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阴门实录》 第1章中元节的惨案 我叫徐正,今年十九岁。 我出生在西南大山深处,一个偏僻至极的小山村。 农历七月半是中元节,传统的祭祀节日。 按照风俗,天黑以后村民要在自家门前烧纸焚香,祭祀先祖,安抚亡灵。 然而,夜幕刚刚降临,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便打破了村子里原有的宁静。 …… 大概几分钟后,两位村民跌跌撞撞的跑进我家,还在院子里他们就慌慌张张的大叫着: “徐正,你爷爷死了,他被人杀了…!” 我刚从屋里出来,一听到这话,直接打了个踉跄摔了一跤。 在爬起来,二爷已经拄着拐棍,站在了我的身后。 没等我开口说话,二爷凝视着那两个村民,也不问话,只是声音微颤地对我说:“小正,背我去老宅!” 呃……我有些僵硬的走过去背起二爷,迅速向老宅跑去。 二爷叫徐仁礼,从我还没记事起,我爷爷就把我丢给了二爷抚养。 二爷很瘦,是个残疾人,他的右腿不知道什么原因,从膝盖往下少了一截。 我把他背在身后,也没觉得有多重的分量,所以我跑的很快。 老宅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还没靠近老宅,远远的就能看到,在老宅外面围拢聚集着很多村民。 “都让开,徐家的人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围拢成半圆的村民齐齐的把视线转向了我们的方向,又纷纷退到两侧,给我和二爷让出一道空隙。 顾不上村民异样的眼光,我低着头背着二爷走到老宅门外。 孤零零的老房子,大门敞开着,格外的阴森诡寂,院子里涌动着一股阴风。 诡异的吓人。 视线向下看去,地面上有一条血痕从大门里面向外延伸,方向直指村后。 血腥味伴随着阴风飘散在空气里,顿时就让我有了一股心悸的感觉。 “是谁发现的?”二爷环视了一圈围着的村民,冷冷发问。 “是……是我!”一位面无血色的妇女往前挤了挤,来到前面她又说:“我出来烧纸祭祀,发现了地上的血痕,顺着血痕进到你们徐家老宅,里面…里面…血…!” 说到这,妇女眼皮一翻,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惧的画面似的,直接昏厥了过去。 “二爷!我爷爷他…!”我小声呢喃了一句。 二爷没理会我,他沉默了两秒,接着说:“今天是七月半,见血不吉利,你们都不要在这里围着了,回家去吧!” 二爷的话村民还是听的,但仅仅只是表面上听,当我背着二爷走进老宅里面。 假意回家的村民,又从新聚拢了回来。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信我二爷的话,老老实实的回家去了。 院子里,地上的血痕更加明显。 鲜红未干的血迹貌似是拖拽后留下的! 这是我爷爷的血?! 我的心怦怦直跳,顺着血迹进到了屋子里。 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刚打开灯,我的瞳孔骤然一缩,险些跳了起来。 只见,我爷爷背面朝上泡在地上的一滩血水里,他的胳膊和腿都没了,已然变成了触目惊心的人棍。 在他的边上还丢弃着一把沾血的菜刀! “啊…!” 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直接大叫了出来。 我很想退到门外去,只可惜四肢已经僵硬麻木,动弹不得。 二爷相对镇定,他从我背上挣脱下来,拄着拐棍,摇摇晃晃的走到我爷爷尸体旁边。 他把拐棍一丢,直接瘫坐到地上。 对于死人,我并不害怕,但是对于惨死的人我会感到恐惧,特别是自己熟悉的人惨死,这种恐惧就会几十倍的增加。 我爷爷是个性格孤僻的老头,他和我接触的并不多,感情也不深,从小到大他和我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我只知道,他是个扎纸匠,而我二爷是个缝尸匠,他们两个都是捞阴.门里的人…… 可据我所知,大部分人对他们的这种职业都是又敬又怕,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段,把我爷爷杀人害命了呢? 我惊惧的抬起头,把视线看向了二爷。 我心里有疑问,但看到二爷脸色铁青很伤心的模样,我也就选择了沉默。 这时候,二爷忽然把我爷爷的尸身翻转了过来,用胳膊揽着他的脖颈,把脑袋揽进了怀里。 与此同时,我看到我爷爷的嘴巴张的很大,脸上全是血水,俩眼珠子圆鼓鼓的向外凸着,明显的死不瞑目。 二爷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脸色忽然一变,他怒视着我爷爷说:“小正的奶奶,父母,还有我这条腿,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痴迷于那种邪术?” 这句话说完,顿时在我的心里激起层层波涛。 “二爷,什么我奶奶,父母,还有你的腿…什么邪术?” 我父母的死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很小的时候我曾追问过二爷多次。 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就我没有? 他总是含糊其辞对我说,我父母是出了意外而死的。 至于原因,二爷始终没有个合理的解释…… 此刻听到二爷这么说,我显得有些激动。 在听到我的问话后,二爷摆了摆头,他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死者为大,你先去西厢房看看你爷爷供奉的神龛里,那五个陶瓷罐还在不在!” 我愣了愣,看了我爷爷的尸体一眼…无奈的退了出去。 这是我们徐家的老宅不假,但一直都是我爷爷独居在这里,西厢房我还从来没进去过。 大门外依旧聚集着很多村民,有些胆大的甚至跑进了院子里,踮着脚伸着脖子往屋里看。 见我出来,立即就有个矮胖的妇女站在院子对我喊:“诶!诶!徐正,你爷爷是怎么死的?” “你们徐家做的都是和死人沾边的晦气手艺,七月半这种日子,你爷爷不会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瞪着眼睛瞥了说话的妇女一眼,但我没回话。 每个村都有一些人,这些人整天无所事事,就操心着别人的家事,他们听风就是雨,喜欢添油加醋的搅混水。 这种长舌妇,你一旦搭理她,她就会颠倒黑白的出去造谣。 “切!吃死人饭的横什么横…”看我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推开了西厢房的门,那长舌妇鄙夷的冲我嘟囔了一句。 第2章邪术,遗祸为患 七月半阴气极盛, 我进到西厢房,反手关上门,顿时就有种如坠冰窖的阴冷感。 房间很暗,灯泡上就像是涂了一层墨汁似的,泛着浅绿色的幽幽光芒。 最里面摆着一张高脚供桌,桌子上酷似小房子的神龛被黑布帘挡住了正面。 除此之外,供桌上还有个用来给神龛焚香的香坛。 香坛上插着三根已经燃尽的香根,可香根呈现的形状却是最令人忌讳的两短一长…… 我皱了皱眉头,甚至看到了房间的左右靠墙位置,还各自摆放着一排花花绿绿的纸扎人。 它们像卫兵一样,排列在房间两侧,仿佛在守护着那个神龛。 仔细一数,左边是七个,右边是八个。 短暂的迟疑,我快步走到供桌面前,伸出手揭开了那块挡住神龛的黑布帘。 一眼看去,我顿时打了个寒颤。 神龛里确实有五个陶瓷罐,但它们都碎了。 残破的罐子里面装着五个黑色小泥人。 泥人的形态虽然略有不同,但都是龇嘴獠牙,凶神恶煞的模样。 仅仅是看了一眼,我就能感觉到,这五个被供奉的小泥人绝非什么良善之物。 多看几秒,还能隐隐的感受到,泥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阴郁的邪恶气息。 “太邪门了!” 我看只是站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全身的鸡皮疙瘩却不停的往外冒着。 随即,我一把拉下神龛上的黑布帘,转身跑了出去。 夜色阴沉。 院子里和大门外的村民全都走了。 二爷站在我爷爷惨死的那个房间门口,他的影子被灯光照射到院子里,长长的黑影覆盖在那条血痕之上,显得分外悲寂。 “二爷,神龛里的陶瓷罐全碎了,里面有五个小泥人。” 我的话一出口,二爷的身形微微一晃,他向我确认:“全碎了一个不剩?其它的还有什么异样?” 我不知道二爷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五个全碎,呃…两边的纸人好像数量也不对,左七右八不对称…!” 我说完,只见二爷身体一软直接倚到了门框上,脸上的皱纹也在跟着颤动。 我感到一丝不妙,刚要开口询问,二爷却先悲愤哀叹的说:“害人害己,害人害己啊…!” 这瞬间我忽然发现,二爷好像老了很多,他如同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老态龙钟的萎靡,给人一种即将大难临头的感觉。 纵使我此刻心里疑云密布,积攒了很多疑惑。 可我却手足无措的不敢开口询问。 我怕啊! 我怕二爷这片枯叶经不起半点风霜…! 沉默许久,二爷的神色才有所缓和,他意味深长的说:“小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二爷只能对你长话短说。” “你爷爷死的这么惨,那是他自己造的孽,他痴迷于邪门歪道,炼了一辈子的邪术,徒劳无益不说自己还遭到了邪术的反噬,非但自己横死家中,甚至要祸及至亲——遗祸为患。” 一时间,我的脑袋有些发懵。 邪术? 遗祸为患? “二爷,你的意思是说,我爷爷的死不是人为的?”我试探着问。 但我没能得到二爷确切的回答。 他只是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我,说了一句让我不明所以的话。 “小正,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神神叨叨的感觉,可他是二爷,我又能说什么呢? ……夜深人静。 二爷让我去给爷爷殓尸! 我当时都要吓尿了! 可二爷的腿脚不便,即使害怕,这活也只能由我来干。 只是把尸体从地上搬到床上,这么一个简短的过程,我却在搬完之后,手脚不争气的颤抖了十多分钟。 …… 自古至今,人死后讲究个死得全尸。 像我爷爷这种死后尸体残缺不全的,无法直接入棺埋葬。 相传,横死之人因为身体残缺,魂魄不全,一股幽怨之气难以消散,因此阴阳两道不容,不收。 会招灾引祸,不能入六道轮回。 这时候就需要缝尸匠替死者缝合尸身消除幽怨,修补亡魂。 二爷就是缝尸匠,所以爷爷的尸体得他来缝! 给我爷爷擦拭完血迹,二爷便让我回家拿他的皮匣子过来。 我想都没想,直接点点头,跑了出去。 房间里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我承受不住那种感觉。 可是到了大门外我又后悔了,外面黑的吓人。 而且今晚出奇的静! 死气沉沉般的静! 来回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却累的汗流浃背,仿佛疾跑了几公里的长路。 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当我背着二爷的皮匣子,再次跑回老宅门口的时候。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大门莫名的虚掩着,门上有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不死不休,一个不留!” 八个血字出现在我家老宅大门上,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要和我们徐家,不死不休! 要让我们徐家的人,一个不留的死绝! 若非深仇大恨,又怎会如此? 我惊惧的一把推开大门,双脚刚迈进院子,入眼看到的一幕,又直接让我僵硬在了原地。 院子里一片狼藉。 几具被砸的稀巴烂的纸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其中还有个纸人的脑袋,叽里咕噜的滚到我的脚边。 二爷佝偻着身子站在不远处,他的拐棍断成了两截。 地上,有几个被摔碎的泥人! 很明显,我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院子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二爷身边,满是担忧的问他:“二爷,这是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话音刚落,二爷的嘴角溢出一道鲜血,同时我还看到,他的脖子上被掐了一个乌青的手掌印! 顿时,我的眼眶就红了! 但二爷只是面色痛苦的冲我笑了笑,“别害怕我没事,子时到了,等我先给你爷爷缝完尸,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的!” 二爷说话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中气不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我赶紧点点头回应。 但我很困惑,我爷爷的四肢都不见了,二爷要怎么缝尸呢? 我一愣神,只见二爷从那些破烂的纸人身下,翻腾出来一对胳膊和腿…… 冷不丁的我全身一颤,鸡皮疙瘩骤起! 第3章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夜色悲凉。 二爷在房间里缝尸我只能蹲在外面苦等。 缝尸有条规矩,除了缝尸匠任何人都不能看,也不能打扰。 不然就是对死者的不敬,会冲撞到死者。 房间里静悄悄,大门外.阴风瑟瑟,诡异的氛围仿佛让时间变都慢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村子里忽然传出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 沸沸扬扬的声音由远到近,渐渐的像是朝着老宅这边靠拢了过来。 我扭头看了看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光亮,二爷一时半会应该缝不完尸。 于是我索性站起身,朝着大门外边走了出去。 然而我刚到门口,一群呜呜泱泱的村民,直接把大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十盏手电筒的灯光,同时照射在我脸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用手掌挡住眼睛大声的问。 “徐正!我们要干什么你做不了主,你二爷那个老东西呢,让他出来,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说话的人是村里的黄屠夫。 他凶巴巴的语气,像是要来打我二爷的模样。 不止是他,基本上村里人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怒气冲冲的,如同讨债一般。 可二爷自从来了老宅以后,他就没出去过啊! 二爷曾经告诉过我,缝尸的时候,最忌讳受到外人打扰。 缝尸匠缝的不仅仅是尸身,还是修补死者的残魂。 一旦冲撞到死者,残魂受了惊那就是大凶之兆! 而且这些人明显的来者不善,我又怎么会让他们直接冲进去找二爷的麻烦?! 我干脆把两只胳膊伸开,横挡在大门中间。 “二爷在给我爷爷缝尸,你们有事要么给我说,要么就等他缝完尸再说!” 我的话音刚落,之前那个问过我话的长舌妇,率先跳了出来。 “呸!徐正,你们徐家没一个好东西,你爷爷生前就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如今惨死在七月半这么个不吉利的日子,死了还要变成鬼祟祸害乡邻,这事!我们跟你说不着!” “是啊,徐正,识相的话就把道给我们让开,一直以来你们徐家都是和死人打交道,搞村里人都是讳莫如深,你爷爷死后成了鬼祟,无冤无仇的还要来祸害我们,活该他被人分尸害命!” “跟他啰嗦什么,他爷爷闹了全村人的祟,既然知道老的在里面,小的又不让我们进去,那就先拿他算账!” 为首的几个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咒骂着。 我还没听明白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肚子上忽然挨了一脚。 攥起拳头我就要反抗。 可黄屠夫突然从腰上抽出杀猪刀,直接架到我的脖子上。 他满脸横肉的瞪着我说:“你敢动,我就让你尝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滋味,你爷爷成鬼祟祸害我们,没有个满意的说法,你们徐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说话间,我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另外几个村民好几脚。 同时,我也被踹翻在地。 这一下子又涌上来更多的村民,他们对我连打带踹,完全是一副要把我给活活打死的架势。 而我,只能拼命的护住要害部位。 …… 疼! 撕心裂肺的疼…… 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这期间,官方来了很多人,来了很多次。 只不过他们不是为我挨打而来,而是来调查我爷爷的死因。 但即使他们把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给摸排了个遍,也始终没能发现谁有作案动机和嫌疑。 而且因为案情影响比较恶劣,为了不引起恐慌,官方选择不对外公开,只是对我爷爷的死做出了简单的解释。 野兽闯入村民家中,造成野兽袭击村民致死事件… 对于这个结果二爷表示接受。 至于我爷爷的葬礼,也没大操大办,二爷在别处找了几个抬棺匠,把棺材抬到坟地上,挖坑埋土,一切从简。 三天过去了,我还是无法下地,身上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疼得我一生难忘。 好在二爷并没有受到伤害。 他坐在床边,一边用药酒给我抹着伤处,一边给我说着村民愤怒的原因。 那晚确实闹祟了! 但那不是我爷爷闹祟,而是我爷爷用邪术豢养的五鬼! 那晚村里家禽牲畜一个不剩,全都毫无征兆的被五鬼给祸害了,死相惨不忍睹,如同我爷爷惨死的场景那般触目惊心! 而村民之所以没有伤害二爷。 那是因为二爷承诺了要给村民赔偿。 我爷爷留下的遗祸,要我们给村民赔偿,这点无话可说。 可赔偿的数字,却让我心凉了半截。 一百万! 半年为期,拿不出一百万,他们就烧了我们家的老宅,还有我和二爷居住的房子,重盖一次烧一次,让我们无处容身。 甚至还有人扬言,我和二爷要是想跑路不认账,他们就刨了我家的祖坟,让徐家祖先重见天日,曝尸荒野! 这明摆着是欺负我们徐家人丁薄弱,才会狮子大开口! 让我和二爷半年拿出一百万,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我想去和他们对峙,起码也要讨价还价,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二爷却拉着我不让去。 他说村子就是我们的根,把人都得罪光了,我们就会难以自处…… 二爷没有明说,但他的想法我知道,二爷老了,他将来不想葬身别处,落叶归根对他来说才是一种最好的归宿。 可那是一百万啊,一夜暴富的法子都被写进x法里了… 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 我气呼呼的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二爷先是隔着被子拍了拍我,见我不为所动,他又语重心长的说:“小正啊,钱咱们没有还可以想办法,唉,可还有连办法都想不到的事情存在啊!” 我听到这话,赶紧从被子里把头重新伸了出来,疑惑的问:“二爷,你说的是什么事?” 二爷神情恍惚的看着窗外,怔怔的说:“你以为五鬼只是害了你爷爷和村里的禽畜,这事就完了吗?” 我的眉头紧跟着一皱,只听到二爷又说:“五鬼邪术,害人害己,它们本来就是五只睚眦必报的邪祟,炼术之人一旦压制不住它们,就会遭到反噬,自己会死不说,五鬼也会报复炼术人的至亲,假以时日甚至还会为祸一方!” 我的心突然一紧,忍着疼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二爷,这事难道还没有结束吗?” 第4章我要入行,要做缝尸人 “结束?五鬼被你爷爷拘炼了几十年,结下的深仇大恨,他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只要我们徐家还有人活着,五鬼就会和我们一直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要不是我那晚打碎你爷爷用来,拘炼它们的泥人阴俑,我也要横遭五鬼索命!” 我不安的看着二爷,忽然想起那晚他脖子上乌青的手掌印。 那就是五鬼掐的吗? 即使亲眼目睹了我爷爷死后的那副惨状,可对五鬼害命的说法,我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总觉得,官方虽然没查出来原由,但我爷爷被害命分尸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可是在短时间内,能让全村那么多禽畜惨死灭绝,世上真的有人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吗? 如果真是二爷所说的,这都是杀人害命的五鬼所为。 那有这样的邪祟存在,着实让人寝食难安! 联想到大门上,一个不留,不死不休,那血淋淋的八个大字。 我心里泛起了层层恐惧。 “二爷,五鬼如此凶戾成性,我们只能眼睁睁让它来害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说完,二爷继续目视着窗外,那双干瘪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好一会后,他才说:“我老了,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又是个残疾人,要搁以前哪怕不能彻底灭了五鬼,凭我缝尸人的本事,也绝不会让它们如此猖獗。” “现在……唉……” 二爷的叹息让我感到一丝难受,同时又让我眼前一亮。 缝尸人的本事?! “二爷!成为缝尸人能对付五鬼?” 突然,我的话像是刺痛了二爷的某根神经,他扭过头阴晴不定的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二爷说:“做缝尸人就是入了捞阴.门,或许五弊三缺,或许晚年凄惨,学好本事能对付五鬼是不假,可老徐家就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了啊……!” 二爷的面色惆怅,眼神里又带着某种渴望。 我懂他的意思,他之前说想不到办法对付五鬼,其实那也不太准确,他更多是不想我入行捞阴.门。 五弊三缺,晚年凄惨。 可以说我爷爷和二爷同属捞阴.门,两人都或多或少的都应了这句话。 有了前车之鉴,二爷自然不想再让我这根独苗,走他们的老路了! 然而,比起被五鬼凶残的索了命,活不成。 我更愿意选择入行捞阴.门,哪怕是半身不遂,也比被五鬼索了命强啊! 沉思几秒,我眼神坚定的说:“二爷!我不怕五弊三缺,晚年凄惨,我要入行,我要做缝尸人!” 我的反应,让二爷有些诧异。 他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小正,你不说这话,二爷我真不敢给你指捞阴.门这条路,就怕你将来怪我。” “既然你自己说了要做缝尸人,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你缝尸人也是个两全其美的选择,这个行业虽然禁忌颇多,可它既能学到本事对付五鬼,又是个来钱快的行当。” “你要真下定决心学,那我这缝尸人的衣钵就由你来接!” “我学!”我郑重的点点头。 得到答复,二爷郁结的神色稍稍缓和。 他住着拐棍回到自己的房间,除了把皮匣子背了过来,手上还多了两本古书,一本皮面泛黄,另一本皮面泛蓝。 二爷连同着皮匣子和那本泛黄的古书递给了我。 这本古书的名叫《缝尸录》。 至于那本蓝皮古书,二爷犹豫许久,还是把它收了回去。 “小正,缝尸录里面记载了关于做一个缝尸人的所有东西,里面的内容你每一个字都要牢记。” “记住,只有充分尊重死者,缝尸人这碗饭你才能端的踏实。” “缝尸人这三个字说起来简单,可做起却如同千斤之重,缝尸禁忌缝尸录里面都有记载,一共是七七四十九条,每一条你都违背不得!” “一旦违背,缝尸人可就要落得个横死街头的下场呐!” 面对二爷的嘱托,我不敢轻视,紧忙重重的点了点头,“二爷!我一定牢记于心!” 二爷微微点点头,接着又说:“你趁这几天养伤的功夫,把缝尸录和皮匣子里缝尸的工具,多熟悉熟悉,我也趁这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缝尸的活,我最后再缝一次尸,好带你入个门!” “对了,五鬼的事情,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砸碎了它们的祭魂泥人阴俑,它们没找到新的祭魂器之前,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好!”我点点头。 说完这番话,二爷明显的心力憔悴。 这几天的操劳,他快吃不消了! 十多年来,二爷缝尸的次数屈指可数,远处他的腿脚不便去不了,近处一年到头又有几个是横死的人? 到了该享福的年纪,却因为我爷爷修炼的邪术,突然冒出来个让人提心吊胆的五鬼遗祸,有丧命的危险不说。 甚至还负债百万! 我这个年纪的人都难以接受,又何况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这缝尸人! 我必须做! 五鬼的祭魂器,我虽然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可我知道,它们一旦找到祭魂器,又会回来找我和二爷索命,不死不休! 谁也无法判断五鬼什么时候能找到。 我能做的只有在五鬼回来之前,尽快掌握缝尸的本事,以不变应万变! …… 时间流逝。 眨眼便又过去了三天。 这期间,皮匣子里的东西,我在二爷的指导下,已经能确切的知道它们的用途了。 唯独那本缝尸录,里面全是晦涩难懂的古文,每个字都饱含深意,我看起来就如同在看天书一般,脑袋发懵。 对此,二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说:“缝尸录专治一目十行,你能做的只有死记硬背。” 我点头回应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我和二爷正在吃晚饭,忽然院子里响起一个粗狂的男人声。 “徐叔在家吗?” 我愣了下,却听到二爷说:“小正,我给你找的人来了,我要带你入行,可凭你这个半吊子,想在捞阴.门这个行当里捞到钱,还得靠有门路的人带着你才行!” 第5章带你赚一笔捞阴钱 说着话,二爷和我来到了屋外。 院子里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穿着一件白色复古马褂,黑裤,黑布鞋,后腰上挂着一把皮革刀鞘的‘大菜刀’! 不用二爷介绍,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云山地界的背尸人,伍六年。 我们这地方山多地险,一些横死在外的人就得找背尸人把尸骨背殓回来。 另外和背尸人相似的职业还有个赶尸匠。 两者不同的是,背尸人背殓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身,因此背尸人只会在相对固定的一块地界背尸。 