把屋门儿带上,呼噜声终于听不见了。 侧身躺在沙发上,把大衣盖在身上感觉也挺不错的,脚丫子有点儿冷,他便又扯过一条薄毯子盖在脚上。 「轰隆隆~」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恐怕要难挨了。 「与无家可归的人相比,睡客厅其实也挺好的,不对,与睡屋里相比也是睡客厅好,不用忍受牛和鱼的骚扰。」 一番折腾下来王远却是没了什么困意,枕着胳膊躺在沙发上看着外边儿的大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 一道猫叫声响了起来。 「喵~」 一只揣着崽儿的大花猫跳到了沙发上,直直的往王远怀里钻,低低的叫着似乎她挺喜欢王远的。 「咋滴啦,你怕打雷啊?那就在我怀里卧着吧希望你身上的跳蚤别咬我就行。」王远摸摸大花猫,手感是真的好,油光水滑的就像是最好的绸缎。 「喵~」 大花猫拱拱王远的下巴,然后并着小爪子乖乖的趴在他的左边,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 大壮他们打呼噜让人觉得吵,但是猫咪打呼噜就不一样了,就像是催眠的小曲儿一样,王远抱着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王远就行了,胳膊被压的酸麻无比,但是瞅了一眼发现揣崽儿的大花猫还趴在他的旁边。 兴许是怕压到肚子里的猫崽子,大花猫睡的很是小心,后脚都在轻轻的托着肚子。 「你倒是信任我。」轻轻的摸了两把大花猫,王远就去叫大壮他们起床了。 雨停了,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7个大老爷们儿就打算启程,临走王远还问了大壮一句: 「家里没人的话,你家的猫怎么办?」 「没事儿我娘会来喂猫的,饿不着她的。」 每次坐火车都和要打仗一样,呜呜泱泱的人全往上边儿挤,每次挤上来都要累一身汗,而且还有倒霉蛋的钱被偷了。 一千块也好,一万块也罢,几乎是找不回来的,只能自认倒霉。 丢钱的人有的独自生闷气,有的用头撞窗户,还有的大声呵斥伴侣或者是孩子,也有的坐在地上崩溃的嚎啕大哭。 众生百态,莫衷一是。 况且况且况且…… 在巨大的噪音中绿皮火车缓缓启动,遭了一路的罪,等到了燕京时恰好是夜里的11点,从火车站打车到了旅馆后就已经将近12点了。 大壮的精力是最旺盛的,他提议去逛逛夜晚的燕京城,看看有没有好玩儿的。 王远都困的不行了,刘建业几人同样非常困,最后还是徐昭和大壮一起去逛的。 双眼眼皮直打架,王远进入自己的屋子后洗了个澡,稀里糊涂的从空间里整了点儿东西出来吃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连刘建业来敲他的门都没听见。 第二天王远醒的格外的早,活动一下身体身上的关节咔咔咔的发出响声,神奇清爽倍儿有劲儿。 洗漱 后离开自己的房间,正好看到刘建业也正好从右边的房间里出来。 「小远你醒了?饿不饿,我这儿还有一只烧鸡呢,昨天晚上我敲你门了没有回应我猜你可能是累的睡着了。」 「哦确实睡的比较死。」 王远也没吃刘建业的烧鸡,告诉他们在燕京玩儿一天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便裹紧衣服离开了旅馆。 打车来到郑廉家,后者正在吃早饭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一起吃点儿啊。」郑廉招呼着王远一起吃,桌子上有着豆腐脑,油条和小咸菜。 都是按照人数买回来的食物,王远自然不会去吃的,他要是去吃了就没有郑廉那一份儿了。 他是来问问有没有再买到四合院的,之前他曾拜托郑廉和钱小军帮着留意出售的四合院来着。 「嘿!交给你廉哥我的事儿怎么会办不成呢?前天小军来串门儿来还说起这事儿呢,我俩一共帮你找到了5座四合院!够不够啊?」 「5座!那真的是不少了啊?都是什么价格儿啊。」 「等我吃完饭再聊这个啊,吃的太急了噎着了。」郑廉连忙喝了一大口豆腐脑顺了顺。 等他吃完饭后两人便先去找了钱小军,然后一起去看要出售的四合院。 「第一个四合院离你之前买的那套不远,现在的房主是个瑞士华人,他打算回瑞士了就想把这边儿的财产全部处理掉。」 钱小军穿着一件军绿大衣,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并且习惯性的会用眼睛左顾右盼,似乎是害怕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蹿出个汉子拍他一板儿砖。 早些年他们打架都不考虑会不会把人打死的,板砖儿,棍子等等直接往脑袋上呼。 「要价儿多少?」 「60万人民币!」钱小军嘿嘿笑着:「不过我探了探他那官家的口风,最低价儿40万就行!」 「牛!」 四合院的主人已经回瑞士了,留在华夏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管家,管家负责处理所有的财产。 第一座四合院的价格谈的很顺利,只是要等四合院的主人飞过来之后才能过户,可能要等几天。 本着好饭不怕晚的想法,等几天就等几天吧,王远觉得40万就能买下这么一座四合院儿来也算是赚到了。 三人又去了第二套四合院,这套比第二套要小一点,东边的一段墙也塌了,要价30万! 第三套42万! 第四套50万! 第五套45万! 五套四合院全部都在二环内,王远不由的感叹即使再过个10年,四合院的价格恐怕早就飞涨了。 大手一挥全部买下,把郑廉和钱小军都看愣了。 「你买那么多房子干啥?投资也不用投资房子吧?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赚不到什么钱吧?」 郑廉感觉只有复杂的艰难的事情才能赚大钱,买房子?这太简单了没什么难度,那怎么可能赚到大钱呢? 王远笑了笑道:「反正我自个儿感觉燕京的房子会疯长的,毕竟是首都嘛,全国各地的有钱人都往这里跑,很多人都想买一套房子。 那你出10万,他出11万,再来一个人出12万……房少人多,互相攀比着就像是拍卖会一样,价格不就涨上去了嘛。」 郑廉和钱小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算是认可了王远的话但他们却不想买房子。 原因很简单,他们觉得把钱投资在别的行业上,赚的要比买房子多的多。 等把五套四合院全部过完户,手续都办好了就已经是五天后了,主要是等着第一座四合院的主人飞过来 花了不少时间。 当然趁着空荡,王远还去了津门一趟,把最近生产出来的棉衣,毯子,棉被,棉靴等等一扫而光。 回到燕京汇合大壮几人后,乘坐最近的一次航班几人直接飞去了莫sike。 …… 王家屯儿。 老婆李艳正摇晃着拨浪鼓在逗弄着小亭子,小丫头伸着小胖手要去抓拨浪鼓:「咿呀咿呀……」 「这是拨浪鼓,跟妈妈学,拨~浪~鼓~」 「咿呀咿呀~」 李艳瞬间被逗笑了:「怎么天天咿呀咿呀的,好好学说话啊。」 今天的阳光是真的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月婶儿挎着个篮子从东边走来,笑呵呵的道: 「小艳看孩子呐?走啊,一起去挖点儿野菜吃啊。」 「挖野菜?能挖啥啊?」 「婆婆丁之类的啊,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哟小家伙冲我笑呢,认识我吧?」 「天天见怎么会不认识呢,快叫奶奶。」李艳教导小亭子叫奶奶,可是小丫头一个劲儿的傻乐就是不叫。 春天在野外走一走确实很舒服,李艳挎着篮子抱着小丫头出了家门,三只狗子蹦蹦跳跳的跟着她,不是追蝴蝶就是逮蜜蜂,很快三狼被蜜蜂蛰的嗷嗷叫。 「真是傻狗,别闹腾了赶紧走,再不老实以后就不带你们出来了。」 225北国,莫霍兹,一对瓷瓶 春天的景色确实很美,尤其是脱掉穿了一冬天的厚厚棉衣之后,瞬间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地多人少,再加上大多数人看不上野菜这种东西,所以野外有成片成片的野菜根本没人采。 “小艳快来快来,别在那边儿采了,那边儿的野菜都让羊啃过了,来这边儿采这边的又大又好。” “来了来了。” 李艳从小铲子挖起一棵蒲公英,抖抖草根上的土就装进篮子里,小亭子穿着花衣服懵懵懂懂,站在旁边蠢兮兮的拍手。 “伊呀伊呀~” “走闺女,咱们去那边儿采。” 三只狗子撒谎一样的在田野里奔跑,一些将近两米宽的排水沟出现在面前,轻轻一跃狗子们就跳了过去。 追逐打闹,活泼的不得了,等不一会儿李艳采了一篮子野菜的时候发现看不见狗子们了。 “大狼! ” 瞬间李艳心中一慌,要是三只狗子跑丢了那要怎么和王远交代呢,一个大活人连三条狗都看不住? “大狼!二狼!傻狗们儿跑哪去了,快回来啊咱们要回家了! ” 突然,右边儿的远处掀起一阵尘土,三只狗子蹭蹭蹭的跑了回来,抿着耳朵莽着劲儿的飞奔,到了李艳跟前后大狼放下一只野兔子。 “嗷呜嗷呜~” 大狼高高的昂着脑袋等着表扬,可惜李艳直接狠狠的拍了两下他的脑袋,生气的还想踢他两脚: “就知道乱跑,让人逮了去还不得变成狗肉火锅啊,看我回去找根绳儿就把你们拴起来,再饿上你们三天!” 大狼懵了,要是王远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表扬狗子的。 大狼可怜兮兮的蹲在旁边,他不知道李艳是怪罪他们乱跑,还以为是嫌弃他们捕猎了呢。 “唧唧~” 地上的野兔子身上有着狗牙印子,红色的血染红了白毛儿,眼看着是活不成了,月婶儿在一旁羡慕的道: “小艳你就别骂狗子了啊,妈耶这狗也太好了这回行了,兔子肉也有了。” 等李艳抱着小亭子,拎着装满野菜的篮子回到家后,王远老妈很快找了过来。 “小艳做饭了吗?去那院儿一起吃饭吧,小远不在家你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还要抱柴火做饭,怪麻烦的。” “不了,俺不去了。” 王远正在盆里洗菜呢,满眼温柔的看了一眼蹲在旁边儿,嘴里都都囔囔逮蚂蚁的小亭子。 虽然去王远老妈那院儿可以吃现成的,但是她却感觉不是那么的自在,自己做饭虽然辛苦一点但是想吃啥做啥。 “你这孩子哟~都是一家人,吃一顿两顿的又有啥关系嘛,这是在哪儿整来的野兔子啊?大狼他们逮回来了?” “是啊他们可厉害了,一捉就捉住一只大肥兔子。” 老妈逗了逗小亭子,又说了一会话明里暗里的暗示李艳再生个儿子,最后确定李艳不过去吃饭了便离开了。….不一会儿老妈又脚步匆匆的过来了一趟,给李艳端过来一碗肉饺子: “这春天还挺冷的呢,多给小丫头穿上几件衣裳,这一感冒了啊又花钱又遭罪的还不容易好,小孩子身子骨儿弱最是容易感冒了。” “俺知道了。” 等老妈走了,李艳吃完饭后看看窗外的阳光,一群麻雀飞来飞去的,蹬的树枝子晃晃悠悠的。 “伊呀~麻麻~” “你也饿了?哎也不知道你那个不着调的爹怎么样了,都现在这个点儿了吃饭了没?来来来别扒拉了,给你吃给你吃。” …… 与此同时。 莫斯科。 叶夫根尼带着人去土耳其了没在俄国,所以王远几人到了这边后就等了他几天。 这天早上。 冷风吹过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 哗啦~ 穿着短袖的王远关上三楼的窗户,瞬间凄冷的风就被挡在了外边,大街上行人匆匆,自行车粼粼作响,正值混乱的时候整条大街显的格外的压抑。 虽然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宣布解体了,但是如此庞大的一个国家,各种权利,利益的争夺等等发生的太多了,可不是那么快就能把一切理顺的。 甚至一些地区官方,警查机构等等都处于停摆状态,这就造成了很多小偷,黑帮等等看到机会来了,纷纷作桉。 如此混乱的状态还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叶夫根尼那个瘪肚子还不回来,让老子等他这么久。” 王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旁边儿的矮桌上散落着大量的俄文报纸,各种言论都有。 他现在所在的这座位于莫斯科西南区,哈科大街26号的3层砖石小楼,是去年用5件棉衣两袋面粉换来的。 1991年的年底太恐怖了,卢布贬值的速度非常快对普通小市民来讲就太可怕了,一个月前可能一个黑面包主要5卢布,现在就要50卢布了,再过一段时间可能要的更多…… 正在王远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候。 突然。 楼下传来了喊声。 “小远,下来吃饭喽!” 这座三层小楼非常不错,地里位置好可以眺望莫斯科河的绝美风景,装修很好,实用,可以房子以前的主人肯定很爱护这套房子。 不过原房主一家已经去国外了,恐怕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平时王远一个人住在三楼,大壮,刘建业他们六个人则是住在一楼,二楼是客厅,台球室,书房等等。 王远从三楼下到一楼,只见大壮已经在盘子里摆好了一串串大肉串儿,串肉的钎子很长,一串恐怕能抵得上老家那边儿的四五串儿肉串儿。 “小远,今天有鹿肉啊!这一锅鹿肉炖的是真香!” “嗯,叶夫根尼他们还没回来吗?” “没有呢,大昭和老业去维克多酒馆看了,还没有他们的影子呢。”….大肉串儿,炖鹿肉,一锅乱炖熟菜汤,主食则是大米饭。 当然杯子中的酒也满上了。 7个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边干杯边吃肉倒也是爽快,虽然七个人只有三个菜,但是每道菜的量都很大。 而且与绝对多数的俄国家庭相比,绝对称得上是奢侈了,毕竟很多俄国人只能啃冷硬的干面包呢。 “这鹿肉真香,和咱们老家那边儿的鹿不一样,听杂货店的老头儿说,这头鹿是在莫斯科郊外的林子中打到的。” 大壮兼职起了厨子,刘建业,徐昭等人轮流当采购员,身处于俄语的环境中慢慢的他们也会说一些简单的俄语了。 “猎人舍不得吃鹿肉,就拿到商店换面粉和肉罐头了,这不鹿肉最后进了咱们的锅子。” “嗯确实香!大壮这炖肉的手艺也是一绝!回去就可以去大饭店应聘厨师了。” “对,我看也行,要不干脆自己开一家得了,这肉串儿烤的这么好吃我看干烧烤也行,名儿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大壮烧烤”。” 大壮迷失在了一道道的称赞声中,其实他的做饭手艺也就一般,大家只是想着多夸夸他别让他撂挑子而已。 “我的手艺真那么好啊,我可当真了!”大壮似乎是真的信了,乐的见牙不见眼。 “哈哈哈~” 王远率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紧接着笑了起来。 “汪~” 突然王远捡回来的狗子蹦蹦跳跳的过来了,看着桌子上的肉串儿馋的连连吞咽口水。 狗子是一只幼年的二哈狗,毛色青黑眼睛明亮,只是他的右前爪子断了根本不敢挨地面儿。 这只狗子是王远从一个老毛子手里救回来的,对方饿的没办法了想吃了它,最后被王远用一小袋面粉换回来了。 “你也想吃肉啊?给你!” 王远从钎子上撸下一大块肉来抛给狗子,狗子一探嘴就接住了,啪嗒啪嗒~吃的可香了。 “也算是你命不该绝吧,好好养伤,好好看家。” 狗子似懂非懂的坐在旁边儿的地毯上,歪歪脑袋继续看着王远几人吃饭。 吃完饭也没啥事儿,而且他们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去大街上走动,人种不一样还是有点过于醒目的。 发生欺负外国人的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轻轻松松的打了一下午的牌,晚上吃过晚饭后,王远几人带上防身的手枪,穿上有帽兜的衣服后离开了家门。 “汪~” 二哈狗趴在窗台上目送王远几人远去,等最后实在是看不见了,才趴下睡觉。 三层小楼南边5公里外是仓库区,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仓库,河运码头上运来的很多货物也会暂时存放在这里。 太阳落山,群星浮现,街头巷尾的罪恶正在悄悄上演。….路人行色匆匆很少会多管闲事,毕竟连自己家都快顾不上了就没有余力去管他人了。 大壮几人隐隐把王远围在中间进行保护,并且边走路边警惕的留意着一个个路口。 有的路口有三五个俄国年轻人站在那里吸烟,轻声交谈着,目光不断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过注视王远一行人几秒后便移开了目光。 他们也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看到几个腰间鼓鼓的,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便熄了那份儿心。 要是真的打起来,谁抢谁还不一定呢。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仓库区,左拐右拐的很快来到37号仓库。 “砰砰砰~” 拍响值班的小门后,很快小门被从里面打开。 “老板,你们来了?快进来。” 开门的是个20来岁的金发青年,脸颊瘦长高鼻梁。 他叫莫霍兹,原本是个像免费奴隶一样拼命干活,稍不留意就可能迎来打骂的修鞋学徒。 但即使是这样最后也失业了,一天连一顿饭都吃不起,王远的到来算是拯救了他。 温暖的屋子里除了莫霍兹之外,还有其他3个俄国青年,他们都是接受王远的雇佣来看守仓库的。 不用给薪水,管吃管住管衣服就行。 “坐坐,大家都坐,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儿吧?”每天晚上王远都会来着大壮他们来逛一逛,看一看仓库里的货物。 为了保险起见,王远并没有把空间中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仓库里,而是只在里面放了几百件棉衣和一些空箱子冲冲样子。 这样即使有人劫了他的仓库的话,也不会损失太大。 莫霍兹几个人正在吃饭呢,他们吃的布林饼,一种圆圆的直径30厘米左右,像煎饼一样的东西。 布林饼也分咸口和甜口,莫霍兹和左边的青年喜欢咸口的,其他人喜欢甜口,看着几人争吵的样子,王远不由的想到了华夏人对于豆腐脑是咸的好喝,还是甜的好喝的争吵。 “嘿老板,你说是咸的布林饼好吃还是甜的好吃?” 莫霍兹突然问了王远一句。 其他几个俄国青年也看向王远,都期待着王远的回答,他们发现这个华夏人虽然年轻,但是做人做事相当公道。 虽然王远是外国人,但是对待他们,比很多他们的本国人对他们还要好的多。 “为什么一定要分个高低呢?每个人的口味儿不一样嘛,喜欢吃什么那什么就更好喽,就像是有人喜欢吃牛肉,有人喜欢吃鸡肉……” “对,牛肉比鸡肉好吃。” “放屁,明明是鸡肉更好吃。”几个家伙故意打岔,看着王远无奈的表情他们瞬间笑了起来。 王远也笑了起来,大壮他们几个人跟着笑,只是大壮用胳膊肘碰碰徐昭: “大昭,小远和这几个小毛子在笑啥呢?你俄语好你赶紧说说。” “好像是什么饭好吃,他们说的太快了我也没搞懂。”徐昭挠挠头,一脸懵。….闲唠了一会儿后王远又让他们打开仓库的内门儿几人进去后看了看货物。 整个大仓库高25米,长100米,宽60米左右,分为上下两层能存放很多的东西。 现在的仓库还有些空,但是等叶夫根尼回来的时候这个仓库就不空了,到时候王远会像之前一样,把空间里的东西放出来在这里交易。 其实大壮他们几个也好奇王远的货是怎么运过来的,但是问了两回后王远都是岔开话题,他们便知道不该问了。 不问就不问呗,有钱赚就可以了,大壮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行了,那我们就回去了,莫霍兹你多留意一下我们华夏的古董,可以发动你的亲友一起去做。 只要能找到一件来自我们华夏的宝贝古董,那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会得到好处的,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真哒?我想想……我原来当学徒工的那家修鞋店里边,好像就有两个来自你们国家的漂亮花瓶,一模一样的花瓶,特别漂亮!” 莫霍兹兴奋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当然他不会告诉王远的是,其实一直以来他并不觉得那俩花瓶漂亮。 反而充满鄙夷的想南边儿的人是咋想的,制作出来的瓶子怪模怪样的。 国家不同,审美上也有差别,其实大部分外国人并不怎么喜欢华夏的古董,就像华夏人对俄国的一些古董也不咋感兴趣一样。 后世华夏古董价格越来越高,除了一些投资机构出手外,主要还是很多华夏人有钱了,彼此之间竞争才把价格推高了。 翌日一早。 王远还在家里睡觉呢,突然房门被敲响。 “谁啊?这大早上的还没六点呢啊。”王远及拉着拖鞋去开门儿,发现门外是大壮。 大壮闪开身体,露出后边被冻的瑟瑟发抖的莫霍兹。 莫霍兹的嘴唇都被冻紫了,头上戴着的歪歪斜斜的棉帽子都快掉下来了,他连忙开心的把两个花瓶推给王远。 “老……老板,你要的花瓶。” “快进来啊,你咋来这么早啊,棉衣呢你咋不穿棉衣?”王远赶紧让他进屋,给他倒了一大杯热水让他捧着。 水的热量传递到了全身,莫霍兹颤抖了几下很快身上荡漾起一股暖意。 小口大肚,釉色饱满,澹蓝色的荷花,侍女,蜻蜓等等图桉栩栩如生。 最难得的是一对,而且保存的相当完好,王远隐约记得后世在港城拍卖过类似的花瓶,成交价似乎是2亿多港币。 “真的是难为你了啊,大早上的就把这两个宝贝送来了。”王远对两个花瓶爱不释手,拿出放大镜来仔细检查: “对了你是用什么东西换来的啊?不能让你搭东西。” 卢比贬值的速度贼快,甚至很多东西一天一个价儿,所以很多人开始不要钱了选择以物易物。 一个面包换撒土豆。 一瓶酒换一小块儿肉之类的。 确实很麻烦但也是无奈之举。 “没用东西换啊,我趁着那个胖子睡觉呢,砸了玻璃偷了瓶子就跑,他听到声再下了楼也晚了……当初他天天欺负我,拿他两个瓶子算是便宜他了。” 莫霍兹一脸愤愤不平,他在那家店当了十几年的学徒工,和当了十几年奴隶没啥两样。 因为有“教导他谋生手段”这层皮在,所以工钱低的可怜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惜——那家店的老板根本不教他技术的,还要绞尽脑汁的防止他偷学技术。 工作机会很少,离开了这家店又能去哪里呢?所以莫霍兹也只能忍着,况且他还天真的希望能学到一点点技术也开一家店,好养活他和爷爷呢。 可惜他爷爷不久前自杀了,他的心也开始变了。 王远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绷着脸道:“能用正常手段解决的事儿,就少去做犯法的事儿。” “什么犯不犯法的。” 莫霍兹一脸不认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竟然有点想哭: “我爷爷倒是不犯法,可是他过的一点都不好啊,过的多惨啊,最后只能自杀了…… 那些进出特供商店的人全都在犯法,结果呢?他们却没受到任何惩罚,反而过的越来越好了。”. 日更二万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新 226叶夫根尼回来,十二生肖兽首,拼酒 既然两个花瓶已经被偷来了,王远便收下了。 他也想过是不是再去一趟莫霍兹说的那家修鞋店,给店主一些报酬之类的,但是考虑到对方要是发现一对瓷器在他的手上之后,可能无法善了。 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 「早上还是非常冷的,你怎么没穿棉衣啊?被别人抢走了啊?」 王远看到莫霍兹没穿棉衣,还以为是被人抢了呢,很多警查局都停摆了一些盗窃,抢劫之类的事情就太多了。 当秩序出现崩塌的时候,很多人就开始不再控制心中的「恶」。 「不是啊,我出来的太急了忘了穿了。」莫霍兹喝了几口热水后总算是不那么冷了,不过大鼻涕还在流着。 王远递给他几块草纸擦一擦,又问起了牛圆圆老舅的事儿。 他手里有牛圆圆给他的照片,莫霍兹他们也都看过。 「我之前让你们打听的人,有信儿了没?」 「没有,我让很多朋友帮忙打听了但是都说没见过。」莫霍兹挠挠头,似乎是感觉没有把王远交代的事情办好而有点羞愧: 「我也没认识几个人,老板,你还是想想去他办法吧。」 王远点点头,也知道莫霍兹说的有道理,后者之前就是个苏l最底层的普通人,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也帮不上太多忙。 等大壮把饭做好了之后,王远两个人就下楼去吃饭,怕莫霍兹感冒了所以还给他找了件衣服穿上。 火腿,鸡肉,熟菜汤和大米饭,早饭还算是不错了。 窗外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点点的向西移动。 边吃边聊,大壮问了不少有关莫霍兹身世的问题,原来莫霍兹是个孤儿,还没断奶的时候就被他爷爷收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至于他爷爷则是一个老红jun,除了他自己之外全家老少全死在了德军手里,这20多年来两人就这么相依为命。 大壮就是个碎嘴子,直接问了一句:「那你爷爷为啥要自杀啊?」 瞬间饭桌上安静下来,徐昭正在大口的吃美味的火腿呢差点儿被噎着。 莫霍兹的嵴背一下子就塌了,心里边儿的伤感翻涌上来有点想哭:「信仰崩塌了……」 王远瞪了大壮一眼:「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再去酒馆儿那边看看,叶夫根尼也该回来了。」 时代的灰尘落在个人的身上,都重的像是一座山。 王远其实知道莫霍兹爷爷这种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一些将军都自杀了,很多人抛家弃子,舍生忘死的为了国家去战斗,最后胜利了,很多人失明了或者断手,断脚终生残疾了,但是也没有多少怨言,毕竟是胜利了。 结果…… 现在国家没了。 