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教父》 第1章 谈判 第1章 谈判 1984年初秋，秋老虎依然在东北肆虐。会议室的窗户和吊扇都开到了最大，却依然无法送走这份沉重的闷热。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这些老烟枪们可以尽情的抽烟。 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门外，刚刚搬完开会资料的胡杨一脸疲惫的靠在窗口，手里的汗巾估计已经可以拧出水了。 撇了一眼玻璃上映出的那个瘦弱的身影，胡杨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从两个月前他在这副身体里莫名其妙的“醒来”之后，就会不时嫌弃一下这副身体的羸弱。 胡杨就是这副身体的名字，是一个刚刚复员半年的十九岁临时工。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病故，父亲则是两年前走的。是一次出差中的车祸，所以被定性成了因公殉职。所以才有了胡杨现在这个工作名额。 原本按照顶替的规矩，他应该有一个正式工的名额。但毕竟人走茶凉，而他负伤退伍的过程又有一点小瑕疵，也就被找到了借口拿掉了正式工的名额。 于是胡杨就以临时工的身份，进了这个他父亲曾经工作过的ln省丝纺厅。 这是个省厅级的单位不假，但这个年代里临时工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甚至在某些方面上，机关的临时工还不如下面企业里的临时工。 胡杨对自己的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抵触。因为他原本的工作，就需要时不时更换身份。所以他进入角色的速度非常快，而这个过程也没有人发现任何痕迹。 当然，在这个大环境下，也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临时工的日常状态。看着苍白纤细的胳膊，胡杨再次摇了摇头。 虽然当年自己的武力值不如那些什么牙和龙什么里出来的逆天猛人。但随便放倒四五个普通人还是很容易的。看看这小胳膊，五十斤大米估计都够呛。 先天底子弱，在部队又受了伤，再加上八零年代的伙食。胡杨也只能发出一声叹息了。 就在胡杨叹息的时候，一个身材组能把胡杨的装进去的胖子，靠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小杨，我去那边抽根烟。” 胖子和胡杨一样是临时工叫邢鹏。看身材就知道家里条件不错。他父亲在厅里做一个副处长，转正只是时间问题。 邢鹏这个人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烟瘾特别的大。一天两包烟肯定不够。如果不上班，还得多半包。 东北一直都是以重工业闻名。东北的过去曾经经历过一段十分辉煌的年月。在这里，曾经诞生过新中国工业史上的许多个“第一”。 包括第一台汽轮发电机组、第一台风动凿岩机、第一架喷气式飞机、第一台内燃机车等等。在计划经济年代里，仅是ln省会一个城市，机床产量就占到了全国的近3成，是响当当的“共和国长子”。 而在进入八十年代之后，长子的步伐就渐渐变迟钝起来。以胡杨过来人的记忆，知道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这种整体下滑的趋势将一直持续到二十年之后。 一墙之隔的会议室中坐着二十多个人。其中一多半来自各个相关部局的大小官员，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则是一个来自rb的谈判团。这场谈判的核心是要引进一套uhp电炉。 在原来那个胡杨的记忆中，这个项目的谈判已经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几个月时间。 这uhp电炉他还是知道的。普通电路的缩写是rp，regr_power，与之相对的，是ultra_high_power，也就是超高功率。 对八十年代的炼钢企业来说，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所以这次谈判，省里派出了级别非常高的队伍。 除了冶金厅和机械厅的连个副厅长之外，省内最大的两大钢厂本溪钢厂和啊鞍山钢厂也都派了厂长和工程师。 作为一个每天都要赔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工作人员，其实胡杨也算是全程参与了整个过程。只不过是没有任何发言机会罢了。 过去的那个胡杨，对于里面讨论的各种内容，都几乎是像听天一般。除了明白“两千万”“五千万”“三百万”这类数字名词之外，其他都完全听不懂。 对一个每月工资不过二十几块的人来说，那些数字和所代表的巨量财富，他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胡杨。他知道现在这个时期，这些外商是抱着何种目的和心态来中国的。 在进入新世纪之后，进行过很多关于七八十年代的总结。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关于那个时期各个国家，利用技术优势对我国的打劫。 没错，就是打劫，不需要加引号的打劫。 就是欺负你们技术落后，缺乏外语专业人才。经常会直接送来整套大型设备的图纸，直接拍在你面前。 看起来是一副毫无保留十二分坦荡的样子。但以当时国内的人才贮备和平均水平来说，就连完整的看完一遍都很难做到，就跟不要提吃透了。 要知道冶金类，化工类的大型设备，随随便便搬出四五吨图纸都正常的。 所以不光是rb人会这么做，所有向中国出口整套生产设备国家，都会或多或少的掺水进去。 区别只是，有些吃相难看，而另外一些吃相则是非常难看。其中最著名的一次事件，就是rb做的。 rb一家重型设备企业卖给中国一整套冷轧设备，价格非常昂贵不说。其中还包括了几个豪华的休息室、更衣间以及卫生间。 也就是说，中国人几乎用买金子的价钱，从rb买回了几个冲水马桶。 凡是参与过那次谈判的人，都将此时视为毕生的耻辱。胡杨可不想这种事，就在自己眼前也发生一次。 作为曾经的隐蔽战线上的一员。胡杨毫无疑问是一个坚定地爱国者。所以他每天都会利用夜班值班的机会，偷偷查阅相关的资料。 虽然专业知识上略有欠缺，但至少阅读没有问题。好歹也是专业人的，没有几门过硬的外语傍身，怎么在世界各国搞情报工作。 然而很让胡杨意外的是，他看了小半个月的资料，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rb人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实诚了！ 胡杨不信。 今天的会议依然按照之前的套路进行。这里最大的领导，是来自冶金部的一个处长叫罗鹏飞。 四十岁中段，也算是正处于在年富力强的年纪，思维明锐眼界也开阔。他是谈判进行了一个月之后加入的。在太加入之后，谈判的进度明显加快。 简短的套话之后，罗鹏飞立刻综述了一下昨天的谈判结果。然后负责具体细节的官员们就开始了今天谈判。 “我方对于五千万的报价是无法接受的。我方认为在配套设施上，还有压缩成本的空间.” “我方认为，在贵方在计算方法上有一定误差.” 罗鹏飞看起来是在专注的听着谈判内容，但其实内心却有些烦躁。他是除了胡杨之外，这里唯一对rb企业保持高度戒备的人。 从罗鹏飞加入谈判第二天，就发现这次谈判的rb企业与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这家名为三和重机的企业所派出的谈判队伍中，只有一个高级技术人员。而且还是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上了年纪的反应速度和明显要慢上好几拍。每次遇到技术相关问题，谈判效率都会直线下降。 而过去罗鹏飞接触过的rb谈判团，无论是哪个行业，谈判的风格都是快快快。这种不断施压的方式，会让很多地方政府慌了手脚，从而签下了诸多不利于己方的条款。 这几乎已经是rb人的固定伎俩。可这个三和重工却不按照套路出牌。 (本章完) 第2章 新方案 第2章 新方案 时间就在看似激烈的谈判中慢慢过去。突然，会议室的门口传来敲门声，罗鹏飞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开会之前他就已经吩咐过。让这些官员们告诉各自的秘书，没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不要打扰会议进行。 心情正不美丽的罗鹏飞微微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的冶金厅副厅长田家之这才冲门口喊道：“进来。” 会议室大门打开，田家之的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眼看自己顶头上司表情不假，秘书赶紧举起手中纸张：“有一份给淳一郎先生的传真。” 一听是日方的文件，田家之也没法继续生气，说道：“送过去吧。” 那位淳一郎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接过传真，说了一声阿里嘎多。 罗鹏飞皱起了眉头，这个淳一郎是rb谈判队伍中年龄和地位都最高的人。中文非常好完全不需要翻译，在之前的额谈判中却极少说话，但每次都能直指要害，让中方陷入被动。 淳一郎只扫了一眼传真，就随意的放了在了桌上。这个rb老头，现在很兴奋。 虽然他在极力控制表情，而且控制的很不错。但这瞒不过胡杨的眼睛，这是他的专业领域。 胡杨站在门口心里给这番表演打了六十分。总体评价尚可，在情绪的表现上略显浮夸。 田家之的秘书从会议室里退了出来，并顺手关上了大门。听着里面谈判又重新开始，一旁的邢鹏忍不住烟瘾，对胡杨说道：“小胡，我去那边抽根烟。” 胡杨点点头，目送这个胖子以完全与身材不符的轻快脚步离开。他趴在窗台上，闭上眼睛回忆刚刚看到那张传真上的内容。 瞬间记忆是胡杨以前那个职业的必修课。是需要长期练习才能维持状态的特殊技能。 胡杨现在肯定是做不到以前那种，人体照相机的程度。不过两三秒记住几排单词还是做得到的。 回忆了片刻之后，胡杨用手指在窗户上默写出了那张上大部分的内容。 可能是认为写的是日文，说的又十分的含蓄，所以传真上根本没有任何加密。甚至连关键词都写在了上面。这让胡杨一下子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这时，会议室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吼声：“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听这个声音就是鞍钢的那位宫厂长。五十出头的军转干部，最出名的就是大嗓门。 “谈了几个月了，你们竟然变卦。这是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让你们这些” 罗鹏飞打断的他马上就要说出的话：“宫厂长，控制一下情绪。” 宫厂抱怨道：“罗局长，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就被这些小.这些rb友人浪费了，怎么也得要一个说法。” 罗鹏飞沉声说道：“你先坐下，我想日方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吗，淳一郎先生。” 淳一郎向罗鹏飞礼貌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缓缓鞠躬，说道：“首先我要道歉，我仅代表我个人和公司，对浪费诸位时间道歉。” 重新坐下的的淳一郎缓缓说道：“这次提价很突然，但并不是临时决定的。一个月之前，三和重机就已经在准备了。” 宫厂长不满的说道：“那这一个月，我们都在干什么，是在开茶话会吗？” 淳一郎摇头：“不不不，我必须承认这是我个人的私心。我更希望我们之间能够达成五千万的合作意向。因为个人认为这个意向对我公司更有利。可惜我们双方一直没有达成意向。” 另一位来自本钢的厂长质问道：“五千万的意向都无法达成，所以你们就直接提价到六千万美元。这就是你们rb人的逻辑！” 淳一郎说道：“不，提高金额并不是计划的全部。我还没说完就被这位宫厂长打断了。” 罗鹏飞说道：“那就继续吧，这次我帮着不会有人打断你。” 淳一郎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感谢，然后说出了他们公司的新方案。 首先这个项目总的金额调整到了六千万美元。而涉及到设备也相应的增加，除了原本的超高频电炉之外，还增加了一套六十年代技术的普通电炉。 五千万美元购买一套超高频电炉，的确是贵了一些。国际上的一般价格在三千五百万美元左右。而卖给中国都会自动上调20%到30%，也就是四千多万美元。 有过采购或是引进外国设备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国际现状。加到原价50%的也不算少见。 所以四千两百万左右，基本上就是己方的心理底价。 而一套六十年代技术的中频电炉，市场价格大约是超高频的三分之二。这一个超高频电炉加上一个中频电炉的价格，应该是超过六千万的。 也就是说，这是我方来说是一个有利的改变。日方对此的解释是，三和重机管理层十分想促成这次合作。所以采用这种方式，让出更多的利益，这是诚意的表现。 刚刚还吹胡子瞪眼的两个钢厂厂长立刻就变了脸。尤其是本溪钢铁的那位厂长，表情明显好了许多。 本港和鞍钢都在辽宁境内，但前者是省属企业，而后者则是部委直属的大国企。规模上的也是鞍钢更大一下，在国内都能排入前五。 这次引进超高功率电炉，基本上板上钉钉是要给鞍钢用的。本钢最多能捡鞍钢置换下来的那套设设备。虽然是人家吃剩的，但总算还是比自家用的那套先进一点。关键是这套设备花不了多少钱。 现在情况又不同了。这多了一套六十年代技术的中频电炉。怎么算也应该轮到他们鞍钢头上。其实他并不眼馋那套超高功率电炉，鞍钢现有的配设备根本发挥不了这台电炉的作用。反倒是这套中频电炉，鞍钢用刚刚好。 另一边本港的宫厂长也满意这个新方案。他心里默默算了一笔小账。这引进超高功率电炉所需要的外汇配额可不是小数。原本是他们一家出，现在鞍钢也可以出来负担一部分。 自己吃肉，兄弟单位喝汤，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与两个厂长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会议室里的气氛头一次这么的和谐。 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胡杨摸出一根铅笔，然后从一旁剩下的资料中抽出一本。在内页上写了一句话。他写的很随意，就像是在给自己的书签名。 字写的很随意，但在他合上资料册之后，脸上极为罕有的露出了些许的犹豫。 沉默了片刻之后，胡杨在册子上做了一个不起眼的记号，然后塞进了同样的几十本资料之中。 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罗鹏飞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个季节丹东的大黄蚬子是不是该肥了。” 其实丹东的大黄蚬子是不是这个季节肥，罗鹏飞还真没什么印象。但他可以随口一说，下属却不能随便一听。 田家为一看手表，虽然还差了半个多小时，但确实也是快要午饭时间。于是他站起来说道：“同志们，这差不多也是午饭时间了，咱们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总不能饿着肚子的谈判吧。” 这个房间里估计没有一个人此时感觉饿了。但接下却听听到罗鹏飞说道：“嗯，还真有点饿了。” 田家为对自己的判断和反应非常满意，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笑容：“各位同志还有外宾，咱们一会小食堂吃个午饭，谈判下午继续。” (本章完) 第3章 价格不对 第3章 价格不对 不管之前在会上有什么意见碰撞，就算是指名道姓拍桌子，可一到了饭桌，确切的说酒桌上，立刻就会化为一团和气。这就是有中国特色的官场文化酒桌文化。 rb人在来到了中国之后，也入乡随俗。一到酒桌上，立刻就变成了中国人名最好的朋友，友谊万古长青。 上午谈判进行的很不错，所以这酒局上也延续了会议上的好气氛。几天的接触下来，互相都知道各自酒量的程度。所以喝起酒来少了试探，却也都有了分寸。 沈阳地处ln省的版图中心位置，距离以大黄蚬子闻名的丹东有两百多公里距离。这道美味可不是那么用以吃到的。 不过这桌上的菜色也个个都是硬菜。在这个年月里，能做到两三天饭菜不重样，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胡杨这个临时工当然是没有资格上桌的，甚至连那个小食堂门都没进去过。领导们一走，他和邢鹏就立刻开始收势会议室。 没有打扫卫生的人吗？有，不但有而且还是正式编制。不过这收拾会议室的工作，还真是他们这俩临时工自己申请来的。 邢鹏一进屋就直奔各个烟灰缸而去，仔细的把所有稍长的烟屁股全部装进口袋中带走。 胡杨并没有看不起他，实际上这主意就是他出的。临时工工资到他们手里，一天也就一块出头。每个月工作多少天就算多少，一般也就是二十几块。 在沈阳能买到的最便宜的卷烟，就是济南的金菊烟，每包一毛九。这两包就将近四毛钱了。一个月下来，这就要十二三块的烟资。 邢鹏好歹也是一个官二代，实在拉不下脸去抽旱烟。所以就经常需要面对吃饭和抽烟二选一的情况。 这些烟屁股先按牌子分类，然后拆开来搜集烟丝。经过简单的晾晒之后，再重新卷成烟卷。 邢鹏现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抽的的都是这种烟。除了卖相之外，味道和买的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邢鹏兴高采烈的扒拉着烟灰的时候。胡杨已经把那份做了记号的材料，换掉了罗鹏飞面前原来那本。 另一边小食堂内，酒桌上的气氛正渐入佳境。不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肯定无法想象这些人不久之前在会上的表现。似乎这些问题只要遇到酒精，就会立刻全部融化了一般。 “淳一郎先生有孩子吗？” “嗨，有三个。最大的已经上大学，最小的现在国小四年级。” “哎呀，rb不搞计划生育吗？” “我们国家鼓励生育。” “那怎么行，人太多是要吃不上饭的。” “我们国家主要靠进口粮食。” 气氛热烈的酒桌上，只有一个人似乎并不在状态中。 午餐结束之后，一众外来领导都被送进了机关招待所安顿好。 罗鹏分的房间自然是这里最好的。大席梦思床，大彩电，还有有独立的卫生间，冲水马桶，晚上有热水。 看着这些明显超标的设施，罗鹏飞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中国现状啊。 下午两点，会议重新开始。 简单总结了上午的谈判成果之后，谈判继续进行。焦点问题还是集中在钱上。虽然算单价是便宜了，但总价却比之前提高了整整一千万美元。 八十年代中期，人民币与美元的官方汇率是2.8比1，但因为整体的外汇储量不足，真正的想在国内换到外币，5比1甚至更高一点。而美元的持续升值，一直持续到了下个世纪。 由于rb人坚持用美元结算，中方代表不得不咬着牙往下谈。这次冶金部只给拨了四千万美元的配额。 这次明显是要占便宜的项目，在罗鹏飞点头之后，一起从冶金部下来的预算处长吕凡已经趁中午午休的时间，往部里打了电话进行汇报。希望可以再酌情增加一点外汇拨款。 申请虽然做了，但私下里吕凡也直言不讳对罗鹏飞说，批下来的可能非常想小。 计委，财政部，其实已经很照顾冶金和机械口的拨款。这次的四千万美元配额，基本上就是上限了，没有太多的保留。 很快中方代表们就感觉到了对方坚决的态度。这个样子才是rb企业一贯的作风。 谈判的转折点发生在又一次的有人敲门。这次敲门的人是冶金部预算处的那个吕凡处长。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而这也就说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果然，他带会不是好消息。上头果然入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同意追加资金。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罗鹏飞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资料册并不是原来那本。上午他明明在上面记了一些东西。而这本资料册的封面是干净的。 带这疑惑，罗鹏飞翻开了资料册，在第二页上写着一行文字的。他的第一反应，折子不是他写的。 而下一刻，他就被的这些字的内容所吸引。罗鹏飞虽然不在一线工作，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老冶金。他看得懂这些字代表的意思。 罗鹏飞抬起头看向日方代表，正好淳一郎似有所感的也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罗鹏飞心中所想是：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淳一郎心中所想是：差不多是时候了。 罗鹏飞快速写了一个便签交给身后的秘书，并嘱咐：“不要通过省厅，直接联系部里。” 等秘书离开田家为问道：“罗局长有什么工作要布置吗？” 罗鹏飞随意的说道：“哦，突然想到一个东西，想查一下资料。” 秘书离开之后不久，淳一郎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双方似乎很难在价格上达成共识。” 罗鹏飞反问：“没办法家底薄，就得斤斤计较。” 淳一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考虑到贵方在外汇储备上的困难，而这次又是我方首先改变项目内容，所以为了表示诚意，我方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可以用一部分物资代替美元，这是我方感兴趣的物资列表。” 列表被送到了中方每个人面前。名单一共有十几种，都是资源类和半成品。能被rb人看上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太差。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在列表底部，有一种他们都太稀罕的东西，铁矿渣。 哪家钢铁企业没有一两座巨大的渣山，又有那个钢铁企业领导不为这渣山发愁。别说能换成外汇，谁能拉走他们都可以白送。 鞍钢宫厂长迫不及待的问道：“铁矿矿渣按照什么价格抵冲？” 淳一郎说道：“10美元一吨，你方负责运送到大连港。” 一听这个价格两个厂长立刻眼前一亮。其他几人赶紧询问两人，他们各自都有多少矿渣。 在得到超百万吨的答案之后，众人眼前似乎正飘过漫天绿油油的钞票。 就在这时罗鹏飞突然开口：“这矿渣原则上是可以出口的，但你们给的价格太低了。” 淳一郎说道：“10美元只我们的初步报价，但价格总是可以谈的。不知道罗局长想认为多少才合适。” 罗鹏飞说道：“我想至少300美元每吨，运费另算。” 话一出口，不仅日方一片惊诧，中方这边的代表也都感到十分意外。这整整是翻了四十倍啊。这是明显不想谈下去的节奏啊。他们只感到眼前一片绿色，被罗鹏飞这一口气吹得无影无踪。 果然日方立刻拍了桌子，淳一郎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是对我方的侮辱！” 罗鹏飞冷笑道：“我中国是礼仪之邦，从来不会随便侮辱别人。除非有人自取其辱。” 淳一郎黑着说道：“把垃圾一样废矿渣报出成品钢材的价格。罗局长你这个报价毫无诚意，如果您们坚持这种的报价，我方将停止一切谈判。” 罗鹏飞反问：“如果真是垃圾，你们为什么要买？” 淳一郎说道：“用于制造廉价建筑材料。” 就在这时，罗鹏飞的秘书回到会议室，将一张传真递到了他手中。看着传真上的内容罗鹏飞冷冷的说道：“30%含量的钽铌矿石的国际报价是每顿650美金。我只收你一半还不到的价格，你说是我在侮辱你吗？” 淳一郎有些惊慌的狡辩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罗鹏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别告诉你从不知道我们这的矿渣里富含钽铌成分。” 话说道这个份上，rb人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日方代表一溜烟的撤了，会议室中一片沉默。 (本章完) 第4章 局长上门 第4章 局长上门 三和重机的人离开之后，罗鹏程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但并没有提及资料册上的文字。 可能价值上亿的国有资产，差一点就让他们贱卖了。而最关键的是，这件事一旦发生就在明面上，没有任何遮挡隐藏的可能。 如果真的走到那么一步，在座所有人都要背上一个政治污点。而其中的几个人，也有可能被推出来承担大部分责任。 官员和工程师们一个接一个的深刻检讨之后，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谁都不说话。 每个人的背后都湿了一片。当愤怒的情绪消散之后，后怕和羞愧自然涌上心头。 沉默而压抑气氛持续了两根烟的时间。罗鹏程把烟头很狠狠的戳进烟灰中。 “通知日方，鉴于合同之中有大量存在欺诈嫌疑的部分。之前所有商定的条款全部作废。方案需要重新计算设计，以符合我方的要求，否则.我们就放弃这次引进。” 对于这个提议没有人提反对意见。每个人都有私心不假，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能够坚持原则的还是大多数。 会议开到这里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离开会议室，田家为一边走一边恭维道： “罗处长真是宝刀不老啊，那么多工程师专家都没有想到。罗局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问题的，怎么上午的时候没听你提起来？” “我也是凑巧吧。”罗鹏程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我们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你们还有谁留在会议室里吗？” “留在会议室里？”田家为一愣，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头说道：“没有啊，吃饭的时候人是齐的。局长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罗鹏程赶紧说道，“就是我放在桌上的资料挪了个位置，其实也不重要。” 田家为说道：“哦，可能是后勤的人在清理烟灰缸的时候动了吧。”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本着领导无小事的精神，田家为转头对着会议室门里喊道：“小胡，小邢你们俩过来一下。” 两人一路小跑着过来，胡杨脸上全是汗，还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真不是装的，这副小身板是真的虚弱。 田家为介绍道：“这是胡杨，这是邢鹏。都是后勤处的临时工。都是咱们厅里的子弟。他们的父亲您都认识。” 罗鹏程说道：“这肯定是邢大志的孩子，长得也像。那这孩子是？” 田家为说道：“是胡志邦，79年去宁夏出了车祸，孩子是接他父亲的班。” 罗鹏程叹了口气：“老胡真是可惜了。” 介绍完了之后，田家为就问道：“中午的时候，会议室里的卫生是谁收拾的，有没有动罗局长桌子上的资料。” 胡杨主动承认道：“是我，我看本子上落了烟灰就拿起来擦了一下。” 田家为追问：“就只是擦，没有打开看。” 胡杨略显惊慌的摇头：“没有翻看，绝对没有。那个邢鹏可以作证。” 邢鹏赶紧点头说道：“我作证，真的没有看。” 罗鹏程摆了摆手：“别吓到小同志，那资料上都是我随手写的东西，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 罗鹏程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 罗鹏程的目光与胡杨的目光发生了一个短暂的接触。 胡杨说道：“两位领导，如果没什么事，我们俩还要回去工作。” 田家为点头：“回去忙吧。” 两人跑开之后，田家为说道：“这两个孩子是咱们厅里子弟里最不出息的。那个邢鹏烟瘾是出了名的大，一天两包烟打底。那个胡杨的文化成绩糟的一塌糊涂。又是因为犯了纪律提前复原的。要不然怎么能混个坐办公室的工作。” 罗鹏程问道：“文化课能差到什么程度？” 田家为说道：“写个假条的字都凑不齐。” 罗鹏程说道：“胡志邦的家在哪？安排一个同志带我去看看。胡志邦也我多年的朋友和战友。这才几年没有里联系，人就这么没了。我无论如何也得去凭吊一下的” 领导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领导的要求再不合理也是合理的。晚饭后，罗鹏程来到了冶金厅的家属楼。 3号楼401，是一个经典的筒房。使用面积29平米。一室一厅一卫。在那个年代，一个人享受这么大的房子可是件非常奢侈的事。 罗鹏程把司机和带路的同志都留在了楼下，独自上楼敲响了房门。 几秒后屋门打开，罗鹏程没有在胡杨的脸上看到惊讶表情。他平淡的打开门，笑着打了招呼：“您来了，里面请。” 罗鹏程这时真的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这个平静的表情说明，这个孩子对自己的来访一点都不意外。 胡杨当然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醒来”已经几个月了，他从没有试图改变胡杨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一半是因为经年累月养成了职业习惯，习惯性的隐藏自己。而另外一半，则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这次新生，要如何活着，为什么活着。 胡杨想了很多，直到他接触了这次引进设备的事件。国家的现状触动到了他心中的某个点。既然在这个时代醒来，那就决不能碌碌无为，更不能小富即安。 客厅很小也没有沙发，胡杨把罗鹏程让到了餐桌前，然后倒了两杯水。 胡杨说道：“不好意思罗局长，家里只有凉开水。” 罗鹏程笑着说道：“没关系，正好有些渴了。” 胡杨坐到了罗鹏程对面，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似乎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 按照官场的规则，这其实是一种没分寸的表现。下属有义务保证不冷场，只有上司才有权利选择是否冷场。 但在罗鹏程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不满，反而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对面的消瘦的青年。 胡杨的长相还是不错的，他父亲胡志邦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美男子一名。胡杨的个头也有一米八，在那个年代可算是高个了，可也就因为个子高，更显的弱不禁风。 但就是这么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飞的人，今天却给了罗鹏程巨大的惊喜。当然，更多的是惊吓，喜的部分很少。 屋子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摆放的非常整齐。在那个还没有人知道强迫症的年代，这种风格会被归类到干净利索，是一个非常正面的评价。 罗鹏程拿起杯子看了一眼，擦得非常干净。他喝了一口水，说道：“今天，要谢谢你。” 胡杨笑着反问：“您为什么要谢我。 ” 罗鹏程拿出了一张纸，放到了桌子上。边缘参差不齐，很明显是从什么册子上撕下来的。自然就是胡杨给他留言的那张。 罗鹏程说道：“这声谢谢不仅代表我个人，也代表了党和国家。” 胡杨收起微笑，坐直了身体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看胡杨承认了，罗鹏程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那么多工程师和专家都没有发现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本钢鞍钢矿渣里有钽铌的？” 胡杨平淡的说道：“当兵的时候，部队旁边有一个老头。他跟我说过周总理在七十年代初，就曾经拒绝过rb人购买包钢的废炉渣。后来rb人提出用优质钢换取炼钢后的矿渣，周总理指示：白捡的便宜不要。矿渣不卖，堆存，留给后人。这老头就一直怀疑包钢的矿渣里富含二氧化钛。可惜一直没有证明。” 罗鹏程是搞冶金的，当然知道二氧化钛是什么，更知道它的价值。他立刻追问道：“那这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就连我们冶金局里都没有相关资料。” 胡杨说道：“其实我是猜的。老头还说过，湖南和广东的铁矿石是中可能半生钽铌矿。咱们省的铁矿石大多来自这两个省。所以我猜本钢和鞍钢的矿渣里很可能会有钽铌。” 罗鹏程盯着胡杨严肃的问道：“只是靠猜，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胡杨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猜，我看到了那份给淳一郎的传真。上面写着矿渣富含钽铌。” 罗鹏程脸色略有松动：“你小子眼神还不错。哎不对你，你懂日文？” 胡杨点头：“和老头学过一些。入门之后，我又自学了一些。” 罗鹏程问：“除了日语之外还学什么了？” 胡杨说道：“英语和德语也学了一些。” 罗鹏程追问道：“这位老人叫什么名字？” 胡杨说道：“乔盛梁。” 罗鹏程嘴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这么一个懂三门外语还了解冶金的人，肯定不会是无名之辈啊。可他却始终无法找出任何相关的记忆。 他当然不可能想起这人是谁，这根本就是一个假名字。那个年代被打成右派的人，多数都不会用真名。 其实还真有这么一个老人，学问也很深。但主要造诣是在文史研究上。不过现在已经过世了。 这都是胡杨早先就已经做好的腹稿。假话就是要九分真一分假才最能骗到人。这方面，他是专业的。 (本章完) 第5章 跟我走 第5章 跟我走 反复思索都没有结果之后，罗鹏程也只能将个人的身份暂时放到一边。他今天来这的目的，还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是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中国开始实行的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开始。国内各级政府与过完的接洽便日益增多。 罗鹏程算是始终工作在第一线的官员。在工作中他深刻的感觉到人才的缺乏。在为此面国家已经交了太多的学费。 眼前这个叫胡杨的青年就是个人才。既然遇上了，那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罗鹏程说道：“既然学了这么多，为什么回来之后这么低调？今天田家之可和我说，你连一张假条的字都凑不齐。” 胡杨挠了挠头，说道：“当兵之前我的确没认识几个字。回来之后，我想还是保持低调更.安全。” 安全！ 没有经历过那个特殊年代的人，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对于安全的诉求。更无法理解，低调甚至藏拙与安全的关系。 罗鹏峰当然明白。他身边就有很多人是在那个年代中离开的。而更多的人，则会带着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痕活下去。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所以罗鹏程不想继续下去。他看着对面这个瘦弱的青年，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胡杨说道：“眼看国家利益受损，我没办法继续袖手旁观。” 罗鹏程点点头：“我相你的觉悟和党性。我也代表组织感谢你。那么接下来，我想以私人身份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胡杨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想改变命运。” 罗鹏程非常满意胡杨的坦诚。他并没有注意到胡杨所说的是命运，而非自己的命运。但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他也想象不到胡杨所说的命运是什么。 胡杨也知道他很满意。他脸上的表情和瞳孔的变化，已经将这个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确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罗鹏程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跟我走吧，我调你到冶金局，给我做秘书。” 胡杨并没有马上答应：“可以提要求吗？” 罗鹏程点头：“说说看？” 胡杨立刻说道：“第一，我要正式编制，第二，我不做秘书。” 罗鹏程说道：“编制没有问题，这点能量我还是有的。但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秘书，是看不上我这座庙？” 在体制内，秘书可不是随便就能当的。有所谓秘书路线，司机路线，办公室主任路线，在军队体系里还有个警卫员路线。体制内的升迁大多都是走这几条路线之一。 一般来说，给谁当秘书就相当于打上了这个领导的标签。以后都要绑在一条船上。罗鹏程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反问胡杨，是不是看不上他的官衔。 胡杨果断摇头：“谁的秘书我都不想做，我要想有更多自己支配的时间。这几门外语上还需要花些功夫。。” 罗鹏程笑着说道：“有这份学习的心是好的。好！我答应。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就走。” 胡杨略显兴奋的搓着手：“感谢领导栽培的，要不请您吃个晚饭。” 罗鹏程摆了摆手：“这两天还轮不到你，以后再说吧。”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餐桌上。 “这有份材料你先熟悉一下，翻译不出来的部分标注出来。” “领导，这就开始上班了？”胡杨苦着脸问。 “是啊，有问题吗？”罗鹏程一脸的理所当然。 “没有，完全没有。” 一直把新顶头上司送上汽车，并目送汽车消失之后，胡杨才上楼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的脸上此时并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些并没有超出他的预计。 自己所表现出了外语能力，正是现在所有涉外部门最缺少的。 就算罗鹏程魄力不足，没有把他直接调走，胡杨也有备用的计划。只是需要再多花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令他满意的。而最满意的地方，其实是对罗鹏程这个人的判断。 熟悉历史的胡杨深刻的明白，一个有先进思想，愿意听取异见，敢于打破旧规的领导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稀有。而这样的领导对胡杨的未来，又是多么的重要。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胡杨把身份证和存折都放进了布包里。 按照八十年中期的标准来说，胡杨不算是个穷人，甚至还能算上小富。首先他有房子。虽然不大，但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这房子就是他自己的。 然后他还有父母留下的一笔存款，有四千块之多。加上工伤死亡的补助和丧葬费、抚恤金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有五千多。 要知道胡杨的退伍费，也只有100元加上二百斤全国通用粮票和十五尺布票。 bj师范大学的一位教授专门做过的研究。八十年代的一万元，相当于三十年后的二百二十五万。五千块，也就是三十年后的一百多万。 但这么大一笔钱，个人想要一下子从银行取出来是很麻烦的事情。要是没个充分的理由，甚至有可能把警察都招来。 在路过副食店的时候，胡杨买了三件糕点。一件是三盒，都可以单独拎出去送礼。 他全都用报纸包好带进了单位。在这个地方待了几个月，胡杨当然有办法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但现在这样才更符合他的身份。 一份是给人事部的。自己马上就要调走了，虽然他们不至于为难胡杨，但这个过场是要走的。一份送去了财务处，取钱的这事还要找他们帮忙打招呼。 最后一份，胡杨带回临时工的休息室。除了他邢鹏之外，这里还有的十几个同样是临时工的所谓“难兄难弟”。 这年头糕点可是稀罕物，不光要用钱还要细粮粮票。可不是时常能吃到的东西。. 别说是沈阳有名的清真糕点，就算是白面馒头沾糖，那都得是逢年过节才舍得吃。糖票可一直都是各种粮票中的硬通货。 糕点盒子一打开，胡杨立刻就被这群年轻人挤到了圈外。在一片混乱之际，胡杨悄悄把邢鹏拖出了人群，走到休息室外面。 一边把槽子糕往嘴里塞，邢鹏一边说道：“什么情况老胡，还有啥好东西？” 胡杨摊了摊手表示没有，然后说道：“说正事。” 邢鹏咬着槽子糕不在意的反问：“啥正事？” 胡杨很平淡的说道：“下午还请假去小河沿儿吗？” 咳咳咳.咳咳咳. 邢鹏呛着了，眼泪鼻涕咳出了一大把。他惊慌，甚至是有些惊恐的看着的胡杨。 小河沿儿在沈阳的大东区。这里最出名的地方就是七九年刚重建的沈阳动物园。作为当时省内最大的动物园，这里人流量非常大的。 人多的地方自然也就容易形成各种小集市。而这里最出名的，就是二道贩子。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原则上二道贩子已经不算违法。 但这种不清不楚的灰色副业，对体制内的人来说肯定是不合适的。如果被发现，邢鹏这个临时工的身份十有八九是要被拿掉的。 邢鹏一直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的，却没想到会被一下揭穿。邢鹏下意识的往休息室里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听到之后，略微松了一口。 再看向胡杨，时下少有的圆脸上立刻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哥，咱换个地方说呗。” 胡杨点头：“中午请我喝酒。” 邢鹏连忙点头：“得嘞，地方你挑。” 胡杨从兜里摸出一盒大前门拍在邢鹏手里：“中午回来找你。” 丢下一脸懵的邢鹏，胡杨溜达到了财务处那屋。他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单位的介绍信。还收到了一段很官方的临别寄语。 离开办公室没走躲远，就遇到了罗鹏程的秘书。这个人叫徐淼，二十七八岁，bj人，大学生。个子高也人也算英俊。来厅里这些日子，可是没少被介绍对象。 皇城根儿长大的孩子，当然看不上这关外的女子。其实也不是只看不上关外，基本上除了同样的京城人，他们谁都不太看的上。 这个徐淼虽然还不至于把眼睛顶在头顶，但明显和谁都保持着距离。除了罗鹏程之外，和谁都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今天他看胡杨的眼神却是与以往完全不同。那眼神中是带着情绪的，疑惑探究还有一丝丝他自己为隐藏的很好的敌意。 徐淼是来找胡杨，一起去人事处办手续的。从罗鹏程那里得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他知道胡杨不是来给罗鹏程做秘书之后，这才算放下了心。 徐淼已经给罗鹏程做了三年秘书。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一两年就能有机会外放。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人事变动，对他来说可不见得是好事。 好在不是来抢秘书位置，但这个人被罗鹏程点名从地方调到部里，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要么就是能力过硬，要么就是关系过硬。 对于徐淼的想法，胡杨能猜出个八九成。所以今天他摆出比以前更低的姿态。完全就是一副初来乍到还请前辈多多关照的样子。 谦卑，谦逊，谦虚，歉然，谦和，谦大约就是这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一个比自己瘦比自己小，张口闭口全是哥的大男孩，徐淼也只能硬装出一副前辈大哥罩着你的样子。 这次胡杨的上调是冶金厅的直属上级，从上面下发的通知，所以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 前后也就半个小时不到，胡杨就不再是冶金厅的临时工了。徐淼回去找罗鹏程汇报任务，就在门口与胡杨分道扬镳。 理论上来说，在没有被冶金部接收之前，胡杨是没有工作单位的。所以他直接走出了冶金厅的办公地，正式宣布自己已经下班了。 带着介绍信，胡杨来到了最近的分行。他直接见到了分行的行长。剩下的事就都轻松简单了。 十几分钟后，胡杨就带着厚厚的一叠人民币离开了这家分行。 (本章完) 第6章 我北上你南下 第6章 我北上你南下 我北上你南下 取好钱之后，胡杨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冶金厅。他的座驾是一辆小二六。一般说来这都是女人骑的。可没办法，对他来说全钢结构的大二八，实在是太重了。 胡杨心里再再次感叹，这幅身体真的有必要花点心思调理一下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楼里的人基本上都去食堂吃饭了。邢鹏一个人在休息室等着胡杨。 一看到胡杨出现，邢鹏立刻冲过来：“胡哥，听说你要调到bj去了，中午可得好好吃一顿，可别给我省钱。” 胡杨深以为然的点头：“是不能省钱，得喝酒吃肉。”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但最终并没有下馆子，而是买了熟食和酒一起回到了胡杨的家。身上带着五千块钱在外面喝酒，这是完全不必要冒的风险。 胡杨的酒量肯定是不如胖子邢鹏的。所谓酒量，其实就是胃容量和酒精代谢能力的综合表现。空着手爬几层楼都会喘的胡杨，只有被邢鹏完全压制的份。 但今天的情况不同，胡杨小口抿，邢鹏是大口喝。胡杨和邢鹏是正经的发小。一个大院长大，一个幼儿园，又一起小学。要不是赶上运动那几年，应该还会同学很多年。 东北有一个专门的形容词“铁”。铁哥们，老铁，铁子，这都是形容最好的朋友。而现在，胡杨和邢鹏的关系却没有那么铁。 胡杨去当了兵，再回来时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两人的关系虽然也非常好，却不是当初那种一起逃学打架的状态了。 但随着几杯酒下肚之后，无论是什么种类的感情，都在迅速升温。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喜欢在酒桌上办事的原因。两人关系没有回到当年那样，或许就是差了一顿酒。 又一次举杯，邢鹏说道：“老胡啊，我是真羡慕你，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胡杨端起杯子抿了一下：“这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也可以。” 邢鹏又续上一根烟：“我也想啊，可离开这里我能去哪？咱们这些机关子弟，除了等着正式编制名额还能有啥出路？都不如工厂里的子弟，至少还能拜个师学点技术。” 胡杨说道：“你也不错啊，这些年在小河沿儿也没少倒腾吧，五百块钱有没有？” 邢鹏瞪着眼睛，比出五根手指头：“五百？真能挣到五百，我连这个破临时工编制都不要了。老胡我也不瞒你，这两年加起来，拢共也就一百出头。” 胡杨说道：“听着也不算少了，抵得上大半年的工资呢。” 邢鹏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够干啥的？咱都老大不小的，总想处个对象吧。三转一按，四十八条腿是基本吧。这一百来块够买多少条腿儿。” 胡杨问道：“五百块你就敢不要临时工编制？” 邢鹏梗着脖子喊道：“一年能赚五百，我就敢！” 看着是满嘴酒气，但胡杨很确定邢鹏现在至少保持着八分以上的清醒。 胡杨拿出一个很厚实的信封，放在桌上：“那给我给你五千，你明天就辞职。” 邢鹏就像一只被丢进真空的蛤蟆，瞪圆了眼睛长大嘴巴，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 胡杨眯着一脸平静，看似很放松却十分专注的观察着邢鹏的眼睛。 虽说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但人总会有冲动和不理智的时候，尤其是面对这么大的刺激时。 好在，胖子的反应并没有出格。虽然花的时间久了一点，总算能恢复正常。 红着眼睛，咬紧后槽牙说道：“哥，你说要我干啥，只要不杀人放火都行！” 胡杨拿起酒瓶给他满上：“杀人放火多容易，我要你做的事比这可难多了，敢不敢？” 胖子有点懵：“那要我干啥？” 胡杨说道：“这五千块是给你的本钱，我要你去赚钱。” 邢鹏努力瞪圆了眼睛：“赚钱！” 胡杨微微笑着说道：“这个年头，赚钱可比杀人防火难多了。” 邢鹏很有底气的说道：“有了这些本钱，我肯定能在那片混出一号来。” 胡杨微微摇头：“你把小河沿儿看得太浅了。五千块对一个人不算少，但对一个市场来说，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邢鹏又懵：“那你说咋弄。” 胡杨问他：“时下最紧俏的东西是什么？” 邢鹏如数家珍的说道：“牛仔裤，喇叭裤，电子表，收音机，磁带，蛤蟆镜这些。” 胡杨又问：“知道都是从哪里进的货吗？” 邢鹏一摆手：“哪有什么进货，都是家里有亲戚朋友去南方带回来的。最多也就十几只，一露头就被扫光了。” 胡杨微微点头：“我有进货渠道，广州、深圳你敢去吗？” 邢鹏一乐：“那有什么不敢的，有关系有本钱，哪儿不敢去。但胡哥我能问你个事吗？你要是不愿意说，就全当我没问。” 胡杨点头：“说吧。” 邢鹏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好事为什么让给我？” 胡杨一笑：“你真正想问的是，有这好事为什么我自己不去。” 嘿嘿这时候傻笑是最合适的回应。 胡杨笑着说道：“我说是因为咱们哥们这多年的交情，你信吗？” 嘿嘿邢鹏傻笑着摸摸头。 胡杨接着说道：“你不信，连自己都不信。” 嘿嘿邢鹏继续傻笑。 胡杨说道：“首先我没那多时间，我有更重要的是做。但我需要钱，而你有时间，我又很相信你。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这个小身板，就是去了也背不了几件货回来。” 邢鹏笑着说道：“胡哥说真的，你这身体比你当兵之前可是差多了。” 这也是胡杨现在最无奈的事：“你要去赚的是很多钱，你也担很大的风险，这你要有准备。” 邢鹏拍这胸口，说道：“咱这身板在小河沿儿可是有一号的。多少回我都是靠这一身肥膘开路才抢到货的。” 胡杨心里默默的想，将来你少不了在背后骂我的。 “你先到深圳，然后去广州。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你要背下来。到了深圳就打这个电话，联系一个叫阿发的香港人。他是一个有两条船的走私头子。” “买走私货？”邢鹏有些惊讶。 胡杨点点头：“是走私货，但不是直接从阿发手里买。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个小头子，但你这点钱还真不够吃下他的货。你卖给他一个消息，然后让他给你牵线，找一个广州这边的下家，从他们手里买已经洗白的货。” 胡杨掏出一张纸条，放到了桌子上。 “我这有一个配方，你到广州之后到化工街应该很容易就能配齐。做好成品之后，带着这个这个去找阿发。告诉他逃命的时候，就把这个倒进油箱里。一个小时内提速三成，但一个小时之后就发动机会烧掉。还是一样，要背下来。”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符，邢鹏感觉一阵眼晕，但还是瞪着眼保证道：“胡哥，你放心我一定给背下来。” “还有两件事。”胡杨伸出两根手指。 “您说。”邢鹏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下意识的把你换成您。 但胡杨发现了，他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一度。这并不是提高声音量，而是升高了音阶。这个音阶已经略微高出了聊天，近似于命令。 胡杨手指蘸了酒，在桌上一边画一边说：“这次下去你要尽可能的走水路。从这里开始，走大辽河，浑河，从营口港进渤海，如果可以就直接到广州。如果暂时不行，就从烟台换船。” 邢鹏猛点头：“好，我记下来了。我也觉得火车上带货，一路上麻烦会比较多。” 果然有天分，一下就抓住了核心。胡杨接着说道：“另一件事，这五千块太扎眼。你要换成体积小不显眼，但足够值钱的东西。我想这方面你应该没有问题。” 邢鹏拍着胸口保证：“这您放心，我家老头子在老沈阳古玩行里可是有一号的。我从小见得多了，知道什么东西行里人当宝，不懂的连拣都懒得捡。” 胡杨点点头：“这我相信你。小河沿儿只是过度，倒腾这些小物件也是过度。我这么说你可能现在还理解不了，但我相信你很快会懂的。” 这话邢鹏是似懂非懂，但他知道这个气氛是时候该喝酒了。 胡杨也端起酒杯：“我很快就会去bj，再见就不知何时了。祝一切顺利！” 邢鹏豪气的一口见底：“我干了，您随意。” 胡杨看了一眼三两的酒杯，心想：我也只能随意了。 第二天清晨，胡杨在宿醉的头疼中醒来。胡杨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洗漱。然后开始打包行李。 其实真的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带走。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只有那几用来装样子的工具书。 虽然这次的引进项目并没有谈成，但欢送的气氛依然是热烈的。 把钱花出去是政绩，把钱省下来自然也是政绩。而这次不光省了钱，还粉碎的阴谋，并且保住了面子。回去之后罗鹏程肯定会收到一份精彩的报告。 虽然站在人群的最后，但今天胡杨是不可能继续当小透明了。被罗鹏程点名调走，这在冶金厅里可是不小的新闻。 罗鹏程一个四十岁刚出头，就在部委里做处长的官员，前途自然是光明的。能和这个未来几乎肯定能更进不止一步的领导搭上关系，那自然也是很有前途的。 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这次胡杨是实实在在的高升。 但关于他高升的理由，那就众说纷纭了。直到现在大多数人对胡杨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兵之前的样子。 不论如何，现在胡杨的关系已经调到了京城的冶金局。那是同一个系统内，最高级的部门。说不好将来就会有衣锦还乡的一天。 所以这些领导们少不得要给予胡杨各种鼓励和鞭策。 好好干，不要给冶金厅子弟丢人，记得回来看看，别忘了老单位. 从冶金厅到火车站，从入站到站台，送行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火车开动。 (本章完) 第7章 坐着火车去bj 第7章 坐着火车去bj 胡杨和徐淼一起坐在硬座车厢，只有罗鹏程一个人是卧铺。没办法，去bj也算是热门路线，而这列车又不是从沈阳始发的，铁路那边也不好打招呼。 这处长级别的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他俩一个副科级秘书，一个连编制都还没有。自然是没有办法照顾的，只能在硬座上坚持一下。 刚才胡杨在站台上看到了邢鹏的身影，这个不到两百斤的胖子竟然哭了。 一回头，正对上徐淼的目光。后者眼神略微闪避，说道：“这一趟要二十多个小时，你坚持的下来吗？” 胡杨笑着回答道：“坐着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一会还要麻烦徐哥找列车长，看能不能补两张卧铺票。这两张全价票的钱。” 说着胡杨推过一个装着钱的信封，继续说道：“这事就得徐哥来办，你冶金部的工作证可比我这冶金厅的好使。” 徐淼长这么大都没怎么离开过京城。也正经没有吃过什么苦。让他在硬座上挺一天一宿，还真有点吃不住。 正所谓瞌睡时有人送枕头，但这个枕头有点贵。是不是要拿，徐淼还真的是有点犹豫。 胡杨也没打算催他，推过信封就说了一句：“徐哥辛苦你了。”然后就从包里掏出罗鹏程交给他的资料，埋怨道：“我这还没正式上班呢，罗处长就给我布置工作了。” 徐淼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了信封：“那我就去试试。列车长手里应该还有票，至少也能补一张。” 徐淼离开之后，胡杨就真的开始看这些资料。这些其实胡杨还是第一次看，看了几眼就大约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来也是，他一个新丁也不能上来就高级、核心、机密吧。 这是一个资料的合辑，应该是从国外杂志和刊物上扒下来的。不过内容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新的，有几篇的日期甚至是六年前。 严格的说来，胡杨甚至不能算一个工科男。但作为一个资深间谍，他对所有尖端和敏感的领域都会有足够的知识储备。 冶金领域的情报他也经手过。对于这个领域内发展规律，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特种金属的配方研究，就是一个用时间和钱生砸出来的过程。这过程没有什么可取巧的地方。 就是把所有范围内的元素，添加比例，添加时间，温度控制等等若干种变量排列组合，列出一个数值恐怖的单子，然后一种一种的实验。 六年的时间，已经差了不止一代了。在胡杨看来，这种资料可能连鸡肋都不如。 胡杨把时间超过三年的都分拣出来丢到一旁，资料厚度就剩下一半了。 除了专业名词，其他的部分翻译起来并没有问题。其实大部分专业名词他也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但没有必要把底线全展现出来。要不然以后还怎么拿学习当借口。 现在对于胡杨爱说，最大的制约来自与手里的钢笔。纯手写对他来说真的太陌生了。手指很快就感觉非常酸，尤其是中指，第一个指节都有点歪了。 好在徐淼很快回来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两张卧铺票搞定。 快乐的换座之后，胡杨一脸满足的躺在了上铺。徐淼在另一边，自然也对卧铺非常满意。 语气轻快的说道：“小胡啊，等到了bj我请你吃涮羊肉。” 胡杨说道：“好啊，我可记住了。东来顺的涮羊肉我可是闻名已久。” 徐淼有些不舍的从床铺上坐起，说道：“你先躺着，我去罗处长那边。等吃饭的时候我回来喊你。” 胡杨摆了摆手：“好嘞，我就偷个懒。”这两张票钱还是有点作用的，徐淼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趟列车是从qhd始发，其他四个铺位的人都是从那来的，目的地是北戴河。 这是一次单位组织的公费活动，大国企的车间办公室自己就有能力搞这种活动。 原本以为能半路补卧铺票的，怎么也得是正科以上。所有才主动聊了起来。 在听说胡杨只是个临时工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太多和他聊天的兴致。他们看来，这肯定就是沾了领导光的小同志。 这对胡杨来说是好事，陪他们聊那些没营养的话题，真不如多睡一会。胡杨此时很感谢“胡杨”在战场上锻炼出本事。 不管是炮火还是大声聊天，不管是硝烟还是二手烟，他都能睡得着，并且一直睡到徐淼推醒他。 徐淼笑着说道：“你还是睡的真实，走了，去餐车吃饭。” 胡杨搓着脸打了个哈气：“我先去洗个脸，马上就过去。” 胡杨的动作不算慢，来的时候饭菜还没有上桌。他把资料放在桌上，直接分成两摞，说道：“这些是我已经翻译好的，这些是没有必要翻译的。” 罗鹏程立刻板起脸：“该不是想偷懒吧。” 胡杨毫不客气的说道：“三年前的资料，还是公开发表在杂志上的。保守估计也是四年以上的技术，连参考意义都没有。” 罗鹏程立刻拿出领导威严：“也不能这么说，至少知道了别人走过什么样的路。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 胡杨没有再争辩，资料一收说道：“领导说的有道理，我回头就把这些也翻译出来。” 罗鹏程大手一挥：“算了，就这样吧。以后领导给你的任务，不能再打折扣了。” “是处长。” 不需要的多高的情商，都听得出这句话中的敷衍。罗鹏程这么资深的老油条，自然听得出胡杨的意思。 笑着摇了摇头，罗鹏程拿过翻译文稿一边看一边问：“有什么收获？” 胡杨毫不犹豫的说道：“搜集资料的人很不专业，分类混乱毫无逻辑。” 罗鹏伟意外的抬起头。本以为胡杨会对资料的内容发表一些看法。却没想到的他说竟然是资料搜集的问题。这不按套路回答，他准备腹稿就没用了。 他想了一下说道：“这些都是回国留学生，还有出国人员带回来的复印件。” 胡杨一点都不意外，一看就外行人弄的东西。实际上真正有用的干货，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胡杨很想在这里跟他科普一下，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但他没办法解释他这样一个人，是如何知道情报的重要性的。 罗鹏程又问：“对资料的内容你有什么看法？” 胡杨想了一下才说道：“嗯我对咱们国家现在技术的水平并没有太深的了解。所以并没有办法横向对比。但落后是肯定的，而且情况应该比报告上写的更严重。” 罗鹏程又问：“有什么想法？” 胡杨挠挠头，显得有些苦恼：“这是个国家层次的大问题，我可说不好。” 这个问题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回答，真有些难为他。罗鹏程也不是真要他回答。只是通过这种问题，督促下面的人多动脑子。 正好这个时候饭菜送来了，他便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 餐车食物的口味就不要奢求了，能有选择就算不错了。吃饭不谈工作，罗鹏程首先定下基调。 于是话题就自然放在了胡杨身上。关于自己的家庭背景，胡杨是毫无保留的。可以查证的部分，是完全干净的。而不可查证的部分，他也编好了一套几乎完美的说辞。 在这个时期，想编造一个身份其实很容易。那十年的断档，让太多东西彻底消失在尘埃之中。 而更重要的是，这十年彻底影响整个中国社会的三观。即使是在“胡杨”生活的三十年后，这些被影响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关于自己的社会关系成长历程，中小学的成绩等等，胡杨都是毫无保留的。但一涉及到部队生活，尤其是受伤到后来退伍的部分，胡杨回避的意图也非常明确。 当兵是托了关系，进了野战军之后当了个副班长。上了前线，参加的战斗，中了一枪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外伤。