而赶尸匠赶的都是相对完整的尸身,因此能去的地方更多,名气相比之下也要比背尸人出名的多。 至于缝尸人,则是这两种职业都或多或少能用得上的存在……! 见到我和二爷出来,伍六年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徐叔,听你说徐正要接你的衣钵,我高兴的这几天都没睡好觉!” “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年你不往远了去缝尸,云山这地界横死的贵客,都是从别处找缝尸人来缝,钱都被那帮手艺差的捞走了,我心里这个气啊!” 伍六年这话,明显就是说给我和二爷听的了,别人缝尸赚捞阴钱,他一个背尸人气个毛线? 只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伍六年还挺真实。 毕竟咱吃不到的葡萄,又没规定说不能说它酸。 二爷苦笑着回应了一声,接着对我说:“伍六年,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你以后干捞阴.门就让他带着你,你们搭伙一块干!” 我点点头。 又对着伍六年叫了一声:“六年叔!” 五六年哈哈一笑:“徐正是吧,咱们以后慢慢熟悉,现在还是长话短说,我接到个横死的女贵客,要把尸身背殓回去,还需要缝尸。” “这活已经拖了两天了,要不是徐叔说你要养伤,女贵客又得背回去就要缝尸,我早就该把活给人干完了的!” 我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之前没觉得害怕。 但现在一想到要把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尸体从新缝合! 啧啧……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伍六年貌似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笑着说:“小正,凡事都有第一次,有我在你放心,你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今晚六年叔就带你赚一笔捞阴钱!你把缝尸要用的东西都带上,现在就跟我走!” “哦……”我小声的回应着,扭头看了一眼二爷,看到他点了点头,我才转身回房间去背皮匣子。 我其实心里有些困惑,二爷说他要带我入门,可他貌似又没有要和我们一块去的意思……或者是二爷就这样把我彻底交给伍六年了……? 缝尸要用到的东西,皮匣子里一应俱全。 当我背着皮匣子出来的时候,伍六年和二爷正在低语着什么。 打了声招呼,伍六年带着我开始往外走。 二爷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院子里目送着我们离开…… 伍六年是开车来的,不过车不能直接开到我们家门口,他把车停在了村外。 当我们从村里路过的时候,有几个长舌妇远远的看到了我。 她们不仅瞪我,看到我背着缝尸的皮匣子,又和背尸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故意嚷嚷着嘲讽我。 说什么我年纪轻轻的就去吃死人这碗饭,真没出息。 将来讨不到老婆,要断子绝孙……! 村里人对我的仇视来源于那晚五鬼闹祟,祸害了他们的禽畜,二爷又承认了这事和我们家有关。 其实在以前,村里人也排挤我们徐家,从事和死人沾边的手艺,在这种迷信思想根深蒂固的穷山村,那是不吉利的象征! 从小,他们就不让自己的孩子跟我在一起! 我低头尽量的不去听,那几个长舌妇说的难听话。 伍六年则不同,他大刀阔斧的向前走着,那莫样很是嚣张。 甚至,他还向那几个长舌妇竖了根中指……! 来到村口,路边上停了一辆银灰色的金杯车,车上的后座都被拆除了,只留着驾驶和副驾两个座位。 伍六年和我一前一后的上了金杯车,刚坐进去,我就问到了一股血腥味夹杂的恶臭。 扭头一看,后面的车厢里放着一只很大的竹篓,竹篓不仅有个盖子,还有一块黑布搭在上面。 不用说,这只竹篓应该就是伍六年用来背尸的工具了。 至于臭味,明显就是竹篓,长期用来装那些横死的尸体,导致尸血沾到了上面,从而残留下来的尸臭! 我被那几个长舌妇说了一通,心情不怎么好,闻到臭味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车窗摇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窗外。 伍六年看到我闷闷不乐的样子,给我递了根烟,想让我用烟压压车里的尸臭味。 我摇摇头没有接,烟我抽不来。 他把烟点上开始对我说:“小正,你越是这样你们村里那些长舌妇越是开心,你那么在意他们的话干嘛?” “你要做的就是学好缝尸人的本事,好好赚捞阴钱!赚大钱!她们不是说你讨不到老婆吗,等你赚了钱你还愁讨不到吗?到时候讨个年轻漂亮的,讨个极品靓妹,才能让这些长舌妇自己打自己的脸!” 我苦着脸笑了笑,但没有说话。 天,这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伍六年开着车带着我一路疾驰,车尾带着一道长长的飞尘。 关于那个横死的女贵客,详细情况伍六年没告诉我。 他说怕我心理承受能力差,路上给我说多了,反而给我增加心理负担,等到了地方我看完之后,他在给我细说。 只不过,请我们的这家人,开了五万块的价码。 伍六年说等我们把活干完干好,这笔捞阴钱我们就能一人分一半! 我听到这话,烦闷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五万块一人一半,那就是两万五! 想想都有些兴奋。 可伍六年这时候却说:“捞阴钱赚的多,可也要谨慎一点,肯花钱请我们背尸人,缝尸人,这种活一般都不会太简单,横死之人多半都是幽怨不散,稍不注意就是已经闹了祟,或者出了什么乱子!” “我们一旦摆不平,不仅捞不到钱,也会坏了在捞阴.门这个行当里的名声,砸了自己的招牌!” 第6章阴人归家 夜色朦胧…… 伍六年一边给我说着捞阴.门的注意事项,一边开着车。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一个小村庄,在这个村的西边有条河叫龙河,因此这个小村庄又叫龙河村。 我们没有直接进村,而是把金杯车停在了村外。 停好车,伍六年背着那个用来背尸的竹篓,带着我往村西边的龙河方向走去。 应该是快要到贵客横死的地方了,他主动给我说起了死者的身份信息。 伍六年说:“横死的人叫吴晓妍,是龙河村的村民,这姑娘才二十出头正是如花似玉,谈婚论嫁的好年纪,没想到却因为意外横死在了外边,唉……” “真…可怜…!”我跟着惋惜了一声,又问:“六年叔,那她是出了什么意外?” “坠桥!龙河上面有座年久失修的老木桥,人从桥上掉下去,活生生的摔死了!”伍六年说完,掏出烟点了一根。 我有些困惑的看着他,“木桥很高吗?再说河里应该有水,人怎么会是摔死的?” 伍六年叹了口气,“这些年天旱,龙河里的水早就干涸了,只剩下一些小水坑,还有河底的乱石漏在外面,吴晓妍从桥上掉下去,正好掉在了河床的石头上……!” “再说了,要是河里还有水,吴家要找的就不该是背尸人了……!” 伍六年说完这番话,我们也就到了龙河边上了,顺着河沿看去,不远处就是他说的那座年久失修的木桥。 第一次出来干这种捞阴的活,我有一肚子的疑问。 但我还没来的及开口,伍六年却伸着手,给我指了指木桥下面的河床,“看到没,尸体就在哪儿!” 河里确实没水,干裂的河床上有很多杂乱无章的大石头。 但伍六年说的尸体我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偏向我们的这一侧,有块白布铺在河床里。 很明显,那应该是块盖尸布,吴晓妍的尸身就在白布下面! “白布是我让他们盖上的,在我们之前还来过很多人,都想把尸体给弄回去,不过这横死的吴晓妍怨念很重,不承诺给她办好身后事,一般人可搬不动她!” 我咽了咽喉结,没敢说话…… 伍六年向我解释的同时,我们又顺着岸上走到了木桥的桥头。 年久失修的老木桥,桥上的木材都已经腐朽了,在四周都没有风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听到木桥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摇晃声。 我愣了下神,只见伍六年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盏老式的手电筒。 他举着手电筒对我说:“小正,你在岸上等我,我下去把尸体背上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伍六年已经顺着岸边的一块斜坡滑了下去。 伍六年背着的那个竹篓子很大,估计装下三百斤重的尸体都不是问题,只不过他能不能背动那就要另说了。 竹篓挡住他的身影,眨眼的功夫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今晚很黑,天上更是没有一丝月光。 我在岸上看不清伍六年在河床里的情况。 但他下去后没多久,我却貌似听到了他在说话的声音。 细微的说话声,顿时就让我的心里开始发毛了! 河床里只有吴晓妍的尸体,伍六年难道是在和尸体说话?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在听,可木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愣是让我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刚准备放弃,突然听到伍六年在底下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小正,你下来,她不信我要把她背回去缝尸,你下来给她证明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让我下去给尸体证明我是缝尸人? 我们是来背她回去缝尸入葬的? 我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到伍六年又催促了一遍,“小正,你别害怕,赶紧先下来!” 不怕? 不怕就怪了! 只不过,我还要给吴晓妍缝尸,如果我现在连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怎么做个缝尸人?! 思索着,我顺着伍六年之前下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 当我下到河床里的时候,那块盖尸布已经被伍六年掀开了! 我第一眼就看到吴晓妍的尸体。 她面部朝下,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头发披散着,穿着一件偏白色的碎花裙。 那块大石头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半,只不过血已经凝固了! 但是吴晓妍的双手却死死的抱着那块大石头,长长的指甲像是想要把石头给刺穿了似的!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木桥。 桥面上有个破洞! 显然,她就是从那个破洞里掉了下来,头又正好磕在了这块石头上,从而直接丧命的! 我的心突突直跳,看着尸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呐,这就是咱们云山地界的缝尸人徐正,这回你该信我们是来帮你的了吧?”伍六年指着我,话却是对尸体说的! 但他的话刚说完,石头上呲啦的响了一下。 与此同时,吴晓妍的指甲陡然增长了不少,胳膊上的青筋向外鼓起! 她这不是要松开石头,反而是抓的更紧了! 眼前的这一幕,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已经让我不停地冒起了冷汗! 伍六年看到这种状况,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声音冰冷的对我说:“小正,把你缝尸的皮匣子给她看看,她要是还不识抬举,那我也就不在客气了!” 我闻言,哪里还敢愣着,紧忙把背在身后的皮匣子挪到了前面。 我现在虽然害怕,但我更害怕吴晓妍会闹祟! 于是我也尝试着对她说:“这是缝尸要用到的皮匣子,你只要跟我们回去,缝尸人就能帮你消除幽怨…能让你去投胎…!” 我的话音落下,我和伍六年都紧紧的盯着吴晓妍的尸身。 盯了几秒过后,我说的话貌似起作用了,她的胳膊竟然缓缓的松弛了下去。 只是她胳膊上的青筋和手指上尖利的指甲,却没有半点要褪去的意思! 那模样仿佛是在警告我,她只是同意了和我们回去,只要我们后面没能让她满意,她照样要闹祟! “你用不着这样,我伍六年接的活还没有办砸过,而且有我在,你也没有闹祟的机会!” 伍六年阴沉着声音,一边说一边把后背的竹篓摘了下来! 他从竹篓上取下黑布,把吴晓妍的尸身裹了起来,接着又迅速的把她放进了竹篓里! 那熟练的动作,很难想象伍六年是背了多少尸体,才能练出来的! 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那块黑布,竟然是用来裹尸的……! 很快,伍六年背上装好尸体的竹篓,他突然扯着嗓门大吼了一声。 “趋吉避凶,遇难成祥,阴人归家,入土为安喽!” 第7章我第一次缝尸 …… 在回去的路上我全程都是跟在伍六年身后,闷着头走路。 马上就要缝尸了,我心里实是在紧张的不行。 回到龙河村的时候,整个村子里静悄悄的,伍六年带着我东拐西拐的走了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大门口的位置站着三个人,有一对是上了年纪的老夫妇,应该是吴晓欣的父母,还有另一道我格外的熟悉身影。 他拄着拐棍,定定的看着我们走来的方向。 那是,二爷! 刚见面,还没得及打声招呼,那老两口就在一旁盯着伍六年的背篓,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二爷无奈的摇摇头,“唉……别哭了,你们是她的父母,它属于横死本来就对阳世有所留恋,你们这样一哭,一旦惊扰到她,那她就得祟客恋门,不愿意上路了!” 被二爷这么一说,我仿佛真听到了,竹篓里传出两声幽怨的抽泣声。 我刚打算凑近一点,却听到伍六年接过话说:“地方准备好了吗?早点让徐叔缝尸,也好让逝者安息!” 吴晓妍的父母赶紧点点头,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领着伍六年往里走。 我二爷跟在他们后面,我有话想问,他却说:“我和伍六年商量好的,我腿脚不便,就先到吴家来等你们了,这也是为了让你先去练练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二爷那条少了一截的右腿,即使拄着拐棍也是一瘸一拐的模样,我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同时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学好缝尸的本事,不让五鬼害了二爷,更要赚到钱,好让他安享晚年……! 从大门口进来,我们就径直的进了一个提前布置好的房间里。 伍六年从背上卸下竹篓,把黑布裹着的吴晓妍抱出来,放到了用木板搭制的简易停尸床上面。 他没有立刻把裹尸布揭开,而是看了眼二爷,又对吴晓妍的父母说:“接下来就是缝尸人的事情了,我们都去外面等着。” 老两口抹着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他们都出出去了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二爷了。 二爷盯着盯着停尸床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小正,我本来怕你胆子小,本打算最后缝尸亲手教你一次,但现在看来,你的胆子要比我想象中的大了很多!” “那今晚的尸,就由你来缝!” 我愣了愣,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在之前我就没料到二爷会来,因此早就做好了今晚要自己动手缝尸的准备。 只不过我有些意外。 我意外的是,二爷既然来了,他竟然会放心,让我自己给吴晓妍缝尸! 要知道!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 我愣神两秒的时间,二爷真就退到一边去了,他看着我说:“前几天让你记的缝尸流程和禁忌,那些东西你都没忘吧?” 我摇了摇头:“二爷我没忘!”说着,我从身上取下了皮匣子。 “没忘就好,你点烛,我关灯!” 二爷回应一声,手已经放在了灯泡的开关上。 二爷说的点烛,其实是点燃一根白色的蜡烛,按照男左女右的方式,放置尸体头部的旁边。 这根蜡烛准确的叫法是‘引魂灯’! 引魂灯的说法有两种,一是,让死者看清我们是在缝尸,是在帮他! 二是,让他看清黄泉路怎么走,帮他引魂路! 当我把蜡烛点燃,放到了吴晓妍头部右侧的时候,我爷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电灯开关。 蜡烛的火苗一闪一闪的,登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放好引魂灯之后,立刻就得请香! 老话讲,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缝尸匠请香就有这层含义在里面。 二爷给我的缝尸录里面更是对请香列下了三条禁忌。 请香点三次不燃,不能缝! 燃烧的香突然灭,不能缝! 香头点燃但无烟,不能缝! 缝尸录里说,缝尸只要出现以上三种状况的其中任何一种! 这具尸体都不能动,那是因为死者的怨念很重或者尸体身上有某种禁忌,缝尸人一旦动了,就会遭到不详灾祸……! 明白请香的重要性,我在请香的时候显得给外的谨慎。 瞪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三只被我点燃的香头,就怕出点什么意外。 但好在我盯了好一会也没发现异常,三只香都在正常的燃烧,甚至还在缓缓的冒着三股青烟。 把香插进香坛里,我开始着手揭开了裹着吴晓妍的黑布。 之前我没能看到吴晓妍的长相,只是看到了她的背面。 此刻当我揭开这块裹尸布,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她的脸整张脸上全是血,额头的位置,还有一道因为磕导致的猩红伤口。 而且她的眼睛是睁着的,森白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屋顶,那莫样好像随时都会跳起来尸变似的。 要不是二爷就在旁边,我真没有太大的勇气去和这样的一具尸体对视太长的时间,更不要说还要给她缝合额头上那道致命的伤痕了! 我的畏惧,二爷肯定看出来了,但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看着我。 一时间,我好像把和缝尸有关的东西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愣了得有一分多钟,我才想起来,下一步应该是要往尸体的口中,放上一枚压舌钱! 压舌钱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人死后在他嘴里放上一枚铜钱,死者到了阴间不会告状,并且嘴里含着压舌钱来世也能投个富贵命! 另一种说法是,死者的喉咙里会有一股怨气,称为殃,这种殃气含有剧毒,缝尸的时候要是不注意,被尸体把殃气给吐了出来,缝尸人吸入后就会中毒身亡! 我先是在皮匣子里拿出一副毛皮手套,戴上之后,又拿出一枚古铜钱。 接着就是要把吴晓妍的嘴巴捏开,把压舌钱放到她的嘴巴里。 可我的手刚伸过去。 只听到“噗”的一声,引魂灯竟然灭了! 整个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阴森恐怖的黑暗! 只能看到我请的那三只香,烧红的香头再散发着红光! “二爷,快把灯打开!”我冲着黑暗吼了一声。 第8章尸不甘,流血泪 然而,我的话没能得到二爷的任何回应。 反倒是停尸床上有呜呜呜的抽泣声缓缓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接着便是女人幽怨的声音:“我不甘啊…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尖锐凄厉的声音,真不是活人能发出来的动静! 这是吴晓妍的尸体…开口说话了吗? 我一顿,猛地打了个冷颤,随即冒出了赶紧往后退的想法。 可让偶始料不及的是,一个冰冷刺骨的东西,突然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身体一僵,心也顿时凉了半截。 我能清晰的感觉出来,攥着我的,那是一只手! 甚至她手上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到我的肉里面去了! “妮子,我知道你有怨!我孙子作为缝尸人就是来帮你消怨,修身补魂的,可你要是闹祟作恶,你的怨就消不去了!” “成了尸祟阴司哪里可不收,即使收了也要遭受各种酷刑,还要剥夺了你去投胎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要这个机会了吗?” 二爷突然说出的这番话,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就连手腕上的疼痛都暂时忘却了! 更让我惊掉下巴的是,二爷这番话说完之后。 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 竟然真的松开了……! “这……!” “小正,点烛,缝尸!”二爷低声提醒了我一句。 我甩了甩被掐破的手腕,赶紧摸着黑把引魂灯点上。 火苗升起,房间里有亮堂了起来。 我第一时间看了眼停尸床上的吴晓妍,心顿时猛揪了一下。 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但是她的眼角却有两行血泪! 尸体确实哭过了,而我的手腕也是被她掐的。 好在只是破了点皮,但没有流血! 顾不上细看,我紧忙捏着她的下颚,把压舌钱塞了进去,又从皮匣子里把缝尸的针线拿了出来。 同时嘴上开始吆喝。 “穿针引线复全身,来世入个富贵门!” “灯明路亮勿留念,黄泉道上别回头!” 缝尸的时候喊完这两句话,也就可以开始缝尸了! 今晚的经历确实诡异,甚至吴晓妍都差点闹了祟,但同时我也很庆幸。 这是我的第一次缝尸,但我遇到的不是残缺不全尸体! 要知道,古代的缝尸人,更多的时候是在给掉脑袋的犯人服务。 比起尸首分离,吴晓妍只是脑袋上磕一道伤口,这对二爷这种经验老道的缝尸人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对我嘛!这是种难得的机会! 缝尸录上有记载,每道伤口缝尸的针数只能是单数,而我给吴晓妍缝完额头的时候正好是十三针! 不多不少正好是单数。 但缝完了额头,我却犹豫了! 因为我还要确认她身上有没有其它伤口,是身死时留下的。 如果有,就必须得缝上! 若是有遗漏,死者的亡魂就不能算是完整! 这期间我看了眼二爷,但他却给了我一个按照缝尸录上的记载去做,该做那步做那步,别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眼神…… 我紧张的攥了攥拳头,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我是缝尸人,我是缝尸人…要给她检查伤口……!” 不知道在心里念叨了多少遍,我才终于鼓起勇气却解开吴晓妍的衣服。 映入眼帘的是吴晓妍森白的皮肤,而且她的尸体并不僵硬,像是故意配合着我的检查一般。 除了脑袋有血和已经缝合了的伤口,我在她身上没有发现其它伤口的存在。 这也就是说给她穿好衣服,再把头上的血迹清洗完。 缝尸人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当我用事先准备好的水和毛巾,把吴晓妍脸上的血迹擦洗完毕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如同生病后昏睡过去的女人。 要是不去看她额头上,被我缝上的那道伤疤,吴晓妍甚至散发着一种病态的美。 完全不像是个死人! 可她始终是一具尸体,无论怎么好看,多看一会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会不自觉的往外冒! 二爷看到我缝完了尸,没有说话,只是满意的对我点点头,随即留下我自己收拾东西,他则是率先走了出去。 这时候,我才猛然发现,我的胆量貌似变大了许多,即使和尸体独处,我的恐惧感也再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只是在我去收引魂灯的时候,无意间像是看到了吴晓妍的眼睛又睁开了,并且她在笑! 只不过,我看到的时候正好是引魂灯灭的那一刻。 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眼花了,并且在我要走出去的时候,我顺势打开灯的同时,还还扭头瞥了一眼停尸床。 看到吴晓妍安详的躺在停尸床上并无异样后,我才松了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双脚刚落地,我就看到伍六年嘴里叼着根烟,靠在墙上手里正拿着一沓百元大钞,在数钱……! 二爷则是在和吴晓妍的父母低声交代着什么。 看到我出来伍六年钱也不数了,快步凑到我跟前,笑呵呵的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小正,徐叔说了你已经入门了,这回咱云山地界的捞阴.门,缝尸人这个空缺,总算不用外面的人来顶了!” 伍六年说到这嘴角咧的都合不拢了,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我尴尬地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入门不代表着精通,入门只是说明,我以后算是捞阴.门里的缝尸人了,但缝尸的手段还得靠我自己去学,去悟! 更重要的是我要学好缝尸的本领! 对付五鬼才是我的目标……! 我沉思几秒后,二爷也就和吴晓妍的父母交代完了。 至于五万块的捞阴钱,老两口更是在二爷出来的那一刻,就把钱交到了伍六年的手里! 活是他接的,钱自然就先由他拿着了,这也是规矩! 吴家后面的事就用不上我们了,葬礼怎么举办,几人抬棺下葬,这些都是白事先生和抬棺匠的事情了。 离开的时候,正好子时刚过,吴家老两口感激涕零的把我们送到门外。 走到一半,二爷又转过头叮嘱他们,一定不能忘记了给他们交代的东西! 忘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第9章正式接下衣钵 从吴家出来,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村外。 一上车,伍六年就先把五万块钱分成了两份,他把其中一份递给了二爷。 但二爷没有接,而是让他把钱给我。 并对他说:“六年,小正今晚就算正式接了我的衣钵了,他以后在捞阴.门里的路,还少不了你的帮衬,这算是徐叔欠你的一个人情,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 伍六年闻言,哈哈一笑,他拍了拍胸脯对二爷说:“徐叔,小正跟我一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真遇到难缠的事情,我让他先跑,我给他垫后,一定什么危险都没有!” “再说了徐叔,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小正第一次出来捞阴.