很多人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一切的努力与付出全化成了泡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打击太大了。…. 吃完饭后大壮他们去酒馆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很快跑着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大步走来的叶夫根尼。 「远道而来的朋友让你久等了啊!哈哈哈~见到你我是真的高兴啊,我又可以赚一笔大钱了!」 叶夫根尼戴着圆顶宽沿帽子,穿着一件黑色皮衣,举手投足间非常的自信。 他的身后还跟着6个老毛子,几人身强体壮腰间鼓鼓的,都比较警惕。 「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这点儿小钱呢,我都在想要不要找其他的合作伙伴了。」 「不不不怎么会看不上呢,和你的合作可是我的重中之重。」叶夫根尼瞬间吓了一跳,现在他赚的所有钱,其中的九成五都来 自王远这儿。 两人所在一楼客厅沙发上闲聊,叶夫根尼知道怠慢王远一行人了,他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脱了上身的衣服。 只见壮硕的身体上缠着好几道绷带,有横着缠上的,也有斜着缠上的,肩膀上和腹部的绷带上还有渗出来的一些血渍。 大壮几个人也过来看,神色各异。 王远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咋了?让人打黑枪了。」 叶夫根尼小心的把衣服都穿上,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瞬间一阵呲牙咧嘴:「被子弹咬了两口没什么事儿的,医生说能出院了我就赶紧回来见你了。」 他也没有瞒着,原来是他早年去土耳其当倒爷,但是摆摊儿卖货的时候和土耳其的一个摆摊的人结了仇,这些年也接触了几次但是仇怨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深了。 终于,对方派人想弄死叶夫根尼。 地摊摊主之间有矛盾是非常正常的,即使是华夏,地摊摊主发生争执也一点都不稀奇,只是大部分没到杀人的地步。 突然。 叶夫根尼道:「你不是一直致力于寻找回你们国家的文物吗?正好这几个月我又搜罗到一些,其中有一些还是你们的「贱融」皇帝使用过的东西。」 他一把手一个小弟就凑了过来,交代了几句后对方就带着三个人离开了。 「贱融?贱融是谁?」 王远愣了一下,华夏历史上有叫贱融的皇帝吗?叶夫根尼的中文太烂了发音都从城门楼子歪到胯骨轴子上去了。 比比划划的交流一通,最后王远勐然想通了,叶夫根尼说的是「乾隆皇帝」。 不久之后叶夫根尼的手下抬来了两个铁皮箱子,打开之后瞬间王远,大壮等人的眼睛都直了。 金灿灿的龙袍瞬间出现在眼前。 他也没有假客气,蹲在箱子旁边儿小心的翻动起来,越看越是心惊。 「龙袍,凤袍,奏折,镇纸,砚台,印章以及字画,线装书籍,御碗,御蝶……」王远惊叹不已,放下手里的一个精美的瓷器枕头: 「这是抄了皇帝的家啊,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啊。」 突然。 王远扭头看到大壮在闻那件凤袍,满脸陶醉。…. 「你在嘎哈呢?」 「这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穿的衣裳?那闻到的是不是就是皇后身上的香味儿了啊?真香~」 「咳咳……有点出息行不行。」王远瞬间哭笑不得。 旁边儿徐昭说着:「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种地的农民,我这也算是出息了吧,能见着皇帝皇后的东西了,要是在清朝斗胆摸一下皇帝的衣裳肯定是要杀头的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 叶夫根尼懵了! 不过他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啥也没有,啥也不懂,仅凭一腔热血就敢扒火车去遥远城市谋生的单纯少年了。 叶夫根尼现在脸皮厚的很,也不会张不开嘴: 「慢着慢着,王,这些东西可是要钱的!为了整到这些东西我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那是花了多少钱啊?」 叶夫根尼刚想说五袋面粉,但是话到嘴边儿上了又咽了回去。 五袋面粉相对他们两人来说太廉价了,价格根本涨不上去,所以他想了想道: 「给我3000美金吧,只要你给我3000美金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了……要不这样吧,按照我们俄国的方式来——拼酒! 只要你们赢了,一分钱不要这两箱东西全部属于你们!要是输了的话,哼哼~价钱翻倍,6000美金怎么样?」 还不等王远说话呢,叶夫根尼突然道: 「对了我还买到两个青铜的脑袋呢,一个是羊,另一个是狗,具体作用好像是水龙头……好奇怪,你们华夏干嘛要把水龙头做成动物的脑袋啊。」 王远瞬间眼睛瞪大,呼吸也急促起来。 难道是…… 叶夫根尼交代了一下箱子的位置,等两个小弟把箱子抬过来打开的时候,一颗羊头和一颗狗头瞬间映入眼帘。 两颗动物脑袋都是青铜色泽,制作的非常逼真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每一颗都有50~60斤重,个头相当大了。 后世羊头和狗头似乎是没有公开面试的,到底是破损了,埋没了或者是被富商悄***的收藏了,王远也不知道。…. 不过他见过猪首和马首,大小,颜色,甚至是神韵都和王远这儿的羊首,狗头非常像。 基本可以确定,眼前的两颗脑袋就是失踪已久的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 这个年代还没大肆炒作华夏文物呢,所谓的圆明园十二兽首在外国人看来,也就是比较精美的艺术品而已。 甚至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东西来自华夏,也不知道算是文物。 「拼酒吗?可以啊!如果我赢了这两箱宝贝和这两颗兽头都归我,你一分钱不要。要是我输了这些东西同样归我,但是我给你6000美金。」 「上酒! 叶夫根尼瞬间兴奋了,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开始兴奋的大喊大叫,呲牙裂嘴吐舌头不断的对着王远,大壮几人挑衅。 大壮几人也不憷他们,同样呲牙咧嘴的回应他们。 砰砰砰~ 一瓶瓶伏特加很快就摆上了桌子,瓶身比较小,一瓶半斤一连摆了十几瓶。 除此之外还整来了几个梨,叶夫根尼的小弟麻熘的掏出刀子,刷刷刷~把梨切成一块块的放进盘子里。 中间他还不忘满脸挑衅的看着王远。 看这架势真的是要喝死人的节奏啊,大壮便想代替王远上场,不过王远摆摆手还是拒绝了。 大壮的酒量不如他,虽然他很少喝大酒一般都是喝美了就算了,但偶尔喝一回也无妨。 叶夫根尼有伤在身便让一个叫阿古耶维奇·拉弗金的壮汉上场。 后者一脸络腮胡子,块头都快抵得上两个王远了,瞪着眼睛凶狠的看着王远似乎想在气势上就战胜后者。 王远根本不在乎他这一套,反而一副云澹风轻的样子,阿古耶维奇·拉弗金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的有些气馁。 「叶夫根尼,就这么直接喝吗?不对上点儿别的酒一起喝?」 「对酒?不不不那是娘们儿的行为,直接开干!每盒完一杯可以吃点儿梨 压压酒,才硬币吧输的先喝!平局算后者赢!」 俄国有非常浓的酒文化,酒蒙子非常多,不仅是男人爱喝几口,很多女人也非常喜欢喝酒。 这和当地的文化习俗有关,也和寒冷的气候有关,每年都有不少人喝醉了冻死在街头但是当地人对酒的热爱依然丝毫不减。 拼酒也非常的流行,一般普遍认为喝输了的人就是手下败将,要在某些利益上做出让步。 甚至在一些国家层面上,和其他国的重大军售合作上也出现过拼酒的事情,和华夏,印,朝等等国家人员都拼过。 吨吨吨~ 一杯酒有二两,一点点酒泡儿还没消散呢,拉弗金端起来一仰脖子就干了,瞬间几个俄国人爆发一阵欢呼声。 开始拼气势了,拼酒很多时候就和打仗一样,心里怂了那口气儿泄了,也就喝不下去了。 所以王远也没憷他,一仰脖子同样喝了一杯。…. 拉弗金喝第二杯,王远跟第二杯。 然后是第三杯。 第四杯…… 等喝完第五杯的时候两人终于放慢了速度,喝的太快了两人都开始有点懵了,周围欢呼声,助威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恨不得把房顶都掀开。 王远收养的那只二哈狗吓的夹着尾巴躲到了沙发底下,满脸警惕的暗中观察。 拉弗金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的,吃了两片梨后又端起第六杯酒一饮而尽。 他承认自己是小瞧了王远了,之前他还觉得对方在身形上比自己小的多,再加上华夏人很少喝伏特加,所以还以为能速战速决的解决掉王远呢。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旁边儿的叶夫根尼不由的对王远刮目相看,今天他摆下这个局其实就是想杀杀王远的威风。 虽然是合作伙伴,是朋友,但是在棉衣,鞋袜等价格上也会存在小分歧,小摩擦。 叶夫根尼就想挫挫王远的锐气好方便以后能占据主动权,现在看来似乎事情不一定会按照他的想法发展。 叶夫根尼嘿嘿坏笑:「王,你还喝不喝的下啊?要不直接认输吧反正区区六千美金而已你又不是拿不起。 拉弗金可是拼酒高手,平时自己都要喝两斤你输给他不丢人。」 「滚蛋吧,你又不上场你还在这儿得吧。」 王远也吃了两片梨,压了压胃里翻腾的酒水,端起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 拼酒继续…… 喝酒的两人都沉默着,喝酒,吃梨,互瞪,但是都没说话。 围观的几人咋咋呼呼,吵吵闹闹,连大街上路过的行人都听到了纷纷隔着玻璃瞅过来。 有的人面无表情的继续走开,也有的人愤怒的咒骂着:「我都快吃不上饭了他们却还能拼酒,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啊。」 十杯! 十一杯! 十二杯! 已经超过两斤了,王远和拉弗金都醉醺醺的了,但是拼酒还在继续。 盘子里的梨被吃完了,叶夫根尼就撸起袖子又切了几个梨,他是清楚拉弗金的实力的,这种快速的喝酒要比平时的慢慢的喝喝的少,现在基本快到了拉弗金的极限了。 再喝下去真的有可能酒精中毒,直接死掉了。 但是叶夫根尼心中发狠也不叫停,默默期待着王远能赶紧败下阵来。 十三杯! 十四杯! 已经从最初的一口一杯变成了五六口一杯了,欢呼,叫骂声减弱,气氛也渐渐的变的紧张起来。 王远和拉弗金虽然都坐在那里,但是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想往桌子下面滑 ,他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脑袋昏昏的似乎连脑子都转的慢了,现在就想趴下睡一觉。 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蛊惑他: 「睡吧睡吧,睡一觉是多么的舒服啊……何必那么拼命呢?要是真的酒精中毒了死掉了,那家里的老婆孩子该咋办? 李艳还那么年轻是不是要改嫁啊?那小亭子岂不是要和别人叫爹了? 羊脂白玉何必去和石头比硬度呢,对面的老毛子不过是个穷鬼,他的命不值钱你的命值钱啊,你一个大富豪何必和他玩命呢……」 王远心中的声音其实就是他内心的一部分想法,最后他还是端起了下一杯酒。 拉弗金已经喝完了第十五杯酒了,双眼死死的瞪着王远,就想看看后者能不能把第十五杯酒喝下去。 大壮,徐昭等人也不喊了,纷纷担忧的劝说着王远,他们也看的出来王远真的到了极限了。 「小远,要不算了吧咱们在俄国的正事儿还没办呢。」 「是啊小远,千万别酒精中毒了,你已经很牛批了比我牛批多了。」 哗~ 王远没再一口一口的喝,而是一仰脖子直接把第十五杯酒喝进了肚子里。 瞬间拉弗金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他感觉王远就不是人,绝对是妖怪变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心中的那股气儿瞬间就泄了。 砰~ 拉弗金像是一头猪一样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彻底的醉了过去。 「嗷!赢了!」 大壮他们几个瞬间兴奋的跳了起来,太艰难了,胜利来的太不容易了,在王远喝到第十倍的时候他们就以为要输了,没想到最后却逆转了局面。. 日更二万 227羽绒服,钻石矿 莫斯科,王远买下的小楼中。 大壮,徐昭等人又蹦又跳,兴高采烈。而叶夫根尼几个老毛子则满脸郁闷,甚至有点痛恨和王远拼酒的拉弗金不争气。 「呼呼呼~」 可惜壮硕的拉弗金已经彻底的睡了过去,呼吸声非常响已经啥也不知道了。 「小远,咱们赢了!赢了啊!」 大壮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疯狂摇晃着王远,后者感觉都要让他摇散架了。 还是徐昭看出了王远的状态非常不好,一把把大壮扯开了:「行了行了大壮你冷静点儿,再摇小远就让你摇走了。」 「嘿嘿~我太激动了嘛,小远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扣扣喉咙吐点儿酒出来?」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王远的身上,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王远竟然又给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点酒,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至此王远喝了15杯多一点的酒,而拉弗金则只是喝了15杯。 之所以又喝了一点点酒,是因为他听到叶夫根尼的一个小弟开始说他运气好,猜硬币猜对了。 根据规则,两人喝酒的杯数儿一样的话,后一个人赢……但如果喝完的酒真的完全一样,多少会让人觉得有运气成分。 现在王远又喝了一点,对方立刻就闭嘴了,这种情况即使王远先喝对方也是输。 「王,你赢了!愿赌服输这两箱东西和那两颗脑袋是你的了!」 叶夫根尼也很干脆,其实拼酒只是个小游戏而已,就和朋友之间掰手腕一样并不会破坏友情。 「今天显然是谈不成合作了,那我明天再来吧,王,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 叶夫根尼戴上圆顶帽子就想离开,王远却叫住了他,告诉他还希望他能帮忙继续寻找华夏在俄国的文物。 「尤其是这种动物脑袋,据我所知这种东西不仅仅是两颗,我还是挺喜欢这种东西的。」 「放心吧我肯定会帮忙的。」 叶夫根尼答应的很是爽快,其实他自己是不怎么喜欢文物的,也不会预料到在以后华夏文物的价格是多么昂贵。 看到叶夫根尼一行人带着拉弗金离开了,缩在沙发下边的二哈狗才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 「汪汪~」 叫了两声后,又满脸讨好的凑到王远旁边舔他的手,王远努力的想站起来但是脑袋昏昏涨涨的根砰~ 酒劲儿汹涌的袭来,脑袋一蒙栽倒在桌子上直接睡了过去。 「小远小远……」大壮瞬间吓了一跳,试试鼻子发现王远还有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徐昭道:「把小远抬上楼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真的是太拼命了。」 …… 午夜。 轰隆隆~ 一道道闷雷声响起之后,倾盆大雨瞬间从天上落下,哗啦啦~大雨不断的洗刷着整座城市,偶尔出现的闪电才在刹那间把城市照亮。…. 轰隆隆~ 又是一声格外巨大的闷雷响起,整座三层小楼都被震的摇摇晃晃,睡在床上的王远勐然惊醒。 「哦~原来是一场梦啊。」 王远撑起身体坐在床上,周围漆黑一片,一抹摸脑袋全是汗珠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刚刚他做了个噩梦,梦见在老林子里边儿被东北虎追。 东北虎的速度太快了,生命力也太顽强了,挨了两枪啥事儿没有那种被戏耍,怎么也逃不掉的恐惧感太让人窒息了。 突然。 坐在床上的王远感觉有什么东西舔了自己的收手一下,瞬间吓的他手掌往回一缩,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原来是 二哈狗正趴在他的右边儿。 二哈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满脸讨好的样子。 「你咋还上床了?算了,你愿意在床上待着就待着吧,雷声这么大你应该也吓坏了吧。」 王远撸了几把狗子,喉咙干涩,肚子饥饿都非常的难受,他便从空间中拿出一些早就准备好的炸鸡块,一壶茶水出来。 空间中准备了不少现成的食物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香,又脆又香,能在这下大雨的晚上吃上一顿炸鸡,再来壶上好的茶水,美啊~」 炸鸡块用的是花尾榛鸡,也就是飞龙肉,飞龙很小这一顿炸鸡就吃掉好几只飞龙。 肉质紧嫩,香气扑鼻,让人越吃越想吃欲罢不能。 给了二哈狗两块炸鸡块,王远吃饱喝足后又不由得想到了家里的老婆和女儿: 「现在都凌晨两点了,李艳和小亭子应该都睡觉了吧?有点想他们娘俩了啊。」 起身去厕所放水,脑袋还有点昏昏涨涨的放完水便赶紧继续睡觉。 与此同时。 遥远的林都王家屯儿。 王远忘了时差的存在,燕京时间要比莫斯科快5个小时,而华夏各地又统一使用燕京时间,所以林都现在已经早上7点了。 这边儿在下小雨呢,吃完早饭后李艳哄着小丫头在一边玩儿,她则是处理王远老妈昨天拎过来的一块鹿肉。 王远的三叔打到一头鹿,关系比较近的家家户户都分到一些。 「中午包点儿鹿肉小馄饨吃吧……哎这雨下的,也不清楚小远在那边儿咋样了?去去去傻狗一边儿玩儿去,再伸嘴我揍你啊。」 三只猎狗满脸无趣的趴在旁边,大尾巴把地面儿扫的干干净净,精力旺盛的他们还是想让外边儿玩儿去。 相比三只猎狗,大白猫就要老实多了,在柜台上盘成一圈儿美美的睡去,小亭子伸着小胖手想去摸摸大白猫可惜够不着。 「伊呀……猫……猫猫……」 「别摸猫了她不想让你摸,你还是老实的数蚂蚁吧。」 当当当~ 李艳开始在板子上剁鹿肉。 …… 莫斯科。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夫根尼又带着人回来了,没见着拉弗金的面儿,原来这家伙是真的喝伤了直接送医院了。…. 王远已经彻底没事儿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活动一下身体各个关节噼里啪啦的作响。 叶夫根尼很是赞叹:「王,你这身体真的是太棒了!我服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继续休息一两天呢。」 「我经常锻炼身体好的很,恢复的也快,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货。」 窗外的雨已经很小了,几人打着伞出了小楼,分别乘坐两辆奔驰车往南驶去。 奔驰车坐起来相当的舒适,询问下才知道,这两辆车是叶夫根尼从一个官二代手里买下来的。 至于官二代他们一家,早就移民去西欧了。 西欧的各种豪车,相机,香水,珠宝以及其他奢侈品等等进入苏l的历史是非常久的,当然这些东西普通人是享受不到的。 来到莫斯科河畔的37号仓库,在王远的命令下莫霍兹他们打开了仓库的大门,两量奔驰车直接驶了进去。 下车后来到二楼,在东南角儿见到了一些成品的棉衣,棉被,棉靴,毯子,帽子,厚袜子等等。 呲~ 叶夫根尼直接划开了一间棉衣,里边儿都是好棉花,洁白的棉花被抽了出来看的叶夫根尼几人频频点头。 又抽检了其他几件儿,叶夫根尼几人才点点 头。 「很好,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这的货物太少了其他货物呢?」 「其他货物还在运来的路上呢,放心吧不会影响交易的,哦对了,这批货不仅有60多万件的棉衣,100多万件的靴子,帽子,毯子等等,还有2万多件高档的羽绒服。」 「羽绒服?」 叶夫根尼满脸疑惑的看着王远。 「就是添加了鹅绒和鸭绒的棉衣,鹅绒和鸭绒的保暖效果要比棉花要好,而且更轻便。」 王远把右边的一个箱子打开,几十件灰色的羽绒服瞬间露了出来。 想比如棉衣,羽绒服参考了俄国人的审美要更美观,而且也更长能盖住大腿。 漂亮的羽绒服让叶夫根尼几人眼睛放光,不过对于御寒效果他们还是有点怀疑,王远也没客气直接送了他们一人一件让他们穿穿看。 做羽绒服的鹅绒和鸭绒,都来自于王远开的养鸡合作社。 养鸡合作社和几十万的农村家庭签了养殖合同,虽然大部分是养鸡的,但也有一小部分是养牛,养猪,养鹿,养鹅,鸭子,野鸡,飞龙等等的。 鹅绒,鸭绒都只算是附带着的东西,一般要是农户宰杀大鹅,鸭子的话很多都把这些东西扔了。 但是养鸡合作社不一样,收上来的都是活着的大鹅,鸭子,在屠宰场宰杀好了之后鹅绒,鸭绒也能留着卖不少钱,也是一个利润增长点儿。 试穿了两天后叶夫根尼对羽绒服的保暖效果都非常的满意,但是知道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可以买10件普通棉衣后,他们也是吓了一跳。 「这么高的价格根本卖不出去的!有便宜的大家为啥买贵的?买这一件的钱,能让一家人人手两价儿棉衣了,哦,还能再买两张毯子。」…. 叶夫根尼感觉王远想钱想疯了,他承认这种棉衣好看又保管,但是觉得贵个两三倍就可以了,贵十倍就太离谱了。 而且叶夫根尼接手后肯定还要再加价,毕竟他也是要赚钱的,到最后的买家手里就是天价了。 王远点了一根烟,笑着道:「羽绒服不是卖给普通人的,这都是奢侈品了,是卖给……嗯,比较富有的那群人的。」 「嗯?这么说的话……」 叶夫根尼瞬间一愣,仔细想想王远的话似乎也可行的,并不是所有俄国人都很穷的,贫富差距已经相当大了一部分俄国人是相当富裕的。 虽然一部分富有的俄国人移民去外国了,但是大部分还留在国内的,而且类似于他们瓜分了俄国,以后会越来越富裕的。 最富有的那几个被称为「寡头」,在一段时期内能左右经济命脉,甚至能和老普掰掰手腕——虽然最后输了。 叶夫根尼认可了王远的想法,并且对于王远不要卢布,要钻石来交易的提议他也点点头应承下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 尔内市,机票和行程安排由叶夫根尼解决后,叶夫根尼转身就想离开。 不过走到门口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道: 「我说怎么一直感觉哪里怪怪的呢,原来是你们怎么不找女朋友呢?难道是你们喜欢男人吗?」 「咳咳,我们都结婚了。」大壮看了王远一眼,他的俄语是真的烂叶夫根尼想了想才理解他说的是啥。 「哈哈~结婚了就结婚了呗,反正你们的女朋友又没在身边怕什么呢。 我告诉你们啊,要找就找哈萨克族的女人,腿又长又漂亮。车臣和阿瓦尔族的女人也不错,就是数量太少了不好找。千万别找鞑靼人和白俄的……」 叶夫根尼说起来头头是道,显然是没少玩儿,他身后的几个老毛子都笑了。 最后叶夫根尼突然收敛了笑容,又说了一句:「找几个女人吧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且也是她们的荣幸,可能还能救她们一命。」…. 叶夫根尼显然是暗指了某些事情,话题稍稍有点沉重便没有再继续说,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大壮不解的问王远:「小远,叶夫根尼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啊,我没听懂。」 他和徐昭几人对视一眼,都很迷茫。 王远轻轻叹息着:「和咱们国家不一样俄国是女多男少,尤其是年轻人里边儿更是女人比男人多很多。 而且现在发达国家工资高,很多俄国女人都被骗出国了,有的被迫沦为***女,还有的更惨直接被嘎了。」 …… 两天后。 王远,叶夫根尼一行人直接坐上飞机飞往西伯利亚的米尔内市。 飞机在万米高空上飞行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边的朵朵白云,浑身肌肉疙瘩的壮汉子大壮却是恐高,他紧紧的闭着双眼根本不敢往外边看。 而叶夫根尼则是侃侃而谈,已经勾搭上了一个空姐妹子,空姐妹子也就20岁左右,金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一双小腿又白又直。 不一会儿。 叶夫根尼给了空姐美女一个眼神儿,故作绅士的问道:「厕所在哪里?」 「在前边呢,要不我带你去吧。」空姐妹子的声音很好听,看向叶夫根尼的眼睛中仿佛有水波流转。 「好啊,那就劳烦你了。」 叶夫根尼起身跟着空姐美女走了,看的徐昭,刘建业他们目瞪口呆,本能的觉得事情不简单。 「小远,小远别睡了,你听清他们说啥了吗?我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徐昭虽然听不怎么懂俄语,但是不愧是当过侦察兵的观察能力相当好。 王远正在闭着眼睛想该怎么用棉衣换钻石呢,睁开眼睛摇摇头: 「我也没听清啊,好了别管其他的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咱们对米尔内市根本不了解到时候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起来,要是有人想吃掉咱们那也要蹦他几颗牙。」 