后来违反的纪律，加上身体原因就直接复原了。 至于违反了什么纪律，胡杨只说了一句俘虏政策，然后便闷头吃饭不再说话。饭桌上一度冷场，气氛略有尴尬。 胡杨不是没有能力把这个问题处理的更圆滑。但他不愿意这么做。有棱角的人物设定才更真实。圆滑世故的确是混迹官场的基础技能，但胡杨的志不在此，更没有那个时间。 一个有点能力，但年轻气盛的小科员，就是现阶段胡杨对自己的定位。 罗鹏程不是一个好酒的领导，所以这顿饭结束的很快。徐淼自然要陪着领导，而胡杨也没有得闲，又得到了一摞外文杂志，里面做记号的部分都要翻译。 这些比之前的稍好一点，至少日期都进一两年内的。这些东西胡杨还是有点兴趣的，现在能够了解国外消息的渠道太少了。 胡杨脑子里有很多的信息，需要一些事件发生时间作为参考，以调整时间线。 至于领导更关心的专业性的东西，胡杨其实投入的精力并不大。 工业领域分类何其繁杂。光是冶金工程下面，就有黑色冶金工业和有色冶金两个大类。 黑色冶金又分生铁、钢和铁合金。有色金属就更多了，每一个分类在大学中都能成为独立的专业。没有几个月系统的学习连入门都困难。想更进一步成为专家，每个三五年想都不要想。 胡杨没那个精力，更没那个时间。所以他要做的，不是一个专精某个菜系的厨师。 而是一个味蕾敏锐的美食家。他能一眼就看出这道菜值不值得尝，还能一口就吃出这道菜的精华所在。 (本章完) 第8章 领导相信你 第8章 领导相信你 就在胡杨继续在火车卧铺里补觉的时候，邢鹏正拎着两瓶好酒，走在去爷爷家的路上。 和胡杨被调到了上级直属部委相比，一个叫邢鹏的临时工辞职的事，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除了正在家里大吼大叫的邢大志，没有关心邢鹏以后的去向。 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来到了祖国的心脏，亿万人民心中向往的地方。坦白说，胡杨此时的内心也是不平静的。 三十年后的bj他经常来，而眼前这个bj他无比的陌生。一辆冶金局的吉普车停在出站口，司机是一个收拾的很利索的年轻人。 看到罗鹏程几人走出来，立马跑过来接过了行李。虽然故意留了胡子，看依然看得出这个司机的年纪很轻，最多也就比胡杨大个一两岁的样子。 徐淼把行李递过去，问道：“小方今天怎么是你值班？” 一边把行李放好，这个小方一边回答：“我师傅家的儿子下个礼拜结婚，我就帮他值几个班，也能顺便练练手。” 这个孩子一看就是初入社会，在领导面前竟然有一说一。他说顺便练手这话，是真的。他的车开的真挺烂的。 幸好八四年的时候街上没几辆车。就算水平差一点，也不至于有太大危险。只是苦了坐车的几个人，真是提心吊胆了一路。 车开进冶金厅大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下车的时候，胡杨看到了两张发白的脸。估计他自己的脸只会比他们更白。 罗鹏程很勉强的鼓励了一下小方，尤其是赞扬了他对于练习驾驶技术的热情。 小方开车离开之后，胡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我也会开车。在部队学的。” 罗鹏程微微点头，徐淼拍了拍胡杨的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 按照惯例，罗鹏程要去向上级汇报工作。由徐淼带着胡杨办理各种手续。楼上楼下的各个部门都带着他走了一趟，至少也要先混个脸熟。 所有手续办好之后，最后一个要见的领导肯定是办公室主任。任何一个大机关要想正常有序的运行，必然不能缺少的就是一个优秀的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的工作范围非常大。大到机关之间的联系，小到这个礼拜一人应该分多少白糖票，都在办公室主任的管辖范围内。 胡杨的人事关系是归人事处管，粮食关系就归这里管，还有最重要的宿舍分配。 可以说衣食住行都跑不出她管辖范围。 没错，办公室主任十有八九都是由女性担任。 一部分原因，是办公室主任的工作琐碎而复杂。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党提倡男女平等。要求每一个班子，都应有一定比例的女性同志。 所以，办公室工作，后勤工作，统战工作，团委等等，很大比例都是由女同志负责。 冶金部的办公室主任姓马，马云华，人称马大姐。四十岁后半，也当得起风韵犹存的评价。为人十分热情，尤其热衷给年轻人牵线搭桥。 一个新鲜小伙出现，老大姐自然是多问几句的了。看一旁徐淼的表情，显然也是经历过这一关的。 应付马大姐可不能像对罗鹏程那样。绝对不能有什么小脾气。介绍对象这种事胡杨倒不是非常期待，关键是怕女人记仇的天性。 胡杨自认为把一个愣头但乖巧的小伙扮演的很成功。估计连一旁的徐淼都差点被骗了。 马大姐语速极快的说道：“单身宿舍就那排你和吴霜一屋。都是年轻人，应该也好相处。他也刚被借调来没多久。脸盆暖瓶棉被枕头这些，你拿这张条子，去后勤领。” 胡杨小鸡吃米般不停点头，最后拿着条子和单子晕乎乎的离开的办公室。 徐淼拍了拍胡杨肩膀：“马大姐这个人.还是挺好的。” 胡杨立刻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所谓单身宿舍，就是鸽子楼。基本上和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宿舍一样。公共卫生间，公共厨房，一个屋最少俩人，最多四个人。 胡杨这个屋子只有两个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脸盆水壶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还多亏了这个新室友帮忙才能全拿回来。 这个吴霜可是正经的人才。他原来在河南的济钢工作，是冶金局从那边借调上来的。 他今年也是四十出头，是运动前的大学生。专业是冶金机械。大学主修的俄语，后来又选修了英语。在前单位可是响当当的技术大拿。 像他这样的借调干部，在冶金局还有二十个之多。都是冶金局下属单位的技术骨干。据说前两年借调的干部更多，最多的时候人数超过五十。 那是因为经委刚刚恢复工作没多久，人手严重不足。必须从下面借调干部上来，才能顺利的开展工。这两年情况相对好了一些，人数才开始逐渐缩减。 按道理说，从下属企业调到直属的领导机关里，是实打实的高升。就算将来不能留下，那也是一次难得的政治镀金。 最不济也算是在部委级大机关里混过，人脉上必定会有高质量的提升。中国就是一个人情社会，人脉的重要性渗透到所有的角落。 但这个吴霜在说过去在“下面”的时候，声调明显比说现在在“上面”的时候更高。 简单来说，他好像更喜欢被借调前的生活状态。 交浅言深，是人际交往中的大忌。所以胡杨自觉的把话题引导了吴霜的家庭。知道了她妻子在前单位的妇联工作。有了两个女儿，都已经上学了，据说成绩都还不错。 顺便还感叹了一下，你们这些小青年以后就只能生一个了。计划生育政策已经在八二年开始实施。各级计生部门都已经的挂牌工作。 这个时代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这个过渡性的政策竟然会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年。对这个国家的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而在“胡杨”生活的年代，这些影响也才刚刚显现。整个二十一世纪，中国都绕不开这些问题。 安顿下来之后，吴霜原本是准备以老大哥的名义，给新室友接个风的。但突然出现的徐淼打乱了这个计划，罗处长要找他。 匆忙收拾一下之后，胡杨赶紧跑到了顶头上司办公室。从徐淼那里知道了，罗处长也才刚刚汇报完工作。 至于过程，作为秘书自然不会向外人透露。没错，现在的胡杨还是外人。 过程细节作为外人是猜不到的，但结果胡杨却可以推测出来。简单来说，不好。 胡杨观察罗鹏程也有些日子了。对他的一些习惯非常了解。罗鹏程的烟酒瘾都不大。 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上，大多还有未干的唾液。说明这些都是最近三十分钟内抽的。以个频率计算，几乎就是一根接一根。 只有烟鬼才会在开心的时候一根接一根，但他们都会珍惜每一根烟，不会像罗处长这样浪费。 徐淼走到桌旁：“处长，小胡给你喊来了，这是您要的资料目录。” 罗鹏程抬起头：“哦，直接给小胡就行了。” 胡杨接过薄薄的三张a4纸，罗鹏程接着说道：“你不想给我做秘书，所以工作就先给你挂在行政处那边，但活你还是要给我干的。这份目录是其他几个部位的专家一起开的。主要方向是国外的矿山机械情况。按照目录上的外国文献，尽量将相关内容整理出来。” 胡杨的目光在目录上迅速扫过：“时间呢？” 罗捧场想了一下，说道：“半个月怎么样，够吗？” 胡杨认真的想了一下，才有且勉强的回答：“好的。” 罗鹏程有些好笑的问：“有困难？” 领导布置任务那有这么回答的？不都应该是立马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胡杨说道：“难度普通，但工作量不小。主要是抄写的量。我刚刚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保守估计十万字。” 罗鹏程略有深意的笑着说道：“工作量是不小，因为原本这是给一个工作组的任务。这份目录里包括的日语、英语还有德语。有很多内容会需要交叉比较，所以应该组一个四到五人的翻译组协同工作。不过现在有你一个就够了。领导相信你。” 这是明摆着拿一个人当一组人用。而且还说的这么直白，领导还真是相信自己。 胡杨苦笑着点头：“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这是要搞什么大动作吗？“ 罗鹏程点头：“有一个几部委联合的项目，暂时还在筹备阶段。你如果表现得好，我会考虑把你加进去。” 胡杨立刻表态：“听领导这么一说，我浑身充满干劲，恨不得立刻冲去资料室开始工作。” 罗鹏程笑骂：“少贫，这有一份资料你看下。” 说着罗鹏程从自己面前的资料里抽出一份递给胡杨。 胡杨接过之后，只看了一个开头就知道那一烟灰缸烟头的又来了。 (本章完) 第9章 大儿子的困局 第9章 大儿子的困局 这是一份关于全各地矿渣出口的统计报告。比他刚刚拿到那份目录长多了。简单总结一下四个字可以概括，触目惊心。 罗鹏程看胡杨放下材料，问他：“有什么看法？” 胡杨很直接的说道：“数字触目惊心，是考验领导们魄力和决心的时候了。” 罗鹏程又问：“魄力和决定是什么？” 胡杨一本正经的出主意：“发挥政府政策主导地位的时候到了。最简单的方法，直接一刀切，禁止矿渣以任何形式出口。” 罗鹏程遗憾的摇头：“这不可能。政府不可能出台这种政策。” 胡杨一点都不意外：“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但其他可能实现的政策都没用。如果这次不是处长在现场，我相信厅里和钢厂会很愿意用矿渣换美元。就算知道矿渣中富含钽铌，他们也只会借此提高价格。而不是放弃这个交易方案。” 罗鹏程轻叹一口气：“这就是国家的现状。缺钱，更缺外汇。也怨不得他们。毕竟我们国家现在整体上，就是在用资源换外汇，用资源换市场。创汇的主力都是资源出口。煤炭，石油，木材都在出口创汇，矿渣为什么不可以。” 胡杨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穷，我们外汇储备少，我们需要技术落后。但我相信这只是过度，终有一天这些都会改变的。” “好，年轻人要保持住这份心气。以后工作生活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徐淼。” 听到他这么说，胡杨自然时候站起来，说一句：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第二天胡杨先去办公室领到了借阅证，然后便一头扎进了冶金局资料室内。 冶金局怎么说也是经委直属机关，所以在冶金局的资料室里，有着许多在其他地方难以找到的内部资料，还有大量国外冶金方面的期刊。 当年国家外汇极其短缺，能够拿出来订阅国外期刊的钱更是寥寥无几，也只有经委这样的权力机关才能订阅这么多各种类型的期刊。 在资料室里，胡杨不时能够见到一些外单位前来查阅资料的人员据说，还得要达到一定级别的单位开介绍信，冶金局才会接待。 胡杨每天都来，一待就是一整天。是真正的一整天，晚饭之后还会来。可以说，除了睡觉吃饭，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这里。 其实胡杨查阅资料范围，与目录并不完全相同。实际上他看的东西，远比那多很多。 如果只是单纯的翻译，对胡杨来说难度真的不大。这三门外语的水平，都比罗鹏程以为的要高。除了专业名词之外，其他都完全不是问题。 但胡杨却是利用这个机会，丰富自己的知识体系。想要做一个美食家，总要知道都有什么菜系，各个菜系的特点都是什么，擅长料理什么食材等等。 一看到这份目录，胡杨就发现这个内容跨度很广。正是一个对于胡杨来说非常合适的学习机会。他给自己制定的方向，正好是与传统教育中学习正好相反。 传统教育中，学习就应该专业，在某个特定范围内尽可能的专精，而胡杨的目标是尽可能的了解更多相关的知识。一个瞄准了深度，而另一个则是广度。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重点的学习。冶金领域中的特种钢锻造，就是他现在花费精力最多的部分。 作为一个职业间谍，他曾经接触过很多三十年后的科技情报。其中很多在当时都算得上是非常尖端的技术。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技术都太过先进，所以他根本没办法直接拿来就用。当初接触这些资料，他都是用特殊的记忆方法，强行把公式和文字强行记一下来的。 而想要把这些先进技术简化或者逆推，不是他现在有能力完成的。所以他需要一个学习积累，然后的消化这些东西的过程。 经过了一周的填鸭式恶补，总算对现在国内的科技水平有了客观的认识。也对自己所掌握的那些技术，进行了第一次有指向的梳理。 胡杨发现短时间内有可能在国内实际应用的，只有一个特种钢的工艺配方。 除此之外，其他技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都是空中楼阁，太高也太漂。短时间内还只能待在胡杨脑子里。 一天到晚泡在资料室里，胡杨渐渐的认识了一些熟面孔。能够进这个资料室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胡杨自然也不会浪费机会。 混熟了之后，他没少做不耻下问的事情。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报。这年头能懂一门外语的人都是很少，更不要说同时精通三种的。所以胡杨也会投桃报李的帮他们翻译一些资料。 冶金局小胡的名声，其实也在悄悄的流传于几个兄弟单位之间。 资料室的晚上要比白天热闹。这个缺乏娱乐项目的时代，这机关有又是在郊区。来资料室看点文艺期刊，就成了很多年轻人的消遣方式。 国内的主要期刊，这里可是一本都不缺的。 吴霜也是会时常出现在资料室的人。而像他这样的借调干部，也是晚上来这里的大多数。 借调干部几乎都有大学文凭，外语也肯定是修过一门。从外文杂志上翻译文章，再投稿到国内专业杂志上。一般都会有几块到十几块的稿费。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当然，他们自己是不会公开承认，这些行为就是为了赚取稿费。他们的统一说辞是：咱们国家封闭的时间太长了，很多实践部门的同志都不了解国外的动态，利用业余时间翻译一些好文章出来，也是让他们能够开开眼界嘛。 胡杨真想认识一下这段话的原创，他将来在仕途上肯定有大发展。 这些晚上到资料室翻译文章的借调干部，是胡杨在这个单位最早认识的一批人。其中最熟悉的除了同寝室的吴霜，还有一个叫隋玉斌的东北老乡。 哈工大毕业，专业是机械工程。和吴霜一样都是学俄语的。是恢复高考之后最早一批考上大学的。 三十出头但没有结婚，所以手头就比吴霜这个拖家带口的富裕。有事没事就拖着他们两人打牙祭。黑市猪肉没少出现在他们寝室的小煤炉上。 和胡杨这个三两白酒就会倒的人不同。隋玉斌绝对有和东北爷们身份相符的酒量。 把胡杨和吴霜俩人捆一块也喝不过他。所以经常都会变成他一个人在喝，另外两个人纯粹陪聊的局面。 有些人越喝越安静，这种人不太常见。而大多数人是越喝话越多的，隋玉斌就是后者。 胡杨印象最深刻，就是他关于东北现状的比喻。 东北一直都有共和国长子之城。说白了，也就是国家的大儿子，最先长大的那个。 家里日子艰难的时候，大儿子出去干活挣钱，养活了全家，家里有好吃好喝好穿的也都紧着大哥用。自然大哥挣的钱也都给了家里。 慢慢的其他弟弟妹妹也长大了也赚钱了，而且比哥哥还会挣钱。那自然大家长钱，就越来越多的送到了弟弟妹妹手里。 如果还是大家长总管全局，那大哥那边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家长还会养着大哥，保证不会饿死。但现在引入了市场经济，大哥的日子就难过了。 大哥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自己，越是不变挣钱就越少。 大哥过去挣的钱都给了家里，而现在家里的钱都给了弟弟的妹妹，心里自然有怨气。心里有了怨气，自然干什么都不顺。这就是如今的东北老大哥的现状。 胡杨问他：“那东北的未来要怎么办？” 隋玉斌说道：“需要一个破局点。” 胡杨又问““在哪？” 隋玉斌摇头：“我也想知道。一年多前，我去南方沿海地区。那边的经济发展非常迅速，无论是基础建设还是人的精神面貌，都要比现在东北强出太多。 胡杨说道：“东北的困局只是现状，是暂时的。” 隋玉斌问道：“何以见得？” 胡杨说道：“工业水平才是一个国家的硬实力。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上头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东北的工业底子这么厚，全盘丢掉是不可能的，咱国家没有这么败家。区别只是早晚而已。” 隋玉斌端起酒杯：“希望如此吧，来喝酒！” 第二天清晨，脑子还有但晕乎乎的胡杨，依然准时的来到了资料室。路鹏程交给他的资料都已经翻译完了。 除了那些专业名字之外，基本全都是由胡杨一个人完成。整整三本笔记，胡杨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歪了。 幸好他最右手都可以写字，虽然写出来比较难看，但纯粹的字母还是没有问题了。他自己学习用的笔记，都是用左手写的。鬼画符一样的自己，估计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距离半个月的时限还有几天，所以胡杨计划继续待在资料室学习。但突然出现的徐淼让他明白，计划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本章完) 第10章 美国斯通 第10章 美国斯通 罗鹏程开门见山的问道：“美国斯通公司听说过吗？” 胡杨点点头，回道：“翻译的资料上有，美国斯通自动化公司，美国第二大数控设备制造商。” 罗鹏程接着说道：“heb省机械厅要引进两台数控铣床。美国那边来了两个专家，负责进行技术培训。你去给做几天翻译。” 胡杨说道：“哦，好的。可heb省机械厅的翻译工作，为什么从咱们局调人？” 罗鹏程明显对这件事很不满：“咱们这边学俄语的比较多。真正英语好又懂机械的，都是各个单位的宝贝疙瘩没有外借的。他们也不知道从那听说冶金厅有一个小胡，直接把电话打到局长那去了。你小子不错啊，这才来几天就名声在外了。” 胡杨挠头：“名声在外？” 罗鹏程摆了摆手：“徐淼，你告诉他。” 徐淼立马说道：“不少兄弟单位，都知道冶金局有个精通三门外语的小胡。才刚二十还是单身。估计很快办公室主任马大姐，就会找你谈话了。” 胡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立刻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罗鹏程说道：“明天早上给你安排车，送你去的保定。” 胡杨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不会又是小方吧？” 屋里三个人都是一愣，一想到小方的车技，罗鹏程立刻让徐淼打电话确认一下。 得到结果之后，徐淼眼神里写着四个字“祝你平安”。 第二天一早，收拾了简单行李的胡杨，就在大门口等到了小方和他的吉普车。还和上次一样，小方热情的帮胡杨放好了行李。可一回身，却看到胡杨已经做到的驾驶座上。 小方赶紧喊道：“小胡，我没拔钥匙，你可别乱碰啊。” 胡杨心说，就等你不拔钥匙呢。 在小方一脸紧张的注视下，胡杨熟练的挂档启动，吉普车顺畅的在院子里绕了两圈之后，稳稳的停在了小方身边。 小方一练震惊的看着胡杨：“你这.” 胡杨笑着说道：“我在部队也学过开车，去的时候就让我过过车瘾，咋样？” 小方本想拒绝，但一下对方这明显比自己强很多的驾驶技术，最后也只能答应了胡杨的要求。 实事求是的说，这吉普谈不上有什么驾驶感受。但对许久没有碰车的人来说，这依然让胡杨有点小兴奋。 而小方也充分的体会了开车和坐车的区别。他开车的时候，因为专心驾驶的缘故，根本没有体会到那种乘客的恐惧。 而现在换成他坐车了，司机又是一个比他开车快很多的胡杨。那真的是一次非常令他难忘的体验。 原本五个钟头的路程，愣是让胡杨四个小时就搞定。看着小方发白的脸色，胡杨心情很不厚道的舒畅了几分。 他们的目的地是保定机械厂，两台铣床之一就是给这个厂子的。胡杨拿着介绍信到门口警卫处报道。很快就有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接他们。 胡杨很不意外的遇到了熟人，他记得这人叫王意诚，在冶金局资料室里见过几次。也是借调干部一名。现在的关系落在机械部。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参与了小胡名声的传播。 看到胡杨，在王意诚立刻热情打招呼的：“小胡，辛苦你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胡杨连忙说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 王意诚说道：“正好是午饭时间，先到食堂吃饭。” 吃饭这件事，真的是有压倒一切的优先级。胡杨当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带上司机小方一起，跟着王意诚进了机关小食堂。 算起来，这还是胡杨第一次吃小食堂。相比之下，小方都算是比较有见识的。司机都是跟着领导出门的。而领导总是要吃小食堂的。 虽然是标准的四菜一汤，可各个都是硬菜，看得胡杨食指大动。 除了王意诚之外，还有一个保定机械厂技术处的副处长杨涵。估计是已经听说过了胡杨的一些事情况，他是带着一本全英文的使用手册过来的。 这摆明了是看胡杨太年轻，所以并不信任他的能力。显然这件事并没有和王意诚沟通。后者看到那本操作手册的时候，脸色明显变得非常尴尬。 王意诚赶紧拦在他前面说道：“杨副处长真是废寝忘食，这操作手册都随身携带。但这一餐是给冶金局小胡接风，工作就先放一放。” 杨涵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被一句话就挡住。用一副很苦恼的语气说道： “不行啊，上面交的任务时间紧任务重。这不是听说从冶金局借调了一个外语方面的专家，我赶紧就跑过来求助了。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胡同志帮忙看看。” 王意诚忙打圆场：“先吃饭，有什么工作都要等吃饱了肚子嘛。” 胡杨却说道：“没事，现在时间也早，我也不太饿。你哪里不懂，我教你啊。” 大老远来你这里帮忙，屁股下的凳子还没坐热，水都没喝上一口，麻烦就先就找上来了。就算是个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 杨涵冷笑着推过说明书：“那就麻烦胡同志了，做了标记的单词，麻烦你给翻译一下。” 胡杨也不客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就直接在说明书上写了起来。如果放在半个月前，这些专业名词还有可能难住胡杨。 但在资料室待了半个月之后，就算不敢说全部，九成以上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胡杨写的很快，杨涵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前后也十几分钟，一整本手册只有几三四个单词胡杨没有十足把握，剩下的全都准确的翻译出来。 把操作手册一合拍在的杨涵面前：“都弄好了，杨涵副主任可以拿回去找人检查一下。如果没有其他工作的话，我就准备吃饭了。突然感觉有点饿了。” 这话已经说的非常不客气了，就差直接当面说滚蛋了。杨涵脸色铁青的离开了小食堂，胡杨莫名其妙的看向王意诚：“这什么情况？这人我肯定不认识。” 王意诚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个.其实把你借调过来之前，我们从地方上找了一个大学的英语老师来做翻译。普通的生活对话还能勉强应付的，但一涉及到专业部分就完全不行了，翻译的驴唇不对马嘴。” 胡杨说道：“这很正常，我要不是天天在冶金局资料室里腆着脸到处问。就刚才那本操作手册，我最多也只翻出三分之一。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意诚有些犹豫的说道：“那是个女老师，杨涵副主任正在和她谈朋友。” 胡杨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握住，摇着头感叹道：“恋爱让人智商归零，我看这个杨涵根本就是变成负数了。” 王意诚只能附和着说道：“他也是一时冲动，回头我就向他们厂长反映。” 胡杨感叹道：“明摆着怎么做都得不到好结果，还带着一股为了爱情的傻劲冲过来。小方这可是给我们这些年轻同志上了一课，个人感情和工作可是一定要分得清啊。这太不专业了。” 小方在一旁愣愣的点头。 胡杨突然回过头问道：“保定机械这边该不会就是这个杨涵和我搭档吧。” 王意诚苦笑着点点头，胡杨又有了一股摔筷子的冲动：“这得换人，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和他合作。你不也是学机械的吗，要不就你和我搭档。” 王意诚没有立刻答应：“我回去和领导研究一下。” 胡杨也办法逼他，关键是王意诚的确也做不了主。 王意诚赶紧把话题扯回吃饭上。一边吃饭王意诚一边介绍了美国技术人员的情况。 “美国来的技术负责人有两个。一个年纪有将近五十，名叫凯文。另一个年轻一点只有二十八九的样子，叫马克。这个年纪大的比较难搞，人很高傲，关于技术的问题多一句都不会说。倒是这个年轻的马克，没什么架子人比较健谈。” 胡杨抽空问了一句：“这两人是师徒关系，还是各有分工？” 王意诚想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是有分工的，但我不太确定。安装和操作讲解都是凯文负责。不过有一次机器好像出了点问题。马克拿出了个小电视，还连接了一个像手提箱的东西。我猜那有可能是电子计算机。但过程没让我们看，大半天之后就弄好了。这个过程凯文完全没有插手，他一直在门口盯着们。” 胡杨心中一喜！现在是1984年了，也是该有这个东西了。 “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那可要找机会见识一下。” 当然那要见识，不光要见识还要深入的接触一下。 胡杨问道：“外宾住哪里啊？我是不是能沾点光，享受一下同等待遇？” 王意诚说道：“你们都住保机招待所。但这个同等待遇就别想了，最多给你安排一个单间。” 胡杨笑着说道：“是单间就行。” (本章完) 第11章 美国人 第11章 美国人 胡杨很满意保机的伙食，缺了很久油水的肚子得到了充分的滋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胡杨还是在小方回去之前，开着车进了一趟城。 找了一家当地比较出名的中药铺，抓了两幅健脾胃助消化的中药。顺便也让坐堂的老中医给把了把脉，又开了几幅温补的药。大枣枸杞党参之类的全都有。 胡杨倒是不担心会没有地方熬药，偌大一个保机招待所，这种程度的服务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点也很快得到了保机招待所书记吴长林的确认。这是一个满脸笑容的中年人。背头圆脸身材圆润，非常热情的接待了胡杨。 胡杨手里拎着中药，有些不好意思的申请要一个走廊尽头的单间。自己喝中药的话，这味道还是尽量不要影响到太多人。 对这样合理的要求，吴长林书记没有任何迟疑的同意了。并且贴心的叫来服务员，接下了胡杨的中药，并且记下了服药的时间。到时间了就会煎好给他送到屋里。 胡杨十分真诚恳切的感谢了吴长林书记，然后就被找来的王意诚拖走。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下午的工作就要开始了。王意诚看胡杨两手空空，有些意外的问：“你不用准备个笔和本子？” 胡杨一听也是一愣，说起来以他的记忆力来说还真是不用。虽然不如巅峰时期，半分钟内记住一张写满的a4纸，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经他这么一说，胡杨也感觉自己两手空空好像不太好： “要不.” “要不你还是先用我的。”王诚意把他的交给了胡杨。 胡杨拿到手里一看，一支是英雄钢笔，还有一个是先进工作者的红本子。不错！ 这次保机引进的是数控铣床。这对当时的国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东西。 王诚意他一个国内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连计算机都还没见过呢。所以这台数控铣床被安排在了一个几乎一尘不染的独立厂房里。 墙壁地面都有瓷砖，窗框也都是铝的。这在当时那都不能用奢华来形容，那简直就是奢侈。 刚走到门口，胡杨就又被拦住，手里被塞了一双鞋套. 没错，保机为数控铣床安排了一个无尘车间。入乡随俗的套上了鞋套之后，胡杨终与见到了那两个美国人。 年轻人那个叫迈克的个子很高，在人群中很容易找到。金发白肤的年轻人，脸上一直都有笑容，但看起来已经有些勉强。 这个年轻人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家境应该普通，可能还达不到中产。做出这种判断，除了衣着的细节之外，最重要的依据就是他脸上这笑容中露出的牙齿。 相交此时周围的国人，这口牙无疑很整齐很白，但胡杨看得出，他的牙医水平很普通，而且做牙齿矫正的年纪也很晚。 在八十年代的美国，医疗行业收入前三的专科分别是整容外科，牙科，胸外科。 在dna检测技术未普及之前，牙科记录就是一个人最重要的身份证明。不是每个人都会留下指纹记录，但几乎所有人都会有牙科记录。 牙医的水平不同，收费的差距也很大。高收入人群会选择的，都是有独立诊所的优秀牙科医生。而普通人只能负担得起社区医院或是公立医院的牙科。 这两个美国人很明显就是来自两个不同阶层。年纪比较大的凯文，明显就有一个更好的牙医。左侧臼齿明显就是一个高级的植入假体。而相比之下，马克嘴里那颗犬齿的假体就要便宜很多了。 胡杨径直走向马克，主动伸出右手打招呼：“你好，我是胡杨，是你们的新翻译。” 纯正的美式发音，让马克的眼前一亮，就连一旁正在解说的凯文也看向这边。从来到的中国之后，他们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道地的东部口音。 听这么多天带着浓浓本地特色的英语，马克感觉自己都快不会正常说话了。 胡杨略显激动的握住胡杨的手：“您好，我是马克，你的英语说的真好，是留学生吗？” 胡杨微笑着回答：“我没有去过美国，但教我英语的老师曾经在u留学。” 马克感叹：“那一定是为睿智的长者。” 胡杨点头：“对，他曾经是。” 马克立刻把胡杨介绍给了凯文，流畅的对话让凯文的脸色也有了少许的松动。 胡杨拿出了笔和本子，毫不客气的那位叫潘娟的女老师，站在了距离美国专家最近的位置。 后者脸色一度变得通红，可能是因为羞愤。这种火线被换的情况，说到底还是自己业务水平不够造成。简单说，就是你不行。 “你不行”这事儿，对男女来说都不行。这种当面被打脸的事，在那个人们都还很要脸的时代，任何都会很受伤。没有立刻掩面哭泣飞奔而去，已经算是她很坚强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想要亲眼看看这个替换掉自己的年轻人，是不是真的有比自己强。当然从心底里她是希望接下来整段垮掉，而她抱着手臂冷笑的站在一旁。 但很快她脸上的血色就褪去，因为她发现除了一开始还能听懂一点，再往后就根本听不懂三人在聊什么。 他们说的明明就是英语，但她的脑子就来不及处理这些词汇的意思。 这语法不对啊？这些词用的不对啊？这个介词这个名词他们为什么要说动物？ 有了胡杨的参与，技术培训的过程明显流畅了很多，但其实进度并没有加快。 因为胡杨时不时就拖着两个美国人走到一旁以休息为名闲聊。王诚意一开始有些不解，后来胡杨悄悄让他组织来学习的工人师傅。在这个时候上机实操。 这种技术教学当然是有老师在场的实操，当然要比老师走了闭门造车来的好。 试想一下，一种是老师教完教材就闪人。另一种是让学生做点习题，他再挑挑毛病讲讲错题。哪种教学效果好。 虽说合同上是说要包教包会的，但实际上人家就只需要把手册上基础操作教完，就算完成合同了。手册上的东西有多基础，就连一个外行都清楚。 其实数控机床的操作胡杨还真不算陌生。一个人在国外执行任务，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动手制造装备。不敢说车钳铆铣焊样样精通，一般的东西还真难不倒他。 胡杨也上手弄了几下，下料上料调刀走刀，手脚并用也不慌不乱。虽然不至于说惊艳全场。但周围一众老师傅的眼光来说，至少能评个四级工。 别小看四级工，大工厂的四级铣工工资有将近五十块。比胡杨现在在机关做科员还要高。 人总是有群体认同的习惯，在胡杨小露了一手之后，他顺利的被工人师傅的群体接纳。 这个无尘车间里唯一没有认同胡杨的，就只剩下那位叫潘娟的大学女老师。专业上完全输给胡杨之后，她本想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 但胡杨早就交代王意诚注意她，不要让她离开。 胡杨的意思是，专家有两个人，而他自己最多只能应付技术教学的部分。如果还涉及到日常生活的部分，胡杨一个人的精力肯定是不够用的。 所以呢，胡杨的意思就是潘娟老师还要继续留下，帮助他分担日常生活部分的翻译工作。经过中午的事情之后，王意诚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听到王意诚的转述，潘娟老师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说起来潘娟也挺委屈。自己一个北清外语系毕业的高材生，论业务能力真是全校数一数二。口语是她唯一的短板，而机械领域的专业名词她也更是完全没有接触过。 这项翻译工作她做不好，其实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这件事的责任并不在她，但责任更不能归领导。但好在胡杨提议让她继续留下。 只要她继续留在这里做翻译，那她的面子也就一起留了下来。 一种结果是，灰头土脸的回到工作的大学，被领导和同事在背后议论。一种结果是，成功的完成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带着荣誉回到大学继续任教。 这可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胡杨不知道潘娟会不会从此对自己心存感激。但至少在近期内，她应该不会继续撺掇自己的那位正在谈的朋友，继续给自己使绊子。 现在的情况是，胡杨要是有什么问题，她就又要自己顶上去。 一个下午的教学结束，胡杨已经把两个人的情况摸了七七八八，并成功的与马克成为了朋友。 至于凯文，胡杨并没有做这方面的努力。通过交谈了解，胡杨判断出这个人有轻微的种族主义倾向。 这种倾向在八十年代的美国精英白人阶层其实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这个阶层中的主流思想。 这种倾向并不只针对黑人或是其他有色人种。还包括大部分的从事蓝领工作的白人。 如果现在是在美国，估计凯文连手都不会和胡杨握。在他 眼里，胡杨只是一个口音让他感觉很熟悉的中国人。而整个中国在他眼里都是落后的。 (本章完) 第12章 准备 第12章 准备 准备 胡杨和马克一路闲聊着回到招待所，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凯文立刻皱起了眉头，而马克却十分感兴趣的问胡杨，这是什么味道。 胡杨装作犹豫了片刻，才和他解释。这是煎中药的味道，而这个中药就是自己要喝的。至于什么病呢，胡杨非常委婉的表示，那是自己的隐私。 凯文则在一旁很不屑的劝说胡杨：“你们的所谓传统中医根本不能算是医学，和巫毒一样的不可信。有病还是要去真正的医院，现代医学才是真正的科学。” 胡杨当然那不会和他争辩，反正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中国人能听懂，所以一脸笑容的表示认同。 凯文率先上楼，马克却还对那味道古怪的中药有兴趣。但当胡杨稍微解释了一下，其中几味中药的前世今生之后，这兴趣的小火苗就彻底熄灭了。 眼看两个外宾上楼，招待所的书记吴长林立刻走过来，一脸笑容的说道：“小胡同志真是有水平，和两个外宾对话都能在这么流利。真是有水平啊！” 胡杨赶紧谦虚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半蒙半猜的。好在没有出什么大纰漏。” 吴长林则说道：“唉那也是真本事。” 又谦虚了几句之后，胡杨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门没多久，服务员就送来了两碗温热的中药。这个女服务员叫蒋翠翠，才刚刚19岁，两条乌黑的大辫子样子很是出众。 对一个可以和外国人轻松聊天的年轻人，她和同事们都非常好奇。这个年纪的女孩，还没有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好奇心。胡杨也就顺势的和她多聊了几句。 当然胡杨不会禽兽到，对这十几岁的姑娘有什么特殊想法。但这身体毕竟也才二十岁，同样是充满了好奇心的年纪。 胡杨很清楚，他和蒋翠翠的对话内容，很快就会被她的同事们共享。他想让被人知道的一些信息，也就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播出去。 关上门，胡杨两三口就将药喝光。就走搬了张椅子放在门口，碗就放在椅子上，小半都悬在外面。门只要一开，碗就会打碎。 胡杨打开窗户，外面正对一颗大树，目测距离也就是两米半左右。作为一个逃生后路应该可以，胡杨习惯性的这样想着。 虽然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需要他跳窗逃跑的情况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零，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多余的想法。 作为一个资深的间谍，他接触很多国家层面的东西。很多国家和组织，每年都会花费巨量的金钱，只为了一些只有千分之零点几概率才会发生的事情准备着。 这是浪费吗？可以这么说。 如果圣母一点，污染，饥荒，贫困等等你可以随便说句几十种应该用钱的项目。 但这些国家和组织的智囊们，还是要求他们所服务的组织和国家，每年继续在这些地方花钱。 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旦零点几的概率真的中了，那后果必然是毁灭性的的，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确认了一下大树的情况之后，胡杨脱掉外衣和鞋，小心的站上窗台。 这是走廊的尽头，又有一棵大树遮挡。除非有人走到树下，否则没人能看到上面的景象。 这也是胡杨为什么，要想办法把自己的屋子选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胡杨很小心的试探着窗台周围的强度。还别说，这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楼还是真不错。 楼体本身情况很好，只有后期改造部分有些地方强度偏低。 据说保机招待说的前身是一座帅府，弄不好这传说还是真的。 马克和凯文的房间，在上面一层倒数第二间，还有走廊两一头的同样位置。据说是三层最大的两个房间。不光有大席梦思还是独立的卫生间。 条件自然是好的，环境也是安静舒适的。整个三层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胡杨双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蹭，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突出石条，真个人凭空吊了起来。 这段时间一直在悄悄锻炼的臂力，现在显示出了效果了。虽然距离他预设目标还有很大差距，但相比他此时的体重来说，勉强已经足够了。 老楼最大的好处就是，根本没有考虑过防盗这项功能。有很多装饰用的凸起，可以供胡杨借力。只有几个地方，是需要他完全靠臂力吊住身体。大多数时候，都可以手脚并用。 几分钟后胡杨就结束了“探险”。他成功的摸到了马克的窗下。他只停留的两秒钟，因为他担心自己像风箱一样的呼吸声被上面的人听到。 整条路线都没有问题，剩下的需要等待的条件就只剩一个：机会。 按照当年学的动作，做了一套肌肉放松活动之后，胡杨拿起脸盆，装上香皂毛巾准备去洗个澡。 就在胡杨心情舒畅的享受热水淋雨的同时，胖子邢鹏正在渤海上享受着暴风雨的洗礼。 邢鹏也算是从小在浑河边长大的孩子，无论是水还是船他都不陌生。但在今天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会晕船的。 其实这也很正常，船在海上遇到八九级风，里面的人就想被装进铁皮罐子里的老鼠。 估计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才出海没到半天就遇到风暴。邢鹏死死的抓着身边的东西，脑袋是一团浆糊，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邢鹏心里此时生出无比的怨念，他就是听胡杨的话一定要坐船，才会上了这艘破船。 好在横穿渤海湾的航程并不长，最多也就是两天。 邢鹏看了一眼打着石膏的左手，咬紧了后槽牙，再忍忍！！ 洗过澡后神清气爽的胡杨，绕道前台要了一本信纸，顺便和个小姑娘闲聊了几句，不经意间的问了一些关于两个外宾的作息时间。 胡杨回到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坐到桌子前面，摊开了信纸开始写起了代码。 黑客的技术对于胡杨那个时代的间谍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基础技能。除了那些专门负责武力解决问题的之外，都要接受这方面的培训。这也是胡杨的专项特长之一。 他首先写的是一个以c++语言为蓝本的程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程序，只是为了找感觉而写的。现在这个时期的电脑系统，还不支持c++语言。 花了二十分钟写完，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错之后，就随手撕掉都放在一边。 胡杨推测马克带到中国来的，大概率是一台苹果的个人主机。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极有可能是苹果的macintosh。 这是1984年年初发售的苹果个人电脑。现在1984年还没过去，所以应该还是最先进的个人电脑。 有小概率会是ibm5120，这是1980年上市的。运算能力远不如刚刚上市的苹果macintosh。 macintosh的操作系统是最早的mac os，支持c语言编程。这才是胡杨真正要用的。 c语言其实很少在黑客技术中使用。反倒是同时期ibm电脑中支持的dos语言，一直在被黑客们开发使用。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windows系统的绝对数量远远超过苹果mac系统。 这个时期的电脑，还没有所谓防御黑客的概念。 hacker这个名词虽然早就已经存在，但真正被大众熟知的黑客，还是进入网络时代之后。 而现在胡杨正在信纸上编写的程序，也算不上什么黑客程序。功能上主要就是快速搜索文件，建立索引，批量读写和复制，最后是结果加密和删除。 这些都不算是复杂的功能，实现起来都不困难。很快胡杨就在信纸上完成了集合所有功能的程序编写。 活动着有些酸胀的手指，胡杨把笔换到了左手。重新翻到了第一页，他又开始从第一行代码看起。他要尽量简化这套程序，用尽量少的代码完成所有功能。 这不仅会减少胡杨录入程序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要节约空间。二三十年之后的人恐怕根本无法理解，那个还在用软盘存储文件的时代。 主流的5.25英寸软盘，存贮容量是1.2mb。1981年开发出的3.5英寸软盘，还只有1mb的容量。 一直坐到天色渐暗，胡杨才停下笔。这一稿应该就是他现在所能达到的极限。 胡杨从一边茶几上取过一份报纸，把所有用过的信纸全都夹在里面，然后又拿了一卷手纸。 几分钟后，胡杨神清气爽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没走多远，就迎面遇到了王意诚。 王意诚说道：“刚去你屋子没找见你，我一猜你就去方便了。赶紧换衣服，一起吃饭去。” 胡杨立马点头：“好嘞，马上马上。那个楼上两位通知了吗？” 王意诚说道：“还没，正准备上去。” 胡杨摆着手说道：“我去就行了，你楼下等着就行。” 回屋换好了衣服之后，胡杨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马克的门口。 叩叩叩. 估计是已经习惯现在是晚饭时间，马克在屋里用蹩脚的汉语喊道：“马山爱。” 不多时，马克就开门走了出来。一看到胡杨，他便很高兴的打起了招呼。顺便吐槽了一下他的中药，味道连楼上的他都还能闻到。 胡杨很不经意的从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嘴角未加掩饰的翘起。 他看到了一个苹果，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本章完) 第13章 愉快的周末 第13章 愉快的周末 胡杨又去通知了凯文，三人一块下了楼。 马克本身是个很开朗的人，但凯文明显不是一个会和他闲聊的人。而好不容易等到有了翻译，却是潘娟老师这种中式英语。 试想一下每天和硬说汉语的外国人对话，这种糟糕的体验让他痛苦了很久。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折磨之后，终与遇到了胡杨，马克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 他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说。马克在吐槽完中药的味道之后，又开始吐槽中餐的餐具实在难用。 当然，中餐的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就是筷子的太不容易使用，他还在努力的练习。 这倒是实话。美国真的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尤其是普通人家里的日常饭菜，更是没法和我们相比。 对于马克所有的倾诉，胡杨都照单全收。聊天这种事，他可是专业的。尤其是这种自我倾诉欲望比较强烈的，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获得很多有用的信息，甚至是情报。 吃饭并没有什特别。外宾的伙食标准肯定是比较高的，桌上的菜色明显比中午更高一个档次。胡杨这也算是沾了外国人的光。 桌上一共八个人，除了两个外宾和两个翻译之外，还有王意诚和其他三位厂领导。 一般情况下，厂领导是不会每顿都作陪的。不过今天略有不同，明天就是周末了。按照惯例，不能让外宾在招待所里枯燥的休息。 要安排一些，健康有益的活动。向外国友人展现我国精神和物质文明建设成果。还有国人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 胡杨和这些的厂领导还是第一次见，王意诚逐一给胡杨介绍。年龄最大的那位是保机厂的书记侯木椿。年过五十，但中气十足。 另外两个位中，一个是分管生产的副厂长韩晓斌。身材很高大，皮肤黝黑，看得出年轻时应该也是有把子力气的人。 还有一个是厂办公室主任赵立洋，戴着眼镜梳着分头，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出身。 侯书记笑着夸胡杨：“小胡不错啊，年纪轻轻外语能努力就这么出众，是那座大学的高材生？” 胡杨腼腆的笑了笑：“没上过大学，这都是在部队的时候学的。” 侯书记说道：“还是部队培养人啊。” 另一边，坐在凯文旁边的潘娟，也把这段的对话一丝不苟的全都翻译了。 马克立刻好奇的问道：“胡，你做过军人？” 胡杨用英文回答：“是的，做过一段时间。是陆军，在后勤仓库工作。” 关于军人的背景，胡杨不想在他们面前谈论。立刻找了一个和菜有关的话题扯了过去。 因为有外宾在，所以这酒并没有喝起来，很快就说道了明后天的活动安排。厂办的赵立洋主任看了一眼胡杨，后者立刻放下筷子。 赵立洋说道：“明天是周末，准备安排两位外宾到虎山参观一下。” 胡杨按照原文翻译了一遍。两个美国人反应不同，凯文的反应很普通，倒是马克看起来很有兴趣。 出于礼貌和教养，两个人都放下了手里的餐具。赵立洋翻开小本子，开始介绍这个虎山的情况。 “这个虎山啊，位于我们bd市西部，曲阳县最北部，因其山顶的一块巨石颇似蓄势待发的猛虎而得名。” 只翻译了两句，胡杨就开始感觉头大。如果你问一个翻译最怕遇到的什么词，毫无疑问就是成语。 “虎山，一直深藏于太行山中，峰峦起伏，多年来人迹罕至，自然生态保持了原汁原味。山中气候湿润，空气异常清新纯净，细雾蒸腾，迷蒙如雨，似着上轻旅纱衣。” 胡杨硬着头皮翻译前一半，后一半就完全自由发挥了。核心的意思还是传达清楚了，至于细节部分他就自己看着办了，反正也没有人听得懂。 可能是胡杨发挥的有点过了，就连凯文都开始有了兴趣。 外宾能有这样的反应，作为组织者的赵立洋自然是高兴的。连带着对翻译胡杨的印象也更好了一分。 厂子出两辆面包车，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员包括领导班子以及部分家属。 这样的好机会胡杨不会错过。所以他在晚餐过程中，不经意的让其他人发现他有些的东西不能吃。 然后胡杨就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自己因为身体原因正在吃中药的事情。 稍一讨论的，胡杨表示自己虽然很想参加这次活动，但身体原因只能遗憾的错过了。因为只是日常活动，所以潘娟一个翻译应该足以胜任了。 赵立洋最终总结道：“那既然这样的话，小胡同志就留下来好好休息，身体还是最重要。” 胡杨赶紧说道：“谢谢领导的关心。” 胡杨留了下来，至于他那个名额谁由谁顶上，那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了。 第二天清晨，接人的面包车就停在了招待所门口。胡杨也来到了门口，向离开的人和车招手。 一切都在胡杨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像往常一样胡杨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漱之后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回招待所。喝过中药之后，胡杨主动把碗送到了前台。和几个姑娘闲聊了就几句，就打起了哈气。 他打着哈气说道：“我这副药，其他都挺好，就是喝过之后困的厉害。我得回去睡个回笼去。” 蒋翠翠说道：“正好是个休息天，可以多睡一会。要不要帮你把午饭打回来送屋里去？” 胡杨一愣：“可以这样吗，太麻烦你们了。” 蒋翠翠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胡杨从兜里摸出饭票，放在前台桌上，说道：“这是昨天你们赵主任刚给我的小食堂饭票。我饭量大，菜给我打双份。” 听胡杨这么说，蒋翠翠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菜双份就是给她们也带一份。 小食堂的饭菜可是出了名的有油水。八几年的普通工人家庭，每个礼拜也就能吃一两顿荤菜就算不错了。 而小食堂的饭菜也是出了名分量足。这一份菜，足够两个姑娘吃一顿的了。 回到房间，胡杨静坐了一会，然后开始热身拉筋。微微出汗之后，他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条四角裤。 双手在地上蹭了蹭，薄薄一层灰尘能吸收手上不可见的汗液，能小幅度的增加手指的摩擦力。 胡杨又把一根细铁丝缠在手腕上，然后做了最后一次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终于站到了窗台上。 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任务，胡杨在心里对自己说：菜鸟，加油。 双手摸上墙壁的突起，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把身体慢慢的拉起。 这是昨天刚刚研究过的路线，过程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比前次用的时间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胡杨就像只大号蜘蛛一样，爬到马克的窗户下面。宽大的窗台给了他充足的借力点。他翻上窗户，瘦弱的身体非常适合这个逼仄的空间。 双脚顶住窗框，把自己固定好后，胡杨解下手腕上的细铁丝，这就是他的万能钥匙。 几秒钟后，窗户内的插销就被铁丝拔了起来。窗户打开，胡杨并没有急着进去。他就蹲在窗口，仔细的观察屋内的情况。 足足半分钟后，胡杨才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之后，他才终于从踏入了这个屋子。 马克的屋子还算整洁，当然这主要归功于服务员每隔几日的打扫。从桌上的凌乱的摆放，还有四处散落的烟灰来看，马克只是一个普通的单身汉。 胡杨径直走向墙角，那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电视模样的东西，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让胡杨昨晚差点失眠。 插上电源，开机，滴滴滴. macintosh虽然是最早期的苹果电脑，但这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电脑。这样一台主机，放三十年后随便都能卖个几万美金。 双手摸上键盘的，胡杨突然感觉有些激动。 最早的系统并没有开机密码这种设定，直接进入操作界面。mac系统的操作界面几乎是一脉相承，即使三十年后的人看来也不会完全感到陌生。 稍微研究了一下之后，胡杨立刻进入状态开始编写程序。已经打好的腹稿，很快便出现在了电脑中。 胡杨把这个文件藏进了系统文件中，然后开始运行。 一次ok，胡杨心里小小的表扬了一下自己。程序运行正常，胡杨输入条件，然后开始运行。 16位元的68000微处理器在当时是最先进的，并没有让胡杨等太久。测试也ok之后，胡杨把找到的软盘一张张插入软驱。 马克这次带来的所有重要资料，都存在这些软盘中。有数控铣床的操控程序，还有斯通公司的一些重要资料。 可能是认为在中国不会有人使用电脑。除了数控程序之外，所有资料都是没有加密的。就算是数控程序，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加密，而只是需要一个小程序作为运行钥匙。 而胡杨这次的目标，就是这套铣床的数控程序。 (本章完) 第14章 小虫子的故事 第14章 小虫子的故事 采用数字技术进行机械加工，最早是在40年代初，由美国北密支安的一个小型飞机工业承包商实现的。 他们在制造飞机的框架及直升飞机的转动机翼时，利用全数字电子计算机对机翼加工路径进行数据处理，并考虑到刀具直径对加工路线的影响，使得加工精度达到±0.0381mm（±0.0015in），达到了当时的最高水平。 1952年，麻省理工学院在一台立式铣床上，装上了一套试验性的数控系统，成功地实现了同时控制三轴的运动。这台数控机床被大家称为世界上第一台数控机床。 然而，由于当时的数控系统采用的是电子管，体积庞大，功耗高，因此除了在军事部门使用外，在其他行业没有得到推广使用。 1960年以后，点位控制的数控机床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因为点位控制的数控系统比起轮廓控制的数控系统要简单得多。因此，数控铣床、冲床、坐标镗床大量发展。 在之后的这二十年里，全世界.当然，除了中国都在研究数控技术。这其中有的我国自身的一些历史原因。 而外部原因就不得不提到巴黎统筹委员会，简称巴统。成立于1949年，是对社会主义国家实行禁运和贸易限制的国际组织。正式名称输出管制统筹委员会。 中国作为社会主义阵营的一员，自然也在这个限制范围之内。数控铣床是极少数，被允许有条件出口中国的数控设备之一。 这种条件下，就不要想能买到最新型号的设备。至少会有一个代差，甚至还会更多。 这也是胡杨在动手之前，心里最担心的一点。但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套铣床用的v79芯片，同时也是斯通公司大多数产品上使用的芯片。 同样的芯片，所使用的核心算法肯定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外延程序会针对不同设备进行调整。 在查看了所有软盘内容之后，胡杨找到了五张空白的软盘。把其中一张插入软驱，胡杨开始编写一个模拟程序。 这个程序模拟的就是数控铣床的实际工作情况。把所有理论上可以加工的数值，全都模拟加工一遍。 胡杨当然不会让程序真的一条条模拟下去。要知道，以这台电脑的运算能力，估计需要连续工作几个月才行。 所以他在程序中加入了一条复杂的公式。这是专门用于测试数控程序bug的公式。这条公式是胡杨九十年代末在rb得到的，专门针对美国芯片。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是数控设备的最早出现的国家，但在六零年之后并没有重点扶持这个领域。 而后起之秀的rb，则在这个领域投入了大量资源。并终于在八十年初期，完成了在数控领域内对美国的超越。1984年正是两国在数控领域，争夺最激烈的时期。 因为有了这个公式，所以最终程序比前一个程序更精简，只需要一张软盘就能装下。 完成，运行，计算开始！ 程序精简，所以并没有估计完成时间的功能，也没有什么进度条之类的显示。胡杨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代表了完成了多少次测试的数字。 01 胡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已经离开卧室一个半个小时了。真不是他动作慢，是这电脑的反应速度慢。 平均读取一张软盘的时间就要五分钟，这还不算阅读内容的时间。一个半小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发挥了。 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了及格分后，胡杨又爬上了窗户，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就直接爬上了床，没多久屋子里就响起了鼾声。 胡杨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是蒋翠翠送饭来了。 叩叩叩. “小胡你醒了吗？” “醒了，等一下。” 胡杨半梦半醒的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后去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到蒋翠翠端着饭盒站在那里。 看到胡杨，蒋翠翠立刻献宝似的举起饭盒：“中午有红烧肉，还有带鱼，赶紧拿进去吃，带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听到有好菜，胡杨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是吗，那是得赶紧吃。谢谢你啊小蒋同志。” “不客气，不客气。” 昨天晚上为了装忌口，桌上的海鲜和大荤菜他都没吃上。今天中午这顿红烧肉和炸带鱼，总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下。 油水丰厚的午饭之后，胡杨坐到桌前，开始默写上午看过的资料。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斯通公司的数控程序。虽然这是那些软盘中最有价值的，但现在对胡杨完全没用。 需要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一共也就是五张信纸的内容。胡杨很谨慎的撕下了八张。然后折起来塞进了床缝里面。 胡杨没有急着回到上面马克的房间，这个时间肯定没有完成计算。到上面反而会增加暴露的危险。 所以最好的状态，就是日常的最普通的状态。喝过下午的中药之后，胡杨才脱了衣服回到了马克的房间。 电脑的计算已经结束，胡杨有些小紧张的看向的程序运行结果。 45-13 胡杨一颗微悬的心彻底放下。 这个结果代表了两个意思，前面一部分是有异常结果的运算次数，后面则是确定为bug的运算次数。 13个，比胡杨预想的还要的多。 基本上所有程序都会有bug，越复杂的程序产生bug的概率就越大。 斯通公司以v79芯片为基础的这套数控程序，其实并不算复杂，而且也用了两年多了，胡杨以为能找到三五个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会有13个之多。 调出这13条运算结果，胡杨脸上笑容逐渐扩大。怪不得只用十几年，就被rb后来居上，美国人的做事风格还真是敷衍。 从这些记录上来看，他们不是没有发现bug。但处理方式并不是修改程序，或者增加补丁程序，而选择了最省事的屏蔽。 只要一个十几行的前置，就可以把所有发现有bug的数值锁定为不可用。从记录的时间上来看，马克到中国之后还进行过至少一次这样的操作。 胡杨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便立刻开始清理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这方面他是专业的，他非常准确的还原了屋内所有物品的摆放细节。 最后离开的窗台上，他也仔细抹去了自己留下的痕迹。最后用细铁丝系住插销末端，从外面把窗户重新插好，最后抽出铁丝。 回到自己的房间，胡杨立刻换了衣服，离开招待所直奔厂区而去。这个时间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崭新的数控车间空无一人。 关好门，打开电源，启动数控铣床，上料，上刀，调校卡尺，设定数据，启动. 不多时，一个有二十九齿的齿轮逐渐成形。加工完成之后，胡杨拿出一只游标卡尺，逐个测量齿轮的齿间距。 果然，与胡杨计算结果一样。以v79芯片为核心的数控程序，在加工二十九齿的齿轮的时候，会出现无法修复的齿间距误差。 本着科学严谨的精神，胡杨又做了两个，依然有同样的问题。而且，齿间距的误差并不是固定值。这就意味着，这个bug无法用补偿法进行二次修正。 这虽然只是十三个bug中的一个，但其他十二个并需要一一验证。