门,就能上手缝尸了,这就说明,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二爷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接着,伍六年发动了车子,驶离了龙河村。 车后没座,我紧挨着背尸的竹篓蹲在车厢里,竹篓上散发出来的尸臭,熏的我两眼发晕。 但联想到身上揣着的,两万五千块百元大钞,我忽然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正当我在暗自傻乐的时候,二爷忽然对我说:“小正,你不要以为缝了尸拿了钱,之后这事就彻底和缝尸人没关系了!” “缝完尸后,死亡的来龙去脉,横死之人的身后事没办利落,生前的遗愿没人去办,这些一样会让他们走的不甘心,他们甚至会把这笔账算在缝尸人头上,严重了还是照样会闹祟,会回来缠着缝尸人!” 我看着二爷,心里突突直跳。 缝尸是给死者修身补魂消怨,如果只是修身补魂却没消怨,可不就是缝尸人的失职么!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二爷对吴家老两口的叮嘱,恐怕他当时就是在交代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缝尸录上可没有记载,但二爷给我说了,我也就记在了心里。 随即我连连点头对二爷表示,“以后我缝完尸,一定会把这些东西交代给死者的亲属了解清楚!” 二爷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便让伍六年送他回去。 而我以后就跟着伍六年,去他镇上的家一起捞阴.门了! 我们的本意都是让二爷跟着一起去,但他很执拗,告诉我们说,人老了一天都不想离开村子,另外我爷爷的头七要到了,不能没个人祭拜,所以他一定得回去。 这时候我也就不好再劝了,镇上离我家很远,在村口下车的时候二爷告诉我,没事不用天天惦记着回来。 至于五鬼的事情也不用担心,真有什么事他会给我打电话的! 说完这些,二爷就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进村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到二爷的背影,我就忍不住的想流眼泪,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和二爷分开过,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 伍六年这时候给我递过来一支烟,顺手给我点上了,我只是吸了一口,眼泪鼻涕就出来了,至于是被呛的还是真的哭出来了,我自己也说不清…… 天透亮的时候,我们才回到镇上。 伍六年家所在的这个镇子叫古德镇,是云山市众多镇子的其中一个。 他家在古德镇的边缘,虽然有些偏僻,但比起我家那就方便的太多了。 一进门,伍六年给我安排了睡觉的房间,顺道给我指了指洗澡的地方。 他说让我先去洗澡睡觉,饭的话就等睡醒了再说,忙活了一夜实在是睁不开眼皮了。 对此,我表示赞同,昨晚缝尸的时候搞得我心惊胆颤确实很累…… 洗完澡,我直接回到伍六年给我安排好的房间。 闭眼——秒睡!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伍六年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 我刚从房间里出来,他笑眯眯的让我去洗把脸准备吃饭。 饭桌上,白斩鸡,红烧鱼,回锅肉,炖排骨,还有个青菜汤。 整个屋子里都是饭菜的香味,饿了一天,我的肚子走就咕咕乱叫了,简单的洗漱了一遍。 我端着饭盆就开始狼吞虎咽。 伍六年倒了杯老白干抿了一口,又夹给我一只鸡腿。 “小正,多吃点,吃饱了今晚继续好好休息,明晚咱们再去捞它一笔!” 我一愣,嘴里塞着鸡腿,鼓着腮帮子问他:“六年叔,干这行这么多活吗,隔一晚一个?” “隔一晚?你也太小看你六年叔了,只要咱们两个合伙,我背你缝,我一天给接一个都行,我让你休息一晚,是怕你吃不消!” 伍六年端着酒杯,自信满满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伍六年说休息一晚的建议。 缝尸不仅是精神上的压力,而且还消耗精力。 这是个细腻的活,一点都容不得马虎,特别是我这种刚入门的缝尸人,那更得处处小心! 吃饭期间,伍六年问我要不要喝酒。 我直接拒绝了。 但他说让我喝酒只是为了让我今晚睡个踏实觉,不然我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要是再想睡着可没那么容易。 他还说成了捞阴.门里的人,不会喝酒那成啊。 天天昼伏夜出和死人打交道,不喝点酒,帮助提升睡眠质量,时间长身上的阴气重,那是要生病的! 我被他说的有点蒙,同时我也看出来了,他就是那种饭桌上拼命的劝别人,感情深一口闷的人。 于是我放下碗筷,说了一句“我吃饱了!”直接回房。 和伍六年说的一样,我今晚注定难眠,但我正好可以研究缝尸录里面的内容。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缝尸录是在晦涩难懂,我看的很慢,也很艰难。 本以为睡不着,能靠缝尸录熬过去,没想到刚进入深夜,我就已经脑袋发懵,睡意十足了。 迷迷糊糊的我睡了过去。 然而没睡多久,我就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要知道这才七月份,但我就像是提前进入了寒冬腊月,异常的阴冷像顺着毛孔,往人的骨头里钻。 而且眼皮就像是被灌了铅似的,越想睁眼,眼皮就越沉,并且我的嘴巴也无法张开! 第10章人三祟四邪进门 “咚咚咚咚!” 突然,我房间门的被敲响了四下! 但我发不出来声音,门被敲完也没人说话,只是“咚咚咚咚!”的又被敲了四下。 怪异的一幕,我联想到了闹祟! 敲门讲究人三鬼四! 活人敲门敲三下,鬼祟敲门敲四下。 这虽然是民间传说,但结合我现在的处境,这是……真的……? 霎时间,我的心跳都变得慢了半拍。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了,但我听到了们被推开的声音。 几秒过后,我的床边忽然变得更冷了,活脱脱的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床边,立了一块硕大的冰块,任由它散发着寒气。 可我仍旧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是鬼祟……?” 下一秒,我的嘴巴忽然被一只手捏开了,同时我的嘴里被放进去了一个东西! 我怕的要死,身子又完全动弹不得,就在我心惊肉跳的等待,这个鬼祟要干什么的时候。 隔壁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伍六年的声音:“什么鬼东西,这么不知死活,刚跑到我伍六年的地盘上闹祟!” 话音刚落,我身上的这种把人冷到冻僵的寒意猛然消退。 同时我床边上如同冰块般的鬼祟,也呼的一下像是从房间里窜了出去。 不到两秒的时间,伍六年冲到了我的屋里。 他一把拉开灯,接着问我:“小正,你没事吧?那鬼东西呢?” 我指了指门外,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伍六年已经提着他那把油光锃亮的大菜刀,转身冲了出去。 “嗬…哇…”我把手指塞进嘴里,扣了好几下嗓子眼,才把鬼祟放进我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一枚古铜钱! 而且,这怎么那么像,我亲手放进吴晓妍嘴里的那枚压舌钱? 登时,我捂着嘴跳下床。 刚跑到门外,哇的一声,我直接吐了出来。 我不确定这枚铜钱和吴晓妍嘴里的那枚,是不是同一枚。 但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会吐! 毕竟,那可是放进过尸体嘴里的铜钱! 吐完,我还是不放心,又跑到洗脸的地方用水连着漱了十几遍的口,这才稍稍的没有那么膈应了。 这时候,伍六年也回来了,他穿着短裤,光着膀子,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追了很远的一截路,甚至把房前屋后都搜了一遍。 可也是白忙活了半天,他连个鬼影子都没追到。 一见到我,他就气呼呼的说:“该死东西,你可别让我逮到,敢跑到我这闹祟,逮到了我非剁了你!” 说完,伍六年凑到我跟前,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遍,还是不放心的问:“小正,你没被那鬼东西伤到吧?” 我摇了摇了头,“没有,但差点命就没了,那鬼祟往我嘴里塞了枚老钱!”说着,我把手掌摊开,把手里的古铜钱递给了伍六年。 伍六年接过手,对着门里的灯光研究了好一会,但他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对我说:“这老钱上面有股子死气,是在鬼祟身上沾过的东西不假!” 他这么一说,我的胃顿时又是一阵翻滚。 一边吐,我一边对他说:“我感觉这枚老钱是我缝尸的时候,放进吴晓妍嘴里的那枚压舌钱!” 伍六年的眼睛一瞪,又看了眼手里的铜钱。 “不会吧,小正你会不会看错了?昨晚我们从吴家离开之后,就一直风平浪静的,吴晓妍要是闹祟了,或者发生了什么怪事,吴家老两口不可能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的!”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也想不明白。 但我能想到有可能的邪祟,只有吴晓妍了! 至于五鬼,我觉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五鬼凶戾成性,和我们徐家人更是不死不休,刚刚那种机会真要是它们的话,就不是往我嘴里放铜钱了,而是直接要了我的命! 我短暂的愣神,伍六年已经掏出手机给吴家老两口拨了过去。 第一遍的时候电话没人接。 在打第二遍的时候,过了好一会才被接通! 电话是吴晓妍的父亲接的,声音很低沉,但他的周围貌似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应该吴家的亲属之类的人。 刚接通电话,伍六年就开门见山的说:“吴叔,晓妍的尸身没什么异样吧?家里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伍六年的话一问完,电话那头的语气就不太好听了:“能发生什么怪事?我们都按照徐师傅的叮嘱做了,明天就是晓妍下葬的日子了!” 话说完,电话就嘟嘟的响了两声被挂断了,明显是对伍六年忽然打电话去问这种事感到不满。 不过伍六年也没在意,只是挠了挠头:“小正,你听到了吧那边没事,刚刚的那个鬼祟应该不是吴晓妍……会是谁呢?” 念叨着,伍六年又开始重新打量起了那枚古铜钱。 我和他一样也是一脑袋的问号,睡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但我同时心里隐隐觉得,这枚古铜钱就是吴晓妍嘴里的那枚! 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鬼祟,要把铜钱放到我的嘴巴里! 沉思了一会,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伍六年。 他的眉头一皱,接着对我说:“小正你先回去睡觉,之前是我喝大了,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鬼祟闯进了门,现在酒醒了,你放心什么什么鬼祟都进不来!” 说着,伍六年给我晃了晃他手里的那把大菜刀,同时又说:“或许今晚的鬼祟,是我以前背尸的时候得罪到祟客,并不是吴晓妍,当然了你要不放心,等到天一亮,我们就再去吴家一趟!” 我点点头:“六年叔,吴家我觉得还是要去一趟,不去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行,天一亮我就带你去!要真是吴晓妍,我就把她直接镇了尸,干脆一了百了!要不是她,我摆弄摆弄屋子里的家伙事,那个鬼祟要是还敢来,也绝对让它有来无回!” 看着伍六年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我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拿上那枚古铜钱从新回到了屋子里。 坐在床边我紧紧地攥着这枚铜钱,不由的后怕“太大意了,要真是五鬼,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11章白棺殓尸,不太好 彻夜无眠。 天一亮,我和伍六年随便吃了口早饭,开着车就火急火燎的往龙河村赶。 一路上伍六年都没怎么开口说话,他只是脸色铁青的边开车边抽烟。 他的心情我能理解,鬼祟都闹进家里去了,这种事情换谁,谁也高兴不起来! 更何况还是一个背尸人的家里! 从镇上出来,再到龙河村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起来老高了,我和伍六年一前一后的进了村。 今天是吴晓妍下葬的日子,相比起前天晚上的冷清,今天吴家可是来了不少人。 我和伍六年刚出现在门口,一个戴着一副老花镜的小老头立刻就凑了过来。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背尸人伍六年吗,你的活都干完了,你咋又来了?” 说话的这个小老头,其实我也认识,他叫王固堂,是专门操持白事的白事先生,在我们这地界也算小有名气。 以前我们村里还有人家请他去操持过白事。 只不过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和伍六年打完招呼,王固堂就好奇的在我身上打量着。 当他看到我身上背着的是缝尸的皮匣子,脸上的神情明显的惊讶了一下。 但他也仅仅只是多看了我两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伍六年看着凑过来的王固堂说:“老王头,你少阴阳怪气的,你能来,我背尸人就来不得?” 王固堂笑了笑:“得了吧,你是能来,但我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说吧,是吴家没给你背尸钱,还是你有什么事没办利落?” 伍六年瞪了他一眼,但只是回了句:“随便看看!” 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昨晚的那个鬼祟是吴晓妍,但并不能确定,所以伍六年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 可王固堂明显的不信,他瞥了我和伍六年一眼,“不想说就算了,不是来吊唁的,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喽!” 说完,王固堂就慢悠悠的走到一边去了。 其实这时候,我对吴晓妍闹祟的可能性已经消除了一大半了,毕竟要是闹祟了的话,白事就不可能照常举行。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只是在大门外看看吧? 我和伍六年对视了一眼,接着向吴家里面走了进去。 院里站了不少人,屋里也早就布置好了灵堂,灵堂中间摆着一副刷了漆的白色棺材。 光是看棺材就能看出来,王固堂这个白事先生绝对懂行。 因为只有尚未婚嫁的女子,男子才会使用白棺入殓,而吴晓妍正好符合这一特征。 可伍六年却站在灵堂门口砸吧着嘴说:“啧…老王头这棺材用的不好!” 我跟着说了一句:“六年叔,吴家这情况用白棺挺合理的啊!” 伍六年摇了摇头,“我也没说不合理,只是觉得用的不好,应该用黑棺,黑棺能镇煞!” 我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伍六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吴晓妍是横死之人,身上的煞怨之气很重,用白棺不是说不可以。 但相比黑棺的确是差了很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最为熟悉的应该也是黑棺。 但是黑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在以前黑棺是用于自杀的人,后来战死沙场的人也会采用黑棺。 不过随着时代的改变,到了后期也就没有这么多说法了,老人去世时也会用黑棺,因为黑色看上去更严肃端庄,更加贴合丧葬的氛围。 只不过我们就算现在想提醒吴家一声,也不可能了。 因为吴晓妍已经入了殓,而且已经封了棺! 棺材的事情是小,但是封了棺就意味着,我们没法证实放进我嘴里那枚铜钱是不是吴晓妍嘴里那枚了。 封棺以后,在开棺那是大忌! 别说吴家人不会让,就连抬棺匠那关我们都过不了! 我和伍六年只是站在灵堂门口站了这一会的时间,院子里已经有七八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了! 他们的身边无一例外,都有一根手腕粗细的棺棍。 一眼就能看出,这七八双眼睛的主人都是抬棺匠。 对他们来说,棺材就是重中之重,他们紧盯着我和伍六年,那是因为我们是捞阴.门里的人,他们怕我们在棺材上动手脚! 至于开棺验尸这种话,别说我们现在没有吴晓妍闹祟的证据,就算有抬棺匠也不会让我们来开棺! 除非牵扯到人命,不然我们一开口,这些个抬棺匠一定会将我们乱棍打出! 这些道理连我都明白,伍六年就更不用说了,他站在灵堂门口看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正,已经入殓了,铜钱是不是吴晓妍闹祟后放到你嘴里,恐怕是没法证实了,不过既然老王头和这些抬棺匠能让她入殓,八成昨晚闹祟的就不是她!” “不过即使是她,只要进了棺材,哪怕她在凶也有棺材镇着,这个祟她也就再也闹不起来了!” 听到伍六年的话,我看了眼灵堂里的白棺材,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有有一丝希望昨晚闹祟的就是吴晓妍,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么现在有棺材镇着,而且今天她就要下葬,我也就不用怕了! 反之,要不是她,那么昨晚的鬼祟,八成还有可能会回来找我! “放心吧小正,六年叔最近少喝酒,再有鬼祟进门,我一定能灭了它!”伍六年宽慰了我一声。 我再次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几分心悸,总觉得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没法证实古铜钱是不是吴晓妍嘴里的那一枚,我们也就只好默默的离开了,毕竟伍六年说了,今晚还得去捞一趟阴。 我们这样在吴家守着也毫无意义。 但也不能算是白跑一趟,起码在某种程度上说,吴晓妍的嫌疑消除了一大半! 从吴家出来,王固堂还在门口帮忙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这一次是伍六年主动凑了上去,顺道给他递了根烟:“老王头,你亲眼看着吴晓妍的尸身入殓的?” 这句话不仅把王固堂问懵了,就连我也同样发懵。 王固堂直接连烟都没接,而是瞪着伍六年说:“你啥意思?你是说我老王头办事不靠谱,还是说我偷尸?” 第12章死的很奇怪 伍六年点上烟,尬笑着说:“这不,我也是不放心吗,死者为大,我们是为死人服务的,尸体是我背回来的,缝尸是小正缝的,要是没把死者安顿好,传出去名声可不太好听啊!” “安顿个屁,你伍六年还在乎这些虚名吗,这些年你背的尸,敢闹祟的那个不是都被你给灭了,你还会在乎这些东西?”王固堂瘪着嘴,念叨了一句,接着就转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显然是觉得我们在无理取闹。 我没听明白,伍六年为什么要问他吴晓妍入殓的事情,只是以为他们是相互打招呼才这么问的。 但是当我们上了车之后,伍六年告诉我,别看王固堂只是个操持白事的小老头。 这老家伙白事虽然办的好,但在以前可不是个善茬。 以前的治安不如现在这么好,这老家伙借着操持白事的掩护,可没少干偷年轻男女尸体的事情! 至于王固堂偷尸要干什么,伍六年没告诉我。 但从他的表情还有偷尸两个字来看,就不难猜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从龙河村离开,我们回了一趟镇上。 伍六年说今晚背尸有点东西要带上,顺道我们还在家里吃了个午饭。 太阳西斜,闹祟的事情暂时被我放到了脑后。 今晚又要缝尸,出门前,我把皮匣子里面的东西,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确认一样都不少后,我才放心的出门上了车。 在车上,我问伍六年今晚要去哪里。 他说今晚要去的捞阴的地方不算远,在古德镇南面有个村子,叫段家村。 村里半数以上的人都姓段。 我们今晚去的这家也姓段,横死的是个老爷子! 不过人没死在外面,而是死在了家里,段家有两个儿子,他们为表孝心各开价十万块,让我们去背尸和缝尸! 各开价十万块,那一共就是二十万!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当时就嗡的一声。 但伍六年很快又给我泼了一盆凉水。 他说锻家两个儿子,面和心不和,虽然都开了价,也同时都是找的我们。 可我们恐怕只能从其中一个人手上接活! 也就是说,这趟活干完,只能拿到十万块! 一下子就少了十万,我多少有些心疼,但转念一想这趟活干完,我和伍六年一人能分到手五万块。 那也不算少了!而且是人是死在了家里,我们不用东奔西跑的去背尸。 用伍六年的话来说,这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钱多事少离家里近!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到段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黄昏。 车刚开到村口,路边上就站着两个中年男人在冲我们招手。 伍六年对我说:“年纪稍大,脸上有胡子那个是段家长子,叫段德发,年纪轻穿的很体面那个是段家老二,叫段德财!” 说着话,他把车靠边一停,段家两兄弟见状,也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 “伍师傅,我太阳还没落山就在这等着了!”段德发说。 “伍师傅,我虽然来的晚了点,但我把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段德财说。 说完,两人还不忘了恶狠狠的看了对方一眼,冷哼了一声。 我一看到这种情况顿时觉得头大。 这两兄弟,明显的,有仇恨啊! 不过伍六年可能还没跟他们提起过我,两人看到我从车上下来,都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正打算看伍六年怎么接这趟活,没想到他却说:“你们两兄弟也不用争,我知道你们都有孝心,这样吧,钱我还是收十万块,只不过要你们一人出五万!” “行的话,这趟活我就应下了,不行,那你们就另请高明!” 话一出口,段家两兄弟顿时,陷入了犹豫的神色。 伍六年见状,直接对我说:“小正,我们走!” “别!我同意…!”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段家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这句话,同时又是鄙夷的哼了对方一声。 这一幕,给我看的是一阵无语。 我实在是没看懂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两兄弟不应该是齐心协力吗? 可段家这两兄弟,就像是水火不容似的。 听到他们两人都同意了,伍六年拉了我一把对他们说:“这是缝尸人徐正,我负责给你们家老爷子背尸,他负责缝尸!” “徐师傅!”两人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又同时叫了我一声。 段德发先把烟掏了出来,给我和伍六年一人递了一根,但我没接。 只是对他说:“先带我们去老爷子横死的地方看看,顺道说说人是怎么死的!” 段德财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徐师傅,我给你说,我大哥嘴笨说不明白!”说着,开始把我往村里带。 段德财说:“我爹精神不太正常,我妈又走的早,他就由我们兄弟俩轮流供养,一家一个月!” “几天前,该轮到我的时候,我爹就突然跑回老宅,死活都不愿意去我哪儿了。” “当时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又哭又闹还以死相逼,说什么要死也要死在老宅,以后不认我和我大哥这两个儿子了,让我们不要管他!” “我大哥和我当时都被气到了,就寻思着让他在老宅待两天也好,冷静冷静再说,可我昨天早上再去老宅给他送饭的时候,我发现我爹人找不到了!” “我当时就给我大哥打电话,他很快就来了老宅和我一起找,从早上找到中午,最后我们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地窖!” “顺着地窖下去,我们发现我爹就在里面,但是里面很暗,刚进去,我爹就吼着不让我们继续往里进,同时又对我们说,让我和大哥给他找背尸人,还有缝尸人!” “还说谁先找来,老宅的遗产就归谁!……这不我们就联系了伍师傅吗!” 我“……”直接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说:“你的意思是,你爹还没死?” 段德财听到我的话,立即做个怪异的反应,他鬼鬼祟祟的往左右看了看,接着压低着声音说:“死了,死的很奇怪,但我无法形容出来,只有等你亲眼看到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13章遍地鸡血 段德财说话的时候,伍六年就跟在我的身后。 至于他听没听到最后这句我也不敢确定,但我扭头看到他一脸镇定的模样,我的心也就安定了不少。 想必他能接这趟活,心里定然有数。 很快,我们顺着村里的小路来到了段家老宅。 青砖黑瓦,农村很常见的三间大瓦房样式,腐朽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带锈的铁锁,段德财掏出钥匙前去开门。 可门刚打开,他就慌慌张张的退了回来。 那副莫样,就像老宅里面住着什么怪物似的! 这时候,一直站在伍六年身边的段德发,开口说话了,“伍师傅,徐师傅,我爹就在后院的地窖里面,我的心脏不太好,受不了刺激,就不陪你们进去了,我就在大门口候着,有事你们大喊一声就行!” 没等我们开口说话,段德财也跟着说:“我心脏也不好,我爹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另外地窖里面地势狭窄,我也帮不上忙……我也不进去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脑门虚汗,眼神中露出恐惧的模样,明显是对进入老宅感到忌惮和害怕。 至于他们说的心脏不好,那完全就是借口! 可我也纳闷,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们连自己家的老宅都不敢进去? 我皱着眉头往老宅里面看了一眼,黑咕隆咚除了有些阴森寂静之外,我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而伍六年就不想那么多。 他阴沉的看了段家两兄弟一眼,也不回话,只是晃了晃身上背尸篓,率先朝着老宅大门走了进去。 