「明白!」 徐昭几人立刻严肃起来,满脸警惕,人命很多时候就像是草芥一样是很脆弱的,再说俄国民间也是枪支泛滥,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不过,咱们的家伙式儿真的没问题吗?」 坐飞机是不让带枪的,害怕被劫机,王远便把几把手枪和一些手雷都放在自己包儿里了,说他有办法把枪带过去。 「没问题的,放心吧。」 其实王远已经把手枪和手雷都放在空间里了,安检自然是查不出来的。 正是因为有空间的存在,所以王远才敢去偏僻的米尔内市,不然的话他很可能就不去了——社会动荡,兵荒马乱的实在是太过凶险。 闭上眼睛继 续休息之前王远又朝着厕所的方向看了一眼,暗骂一句:「狗男女。」 三分钟后。 叶夫根尼神清气爽的回来了,满脸笑容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拿了一份今天的报纸随意翻看起来。 王远缓缓睁开眼睛,瞥了旁边的叶夫根尼一眼:「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呢?」 「嗯?」 叶夫根尼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明白王远的意思:「撒尿还需要多长时间吗?嘿,不过我抱了塔莉亚,也亲了她,她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这次米尔内市之行真的是来对了。」 叶夫根尼满脸得瑟,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 嗡嗡嗡~ 等飞机在米尔内市降落的时候正好是晚上9点,跑道两边亮着很多的灯,但是冷风吹拂着是真的冷。 等出了机场之后,环顾四周发现路灯真的是非常少,一片荒凉连个鬼影子都很难见到。 「嘶~小远,这里比想象中还要荒凉啊,真冷啊,我都想念家里的热炕头了。」大壮不由的裹紧了衣裳。. 日更二万 228大鱼,一吨钻石,六匹叶人参 王远荒凉的西伯利亚小城——米尔内市。 机场。 就在王远几人要离开的时候,叶夫根尼却喊住了他们:「稍等一会儿,咱们还少一个人呢。」 「少人?」 王远从背包里掏出几副手套分给大家,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王远他们是7个人,叶夫根尼一伙也是7个人。 并不少人啊。 就在他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只见远处一个女人快速跑来,嗯,看跑路姿势就是女人。 离的近一点了才发现就是那个空姐「塔莉娅」,她打扮的很漂亮,穿着一件灰色的皮草,戴着浅粉色的女式帽子,还背了一个单肩包。 「哦,上帝保佑。」 看到叶夫根尼确实是在等着她,天真烂漫的塔莉娅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之前叶夫根尼说让她辞职跟自己走,她头脑一热就真的辞职,直接放弃了她爸妈求爷爷告奶奶,又花了不少钱才给她找来的工作。 竞争太激烈了,而且她坚决要辞职已经得罪了上司,以后再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我真的是疯了,以后我可就跟着你喽,你可不能抛弃我……」 塔莉娅一把抱住叶夫根尼,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言语混乱,显然是思想也很混乱。 「放心吧,走吧我们去市里。」叶夫根尼哈哈大笑满脸得意。 他的小弟们都见怪不怪了,谁也每当回事儿。 王远瞅了塔莉莉一眼,轻轻叹息一声也没说什么,不过他感觉大部分这种女人恐怕都会输的很惨很惨。 至于大壮,徐昭他们还是一脸懵呢,这都是咋回事儿啊?不是和空姐刚认识吗?怎么还和他们一起走呢? 米尔内市的外来人口非常少,那架飞机也主要是运物资的,带上王远他们不过是捎带脚的事儿。 最后还是叶夫根尼和机场的主管说了一通,不知道怎么的,主管就相信叶夫根尼是市长老婆的弟弟了,最后派了三辆车送他们去市中心。 王远,叶夫根尼,塔莉娅几人乘坐一辆车,在车上的时候塔莉娅还紧紧的抱着叶夫根尼似乎是生怕后者跑了。 王远问叶夫根尼是怎么让那个主管,相信他是市长老婆的弟弟的,结果这家伙笑而不语,王远便不再多问了。 市中心建筑林立,虽然都是低矮的房子,但是终于有了几分人气。 路边的酒吧亮着灯,下了班的钻石矿工人三五成群的喝着酒,猜着拳,看着电视。 找了一处旅馆住了下来,虽然简陋但是不缺热水,打扫的也还算干净。 王远刚洗完澡后旅馆就送来了食物,大列巴,鱼子酱,火腿肠以及一份小甜点。 很快大壮他们6个人齐聚王远的房间,把手枪,手雷等等从包里拿出来分给大家,再三交代他家注意安全,提高警惕之后才让他们离开。 啪嗒~ 熄灯之后王远很快就钻进被窝睡觉了,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小小的窗户照进来几缕月光,迷迷蒙蒙的像是一层霜。…. 摸摸枕头底下的手枪王远便感觉一阵心安,累了一天的他打了个哈欠,很快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一点的时候。 王远半梦半醒的似乎听到一阵猫叫声,猛然惊醒,最后发现声音是从隔壁叶夫根尼的房间传来的。 「我就不该住他的隔壁。」王远用被子蒙住脑袋,很快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去见了市长,叶夫根尼消息灵通的很,他已经打听到市长也想要移民国外,那就会缺钱。 最后交易的模式是这样的——叶夫根尼用美金换钻石,当然钻石的价 格相对来说是很低的。 之后他再用钻石换王远手里的棉衣,棉靴毯子等等。 最后市长可以得到想要的美金,叶夫根尼得到棉衣,棉靴等等,王远得到钻石。 唯一的困难之处就是,具体的交易价格不好谈。 时间一晃王远他们就在米尔内市待了一个多星期了。 这天王远还去矿坑里参观了一下,附近有好几个巨大的矿场,他们去的是最大的一个。 矿坑成螺旋状的往下延伸,一眼看不到到头,非常震撼,壮观。 轰轰轰~ 一辆辆拉着矿石的货车沿着螺旋状的道路往上跑,跑到地面上之后还要把矿石送到几十里外的碎石场进行破碎,水洗,筛选,经历过一系列的复杂工序后才能才能选出宝石级的金刚石,也就是钻石。 当然,这个过程中会严防工人偷走钻石。 毕竟很多钻石即使挺普通的,但是一颗的价值也抵得上他们打工二十年了,诱惑力太大了。 王远他们坐在一辆拉矿石的货车上,货车往最大直径1200米的矿坑底部行驶,沿着四周的螺旋状道路一点点的往下跑,都快把王远他们转晕了。 越往下矿坑的直径就越小,转的也就越快。 大壮裹紧了衣服蹲在王远右边,往四周看全是灰黑色的岩壁: 「嘿,这个矿坑就像是一个大尜尜一样。」 「尜尜?你倒是真会想。」 瞬间王远几人都笑了,虽然是夏季无霜期内,但也就中午一两个小时内暖和一些,其他时间依然很冷。 「嘎嘎是什么?」 抱着叶夫根尼胳膊的塔莉娅好奇的问道,这几天她都和叶夫根尼如胶似漆的,似乎过的相当幸福。 「就是陀螺。」王远不知道陀螺用俄语该怎么说,连说带比划的。 而蹲在车斗里的徐昭则是捡起了一块矿石,这块5厘米宽的矿石可能是被翘起的铁皮卡了一下,卸货的时候没有卸下去。 「感觉和普通石头也没啥两样啊,这种石头里边儿有钻石?嘿,真硬啊掰不开。」 徐昭想把那一块长8厘米左右,宽5厘米,最厚的地方厚3厘米左右的矿石掰开,结果根本掰不动。 「不是所有矿石里边儿都有金刚石的。」 「金刚石不就是钻石么?」…. 「那区别可大了,如果把金刚石必做所有的木头,那钻石就是最好的那一批木头,比如紫檀木,金丝楠木等等。木头里边儿除了好木头还有烂木头啊,比如烂杨木。」 冷风在脑袋顶上吹过,仅有的一点热乎气儿也给吹没了: 「普通金刚石根本不值钱,我记的割玻璃的刀子上就有金刚石。」 「明白了,我记的我舅老爷他们车间的车刀上就有金刚石。」徐昭还是想把那块石头掰开,但是他的劲儿没那么大。 最后还是王远出手,发了狠劲儿的一掰,咔嚓~石头断开了。 蹲下车斗里的众人连忙凑上来看,好吧,没有金刚石。 叶夫根尼也凑上来看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好笑: 「我记的是平均下来,一吨矿石里边才能找到一克拉的金刚石,而大部分金刚石都不是钻石的,想找钻石太难了…… 所以这里的工人这么多,但是几乎没有人会去偷矿石的。」 等矿车下到了矿坑最底部后,众人便下车四处参观,就像是一座采石场一样,十几台破碎机在轰轰轰的作业着,大量的石头破碎开来。 大的足有一米多高,小的就像是沙粒一样。 挖掘机和叉车 相互协作,把大量的矿石装上一辆辆运输车后,运输车便一辆接一辆的开走了。 「钻石就包含在这些石头里啊,真的是壮观,对了,现在咱们站的地方有多深啊?」 「416米左右。」 王远点点头,这个露天矿坑似乎是2001年停止作业的,那时候足足有525米深,还要挖将近十年呢。 当然地面作业停止后并不是就此不开采矿石了,而是转入地下了,钻石的暴利太让人眼热了养活了太多太多的人。 参观了一番,拍了几张合影照片后众人就离开了。隔天他们还去了远处的碎石厂看了看,一些涉及机密的车间不让参观,最后他们干脆去北边5公里外的一条河里逮鱼去了。 上午10点。 王远,叶夫根尼,大壮,徐昭等人一人拿着一个抄网站在河边的凸起处,水流湍急,不断的有大鱼跃出河面。 「捞到了捞到了!」 「这一条大,恐怕有20多斤!」 「这是啥鱼啊?不像是鲤鱼,也不像鳜鱼。」 「哎呀哎呀好可惜啊,让那条鱼跑了。」 一条长一米左右,恐怕有30多斤的大鱼挣脱了抄网,撅列着掉回了河水里砸起大量的水花。 气的大壮直跺脚。 「捞到了捞到了!」 「这一条大,恐怕有20多斤!」 「这是啥鱼啊?不像是鲤鱼,也不像鳜鱼。」 「哎呀哎呀好可惜啊,让那条鱼跑了。」 一条长一米左右,恐怕有30多斤的大鱼挣脱了抄网,撅列着掉回了河水里砸起大量的水花。 气的大壮直跺脚。 塔莉娅拿着相机给大家拍照,看着一条条被抛上岸还在剧烈跳动的大鱼,她也非常的开心。…. 「这鱼也太多了啊,你们不是爱吃鱼肉罐头吗?咋不把他们做成罐头啊。」大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叶夫根尼笑着道: 「当然可以做成罐头啊,只是一直没有人投钱。」 「为啥呢,这么多应该能赚钱啊?」 「现在之所以鱼多,是因为上游「车尔尼雪夫斯基水库」在放水呢,用不了半个月这水位就要下去了,鱼也没有那么多了。」 叶夫根尼话音刚落就看到上游有一艘货船驶来,平时水位太低了,只有开闸放水的时候货船才能通航。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一两天看不到一个人都非常正常。 货船上的人看到了叶夫根尼,王远一行人,高兴的挥舞着帽子蹦高。 叶夫根尼也挥舞着自己的帽子作为回应,瞬间两方人都笑了起来。 也就是货船还有运输任务在身,不然的话恐怕都要靠边停船,好好喝上一顿酒了。 把开来的车塞的满满当当的,回到市里后王远一行人直接开始烤鱼吃。 旅馆后面是平房,叫上旅馆老板一起吃烤鱼肉,喝酒之后他们就可以随便使用后面的平房了。 刺啦刺啦~ 铁板下边是旺盛的火苗,抹上一层油之后,把一块块的鱼肉放上去煎,很快纹理分明的鱼肉就开始变了颜色。 淡淡的香味儿飘了出来,旁边的叶夫根尼,大壮,徐昭等人连连吞咽口水。 王远站在钢板搭成的棚子里煎鱼肉,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一张嘴就哈出一道白气。 「大壮,看着炉子里的火点儿,别让火灭了。」 「好嘞,小远你就放心吧我看着呢。」 一块块的鱼肉被煎好了,撒上一些调料后香味儿越发的复杂起来,徐昭好奇这 是什么鱼,叶夫根尼告诉他们按照当地的叫法是「哈夫多拿鱼」。 王远把一块块煎好的鱼肉夹到盘子里,笑道: 「其实这就是西伯利亚鲟鱼,听说雄鱼要17年以上才算是成熟了呢,雌鱼比雄鱼还要晚还几年才能成熟,成熟之后才能下小鱼苗子呢。」 「啊,和人差不多了啊?那能多的了吗?」 「多不了啊,咱们华夏原来也有鲟鱼的现在好像是灭绝了,即使不灭绝也很难吃到了……没想到在俄国倒是吃到鲟鱼了,没有小刺,可以大口的吃快尝尝。」 倒上酒之后众人直接大口的吃了起来,香喷喷的鱼肉进了嘴巴,轻轻咀嚼几下就烂了,吞咽进肚子里满嘴都是香气。 口齿生津,舌下泳泉,将近40块鱼肉很快就被众人干完了。 「好吃啊,和别的鱼味道确实不一样啊。」 「是啊,真香!来,干一个!」 天空阴沉沉的,凄冷的风吹的房顶上的旗子飘飘摇摇的。 吃着美味的鱼肉,喝着美酒,众人觉得享受无比。 看到众人把鱼肉都吃完了,王远咀嚼着鱼肉继续去烤其他的鱼肉,鱼的数量很多,全部取最好吃的部分,浪费是相当的严重。…. 又烤了二十来块后,这次众人都吃撑了。 「嗝儿~香,真香!」 叶夫根尼感觉鱼肉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它看看身后柜子上的面包,本来还想就着面包吃鱼肉呢,最后面包一点都没动光吃鱼肉了。 「塔莉娅,鱼肉好不好吃?」 叶夫根尼还问了他的新女朋友一句,后者像只小仓鼠一样边咀嚼鱼肉边连连点头。 这时候王远则是和叶夫根尼碰了一杯酒,压低声音道: 「叶夫根尼,还是要速战速决免的夜长梦多,赶紧把交易完成了咱们也就可以撤退了,到时候即使有心人想找咱们也很难了。」 现在俄国的很多东西都是产权不明的,或者说严格来讲都是属于国家的,但是私人又可以卖掉,并且很多行业在迅速的完成私有化。 甚至有的连国家都私有化了——本来只是个驻守在那里的将军,结果摇身一变成了总tong了。 当然这个过程是有风险的。 「我明白的。」 叶夫根尼眉头紧蹙,他也有了危机感,米尔内市距离莫斯科有八千多公里,他的那些能量在这边儿不一定好使。 要是真的出了事,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吃完了鱼肉后也顾不上休息了,叶夫根尼赶紧去找了市长,这次终于是把所有事情都谈拢了。 叶夫根尼借用电话给留在莫斯科的小弟打了过去,当天晚上飞来米尔内市的货机上就运来了足量的美金,足足两个大箱子。 一同前来的还有叶夫根尼的30个小弟,甚至还带来了不少的武器装备,显然他也怕被人黑吃黑。 这天早上用美金换完钻石,带上两大包钻石后叶夫根尼,王远一行人直接来到机场。 等他们乘坐的飞机缓缓飞上天空的时候,徐昭朝着下方望了一眼,只见一行十几辆军车从远处极速驶来,最后大量的士兵下了车,只能满脸愤恨的望着越飞越高的飞机。 「小远,小远你快看,有情况!」 「嘶~这是怎么回事?」 透过窗户看着下方的那些小人儿,王远也有点懵了,虽然想不明白是哪儿招惹到他们了,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 「幸好是离开了,要不恐怕就麻烦了。」王远也不由的感觉一阵后怕。 等众人乘坐飞机回到莫斯科之后,先休息 了一天,隔天叶夫根尼带着人再来到37号仓库的时候,发现仓库里边已经堆满了货物。 「王,这一切真的是好神奇啊!这些东西都是用火车运来的?」 叶夫根尼捏着下巴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王远带着他走了进去,通道两旁全是包裹,大量的包裹摞成了十几米高,人走在里面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一件普通棉衣换两块1克拉的钻石,或者是一块2克拉的钻石……一块3克拉的钻石抵4块2克拉的钻石……」 衡量钻石价值的参考量很多,除了重量还有净度,颜色,切工等等。 而且现在交易的都是钻石原石,还没有切割呢,最后成品的价格是怎样的还有待确定。 王远和叶夫根尼商定的价格标准可以说是非常粗糙的,但是也算是一种方法了。 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清点完所有的货物,最后交易达成后王远的手里有了1.12吨多的钻石原石以及5万多的美金。 货物要比叶夫根尼想象中的还要多,多出来的那部分他只能用美金来购买了。 「以后运来了其他货物再联系我!和我合作绝对是最安全,最省心的。」 叶夫根尼激动的和王远握手,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把这些货物全卖出去后能赚多少钱了。 「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了一棵草根,啊不对,是一棵这种东西。」 叶夫根尼把一个木头盒子递给王远,后者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棵六匹叶的鲜人参! 人参的根部包着大量的泥土,不仅叶子都绿着呢,人参籽儿都红艳艳的非常漂亮。 「这……这是在哪整来的?」 王远已经很久没得到过六匹叶的人参了,这东西可是太稀罕了。 「远东地区,你喜欢就好。」叶夫根尼咧嘴笑了起来。. 日更二万 229意外,电报,杨华来找 莫斯科。 37号仓库门口的小房子中。 王远接过叶夫根尼递过来的人参后,感谢了对方一番对方便离开了。 大壮几个人凑了过来,看着带叶儿带土的人参也觉得非常稀奇,他们挖人参可不会这么挖。 “哎呀~这大棒槌真招人稀罕。” “老毛子啥也不懂,这些小根儿都给挖断了,真是造孽啊。” “不过俄国怎么会有人参的啊?人参不是只有咱们国家才有吗?” “切,当年他们没少抢咱们的地盘,抢去的地盘儿不也长人参吗?哎?你们说当年咱们弱的时候他抢咱们的,现在他们弱了啊,咱们能不能……”大壮两眼放光。 王远打算把人参带回买来的三层小楼,但是突然发现今天没有见到莫霍兹。 “莫霍兹怎么不在?他没有来工作?” “我……我们也不知道。” 其他几个看守仓库的俄国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说不出莫霍兹为啥没来。 空气突然安静。 王远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看守仓库的薪水相对来说是非常丰厚的了,吃的好穿的好,而且王远出手很大方,偶尔还给他们一些酒钱烟钱。 莫霍兹从来没有消失过,而且即使真的有急事儿也可以提前请假。 “你们知道莫霍兹住在哪里吧?去找找他,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又交代了几句,分别给了每人两袋面粉后王远他们就回三层小楼了。 面粉是食物,也是命,不仅能吃还能用来换各种东西,而且不是贬值的反而是在升值的,所以几個看守仓库的俄国人都很兴奋。 回到小楼后,大壮撸起袖子去烤肉,徐昭则去写他的日记,徐昭当兵的时候就有写日记的习惯现在退伍了这个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王远则是抱着盒子上了楼,从空间中拿出鹿骨钎子小心的扒拉人参上的泥土。 等他把人参处理好了,收进空间里边,楼下的大壮也喊他吃饭了。 烤肉散发着浓浓的香气,爪子快好了的二哈狗又蹦又跳,哼哼唧唧的也想吃烤肉。 “去去去别闹腾了,总在我前边绊倒我啊?”王远拍了狗子的屁股一下,二哈狗便蹦蹦跳跳的跑到旁边去了。 “嗯,大壮这烤肉的技术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啊,等以后开家烤肉店,我感觉真的能行!” “对啊,我也感觉是!” 王远,徐昭等人都夸着大壮,最后反而把大壮夸的不好意思了,把酒满上,众人边吃边喝也算是庆祝这一次卖完了货。 “小远,咱们就这么回去吗?”快吃饱了的时候,大壮突然好奇的问了王远一句。 “看看能不能收上来一些古董吧,再在莫斯科待一段时间。”王远擦擦手,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一沓沓的人民币。 “一人10万块人民币,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些卢布,面粉,你们可以拿去换一点儿俄国的小商品,带回咱们国家也能卖出去多赚点儿钱。” “那感情好啊!我知道有一种俄罗斯套娃很漂亮,带回去应该卖的掉吧?”大壮瞬间兴奋了。 突然。 外边街道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大门就被砰砰砰~的拍响了,来人似乎有急事,拍门的声音就像是鼓点儿一样的密集。 哗啦~ 大壮几个人瞬间就站了起来,徐昭连腰间的手枪都掏出来了。 这么急促的拍门声,似乎来者不善啊?小心驶的万年船,身处国外不得不谨慎的。 王远给了大壮一个眼神儿,后者便拎着枪去开门儿了,吱呀~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发现来人是负责看守仓库的一个俄国人。 “老板呢,大事不好了,莫霍兹被人抓了!” 大壮让他进来说,原来莫霍兹被他修鞋的老板抓了,之前莫霍兹偷了他前老板的两个花瓶给王远,这事儿被他前老板发现了。 来报信的人急的不行,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按照他的说法,莫霍兹都快被打死了。 空气突然安静。 就在王远沉思的时候,徐昭怀疑的看了报信儿的俄国人一眼,凑到王远身边儿小声的道: “小远,当心有诈,没准儿这就是个饵,只要咱们去就伏击咱们!咱们手上有大量的钻石没准儿就是有人盯上咱们的钻石了!” 这并不是一点可能没有的,瞬间气氛压抑起来。 大壮有时候头脑就比较简单。 “伏击咱们?不可能吧~要是针对咱们,那直接来小楼这边儿也行啊。” “笨,这边儿可是闹市区啊发生枪战的话,事情就大了,俄国虽然比较乱,但是也没乱到闹市区发生枪战也没人管的地步啊。” 徐昭是当过兵的,考虑起问题来就会有些不一样:“况且小房子这边儿咱们的主场,易守难攻,想打咱们就比较难……” 那个来报信儿的俄国青年都快哭了,虽然他听不懂中文,但看到王远几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想去。 “你们一定要去啊,不去的话莫霍兹……” 徐昭突然出手,一把薅住俄国青年的脖领子哐哐哐一顿揍,很快俄国青年的脑袋上就鼓起了包,脸也肿了,嘴角流血。 “说!你是不是故意来诱导我们过去的!老实说实话,要不打死你!” 徐昭便用撇脚的俄语大声逼问着,边打,是真的下狠手,但是俄国青年一直都是否认。 最后徐昭把手枪打开保险,直接顶在了青年的脑门上,俄国青年的腿都在发抖最后直接尿裤子了。 “行了!” 看到这情况王远直接制止了徐昭的行为,他把徐昭和刘建业叫到楼上,从床底下拿出两个箱子,打开后是两杆狙击步枪。 狙击步枪的各部分组件是分开的,黑亮的色泽看上去是那么的优美,瞬间让徐昭和刘建业都快流口水了。 “哇!小远你藏的挺深啊!还有这种好货!?” “哼~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会用这东西吧?” “会用会用!!”徐昭和刘建业连忙蹲下来抚摸枪身。 …… 郊外的一处谷仓。 这边儿可以说是农村了,远处的河水蜿蜒流淌,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田里的农作物在微风中摇摆着,路边儿的野花开的正鲜艳。 “俄国这边儿都种的啥啊?这是小麦?” 王远一行八个人找了八辆自行车,行驶在农村的土路上,地面儿一点都不平颠簸的车铃铛不断的发出响声。 “那是大麦,右边儿远处还有苞米,土豆子。左边还有向日葵……和咱们老家那边儿的农作物差不多了。” 农作物虽然差不多,但是农民的衣服,远方的村子等等却和老家那边儿完全不一样,尤其是那高高的大风车——充满了异域风情。 不过和华夏新jiang那边的农村,倒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小远,那大风车是嘎哈的?转来转去的赶鸟儿的吗?”大壮感觉非常稀奇,这边儿几乎每个村子都有大风车。 又高又大非常醒目,高高的苞米都挡不住它,远远的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磨坊吧,碾壳儿,磨面之类的吧……就是风提供动力嘛,咱们老家那边儿好像是驴拉磨,哦,现在可能是改成电磨了。” 有来报信的俄国青年带路,很快就快到目的地了。 徐昭两人提前和王远他们分开,找射击位置去了。 等王远他们来到谷仓的时候,还没走到圆顶的谷仓门口呢,吱呀~大门猛然被人推开,一群拿着枪的人猛然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把王远他们围住了。 “就是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都是外国佬啊,打死他们!” “贼!他们是贼!” 一群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老爷们儿都非常愤怒,高声叫骂着嘈杂的很,端着的枪也是五花八门儿,有莫辛纳甘,有鸟枪,德式步枪,竟然还有美式步枪……乱七八糟。 王远等人也掏出了手枪,背靠背的围成一圈儿满脸警惕。 而大壮更是气的一把揪住带路的俄国青年:“你个杂种,果然是有埋伏!” 大壮直接说的汉语,所以带路来的俄国青年根本听不懂,但是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也猜到点儿什么。 俄国青年崩溃大哭,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原来他只是透过谷仓的缝隙,看到莫霍兹被绑在里边儿,吓的他赶紧去叫王远等人了,没成想这竟然是一个陷阱。 对方人多而王远这边儿人少,现在又被对方团团围住一时间情况万分危机。 “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对方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白色的衬衣已经穿成了灰色,黑裤子上也满是修鞋留下的污渍,他就是修鞋店的老板现在正恶狠狠的瞪着王远等人。 