这些无法修正的bug都是基于v79芯片本身的逻辑缺陷。只要证明了一个就足够了。 胡杨心情愉悦的抡起铁锤，把其中两个齿轮砸成了废铁，只留下一个用报纸随便包了一下房间了包里。 看了眼手表，距离食堂开饭还有点时间。胡杨本准备在厂区里溜达一下，但刚走出的车间就迎面遇到一群人。 胡杨下意识的就想往斜后方退了半步。那是逃跑的最佳位置。但他还是凭借专业级的粗壮神经，硬生生刹住了身体的反应。 因为，他在这群人中“闻到”了一股同行的味道。作为同行，他可不想引起同行的特别关注。尤其是他正在进行某项工作的时候。 一群人的确切数字是七个，其中胡杨认识的有包括厂办主任赵立洋在内的三个。剩下四个人都穿着军装。军衔最高是个中校，还有一个少校和两个上尉。 让胡杨认定是同行的那位，就是其中一个上尉。 赵立洋看到胡杨也很惊讶，说道：“小胡你在这啊，我还派人去招待所找你了。” 胡杨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说道：“赵主任，这是有什么事吗？” 赵立洋稍一侧身，说道：“这四位是部队上的同志，有个小零件需要加工一下。两个美国技术人员都不在厂里，所以这操作数控铣床就只能找你了。你看，我把张师傅和李师傅都找来了。由他们两位辅助你。” 张、李二位师傅胡杨自然是都认识的。他们俩都是保机的八级工，是真正的宝贝疙瘩。这保机可是国营大厂，评出的八级工那含金量可是非常高。 这次是因为两位老师傅的年纪都快退休了，所以才没有一起参加数控铣床的学习。但参加学习的那些，都是他们的徒弟，甚至是徒弟的徒弟。 (本章完) 第15章 曲面加工 第15章 曲面加工 胡杨从赵立洋这套说辞中，听出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信息。 首先他在介绍的时候，只说了“部队上的同志”，对部队的具体番号或者职能，他有意的忽略了。 如果是地方上的单位，以他赵主任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性格，不可能犯这种错误。所以这四个军人很有可能来自某个有保密等级的单位。 而他们偏偏挑在两个美国人离开之后才来，应该也不是一个巧合。胡杨分析至少有过半的可能，就是专门挑了这个时间-。 避开外国人，保密单位，数控铣床，这些条件加起来，胡杨差不多已经猜出了要加工的东西是什么。 作为在场年龄最小的，胡杨主动伸出手：“我叫胡杨，叫我小胡就行了。” 看起来最多四十岁出头的中校也伸出手：“我是方达文，这是肖克，冯逢，李春元。这次要辛苦小胡同志加个班了。” 胡杨赶紧表态：“都是为国家做贡献，这是我应该做的。” 赵立洋在一旁拿来了鞋套，说道：“那咱们赶紧进车间吧。” 一众人全都换上鞋套之后走进了车间。头一次见这么干净车间，包括两个八级老师傅都会感觉有些惊奇。 四个军人表现稍微好点，估计也是见识过真正的无尘操作间。更多的是惊讶于，为什么要给铣床弄个无尘车间，数控铣床说到底也还是铣床啊。 工作台上，少尉冯逢把一张图纸铺开。他站在最前面，其他三个都隔了至少两步远。另一个叫肖克的少尉，更是自顾自的在车间里四处溜达。 就是这个叫肖克的人，胡杨现在非常确定，他肯定是自己的同行。甚至有可能，就这个系统里的某个前辈。 冯逢很明显是一个技术类军官，这次任务主要动手的就是他。 那位少校李春元也应该和冯逢稍微一样。而那位军衔最高的方达文，无论是从年纪还是气质上，都像是在一线作战部队待过的军人。 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胡杨看图纸的能力并不强。只能隐约看出，这个要加工的东西是有曲面的。数控铣床的确科技加工曲面，但他们面前这台不行。 曲面加工理论上至少需要需要三轴联动才行。而眼这台斯通公司的数控铣床只是普通的双轴。所以胡杨一时也弄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两位老师傅面前，胡杨很明确自己操作员的身份。所以很懂事的站在边上，把主要的位置留给这三个人。 冯逢推了推眼镜，便开始对图纸的解说。 胡杨看的没错，这就是一个需要曲面加工的零件。当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简单曲面。 放在十几二年后，别说简单曲面，就是复杂曲面加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艺。可放在现在，这个工艺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此时我过技术落后，又被巴统限制技术进口，遇到这样的曲面，我们只能是用手工加工。 靠工人师傅用锉刀一点一点地锉出来。生产效率就不说了，关键是这样锉出来的工件，会有很多问题。 精度低，部件表面粗糙度，金属内残余应力等等.尤其是这最后一条残余应力。 胡杨对金属应力问题，还真是有些了解的。上一辈子，他曾经利用掩护身份，从欧洲一家破产企业中购入了一百多吨，存放时间超过十五年的大型金属基座。 当时胡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一度非常不解。为什么一定要购入这些看起来就像废铁一样东西。 在他的概念中，这些堆放了十几年都没用的东西，不是废铁又能是什么？ 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后，胡杨专门找了金属加工方面的专家，询问了这个问题。听过原因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还真是宝贝。 就是因为这残余应力。 机械加工和强化工艺都能引起残余应力。如冷拉、弯曲、切削加工、滚压、喷丸、铸造、锻压、焊接和金属热处理等，因不均匀塑性变形或相变都可能引起残余应力。 残余应力几乎都是有害的，如零件在不适当的热处理、焊接或切削加工后，残余应力会引起零件发生翘曲或扭曲变形，甚至开裂。或经淬火、磨削后表面会出现裂纹。 残余应力的存在有时不会立即表现为缺陷，而当零件在工作中因工作应力与残余应力的叠加，使总应力超过强度极限时，便出现裂纹和断裂。 零件的残余应力大部分都可通过适当的热处理消除。但这些用于精密机床基座的大型金属部件，很难通热处理释放残余应力。 所以长时间静置，让金属内残余应力自然消散，便成了最好的方法。所以这些看起来像废铁的东西，其实和好酒一样越陈越好。 同样道理，就是因为残余应力的存在。用高速机床加工出来的零件，与手工锉出来的零件，即使形状完全相同，其物理性能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数控精密加工水平，是一个国家制造业的水平最直观的体现。 可能是高技术的人都有的通病。一说起自己的专业领域就不太爱说“人话”。 说了好一阵子之后，胡杨才逐渐搞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冯逢少尉说的很复杂，但用胡杨自己的话来概括，就是伪三轴联动。 两位八级的老师傅，在冯逢少尉的构想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要用两位老师傅几十年的经验和功力，代替加工中的第三个轴。 这个解决问题的思路并没有错，而这次实验也应该会成功，但他真正目的却达不到。 原因很简单，理论上虽然三轴联动就可以加工曲面，但实际上需要五轴联动，才能弄出一个能达到要求的零件。 一台数控机床的精度固然非常重要，但胡杨却明白加工程序中的核心算法，也是重中之重。这就像人都要两条腿走路，缺了谁都不行。 的确是可以用两个八级的老师傅代替一个轴。但走刀路径要怎么搞？胡杨并没有听到冯逢说清楚。 两位老师傅到底是阅历丰富，虽然理论水平不如冯逢，但人家毕竟是实际操作的大行家。所以很快便跟上了冯逢少尉的思路。从一旁取过笔纸之后，开始在上面手绘图纸。 游标卡尺，量角器，圆形的滑轨等等部件一个个出现，然后拼凑到了图纸上。这个东西上面，还真是有点逆向思维的意思。 并没有试图改造刀头的部分，而是选择让材料本身发生位移。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大，但也透着深深的无奈。 胡杨推测，如果能得到允许的话，这个冯逢少尉肯定更愿意把这台数控铣床拆开，而不是想现在这样给它装外挂设备。 一台价值两万美金的数控设备，拆他是肯定没戏的。让他们这么折腾估计就是保机这边能接受的极限。 胡杨当然也不能一直在边上看着。两位老师傅在研究图纸的时候，冯逢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十分郑重的取出一张明显修改了很多次的图纸。 图上很多地方都明显修改过很多次，所以看起来乱七八糟。 好在胡杨最近一直在积累机械加工面的知识，所以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张加工方案。上面的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线条，就是走刀路径。 做一个平静的旁观者，胡杨很容易就从冯逢的几个小动作上判断出，这张图是他的得意之作。 冯逢把胡杨拉到身旁：“这是我通过计算画出的走刀路线，这些数值标注的意思是这个公式的代表.还有这个位置，我设计提刀到-7.25这里我想把数值设定成0可以吗？” 胡杨说道：“不行，默认最小0.01。我建议设成0.35，产生的冗余数据会比较少。” “0.35吗.”冯逢立刻在草纸上进行演算。几分钟后冯逢完成了计算，看着结果说道：“这个结果还真是” 冯逢突然一脸意外的抬起头：“这些公式你都懂？” 胡杨轻轻点头：“能看到这几个。” 冯逢说道：“哦，那就太好了，我跟你说一下，这个公式的是” 又是一轮讲解之后，胡杨还真的又弄懂了几个公式的意思。联系之前几个，胡杨竟然真的弄懂了冯逢这张纸上的东西。 胡杨下意识的说道：“这不就是有限元分析吗？” 冯逢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有限元分析是finite element analysis，是这么翻译的吗？” 胡杨有些犹豫的点头：“差不多吧。” 冯逢略显激动胡杨：“你懂？” 胡杨愣愣的点头：“知道一点。” 冯逢一把抓住胡杨：“我就在外国杂志上看过这个，快快快，快和我讲讲！” 胡杨是真的愣了：“现在？” 冯逢反问：“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胡杨看了看其他人，说道：“你的零件不做了？” 冯逢终于想起了现在的正事是什么，哦哦了两声，说道：“先忙正事，忙完了就给我讲有限元分析，你可别跑了。” 胡杨一脑门子黑线。心说：我能跑到哪去 (本章完) 第16章 有限元分析 第16章 有限元分析 有限元分析是利用数学近似的方法对真实物理系统进行模拟。利用简单而又相互作用的元素，就可以用有限数量的未知量去逼近无限未知量的真实系统。 有限元分析是用较简单的问题代替复杂问题后再求解。几乎是在所有现代工业领域都有应用。而其中最早的，是用于航空器的结构强度计算。 当年为了执行任务，胡杨可是硬生生把这个有限元法啃了下来。这对一个那是还自诩是个文科生的胡杨来说，可是一段十分惨痛的回忆。 胡杨的“不小心”，当然是故意的。在这种“工作”状态下，胡杨从来都不会不小心。 说出有限元分析个决定，胡杨也是经过慎重思考的。 一个问题问题分两面看，弊端肯定是会引起注意，尤其是在有同行在场的情况下，胡杨过去那套糊弄一般人的说辞，不一定能够继续糊弄专业的同行。 对于国家机器的力量，胡杨可是有很深刻了解的。如果不是有那十年的掩护，胡杨是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 而有利的一面，其实并不是针对胡杨自己，而是这个叫冯逢的少尉。有限元分析的可用领域非常广，但现在这个时期在国内，真的没有多少人了解。 从冯逢少尉的图纸上能看出，这个年轻人的理论水平很不错。已经摸到有限元的边边际。靠自己摸索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妖孽天分了。 胡杨虽然自认智商还可以，但肯定不是那种能沉下心搞研究的人。而这个有限元法对自己意义真不大。 但如果能让冯逢这样的研究者学会，那就能少走很多弯路。对这个国家来说，这是大利。 可能胡杨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冯逢反应会这么大。估计差一点就让人把自己先抓起来。 好不容易让冯逢少尉冷静下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零件上。 按照冯逢的设计思路，就是先按照三轴联动的模式设计一个加工方案。然后再把其中双轴的部分单独拆分出来，在把剩余的部分用两个师傅和他们的工具填补。 其实想明白这个思路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这个拆分的过程。 打一个近似的比方，就像是一根很长的线，你折了几十次后一剪刀下去，变成了上百个零碎的线头。 然后，你要把这几百个线头按照顺序一个个排好顺序，再重新接起来。两根线头变成了几十根线头，准备工作也就多了几十倍。 在这种环境下，进行这么复杂的操作，对心算能力有极高的要求。看他专心计算的时候手指微小的动作，很有可能是从小练习珠心算的。 按照冯逢的要求，胡杨一段段的进行记录，设定路径，然后编号。而冯逢自己则同时写下需要手动的部分。 赵主任非常有眼力见的，让人去小食堂把饭打到了这里。几个人一边吃，一边的继续工作，大有今天通宵把一切搞定的架势。 胡杨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作为整个屋子里最年轻的那个，这真没有他说话的份。 相比其他几个人，胡杨这部分工作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所以还有精力观察屋子里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位自己的同行前辈。 中间他出去了一次，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回来之后，胡杨明显感觉他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十有八九是出去专门对胡杨做了背景调查。 胡杨自己很清楚，自己那套说辞在专业人士眼里并不算完美。严重怀疑可能还不至于，感兴趣那是一定的。 这个肖克身上其实不太感觉得到军人的气质。当然，在隐蔽战线工作，身上本就不应该有明显的气质。 不过从专业性来讲，既然穿着军装就应该像个军人，时刻都要把自己角色演好。 为了能早点回去睡觉，胡杨主动靠近了两个老师傅。先是一番不着痕迹的马屁上过去，然后开始谦虚的请教哪些是自己帮忙的。 胡杨的样子还是属于那种不招讨厌的。勉强可以算是小帅，这个时候姿态放的够低，嘴也够甜，很快便获得两个老师傅的好感。 两个老师傅设计的零件中，大部分都是可以用数控铣床加工，或是粗加工的。确认了几个之后，胡杨马上让两个师傅去选料，他则抓紧时间换刀头，设计加工方案。 双轴联动数控设备，对比传统设备最大的提升是加工效率和曲线精度。 刀头重置零点之后，胡杨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所有细节后，启动了数控铣床。 随着电机工作的声音逐渐变大，刀头逐渐提升到预设的转速，升起，落下，在归零点停了一秒钟，然后开始按照预设加工方案工作。 高速旋转的金属刀头，在老师傅选择的金属板上，留下一条条割痕。 电子机械正在向他们展示自己的神奇能力。直线，曲线，每条线看起来都非常完美，最重要的是速度的非常快。机械不会犹豫，也不会疲惫，永远以恒定的速度，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两位老师傅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一开始两人都被这自动化加工给震住了。但当他们下意识的把自己和这机器相比之后，得到的结果却令他们沮丧。 每一个行业的八级工，都是各自行业中的顶尖人才，他们自然也都有自己的骄傲。而这种骄傲，似乎就像这块钢板一样，在机械控制的刀头下被轻易的切开。 一位老师傅叹了口气：“这机器真厉害，以后真的不需要咱们了。” 另一位老师傅微微点头：“是啊，人怎么和机器比。” 胡杨听到了两位老师傅的感叹，转身笑着说道：“两位师傅说得对，人是不能和机器比。因为再厉害的机器也都是人造的。机器可以无限接近人的能力,但是永远无法超越人的能力。” 这段话把所有人都说愣了。这个观点不仅在这时代显得非常前卫。即使放在胡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依然显得很超前，值得细细思量。 沉默了片刻之后，赵立洋首先带头拍了拍手：“这话说的好，小胡同志很有水平啊。” 一旁始终没怎么说过话的李春元少校，开口说道：“这话说的不错，的确是要以人为本。不知道这话是小胡自己想出来的，还是？” 胡杨略显腼腆的回答：“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李春元问道：“哦，是什么书啊？” 胡杨装作努力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回答：“是一本英文杂志。我之前在冶金局资料室里翻译资料的时候看到的。那篇文章是讲未来人工智能。” 李春月一听是有出处的，便微微点头：“这个观点很有趣，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来看看。” 两个老师傅虽然太明白他们都在说什么。但那句以人为本，他们还是明白的。从年轻时学徒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听这个词。 彼时中国落后，所有的设备零件都要靠他们这些工人，一点点手工制造出来。从最基本的锤子和钳子，到飞机大炮，靠的都是工人的双手。就像胡杨说的，再nb的机器也都是人做的。 就在说话的工夫数控铣床完成了设定任务。钢板上各种形状的材料都被切了下来。 刀头回到归零点，胡杨自然也闪到了一旁，把位置让个两位老师傅。 与金属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两个老人，立刻就进入了状态中。 虽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下意识的看向那些零件。 “嗯，这应该是差了半个毫。” “我这块应该只差了两丝，需要稍微修一下。” “这个有点多，两个半，我觉得要重做一个，你看看。” 很快零件就被分成了三堆。一堆是合格的，一堆是需要修正，最后一堆自然就是要返工的。 不用任何工具，就凭眼睛和手感，两个老师傅就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些零件是否符合他们的设计要求。这着实让胡杨有些惊了。 所谓的两丝，就是2/100毫米，没有工具的辅助，就能发现这个数量级的差别。这可比冯逢的心算能力还要妖孽得多的。 胡杨发自内心的说道：“您二老才是真正的宝贝，这就是一台给咱干活的铁疙瘩。”说着还是轻轻踹了机器一脚。 一位老师傅赶紧拦住胡杨：“可不敢乱踢，别把机器踢坏了。” “不会的，这个铁家伙皮实得很。” 二十个小时之后，四位军人开车离开了保机。就像一开始胡杨就估计的那样，他们要的曲面加工零件最终还是做了出来。但同时冯逢也应该明白，他的这个思路虽然大方向上没有错。但其中缺少了关键的一环。 所以在离开前，方达文中校正式向胡杨发出了邀请。当然，这个级别的军官对一个地方上的普通科员说邀请，其实也可以理解成要求。 要求胡杨在保机的工作结束之后，到他们的单位一次。而距离需要的手续，需要打的招呼，他们回去之后就会立刻办。 (本章完) 第17章 值钱的小虫子 第17章 值钱的小虫子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周末就结束了，又迎来的令人神清气爽的周一。 看得出这两天凯文和马克都玩的不错。头颈手臂的皮肤都有些发红，估计是没少晒太阳。 一看到胡杨，马克就又打开了话匣子。先是表达了对胡杨身体的关心，然后便称赞了虎山这个地方的风景。 不得不说的是，他的词汇还真是很匮乏，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词。 今天的安排还是与以前一样。关于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个屋子里只有胡杨一个人知道。 按照惯例，胡杨还是会时不时的拖着两个美国人闲聊。但今天的聊天内容，他准备稍微聊点以前没聊过的。 胡杨仿佛不经意的说道：“再有两周，你们在这里的工作就结束了。马克准备去哪里度假？” “度假？”马克的表情很夸张，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去度假？”胡杨也是一脸意外。 凯文难得主动开口说道：“我们在亚洲还有其他工作。顺利的话，圣诞节前能回国。我已经半年没有见过小贝蒂了。” 小贝蒂，是凯文的外孙女。胡杨他们都看过照片，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胡杨说道：“斯通公司在亚洲地区，有这么多的订单，市场份额不小吧。” 凯文在马克开口之前说道：“我们公司在亚洲的市场份额是最大的。”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客观的说并没有错，但其实是有误导性的。以绝对数量上来说，斯通的数控设备的确是大多数。 但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两年前的设备。最近两年新交付的设备中 ，斯通只占了三成。而rb生产的设备占了四成以上。 胡杨恰当的恭维了几句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之前我听说了一个词，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马克立刻回应：“什么词？” 胡杨一脸求知的问道：“bug，b-u-g。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马克立刻解释道：“虫子，缺陷，窃听器。” 胡杨嘴角微微翘起：“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马克说道：“就这些？” 胡杨追问道：“没有一个意思是和程序有关的吗？” 马克这时好像才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说道：“没有其他意思了吧。” 胡杨哦了一声，说道：“我的老师和我说过一个故事，和第一代计算机有关。” 马克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说道：“那是个什么故事？” 胡杨微笑着说道：“第一代的计算机是由许多庞大且昂贵的真空管组成，并利用大量的电力来使真空管发光。一只bug钻进了一支真空管内，导致整个计算机无法正常工作。研究人员费了半天时间，总算发现原因所在，把这只小虫子从真空管中取出后，计算机又恢复正常。后来，bug这个名词就沿用下来。” 听胡杨说了一个小故事之后，两个美国人的脸上都有了变化。胡杨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沉默了片刻之后，胡杨才又说道：“我也发现了一只小虫子。这只小虫子有二十九只脚，却长短不一样，走路一瘸一拐。” 胡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有是二十九个齿的齿轮，塞到了马克的手中。 午饭之后，突然下起了雨。两个美国人突然通知王意诚，下午的教学取消。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胡杨回到宿舍就翻出了一件长袖衬衫套在了身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胡杨立刻去开门，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 来访者是凯文和马克，胡杨已经等他们很久了。 两个人都出了很多汗，腋下和背后都已经湿透。胡杨很贴心的打开了窗户，裹挟着湿气秋风吹进来，两人立刻打了个寒战。 胡杨很有耐心的看着他们，一点也没有先出声的意思。两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年轻的马克先开了口： “胡，加工17齿齿轮的确会产生齿间距不平均的问题。已经证明这是一个bug。不过造成的影响很小，这个加工方案是非常少被使用的。基本上我认为，对你方是没有影响的。” 胡杨装作不解的问道：“计算？是用笔吗？” 马克解释道：“并不是，这次我来中国带了一台电子计算机。我们是用计算机做的计算。” 胡杨一脸恍悟：“电子计算机，这个我听说过。原来这么厉害，才一个多小时就算出来了。” 嘴上这么说，但胡杨很清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马克那台电脑里有什么程序，他可是比马克自己都了解。完成bug的计算，他根本不可能在他的计算机上完成。 此时此地此刻，他们只有两种方法证明胡杨刚刚给他们的数据，是不是一个bug。 第一，马上用厂里的数控铣床按照数据进行一次实际操作。 第二，打国际长途会美国总部，那里有条件进行证明。 胡杨的房间正对大路，去厂区只能从这条走。胡杨没有看到他们离开。而招待所的后门，则在胡杨看不见的另一面。 从后门到市里邮电局，骑自行车只需要一刻钟。所以，他们肯定已经和美国斯通总部进行了联络。 胡杨说道：“既然证明了，那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呢？” 凯文说道：“马克会立刻处理，保证不会影响机械的正常使用。” 胡杨一脸不信的问道：“就这些？” 看到两人点头，胡杨反而笑了起来：“我刚刚是不是忘记说，这样的bug我的老师一共发现了七个。” 凯文震惊的喊道：“七个！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胡杨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知道有一家杂志叫《数控机床》，碰巧还是这家杂志的投稿地址。如果这些数据被寄出到这家杂志，你们说会怎么样？” 胡杨冷笑着自问自答：“已知产品缺陷，故意对消费者隐瞒。这可是商业欺诈，你们公司会收到来自全世界的几千封律师信的。” 这还真不是吓唬他们。如果胡杨真的在世界知名杂志上披露这件事。一定会有很多使用斯通公司产品的人起诉他们。尤其是美国本土和欧洲的客户。 不光因为他们法律意识强，更重要的是斯通公司与他们签署的合同内容，与其他地区是不同的。是完整的，充分细致的规定了双方权利和义务的合同。 索赔是最基本的，可能还有其他连带的赔偿要求。光是条款内的赔偿，就够斯通公司喝一壶的。更不用说这种丑闻披露之后，对于公司形象和信誉的严重打击。 看着两个脸色发白的外国人，胡杨心里一丁点愧疚都没有，就连同情现在都欠奉了。就在刚刚这两个人还试图继续欺骗胡杨。 当然，作为一个公司的雇员，他们从公司利益出发，做出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无可厚非的。但同时，他们也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压力。 “马克，这真会有这么多吗？”凯文问马克。 马克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凯文，又看了看胡杨，半天没有说话。但这个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胡杨看两个人半天没有搭理自己，不得不出言提醒道：“你们现在不是应该摆出条件收买我吗？” “1000美金，我们想买断你手里所有bug。要签署协议，保证不会利用.” “我不同意。”胡杨根本没有打算听完，直接打断了凯文。 “你们刚刚联系的人是什么级别，主管级还是经理级？”胡杨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自己面对的是两个纯粹的技术人员。 他们这辈子经历过最严峻的谈判，可能就是入职谈薪水待遇的时候。所以胡杨熟悉的谈判技巧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用。 马克不知所措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没有其实我们” 胡杨摆了摆手，直接说道：“好了，我们简单一点，我问你们答。” 突然改变的气质，把两个外国大汉镇住了，下意识的点了头。 胡杨说道：“你们联系的人是直属上司？” 两人点头。 胡杨说道：“你的直属上司会把这件事上报么？” 两人犹豫一下，都摇了头。 胡杨说道：“这个bug可以卖给斯通公司的，签署正式的法律文件。但价钱肯定不是一千美金。所以，现在拿起本子把我的要求记下来。” 马克还真掏出一个本子，翻开了新的一页。 胡杨早已经有了腹稿，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三万美元，在花旗银行开一个外汇账户，马克的这个东西我要两台，配置要最高的，因特尔最新的芯片” 把本子拿过来看了一遍，确认了内容没有错误和遗漏之后，递还给了马克。看着两个几乎把自己变成鹌鹑的男人，胡杨突然站了起来，用力的拍手，喊道： “不要再联系你们的负责人，要直接找高层，越高越好。记住，你们是在做一件对的事情。是保护你们的公司，你们是公司的英雄，明白吗！来，跟我说一遍，我们是英雄！” (本章完) 第18章 第一桶金 第18章 第一桶金 凯文和马克带着他们的本子，再次离开了招待所，直奔邮局而去。 两人一走，胡杨就长长吐了一口气，松垮垮的瘫在椅子上。这短短十几分钟，他可是把自己一生所学都用了个遍。 这可不是普通的忽悠。是一段饱含话术技巧的洗脑，这里包含了很多冷门的研究成果。 当然会进行这种看似无聊研究的，基本上都在美洲那片。但也没办法，“宗教性质的非法团体”在他们那边发生的比较多。（那两个字敏感，就不要埋怨我水字数了。） 1978年美国的“人民圣殿”，1993年的“大卫教派”，1994年的“太阳圣殿教，1997年的“天堂之门”。2000年的“恢复上帝十诫运动” 还有亚洲这边第二著名的，1995年在地铁是释放沙林毒气的rb“奥姆真理教”第一著名的大家都知道，就不提了。 这些非法组织的信徒众多，制造的命案少则一两人，多则上千。大规模的自杀令整个文明世界哗然。 在公众警惕、恐惧并反思的同时。一些人也开始研究，为什么这些在普通人听来缪之极的所谓教义，却有人愿意用生命去献祭。 而深入研究之后，还真让他们弄出了一套理论。有人还专门写了关于“宗教性质非法团体”洗脑技巧的书。好像卖的还不错。 胡杨当然不会去搞什么非法团体，但他的确用了其中的一些技巧。分化，暗示，煽动，强化，反复加深。这些也都是非法团体洗脑时必用的技巧。 现在胡杨只希望效果还行，否则只能启用b计划。 邮局是现在唯一能打越洋长途的地方，窗口的姑娘一看两个外国人又来了，脸上立刻露出的迷人的笑容。 不久之前他们就来过，而且的用美元结算的长途电话费。凯文习惯性多付了一美元给她。 这可是一美元，就是按照官方汇率也有两块多。比她一天的工资都高。更何况，这要是放到黑市上，可是三倍的比例。那就是六块多，对她来说可是很大的一笔收入。 刚刚她就在寻思，是不是去把那条看了很多次的纱巾给买了。明天要是戴着那条香港来的纱巾上班，肯定能成为单位的焦点。 带着对美好明天的期待，姑娘的脸上自然笑得格外灿烂。而这笑容在凯文和马克看来，竟然生出了一丝被鼓励和肯定的错觉。 他们真的如胡杨反复强调的那样，越过了自己直属上司，直接打到了大区总裁的办公室。然后，毫无意外的被秘书温柔和不失礼貌的挡下。 两人并没有气馁，而是直接拨通太平洋那边的总部的电话。锲而不舍的努力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联系上一个实权董事。 这位董事是马克的校友，本身是学法律出身而且做过律师。所以他立刻就明白这些bug对公司的影响。 董事用他的影响力，连夜召开了紧急电话会议。斯通公司的高层一多半都在线上，听取凯文和马克的汇报。 两人尽量精简的概括的，把整件事说了一遍。然后董事就让他们先挂掉电话，等董事会做出决定之后通知他们。 这一通电话，足足花了他们俩二十六美金。 没有他们两个基层小员工，高层电话会议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其中一名董事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是从中国传回来的，可信度高吗？” 技术方面的负责人说道：“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现有的芯片和系统有这样的缺陷。” 另一个董事说道：“那为什么不解决！每年给研发部经费那么多，连这都做不好吗？” 面对质问技术负责人一点也不慌，说道：“这件事我们讨论过。董事会的决定是，与其花费时间和金钱在修改技术漏洞上，不如等待芯片的更新。我们得到的消息是，9-15个月内就会推出下一代芯片。” 斯通公司亚洲区总裁，鲍尔第一次开口：“给这个人几千美金，买断他的信息。” 马克的那位校友罗杰斯说道：“恐怕几千美元不够。” 鲍尔不解道：“不是中国人吗，那个国家我去过很多次，以那里的消费水平来说，几千美金已经是巨款了。” 罗杰斯说道：“你说的是没错。但这次我们遇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这里有他开出的条件，你们听一下，要三万美元，要两台.最后他还主动提出，可以签署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文件，而且只需要英文版。” 凯文和马克都没有离开邮局，他们要在这里等着总公司那边的决定。 焦急的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与得到了总公司的答复。他们同意了胡杨所有的条件。 正式的法律文件，会安排香港办事处负责处理。在稍微表扬了两人一下之后，要求他们稳住中国人，并且保证把整件处理好。 能这么快的形成决议，一部分是因为罗杰斯清楚明了的阐述了，一旦这个bug被欧洲和美洲用户知道，会导致公司多少的损失，以及后续严重的影响。 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胡杨的所有要求加起来一共也没到五万美元。这数字对一家市值近亿美元的大公司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钱。 胡杨很清楚，只要能彻底的解决这个隐患。别说是五万美元，就是再加一个零，董事会也还是会同意。但同时胡杨也很清楚，他真这么做了，就一定会有人闻着味道找上他。 五万美元，不会引起太多关注。但五十万美元可就完全不同了。远了不说，就说昨天那个肖克和他身后的部门，肯定会有渠道闻到味儿。 虽然早已经笃定自己的条件一定会被接受。但当胡杨真的听到马克和凯文带来的消息时，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小激动。 这是他这辈子，挣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晚上，三个人在小食堂大喝了一顿。结果三个人全都喝的酩酊大醉，过程更是一度鬼哭神嚎。在场很多人回家都有幸见识了，外国人耍酒疯的样子。 其实和中国人没啥区别的。 这直接导致第二天的教学活动取消。三人在招待所躺了一天才缓过来。厂领导都来招待所轮番慰问，当然胡杨也捎带着和被看望了一下。 不过在所有人离开之后，王意诚还是委婉的传达了领导班子对胡杨的不满。把外宾弄成那样，这个影响很不好，希望下不为例。 胡杨自然是虚心接受一切。并保证接下来一定尽心尽力的完成工作。 一起喝过酒之后，胡杨和两个美国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尤其是马克，几乎已经把胡杨当做了朋友。就连凯文也可以正常交流。 通过这两人的嘴，胡杨了解到了很多现阶段国外的情况。这些信息在国内用正常渠道是了解不到的。 胡杨还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凯文和马克第一入境的时候，除了机场就坐上了有窗帘的汽车。当时可把他们吓坏了，以为是要被秘密逮捕。 事情当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让他们看到中国真实的样子，至少不是全部的真实。 这种做法肯定不是中国独有，估计短时间内还会继续。 斯通公司的香港办事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一周的时间，正式的法律文件，花旗银行的账户都送到了保机。 香港办事处来的人叫保罗，中英混血，高大帅气。美剧《神探亨特》已经开始在国内大火，这个戴着大蛤蟆镜的保罗，立刻引发了一阵小骚动。 蒋翠翠看到的保罗的时候，眼睛都差点变成了心形。这真的不是夸张。 保罗并不是斯通公司的雇员，而是合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在收到了保罗的名片之后，胡杨看到那份合同。 从头到尾细读一遍之后，胡杨针对个别条款做了一下调整。调整的部分并不多，也都不太涉及核心内容。可即便如此，依然把这三个外国人吓了一跳。 会英语是一回事，会英语还懂法律那就另外一回事了。大家都知道英美法系和大陆法系，有着本质的不同。在国内最多能学到国际法、海洋法之类的。而这份合同的内容则是商业法。 直到此时，保罗才把胡杨看做是一个正常的客户对待。收起了他那份优越感。 搞定了合同之后，胡杨也得到了花旗银行的美元账户信息。通过电话查询之后，确认账户内已经有了三万美元。 苹果电脑还需要再等上一阵子。因为胡杨要的是顶配版本，所以香港现在没有现货。从美国本土发货的话，至少需要二十天的航程。 这当然也在胡杨的计划中。他原本也没打算在保机拿到电脑。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突然多出一台电脑，这可不好解释。 所以约定电脑到香港之后，暂时由斯通公司的香港办事处保管。等胡杨需要的时候，再电话通知他们。 至于合约剩余的部分，都不是现在有条件进行的。 (本章完) 第19章 上课 第19章 上课 送走保罗之后，凯文和马克的工作也进入了收尾的部分。厂办这边已经开始准备欢送会。 但这个欢送会胡杨是参加不上了。就在保罗离开之后的第三天，部队上的人又来了。就先他们离开时说的，手续和招呼都弄好了，就差他这个人了。 也就在差不多的时候，胡杨也接到了bj冶金局的电话。 顶头上司罗鹏程在电话里告诉他，借调手续都已经办好。时间是一周，然后给他三天假。十天之后会bj的单位报道。 最后他还特别强调，到了部队上一定要听从安排。尤其是特别强调了一下那是保密单位。 胡杨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把剩下的饭票都留在前台，然后和几个厂领导打了个招呼，就坐上了部队的吉普车。 出了厂区一路向南，是往海边的方向去的。这么看来，十有八九是一个海军研究所。 几个小时后，车开进了一个偏僻的海湾。从一路上看到的防御强度来看，这应该是个级别挺高的单位。 五分钟后，胡杨知道了这个单位的称呼，海军舰艇研究347所。主要的研究内容，是舰艇推进系统。 推进系统可是一个很大研究范畴。发动机，传动系统，桨叶，哪个单独拿出来都是大课题。 之前去保机做的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桨叶的一部分。 让胡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欢迎的人群竟然多大的二十几人。他一个小科员，被这么多尉官校官欢迎，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不过很快他就看出来，除了有过一次合作的李春元，冯逢还有那个肖克之外。大多数人在看到他，确切的说他的脸之后，他们自己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 “小冯啊，这就是你说的高人？” “我手底下的研究院都没有这么年轻的。” “你们347怎么乱弹琴，我们所里还有重大课题再搞呢，这不耽误工夫吗。” 胡杨这边手还没有握上，那边质疑就开始了。现在胡杨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肯定都是在一线搞研究的。 情商的平均都这么低的，也就他们这些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研究院能达到。 被他们这么一说，冯逢也感到有些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胡杨，然后马上大声反驳：“这真的是教我有限元分析的胡同志。胡同志年轻不假，但” 胡杨拍了一下冯逢：“有限元分析我真的会，但谈不上懂。我只是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二乘二等于四。但为什么一加一会等于二，二乘二等于四，那就需要你们来研究了。不知道教室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句是对冯逢说的，后者立刻点头。还在思考胡杨那段话的研究员，也都跟在他们后面，一起来到了准备好的教室内。都是带着任务来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听一下。 对这些专业的研究人员来说，所谓话术和官场默契之类都是多余的。什么都没有真材实料好用。 胡杨也不废话，直接开始在黑板上写。数据模板就是上次加工的那个曲面。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在坐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自然看得出这个有限元法是多么神奇，甚至可以说是强大。 在未来的几十年中，九成九的工业领域中都会涉及有限元分析的应用。 随着演算的深入，没有人再会轻视胡杨的能力。这些各个单位手里的宝贝，技术上的大拿们，都收起了其他心思，专心的看着每个演算步骤，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 既然决定要教，胡杨自然是一定要把自己会的全都拿出来。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套有限元法有多重要。 两个小时，胡杨反反复复把整套曲面加工的演算过程重复了四遍。按理说反复重复是件很枯燥的事情，可无论是在上面的胡杨，还是下面听课的众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那几个非技术类的军官。第二遍的时候，就走的差不多了。小可和李春元没有离开，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宣布下课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胡杨管不了他们，他必须要出去透透气。 海边的风带着腥味，闻起来绝对提神醒脑。胡杨感觉自己的脑内压正在迅速降低。 就在胡杨放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回头一看，来人是竟然是肖克。 肖克走到胡杨身旁掏出一包烟：“来一根？” 胡杨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一看牌子，还是万宝路的。这可是外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买到的。也算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当然肖克能拿出这种烟，一点都不奇怪。 用防风打火机点了烟，胡杨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吐气的过程很慢也很均匀。不知是否是错觉，胡杨感觉这个时候的万宝路，要比十几年后好抽很多。 看胡杨熟练的样子，肖克有点小意外：“还以为你不会抽烟，原来是个老烟枪。” 胡杨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感慨：“以前还真是个老烟枪。后来不是受伤了吗，没办法就只能戒了。现在就是偶尔抽一根过过瘾。” 肖克自己也点了一根：“我查过你。” 胡杨并不意外：“查到什么了？” 肖克一摊手：“什么也没查到。” 胡杨笑着问：“那不是很好吗？” 肖克看着胡杨，突然很很认真的问：“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部门。” 胡杨慢慢收起笑容，同样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想再在组织里待了。” 肖克以为胡杨说的组织是部队。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这的是调查过胡杨的，关于他转业的那段经历，肖克是很了解的。 “如果哪天改主意了，联系我。” 对于肖克的突然招揽，胡杨其实并没有准备。但这也从侧面说明，肖克在组织内的级别似乎比胡杨估计的要高。 保密机关招人，可不是那么随便的，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对外招募新人。原本以为肖克只是一个侦查员，现在看来可能还是个小头目。 一根烟抽完，胡杨很没有公德心的把烟头弹进了海水里。而与此同时，同样没有公德心的人还有胖子邢鹏。 坐标深圳，邢鹏已经按照胡杨给他的号码，联系上那个叫阿发的走私船主。他们越好在一个废弃的码头见面。 邢鹏破包装着两个塑料瓶子。里面装着胡杨教他配置的液体。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带的三盒烟就剩半盒了，邢鹏在心里对自己说，烟抽完在没来就走人。烟是一根接一根，直到摸出最后一根，邢鹏却犹豫了。 费了这么大劲从辽宁一路下来，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突然，水面上传来的快艇马达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超量的探照灯就将邢鹏圈进了光圈里。 只听那边喊道：“岸上的是邢胖子吗？” 邢鹏赶紧回应：“是我，是发哥吗？” 那边立刻喊道：“是，快上船来。” 邢鹏一听要上船，心里也是有点犯怵。但转念一想，不上船一切都白搭。一咬牙，三步并两步的冲上了船。 还没等他站稳，快艇就突然启动，直接把邢鹏摔在了船舱里。 一阵哄笑之后，邢鹏终于看清发哥的样子。就是一个看起来很瘦弱普通的渔民。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但四肢修长有力，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大油头。看起来很有派头。 眼看船远离陆地，邢鹏有些心虚的问道：“发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阿发没有回答，而问了邢鹏一个问题：“邢胖子啊，你知道的大陆那边抓到走私要判多少年吗？” 邢鹏要头：“不知道，应该挺重吧。” 阿发说道：“数额巨大的就会枪毙。你猜多少钱算数额巨大？” 邢鹏茫然的摇摇头。 阿发伸出手掌一比：“50块。我这船上随便丢下一箱货，也不止五百块。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邢鹏很想点头，但他真的没有弄懂这话里的玄机。走私是重罪，这他是知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这年头又有什么罪是轻的。 阿发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邢鹏就只能闭上嘴缩在一角。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上了贼船，邢鹏突然感觉有点心虚。 快艇高速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开始逐渐减速。邢鹏探出脑袋一看，海面上又出现在了三艘快艇。 阿发向那边招了招手，显然他们都是自己人。 邢鹏也跟着摆了摆手，那边列传来一片哄笑。 阿发拍着邢鹏厚实的肩膀：“现在很简单，我们要搞一次比赛。我们先跑半分钟。然后他们会在后面追。那几艘快艇和我们这艘一样，速度比水警的稍快一点。如果十分钟内没追上我们，那我们就谈合作。” 邢鹏弱弱的问：“那如果追上了呢？” 阿发哈哈一笑：“那我就把你丢进海里。是不是很简单明了。” 说完简单的规则，发哥就简单的启动了快艇。终于回过味的邢鹏，赶紧拉开皮包，把瓶子拽出来 “油油..油箱在哪！” “先不急，等一会。” (本章完) 第20章 老兵 第20章 老兵 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嘞，两位先坐，一会儿就好。” 小店只有六张小方桌，虽然看起来很旧，却和外面一样，收拾的非常干净。这年头愿意注重这种细节的人真的不多。就连大机关的食堂里，餐桌大多也都黏黏糊糊。 这让胡杨对这个小店的饭菜有了些许的期待。不多时，汉子端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碟烤鱼干上桌。 汉子说道：“两个小菜先吃着，热菜很快就好。” 肖克说道：“这鱼看着不错。” 汉子赶紧介绍道：“这是渤海湾里的鲭鱼，盐腌之后晒干能放很久。吃的时候稍微用火烤一下，最适合下酒。可惜你们开车了，要不配上二两小烧，那滋味.” 胡杨说道：“班长，您这段背了很长时间吧。” 汉子咧嘴一笑：“听出来了啊，都是我家那口子。”汉子突然意识到刚刚胡杨对他称呼：“唉你也当过兵？” 胡杨站起来敬礼，说道：“报告班长，第一军步兵二团三连，侦察班长胡杨。” 汉子下意识还礼：“一师一团六连侦察排长孙福生。” 胡杨瞪圆了眼睛：“三一团六连！” 孙福生骄傲的点头：“没错，是俺们连。” 胡杨说道：“真是缘分，我们都是第一军的。那得让嫂子再加俩菜，咱必须喝一杯呀。” 孙福生笑着说道：“是是是，要喝一杯。我这就去喊你嫂子加俩好菜。” 肖克插了一句：“为什么叫三一团啊？” 胡杨说道：“陆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所以叫三一团。三一团六连是出了名英雄连。我喝酒，下午车就你来开了。” 很快菜都上齐，孙福生也坐到了桌旁，小烧满上两人立刻就热络的聊了起来。战友之间总是有很多话题。说起来他们服役的部队还真算是兄弟单位。都隶属第一军，一个是步兵一团，一个是步兵二团。 他们待的都是侦察连，互相之间也都听过对方的名号。甚至每次大比武之类的，都还会碰上。 胡杨说道：“排长.” 孙福生打断胡杨：“别叫排长了，都已经退役两年了。愿意的话，就叫我福生哥，我叫你小胡。” 胡杨说道：“好，就叫你福生大哥。你这腿？” 孙福生叹了一口气：“40火炸的，命捡回来了，但骨头缺了一截。两条腿不一边长了，我就申请转业了。” 肖克念叨着：“2年前，边境上” 孙福生说道：“不用猜了，那场战斗现在应该还没解密。” 肖克眼神一亮：“原来那次，六连果然是.来给我也倒一杯，我得敬福生大哥一杯。” 孙福生乐呵呵的去拿杯子。 胡杨说道：“你喝酒了，下午谁开车。” 肖克并不在意：“喝多就睡一宿再走呗。” 拿了杯子回来的孙福生说道：“没问题，家里保证有地方睡。” 三人碰杯，火辣辣的小烧下肚，属于胡杨的记忆涌上心头。 胡杨也没有可以压制这份记忆。这就是属于这个身体的，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压制和分割。 孙福生的妻子也抽空从厨房出来打了招呼。虽然此时店里已经开始陆续有了客人，但她却一点也没有让孙福生帮忙的意思。 其实酒很普通，三个人喝的量也不大，但不知为什么，他们都已经有了一点醉意。相信如果再给他们点时间，一定可以把醉意的意去掉。 但就在这时，小饭店的门被大力推开，走进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 “孙瘸子，赶紧给哥几个弄几个好菜。” “呦呵，孙瘸子喝酒呢” “你没空也行，让孙嫂子陪哥几个喝一杯。” “这都什么破菜，我们可不吃素啊！” “赶紧的，给我们倒个地儿！” 很明显，这就是来找麻烦的。明摆着故意找茬的举动，让店里的食客纷纷结账离开，很快就只剩下胡杨他们这一桌。 这时孙福生突然说道：“两位兄弟，你们也先离开吧。这顿酒算我欠你们的，回头有机会再补上。” 胡杨一愣，下意识就准备起身，却被一旁的肖克按住。 孙福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有什么事，咱到外面说。” 胡杨看了肖克一眼，后者都看出了胡杨的疑惑。悄声说道：“孙福生腿是有点跛不假，但对付三五个小流氓还是很轻松的。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认怂了。说明这些小流氓不是第一次来，更说明这些小流氓背后有上面的人。” 地方上的事还是肖克反应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胡杨看了一眼厨房：“我去嫂子那边打听一下情况。” 孙福生的媳妇一开始还不愿意说，但在胡杨再三追问下，还是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一点都不复杂。他们两口子干这个小饭店，因为位置不错人也肯干，所以赚了点钱。 你有钱了，自然就有人眼红。而他们俩又都是外来户。所以村儿里就有人看上这块地方，找了关系准备盖一个大饭店。 老兵饭店周围几家都已经同意了，只有他们还没有。原因也很简单，只给一百块补偿。 这个小店是他们两口子的心血。别说只有一百块，就是一千他们也不卖。一开始村儿里觉得他们都是外来户，随便找几个人就能吓跑了。 结果自然是被孙福生一个个全都撂在了地上。硬的不好使，他们就改恶心的。这些小流氓隔三差五就会来。不会动手，嘴里不干不净的搅和他们生意。 有一次孙福生忍不住先动了手，立刻就被藏在不远处的民兵给抓起来了，以打架斗殴的名义给送到了派出所。如果不是孙福生有军转干部的身份，就能给他关起来。 派出所那边其实也明白是什么事儿，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明确的告诉他，请他以后注意尺度，不要伤人触犯了法律。 回来之后就有人给他们传话。让他们赶紧搬走，否则黑白两道都能玩死他们。 胡杨看向肖克：“黑白两道，听着挺吓人的，你兜得住吗？” 肖克撇了撇嘴：“菜也吃了酒也喝了，怎么样都要兜得住。” “好，你负责兜，我负责踩。”胡杨从桌上抓起一把竹筷子，推门走了出去。 一群小流氓，流里流气的把孙福生围在中间。胡杨没有去注意他们都在说什么，也没有必要去听他们说什么。就像你没有必要弄清楚每一声狗叫的意思。 胡杨既然走出来了，就已经决定好要做什么。 小流氓一共五个人。在胡杨推开门之后，只有两个人看向了他这边。看到一个像胡杨这样瘦弱的青年走过来，他们丝毫没有感受威胁。 胡杨的脸上带着完全无害的表情，但背在身后的手里正在悄悄的掰着筷子。竹筷子折成两段，两边都留下了粗糙并且尖锐的截面。 这些小流氓当然感觉不到胡杨身上有什么异样。但作为一个老兵，胡杨才走出五米孙富贵就已经发现了他要做的事。情急之下他出战术手语让他撤退。 但已经走进狩猎区了，胡杨怎么可能中途放弃。 一个小流氓喊道：“唉你过来干什么？” 胡杨笑着回答他：“我就过来随便看看。” “随你妈啊.”两根折断的筷子插进了他的大腿。 胡杨一猫腰，从孙福生手臂下面钻过去。他的拦截也在胡杨的意料之中。 依然是大腿，胡杨手里的筷子快速减少。前后不到十秒钟功夫，五个人小流氓都抱着大腿躺在了地上打滚惨叫。他们身上都至少插着两根几乎没根的筷子。 其实真不是胡杨厉害，是这些小流氓实在太弱。别说反击，连躲都不会。如果没有孙福生两次试图拦住胡杨，应该还可以再快两秒。 呼.胡杨长吐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真实很久没有打架了，这感觉真的不错。 胡杨是爽了，另一边孙福生的眉头可拧到了一块： “小胡赶紧叫上小肖开车离开，这里我来处理。” “谁都不用走，好戏才刚开始。” “不行不行，你们赶紧走。不用担心我，只要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就不会难为我。” 说这话他自己都不会信。孙福生现在是真的急，看胡杨不动地方，他甚至想抓着胡杨的手，把他扭送到车上。 胡杨知道现在劝是没用的，所以他在出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句话：“孙排长，六连的阵地从来没丢过啊。” 唉. 孙福生长叹了一口气。当过兵的人最听不得这个。尤其是那些上过战场，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的老兵。 一支部队的荣誉，是靠一条条命堆出来的。凡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都要用自己的一切扛起这荣誉继续走下去。 六连的荣誉，这是孙福生无法拒绝的理由。 远处已经传来了人生，大队人马已经出现。 孙福生拉着的胡杨说道：“我看得出那位肖同志是保密单位的。能请他护住我媳妇吗，她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 胡杨很轻松的说道：“媳妇还是要自己来疼。虽然我现在还媳妇，但将来一定会有，估计肖克也差不多。所以这个忙，我们帮不上。” (本章完) 第21章 上面有人 第21章 上面有人 既然人家已经放出话来，黑白两道都能玩死老兵饭店的孙瘸子。那准备自然是非常充分的。看到这群人走近，孙福生的眉头反而松开了。 在部队里，只要是服从命令敢打敢拼，混个班长班副都是很容易的事。但要想成为一个排长，可不仅仅是跨了一级那么简单。 排长可是正儿八经的指挥官。尤其是侦察部队的排长，那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孙福生曾经就是一个优秀的一线作战部队的排长。 说这么多就是要表达一个意思，孙福生从来都不是一个蠢货。 一开始就让胡杨两人离开，其实就是为了不给他们带来麻烦。眼看情况向不受控的方向发展，孙福生终于决定主动去影响这个结果。 “帮不帮的，现在可不是你说的算。我要是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我就不信你们两个还能看着我媳妇一个人受苦？” 这是孙福生的心里话。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就凭胡杨是他的战友这一条，孙福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托妻献子”。 而关键是，胡杨同样认为这理所当然。直白点说，这就是战友情。如果换个说法，这就是男人的浪漫。 孙福生用一种战前布置任务的平淡口气说道：“带头的人是村儿里一霸，叫汪得利。前些年，这个人渣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的事没少做。” 胡杨哦了一声：“他就是那个黑白两道都很厉害的人物？” 孙福生点头：“没错，看来我媳妇什么都说了。这农村媳妇的政治觉悟就是不高啊。” 胡杨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嫂子是关心你。”说话间，不着痕迹的站到孙福生前面。 人未到，声先到：“孙瘸子，你果然屡教不改。” 明显是搞运动出身的，这一上来就扣帽子的工夫十分熟稔。深知先抢战道德的制高点，然后就可以把一切敌人踩在脚下的道理。 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白脸胖子，志得意满的走在队伍最前面。而远处可以看到一队人影在靠近，似乎是公安人员在接到群众报案后正在赶来。 胡杨开口说道：“孙老板没有动手。” 汪得利斜着眼睛看着胡杨，口气不善的喊道：“你是谁啊！” 胡杨平淡的回道：“路过，在这吃饭的。” 汪得利冷哼一声：“那没你什么事，靠边站着。” 胡杨没动：“但人都是我打伤的。当然，我是因为自卫。” 这个时候一直在吵闹的人们才注意到，地上打滚那五个人，是真的因为疼才打滚嚎叫，真不是装的。 还有点人性的几个人，赶紧去把地上的五个人扶起来。有几个手快还想去拔筷子，胡杨都来不及阻止。 更大的惨叫声，从两个倒霉蛋的口中扩散。这筷子还是不要随便自己拔的好。截面不光滑还有很多毛刺。 而胡杨选择的位置都肌肉厚实的大腿。疼痛会导致肌肉缩紧，紧紧的夹住筷子。拔的同时也会让痛苦升级，从而让肌肉缩的更紧，从而导致夹的更紧。 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而就算拔出来了，也几乎无法避免的会留下一些毛刺。这些竹丝不弄干净的话，很大几率会产生感染。就躲过了感染，也无法避免会被周围组织缠绕，从而变成增生。 总之，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上止痛针开刀取出来。胡杨没有出言提醒，孙福生也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么淡然，还有点平静的看着他们把五个伤者拖开。然后又把他们俩人围了起来。 估计这个几个小流氓平时就不太招人待见。也有可能是这些人被他们惨样吓到了。除了一些口语化的毫无实际意义的脏话，并没有想要冲上来动手的意思。 这可不是汪得利想要的场面。见公安已经到半路上了，连忙给亲信使了个眼神，一个满脸胡子的莽汉立刻的冲了出来。 “敢打俺村的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嘴里喊着要教训的打人的那个，但他很明显是冲着孙福生去的。 这个反应速度，胡杨要给汪得利打上60分。果然是斗争经验十分丰富。作为领头人物，没有忘记今天的核心目标是孙福生。 孙福生没有躲开的意思，因为这个行为正好与他现在所想目的相同。他不想把自己摘出来，汪得利更不想让他独善其身。 只要让孙福生动了手，他就有充分的“证据”让公安把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那之后的一切，就会全部回到他们的掌握中。 胡杨既然已经站到了前面，自然就是不想让孙福生动手。一看那个莽汉冲过来，胡杨很自然的挪了半步，将的他的行动路线纳入了自己的活动范围。 但胡杨并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因为他知道孙福生这次不会再继续做看客。 同样是军人出身，又来自兄弟单位，胡杨很了解孙福生的想法和做事风格。 他们都是习惯于谋而后动，情报不充分时会选择沉默和隐忍。在不了解他们的人眼中，这可能会被误解为怂，懦弱甚至可欺。 可一旦做出决定，他们便不会有任何犹豫。他们会以惊人的专注度和执行力，完成既定目标。 孙福生既然已经做出了判断和决定，胡杨当然不会再挡在他的前面。就像他决定插手这件事一样，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莽汉明显也是有丰富打架实战经验的，知道要从瘸腿的那边下手。可惜意识是有了，但动作就实在太业余了。 一上来抬腿就踹。气势是挺足的，但说到实际威胁那就真的十分有限了。尤其是当你踹的是一个真正的专业人士。 果然，下一刻所有人便听到了一声惨叫。不用回头看，胡杨也能猜到那个莽汉的惨状。他肯定在后悔自己平日里没有伸筋拉骨的习惯。 莽汉的现状有点惨，但汪得利却很满意。只要孙福生动了手就行。他这次可是把整个村子最顶尖的青壮劳力都带来了。这么多人还摆不平这两个？ 气势十足的一摆手，汪得利身后众人立刻冲向胡杨和孙德利。可惜的是，在几个老爷们的惨叫声中，一点流氓地痞打群架的气势都没冲出来。 打过群架的人都知道，群架首重气势。输了气势，基本上这次群架就输了一半。 另外还有一条也很重要。那就是打群架的时候，人少的一方下手一定要够黑，否则就一定是被群殴的节奏。 