伍六年都动身了,我也只能紧随其后。 进了前院我们没有停留,而是径直的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不大,犄角旮旯里还堆放着许多杂物。 但一眼就能看到段家两兄弟说的那个地窖。 其实说是地窖貌似也不太准确,因为在我们面前的更像是一口枯井。 枯井的洞口是垂直向下的,大概三米左右的深度,隐隐的还能看到井底有波光粼粼的井水。 伍六年举着手电筒,围着枯井转了一圈,很快他就发现了东西。 “小正,你看!”他用手电筒的灯光,给我照着井壁。 我顺势看去,看到井壁上,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个横向延伸的方形洞口。 “六年叔,段家老爷子就在那个洞里面?” 伍六年点点头,但他接着说:“尸身应该就在里面,但那不是洞,确实是个地窖!” “把地窖修在井里面?”我诧异的问。 “战.争年.代的时候,我们这些地方乱,大多数人家都要修地窖,把值钱的东西.藏到地窖里面,而这些地窖,大多都修在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地窖修在井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只能说这个地窖有年头了!”伍六年掏了根烟点上,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虽然听懂了他说的东西,可我更好奇的是,段家老爷子怎么会死在这种地窖里面? 而且,看这地窖这么窄的空间,伍六年要怎么把尸体背出来? 我盯着井底在沉思,伍六年已经身上的竹篓解了下来。 但他没急着下去,而是对我说:“小正,这么窄的地方,我的竹篓可带不下去,我一个人也施展不开,你得和我一起下去把尸体弄出来!” “好!”我应了一声。 紧接着,只看看到伍六年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同时顺着井壁就滑了下去。 随着扑通一声水响,我知道他已经到了井底了! 我本来想把皮匣子放在原地,但转念一想,只有带着皮皮匣子我心里才踏实。 与此同时,我也学着伍六年的姿势,顺着井壁滑了下去。 双脚刚触碰到井水的那一刹那,我的脸色都变了! 这井水冷的要命,甚至和昨晚站在我床边的那个鬼祟,有的一拼! 打了个寒颤,我纵身一跃,直接钻进了那个方形洞口里面。 只不过,想从洞口进到地窖里面,只能爬着前行,而且这就不是一个洞,而是一个隧道! 幽黑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头! 伍六年撅着屁股在我前面爬着前进,我紧跟在他后面。 往前爬了两米左右,隧道的空间越来越大,渐渐的我们竟然能站起来行走了! 我站直身子,刚要缓口气,鼻子却忽然闻到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刚要开口提醒伍六年,但他先我一步对我说:“小正!咱们前面的隧道里!全是血!” 我心咯噔一下。 赶紧朝着伍六年凑了过去,顺着手电筒照射的地面看去。 我们前方的隧道里,地上真的全是血! 血真的很多,但不是整个隧道的地面上都是! 更像是有人端着一盆血在跑动的时候,盆里的血泼溅出来洒到了地上的感觉。 当然了,我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这血难道是段家老爷子流出来的? 有了这种想法,又让我想到了我爷爷惨死的那一幕,顿时我的心就突突的跳了起来。 但伍六年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让我傻眼了! 他走到离我们最近的一滩血面前,蹲了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血在指尖,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两秒过后,他扭头对我说:“不是人血!” 我惊诧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伍六年站起身,“我们背尸人,有时候要判断横死的人死亡的时间,就会闻他们的血,通过血就能判断出他们死亡时间的长短!” “所以是不是人血,我一闻就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嫌弃的点了点头。 其实闻尸血判断尸体死亡的时间,缝尸录上也有记载,那是通过血液变质后散发的气味,来做出的一种判断。 可我当时在缝尸录上看到闻尸血的时候,就直接跳过了哪一篇! 给惨死的尸体,缝合尸身就够可怕了,还要去闻他们的血,我反正从内心里深深的抵触这种行为! 可我们面前这遍地的鸡血,一滩滩的出现在地窖的隧道里面,这也够让人恐怖的啊! 更诡异的是,这些鸡血都没还没凝固,貌似泼洒到地上还没长时间的样子!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鸡血上面,反而把我和伍六年的样貌倒映了上去,那模样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第14章地窖活尸 刻意避让着地上的一滩滩鸡血,我和伍六年又继续往前走了几米。 这时候,隧道里的气味也变的更怪了起来,除了鸡血的腥味,更有一股腐烂的恶臭。 熏的我脑袋发胀,忍不住的想吐。 可接下来,我看到了让我更难以接受的一幕。 在我们面前,靠右手边隧道墙壁的下方,堆着一摞死鸡的尸体! 堆在一起的死鸡,少说得有七八十只,而且死相特别凄惨,全都是被生生地撕成了好几瓣,内脏在前方的隧道上洒了一路! 我懵了,望着死鸡尸体堆起来的小山,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伍六年盯着死鸡,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我们看到地上的那些鸡血,应该就是来源与此! 可为什么要用残忍的手段把这些鸡祸害了,把鸡血洒的整个隧道都是? 之前段德财就对我说过,他形容不出来,等我亲眼看见了,就什么都知道了,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一幕? 我扭头看了眼伍六年,有话想问,可嘴巴张开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憋了一会我才说:“六年叔,这些鸡……是被什么东西撕成这样的?” 伍六年阴沉着脸,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反正不是人……!” 然而,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前方的隧道深处,忽然响起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你们两个狗东西,我不让你们进地窖,你们还敢进?” “我让你们去给我找缝尸人和背尸人来,你们找的人呢?!” 这声音让人顿时毛骨悚然,凶戾的语气中不夹杂着一丝的感情。 我和伍六年都还没缓过神来的瞬间,只见,隧道里被这道声音吓的窜出来了,两只大灰耗子。 灰耗子刚逃窜到手电筒照射的位置,我只听到嗖的一下! 那两只大灰耗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吱~”耗子刚惨叫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前方的隧道里飞出来两团猩红的物体。 人在突然遭遇了恐怖和诡异的事情之后,反应和思维能力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变的迟缓。 而我此刻,正是如此。 看到两团猩红的物体向我飞来,我在第一时间内竟然不知道躲闪,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它,想看清那是什么。 要不是伍六年眼疾手快,一把拉开了我,那两团东西就得砸在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 那两团东西砸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地面。 伍六年用手电筒往上面一照,是两只被撕碎后又捏成团的耗子,但此时它们已经被砸成了两块肉饼,有一只耗子的头还是完整的,那双小眼睛候瞪得又大又圆! 这一刻我一脑门的黑线,脸都要绿了! 心里暗暗发问,手段这么凶残里面的还是个人? 我满是心悸的盯着隧道,只听到伍六年忽然冷哼了一声:“哼,老段,这才半年没见,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老段!?”我惊讶的看着伍六年,“里面说话的是段家老爷子?” 伍六年对我点了点头,但没说话。 此刻,我的心里忽然疑云骤起! 段家老爷子不是死了么? 而且,伍六年怎么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惊疑不定的看看伍六年,又看了看隧道深处。 但里面的老段突然又用那种死气沉沉的声音说话了,“伍六年!是那两个狗东西把你找来的?和你一起这个是缝尸人?” 不等伍六年回应段老头,我跟着问他:“六年叔,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里面的人还活着,他找我们干什?” 伍六年转头看着我:“小正,老段是一只活尸,具体的我晚点再给你解释,现在我们先进地窖看看行不行?” 话说完,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活尸!顾名思义就是活着的尸体。 众所周知,人死后魂魄会在一段时间内离开尸身,三天,七天,十四天,甚至十四九天的都有。 但活尸不同,他虽然死了,魂却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留在了体内,并且这个期限超过了四十九天。 这个时候,活尸就不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反而认为自己还活着。 可他们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而且惧怕任何能发出光线的东西,尤其惧怕阳光。 活尸的尸身会随着时间的推迟,慢慢的腐烂干枯,同时他们的脾气也会变得越来越暴躁。 这时他们会从一开始的到处躲藏,逐渐变成深夜四处行凶,发泄怒气的凶祟! 而活尸的可怕之处就是,他们还有意识,但残暴的性格会让他变得嗜血! 明明是具尸体,却还要像人一样活着! 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沉思了几秒,我冲伍六年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进地窖看看再说。 等到我的回应,伍六年对着隧道深处喊了声:“老段,我现在就和缝尸人一起进来,你给我老实点!” 没有任何回应。 仿佛里面的老段消失了一般。 伍六年继续走在前面,他提醒我,“小正,紧跟着我,千万别跟丢了,活尸可不是一般的凶祟!” “老段成为活尸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性格恐怕早已经暴戾成性!” “嗯!”我应了一声,但我看着地上令人作呕的死鸡内脏,我觉得伍六年说的暴戾成性都有些保守了! 大半年的活尸,恐怕六亲不认都是轻的! 忽然! 我好像明白了段家两兄弟,为什么不敢进老宅了,一具暴戾成性,六亲不认的活尸! 搁谁,谁不害怕? 很快,隧道就走到头了,其实整条隧道也没多长,加起来也不超过十米的样子。 此时,我们一直在说的地窖,终于出现在我和伍六年的面前了,是一个大概二十平米的空间。 但里面是在太黑了,伍六年用手电筒扫视了一遍地窖的布局。 目光所视,被砸烂的桌椅,一张老木床,遍地的鸡毛和鸡血,除此,在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至于那个老段,我们连他的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老段,既然让你儿子主动找我了,我来了,你又藏起来做什么?”伍六年边喊,边用手电筒四处搜寻着。 我也想帮忙找,可电筒就一盏,至于手机的灯光,在这种密闭黑暗的环境下,简直就是微乎其微。 老段没有回应,我们也看不到他在哪里。 伍六年搜寻了一圈,呢喃着说:“就这么屁大点地方,难道他还钻地底下去了不成?” 第15章尸泄愤,挡道死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掠过一阵凉风。 凉风一闪而过,其间还带着一股子很重的腐烂尸臭! 也就是这阵风,让伍六年突然转过身来,他直接从腰后抽出他那把大菜刀。 对着我身后的黑暗说:“老段,你别不识抬举,你把我们找来不就是想解脱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改变主意想杀了我们?” 黑暗中,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并且伍六年的手里的那盏电筒,照射的范围实在有限。 基本是我们两个只能盯着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其它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不得不说的是,伍六年提着菜刀散发出来的气势,格外的让人安心。 他有大菜刀防身,而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的皮匣子里面还有两张压箱底的镇尸符,这是我被村民打了以后,躺床上养伤期间,二爷给我画的。 二爷说,这两张镇尸符用完了,就得靠我自己照着缝尸录上的记载去画了,除了镇尸符,缝尸录上还有很多种符箓的记载,但那些都得靠我自己去学! 此刻我把皮匣子里的镇尸符摸了出来,凑到了伍六年身边和他一起警惕着四周。 忽然,我们隐约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那声音很粗而且很沙哑,就像是拉破风箱时发出的声音。 我能感觉得到,这就是老段整出来的动静,他就在黑暗中,我们虽然看不到他,但他马上就要出现了! “小正,老段这个鬼东西,恐怕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想杀人泄愤,你别怕,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今天就让连胎都投不成!” 伍六年提醒了我一句,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陷入了沉默。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等会将发生什么事,可心里却变得特别紧张,我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就这这时候,地窖里的上方突然响起老段死气沉沉的声音:“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就活够了!” 我下意识的一抬头,与此同时伍六年抡着大菜刀也对着我的头顶劈了过去。 “啪”的一声,伍六年的菜刀就像是砍到了一截竹子上似的,可偏偏又冒出了几颗火星! 接着我就闻到一股恶臭,那味道,真得是臭得惊人,我顿时感觉一阵头昏目眩,差点被熏晕过去。 而且臭味变成了一道粘稠的汁液,顺着我的头顶流了我一脸! 我用胳膊一擦,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了一眼!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血! 是那种发黑的污血! 我擦脸的同时,我手上的镇尸符,沾到了从我头顶流下来的污血。 唰的一下,镇尸符上先是冒起了一道黑烟,紧接着就是一团火光包裹了我的右手。 我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就把镇尸符丢了出去。 轰的一声,燃烧的符纸就像是就像是点燃了烟花一般,炸出了一团阴森的绿色火焰! 随即又顷刻间消失殆尽! 也正是此时,我偏了偏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身后,这一看不要紧,我浑身的寒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 在我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瘦到浑身只剩皮包骨的人,干枯发黄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骨头,眼睛深深地凹陷到眼眶深处,瞳孔已经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一对死白的眼珠子。 而他的胳膊上,还有一道被刀劈砍过后留下的伤口! 我甚至看到了伤口里面的森森白骨,污血胳膊流到他尖利的指甲上,又啪嗒…啪嗒地滴落到地面! 伤口就是伍六年刚刚那一刀劈砍出来的! 而这个瘦到皮包骨的人,就是!老段! 我约莫着看了两秒左右,老段忽然倒着向后退了回去。 他的双脚明明没动,可他偏偏整个身体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没入了黑暗里,直到消失不见! “小正,守着出去的地方,老段已经成尸煞了,今天必须灭了他!” 伍六年对我喊了一句,接着朝老段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我强忍着脑门上污血散发的恶臭,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又从新把最后一张镇尸符摸了出来。 地窖很黑,但我的方向感还没有迷失,地窖口的位置我还是能找到的,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手里攥着符,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伍六年手电筒发出光亮的地方! 活尸暴戾成性需要几天或者十几天的时间,这个时候他们会开始伤人。 从暴戾成性到六亲不认只想杀人泄愤,往往需要个把月或者几个月的时间! 一般尸身彻底腐烂了,活尸也就彻底的死了!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只要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活尸的肉不腐但是却因为环境的原因逐渐风干,这种情况下活尸就会成为尸煞! 还是活尸的时候,他就要杀人泄愤了,成了尸煞谁又能知道他得凶到什么程度? 怕是在他眼里,只要是活物,那就都得死! 而此时的老段就是皮干而不腐,从活尸变成了尸煞! 要是让他从地窖里面跑出去了,那就是为祸一方的大祟! 我心急如焚的守着地窖口,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老段发出了鸭子被抹脖子前的嗓音。 “伍六年,你个狗杂.种,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老段的声音沙哑的就像是一把钢刷,他话一说完,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钢刷,在我的皮肤上拉了一下似的,除了难受,还有火辣辣的疼!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想到过煞尸的骨头能有那么硬,每次老段和伍六年的菜刀接触到的时候,都是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就会冒出几颗火花! 更让我钦佩的是,伍六年对付活煞竟然能做到游刃有余,而且是丝毫的不吃亏! 然而我刚想到此处,只听到伍六年大喊了一声:“小正,拦住他!” “小杂.种,你敢挡我的道,我就让你也死!”老段扑向我这个方向的同时,还不忘了威胁我! 我吞咽了一口吐沫,迎着他来的位置,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右手的镇尸符,啪的一下贴到了老段的胸前! 第16章虎毒没食子 顷刻间,一切都安静了! 老段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定在原地,他尖利的指甲再有半寸,就能刺穿我的脖子! 虽然他被镇尸符定住了,但我在黑暗中依旧能能看到他那两颗死白的眼珠子,还在提溜乱转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猛的倒退一步,心有余悸的呼了口凉气。 “他还没死,他只是被镇住了尸!”我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伍六年一个箭步冲到老段面前,他举起手用大菜刀的刀柄,对着老段的喉咙撞了过去。 “嗬!”一股绿褐色的尸气从老段嘴里喷薄而出。 同时,他的脖子也断了! 由于在刀柄的撞击下,老段的脖子后仰,他喷出这股尸气的时候是对着天上的。 喷薄出来的尸气,像是一股水柱一般,喷溅到地窖的顶部,仅仅是转瞬之间,地窖顶部那块泥土就被腐蚀出了一个浅坑。 而且像是烟熏火燎过似的,漆黑一片。 活尸之所以能成为活尸,除了死了四十九天后魂不离体,更重要的是喉咙里那股怨咽不下去。 死不咽气又加上魂不离体,这才成为了活尸! 此时,老段咽不下的那口怨气被伍六年用刀柄撞了出来,那么他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但他也仅仅只是死人,魂依旧还是没有离体! 伍六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缓缓的掏了根烟出来,“老段,要知道你会变成尸煞,我半年前就不该留着你!” 说完,他点上烟,又扭头对我说:“小正,歇一会我把尸体背出去,剩下的就靠你来给他缝尸了!” 伍六年说的缝尸,自然就是在说他刚刚用大菜刀对付老段时候,在老段身上留下的伤口。 可我却没急着答应。 我看着老段身上长出来的土褐色尸斑,还有若隐若现的白色绒毛,心里的疑问也同时冒了出来。 “六年叔,你是不是先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伍六年吐了口烟,“唉,行,我给解释!” “你现在看到的老段,其实早在半年前就死了,而且就死在段家老宅里面!” “至于老段的死因嘛……是被活活饿死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 但没有打断伍六年继续说:“半年前,老段家的房顶漏雨,他爬上去修房顶的时候,从房顶上面掉下来摔断了腰椎,成了瘫痪!” “治疗需要一大笔医疗费,但能不能治好是个未知数……” “老段的两个儿子联想到他已经老了,很有可能白花这笔钱,就果断选择了放弃!” “可那时候老段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没有得到治疗的同时,他的两个儿子又因为让谁照料老人,吵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还打起了官司。” “这期间,老段瘫在床上,两个儿子又谁都不来照看,熬了七八天水米未进,也就活活的饿死在了床上!” “老段死后,怨气不咽,口眼不闭,尸身躺在床上十几个中年汉子也无法将其挪动丝毫!” “这时候,就有人告诉老段的两个儿子,他爹之所以死后搬不动,那是心里积怨太重成了重怨尸,这种情况只得找背尸人!” “于是,段家两兄弟找到了我,可我来到一看,老段不仅是重怨尸,而且魂还没离体,只需在过些日子就能成为活尸!” “段家兄弟请我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当时我也是深感愤怒!” “那天,我就没选择背尸,而是把老段要成活尸的事情告诉了段家兄弟,让他们不准埋葬老段,并且等老段成为活尸之后,每人轮流照顾老段,直到老段原谅他们,并且想解脱的时候再来找我!” “后面的事情,也就是你现在的看到这一幕……“伍六年的话说完,他的烟也正好抽完。 我看着他踩灭的烟蒂,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伍六年当时留下老段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他也接受不了段家兄弟的这种不孝行为。 所以才留下老段让他顺利的成为活尸,其实就是想给段家兄弟一点惩罚。 只不过,这是一种危险的行为,活尸性情暴躁,稍有不慎那是要闹出人命的,可老段是成了活尸大半年,段家两兄弟却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我不相信这是运气一说。 我反倒是觉得虎毒不食子,老段重怨成活尸,却没做出什么伤害段家两兄弟的事情来,这可能就是身为他们的父亲,哪怕因为他们的不孝导致自己饿死,可成了活尸以后,还是不忍心去伤害自己的孩子! 老段的这段往事很凄惨,我听了也很悲愤,但我不会去评价段家两兄弟什么。 伍六年让他们伺候活尸大半年,已经是一种教训了,他们的良知若是还没有泯灭,想必会用后半生去忏悔的。 反之,他们要是死性不改,终有一天也会遭受该有的报应…… 愣神许久,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六年叔,这尸已经没有缝尸的必要了!” 此时的伍六年已经又掏了根烟出来,听到我的话,他点烟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诧异的盯着我,“为什么?老段虽然刚刚控制不了暴躁的情绪,想害了我们,但那也只是他要成尸煞了无法自控。” “其实他本身是很想解脱的,不然就不会让他儿子把我们找来了。” “小正,你可别记仇啊,老段挺惨的,帮帮他!” 我苦笑了一声。 伍六年说的我当然知道,并且我也猜到了老段之前的想法。 他让段家两兄弟把背尸人和缝尸人一起找来,就是已经算到了自己要成尸煞了! 他要想解脱就得受到伤害从而被镇了尸,而受伤之后,他又不想自己尸身残缺不全,这才会让背尸人和缝尸人一起来。 “六年叔,我没生气,也不是我不想缝尸,只是老段的怨气已经被你打出来了!” “但他的魂依旧没有离体,我要是缝了尸,他的魂就出不来了,像这种情况得找人超度老段送他去投胎!而不是缝尸!” 伍六年咧嘴一笑:“真的?” 我点点头:“缝尸录上就是这么说的!” 其实缝尸录上不单单是这么说的,主要说的还是像老段这种成了尸煞的祟客,在他成为尸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容与阴阳两道了! 这种情况下,就是我给他缝了尸也没用。 他需要的是度化掉他的障孽! 当然,这也得是老段没有害过人的情况下才行,他一旦害过人,老段也就绝无投胎的可能! 第17章背尸人的也会怒 很快,我和伍六年相互配合着,把老段的尸身从地窖弄到了枯井。 又从枯井里面弄了出来。 夜黑风高,老段的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土褐色的尸斑却蔓延到全身,像是一具即将腐化的老尸。 伍六年把老段的尸身背到了段家老宅的堂屋。 我则是把走到大门外把段家两兄弟叫了进来。 一到堂屋,两兄弟对着老段的尸体就跪了下去。 “砰砰砰”磕了一连串的响头。 甚至还给我和伍六年一人磕了一个。 