莫霍兹偷走的花瓶就是属于他的。 眼看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王远连忙朝着身后摆了一下手。 砰~ 一枚狙击枪子弹直接从后边飞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打在了谷仓房顶上。 本来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王远也只是想震慑他们一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谷仓房顶上的土里会有铁片儿,子弹打在铁片儿上瞬间被崩飞,嗖~最后擦着修鞋店老板的耳朵就飞过去了。 嗖~ 射进土里才消失不见。 “有狙击手!快跑!” 修鞋店老板被吓惨了,竟然扔下枪就跑,其他人也纷纷四逃跑,呼啦~一下子很快就没有其他人了。 “啊这……” 看看散落一地的杂牌儿枪,再看看跑没影儿了的人,大壮几人也是一脸懵。 “小远,他们怎么跑了啊?” “可能是非常害怕狙击手吧。” 王远几人走进了谷仓,发现一个铁架子立在一堆苞米杆子的后边儿,全身都是鞭子抽出来的血痕的莫霍兹正被吊在上面。 鞭子抽出来的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肉茬儿外翻,很多地方已经变的青紫了。 “嗯,哼~” 莫霍兹眼皮肿的厉害,想睁开眼看看是谁来了可是就连这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了,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啊,他死了!?” “别瞎说还有气儿呢,赶紧把他送医院。” 经过医院的抢救莫霍兹最终还是活过来了,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不过要想完全康复那还要在床上躺一段时间。 王远又带人去了修鞋店,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胖老板满脸无奈的只能出来见他,最后他赔了莫霍兹医药费和营养费,王远则是给了他一小袋面粉,算是买下那两个花瓶了。 这天早上。 王远拎了一些水果,面粉和食用油去看了看卧床的莫霍兹,他家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年久失修,位置偏僻,墙角上还有一些蜘蛛网。 看到王远他们几人过来了,躺在床上的莫霍兹就想起来迎接,王远连忙快走几步制止了他。 “你好好休息吧,这两天好些了吧?”王远坐在床边儿,挥手让大壮他们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咔咔咔~ 结果刚放下东西破旧的桌子就咔咔响,吓的大壮他们又把东西放到了地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很多的灰尘颗粒儿在空气中飞舞。 “老板我好多了,这回真的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恐怕真的要死在谷仓了。” 莫霍兹满脸感激,甚至还有点惶恐,连忙小声的说着: “老板还请你不要辞退我,明天我就可以去工作了,真的可以工作的……” 可怜的家伙,连着好几天没有上班他还以为要被辞退了呢。 王远连忙笑着安抚住他,让他好好养伤保证不会辞退他的。 突然。 莫霍兹的被子隆了起来,在王远几人震惊的目光下,一只灰白毛儿的大猫咪钻了出来。 “喵~” 猫的毛发是真的长啊,伸个懒腰后边打着呼噜边用脑袋蹭莫霍兹的脸。 大壮好奇的道:“这猫个头儿真大啊,毛也好长……长的倒是挺好看的。” 莫霍兹连忙撑起身体,从桌子上的铁盒子里揪了一块干的发硬的面包给了大猫咪,后者闻了闻就开心的吃了起来。 “她叫莫娜,是我爷爷去野外打猎的时候带回来的,养了好几年了。”莫霍兹兴奋的给大家介绍他的猫,如今这是他唯一的伴儿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起自杀了的爷爷,神情又有点落寞起来。 大猫咪是真的饿了,干的发硬的大面包也咔咔的吃的非常香,吃完了跳下床去找了点儿水喝,回来后卧在莫霍兹旁边儿舔毛。 大壮看的手痒痒,伸手就打算摸一下大猫咪。 “嘶啊~” 结果大猫咪凶的很,伸着小爪子就想挠他。 “哟呵~小猫咪还挺凶。”大壮连忙把手又缩回来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大猫。 其他人哈哈大笑,王远连忙道:“这是西伯利亚森林猫,凶是非常正常的。” 他不由的想到一个事情——在后世俄罗斯的猫被制裁了。 突然,外边飘起了小雨。 王远几人也没有离开,正好就在莫霍兹家摆上锅碗,整起了牛肉火锅。 至于牛肉,自然是去不远处的肉铺买来的,价格虽然昂贵但是王远几人自然是吃的起的。 吃着香喷喷的火锅喝着酒,气氛也欢乐起来,受伤的莫霍兹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热气腾腾香气飘飘,大猫咪也得到了几块牛肉吃。 …… 与此同时。 林都,王家屯儿。 晚霞满天,夕阳即将要落山了。 带着小亭子回娘家住了几天的李艳刚骑着自行车回来,家里的几只狗子立刻兴奋的又蹿又跳,嗷呜嗷呜~的叫着,都快隔着板杖子跳出来了。 “别叫了别叫了,一天天的不够你们闹腾的。” 李艳拿出钥匙来就打算打开栅栏门。 三只狗子中的“大狼”是最聪明的,好几天没见着李艳了,非常激动,扭头朝四处瞅了瞅最后竟然一蹿跳上了柴火垛,再一蹿越过板杖子跳到了王猛那院儿。 王猛那院儿的门是打开的,绕了一圈儿他就来到了李艳身边儿。 “去去去大傻狗别舔我的手,我揍你啊,你真能耐了啊还知道从柴火垛那边儿跳出来。” 李艳跺跺脚,裤腿子上都是狗爪子印儿。 这时候隔壁的张倩正好从她家屋里出来,随手把梨皮子,苹果皮子扔给圈里的鸭子吃: “刚从小白屯儿回来啊?这大包小包的带了多少好吃的回来啊?” “带了几只鸭子,还有一点儿咸鸭蛋。你吃不我给你点儿吧,我自个儿也吃不了这么多。” “不要不要,俺家还有两只鸡没吃呢……”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其实张倩是想要的。 想到美味的鸭子肉和蛋黄流油的咸鸭蛋,她就不由的吞咽口水。 最后李艳还是分给了她家一只鸭子,两斤多的咸鸭蛋。 她想的很清楚,王猛和王虎都是王远的堂弟,论血缘关系都是一样的,平时相处的又都不错。 给了这一家东西,那当然就也要给另外一家了,不能厚此薄彼,也许王虎不在乎这些,但是让王虎他媳妇儿周莉知道了恐怕就会不高兴。 慢慢的可能就出现矛盾了。 “昨天你没在家,邮递员送来了一封电报。”张倩推辞了一番就留下鸭子和鸭蛋了,转而拿出一封电报来交给李艳。 “哦对了,吃了晌午饭没一会儿,开罐头厂的杨华找来了,他好像是找你有什么事儿,我问他他光呲着牙傻乐也不说到底是啥事儿。” “杨华找我能有啥事儿啊?我总共和他没见过几面儿。” 李艳看出了张倩目光中的探寻,她明白对方可能还怀疑她偷人呢,这让她很气愤但是又不好解释什么。 拿着电报回了家,一眼就瞅见柜台上的两个馒头被老鼠啃了,这让她更生气了随手就把馒头扔给了狗子。 打开电报纸发现是内蒙发来的,原来是小苏合邀请王远两口子去牧场玩儿,顺便谈谈牧场的未来。 230杨华要来,找到牛圆圆老舅 王家屯儿。 李艳放下电报纸,看着窗户外边的晚霞叹了一口气:“小远还还没回来呢,去啥内蒙啊。” 突然。 女儿小亭子哇哇大哭起来,原来她拿着一个棒棒糖舍不得咬,只敢舔着吃,结果二狼一探嘴就把棒棒糖抢去了。 “敢从人手里抢东西了啊!我揍死你!”李艳抄起笤帚疙瘩来就去追狗子,吓的狗子夹着尾巴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 啪~ 把笤帚疙瘩扔回墙角,李艳一把抱起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的小亭子: “行了行了别哭了啊,不就是一块糖嘛……也怪你,不快点儿吃了它现在好了,让狗吃了去了。” “麻麻,再给我一块糖嘛。”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道,可惜李艳自然是给不了的了因为就一个棒棒糖。 那还是她从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人家看她抱着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给搭上的,没要钱。 这时候。 王远老妈上门了,颇为费劲的提了一口袋子西瓜过来: “我听小倩说你回来了,给你提点儿西瓜过来……这西瓜挺好的,是小白屯那個黄成来卖西瓜了,2分钱一斤也不贵,乱抢啊一车西瓜眨眼儿的功夫就卖完了。” “黄成哥来了?走了吗?” “早就走了,让来家里喝点儿水也没喝。”老妈又逗了逗小丫头,拍手,弹舌,逗的小丫头咯咯笑。 因为知道黄成是李艳娘家那个屯儿的,所以老妈才会喊他回家喝口水,要是没有李艳,肯定就不搭理他了。 至少在王家屯这边儿,见着一些沾亲带故或者是拐弯抹角能扯上一点关系的人,都会主动打招呼或者是让来家里吃饭。 当然不打招呼也可以。 但是就有可能被人说比较高傲,看不起人,比较装等等,很多时候流言蜚语的杀伤力是非常大的。 当然从关内来的晚的人就很多了,一家独苗苗儿,没有亲戚在这边儿——当然坏处就是可能被人欺负,遇到事儿也没有人帮忙。 “黄成哥他家每年都种好多的西瓜,一些坑哧瘪犊的西瓜蛋子不好卖,基本上就都送人儿了,我娘家还被送了两口袋子呢。” “是啊?那小伙子长的是真壮啊,和尊铁塔一样。” 老妈也没急着走,坐在里屋炕上和李艳唠了会儿嗑: “咍,按说小远也算是个儿高的了,但是站在人家面前也要矮一头。” 其实老妈也看不上王远,李艳两口子的很多生活方式的,不过按王远老爹的话说“他两口子爱咋过咋过,少操那份儿闲心”,很少指手画脚的所以老妈和李艳的关系还算是融洽。 不像屯子里有的人家,婆媳之间已经撕破脸皮了嗷嗷骂大街。 但那种毕竟是极少数,王家屯儿这边的大部分人更多的还是讲究“家和万事兴”,即使“和”不了的,也大都会凑凑合合的应付着,闹的沸沸扬扬嗷嗷骂大街的毕竟是少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老妈喊李艳去那院儿一起吃饭,李艳最后还是拒绝了,她吃不怎么惯老妈做的菜,感觉自己开火更加自在。 老妈也没有强求,不过临走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今天杨华找到那院儿去了,他问我们知不知道小远在国外的具体地址,在那莫什么科,我说俺哪知道这些啊。 小远啊真的是野的很,真的是属兔子的,蹭~跑这儿去了,蹭~又跑那儿去了,他那地址也没告诉过家里啊。小艳你知道他那什么地址不?” 李艳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老妈前脚刚走杨华就来了,她一个女人在家也没敢让杨华进屋,就在院子里搭了几句话。 原来杨华听说了“罐头换飞机”的事儿,恰好他又有一个小罐头厂,就也想着往俄国卖罐头。 按他的想法——即使换不了飞机,能换一辆t-34坦克也行啊,开出去肯定拉风。 “你也不知道啊?那咋能联系上他啊?” “联系不上的,一般都是他派人回来送信儿来,然后顺路从家里带一封家书走。” 李艳说着:“他说那边儿现在挺乱的,知道地址也很难联系上的。” 杨华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他还想着要怎么说服王远呢没想到连联系都联系不上。 冷风卷起一阵阵尘土,乌乌涨涨的路过的人感觉一阵阵的牙碜,杨华心不在焉的往家走着,放羊回来的村民和他打招呼他都没听见。 回到乌漆嘛黑的家里,杨华瞬间眉头一皱: “粗里不算细里算,给我开灯!省那么几分钱的电费就富啦!?” “你这是有咋滴啦?”杨华老婆正弯着个腰从锅里盛粥呢,知道杨华爱吃粥疙瘩,把所有的粥疙瘩都给他盛上了。 “不是不开灯是没电,我拉了好几下都不亮,应该是停电了吧。” 之前杨华铁了心要和他老婆离婚,白天闹晚上也闹沸沸扬扬的连隔壁屯子都知道了,他爹妈不愿意但是他也要离。 被几个小舅子打了一顿,但是依然不怎么管用,他老婆也天天哭。 不过后来有人给他老婆想了一个招儿——不要搭理他,无视他,越是搭理他他就越来劲儿,让他自个儿闹去吧闹累了就消停了。 这个损招儿果然管用。 杨华闹了一阵子算是彻底屈服了,不过回到家依然没好气儿。 “放屁!咱家和王远是一趟线,他家有电咱家能没电?”杨华感觉啥事儿都不顺,直接找了测电笔和螺丝刀开始卸闸盒儿。 “我滴个娘来你可小心着点儿,没拉闸呢当心有点啊。” “没事儿,电死拉倒。” 卸开闸盒发现是保险丝烧了,换上后一拉灯绳啪嗒~球型电灯亮了。 “啪~” 杨华老婆也有点生气,把抹布往柜台上一摔:“真他娘的呀,你一天天的吃枪药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我真的是欠你的……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洗手吃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担心杨华再发疯所以就不敢说他了,而是喳嚯你个孩子。 几个孩子唯唯诺诺的不敢搭话,生怕热火上身,洗了手赶紧帮着端碗的端碗,拿筷子的拿筷子。 杨华打开电视发现出雪花子,拍了两下就好了,换了换台发现电视里正唱着《潇洒走一回》呢。 自从1991年这首歌面世后,凭借优美的旋律迅速火遍大江南北。 并且在今年荣获了十大中文金曲奖。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杨华也很喜欢这首歌,听着动听的旋律心中的烦躁也消减了不少,甚至跟着小声的哼唱起来。 吃饭的时候杨华说了自己的决定:“别人都用罐头换飞机了,咱家又是开罐头厂的,说什么我也要去俄国一趟,我决定了这几天就走。” 他的几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言语,他老婆是一万个不乐意不过也没啥办法。 …… 就在杨华准备好去乘坐中俄列车的时候,王远他们正在莫斯科大肆收购古董呢。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很多人缺衣少食的,就非常乐意用一些老祖宗留下来的破烂玩意儿换一些实用的东西。 当然王远对俄国的古董也很挑的,只有珍品才会被收藏,普通货色一概不要。 而且在收购过程中,发现一些古董竟然是来自德,英,奥匈,法等国的,不是抢来的就是沙俄时期人员流动带过来的。 这天早上。 一个年轻的俄国汉子搬来一大块玉石,足足有上百斤重着实罕见,白色的玉石玲珑剔透非常漂亮,对方只是想换几双棉袜子王远欣然答应。 等汉子离开了,大壮才蹲下来仔细抚摸玉石: “想不到俄国也有玉石啊?还挺漂亮的。” “俄国确实是有玉石的,好像是在西伯利亚贝加尔湖那边儿,这块料子还不错啊。” 王远摸着漂亮的玉石也很高兴,他想到的是后世很多人从俄国进口玉石,加工后冒充和田玉出售。 “嗳?你们看这块玉石像不像一条狗啊?有点儿像对吧?找个老师傅可以把他雕刻成一条狗,一条趴着的大白狗。” “哈哈哈~” 听了王远的话大壮他们瞬间就笑了,连说着还真的有点像。 突然。 叶夫根尼的一个小弟找来了,说是叶夫根尼在不远处的维克多酒馆等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维克多酒馆有很长的历史了,在岁月的侵袭下外表的墙壁满是沧桑的痕迹,这里生意很好,每次来王远都能见到一群人在喝酒。 不适应的人会觉得这里非常嘈杂,吵闹,但是适应了就会发现大家很是开朗热情,一些俏皮的小笑话甚至能让人捧腹大笑。 王远带着大壮他们过来的时候,穿着皮衣的叶夫根尼正坐在靠墙的桌子旁喝酒呢,眉头皱着似乎事情不好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嘿,叶夫根尼,什么事儿要喊我过来?” “嗯,之前你不是让我帮忙找一个人吗?我找到他了。” 叶夫根尼神色复杂的看了王远一眼,端起酒杯继续喝着。 轰! 王远震惊的看着叶夫根尼,他之前让对方帮忙寻找的就是牛圆圆的老舅,失踪的吴栋。 对方带着一帮人来俄国做倒爷,结果却失踪了,他媳妇儿,孩子等等天天惶恐不安,一个好好的家都要彻底的散了。 气氛有些压抑,但是王远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他还活着吗?在哪里啊?” “活着倒是活着不过情况不太好,在西伯利亚小城拉科纳尔斯呢。” 叶夫根尼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狭小的铁笼子,笼子里边是满眼惶恐,蓬头垢面的一个华夏人。 左手缠着绷带,似乎是整条左手都已经没有了。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王远当即拜托叶夫根尼派人把对方带到莫斯科来,需要什么代价可以直接说。 “他在当地的赌场玩儿了,借的钱加上利息恐怕要一千件儿棉衣。” “可以的!” 王远的空间中还有不到500件的棉衣,不过他手里还有大笔的美金,用美金付账也可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早晨飘起了小雨,王远一行人在机场接到了吴栋。 也不知道后者是经受了怎样的折磨,看人都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着看的,畏畏缩缩,似乎是非常怕人。 虽然换上了一件比较新的衣服,头发也剪短了,但是看上去还是非常像叫饭花子。 “吴叔你好,我是牛圆圆的朋友,是她拜托我寻找你的,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很快咱们就能回国了。” 王远又看了一眼吴栋缠着绷带的左臂,整根左手确实都没了,瞬间心中不由的产生一种物伤其类的悲伤。 “嗯,嗯。” 吴栋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苍白的脸庞也慢慢的舒展起来,似乎是知道自己真的要自由了。 但是话依然很少,王远问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到底发生了啥以及他的那些小弟在哪里的时候,他却是微微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王远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不问了。 回了三层小口,吴栋回到给他准备的房间好好洗了个澡后又好好的睡了一觉,经过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5点多,晚霞的红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脸上他才缓缓醒来,环顾四周看到没再回到那个恐怖的铁笼子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逃出来了啊,呵,呵呵~你们肯定想不到我还能活着逃出来吧??都给我等着吧,账迟早要算!!” 把吴栋叫下楼吃晚饭的时候,吴栋明显正常许多了,脸庞也不再那么呆滞,胆怯,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仇恨,怨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原来他带人来俄国时,一路上都非常的不顺,先是被小偷光顾,过海关时又被敲诈了一笔,本来合作的很好的合作伙伴又变卦。 当然最大的危机还是来自内部,他的一个小弟不想给他打工了想单干,但是又缺乏第一桶金,就像是通过坑死他来获得第一桶金。 “哎~我感觉到那个小弟的心思变了但是没想到他做事这么绝!幸好啊,在西伯利亚的时候说动了一个俄国人,他没杀我…… 我说活着的我更有价值,肯定会有人来找莪的,到时候就可以要赎金,他当真了……要不然啊我现在早就死透了。” 想到这段时间的悲惨经历,吴栋眼眶湿润几乎要哭了,真的是太难了。 231错过,12套四合院,回家 这次来俄国,除了得到了一吨多的钻石,得到圆明园十二兽首中的两颗以外,王远还收购到2000多件或是明清时代流落到俄国的华夏古董,或者是欧洲的古董。 “这一次的俄国之行赚了不少,也该回家了。”王远和大壮等人一起收拾东西,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回家的喜悦。 一场雨后。 这天早上王远,大壮,以及吴栋等8个人乘坐汽车往机场赶去,至于他收养的二哈狗,则是被王远收进空间里面了。 当然对大壮等人的说辞是,王远把二哈狗寄养在一個俄国家庭了。 几辆汽车缓缓的在大街上行驶着,车轮驶过甩飞一些泥水,天空黑压压的但是众人依旧热情高涨。 大壮等人不仅每人得到10万块人民币,每个人还整了一大包的俄国小商品,这些稀奇小玩意儿带回去后也能卖一些钱。 至于丢了一只手的吴栋,看着车外的景色也轻松了许多: “终于可以回国了啊,小远这回真的是多亏了你了,给我一个地址吧咱们以后多联系。” 吴栋是真心的感谢王远,要不是后者他真的要死在西伯利亚了,当然他也察觉到王远的实力是很强的,多交个强者朋友百利无一害。 掏出“金星牌”钢笔王远在草纸上写下了地址,这个年代很多人很尊重文字,讲究字如其人追求文字的美观。 很多人即使只有小学文化,但写字的时候也相当用心,字迹可以说是相当漂亮了。不像后世,很多人都研究生毕业了但是写出来的字还是和狗爬的一样。 不是写不好,是根本不用心写。 交换了地址后王远才小心的收起钢笔,“金星牌”钢笔很出名的,第一任****奖励科技部的一些科学家的时候,赠送的都是金星钢笔。 “有了地址就行了,不怕联系不到了。”吴栋小心的把纸张折好,收进口袋里:“对了你没有大哥大吗?” 知道王远没有大哥大之后,吴栋也建议王远买一个,虽然一个大哥大要2万块钱左右,并且还要交一笔几千块钱的入网费。 这比钱对普通人家庭真的是天文数字了,但是他相信这笔钱对于王远来说肯定不算什么的。 王远只说自己会考虑买的。 1987年年底华夏就出现大哥大了,一开始是在廣省那边儿,很快燕京也有了,郑廉还买了一个呢,不过用郑廉的话说:“废物一个,妈的几万块钱买块大砖头子。” 主要是一开始移动电话网并不是全国接通的,郑廉那部大哥大就只能在燕京城区使用,打电话的对象也要在燕京城区,但是还是经常信号不好。 并且信道有限,一开始可能是只有45条,也就是说刚开始最多只能满足45对人同时通话,第46对人想通话就通不了了,没有信道可用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和其他有钱人生活在城市不同,王远生活在农村,而且还是小城市下边儿的农村,能不能用还不知道呢。 突然。 一辆汽车和王远他们的车交错而过。 王远没注意到的是,和他们交错而过的汽车里坐着昏昏欲睡的杨华。 两辆车一晃而过,等杨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喂喂喂~王远!!我是杨华啊,你要去哪儿啊?” 杨华疯狂大叫,上半个身子都从副驾驶上探出去了,吱~汽车瞬间都跑出了“s”型,这是非常危险的开车的俄国人一把又把他薅回去了。 杨华是坐火车来的,一路上在各个站点儿充分感受到了俄国人的“热情”,火车在很多站点都会停留几分钟,趁着这几分钟很多俄国人就会冲上火车抢购东西。 当然这些俄国人大多数都是二道贩子,买了东西后带回去加价卖给其他俄国人。 很多普通的俄国人也是非常老实的,根本不敢去火车站和华夏人直接交易,能去火车站的就算是心思比较灵活的了。 当然心思最灵活的还是叶夫根尼他们,很多都是直接去华夏国内买东西,更便宜,利润更高。 杨华第一次来,没有经验也担心罐头卖不完,所以在前几个站点就把货卖完了,但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因为站点越靠近莫斯科,货物的价格往往会越高。 卖便宜了啊。 杨华想去追王远他们,但是根本不懂俄语交流也困难,等司机明白他的意思后,王远他们乘坐的车早就跑没影了。 …… 乘坐飞机飞回了津门,和吴栋分别之后王远又去了邮局给牛圆圆发了一封电报,也算是告诉对方一声,把对方的老舅救回来了。 在津门玩了一天,一行7个人又去燕京逛了逛,大壮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很快就出手了,又在燕京各种买买买,拍照,逛景点儿等等。 王远则是去见了郑廉,钱小军他们,他们又帮王远物色了几套四合院,全部买下来后王远的手里就有了12套四合院了。 恐怖如斯! 他感觉即使以后其他钱财全没了,但是只要还有这12套四合院儿,那人生也会过的非常滋润的。 而且王远还打听到,不少人是卖了位于四合院儿中的房子,带着钱去国外的唐人街刷盘子去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以后会不会后悔,虽然不是一整套四合院,但是在后世只是其中的几间房也值贼多的钱了。 晌午的阳光明媚的很,郑廉家养的狸花猫悠闲的躺在屋檐上晒太阳,尾巴摇摆几下,偶尔瞥一眼房檐下的燕子窝。 几只“满脸轻蔑”的胖胖的小燕子正在窝里呢,等大燕子叼回来虫子后立刻张着小嘴叽叽喳喳的叫。 郑廉在燕子窝下边的地面上铺上一块塑料布,好接住乱掉的燕子粪,然后把一块泡好的野猪肉从水盆里拎出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前天去密云打来的野猪,啧啧~一枪就撂倒他了,把猪排骨吃了,这不还剩下这么多猪肉呢……正好炖点儿野猪肉一吃,整点儿小酒一喝,美滋滋。” 