在这一点上，胡杨和孙福生都做的很到位。论起手黑，又有谁能比得上这两个上过战场的侦察兵。尤其是孙福生，早年就是捕俘手出身。 针对各个关节和脆弱敏感地带的攻击，很快就让民兵迅速减员。一招制敌之类的技术，都是信手拈来。一个隐蔽的低腿，或者小幅度的关节技，都能瞬间让人失去战斗力。 但毕竟只有两个人，而且一个脚步不灵活，另一个体力和力量也都很普通。 仅仅过了片刻，民兵一方就凭借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让两人身上迅速挂彩。 两人且战且退，慢慢退到了吉普车的旁边。就算是乡下人，他们也都知道这车可是精贵物，可不敢随便砸。 有了这么个掩体，胡杨和孙福生的情况就变好了许多。尤其是当有人提醒他们，车引擎盖上放了很多竹筷子之后。情况竟然开始了逆转。 几分钟后，胡杨毫无形象的靠在车身上，像只蛤蟆一样张着大嘴喘着粗气。打架是很消耗体能的。能坚持几分钟时间的高强度活动，已经算是胡杨超水平发挥了。 这其中除了意志力的因素之外，刚刚喝的那点小烧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相比之下，一旁的孙福生情况就好很多。只是流了点汗，呼吸稍快了一点，至少还能稳稳的站着。很显然这两年来体能锻炼并没有丢下。 而与身体的疲惫相反，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异常的好。用肖克的话来说，那就是双眼放光。 忆往昔，峥嵘岁月啊！ 两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狼狈，脸上身上挫伤瘀伤都有，衣服更是撕扯的不像样子。上半身几乎已经算是衣不遮体。 胡杨和孙福生相视一笑，干脆的脱下了上衣，各自露出一身的新伤和旧伤。 军人的伤疤就是勋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骄傲的展示。 就在这时一队公安赶到了现场。他们也被眼前在这一幕吓了一跳。 公安这个时候赶到了，是因为汪得利派人掐着时间去报派出所。那边一听又是老兵饭店出事，立刻派了一队人赶了过来。 带队的是副所长夏海龙，这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那些村儿里的莽汉，下手没有轻重的搞出人命。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路呼哧带喘的跑过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地上这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都是村儿里人。 能站着的只有俩人，都靠在车旁，一身的伤疤十分显眼。 公安中大多都当过兵，自然知道这样的一身伤疤代表了什么。 (本章完) 第22章 跟我走 第22章 跟我走 这种震撼十分巨大，以至于原本应该直接冲入场中抓人的公安，都不自觉的让脚步慢了下来。 这时心里还能保持冷静的，只有那为带队派出所副所长。同样也是复员兵出身，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总算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 他果断命令：“把现场围起来，无关者全部退后。” 夏海龙的声音刚落，一个声音从饭店里传了出来：“公安同志来的正好，这些人试图袭击我的汽车，抢走保密等级极高的重要文件。赶紧全部控制起来。” 胡杨和孙福生现在都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此时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就只有一直在屋子里观战的肖克了。 必须说，无论是推开门走出来的架势，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做足了所谓领导应该有的样子。 已经退开的公安们又愣了一下，不由得全都扭头看向夏海龙。毕竟多是从斗争年代过来的，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万一对面这个领导是真的呢！ 夏海龙眉头紧皱，此时他也有些纠结了。他的想法也和其他同僚一样。保密文件这事可大可小。他一个小小副所长未必扛的下来。 就在这时，汪得利凑到他身后，小声说道：“夏所长，他这没穿军装，又没挂军车牌子，你也没看到工作证，就凭一句话你信不信都可以。非要秋后算账，你就说是误会，了不起就是写个检查。” 夏海龙当然认识汪得利，但他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在这一代“名望”颇重的人。 这个汪得利和老兵饭店的事，夏海龙是知道的，其中的龌龊他也有所耳闻。虽然他知道个大概，但苦于没有证据，自己贸然出头也不合适。 就在夏海龙心中纠结的时候。肖克走到车旁，随手打开车门，把孙福生推了进去。胡杨一看这情况，也主动钻进了车里。 眼看夏海龙始终没有动作，汪得利也是急了。他虽然嘴上劝说夏海龙，但他心里其实已经认定这两个真的是国家干部。 这年头没有点身份，谁能有车开。更何况司机的身手还这么好。 正因为汪得利有这个判断，所以更不能让他们这么拖下去。否则真要把俩人的身份坐实了，那他就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一咬牙，汪得利几步就冲到了车旁：“他们这是想畏罪逃跑，不能让他们上车！” 一边喊着，一边就准备拉开车门。但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因为他的脑袋上，顶了一支上了膛的六四手枪。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吓傻了。这打架斗殴，和动用枪械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事。 包括胡杨和孙福生都没有想到，肖克会在这种情况下就把枪掏了出来。 全体沉默了几秒钟后，夏海龙才终与意识到自己得做点什么。他下意识的也掏出了腰间的五四手枪，却没敢指向肖克。 肖克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道：“你是无法无天惯了，还是根本就没听我说话？” 夏海龙严肃的说道：“这位同志，放下武器，请你出示工作证件！” 肖克用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工作证，晃了一下：“我的证件就在这，但你没资格看。你去找你们所长，让他给qhd那边打电话，至少派一个副处以上的过来。” 这副架势是丝毫没有给他夏海龙一点面子。但也就是因为这种强势，让夏海龙有了明确的判断。 夏海龙收起手枪，喊道：“好，我立刻派人通知。” 肖克远远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挪开了枪口。 夏海龙走过来踹了汪得利一脚：“到那边蹲着不许动。” “是是是是！” 夏海龙敬了个礼，说道：“我是.” 肖克直接打断他，显得很不耐烦：“不用介绍，赶紧去通知你们领导。” 夏海龙说道：“是，那这些村民？” 不提民兵，光说村民，夏海龙的反应也真不算慢。 肖克看了蹲在一边的汪得利：“如果都是村民，那就先送去医院。但要把带头的留下。” 肖克说他来兜，那接下来所有的事都交给他来处理。胡杨和孙福生回到店里，小烧不能接着喝了，但药酒还是要擦一下的。 淤血要揉开，筋和肌肉也要做充分的拉伸，才能保证不留暗伤并有所增益。对他们俩来说，刚刚那场二对几十只能算是一次对抗练习。 没错，只是练习。就像跑步，举铁之类的一样。原因很简单，这些民兵没有带给他们哪怕一丝丝生命威胁。 他们俩离开之后不久，门外就出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肖克开车带着他们一起去了派出所。 说是要让qhd那边派一个副处以上过来，但那边到这还要半天的车程。胡杨和肖克可以为了喝酒耽误半天，但要是用半天去等人，他们都觉得是浪费。 处理好身上的新伤，也顺便吹嘘身上的旧伤。当然结果肯定是孙福生赢了。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之后，胡杨用出一记尿遁大法。让这两口子能说说悄悄话。 胡杨等了十分钟，然后回到屋里，坐到了孙福生两口子的对面。 没有任何铺垫，胡杨很直接的说道：“福生大哥觉得以后这个店还开的下去吗？” 孙福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卖给他们吧，我们两口子.” 胡杨直接说道：“跟我走。” 听到孙杨这么说，孙福生两口子都很意外。 孙福生问道：“兄弟你这什么意思？” 胡杨说道：“把这个店卖了之后跟我去bj。在那里开个更大的饭店。各种手续户口之类的你都不用担心。钱你也不用担心，你们的饭店我是要入股的。还有，我听说美国有新技术可以移植、替换或者植入人造骨骼假体。有可能让你这两条腿，变回一样长” 孙福生没有拒绝，因为胡杨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任何他能想到的理由，胡杨都提前想到了。 光是战友这两个字，就足够胡杨做这一切。更何况，胡杨还有其他的理由。 一个多小时之后，肖克回来了，还多了一辆车。车上的坐着村儿里的正牌书记、正牌乡长，还有正的所长。 胡杨一看肖克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就是宣布结果的时候了。但这个过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首先是派出所的所长先做了一番检讨。内容无外乎是管理不严，思想教育不够之类的套话。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然后出来检讨的是村委的书记。检讨的套话都差不多。整段话下来唯一的干货就是最后一句，村儿会公平公正的处理老兵饭店的问题。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村儿不会再坚持用100块的补偿标准。会改成一个能够体现公平公正的数字。 最后就是村乡两级，加上派出所对汪得利以及被他蛊惑的村民的处理意见。 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大多数人都以批评教育为主。 当然，法不责众后面还有一句首恶勿纵。这个带头的汪得利直接交由派出所收押，并对他这些年来的恶行，进行彻底的调查。 经过了短暂并且不激烈的谈判之后，孙福生得到了一千五百块补偿的。实事求是的说，这个价格略微高了一点。 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部分补偿的不仅是饭店本身。还包括一些不好记录在档案中的部分。 一把手亲临，办公效率自然是非常高的。开条子、签字、盖章，一套下来孙福生就算是把这一千五百快揣进了口袋。 在八十年代，对普通人来说这真的是一笔巨款。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肖克很认真的对胡杨说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胡杨点头：“好，以后一定还你。” 肖克笑道：“别等以后了，现在就有机会了。” 胡杨眉头一皱：“你们单位的麻烦，没有一个好处理的。这个人情我是亏了。” 肖克说道：“现在发现已经晚了。明天早起出发，午饭要在qhd吃。” 胡杨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我去看看福生大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个时候孙福生夫妻正在收拾行李。钱都已经收了，自然是要准备离开了。 但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他们亲手建造的，每一块砖都有他们的记忆。丢弃任何一样，他们心里都舍不得。 胡杨也没有催促他们，更没有给任何意见。悄悄出现，又悄悄的消失。给他们足够多的时间，慢慢的重温这些回忆。 看着这两个人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胡杨不由感叹，有老婆的人果然会比较感性。幸好自己还是单身一个。 反正左右无事可做，胡杨便走进了厨房。用剩下的材料，给大家做了一顿晚饭。 第二天凌晨四点，吉普车就离开了老兵饭店门口。孙福生搂着媳妇硬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胡杨一改之前观光式开法，直接进入了快速狂飙模式。半天的车程只用了两个半小时。 在市区找了一个招待所让孙福生两口子住下。然后两人就开车直奔肖克他们单位在qhd的分局。 (本章完) 第23章 当然不能 第23章 当然不能 qhd安全局的大院，藏在的市区的一角。像其他大多数兄弟单位一样，没有挂任何显眼的牌匾。 肖克出示工作证，车顺利的开进了院子。但这次肖克没有带着胡杨直奔食堂，而是走进办公大楼。 小会议室内，已经有另外三个人在等他们。 经过简单的介绍之后，胡杨知道其中一个是副局长，还有两个都是和肖克同级的科长。一个姓于，于政涛。一个姓王。王晓东。 于姓的科长，上下打量了一眼胡杨，略带不满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专家？肖科长，这事可不能开玩笑的。” 肖克摆着扑克脸：“我和你不一样，公事我从不开玩笑。” 一面见就夹枪带棒，这俩人的关系很明显一点都谈不上和谐。这个于姓的科长不像是个草包，年纪又比肖克大不了多少。所以胡杨的推测是，这俩人可能是竞争对手。 面对的于科长的质疑，胡杨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就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胡杨原本还只是想应付下就算了。他不想在这群人精面前暴露太多能力。但现在看来，这次的人情他必须还的十分漂亮才行。 短暂的沉默之后的副局长赵彬，开口说道：“胡杨同志的政审已经通过。我也和他的上司通过电话。小王开始介绍情况吧。” “我们的侦查员截获了一组加密通讯。内容可能与某些敏感情报有关，在破解上遇到了一点麻烦。加密的语言不是常见的几种外语。听肖克说胡杨同志懂好门外语，所以就想让你参与这些破解工作。至少.” 王科长看了看其他人：“至少，弄清楚是用什么语言。我们也好开展下一步工作。” 于科长笑着补充道：“也不要心理负担。就算不能确定是哪一门外语，至少排除几种也是好的。” 胡杨不置可否的伸出手，于科长笑眯眯的把文件夹递给了他。 肖克怕胡杨看不懂，在一旁解说。但其实这才是胡杨最专业的领域。只看了几眼，他就认出了这份所谓加密情报的真正身份。 一般来说情报加密的手法分成三大类。 一种是利用公式，将原始信息变成另一个样子。比如123，可以都加1就变成了234，或是加上一串数字，还可以第一位加1第二位加2以此类推等等。 而字母加密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字母在字母表上后移动几位。比如boy，在字母表上后移动三位，就变成了eib。 而汉字的加密就比较复杂了。可以利用读音，像是同声和近声字。可以利用书写的位置，比如常见的藏头诗。可以利用诗句名言体等等。 这些改变原始信息的公式就是密钥。真正实际应用时肯定不会用这么简单的密钥。但原理是一样的。 相对而言，这些加密方式只要时间足够，都是可以被破解的。 第二种比较简单粗暴，就是密码机。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恩尼格玛密码机。在二战中，曾经在潜艇猎杀战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这种加密方式相对来说，破译难度比较大。但同样局限性也比较大。 第三种，则是一种隐蔽性比较高，破译难度极大的方式。也是胡杨曾经很常使用的方法。 找两本书，互通信息的两人各有一本。只需要用数字或者字符列出具体每个字的页码、行数、位数，就可以顺畅安全的传递信息了。 这种加密方式算是加密机的翻版。但安全性高了非常多。身上带一本书，要远比带着一台机器更合理。 如果这份情报的加密方式是后面两种，胡杨会选择直接放弃。没有高运算速度的计算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破解。 但幸好，这份情报用的第一种方式加密。 安全局的人大方向上没错。只是用的密钥对这些破译人员来说比较陌生。 基本加密用的是ascii码。而使用的语言并不是英语，而是与英语同属印欧语系的拉丁语。 一个是现在最新的二进制码，一个是在国内少有人研究的生僻的小语种。也怪不得他们破解上遇到了麻烦。 胡杨抬起头看向副局长赵彬，问道：“你们单位有电脑吗？” 赵彬点头：“有，但是要电脑的是要做什么？” 胡杨说道：“这密文我看像是一种asc码，这种asc码是电脑用的二进制码。用电脑编译会比较省力。” 赵彬思索了片刻之后，问道：“还有其他代替方案吗？我也不瞒你，局里只有一台电脑，里面有很多重要的机密文件。” 胡杨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的确有替代方案，但花的时间会长一点。” 赵彬问道：“有什么需要？” 胡杨说道：“一个安静的屋子，要有一块足够大的黑板。” 赵彬点头：“好，没问题。我另外再安排两个同志给你，有需要随时和他们说。” 胡杨笑了笑：“多少人都可以。这不是什么秘密。将来电脑肯定是要普及的。这以后就是常识。” 于科长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不知道胡杨同志是在哪里学的电脑？据我们所知，冶金局也没有这方面的培训。” 胡杨平淡的回答道：“我也是刚学到的。就在保机。数控铣床的厂家派来的技术人员带了一台apple个人电脑。我就业余时间跟他学的。你们做政审的时候，应该有关于这次涉外接触的记录。” 肖克则在一旁说道：“我肯定是写在报告里了，可能有人没看到吧。” 于科长的小绊子没有任何效果。但好像对他来说一点都没有影响。果然，做情报工作的人脸皮都很厚。 胡杨被带到了一个小教室。和普通的大学一样，有四块可以移动的黑板。 先把文件放在一边，胡杨开始在黑板默写二进制码的标准表格。不过刚写了没几行他就发现，写都写了，这光写二进制好像还不够全面。要有横向对比才会明显和直观。 既然是让自己人学，那干脆就连八进制，十进制，十六进制一起都写上。 表格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内容有点多。他本想找台电脑偷个懒，但可惜被拒绝了。 手写的过程有点慢，但也只有慢这一个缺点。原本这就不是很复杂的东西，没过多久那些专业人士中，就有人看出了其中的规律。 尤其是专门搞破译的那两个，明显是一副瞬间顿悟的样子。这不奇怪，甚至可以说很有代表性。 中国绝对不缺人才和天才。我们缺少的是完整的教育体系，缺少的是最新的信息交流，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只要一点时间，一点机会，一点空间，中国人不会别任何人差！ 胡杨的板书写的非常工整。在书法方面他是下过工夫的。模仿笔迹这种技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 不过胡杨并不知道。角落里的几个人，就因为他的字发生了一小段争论。 又是于科长开头：“这个小胡同志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啊。” 王科长接口道：“这怎么说？” 于科长说道：“这么轻的年纪，能掌握几门语言，还懂机械冶金，还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掌握其中一种都不容易，他却能身兼数种，而且都弄的有模有样。” 肖克语气平淡的说道：“这其实很好理解。” 看了一眼周围几人，肖克微微一笑，说了两个字：“天才！” 一众人都因为这两个字无语了半天。 片刻之后还是于科长，他不咸不淡的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在胡杨参军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愚钝的青年。短短几年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大改变。我认为还是要仔细调查一下他服役的那段时间。” 肖克平静的反问：“调查也不是不可以，但理由呢？只是因为这个人变聪明了？” 于科长说道：“对，就是这理由。他与肖科长有密切接触，现在还直接接触了安全局的机密文件。难道不应该调查的更仔细一些。” 肖克冷笑道：“有道理，那这个调查的申请就得由于科长来打了。我可是要避嫌的，毕竟和胡杨认识的太久了。而且这次还是由我把他带进安全局的。” 眼看火药味越发浓郁，副局长赵彬开口说道： “好了，这个问题就到这吧。干我们这行，警惕性高是对的。但你们都还有各自的工作，关于小胡同志我亲自跟进，这可以了吧。” 赵彬这一手是明显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但也没有办法，这两个人都不算是他手下的兵。一个关系在京城，一个关系在华北局。 更关键是，这两个人在年青一代中都是最优秀的。如无意外，他们未来都极有可能坐到比他还高的位置。得罪了谁都不好。 所以深谙官场规则的赵彬，在这里必须和稀泥，也只能和稀泥。 一个多小时之后，胡杨把整个表格都默写完毕。还有几个常用公式以及应用也都写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那两个专门搞破译的，已经把情报里第一层翻译了出来。 看到抄在纸上的一串字符，胡杨装模作样的皱眉看了半天之后才说道：“我想这应该是拉丁文。” “能翻译吗？” “当然不能，这门语言太生僻了。” 。 (本章完) 第24章 可能还有救 第24章 可能还有救 说起工业以及现代化建设，钢铁是绕不开的话题。八十年代，我国本身的铁矿石探明的储量很少，而且大多品级不高。杂质多，产量低，开采的性价比很低。 所以每年我国都要进口大量铁矿石。主要以澳大利亚和巴西为主。由于国内的需求增加，每年都会加大进口总量。 八十年代全国性的基础建设热潮才刚刚开始。铁矿石需求会在九十年代初期开始井喷式的增长。而到2010年，我国进口铁矿石规模达到6.19亿吨。 虽然我国有如此巨量进口需求，却并没有获得定价资格。说的直白点，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几家巨型矿业企业甚至联合起来一起涨价，从中国赚取了大量的利润。甚至到了后期，还出现了一年翻一倍的闹剧。 国家花了大笔外汇，才把这些宝贝矿石弄回来。那自然是肯定要进行计划内调拨的。 但这些优质矿石基本上都被国字头的大钢企瓜分。地方钢企则需要很大比例的使用国产铁矿石。 矿石质量不好，技术和设备又落后，生产出的钢材质量当然不能好。而产品不好的，那就只能靠计划内调拨。 而计划内调拨都是先紧着自己家亲生的来。都局限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胡杨问：“那河南还有其他生产旋耕刀片的企业吗？” 林副厂长说道：“还有两家，但情况和我们差不多。都是用小钢厂出的钢。” 胡杨心中一动，又问道：“那你们省物资局不用你们的刀片，用谁的？” 林副厂长说道：“从日本进口的，好像是叫川崎。每片4块。保证能使用1000亩。而我们的刀片收购价是3块，最多只能到500亩。” 胡杨把这个话题暂时搁下，又去车里拿了几瓶北冰洋。几人本不好意思再喝，但几番推辞之后还是盛情难却。 胡杨自己也拿了一瓶，好似不经意的说道：“我看你们厂应该还有些底子，还能给你们配车出差。” 林副厂长又叹了一口气：“哪还能有这好事儿。这辆东风是抵货款的，我们这趟出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接这两车，还有被退回来的刀片。去外省找其他销路才是顺便。” 胡杨又继续追问道：“听您这意思，还有其他变故？” 晓峰说道：“我们那位厂长要把刀片贱卖，然后转产洗衣机或者电风扇。” 胡杨问道：“还是那个主张上旋耕刀片的厂长？” 三个人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他们这个新厂长也算是有知识的新一代。大学毕业在基层锻炼了两年之后，分配到他们农机厂。老厂长退二线后，就正是接手。上任第一件事，就弄了这个旋耕刀片。 可惜大多数年轻人都有急功近利的毛病。新产品上马是一拍脑袋就决定的，而遇到一点问题便立刻全盘否定，连一点补救的努力都不去做。 再好的项目，再厚实的家底，又能经得起这样的几次折腾。大约十年后的大规模中小国企倒闭潮，究其原因都几乎都与管理脱不开关系。 胡杨问道：“贱卖是多贱？” 技术员赵亮说道：“我听说，最多几毛钱。反正放在仓库里也废铁，几毛钱也是赚的。” 林副厂长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三万片刀片，原本应该能挣两三万，结果就只能卖几千块。厂里上上下下都还指着这钱发奖金，报销医药费呢。” 胡杨说道：“这电风扇还还好说，洗衣的话很多配件要靠指标划拨，你们厂长有这个能力？” 晓峰说道：“我们鲁厂长上面有点关系，但这事他也没太大把握。所以两手抓，如果洗衣机不行，那就上电风扇。总之这些旋耕刀片是肯定不继续生产了。” 胡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才又说道：“按说我一个外人，有些话不该说。但一想到这些东西会被当废铁卖了，我真是有些心疼。” 林副厂长说道：“小胡你虽然年纪小但有见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这里就咱们几个人。” 胡杨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先说好啊，我这就事论事。” 看到几人点头，胡杨才又说道：“你们厂的刀片质量不如的日本的，但也能做到500亩。那三块卖不上，一块钱总可以吧。我一块钱500亩，四块钱就是2000亩。这么简单的算数，我不相信你们就没人想过。我更不相信，你们的厂长和联系好按废铁价收购你们厂刀片的人也都没想到。” 他们当然都想过，但也都是自己想一想，不会和其他任何人交流这种想法。这层窗户纸被胡杨捅破之后，三个人都没有出声，可以视作一种默认。 这是预料中的反应，所以胡杨也就点到为止，这个火候是刚刚好的。 沉默只持续了片刻，胡杨拿起两只刀片碰了一下。声音把他们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胡杨的手上。 胡杨平淡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林副厂长猛地抬起头：“还有什么办法？” 胡杨却看向技术员，问道：“赵技术员听说堆焊吗？” 赵亮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去进修的时候听老师提到过，但只知道大概的意思。” 胡杨心说还好，有个明白的，要不然要完全解释清楚，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这堆焊，就是用电焊或气焊法把金属熔化，堆在工具或机器零件上的焊接法。通常用来修复磨损和崩裂部分。” 赵亮眼睛一亮，略显激动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旋耕刀片的刃口上堆焊一层耐磨损的金属？” 胡杨微微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除了刃口，力学支撑点也需要加固。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堆焊的形状、厚度、角度都要进过测算和设计。” 赵亮皱着眉头说道：“但这个东西没人搞过啊。厂里的焊工能做这个的，估计最多也就两三个。这个生产效率也是一个大问题。” 胡杨摆手说道：“人工只能用来做实验。量产肯定是要上自动设备。不然你那几万只刀片要做到什么时候。” 赵亮眉头皱的更深：“这种设备根本没听说过啊。” 胡杨说道：“我以前看外国杂志的时候，看到一种叫高频感应堆焊的技术。可以高效的在工件的表面覆盖一层合金焊层，以提高工件的耐磨姓能，延长耐磨工件的使用寿命。如果能实现这种技术，应该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了。” 赵亮说道：“高频感应.我们厂里有一台高频感应淬火炉，是不是？” 胡杨点点头：“高频感应的部分有很多相似的部分，可以以这台高频感应淬火炉作为基础改造。” 林副厂长虽然分管销售，但毕竟在厂子里待了大半辈子。技术上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听胡杨和赵亮说了这么久，他已经大致听出了框架。 按照胡杨的说法，有办法能改善旋耕刀片的强度。但按赵亮的说法，这种技术他们现在不具备。但胡杨又说了，可以利用现有设备进行改造。 林勇集首先想到肯定不是技术细节，而是成本。从这一点上看，常年接触销售的他，在思维模式上更适应市场经济。 成本不仅包括实实在在的钱，还有时间以及政治影响。最后一条暂时可以先不考虑，毕竟他这趟出来就已经算是得罪了那位厂长。 林勇集开口问道：“小胡同志，你能帮我们估计一下，研发这个技术需要多少钱吗？” 胡杨就知道他一定会问，早有准备：“你们厂的旋耕刀片是要增加强度。所以堆焊需要的是高铬铸铁粉末。这个价格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只不过其中铬的比重和助熔剂的比重需要实验。然后就是设备改造费用，还有工人的工时费。我的估计是，一千块的预算应该足够了。” 一千块在这个年头里，不算是一笔小钱。但作为研发经费来说，胡杨真的觉得这已经非常便宜了。 要说整个工业系统中，哪个领域是最烧钱的。那毫无疑问就是材料领域。 举一个例子。造一艘航母，大概需要几十亿美元。而开发航母甲板用的耐高温、耐磨、耐腐蚀的特种钢材，投入同样以十亿美元作为单位的。 同样例子还有太多。航天科技，耐腐蚀材料，超导材料等等等等. 但可惜大多数人根本理解不了这一层。而看林勇集他们几个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在这大多数之中。 胡杨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是大环境的问题。暂时还不是他一个人就有能力改变的。 胡杨给他们留下了他在bj冶金局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约定如果以后需要高频感应堆焊的资料，可以到这里来找胡杨。 互留联系方式之后，胡杨离开了底层货仓。他们三个都没有离开，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舍得买上面客舱的票。三个人就准备卡车里对付一宿，顺便也可以看着车上的东西。 (本章完) 第25章 鹏飞商贸 第25章 鹏飞商贸 大连距离沈阳有将近三百公里。如果有高速公路的话，三四个小时就能开到。但现在也只有国道和省道上能稍微开快一点，普通公路上开到六十就差不多是极限了。 虽然一路上基本上没有做停留，但他们还是开了一段夜路才到了沈阳。孙福生两口子还是安排在招待所，胡杨则回到了父母留下的房子。 屋子里很干净也没有任何异味，因为邢鹏已经提前几天过来打扫过了。还在qhd的时候，胡杨就往沈阳打过电话，联系到了刚刚从广州返回的邢鹏。 回到家不久，得到消息的邢鹏就来了。永远不要低估街道一级组织的情报能力。后世著名的朝阳群众就是由他们组成的。 就算胡杨没开车，独身一人悄悄的回来，还是被第一时间发现了。 一进门邢鹏就想给了胡杨一个熊抱，但被他很自然的躲了过去。胡杨可没有兴趣和一个油腻的男人拥抱。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现在的邢鹏与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这趟南下让他有了很大的变化。 胡杨恶趣味的说道：“来先转个圈给大爷看看。” 邢鹏拽了把椅子坐下：“滚蛋，小爷我这趟瘦了十几斤。我娘都说我瘦脱相了。” 胡杨认真的说道：“这趟你辛苦了。” “辛苦是真的，但也是真涨了见识。外面的世界”邢鹏咬着后槽牙憋出一句：“真他妈的精彩！” 胡杨笑着说道：“这话没错。这个世界非常大，但其实也很小。” “啊？”邢鹏一脑袋问好。 胡杨耸了耸肩：“就当时一句废话吧。详细说说这趟的收获。” 邢鹏坐直身体认真的说道：“阿发那边已经的接上头了。你弄的那个助燃剂很好用。按你说的，我没从他手里直接买货。而是让他介绍了两个稳妥的下家。你给的钱都换成货，再有两天就能到营口港。” 胡杨问道：“从营口港到这，你准备怎么弄？” 邢鹏说道：“用车运最方便。我已经打听过了，从营口到sy市区，一辆车15块还不用管饭。” 看胡杨没有接口，邢鹏又接着说道：“水路这边，我也联系到了两艘小船。20块包装卸。” 胡杨轻轻点头：“就这个。船还要继续找，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换做以前邢鹏可能还会稍微犹豫一下。可见识过大场面的他，已经不把一艘小船放在眼里了。 邢鹏的掏出一张纸，递给胡杨：“这几天我看了几个店面，你看哪个最合适？” 纸条上一共有八个地址，看得出邢鹏真的是做了足够功课的。 胡杨把纸条放下说道：“三好街和小河沿。” 邢鹏问道：“两个都要？” 胡杨点头：“这两个地方的位置都不错。去年五爱街已经开始扩建了。我很看好这一带未来的发展。小河沿是已经有了名气，从这里起步会快做出口碑。手续方面你家老头的关系靠谱吗？” 邢鹏点头：“没问题，房子定下来之后，保证一周内拿到证照。” 胡杨说道：“别不舍得送礼。以后你必然会做大，打交道的机会很多。这些人都是绕不开的。” 邢鹏点头道：“我们明白，我这次带了很多那边特产回来。那些家伙别提多喜欢了。” 胡杨笑着说道：“没给你家那几位带点什么？” 邢鹏嘿嘿一笑，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钱不经花，所以就” 胡杨指着角落里的旅行包：“那里面有四瓶酒，回头带回去给你爹和爷爷。” 邢鹏眼睛一亮：“胡哥那怎么好意思.啥酒啊？” 胡杨说道：“茅台，部队特供的。” 邢鹏搓着手笑道：“呦呵，这可是好东西。” 胡杨的说道：“别看了，一会肯定让你带走。再说说这趟走下来，对这条路线有什么看法。” 邢鹏收起脸上的笑容，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水路的优势不用细说，隐蔽，时间短，成本低都是你告诉我的。我就说说这一路上看到的问题。风险很大，有人的还有天气的。” 看到胡杨微微点头，邢鹏继续说道：“我这一路上，好几次都以为自己的要死了。不怕你笑话，眼看着几层楼高的大浪拍下来，我真的尿裤子了。” 胡杨微笑着安慰道：“换做是我，估计我也会尿。” 邢鹏接着说道：“我接触的这些船老大，在海上都有点无法无天的意思。大海茫茫杀几个人随便丢海里，就说不小心失足落水。只要没人证，公安都没法查。我很担心以后接触多了，他们会起歹心。” 胡杨点头：“这个担心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我们将来一定要有自己可以掌握的船队。还有呢？” 邢鹏说道：“最后就是这个天气。再有个把月就要入冬了，年底河水封冻之后要怎么办？” 解决的方法不是没有，但现在根本没有条件实现。 所以胡杨说道：“今年冬天先用货车运。明年嘛，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反正陆路运输也是要搞起来的，就算从这开始吧。” “好的，我知道了。”邢鹏掏出个本子，认真的做起了记录。 胡杨笑着说道：“既然你把本子都拿出来，我就再说几件事。” 邢鹏抬头：“您说。”他有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胡杨说道：“第一件事，帮我帮这房子卖了。卖的钱你做启动资金。” 邢鹏惊讶道：“啊，要卖房！” 胡杨解释道：“你这边摊子会铺的很大，你手里的钱应该不够用的。” 邢鹏劝说道：“其实只要把店开起来，很快就会回笼资金。我进都是紧俏货，肯定会卖的非常好。” 胡杨微微摇头：“这一点我相信，但这样太慢了。反正房子我也不住，不如换成钱加快进度。” “可”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在胡杨的坚持下，邢鹏只能把这条先记在本子上。 胡杨又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就是你这个买卖马上就要开了，想好叫什么了吗？” 看邢鹏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他根本就没想。这还真不是他忘了，而是邢鹏根本就没打算自己做主。 从他的角度看，胡杨出了本钱，找了关系，他只是负责去接了个头。就算买卖开起来，那这也应该是胡杨的。 胡杨大约也猜到了邢鹏的想法，于是直接说道：“我给你想了个名字，鹏飞商贸。” 邢鹏有些为难的说道：“胡哥，这名字不合.。” 胡杨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也告诉你，就是用了你名字里的鹏。而且以后也要尽量不让外人知道我和你这个公司的关系。” 邢鹏说道：“这个我明白，可是这买卖是你的啊。” 胡杨说道：“不，是我们的。公司我准备用股份制，我占七成，你占三成。回头会写一份正式的协议。” 邢鹏赶紧摆手拒绝：“胡哥，三成太多了，给我一成就行。” 胡杨直接给这段点了句号：“这事也不用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办。还有一件事” 看着邢鹏翻了新的一页，胡杨说道：“有个人叫木望北。现在应该是三十七八不到四十的年纪。大圆脸、大鼻子、厚嘴唇、两眼离的很远，眉毛粗重……额，发际线很高。这个人如果遇到，能帮就帮一下，结个善缘。” 邢鹏仔细的把每条都记下来，之后小心的问道：“胡哥，能问一下这人是谁吗？” 胡杨面露感叹的说道：“未来中国最大的倒爷，没有之一。” 邢鹏第一次看到胡杨这种表情，心里嘀咕：“倒爷……是啥？” 胡杨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买卖要开起来，人手你准备从那里找？” 这个问题邢鹏还真有准备：“还是找知根知底的，就先找大院的子弟。” 胡杨轻轻点头：“这个方向我没意见。也不仅限于咱们大院，各个大院有合适子弟都可以招进来。这些关系户会让你以后办事方便不少，不过……” “您说。” 胡杨说道：“大院子弟的秉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大部分都是眼高手低，只有少数有真本事，而不管哪一种都胃口都很大。所以你要时刻提放他们会把你吃了。” 邢鹏很自信的说道：“放心，好歹我也是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他们想吃我得有一副好牙口。” 胡杨笑了笑：“我心里有计较就好，我就是给你提个醒。能力其次，最重要还是品性。以后这一摊子我都不会直接参与，主意都要你自己拿。” 邢鹏点头。 胡杨说道：“除了大院子弟，尽量多招一些复员军人。如果遇到有真本事的，就算现在用不上也可以先养起来。” 邢鹏问道：“胡哥你说的本事是指？” 胡杨说道：“超出常人的，就是本事。” 看邢鹏又是一脸不解，胡杨站了起来：“行了，不用瞎寻思了。我马上就给你介绍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本章完) 第26章 敢想敢做 第26章 敢想敢做 在胡杨口中有真本事的人，自然就是孙福生了。在邢鹏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太原街上一家叫做芍园的饭店。 这可是沈阳城的老馆子，一九五一年开张，专攻鲁菜。至今都是沈阳城里鲁菜最正宗的地方。 胡杨曾经不经意的提到过，自己最欣赏的菜系就是鲁菜。邢鹏也算有心，听到之后默默记下来。胡杨很满意他的这种变化。 不是因为他会拍自己的马屁，而是因为邢鹏会去关注细节。不有那么句话么，魔鬼藏在细节里。 当然，馆子好自然价钱也好。除了现金就只收细粮粮票。放在以前，邢鹏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他们四人在这吃一顿的。 不过现在不同了。邢鹏也算见过了一些世面，也算是花了一笔大钱，眼界可是提升了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司机是孙福生的媳妇冬梅。这一路几百公里下来，遇到路况好的地方就让她练练手。现在让她倒车入库，估计还有点困难的。但如果就是在普通的路上开那肯定没有问题的。 毕竟无证驾驶，总比酒驾要好一点吧。 四人落座点菜。这锅包肉和九转大肠是来着必点的菜。除此之外，他们又点了几个有代表性的鲁菜。四个人，五个菜一个汤，但没有点酒。因为他们打算喝自己带来的。 八几年的国营大饭店，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里面当服务员的。那可是有正式编制的事业单位。和现在不一样，服务员都是相当傲气的。 他们四个人进来，一看穿着都是普通人，连酒都没有点。服务员也还有些爱答不理。 等菜上齐了之后，邢鹏从包里拿出两瓶茅台。服务员的态度便立刻就变得热情起来。 此时国内的饭店还不流行给小费。服务员图的其实是这酒瓶子。国营的大饭店的服务员，都有些眼力见的。这真品茅台光瓶子就能顶她好几天工资，如果瓶盖也完整的话，这半个月就吃喝不愁了。 胡杨把这其中猫腻一说，其他三人立刻恍然大悟。邢鹏气哼哼的表示，一会肯定要把瓶子带走。 胡杨自知酒量的水平，所以一开始就定下规矩。那就是你们俩尽兴，我随意就好。 今天也就是胡杨，换做旁人在东北提这种要求，十有八九是要挨揍的。 胡杨用很吝啬的语言，把孙福生和邢鹏互相介绍了一下，胡杨就专心对付桌上菜肴。 至于这两个爷们要如何去认识和被认识，那都要看他们自己的。 这两个人都将成为胡杨重要的助力。都将会在各自领域独当一面。这酒桌上的本事，对今后的发展也是很重要的。 想要大概的解一个人，只要三步就差不多了。 打一次牌，喝一顿酒，洗一次澡。 所以可以腹黑的说，这次普通的饭局其实是一次非正式的测试。 胡杨全程的参与度无限接近零，他真的是来吃饭的。 对这家的饭店的食物胡杨是很满意的。招牌菜老式锅包肉，炸的火候恰到好处，外酥里软。每一口都能吃到油炸的酥脆，又可以吃到的里脊肉的肉香。 甜酸汁浓淡适宜，既丰富了口感和味道，又完全没有抢掉肉味。 老式锅包肉并不算一个难度很高的菜。但一般难度不高的菜，大多属于易学难精的。这道菜能吃出厨师在灶上的火候功夫。 九转大肠也让人惊艳。将猪大肠经水焯后油炸，再灌入十多种佐料，用微火爆制而成。成菜后，酸、甜、香、辣、咸五味俱全，色泽红润，质地软嫩。 不愧几十年的老店，饭菜的水准还在他的收费标准之上。胡杨很不客气的把这两个菜都又都点了一份。顺便还给两个喝酒的人要了花生米。这是喝酒的最佳拍档。 胡杨忙着吃，另外两个爷们忙着喝，孙福生的媳妇冬梅则是在观察整间饭店。将来她也是要开饭店的，取取经还是非常有必要的。看猪跑，吃猪肉一样都不能少。 如果单论酒量，邢胖子不见得会输孙福生太多。但除了酒量之外，便都是邢鹏只能仰望的存在。 两个爷们喝的很尽兴，胡杨吃的很尽兴，冬梅也应该取到了不少经。最后就连服务员也开心的得到了两只酒瓶。 本来邢鹏没打断把空瓶留下，自然是应为服务员的态度一开始不太好。 在知道冬梅也要开饭店之后，还端着杯子说：咱家的服务员以后可不能这样狗眼看人低。 冬梅赶紧表态：咱私营的买卖，可比不了国营的。 这个时候孙福生说了一句：宁惹阎王不惹小鬼。 一顿酒喝下来，邢鹏差点就拖着孙福生去外面磕头拜把子。所以孙福生的话，他是会听得进去的。 看着邢鹏真的是在思考，胡杨放下筷子说道：“邢鹏，你觉得以后每个月能挣多少钱？” 突然出声的胡杨让邢鹏有些意外，不过这个事他还真想过：“流水应该会有一两千。我想利润至少有三成。” 胡杨说道：“难得你还知道利润这个词。不过你的估计还是有点保守了。而且这只是一年之内的状态。未来你会是沈阳城所有大馆子的常客。” 沉默了片刻之后，邢鹏突然说道：“胡哥，车钥匙给我。” 胡杨摸出钥匙丢给他，邢鹏便一溜烟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帆布包。 也不等胡杨他们发问，邢鹏就自己解释道：“我在广州的时候，听发哥说香港那边的人都会把好酒存在饭店里。我想把这两瓶茅台存这儿。以后再来这吃饭，就直接说把我的存的酒拿出来。是不是也倍儿有面子。” 虽然他理解有点偏差，不过胡杨并打算劝阻邢鹏，于是说道：“这事儿我倒到是听说过。全国有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惯。你可以去试试。” 存酒其实就是自带酒水。大部分情况是为了省点钱，餐饮业的酒水附加利润是最高的。 只有少部分是为了炫富。在饭店存的是店里没有的高档酒水。这就是邢鹏听说的那个版本。 很快存酒的事就有了结果。也不知邢鹏是如何说服这里的经理，真的同意他存两瓶茅台的提议，并且还给这顿饭打了九折。 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这位长相富态的徐经理还一路送了出来。 … … 第二天早晨，邢鹏把两瓶茅台摆在了他爹的面前。邢大志笑眯眯的把两瓶酒摆进柜子里，然后打电话到单位请了一天事假。 而另一边刚准备出门吃个早点的胡杨，却意外的听到了敲门声。去开门的时候，他顺手从桌上抓起一双筷子。 来人却是孙福生两口子，而且还带了豆腐脑、包子还有油条。 胡杨看着他们，笑着说道：“吃了再说，还是说了再吃。” 两口子对视一眼，孙福生说道：“先说，说了踏实。” 胡杨点点头，坐了下来。 孙福生也不磨蹭，直奔主题：“我们昨晚商量了一下，想要留在沈阳开店。” 胡杨听到这个想法是有些意外，但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直接回答：“可以，之前的一切承诺依然有效。但我想知道理由。” 看到胡杨这么痛快的答应，冬梅嫂子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明显如释重负的笑容。但孙福生却好像并不怎么意外。主动站起来收拾早点，让冬梅给胡杨解释。 冬梅说道：“我们两口子都是第一次到那么好的地方吃饭。很多东西都是没见过没听过的。而听邢鹏兄弟说，沈阳城这样的饭店还有很多。沈阳都这样，那bj岂不是.所以我就和当家的商量，先不去bj。在沈阳扎根，打好基础再冲进bj。” 胡杨轻轻点头：“也好，这边有邢鹏照应，起步会更容易一些。做饭店和贸易不同，不用急，也急不来。一两年回本都是可以接受的。” 冬梅却说道：“我们两口子知道，胡兄弟是做大事的。我一个女人家，帮不上忙但也不能拖后腿。半年回本，我还是有把握的。” 胡杨对冬梅嫂子的话一点都不怀疑。不是因为试过她的手艺，而是因为她的这种态度。 从二十一世纪回顾建国以来的几十年。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中期，是这几十年来机遇最多的十年。 在这十年里，整个中国的经济、政治环境都在不停的变化。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人们的思想也从闭塞到开放。 什么人能在这个时代中抓住机遇？其实就四个字，敢想敢做。 另一边，邢大志把自己所有关系和人情都翻了出来，这爷俩脚不沾地的跑了一整天，把所有手续办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打好了招呼，两三天内都可以搞定。 (本章完) 第27章 开张大吉 第27章 开张大吉 开店的官方手续已经基本搞定之后，邢鹏的主要精力就放在店面的合同和装修上。 虽然要兼顾两个店面，还要去营口港提货。事情可说是千头万绪，但好在准备充分，而且还有孙福生两口子帮忙。总算是忙而不乱，在有序的进行中。 至于胡杨，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自从同意了冬梅在沈阳开店之后，他就一头扎进了老单位的资料室。 之前在在渡轮上遇到那个先锋农机厂的人，让胡杨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所以他要利用这几天做做功课。 在船上胡杨和那几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无论是技术细节还是的成本估算，他都没有掺入多少水分。 而那几个人的反应也应该是真的。那一千多元的研发经费，他们应该是拿不出来的。拿这个字不准确，应该是不能批下来。 从他们的口中不难听出，那位新厂长并不是愣头青，而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并且深谙官场规则的青年干部。 这个人的优秀可能体现在很多方面，但他却唯独不擅长一件事，那就是在市场经济规则下经营一个企业。 而这并不是个别现象，这样的干部到处都有。他们思想上又红又专，但业务上就一塌糊涂。 历史告诉胡杨，这种现实还需要十几年才会有根本改变。所以胡杨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自己动手抓住这次机会了。 沈阳是东三省的政治经济核心。这种地位从建国以前就已经确立了。所以在建国之后，即便在书面上级别相同，但实际操作中沈阳的厅局级地位，都会略微高于其他两省。 这就让胡杨可以从这里查阅到三个省农机系统的资料。至于河北、河南和nmg的资料，因为不是主要目标，所以他是准备回bj再补齐的。 胡杨泡在资料室的第二天，他们的第一船货平安的到达营口港。邢鹏准备两艘平底船接货。 在大前门和凤城老窖的助攻下，过程非常的顺利。一个多小时之后，邢鹏意气风发的站在了船头，身后是高高堆起的箱子。当然，都是用缆绳固定好的。 从营口港出来之后，他们绕进了大辽河，一路逆流而上。只用了两个小时就通过浑河进入了sy市区。 既然决定以水路为主，仓库的位置自然是在河边。是一个几乎半废弃的军用码头。当然不是我军人的，也不是当年日军建的，而是当年的某位军阀。 浑河和大辽河，作为贯穿整个辽宁的水路，是有非常开发潜力的。这一点从古至今都有人看的出来，却没有人真正把这做成。 河边的仓库有一个简陋的码头。也就只有平底船这种吃水比较浅的船只能够靠过来。 平底船的确是可以适应很多比较浅的河面。但也就是因为吃水浅，运货的能力比较差。所以这船和这个仓库都只是过渡。 两艘船离开之后，邢鹏几人关好仓库大门，这才开始逐个箱子拆封。邢鹏和孙福生动手，冬梅负责记录。 邢鹏一边拆一边傻乐，这些都是钱啊！他兴奋的一挥手：“嘿嘿，哥、嫂子看好什么就拿，千万别和我客气。” 冬梅笑着说道：“看你乐的那样，最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这一趟能赚不少钱？” 邢鹏的嘿嘿一笑：“那当然了。就说这电子表，我进货的成本不到三块。而在沈阳这边随便就能卖到十块。还有这纱巾，咱们这边都要十几块，进货成本不到四块。光是这两样我就进了两千多块的货。” 听到邢鹏这么说，两口子稍微一算就发现他真的发了。面对这种恐怖的利润率，即使像孙福生这样冷静的人也有些动容，就更别说是他媳妇冬梅了。 马克思教导我们：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而眼前这些东西的利润，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三百。而且最关键的是，邢鹏现在做的事可能违反了某些的政策，但肯定没有违反法律。 片刻之后邢鹏的兴奋劲稍减：“可惜胡哥说这样的快钱，最多只能挣大半年。最乐观的估计也就是一年而已。” 冬梅问道：“为什么呢？这货源不是只有你的能弄到吗？” 孙福生说道：“媳妇你说错了。邢鹏不是全沈阳独一份。他的优势是货量最多，进货成本最低的。” 邢鹏说道：“福生哥说得对。这些东西sy市面上也有，但都不成规模。一般都是去那边出差之类的带回来的。最多也就十件八件。亲戚朋友一分，能出手了也没几件了。” 冬梅依然不解：“既然有优势，为什么才能赚一年呢？” 邢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胡哥跟我说过一次，利润递减，市场饱和什么的，我也没太听懂。但总之，我是相信胡哥的。” “如果是胡杨兄弟这么说，那我也是信的。” “我也信。” 邢鹏可不管他们两口子都信什么，他现在一脸兴奋的拆着包装，计算着第一批要布多少货。 这一趟邢鹏进的货都是反复思量过的，都是时下最抢手的东西。港台歌星磁带、半导体、香港的纱巾、台湾的电子表和随身听。大件不多，只有十台录音机和四台彩电。 原本邢鹏还想买两台录像机回来。他可是在广州看了几次港台片的。场面那叫一个火爆，女明星那叫一个漂亮。还有人家穿的衣服，那. 不过最后还是考虑到录像机的性价比不高。只能等下一批再进。 忙活了一小天，他们接人才把所有东西都弄好。开张的日子就定在明天。先开的五爱街的店，三天之后再开小河沿儿的那个。 时间很赶，所以两个店的装修都很普通，唯独牌子非常的扎眼，大红大紫的配色绝对算不上好看，但肯定吸引眼球。 录音机和大彩电第一时间送到了店里。并且第一时间的接上电，对这街面播放港台金曲。提前印好的小广告，也已经顾人发了出去。 开业当天，邢鹏特意换上了一身西服。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意思。只是衣服稍显大了一点。邢鹏就快要不能叫邢胖子了。 胡杨没有来，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参加，只是请人捎了两块钱，算是随了一份礼，而且写在了礼账上。 除了邢鹏和孙福生两口子之外，邢鹏的父母在内都不知道胡杨与这两个店的关系。 就在鹏飞商贸的大卖特卖生意兴隆的同时。胡杨终于整理好了所有的资料，然后拨通了bj的冶金局罗鹏程的电话。 两次转接之后，胡杨终于听到了罗鹏程的声音：“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胡杨说道：“这不是出来的时间太长想您了，顺便有些新思想想要汇报一下。” 罗鹏飞说道：“我可听说你这一趟开着车挺悠哉的。” 胡杨赶紧解释道：“领导你也是知道的，咱单位太偏僻了。有辆车方便一些。”这辆车是以个人名义弄到的，按说和单位没关系。 罗鹏程说道：“行了，没想抢你的车。那位亲自批给你的，谁也抢不走。你只要注意点，别太招摇就行。说正事吧，我可没空陪你唠家常。” 胡杨赶紧说道：“我在从qhd回来的轮渡上，遇到了几个河南农机系统的人。他们正在试图给他们生产的旋耕刀片寻找买主.” 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胡杨把与先锋农机厂几人的相遇过程，还有谈话内容概括的汇报了一遍。 作为一个老冶金，罗鹏程很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钢材、堆焊、高频感应。 罗鹏程思索了片刻之后，在电话里问胡杨：“你有什么想法？” 胡杨直接说道：“我认为高频感应堆焊可以搞一下。” 罗鹏程说道：“理由呢？” 胡杨说道：“首先技术难度不高。高频感应淬火炉不少见。因为原理相近，所以研发成本不会太高。改造难度和成本都不会太高。” “嗯，继续说。” 胡杨接着说道：“可以改造的旋耕刀片规模非常大。我粗劣的估计了一下，一共六十五家生产旋耕刀片的企业，只有七家还在的正常销售。其余全部都处于库存挤压状态。少则一两万片，多的甚至有上十万的。保守估计有两百万片的库存。” “还有吗？” 胡杨最后说道：“有人正在收购这些卖不出去的旋耕刀片。是以几毛钱一片的废铁价收购。虽然现在规模不大，但相信很快那些农机厂都会主动找上门去。这些损失的，都是国家的钱。” (本章完) 第28章 华夏科技 第28章 华夏科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胡杨和项凌江一起离开了沈阳。一夜的促膝长谈，胡杨把自己未来几年的计划，几乎毫无保留的摊在几人的面前。 这个晚上没有人感到哪怕一丝的困意。即使是被叫过来的孙福生和邢鹏也像打了兴奋剂一般。 虽然不是全部，但这的确是胡杨第一次把真实的想法摆在台面上。由此可见，他对在场的几人的信任程度。 就算是最早接触到胡杨计划的邢鹏，也完全没有想到胡杨的目标会这么大。大到已经超出了他能想象到的边际。 其他几个人也同样如此。即便他们可能在见识和城府上，都要稍微比邢鹏好一点，但胡杨的所谓小目标，依然把他们都吓到了。 而真正吓到他们的其实还不是目标本身。而是在胡杨的描述中，那个好像遥不可及的目标，好像还真的有可能达到。 这次胡杨带项凌江回bj，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就是bj人，而且还是大院的孩子。三代以里就有十几个当过兵的。 复原之后他们大多进了穿制服的单位，也就是公检法国地税。按照罗鹏程的说法，要尽量的把这事个人化，那还有什么比一个私人性质的公司更个人的呢。 也幸亏时间已经来到了1984年，国家政策已经开放，可以并鼓励个人注册企业。换做一年之前，恐怕这事都不那么好办。 说起来1984年还真是特殊的一年。后世很多人是都把这一年称为中国的企业元年。 根据《中国青年报》做的一份调查显示，1984年最受欢迎的职业排序前三名依次是：出租车司机、个体户、厨师，而最后的三个选项分别是科学家、医生、教师。 “修大脑的不如剃头的”、“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是当时社会的流传语。 1984年是一个骚动而热烈的年份，海尔、联想、万科、四通、科龙、健力宝、正泰等企业均创建于这一年。一大批日后引领中国商业潮流的公司，在这一年崭露头角。 就在这一年，下海经商和闯荡深圳成为青年人的一种潮流：王石在“偶遇”那位老人家的4个月后，创办了万科公司的前身――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 柳传志不甘心做一个平庸的科研人员，在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简陋的传达室内创办了联想。 史玉柱毅然告别了ah省统计局办公室的机关生活，跑到深圳兜售自己编写的软件。 贵为军医大学教授的赵新先，带着自己研制的“三九胃泰”跑到偏僻的深圳笔架山下创办了三九集团。 段永平愤然离开分配单位bj电子管厂，发誓再也不会在国营工厂里上班，他坐着火车到珠江三角洲去了。 华南理工大学毕业生李东生，则在惠州一个破败的农机仓库开始生产录音磁带；李书福和几个兄弟成立了冰箱配件厂。 中关村已经有40家科技企业，并在bj城里拥有了“电子一条街”的名声。 1984年的中关村开始初显繁荣景象。一批批的科技人员跳进了商品经济的大海，科海、京海、四通、信通等公司已经相继出现。 也就在这一年，胡杨带着项凌江在bj注册了一家华夏科技技术有限公司。这个名字胡杨并没有花什么特别的心思。本着拿来主义的思想，记得好像听过就直接拿来用了。 把项凌江送到家，胡杨便赶回到郊区的冶金局，还没来得及去销假，胡杨就被一个陌生额青年人叫住。 青年人语气很平淡的说道：“是胡杨吧，罗主任叫立刻去他办公室。” 胡杨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笑着问道：“哦好，我知道了。你是新来的？” 青年人幅度十分微小的点了点头：“赶紧把，罗主任等着呢。” 胡杨点头：“好嘞，马上就去。” 看着青年人离开的背影，胡杨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罗鹏程想见谁，平时都是由秘书徐淼通知的。那这位是谁？ 领导召见那就自然不能耽搁。反正总是要去一趟的。胡杨回车上拿的东西，就快步走向罗鹏程办公室。一上楼就看到秘书的办工桌前坐着刚才那个青年。 按照惯例，出差的人都会带土特产回来。同样按惯例，这些东西是应该放在秘书那里，而不是直接送到领导手中。依然按惯例，这不算是送礼。 放下东西的同时，胡杨敏锐的捕捉到了青年脸上的不屑。其实就算不敏锐，也完全能看得到。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要隐藏。 胡杨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轻轻的敲了敲门。 “报告，我是胡杨。” “进。” 罗鹏程从资料堆里抬起头，看着胡杨说道：“回来的倒是挺快，都准备好了吗？” 胡杨说道：“差不多了，准备一会儿再去趟资料室，就能补充完整了。” 罗鹏程轻轻点头：“嗯，那其他方面呢？” 胡杨说道：“我的战友已经在注册一个公司。后续就都以这个公司的名义进行。我在公司内占绝对多数股份，不是全资。” 罗鹏程从笔记本里取出一张纸条推到胡杨面前：“既然你准备好了，这这个你拿去。招呼我已经打过了，剩下的全要靠你自己了。” 胡杨并没有急着去那这张重要的纸条，而是抬头直视罗鹏程，说道：“谢谢您这么帮我，可我还是希望知道为什么？” 罗鹏程放下手里的笔，轻轻叹了一口说道：“改革开放，政策开放了，群众的思想开放了，但我们的思想却并没有跟着开放。我知道想干点好事实事有多么困难。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罗鹏飞抽出一份报告递给胡杨。胡杨结果之后只看了几眼，便猛地抬起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 报告的内容很简单，就来自胡杨刚刚离开的辽宁。鞍钢用五百吨无用的矿渣从神户制钢换取了二十吨特种钢材。而这份报告也不是申请，而是汇报。换句话说，这就是告诉你一声。 胡杨愤怒的说道：“关于矿渣的问题，不是已经有了定论吗？为什么鞍钢还会这么做，为什么冶金局不管？ 罗鹏程语气平淡的说道：“定论，那是冶金局的定论。我们管得了本钢，因为他是国家直属企业。但我们不管到鞍钢，那是省国资委直属。这件事他们只要自己研究之后就可以决定。只需要按流程上报就可以。” 胡杨说道：“这不是倒卖国有资产吗？他们明明知道矿渣里有富含钽铌！这是稀有金属！” 罗鹏程说道：“他们当然知道，所以换来了二十吨特种钢。其实按照市场价格来说，我们并没有吃什么亏。无用的矿渣换成值钱的特种钢。而且还是计划外的。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合适的。” 胡杨说道：“那是稀有金属，用一点就少一点。再过几年，价值远不止现在这样。这兼职就是在用宝贝换垃圾。” 罗鹏程说道：“这是短视。但这就是现状。没人承认自己目光短浅，但每个人都在做这样的事。我们国家也不也是在用资源换外汇吗？” 说了这么多，罗鹏程顿了一下：“其实你什么都明白，你只是想从我的口中说出来。对吗？” 胡杨没有否认，这的确是他想听到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不是谁都敢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罗鹏程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原因。改革只能慢慢来，但我们的家底也在慢慢流失。你们年轻人跑得快，有些事就得交给你们来做。新政策给了我们两脚走路的机会，你就是那只跑得快。” 胡杨郑重的点点头：“领导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放心，我的跑的一定快。” 罗鹏程满意的点点头喊了一声：“小方你进来。” 那位新秘书推门走了进来：“罗主任，有什么事？” 罗鹏程说道：“这是我的新秘书方宏伟，北清毕业在这里实习。徐淼到下面单位做科长了。这是胡杨你知道了，以后你们年轻人多交流。” 胡杨主动伸出手：“你好，以后还请多关照。” 方宏伟也伸出手，稍微一碰就抽了回去。 胡杨从罗鹏程办公室出来，马上跑进资料室。不到半个小时，搞定资料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开车去纸条上的地址。 都说年轻人跑得快，那他当然要跑起来。 胡杨刚刚开车离开，罗鹏程的秘书方宏伟就敲门走进他的办公室。 方宏伟语气平淡的汇报道：“胡杨刚开车走了，还没有销假。” 罗鹏程没有抬头：“真会算计。