伍六年没有表态,而我也没拦着。 之前还觉得这兄弟俩死了爹,替他们感到哀泣。 但伍六年给我说完半年前那段往事之后,我对他们的感觉,虽然说不上厌恶,但也无法做到好脸相迎! 老段不需要缝尸,但该交代的东西,我还是给段家两兄弟交代了一遍。 我把对伍六年说的需要找人给老段超度的事情说了一遍。 同时也告诉他们有两个选择,一种是找一个有本事的道士,做一场法事度化老段。 另一种是把老段停灵十四天,这期间他们两人轮流跪灵,供奉香火纸钱,点长明灯一盏,慢慢度化。 至于怎么选就看他们自己的想法。 我交代完,两兄弟鼻涕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拉着我的胳膊,非要再给我磕一个头。 还说什么,老段成为活尸这半年里,他们每天都在遭受摧残,已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要不是我们,恐怕老段也早晚会像地窖里的那些鸡一样,把他们撕成碎片……! “活该!”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伍六年就比我不客气多了,他恶狠狠的说了句:“罪有应得!” 说完他就伸出手,“小正没缝尸,缝尸钱我们就不要了,但背尸的钱五万块,你们还是得给!” 段德发和段德财也不生气,争先恐后的抢着给钱。 他们这么积极,也是有原因的,把老段从地窖里弄出来的时候,伍六年告诉过我,段家两兄弟约定好了,谁能找来背尸人和缝尸人,段家老宅就归谁! 这明显和段德财告诉我的,是老段留下的遗言不符。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归根结底,这是人家的老宅! 段家两兄弟来回的推搡,到了我也没看清伍六年究竟收了谁的钱,但五万块钱终归还是到手了。 从段家出来,我担忧的问伍六年,"六年叔,要是段家两兄弟不按照我交代的法子度化老段,那该怎么办?"伍六年摇了摇头:“那我也没办法,老段的怨气已经被打出来了,不会在闹祟,他们两兄弟要是不去度化,那只有让他们自己遭报应了!” “小正,老段要是没度化,他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吧?” 我摇摇头,“那到不会,我又没缝尸,老段赖不着我!” 我的话刚说完,伍六年紧接着往我的手里塞了一沓钱。 我赶紧躲开拒绝,“六年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啰嗦,我不是因为你的话才要给你钱,而是这钱本来就有你一半,我们现在是搭伙一起干,那有我捞阴赚钱,你跟着白出力的说法!再说了,你不是还搭了两张镇尸符进去?” 说着话,伍六年直接把钱塞到了我都衣服里。 我冲他笑了笑,但没在推辞。 我加上吴家的两万五,伍六年现在又给我塞了两万五。 这才三天的时间,我已经赚到五万块了。 此时,我身上的干劲十足,脑海里幻想着只要我加油干,还清村民的一百万,也是指日可待! 但我心里又不想有人死去,又想有死人的活快点找上门,显得很是冲突…… 这应该不算圣母吧……? 离开段家村,再回到伍六年家的时候,时间已是午夜时分! 可我们刚从大门口下车,随即就感受到了一股怨念! 怨念无形无质,但怨念只要一重,感官正常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特别是有些人死之后,在他的葬礼灵堂之上,也会感受到这股难以形容的怨念。 甚至死者的怨念要是特别强盛,早晚这段时间,从死者家附近路过的时候,都能隐隐的感受到这股怨念! 可这种怨念出现在伍六年家四周,顿时就让我想到了昨晚那个鬼祟! 伍六年一下车,立刻就大骂了一声:“草!”(一种植物) “蹬鼻子上脸的东西,昨晚没追到你,不然就把你给剁了,没想到今晚你还敢跑到我背尸人的地盘上来!” 骂着的同时,伍六年用手电筒照着两扇大门的门缝向下看。 门虽然还是锁着的,但已经被推的两扇门板前后错开了,伍六年临走的时候,曾在门缝上塞了根鸡毛。 此时鸡毛已经不见了踪影! “推过门,但应该没进去?”我趴在门缝上,打量着里面的院子。 伍六年点点头:“凶祟难缠,昨晚它被我吓跑了,明显的不甘心,今晚又来了,但因为我们去了段家村家里没人,它应该是推门看了看,看,没人也就暂时离开了!” 下一秒,我的心就突突直跳,伍六年的意思就是,那个鬼祟不甘心昨晚没害了我,而今晚它又来找我了! 我恍惚了一下,只听到伍六年打开大门的同时,怒气冲冲的说:“既然你给脸不要脸,还来纠缠小正,那我背尸人就和你斗上一斗!” 说着,他先是进了厨房。 伍六年家的厨房有一口烧柴火的土灶,他拿了个竹筐子,往筐子里扒拉了一堆柴火燃烧过后留下的灶灰。 接着把灶灰迎着大门内侧那一块,严严实实的撒了一大片。 撒好之后,他就径直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翻箱倒柜的忙活了大半天,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在院子里看着他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好奇的凑到门口问了一句:“六年叔,你要怎么对付那个鬼祟?” 没想到伍六年却瞪着眼睛对我说:“我有一千种办法弄死它!小正,你先在一边待着,你放心,有我背尸人在,古德镇这块什么鬼祟来了都翻不了天!” 说着话,伍六年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来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大木箱子。 但他只是在箱子里面拿了一个陶瓷罐子出来。 他先是在耳边晃了晃,听到罐子里面响起水流声,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了! “瞧好把小正,我今晚设下天罗地网,保证那个鬼祟来了,就让他知道知道,做鬼也不能惹背尸人!” “泥人且有三分气,佛陀更有怒目时,惹到了我,它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第18章鸡鸣祟藏 说着话,伍六年“噗”的一下,把那个陶瓷罐上的塞子揪了下来。 同一时间,一股腥臭带着骚味的气体蔓延开来。 我捏着鼻子,“六年叔,你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么臭!” 伍六年嘿嘿一笑:“姨妈血,嘿嘿,放的时间长了点,味道确实有点冲,不过用这东西对付一般的鬼祟,简单粗暴还有效!” 我嫌弃的把头转向院子,憋着气说:“鬼祟怕这东西我知道,但你也没必要把这东西放到箱子里当收藏品吧?而且你在哪搞的这么大一罐子姨妈血?” 此时,伍六年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他装作生气的样子给了我一个脑瓜崩:“不提前收藏着,难道等鬼祟来的时候,我再去大街上找女人要啊?至于我怎么搞了这么多,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说完,伍六年又找来一个木盆,把罐子里的姨妈血全都倒进了木盆里。 但他的表情,却是一副丢了几万块钱的模样,满脸的不舍。 做完这些,伍六年找来一根五六米长的麻绳,他在绳子的一端打了个活扣,接着把麻绳放进了木盆里泡着。 用伍六年的话说就是,泡完姨妈血的麻绳用来套住鬼祟它绝对挣不开! 而地上的灶灰,那是为了让鬼祟留下脚印。 鬼祟踩到灶灰上它就会留下足迹,如果是尸祟,灶灰一旦沾到尸祟的脚上,那尸祟无论往哪走地上都会留下脚印。 尸祟走路脚跟不沾地,它和人不同,人踩到灶灰之后走不出几步,沾到的灶灰就踩不出任何痕迹了,但尸祟踩了灶灰之后却能把痕迹留下很长的一段路程。 说着,伍六年把浸泡好的麻绳拿了出来,他把带活扣的那头设置在了大门的门梁上,做了一个陷阱。 只要鬼祟一推门,麻绳掉下来就会套住鬼祟的脖子,此时伍六年再一拉麻绳的另一端,便能抓住鬼祟! 这时候再将木盆里的姨妈血往鬼祟身上一泼,它就是不死那也得废! 要是没能抓住鬼祟,只要它脚上沾了灶灰,我们也能顺着痕迹找到它! 布置完,伍六年就让我回自己房间里面带着。 他说鬼祟的目标是我,我待在外面要是让鬼祟感应到了,它或许就不进院子了! 我待在屋子里头坐立难安,每隔一会,就要从门缝里面偷着看看外面的动静。 但我愣是不敢发出来一丁点异常的声音! 我怕鬼祟来,可我也怕它不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刚过,再有一个多小时,鬼祟要是还不来,鸡可就要叫了。 鸡鸣过后,黑白交替,在外游荡鬼祟也得回归其位,不会在出来闹祟! 伍六年也知道这点,四点半的时候,他进到我的房间里,“小正,看样子,那个鬼东西今晚是不会来了,再有半个多小时等鸡一叫,什么鬼祟也不敢在活人待的地方逗留!” “今天就先睡觉吧,院子里的东西就不收了,留着明晚再用!” 我点点头回应了一声。 鬼祟不来,我们也强求不了,而且之前在段家忙活了大半夜,此时我和伍六年都是身心疲困。 急需睡一觉来恢复精力。 很快,伍六年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我从房间里出来,把身上沾着老段流出来的污血洗漱干净,又换了一衣裳。 正当我打算回房睡觉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卷起了一股阴风。 地上的灶灰被吹的漫天都是。 与此同时,大门嘭的一声,门闩断成了两截,甚至大门都要被撞烂了! 更诡异的是,大门里涌进来一股更大的阴风,把漫天飞舞的灶灰,全的朝我的位置吹了过来。 本来天就还没亮,此刻灶灰又不停的落在我身上,我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视线模糊朦胧,我却隐隐的看到大门外站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盘着发髻,脸颊上的两团腮红像是抹了血似的艳丽,但她的那张脸却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并且和她脸白的一样吓人的还有那双眼睛! 我隐隐的还看到她惨白的额头上,有一道像是一条蜈蚣趴在上面一样的伤口! 我的呼吸都快要凝滞了! 那道伤口我实在太过熟悉,那可是我亲手缝的! 门口的女人,我可以肯定! 她!就是吴晓妍! 我的心突突直跳,我想喊,可是嘴巴刚一张开,阴风刮起来的灶灰,瞬间灌进了我的嘴巴里。 同时我也被呛的一个劲的咳嗽。 等我把灌进嘴里的灶灰吐得差不多的时候,吴晓妍已经站在了大门中间! 我的头皮发麻,看着她一把扯下门梁上伍六年设置的那个麻绳陷阱。 唰唰唰的几下,麻绳就被她撕成了几段! 要知道,麻绳可是用姨妈血泡过的!吴晓妍身为鬼祟,她竟然不怕! 我其实早就想扭头跑进房间里把伍六年叫起来了。 可院子里的这股阴风实在太大了,我连站稳都极其艰难,更别说转身逃跑! 喊不出来,跑又跑不了!我都快要急疯了! 吴晓妍踮着脚,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距离正在缩短,她的样貌我看的更加清晰,她脸上的那种白,并不是人死后的惨白,而是她的皮肤上已经长了一层几毫米长的细密白毛! 她的眼珠没有瞳孔,只有灰白的眼珠子,上面还鼓着暗紫色的血管! 说真的,我快吓尿了! 再有三步,三步的距离,吴晓妍就走到我边上了! 两步! 一…! 然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停下了,这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 而是,不知道谁家养的鸡,在此时此刻正好叫了一声! 一只鸡叫完,接着便是更多的鸡叫了起来! 吴晓妍的尸身颤了颤! 迟疑半秒,她还是把脚收了回去,她先是慢慢的后退了两步,接着就是一个转身走到了大门口。 到大门口的时候,她侧着脸,怨毒的用一只眼睛看着我,声音干涩尖锐的说:“我不能安息,我就让你也不得好死!” 话一说完,阴风骤停,空中的灶灰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吴晓妍却是消失在了大门外! 我哪里还敢愣着,手脚并用的朝着伍六年的房间,冲了进去! “六年叔!闹鬼祟了,是吴晓妍,她刚刚来找我了!” 第19章追祟追到吉利巷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冲进伍六年的房间的。 只知道,我都跑到他床边边上了,我的呼喊声他还是没听见。 伍六年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说梦话的同时,还把牙齿磨个嘎嘎直响,我连着晃了他好几下,他才睡眼朦胧的睁开眼。 “小正?你去院子里打滚了啊?怎么全身上下都是灶灰?” 我:“…………” “六年叔!那个鬼祟刚刚闯进来了,她就是吴晓妍!”我一脸紧张的说。 伍六年猛的打了个激灵,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咋回事?” 我深吸了口气,把从我洗漱完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给伍六年讲了一遍.........。 等我说完,伍六年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红衣祟,难怪她敢闯我背尸人的地盘!” 他一把抓起床头的大菜刀,背在腰上,“小正趁天还没亮,我们追!” 说着,伍六年套上鞋就开始往外跑。 我的眼皮跳了跳,抹了把脸上的灶灰,紧跟着他追了出去。 鸡才叫完头遍,一般三遍过后天才会透亮。 鸡叫三遍,不是说一只鸡叫三遍,其实天明时分的鸡叫都会有个规律,这种规律分为三个阶段。 每个阶段间隔一段时间,三个阶段叫完之后,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三遍鸡叫天明时,这时候夜里出来游荡的鬼祟,就全都得找地方藏起来了! 从伍六年家追出来,东方的天边已经有些泛白了,但夜色依旧朦胧。 靠灶灰追踪鬼祟足迹的那种法子我不会......。 甚至让我停下来慢慢找,我都不一定能找到鬼祟走过的地方,但伍六年不一样,他几乎只是用眼睛往地上一扫,立刻就能知道鬼祟跑往了那个方向。 这是他的一种本事,外人没法理解......令我诧异的是,伍六年带我追踪的方向,并不是人少地方! 他领着我再往古德镇的方向追! 伍六年家在镇子的边缘,居民不多,相对来说比较僻静。 按理来说,吴晓妍即使不往没人的地方跑,也该是在附近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可她为什么要往镇上的方向去.......? 我们往镇上追的同时,路边渐渐的已经能看到一些起早贪黑的打工人,开始出门上班了! 伍六年始终跑在我前边,他对我说:“小正,再跑快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吴晓妍藏身的地方!” 他的语气很急,给我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 古德镇我不是很熟悉,跟在伍六年后面跑,跑了一段时间后,我连到什么地方都分不清了。 继续跑了十分钟左右,伍六年忽然放慢了脚步。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我发现,我们来到了一个很老旧的房区。 在我们的马路对面,有一条很老的巷子,巷子门口的电线杆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吉利巷三个大字。 名叫吉利街,可整条老巷子里的店铺,却没让我感受到半点吉利! 老巷子口的右手边就是一家棺材铺,而它的对面又是一家墓地销售……! 整条巷子里左右两侧的商铺,做的都是死人的买卖! 此时天色稍亮,但整条巷子里没有一个商铺开门,格外的寂静阴森! 我和伍六年走在吉利巷里面,我有些困惑的问他:“六年叔,吴晓妍就藏在这里面?” 可伍六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他只是凝着眉头闷着脑袋往里走。 不多时,我和伍六年就把老巷子走到头了,这个巷子是个死胡同,但我们的左右两侧还各有一家铺子。 伍六年走到左边的哪家铺子门前,他蹲在地上找了一会,忽然用手往地上一抹,在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指上捻着一点细小的灶灰。 我的心咯噔一下。 抬头往上一看,面前的铺子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白事司仪四个大字格外的显眼! “吴晓妍在里……”我的话刚说到一半,伍六年护忽然用手捂住了我都嘴,同时他用另一只手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用手指了指铺子的围墙,示意我往围墙上看。 我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眼看去差点就叫了出来。 在这个铺子的围墙上,居然趴着一个婴儿,这婴儿趴在围墙上,动也不动,两只眼珠子却凶狠的盯着我跟伍六年。 当我盯着围墙上的婴儿看了两秒,他的面目开始变得凶狠起来,张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做出了一个呲牙咧嘴的凶狠表情。 伍六年见状,赶紧抽出了腰后的大菜刀,对着那个婴儿坐了个假意扔刀砸他的动作。 婴儿吓的往后一缩,接着就从围墙上消失了! 那个婴儿绝对不是人,这点我敢肯定,但他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是问伍六年的时候。 我一愣神,只见伍六年已经蹑手蹑脚的凑到了铺子的门前。 他趴在门上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也过去看看。 我咽了口吐沫,异常小心的走了过去。 当我趴到门缝上往里一看,我当时就愣住了! 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但院子却被一块从房顶上扯下来的黑布,遮了个严严实实,而且那块黑布很厚,厚的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登时,我觉得这个铺子显得是那么的阴森!怪异! 仔细看了一会,我看到了院子里还有个人,他背对着我们蹲在地上,在他的前方有一个火盆,他在不停的往火盆里丢着冥纸钱。 同时嘴上还在念叨着一句话:“让你跑了两次了,等我在把你找回来,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院子里的人说着话,有张冥纸钱却被风刮到了一旁。 他侧身去捡冥纸钱的时候,我看到在他烧纸的火盆前方,竟然放着一块黑底红字的牌位。 当我看清牌位上的字,瞬间就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吴晓妍之灵位!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的打了寒颤…… “谁!”里面的那人突然猛的一转身,看向了大门方向。 伍六年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上我,撒腿就开始往巷子外边跑! 可我刚刚却在那人回头的瞬间,看到了他是谁! 他就是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白事先生——王!固!堂! 吉利巷的街道是直的,我们要是顺着巷子跑,恐怕还没跑多远,王固堂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们! ”这边!”我低声对伍六年喊了一句,直接躲到了另一家铺子门前延伸出来的一块墙体后面! 第20章养足精神,今晚再来 紧接着,王固堂的铺子大门打开了! 嘎吱一声过后,他貌似站在大门口张望了一会,随即关门声再次响起。 我松了口气,像是做贼心虚般的探了探头,看到王固堂确实回去了之后,我才说:“六年叔,我看到吴晓妍的牌位了,她闹祟是王固堂干的?!” 伍六年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点了下头,“应该就是他了!这老东西死性不改,应该是又偷尸了!” 偷尸!我的心咯噔一下! 伍六年之前就告诉过我,在以前治安不好的时候,王固堂借着操持白事的掩护,干过偷年轻男女尸体的事情! 可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他还敢干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 “那他偷了吴晓妍的尸体要干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伍六年。 伍六年凝视着王固堂的铺子方向,冷冷的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依你看到吴晓妍身上穿着一身红衣来看的话,那应该是一件嫁衣!” 我的瞳孔缩了缩,"嫁衣!他是要配阴……!"话刚说到一半,伍六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小点声,别打草惊蛇,王固堂要是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说不定会把吴晓妍毁尸灭迹!”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 说完,伍六年拉着我往吉利巷外面走,走到巷口的时候他才说:“吴晓妍沾着的灶灰到了王固堂铺子门前就没了,她会藏那去了呢?” 我想了想,“六年叔,会不会是她故意把我们引到王固堂这里来的?” 伍六年摇摇头,“不可能!引我们来这儿的办法多的是,她要是想引我们来,用不着三番两次的闯到我家里去,甚至还想害了你!” 我皱着眉,找了个地方蹲了下去,脑子里回忆着吴晓妍说的那句话,她不能安息,她就让我不得好死。 这句话里充满了怨恨! 吴晓妍在怪我,她想要了我的命也是真的.....! 至于原因,那一定是想二爷说的,给死者缝完尸后,她的身后事没处理好,这笔账她就会记在缝尸人头上! 所以吴晓妍会来找我! 而我们能找到王固堂的铺子门口,那完全是伍六年用的灶灰有了效果! 可吴晓妍怎么就在王固堂的铺子门口消失了呢? 思索了半天我也没想明白。 天此时已经彻底亮了,大街上也开始人来人往。 伍六年抽着烟对我说:“小正,别琢磨了,我们急,王固堂比我们更急,你想想吴晓妍都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到她的铺子?” 嗯?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六年叔,难道王固堂手里有什么东西,能让王晓妍不得不回来?” 伍六年竖起大拇指,“聪明!我猜王固堂不是找不到吴晓妍,只是现在天已经亮了,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等今天晚上!” 我抬头看了眼天上,“那我们晚上再来!” 伍六年点点头,“养足精神,今晚让他人赃并获!” 说完,我们开始往回走。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之前趴在围墙上的那个婴儿。 “六年叔,之前围墙上那个凶狠怨毒的婴儿是什么?” “怨婴!”伍六年回了我一句。 “怨婴?那是什么?是鬼祟?”我满脸疑惑的反问。 伍六年说:“怨婴不是鬼祟,那只是一种邪祟,在同一个地方有过很多死去的婴儿尸体,而那个地方又恰巧很阴邪,这时候死婴的怨气就会聚集不散!” “日积月累过后,这些怨气就会凝聚成一个婴儿的样子,这种婴儿就叫怨婴!” “怨婴不是实体,它只是凝聚的怨气,正常人身上有阳气,它见了就会呲牙咧嘴的想把人吓走,但要是体弱的人遇到它,那就会怨气入体,会撞祟!” 我的心猛的一跳! 怨婴出现在王固堂的铺子围墙上,难不成他那个地方有过很多婴儿的尸体? 但我现在突然想到的却不是有关怨婴的疑问。 我看伍六年对怨婴的了解说的头头是道。 不知道他对五鬼有没有了解? “六年叔,有关五鬼的东西你知道吗?” 我的话一出口,伍六年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小正,你爷爷的事情徐叔给我说过了,对于五鬼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凶的厉害的邪祟,甚至有些人都称它们为,为祸一方的邪神!” “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我是背尸人,更多面对的还是尸体闹祟这一类的事情!” 我闻言,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只不过,伍六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一把揽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六年叔只是不了解五鬼这种凶祟,但我对付凶祟的法子还是有很多的!” “你别看我昨晚设置的东西没能抓住吴晓妍,就看扁了六年叔,那是我以为昨晚要来的只是普通的鬼祟而已,谁曾想,吴晓妍竟然成了一只红衣尸……是我失算了!” 我肯定是相信伍六年的,要是他不靠谱,凭我二爷的性子,就对绝不会让我跟着他! 可我隐隐的还是觉得,五鬼!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伍六年看我的郁结还没打开,沉凝了一下说:“这样吧小正,五鬼的事情我帮你想想办法,而你呢,也抓紧学好缝尸的本事!” “等你本事学到家了,我们要是还没把握对付五鬼,我在带你找找捞阴.门里的人,一起想想法子,到时候三个臭皮匠总能顶个诸葛亮,你看这样行不行?” ”好!”我感激的对伍六年点了点头。 五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来找我二爷,我感觉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有伍六年帮着想办法。 总比我自己闭门造车,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不多时,我们回到了伍六年家。 我身上全是灶灰,他让我先去洗洗再去睡觉,他则是把一片狼藉的院子收拾了一遍。 当我们忙活完自己的事情,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站着都能睡着......又困又累,我的眼皮都在打架了。 我赶紧回到房间,躺到床上,闭眼——秒睡!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直到我听到院子里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这才吵醒了我。 第21章老夫妇撞邪 我走出房间一看,院子里站了三个我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神情哀伤的正在给伍六年说着什么。 在中年男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戴着一副眼镜,手上提着一个密码箱。 另外一个带着一副墨镜和白手套,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看上去像是保镖,又像是伺机。 我就站在门口看着,没过去打扰。 