王远也跟着笑起来,不久之后等猪肉炖好了,两人放上桌子直接开喝。 喝一口美酒,吃一口香喷喷的猪肉,幸福享受的很。 王远说了不少在俄国的趣事,郑廉听的津津有味,末了话题又转到了野猪上: “廉哥,密云那边儿野猪还多不?” “多,怎么不多啊。” 郑廉夹起一块头扔给了狗子,看着狗子吃的津津有味的他也乐了: “密云那边儿开始交枪了,没了枪再想打野猪就更难了,野猪拖家带口的祸害庄稼啊……不过小野猪子挺好吃,肉嫩也香。” “交枪了啊。” 王远感觉也对,毕竟是首都开始的早也正常,进入90年代后各个省份都陆陆续续的出台强制管理办法。 也就是要收缴枪支。 不过很多人玩儿了半辈子的枪了,甚至有一些玩枪的人是老hj,为国家流过血拼过命的,所以收枪这个事儿一直持续了好几年都没收缴干净。 等进入21世纪,也就是2000年以后全国各地还有很多枪支呢。 吃完饭后郑廉又切开了一个西瓜,两人边吃甘甜的西瓜边聊着han省疯狂的房地产。 han省成立的非常晚,1988年海南岛才获批建省,但是很快获得批准成立经济特区。 那可是经济特区啊! 无数人都觉得han省要起飞了,其他的不清楚,但是房地产确实是起飞了,去年也就是1991年的时候海口房价还是1400块每平米左右,但是1992年的年中就涨到了4200块了。 王远大口的吃着西瓜,吃完瓜瓤后把瓜皮扔给狗子,狗子闻了闻最后嫌弃的瞅了王远一眼。 “一平米就能赚2000多块钱,那一百平不就是20多万了?一栋楼有多少平米来着?一个小区呢?” “是啊很多人都发大财了,真的,赚的那钱啊都海了去了。” 郑廉满脸羡慕嫉妒恨,去年年根儿的时候,一帮从小玩到大的大院弟子喊他一起去海南炒楼,但是他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他总觉得海南与其他经济特区相比,面积要大的多的多而且人口很少的,绝大部分人还住在农村,楼价不可能特别高了。 但是现实却是啪啪打脸。 “小远,你说海南的楼价还会涨不?日本房地产泡沫我都参与了啊,那你说海南会不会也……” “说不好,这个可说不好啊。” 王远装傻充愣含糊一下就过去了,言多必失,很多事情他也改变不了也没必要说太多话了。 如果每次都能说的很准,那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要离开的时候还给了郑廉十几颗钻石原石,俄国土特产,让他可以哄孩子或者可以哄老婆去吧。 汇合大壮等人后,大包小包的乘火车往关外赶,和过年了一样大家都很高兴。 等王远回到王家屯的时候,正好是一天的傍晚,火烧云映红了天空,听出他的摩托声儿的三只狗子隔着老远呢就冲向他了。 “汪汪~” 摇尾巴晃腚满脸舔狗样儿,恨不得都要起飞了。 等他来到门口的时候,李艳抱着孩子也迎出来了,隔壁的王虎更是从他家窗户口跳出来了。 “远哥你可回来了!前天我和猛哥一起上山,打到两头狍子!” “是啊,那太好了啊!你家窗户咋了,咋都给卸下来了?” “换个好的,原来那个窗户太烂了裂大纹子。” 李艳就那么俏生生的抱着孩子站在旁边,满眼温柔的看着王远也没搭话。 “走回家,看,我还带回来不少俄国的小玩意儿,哦,这是俄国的火腿肠……” 当天晚上整了一桌子菜,王远,王猛和王虎三兄弟一起喝了一回,有了冰箱了夏天也能吃上冻饺子。 等晚上九点的时候,窗外墙根儿处响起一阵阵的蟋蟀叫声,月光明亮,屯子远处有手电筒的光和孩子们的嬉笑声响起。 估计不是在掏鸟窝,就是在挖知了猴的蛹呢。 王虎最是爱白话,喝的五迷三道的了还在大着舌头说他打狍子的惊险,原来打狍子的过程中遇到毒蛇了,差点儿被蛇咬一口。 周莉白了他一眼,她就烦王虎吹牛。孩子总是哭闹最后她自己抱着孩子先回家去了。 又唠了一会儿,天色实在是不早了连大白猫都卧在李艳的腿上睡了一觉了,王猛似乎对王远有话要说,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王远也摸不着头绪。 所以等他要离开的时候,王远披上棉袄把他送出去了。 薄云飘动,大半的星星都被遮挡住了,冷风吹拂着,送来了远处飘飘渺渺的狗叫声。 王猛低着脑袋走了几步才道:“远哥,我想辞职不在林场干了。” “咋滴啦?” “哎,一天天的钱没多少但是屁事儿倒是挺多。”王猛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脸上满是愁容。 看着王远,王虎两家过的越来越好了,说王猛无动于衷是假的,尤其是看到自家舍不得买的一些吃食,日常用品等等,两家很随意的就买了。 唯一支撑王猛的,大概也就是工作稳定,国企工人说出去受人尊敬,更体面,而且等以后退休了有退休金。 一份儿退休金不知道羡慕死多少农村人,只要还活着,国家就会给钱……甚至有的人退休金比年轻人的工资都高,后辈儿即使不想孝顺老人但看在钱的份儿上依然会去伺候老人的。 王猛缓缓道:“我和我爹谈过这个事儿,我爹总说我一山望着一山高,不知足……说人应该知足的,知足常乐嘛,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说着: “这事儿吧你应该多和小倩商量,我是没办法替你做决定的,不过你要是愿意跟着我干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外国挣钱。” “啊,那能挣多少啊?” “多了不敢说,但是十万八万的肯定没问题的,可能要比你去林场工作挣的对的多。”王远也没有藏着掖着,实话实说道: “不过也有弊端就是不够稳定,可能再去几趟我就不去了,以后大概还有其他营生……其实你要是想赚钱,我觉得养鹿也不错,鹿茸,鹿血,鹿肉,鹿鞭,鹿骨等等全都很贵。 你要是想养的话,我的养鸡合作社能提供幼崽,还能指导你怎么养,养殖场怎么建,你养出来之后还能帮着卖……” “那……我再想想吧。” “那行,天儿不早了你也早点睡觉吧。”王远知道这种事儿强求不得,不然的话整不好最后还要怪罪他,到时候就难堪了。 232再怀孕,第二个孩子 降温了,冷风吹在身上让人直打哆嗦。 星光弥漫,小小的王家屯儿仿佛是要进入睡梦中了,只有远处偶尔还响起一阵阵缥缈的狗叫声。 王远扭头回了屋,老婆李艳哄睡了小亭子正在铺炕呢,脸红红的道: “外边儿的狗子在叫唤啥呢,大晚上的也不消停。” “狗这种东西,有点儿响动就会叫唤。”王远坐在上,伸手一拽把李艳搂在怀里。 李艳刚洗了澡头发还是半干的,一阵洗发水的香味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孔。 “燕子,想我了没?” “想你干啥啊。”李艳越发的不好意思了,俏脸通红,但还是口是心非的想把他推开: “都当爹的人了还一天天的没个正行,快去洗个澡吧外边儿小瓮子里边儿有水。” “行,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王远赶忙来到屋子外边儿准备洗澡,结果刚脱了上衣就有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晃的他睁不开眼。 他心里这個气啊,幸好衣服还没脱完呢要不然就丢死人了,所以直接伸手挡住光芒没好气儿的道: “谁啊!?” “是我,小远你还没睡呐,正好我找你说点儿事儿。” 手电筒移开了,原来来人是村长。 王远穿好衣服把他让了进去,原来村长是为了杨华来的,他想问问王远和杨华碰过面了不。 杨华是村长的儿子,从小就叛逆的很原本以为给他娶个媳妇儿,生了孩子了就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了,但事实是村长两口子想多了。 前段时间死活要和老婆离婚,现在是不离婚了,但是又往俄国跑,村长两口子非常担心啊。 “杨华去找我了?我没见着他的面儿啊,别说是整个俄国了就是一个莫斯科都很大的,碰不上面儿也很正常。”王远递给村长大爷一根烟抽。 村长大爷也老了腿脚不方便,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退了。 村长满脸无奈,又问了王远一些俄国的情况特别的关心俄国乱不乱,眼瞅着天不早了便离开了。 王远跟着他去插上门,洗了澡回来熄灯睡觉。 李艳很喜欢他讲在外边的经历,感觉很新奇就像是自己也去经历过了一样,结果这一讲就讲到了下半夜。 第二天一早,王远起来的时候还感觉腰有点酸呢。 “本来还打算带着狗子们去山上转转呢,现在看来也去不成了。”王远扶着腰道。 “呸~” 李艳脸红红的,不过还是端着一碗打好的鸡蛋进来,把鸡眼挑给王远吃: “你把这几颗鸡眼吃了吧,吃鸡眼眼睛亮……快吃了啊,这可是好东西啊。” “听谁说的啊,再说这哪是鸡眼啊。”王远受不了李艳那期盼的目光,最后还是给吃了。 “月婶儿说的啊,她知道的东西老多了。” 哒哒哒~ 李艳开心的边用筷子搅着鸡蛋边做饭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吃完饭后李艳又干呕了起来,呕~王远满脸震惊的看着她,问了问发现这种情况有段时间了,便觉得很可能是又怀孕了。 王远笑着道:“呵,我出远门儿了,结果老婆在家里怀孕了。” “你滚啊。”李艳瞬间脸一板,气的要拧他的耳朵。 打打闹闹一番,王远一把把李艳抱在怀里,李艳问他想再要个儿子还是女儿,王远便说是男是女都可以。 “骗人,你妈早就明里暗里的点我呢,说想要抱孙子……你妈你爸都不喜欢小亭子,嫌她是个丫头片子。” “哎呀~老人们的观念都定型了改不了了,你为了这事儿不高兴又有啥用呢。 所以啊别想太多了反正咱这院儿自己开火做饭,又不和我爸妈他们在一块儿,不就挺好的吗?” 王远也不知道该咋劝说李艳了,只能告诉她,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 他们家已经生活的很好了,有那么几件不如意的事情也不要太纠结了,总是纠结也只能是自寻烦恼。 “好了我带你去市里的医院检查检查。” 把女儿小亭子交给了张倩帮着看一会儿,王远骑着摩托车载着李艳往市里赶去,妹妹王小蝶迈着小短腿想来找王远玩儿,结果却发现锁门了,瞬间撅着嘴满脸不高兴。 “小蝶啊,来我家玩儿啊,你二哥他们去市里了。” 张倩正要洗被单子,看见小丫头便笑着喊去她家玩儿,现在正是暑假期间孩子们都玩儿野了,掏鸟窝,摸鱼,逮灰鼠子,捉知了,逮蛤蟆,做弹弓打鸟儿……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都不想开学了。 …… 来到市里的医院检查一番,等过了一天检测结果出来后,李艳果然是怀孕了。 王远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直接当众亲了一口,羞的李艳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回到家之后,王远直接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让李艳好好休息别动了胎气。 “哪有那么娇气啊,人家怀胎七八个月还去洼里干活儿呢,我这才三个月而已,距离生还早着呢。” 王远想一想觉得也对。 李艳总是觉得王远干活儿没有自己好,比如扫地也没她扫的干净,用抹布擦桌子也擦不干净,最后干脆抢过抹布自己擦。 “对了小远,之前小苏合发电报来了,说是请咱们去内蒙玩儿,那现在这个情况下咱们还去不去啊?” “这个……你怀着身子,要不就别去了吧。” 一时间王远也拿不定主意,这时候院子里的狗子们突然叫了起来,原来是妹妹跑过来了,右肩膀上还扛着大白猫。 “二哥你们回来啦!” 小丫头进了屋就四处寻摸,结果啥好吃的也没找到,只能无奈的撇撇嘴。 “天天康着猫嘎哈啊?她身上都是跳蚤快扔下她。”王远从东屋的柜子里取出零食来,小丫头瞬间眼睛放光开心的吃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咱妈给大白猫洗澡了,她身上没跳蚤啦……嗯,二哥你们去市里嘎哈去了?昨天都没回来。” “说了你个小孩子也不懂,暑假作业写完了吗就天天玩儿。” “我不是小孩子了,看我掉的牙都重新长出来了!” 小丫头气的跺脚,张大嘴巴让他看自己的牙,这一举动瞬间把给小亭子喂奶的李艳逗笑了,王远也紧跟着笑了起来。 回到家了就感觉非常的轻松自在,吃完午饭后美美的睡了一觉,等王远再睡醒的时候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原来是小丫头和几个小姑娘在跳皮筋儿,明明就是简简单单的两根儿皮筋但是却被孩子们玩出花来了。 三只狗子趴在旁边儿,看着小姑娘们跳皮筋,至于大白猫则是卧在柴火垛上慵懒的睡着觉,也不嫌木头柈子咯的慌。 “燕子,燕子?” 王远躺在炕上喊了两声结果没听到李艳的回应,三只狗子却是跑了进来,把前爪子搭在炕沿上立起来,傻兮兮的边摇尾巴边冲着王远大叫。 “去去去傻狗别扒炕沿,等燕子看见了又要揍你们了。” 王远翻身下炕,这时候李艳提着一篮子鸡蛋进了屋,原来她去吴迁家买鸡蛋去了。 “哎咱自己不开养鸡场了,这吃起鸡蛋来都和以前差别大多了,以前随便吃都不花钱的。” 王远笑着道: “那以前还经常吃碎掉的鸡蛋呢,屋子里盛着鸡蛋还总有一股臭味儿,现在好多了啊……” 开养鸡场难免有一些打碎的鸡蛋,甚至有时候一碎碎一筐,天天吃王远是真的是吃够够的。 吃过晚饭后,王远拿出几颗钻石原石出来,每一颗都是十克拉以上的极品钻石原石,极为难得。 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钻石,李艳感觉很新奇: “这东西不就和玻璃一样嘛,真的有那么值钱?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啥,这还是没切割之前的呢,等切割好了啊贼好看……收起来吧可千万别整丢了,以后可以当传家宝了。” 突然。 在炕上爬来爬去追大白猫的小亭子拐了一个弯,来到李艳身边后抓起一颗钻石就往嘴里塞。 瞬间王远被吓的一激灵,幸好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 “赶紧的快收起来吧,这要是把钻石吞了那麻烦就大了。” 李艳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被吓的额头直冒冷汗,赶紧把钻石都收起来了。 打开电视机,发现正演着游本昌主演的《济公》呢,老婆孩子热炕头,两口子依偎在被子旁边直接看了起来。 “帽儿破鞋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来后,王远也能跟着哼唱几句,和后世动辄几十集的电视剧不同,这个年代很多电视剧的集数都非常少,但是内容一点都不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游本昌主演的《济公》一共就只有区区8集,但是在无数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济公演完了,换了换台发现有播放《黑猫警长》的,李艳很爱看但是她不好意思说,就说给小亭子看。 “这一只耳太坏了啊,演的真好,老鼠是真的能爬苞米杆子的,咱家那苞米就有被老鼠吃了的。” 李艳歪着身子坐在王远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就在王远美滋滋的在家陪着老婆孩子的时候,外边儿突然传来一阵喊声,原来是吴迁叫他去喝酒去。 “走吧刘辉他们几个也在呢,走走走~好酒好菜的都摆上桌儿了。” 吴迁披着一件灰布褂子,及拉着千层底布鞋,已经喝的有点上头了。 眼见着王远推辞,他便直接爬到炕上来去扯王远的胳膊,实在是太热情了王远便跟着他去了。 一般人家都会嫌麻烦,但是吴迁家不一样,有事没事的他家就会整一大桌子菜,叫上三五个好友一起吃吃喝喝,边吃边唠一些趣事儿。 不像后世有房贷,车贷,还要给儿女买房啥的,背负那么多……吴迁家的收入完全花不完,孩子还小,老人还壮实,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压力过的是非常悠闲自在的。 等王远到了,果然看到刘辉他们几个正喝着呢,原来他们几个前几天跟着老把头进山了,找到了一株五匹叶的大棒槌。 这次老把头没有自己拿大头,柱子入股罐头厂赚了不少钱,经济富足了做事就更加的随心所欲,不受金钱制约,所以选择把钱和大家平分了。 刘辉大笑:“王远你来晚了啊,赶紧自罚三杯!” “屁,吴迁还知道去叫我呢,你小子都不叫我,咱兄弟掰了!” “滚蛋,还要我们去好几个人啊,我们再整个轿子把你抬来得了。” 柱子媳妇儿笑吟吟的给王远拿来碗筷,王远上了桌直接和大家聊开了,他们岁数相近小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玩儿了,穿着开裆裤拿着土坷垃扔狗,结果被狗追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 说起这事儿来全笑了,刘辉还比划着那条狗的恐怖: “那狗的毛是真长啊,老猛了也不知道是啥品种,那一回过后我做噩梦都老梦见那条狗。” 吴迁问王远知不知道那条狗是啥品种,王远也不清楚,土狗也长的大大小小的不尽相同,很多都是统一的叫土狗,不会再细分了。 吴迁他们也问起了俄国的事儿,王远把吴栋的经历说了,当然没说吴栋的名字,但是依然让吴迁他们听的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完就快夜里11点了,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冷风吹过摇晃的树木发出阵阵的呜呜声。 几人散去后,王远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的只看到小卖部还亮着灯,玩钱的人们发出阵阵欢呼声,想来是赢钱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回到家的时候,电视机还开着但是李艳已经歪在被摞旁边睡着了。 “燕子,燕子醒醒,铺上炕再睡。”王远啪嗒关上电视机,真的是已经夜深人静了。 “阿呜~” 李艳打个哈欠把卧在腿上的大白猫抱一边儿去,开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赶紧铺炕:“你咋现在才回来啊,够快12点了……妈耶,猫卧过的地方真暖和啊。” “喵~” “去去别捣乱,等莪铺好炕你再过来。” “大家都太热情了,喝着酒聊着天,等晃过神儿来就到了这时候了。”王远也是哈欠连连,是真的困了。 233二雷到访,农场 在家的日子是真的轻松,享受,王远的心都跟着彻底放松下来。 每天不是带着女儿小亭子去钓鱼,掏鸟窝,逮蛤蟆,就是领着猎狗们进山去打猎,能打到猎物自然高兴,打不到的话也无所谓,他的心态相当的平和。 这么长时间来经常东跑西颠的,确实缺失了大女儿的成长。 每次他从外地回来小亭子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陌生感,这让他心里边儿也不怎么是滋味儿。 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大女儿,瞬间让小亭子越发的亲近他了。 这天上午9点多,王远拎着鱼干和水桶,抱着小亭子来到河边儿,三只猎狗打打闹闹的在前面跑。 “小远又来钓鱼啊!你家姑娘长的真俊!” 月婶儿正在河边儿洗衣服呢,圆圆的大胖脸笑起来非常喜庆。 “是啊,没啥事儿就来钓钓鱼,也省的花钱买了不是。” “确实是这个理儿,不像我家那个败家儿子,娶了個狐狸精被迷的五迷三道的了,天天不是往乡里跑就是往县里跑……烧包,兜里儿有多少钱啊。” 月婶儿狠狠的搓着手里的衣裳,仿佛那衣裳就是她家的儿媳妇一样。 王远知道月婶儿一方面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想获得他在心里边的支持。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远也不好说啥。 月婶儿和她儿媳妇的矛盾,王远也是知道的,听说是在她孙子满月的时候,月婶儿给了她儿媳妇10块钱。 儿媳妇嫌少直接把钱给扔院子里边儿了,月婶儿被伤了自尊了,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两巴掌一样婆媳矛盾彻底激化了。 不过王远还听李艳说过另一种说法,就是月婶提前答应给儿媳妇100块钱的,结果最后却只给了10块钱。 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反正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儿。 李艳经常去其他人家串门儿玩儿去,家长里短的事儿门清。 月婶絮絮叨叨了一通,等把衣服洗完了就离开了,发泄一通似乎是心里边好受不少。 王远正安心的钓鱼的时候,小亭子突然喊他: “爸……爸爸,大服蝶!” “嗯嗯,别碰它啊,小心它咬着你啊,可疼可疼了。” 王远故意逗着小丫头,吓的小家伙握着小手往他怀里缩,小模样可爱极了。 王远瞬间哈哈大笑,就在这时候鱼杆突然颤动起来,等钓上来后发现是一条大鲤鱼。 黑背大鲤鱼疯狂挣扎,啪啪啪~矫健的鱼尾甩飞大量的水花儿,引的三只猎狗疯狂大叫。 “汪汪汪~” “鱼鱼鱼……”小亭子激动的看着大鱼,这鱼的长度快抵得上她的身高了。 “是啊这条大鱼恐怕有3斤多重,今天咱们有口福了……这种野生的大鲤鱼,很多人就是想吃也吃不上唻。” 突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远远的有人在叫王远的名字,他站直身体往东北方向看去,发现是老婆李艳深一脚浅一脚的找来了。 “小远你在这钓鱼呐,赶紧家去吧,沈二雷来了。” “麻麻~” 看见李艳后小丫头可开心了,不管不顾的张着小手就朝着李艳跑,结果一个没注意啪叽~摔在了河边的草地上。 “别哭别哭……妈妈给你踹它,让你绊倒俺姑娘,踹死你。”李艳连忙把小亭子扶起来,并且狠狠的踹了地面几脚。 看到王远钓上来的大鱼后李艳也很高兴,等他们一家三口回到家,发现沈二雷正在院子里吃西瓜呢,一同陪着的还有王虎。 沈二雷是白雾乡的,和王远所在的王家屯儿不是同一个乡。 很早之前王远和李绅合伙开连锁餐馆的时候,沈二雷负责从农村收购大米,麦子,大豆,鸡肉,鸡蛋,猪肉等等卖给连锁餐馆。 那时候还是粮票,肉票,布票等等大行其道的,开餐馆很难买到粮食和肉食的,当然那时候开餐馆儿是真的暴利。 到了1992年遍地都是餐馆,但是就不那么赚钱了。 “小远回来了,咱好长时间没见面儿了,你这家伙长得有壮了啊!” “是吗?哈哈~来屋里啊,看我钓上来的这条大鱼,咱待会儿炖鱼吃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行啊,对了我从市里边儿来的,还买了几斤狍子肉和几斤咸鸭蛋。”沈二雷赶忙去牛车上把东西拎过来,大步叉子迈的可快了,差一点儿踩着狗子的爪子: “这狍子肉真的不错啊,和不要钱一样乱抢啊。” “从哪儿买的啊?”王远随口问了一句,砌上一壶茶水,而李艳则是抱柴火准备做饭了。 “大远肉铺!一家店面积老大了,东西也贼全……鸡肉,鸭肉,猪,鹅,鹿,狍子,野鸡还有各种蔬菜,各种蛋等等,好多人在里边买东西。” 沈二雷点了一根烟,赞叹着: “服务员全穿着统一的衣裳,倍儿整齐了,服务态度也贼拉的好让人不买都感觉不好意思。 背后的老板也不知道是谁,是真牛皮!” 王远笑吟吟的看着沈二雷,心中道——大远肉铺的老板是谁呢?当然就是我啊。 “大远肉铺”是连锁的,不仅是黑省的每个地级市都有一到两家,一些县城也会有。 原来养鸡合作社收上来的牲畜,家禽等等会在屠宰场宰杀,肉类大多会卖给国外创汇,还有一部分会供应燕京,津门那边儿。 即使是留在黑省的,也大多会统一卖给别人的店,价格被压的相当低。 现在自己开了一些店,不仅能多赚一些钱还能多养活一些下岗工人,身处这个年代尤其还是寒冷的东北,下岗工人的处境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喵~” 大白猫闻着鱼腥味儿了,轻轻摇着尾巴尖儿追着李艳到处跑,还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李艳的小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别跟着我,当心我踩你一脚啊。”李艳撸了两把大白猫,取了点儿软和的柴火开始引燃。 “对了小远,东屋的柜台上还有松子,花生,瓜子呢,拿来和二雷哥一起吃啊。” 沈二雷瞬间连连推辞着,等王远把东西都qiu来了,两人坐在里屋边吃边聊。 沈二雷现在还收粮食呢,他在很多个乡镇都开有收购站,除了收粮食还收一些动物皮子之类的。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生意不太好做,竞争激烈,外乡人受欺负。 别说出了地级市了,就是同一个县的但不是一个乡的,都可能受人欺负。 “可以笼络一帮兄弟们,有事儿的话也能搭把手,当然别把人打死打残了就行。” 王远悠悠的说着话,其实他说的就是“打手”。 这个年代的治安与后世相比差太多了,尤其还是乡镇和农村,很多时候就是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如果有一帮人故意找茬的话,报警的作用也不大,如果警查到了的时候还没打起来呢,那警查也不可能把对方抓起来,毕竟还没动手呢。 但是要是动了手了,那很可能被定义成互殴,也就是受害者也会被抓起来。 还是打架最有效了,只要狠狠地打对方一顿,打服了基本就不敢来了。 “有一帮兄弟的,只是也不能天天打架嘛,要是失了手把人打死了就麻烦了……所以能守住的收购站就留着,实在守不住的我就放弃了。” 沈二雷相当的乐观,笑着道:“现在我还有20多个收购站呢,赚不太多但是养活一家子吃喝是没问题的。” “20多个?”王远有点惊讶:“一个收购站平均一个月能赚几千块吧?” “可挣不了那么多,要雇人啊,还有运输,损耗啥的都是钱,一个收购站能挣几百块钱就不错了。” 