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方宏伟退出来关好门，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不屑的表情。一个从穷乡僻壤里钻出来的初中生，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罗鹏程要了一个外线。电话接通，罗鹏程说道：“人已经过去了，估计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就能到。” 那边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罗鹏程也不意外，那人就是这个脾气。 罗鹏程从笔记本地下抽出一份资料，赫然是胡杨的档案。但这份可比人事档案厚多了。从胡杨返回沈阳开始，包括邢鹏到广州和阿发接头，从水路返回沈阳的路线。 胡杨在路上与孙福生的接触，还有胡杨与鹏飞商贸的关系，资料都有记载。一部分已经落实，而另一些则是推测。 如果胡杨看到，一定会立刻猜出这东西的出处。现在这个时期，也只有安全局有能力把他查的这么仔细。 (本章完) 第29章 合作研究 第29章 合作研究 按照罗鹏程给的地址，胡杨找到了一间技工学校。别和某翔联想到一起。在八十年代，技工可是优秀工人的意思。 车、钳、铆、电、焊，能把任何一种练到三四级，就能轻松的养家糊口。能到六七级，那就是各个厂矿的风云人物。 而到了传说中的八级，不管你是厂评八级还是国评八级，放在哪里都是宝贝疙瘩。不夸张的说，各级领导都得把您供起来。 就说胡杨在保机遇到的那两位。就靠手和眼，就能媲美数控铣床的精度，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超过。 毫不夸张的说，中国的工业体系就是靠一代代技工用双手建起来的。而在数控设备普及之前，技工就是中国工业的核心力量。 但时代总会向前，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农业。从最原始的刀耕火种，到屯田，再到学会利用牲畜耕地，而现在则进入的农业机械化的时代。 农民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意义，和需要必备技能都在变化。最早，农民需要强壮的体魄。之后需要对天地节气农时农事的了解。而现在，则需要科学并且完整的知识体系。 同样，技工的领域也在变化。高精度的加工机械出现之后，对普通劳动力的需求大幅减少。不是技工没用了，而是普通的技工没用了。 在胡杨生活的时代，对于人工智能的讨论正处于最白热化的时候。那是弱人工智能向强人工智迈进的开始。 对于人工智能的讨论，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全自动化流水线上。几乎完全自动化的生产流水线，只需要几个人维护就能完成去过去几百上千人的工作内容。 而且机械不吃不睡，坏了就换零件，没有脾气没有事假，更不用为每个人缴三险。还不用专门雇人管理他们。而随着人里成本逐渐提高，天平必然会向这面倾斜。 当然这些都是三十年后才会发生的。至少眼下，眼下技工还是公认的好工作。 找到地方之后胡杨才知道，原来真正要找的是这所技校的校办工厂。 这个时期校办工厂还不算是普遍现象。但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几乎所有学校都会有校办工厂。 一部分是政策允许，但更重要的是这个时期政府财政紧张。学校的一应开支，还有老师的工资都来自财政拨款。而当财政手头紧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稍微拖一下或者欠一下。 这也不是某个地方的做法，而是特定时期的普遍现象。不管为了能够存点小金库，还是为了保证教职工的基本生活，校办工厂都是要开起来的。 胡杨通过尽职尽责的门卫大个，联系到了条子上的那位王凤年。等了十几分钟，他看到了一个中年人骑着大二八出现。 胡杨主动伸手：“您好，我是胡杨。” 中年人男人也伸出手：“你好，王凤年。小胡同志真年轻。” 这只手稳定有力，布满老茧。如果只看这只右手，胡杨会猜他是一个优秀的钳工。如果他没有特意藏起左手的话。 自行车放进吉普车后面，王凤年领路开进了校区。说是校办工厂，也可以说是学生的实习基地。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设备很齐全。 绕到一个厂房门口，胡杨终于见到了今天正主，一台的高频感应淬火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站在面前的这位。 胡杨判断这位的年龄应该是很靠近六十，但他不想用老人这个词。他给胡杨的感觉，五六十岁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壮年的灵魂。 一下车胡杨就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是温国胜，你就是那个小胡？” 胡杨赶紧上前一步：“我就是。” 温国胜上下打量了一下胡杨，说道：“小罗也没太说清楚，你给我仔细说说想弄什么？” 从一进门见到那个王凤年开始，胡杨就知道今天会和他预料的不同。果然，一开口就开始考校他了。罗鹏程怎么可能说不清楚这么简单的事。 胡杨说道：“用高频感应淬火炉为基础，改造出高频感应堆焊设备。” 温国胜说道：“你说改就改，你知道这里面的原理吗？” 胡杨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高频淬火是指利用30k-1000khz的高频电流，使工件表面局部进行加热、冷却，获得表面硬化层的热处理方法。 这种方法只是对工件一定深度的表面强化，而心部基本上保持处理前的组织和性能，因而可获得高强度，高耐磨性和高韧性的综合。又因是局部加热，所以能显著减少淬火变形，降减能耗。 高频感应焊接是利用高频感应电源输出低电压高电流，作用在焊点上焊点，表面产生高频电子移动，形成涡流，使焊点体表面温度上升到焊接温度，融化焊环，达到焊点密封的结果。 高频感应设备本来用途就很广泛，透热、熔炼、热处理等等。焊接只是它的众多用途之一。所以是的，一定可以。” 温国胜轻轻点了一下头：“算你小子功课做的不错。小罗说你的目的是准备给一批金属强度不够的旋耕刀片进行批量堆焊，以增加旋耕刀片的耐磨强度，对吗？” 胡杨点头：“是的。”但他心里此时却想的是，不说罗鹏程没说清楚吗 温国胜又问道：“你知道最大的难点在哪儿吗？” 胡杨说道：“核心原理相似，所以改造难度并不大。难度最大的是后续的实验。堆焊材料的配方，温度，形状，角度这些都要通过实验一步步尝试。所以我认为最大的难点，其实是钱。” 温国胜问他：“那么你有钱吗？” 胡杨说道：“我个人是没有那么多” 温国胜一瞪眼，胡杨笑着补充道：“但我知道有一家公司有。” 温国胜说道：“那些事你找他们俩谈。这是周校长，这个是梁老师。其他的都是他们的学生，你们有空再认识一下。你就空手来的？” “当然没有，都在车上。” 胡杨当然不会空着手来。车上有烟有酒也有他这几天来准备的资料。就像胡杨说的那样，这件事真正的复杂的部分是设备改造之后的后续试验。 这几天他准备的资料，也主要都是关于堆焊材料与配方工艺方面的。看几个人反应就知道，胡杨这几天的工夫没有白费。 很快他们就把胡杨甩到了一边，自顾自的开始讨论。虽然胡杨刚才很完整的背出了高频感应的原理和应用。但这在这些老专家面前，最多承认你不是外行。 胡杨也不急，先给那群学生散了一圈烟，王凤年自然也没有落下。闲聊了一会之后，那边才终于想起了还有胡杨这么个人。 周校长从里面走出来，冲胡杨招了招手。胡杨赶紧小跑过去，跟周校长一起去了办公室。 首先明确的定下基调，是企业和企业之间的合作研究。之后的一切都要在这个前提下进行。 对胡杨的这个要求，周校长并没有什么异议。罗鹏程肯定已经提前通过气了。 周校长说道：“原则上我们是同意的，但具体操作我们还没有这方面经验。我们还从没有和体制外的企业的合作过。” 胡杨说道：“我会起草一份协议。明确双方的责任和义务。其中包括所有参与研究者的报酬，加班费的标准。研究所需材料的成本合算，研究资料的记录和保存，以及最终研究结果的归属，以及保密条款。” 在胡杨说的时候，周校长在本子上做了记录。胡杨说完之后，周校长便开始和胡杨逐条讨论。首先就是这个报酬问题。 最终报酬的标准，定到了平均工资的两倍，加班则是三倍。听着好像挺多的，但其实每天最多的也就十块左右。 这还是因为几位老师的技工等级都很高。如果按照一般老师的工资标准算，一个月下来，可能一百块都不一定挣得到。 试验所消耗的物资全都实报实销。而对工厂这边的设备的损耗也计算在内。具体计算方式以后再另行约定。 听到胡杨的方案这么仔细，周校长对胡杨观感也好了很多。至少这说明胡杨是提前做了充分准备的。 周校长说道：“小胡想的真周到。” 胡杨笑着说道：“我们是合作，两边都不吃亏才是双赢。” 周校长点头：“双赢这个词很好，很不错。关于试验的部分。你有什么具体要求？” 胡杨说道：“具体谈不上，要听你们这些专家的。我就说说我的想法。类似材料和配方的研究，试验过程和结果是一样重要。所以我希望能用笨办法，要保证全程记录，所有记录都要存档。” 听到胡杨这么说，周校长深以为然表示赞同。看到记录最后的部分，周校长的说道：“这最后的保密条款，是不是就算了。” 出乎周校长意料的是，胡杨摇了头：“这个一定要写。” (本章完) 第30章 周校长 第30章 周校长 被胡杨拒绝的周校长愣了一下，他很意外胡杨会在这问题上坚持。 胡杨说道：“当然，协议中只需要承诺对研究结果保密。但没有任何附加惩罚条款。也就是说，即便泄露了研究结果，也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我最多只能在道义上谴责一下。” 周校长说道：“咱们交流了这么多，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愣头青的小伙子。你应该知道，在体制内像这样低门槛的技术是根本无法保密的。所以.” 胡杨点头说道：“没错，我知道。就算门槛高，只要在系统内托托关系找找人，或者干脆就是上级的一纸通知。这技术还是会被共享出来的。让所有人都可以免费使用。” 周校长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坚持？” 胡杨伸出一根手指：“很简单，第一个理由是，这不对！当你可以毫不费力的，得到别人付出很多努力研究出的成果。你还会想要花时间去研究新东西吗？同样的问题，如果你的成果被别人轻易的拿走，你还会再做一次吗？” 周校长只能轻轻摇头，他没办法做任何的反驳。的确有无私奉献存在，但那毕竟是少数。这些人无法改变任何事。这就是中国的现实。 眼前这个高频感应堆焊设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项技术改造的门槛很低，试验成本也不高。如果精打细算的话，最多不超过两千的预算就能搞下来。 这么低的门槛，但为什么在胡杨之前并没有人动手？胡杨刚刚说的就是原因。 胡杨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个理由，我们终究是要打开国门的走出去的，别人也会走进来。没有专利意识不仅会吃亏还会被排斥甚至鄙视和歧视。 我们国家的专利法要明年才正是开始实施。这方面我们走的太慢了。” 周校长感叹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见识。专利意识对我们的确非常重要。” 这回倒是胡杨对周校长刮目相看了。 这个年纪的老专家都在体制里待了一辈子。应该天然的认同体制内的各种规则。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在台面以下的。 都在一个系统，都是兄弟单位，都是工人阶级，有什么不能共享的。 什么！你不共享！ 你是不是要搞资本主义！你是想姓资，还是想姓社。 凡是经历过运动年代的人，听到这几个关键字的时候心里都会抖上几下。 专利的概念，在国内不仅不先进，反而是带着落后的帽子。会联想到的是旧社会，各种手艺人对自家技艺的敝帚自珍。 在大团结大集体的大背景下，很多人会认为这至少不是正确的。 再加上国内的信息闭塞，对于国外的了解不仅有限，还有很多曲解。所以胡杨才会提出，不明确任何惩罚条款，仅仅只是要求口头上的保密承诺。 在胡杨的预想中，其实只是这种程度的要求，也是需要花点功夫来谈的。但没想到，眼前这位周校长竟然就就这么说通了。 胡杨双肩一耸，笑着说道：“您老别说我年轻太激进就好。我其实没什么上过学，这些都是看外国杂志才知道的。我就觉的吧，咱新中国可不是大清朝，不可能闭关锁国两百年。已经改革开放了，很多事都要早准备。总要有人走这第一步，我赶上了，那就我来。” 周校长赞许的点点头：“真是很难能见到一个有远见的年轻人。你冲你这第一步，那几个老头子我负责说服他们。” 胡杨一脸惊喜的说道：“那就太谢谢您了。但我这可不能算什么远见。这都是马上就要发生在眼前的事了，只能说是推测、推演。哪还算什么远见。” 周校长好奇道：“哦，那什么才能算远见？” 胡杨却摇了摇头：“总要超出一个阶段才能算吧。不过这可不好说。太过超前的想法都不会太容易被接受。要么被当成疯子，要么就被打成歪理邪说。” 交浅言深是人际交往中的大忌。尤其是当没有完全拿捏出对方深浅的时候。胡杨现在有六成以上的把握，确认面前这个周校长的身份不简单。 周校长说道：“有机会我还是真想听听你的‘远见’。” 胡杨赶紧摆手：“不敢不敢，小子口无遮拦，会祸从口出的。” 周校长佯怒道：“刚夸你两句，你就又开始老气横秋了。行了，你赶紧起草合同，然后尽快落实款项。” 胡杨说道：“您看第一期先打2000块过来可以吗？” 周校长想了一下说道：“可以，但不能用现金。晚一点没关系，还是要用公对公账户比较好。” 胡杨点头：“这我明白。最晚三天，合同和款项都会到位。” 最后确定了一些细节之后，胡杨就告别了周校长。走出门口的时候，胡杨看到王凤年站在远处的背影。 现在胡杨心里的把握已经上升到了八成。. 起初胡杨以为王凤年，就是一个替领导听听墙根的。但现在看来，他正好想反了。 胡杨径直走向王凤年，距离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脚步声。后者好像此时才后知后觉，一转身正看到胡杨笑眯眯的掏出一盒万宝路。 撕开包装的同时，胡杨说道：“王哥，来抽一颗。” 王凤年也没拒绝，可一抬手却发现胡杨抽出一根烟后，把剩下的一盒都塞进了他的手里。 看了一眼手里的烟盒，王凤年笑着说道：“呦，进口烟可是好东西，谢了。” 胡杨掏出火机：“管他什么烟都是要给人抽的。” 王凤年哈哈一笑：“对，说的没错。” 胡杨也点上一根：“王哥是保卫科的？” 王凤年点头：“是啊，我是753技校保卫科的副科长。一把年纪了才混个副科，可不如小胡你有本事，年纪轻轻就能做大事。” 胡杨笑着说道：“王哥看着也就是三十六七，怎么能叫一把年纪。” 王凤年感叹道：“我明年就四十啦。” 胡杨一脸的惊讶：“真看不出，看不出。” 连聊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胡杨就告辞离开。也没再去车间打扰那些专家。估计去了也不会有人搭理他。 胡杨直接开车离开了技校工厂。他前脚刚走，王凤年就走进了周校长办公室。几分钟后，一辆红旗轿车从技校后门开了出来。 一路上，胡杨的脑子里不断重放今天的经历。特殊的记忆方法，能让他回忆起绝大多数的细节。 反常是肯定的，回bj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但范围却比他预计的大。并不是罗鹏程一个人，而应该是他一个圈子、团体、群体，甚至可能是. 胡杨曾经有一瞬间，十分担心是自己导致的蝴蝶效应，会影响到罗鹏程。不过在仔细推敲之后，他认为影响应该利大于弊。 而在见过周校长之后，这个想法更加确定了。即便现在还不能确认这位的真实身份，但至少范围是有了。 可以随意接触国外资讯，对国际关系有相对客观的认识，有一个三十九岁，左手用枪的高手做贴身警卫。这个范围没有多大了。 至于这位王凤年，应该就是这辈子胡杨遇到的武力值巅峰了。 在他身上胡杨感觉不到杀气，血腥味，硝烟味，胡杨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不是左手虎口的老茧，和两次接触中演技上的些许瑕疵，胡杨根本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对王凤年，胡杨心里只有八个字“洗尽铅华，返璞归真” 最乐观的估计，胡杨在巅峰状态下，至多能在他手下挺过五秒。 回到冶金局，胡杨意外的见到了几个熟人。先锋农机公司的副厂长和技术员，都在收发室等着他。 他们会来，胡杨并不意外，意外的是来的这么快。胡杨以为他们最快也要半个月以后。 把这俩人带到办公室，倒水散烟之后先告个罪，胡杨要先去罗鹏程那里一趟。这两位当然不会有意见，但胡杨却没有见到罗鹏程。 在门口胡杨看到了那位新秘书方宏伟。他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告诉胡杨罗鹏程明天要临时出差，所以已经回家了。他留在这就是为了给胡杨布置任务。 胡杨一脸积极的问道：“什么任务？” 方宏伟翻开笔记本，念道：“写两份报告。一份水电机组国内外概况。一份关于国际万吨大乙烯制备设备发展概况。你只有两天时间，后天会通知你到哪里集合。” 胡杨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两天时间有点紧啊。” 方宏伟微微一笑：“领导相信你能完成。另外听说你自己有车，那就不要去麻烦司机班的师傅们了。我还有工作要忙，你先走吧。” “那您忙，我就先走了。” 胡杨转身的瞬间，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瞬间消失。 (本章完) 第31章 先锋农机厂的变故 第31章 先锋农机厂的变故 回到办公室，胡杨立刻又换上的一脸的笑容。续上烟，添上水之后才终于想起问他们，来这里找他有什么事？ 终于等到胡杨提起话头，林副厂长立刻就开始大倒苦水。原来那天和胡杨分开之后，林副厂长越寻思越觉的这事应该好好合计一下。 所以一咬牙，花钱给老厂长宁海涛拍了一封电报。结果没想到，老厂长竟然把电话打了过来。 原来的先锋农机厂那边，根本就没打算等他们回去。一周前，来拉库存旋耕刀片的车就已经到了工厂门口。 宁老厂长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堵在了门口。可新厂长毕竟人在厂长的位置上，名正则言顺。而且还有一票他培养的心腹在一旁造势起哄。宁老厂长根本不是对手。 好在宁老厂长在退二线的时候，兼了个市一级改革小组的副组长。这个位置原本没什么实权，却好死不死的能影响家电类的项目上马。 这才让新厂长没敢继续和他顶下去。不过新厂长也放出话来。半个月后洗衣机项目就要上马，这仓库就是新生产线的厂房，是必须要倒出来。 到时候这些刀片如果还没有弄走，他就全都给回炉重炼了。 老厂长受不得激动，一咬牙找银行贷款，把刀片全买下来。一不做二不休，连以前的生产线都一起承包了下来。 新厂长可是乐坏了，正愁换项目留下的旧设备不好处理，宁老厂长可是帮大忙。大手一挥全力配合。 现在先锋农机长一分为二。全部生产设备都被宁老厂长承包下来。 剩下的包括仓库在内，都还属于先锋农机厂。 不过这个时候先锋农机厂已经名不副实了。从设备到人员，都已经没有生产农机设备的能力。据说新厂长已经准备改厂名了。 宁老厂长也已经跟上面打了招呼，先锋农机这个名字别人不要他要。 这个厂子好像是已经保住了，但接下来就是最大的问题了，钱！ 以前的厂子是国家的，无论亏损还是的盈利都是国家的。就像新厂长，一个项目不行就换一个，无非就是多打几份报告，多跑几趟上级单位的事。 但现在不同了，宁老厂长已经把旋耕刀片的生产线承包了，盈亏都是自己的。更何况还有工人的工资要发，医药费要报销，还有最重要的银行贷款要还。 听到这里胡杨也觉的，宁老厂长的确是有点冲动了。但实话说，他是有点佩服这位没见过面的宁厂长。 他这么冲动绝对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国家的资产，还有厂子里的职工们。 感叹归感叹佩服归佩服，还是要继续保持装着不明白：“那你们来找我是为了？” 林厂长说道：“上次你说的那个” 赵亮赶紧提示 ：“高频感应度堆焊。” 李厂长一拍手：“对，高频感应堆焊。宁厂长听了之后就说小胡你是个人才。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这次他特意让我一定要来找你问一下，你要旋耕刀片吗？” 胡杨故作不解：“为什么要问我？” 林副厂长说道：“宁厂长说了，可以给你直接透个底，只要不是废铁价我们都卖。” 老油条！ 这就是胡杨脑子里最先冒出的那个词。对那个没见过的老厂长，胡杨已经从好奇钦佩上升到了欣赏了。 他没有提出合作或者取经的要求。而直接问胡杨要不要买旋耕刀片。也就是说他认定胡杨会自己搞高频感应堆焊，而且一定还能搞成。 而一旦搞成了，那就势必需要旋耕刀片，所以新公司的一笔单子就锁定了胡杨。 眼光独到还是疾病乱投医，胡杨现在说不准。但就这件事来说，胡杨真觉得可以仔细聊一下。 其实原本胡杨也在惦记他们。就算他们今天不来，胡杨也会找机会去找他们。 不装了，胡杨直接问道：“不是废铁价就行，那具体是多少？” 林副厂长比出一根手指：“一块，一片一块。不求赚钱，只要能收回成本就行。” 一块其实不多，但要说没有赚头也不尽然。胡杨这几天都在研究这这些，估算出的成本大约应该是在八毛到九毛左右。 胡杨有些为难的说道：“一块一片，你们的库存有三万片。这么大一笔钱，我可是真没有。” 林副厂长赶紧说道：“数量可以商量，要不货款也可以先付一部分就行。” 胡杨说道：“说真的，就是几百块也不是小数目。” “还是可以商量的嘛。”林副厂长说道。 “我觉得，可以换一个方式。”胡杨笑着说道。 “什么方式？”林副厂长问。 “我不给你们钱。”胡杨说道。 “啊！”两人都愣在当场。 胡杨摆摆手：“别急，我的意思是用技术换你们的旋耕刀片。” “技术？”两人异口同声。 胡杨说道：“以高频感应淬火炉为基础，改造高频感应堆焊炉的技术。你们不想要？” 金蛋和下金蛋的鸡，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林副厂长猛点头：“当然想，可你愿意转让？” 胡杨说道：“为什么不想。我之前就说过，这项技术的门槛并不高。我能搞，别人也都能搞。现在能用技术换钱的话，我当然是愿意的。” 林副厂长问：“那你的意思，用技术换多少？” 胡杨开出了价码：“三千片，再赊七千，凑个整数。” 林副厂长惊讶道：“这么多！三千片就是，三千块钱。你之前可是说过，一千多块就差不多了。要不，一千五怎么样？” 胡杨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位林副厂长从一进门就开始装傻卖惨。能做到分管销售的副厂长，怎么可能是一个愣头青。 “帐不能这么算。”胡杨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千多是你们研发的成本不假。但你们为什么不自己研发呢？” 一千多块对一个厂来说并不多。领导班子出去考察一圈，或是接待几次上级视察，或是发点单位福利就差不多了。 只需要领导写个条子，到财务把钱支出来，然后再把发票带回来入账就行了。 可这钱如果用来研发的话，那就不那么简单了。首先要打报告，然后领导要开会研究。就算通过了，也不能轻易把钱批给你。你还要再打报告，详细阐述计划和目标。然后还要开会研究。 这就是当初他们放弃自己做研发的原因。先不说那位新厂长会不会压着不批，就算能一步一步的走程序，至少也要个把月的时间。 至于现在，个人承包之后是不用走那么多繁琐的程序，但宁厂长手里却真的没钱。 胡杨弹了弹烟灰，说道：”我搭上关系和时间，不能是为了你们白忙活吧。更何况，我可以找你们合作，也可以找任何一家农机厂合作。你不觉得，这值得你们付出一点代价吗？” 话说道这种程度，再继续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林副厂长和胡杨都摆开了各自的条件，认真的讨价还价。 这过程持续的并不长，前后也就一根烟的工夫。 胡杨以华夏科技有限公司的名义，用高频感应堆焊技术换取2500片旋耕刀片。 另外华夏科技还赊到了八千片旋耕刀片。约定两个月后按照一块每片付款。而如果提前支付，则按九毛一片计算。 敲定了所有的细节之后，两人当场起草了协议并签了字。 这是林副厂长好像才突然想起一件事：“运输方式要怎么办。小胡不瞒你说，我们那辆车现在是属于原先锋农机厂的。回厂之后新厂长可定会扣下。” 胡杨脸色不变，说道：“不用运输。就留在你们厂子里。等技术研发完成，会到你们厂里对设备进行改造，然后直接开工就行了。” 林副厂长知道被算计了。原本他还准备在运费上找点回来，却没想到胡杨根本就没打算让这些东西挪地方。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能点头。 胡杨又说道：“对了，你们的车应该在bj吧。正好把拉来的的刀片送到这个地址去。” 说着找了张纸写下了753技校的地址。林副厂长苦笑着把纸条收好：“小胡，好算计啊。” 送走两人，胡杨才想起自己还有两篇东西要写。胡杨百分之百确信，这任务内容肯定不是罗鹏程的原话。这明显是方宏伟在刁难他。 第一次见面，胡杨就明确的感受到了方宏伟对他的敌意。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文化、阶层或者干脆就是地域歧视。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他这次的行为，已经超出了给看着不爽的同事使绊子的程度。冶金局胡杨还想再待一阵子，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会多很多麻烦。 胡杨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主动做点什么。 (本章完) 第32章 项凌江的发小 第32章 项凌江的发小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应该是跟着领导出差了。胡杨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人之后，才拿起电话拨通了项凌江给他的号码。 电话很顺利的接通。项凌江给了胡杨一些好消息。 相比胡杨这边，项凌江今天要过的顺利得多。bj本地人又有关系，再加上各个部门为了迎合上头新政策，都下达了私营企业的相关指标。 按照他们的估计，最多再有两天，就能办好所有的手续。 电话中胡杨并没有和他交流太多。约定了碰头时间和地点之后，胡杨立刻跑去了资料室。 就算知道是被故意刁难，这两份报告都还是要写的。 一份水电机组国内外概况。另一份关于国际万吨大乙烯制备设备发展概况。 这两个都是覆盖面非常大的题目。真要详细的系，都可以出本书了。 真要是认真做，一两周都是有可能的。而方宏伟却只给了胡杨一天的时间。 按正常套路是肯定弄不完的。但这个新来的方宏伟显然并不了解，冶金局的资料室里有多少好东西。或者也可以说，他的业务水平很普通。 要换成以前的徐淼，就不会把领导布置的题目扩大，而是会缩小到具体项目上。那才会真正给胡杨制造麻烦。 水电机组的国内外概况，其实重点还是国外的部分。八十年代水火电机组都还不能完全国产化，主要设备都还依赖于国外引进。 至于另一个，题头就说了国际。万吨大乙烯项目以前也搞过国际化大会战，可惜结果并不理想。 水电机组和大乙烯项目，都属于与民生相关的工程，所以报刊杂志上不乏各种统计汇总。胡杨就记得其中几篇。虽然时间上都是八九个月，甚至一年多前的。但用来应付这份次差事应该足够了。 晚上七点，胡杨开车来到了南城的一家国营川菜馆。项凌江早到了一步，要了一个小包间。 除了项凌江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项凌江的介绍秉承了自己一贯的风格，没有多余的废话。 指着胡杨：“胡杨，战友。” 转向另外两个人：“赵援朝，赵小白，发小。” 胡杨一脸微笑的和两人握手，余光却从项凌江的脸上看到了罕见的无奈。他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就算想介绍朋友也不会选择今天这个机会。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项凌江拒绝不了这两个人。从两人脸上相似的遗传特征可以确定他们是兄妹。而位置上是妹妹更靠近项凌江。 莫非 可能是捕捉到的胡杨眼神，项凌江又多解释了一句：“今天他们帮了不少忙。” 胡杨笑着说道：“那要谢谢二位帮忙。” 各个赵援朝一摆手，操着一口京片子说道：“不用，我们是冲凌江，不是你。” 相比之下妹妹说的话就顺耳一些：“大江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帮忙是应该的不用谢。” 胡杨玩味的看向项凌江：“他大江哥，看来今天这顿得你请了。” 项凌江干脆的点头：“行。” 胡杨喊来了服务员点菜：“辣子鸡，鱼香肉丝，酸豆角排骨，毛血旺，夫妻肺片，回锅肉，半箱北冰洋。” 服务员出去之后，胡杨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项凌江：“这是我起草的协议，你回头重新抄写三份。我已经和753技校的校办工厂谈好了。联系人周校长，技术负责人是温国胜。三天内合同和钱都要到位。” 赵小白一伸手：“给我吧，明天拿到单位电脑室打出来。” 项凌江看了一眼胡杨，胡杨微微点了一下头：“小赵姑娘是做什么工作的？” 项凌江刚要开口，赵小白抢着说道：“我在华夏科技有限公司上班。” “临时。”项凌江赶紧解释。 就是再迟钝的人，现在也知道赵小白和项凌江之间有事。至于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还是女追男隔层纱。那就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了。 而一旁赵援朝的脸上明明晃晃的写着，不爽。 男人一生中最讨厌的亲戚，前两位应该就是女婿和妹夫了，排名不分先后。 赵援朝抓起北冰洋，一口气闷了半瓶。 胡杨摸出车钥匙，丢给项凌江：“明后天我要出差，车就留给你。技校那边需要有人，你安排一下。” 项凌江收起钥匙：“手续跑完之后，我去。” 赵小白突然插口：“还是我去吧。我请了半个月的假。” 赵援朝一愣，问：“你请假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赵小白说道：“我自己去找的办公室李主任，填了个请假表就请下来了。对了，回头你得找人给我开个诊断书补上。” 赵援朝臭着脸说道：“临时工请假可是没有工资的。” 赵小白却不在意：“我知道，没有就没有呗。” 胡杨从包里掏出两个牛皮纸袋，交给了项凌江，说道：“这是给孙福生还有管冲的。基本的注意事项和计划都写了。如果有意外情况，那就等我出差回来，出差期间我不会再和你们联系。” 项凌江疑惑的问道：“是保密等级很高的任务吗？” 那边正在教育妹妹的赵援朝突然插进了对话中：“不会啊，你不是应该跟罗鹏程一起吗？” 胡杨点头：“对啊，我是要去和罗鹏程汇合。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 赵援朝说道：“当然知道，不光你们冶金局，连我们单位也派了人。” 胡杨问：“你们单位是？” 赵援朝说道：“我们都是bj化工研究院的。我在保卫处，我妹妹在行政处。这次可算是个大事，要引进十万吨大乙烯项目。上头组织大家开会，是讨论设备引进，还有国产化的问题。冶金，机械，化工，石油，都派了人。开会的地方在.哪儿来着？” 赵小白立刻补充道：“承德，三天之后。”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就都明白了。 乙烯是世界上产量最大的化学产品之一，乙烯工业是石油化工产业的核心，乙烯产品占石化产品的75%以上，在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世界上已将乙烯产量作为衡量一个国家石油化工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之一。 这么重要的东西，一直被外国卡着脖子，换谁都不会好受。我国以前就搞过的万吨乙烯大会战，这次弄不好就是十万吨大乙烯的大会战。 大乙烯项目最主要的技术难点，一是裂解炉技术，二是压力容器的生产工艺。冷凝塔，反应釜都至少是二级以上压力容器。材料和焊接工艺都还是我国的空白。 但这些都和他的报告内容没什么直接关系。胡杨还是可以用杂志上那几篇现成的东西做基础。 心里有底了之后，胡杨突然想起了罗鹏程，随即问道：“三天后开会，那明后天再走都可以。罗鹏程为什么走的这么急，上午见还没说要出差，下午回来人就已经走了。” 赵援朝说道：“听说是heb省纤西县的李家口水电站出了什么问题。罗鹏程提前出发的话，应该就是为这件事。” 罗鹏程，水电站，水电机组。那最大的可能，设备是从日本引进的。在这个系统内，罗鹏程和日本人打交道的次数是最多的。弄不好这套设备引进就有他参与。所这事儿交给他也算合理。 看到项凌江还在看着他，胡杨只能一摊手：“最近有人在调查我，所以我尽量少说少做。” 项凌江问：“为什么查你？” “我还不确定。”说着胡杨脑中出现了周校长，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按理说能和那位直接接触是应该经过政审。但这个调查结果却不应该出罗鹏程手里。所以问题又回到原点，就是国安有人在调查他。 想到这里胡杨说道：“对了，老项帮我查两个人。一个叫徐淼，前冶金局罗鹏程的秘书。还有一个叫方宏伟，是冶金局罗鹏程的现任秘书。” 项凌江听完之后，直接转头看向一旁的赵援朝。赵援朝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是我来办。” 胡杨拿起北冰洋和他碰了一下。 赵援朝轻点了下头：“方宏伟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好像是南城的，也是大院的孩子。但不是领头的，我回头给你问一下。” 项凌江问胡杨：“为什么不问下肖克？我们院也有个在他们局的，可以联系一下。” 胡杨说道：“我就担心是他们单位在查我。要么他不知道有这事，要么有纪律不能说，结果都一样。他不找我，不要主动去找他。我在qhd的时候帮他们局做了点事。按说也有算有点香火情，我想这应该和肖克没关。但在哪里遇到一个叫于政涛的，和肖克明显不对付。” 项凌江轻轻点头：“我找机会打听一下。” 胡杨叮嘱了一句：“那个部门很敏感，要注意分寸。” 项凌江瞥了胡杨一眼没说话。但那“用你教”的意思非常明显。 赵援朝在一旁摇着头说道：“这个小胡同志啊，大院孩子的世界你不懂啊。” (本章完) 第33章 大院子弟 第33章 大院子弟 赵援朝和赵小白这对兄妹着实给了胡杨一点惊喜。也顺便让他见识到了bj城里年青一代的大院文化。 以前胡杨对大院子弟的了解，都基本停留那几本小说中。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一鳞半爪。 开车送胡杨回单位的路上，项凌江难得愿意多说几句话，给胡杨科普了一下bj的大院子弟和大院文化。 大院通常分为两类：一是部队、部委，二是大学、科研院所。 当年bj城里有上万个大院的耸立。形成了bj特有的大院文化。特别是部队大院，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让部队大院的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优越感。 很多东西在地方上买不到，大院里面都有特供。项凌江据说很小的时候，经常喝上蜂蜜水就着m&m的巧克力豆。 从公主坟一直到bj西山脚下，空军、海军、通信兵、总后、炮兵、装甲兵、工程兵、铁道兵等司令部依次排开。项凌江和赵家兄妹，就来总后大院。 几乎所有的军队大院都是统一制式，总后大院的布局干脆直接用苏联陆军总部的图纸。 这些大院就像一个个独立的小城市，有自己的办公区、生活区、食堂、服务社、礼堂、俱乐部、游泳池、医院、车队、幼儿园、小学，甚至中学。培英、育英、群英都是大院的子弟学校。 大院孩子天生就贴着标签，带着阶级属性。项凌江说了一件他小时候身边发生的事。 “两个小孩为了一个活动怎么搞而争执不下，有一个父亲是参谋长的孩子过来协调： “你爸什么级别？” “上校。” “你爸什么级别？” “中尉。” 参谋长的儿子果断地说：“听上校的。” 这的确是个小事。但也的确就因为这件事小，才更能充分的表达出背后的意义。 大院的孩子都很抱团，也只能抱团。他们身上天然带着这个院子的标签，只要院子还在，他们就只能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也要尽这个身份所需要尽的义务。 项凌江愿意费口舌给胡杨说这些。就是想让他明白，在bj想要做点什么事，是绕不开“大院”的。而胡杨还品出了另一层意思。 那就是大院的子弟，就算再不成器也还是这个大院的子弟。大院子弟这个身份，优先级是非常高的。 消化了这些信息之后，胡杨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项凌江：“你爸什么级别？” 项凌江酷酷的甩下两个字：“大校。” 目送大校儿子开着车扬长而去，胡杨这才走进冶金局大院。他没去宿舍，而是又走进了资料室。 刚刚赵家兄妹说的那个突发事件，让胡杨想起了一些事，他想到资料室查查看有没有对应的资料。 冶金局里关于水电的资料并不多。好在里一份内参之中提到了heb省纤西县的李家口水电站。 这座1979年开始建设1983完工的。配套是250兆瓦发电机组。机组是从日本久林公司引进。 日本久林公司，果然是这家日本公司。 按照记忆，胡杨很容易的在一排德语杂志里，翻出了一本1983年的冶金杂志。在冶金局的存货中，这个年份已经算是比较新的了。所以位置也更靠前。 捧着杂志胡杨此时心情有那么点小复杂。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胡杨突然想起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按理说，他应该凭借超前的记忆一路开着挂过日子。但眼前这本杂志，却是他之前在这里查资料时偶然间看到的。 稍微敢看了几秒钟之后胡杨翻开杂志，他在里面找了那章一个关于司太立合金的专题。 司太立合金是一种能耐各种类型磨损和腐蚀以及高温氧化的硬质合金。 即通常所说的钴铬、钨钼合金或钴基合金，司太立合金是以钴作为主要成分，含有相当数量的镍、铬、钨和少量的钼、铌、钽、钛、镧等合金元素，偶而也还含有铁的一类合金。 根据合金中成分不同，它们可以制成焊丝，粉末用于硬面堆焊，热喷涂、喷焊等工艺，也可以制成铸锻件和粉末冶金件。 而这篇专题就专门针对司太立合金的堆焊技术进行了分析。而其中有一段横向对比了，亚洲，欧洲和美国的三家公司的司太立合金堆焊技术。 在亚洲地区，作者就选择就是久林公司。而结果是，久林的产品在各项检测都取得了垫底的成绩。而在实际使用案例中，专题作者也一点不给面子的引用了久林公司的一个失败案例。 1982年日本加贺水电站，水电机组内合金片崩碎导致停车。回收的合金片上遍布裂纹。合金片和表面司太立合金焊曾有明显分离现象。 按时间算，李家口水电站是1983年引进的水电机组。胡杨不相信仅仅几个月时间，久林公司就能把技术升级。换而言之，这次事件大概率上是加贺水电站的翻版。 胡杨又去填了几分单子，最终才把这本杂志从资料里请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胡杨就钻进了单位新建好的微机室。微机室的负责人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叫谭芳芳。据说家里相当有背景，但胡杨没有考证过。 谭芳芳把办公室主任签字的条子检查了好几遍后，她才拿出了鞋套和袖套递给胡杨。 胡杨一边穿，她就在一边说：“这微机室可不比别的地方，要防尘防静电。你进去先别动，等我给你开机之后，按照我说的步骤来” 除了点头，胡杨还能做什么呢？ 微机室里只有一台电脑，和一台接了电脑打印机。基本上微机室也可以称作打字室。基本上九成九的工作都是把文件录入电脑，然后打印出来 这个时期中文输入法只有一种，就是王永民在83年8月发明的五笔字型输入法。曾几何时，能够数量使用五笔字型输入法，那是一件非常拉风的事情。 胡杨小时候就经历过小霸王学习机和五笔字根表。可惜到新世纪，五笔输入法的使用比例就开始大幅下降。 相对起来比较高的学习成本，让更容易上手的拼音类输入法逐渐成为了主流。 这个时期的五笔输入法问世还不到一年。和九十年代胡杨学的那个版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胡杨花了一点时间适应之后，录入才逐渐流畅了起来。虽然他已经有意识的控制了录入速度，但这还是吓到了谭芳芳小姑娘。 这五笔字型输入法她可是练了好几个月的。每天录入文件，自己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她自认已经入了门。这可是她最骄傲的一项技能。可这和胡杨一比，那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和胡杨不了解谭芳芳不同。胡杨的情况谭芳芳可是知道十分全面。源头就在办公室主任马云华那里。 作为单位里为数不多的未婚年轻人之一。胡杨的个人问题一直都在她的心上放着。只要有她觉得合适的，都会他们几个介绍一遍。 这么做的效果还是有的，已经成功解决了两对儿。但具体到胡杨，至今还没有一个看上他的。 其实胡杨在被科普了大院文化之后，真的还挺能理解这些孩子的想法。像胡杨这种在bj没有关系的年轻人，很难被他们的圈子承认。而如果没有被圈子承认，那就永远成不了bj人。 这么一个自己压根都没看上的外地人。竟然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超越了自己。这对年轻的谭芳芳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其实胡杨也很无奈啊，藏拙也是有限度的。再放慢速度，一上午时间就打不完这两份报告了。 胡杨赶在午饭前完成了两份报告的录入，并且打印了出来装订成册。 最耗时的一项工作搞定，胡杨一身轻松的正准备离开微机室，却被谭芳芳叫住了。 谭芳芳有有些犹豫的问道：“我看你打字那么熟练，是练了很久吗？” 胡杨愣了一下，才说道：“嗯是啊，练了很常时间。” 谭芳芳又问：“除了练习，还有什么窍门吗？” 胡杨说道：“其实没有。就找一本书，照着打。打的字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谭芳芳说道：“哦，那个我有一些字不太会拆，你能给我讲讲吗？” 胡杨想了一下，摇头道：“今天不行，还有其他工作。恐怕要等我出差回来了。” 谭芳芳有些失望的说道：“哦，那好吧。” 如果马云华大姐在这，肯定会一巴掌拍在胡杨后脑上。然后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立刻点头。这女孩子都主动了，你竟然还往后缩。 胡杨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这种小姑娘的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只是在装傻罢了。 重生不到一年，还有太多事情没有时间和资源去做。胡杨真的不想为了女人分心。当然最重要的是，胡杨对她没有感觉。 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中午饭后，胡杨立刻跑回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一点三十分，座机准时响起。 。 (本章完) 第34章 消息 第34章 消息 昨天晚上刚被科普完，今天胡杨就领教了什么是大院子弟的办事儿效率。 只用了一个上午，徐淼和方宏伟的事就有了结果。赵援朝直接给胡杨打的电话。 先说了徐淼，他的情况还不错。现在已经调到了的河南冶金口下属的一家特钢厂，安排进了工会做副主席。 按惯例徐淼还没有到下放的年资。这次提前到下面单位挂职也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有人动用关系，把徐淼送到了下面。 在说这个方宏伟，的确是大院孩子。出身于外经贸部大院，但不是领头的，而是跟着架秧子起哄的角色。人还算聪明的，加上有大院的关系。恢复高考的第四年考上天津大学，学的是国际贸易专业。 按说这个专业背景，到冶金局来并不算对口。应该回他们自己的经贸系统才最合适。但这次人事调动，却是外贸部大院那边一力促成的。 说到这里，赵援朝还卖起了关子：“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胡杨想也没想：“先听好的。” 赵援朝说道：“查你的是国安，但这事不是国安那边起的头。据说是你们冶金局的罗鹏程打了报告申请的。” 胡杨一头黑线的反问：“我的直属领导查我也算是好消息？” 赵援朝却是肯定的说道：“当然是好消息。这事如果不经过国安，那肯定是你直属领导不相信你。但走了国安的路线，那就不是普通的调查，而是一次更高级别的政审。你想想什么人需要政审。” 胡杨思考了片刻才说道：“要么是想办我，要么就是想用我。” 赵援朝说道：“不错，能自己想明白就不用我再费口舌了。还有一个消息，是从科工委你那边打听到的。你们领导罗鹏程可能要有工作调动。” 胡杨问：“调动，没说是升还是降？” 赵援朝说道：“这现在还不好说。科工委，计委，经委都有相似的风吹出来。据说上头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但具体的职能和级别都没有消息。而罗鹏程据说板上钉钉的要去这个新部门当二把手。” 这个消息对胡杨来说还真的很重要。 如果消息属实，这个节骨眼儿上申请调查胡杨。那十有八九，就是想把他带到新部门去。 即便不在这八九成的概率之中，也会给胡杨安排一个不比徐淼差多少的缺。 胡杨轻轻点头：“要么说的话，还真算是好消息了。可这都算好消息，那坏消息要糟糕到什么程度啊。” 赵援朝沉声说道：“是很糟，你这次真的有麻烦了。” 胡杨说道：“我在认真听。” 赵援朝说道：“方宏伟对你有敌意很正常，谁叫你不光挡了人家钱途，还挡了仕途。” 胡杨很意外：“这么严重？” 赵援朝说道：“我们军区大院和地方大院交集比较少。我也是今天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那边撺了一个大局。你猜和什么有关？” 提示已经给了这么多，胡杨当然已经猜到答案：“旋耕刀片。” 赵援朝说道：“看来你还不太笨。就是你在搞的旋耕刀片。外经贸大院有个领头的叫周朝先。他联合了其他几个大院，一起在东北华北大量收购旋耕刀片。听说都是用收废铁的价格收上来的。不过要怎么处理这些刀片，暂时没打听出来。但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 胡杨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既然市面上没有什么消息，那他们的收购应该才刚开始，而且进行的很低调。所以我估计更多的消息并不容易打听到，不强求随缘就好。” 赵援朝听胡杨这么一说，却反而激起大院孩子的傲气：“bj大院子弟的圈子就这么大，有什么打听不出来的。我敢说就肯定能给你挖出结果来。” 胡杨的想法是，既然已经站到了对立面上，而他又肯定不会退让。那这个时候就不应该继续大张旗鼓的调查。惊动了对方之后，会让自己很被动。 所以胡杨立刻转换了话题：“这是钱途，那仕途是怎么回事？” 赵援朝说道：“这还和罗鹏程有关。这次成立的新部门可能会有很大的权限。所以这第一批成员就显得很重要。一般说来，秘书是肯定要带过去的。” 胡杨不解：“可我不是秘书啊？” 赵援朝轻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外地人啊，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胡杨笑着说道：“那您还给说说。昨儿晚上项凌江刚给我科普了你们大院的事儿。今儿您受累，再给我说说。” 赵援朝没接这个茬：“没那闲工夫。你自己慢慢品去。我就说一点，新部门是上面直接弄的。罗鹏程在人事上其实没有什么发言权。推荐一两个人也就是极限了。” 胡杨说道：“也就是说，如果罗鹏程带上了我，那就很有可能不带方宏伟。” 赵援朝说道：“更确切的说，是有理由不带。我听说方宏伟是那边动了关系，请一个老爷子出面，硬塞给罗鹏程的。” 胡杨说道：“都明白了，帮我转告项凌江一切照旧就行。” 挂断电话，胡杨开始回忆这个时期有什么重要的新部门成立。好像并没有特为吻合的。日后最有影响力的重大装备办公室和国家工业设备总公司，都还不到成立的时候。 八零年代毕竟距离胡杨太远，他所知道的都是一些能够被记载下来的事件。显然这个新部门并不在此列。 赵援朝的话导师给了胡杨不少启发。罗鹏程是冶金口出身。点了他将那肯定就是与工业相关。加上罗鹏程有丰富的对外经验。胡杨推测，七成以上可能性是与工业设备引进相关的部门。 在一个稳定的体系中出现的新部门，要么从其他旧部门分权，要么就获得新领域的权利，更有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 这么分析下来，也难怪有人会想方设法往这个新部门了塞人。而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这个新部门上限很高。 还真是像赵援朝说的那样，钱途和仕途都挡了，那真的难怪方宏伟会对他这么不爽。 而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个周朝先和他的大院圈子，何尝又不是挡在了胡杨的财路上。 解决旋耕刀片的问题主要还是原料钢材的问题。而高频感应堆焊是胡杨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不是没有其他方法，但成本都要比堆焊高甚多。 更何况以这些大院子弟的一贯风格来说，就这一点成本都他们都不愿意出的。 现在还只是改革开放的初期，再过几年当全国都进入大改革、大建设、大生产的热潮中后。京城里这些大院子弟们才真正开始活跃起来，并和“批文”这个东西紧密的联系起来。 如果自己不做处理，这刀片要怎么变现？ 所谓废铁价，就是五六毛一片收，七八毛钱卖。就算他们把两百万片的库存全都吃下，那刨除必要支出之后。最理想状态能赚十万左右。 在八十年代，十万绝对是一笔大钱。但胡杨认为这应该不是全部。外经贸部大院在京城也是一流大院。如果只有十万的格局，那胡杨是会瞧不起他们的。 胡杨大胆推测，这件事背后可能有一些国外的影子。国门打开了，自然是苍蝇蚊子都会趁机钻进来。这种可能性真的不低。 原本以为是可以悄悄发财，却来了一个狭路相逢。虽然没有提前的准备，但好在胡杨一直都是带着危机感在做事，主线不需要调整，细节上微调就够了。 在发现自己被调查之后，胡杨就一直没有再和沈阳那边联系。不过项凌江那边并没有断。邢鹏的第二店也已经开业，销售的火爆程度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也包括胡杨。 原本预计足够卖到年底的货，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月。火爆的销售也带来的非常丰厚的利润，暴利二字用在此处非常贴切。 鹏飞商贸出售的都是尖儿货，平均利润可以达到四倍。不是四成而是四倍，电子表甚至能到达到五倍。鹏飞商贸只用了三天，就收回了所有成本。 这种盈利速度放在二十年之后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就连麻醉品和武器交易都没有这么高的林润率。 这姑且可以称之为穿越者的红利吧。 不过随着大笔现金而来的，除了兴奋之外还有那么点害怕。刚刚走出了运动年代的人，脑中那根敏感的弦都还没完全松掉。 所以几个人合计之后，每天都只会把十分之一的收入存入银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好在这些日子以来，孙富贵和管冲一直都在招人，基本都是复原或者转业的军人。大部分都是过去战友，还有一些则是战友介绍。总之，都是可信可用的人。 要是没有这些武力值颇高的老兵守着，这么多现金放手里还真是挺悬的。邢鹏和鹏飞商贸在沈城已经小有些知名度了，这几天已经有人明里暗里盯上了他。 (本章完) 第35章 你看得懂吗 第35章 你看得懂吗 鹏飞商贸的生意火爆，自然也会引人眼红。无论是同行，还是偏门都已经注意到了邢鹏和这两家店。 已经有好几波闲散人员试图来店里蹭点油水。但都被客气的请了出去。如果还不死心，那就会在偏僻没人的地方遇到几个穿着旧军装的老兵。 这些人老兵都几乎都是来自侦察连，并且都曾经在南疆战场上作战。对付几个地痞流氓那真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意思。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完全不重视。邢鹏这两个店的火爆程度是有目共睹的。就算猜不到真实的利润，但绝对可以肯定是赚了不少钱的。 虽然现在还没人真的动手，但随着生意继续火爆下去，肯定会有人忍不住的。 那时候高射炮就可以打些.麻雀之类的。 鹏飞商贸的收入解决了眼下最要紧的资金问题。正所兜里有钱心里不慌。孙福生两口子也开始寻找合适的店面，并开始了前期的准备。 邢鹏已经在准备下一次进货。这次管冲会和他一起南下并留在那边。 管冲是搞情报的出身，所以胡杨也没打算让他转行。只不过是把目标从军事情报，转移到商业情报上来。 想了解最新的政治风肯定是要去京城，但想要了解改革开放的最新风向，就一定要去广州和深圳。全国各地的人都会去那里，所以管冲自然也要去。 但现在管冲并不在沈阳，而是在其他地方考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当那个篮子还不光属于他自己的时候。 东北三省都属于农业大省，自然不缺少农机厂。从省里查到资料里显示，光ln省就有八家不同规模的农机厂。 无一例外的，都生产过旋耕刀片。其中已经两家转型，其他六家都处于半停产状态。 考虑到地理因素，胡杨希望能在辽宁的东南地区或是大辽河流域，找一个合适的农机厂承包下来。水路运输依然是胡杨最优先考虑的条件。 所以筛选下来，就只剩下三家备选。最近的是沈阳国华农机厂，然后是营口的营口农机厂，最远则是丹东的振安区农机厂。 管冲已经跑了两家，现在人应该在丹东。 王少阳就留在沈阳上学，户口、粮食关系、暂住证之类的手续和费用自然是邢鹏来负责。他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万元户。 第二天一大早，胡杨刚走进办公室没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直接被拉开，方宏伟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进门就劈头盖脸的问：“你的报告写好了吗？” 胡杨平淡的回应：“写好了。” “你怎么回事，这可是领导布置的重要.你说什么？写完了？”装出的焦急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震惊。自然准备的腹稿也没办法再念下去。 胡杨点头。 震惊了片刻，方宏伟脸色一变，口气严厉的说道：“胡杨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这可是领导需要的重要材料，可不是能随便应付的差事。你要端正自己的态度。” 胡杨装出一副有气没力的样子：“哪敢糊弄，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 方宏伟不信：“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写得完.” 胡杨一脸茫然：“啊，你说什么？” 方宏伟也觉察出了自己的语病，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这么短时间赶出来，你这两份报告的质量恐怕不怎么好。” 胡杨一副恍然的样子，把两份报告推了过去：“报告就在这里，要不你给我检查检查？” 方宏伟下意识的拿起报告，却没有翻开。他倒是想给胡杨找找错，最好当场揭穿他。可偏偏他真没有这个本事。 胡杨笑着说道：“你不会是看不懂吧？” 啪，方宏伟把资料拍在桌上：“术业有专攻，别以为懂一点外语就翘辫子。” “领导，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领导两个字，胡杨咬的特别重。 方宏伟臭着脸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丢在桌上：“罗主任让你先去一趟这里。马上就出发。” 说完就转身离开，门都没给胡杨关，可以说风度尽失。城府就这么一点，胡杨对他的评价又下降了几分。 胡杨没有去拿那张纸条，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车票都已经买好了。昨天晚上他就已经联系到了罗鹏程，今天发生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纤西县的李家口水电站，是河北最早建设的水电站之一。因为建站的时间久，所以在书店站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小镇。 从火车站出来，就有路过小镇的汽车，票价三毛，这可不算便宜。在路上听说，这是因为镇子上都是的水电站的职工和家属，他们挣得多。 还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一下车胡杨就被认了出来，主要还是因为个子比较高，容易在人群中被发现。 来接他的人自我介绍叫崔鹏四十来岁，省机电厅的工程师。当年这台出问题的机组，就是他主持接收安装的。这次机组出了问题，他立刻被喊了回来。 一听罗鹏程说有个能解决问题的人从bj来，他赶紧跑出亲自迎接。可没想到，接到的却是一个年轻人。 崔鹏有些不确定的问：“你就是胡工？” 胡杨连忙说道：“不是胡工，我是胡杨，罗鹏程罗主任的下属。” 崔鹏语气明显低了几分：“哦，那跟我走吧。罗主任他们都在等着呢。” 虽然明显有些许失望，但崔鹏一路上还是给胡杨介绍了李家口水电站的情况。 其实的早些时候胡杨和罗鹏程已经沟通过了。不过胡杨还是没有打断他，重新听了一遍。 毕竟是曾经的第一技术负责人，在细节上还是崔鹏更精确一些。胡杨在来的路上，已经做了一些功课。在听崔鹏说的时候，还会提出一些问题。 十几分钟后，车开到水电站招待所。你还别说，真的比胡杨这辈子去过的所有招待所都要高级。也不怪不得来这的车票要三毛。 胡杨被直接带到了罗鹏程的房间，看设施和环境的差不多都可以评星了。 看到胡杨出现，屋内几个人的表情明显两极分化。除了罗鹏程一脸微笑，其他人都眉头紧锁。 “我说老罗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帮咱们解决问题的能人？” “别开玩笑好不，咱这都火烧眉毛了。” “还是赶紧讨论一下资金的缺口要从哪来补，这每停一天都是损失啊。” 你一言我一句的，罗鹏程都没有插嘴的机会。而胡杨则脸色平静的站在一门口，脸上丝毫找不到一点尴尬。 崔鹏有点看不下去，说道：“行了行了，我路上和小胡聊一些，他还是懂一些的，或许能有办法也说不定。” “懂一点有什么用，能把设备修好吗？咱现在讨论怎么让把日本人的报价压下来。” “老罗你别见怪，咱也是就事论事。这次把你请过来，就是为了和日本人砍价.” 罗鹏程说道：“我理解，我理解。来小胡，我给你介绍一下。崔工你应该已经认识了。这位是李家口水电站的站长吕良，这是书记于四海，这个安全生产部的李兴友李部长。这个是我在冶金局的下属胡杨。” 胡杨面带微笑打招呼：“各位领导你们好，我是胡杨。” 罗鹏程正式的介绍了胡杨，这代表了他的一种态度。罗鹏程的级别虽然不是这里最高的，但谁都知道他是大领导看好的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最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书记于四海轻咳了一声，问道：“小胡那个大学毕业啊，什么专业？” 胡杨还是那个表情，回答道：“没上过大学，初中毕业。” 初中？ 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都看向罗鹏程，看他如何解释。 罗鹏程脸色却依然轻松：“行了，初中学历有什么好显摆的。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领导我可没显摆，这不是于书记问我才说的嘛。”嘴上说着，胡杨从包里抽出了几张纸还有一本外文杂志。 胡杨双手把杂志递给罗鹏程，后者没好气的说道：“给我干嘛，我由看不懂德文。” 德文？水电站的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罗鹏程说道：“哦，没跟你们说。小胡的外语水平还不错，会几国外语。在我们局里主要负责一些小语种的翻译。小胡，把情况介绍一下。” 胡杨点点头，说道：“这是德国比较权威的一份机械冶金杂志，其中一期有篇专门介绍了司太立合金表面焊接技术。” 崔鹏惊讶道：“司太立合金焊层？” 胡杨点头：“没错。” 崔鹏给其他几个人解释道：“发电机组的叶片上就使用司太立合金做了涂层。” 李兴友略显激动的问道：“就是破损的叶片？” 崔鹏兴奋点头：“对。” (本章完) 第36章 谈判 第36章 谈判 都是老同事，几人一看崔鹏的反应就都知道，这事恐怕还真有转机。 安全部长相对的级别最低，所以他最先开口：“那个小胡，上面还说什么了？” 胡杨说道：“在这篇专题的作者总结分析了司太立合金的现阶段技术优缺点，以及未来发展趋势之后。还做了亚洲、欧洲和美国的横向技术对比。其中亚洲的技术代表就是日本久林公司。” 崔鹏激动的说道：“久林公司，就是那个卖我们发电机组的久林公司？” 胡杨说道：“如果没有重名的，应该就是他们。” 于四海赶紧追问：“那结果呢？” 胡杨说道：“对比的结果是久林公司各项水平都垫底。我相信你们一定很好奇垫底的理由。” 罗鹏程佯怒道：“别卖关子，赶紧说重点。” 胡杨接着说道：“这里杂志引用了一个实例。日本加贺水电站使用的就是久林250兆瓦发电机组。在运行九个月后，水电机组内合金片崩碎导致停车。回收的合金片上遍布裂纹。合金片和表面司太立合金焊层有明显分离现象。而这个案例发生的时间是，1982年11月。” 于四海眼神一亮说道：“250兆瓦，那不就和咱们引进的型号一样。” “咱们水电站是1983年引进的水电机组。”说道这里崔鹏激动的一拍手：“不到一年时间，肯定还是这个问题。” 说到此处，四人再看向胡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初见他年轻时的失望，转变成了惊喜。再之后还有什么，胡杨就没再去细品，没必要也没意义。 下属这么能干，领导自然脸上有光。罗鹏程给了一个的干得不错的眼神，然后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提议，通知久林电机的谈判代表下午开会。” 李兴友疑惑道：“不是说好了明天吗？” 罗鹏程说道：“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吕方打趣道：“想想你小时候老师突击的检查作业的感觉。” 于四海笑着说道：“这就安排人去通知他们。” 接下来领导们开始讨论一会应该如何谈，准备了各种方案。胡杨把准备好中文翻译发给几个领导，然后就坐到一旁尽职尽责的做一个书记员。 罗鹏程中间给他使了好几次颜色，但胡杨却全都装作没看到。不是他不想参与，而是从一开始他们的想法就跑偏了。 胡杨可不认为自己一个小小的翻译，有分量影响到这些领导的想法。尤其是在这个当口。 十几分钟之前，他们都还在担心停机对他们的负面影响。而十几分钟后，他们全都看到的希望。这个心理落差可不算小。他们现在看着正常，但其实都处于一个自己都不自知的兴奋状态中。 脑垂体中内啡肽分泌旺盛，肾上腺素水平略有上浮。这个状态下，人的自我感觉都非常好，是听不进去任何不同意见的。 两个小时之后，水电站会议室内，久林公司的两个谈判代表和中方的五个人又一次坐到了谈判桌前。 一个中年一个青年两个人似乎是时下流行的组合搭配。年纪大的叫三隅高司，年纪小的叫川岛辉。 通常情况下，年轻人的设定是冲动毛躁容易得罪人。所以坐下来第一句话是川岛辉说道的：“我们很想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谈判提前。这种行为我认为很不礼貌。” 听完翻译之后，罗鹏程首先开口说道：“临时改变会谈时间，我们深表歉意。但我更相信久林公司和我们一样，都希望这件事能够更快有结果。” 