同时听到了伍六年摇着头说了句,今晚不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之类的…… 他说完,我看到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向身后招了招手。 接着,那个提着密码箱的年轻人往前走了一步,他把箱子一转对准了伍六年,按下密码,打开了箱子。 “这是二十万定金,事后另有二十万!还请伍师傅务必答应帮我祝家这个忙!”中年男人说。 二十万! 密码箱里红彤彤的全是钱,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的清清楚楚。 听中年男人的意思,他是一共开价四十万,要找伍六年——去背尸? 四十万!那可是一笔巨款了! 可我看到伍六年只是看了箱子里的钱一眼,接着就摆了摆头:“祝家主,今晚我真的腾不出手来接下你这趟活,你就是开价多少钱都没用!” “你要是能等,那我们就明晚去,要是等不了,那你只能另外请人了!” 中年男人闻言,面色为难的犹豫了一会。 “好吧,那就明晚!小李,把定金交给伍师傅,我们先回去!” 说完,那个姓李的年轻人合上密码箱,把它递给了伍六年。 伍六年没在第一时间去接,而是看了看中年男人那期待的目光后,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箱子接了过来。 “伍师傅,明晚我让伺机前来接你们!告辞!”说完,中年男人带人离开。 等他们出了大门,我才走到伍六年身边,“六年叔,你来大活了?” “不是我,是我们,刚刚那人是咱们镇上的首富,祝家的家主,他的女儿死了,找我们去背尸和缝尸,开了高价想让我们今晚就去,不过咱们今晚可没时间……!” 伍六年回答着我,抬头看了眼和西山连城一条线的太阳。 此时已经下午了,晚上我们还要去解决吴晓妍的事情。 一想到这,我也就没心思再问祝家的事情了,对我来说比起今晚的事情,哪怕有人开价八十万,也没解决吴晓妍的事情重要。 命和钱那个重要,我还是拎得清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和伍六年吃了个晚饭,等天擦黑的时候,我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开始往吉利巷走去。 我以为伍六年会带很多东西,没想到他除了那把大菜刀,就带了一包烟。 “六年叔,要对付吴晓妍,你不多带点镇祟的东西,能行吗?” 伍六年呵呵一笑,“今天主要对付的可不是吴晓妍,而是王固堂,对付了王固堂,吴晓妍就简单多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我们走了没一会,天也就彻底黑了下来。 古德镇虽然也是一个不小的镇子,不过这里的夜晚却非常的黑,除了主街道上有几盏路灯以外,其余的大街小巷均是漆黑一片。 而这样的夜晚,最容易滋生出各种鬼故事。 普通人一个人走夜路的话,肯定会后背发凉,疑神疑鬼。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夜晚确让我逐渐的适应了下来。 我发现即使不和伍六年一起,我对黑暗的恐惧也不会在和以前一样了。 自从成为缝尸人以来,昼伏夜出成了我和伍六年的生活习惯,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适应的这么快! 我们正在街道上走着,没想到我突然一下子也后背发凉了。 因为,正当我急匆匆跟着伍六年往吉利巷走的时候,没想到我们的后面居然一下子出现了一个老婆婆,她手里还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 那白灯笼发出的白光,将老婆婆浑身上下照了个通白,我一个不注意,还真被她给吓到了。 这老婆婆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她先是出现在我身后,然后很是木讷僵硬的又从我旁边走了过去,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似的。 见此情况,我眉头不禁皱了一皱。 这老婆婆我认识,她,正是吴晓妍的母亲! 此时这老婆子很是诡异,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的眼神涣散,身躯呆板,仿佛像是个没有意识的死人一般! 甚至于她连看都不看我和伍六年一眼,那莫样就像是没看到我们的存在似的,我我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全是疑惑! 这大晚上的,打着一盏白灯笼,她要去哪? 我正想着呢,突然之间从我们的身后,又冒出一个老头子出来,而且差点没撞到我身上。 老头子明显的急着赶路,嘴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微微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头子,顿时又是一惊,这老头子正是那老婆婆的老伴! 也就是吴晓妍的父亲! 他的情况和吴晓妍的母亲如出一辙! 同样的都是眼神涣散,走路无声,手上的白灯笼,更是把我们的身上也照的跟着发白! 转眼,吴晓妍的父亲从我们身边迅速走了过去。 我想上前拦住他问个明白,但伍六年却对我说:“小正别去!他们撞邪了,你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见!” 我的心里一哆嗦,看着吴家两夫妇逐渐消失的背影,“这也和王固堂有关?” 伍六年掏出烟,点了一根:“除了他还能有谁?先别管吴家老两口了,晚点,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说着,伍六年又小声的念叨了一句:“老东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我一时间也懵了,王固堂偷尸不说,还能让两个大活人撞祟,这真的是一个简单白事先生吗? 伍六年的脸色很难看,凶巴巴的眼神,看上去也很吓人。 后面的路上他就沉默着不在说话了,我们到吉利巷巷口的时候,有些铺子还没关门。 我和他都没急着进去。 这个时间段人多眼杂,王固堂要干坏事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起码,也要等吉利巷的这些铺子都关门了,他才会开始!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眼瞅着都十点多了,巷子里的铺子也才关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伍六年的烟已经抽了大半包,他的面前丢了一地的烟头! 等整个巷子变成了一片漆黑,伍六年踩灭他抽了半截的烟,“是时候了!” 第22章黑猫惊魂 夜空中透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蓝黑色。 我们刚进入吉利巷,就看到右边的棺材铺门前,还摆着一副未完工的原木棺材。 可那棺材上却还蹲着一只黑猫! 黑猫看到我们从它面前经过,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嗷”的叫了一声! 那声音在整个黑漆漆的巷子里传荡开来,顿时就让我毛骨悚然的抖了个激灵。 “滚!”伍六年盯着黑猫做了个驱赶的动作,黑猫受到惊吓,从棺材上跳了下去,眨眼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破巷子,阴气太重,连畜生都跟着受影响!” “受影响?”我诧异的看着伍六年。 “是啊,刚才那只破猫,天天在这种巷子里抓老鼠,老鼠噬阴又待在这种阴怨的地方,时间长了这种地方的老鼠智商比人都还精,那只黑猫吃多了噬阴的老鼠肉,自然就受了影响成了邪猫!” “这种邪猫就喜欢神出鬼没的,去把活人的魂给吓掉!” “它刚刚叫的那声就是想把我们给吓掉魂,害人呢!” 听完伍六年说的话,我的嘴角抽了抽,万事万物都会受到环境的影响,从而产生变化,这我知道。 可邪猫害人,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我发现,入捞阴门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可我十九年来搭建起的三观,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又被重头刷新了一遍! 我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 伍六年的话,让我好一会没缓过来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距离王固堂铺子还有十米左右的位置。 可能是因为被黑猫吓到了一下的原因,此时,我看着王固堂的铺子,显得是那么的阴森诡异。 墙皮脱落的残破墙皮,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紧紧的闭合着,上面吊着一对白灯笼,屋里屋外愣是一丝光亮都看不见。 我的视线一直在王固堂铺子的围墙头上搜索着。 昨晚,那个怨婴的模样还深深的印在我脑子里,今晚我却没在围墙上发现它的踪影。 顿时,我就稍稍的松了口气。 伍六年说了,那东西只有体弱多病的人才会被它撞祟,可我觉得要是胆小的人看到它,没病那也得被吓出病来! 我和伍六年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这期间他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十一点整了! 已经进入了深夜子时! “嘎吱——” 我和伍六年正打算靠近铺子,没想到铺子的们却在这时候突然开了! 这一下实在太过突然! 那种感觉就像是,正要从背后偷袭一个人,他却突然回头了…… 可让我错愕的是,门开了以后,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出来。 反倒是大门上的那对白灯笼忽然亮了起来,白灯笼山有个繁体的囍字,左边是红的,右边是黑的。 灯笼一亮,那个字就变得格外显眼。 与此同时,大门再次重新关上! 自始至终,我和伍六年都没看到人,可偏偏每一个举动,又都像是有个人在完成! “先过去看看情况!”伍六年提醒了我一句,接着我们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王固堂铺子门前。 如同昨晚那般,我再次趴到门缝上向里看了看。 这一眼看进去,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里面的屋门敞开,屋子的正上方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着一个插着三支香的香坛。 香坛的左右两侧,各点着一直一半红一半白的龙凤烛! 更诡异的是,吴晓妍的父母就坐在桌子两侧,他们的脸上毫无神采,眼神暗淡,一动不动的坐着,就像是僵住了一般。 “成亲!”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让我站直了身子。 里面的一幕,伍六年也看到了,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紧紧的皱着眉头。 我想问他谁要和谁成亲。 没想到我的嘴还没张开,伍六年抬起脚,“哐当”一声,狠狠踹在了大门上。 门响一声,里面的门闩也被他一脚踹断,两扇大门就那么晃晃悠悠的打开了! 伍六年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院子里,我赶紧也跟着跑了进去。 “好大的胆子啊!敢在我的大喜之日,来坏我的好事!”堂屋隔壁的一个房间忽然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同时,一道人影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白事先生,王固堂! 他的头发花白,穿着一件红色长马褂,胸前带着一团红花,老花镜底下的那双眼睛阴狠毒辣的看着我们。 “偷尸,让活人撞邪,还妄想着成亲,你怎么敢的啊!”伍六年声音低沉的瞪着王固堂。 但王固堂就像没听见似的,阴冷的笑了笑,“伍六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耽误了我的吉时,你可负不起这个责!别人怕你背尸人,我可不怕!” 王固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凶狠。 而且让我没想的是,他一个小老头子,在面对着年轻力壮的伍六年和我,脸上却连一丝惧意都没有。 “不怕?呵!以前治安乱,你头尸没人抓到你的证据,不能拿你怎么样,但现在不同了,我今天把你人赃并获,那你这白事先生的死期也就到了!” 伍六年说话的同时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去把大门关上。 明显是他要动手了,那我只能照做。 当我把门关上再回过头的时候,我看到王固堂身后的房间里,站了一个身穿红衣,戴着红盖头的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是……吴晓妍?! 她就站在门里边的阴影里,即使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总觉得红盖头底下是她那双死白的眼珠了,再怨毒的看着我! “叮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让我重新回过神来! 王固堂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根沾满白纸条的哭丧棒,声音正是哭丧棒撞到伍六年大菜刀身上,发出来的声音! 声响过后,两人再次交手! 我以为伍六年用的是菜刀,他应该不敢下死手! 没想到他是……刀刀无情! 每一刀都是照着王固堂身上招呼,压根不留后手! 相比之下王固堂就不占优势了,能看得出来,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以前应该是个练家子,会功夫,可面对伍六年的菜刀,他明显的怕了……! 第23章白事先生的死期 与此同时,我的眼角瞥见院墙底下放着一把锄头。 伍六年虽然占了上风,可王固堂是不要命的抵抗,哭丧棒抡的唰唰直响,一时半会伍六年还真拿他没有太多的办法。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锄头。 突然,我冲过去把锄头拿了起来,也加入了战斗。 王固堂见状,冷哼了一声:“哼,以多欺少,两人对付我一个老头子,这背尸人也不过如此!” 我听到这话顿时就觉得好笑。 坏人就是坏人,当你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给你亮拳头,当你以拳相迎的时候,他又要和你聊道德! “道德绑架对我们没用!”我回应了一声,抡起锄头照着王固堂的小腿砸了过去。 “嗷……”的一声惨叫,他就朝地上缩了下去,哭丧棒也被甩到了一边。 我没练过武术,下起手来更是没轻没重的,看着王固堂在地上蜷缩着不停蠕动,这一下应该是把他的小腿砸断了! 我被村里人打过,但是打人我还是第一次。 打完王固堂的一瞬间,我就把锄头赶紧丢到了一边,“六年叔……?” “没事!我找东西把他捆起来,你拿它先去把吴晓妍镇了尸!快到正子时了,她是红衣尸,不镇了她怕是要闹大祟!”说着,伍六年从兜里给我摸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 我明明看见他出门时候,只带了包烟和菜刀,这铁钉是哪来的? 而且还是一枚棺材钉......! 来不及多想,我接过棺材钉朝着吴晓妍所在的那个房间,跑了过去。 等我来到房间门前,我却发现吴晓妍已经不在门口的阴影里了!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抬脚迈了进去......这是间卧室,但此时却布置成了新房的样式,房间里点着两只上红下白的龙凤烛,火苗很小,一闪一闪的,没有丝毫的喜庆,反而显得格外的阴森压抑。 随着我的视线转动,我看到了吴晓妍! 她坐在床沿上,红衣盖头挡住了她的样貌,但此时的场景就像是入洞房前,新娘在等新郎来揭盖头似的。 可她是个死人啊! 还是个闹祟的死人! 看到这一幕,登时,就让我的头皮发炸! 伍六年让我来镇尸,那就是让我用棺材钉镇了她! 关于镇尸,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闹祟的尸体称为尸祟,尸祟为太阴之体,体内五行具全。 需要精气血、怨念、日精月华、来保持自己的阴阳平衡,若想克制尸祟,那就要在阴阳平衡,与打乱尸祟身体内的五行平衡上想办法才能行得通。 如果阳气超过尸祟自身的阴气,那么尸祟就会因为阳气过剩而发生自燃,符纸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阴气过剩尸祟就会把自身残魂冲出体外,所以阳气与阴气强盛的东西都能很好的克制尸祟,例如姨妈血之类的阴秽之物。 当然,对与凶尸这类尸祟普通的办法都不行了,凶尸已经怨深似海,六亲不认,破坏阴阳之气已经对付不了,只有列火天雷才可以灭之,至于没有雷火之类的情况下,就用利器刺穿其身体内的心,肝,脾,胃,肾任意一个就即可,使其五行不全,阴气不通,自然也就能镇了尸! 吴晓妍是横死之人,又被王固堂穿上了红色嫁衣,已然成为了一具凶尸! 而我此时想要镇了她,就必须得用棺材钉破坏掉她体内的五行平衡! …… 思索着,我朝床边走了过去。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刚迈出一步,我的意识就顿时变得混沌了起来,同时我的双眼也开始眩晕。 一晃神,我好像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脑袋昏沉,视线恍惚,隐隐的就看到一个盖着红盖头的人,就坐在我的面前。 但分不清她是谁,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只是有个声音不停的在提示着我:“揭开盖头,我就是你的人了……解开盖头我就是你的人了……快!揭开它!” 声音催促的越来越急。 而我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照着去做! “不能揭!”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接着,我的脸上就是狠狠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顿时就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看到我的手正在抓着吴晓妍头上的红盖头,正要往下揭! 然而,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声,坐在床沿上的吴晓妍忽然一动,尖利的指甲对对着伍六年的肚子就刺了过去。 “找死......!”伍六年身子一闪,抓着我拿棺材钉的手,对准吴晓妍就刺了过去! “噗”污血飞溅! 棺材钉不偏不倚的刺进了吴晓妍心脏位置! 紧跟着,我看到吴晓妍的皮肤,就像是一个正在漏气的球似的缓缓的瘪了下去。 同时消退的还有她的指甲和皮肤上细密的白毛! “化白煞了,除了镇尸,没别的法子了!”伍六年我微微的皱着眉头,有些不忍心的说。 吴晓妍和活尸老段不同,老段的化煞但还没完全成煞,只要把他那口咽不下的怨气打出来,再度化掉他的孽障以后,他还可以去投胎! 而吴晓妍是完全变成了白煞,就再没有投胎的可能了,用利器破了她体内的五行平衡,是为了彻底的不让凶祟闹! 她现在,就只是一具真正意义上的尸体! “噗”!我的嘴巴里也吐出来了一口黑血! “小正,你没事吧?刚刚你着了白煞的道,受了她的蛊惑这么严重?”伍六年满脸担忧的扶着我,急切的询问着。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虚弱的说:“我没事!这是缝尸禁忌,一旦缝完尸,死者要是没能顺利的去投胎,缝尸人就会遭到报应,这种报应叫欠阴债,严重了缝尸人横死街头都有可能!” “六年叔,我只是吐了口血,已经是万幸的了......!” 伍六年叹了口气,又瞪起眼睛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王固堂这个王八o,不是他死性不改,哪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说完,伍六年就撸起袖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第24章偷尸案了结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王固堂的惨叫声…… 我凝视了吴晓妍一眼,她的皮肤已经恢复成了人死一段时间后该有的样子,可暗青色的尸斑和一身的大红嫁衣,还是让我有些不自然。 “对不起!身为缝尸人,我却没能让你去投胎!”我对着她鞠了一躬,真诚的到了个歉。 话音刚落,桌上的龙凤烛忽然灭了一根,与此同时吴晓妍的尸身也向后一仰,直挺挺的超床上倒了下去。 “唉......”我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刚出来,就看到伍六年正拿着哭丧棒在抽王固堂。 “我再说一遍,让你的鬼东西从他们老两口身上滚出去!”伍六年用哭丧棒顶在被捆起来王固身上,一字一顿的说。 我皱了皱眉,顿时明白了伍六年说的老两口,就是再说吴晓妍的父母。 他们撞祟了,此时依旧坐在屋子里,对于外边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和伍六年都在等着王固堂的回答,但他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两人在笑。 笑了一会他才说:“你们坏了我的大事,打断了我的腿,还想让我放过他们?好啊,把我松开,跪下磕上三个响头,我让怨婴离开他们身上!” “否则,就等着怨婴要了他们的命吧,哈哈哈……” 说完话,王固堂就放声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难怪我今晚没能看到怨婴的出现,原来它上了吴晓妍父母的身? 伍六年听到王固堂的话后,气的瞪起了眼睛,“操你妈的王固堂,死不知悔是吧?让老子给你磕头,你也配?”说着,抡起哭丧棒就要打下去。 “六年叔,等等!”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他。 “小正!你别管,这老东西就是三斤的鸭子两斤的嘴,我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伍六年满脸怒气的对我说。 可我真怕他把王固堂这个老头子打出个好歹来,那样的话,我们有理都说不清。 而且,我对撞祟虽然不太懂,但我在缝尸录里却看到过驱祟的办法。 “六年叔,不能再打了,他不可配合就算了,我应该有办法!”我抢下伍六年手里的哭丧棒,直接把它丢的远远的。 伍六年也没在意,而是惊讶的看着我:“真的有办法?” 我点点头:“但是得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伍六年回应一声,跟在我后面进了屋子。 屋子里,吴家老两口一左一右的坐在桌子两侧,明明眼睛是睁着的,可身体却一动不动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走到他们面前,先是抓起吴晓妍父亲的手腕感受了一下脉搏的跳动。 他的手很冰,脉搏的跳动也很微弱,接着我翻看了一下眼皮,眼白多瞳孔缩小,眼珠还能隐隐的看到暗淡的黑色血丝。 接着我又检查了一遍吴晓妍母亲的状况,两人的症状如出一辙! “怎么样小正,能行吗?”我刚检查完伍六年就凑了过来,一脸急躁的问我。 “能行,只是被阴邪之气入体控制了身体,犯了癔症而已,不算很严重!” 说着,我从肩上把皮匣子摘了下来,又从皮匣子里拿了个红布包出来。 当我把红布包打开的那一刻,伍六年跟着一拍脑门:“朱砂?哎哎呀!我怎么没想起来!” 我笑了笑没说话,对付邪祟伍六年比我专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撞祟怎么解决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邪祟生于阴、存于阴、发于阴,人撞了祟就会阴阳失去平衡,就会存阴、受阴、生邪,疾病缠身…… 尸体闹祟了伍六年都有法子对付,撞祟他就对付不了? 我猜他装不知道的原因应该是有两个,一是他故意找茬就是想单纯的教训王固堂一顿。 二是刻意的再用另一种方式让我快点成长起来! 他的用心,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思索着,我在桌上到了小半杯水,把我的朱砂粉倒进杯子里掺着水拌匀了,涂抹在吴晓妍父母的脸上。 朱砂在民间,道教中称之为极阳之物,具有平衡阴阳辟邪驱邪的作用,而我皮匣子里的朱砂粉也是二爷画镇尸符留下的! 等我把朱砂在他们脸上涂好,接着两人身上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渐渐地他们身上,冒出来一股黑气。 黑气一出来,就飘散到屋里的各个角落。 我的眉头一皱,“这些就是形成怨婴的阴怨之气了!” 伍六年呵呵一笑,“没错!小正,怨婴被你的朱砂一破,这些阴怨之气慢慢的也就消散了,我去打个电话,你盯一会这老两口!” 伍六年离开没一会,天上突然咔嚓闪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轰隆一声,打了个惊雷! 天上下起了雨…… 我看着吴晓妍的父母,他们上了年纪,又加上邪气入体,这一时半会不可能醒过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们,忽然有些心酸。 女儿因意外横死,老两口还没能从散女之痛中走出来,现在又要面对女儿尸体被偷且无法安息,更无法再去投胎之悲,这种打击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顶得住…… 雨一直在下,但伍六年报了案,官方的人很快就来了,而且足足来了二十几个人。 这起偷尸案,以官方人员给我们昨完笔录,带走了王固堂,还有吴晓妍的尸体,父母而结束。 当然了,做笔录的时候,很多东西例如闹祟,撞邪这些东西,我们都是含糊其辞的解释了过去。 这不是我们要糊弄官方,只是这种事情太过离奇,我们说了他们信不信先两说,但说了以后,精神病院我们伍六年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当我和伍六年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雨也停了,吴晓妍闹祟的事情就像这场雨一样,雨过天晴。 可我们回来以后,刚进到院子里,我的胸口就像是被很多针同时扎了似的,剧烈的疼了一下。 我的脸当时就白了,伍六年上前扶着我,“小正,你怎么了?” 第25章 碑 我咬着牙根没有说话,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我胸口上的痛感消失。 我赶紧把衣服撩起来一看! 在我胸前心口的位置,有一块长方形的黑色印记。 这块印记竖在我的胸前,足足有半个手掌大小! “啪嗒!”伍六年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他把脑袋都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心口这块黑色印记。 “刺青......?刚刚出现的......?” 伍六年疑惑的问我,明显他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不是刺青,刚刚我胸口剧烈的刺痛了一下,它就出现了!” “突然出现的?”伍六年托着下巴,皱眉的同时脸上尽是狐疑。 我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在的我也没看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伍六年这时候说了一句话,点醒了我。 他说:“小正,我怎么看着东西像一块碑啊!你仔细看看上面还有两行字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 刚刚有些惊慌之下,没能看出来这究竟是什么,现在突然被伍六年这么一说,我发现这东西还真的像是一块绣在我皮肤里面的石碑! 带着疑惑,我用手去摸了摸,不疼不痒,没有任何的质感,它的确是在我的皮肤里面。 可碑上面的那两行字,我和伍六年看了半天,上面的字符不仅小的难以看清,甚至看清了我们两个也一个都不认识。 研究了小半天,伍六年砸吧着嘴说:“邪了,真邪了,我干背尸人这么多年,活人长尸斑我都见过,可活人身上突然冒出来一块黑漆漆的碑文,我还是第一次见!” “诶,小正!你在王固堂家吐了口黑血的时候说过,缝尸禁忌什么欠阴债的,这东西会不会和那个有关?” 我脸上的表情一凝,接着便放下撩起来的衣服,开始往屋里跑。 伍六年站在原地诧异的问我要干什么去? 我只回了两个字,“看书!”接着我就跑进了房间里! 我隐隐的觉得伍六年说对了,我心口上出现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和缝尸禁忌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缝尸录上应该会有记载。 我回到房间把皮匣子里的缝尸录拿了出来,随即就在上面找违背了缝尸禁忌后,缝尸人都要遭受那些惩罚……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中午,这期间伍六年进来了我的房间里两次。 他进来都是问我,胸口有没有事?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的地方?在书里找到那块碑究竟是什么了之类的话。 不过两次我都是对他摇了摇头,第二次的时候,我还告诉伍六年,让他不用担心,在王固堂的铺子里折腾了一晚上,先去睡一觉休息一下,要是有真事我会去叫他的。 ……伍六年回应了一声,满脸担忧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我已经把缝尸录翻看了好几遍,但是别说没有碑文的记载,就连碑这个字,我都没在缝尸录里看到过。 其实,我还想到了二爷,缝尸录虽然没有碑文的记载,但是二爷或许会知道碑文的事情。 可我把手机拿在手里,犹豫了好一会,最终也没选择给二爷打过去! 五鬼的事情就已经让二爷寝食难安了,要是我的电话打过去,他知道碑文的事情还好说,不知道的话,我的事情不是火上浇油吗? 其实我从小就是这样,二爷一个残疾人,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一般都不敢闯什么祸,有不好的事情也不敢告诉他,就怕他替我担心。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让我的性格变得有些怯懦,虽然还不至于胆小怕事,可从从来都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 出身贫寒,遇事让人三分,几乎成了我的行事准则。 思索着,我又把衣服撩了起来,碑文依旧存在,仿佛是有人用针和线在我的皮肤下面刺绣出来这么一块东西似的。 甚至连碑上的石头纹理都刺绣地惟妙惟肖,唯独就是那两行小字,始终没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字符! “唉!”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朝床上躺了下去,心里想着,既然不疼不痒,那就先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想着,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我睡的格外的不踏实,始终处于一个半醒半睡的状态,而且压根没睡多长时间,我就被吵醒了! 院子里呜呜渣渣的像是在吵架似的,睁开眼睛,我疲倦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外一看。 吵闹的声音不是别人,是昨天来来过一次的那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镇上的首富祝家家主,祝风田! 伍六年和他们一起站在院子里,地上还滚着,昨天祝家带来的那个装有二十万现金的密码箱! 我一出门就听到祝风田再说:“伍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答应的好的事情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再者定金你都收了,你现在让我去另外请人?” 我皱着眉头听他说完,心里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等伍六年说话,我就凑了过去。 “六年叔!这趟活,我们去!” 我的话一出口,院子里的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 “小正?你心口那东西……?”伍六年盯着我,担忧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定金既然都收了,那咱们就一定去!”我拍了拍胸脯,示意伍六年我胸口的那块碑文没有影响。 他冲我笑了笑,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目光。 祝风田却是一愣,“伍师傅,这位师傅是?” “哦,这就是我给说过的缝尸人徐正!”伍六年,拍了拍我的肩膀,介绍着说。 祝家主闻言,眼神显得复杂,先是惊讶,接着又是怀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徐师傅!” 他先是很客气的叫了我一声,接着又说:“没想到啊,徐师傅这么年轻,昨天就看你站在屋子门外,我当时真没看出来你就是缝尸人!” 我笑了笑,回应了一声“祝先生!”没有多说什么。 祝风田的心里想法我猜得到,他是看我年轻,缝尸又是那么恐怖的职业,他在怀疑我的同时,也是在质疑我究竟能不能把尸体缝好! 只不过,这种事情可不是嘴上能说清楚的,伍六年明显也知道这点,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密码箱,直接说:“祝先生,有劳你又跑一趟,既然小正都说去了那么我们就一定去,你先回去吧,我们晚点一定到!” 祝风田,抬头看了眼偏西的太阳,“好!那我就不安排人来接你们了!小女的事情就拜托二位师傅了!” 第26章尸不进门 说完,祝风田带人转身离开。 伍六年掏出烟点了一根,但脸上还是有些担忧,“小正,你心口那块东西真没事?” 我讪笑了一下,“暂时应该没什么影响,放心吧六年叔,今晚缝尸我一定没问题!” 伍六年闻言,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他笑了笑,“那行,我去做饭,你去把东西准备好,等吃了饭我们就去祝家!”说着,伍六年朝着厨房走了进去。 伍六年去做饭,我回到房间里把皮匣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一样都不少后,我又开始研究起了缝尸录。 随着我最近把缝尸录看的多了,前面记载的四十九条禁忌,我也就彻底的烂熟于心了。 特别是其中有那么三条更是让我印象深刻。 第一条不缝一尸两命! 所谓一尸两命,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生就惨遭横死的孕妇,这种尸体怨念深重,如果缝尸人给这种尸体缝合,肚子里的孩子又没出生的话,孕妇不仅不能前去投胎,甚至会连同着肚子里孩子一起成为,怨气冲天的子母尸,直接就是凶的没边恶祟! 第二条不缝横死在外的积怨陈年老尸! 对缝尸人来说三年以上的横死在外的尸体,称为陈年老尸,三年尸不腐、怨气不散的尸体,就是它有难以化解的怨气,这种尸体连缝尸人也消不了它的怨! 第三条不缝混合尸! 这是再说,不能把死者身上残缺的部分缝合到别的尸体上,反之也不能把别的尸体上残缺的部分缝合到死者身上! 其实除了这三条禁忌,缝尸录上的每一条禁忌都是缝尸人不能违背的存在。 一旦违背了,轻则厄运临头,重则意外横死! 刚开始,我不相信这四十九条禁忌,可自从吐了那口黑血,还有我胸前这块不知道是不是和缝尸禁忌有关的印记出现之后,我对这四十九条禁忌,已经从不相信,转变成了处处小心丝毫不敢去触犯。 我是真怕啊! 我怕我一旦没注意,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不多时,太阳渐渐落山,伍六年的饭也做好了! 炝炒莲白,辣椒炒肉,红烧鱼,紫菜汤……吃的我们两人一个劲的打嗝,吃饱喝足人就来精神了,伍六年带上大菜刀,开着车,我们风风火火的往祝家赶。 在吃饭的时候,我向伍六年了解过祝家的情况。 来请我们的祝风田是镇上的首富,资产过亿的商人,横死的是他的小女儿叫祝玥怡,死因是一场车祸! 这事原本是不用请背尸人的,只需要请缝尸前去缝尸就可以了,可祝玥怡的尸体被人殓回来之后,到了祝家大门口,尸体却无论如何都搬不进去。 尸不进门不说,甚至还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祝风田没有办法之下就找到了伍六年,请他前去背尸。 又听到伍六年说,他这里还有个缝尸人,就连我也一起请了。 饭桌上伍六年只是把祝家的事情给我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事情,要我们去看了之后才知道…… 祝家离我们不算很远,伍六年还开了车,十多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地方。 祝家是一座复古的三进三出大宅子,门匾上祝氏老宅四个鎏金大字,气势磅礴。 大门外停着好几辆豪车,可我们却没看到祝玥怡尸身停放在门外的场景。 一从车上下来,伍六年就问我,“祝玥怡的尸身难道已经搬进去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也不清楚。 带着疑惑,我背着皮匣子,伍六年背着竹篓,我们走到祝家门前,敲响了大门。 刚敲了一声,大门就开了,还是祝风田亲自给我们开的门。 一见面,祝风田嘴角向上提了一下,做了个和善的表情,“两位师傅,我猜你们也快来了,正要亲自在门口候着,没想到你们已经到了!” 伍六年摆摆手,“祝先生,客套的话我们咱们就不说了,你不是说祝小姐不肯进门吗?现在已经请进去了?” 祝风田变了个苦脸,“唉,玥怡她还是没进门,昨天请你来你推迟到了今天,我就让人玥怡的尸身停放在门后外边了……” 我听到祝风田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把横死的尸体停放在大门外,被人人来人往的看着确实不太好,多少也有点忌讳。 停放在后门也算是合情合理。 伍六年点点头,“既然我们来了,那就先带我们去后门看看情况。” 继风田赶紧点点头,带着我们从宅子里面向后们走去。 祝家此时很安静,,除了我们三个,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宅子里活动。 祝风田说,他怕有人打扰到我们,就让所有人都回屋里待着,若是需要帮手随时都可以把人叫出来。 对他这种安排,我和伍六年很满意,背尸缝尸其实都怕惊扰到死者,人越少其实对我们来说就越好。 祝家分前后院,鱼池凉亭,长廊花圃一应俱全,此时天才黄昏,宅子里面的灯却全都亮起来了,灯火通明,别有一番意境。 从后院横穿过去,我们就来到后门的位置了,后门相比起前门就显得狭窄了很多。 后门是开着,门口还有四个人在守着,我们还没到门前,祝风田就像那四个人挥了挥手。 那四个人点头示意,接着从我们身边路过,小跑着回了宅子里。 而我这时候,已经看到了,后门外面横着摆了一副缠满铁链的黑棺! 奇怪的是,棺材下面明明没有垫着什么东西,可棺材距离地面却空出来了一截! 我和伍六年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 伍六年诧异的说:“祝先生,这是……?” 祝风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冒起了冷汗,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就是我给你说过诡异的事,棺材落不了地,而且不用铁链绑着的话,玥怡就会把棺盖推开,从里面坐起来!” 我的眉头一皱,“你是说尸体会自己推开棺盖坐起来?” 祝风田重重点了点头,“不仅会坐起来,在前门的时候,棺材就这样横挡着大门,怎么都弄不进去!” 第27章怨棺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点紧张,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祝小姐是昨天出的事?” 祝风田点点头,“嗯……昨天凌晨,玥怡开车在小镇外面的一条荒山公路弯道处出了车祸,连车带人冲进了山沟里,由于事故发生当时是在深夜凌晨,等被人发现的时候,玥怡已经因为失血过多……” 说着,祝风田眼眶一红,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 “报案了吗?官方的事故鉴定结果出来了没?”伍六年皱着眉头开口打断了祝风田的抽泣。 祝风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噎了好一会才说:“鉴定结果今天早上就出来了,官方的调查结果显示,玥怡是因为拐弯的时候没能减速慢行,并且通现场的事故痕迹来看,她当时应该是在避让什么东西!” 我和伍六年对视了一眼,但没有打断祝风田继续往下说。 “那条荒山公路即使在白天过往的人和车辆都很少,而且异常的僻静和荒凉,据官方的排查,玥怡当时避让应该不是人或者车辆,应该是某种夜行动物,可具体是动物,还是其它什么东西,一时间谁也没法定论!” “祝小姐为什么会在凌晨开车出现在荒山公路上?”我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祝风田长叹了口气,伤感的说:“唉……真要说起来,这事也怪我,玥怡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发脾气,摔东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每天晚上都要开车出去,虽然家里的仆人已经给告诉我了,但是我忙着生意上的事,就没能顾得上玥怡,没想到昨天凌晨她就遭遇了不幸……” “玥怡母亲走的早,是我这个当父亲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玥怡现在不肯进门,就是在怪我……!”说着,祝风田失声痛哭,止不住的在流眼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可祝玥怡是意外横死的,要是一只让继风田这么哭下去。 非但不会帮祝玥怡消怨,反而会让她死的不甘,增加她的怨念! 要是严重了,我想缝尸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我刚要提醒祝风田一下,可是门外面的棺材突然抖动了一下! 棺材上的铁链也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们三人顿时都是脸色一惊,满脸凝重的盯着棺材! “这…?!”祝风田指着棺材,想说什么但又没能说出来。 我凝着眉头对他说:“祝先生,你不能在哭了,惊扰到祝小姐她不甘心走,我们可就难办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个空旷的房间,搭一个床在房间里,再给祝小姐准备一身衣服,哦,还有热水!” “等六年叔把祝小姐请进去,我就给她走线!” 走线是缝尸的另一种叫法,之前我不懂,当着死者的面都不避讳的直接说缝尸二字。 但我在经历吴晓妍的事情后,忽然明白了,缝尸哪怕是在语言上也要避讳着一些东西,借此表示对死者的尊敬。 我的话说完,祝风田迟疑了一下,接着点点头,“玥怡就交给二位师傅了!”说完,他凝望了一眼门口的棺材,随即转身离开。 伍六年此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行啊小正,你现在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了,真不错!” 我不好意思撇了撇嘴,但接着就听到伍六年又说:“小正,那你能看出来祝玥怡为什么不肯进门吗?” 我闻言,愣了一下,“六年叔,我怕我说不好!” “哦?你怕个毛线,说出来听听,六年叔还能笑话你不成?”伍六年掏出烟递给了我一根,他也不急去看棺材里的祝玥怡什么样,就站在原地抽烟等我回答。 我拿着他给的烟,沉凝了一下接着说:“祝小姐是横死的,心里有幽怨未散,但是祝家没给她消除怨念就直接放到棺材里带了回来,要知道棺材可是镇物。” “虽然尸身是要殓进棺材这没错,可是祝家在祝小姐怨气没消的情况下,就直接盖了棺,这就相当于把怨气和尸身,一起镇在了棺材里!” “怨气在棺材顿时间内又散不尽,横死之人的怨念又是无穷无尽,祝小姐的怨只能泄在棺材里,但怨气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棺盖就会被这股怨气顶开,这就是祝家人,为什么会看到祝小姐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原因!” 我缓了口气接着说:“至于进不来门的原因嘛,其实也是因为怨重的原因!” “祝家这种身份地位,住宅上必定会有风水之势,这种风水大到地基,宅子,小到门庭,房间,甚至院里的一些物品布局都有所讲究,而这种风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趋吉避凶!” “棺材里的祝小姐除了自身带着怨气,甚至怨气影响了整具棺材,让棺材成了一具怨棺,所以受到了祝家风水的排斥!” "这棺嘛,只要祝小姐一直在棺材里,那就绝对抬不进去!" 我说完心里紧张的不行,心也在突突的跳着。 伍六年在我这番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很复杂了,我话一说完,他的表情就瞬间凝固了,显得又惊又喜 “小正!我是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手?之前看你不太都不太懂捞阴.门这一行的样子,那都是装的?”伍六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我之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最近缝尸录看的多了,里面虽然没记载着祝家这种情况,但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我拍了把皮匣子,示意伍六年缝尸录就在匣子里面。 但伍六年只是眼睛圆滚滚的看着我,“举一反三,一门通而门门通,小正,真不是六年叔要夸你,以后你在捞阴.门里一定能赚大钱!” 伍六年的这一句话,让我直接苦笑了一声,缝尸赚钱那有那么好赚,这才入行几天的时间呐,一个吴晓妍就把我搞得寝食难安! 更何况还有五鬼在我们老宅大门上写下血字,要和我跟二爷不死不休! 思索着,我叹了口气对伍六年说:“六年叔,还是先想法把祝小姐请进去吧!” 第28章镇怨 伍六年点点头,踩灭了地上的烟把,“嗯,也差不多到时间了!”说着朝门外的棺材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在门里面等着他。 但伍六年刚到棺材边上就对我说:“小正,过来搭把手,这铁链缠的太结实,不太好弄!” “哦!”我回应了一声,同时向着棺材走了过去。 我一过去就听到伍六年再念叨着,“纯属特么乱来,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棺里的也不是犯人就用铁链给锁起来了,这种弄法没怨都得生出怨来!” 我心头一紧,同时又想到,死人能把棺盖推开,正常人谁不怕? 虽然用铁链确实有点过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不过这种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我可不敢对伍六年这么说…… 棺材上一共缠了三条铁链,锁却挂五把! 好在钥匙还插在上面,我和伍六年一人一边,在棺材的两侧开锁解下铁链。 可我这时候好奇的是,棺材是怎么做到离开地面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能悬起来十公分左右的高度? 我想弯下腰去查看一下,但是三条铁链已经被完全解开了! 伍六年冲我比划个手势,示意完赶紧退后。 与此同时他也在后退。 其实他这么做是怕里面的怨气积累的过多,突然把棺材盖弹开。 要知道祝家用的这副棺材非常厚重,棺盖要是被怨气弹起来拍到人身上,当场就能把人拍断几根骨头。 要是脸太黑,直接把人拍死都有可能。 伍六年和我一起退后,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我们退到几米开外,盯着棺材看了半天,棺材除了悬浮着一动不动,有些诡异之外,连一丝异样都没发生。 伍六年围着棺材看了一圈,又来到我的身边,“小正,你就在这待着,我去开棺背尸!” 我点点头回应了一声。 伍六年抽出腰后的大菜刀,直勾勾的朝棺材走了过去。 其实祝家真的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人死后有个说法叫盖棺定论,意思是人的是非功过盖上棺盖才能定论。 祝玥怡还有怨未解,祝家就直接盖了棺,这不是让她含怨而走吗? 万幸的是他们没用棺材钉把棺材封上,不然这要开棺的说法就多了去了! 我一愣神的功夫,伍六年已经从新到了棺材边上。 只见,他用菜刀往棺盖的缝隙里伸进去往上一撬,看那表情丝毫没费什么力气,“嘭”的一声,棺盖从另一侧滑落在地。 同时落下的还有整副棺材! 可也正是同一时间,我顿时就感受到了人才死后的那股怨念了。 祝玥怡的怨念很重,重到令我的情绪都受到了影响。 我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股哀念,鬼使神差的这股哀念让我朝着棺材走了过去。 伍六年看过走过来,没有阻拦,只不过他的脸色显得很严肃,应该是也受到怨念的影响。 走到棺材旁边,我伸着脑袋往里看了看。 这一眼看去,我就愣神了。 棺材里面,铺着上好的绸缎垫子,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沾着鲜血污垢的裙子,脸上没血,面容清秀,煞白的脸蛋上,有一种让人惋惜的美。 不过,我知道她脸上的白,那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 但说真的,她一点都不像是个死人,而是更像一个睡着了的邻家小姐姐。 光看脸就知道,祝玥怡活着的时候不仅是个大美女,绝对也是多数男人心中的大众情人! 但视线向下看去,当我看到祝玥怡腿部的时候,我陡然打了个激灵,头皮跟着发麻。 她的左腿已经血肉模糊了,有几道伤口,甚至能隐隐的看到里面白骨! 看样子失血过多,就是因为左腿上的这些伤口了! 很有可能她出车祸冲进山沟里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所以我在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 我和伍六年都看了好一会,我的脸上带着一抹惋惜和哀叹,伍六年就不同,他的脸上除了严肃之外就再没有其它的表情。 这不是伍六年冷漠只是他背尸很多年了,见过的尸体太多人已经麻木了! “小正,你退后,我把祝小姐请进去!”伍六年提醒了我一声,同时他伸出手抓住祝玥怡的肩头,手上一发力,就像把尸身提起来。 可我退到一边,眼瞅着伍六年手上连着发了两次力,祝玥怡的尸身却依旧躺在棺材里纹丝不动! 我眉头一皱,突然为伍六年捏了一把汗。 但他却丝毫不慌,掏了根烟出来不紧不慢的点上,深吸了一口后,突然声音很凶的说:“我知道你有怨放不下,我们是来帮你的!但你非要难为我,用怨压尸不让背的话,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 “让你吃点苦头,再把你背进去是一样的!” 说完,伍六年蹭的一下从兜里掏了根棺材钉出来。 与之前他给我那枚镇吴晓妍的不同,这枚棺材钉很新,长度也要比之前那枚短了三分之一。 棺材钉一拿出来,伍六年再次尝试着去提起祝玥怡。 这一次,尸身虽然晃动了,但还是依旧提不起来。 “忒!”伍六年把刚点上的烟往边上一吐,举起棺材钉就要往尸身上面扎! “六年叔……?”我立即开口叫住了他,“扎下去,她可就魂飞魄散不用缝尸了!” 伍六年看了我一眼,“小正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忘了你说的祝家风水之势了吗?她怨太重,即使开了棺散了一部分怨气,可风水格局一样排斥她,我这样做不是要镇她的尸,我是镇住她的怨,不然这尸六年叔也背不进去!” 闻言,我顿时松了口气! 是我误解伍六年了,他的手段很缝尸人的不同,缝尸人如果要镇住怨气,不会像他用那么直接的方法。 缝尸人镇怨用的是符! 上次我给老段用的镇尸符就可以当成镇怨的符来用,但那是怨轻的情况下,镇尸符的主要作用还是镇住尸体,让它闹不了祟! 要是死者怨重,那就需要专门的镇怨符了! 知道了伍六年要干什么,我就不在打扰他了,我现在还没开始研究缝尸录上的符,只能看着伍六年把那根棺材钉,扎进了祝玥怡的脖颈处! 顿时就是,“滋啦”一声! 第29章吵闹声 刺耳的声音,如同铁钉在一块腐锈的铁皮上摩擦出来动静,听的我头皮一麻,赶紧把视线看向了别处。 在回过头的时候,伍六年已经用黑色的裹尸布,把祝玥怡的尸身裹了起来,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到了背尸篓里。 黑漆漆的裹尸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一具蜷缩在竹篓里的女尸,再加此刻上夜黑人静。 说真的,这一幕也很吓人! 伍六年反蹲下去,把背尸篓的两根背带套进肩膀上,腰腿同时发力,蹭的一下就把尸体背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那句,扯着嗓门吼出来的号子:“趋吉避凶,遇难成祥,阴人入门,活人莫挡道喽!” 沉闷的嗓音在夜空中传荡着,有股子怪异且难以言表的气势,让人精神一震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害怕。 喊完话,伍六年背着篓子开始往里走。 迈门槛的时候,我看见伍六年显得特别吃力,他的腰弯成了一定的幅度后,咬牙闷哼了一声,才有惊无险的进了后院。 有些地方有种风俗,叫横死不入门,说的是怕横死之人带着厄运,入了门会把厄运留下,再者是怕横死之人甘怨散不尽,回了家就不想走,从而祟客恋门。 有的甚至都不会让横死之人埋进祖坟,而是会单独给他们挑选一处坟地,单独埋葬。 