沈二雷连连摆手,但是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对收购站的收入很满意的。 王远想想也对,一个收购站赚几百,那20个收购站一个月就能挣万把块钱,一年也就是十万左右的收入。 别说是1992年的农村了,就是2022年的林都农村,如果能有这个收入也算是相当好了。 不一会儿李艳把大鲤鱼处理好了,王远撸起袖子把鱼炖好了,端上桌和沈二雷一起边喝边吃。 其他的菜也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王远招呼着李艳坐在他旁边,既然她不喝酒那跟着吃些菜就可以了。 “这鱼炖的好吃啊,咸淡适中,也入味儿了。”沈二雷大口的吃着鱼腹肉,赞不绝口,然后便问起了飞龙养殖场的收益。 养飞龙的人还是太少了,全县都没有几家,而且其他养殖飞龙的农户也大都是小打小闹,养殖超过20只的都非常非常少。 “收益相当不错啊,现在飞龙多么的贵啊,而且我家养的飞龙不仅是供应省城的大饭店了,还有一部分出口了……国外物价贵,卖出去能赚的更多一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大口的吃着菜:“二雷你要不要养啊,我可以给你提供小飞龙崽子,现在养殖场里边儿有3000多只飞龙崽子呢吧?” 他看了老婆李艳一眼,李艳不想把飞龙崽子卖给别人,但又不知道拒绝最后只能点点头。 “我可不养,太金贵了啊~要是死几只那还不得心疼死,关键是我也没有那个时间了,现在每天就忙的脚不沾地了。” 沈二雷本能的感觉飞龙很难养,连连拒绝着。 王远又劝了几句看他态度坚决便作罢了,转而聊起了薛姨在白雾乡建立的农场来。 一窝飞龙能孵崽儿6~10只,养殖场一年能孵出来几千只小飞龙崽子,很多都不是自己养的,而是通过养鸡合作社卖给其他想养飞龙的农户了。 现在他家算是全省最大的飞龙种苗提供基地了。 薛姨建的农场就挨着沈二雷所在的屯子,沈二雷他老爹还去农场打过短工呢,中午管一顿饭,一天10个点儿给1块钱的工钱。 工钱是少了点儿,但是这个农村和城市里的国企工人自然是没办法比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王远这么大方。 即使是只给1块钱,很多人都抢着去干活儿呢,那工钱自然就不可能涨了。 “那农场建的可漂亮了!那小亭子建的哟~俺嘴笨不知道该咋说,反正就是贼漂亮,和电视剧里边儿皇宫里边儿的亭子一样。”沈二雷说的眉飞色舞。 小亭子趴在旁边捣鼓猫呢,她好像是听到了有人叫自己,抬头疑惑的瞅瞅沈二雷: “咿呀~” “那个农场肯定抵花不少钱啊。”沈二雷还是觉得非常惊奇: “有池塘,有地,有树林子,有草地,好像还有人工造的小山,还有好多漂亮的房子……那个老娘们儿是真有钱啊,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从来没听说过白雾乡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咳咳~薛姨是我朋友,嗯,这几年我们都是一起合作赚钱的。” 王远连忙打断了沈二雷的话,对方不知道他和薛姨的合作关系。 薛姨一家会变成现在的这么富有,完全是受到了王远的影响。 当然,薛姨早就可以不依附王远了,赚到钱之后她在省城开了几家服装店,由她收留的几个苦命的女人帮忙照看着。 生意还不错,虽然累一点儿但是也能赚不少钱。 “嗯!?” 沈二雷震惊的看着王远,他还以为对方在农村老老实实的养飞龙呢,现在他感觉自己是越发的看不透王远了。 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随便冒出一个朋友来就这么厉害。 “其实薛姨的那个农场,总共也就花了几万块钱不算多……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玩玩儿啊。” “那当然好啊!来,走一个!” 沈二雷早就想去农场玩玩儿了,只是他和薛姨没什么交情不好意思开口,现在由王远提出来他顺势就答应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两天后。 王远一家三口和沈二雷一家人一起来到了农场。 农场占地100亩,四周都有两米多高的土墙围着,铁栅栏门打开,薛姨和二狗热情的把众人迎了进去。 道路宽敞的很,足足有6米宽,进门儿后左边种植着大豆,花生,棉花,甜菜,烟叶儿等等,右边则是各种蔬菜。 往里走一段路后,左边出现鱼塘,右边则是几套工人房子。 不久后来到农场中央,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套设计优美的平房,小路蜿蜒,石桌石凳,秋千,花卉,葡萄架,葫芦架应有尽有。 桂花树上还挂着鸟笼子,人造小池塘中还有不少的锦鲤在游动着。 234野猪发威,夜雨 白雾乡,薛姨建的农场。 李艳抱着小亭子看在位于中心的院子外边,看着水里游动的锦鲤满脸都是好奇: “这是啥鱼啊,花花丽丽的真漂亮啊。” “锦鲤,就是专门让人看着玩儿的。” “鱼,鱼……” 小亭子的眼睛亮晶晶的,曳着身子就想要去抓鱼,王远把她从李艳怀里抱过来,蹲在池塘边近距离的看鱼。 这些锦鲤经常吃人工喂的食物,一点都不怕人,反而张着嘴边吐泡泡边围了过来。 二狗去拿来了鱼食和王远他们一起喂鱼,哗啦啦~瞬间像是炸了塘一样,一条条肥肥的大锦鲤争着,抢着的吃鱼食。 水花四溅,还有几滴水珠甩到了小亭子的脸上。 小亭子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看着塘里的鱼满脸跃跃欲试:“爸爸,把鱼全抓起来。” “哈哈~这不是河,这些鱼就是故意让他们在里边游的,看着玩儿的。” 小亭子懵懵懂懂的嗦手指,完全不理解王远说的是啥意思。 薛姨带着大家回了屋子,切开了一大大西瓜,又整来其他的瓜果给大家吃,边吃边闲聊着倒也轻松自在的很。 薛姨是彻底喜欢上这里了,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农场雇佣了几个固定的工人,活儿不多的时候他们就能干完了,要是活儿多了,还可以临时去附近的屯子里边雇人。” 薛姨还给大家整来一些大枣吃,红红的大枣肉厚核小,味道相当不错。 “那也行,农场现在还有什么困难吗?” “咱们出去走走吧,边看边聊。” 离开院子后几人往西走,热风阵阵,阳光把几人的影子映照成一小团,蓝天白云,走在生机勃勃的农场中感觉非常享受。 被李艳抱在怀里的小亭子非常兴奋,看啥都好奇,看到停在草叶子上的蜻蜓也要去抓,李艳急忙抱紧她。 来到西边靠近围墙的地方,只见这边分成了一个個大大小小的圈,最大的一个圈里养着7~8头大肥猪。 “哼哼~” 大肥猪是真的胖,眼睛都快挤没了,在猪槽里边儿拱来拱去的似乎非常欢乐。 “除了猪,还有鸡,鸭子,大鹅,羊,牛等等,不过养的都不多……主要养啥还没确定呢,啥最赚钱啊?” 薛姨好奇的看向王远。 旁边沈二雷几个人在随意的溜达着,沈二雷自己都想整一个农场玩玩儿了,不过想了想投入之后又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啥最赚钱……这个,大鹅,野猪,野鸡,飞龙,牛,鹿等等都挺赚钱的,主要养个一两种就行。” “那养大鹅和野猪吧,大鹅挺好的,不仅能下蛋还能看家,也不怕黄皮子来祸祸。”薛姨看到王远没有反对,便打算主要养这两种动物。 总共100亩的农场,划出6亩来养两种动物就行,也算是给农场找一个比较大的进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至于其他家禽,牲口等等也可以养,不过养的就没有那么多了。 “野猪和薛姨你想的不一样,不是纯粹的野猪是野猪和土猪杂交的猪,长的更快脾气也没那么暴躁,外表长的挺像野猪的。” “没事儿啊,我相信小远你。”多年的老朋友了,薛姨是非常信任王远的觉得王远肯定不会坑她。 农场安装了电话,王远给远在哈市的孙大刚打去了电话,没想到本县就有小猪崽要卖,当天下午就把8头小猪崽运来了。 和野猪猪崽非常像,背上有黄色的条纹,一头20斤左右要价儿120块钱。 这个价格不算是特别贵,算是正常价儿,小猪崽子很精神进了猪圈就开始自己吃食了。 薛姨很满意当即就付清了款子,表示先养一段时间看看,要是不错的话就再多买点儿小猪崽子,显然她还是比较谨慎的。 “真的挺好的啊,这种半野猪的猪肉是不是更香啊?” “香不香的不清楚,肉价儿更贵倒是真的,一斤抵得上普通猪肉三斤!” 王远实话实说着反而把薛姨逗笑了,别说是大城市了,就是县里的一些富起来的人都不怎么想吃普通猪肉了,下馆子请客都吃野猪肉,野鸡,野兔等等。 更富裕一些的还吃熊掌,飞龙,鹿肉等等。 老虎肉不怎么多见,但是偶尔也能见到一回。 “其实说实话,最香的还是养的那种大土猪,肉膘子贼厚的那种,野猪肉这种东西更多的还是吃个稀罕……” 突然。 王远的话还没说完呢,砰~南边儿的一个圈门儿猛然被撞开了,一只浑身肌肉疙瘩长着弯弯的獠牙,前大后小,浑身棕毛的大野猪窜了出来。 “卧槽,农场里边儿咋还有野猪啊!?”沈二雷距离大野猪不过十来米,吓的冷汗滋滋的往外冒。 尤其是看着大野猪那两颗獠牙,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倒不是沈二雷太过胆小,而是这是一头成年公野猪,看样子还是暴怒状态下的,普通的半大野猪和他完全不能比。 被这种公野猪撞一下子,骨头都可能撞折了,到时候骨头茬子刺进内脏,救援不及时的话很可能就死了。 “吩!” 大野猪眼睛上抬着,眸子里满是怨毒根本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直接疯狂的冲向了沈二雷。 瞬间吓的沈二雷哇哇大叫,幸好他也经常打猎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跑直线,毕竟跑直线的话人是跑不过野猪的。 刷~ 他一个急转弯儿直接甩了野猪一下子,但是野猪的反应速度也非常快,急刹下蹄子在地上犁出几道浅沟,扭身又冲向了沈二雷。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农场中咋会有这么大的野猪啊?” “不知道啊,快快来,有枪吗?” “跑跑跑,快跑啊!” 疯狂的大野猪的气势太吓人了,不仅王远他们几个震惊无比,旁边的几个工人也连滚带爬的赶紧逃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他们只是打工的,可还没准备要死在这里呢,别说是被野猪的獠牙挑到了,就是被狠狠地撞一下再踩几脚,老胳膊老腿的也受不了啊。 原来这头大野猪是薛姨让人抓来的,之前打了麻醉枪所以一直病殃殃的。 原本以为围栏能很好的阻挡大野猪呢,没成想对方一撞就给撞开了。 大野猪追不上沈二雷,很快就换了目标,蹄子刨了两下土竟然朝着二狗冲了过去,瞬间薛姨吓的大声尖叫差点儿昏过去。 二狗非常冷静,身体半蹲目光死死的盯着大野猪,等对方距离他很近的时候他突然往右一闪。 结果—— 大野猪非常灵活的跟着往右一拐,砰~直接狠狠地撞在了二狗的身上,獠牙撕裂衣服点点鲜血在二狗的惨叫声中飘散。 然后二狗就像是一条死狗一样飞出去好几米远摔进了花生地里。 “老娘和你拼了!” “薛姨,别冲动啊,冷静!冷静啊!” 薛姨撸起袖子就要和大野猪拼命,王远和李艳连忙拉住她,这个脾气爆的老太太要是冲上去了完全就是送菜。 砰~ 突然一道枪声响起,原来是一开始离的最远的工人取来了枪,子弹打中了大野猪的左前腿。 “威儿!!” 大野猪身体瞬间一矮,不顾受伤的猪腿竟然又支撑着站了起来,大叫一声愤怒的又朝着工人冲了过去。 砰砰砰~ 这时候其他几个工人也回来了,有的是鸟枪,有的是打子弹的,一瞬间齐齐开火。 距离很近所以都打中了,猪头上一时间绽放开大量的血花,最后大野猪悲愤的大叫一声扑通倒在了地上。 滑出去一米多远后终于不动了。 一时间周围非常安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很多人惊魂未定的还没缓过神儿来呢。 打出第一枪的工人也是满脸恐惧,愤怒的大野猪冲向自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太吓人了,幸亏其他几个工人也开枪了。 要不然光靠着他自己的一杆枪,恐怕即使能打死大野猪,大野猪也能撞他个半残。 “二狗!二狗你没事儿吧!” 其他人围住了二狗,只有王远关心的问起了李艳的情况,后者可还怀着孕呢,他担心受到惊吓再出了事情。 “我没事儿啊,快去看看二狗吧。” 李艳呼吸微微有些起伏,不过并没有大碍。 二狗的腰被划破了皮,伤口长4厘米左右,中间深两边浅,血流了一片了看上去有点吓人。 不过最终大野猪死掉了,众人没有更大的伤亡这还是让人高兴的,看到二狗没有大碍后薛姨也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平时天天瞎玩儿胡玩儿,临了看见野猪都吓的不知道跑了!” 薛姨气的拍了二狗的脑袋一巴掌,后者满脸委屈: “妈,距离那么近跑也没用啊,我想着躲一下就行了没想到野猪还挺聪明,他预判了我要干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还犟嘴!” …… 日影西斜,天边出现绚烂的火烧云,微风吹着,一群鸟儿在天边飞过。 大野猪的小插曲过去了众人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所以直接在农场中间的一处院子里烤起了肉。 吱吱吱~ 沈二雷骑着一辆掉漆的三蹦子回来了,从上边把从小卖部买回来的啤酒都搬下来。 滋啦滋啦~ 王远则是在烤着大肉串儿,笑道:“三蹦子的车链子该添油了,听着响声儿都不对劲儿。” “是啊,是该添油了。”沈二雷搬着啤酒走过来:“真香啊,可以开吃了吧?” “马上!” 突然,王远感觉自己的右脚踝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子,低头一看发现是几只小奶狗子在打闹呢。 薛姨养了好几只小狗崽和几只小猫崽儿,打算养大了好让他们看家和逮老鼠。 动物小时候就和人小的时候一样,特别的活泼,跑跑跳跳的总是打闹很快身上就滚的都是土了,看上去傻兮兮的。 不过此时的几只小猫崽子正依偎在葡萄架下边的藤椅上睡觉呢,李艳抱着小亭子在看她们睡觉。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肯定也是个大晴天。” 薛姨把煮好的苞米,花生和毛豆端出来了,放在桌子上大家尝了尝都说味道不错。 王远翻动着大量的烤肉串儿,碳火通红,火苗跃动着烤的肉串儿滋滋冒油,王远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子。 他问了问二狗的情况,没想到二狗拄着拐出来了,上来就是一句不着调的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属于我二狗的辉煌日子要来了!” 可惜他的耳朵直接被薛姨拧了一下子: “别再给我放空屁,你老实儿的啊别再整乱七八糟的幺蛾子……让你找个对象你不找,现在还要让你老妈我来照顾你,你老妈我都这么大岁数儿了也不体谅体谅我。” 二狗一个劲儿的傻笑,末了来一句: “哎呀你就别天天唠叨了,遇见合适的自然就找了啊。” “合适!?啥叫合适啊,一天天的竟糊弄我吧。” “切,反正我不会随便划拉一个就结婚的,不然到了中年咋整啊?中年男人的三大乐趣没听过吗?多惨啊~我才不想变成那样呢,一个人过也挺好。” 二狗的嘴里发出“咄咄咄”的叫狗声,几只圆滚滚的小土狗子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围着二狗转圈圈。 “汪汪~” 小狗子的叫声奶里奶气的,瞬间把二狗逗乐了。 等把所有肉串儿都烤出来后,众人往杯子里倒上啤酒直接开吃,在夕阳下吃着美食,喝着啤酒相当的享受。 天南海北的随意闲聊着,非常轻松自在,彼此间的友谊又加深了不少。 “喵~” 几只小猫崽子被烤肉的香味儿馋的不轻,仰着小脑袋喵喵叫着希望饭桌儿上的人们能赏她们一块肉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咿呀,麻麻,猫猫……” 小亭子瞪着像是葡萄一般的漂亮眼睛,曳着身子想去摸摸地上的毛。 李艳给了小猫崽子们几块肉吃,笑着道:“俺姑娘就喜欢猫,看见猫就欢喜的不得了。” 薛姨道:“小孩子都这样,对了还有汽水儿呢,我去给你们拿。” 汽水是玻璃瓶的,瓶子都是有押金的还要回收回去的,用筷子一撬瓶盖儿就掉了,王远发现瓶盖上还印着: “再来一瓶!” “哟还能中奖呢。” 等吃完了饭,薛姨又从葡萄架那边儿剪了几串葡萄下来,洗了洗让众人随便吃。 太阳即将彻底落山,金色的余晖撒在脸上暖洋洋的,吃着葡萄渐渐地薛姨聊起了她在洛阳听到的那些故事,很多都是与盗墓有关的。 很多都透着邪性,颇为惊悚,离奇……不过李艳,沈二雷他们却是被深深的吸引了,心里边儿毛毛的但是还是想听。 “很多离奇的事儿啊,反正现在是解释不通的。”王远吃着葡萄道:“比如1977年,河北hd的20岁的农村小伙儿黄延秋,一夜的时间就到了上海了,听过没?” “听过啊,那是咋回事啊?” “我也听说过这事儿,我还以为他们是编的呢,这事儿是真的啊?” 沈二雷,薛姨他们都是听说过的,不过之前还以为是假的呢,议论纷纷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远其实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他感觉可能是真的,因为他听郑廉说过,黄延秋的老家对这事儿相当重视。 事情发生之后,不仅是村里的人都在问,连乡里的官儿,甚至是县里的县长,副县长都来问了。 其实这些人一开始心里边儿就认定了黄延秋在撒谎,毕竟事情太离奇了,在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的1977年,别说是从hd到上海了,他能到sjz都算他牛批。 但是那么多人想尽办法的挑毛病,最后却证明不了是假的,即使村里的人好糊弄,但是县里的那一帮人绝对是不好糊弄的。 这就非常离奇了。 而且王远知道,往后的几十年黄延秋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活在农村,很穷,很平凡,很普通。 王远觉得如果他真的扯了一个谎,还把这个谎编的天衣无缝,骗过了所有人,那恐怕也算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物儿了,大概率不会甘愿受穷一辈子。 这一切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不一会儿风凉了,王远几人便收拾好餐桌儿回屋打牌去了。 “汪汪~” 几只小狗崽儿吃饱了,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非常肥,欢快的跟着跑进了屋。 几人上了炕,王远,李艳,薛姨,沈二雷四个人打牌,二狗则是坐在旁边看电视,几只猫崽子卧在炕上,而狗崽子们则是卧在地上的鞋上。 几人玩儿的跑的快,两人一组,哪组的牌先出完了就算是赢了,结果李艳和薛姨他们组连赢三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再来再来,洗牌洗牌,我还不信今天就赢不了啦?” 王远撸起袖子洗好了牌,继续抓拍。 窗户外边儿刮起了冷风,呼呼呼~一些土坷垃,树叶子吹的到处飞,不一会儿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而王远他们待在温暖的屋子里,自然是风吹不到雨淋不到,非常享受的。 …… 就在王远他们在农场玩儿的时候,王家屯儿,老爹老妈刚摆上桌吃晚饭。 “啪嗒啪嗒~” 老爹披着灰布褂子坐在炕上抽着旱烟,这让老妈很不满:“快吃饭吧别抽了,一天天的还抽不够啊,呛死个人。” “我想事儿呢……哎,小远他们一家三口去干啥了?去市里啦?” “不是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们去白雾乡了,说是朋友开了一个农场他们去玩儿去了。” 老妈把三个馒头放在旁边儿,待会儿还要去王远那院儿喂狗子。 王远不在家,她舍不得喂肉自然也就不喂了,一条狗一个馒头就行,就这她都感觉浪费毕竟白面馒头可是顶好的东西了。 235农场,草原 王家屯儿。 王远老爹接过老妈递给他的饭碗,戳戳筷子开始吃饭: “孩儿他娘,小艳这回怀上的是不是男孩儿啊,你说呢?” “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啊,这事儿我哪知道啊。”老妈心里边儿有着气呢,打开电视机边等着天气预报边吃饭。 “你看你,咱关上门儿自个家唠嗑嘛……我原本以为小远他们两口子生不了孩子了,没想到还生出来了。 小文儿是不和我一条心了,我也懒得管那個王八犊子,现在我就操心小远儿的事儿。” 老爹边吃菜边喝酒,看到老妈的眼睛看向电视,便偷偷的打开酒瓶子往杯子里再斟一点儿酒。 “得了吧,还说我别操心了,你还不如我呢。”老妈扭过头来瞬间眉头一皱,她发现老爹酒杯里的酒竟然变多了! “神了啊,你酒杯里边儿的酒咋还越喝越多呢?你又偷偷的倒了吧,麻溜的给我倒回去!倒回去!” “去去去……别闹!别闹啊!撒了撒了……喝完了这些我就不喝了。” “一天天的嗜酒如命,让你少喝点儿酒就跟要害你一样,喝吧喝死拉倒!” “你看你说的这叫啥话嘛,zhouzongli随随便便能干二斤的半白酒,我喝点儿酒也是向他老人家致敬嘛。” 老妈看着嬉皮笑脸的老爹,是彻底的没招儿了。 …… 白雾乡农场。 等到了晚上十点多大家都困的不行了,便收拾收拾牌去睡觉了。 薛姨给王远一家三口单独建了一个小院子,这是之前就说好的,等他们一家三口来到小院子的时候,小亭子都歪在王远的怀里睡着了。 “燕子你看,睡着的小亭子像不像一头小猪崽子啊?” “噗嗤~哪有亲爹这么说自己姑娘的。”李艳瞬间被逗笑了,不过看着在王远怀里熟睡的小家伙,似乎确实有点像。 完了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改不过来了。 时间流逝,半夜的时候雨突然下大了,不过当天边泛起鱼肚白之后,雨就慢慢的停了。 早晨。 王远是被李艳推醒的:“小远,小远你快醒醒。” “咋滴啦?” 王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顺着李艳手指的方向一瞅发现土炕左边儿趴着一只大蝎子。 这只蝎子比平常的蝎子要大一倍,弯弯的尾巴尖儿上有着黑黑的毒针,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咋整啊,哎哎哎……小远快快快,它爬过来了。” “哎呀区区一只小蝎子。” 王远抄起蝇子拍啪啪啪一顿拍,蝎子直接被打扁了。 穿好衣服出来遛弯儿,王远看到有工人在处理那头大野猪呢,野猪太大了各部分都要处理好,昨天没处理完。 “汪汪~” 几只小狗崽子你追我赶的奔跑着,一个不注意直接摔了个跟头,哼唧一声爬起来继续打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逮住一只撸了撸,随口和工人们聊着天儿。 来这里当专职工人的大多都是家里兄弟多,地却没多少的,相当乐观,对这里的生活算是很满意了。 吃过早饭后沈二雷先走了,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呢,王远他们一家也没再停留,和薛姨告辞后就离开了。 “嗳~咋这么着急着走呢,再玩儿一条多好啊,钓钓鱼,或者再好好的在农场逛一逛。” 薛姨朋友很少舍不得王远一家子离开,不过也没有强留,而是让二狗送他们离开了。 王家屯儿。 刚到家门口三只猎狗就热情的扑了上来,那个欢实啊,尾巴都快要摇断了。 “哼哼唧唧~” “汪汪~” “行了行了扑我一身土,老实点儿,嘿,老实点儿!” 根本制不住,蹦蹦跳跳,叽噜撅咧的,狗子们还以为王远要和他们闹着玩儿呢。 李艳满脸嫌弃的看着三只狗子:“太讨人嫌了,刚洗的衣裳就让他们扑脏了要不把他们拴起来吧?” “别拴别拴,越拴越凶~狗子被拴起来,性情都可能要变了。” 突然。 女儿小亭子仰着小脑袋,看到了在房檐上睡觉的大白猫。 上午的阳光撒在大白猫的身上,柔柔和和,慵慵懒懒,看一眼就知道大白猫很享受。 “猫猫……猫猫……” “喵~” 大白猫被小丫头奶里奶气的声音吵醒了,从房檐旁边的矮墙,柴火垛一路跑下来,不过她绕过了小亭子而是直奔王远而来,边叫边蹭蹭王远的小腿。 她不喜欢小亭子,因为小亭子偶尔就会很使劲儿的抓他的毛,可疼可疼了。 突然。 这时候远处传来自行车的玲玲声,原来是邮递员来了。 “王远,有你家的邮递。” “啥呀?” 邮递员递过来的是灰色的纸箱子,伴随邮递的还有一封信,打开后发现是牛圆圆的老舅吴栋寄过来的,说是感谢王远救了他一命所以寄了点儿小礼物过来。 “箱子里边儿是啥,快打开瞧瞧……啊,是玉啊。” 李艳看到箱子里是玉石,瞬间兴趣更大了。 她早就了解过,玉石这种东西在古代都是达官显贵才能用的,价值连城,普通小老百姓根本用不起。 而箱子里是一块十多斤重的极品羊脂白玉,块头很大,这么大的料子在后世恐怕是天价。 “把这么一大块宝贝料子送给我了,也不知道以后吴栋会不会后悔。” 王远感觉还是很开心的,摸摸温润的玉石冰冰凉凉的手感很好。 又在家里轻轻松松的生活了几天后。 这天上午,王远带着狗子从山上带回来几只野兔子,正在家里清理野兔子呢,一辆桑塔纳突然开进了王家屯儿。 来人是养鸡合作社的经理孙大刚,梳着港城电影中的大背头,穿着皮鞋夹着包,似乎是有急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小远!” “大刚你咋来了?快进屋坐啊。” 进了屋,孙大刚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咱们养鸡合作社整的红红火火,影响力越来越大了,省里的大领导就说要来看看,秘书提前过来通知了点名要见你!” “嗯?