翻译把整段话翻译完之后，两个日本代表小声交流了几句之后换乘了年纪稍大的三隅高司说话：“我方的条件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无法达成最终共识的原因一直都在贵方那边。” 崔鹏沉声说道：“二十万美元的基础维修费用，这其中还不包括材料费。并且你们不对使用年限和后续保修做任何承诺。你方开出这种条件，根本就没有谈下去的诚意。” 三隅高司很沉得住气：“我们久林公司一直都有诚意。久林公司是一家国际性公司，我们行为都按照合同办事。我们今天的要求全都没有超出合同规定的范畴。这些天来我们已经在这个问题上重复了太多次了。我想今天突然提前开会，不会还是要继续重复下去吧。” 胡杨坐在角落里，依然尽职的扮演着书记员的角色。虽然他一直都低着头，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个年轻人的目光已经第三次落在他身上。 原来年轻人才是主角。 “没错，我方的确已经有了最后的决定。” 几人看向罗鹏程，但他对吕站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由他来说。 吕方挺直腰板，眼神直视对面两个日方代表：“我方的决定是，拒绝久林公司的所有要求。” 这么多天积压的情绪，都随着句话宣泄而出。不光吕方感觉很爽，其他几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就像他们预想的那样，两个日方代表听到这个结果都表现的非常惊讶。昨天这些中国人还在恳求甚至哀求他们，能够把这个价格降一点。但他们很有耐心，拖时间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 发电机组停机，损失是水电站以及政府的利益。按照他们的计算，每天的损失都要超过一万美元。越拖对他们越有利。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和其他日企积累很多类似的成功案例。他们在心理上对中方始终保持着优势。心理优势又会变成气场上的强势。通常这就会主导整个谈判的走向。 两位日方代表已经在中国参与过几次谈判，这还是第一他们遇到，坐在对面的人这么直接并且坚决的拒绝。 三隅高司一拍桌子站起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对久林公司的侮辱！” 罗鹏程说道：“你说到了侮辱，正好我们也想聊一聊关于侮辱的事。1982年加贺水电站。我想二位应该很熟悉吧。” 胡杨从角落里站起来，把一份刚写好没多久的日文翻译放在了他们面前。纸上的内容不多，胡杨只摘录了专题中的重点。但相信足够让他们明白现在的状况。 果然，一看到纸上的内容，两人脸色大变。 还是年轻人反应更快，川岛辉很快就做出应对：“这个，涉及到我公司的内部机密，所以不便透露任何信息或许在维修价格上，我们可以再进行一下磋商。” 罗鹏程冷冷一笑，其他几人也全都是类似的表情。这个时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威慑力。 到现在为止，都大约都还在计划之中。接下来按照他们的套路，会有两个人唱白脸，罗鹏程则领头唱红脸。 而他们的目的，则是要求日方免费为他们修理损坏发电机组。 罗鹏程拿起那份杂志，说道：“你们面前的资料来源与这份杂志。你们应该知道这是德国乃至欧洲的权威杂志。不到一年时间，同样的问题导致机组停车。你们竟敢要求二十万美元的维修费。” 啪一声，罗鹏程把杂志拍在了桌子上：“这才是真正的侮辱！” 三隅高司急忙辩解道：“我们的技术已经有了革新，和加贺.” 川岛辉突然打断他，说道：“三隅君，我们觉的可以减免这次的维修费用。” 胡杨看一眼罗鹏程，后者显然也发现了这两人之间的真正关系。 当翻译把这段话翻译出来之后，四位水电厂方面的领导，脸上明显露出的满意的神色。胡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说好的喜怒不形于色呢？说好的任他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呢. 果然，三隅高司愣了一下之后，马上说道：“我其实也觉的可以讨论一下。我方可以免去人工费用，贵方只要承担基本材料费就可以。” 吕方大手一挥：“不行，材料费用也要由你方承担。我们还要求以后每一年都要有一次贵方负责的全面检查。” 两个日方代表小声讨论了一小会，三隅高司这才勉为其难的，一脸沉重的同意了这些要求。 眼看就要开始讨论合同细节了，胡杨突然开口，用日语直接说道：“维修的问题谈完了，是不是该说一下久林公司准备怎么赔偿。” 突然插嘴的年轻人，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中方这边还在等翻译，并惊讶于这个不懂规矩插嘴的年轻人。 日方代表不需要翻译，但也正因为不需要所以才更讶异。他们听了很多天那种蹩脚的日语，乍一听如此地道的京都口音，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本章完) 第37章 位置调换 第37章 位置调换 赔偿！ 这就是胡杨那句话的关键字。 免费维修，免材料费，免费的定期检查，远远没有达到胡杨的心理预期。 让水电站停了这么多天，损失谁来负责？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他们，这耽误的时间和工作怎么算。 光是修好就行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翻译把胡杨的话翻译出里，几个领导一听反应各不同。脾气比较急的于四海刚要呵斥胡杨，就被罗鹏程拦住：“让小胡说。” 三隅高司不悦的问道：“请问你是什么人。” 胡杨依然用日语说道：“我就坐在这个屋子里，你们手里的那张纸上的字是我写的。大约我应该也算是谈判团的一员。所以现在请回答的我的问题。你们的赔偿方案是什么？” 三隅高司说道：“我们没有赔偿方案。久林公司会给予你方免费维修，也是基于双方过往合作。” 胡杨说道：“你们应该不是搞技术，所以应该不太明白这份杂志在业内的权威性。不过你们应该知道，最近几年久林公司在欧洲和北美的销售情况。” 没等两人说话，胡杨就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需要费心编造数据。让我猜一下。最乐观的估计可能卖出了三套。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一套都没有。拉美地区销量也不会太好，毕竟你们国家的影响力有限。东南亚的地理特点不适合发展水电。中亚地区暂时还没有人搞水电。日本本土市场有限，所以中国是久林公司最大的客户。” 胡杨的话直指要害，两人的额角都已经隐现汗迹。胡杨猜测的数据，与真实的情况出入不大。 川岛辉说道：“是的，我们不否认中国是最重要的市场。所以我们才会提供免费维修的服务。以后还会有定期的上门检查。这已经充分体现出了我们诚意。” 胡杨冷笑一声说道：“去年加贺水电站的发电机组停车之后，你们是不是也跟他们说了同样的话。” 川岛辉毫不松口：“我必须再次重申，这两次事件并不相同” 胡杨直接打断他的话：“没错，是不相同。加贺水电站起诉了久林，而我们还没有。” 这句话的关键词是：起诉。 两个日方代表就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瞬间噤声。而稍慢一步才听懂这句话的几个领导，脸上的表情同样精彩。 关于起诉这件事，他们也都是第一听说。倒也不是胡杨故意瞒他们，文章中的确没有提到起诉的事情。 加贺水电站起诉久林这件事是胡杨猜的。当然也不是乱猜，是有客观的事实依据作为参考的。 日本在战后高速发展，不仅完成战后复兴，还成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经济体。从六十年代起，日本经济就开始长达30年的高速增长，被很多媒体冠以“奇迹”之称。 后世对这个国家二十世纪后半夜的发展做出了总结。最重要的核心，就是战后坚决实行的民主化改革。经济发展放在首位，全面学习美国的经济模式。 胡杨的猜测就是基于日本高仿美国的经济模式。对此时的国人来说，这种来自“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模式，还是非常陌生的。 所以即便是想罗鹏程这样的领导，也会产生思维局限的问题。日本的水电站并不是国有，而是属于各个电力公司。 公司首先要保证的法人和股东的利益。遇到发电机组因技术和材料问题导致停车事故，加贺水电站方面是一定会向久林公司追偿的。而起诉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既然能够登上杂志，那就说明整件事都已经结束。那么也就是说，久林公司一定做出了足够的赔偿。 日方代表由别过头小声讨论，胡杨也没催促，老神在在的等着他们。不过在另一边，几位领导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给胡杨递了半天眼色没有收到回应，于四海直接说道：“小胡，要注意国际影响。” 这个时候还是自己的领导最靠谱，罗鹏程说道：“都是企业行为能有什么影响。不过小胡啊，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胡杨很随意的回答道：“就是谈谈谈看。谈成了占他们点便宜，谈不成就还是免费维修呗。” 罗鹏程问：“有把握吗？” 胡杨说道：“那要看领导给不给我撑腰了。” 就在这时，日方代表好像结束了讨论。川岛辉说道：“关于加贺水电站，那是日本国内的经纠纷。无论过程还是结果都不适用于久林公司与李家口水电站的关系。” 胡杨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么短时间就能想出应对，你的确要比三隅更优秀。你的话我认同，日本国地方法院的判决结果，当然不适用于跨国经济纠纷。所以我们的确拿你们久林公司没有什么办法。” 川岛辉愣了：“啊？”就这么就认同了？他还准备大段腹稿，准备从几个方面阐述国际经济关系和国际法的等等问题，怎么就这么认了呢？ 不光日本人懵，中方领导也都不理解。刚刚还说要跟人要赔偿，怎么转过头来就认了怂。 胡杨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所以我要说的另外一件事。这件事的前半段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不过为了加深记忆，我再复述一遍：中国是你们久林公司最大的市场。那接下来就是后半部分，请注意听。” 稍顿了片刻，胡杨才说道：“中国将开始实施黑名单制度。凡是登上了黑名单的国外企业，都会被限制或禁止参与政府采购。也就是说，上了黑名单，那中国就不再和你做生意。” 三隅高司冷笑着说道：“我们公司一直都很关注贵国的时事，从没有听说过有黑名单，更不知道有什么部门会管理黑名单。” “现在是没有，但很快就会有。”胡杨站了起来，隆重的介绍了罗鹏程：“这位罗主任，就会成为这个新部门的主管之一。” 给下属撑腰的时刻到了，罗鹏程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点头：“这个新部门还在筹备中。” 川岛辉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我不相信。还从没有听过哪个国家设立黑名单这种东西。这有违市场经济的公平原则！” 胡杨一摊手：“没关系，你可以不相信。我也没打算列出证据，证明我刚才说的话。我只是阐述一个可能发生的事实，信与不信你要自己做出判断。” “你这是”川岛辉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但愤怒的情绪却是清楚的表达出来了。 而同样的，中方领导这边也也有一些情绪，不过他们都稍微的克制了一下。 他们有这样的反应，胡杨并不意外。他的本意也就是挑动日方代表的情绪。至于自己这边领导的情绪，那只是捎带脚。 胡杨最后说道：“但有一点我觉的应该提醒你们。十年之内中国都不会出现在非国有的水电企业。一旦，我说的成为现实。久林公司就会失去整个中国市场。而失去了整个中国市场之后，久林将面临的是什么？我觉的你们应该认真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罗鹏程很有默契的接口道：“我想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结束吧。我们明天上午十点再继续。” 说罢率先走向门口，胡杨自然紧随其后。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两个日方代表。 沉默了半晌，三隅高司说道：“川岛君，我们要怎么做。” 长叹了一口气，川岛辉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打电话回总公司，这个头疼的问题让他们来解决吧。” 另一边，胡杨被几个领导围了起来。虽然还不至于兴师问罪，但一番教育是少不了的。什么自作主张啊，国际影响.胡杨全程保持微笑，所有教诲照单全收。 罗鹏程没有第一时间给胡杨解围，怎么说也得给了那四位一点发泄的时间，不然心里会留下疙瘩。 差不多半根烟的功夫，罗鹏程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敲了敲桌子，说道：“小胡，说说你的想法。这次不许保留了啊。” 胡杨悄悄给了罗鹏程一个感激的眼神：“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能占便宜就占，占不到咱们自己也没损失。至于久林公司，对他们来说倒是真没有什么区别。除非短时间内能解决司太立合金的焊层的问题。否则等着他们的只有被收购和破产这两种结果。” 崔鹏最关的还是技术：“技术上有可能突破吗？” 胡杨说道。“这要看久林公司的董事会怎么决定。” 崔鹏不解：“不是应该是研发部门吗？怎么是董事会呢？” 胡杨解释道：“董事会决定要不要花钱从欧美购买现成的专利。这可以立即解决问题。但那可是一笔大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李兴友问道：“那咱们就不能也起诉久林吗？” 胡杨点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其实诉讼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在国内起诉当然没问题，但结果日方不会承认。弄不好还会上升到外交层面，那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 而在日本起诉，那是人家的主场。就算咱们能在日本找到代理机构起诉，并且被受理，然后日本地方法院秉公审判，判了咱们赢。那人家还是可以上诉，然后走复杂的程序。有心拖的话，几年都有可能。在人家本土他们拖得起，咱们可是真的拖不起。” (本章完) 第38章 从不小看对手 第38章 从不小看对手 50年代中期日本开始进入快速发展时期。60年代末期，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资本主义世界第二号经济大国。1987年，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超过苏联，成为仅此美国的世界经济大国。 1991年苏联解体，日本的第二大经济体的位置变得更加稳固。这个二把交椅一直坐到了2010年才被中国超越。 作为一个战败国，日本的高速发展得益于采用现代科学技术对国民经济进行全面的革新和改造，生产技术、经营管理方式和职工文化知识三个方面的革新和改造同时进行，为高速经济增长提供技术保障。 确定“贸易立国”思想，积极开拓国际市场，加强资本输出，是经济高速增长的有效途径。 发展贸易尤其是国际贸易，对规则的研究和遵守是所有一切的基础。没有一个稳固正常的秩序在，一切的发展都是空中楼阁。 简单来说，守规矩是一个参与的国际贸易的基本条件。对外要守规矩，首先内部也要有规有矩才行。 这也是我国在运动年代之后发展缓慢的原因。规矩的没有人情面子大，守规矩的人吃的亏多了，就都变成不守规矩的人。 而国际市场上没有人给你人情和面子，自然这群原本不吃亏的人，就变成会吃大亏的人。这种例子真的是举不胜举。 胡杨虽然知道这些，却不会试图告诉这些领导。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任何做出头鸟的行为都是危险。胡杨现在所表现出的程度，就已经是在冒风险了。 罗鹏程问胡杨：“那你认为久林的董事会会选择哪一种方式？” 胡杨说道：“这个不好猜。这要看久林公司的领导有没有野心，还有这野心有多大。” 吕方笑着说道：“仔细说说，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上上课。” 胡杨说道：“我这些看法都是从杂志里看来的，都是别人的观点。各位领导想听，那我就给大家说一说。” 胡杨妆模作样的拿出一个笔记本：“久林公司的现状是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就像我在会上说的，他们公司的市场已经被压缩的很小。以久林公司的规模来说，这么小的市场保证公司正常盈利应该还勉强够。 再拨出技术研发经费，我认为这是需要一点魄力的。揣进口袋的钱，是不是拿来做研究。公司的董事们是不是看好这个行业未来的发展。这些咱们没有资料，只能靠推测。” 罗鹏程说道：“那就两种情况都说说看。” 胡杨说道：“其实也不算两种情况。所谓自主研发，其实就是给普通股东的安慰剂。其实就是维持现状的伪装。如果想要在技术上更进步，直接购买专利技术是最合适的方案。 虽然花了钱，但节省了人力物力还有最重要的时间。日本这方面的技术已经落后，不抓紧就再没有机会了。” 崔鹏说道：“买专利？小胡能跟我们说说这个买专利的门道吗？” 胡杨翻开新的一页说道：“买专利里面的门道很多。有购买专利使用权，有买断专利的。专利不同也有的不同的购买方式。 像司太立合金这种专利，是使用权专利。购买之后可以使用专利技术，而且在研究的时候可以不用跳过这项专利技术。” 崔鹏又问：“如果不买呢？” 胡杨说道：“国外的产品在涉及专利的时候，都会在产品包装上注明。不注明或使用无效专利条码是违法的。而贩卖和购买这种产品也是违法的。 也就是说，我们出口的货物，如果使用国外已经注册的专利技术，但没有购买授权或者买断专利，那不仅我们违法，购买销售我们货物的人也违法。这类货物也就无法被正规渠道采购销售。” 崔鹏惊讶道：“那岂不是等同于假冒伪劣商品？” 胡杨说道：“其实真的差不多，甚至从法律层面上来说，比假冒伪劣更加严重。最重要的是，这会直接影响到国际市场对我们国家产品的认识和态度。专利真不是一个小事儿。” 看到几个领导不以为然的眼神，胡杨的心里也谈不上气馁。原本就没奢望靠一两句话就改变他们的观念。至少今天让他们听进去了，就算是有收获吧。 罗鹏程问胡杨：“既然是你的主意，你说说日本那边会有什么结果？” 胡杨说道 ：“我推测，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不会赔偿现金。因为这会造成一个不好的案例。” 几个领导一听胡杨这么说，马上就有些意兴阑珊的意思。人就是这么贪心，刚刚还在担心日方收维修费。而现在却开始埋怨日方没有赔偿。 这也算是胡杨故意引导的效果。在眼下的国际形势下，中国的关于在与国外企业谈判的时候各个都表现的像鸽子。 设计国家利益的时候，胡杨认为还是应该始终保持一分狼性。 感觉火候差不多，胡杨就接着说道：“现金不会有，但会用其他形式进行补偿。” 李兴友说道：“那和之前谈的不还一样嘛。” 罗鹏程微微摇头：“师出有名，立场也不同。一个是被施舍，一个赔偿，性质不同腰杆子的硬度也不同。” 还是自己家领导，就是上路。胡杨接着说道：“就原来那点好处我可不干。我想要的是水电机组的制造技术转让。” 崔鹏说道：“按小胡的说法，这专利技术可是一个企业的核心。他们能随便转让吗？” 胡杨一摊手：“不同意，就可能会失去最后的市场。他们赌不起，咱们却可以。水电制造企业由不止他们一家，就算日本都不行，还有欧美呢。死了张屠夫，咱也吃不了带毛猪。” 吕方一拍手：“对，正反咱们都不吃亏。这便宜可以占。” 罗鹏程问出的关键问题：“那具体要什么专利你有什么想法吗？” 胡杨干脆的摇头：“这个我就真不懂了。我提议，从大学里找几个专业的咨询一下。反正这么大的事，这两个日本代表的级别肯定是不够的。先要求他们立刻派人过来修设备，其他慢慢的谈。只要设备恢复运转，咱们就占绝对主动了。” 站长拍了桌子，这个大基调就算定下了。 一天之后谈判重启，胡杨又变成全职翻译。还是那句话，这些能当领导没一个是蠢的。饭菜都端到桌上了，怎么吃就不用胡杨在教了。怎么吃，怎么吃的漂亮，他们可比胡杨功力深多了。 胡杨在重生之后，曾经不止一次思考过时下国内的各种困局。现在困扰国内大多数干部的问题，是眼界和格局。 他们要学会并愿意，不只盯着自己眼皮子底下那点利益。建立自己成熟的大局观。不是说每个都要胸怀天下，但至少不要去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应该也是因为这一点，上面的大领导才会想要提拔罗鹏程这样的干部。以胡杨对他的了解，他是个真的把“为国为民”放在心里的人。 已经在思想上全副武装的几位领导，上来就是一通组合拳，把两个日方代表彻底打蒙。直接就把他们从本部那里拿到的底线直接和盘托出。 情况基本上和胡杨预计的差不多。现金以及相似形式的赔偿都不可能。但其他的都可以谈。 有了胡杨的提示，他们咬死了专利转让或授权这块。只半天，就让两个日方代表不得不再次要求暂停。给他们时间再和本部联系。 当然，他们也不会忘记不停的催促赶紧把设备修好。据说日本那边维修人员和材料都已经上路了。 于是乎，中午的工作餐就变成了庆功宴。罗鹏程和胡杨自然被推到了主位。这一趟可是让李家口水电站一众人涨了见识。 原来和日本人谈判还可以谈成这样。原来咱们也是可以在谈判桌上拍桌子的。原来我们也是要求外国人赔偿的。 一个差不多走到死胡同里的死局，在罗鹏程和胡杨的手里，愣是弄了个柳暗花明。 这在酒桌上胡杨自然成为被主攻的目标。胡杨心理也有早有准备，摆出一副烈士慷慨就义的架势，敬酒劝酒统统来者不拒。虽然最近身体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但酒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增长的。 那结果自然是很快就钻了桌子。开场没到半小时，胡杨就被抬回了招待所。基本上这也算是故意为之。 整件事的功劳肯定是属于罗鹏程和吕方的，但最出风头的肯定是胡杨。偏偏他又是年龄最小的。 领导们嘴上肯定是不会说，但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小心思的。 酒局还没开始，胡杨就已经感到受了凛冽的杀气。知道自己躲不过这次，就坦然的被狠灌一次。快点出局其实喝的还能更少一些。 (本章完) 第39章 明确任务 第39章 明确任务 胡杨在身体方面的努力，还是有一定效果的。放以前这些酒足够让胡杨躺两天的。 第二天清早，虽然还有点头重脚轻，但至少是自己爬起来的。 这个酒，真是一个糟糕的东西。但偏偏在中国办任何事，几乎都绕不开酒。 摇摇晃晃的走到罗鹏程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得到允许之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罗鹏程也已经起来，身上还能闻到酒气，但显然比胡杨的状态要好很多。果然不愧酒经沙场。胡杨心里一直都是很佩服的。 罗鹏程冲胡杨招招手：“过来坐，豆浆是刚送来的，趁热喝一碗。” 一听有豆浆喝，胡杨马上来了精神。快步来到桌前倒了一碗，又加了两大勺白糖。 这豆浆虽然不算稀罕，却也真是不太常见。主要是这白糖真的有些金贵。这一碗豆浆配两大勺白糖，才能喝出甜味来。 在喝之前，胡杨没有忘记把手里的报告递给罗鹏程：“罗主任，这是您让刘秘书通知我写的报告，您看一下。” 罗鹏程很明显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拿起报告开始的翻阅。 罗鹏程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内容。胡杨则呼噜噜的喝着热豆浆，就着刚刚炸出来的蜜果，狠狠的补充了一把糖分。 两大碗豆浆三个蜜果一根油条，给胡杨补充了满满的能量。 罗鹏程手里的资料也翻到了最后几页。于是胡杨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 放下资料，罗鹏程说道：“辛苦你了。” 胡杨貌似随意的说道：“不辛苦，也就熬了两个通宵。” 罗鹏程当然听得出胡杨的意思，说道：“有怨气？” 胡杨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坦白说，是有一点。” 罗鹏程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这么坦白，我也跟你坦白一下。我也有怨气，但工作还要做下去。有些事需要我和你来做。就像这次的事。如果你不来，那结果会怎么样？所以.” 罗鹏程点了点桌上报告：“这份报告不错，我很满意。你明白了吗？” 胡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片刻之后才回答：“明白了。” 看破不说破,看透不点透，事不做绝，话不说满，胡杨是真的明白。 罗鹏程点点头：“真的明白就好。你回去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咱们就走。” 午饭照惯例依然丰盛，但因为没有酒助兴，气氛远不如昨天晚上热烈。 罗鹏程和胡杨这次帮这么大的忙，水电站方面感谢的力度也很足。不仅派出了吕方的那辆红旗，还在后备箱里塞满了“土特产”。 虽然送别的时候说的也都是官场套话，却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尤其是真的懂技术的崔鹏，老早就和胡杨交换了联系方式。 临别时一直拉着胡杨表示惋惜，感慨时间太短有太多东西没时间细说。胡杨也很欣慰，感觉这两天的没有白费劲。他可不奢望能改变所有干部。 红旗车胡杨还是第一次坐，可比吉普车舒服多了。车上罗鹏程跟胡杨交代了一下会议的事情。 会议的主题的确是十万吨大乙烯设备引进。但从罗鹏程介绍的情况来看，这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现在还没有决定是从日本还是德国引进，而每个国家还有两到三个企业备选。这种说法也很有些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 没错，是要在这些企业中选择一个。但这种选择并不是主动的，而是要看咱们能接受哪一家的条件。人家才是有主动权的那一方。 要知道，大乙烯可是民生项目。每年国家对乙烯的需求都在大幅提升。而以一个后世者的视角看，乙烯的重要性其实现在还远没有完全显现。 在八十年代，乙烯的主要作用是制造塑料、合成乙醇、乙醛、合成纤维等等。而在未来，乙烯在生物领域也会有重要的作用。乙烯能抑制植物根茎的伸长、生长，促进茎和根的增粗，促进茎的横向增长，还具有促进果实成熟的作用。 现在十万吨就算是大乙烯了，而在后世上了亿才能配得上一个大字。 这么重要的领域绝对不能完全依赖进口。这一点上，决策层的领导们还是有共识的，所以这次会议真正的目的是一次摸底，摸一摸乙烯制备设备国产化的底。 这个目的其实并不难猜，因为这种会议也不是第一次开。而在一两年前，也真的搞过攻坚大会战。 然而.这种会议还会召开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大乙烯设备国产化的难点在哪里？”这是胡杨给罗鹏程的问题，却也是罗鹏程给胡杨的问题。 从两个人不同的视角看同一个问题，会更全面和客观。 按照一般上下级关系，可不会用这种方式交流。也就是罗鹏程这样的领导和胡杨这样的下属才会这样交流。 这不仅是因为罗鹏程本身涵养和素质都很高，更重要的是胡杨的能力已经被他认同。尤其是这次解决李家口水电站的问题之后，更觉得当初在沈阳自己的决定十分英明。 罗鹏程首先说道：“从我了解情况来看，我们应该已经具备足够的技术储备。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在人身上。” 胡杨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大会战’的提法本身就有问题。领导干部的这种观念需要调整。过去的条件限制，是需要发扬精深。我们当年是做到了从无到有。但他们那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够复制那种成功？” 罗鹏程说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能？” 胡杨没客气，直接说道：“很简单，首先人不同。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和当年的两弹元勋相比。他们能做到从无到有，那是因为都有真本事。而我们现在这些搞研究的有什么？不能说他们完全没能力，但本事真没有多大。” 罗鹏程缓缓了点了点头：“第二条呢？” 胡杨接着说道：“第二条其实比第一条更重要。我看过一篇内参，虽然提法很隐晦，但可以看出当年在戈壁是技术领导那个啥，而不是那个啥领导技术。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七九年第一次大会战，是谁提出三年赶超日本，五年追上德国的？肯定不是那些搞研究的吧。结果，就又有了八一年大会战，可能又会有八四年大会战。” 罗鹏程看着胡杨赞许的摇了摇头：“不会有八四大会战的。这次大领导的意思是不再搞全行业大运动的。不仅劳民伤财，而且效率和结果都不令人满意。选出最适合的几个企业和一小批人，集中资源投入。” 胡杨忍不住补充：“最关键的还是放权，让内行领导外行。” 罗鹏程说道：“这个还真有点困难。” 胡杨继续说道：“那至少，选出一个耳根子稍微软一点的领导来。” 罗鹏程佯怒道：“长本事了，学会编排领导领导了。” 胡杨立刻回道：“哎，领导，说好了放开了讨论的，你这可不对啊！” 罗鹏程摆了摆手：“行了，别贫了。这次会议要面对的问题很多，一两句也说不清楚的。原则上我们局不参加讨论。这次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摸底。所以多听多看，少说少做。倒是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胡杨很意外：“您愿意聊这个？” 这回胡杨是真的感觉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看来，罗鹏程接受了刘宏伟做秘书，就说明他至少无法正面拒绝那方面的“合理”要求。 能够给胡杨牵线搭桥，已经算是送了一个大人情给他。而在现在这个档口，本已经在风口浪尖上的他，此时正应该是保持低调的时候。 明哲保身，避重就轻，谨言慎行，这些才是他应该做的。而从他刚刚说的任务只旁观摸底不参与讨论，也不难品出上面的大领导此时也是类似的想法。 而在这个时候，罗鹏程还会主动开口过问那件事，这也就代表了他有心帮忙。 看到胡杨没有立刻做出反应，罗鹏程说道：“看来你自己也查到了什么。” 胡杨轻轻点头：“外经贸部的大院的孩子，刘宏伟也是那个院子里出来的。” 罗鹏程说道：“那边我还认识一些人，用不用给你打个招呼。盘子这么大，可以商量一下合作。” 胡杨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缓缓的摇头：“这些大院子弟恐怕都不是听话的主。更何况，大院子弟的胃口都不小。您觉得这个盘子够大，我想在他们眼里恐怕正好相反。” 罗鹏程微微皱眉：“你这算不算是虎口夺食。” 胡杨冷冷一笑：“夺食是真的，虎口？我到不这么觉得，充其量是一群狼。您知道狼和虎有什么区别吗？” “你说给我听听。” “老虎占山为王，却只会杀死自己想吃的猎物。而狼钻进羊圈之后，却会咬死所有的羊。” (本章完) 第40章 北戴河会议 第40章 北戴河会议 北戴河对当时的国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陌生的地名。而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北戴河区，qhd市辖区，因著名海滨景区、世界著名观鸟圣地北戴河而得名。是中国四大别墅区之一，中国规模最大的休养疗养基地和会议培训中心。 早在1898年就被清政府辟为“允中外人士杂居”的避暑区。自20世纪50年代起，党和国家领导人暑期在北戴河办公、休息。 在当时普通的人概念里，北戴河和疗养几乎是就是同义词。 北戴河大大小小的疗养机构有几十个，一年到头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来这里疗养。 这次大乙烯项目会议的规模非常大。这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找到足够大的地方，装下这么多的人。 这次负责接待的是北戴河区面积最大的松林疗养院。占地面积十几亩，接山连海风景一流。配套设施和工作人员都在水准之上。 这个地方每年都要接待大大小小几十个单位的活动。各方面的经验都很丰富，红旗车开进大门之后，立刻就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跑过来负责登记和指引。 当然，这辆红旗车本身也是原因之一。这年头车本身就少，还是以吉普车居多，这红旗轿车可只有高级别的领导和特别有钱的单位才有的。 冶金局就不是什么有钱的单位，但因为行政级别够高，所以安排的住处也是比较好的。前有海景后有山景，热水电视席梦思一样不缺。而且是每人一个房间。 这让胡杨避免了和刘宏伟一个房间的尴尬。刘宏伟提前他们两天到了这里，一见面就习惯性的无视胡杨，开始跟罗鹏程汇报工作。 所谓汇报也就是把未来一些天的会议计划念一遍。基本上就是开会、吃饭、活动，再开会. 但参加过这种大型会议的人都知道，除了开闭幕式还有吃饭之外，其他项目都不一定按着流程走。 念完了流程，再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重点了。什么是比开会还重要的？那当然就是喝酒了。 这不是一个玩笑，这就是当下官场的现状。人情往来靠什么，不吃吃饭喝喝酒怎么行。这种跨系统的大型会议，是扩展人脉最好的机会。 体制内什么最重要？关系！ 相比之前读会议流程时的语气，刘宏伟现在的声音明显要高了几度。他的笔记本上估计已经记了十几条与罗鹏程的约会。 在体制内能够真正保密的消息没多少，区别只是时间问题。消息灵通比如外经贸部大院，提前几十天就知道了罗鹏程要主持新部门的事。 而这些人，明显最近才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也可以想象的到，这些天刘宏伟顶着罗鹏程秘书的名头，在这里肯定过的很风光。 罗鹏程面无表情的听着，但胡杨从他的小动作上知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这件事上，刘宏伟有些自作主张了。 在他看来这都是普通的约会，但罗鹏程此时的身份很敏感，有很多人是不方便接触的。 可是这种不方便是一种台面下的默契，不能拿出来公开说的。但现在刘宏伟已经把这些约会答应了下来，那就是直接打破了默契。 不答应是一回事，答应了不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体制内什么最要命，面子。 刘宏伟这次可是给罗鹏程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耐着性子听完所有名字之后，罗鹏程直接要过了他的本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从今天起，不要再接任何应酬的邀请。” “啊？”自我感觉正很良好的刘宏伟一时愣在哪里。可罗鹏程却抬脚走向门口，他只能赶紧跟上去。 虽然没有解释，但胡杨猜他这是要去打长途。这种事虽然不一定造成严重后果，但提前报备一下至少没有坏处。 罗鹏程他们离开自后不久，胡杨也离开了房间。他刚刚在楼下服务台的时候，扫了一眼登记簿，在他们楼下两层住着几个来自ah的企业代表团。 之所以注意到他们，是在登记簿后面标注于，有来电找字样。后面还跟着一个电话号码，看区号也是ah的。应该是他们厂里打电话到这里找人没有找到，所以服务台做了记录。 而时间就是罗鹏程他们登记前不到十分钟。 所以，他们的屋子应该是空的。 这个时代的锁对胡杨来说，几乎等于不设防，一根曲别针就够了。摸进屋子，胡杨径直走向电话，拿起听筒。 “您好，这里是总机。” “我要一个长途。” “好的，请问要哪里？” “辽宁沈阳，号码” 接到胡杨电话的时候，邢鹏正在和管冲商量南下的事。 鹏飞商贸的库存已经到了临界点，再不去进货，未来就要面临断货的可能。如实际上如果不是胡杨提醒他们要控制每日出货量，现在恐怕就已经断货了。 这次邢鹏准备了两万的本钱，并且由他家老爷子亲自出手，换成了三件不起眼的小物件。保守估计，运到南边至少能让这本钱再升五成左右。 听到这话邢鹏二话没说就跪在了地上。对天发誓，将来一定从南边给爷爷弄几件好玩意回来。 管冲那边也有了结果，最终他选择了丹东的振安区农机厂。这个决定是他独立做出的，整个过程都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包括胡杨。 胡杨只是说了自己的要求，剩下的全交给了管冲。他相信专业的判断。 丹东这家振安区农机厂，是各方面最符合胡杨条件的厂子。首先基本设备都有，其次经营不善处于停产状态。　因为是一个区下属的企业，所以债权非常清楚，而最重要的是丹东作为一个三沿城市的发展前途。 这一点是胡杨最早提出的。管冲在到丹东之前，对此还是有所保留的。不过现在他的看法和胡杨一致。 所谓三沿，指的是沿江、沿海、沿边。 丹东是中国最大的边境城市，隔江遥望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一条鸭绿江就是两国界河。在鸭绿江的入海也在丹东，建有一座大东港，是我国海岸线最北端的不冻良港。 历史原因加上这边境城市，所以这里并没有重工业，但轻工业十分发达。化工、造纸、半导体、电视、轻纺产业都有。还有自己的汽水厂、啤酒厂、畜牧公司和副食厂等等。 在小而全的方面做的非常充分。在计划经济时代，这个城市的生活质量很高。毕竟轻工业大多与民生有关。 而随着全国性的政策调整，丹东也和其他城市一样陷入了困局。这不是一个城市的问题，而是整个大环境和统筹的问题。 胡杨说道：“长话短说，丹东是我一直都很看好的城市，要在那里扎下根。我在bj的联系方式再过一阵子就可以用于常规联系。这次去那边邢鹏你联系香港那个号码，帮我提两件东西回来。东西很精贵。” 邢鹏在电话那头拍胸脯：“明白，放心我亲手捧回来。” 胡杨接着说道：“另外，给我物色一个酒量好的。我这身板，酒量真是不行。” 邢鹏笑道：“还真有一个，前几天福贵哥从劳务市场捡回来的。” 胡杨问道：“管冲，查过了吗？” 管冲说道：“嗯，他们有些渊源，但这个人可用。” 胡杨问：“能用到什么程度？”放在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吹灯拔蜡的程度。”管冲却给出了一个让胡杨很意外的说法。 这是他们在部队时的一句暗语，而且是一句不太常用的。基本上可以等同于赶尽杀绝，掀桌子，不计后果等等。 用在这里的意思就是说没什么不能让他做的，杀人放火都没问题。那也就是说，可以当做一个“自己人”来用。 愣了一下，胡杨说道：“明白了，让他来找我。” 又聊了几句细节之后，胡杨就挂掉了电话。转身来到门口听了一下走廊的声音，确认没人之后，离开这个房间，又打开了旁边的房门。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项凌江的，确认了一下技校工厂那边的进度。和他预计的差不多，几天之内就能有结果。 另外一件事也和他估计的差不多，有人给项凌江带话想要谈合作。 “谁给你带的话，准备怎么合作？”胡杨问。 “是一个和刘宏伟差不多的喽啰。说是要把整个研究还有我们手里的刀片全卖给他们。”项凌江的说道。 “价钱呢？” “一口价两万。” “打发要饭的呢.”胡杨不爽的嘟囔了一句：“回他们，他们手里的刀片我九毛一片收，问他们卖不卖。” 项凌江问道：“你认为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胡杨冷笑道：“合作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41章 大会开幕 第41章 大会开幕 胡杨问项凌江：“外经贸部大院在京城能排到什么水平？” “虽然现在看比总政空后这几个大院差点，但总体上还是一流的。” “一流的大院，为什么不去直接动用关系找743技校，直接把这件事截糊了。反而选择和我们直接对话。” “你的意思是，743有什么他不能动的理由。” “对，但这条不需要深究。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不可能做得太出格。所以我们可以死咬着条件让他们不得不先亮底牌。” “底牌？” “试探一次，如果他们提价那就说明这次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一定是因为某些其他的原因。我最大的怀疑就是日本那边旋耕刀片的厂商。你找关系查一下他们和周朝先有什么关系。” “好，我知道了。” 胡杨对旋耕刀片这个项目的决心非常大。这是未来发展计划中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无可取代的一环。 不是说不能合作，而是那帮大院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合作的诚意。胡杨可以肯定他们图的东西，肯定不是这些刀片倒手赚的那点钱。 而这却正好与胡杨的目标对立。胡杨想把日本人从这个市场里赶出去，而他们却是想要帮日本人独占整个旋耕刀片市场。 如果他们做到了这一点，那之后极有可能通过对下游市场的垄断，来倒逼上游市场。 垄断完成之后他们对产品进行的任何改变，作为旋耕刀片的使用者，都必须无条件的配合，否则你就要面临无刀片可用的境地。 于公于私，胡杨都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出现。 挂掉电话之后，胡杨像上一样小心的离开房间。此时他心里不由感叹了一声：在这个监控还没有普及的时代，还真是轻松啊。 回到房间之后不久，罗鹏程两人也回来了。看刘宏伟的脸色就知道，他现在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罗鹏程他们是最晚来的一批，大会的开幕式就在明天。 这次大会有冶金、机械、化工、石油，四大系统总共有上千人参加，那场面是相当的宏大。 大会的主席是现任化学工业部常务副部长董中奇。是一个精神头很不错的老人家。 他站在主席台上宣布大会正式开始，然后就和一般的大会也没什么区别。 胡杨这个时候并没有和罗鹏程在一起，在距离主席台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专门的技术员专区。当然不会真的这么说，只是大家都明白罢了。 人越多效率越低，这个道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默契的心照不宣罢了。 基本上所有参会企业，都只带一个技术人员。科研院所比例稍大，但也不过半。打眼一看总共也就几十个人。算上那些研究型的领导，拢共也就百人左右。 在这千人大会之中，只占了十分之一。这个数字真的不算多。 胡杨在人群里显得特别年轻，他的姿态也放的特别低。这还真不是演的，因为这些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是真的值得尊敬的，而那些所谓领导就 既然是“奉旨”摸底，胡杨手里自然有一份完整的名单。在他眼中身边这群人那一个个都是宝贝。 尤其是那几个四十岁出头的八级工。胡杨看着都差点流口水。这些正当壮年的八级工，在某些领域中甚至能达到超出精密设备的程度。 永远不要忘了，不论多精密的设备，都是人造出来的，人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虽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个这么年轻的人在这里。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口一个老师，一口一个老师傅叫着，手里的万宝路一根接一根的散着，是很难对胡杨生出恶感的。 他不仅有天分，还受过专门的训练。这方面胡杨可是专业的。 胡杨坐在一个叫石大柱中年人旁边，这一会儿的工夫两人已经成了忘年交。这个壮实的汉子一直在叹气，可惜自己生的是个儿子不是闺女。 其实胡杨心里也在感叹幸亏是儿子不是女儿。这要随他这爹，那恐怕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坐这个人身边，当然也不是随缘的。这位石大柱是一个八级焊工，有一手仰焊的绝活十分出名。在他手里一级焊缝几乎是百分之百。至少在近十年，还没有过一级以下的。 压力容器是工业制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自然大乙烯也不例外。想要实现国产化，这样的焊工必不可少。即便是以后的数控技术普及，很多时候还是需要他们这些高手去手工操作。 其实所有高级技工，都是工业领域中最重要的资源。但在之后随着机械化、自动化还有人工智能的发展一度被忽视。 但事实证明，高级人才的作用从来都是不可替代的。 其实如果硬说起来，胡杨还算是有资格坐在这里。 论起动手能力，虽然具体某项技术上肯定不如这些八级工，但他几乎所有工种都能摆弄几下，混到四级不是问题。所以聊起天来他也不算是外行。 而如果论起理论知识，那胡杨脑子里的好东西就更多了。唯一的问题是，他脑子里的东西虽然好，但和现在知识体系接不上。中间还有断层。胡杨必须相办法把这个断层补上，才算是能真正发挥一个穿越者的影响力。 高分子、特种金属、稀土材料、特种陶瓷、超导. 这些东西胡杨从没和任何说过，但他相信终有一天会把这些全都变成现实。 胡杨脑子跑着火车，嘴上还在和旁边的师傅们闲聊。 “石师傅，你看我给你做徒弟怎么样？” “你呀，不适合。” “咋地呢，我差哪呢？” “你呀，瘦倒是够瘦了，就是个子有点高。我跟你说，我儿子就是因为这。才没学全我全部的手艺。” 胡杨问：“为啥啊？” 石大柱说道：“我最拿手的是仰焊你知道吧。” 胡杨老实的点头。 石大柱说道：“那你说说什么情况下需要仰焊？” 胡杨想了一下取巧的说道：“焊件不能翻转和特殊情况。” 石大柱就顺着他这个话头说道：“对，就是特殊情况。如果不特殊谁没事费那个劲用仰焊。我们厂是做压力容器的，有些尺寸的压力罐，需要钻进里面仰焊。身板越瘦小越能施展的开。像我现在这个身板，很多都钻不进去了，都交给徒弟了。” 胡杨说道：“哦，还有这么一回是。那您徒弟啥样啊？” 石大柱哈哈一笑：“是个女娃子。” 胡杨也跟着乐了一起来：“唉，这不正好。没女儿不要紧，有女徒弟也可以介绍给我啊。” 石大柱斜了胡杨一眼：“晚了，已经成我儿媳妇了。” 话一出口，立刻引发周围一片笑声。这肥水还能流到外人的田里？ 上午八点半大会开幕，然后各种致辞，宣讲，报告流程一个接一个，时间也一点点过去。 终于，午饭时间到了。 各家的人都回各家，这些老师和师傅们都要去和自己单位的汇合。一上午的时间，胡杨已经和所有人都混到了脸熟。当然，从他角度已经可以把每个人都对号入座。 有过深入交流的大约有两成，几个想石大柱这样的重点也都算建立了初步交情。 总体来说，这个上午基本达到了预期目的。 当然，公事胡杨也没有耽误。和这些老师还有老师傅聊下来，基本上也摸出了大概。 除了其中几个年纪最大的老师傅之外，基本都对这次大会没有什么期待。其中一些更是直言不讳的说，这是来就是单位在他们退休前给的一次福利。 而他们也都是抱着这个态度来的。他们的这种论调并没有并没有被其他人反对。 这些可都是一线的技术人员，他们都这么想的话，那希望真的就不大了。 那几位过了退休年纪的老师傅，都是参加过前两次乙烯大会战的老人。语气说是希望，不如说是放不下的遗憾。 同时让千人用餐，一个餐厅肯定是不够的。一二三四五六号大小餐厅，可以满足各种情况的就餐要求。 原则上，这是一顿工作餐，所以不提供酒水。但这仅限于一二三四号大食堂。而五六号小食堂，还是应有尽有的。 罗鹏程自然是一定要吃小食堂的，胡杨也自然也是没有资格进去的。不过他也乐的去找那些老师傅一起。 中午的工作餐结束之后，下午就开始了会议的正式议程。胡杨依然没有跟在罗鹏程身边，甚至没有参加任何分组讨论。 这种浪费时间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他已经约了两个参加过三次“大会战”的老师傅喝茶下棋。 (本章完) 第42章 简友德 第42章 简友德 大会第四天，胡杨见到了沈阳来的人。一个皮肤有点苍白的青年，个头比胡杨差不了多少。看起来瘦，但股价匀称肌肉线条明确，举手投足间三体式韵味十足。明显是下过功夫的。 胡杨的长相和身高很好认，这个青年径直走到胡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说道：“我叫简友德，是福贵哥让我来跟着你的。” 这个眼神胡杨当然看得懂什么意思，也没再拐弯子，直接说道：“不太服气？” 简友德微微一笑：“福贵哥说都要听你的。” “那就是不服了。行，今儿我心情好也有时间就陪你玩玩。说吧你最擅长什么.除了喝酒，剩下的咱们都可以来比划比划。” 很明显能感觉到简友德眼神一亮：“好，不欺负你。就两样，开车，拳脚。” 胡杨很爽快的答应了：“行！” 在这里弄辆车还是很容易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借不到，那偷一辆也是不费什么劲。一根五号线足够了。 实际上胡杨还真是偷了一辆车。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开车回到了疗养院。坐在驾驶位上的是简友德，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刚来时那股傲气。 他开车的时候，腰板坐的特别直，几乎完全不碰车座的靠背。他可不是军人出身，这完全是因为他的后背现在什么都不敢碰。 三体式是形意拳的基础架子。这个简友德已经练出了几分火候，硬桥硬马的对上去，胡杨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所以胡杨的找了一个小树林，一人一根树枝。说好了碰断树枝算输。限时三分钟，谁身上要害的伤口比较多谁就输。 在狭小空间内进行无序障碍限制的白刃战，简友德肯定是没练过的。碰巧，这是胡杨最擅长的项目。 这是一个针对性非常强的训练项目。模拟站在人群中、堆满的杂物的空间、汽车内、电梯内，低照明环境或者彻底的黑暗中。着重训练眼睛之外的其他感官，强调极短时间内，身体的应激反应。 这考校的是技术和反应。常年练武的人自然是不缺这两样。套路和架子，其实本质上也就是在训练身体的本能、应激反应，当然还有潜能的开发。 形意拳胡杨虽然没有系统的练过，但绝对不算陌生。系统内有很多人练形意。原因很简单，威力大上手快。有道是，太极十年不出门，尤其是民国时期郭云深和董海川合并形意和八卦之后。两种拳法取长补短，都都做到的内外兼修。 不过也就是因为形意拳的徒手威力极大，所以就产生了那么一个小问题。练这路拳的人多数都不会再分心练兵器，最多就是为了体会拳意练一下长枪。形意拳不是号称脱枪为拳。 从胡杨对这个简友德观察来看，他虎口上并没有明显的老茧，应该是没有练过兵器的。所以才会提出用树枝做兵器。 情报搜集、情报分析、计划、执行，这是一套完整的流程。简友德输的不算冤枉。 胡杨下手很有分寸，所有伤口都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不过重点关照了背后。被人碰到后背是武行的大忌，胡杨这就是在打灭他的傲气。 简友德练武的天赋还不错的，架子已经有几分火候，如果遇到名师指点的话，登堂入室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开车，那更是没有什么悬念。十几年老司机和刚拿到驾照的，那完全没有可比性。 对胡杨来说，收拾服帖一个简友德并不会产生什么成就感。但会让心情变得很舒畅。 回程的路上没等胡杨问，简友德把自己的事主动说了出来。 简友德家里成分不好，这胡杨倒不是很意外。简友德的架子不错，一看就是有师傅调教过的。家里吃不上饭的穷人，可请不起好师傅。 因为成分不好，所以当不上兵就跟着下了乡。可下了乡，还是改变不了他成分不好的事实。被欺负久了，又一次就忍不住还了手，还了手就出了人命。 幸好当时简友德下乡的地方在中缅边境附近。他一咬牙直接冲到了对面。开始在边境上九死一生的生活，幸好那个时候遇到去执行任务的孙福贵。 孙福贵把他发展成了那边的线人，后来更是帮他重新接了回来。但可惜回到原籍之后，当年的仇人又找上门来。这次他没敢再还手，连夜又开始跑路。 原本是想去找孙福贵的，但孙福贵没有回老家。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孙福贵后来开了小饭店，但去了之后发现他又来了沈阳。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阵子有很多战友都来了沈阳，孙福贵也经常出现在车站附近，还真就让他们遇到了。 俩字，缘分。 简友德今年二十六，除了功夫还成也会开车，还有逃命的本身还过得去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酒量。 千杯不醉在他真的是.真的。 不仅不醉，脸不红心不跳。再烈的酒在他这都和水一样。按照现代医学的研究，这应该是他体内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的数量远超常人。 所以才会导致分解酒精非常迅速，身体根本没有机会吸收，自然也就不会醉。这种情况不会真的无限，但至今简友德还没有喝到这个上限。 因为他只是喝不醉，但肚子的容量还是有限的。但不管怎么说，这种随便都能喝三五斤白酒的人，都可以算是酒神一般的存在。 回到招待所已经是四点多。还车，消除使用痕迹，从临近几辆车里都抽一点油补进这辆车的油箱。一套动作看得简友德目瞪口呆。 作为一个曾经常年逃亡的人，他自然能够明白胡杨是在做什么。虽然有些具体动作他看不懂，但胡杨那种从容不迫他是能感受到的。 其实胡杨也是有心教他。难得他有这个天赋，而且管冲也确定了他能用。胡杨正感到身边缺人，准备培养一下。 胡杨一边向外走，一边问他：“看懂我在做什么了吗？” 简友德犹豫了一下：“.一半吧。” 胡杨轻轻点头：“不懂就问。” 再接下来胡杨带着简友德见识了如何伪装身份，如何混入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如何选择可以编造的理由，如何混入一个陌生的饭局，当然喝酒的部分都是他负责。 一顿饭下来，两人不仅吃饱喝足，还让简友德得到了三个可以随时更换的身份，还有一个招待所的房间。 身份自然放着备用，招待所则以他自己的身份来开。 在来北戴河之前，简友德绕路bj，在华夏科技办理了正式的入职手续。现在的身份是华夏科技的业务经理。 这个名头可大可小，用起来最顺手。至于胡杨，暂时还不在华夏科技挂名。他现在冶金局的工作证用处更大一点。 约定了联系方式之后两人分开，胡杨刚回到房间就被刘宏伟一脸不爽的叫了出去。 胡杨本以为是为了旋耕刀片的事，却没想到只是罗鹏程现在要他过去。 罗鹏程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不需要多敏锐的观察力，就知道他应该刚从某个酒局回来。 这情况，得下属先出声：“罗主任，您找我。” 罗鹏程说道：“先坐，等我这身酒气散一散，跟我去一个地方。” 胡杨点头：“好那个，您这茶闻着挺香的。” 罗鹏程瞪了一眼，说道：“鼻子还挺好使。小刘啊，给小胡也倒一杯。” 刘宏伟答应了一声，但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把不爽两个字大写在了脸上。 在罗鹏程的眼皮子底下，刘宏伟最多也就是脸上不爽。领导的指示还是不折不扣的完成了。茶叶没少放，水也够热，也没有把茶杯摔在胡杨面前。 胡杨一脸真诚的说了声谢谢。罗鹏程虽然没出声，但脸上明显有笑意。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爱酒的原因。再坚固的外壳也抵挡不了酒精的侵袭。平日里严肃正经如罗主任，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罗鹏程又喝了一口茶，才说道：“那个小刘啊，你就先走吧，一会让小胡开车送我。” “那行，主任我就先走了。”说完刘宏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宏伟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哧溜哧溜喝茶的声音。 杯子里茶水过半，罗鹏程才开口道：“你没喝酒吧。” 胡杨说道：“没，我的酒量您知道，逢喝必倒，哪敢随便喝酒。” 罗鹏程有些神秘的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稍微喝点。一会要见的人.我怕你会紧张。” 胡杨陡然一惊脱口而出：“那位.老人家来了？” 这回倒是让罗鹏程一愣：“你知道了？” 震惊中的胡杨，也是憋了半天才吐出俩字：“真的？” 罗鹏程默默的点头。 (本章完) 第43章 016西安号 第43章 016西安号 一杯茶喝完，罗鹏程去洗了个澡。而胡杨则被打发回去换件正式点的衣服。 回到房间，胡杨的脑子急速运行。那位出门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而看罗鹏程的反应来看，应该也是才刚知道消息，否则他也不敢在见大领导之前喝酒。 刘宏伟的反应则说明，这个消息他是不知道的。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淡定的离开。他们费尽心思不就为了进那个新部门，而这位就是新部门的第一任领导。 十分钟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衣服的胡杨来到了罗鹏程房门口。洗过澡也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罗鹏程，身上的酒气已经散了大半。 胡杨开车罗鹏程指路，开出十几分钟之后，胡杨就猜出了目的在哪，是军港。 怪不得这边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原来是从海上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能够保证没有消息走漏。军舰在信息管制上还是比较严格的。 罗鹏程的突然问胡杨：“紧张吗？” 胡杨苦笑着说道：“肯定紧张啊，那可是大领导啊，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领导。” 现在胡杨还真是有点小紧张，这种大领导他上辈子也是没见过的。 在隐蔽战线混了那么久，各国政要见过也接触过不少。反而自己国家的却没有什么接触。面对这种没有经验的情况，即便是胡杨心里依然是有波动的。 罗鹏程说道：“那咱们说点别的事，你那些刀片怎么样了？” 胡杨也没隐瞒：“快出成果了，半个月内就应该可以投产。” 罗鹏程问：“那边找你了吧？” 胡杨说道：“找了，但开价太抠门被我回绝了。说起来刘宏伟也是那个大院的，没少跟您这给我打小报告吧。” 罗鹏程微微摇头：“刘宏伟还没蠢到这个程度。其实他也算是工作能力不错的。而且有人在背后被指点。除了情绪管理的不怎么好之外，我其实挑不出他有什么毛病。刨除他的大院背景不说，算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孩子。” 胡杨说道。“专门送到您身边的，肯定不会是歪瓜裂枣。就是那个大院的格局有点让人失望。” 罗鹏程调侃道：“编排领导领导还不够，现在连大院也不放在眼里了？” 胡杨赶紧解释道：“这我哪儿敢啊，那可是正经的一流大院。这个格局真的不小。” 罗鹏程说道：“你不是说这批刀片大约只有十万左右的利润吗，这也算格局大？” 胡杨说道：“您知道，我和总后大院的几个孩子走的比较近。从他们我听到消息，这件事背后有日本公司在做推手。” 罗鹏程很意外：“日本公司？” 胡杨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但从各方面反馈的信息来分析，应该是日本生产同类产品的公司，想要垄断国内旋耕刀片市场。 现在我们国家市场上流通的旋耕刀片有七成是进口，其中市场份额最高的是几家日本公司。他们的产品基本主导了市场，但显然这还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的目标是垄断下级市场。” 罗鹏程疑惑：“垄断，在中国？凭什么，又为什么？” 胡杨说道：“想要造成垄断其实并不难。只要让所有竞争者都转行就行了。实际上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八成以上的工厂都已经停产或者转产。只要再有个半年，他们就会自然垄断。但现在多出我们，情况就有了变数。” 罗鹏程问道：“你们开发的技术，能够和日本公司形成竞争关系？” 胡杨说道：“短时间内还谈不上竞争。但我们的存在，肯定会阻碍垄断的形成。” 罗鹏程说道：“你一直强调垄断。那你认为日本公司完成垄断之后会做什么？” 胡杨说道：“如果是我，会修改刀片接口的规格。从下游倒逼旋耕刀片的使用方修改接口规格。接着会建立自己的整套标准，把所有竞争者彻底赶出市场，再之后就要扩展到其他领域。” 罗鹏程惊讶道：“这么严重？” 胡杨说道：“这是理论上的理想状态。全盘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在农机相关设备的市场里应该会是这样的。” 罗鹏程沉吟道：“一个小市场内的绝对垄断，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这我还真没有想过。” 胡杨说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真正情况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毕竟我们的市场经济和外面不同。实在不行，我们还以可以让政府出手干预。 但这只能是最后的选择。既然推行市场经济，那有问题也应该让市场自己来解决。” “让市场自己来解决.这话说的好。你们现在不就是市场的一部分，只要你们还在，那日本企业就无法完成垄断。” “我一定不会让这发生的。不过领导，我要多一句嘴。咱们国家也应该有一部反垄断法。我也知道事情都要一步步来，但怎么着也得未雨绸缪吧。” “正好，今天就好好绸缪，晚上可能会有用。” “啊？” 罗鹏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新部门的事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胡杨点头：“听说了。” 罗鹏程说道：“其实现在也不算秘密了。重大设备引进办公室，部级单位。我是副主任。第一任主任是秦海清同志。一会咱们去见的就是他。” 按照惯例，这种级别的新单位成立，会选一位常委做一把手，但基本不参与日常工作。秦海清是常委之一，年龄和资历都是最适合的。 车一路开进的军港，卫兵看了两人的工作证之后，让胡杨把车停在旁边。然后坐上他们的军车。 几分钟后，军车开到了一艘军舰旁边。灯光中舰身上喷着巨大的西安两个字，还有一个数字106。 这是051型驱逐舰西安号。八十年代中国自主研发的导弹驱逐舰，也是共和国海军隶属下第一艘驱逐舰。 在当时来说，西安号驱逐舰对海攻击能力强，续航力大，并有较强的反潜和防空能力，是当时中国研制的最大吨级的水面战斗舰艇之一 胡杨进入系统的时候，西安舰早已经退役进入了海军学院成为了教练舰。这艘驱逐舰对中国海军有这十分特别的意义。胡杨真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在它还在服役的时候登上这艘军舰。 舷梯下，胡杨和罗鹏又做了一次登记。比上次更详细，这次要登记的内容还包括随身物品。而胡杨从周围几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质，都是曾经的同行。 这次登记的真正目的，其实是由这些保安方面的专家，近距离对他们进行评估。