这些东西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但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却没有这种说法。 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横死客要不要进门,我们除了会按照当地风俗之外,更重要的还得听主家的意思。 主家给钱,入不入门这事自然就是他们说了算…… 思索着,我跟着伍六年已经从后院来到了前院。 祝风田给我们准备的是一间厢房,我们背着尸体出现的时候,他就站在厢房门口,一个劲的抹眼泪。 伍六年先进去停放尸体,祝风田拦下我,他说:“徐师傅,你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暂时没有了,但是我缝尸的时候,不能受到打扰,你要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也别怕,缝尸要聚魂,有些动静或许祝小姐的魂回时发出来的,你看不见,但要是惊扰到她这尸可就缝不成了!” 祝风田重重的点点头,“不会,我肯定不会打扰到徐师傅你的……” 我点头回应,但是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紧忙接着说:“祝先生,你还得再重新准备一口棺材,后门外边那口不能用了,它沾了很多怨气,祝小姐缝完尸,要是还放进那口棺材里,对她不好!” “至于后门那口棺材,找几个人给它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最好,一具怨棺,留着没什么好处!” “好,我马上去办!”祝风田说完,转身就按照我说的做去了。 他刚离开,伍六年提着背篓走了出来,一出来他就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是对我处理怨棺的说法很满意。 “小正,尸身放好了,后面的事情就交个你了,你放心,门口有我守着,不会让人过来打扰到你!”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用手扶着皮匣子抬腿向房间里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除了灯光,就剩房间中间搭建好的一张停尸床静静的摆在哪里。 床上躺着的就是祝玥怡的尸身,裹尸布已经被伍六年收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散发着一丝阴冷和压抑,隐隐的还能闻到一抹血腥味,愣了两秒,我转身关上门朝着停尸床走了过去。 在灯光下,祝玥怡的样貌更加清晰,除了那张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漂亮脸蛋,剩下的就是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给我的印象最深。 一人一尸,就这么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氛围显得格外的沉重,甚至我连心跳都开始变得拘谨了不少。 就怕哪里让祝玥怡不满意,她忽然诈尸! 我先在没有镇尸符,她正要闹起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能头也不回的跑路……! 思绪间,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真没想到时间过得竟然这么快。 我们来的时候天才擦黑,现在已经夜里十一点零八分,属于深夜子时了,缝尸要在子时进行,子时属阴好聚魂! “是时候了!”我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随即解下皮匣子,从里面拿了根新的白烛出来,关灯点烛,蜡烛点上之后就是引魂灯了。 我拿着蜡烛,走到电灯的开关旁边,定了定神,啪的一下关到了房间里灯光。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安静到,只能听到我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又是啪的一下,我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蜡烛橘黄色的火苗慢慢变大,渐渐整个房间都变成了暗黄色,停尸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我举着蜡烛从新靠近停尸床的时候,祝玥怡躺在停尸床的影子,已经被灯光折射到对面的墙壁上。 她那硕大的影子轮廓,端的那叫一个诡异无比。 直到我把蜡烛放到床头,影子才消失不见。 引魂灯点好,我就要开始请香,请香对于缝尸人来说,慎重的同时也是格外的重要。 请香的三条禁忌,无论犯了那一条,缝尸若是还要强行缝尸,其结果缝尸人自己都承担不起。 而我此时虽然已经把香拿了出来,可我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我还没来的及开始请香。 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那声音呜呜泱泱的,并且由远到近,像是朝着缝尸这个厢房的位置靠了过来。 那声音太过杂乱,我刚竖起耳朵再听,心里又急的不行,要是吵到了厢房这边,一旦惊了尸,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是有些东西,怕什么它就来什么,我一个晃神的功夫,引魂灯却呼的一下就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同时房间里的温度登时骤降,一股阴冷的寒意从停尸床上散发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说了句:“完了!” 第30章惊扰死者 刺耳的声音,如同铁钉在一块腐锈的铁皮上摩擦出来动静,听的我头皮一麻,赶紧把视线看向了别处。 在回过头的时候,伍六年已经用黑色的裹尸布,把祝玥怡的尸身裹了起来,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到了背尸篓里。 黑漆漆的裹尸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一具蜷缩在竹篓里的女尸,再加此刻上夜黑人静。 说真的,这一幕也很吓人! 伍六年反蹲下去,把背尸篓的两根背带套进肩膀上,腰腿同时发力,蹭的一下就把尸体背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那句,扯着嗓门吼出来的号子:“趋吉避凶,遇难成祥,阴人入门,活人莫挡道喽!” 沉闷的嗓音在夜空中传荡着,有股子怪异且难以言表的气势,让人精神一震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害怕。 喊完话,伍六年背着篓子开始往里走。 迈门槛的时候,我看见伍六年显得特别吃力,他的腰弯成了一定的幅度后,咬牙闷哼了一声,才有惊无险的进了后院。 有些地方有种风俗,叫横死不入门,说的是怕横死之人带着厄运,入了门会把厄运留下,再者是怕横死之人甘怨散不尽,回了家就不想走,从而祟客恋门。 有的甚至都不会让横死之人埋进祖坟,而是会单独给他们挑选一处坟地,单独埋葬。 这些东西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但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却没有这种说法。 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横死客要不要进门,我们除了会按照当地风俗之外,更重要的还得听主家的意思。 主家给钱,入不入门这事自然就是他们说了算…… 思索着,我跟着伍六年已经从后院来到了前院。 祝风田给我们准备的是一间厢房,我们背着尸体出现的时候,他就站在厢房门口,一个劲的抹眼泪。 伍六年先进去停放尸体,祝风田拦下我,他说:“徐师傅,你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暂时没有了,但是我缝尸的时候,不能受到打扰,你要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也别怕,缝尸要聚魂,有些动静或许祝小姐的魂回时发出来的,你看不见,但要是惊扰到她这尸可就缝不成了!” 祝风田重重的点点头,“不会,我肯定不会打扰到徐师傅你的……” 我点头回应,但是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紧忙接着说:“祝先生,你还得再重新准备一口棺材,后门外边那口不能用了,它沾了很多怨气,祝小姐缝完尸,要是还放进那口棺材里,对她不好!” “至于后门那口棺材,找几个人给它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最好,一具怨棺,留着没什么好处!” “好,我马上去办!”祝风田说完,转身就按照我说的做去了。 他刚离开,伍六年提着背篓走了出来,一出来他就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是对我处理怨棺的说法很满意。 “小正,尸身放好了,后面的事情就交个你了,你放心,门口有我守着,不会让人过来打扰到你!”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用手扶着皮匣子抬腿向房间里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除了灯光,就剩房间中间搭建好的一张停尸床静静的摆在哪里。 床上躺着的就是祝玥怡的尸身,裹尸布已经被伍六年收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散发着一丝阴冷和压抑,隐隐的还能闻到一抹血腥味,愣了两秒,我转身关上门朝着停尸床走了过去。 在灯光下,祝玥怡的样貌更加清晰,除了那张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漂亮脸蛋,剩下的就是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给我的印象最深。 一人一尸,就这么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氛围显得格外的沉重,甚至我连心跳都开始变得拘谨了不少。 就怕哪里让祝玥怡不满意,她忽然诈尸! 我先在没有镇尸符,她正要闹起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能头也不回的跑路……! 思绪间,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真没想到时间过得竟然这么快。 我们来的时候天才擦黑,现在已经夜里十一点零八分,属于深夜子时了,缝尸要在子时进行,子时属阴好聚魂! “是时候了!”我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随即解下皮匣子,从里面拿了根新的白烛出来,关灯点烛,蜡烛点上之后就是引魂灯了。 我拿着蜡烛,走到电灯的开关旁边,定了定神,啪的一下关掉了房间里灯光。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安静到,只能听到我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又是啪的一下,我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蜡烛橘黄色的火苗慢慢变大,渐渐整个房间都变成了暗黄色,停尸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我举着蜡烛从新靠近停尸床的时候,祝玥怡躺在停尸床的影子,已经被灯光折射到对面的墙壁上。 她那硕大的影子轮廓,端的那叫一个诡异无比。 直到我把蜡烛放到床头,影子才消失不见。 引魂灯点好,我就要开始请香,请香对于缝尸人来说,慎重的同时也是格外的重要。 请香的三条禁忌,无论犯了那一条,缝尸若是还要强行缝尸,其结果缝尸人自己都承担不起。 而我此时虽然已经把香拿了出来,可我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我还没来的及开始请香。 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那声音呜呜泱泱的,并且由远到近,像是朝着缝尸这个厢房的位置靠了过来。 那声音太过杂乱,我刚竖起耳朵再听,心里又急的不行,要是吵到了厢房这边,一旦惊了尸,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是有些东西,怕什么它就来什么,我一个晃神的功夫,引魂灯却呼的一下就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同时房间里的温度登时骤降,一股阴冷的寒意从停尸床上散发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说了句:“完了!” 第31章给尸体脸上刻字 黄语嫣已经跑进了厢房里面,她站在停尸床旁边,用菜刀来回的在祝玥怡尸身上比量着。 “哈哈哈……贱.人!你死的好惨呐,死的好!死的好!可你死的再惨也没有我的孩子惨啊!” “你不是长的漂亮会勾引人吗?那我就用刀在你这张死人脸上刻上小三两个字,让你下辈子都没脸见人!哈哈哈哈……!” 黄语嫣肆无忌惮的尖笑着,一只手却猛的一把抓住了尸体的头发! 看那模样,是真要在尸体的脸上刻字! 伍六年站在门口,看到黄语嫣的举动后,紧忙开口对她说:“你先把刀放下,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你和祝家的人说,真说不清,你也可以报案,总会有人对你主持公道的,你这样对一个死者什么都解决不了,真惊了尸闹了祟,她闹祟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但是黄语嫣听到这番话后,却笑的更兴奋了,“哈哈哈!是吗?我就是要让她闹祟,就是要让她不得好死!” 嚣张的表情,瞪大的眼睛,笑到手里的菜刀都在发颤,此时的黄语嫣格外的狰狞,令人感到恐惧。 好在她兴奋到忘乎所以,貌似暂时的忘记要在尸体脸上刻字的事情了。 祝家的人围了不少,只不过没一个人敢说话的,他们就怕说了话反而刺激到黄语嫣让她伤害到尸体,这个责任他们不敢负,也负不起。 可我的心里还在一阵阵的紧张,我到现在都还没听明白黄语嫣这么疯狂,究竟她和祝玥怡是有什么样的恩怨,能让她连一个死人都不肯放过? 我面前站着的是李阳,他也被黄语嫣的举动吓懵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说什么。 只不过,黄语嫣的事情想必他是知道的,我或许可以问问他。 沉思着,我往李阳边上凑了凑,“这黄语嫣究竟要干什?她为什么要伤害祝小姐的尸体?” 我的话刚说完,李阳扭头瞪了我一眼,“这疯女人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我眉头一皱,脸色都不自然了起来,反问了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阳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你问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黄语嫣这个疯女人和玥怡的事情,我早就给过她一笔钱处理好了,她答应过我不会再闹,更不会闹到祝家,怎么今天你们一来缝尸,她就提着菜刀登门翻旧账了?” “再有,祝家这么多房间,黄语嫣以前从来没来过,怎么她从后院冲进来,就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停放玥怡尸身的厢房?” 李阳瞪着眼睛,语出惊人的质问着我! 与此同时,我周围的祝家人,全都纷纷把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仿佛我此时才是那个,拿着菜刀架在祝玥怡尸身上的人! 李阳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他是在说黄语嫣是我们找来的,或者黄语嫣这么疯狂是受了我们的指使! 是我们让她这么干的! 忽而,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被一双双怀疑且带着几分怨恨的目光盯着,盯的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愣了一下我才说:“我之前不认识这个黄语嫣,至于她为什么能直接找到这个房间,那是因为我离开厢房的时候,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她看到房间里亮着灯,不就自己往里闯了?” “好啊,你承认是你亮着灯给她打暗号了?我就说黄语嫣为什么要拼死往里闯,原来你们是想让她用刀绑架尸体,以此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李阳表情阴狠的说着话,同时慢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和我拉开距离以后,忽然用手指着我,“都别愣着了,先把他还有那个背尸人抓起来,黄语嫣和他们是一伙的!” 这一句话让我懵了一个大圈! 伍六年开始的时候,注意力都在黄语嫣身上,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 此时听到李阳说了背尸人三个字,他疑惑的把身子向后一转,诧异的看着我们这个位置。 之前李阳就让祝家的人去找过木棍,不少人手里可是拿着家伙的,但他们听到李阳的话,也在迟疑到底要不要把我们抓起来。 李阳看到一群人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他突然气的一跺脚,骂了句“废物!”紧接着抢下他身边另一个人手上的木棍。 扬起手就朝我狠狠地砸了过来! “李阳!你给我住手!”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怒喝了一声。 “姐…姐夫!?”李阳举着离我的脑袋只有几公分远的木棍,满脸错愕的叫了一句。 让他住手的人是祝风田! 喊住李阳后,祝风田就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了我的身边,他一把打掉了李阳手上的木棍。 指着李阳的鼻子说:“是谁让你对两位师傅不敬的?还有你们,都在这围着干什?全都给我滚回去!” 话音一落,祝家的人一哄而散,厢房外顿时只剩下我和伍六年还有祝风田和李阳四人! 人一散,祝风田再次怒瞪着李阳:“你想干什么?你对两位师傅不敬,还要让玥怡不得安息,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 祝风田显然很生气,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肉都被气的微微发颤。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得到李阳的回应,厢房里的黄语嫣又放声狞笑了起来,“呵呵呵呵……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报应,报应啊,祝玥怡我就是要看你不得好死,还要看你家里不得安宁,呵呵呵呵!” 这话一出口,祝风田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他铁青着脸,用手一指厢房:“李阳!那个疯女人是谁?是谁让她跑进来胡言乱语的?” 闻言,我的眉头紧皱了一下! 祝风田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认识黄语嫣? 我一个错愕,只见李阳眼睛一眯露出个阴狠的神情,他忽然用手一指我和伍六年。 “是他们!姐夫,就是他们两个让那个疯女人跑到祝家,要死要活的闹了这么一出!其目的就是想拿玥怡的尸体作为筹码,演一出惊尸闹祟的戏码,想从你这儿再敲诈一笔钱!” 第32章诬陷 闻言,我的心头猛然一颤! 我们!演戏?敲诈?! 李阳的一句话,已经不是看似他对我们存在误会那么简单了,他现在是给我和伍六年打上了坏人骗子的标签! 甚至是在侮辱我们的人格......! 他的话一说完,伍六年从厢房门口,几个箭步来到了李阳面前。 “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说话讲的是证据,不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把未知的事情给定了性!说我们诈骗,你的证据呢?” 伍六年发起火来的气势,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凶的一个。 特别是知道他是背尸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后腰上挂着的那把放在皮革刀鞘里的大菜刀,即使在平时都给人一种他很不好惹的感觉。 此时他发起火来,就更加增添了几分让人畏惧的凶狠。 李阳听到伍六年气势汹汹的问话,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吐沫,他虽然畏惧,但很快就缓过神来了,眼睛一瞪,冷笑一声,“证据?” “昨天下午我姐夫去请你的时候,你就推三阻四的要拖到今天晚上才肯来,难道这期间你不是去找黄语嫣设计阴谋去了吗?” “你们没来祝家之前,玥怡连同着棺材停放在大门外两天一夜,这期间怎么不见黄语嫣前来吵闹?” “你们今晚一来祝家,黄语嫣就持刀上门了,而且能直接找到厢房里面去,难道不是你们商量好的?给她打了电话又或者是发了信息告诉的她?” 李阳喋喋不休的一句接一句的问。 虽然是质问,可他每个字都说的格外肯定,就像是他亲眼目睹了一切那般肯定! 不等我们回答,她又凑到了祝风田身边,满脸不忿的说:“姐夫,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这帮吃死人饭的都阴损卑鄙,他们为了钱,专门故弄玄虚,搞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出来!” “只要你钱给的让他们不满意,他们就弄那些闹鬼、诈尸的东西吓唬你,变着法的让你往外掏钱!” “这些下三滥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看姐夫你出的起钱,要给四十万他们当然不满意了,所以让这个疯女人来闹一场,不能让玥怡安息的同时,也满足了他们接下来要演诈尸的条件!” “姐夫,你可得擦亮眼睛,不能把被他们给骗了!” 李阳绘声绘色的说着,各种奸恶的表情在他脸上来来回回的变化。 让人反感的同时,又令人愤怒。 伍六年这会的脸色分外.阴沉。 他刚要说话,祝风田却先抢在了他的前头,“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断,没有证据不能诬陷好人!” “伍六年的在古德镇上的口碑我还是听说过的,他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先告诉我,里面那个疯女人究竟是谁,我好去查清楚,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但,祝家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祝风田看似说的话公正无私,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在说给我和伍六年听。 只不过,他的这种说法也不算得罪我和伍六年,反而显得他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糊涂人! 然而,李阳还没能回答祝风田的话,厢房里的黄语嫣却在里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啊,自家的女儿勾引有妇之夫,自己的小舅子又是个黑白颠倒的小人,祝风田,祝家主,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啊!” 黄语嫣此时真的像是一个疯子,她欣喜若狂的笑声,仿佛是一个人心中的怨恨,正在得到发泄似的...... “你!”李阳听到黄语嫣说他是小人,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用手指着黄语嫣就想往厢房里进! 祝风田抓着他的手指,把他个胳膊按了下去,同时抬起头凝视着黄语嫣问,“你是谁?究竟想干什?是我们祝家有什么地方的罪过你,还是玥怡和你有什么恩怨,你要让她无法安息?” 黄语嫣闻言,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她反身一跳坐到了停尸床的一侧,咬牙切齿的说:“祝风田,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你之前的伺机严浩,你总不会忘了吧?那个该死的负心汉,以前是我的男人!你女儿祝玥怡这个贱.人,借严浩给你当司机之便,勾搭了他不说,还唆使严浩给我的水里下了打胎药!” “我含辛茹苦怀了八个月的孩子,就因为你女儿这个贱.人,让我的孩子胎死腹中,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 “祝风田,你现在还敢说你不认识我吗?” “你少在哪里装无辜,这件事情出了之后,你们祝家怕我把事情闹大影响了祝玥怡的名声,于是就让你身边李阳这个小人,去对我威逼利诱,塞给我二十万想封住我的嘴不是吗?” “我当时刚流了产,又加上伤心过度身体虚弱,这才没来你们祝家闹事,你真的以为二十万就能买一个,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婴儿的命?” “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没来祝玥怡就死了,她死的好,这是老天爷让她给我的孩子赔命去了!不过这还不够,我孩子的命她是还了,可她害的一位母亲失去了自己孩子,难道不该还吗?” “我要让她做鬼都不得安宁,她勾引我男人,害死我孩子,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全都还给我!” “哈哈哈哈......” 黄语嫣又在笑了......还是充满怨恨的笑......! 可他的话却让我和伍六年面面相觑。 黄语嫣今晚来闹是因为祝玥怡勾搭了她的男人,甚至害了她怀胎八个月尚未出事的孩子? 黄语嫣之所以今晚来闹,那是因为之前她流了产在休养,没法前来,今晚来完全就是个巧合!?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同时伍六年对我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先别乱说话,继续看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