哪个大领导啊?” “咱们省老大,说是下个月的15号过来,要咱们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孙大刚现在是养鸡合作社的经理,没少和哈市以及其他市的头头脑脑打交道,毕竟在华夏经商是避免不了和官方打交道的,想着完全不和官方打交道几乎不可能。 关系最近的是哈市的一个副市长,孙大刚从对方的嘴里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据说这个大领导之所以要来,是他在和吉省的大官儿开会的间隙,对方提到咱们养鸡合作社了,大领导猛然发现咱们黑省还有这么牛逼的企业呐?所以就想来看看。” 孙大刚非常激动,他准备好了相机打算到时候多拍几张合照,甚至还准备了毛笔和宣纸,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配合的给写几个字儿。 “到时候咱们肯定能上新闻,咱们企业也跟着出大名了。” “嗯,养鸡合作社的触角蔓延到哪里了?” “吉林全省,四平,辽源,通化那边儿的屯子也全都跑遍了,老乡们对咱们的业务员相当欢迎,但是养起家禽和牲口来还是保持着观望的心态。 一家多养个十来只鸡,或者是十来只鸭子就完事儿了,愿意多养几十只的都很少。” 孙大刚打开皮包,把一部分资料拿给王远看,上面是一部分的地址,和当地签了合同的农户数目: “ly市东丰县二龙山——25户。 ~~红石——15户。 ……” 每一户是哪个屯子的,叫啥名都有记录。 电脑不普及的年代就只能大量的使用纸质资料了,而且手机和电话也不普及,联系起来也非常的麻烦。 要是村部也没电话的话,那电话只能打到乡里去,但总是打乡里的人也烦,所以很多时候就只能骑着自行车蹭蹭蹭~骑个几十里去通知去。 要是在后世,就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儿了。 之前也有大大小小的领导来视察过,只是王远不是在燕京,就是在国外都没有接待过。 “视察地点就暂时定在白雾乡吧,那边儿有梅花鹿养殖场,还有养鸡,养鸭,养鹅,养羊,养牛,养狍子的等等吧,哦还有养兔子,养蛤蟆的呢。他要是想看的话全都能看到。” “行,等一下,养了多少蛤蟆啊?” “两池塘吧,具体的数目我也不咋清楚,听说一到晚上那些蛤蟆闺儿呱儿的总是叫唤。” 中午王远调了鸡蛋液,把一块块兔肉裹上鸡蛋液炸至金黄,再撒上孜然和辣椒面儿,那股飘飘荡荡的香味儿哟~把王猛的孩子都馋哭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哇哇大哭。 王远笑着给他家盛了一大碗炸兔肉块儿,孩子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子,不过倒是不哭了开心的吃起来。 大口的咀嚼,吃的非常香。 张倩都无奈了:“看你那没出息的馋样儿,走,刚进和我回家。” 王远也回了屋子,在炕上放上炕桌,摆上饭菜和酒水,王远,孙大刚和李艳也吃了起来。 边吃边聊,孙大刚说起了“小启超”被虐待致死的事情,这是前不久发生在哈市的事情。 “当时我和我老婆在街上溜达呢,看见一个路口围满了人,中间还有押运犯人的警车我还以为是有人要劫囚车呢,没成想是打犯人的,那场面啊老吓人了,警查都控制不住啊。” 李艳听的津津有味,王远则是有些感慨,这个年代的很多人似乎要更加的勇敢,要是在后世,相互之间都不认识那再恨一个犯人,也不敢去拦运囚车的。 “把犯人从囚车上拉下来就打啊,这么吓人,犯人干啥了?” “后妈把5岁的继子虐待死了,虐待了好几年,非常惨的……主要是各大报纸和杂志都报道了,瞬间所有人都知道了,然后群情激奋。” …… 吃完饭后孙大刚去东屋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王远带着他和小亭子去钓鱼。 在王家屯玩了两天后孙大刚就回省城了,王远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去内蒙一趟,看看牧场搞成啥样了。 和李艳商量了一番后对方也同意了,在这天早上他就骑着摩托车往市里赶去。 “爸爸,爸爸……” 小亭子被李艳抱在怀里,目送着王远骑着摩托车远去瞬间小嘴一撇就要哭。 “别哭别哭。”李艳连忙颠着小亭子:“好了好了,小远很快就回来了。” 隔壁的张倩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呢,搭了一句话: “他大哥又去哪里啊?这不才刚回来没几天吗?” “哎是啊,内蒙那边儿的一个朋友喊他过去一趟,他也是没办法。” …… 王远一路辗转来到内蒙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他在哈市的时候就给小苏合发了电报,电报先一步到了所以小苏合骑着马来接他了。 早晨的阳光掠过远处的房顶,环顾四周有不少牛车的马车驶过,像小苏合一样骑马的人也不少。 “嘿!小远,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小苏合穿着灰白色的蒙古袍子,由于常年的风吹日晒显得皮肤比较粗糙,但是笑起来非常爽朗,豪迈。 “是啊,终于又见面了!牧场现在怎么样?” “变化可大了,你恐怕都要认不出来了。”旁边儿有汽车经过,小苏合便牵着马往路边儿挪挪。 他带来了四匹马,回去的路上可以换着骑也不那么累。 两人骑着马往回赶,出了市区只有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极远处河流蜿蜒,偶尔能见到一片片的树林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王远已经好长时间不骑马了,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生疏,慢慢的就适应了。 “驾,驾!” 纵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呼呼的大风吹的头发往后飘,心情也跟着飞扬了。 小苏合也非常高兴,屁股离开马鞍直接站了起来,兴奋的大喊。 王远也想站起来骑,但最终还是怕一个不小心摔断脖子所以放弃了。 等来到营地的时候,王远果然发现牧场变的大不一样了,羊圈和牛圈更大了,远处有青年在放牛远远看去一大片。 蒙古包也更多了,除了小苏合自己家用外,还有十来顶是给工人们住的。 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乌日娜太太还是那么热情,煮的奶茶还是那么香。 奶茶这种东西就和做的菜一样,人不一样味道也会有差别,王远美美的喝着奶茶感觉胸膛中流过一阵暖意。 “香!真香!” 听着王远的夸赞,年纪已经颇大的乌日娜也笑了,还给他端来一些水果和自己做的小零食。 “这可是加了奶的奶茶啊,不像后世的很多奶茶根本没有奶。”王远坐在蒙古包里感觉非常轻松,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突然,外边儿的小苏合朝着他招手,他走出去发现小苏合脚下有好几头死狼。 草原狼,其实就是大灰狼,爪子挺大脚趾头很粗,非常便于奔跑。 身上的毛是黄灰色的,背部还有一些棕色杂毛,即使已经死掉了依然非常狰狞,恐怕能把胆小的小孩子吓哭了。 “好东西啊,啧啧~这狼皮摸起来真舒服,能做一件小袄子了。” 要是在冬天能有一件狼皮袄子,啧啧~那就太爽了,很早以前都是土匪头子或者是地主老财才能穿上的。 普通人得到一件狼皮袄子,很可能都守不住。 “这是昨天下午打到的,好久没吃狼肉了正好可以炖一锅。” “正好我还给你带来不少的刀子呢。” 王远给小苏合带来了三种锋利的刀子——小,中,大,最小的20多公分,最大的有半米多长。 不仅锋利而且还相当的精美,一共有50多把刀子乐的小苏合眼睛都快没了,他要给王远钱不过后者还是推辞了。 在草原上生活有几把趁手的锋利刀子真的太重要的,有的刀子特别钝,天天使用那种刀子能把人气的发疯。 “这些刀子可以留着自己用,也可以送人…….走,咱们去宰狼。” “走走走……图娅,生火!拉克申你怎么一点都不热情呢?快跟我们一起去宰狼!” “来了。” 拉克申是小苏合的亲弟弟,与王远上次来相比他高了一些,但是显的更加颓废了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 拉着马头琴看着远处的白云,目光失焦琴声哀怨。 “快点儿拉克申别磨磨唧唧的,再磨蹭我可要过去踹你了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切~” 拉克申对小苏合的话很不满,不过还是快步走了过来。 王远好奇拉克申为什么是这副样子,拉克申低着头只管干活儿也不说话,反而是小苏合笑了起来。 “她看上了南边儿一个牧场的姑娘,结果人家姑娘嫌弃他瘦不拉几的,看不上他。” “啊?” “真的,那个姑娘长的可漂亮了,可壮了,她说如果拉克申能在半个小时内打败她她就愿意和他在一起,结果三两下他就被对方揍的爬不起来了。哈哈哈~临走的时候还羞辱了他一顿。” 来自亲哥的无情嘲笑让拉克申更是无地自容,最后愤怒的大叫: “她羞辱我,我不喜欢她了!” 瞬间王远和小苏合笑的更大声了,好吧这一笑十年功德都没了。 给狼剥皮和给狗剥皮差不多,先挑裆,就是从狼的后爪子下刀往上挑在肛门处汇合,再挑前肢,挑尾…… 小苏合下刀又快又准,锋利的刀刃轻易的割开狼皮,场面并不血腥反而相当优美,就像是表演一样。 “爪子这块儿要小心点,不要挑到狼爪子上的脚趾头,上回就是挑到脚指头了结果把狼皮翻转过来,爪子就被包住了,最后狼皮被划了个洞。” 小苏合一脸的可惜,边角儿上出现一个小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皮贩子看到了就会借机压价。 236琪琪格,赛马,股份分配 草原上。 王远,小苏合,拉克申三人一起给几只野狼剥了皮,锋利的刀子让小苏合赞不绝口。 其实王远带来的刀子在hlbe市都能买到的,当然价格是非常昂贵的,只是小苏合他们很少去hlbe市。 晚上的时候就把狼肉炖了,坐在蒙古包内大口的吃着狼肉,香嫩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连舌头都吞掉。 “很少有肉能比得上狼肉,真香~” “肉汤也很好喝,这汤的味道真的是绝了!” 老苏合和乌日娜太太听不怎么懂普通话,不过看王远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他对狼肉非常满意,不由的都笑了起来。 狼吞虎咽是对主人家最大的认可。 如果细嚼慢咽,端着架子的话反而会让主人家感觉到疏远。 老苏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小苏合帮忙翻译——既然王远喜欢吃,那下一顿还吃狼肉。 今夜星光灿烂,天气很好,所以吃完饭之后众人又来到蒙古包外边儿,在草地上点燃篝火众人跳舞,闲聊,喝酒,弹马头琴等等好不热闹。 哔哔啵啵~ 小苏合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木头柈子,跃动的火苗烤的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往南看看发现载歌载舞的人群中没有王远的身影,环顾四周发现王远在北边儿和拉克申学习拉马头琴呢。 “嘿,小远你学会了吗?” “没学会。” 王远有点怕把拉克申的马头琴给整坏了,所以试着拉了几下就还给对方了。 马头琴就是一种二弦琴,木头琴柄上装了一个木头雕刻成的马头,会拉的话拉出来的声音就很好听。 小苏合用力的拍拍拉克申的肩膀,差点把身体瘦弱的拉克申拍到地上去: “还在生琪琪格的气呐?这也不能怪人家,人家给了你机会了你打不过怨谁呢?哈哈哈~” “我……那是我让着她!” 拉克申气愤的直接站了起来,脸庞憋的通红最后直接跑开了。 “拉克申没事儿吧?” “没事儿的不用管他,早就让他多锻炼锻炼,他就是不听,瘦的和一结老松木一样。”小苏合想让拉克申多受点儿打击好好改变一下,只是天天被揭短拉克申很可能不会感激他。 与之前几次来不一样,现在牧场中有好几户工人,所以把人全聚集在一起有几十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连狗子的数量都非常多。 非常热闹。 众人一直玩到了夜里9点多才散去,一夜好梦,等第二天早上王远醒了后,小苏合又带他去羊圈,牛圈逛了逛。 “哞~” 羊圈还好一点儿,一进了牛圈差点让王远踩一脚的牛粪。 一头牛开始叫唤,瞬间其他牛也接连开始叫唤,声音此起彼伏的震的人耳朵疼。 “与你上回过来的时候相比,牛多多了吧?”小苏合没少放牛去,看着这些牛他也相当高兴就像是在像朋友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两人在牛圈里走着,一些老牛就比较稳重,边倒着沫子反刍边看着他们,而一些小牛犊子就比较爱闹腾,蹦蹦跳跳的跟着他们满眼都是好奇。 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王远伸手摸摸它们的脑袋它们也不跑。 “确实多不少,这里有多少牛啊?” “2316只!其中大牛1058只,剩下的全是小牛。” “瞎碰挺多的啊,这玩意儿吸血老狠了,得想办法治治它们。” “瞎碰”就是牛虻,像苍蝇但是不是苍蝇比苍蝇要大一些会吸牲畜的血。 牛体型虽然大但是就是个傻大個,它自己治不了牛虻,甩尾巴也只是短暂的把牛虻赶跑了。 但是牛虻很快就会趴它们的身上继续咬它们。 “确实该治一治。” 小苏合对于放牛比较在行,但是怎么治牛虻却是懵懵懂懂,他伸手想拍死一只牛虻,啪叽~没拍到。 “天气好的时候我爹用烟熏过瞎碰,不过熏不死多少。” 王远记的好像是倍硫磷,蝇毒磷粉剂之类的药物会有效果,但是该怎么用他也记不清了。 不过他知道孙大刚那边儿肯定是知道的,养鸡合作社下边儿有不少农户是养牛的,怎么育肥,一些疾病的防治等等合作社都是有办法的。 况且养鸡合作社还请了十几个对牲口,家禽比较有研究的大学老师当顾问呢,养鸡合作社财大气粗,每人每年给3000块钱的顾问费他们可喜欢这份儿兼职了。 毕竟他们的工资一年也就3000块钱左右。 有什么问题了问他们相当好使。 “回去我找找资料,或者是直接派个技术员过来看看吧,不用额外花钱的。”王远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会的不难,难得不会。 一些本来很容易处理的牲口疾病,但是要是不懂的话就会觉得非常艰难,而在懂的人眼里根本不叫个事儿。 小苏合很高兴,和王远勾肩搭背的去吃早饭去了。 这天傍晚,晚霞漫天时,王远终于见到了拉克申心心念念的姑娘琪琪格。 “哇塞确实漂亮,不过这个体格子……一脚能踹拉克申好几个跟头吧?”王远啧啧称奇。 琪琪格身高一米八左右,骑在一匹骏马上显的英姿飒爽,瓜子脸,尖下巴,大腿是粗啊。 一颦一笑就知道是个热情开朗的姑娘,身份并不算夸张,王远觉得用“壮”来形容一个美女不太合适,但是又找不到其他词了。 “这要是在古代肯定是个女战士吧?很漂亮的女战士。” 琪琪格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小苏合得到了一批上等刀具,数量不少,所以她应她阿布的要求想来换一把刀子。 为此带来了一张狼皮。 “要是一张狼皮不够的话,我再回去去。” 琪琪格说话轻快,干脆,似乎是感觉带来的一张狼皮太少了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点点雀斑越发的明显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拉克申在旁边儿看直了眼,不过想到上回挨的揍他又双手抱胸,气愤的故意扭过了头去,只是又不自觉的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琪琪格。 琪琪格似有所觉的看了他一眼,拉克申又快速的扭过了头去。 “一张狼皮够了,一套刀具有大,中,小三把刀子,给你一套吧……上回大雨丢了两头牛,你阿布找到后还给送回来了。” “那是我阿布应该做的,本来也不是我们的牛嘛。” 小苏合取来了一套刀具给她,还给王远和她做了介绍。 琪琪格利落的翻身上马看了拉克申一眼,笑道:“拉克申我要走了啊!” “走就走呗,切~以后没事儿少来我家牧场。” “啪~” 他妈妈乌日娜太太直接拍了他的后背一巴掌,训斥他在说什么胡话,并且欢迎琪琪格常来做客。 琪琪格挥着鞭子就要离开,不过临走时又说了一句话:“明天乡里有赛马,可热闹了你们也可以去看看啊。” “赛马?” 等翌日王远他们来到乡里后,发现这里早就已经人山人海了,连旗级那达慕都算不上,但是依然观众众多。 通过了解知道,今天参赛的全是7~8岁的儿童,快马,50里。 王远他们站在一处土坡子上,距离有点远,小苏合还掏出一根狙击枪的瞄准镜当望远镜用。 远处彩旗飘飘,若干裁判骑着马已经就位,随着“砰~”一道枪响,几十名目光炯炯的孩子们骑着马快速飞奔而出,怒卷如龙一般冲向远方。 “牛啊牛啊。” 王远感觉很是新奇,一是惊讶于孩子们的年纪小,还有一个是为了减轻负重,马匹上是没有马镫马鞍的这要难骑的多。 知道王远的想法后,小苏合不屑的一笑:“这有啥,我5岁学习骑马,6岁就得到了旗那达慕大会的冠军了,和我6岁的时候相比他们还差的远。” 小苏合相当嘚瑟,王远后来打听到他说的是真的。 等从乡里回来后,王远便不打算多留了家里老婆李艳还怀着孩子呢他总担心出什么意外。 现在可是计划生育年代——相当恐怖。 不过临走的时候王远把一个皮包给了老苏合一家,里边是100万的现金算是王远借给牧场的,有了这比钱不论是买机械,种牧草,青储,甚至是把羊圈建的更保暖一些等等都可以实施了。 华夏有很多优良的草场,但牧场的发展与欧美相比要差很多,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缺钱,非常非常缺钱。 牧场也属于农业,农业一直都是不怎么受重视的,人才也要赚钱的,没有钱人才也不会来。 当然国内也有成功的牧场,但是数量很少,王远希望他和老苏合合作的这个牧场是能成为成功的牧场。 老苏合收下了钱,深思熟虑后还是找王远重新签订了股份分配合同,他不想总占王远的便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狩猎在1986】【】 新的合同规定,王远有牧场70%的股份,老苏合一大家子人有28%的股份,其他2%的股份准备分给其他工人。 当然管理权还是在老苏合一家手上。 王远劝说了老苏合一番让他不用感觉过意不去,把牧场经营好了就可以了,但是对方执意要这么做最后王远便不再说什么了。 …… 带了一些羊肉,狼肉,狼皮和羊皮离开,等到了家的时候正好是一天的下午。 远远的就看到屯子的路口围满了人,呜呜喳喳的议论声不断,王远心里边儿咯噔一声,难道是因为偷狗贼的事儿警查又来抓人了? 他连忙骑了过去。 237争夺大野猪,师出有名 夏天即将过去,下午的风也是越来越凉了。 突突突~ 王远的骑着摩托车往屯子的路口行驶,摩托车后座上还驮着他从内蒙带回来的两大袋子东西,都是皮草,肉类之类的。 “咋这么多人聚在这儿啊,发生啥事儿了?” 等离近了才发现人群中央是王帅和他的两个表哥,三人用木棍子抬着一头棕毛大野猪。 《狩猎在1986》237争夺大野猪,师出有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38噩梦,罚款,枪,视察 堂弟王猛家。 窗外月亮高悬,冷风阵阵,而王远,王虎,王猛,吴迁,刘辉几人坐在炕桌旁边儿美滋滋的吃着炖肉,喝着小酒。 天南海北的各种话题随便聊,怎么舒服怎么来,吴迁家开养鸡场,声情并茂的说他他有一回往市里送鸡蛋的经历: “那一天我正好喝了点儿小酒,这条路都走了多少遍了我寻思着闭着眼都 《狩猎在1986》238噩梦,罚款,枪,视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39视察,晚饭,有什么困难 先乘火车再乘汽车,等到了白雾乡的时候,不仅是县里,乡里的一群头头脑脑,连市里的不少官员都过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警查维护现场,原本空旷的地头子挤满了人,很多想看热闹的村民都不让靠近了。 “谁啊!?到底来的是谁啊?” “不知道啊,踮着脚儿也瞅不清,反正是个大官儿。” “警查 《狩猎在1986》239视察,晚饭,有什么困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0悠闲 县里。 就在王远和孙大刚正撸着串儿,喝着啤酒的时候。 王家屯儿。 老婆李艳正在家里点着蜡烛,穿针引线的补衣服呢。 家里停电了,她自个儿又睡不着就想着找点事情做,结果一个不注意,真直接扎破了手指头。 “嘶~” “哎~也不知道小远咋样了?”李艳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吸了吸, 《狩猎在1986》240悠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1吃啥,上电视 王远在炉子上烧了一壶水,很快气鼻就嗡嗡嗡的响起来了。 沏了一碗红糖水给李艳,后者捧着碗吹了吹等不那么烫了,便小口的喝起来。 “真甜啊~真好喝,我记着小时候逢年过节的才能喝上红糖水呢。” 李艳仿佛想到了小时候的样子——一个小姑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大口的喝红糖水。 小亭子打断了 《狩猎在1986》241吃啥,上电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2登门,交谈 王家屯儿。 窗户外边儿星光弥漫,冷风吹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到处滚动。 村会计刘坤却是没心情吃饭了,看着电视上字儿一字一顿的道: “华夏最美边疆公司?这好像就是王远儿整的那个合作社的名号吧?” “你个死老头子光着脚丫子就下炕,赶紧把鞋穿上地上不凉啊!” 刘坤他媳妇儿不怎么 《狩猎在1986》242登门,交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3电话 刘坤他们一脸郁闷的回去了,王远则是拿来肉块奖励三只猎狗。 “大狼,二狼,三狼!干的漂亮,来吃肉,大口吃。” “刚才你一摆手三只猎狗就朝着刘坤叫,好神奇啊,这可是在屋里。” 李艳也感觉非常有趣,摸摸大狼的脑袋后者在张着大嘴傻乐,一般来说狗子只会隔着院子叫一回,等主人都带着别人进了屋了 《狩猎在1986》243电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4糖葫芦,二狗要来 安上电话后,一连好几天都有人来家里看稀奇,一般都是晚上来,坐上唠唠嗑喝喝茶水,王远家真的非常热闹。 李艳虽然大着个肚子,但是她就是那种闲不住的人,越闲越难受,所以还用一点旧毛线,花了一点时间织了个长方形的东西,正好盖在电话上防止落灰。 时间流逝,王远每一天都过的悠闲,自在。 看看小 《狩猎在1986》244糖葫芦,二狗要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5二狗到来,吃饭 等下午二狗骑着摩托来到王家屯儿的时候,王远见到了那两件古董——一把扇面儿上印着王维诗的扇子,一个欧阳修的印章。 “这印章是用的鸡血石吧?不太懂不过也是好东西啊,这把扇子的扇骨是象牙吧?穗子上还有这几个小玉珠子。” 王远赶紧让二狗进屋暖和暖和,雪虽然不下了但是冷的很,二狗傻愣愣的穿的衣裳又 《狩猎在1986》245二狗到来,吃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6火炕,野兔 和二狗一起在老妈这院儿待了一会儿,王远两人便出了门,从屯子西边转了一圈儿,二狗还让王远用他带来的相机给他照了几张相。 “走吧回去吧……明天早上咱们再来,这几天早上我天天带着狗子们来撵兔子,收获相当不错。” “哦?兔子多吗?”二狗看看远处的农田,冷风吹动着浮雪看上去一片萧条,肃杀。 《狩猎在1986》246火炕,野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7亲人 早晨的太阳红彤彤的像锅盖一样大,看上去相当的漂亮。 屯子南边儿。 累的二狗边大喘气边狠狠的吐了两口唾沫: “他奶奶滴,野兔子跑的也忒快了吧白追这一趟。” “单靠着人的一双脚丫子怎么可能撵的上兔子啊?哈哈~” “走吧,咱们去东边儿河那边儿绕一圈,差不多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狩猎在1986》247亲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8杨东的命运 窗外寒风阵阵,温暖的王远家里屋。 李艳对于自己爸妈和亲妹妹的到来感到非常的惊奇,紧接着就是高兴,因为怀着孩子行动不便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娘家去看看了。 她当即就想下炕去整一些零食过来,不过丈母娘拦住她了: “这孩子,都不是外人就别忙活了,你身子不舒服就在炕上多待一会儿吧,这么短时间 《狩猎在1986》248杨东的命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9教辅,野望,遗憾 王远打开门把王芳迎进了屋,啪嗒~随手把屋门关严实了,冷风也就被挡在了外边。 “进屋去玩儿啊,屋里暖和。” “啊,这是家里来且了?”王芳看到屋里的丈母娘她们一家,感觉有些陌生。 “是你嫂子娘家人,不算啥外人进来啊。” 土胚屋子虽然简陋,但是墙体很厚保暖效果很好,在加上很多人聚在 《狩猎在1986》249教辅,野望,遗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0贼,红薯,意外 市里。 