如果判定为有危险或待查，那就会有下一步的处置。 作为优秀的后辈代表，胡杨自然不是不会在这里被发现异常的。毕竟他学的，都是前辈们总结出来的精华。青出于蓝是基本操作。 通过登记检查，两人终于能够的上船，指引他们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戴着一副黑框眼睛，中等身材，气度沉稳，笑容亲和胡杨从来没学过看相之类的技能，但看到这人第一感觉就是四个字：人中龙凤。 这还是胡杨第一有这种感觉。就是当初看到罗鹏飞也没有。有一种人天生就好像是为了领导别人而生的。所谓天生领袖，就是说他这种。 “老罗你来的可算晚的，就差你和洪磊了。” “晚上喝了点酒，散了酒气才敢过来。” “这位是？” “这是我们局的胡杨，这位是周扬青周大秘书。” 周扬青！胡杨心说：怪不得，他就是周扬青。 真个人胡杨可是听说.应该说如雷贯耳。周扬青这个名字可能在一般人的世界中并不出名。既不是什么高级领导，也没有做过什么普通人知道的大事。 他的后半辈子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建立中国真正意义上的情报系统。而作为这个系统内曾经的一员，胡杨对这位前辈充满了尊敬。 所以他看上去有些激动，但正合适现在的情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种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周扬青亲近的说道：“你就是小胡啊，可是总是听老罗提起你，年纪轻但想法不少，还精通几门外语，不简单啊。” 胡杨不好意思的说道：“还差得远，差得远。” 因为还有一个人没到，所以罗鹏程就陪着周扬青在甲板上等。说真的，晚秋的海风还是挺凉的。看着罗鹏程的厚外套，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衬衫，胡杨默默站到了一个背风的角落里。 万幸的是最后那位只让他们等了十几分钟。洪磊全名徐洪磊，现任化工部政策研究室主任。 如果让胡杨给他四个字，那应该就是意气风发。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还挺有意思。三个人的年纪有些差距，罗鹏程最小徐洪磊最大。他们气质上却各不相同，却是代表了时下最优秀的一批领导干部。 (本章完) 第44章 秦海清 第44章 秦海清 船舱内的通道最多两人并行，胡杨自然而言的跟在队伍最后。驱逐舰胡杨也算熟悉，有几次在海外执行任务，都是被驱逐舰接回来的。 对于驱逐舰胡杨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051型在那个时候基本都已经退役了，但这感觉还是很熟悉。 没人注意到胡杨正在缅怀过去，更没有人注意到他行走间就像个老水兵一样，弓着腰但抬着头。不用看脚下和旁边，但从来也不会被任何障碍物影响。 所有的水面的舰艇都差不多，以甲板为分界线。上面是天堂，下面就是地狱。 上面越往上就越舒适，下面越往下就越压抑。所以他们是向上走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去作战指挥室。也就那的地方够大，能装下这么多人。 刚看到指挥室门口，胡杨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如果不是意志力够坚强，他差一点就摆出戒备的姿势。 胡杨此时的脑中冒出一个霸气外露的名词：大内高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胡杨脑子总是喜欢冒出成语。 其实中南海保镖这个词更适合。但李连杰的那部《中南海保镖》还要十年才会上映。所以还是大内高手更好。 都是高手，而且都是很高的那种。他们这些前辈与胡杨那一代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培养的过程。 眼前这一代，基本都是从小习武。或是家传，或是师授，小成之后通过各种途径被招募进国安。所以这些高手身上都还会有明显的江湖气息。 而在周扬青接手并整合这个系统之后，江湖气在系统内就慢慢淡了。他不搞二元论，没有非黑即白。只论实际效果，完全不论出处。 那句著名的，不论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用在周扬青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周扬青肯定不是最早提出博采众家之长的，但肯定是执行的最彻底的一个。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短短十几年，就让全世界都不敢再小看中国的情报系统。 从这些大内高手身上，胡杨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危险。和下午了解的简友德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层级中。 好在以当前的情景下，胡杨不需要任何伪装。只要小心不要把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这些人的五感都非常敏锐。 终于走进了作战室，里面空间果然和以前一样不宽敞。虽然说水面舰艇不会像潜艇一样，对空间那么斤斤计较。但同样是以精简紧凑为前提。 这次有大领导登舰，这作战室里也是做过重新布置的。暂时用不上的，能搬走的都搬了出去。总算能稍微宽松的坐下这十来号人。 大领导还没有出现在，或者是故意让这些人聊几句的时间。这些人年龄有一些跨度，但总体还算是青壮一代。而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胡杨发现他们都有一层同学的关系。 当然不是普通的学校，而是中国唯一的中央党校。而今天他们要见的这位大领导，就是他们在党校时的老师。 罗鹏程出现之后立刻就成为了焦点。想来这的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新部门的消息。这可是近期内京城官场最大的一件事。 而罗鹏程成为焦点之后，站在他身后的胡杨就再难把自己藏起来。第一他个子高，第二他太年轻。 好在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他们都很好控制了对于胡杨这年轻人的好奇心。 所有参会的人都只带了一个随从，只有罗鹏程带的不是自己的秘书。 聊一阵子，徐洪磊突然把话题转向胡杨：“听说小胡在外语方面很擅长，我女儿也喜欢外语。明年她就考大学了，但还没决定学习哪种。小胡你有什么建议吗？” 胡杨思考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如果真的有语言天赋，我会建议首先学拉丁语。拉丁语属于印欧语系。分支包括拉丁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法语，罗马尼亚语，波兰语等等。掌握的拉丁语之后，这些语种都非常容易上手。英语的学习难度要低很多，可以辅修。” 徐洪磊笑着说道：“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回头和我那个姑娘说说。他要是有兴趣，就让他学拉丁语。那小胡的拉丁语说的怎么样，” 胡杨谦虚道：“普通，很普通。” 就在此时，舱门打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所有人立刻噤声起立，几乎同声喊道：“首长好。” 大领导目光扫过人群，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极短暂却由足够的停留。这一首就体现出了领导的功力。 “大家坐。”秦海清摆了摆手：“客套话也不说了，今天找你们来，就说几件事。第一个呢，新部门的成立已经上了日程。正式定名是重大设备引进办公室。这次我和小罗搭班子。” 罗鹏程应声站起身来：“感谢组织和领导的信任，我一定尽心竭力做好工作。”发言很短，因为这并不是正式场合。而且听者们与他关系也都比较近，所以这个长度恰到好处。 点点头，老人家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就要你们都来说一说了。关于眼下这次大乙烯项目的引进和国产化，但也不局限于这个项目。” 接下来，几个人都分别发了言。从他们发言中可以听得出，他们都是有所准备。而在罗鹏程发言之前，基本内容和思想都差不多。 对于这次大乙烯的引进以及国产化都保持乐观的态度。当然，他们都没有忽视这个过程中会遇到的问题和困难。 胡杨一路听下来的感受，就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通俗的说，就是学习好的都会找学习好的做朋友。 他们都是优秀，甚至可以说非常优秀的。唯一可惜的，就他们的视野受到了时代背景和大环境的局限。 从他们现在的视角中，看不到未来二三十年中会发生的科技大爆炸。他们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过去几十年的“缓慢”之中。 这真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 罗鹏程是最后发言的，他一开口就提出了与其他人全都不同的看法：“大乙烯项目的引进没有问题，但国产化方面我不并不乐观，短期内恐怕还是难以实现。” 接下来罗鹏程就把他和胡杨的讨论，归纳总结之后说了出来。尤其是其中胡杨从基层技工和科研人员口中得到信息，让在场其他人很警醒。 他们不是完全不知道，而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听到。如果换做是一个正式的场合，大型的会议中，接下来肯定是要大谈思想教育，思想建设，觉悟，责任 但在这并没有人提那些，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些问题不仅是思想的问题。甚至往大了说，算是社会的现实问题。 秦海清夸赞道：“走到人民群众中去，我们这个老传统真的不能丢啊。小罗这次做的不错，就应该多听听基层的声音。” 罗鹏程却说道：“这个功我可不能自己领，我的这些资料都是胡杨同志在基层听到看到的。” 胡杨心里一愣，这个时候把他提出来好像不太合适吧。但话已经说出来了，胡杨也不能拆自家领导的台。 赶紧站起来，扮出一副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说什么好，手足无措的样子。 秦海清说道：“胡杨，这个名字不错。你也来说说，随便说不要有负担。” 察言观色胡杨是专业级的。他几乎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确定，秦海清肯定不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名字。 胡杨看了眼罗鹏程，后者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胡杨深吸一口气，像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同意罗主任的看法。国产化短期内恐怕不太容易实现。不仅是大乙烯项目，所有重大项目的国产化都面临相同的问题。” 秦海清笑着说道：“说下去，别有负担。想到什么说什么。” 领了尚方宝剑，胡杨便说道：“现在问题是基层科研人员情绪懈怠。因为他们看不到明确的希望。不光是待遇问题，还有科研成功的归属权和使用权。归根究底都是诉求得不到满足。有物质上，也有精神上的。 而这些都不可能像过去一样，仅凭意识形态来解决。既然有了改革开放，那就要对思想上变化有所准备。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胡杨咽了口唾沫，瞄了一样罗鹏程和秦海清。没有发现任何明确的，想要阻止他的意思。 那他就继续说道：“我的政策开放了，我们市场部分开放了，但管理者的思想却都没有开放。这一点上，我觉得是需要检讨的。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应该充分的考虑各种影响，正面的负面的，还有长远的。” 秦海清问道：“长远.多长算长？” 胡杨肯定的说道：“最少十年。二三十年也算正常。将来如果科技进步了，最好是五十年起步。” 原本还很严肃的几张脸，听到后面都有了些许笑意。他们也都清楚远见的重要性，但这一张口三五十年，在他们看来的确有点理想化了。 预测未来的各种变化，这可不是算命摸骨，需要大量严谨的计算。大量这个词并不准确，应该是海量才对。 罗鹏程说道：“那小胡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或是方案吗？” 胡杨说道：“我还真有一个建议，就是太大了，我怕没人敢接。” 这话明显是对秦海清说的。后者直接点头：“说出来听听” 胡杨故作犹豫的说道：“那我就真说了，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啊。我认为，应该炸掉南京长江大桥。” “你疯了！”罗鹏程瞪圆了眼睛，其他人也都和他一样的反应。 (本章完) 第45章 那座桥太矮 第45章 那座桥太矮 南京长江大桥位于nj市鼓楼区下关和浦口区桥北之间，是长江上第一座由中国自行设计和建造的双层式铁路、公路两用桥梁。 在中国桥梁史乃至世界桥梁史上具有重要意义，是20世纪60年代中国经济建设的重要成就、中国桥梁建设的重要里程碑，具有极大的经济意义、政治意义和战略意义，有“争气桥”之称。 南京长江大桥是中国东部地区交通的关键节点，上层为公路桥，长4589米，车行道宽15米，可容4辆大型汽车并行，两侧各有2米多宽的人行道，连通104国道、312国道等跨江公路，是沟通南京江北新区与江南主城的要道之一。 下层为双轨复线铁路桥宽14米、全长6772米，连接津浦铁路与沪宁铁路干线，是国家南北交通要津和命脉。 大桥由正桥和引桥两部分组成，正桥9墩10跨，长1576米，最大跨度160米。通航净空宽度120米，桥下通航净空高度为设计最高通航水位以上24米，可通过5000吨级海轮。 这就是胡杨关注的那个重点。5000吨级是理论上的数字，而实际上3000吨级都不能做到100%通过。 在中国家喻户晓的南京长江汏桥，对于长江这条黄金水道而言，恰似一把铁锁，死死地扼住了长江的咽喉，成为阻碍长江水运发展的瓶颈。 它导致了远洋海轮无法直上武汉，长江中游的进出口物资不得不通过江海转运这样一种方式来实现运输，这其中增加的成本和时间是无法估量的。 尤其是在八十年代，中国铁路运输能力还很弱。想要消化这些海运货物是非常勉强的。 “发达国家的经验告诉我们，经济发展与运输能力是成正比的。而海运的成本不仅低，还是国际贸易最重要的运输手段。我想大家应该都已经发现，经济发展比较快的地区大部分都有水运资源。 长江是黄金水道，是有条件实现海江直运。如果让这条水道畅通，将带动整个长江流域的经济发展。而长江流域又会将辐射更广的范围。” 稍顿一下胡杨又说道：“而这一切，却正在远离我们。” “为什么？”接上这茬的却不是罗鹏程，而是周扬青大秘书。 胡杨说道：“后续麻烦的情况，是南京长江大桥会成为标准。过几年，地方上手头宽裕了。长江上肯定还会多很多桥，那么它们会以谁为标准呢？ 如果更多的桥都是以水位上24米这么搞。那长江上就会多出更多的锁。到那个时候，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从炸掉大桥说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认为胡杨是个疯子了。 他们都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当然，就算是这样。炸桥这件事真正的可行性其实还是非常低的。 把中国第一江桥炸掉重建的概率，约等于买彩票中一等奖，或者是一辈子里被雷劈十八次。 但问题是，胡杨已经把这件事摊开来摆在了他们面前。未来若干年内大概率会发生的后果，他们都已经知道。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会选择无视这些。 可在这座这些人，都算是胸怀家国天下的人。他们无法选择无视，但这件事的难度真心不小。 沉默了片刻之后，胡杨又出声说道：“短期内，恐怕还没有条件炸掉南京长江大桥。但现在必须立刻开始要求新建桥梁不能用24米的净高，至少36米的净高。” 相比炸掉大桥，行政命令的出台要容易的多。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海青的身上。但老人家没有做任何表态，只是又一次表扬了胡杨。 老人家说道：“今天长见识了，这才是真正的远见。小胡同志虽然年轻，今天可真的是给我们这些人上了一课。不容易，不简单。” 胡杨谦虚道：“领导们谬赞了。这大部分都不是我自己的观点，是我看那些杂志上写的。我就是觉的有道理，所以稍微琢磨了那么一下。” 秦海青笑着说道：“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啊。你这个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想法很不容易。让我们所有人都耳目一新。还有别的吗？” 胡杨摸了摸头，笑着说道：“这有还是没有呢？” 已经说了这么多，再想藏拙是不可能了。罗鹏程把他推出来这件事，胡杨的确是意外的，但这却还真是一个机会。 作为一个穿越者，胡杨必然会利用他对这个时代来说，更先进的知识和理念。而这也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他也必然会被注意到。 这是胡杨无论再小心谨慎都无法避免的。 穿越这种事是没办法说清楚的，更不可能被理智的接受。那时候就会有很多麻烦，并且大概率会失去对事态发展的控制。 胡杨反复推演的结果，最好的方法就是有选择的主动部分暴露自己的秘密。就像他在沈阳对罗鹏程那样。 今天他会在这些人面前说这些，也是基于同样的考虑。相比在沈阳时，胡杨现在的情况也有了很大变化。他不再是一个啥都没有的普通小伙，所以需要暴露的东西就更多，对象也需要升级。 在胡杨看来，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没有100分也至少可以打80分。这些人都与罗鹏程有密切的关系，这一点上他们先天对胡杨就是有倾向性的。尤其是秦海青也在场，这就大大提升了含金量。 胡杨不介意让他们把自己看做一个天才，至少要比一个疯子强。但今天他不会再暴露其他东西了。 一个南京长江大桥已经算是丢下炸弹了。按照一般人的习惯，他们都会希望下一个更炸的。胡杨脑子不是没有，但都是现在不能说的。 那是真的会爆炸！ 胡杨没有把话说死，他相信在座的聪明人都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老人家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周扬青。后者却立刻领会了领导的意思，说道：“我安排了宵夜，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就去食堂。” 这种时候不会有人会提出异议，自然全都起身走向门口。胡杨站起来的时候，罗鹏程轻轻碰了他一下，胡杨会意的站在原地没动。 他们两人留到了最后，除了他们还有秦海青老爷子。很明显这是有话要说，胡杨也就安静的等着。 秦海青首先说道：“小胡今天给了我不少意外啊。” 罗鹏程一摊手：“其实这些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胡杨说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说出来。以前都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 秦海青说道：“关于南京长江大桥的问题，其实有人提过类似的意见，但远没有胡杨分析的透彻。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被重视。这次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其他常委认真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没是你没说出来那些。” 胡杨为难的说道：“都是一些胡乱的想法，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分析，总不能随便乱说吧 。” 秦海青摆摆手：“行了，不用装了。知道你不愿意说。” 胡杨赶紧笑着说道：“谢谢您能体谅。” 秦海青笑骂道：“小滑头。小罗你可是找到了一个好帮手。接下来你想怎么安排。” 罗鹏程说道：“这个我还没有问过胡杨的意见。新部门的事情，我都还没个他说过。”说完看向胡杨。 胡杨说道：“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组织上需要我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罗鹏程说道：“他套话省一省，说心里话。” 胡杨说道：“心里话就是服从组织安排。俗话说当仁不让，我的能力和重大装备引进中发挥作用，这一点我有自信。” 罗鹏程还是了解胡杨的，直接说道：“说但是。” 胡杨给了他一个，还是您了解我的眼神：“但是，我更想继续充实自己，所以我想上大学旁听。” 秦海清问胡杨：“我能知道，为什么是旁听，不是真正的上大学。” 胡杨说道：“旁听的时间安排更灵活。” 秦海清又问：“那你就不想真正上大学，做个大学生？” 胡杨说道：“说真心话，是真的不想。大学生活很值得憧憬，但如果纯粹是以学习知识为目的，其实学习效率并不高。” 罗鹏程问：“难道上大学不是以学习知识为目的吗？” 胡杨说道：“专业知识只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但我觉得并不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罗鹏程说道：“别卖关子，直接说。” 胡杨说道：“大学是国之重器，他培养出的学生就应该胸怀天下，有改变世界的理想和能力。如果仅仅只是传授和学习专业知识，那与普通的技校又有多大区别？” 这段话把罗鹏程和秦海清两个人都说愣了。从他们的表现看，似乎在这要比刚才要炸掉南京长江大桥更有冲击性。 这让胡杨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罗鹏程说了四个字：“国之重器！” 老爷子看了一眼罗鹏程，点了点头：秦海清略有感慨的说道：“国之重器，说的真好。我们建设大学的目的，绝对不是建设一个高级的技工学校。我们培养出应该是有思想有抱负的人才，小胡冲你这国之重器四个字，你上大学的事我来给你办。bj范围内所有大学，保证你想听谁的课就听谁的。” (本章完) 第46章 夜话 第46章 夜话 没想到一句“国之重器”，就换来了那位老爷子的一个承诺。可以预见的未来，他胡杨真的可以在bj城里的大学里横着走。 其实的这国之重器的观点，还真不是胡杨的原创，他只是偶然听到并且比较认同。 据说缘由是一位在很优秀的北清学生，与优秀的校友还有几位文化界大佬聊天时的一段对话。 这位北清的学生履历极其优秀，就连他们的校长也曾经不止一次，在各种场合表扬过这个人。 从小品学兼优就不说了，各种荣誉拿到手软。 长大之后在北清大学法学院读本科，北清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金融系读硕士研究生，然后又在北清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读博士研究生。 还有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访问研究员，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访问学者。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主持人大赛，歌唱比赛，话剧，还出书。总之就是别人家孩子的终极代表。 在那个会面中，这位优秀学生代表一上来就先把自己履历说了一遍。然后表达的一种纠结，不知道毕业之后要从事一个什么行业，才能充分利用他过往的这多经历。 按照一般的套路，他都应该得到一片赞扬和肯定。然后便是各种工作推荐。最后则是：你是如此优秀，肯定做什么都非常优秀诸如此类。 但这次，他没有听到这些。一位北清的校友非常直接的对他表达了失望。 一个在中国最高学府读到了博士的人，竟然还需要别人给他找什么工作的意见。 无论他是真的纠结还是故意矫情，都很令他们这些老校友失望。然后老校友便说了一段话。 北清是中国最高学府，是国之重器。培养出的学生应胸怀天下，是为了让国家相信真理。而不是仅仅只为了找一个工作。如果是那样，那与普通的技校有什么区别。 最后他还指出，这个优秀的北清学子并不光是因为优秀和求知欲才在北清读了这多年书。他本质上是没有准备好给人生做出选择。所以才躲在学校中，也躲在自己过往的光环中。 胡杨按捺下心中的喜悦，跟着两位领导来到了餐厅。今晚的宵夜是饺子，而且是鲅鱼馅的。味道极其鲜美。 在冷鲜运输还不发达的年代，只有在海边的特定季节才能知道这种美味。这不是胡杨第一次吃鲅鱼饺子，但可以肯定是最好吃的一次。 宵夜结束，讨论继续进行。主要还是围绕新部门以及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上胡杨自然是有想法的，但他坚持做了一个透明人。没有再出任何惊人之语。 做一个天才，还是能够被人接受的，因为你至少还在人的范畴内。但如果是妖孽，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而在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和胡杨打了招呼，这就等于将他也接纳进这个圈子。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论资历、年纪、关系、人脉，胡杨都没有资格进这个圈子。但秦海清欣赏他，所以一切都没有问题。 开车回到招待所，已经过了午夜。两人都很有公德心的悄悄上楼。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惊动了某个人。 罗鹏程刚关上门，另一扇门就打开了。在胡杨关上门之前，那是刘宏伟的房间。 小心的看了一眼罗鹏程的房门，他小声的对胡杨说：“小胡，有空聊聊吗？” 胡杨的没有拒绝：“好，进来说。”说着打开了自己的屋门走了进去。 拿起保温瓶倒了两杯水放到茶几上，胡杨坐到了一边，端着水杯小口喝着，等着刘宏伟表明来意。 刘宏伟关好门后走了过来，坐到了胡杨对面。没有去拿水杯，而是略显紧张的搓着双手。 胡杨也没有催促，自顾自的喝着水。大约半分钟后，刘宏伟才开口道：“我听说小胡你正在搞一个关于旋耕刀片的科研项目。” 放下水杯，胡杨说道：“直接说吧，周朝先都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 刘宏伟脸色明显一变，脱口而出：“你知道周朝先！” 胡杨故作云淡风轻的回道：“不是你们大院的头儿吗？外经贸部，对吧。” 刘宏伟也不是一个笨人，很快意识到这次谈话的自己的预设都不能用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知道的比他估计的要多。 胡杨也没催促刘宏伟，他就在那继续扮云淡风轻。坦白说这真的有点做作，但他知道刘宏伟这种人就吃这套。 调整了一下，刘宏伟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周朝先让我给传个话，在旋耕刀片这件事上他想要与你合作。” 胡杨继续保持着强势的语气：“我的条件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要么答应，要么算了。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谈的。” 刘宏伟说道：“你的条件我们接受不了，但我们可以再提高收购价格。” 胡杨没有接这个话头，而是突然问道：“刘宏伟，你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吗？你知道他们在替谁做事吗？” 胡杨盯着刘宏伟的脸，细微之处的变化告诉胡杨，这个问题让他心虚了。 “原来你都知道。那也省了我再和你说一遍。这件事上不管是准备给我五万还是十万，我都不会按照你们的方案合作。” 胡杨在说到五万的时候，刘宏伟的瞳孔有一个明显的收缩。 “你说的提价，就只有五万？”胡杨不屑的摇着头。 刘宏伟明显谈判经验不是很丰富，几句话的工夫就被胡杨带入了节奏。一听胡杨的拒绝，立刻就有点慌神：“条件还是可以再谈的” 胡杨直接打断他：“我说了，十万也不会合作。” 刘宏伟急忙问道：“那，那你说要什么条件！” 胡杨脸色一沉：“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是什么条件的问题，而这件事从根本上就没有合作的可能。你们在帮日本人是取得中国市场的垄断地位。往小了说，你们这是在扰乱市场秩序。往大了说，你们这就是在卖国。” 刘宏伟被这两顶大帽子压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杨则突然站了起来，好像很气愤的样子继续说道：“日本人给你们许下什么好处？如果你们真能谈下什么特种金属配方，数控机床，芯片这些东西，我一分钱都不要，把这个项目直接送你们都行。但我猜日本人最多给你们点特产的独家代理？” 最后胡杨撂下一句：“只要你们还在替日本人办事，就没什么可谈的。”然后便起身送客。 刘宏伟是一个传声筒，什么主也做不了。和他谈绝对是浪费时间。胡杨把自己的意思明确的传达给他，让他带回去就够了。 胡杨的底线从没有动摇过，但这话却并没有把所有的路堵死。不是不能合作，只是不能在有日本人参与的基础上合作。 如果那位传说中的周朝先真如传闻中一般的话，那他肯定能够听出这其中的意思。 第二天清晨，胡杨就接到了bj项凌江的电话。高频感应堆焊机已经成功完成了三轮试运行。设备运行和产品质量都达到和部分超过了设计要求。 这是大好消息，但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 其实胡杨到北戴河的时候，差不多第一台样机就已经完成了。只是胡杨曾经交代过，一定要制定至少三轮不同目的测试，并全部通过之后才能定型。 昨晚看到刘宏伟主动上门的时候，胡杨大约就知道应该是已经完成了测试。否则他们也不至于急成这样。 项凌江那边也遇上了差不多的情况。外经贸大院那边请了不少说客，但都被项凌江顶了回去了。 真的比起来，他可是比胡杨的底气足得多。人家可是根儿正苗红的. 另外就是查出外经贸大院背后的果然是日企。是两家主营农机设备的企业，一家真田株式会社，一家叫enz农用机械。 项凌江比较疑惑的是，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大型企业。如果按照胡杨的思路，他们似乎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垄断市场并从中获利。 胡杨却并不意外：“那就说明这两家也都是被推出来站在台前的。只要确定是日本企业在背后就行了。日本就那么大的地方，有能力做到垄断不会超过三家。久保田农用机械，洋马机械，井关机械。而其中涉及农机领域最广的，就应该是幕后真正的推手。我推测应该就是久保田农机。” 项凌江忍不住埋怨胡杨：“你都猜到了还让我查！” 胡杨说道：“猜到和查到是两回事。而且查也表明了一个态度，而且他们应该也已经觉察你在查他们。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 项凌江的反应不慢：“你是想和日本人直接接触？” “不光是日本人，还有周朝先。最开始我是准备和他们正面碰一下的。不过后来我改主意了。这会拖慢我们的脚步，所以我准备和他们合作。” “我不太明白。” “我是要合作。但合作的模式要听我们的，而且不是和他们一起合作，而分开合作。” (本章完) 第47章 讨论再讨论 第47章 讨论再讨论 在电话中，项凌江详细的说了三轮测试设定的内容和测试的结果。 这个结果比胡杨预计的要好，所以立刻让项凌江着手二台的配件生产。bj这边准备让赵小白接手。 项凌江准备去丹东，以华夏科技的名义正是与那边的厂子签订承包协议。胡杨自己也准备过去，大约三四天之后，他们再确定具体时间。 挂上电话已经八点多了，大食堂早餐的供应时间已经过了。胡杨给简友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走进卫生间洗漱。 一刻钟后，胡杨来到罗鹏程的门口，敲响了房门。同样都是后半夜睡的，这年龄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罗鹏程在已经是自己人的胡杨面前，也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疲惫。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喝着胡杨给他倒的热水：“今天的会要表决，决定选择日本还是德国。” 胡杨坐到他对面：“德国。” 罗鹏程也表示在赞同：“不出意外会是这个结果。日本的报价虽然低，但附加条款太多。德国的报价略高，但从过去的合作历史上来看，还算是物有所值。” 胡杨很直接的指出：“这算是理性的判断。但也最多算是两害取其轻。” 罗鹏程说道：“这么早来我这不是想听我说这个吧。” 胡杨说道：“刀片那边设备已经研发完成，准备开始生产了。” 早先已经说了进度，所以罗鹏程也不意外：“需要我做什么。” 胡杨微微摇头：“您只要知道就行。” 罗鹏程轻轻点头：“明白了，会让刘宏伟跟着我就行。” 胡杨放下水杯，离开了罗鹏程的屋子。 又过了一刻钟，招待所门口胡杨面前停了一辆吉普车。开车的人自然是简友德。 这人还真是有点天分的，胡杨就教了两次他就已经学会偷车了。当然，这其中也有现在的车比较好偷的缘故，但毕竟不随便学学就能学会的。 不光手上有感觉，关键是心理还要足够稳定，神经要足够粗壮。 “先找地方吃早饭，然后去郊外练车。” “好嘞。” 简友德会开车，但也只是会开而已。饭很多人都会做，但要说做的好吃，那也要大厨才行，开车也是一样。 开车其实很容易学，尤其是当以后修车成为一个行业之后。你只要会开就够了，无论是坏了还是没油了，都有其他人帮你搞定。 而在这之前，开车是门可是一门手艺。所以学的内容也不光是开，还有简单的维修和保养之类的。 扯远了，胡杨要教简友德还是最基本的驾驶技术。以后他将经常成为胡杨的司机，只是普通的会开车那怎么行。 进攻驾驶，带有攻击性的驾驶技术。这不是开斗气车的意思，是一种有体系的驾驶技术。不仅要能开得快，还要稳和狠。 要掌握各种加速超车技术，截停技术，撞击技术，自我保护技术。 还要能适应各种特殊路况，板油路，砂石路，山地林间等等。还有特殊环境，比如低温，雨雪和大雾等等。 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是编队驾驶，暂时是没有条件练的。不过以后肯定是会教的。 就在他们两人在郊外无人处疯狂的蹂躏着汽车时。在大会议室中，表决也应有了结果。有效票数是29，弃权5票，选择日本的12票，选择德国的也是12票。 平票！ 这可是一个出乎大多数人意料之外的结果。这种投票的私底下都会聊，而且投票内容也并不算敏感，所以大多数人都不认为会有任何意外的结果。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罗鹏程。或者也可是这样说，他要比其他人都要意外。他这次来的主要任务是摸底，他摸底的结果是三七以上，只有三成左右会投给日本企业。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不仅是意外，更是对他工作的否定。他微微偏过头，刘宏伟立刻凑了过来。 罗鹏程小声说道：“去查一下，都有谁突然改了票。” 刘宏伟点点头，从后面退了出去。 不同的层次有不同圈子，领导们有领导的圈子。秘书也有秘书的圈子。 无论如何刘宏伟这秘书的身份还是货真价实的，罗鹏程现在的身份和前途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刘宏伟在秘书圈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领导的事除了领导自己，就秘书和司机最清楚。这个事让刘宏伟去查，还真是挺合适。 但是，他最多也就只能查出谁突然改票。至于原因，刘宏伟是指望不上的。这要罗鹏程自己去弄清楚。 罗鹏程心中寻思的时候，大会还是在继续的。这个结果虽然出乎意料，但在大会议程规章中还是有对应条款的。 这个结果出现之后，大会主席和其他几人聊了几句之后，就宣布：“按照大会规程，一次表决没有结果，就进入下一个流程，开始二次讨论。” 嗡···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罗鹏程离开了会场。 bj郊外，753技校校办工厂内定型高频感应堆焊炉正在运行。技术负责人温国胜，周校长还有项凌江和赵小白都在。 从先锋农机厂运来的旋耕刀片，就这台看起来古怪的设备里被加工成全新的刀片。 其实说古怪，已经算是很委婉的说法了。坦白说，这些搞科研的在自己的领域中都很优秀。但这个美感方面是真的糟糕。 这也不能都怪他们，美感这东西是需要熏陶的。早期咱们没这个环境，后来又被苏联那边带歪了。 虽然造型难看一点，但使用效果还是非常好的。那些因为钢质太差而耐磨损行欠缺旋耕刀片。在这台设备中，会被在刀刃的部分堆焊一层硬度极高焊层。 高频感应堆焊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能够精准的在局部形成焊层。高频感应产生的高温只局限在特定位置，不会造成其他位置的退火。 先锋农机厂之前生产的旋耕刀片，因为钢质原料的问题耐磨性较差，但韧性还是可以的。而在获得了一个硬度极高的焊层之后，就会兼顾韧性和硬度。 第一批生产出的刀片已经装箱，很快就会送到河北和辽宁两省的农资局进行测验。 原本先锋农机厂的旋耕刀片还达不到500亩，而日本同类型的旋耕刀片则能达到1000亩以上。 而经过加工之后的刀片，温国胜认为保守估计应该能超过1200亩。而经过成本核算之后，每片的生产成本是两块七。但这不是最终成本。 因为这个算法是胡杨提出来的。除了原料成本，人工，能源损耗，设备损耗之外，他还加入了研发成本。 而在这一点上，让温国胜和那位周校长都对胡杨评价又高了几分。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在的研发经费的估计上。胡杨给出的数字，比他们自己估计的都要高出差不多50%。 一开始他们都把胡杨看做是个半桶水。知道一些但谈不上专业，可完成研究之后做总结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胡杨的估计比他们准确的多。 尤其是在焊料配方上的花费，真的占到了全部经费的将近五成的程度。 他们这些搞机械和电气的，还是头一次接触材料领域的研究。有误判也算正长，但胡杨这么年轻又没有任何研究背景，为什么会做出比他们都准确的判断？ 温国胜就直接了当的问出了这个，在大家心里都有的疑问。几人研究了一下，得出了两个结论。 胡杨可能真的是一个天才；材料研究是真的烧钱。 外行人可能会认为这次研究核心成果就是眼前这台高频感应堆焊炉。但在场四个人都知道，真正的核心成果其实就是那些粉末状的焊料。 按照胡杨的说法，不仅是这最终配方，还有整个研究过程。不仅是成功的实验经验，白包括所有的失败的经验。 材料研究的重要性，恐怕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比胡杨体会更深。那真的是所有工业研究的基础，基础中的基础。 几个人离开了车间之后，赵小白说道：“接下来还要麻烦温伯伯再操劳几天，帮我们把第二胎设备的配件赶制出来。” 这些日子被的赵小白一口一个伯伯的叫着，还有她从家里偷出来的特供茶、特供烟供着，温国胜已经把她当自己亲侄女。 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放心，都是做过多少遍的东西了，最多三天就按你们提供的图纸弄好。” 这个老头说三天，那肯定就是三天。项凌江心里已经开始按照这个时间盘算接下来的行程计划。 设备正是投入生产，也算是正式开始了华夏科技和753校办工厂的合作。这里将成为华夏科技的第一个生产基地。 接下来陆陆续续还有很多，从其他渠道收购的旋耕刀片会运到这里，重新加工之后，打上华夏科技的商标重新出售。 (本章完) 第48章 正式投产 第48章 正式投产 关于周校长的身份，胡杨是特意提醒过项凌江的。让他不要猜更不要查，所以项凌江一直就把他当做是一个真的校长。 与校办工厂的合作细节，早已经谈妥了。今天就是正式合作的第一天。原则上的华夏科技和校办工厂的合作模式的委托加工。 由华夏科技购入原料并负责销售。校办工厂方面负责加工，并提供场地储藏成品。每一件的加工费是五毛，包括焊料、人工、电费和设备损耗。 至于这些刀片出售之后华夏科技能够获得多少利益，就与代加工的工厂没有关系了。 项凌江去丹东是很早以前就定下来的，所以这边现在的实际负责人就是赵小白。项凌江随时都可以离开。 除了先锋农机厂的旋耕刀片之外，他们还联系到另外三家生产厂。两家在河北，一家在吉林。 两家河北的厂子是按照八毛一片收购，而吉林的是九毛。这一毛钱不是差在质量上，而是运费。 其实这些的厂子生产的旋耕刀片质量上基本差距不大。问题也都是原料钢的质量不达标。而这也几乎是个全国性的问题，根子其实还是在的原料上。 钢铁的原料自然就是矿石。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这个我们上小学就知道了。但丰富的同时，品级也很重要。 中国国境内探明铁矿规模很大，但问题是品位都不高。而同时中国从五六十年代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是全世界最大的铁矿石进口国。 可以直接投入炼钢炉炼钢的铁矿石旧称“平炉富矿”，可以直接用于炼铁的铁矿石旧称“高炉富矿”，都带个“富”字。这些富矿最好是磁铁矿和赤铁矿，它们的含铁量都在70%以上。 贫矿，或者是有害杂质较多的铁矿，则需要先经过选矿，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铁矿石的分类十分复杂，可以按主要成分、有害杂质、结构形态、脉石种类等许多角度来分，每种角度都能分出许多种，工业上选用哪一种，对应于什么样的工艺流程，有非常多的讲究，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bj科技大学、中南大学、东北大学、ah工业大学，都有专门的科研力量，致力于研究如何利用我国储量庞大的贫矿。但这的确是一个大难题。 而在八十年代，进口高品位的富矿都专供大国企，产出的钢铁也都是计划内调拨的紧俏物资。 一般的企业的不是不想用好钢，是根本就买不到。北方的中小型钢厂出产的钢材，杂质主要是硫。在设计焊料配方的时候，也专门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以在收购刀片的时候，暂时做两个大类的区分。一种是使用杂质主要为硫的原料钢的刀片，还有就是其他。 现在开始收购的只有三家，但已经联系的有十一家。短期内货源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能不能把成品及时卖出去回笼资金。 不过这事胡杨还真没太放在心上。他现在正一门心思的给自己培养一个合格的司机。 进攻驾驶对车辆的损伤还是挺大的，为了避免把车弄坏，午饭前就还了回去。原本是准备的吃了饭，下午换辆车继续。但听说了上午表决的结果之后，胡杨立刻去找了罗鹏程。 看到胡杨，罗鹏程直接问道：“你怎么看？” 胡杨直接说出了路上想出的答案：“不出意外，是日方派出了游说团。” 罗鹏程皱起眉头：“游说团，难道他们还能把结果彻底翻过来。” 胡杨微微摇头：“这个结果应该是个意外。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一票没关系才会投的这么轻易。这个结果肯定会让他们警醒。下次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乱投了。但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日本对我们国家的国情了解要比德国人深得多。” 罗鹏程微微点头：“你说的对，有时候我们就是太忽视这些台面下面的东西。日本游说团我以前就知道，但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能量。” 胡杨却说道：“现在开始警惕也不算晚。未来游说团的力量会远比现在还要大。” 罗鹏程意外道：“还要？你说来听听。” 胡杨说道：“现在的游说团所能触及到的层级并没有多高。但以后肯定会找到办法，让自己本身的层次升高。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会把目标放在大院子弟身上。” 罗鹏程说道：“又是大院子弟！怎么最近什么事都能和大院子弟扯上关系。” 胡杨倒是明白罗鹏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本身不是大院出身，所以不太了解大院的孩子们。也就不能准确的估计他们那个圈子有多大的能量。 “没错，大院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中绝大部分在成长中，父母教育都是缺位的。当他们长大，便会渴望证明自己，所以他们也更容易被诱惑。没有比他们更好的选择了。” 罗鹏程听了胡杨的话，似乎是有所触动。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之后说道：“这些大院孩子，恐怕以后少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 胡杨点头赞同：“现在这才刚刚开始。”这是胡杨的心里话。此时的大院孩子才刚刚开始利用从父辈那里继承的东西换取利益。 大院孩子的圈子很固定，所以他们一开始并不能准确的意识到自己拥有什么。 需要与没有特权的人比较之后，才能真正认清自己的位置。而当他们发现自己要比九成九的普通人更强大之后，他们才会真正的开始利用自己的“强大”，并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未来十年中，中国有超过七成比例的各项批文都是从大院子弟的手里流出去的。 当然，这些胡杨是不能告诉罗鹏程的。首先，就算告诉他也改变了任何事。其次，事物都有两面性。在胡杨看来，这种情况可能算不上公平，但他们也在某种程度上加快了改革的推进速度。 按照正常的手续，想要得到一纸批文需要漫长的审批手续，动辄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而这些到了大院子弟的手中，很可能只需要十分之一甚至更少时间。 就在这时，大院出身的刘宏伟走了进来。看到胡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的走了过来，开口说道：“罗主任，名单基本确定您看一下。”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放到了罗鹏程面前。 名单上一共九个名字，还有所属单位和职位的信息。罗鹏程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拿起笔把九个名字分别做了三种标记。 罗鹏程解释道：“这三个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这五个下次应该会改回来。这最后一个我不确定。小刘给我安排一下，我要和这个副厂长聊聊。” 刘宏伟有些不解，但领导的意思还是要照办的：“我一会就去和他的秘书联系一下。会面时间安排在晚上您看合适吗？” 罗鹏程点点头：“这个时间可以。但你注意一下，不要让他们误会这是一次正式会面。基调要轻松一点。” 刘宏伟说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办。”下意识的看了胡杨一眼，才转身离开。 他以为自己眼神很隐蔽，但无论是罗鹏程还是胡杨本人都清楚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简单来说，还是道行太浅。 从西安号回来之后，罗鹏程和胡杨交流的距离感明显拉近了很多。 罗鹏程问胡杨：“小刘今天对你得态度有点奇怪啊。” 胡杨也没隐瞒：“昨晚上替他们大院的头儿给我传话，被我给怼了回去。现在估计那边还没给他回信。” 罗鹏程说道：“看来新条件没有能打动你。” 胡杨一摊手：“只是把价格提到五万，的确不足以打动我。另外可以确定，这次背后的推手就是日本的久保田农机。还特意找了两家小公司作为掩护。” 罗鹏程说道：“久保田农机，这公司我有印象。去日本考察的考察的时候，我还到过的他们的一个分厂。当时好像正在进行产品检测。他们的工程师的工作态度让我印象很深刻。” 胡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面对产品检测的态度， 许多国产企业一碰到检测审定等时，就各类找关系务求把结果弄的漂亮。而久保田的人每次都存眷“差数据”，看哪些数据是非常的，为何会呈现这些麻烦，要如何改良。 正是这种态度上的差异，让日本企业的产品一代比一代优秀，同时也逐渐将我们甩远。 当然，也不是所有日企的都这样。胡杨记忆中，后世也曾经爆出了几次关于日企的大事件。个顶个都是超级丑闻。 罗鹏程问胡杨：“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胡杨说道：“先把他们拆开。他们现在这种模式下，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我最理想的状态，是分别与他们双方合作。” 接着胡杨把自己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罗鹏程思考了一会之后，感叹道：“你这胃口可不小。” (本章完) 第49章 丹东是个好地方 第49章 丹东是个好地方 会议再次更准确的说是回到的讨论阶段。按照大会流程规章的规定，就是说又要至少三天时间才能进行二次表决。 于是胡杨跟罗鹏程请了个假，带着简友德和借来的车，这次是真的借。两人一车离开了北戴河。 以八十年代的公路水平而言，长途移动最好的方式还是火车。那个时代的自驾游可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路况差是其一，加油和维修也都没有保障。而且还有可能遇到一些不太友好的人。 这次的目的地是丹东，是管冲和胡杨都选中的地方。胡杨请了一周的假，当然这个时间还可以延长的。 训练还在继续，简友德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关于丹东的资料管冲已经梳理的很完整了。早年这里叫安东，安东市隶属于辽东省。安东市是安东省、辽东省省会。54年辽东、辽西两省合并，设置ln省，dd市隶属ln省。 从客观条件上来讲，丹东绝对是个好地方。 丹东是ln省矿产资源大市，地质构造复杂，成矿条件优越，矿种多，分布广，储量丰富。现发现矿产63种。 主要金属矿产有金、铅、锌、铜等，主要非金属矿产有硼、菱镁、大理石、红柱石、高岭土等。其中，硼矿探明储量达3亿多吨，占中国固体硼矿储量的80%左右；菱镁矿远景储量和开采量在国内都占有重要地位；高岭土、大理石、红柱石等矿储量丰富。 丹东地区林业资源丰富，森林覆盖率为61.6%。丹东的森林处于长白山和华北两大植物群落的过度带上，两大植物群落的木本植物交替混生。长白植物群落的木本植物代表种有红松、沙松、紫杉、蒙古柞，华北植物群落的木本植物代表种有赤松、油松、麻栎、辽东栎、板栗、臭椿等。 丹东地区水资源充沛，水质优良，位居ln省之首。该地区不仅有充足的地表水和地下水而且还有丰富的地热温泉和矿泉水资源。人均占有水资源是ln省平均值的4倍，全国的1.5倍。 除了这些还有丰富的淡水生物资源，海洋生物资源。 而一切优势的对面，却有着一个大问题，那就是隔江相望的邻国朝鲜。 丹东和朝鲜有多近？在市区内，隔着鸭绿江不需要设备就能看到对面江面的人。而往稍微上有一点的地方走，有一个小景点叫“一步跨”。 中朝边境在这里就一个小河沟，一步就能跨过去。 就因为这么近，所以出于战略考量，丹东没有任何大型重工业设施。这是一个彻底的轻工业城市。 在计划经济年代，轻工业发达是好事。这会直接提高所在区域人民的生活水平。如果50到70年代有幸福指数调查的话，丹东肯定会在很高的排位。 但进入八十年代之后，这个情况就完全颠倒了。改革开放带了全国性大生产大建设，重工业重新成为带动既经济的龙头。 丹东乃至辽宁都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地理上的劣势。没有了计划调拨，市场自然选择的结果肯定是遵循一个很朴实的标准，那就是物美价廉。 丹东也好，辽宁也好，整个东北也，东西或许不比人差，但运输成本要高出很多。这就使产品失去了竞争力。 而重工业产品相比轻工产品，受到运输成本影响要小很多。以现在的丹东为例。除了纺织业的产品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能销售到省外。 辽宁一省的消化能力有限，这就致使大量产品积压，进而导致一连串恶性循环。 其实在全国范围内，市场转型期里陷入困境甚至倒闭的企业都在少数。这个啥时候环境的因素和人的因素就变得格外重要。 现如今丹东的支柱产业就是轻纺，其他几个还算好过的有两家造纸厂鸭绿江造纸一厂和二厂，还有一家518农用机械厂。 能够勉强维持的有菊花电视机厂，波能半导体厂，金龙钢笔厂，孔雀手表厂。 轻纺这块，丹东有五家企业，丹东毛绢厂，丹东纺织厂，丹东化纤厂，丹东针织一厂，丹东丝绸二厂。其中规模最小的针织厂都有近千员工。最大的毛绢厂有几万人的规模，员工和家属就形成了一个镇子。 管冲看中的那家振安区农机厂，是一家区办工厂。最早是一个生产农具的厂子，就是锄头，铁锹之类的。 后来区里找了个机会申请了一笔钱，把厂子扩大成了农机用品生产厂，生成农机用配件和消耗品。 都说船小好调头，但船小也同样经不起浪。这个百人不到的小厂，就因为一次质量问题导致的拒收，便一下次陷入了停产的状态。 由于是区政府下属，区财政根本没有能力补贴企业。所以这个状态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管冲以华夏科技的名义谈承包，区里条件也开的不高。就两条，一负担债务，二承诺接收原有工人。 债务是小头，只有几千块。接收全部工人才是大头。接收的意思的不是留下工作就完了，还要补上之前拖欠的工资和福利，还有报销包括医药费在内的各种款项。 管冲做了一下计算，这部分要五千多，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但好在这不需要一次性都拿出来。管冲在合同中承诺，用半年时间逐步将拖欠和需要报销款项补齐。 这也是为什么在选择中更倾向于小厂，而不是其他两家的原因之一。大厂老厂会有很大的隐形负担。 可能一个厂子在职的只有一两百人，但离退休的还有几十号人。如果再有厂办的附属企业那就负担就更大了。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体制下稍微有点规模的企业都会走小而全的路子。就比如和这家振安农机厂同在振安区的丹东纺织厂。有几千人的规模，就有厂办医院，厂办托儿所，厂办浴池，厂办饭店，厂办旅店，这又是上百号人的规模。 而丹东规模最大的丹东毛绢厂，不光有上面说那些，甚至还有自己的学校和温泉疗养院。 九十年代全国性的大规模破产重组潮中，有太多企业就是被这些负担生生拖垮的。 胡杨和简友德并没有着急赶路，到丹东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胡杨在邮局给bj打了一个电话，赵小白说项凌江应该明天到丹东。 项凌江这一趟是和设备零件，还有从技校带来的两个技工一起，路上是会慢一些。 胡杨不打断自己提前和振安区农机厂接触。于是就买了一份丹东地图，带着简友德在dd市区里转悠。就算是勘察地形了。 丹东以前胡杨曾经来过两次，但那是二十年之后。市区内唯一没变的地标，就是抬手指向西方的***雕像。 雕像所在的位置就是丹东火车站的站前广场。市政府，长途汽车站都在旁边，应该说这里就是当时的市中心了。 确定地标之后，他们便开始在市区内随意的转悠。丹东的物产丰富，这个姐姐有很多人在街面上摆摊卖货。 忽然胡杨停下了脚步，停在一个卖茧蛹的老大爷面前。简友德顺着胡杨的目光看向大爷面前的框，脸色立刻一变。 这都是啥！ 一些黑色的，还在蠕动的蛹，还有一些同样在蠕动的，绿色的虫子。 这时胡杨一惊蹲了下来，问道：“大爷你这个茧蛹怎么卖的？” 在简友德震惊的注视下，胡杨买了两斤茧蛹。 晃了晃手里的纸包，胡杨问简友德：“知道这啥不？” 简友德回答：“你不说了吗，是茧蛹。” 胡杨语气愉悦的说道：“一看你就没吃过。这是桑蚕的蛹，另一框那个绿色的就桑蚕。吃了桑叶会吐丝做茧。这个蛹味道非常好，一会找个馆子做一下。” 简友德虽然嘴上没有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胡杨当然看到了，但他全当没有看到。 说起丹东最出名的特产，肯定有大黄蚬子的一个位置。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季节，但大黄蚬子在已经很肥美了。 他们在临近江边的地方，找了一个朝鲜族馆子。委托加工了一个干煸茧蛹。又要了四斤水煮大黄蚬子，加上一个泡菜炒五花肉，一个辣焖明太鱼。 四个菜都挺硬，唯一可惜的就酒差了点意思。喝白酒吧，胡杨酒量太差，而简友德又太好，他们在一起喝着根本没意思。 至于啤酒，这个时期国内绝大多数啤酒厂的技术都还不很成熟。丹东啤酒厂的啤酒，说真的这味道真的不敢恭维。 胡杨只喝了一口，就推给了简友德。原料其实也不差，就是技术和配方上差的太多。酿出的啤酒，只是看着像啤酒有泡沫，但味道真的很像“马尿”。什么啤酒花香气，什么发酵香气一点都没有。 一念至此，胡杨突然对简友德说：“回头你去了解一下丹东啤酒厂的情况。” 简友德一愣：“啤酒厂？您想插手这个买卖？” 胡杨弹了一下酒杯：“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你不觉得这啤酒难喝？” 简友德不解：“啤酒不都这味吗？” 胡杨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本章完) 第50章 华夏农机 第50章 华夏农机 第二天，简友德开车在入城唯一一条公路上，等到了从bj来的项凌江。 项凌江租了一辆东风大卡车，算上司机一共四个人。项凌江一个人在后面压车，把舒服的驾驶室留给两个技工。 两天下来，冷脸帅哥的帅脸上也挂满了疲惫。胡杨张开双臂就准备给项凌江一个拥抱，却被他无情的拒绝。 项凌江拍了拍车门，两个技工从车上跳了下来。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估计刚参加工作不久。 项凌江介绍道：“这是赵磊，戴眼镜的是周旭。这个是真正的老板，胡杨。” 胡杨主动伸手，热情的和两人打了招呼。或许是看胡杨年纪比他们还小，两人也没太拘束。只是在这个称呼上，略有一点分歧。 按照胡杨的想法，就叫小胡就可以了。他现在的年龄的确是小，大家都这么叫。另外三个人都觉的这样不妥，应该有一个稍微正式的称呼。 排除了几个诸如头儿，boss，老大，大哥，董事长，总经理之类的称呼之后，最终还是选择老板作为统一称呼。 两个技术员都是技校毕业，在校办工厂实习了两年。高频感应堆焊炉的研发过程，他们俩都是全程参与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人都是温国胜推荐的。 既然是温工推荐的，那项凌江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他没问题，胡杨自然也没有任何问题。 多了一辆车，自然就不需要再挤了。两个技工师傅座胡杨的吉普车，项凌江则终于有机会坐进了东风卡车的驾驶楼。 振安区农机厂在一个名字稍微有点怪异的镇子上，这叫蛤蟆塘镇。 据说，真的有个挺大的池塘里，每年雨季都会有非常多的蛤蟆聚集在这里。蛤蟆的数量非常多，一起叫起来的时候声音大到，整个镇子都能听到。 还别说，去厂子的路上还真路过了一大片池塘和和烂泥地。搞不好就是那传说中的大型蛤蟆聚集地。 丹东的地形主要是丘陵，振安区农机厂就在一个小山包的半坡上。 一个肤色的偏黑的长脸男青年，带着一群人早早的就等在了大门口。这个人青年叫鲁正伟，是现任振安区农机厂的的厂长兼书记。 这个鲁正伟是个正经的大学生，学的也是轻纺对口的专业。本来回来之后直接了丹东纺织厂。但因为得罪了厂领导，不到一年就被调到了振安区农机厂。 到这个厂子之后他也没有消沉，他为这个厂子做了不少努力，提出很多积极改革方案，但可惜厂子先天缺陷太多，再加上他本身专业不对口，所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起色。 今年是鲁正伟任职的第三年，棱角和心气都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眼瞅着就要变成那些他过去不屑为伍的人，一个机会突然砸在他的面前。 管冲带着协议找上门来的时候，鲁正伟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但说服别人是管冲的专业，只用了几分钟鲁正伟就从柜子里翻出了藏起来的好烟和好茶。 鲁正伟胸中剩下的那一丁点小火苗，就这么被管冲点燃了。能这么顺利的办完所有手续，鲁正伟的积极配合功不可没。 虽然都是第一次见，但感觉上都不算是陌生人。项凌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不要搞任何无意义的欢迎仪式。并着重强调了，鞭炮，小学生，锣鼓队绝对不可以有。 仪式可以简化却不能完全没有，鲁正伟还是带着厂子所有员工等在了厂门口。至于镇政府方面，则来了一个叫王书宽的副镇长。这人长了一脸福相，而且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非常和气。 说起来，项凌江身上还真有所谓领导的气质。他们一共六个人，人家直接就找上了他。 鲁正伟热情的伸出手：“您就是项经理吧，一路上辛苦了，欢迎欢迎。” 项凌江伸出手：“我是项凌江，您是？” 鲁正伟赶紧说道：“哦，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鲁正伟，这位是蛤蟆塘镇的副镇长王书宽。” 简单的介绍之后，项凌江提议先把车开进厂子。鲁正伟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胡杨的身份现在是华夏科技的业务经理和简友德一样。 虽然是个区办的小厂，但基本设备还是齐全的。这一点管冲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 欢迎仪式可以精简，但全体大会以及之后的聚餐是肯定不能省的。 东风卡车就成了邻市主席台，百十来人围成一个扇形开起了全体大会。 第一个发言的肯定是副镇长王书宽：“秋风送爽,我们又迎来了” 这种开场式报告，成功的让所有人都进入了开会状态。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的报告说完，他便在热烈的掌声中跳下卡车。 鲁正伟跳上车，大声说道：“下面，由华夏科技总经理项凌江同志上台讲话，大家热烈欢迎。” 热烈的掌声中，项凌江酷酷的走了上去。当然，这个年代还没有酷这个概念。大约就可以概括成伟光正吧。项凌江这幅皮囊不去演电影其实还真有点可惜。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点小阵仗还不至于让项凌江紧张。他一出场，身上就带着一股强烈的军人气质。 十分强势的环视一周之后，他才说道：“你们好，我是项凌江，华夏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我要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振安区农机厂从现在开始正式更名为华夏农用机械有限公司。你们中的部分中的大部分人，都将是本公司的第一批签约工人。” 