虽然离过年还有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淡淡的年味儿了,街头巷尾偶尔就能见着人扭秧歌,也有孩子们砰砰砰的放鞭炮。 王远骑着摩托车来到一家商店门口,刚下车走了进去,一个蹲在墙角,揣着手的小个子就紧跑两步一片腿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掏出假钥匙直接开始捣鼓钥匙孔。 《狩猎在1986》250贼,红薯,意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1医院,程光,人参 大晚上的突然听到老妈在屋子外边儿喊自己,王远瞬间被吓了一跳。 三下五除二穿上棉袄,赶紧推开门来到外边儿。 天空黑黝黝的一颗星星都瞧不见,冷风吹着,地上的散雪粒子沙沙沙的到处滚动。 “妈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我爹呢?” “你舅来了,说你姥姥快不行了,你爹正陪着你舅呢。” 《狩猎在1986》251医院,程光,人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2黑瞎子 “放心吧没事儿了,医生说再住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王远一身疲惫的进了屋,脱掉大衣躺在炕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两天在医院根本没休息好,而且还有巨大的心里压力实在是太累了。 “喵~” 大白猫本来在李萍大腿上卧着呢,现在一看王远胸膛上的位置肯定是更舒服,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跑到他的胸膛 《狩猎在1986》252黑瞎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3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林海雪原中。 随着王远他们的靠近,远处膘肥体壮的黑瞎子似乎是也嗅到了气味儿,警惕的放弃可口的食物,抬起头来仔细的寻找。 不过黑瞎子的视力不好,所以环顾四周一圈儿也没看到王远他们。 “这只傻黑瞎子哟~距离差不多了,小远咱可以开枪了吧?” “差不多了,瞄准吧。” “呲溜~好 《狩猎在1986》253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4蛇咬,来客 刚刚上午十点多,但是外边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像是晚上一样,大雨倾盆,院子里的大盆都被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盆要拾进来不?别被雨淋坏了。” “铝盆怎么可能淋坏了嘛,那两个小家伙呢?睡着了?” “嗯呐,好不同意才哄睡了别把他们吵醒了啊。” 王远进屋一瞅,两个小家伙正盖着小被子,在 《狩猎在1986》254蛇咬,来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5王晴回国 孩子多了确实就很闹腾,王远正和二狗,沈二雷两人喝酒呢,两个小的就爬过来了。 不抱就哭,没办法只能把他们抱怀里哄着。 窗户外边儿天已经黑了,雨哗啦啦的又大了起来,密密的雨点儿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这雨是真大啊,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雨的,没成想雨还是这么大。” “天气预报有 《狩猎在1986》255王晴回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6回家,相聚,卖飞龙 王远和妹妹王晴打车回了华清大学,目送王晴进了学校之后,王远转身来到校外的一家小饭馆儿。 刚刚在饭店都没吃饱,所以要了一份红烧兔肉,一瓶二锅头,两个大肉包子继续吃。 喝着小酒吃着兔肉,美滋滋的非常享受。 突然,王远听到周围人都在议论着今年的世界杯,这一届的世界杯是在美国举办的,最后巴 《狩猎在1986》256回家,相聚,卖飞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7教辅 大哥王文难得的回来一次,而且大哥和老爹没有吵架,家庭氛围其乐融融。 主要是大哥王文和妹妹王晴在聊天,其他人偶尔插一句嘴。 “既然回来了,那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是继续读研究生还是工作?”王文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工作吧,念了这么多年的书了也真的是念够了。” “那 《狩猎在1986》257教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8闲嗑,直营 王远往院门口一瞅,发现来人是吴迁。 阳光撒在吴迁的左脸上,粗糙的脸庞笑起来特别爽朗。 “给菜园子拉秧呢,进来啊。” 王远打开栅栏门儿邀请吴迁进来,后者也没客气,挑了一个圆滚滚大大西红柿,在衣服上蹭两下蹲在地头上直接开吃。 便唠嗑边干活,等把菜畦全部清理完了王远也出了一身的汗, 《狩猎在1986》258闲嗑,直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9习题,赵星的怨气 吃完了晚饭之后,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清理了擦拭干净,王远便打开高中的数学课本和草稿纸打算再出一些习题。 窗外冷风阵阵,吹的窗框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李艳在看天气预报呢,为了不打扰到王远便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 “小远,又出习题啊?” “是啊,答应小芳的了那就尽快整出来吧,要不心里 《狩猎在1986》259习题,赵星的怨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0李萍工作 《狩猎在1986》260李萍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1多少钱,热闹 电话打给薛姨很快就接通了。 当得知王远想给自己的小姨子找份儿工作后,薛姨爽快的答应了,她想让李萍去她在省城开的服装店打工,听到王远说李萍想去农场工作后还有些惊讶: “小姑娘家家的去农场嘎哈啊?农场那边儿都是粗活儿……来省城这边儿多好啊,大城市好吃的好玩儿的也多,我最近又开了一家大的服装店 《狩猎在1986》261多少钱,热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2抬杠,委屈,买家 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窗外冷风阵阵还有邻居家的狗子嚎叫声传来。 从白雾乡回来也确实有点饿了,按照王远的意思就在老妈这院儿再吃点儿得了,但是三个孩子不愿意了,又哭又闹,疯狂蹬腿就是要回家。 “好了好了,那咱们回家吧。” 三个小家伙还小呢,她们总觉得爷爷奶奶家是别人家,甚至他们都理解不了 《狩猎在1986》262抬杠,委屈,买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3合作,兔撞狗 一套属于王远的四合院内。 王远看着孙大刚道:“是钱小军的朋友要来买梅花鹿和飞龙,不是钱小军,说实话我都不认识那个钱小军的朋友,所以不用给低价该是啥价就是啥价。” “行,我明白了。” 孙大刚很踏实很听王远的话,这也是王远让他做总经理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上午。 王远和老婆李 《狩猎在1986》263合作,兔撞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4休假,结婚 妹妹王小蝶想留在王远这院儿吃饭,老妈拗不过她就不管她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 “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可别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去补作业。” “写……写完了啊。” 妹妹王小蝶瞬间有些心虚,其实她只写了一半儿本打算吃完饭再继续写的,但现在老妈问了肯定不能说实话,不然老妈肯定会骂她还没 《狩猎在1986》264休假,结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5糖葫芦,虱子 后世接亲都整一个车队之类的,但是在这个年代可很少有车队。 而王家屯儿这边儿又流行赶早接亲,再加上白雪皑皑,道路滑溜的很,所以一辆汽车和大量的自行车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出发了。 等王远两口子带着小亭子赶过来的时候,门口一地的鞭炮纸,队伍早就出发了。 丈母娘穿上了红色的棉袄,胸前还别着红花 《狩猎在1986》265糖葫芦,虱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6大野猪,枪声 该喂奶的喂奶,该把尿的把尿,迷迷糊糊的王远还差点儿整错了方向,差点让儿子尿他一身。 等把孩子们都哄好了,王远倒头就睡,还是李艳帮他把被子盖好了,掖好被角儿。 “盖好了被子啊,别发烧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每天王远打打猎,看看孩子,隔三差五的和王猛,王虎,吴迁,刘辉他们喝喝酒日子过 《狩猎在1986》266大野猪,枪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7一九九五年 茫茫林海雪原。 突然射来的枪子儿让王远他们惊出一身冷汗,匍匐在地上瞄准北边儿,仔细的寻找着敌人。 风吹过,散雪飘飘。 远处似乎有说话声,但又不确定是不是风吹过树枝子发出的杂音。 “玛的,哪个孙子打老子的冷枪啊?”刘辉气的脸红脖子粗,拉动枪栓,直接没有目标的朝远处打了一枪。 《狩猎在1986》267一九九五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8再入老林子 走亲访友,唠唠嗑儿,享受美食……一个年过的热闹而又充实。 不知不觉过了正月十五,寒假过去,玩了一个多月的孩子们又背起书包,敛起心神去上学去了。 “二哥,我去上学去了啊,呐~把大白猫给你抱吧。” 妹妹王小蝶换了新书包,但是这不足以抵挡开学的忧伤。 “抱她嘎哈啊放下吧,在学习老老 《狩猎在1986》268再入老林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9豹子 火堆还在燃烧着,本来迷迷糊糊的守夜的吴迁,刘辉两人瞬间清醒了,抓着步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大半夜的要是真的蹿出一头东北虎来,那……即使他们打赢了恐怕也要死伤惨重。 “呜呜~” 二十几只狗子全醒了,毛发炸起,有的低低呜咽着,有的腿都在抖。 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狗子们是非常惧 《狩猎在1986》269豹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0飞龙,熊 夜色漫漫,呼呼吹过的冷风直往人的骨头缝儿里钻,冻的王远,柱子,吴迁他们几人瑟瑟发抖。 “咋回事儿?小远你看见豹子啦?” “没有,开一枪也许能震慑震慑它。” 豹子听到枪响后也许会感到害怕,可能就吓的不敢骚扰他们了。 休息了一天,补充了一些柴火后转天众人继续出发。 猎狗数量 《狩猎在1986》270飞龙,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1分钱,来信 王家屯儿,家门口。 对于王远,王猛,王虎三人的回来,女人们还比较克制,而孩子们就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了。 “爸爸,爸爸……” 小亭子跑的太快差点儿撞在狗身上,绕了一下直接扑进了王远怀里,笑的小脸像是一朵花一样。 “哎哟~长胖了啊,想爸爸不?” 王远手一抄直接把她抱起来 《狩猎在1986》271分钱,来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2咸鹅蛋,二狗与菜 傍晚4点半。 李艳下午带着小亭子去月婶儿家玩儿了,回来后正好看到王远趴在桌子上写信呢。 “给李航写信吗?这么黑开灯啊,行了小亭子找你爸玩去吧我要做饭了。” 李艳撸起袖子开始抱柴火做饭,小亭子踢踏掉鞋子爬上炕,依偎在王远左边直勾勾的看着他写字。 她也不说话,屋子内非常安静王远能 《狩猎在1986》272咸鹅蛋,二狗与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3嫌钱少,酒瓶子 王远家。 对于王远的疑问,妹妹王小蝶本来还想挣扎一番的,不过想到瞒不过二哥后最后泄气般的直接坦白道: “咱爹说了,要是再下次考试中我能前进一名,他就给我5块钱!要是能前进五名,他就给我10块钱!” 说到钱小蝶的双眼都在冒光,小卖部里边儿有太多各种零食了,各种各样的小玩具也好多啊,她 《狩猎在1986》273嫌钱少,酒瓶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4牛肉,杨华的无奈 夕阳渐渐西斜,屯子里的风也渐渐的变凉了。 正好是周末,孩子们开心的在街头巷尾的玩儿各种游戏,啪啪啪~一阵阵啪叽声传来原来是打pa的。 pa——一种用两张纸叠的小东西,正方形,有正反面儿。 “也不知道叠pa的纸是数学课本上撕下来的,还是语文课本上撕下来的。” 王远摇摇头,带着小 《狩猎在1986》274牛肉,杨华的无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5大鱼,桃子 天空阴沉沉的,一道闷雷过后又有小雨飘落。 不过杨华从柱子家离开时却是满脸笑容,走出院子后还和来送的柱子拥抱了一下: “好兄弟一辈子!放心吧,我杨华永远记的你今天的这份儿情!如果我能东山再起绝不会忘了你的!” 柱子还是念朋友情谊,答应借给杨华7万块钱——并且不要利息。 杨华自然 《狩猎在1986》275大鱼,桃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6西瓜,禽流感 一块块桃肉泛着一股青色,但是王远捏着牙签插了一块儿吃着,确实挺甜的。 “还有苹果,橘子和核桃呢,我去给你们拿去。” 丈母娘看着王远的三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给他们吃,一趟趟跑来跑去的像是一只欢快的大陀螺。 李艳笑着道:“妈你就别拿了,刚吃了饭他们也吃不了多少 《狩猎在1986》276西瓜,禽流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7救助,受伤 “我们提供的帮助就是低息贷款,比银行的利息还要低,足够你把养鸡场在整起来的一笔贷款。” 白雾乡的一家养殖场内,王远对场主徐哥道: “当然现在禽流感的尾巴还没过去呢,所以不急着买鸡,等一段时间确定安全了再说吧。” “那真的是太好了!” 徐哥很高兴,他原本以为即使贷款比银行的利息 《狩猎在1986》277救助,受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8二雷到来,省城 王远家小亭子是大闺女,老二也是个闺女,老三是个儿子。 王远感觉老二,老三不哭闹的时候还是挺好的,粉雕玉琢萌萌的挺好看的。 但是一旦哭闹起来……嚯,巨大的响声恨不的把房都给掀翻喽,实在太闹腾了。 王远现在就想他们赶紧长大一点儿,现在太小了要是打的话容易打坏了,再大一些如果还不听话就可 《狩猎在1986》278二雷到来,省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9钱,野猪 “你就别多想了啊,来到省城想孩子,回到家又想来省城玩儿,那日子能过的好?” 王远看着路边的霓虹灯感觉非常惬意: “人啊,想的越多就越难受,你就听我的吧,出来了就好好玩儿,回到家就好好过日子,多幸福啊对吧?哈哈哈~” “对对对,你说啥都对,行了吧?” 李艳瞬间也笑了,天色还早两 《狩猎在1986》279钱,野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0野猪,生病 植物繁茂,山路难行,王远的袖子被树枝子撕了一道口子。 “妈的,狗子还没缠住野猪?” 王远累的大喘气,听听前边儿的声儿还远着呢,只能猛提一口气提着枪赶紧追。 “不经历磨难哪能成功呢?想吃野猪肉不追也不行啊,啥也别管了,追吧!” 优渥的生活确实能消磨人的斗志,王远感觉自己的脚板子 《狩猎在1986》280野猪,生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1输液,大雨 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把医生载回了王家屯儿,用体温计测了测,38.8度。 “可能是受凉了,输输液就好了没大事儿,哟~小家伙是哭过啊?” 医生是个快70岁的老头,还留了一小撮白胡子,他的调侃让小亭子害羞的躲到了王远身后。 在胳膊上绑上皮筋儿,拍拍手背让血管儿鼓起来,用棉签沾着消 《狩猎在1986》281输液,大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2远行,偶遇 整个上午都在炖狍子肉,中午11点的时候正好出锅。 香喷喷的狍子肉分成两份儿,一份儿王远,王猛,王虎他们哥仨吃,另一份儿李艳,李萍和三个孩子吃。 “香!真香!” 王虎大口的吃着狍子肉,端起酒杯来和王远他们碰了一下,哧溜~一口。 “啊~这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就像是戏文里唱的那样 《狩猎在1986》282远行,偶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3猞猁 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小苏合反而腼腆起来咧嘴一笑也没说话。 颜强之前接到过孙大刚给他打的电话,也见过王远的照片,对王远是想当的热情。 “老板!你终于……唉?妈?” 冷不丁的在王远身边看到了自己的老妈,颜强简直难以置信,懵了一下子。 “哈哈,走,上车聊!” 车站人来人往的太嘈 《狩猎在1986》283猞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4傻狗,腊月 大草原上的遮挡物很少,风确实要大很多。 不过夹杂着浓浓青草香的风吹在脸上,深呼吸一口气确实非常舒服。 “昨晚睡的还好吗?” 众人站在茶壶旁边喝着奶茶,抬头就是蓝天白云,辽阔壮美。 “挺好的啊,这天真蓝,美的像是一幅画一样真漂亮啊。” 王远喝完一杯后又续上一杯,草原人不喜 《狩猎在1986》284傻狗,腊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5二雷来访,初中接人 大雪纷飞的王家屯儿。 王远一家子正在屋内看电视呢,沈二雷在外边儿一喊,原本趴在地上打盹儿的三只狗子呜~一下子冲出去了。 王远赶紧及拉上有几个狗牙印儿的棉鞋,顾不得提上鞋跟儿了,披上大衣就出去了。 “傻狗,去去去~一边儿去,是二雷啊?进来啊!” “这雪真的是下大了啊!”沈二雷把 《狩猎在1986》285二雷来访,初中接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6同学梁颜,不帮 市里初中。 人山人海,吵吵嚷嚷的连寒冷的空气似乎都燥热起来,小蝶她们的教室在教学楼3楼,宿舍在宿舍楼4楼,从教室挤到宿舍王远就出了一身汗。 “人杂这多呢?行了,看看要带着啥赶紧收拾吧。” “好嘞。” 拥挤的小宿舍内有8个小姑娘,还有一些大人也帮着收拾东西,都快没下脚的地方了王 《狩猎在1986》286同学梁颜,不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7夜,堂弟结婚 刘辉带着枪去山里瞎溜达结果遇见了一头黑瞎子,这让天天起大早去山里溜达,结果快半个月了只逮住几只兔子的王远羡慕的很。 冷风呼啸。 但是阻挡不了人们看宰黑瞎子的热情,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抽着烟,唠着小嗑儿,真的是寒冷冬天难得的热闹时刻。 大家把刘辉家院子里的雪都踩实了,刘辉老爹想扫一扫雪, 《狩猎在1986》287夜,堂弟结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8过年,开店,进山 堂弟王磊结婚的院子里全是鞭炮纸,鞭炮炸出的硝烟味儿还没有完全散去呢,孩子们成群列队的跑过。 王远给三个孩子都买了糖葫芦,然后就带着他们往家走。 “燕子,我带着他们先回家了,天儿太冷了,冻的小脸通红还总流鼻涕。” “行,看着他们点儿别摔了跤!” 小蝶和她同学梁颜也在凑热闹,院子 《狩猎在1986》288过年,开店,进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9赵星跑了,要扩建飞龙养殖场 老林子深处,冰雪覆盖的世界。 王远,吴迁,刘辉,王虎,王猛他们把熊皮,熊胆,熊掌,鹿皮,飞龙,狍子腿等等一些价值比较高的东西收紧筐子,盖上塑料布用绳子紧紧缠住。 “行了往家赶吧,说真的,出来也快半个月了还真挺想家的。”王虎笑着道。 “是想家吗?是想你媳妇儿吧!哈哈哈~”刘辉先笑了起 《狩猎在1986》289赵星跑了,要扩建飞龙养殖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0扩建 李艳对扩建飞龙养殖场的事儿非常上心,王远便也帮着联系挖掘机,砸夯,盖房班子等等。 李艳想在现在飞龙养殖场的北边儿建第二个养殖场,可是北边儿是还没成熟的苞米地,而且是刘辉家的土地。 王远老爹这院。 老爹盘坐在炕上,抽着烟道:“小远你想和他家换地啊?嗐,刘辉那小子恐怕没啥事儿,就是他娘 《狩猎在1986》290扩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1李航的谋划 李航也是王远的老朋友了,两人经常来往书信,可惜李航出国的这几年从来没回来过所以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王家屯儿。 王远家里屋。 李绅确实吃撑了,盘腿坐在炕上一直在打嗝儿:“哎~别提了,李航回来是被迫的,哎~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哦?这里边儿还有其他事儿?” 瞬间不仅王 《狩猎在1986》291李航的谋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2生活幸福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清晨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光着膀子的王远感觉一阵凉爽。 屯子里不知道谁家的鸡,鸭,羊,狗在叫,有的近有的远,在屋子里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王远给孩子们打开了一瓶罐头,哗啦啦~罐头瓶子挺大的,一瓶桃罐头足足倒了两大碗。 “在这儿好好的吃啊,别打架,也别把碗整 《狩猎在1986》292生活幸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完本感言 书中的时间跨度足足有10年,从1986~1996年,书中的主角也从一个懵懂贫穷的乡村青年,慢慢的变成一个富有,儿女双全,生活享受,轻松自在的成功人士了。 李绅,王帅,赵星,王虎,王猛,妹妹王晴,王小蝶,妻子李艳,小姨子李萍,老丈人李伍,李航,孙大刚,郑廉,小苏合,吴迁等等很多人的人生轨迹都有了巨大变化。 …… 历时十年,三条最忠实的伙伴——猎狗们也慢慢的从可爱蠢萌的小狗崽,成长成健壮威猛的成年猎狗,又一点点的步入了老年。 三条猎狗老了,枪支也要禁了,各种野生动物保护政策也要陆续的出台了,想写的内容基本都写出来了,我觉的在这里结束就挺合适的。 虽然多写一天就能多拿一天的钱,但是我觉的还是尊重读者,不要天天想着坑读者钱的事儿,读者赚钱也不容易,况且尊重读者也是尊重书籍,尊重自己。 好了,今天就大结局了。 感谢所有喜欢这本书的读者! …… 对了还要感谢一个网友,是一個在南方某大学念书的学生,谢谢你曾经给我的鼓励。 …… (完) 《狩猎在1986》完本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