虽然大部分都开始鼓掌，但其中还是有一些聪明且敏感的人，注意到了项凌江说的是“大部分”而不是全部。 这是与自己的利益切实相关的问题，所以他们立刻勇敢的提出了问题。 “不是说好了全部接收的吗？难道你想反悔！” “那我们可不答应。大伙说是不是啊。” “不答应，不答应。” 眼看在这几个聪明人的煽动下，大会的风向就要变，项凌江却依然面不改色的站在卡车上。 眼前这个眼看就要乱起来的局面，有人会比他更着急。 鲁正伟站了出来，大声的喊道：“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不要胡乱猜疑。这个问题，还是让项经理仔细说一下。” 看得出鲁正伟在厂子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刚刚开始喧闹的人群，逐渐的平静了下来。那几个带头的聪明人，眼看响应的人越来越少，也有些不甘愿的把声音降了下来，却兀自不愿意彻底闭嘴。 胡杨看到项凌江看过来的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几个人他都已经记了下来，以后自然会仔细观察。 待到人群彻底安静之后，项凌江才再次开口：“之前谈好的条件不会变。华夏农机有限公司会接收所有在职及退休职工，并且原有工资待遇不变。这一点不需要有任何怀疑。已经签署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如果我们违约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去法院告我们。” 说到这里项凌江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给他们半分钟窃窃私语的时间，然后才开始说但是。 “但是，我们会选择你们中一种部分，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工资待遇至少翻倍。” 翻倍这个词，立刻让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 而鲁正伟则替他们问出了心里最关系的问题：“那么选择的标准是什么？” 项凌江伸出两个手指：“很简单，就两条。技能和态度。稍后会有详细的规章张贴出来。”说完他就从车上跳下来，示意鲁正伟继续。 鲁正伟安抚了骚动的人群之后宣布了三件事。 第一件，所有技术人员集合准备安装设备。第二件，其他人开始全厂大清扫。第三件，前两件事都在午饭之后开始。 两个技术员还有两个司机负责卸车，胡杨和项凌江跟着鲁正伟进了会议室。 合同虽然已经签了，但还有很多需要交接的事情。项凌江是有准备的，刚一坐下就立刻开始。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倒是让鲁正伟和班子成员有点意外。 说是班子，其实一共也就两个人。鲁正伟自己是厂长兼书记，还有一个分管销售的副厂长，叫余明。四十来岁，矮胖身材，是从这个厂子建厂就在的老人。 人少，谈事的效率就会很高。胡杨几乎没有说话，拿了个本子好像是在认真记录的样子。另一边也只有鲁正伟一个人发言。也因此看出，这个人还是有点水平的。 上过大学，也待过基层，对生产也不陌生。胡杨在心里暂时给他打70分。 在项凌江的要求下，午饭就在会议室里解决。一人一个大铝饭盒，再加上一大茶缸子热茶水。这顿工作餐就算解决了。 午饭后也没有休息，两个人一口气把所有工作都解决。汇总之后交给了王书宽副镇长。让他带回去，走完剩下的手续。 在这个过程中，王书宽副镇长也给胡杨还有项凌江留下很好的印象。无论是连续讨论，边工作边午饭，还是放弃午休，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从都到尾都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没有任何一点变化。如果不是城府深如海，那就是一个脾气极好的人。这种人，如今真的是太少见了。 (本章完) 第51章 第二只篮子 第51章 第二只篮子 胡杨本想派车送王书宽副镇长，却被他笑着婉拒。还真不是他刻意避嫌，而是镇政府距离这里真的很近。从厂区走下去，也就二里地的距离。 用王书宽的话说：“就这二里地，我就当是消消食儿。只要以后我想借车的时候，你们厂能给个方便就行。” 送走王书宽，胡杨才有点明白过来。这个丹东的经济水平，相比他之前待的城市差距不小。轻工业再发达，在这个年代也远远不如一个普通重工业城市。 上午赵磊和周旭已经组织工人，把所有的零件都卸了下来。一应的准备工作也都做好，就等胡杨和项凌江下命令，就可以立刻开始设备改造。 鲁正伟召集了所有带职称的工人，其中也包括了之前反应很“聪明”的几个人。 胡杨悄悄的比划了一个手势，项凌江立刻会意。他走到两名技术员身边，悄声说了几句。 赵磊走到鲁正伟身边说了几句，然后高声喊道：“除了几位钳工师傅，其他人都跟我去库房。” 周旭在人群中把几个钳工点了出来，其他人便跟着赵磊离开了车间。看得出有一些人不太乐意，想要留下来。但可惜，胡杨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就能看出小厂和大厂的差距了。这些人大多都四级工，没有什么老师傅。好在这次设备是以改造为主，对钳工的要求不高。 但为了以后发展考虑，高级的技工师傅是必须要有一些的。胡杨抓了个空挡专门和项凌江说了这事。人才永远都是一个企业的核心财富。 人才的积累和培养都很重要，要从现在就开始重视起来。不管是挖角还是返聘，不管是不是现在急需的，只要是人才就先弄过来再说。就算是白养着也要养。 胡杨也不是第一次表述关于人才的看法，项凌江明白他的想法。 安装改造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因为这台高频感应设备的型号，和他们在技校研究的那台都是一样的。就连这设备的出厂时间都差的不多。 过程的顺利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胡杨觉得应该稍微保密一下的原因。 本身技术门槛就不高，如果成品的外形和细节再泄露，那同类竞争者产生速度就会更快了。 改造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周旭告诉胡杨：“按照现在进度推算，改造安装一天的时间就够了。明天下午就可以开始调试和试运行。” 而另一边，库房中赵磊正在给工人们讲解刀片分级标准。稍后还会简单的讲解一下高频感应堆焊的原理。 以这些工人师傅的文化水平，估计没有多少人能真的听懂。这一点上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但这个过场或者说流程以后是要一直坚持下去的。 关于这一点，是胡杨刚刚想到的。技工的培养在国内，现在主要还是靠师徒的模式。即使是在技校中，培养模式也更倾向于手把手的实践。 而在更高层次的大学中，其实研究和实践是有些脱节的。转行业人才的培养体系是不完整的。 胡杨不能等着体系自己完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的蓝图中，自然也包括建立自己的人才培养体系。 但就在刚刚，胡杨突然想到。如果让这些搞科研的人，尽量简化那些复杂的理论，换成工人师傅都能听懂的语言说出来。是不是一种对双方都有利的尝试呢？ 结果还不好说，但尝试一下总没有什么坏处。 时间关系，管冲也没有对厂子原本生产的旋耕刀片做彻底的摸底。只是抽检了一小部分，那结果只能作为参考。 而现在赵磊要做的，就是彻底的把所有库存过一遍。并在这个过程中，让所有人都清楚要以什么样的标准，分类这些以及将来更多的旋耕刀片。 质检员每个厂子都有，但都是对上负责。至于更进一步的质量认证体系，就是iso体系那都是十几年后才在中国被广泛认知的东西。而那个时候，也是国人吃了太多亏之后的醒悟。 初步建立完整的品检体系，也是排在前面的工作之一。胡杨需要赵磊他们让这里的工人和干部明白，产量和质量放在一起的时候。 质量永远是在前面的。 当然，没人会天真的认为一两次宣讲就能彻底改变什么。但胡杨相信，只要把工作持续做下去，大部分人都还是可以被改变的。 至于那些改不了的。那就更简单了，好聚好散就行了。 胡杨注意到鲁正伟也在人群中，而且听得很认真，并且还做了笔记。从他的眼神和面部肌肉反应上看，胡杨很肯定他不是在装样子。 看了一眼身旁的项凌江，后者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人群中的鲁正伟，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心里对鲁正伟的评价又稍稍提了几分。 除了鲁正伟和有限几个人教育程度稍高的人之外，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在装样子。 这也很正常，你在听一些自己一知半解的东西时，是很难长时间保持专注度。 按照无聊的fbi，做的无聊的实验。令人感到枯燥的情况下，正常人能够保持专注的时间只有20分钟。 这其实算是一个生理性的门槛，很难通过训练改变。所以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去改变“枯燥”。 如果你不感觉这件事枯燥了，自然就不再有这个门槛在。就好像现在，都是普通人。赵磊和鲁正伟都没有感到枯燥，所以他们都还保持着专注。而对其他人来说，这些都是枯燥的。 赵磊和周旭都是胡杨今天才刚认识的。他们的表现让胡杨多少有点惊喜。 尤其是赵磊，他是被临时要求给工人们讲课的。 突发状况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力和基本功。总的来说，赵磊做的很不错。 所以，他和周旭肯定不是普通的技校生。 这个结果不难推测出来，胡杨不清楚项凌江有没有看出来。但他不会去求证，因为他相信项凌江。 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胡杨和项凌江便成了最清闲的人。不过很快从bj打来的电话，就让项凌江也有事做了。又有两家货源松了口，表示想要谈一下。 胡杨叫上简友德，开车来到的江边。二十年后，所谓海景、江景、湖景都是发地产的大卖点。但在八十年代，却是只有穷人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原生态的江边的味道并不是清爽。尤其是在退潮的时候，露出大片滩涂，便会有浓烈的腥臭味。 要经过综合治理，还有相关的河道治理才能变成后来的样子。丹东境内几十公里的江岸只有市区那一段，有将近十公里的堤岸。 而其中真正完成系统治理的，只有中间不三公里的一段，那里现在是一座临江公园，就叫鸭绿江公园。 基本上，这个公园就是dd市的门面了。这个时期，旅游产业这个感念对于中国大多数地方政府的官员来说，都还是一个陌生的概念。 旅游，对于大多数当时的中国人来说，还都与出差、会议、单位活动联系在一起。自费旅游的普及，那还要等上好多年。 胡杨并没有去哪个干干净净的鸭绿江公园，而去了那些最原生态的地方。 那种湿漉漉的腥臭味，让简友德直皱眉头。不明白胡杨为什么站在江边，直愣愣的出神。 二十几年后，就他现在站的地方，都会盖满江景房。这些房子将会产生巨量的财富。而现在，这片地皮却是没人愿意住的烂地方。 胡杨并不是在感叹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或是总基础了物极必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他只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成为中国第一代房地产大鳄。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容易实现了。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心思和力气，就可以在十年之后聚集大量财富。 而这些财富又会在下两个十年里翻几十上百倍，甚至更多。 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胡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低声对自己说：“钱永远都不能为目的，而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重活一辈子，并不是为了当首富的。” 简友德并没有听清胡杨小声说了什么。但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胡杨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事。 胡杨转身走向吉普车，说道：“晚上要和镇区领导吃饭，一个都别让他们站着回去。” 简友德自信一笑：“保证完成任务。” 晚上一桌饭安排在纺织厂的餐厅。原因很简单，丹东纺织厂是振安区最大的企业，所以餐厅基本上也就是振安区最好的餐厅。 同在一个镇子上，距离也就几里地，也算是地缘上的兄弟单位。 原本这只能算是一次很普通局，但因为振安区区长陈广德出席，所以纺织厂这边也派了一个办公室主任作陪。蛤蟆塘镇这边书记郑友亮和镇长万立军都出席，副镇长王书宽也来了。 这位区长会出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是项凌江父亲的老部下。 酒桌上最大的干部是自己人，那这顿酒喝起来自然就有意思的多了。 硬桥硬马的拼酒那正是简友德最喜欢的套路。无论那种酒，他都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本章完) 第52章 bj要来人了 第52章 bj要来人了 陶瓷，china，是中国的代名词。中国人在新石器时代就发明了陶器。 用陶土烧制的器皿叫陶器，用瓷土烧制的器皿叫瓷器。陶瓷则是陶器，炻器和瓷器的总称。 在进入二十世纪之前，瓷器也就是china一直都是脆弱易碎的代名词。不光是外国人这么想，中国自己也这么想。 直到人们发现了陶瓷在工业领域中潜力。陶瓷本身的高熔点、硬度、耐磨性、耐氧化等特性，在工业领域中大放异彩。 特种陶瓷是随着现代电器，无线电技术、航空技术、原子能技术、冶金技术、机械、化学等工业以及电子计算机、空间技术、新能源开发等尖端科学的飞跃发展而发展起来的。 这些陶瓷所用的主要原料不再是粘土，长石，石英，有的坯休也使用一些粘土或长石，然而更多的是采用纯粹的氧化物和具有特殊性能的原料，制造工艺与性能要求也各不相同。 虽然此时是我们国家发明的，但工业领域中陶瓷的应用研究还是比较落后的。 特种陶瓷方面最先开始的，是航天器外壳的研究。而在其他领域，就相对滞后的许多。 大环境上的滞后，就是胡杨的机会。在他的野心中，材料研究一直都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但材料研究太烧钱，甚至可以说是无底洞。不想被无底洞吞掉，就只能谨慎再谨慎。 说到材料，陶瓷材料是从特种陶瓷引申出的一个概念。是指用天然或合成化合物经过成形和高温烧结制成的一类无机非金属材料 暂时大致可以分成结构陶瓷和工具陶瓷。而胡杨准备首先进入的领域，就是结构陶瓷。 这种陶瓷主要用于制作结构零件。机械工业中的一些密封件、轴承、刀具、球阀、缸套等都是频繁经受摩擦 而易磨损的零件，用金属和合金制造有时也是使用不了多久就会损坏，而先进的结构陶瓷零件就能经受住这种“磨难”。 旋耕刀片也算是一种刀具，还有机床上使用的各种刀头，都在胡杨制定的目标之中。 而看上那家红旗陶瓷厂，自然也是胡杨经过认真研究和思考之后的结果。 这家陶瓷厂虽然现在陷入了困境。但本身底子非常好，尤其是人才贮备方面，整个东北华北地区恐怕再找不出比这里更好的了。 有两位参与过两弹一星研究的老人，就是从这个厂子里被调走，最后也是从这个厂子里退休的。他们俩带出了一批很优秀的徒弟。其中大多数都还留在那里。 也同样是因为这两位老人，红旗陶瓷厂里有很多普通厂子没有的设备。 无论人才还是设备，都是胡杨希望得到的。不过这件事暂时还急不来，眼前最重要的是另外两件事。 其实说起来，也可以算作是一件事。 吃过午饭之后，胡杨才终于等到了那个电话。电话是从沈阳打过来的，但打电话的人却是来自bj的。 “你好，我叫周朝先。” “您好，我是胡杨。来丹东吧，我们见面聊。” “好，明天见。” “明天见。” 对话很精简，但仔细内容却很丰满。放下电话，胡杨顿感心情一松。毫不犹豫的答应来丹东，说明这并不出乎周朝先的意料，并且他已经做了决定。 而这传达出的信息就是，他应该可能会愿意放低姿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会好谈很多。 不过，这还不足以支撑盲目的乐观。相比一个骄傲自大的纨绔子弟，一个关键时刻懂得并能够放低姿态的人，其实更难对付一点。 这样的人通常都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因为他们的野心都很大，但并不自知。 胡杨对周朝先的判断，会略倾向于后一种情况。 放下电话，胡杨对一旁项凌江说道：“让陈区长帮忙安排一桌丹东特产的山珍海味，不怕花钱。” 项凌江问道：“需要请他一起吗？” 胡杨说道：“不用，但可以透露一下我们要请的人。” 项凌江点头：“明白了。” 胡杨又说道：“我和有德出去转转，过一会你联系沈阳那边，问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另外让福生哥开始组织人手。另外，给我找一张丹东地图，越大越好。” “好的。” 说是出去转转，还真的就是开车出去没有明确目的地的乱转。昨天去了江边，今天就沿着河边走。 鸭绿江发源于长白山南麓，流经吉林和辽宁两省，最终在丹东进入渤海。在丹东境内的有两条主要的支流，一是瑷河，一是蒲石河。 蒲石河在丹东下属的宽甸县境内，距离丹东有几十公里。真正在丹东境内，就是这条瑷河。 胡杨这趟就是从瑷河入江口开始逆流而上。瑷河位于ln省dd市中部，是鸭绿江水系较大的支流之一。 瑷河也同样发源于宽甸。流经宽甸县、凤城市和dd市振安区，于九连城镇汇入鸭绿江。 现在这个季节并不是丰水期，沿路能看到大片的河滩。没有经过综合治理的河道和杂乱。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沙包和破损的简陋护坡。 路况是很差的，很多地方都有明显被的水冲毁的痕迹。好在胡杨对车况比较上心，提前做了一点改装，勉强还应付得了。 相比江边，瑷河两岸的住户还是稍微多一点的。河水不比江水，没有那么大的腥味。只要不是每年都会过水的地方，守着河还是好处更多一点的。 养个鸭子大鹅，没事下河捞点河鱼大打牙祭都是不错的。另外河泥和水草也可以做肥料，这对农民来说也很重要。 当然，关键还是会不会过水。这是最大的问题，也是最不好解决的问题。 河道治理从古至今都是当权者的大难题。从秦汉到民国，治水的开销都是国库开销的大头，到了今天也还是如此。 不是政府不愿意治理，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而靠地方上或者农民自己，只能是哪低填哪，哪漏堵哪。这一路上有太多这样的痕迹。 且不说这治标不治本，还容易激化临近村庄和乡镇的矛盾。虽说83年严打风刚过，社会秩序现在肯定是稳定的。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瑷河全长189公里，在丹东境内不到一半。胡杨和简友德用了一天的时间，看了差不多八成左右。 回到农机厂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胡杨去项凌江一起吃晚饭。刚走到他门口，就听到里面隐约传出说话声。 “听墙根”可是属于胡杨的专业范畴，几秒钟后他就判断出项凌江是在打电话。而从他说话的语气判断，电话那头应该就是已经确定恋爱关系的赵小白。 除非还有其他暧昧的朋友。不过考虑到赵家兄妹的行事风格，胡杨觉得这种概率无限趋近于彗星撞地球。 别看项凌江人前人后都是一副酷帅的样子。但和女朋友煲电话粥的时候，所有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胡杨自然是不会去真的偷听人家小两口的情话。悄悄的走远之后，估计大声喊了一嗓子：“简友德，你去检查一下车胎，我感觉好像缺点气。” 简友德被这一嗓子喊的有点懵，但还是接住了话头：“啊好，我马上就去。” 胡杨慢悠悠的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声音：“请进。” 推开门，项凌江脸色如常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是胡杨，便说道：“地图给你找了一张，你看合不合适。” 胡杨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卷成卷的泛黄地图。摊开来一看，竟然还是一张军用的地图。看上面的标注，恐怕不会比胡杨的岁数小。 胡杨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地形地貌的标注很详细，正好是我需要的。回头找机会跟陈广德要一份丹东的行政地图，越详细越好。” 项凌江说道：“好，这事直接找他秘书就行。明天的饭局已经安排好了。福生哥那边说那边随时待命。另外，广州那边也有新消息。邢鹏已经往回走了，管冲也算是扎下根了。” 身边这人之中，如果非要说谁最让胡杨放心，那人就是管冲了。否则也不会敢让他一个人南下发展。 之前从斯通那弄来的外汇和账户，还有关系也都交给了管冲使用。胡杨相信他一定会给自己惊喜。 (本章完) 第53章 破绽 第53章 破绽 胡杨在茶几上摊开了地图，对照白天实地勘察的结果，胡杨开始在白纸临摹地图。 说道手绘水平，胡杨还是拿得出手的。当年也是能在协和广场上摆摊的水平。 一边画，胡杨一边和项凌江说道：“陈广德区长看起来是有野心的，可以利用一下。以后在丹东扎根，需要各方面的支持。” 项凌江说道：“我今天给家里那边打了几个电话。他们都觉得这个陈广德上升空间有限。” 胡杨嘴角微翘：“有限最好，在丹东够用就行。” 项凌江想了一下，也表示赞同：“也对。回头我让家里那位给他打个电话。” 胡杨接着说道：“周朝先这边有了动静，估计日本人也很快就会有动作。让赵小白那边准备好。” 项凌江说道：“这个你放心，都准备好了。” 胡杨说道：“你们两口子我都是非常放心的。让你和小白两地分居，真有些难为你了。不过你放心，这种情况肯定只是暂时的。过几年一定让你们俩团聚。” 项凌江抱着手臂，微微皱眉：“我就知道，你刚才偷听我打电话了。” 胡杨也不否认：“那怎么是偷听呢，你说话那么大声，站在门外就能听见。” 项凌江面不改色：“我们主要是在谈工作。” 胡杨一脸戏谑：“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项凌江也是久经沙场，面不改色的坦然接受。 胡杨直起腰，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地质口的关系找一下，我想了解一下丹东的地质情况。” 项凌江走到胡杨对面，说道：“这事不用找地质口的关系，忘了咱们原来是干啥的了。”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眼下是可以找部队的关系。但这不能形成惯例。至少不能是靠个人关系，渠道上要名正言顺才行。” 项凌江说道：“名正言顺的意思我懂，但需要这么谨慎吗？” 胡杨说道：“你忘了老连长总是挂嘴边那句话了？处事谨慎如鼠，下手心狠如狼。” 项凌江疑惑道：“不是，为人心狠如狼吗？。” 胡杨说道：“我改的，你觉得咋样？” 项凌江琢磨了一下：“说不好，好像都有道理。” 胡杨把自己重新绘制的地图，逐一摆回地图上，说道：“这几块地方，都似乎我看好的。你要留心关注一下，只要条件允许就立刻下手。” 胡杨绘制的地图肯定是按照军用的标准来。这要是一般人，看起来还真有可能会有困难。不过项凌江可是专业的，这地图看着可比民用舒服。 研究了一会之后，项凌江说道：“这几块沿河沿江的区域我理解。那中间那块是什么意思？” 胡杨看着那张写着古城村的纸说道：“如果地质上符合要求，那块地方为了可能有大用。” 项凌江说道：“地质上的要求？” 胡杨说道：“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地表河流，没有浅层地下水，岩层浅而厚实。” 项凌江有些惊异：“这条件可是挺糟糕的，根本不适合居住啊。” 胡杨说道：“原本也不是用来住的。总之先看地质条件是否合适。” 看胡杨没有解释的意思，项凌江也没有再追问，开始说起了工厂生产的情况。 ··· ··· 第二天晚上六点，滨江饭店二楼贵宾厅，胡杨终于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周朝先。 必须说，这人的卖相很不错，担得起英俊二字。仅就外形而论，这边也就只有项凌江能和他一争高下。胡杨也就只能在身高上稍微稍微找点平衡。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谁都没有急着先松开。 “周朝先。” “胡杨。” “久仰久仰。” “彼此彼此。” 胡杨主动松开手，但这并不是示弱。而是以主人的身份，邀请周朝先和他的三个随从入席。 酒桌上谈事，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的。总要先有个预热的过程。作为地主一方，鲁正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鲁正伟热情的说道：“这是我们丹东特产大黄蚬子，别地方可真吃不到。不需要复杂的加工，只要加盐水煮就是一道美味，来趁热尝尝。”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的标准的笑容，就好像多年好友一般。 周朝先这次带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年纪有四十开外的是司机，也应该顺便兼着保镖。 另外一男一女比较年轻，应该都是周朝先的同辈。男的叫李信身材完全可以进篮球队。女的叫韩蕊，看起来柔柔弱弱，还戴着一副大眼镜。两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明显要比周朝先青涩几分。 相互认识之后，自然就要进入饭局的重点，拼酒。 到了喝酒的部分，自然就是简友德出马。而另一边也很默契的派出了又高又壮的李信。 除了第一杯之外，胡杨就没有再喝一口酒，周朝先也是同样。 不到半个小时，原本信心满满的李信就被放倒。反观简友德，就连脸色都没有变。如果不是负责倒酒的人就是韩蕊，他们都要怀疑简友德根本就没喝酒。 周朝先主动敬了胡杨一杯，算是认了他们输了这第一阵。 放下酒杯，周朝先开口说道：“真没想到胡同志身边还有这样的奇人。” 胡杨摆了摆手：“哪算什么奇人，只是能多喝几杯罢了。喝不醉，喝酒又有什么意思。” 放下酒杯周朝先说道：“相信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次的来意。” 胡杨自然点头：“知道。” 周朝先接着说道：“我们这次是带这诚意来的，报价可以再谈。” 胡杨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们从bj一路来到这儿，肯定是带着诚意的。” 周朝先再次举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20万，买断所有技术，设备还有成品、半成品。” 胡杨脸上突然带上了笑意，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说道：“有德，把李信送去招待所。鲁厂长，你去给安排一下，务必妥妥当当。” 在座都不是愚钝的人，自然听得出胡杨突然说这些，肯定不止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简友德和鲁正伟都站了起来，但并没有去搀扶喝醉的李信。 沉默了片刻，周朝先说道：“王师傅，你和那两个同志一起把李信安顿好。” 王师傅站了起来，和简友德一起把不省人事的李信架了起来。一下子少了四个人，餐桌上一下就空了下来。 胡杨看着周朝先笑了起来，也端起酒杯却没有回敬，反而看向了一直没有怎么出声韩蕊：“这位小姐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她有些含羞的推了下眼镜，才回答：“我叫韩蕊。” 胡杨哦了一声：“那我换一个问法。お嬢さんのお名前をお伺いします。” 这是地道的东京腔，但可惜在座只有一个人能听懂。 “胡杨同志是在说日语吗？真厉害。”姑娘还想把害羞和惊疑继续演下去，可惜他的同伴并不配合。 周朝先微微摇头，说道：“早跟你说过胡杨是懂日语的。肯定对日本很熟悉，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姑娘脸色变了几变，估计是在感叹遇到了猪队友。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摘下了眼镜。 按照日本理解微微欠身，说道：“初次见面，我是朝日美惠，请多多关照。”说完端起一杯酒，侧过身一饮而尽。 几乎同时，胡杨也干了手里的那杯酒。 重新落座，朝日美惠的气质也和刚才那个害羞的韩蕊完全不同。 她的声音明显要更加自信：“胡杨先生，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问。” 朝日美惠问：“请问，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才让您发现我的身份有问题？” 胡杨说道：“您的口音和习惯动作都没有任何破绽。我猜您一定在中国住了很久，甚至可能就在中国出生的。你其实并没有什么破绽，只是眼镜选的度数太高了。”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理由，却也的确是她的一个小破绽。找了这么一副高度的眼镜，是可以让她的眼神变得很迷，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弱起来。 但可惜的是，胡杨在变装伪装的方面，段位实在是太高了。是真的高度近视，还是临时戴了一副高度眼镜，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穿。 而真正让胡杨想到她可能是日本人的原因，其实是周朝先的态度。他太急迫的说出了条件，就好像是有人在逼迫他这么做一样。 关于和外经贸大院和日本久保田农机关系，胡杨和项凌江还有罗鹏程都曾经深入的讨论过。 他们都相信，两者之间是一种并不牢固的合作关系。 而逼迫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关系中。所以胡杨感觉，这是周朝先故意为之。 那他又是演给谁看的呢？ 自然就是身边唯一剩下的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并没有在破绽的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直奔主题：“那么胡杨先生，您对我们的最新报价有什么看法？” 胡杨微微一笑：“我拒绝。” (本章完) 第54章 卖给你们 第54章 卖给你们 胡杨的拒绝很干脆。却也并不出人意料。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不感到任何意外。 二十万人民币，在这个时期的中国真的可以算得上一笔巨款。作为参考，一名普通工人的工资，每月是二十到四十之间。 如果找第三方估价的话，把华夏农机整个打包也卖不出二十万这个价。 但是，这件事并不是简单买下一个厂，或是一些旋耕刀片的问题。这一点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很清楚了，否则也不会有这次面谈。 朝日美惠继续问道：“那胡杨先生拒绝的理由是想提高价格，还是要增加其他条件。” 胡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这件事，你能做主吗？你的权限有多大？” 朝日美惠微微皱眉：“二十万，这个权限还不够吗？” 胡杨轻轻摇头：“坦白说，真的不够，而且差得很远。” 朝日美惠追问：“请您解惑。” 胡杨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我要说的有两点。首先，我绝对不会让任何日本企业在中国形成垄断。其次，我准备把华夏科技以及合作企业生产的旋耕刀片卖给你们。” 说完第一点时，朝日美惠瞪圆了眼睛，而周朝先面露惊讶。而当胡杨说完第二点的之后，包括项凌江在内，眼神中都有掩饰不住的震惊。 项凌江一直以为胡杨的目标是临近几个省的农资委。他万万没想到，胡杨竟然还准备卖给日本人。他不认为胡杨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但这个想法，实在是让无法立刻相信。 连项凌江都会有这种不信的想法，其他两个人就更加不可能把这当做一句认真的提议。 周朝先略显不屑的说道：“胡杨同志，这个玩笑可不怎么可笑。” 朝日美惠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恐怕您并不清楚，我所代表的企业.” 胡杨直接打断她，说道：“久保田农机。” 朝日美惠周围的空气好像被一下抽空了，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胡杨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日本最大的综合性农用机械制造公司。这其实并不难猜。随便弄两个子公司推到台前，不可能瞒过所有人。而通过下游垄断倒逼上游的手段，也不是你们第一次用。” 短暂的震惊之后，朝日美惠竟然很快的冷静下来。这倒是让胡杨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但同时对她的身份，则更多了几分怀疑。普通的公司员工能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如果是通过专门培训的商业间谍之类，倒是很合理。但从细节上看，她有不太像。 周朝先在这段话中受到的震撼，至少看起来一点也不会比朝日美惠少。 几个关键词，垄断，下游倒逼，日本第一，久保田农机。 能成为一个大院的孩子头，不光父母要在这个系统内是佼佼者，本身也绝对要足够优秀才行。 胡杨为他提供了这么多关键词，他当然能发现一些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但胡杨认为应该不是“垄断”或者“下游倒逼”。 如果周朝先和日本人合作到现在，还想不到这两个关键点，胡杨会对他很失望的。 不过还好，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现女友在欺骗他的纯情少男。伤心，愤怒，还有一丝委屈。 客观的说，诠释还是很有层次的。可还是犯了初学者都有的问题，情绪转折太突兀，用力过猛戏有些过。 有句个词特别合适现在：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就在这时，包房门口出现一个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敲门声。 脚步声和敲门的节奏胡杨都很熟：“进来。” 打开门，走进来是简友德。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项凌江之后便安静的退了出去，但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口。 项凌江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文件看着挺厚实，但从他和胡杨的角度来看，只有上面三张是有用的，其他都是办公室里的普通文件。 胡杨看向对面两个人，很贴心的问道：“需不需要给二位一点时间，或者私密的空间？看起来，你们似乎应该有一些私密的话题要聊。” 周朝先马上表态，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想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合作最基础的条件应该是信息对等。而日方却隐瞒了重要的信息。我们的合作已经没有条件继续维持下去了。” 又是这么就急切，胡杨看了项凌江一眼，后者抽出第二张纸递给了胡杨。 接过这张传真件快速扫了两眼，胡杨眉头一挑。一抬头正对上周朝先的眼神，胡杨瞬间就全明白了。 果然，京城大院里出来的孩子头，怎么可能连桌都没上就丢盔卸甲。 胡杨将目光转向朝日美惠：“可以问美惠小姐一个问题吗？” 朝日美惠轻轻点头：“请。” 胡杨用聊天的语气问道：“久保田生产一只旋耕刀片的成本是多少？” 朝日美惠很直接的拒绝了这个问题：“这设计本公司的机密，不方便回答。” 胡杨哦了一声：“既然不方面回答，那我们就猜一下吧。” 看着手里的纸，胡杨说道：“久保田的旋耕刀片是在九州岛生产的。三条生产线，设计年产量六百万片，满负荷的话可以达到八百万片。现在还在运行的生产线有几条，两条？” 胡杨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我猜是一条。” 朝日美惠脸色木然没有说话，但沉默约等于默认。 胡杨接着说道：“三条生产线，只有一条运行。但设备依然需要维护。同样为了保证以后的生产力，工人也不能全部遣散，只能大部分都分流到其他岗位上。这会造成工作效率下降。也就是变向的提高了成本。总结起来就是产能下降成本提高。” 朝日美惠刚想说话，却被胡杨直接打断：“不过这些对最后的成本影响都不大。其实我真的想要问你的是，你知道日本的人力成本是中国的多少倍吗？” 朝日美惠眼神闪，但依然努力保持镇静：“抱歉，我并不清楚。” 胡杨并不买账：“你当然清楚，你们公司的整个管理层都清楚。否则也不会这么急着要垄断下游市场。你们都很清楚，要不了多久，你们的市场份额会被挤到角落里。因为你们本土的人力成本是我们国家的三十倍以上。” 三十倍是这个时期被认可的数字，但其实并不准确。如果把社会福利，物价水平等等因素都考虑进去，其实会超过四十倍。 这是一个很惊人，甚至可以说惊悚的数字。尤其是对第一次听到的两个人来说，令他们完全无法继续控制自己的震惊的表情。甚至在这一刹那，他们都产生了羞愧的感觉。 胡杨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人力成本的巨大的差距，在未来二十多年里都是中国最重要的竞争力。 “世界工厂”这个头衔，在历经19世纪的英国，20世纪中叶的美国，60到80年代的日本之后，终于落到了中国的头上。 在现在这个时间结点上，战后高速发展日本与刚刚改革开放中国相比，真的就是有这么大的差距。 但这同时，这也是最大的差距。 八十年代中后期，日本经济泡沫崩溃。工人的收入水平增长变得非常缓慢。而同时期的中国，国民收入则在快速提高。二十年内就会追回到个位数。 虽然知道胡杨那个年代，中国的人均收入依然没有追上日本。但在2010年，中国的gdp超过了日本。成为了全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在1984年，中国gdp排名世界第95位。 但这些胡杨现在没办法说给他们听。此时正是日本经济下滑前的鼎盛期。现在唱衰日本，别人会把他当做疯子。 胡杨小口抿了一口酒：“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通过制造旋耕刀片得到了第一桶金。然后我就将这个技术公开，或者低价转让。你说会不会让日本的刀片在中国彻底绝迹。” 胡杨一摊手：“当然，旋耕刀片的业务对你们公司来说并不是重要的利润点。或许，你们会愿意舍弃掉这块鸡肋。” 朝日美惠也已经放弃了表情管理，思考了良久之后才再次出声：“请问您想要什么？” 胡杨笑着说道：“我说了，把我们生产的旋耕刀片卖给你们。而这事儿，你做不了主。” (本章完) 第55章 技校的那位 第55章 技校的那位 就像胡杨说的，这件事朝日美惠做不了主，所以她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项凌江送她离开之后，包房里就只剩下了胡杨和周朝先两个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周朝先首先举起酒杯：“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这个日本女人的底，周朝先动用关系查过。是在大陆出生长大，成年之后去了日本，几年之后回来继续为日本人工作。 这次周朝先会主动到丹东来，自然就有这个女人的“威逼利诱”。她的退场对周朝先来说，其实心里多少是有那么一点开心的。 胡杨举杯回敬：“谢谢，彼此彼此。” 周朝先放下酒杯，问胡杨：“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认为日本人会买你们生产的刀片？” 胡杨说道：“我肯定他们一定会。降低了成本，降低了风险，他们获得了更大的市场和更多的利润，你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周朝先很敏锐的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旋耕刀片并不是久保田主要赢利点。最大的作用还是通过旋耕刀片达到下游垄断，从而倒逼上游市场。如果垄断无法达成，那又为什么不能直接放弃旋耕刀片的生产呢？” 胡杨说道“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他们必须要这么做。” 周朝先疑惑说道：“必须？” 胡杨说道：“旋耕刀片利润空间不大，那是因为的日本本土的人工成本高。但作为消耗品，旋耕刀片的利润总额和成长还是非常高的，因为市场远不止中国大陆。东南亚、中亚、美国和欧洲的市场要比他们国内大得多。” 周朝先思索了片刻，还是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说的市场那么大，为什么久保田公司还会在大陆耗费这么多力气，并且产能只开三分之一？” 胡杨顺手打开一瓶汽水，说道：“还是那个问题，成本！” 周朝先说道：“愿闻其详。” 胡杨说道：“我刚才说了，久保田的旋耕刀片都是在日本本土生产。因为人力成本过高，所以他们生产的产品价格上没有竞争优势。” 周朝先反问胡杨：“那他们购买了你们的刀片之后就有优势了？” 胡杨很肯定的点头：“那是当然的。从我们这里购买刀片的成本，最多只相当于过去的一半，而他们的产品在国外市场，只需要降价10%以上就会有绝对的价格优势。” 周朝先很快便想通了胡杨的话，随即又提出新的疑问：“那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要给日本人，我们不可以找更好的合作伙伴吗？” 胡杨说道：“不是没有，但就现在而言，久保田是最好的选择。从六十年代开始的，日本就逐渐成为世界的加工工厂。 大量类似旋耕刀片这种低技术附加值的产品从欧美转入日本。而这也是日本战后经济腾飞的重要原因之一。但随着人力成本逐年提高，这种低技术附加值的产品的利润开始不断被压缩。” 周朝先说道：“这个我听院里的人提过，都说日本战后的经济腾飞是一个奇迹。重建初期就是靠替美国代加工产品发展起来的。可既然日本已经发展起来了，为什么他们不转型？” 能够说出转型这个词语，已经说明这个周朝先的认识要比一般人先进不少。这个时期的国人思想上大多留在过去的年月之中。即便是思想应该最前沿和先锋的大学校园之中，恐怕能够真正懂得“转型”一词重要性的也不一定能占多数。 胡杨微微摇头说道：“不是日本不想转，而是的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美国人也没有准备好。所以这个下游市场他们还不能丢，那会让整个产业结构出问题。” 周朝先说道：“所以，当你为他们提供更低的成本，更低的风险，更高的利润空间之后，日本人一定会选择你。” 胡杨肯定的回答：“是的。” 周朝先沉思了片刻，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这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胡杨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当然不是。就像日本人想通过垄断下游倒逼上游市场。而今天只要他们选择成为我们的上游，那将他们就必将被我们影响。 我的目标是让日本人到中国大陆投资建厂，把资金和技术都带到大陆来，帮我们发展。” 周朝先再次举杯：“听君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来我敬你一杯。” 胡杨说道：“我也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也帮我解惑一下。” 周朝先说道：“请说。” 胡杨说道：“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据我所知，你们与日本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们没有其他后招。” 周朝先说道：“当然是有原因的。上面有一位通过我父亲给了我一句话：自己人不内斗。” 第二天一早，朝日美惠就在项凌江的陪同下，来到了邮电局。没办法，农机厂太小还没有资格安装长途电话。 在回到招待所之后，胡杨还专门去找了一趟项凌江，把昨天最后一句话告诉了他。 项凌江和他听到时是一个反应，果然！ 技校里那位的身份几乎可以坐实了。所以就更加不要去想，也不要改变任何事。 合作是肯定的，这方面胡杨早已经有了决定。合作是双赢，这一点不需要怀疑。这是生产能力和关系的结合。 胡杨装作很不经意的问过周朝先，他们都准备了什么后手。他也好像不经意的说了几样，比如从水电油三方面卡生产企业。还比如在路上给他们运输的车辆找麻烦。 虽然只说了两样，却都是很实在的办法。如果真的实施起来，无论如何应付都肯定会忙乱一阵子。 当然，手段肯定不止这么两样。也正是因为如此，胡杨才更看好与他们的合作前景。 至于与日本人的合作，其实胡杨要更加笃定一些。相比大院孩子，他更能抓住日本人的心理。 昨晚他和周朝先说的理由，其实只是其中一部分。胡杨很清楚日本人最担心的是什么。同样也知道日本商人最大的弱点。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未来工业领域中最大的坑是什么。 现在想起来，胡杨是真心的感谢罗鹏程。如果没有技校那座大佛在，胡杨现在恐怕正在和这些大院子弟斗智斗勇。那里能如此轻松坐在办公室里，喝着普通的茉莉花，聊着人生和未来。 合作的内容可能会很驳杂，但方向非常明确。周朝先的关系为了胡杨他们的生产和研究保驾护航，而这种合作现在就可以开始。 原本为了胡杨他们做的后手，现在正好可以反过来为他们服务。而胡杨更是提出了一个简化版的物流系统的概念。 虽然他已经尽量简化概念，深入浅出的解释，但对周朝先和项凌江来说，还是稍微超前了一些。他们很难理解一个庞大的，成系统的运输体系，对于现代化产业的意义。 在他们的概念里，只是认为公路难走了一些，铁路的运力稍微紧张一些。他们都没有感受到那种紧迫的压力，好像都只是稍差一点。也就是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这两个人在这个时代中，已经算是思想和意识都走在最前面的一批人。但时代的局限性的让他们无法预见未来的剧烈变化。 这样的结果坦白来说胡杨来说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急不来，这些超前的想法，需要慢慢的，潜移默化的一点点灌输给周围的人。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虽然他们俩不能全盘接受胡杨的想法，但他们都能不同程度的感受到这其中的先进思想。 项凌江倒是时常会从胡杨身上感受到这些。但对周朝先来说，这就让他多少有点惊讶了。原本以为已经高看胡杨，却发现胡杨好像比他预想的还要再高一点。 这也是大多数大院孩子的共同特点之一。他们生活在大院里，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各个部门的高级官员甚至是领导层。所以自然会养成高人一等的眼光。 像胡杨这样的草根，当然是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的。胡杨需要表现出一些东西之后，才会被他们真正的接纳。 胡杨问：“那么，朝先你准备的什么时候把你们囤积的刀片卖给我们呢？” 周朝先露出些许苦笑：“这事还真不是我能完全自主的。” 胡杨并不意外：“明白了，你们是用日本人的钱，所以这事还得日本人同意才行。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同意的。” (本章完) 第56章 谈判的技巧 第56章 谈判的技巧 这是个打扮十分得体的中年人，头发和胡子都整理的一丝不苟。米色的西装在这年代来说算是非常时髦的了，更别说还有一顶漂亮的小礼帽。 “初次见面，我是清崎友真，请多关照。”男人双手递出名片，胡杨双手接过名片，认真的看了一秒之后收好。然后同样用日语回应。 “我是胡杨，很高兴认识你。” 胡杨在说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离开清崎友真的脸。很有意思的是，他对胡杨如此地道的东京腔，竟然没有任何意外。 果然是有备而来。 胡杨很客气的说道：“清崎先生突然造访有什么事吗？” 清崎友真语气真诚的说道：“原本是有一项合作要与贵方谈。”说到这他转头看了朝日美惠一眼，又接着说道：“但现在看来，似乎合作的内容需要调整一下。” 胡杨耐心的问道：“那么调整之后的内容是什么呢？” 清崎友真说道：“首先，我想先了解一下贵公司生产的旋耕刀片的各项数据。” 胡杨轻轻点头：“合作之前是应该先加深互相了解。产品的数据原本就应该是公开的。这两份就辽宁和河北两省农资局的检测报告。我们生产的旋耕刀片都可以使用一千亩以上。” 清崎友真并没有急着看两份报告，而是说道：“我相信贵国农资委的检验结果。但如果谈合作的话，我想应该有更详细的数据。” 听到他这句话，胡杨在心里冷笑。用合作套取对方技术或者关键数据。还是都是老套路，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胡杨说道：“想看详细数据，这没有问题。工艺流程和堆焊焊料配方都没问题。只要付钱，所有都不是问题。” 清崎友真微微皱眉说道：“恕我直言，贵方对堆焊技术定位可能有所偏差。坦白说，只要给我公司技术部两周或者更少的时间，就完全可以破解。胡杨先生让我们为了这种技术付费，我觉的是非常不合理的。” 胡杨淡淡说道：“时间就金钱的道理，我想您应该不会不懂才对。更何况，这笔钱并不是购买技术。而是我们收了钱，就会保证在一定时间内不将技术扩散。” 清崎友真脸色不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胡杨摇了摇头：“你们总是喜欢玩着这种无聊的手段。你不明白，就不会星夜兼程从烟台一路赶过来。你很清楚这种技术的门槛有多低。只要我们愿意放弃一点点利益，就能在年底之前批量制造出两位数以上的同行。到那时，国内市场上将充斥着比你们的耐用但价格更低的中国制造。不光是久保田，所有日本企业都将彻底失去这块市场。” 沉默了片刻之后，清崎友真叹了一口气：“在我来之前，战略研究部的人还坚持认为这并不是一次计划完整的商业行为。而只是一次巧合。那些蠢货哪里知道，这里有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聪明的人。” 胡杨点头致意：“感谢您的赞赏，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谈谈收购旋耕刀片的价格了？” 清崎友真说道：“当然，这才是我来这的真正目的。” 胡杨说道：“那么在开始之前，我能知道您与这位朝日美惠小姐是什么关系吗？” 清崎友真很直接的回答道：“工作上，我比她的职务高两级。私下里，她是我的侄女。” 短暂的相互试探之后，谈判正式开始。胡杨也从主角再次变成配角。项凌江和鲁正伟做到了清崎友真和朝日美惠对面。 旋耕刀片现在的成本在一块八到两块之前。浮动的原因是各厂生产的旋耕刀片品质有差别，还有运输成本的波动。 而这两个主要原因中，运输成本则是其中的大头。运输成本很多时候是不能预估也不可控的。这就是胡杨会提出物流系统概念的原因。 解决运输成本的问题，就是周朝先和胡杨合作自后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成本之中，占比例最大的就是刀片的采购成本。平均八毛上下浮动，最多九毛最便宜的六毛。 以现在统计数字，在收购范围内已经达成意向的已经超过二十万片。而这还不到胡杨估计的总量的四分之一。 考虑到手中的资金，胡杨已经让项凌江结束第一轮采购。并同时开始制定第二轮采购的计划。 胡杨一开始的预想中，最大的资金来源就锁定在日本人身上。如果这次他们不自己找上门来，胡杨也会马上去找他们。 清崎友真是个聪明人，至少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他来丹东最初的目的，肯定不是真的为了谈收购旋耕刀片的事情。 但在听过朝日美惠的汇报，并和胡杨有了接触之后，他立刻改变了合作内容。 不仅说明此时反应快，而且魄力也足够，更重要的是说明他在久保田公司的级别也足够高。 成本不到两块，而出售给日本人的价格底线是三块五。也就是说，这将是一个，在合作初期就涉及七十万以上人民币的大合作。 当然，这里所谓的大，是相对农机厂这样的企业来说。而这笔钱对久保田这样的集团公司来说，还算不上一笔大钱。 钱虽然不多，但合作的意义却十分的重大。而有资格代表公司谈这样一次合作的人，肯定不会是公司中的无名之辈。 清崎友真是一个中国通，不仅汉语说的好，而且对几个大城市的风土人情都非常了解，很明显在这些城市都有长期居住。 而在谈判桌上，清崎友真同样是一个老手。相比之下，项凌江和鲁正伟都显得稚嫩许多。即便是在己方优势的情况下，还是会经常被清崎友真带走节奏。 有意锻炼两人的胡杨并没有过多参与其中，只有在将要触碰原则底线之前，胡杨才会开口把他们拽回来。 一来二去清崎友真也发现了端倪，更加惊讶于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年轻人，竟然还有这么成熟严谨的心智。 清崎友真很果断的停下了谈判。理由是舟车劳顿，现在状态很疲惫，需要稍微休息一下调整状态。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托词，但胡杨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们这边的两个人，其实也正需要调整一下。 双方默契的停了下来，约定谈判明天继续。 将两位外商安排好之后，胡杨给项凌江和鲁正伟开起了小灶。而周朝先和昨天最早退场的李信也毫不客气的参加了进来。 商业谈判并不是胡杨的专场，但毕竟见过的猪太多。给这几个萌新小白上上课还足够的。 “谈判之前，要充分的认清双方的强弱关系，对利弊都要进行透彻的分析。但一旦上了谈判桌，我们心态上永远要站在上风。今天，清崎友真就做的很好。这是你们需要学习的。刚才会议记录我已经整理好了，重点部分我进行的标注，回头你们再学习一下。” “谈判的目的永远都是利益最大化。但利益的范围绝对不仅只有金钱，这一点你们应该很好理解。而谈判中最怕的则是被对手摸清底线。而这一次，日方的底线我们已经知道了，所以一定不会输。所以问题就是，最后我们能赢多少。两位，这都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研究一下说话的技巧.” 说话的技巧是间谍的基本功，尤其是以伪装渗透、长期潜伏为目标的特工，这方面必须精修精研。胡杨在这方面，是毫无疑问的专家。 他挑选了一些粗浅的技巧，传授给几个人。至于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个人的能力和天赋了。 胡杨可没打算在这些人中培养一两个“接班人”。坦白说，这几个人虽然都算优秀，但都没有那方面的天赋。 但如果非要挑一个的话，周朝先稍微比其他人强一点。这个人的心思很多也很沉，更是有伪装自己的习惯。 你以为那个衙内形象是真的他？还是说精明功利的大院子弟头是真的他？其实这两层都是伪装。周朝先藏起来的是一个更精明敏锐的自己。 这应该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之前也说过，大院子弟都很极端。要么特别好，要么特别差，没有不上不下的普通人。 他们一代，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院子弟。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有那么一段缺少父母管束的“自由时光”，这让这批孩子的成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所以项凌江还有军区大院的孩子，和周朝先他们最本质的不同，其实就在于这几年的“自由时光”。军区大院的孩子们几乎都被送入的军队。 虽然都没有了父母的管束，他们都在军队这个集体中，接受另一个模式的教育。这个教育模式不是完美的，但至少是相对完整的。在关键的角色上，没有明显的缺失和错位。 (本章完) 第57章 新任务 第57章 新任务 开始他们都还很随意的听着，只有鲁正伟习惯性的摸出本子。可随着胡杨讲的东西逐渐深入，其他几个人也都默默的开始记笔记。 “谈判，就是把冲突变成合作。首先，谈判起于僵局，且必然发生在，不可忍受的僵局。其次谈判的本质就是交换，主要交换的是双方评价不相同的事物。为彼此创造出各种评价不同的事物以供协商与交换。这就是所有谈判的精髓所在。” “这是谈判核心概念。关键词是僵局，冲突，合作，交换。” “这次和日本人的谈判，并不是算一个典型的个案。其实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情报搜集过程。” “谈判中，我们不是在说话，而是在使用话术。回头你们重新看清崎友真说的话，仔细思考每句话的用意，肯定会有收获。” 可能是被这些学习的气氛感染，胡杨到最后竟然也不自觉的带入了老师的角色，而且布置了作业。 不过就像他说的，这次谈判并不是一次典型的商业谈判。省略了很多必要的过程，也没有经过所谓的暧昧期，没有几轮相互的试探。 就像是一个没有恋爱过程的婚姻。 今天的晚饭鲁正伟特意安排了烧烤。据说是牛奶公司那边杀了一头年龄超限的奶牛，给兄弟单位分了一些牛肉。 这奶牛肉没有黄牛肉好吃，所以要用比较重口味的烹调方式。用丹东自己产的啤酒和辣酱炮制，保证肉嫩多汁。 虽然丹东啤酒的口味不怎么样，但用来腌肉还真的挺不错。毕竟是充分发酵的含酒精，可以破坏牛肉中的蛋白质，让肉质不再坚韧。 在东北，尤其是在辽宁流行一句话。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除了牛肉，还准备了河蟹河虾，自然也少不了大黄蚬子和茧蛹。这最后一种东西，对外地人来说真的很冲击。 黑色和黄色蛹，还在不停的扭动身体。客观的说，如果不是真的吃过，胡杨也不见得能在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时候，就毫无负担的吃下去。 炭火烤肉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油脂滴落的瞬间。声音和香味都在这一瞬间，强烈的冲击着大家的感官。 但必要的程序还是要有的，鲁正伟站了起来，举起酒杯：“今天我们相聚在干杯！” 最后俩字是大家都最欢的，胡杨和一旁的清崎友真碰了一下酒杯，小口的抿了一口杯中白酒。 按道理说，烧烤尤其烧烤肉类，还是应该配点啤酒。但奈何丹东的啤酒实在是不怎么好喝。所以鲁正伟特意给他们准备了同样丹东本地酒的凤城老窖。 凤城是丹东下属县级市，境内有一座号称北方第一险的凤凰山。凤城老窖号称辽东第一名酒，以麸曲酱香，口感纯正著称。 也曾近入选过中华十大名酒，过去也传说被唐太宗李世民御批为贡酒。至于真假，也没人专门去考证。 不过这酒的味道还是比较靠谱的。用的是当地产的优质高粱，还有凤凰山的山泉水。原料好加上号称几百年的传承，酒的味道正经还不错。 但还是有点遗憾，如果有啤酒就好了。胡杨心里正想着的，旁边清崎友真就用日语对朝日美惠说道：“这么好吃的烤肉，如果配上一瓶朝日那就完美了。” 胡杨听着一乐，顺口用日语说道：“我更喜欢麒麟一番榨。” 清崎友真眼神一亮，说道：“原来胡杨先生也喜欢啤酒。可惜在中国买不到。” 胡杨说道：“其实在bj还是可以喝到的。” 清崎友真说道：“那请一定把地址和联方式交给我，拜托了。” 胡杨笑着点头：“好的，不如下次在bj我请您喝酒。” 两人再次碰杯，算是做了一个约定。 清崎友真问道：“胡杨先生是不是去过日本，好像您对日本很熟悉。” 一旁的朝日美惠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悄悄的看向这边。 胡杨微微摇头，略带遗憾口吻说道：“一直很向往，但没有机会去。这些都是我的日文老师告诉我的。” 清崎友真说道：“您的日文老师肯定在日本待过很久，可能就在京都。您的日语口音比很多本地人都要标准。” 胡杨再次举杯：“谢谢夸奖。” 清崎友真说道：“将来如果有机会来到日本，请一定给我请胡杨先生吃饭的机会。北海道的牛肉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胡杨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于日本和牛我可是期许已久了。” 清崎友真感慨道：“说起来，日本真的有很多精彩食材。我的老家在北海道，胡杨先生知道那里吗？” 胡杨笑着摇摇头：“也只是知道地名而已，其他的就.” 清崎友真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中文混着日文：“北海道是个好地方，就是冬天有些冷，但雪景是真的美。北海道的海鲜是非常出名的，海胆胡杨先生吃过吗？” 胡杨又摇了摇头。 一开始，清崎友真还存着一点试探胡杨的意思。可慢慢的，他就真的是在怀念那个许久没有回去的家乡。 那里有他的父母、妻子还有一双儿女。妻子看起来很温柔，儿女也很可爱。胡杨以专业的眼观分析了面部遗传特征之后确定，应该都是清崎友真亲生的。 聊起了清崎友真的家，那就自然绕不开朝日美惠。这个曾经叫了十几年韩蕊的姑娘真的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统。不止如此，她还有八分之一美国血统。 胡杨推测，如果不是她被找到的太晚，其实是有潜质进入情报系统的。将近二十岁之后开始受训，其实是有点晚的，很难成为优秀的特工。 这并不是说各项技能技巧来不及学习。如果只是单纯培养一个优秀的小偷或者杀手，一两年时间足够了。 真正的问题是意识和思想。 二十岁，意识形态已经形成。即使还没有那么稳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所以这类所谓半路出家的特工，都要经常进行思想审查，并且永远都不会被彻底信任。 当然，情报部门内部信任这种东西几乎是绝迹的。但信任程度，或者说被舍弃的顺位上肯定是有差距的。 而朝日美惠应该并不在情报部门中受训的。至少以胡杨对日本情报部门的了解，像她这种程度应该还不够资格毕业。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民间机构培训，而且还是速成的。而清崎友真应该也是类似的出身。区别只是他经历了足够多的历练。 彻底的摸清了这两个人的底之后，胡杨也终于把心那几分警惕放下。 自己的计划才刚刚起步，他现在还没准备应付同行。但只要再给他点时间，就算同行不来找他，他也会主动去找他们。 吃饭喝酒聊天，是最快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方法。这一点上，中国人是走在世界前列的。无论你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找出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酒桌节目。 深谙此道的鲁正伟把酒桌上的气氛弄的非常到位。既不会热烈到失控，又不会有任何冷场的情况发生。 总体来说吃的不错，聊的不错，喝得也不错。因为调配火候得当，今天晚上并没有人喝醉，大多只是微醺。 原本打算去泡个澡的胡杨，却在招待所的前台听说有电话找他，要他无论什么时间都要回电话。 不用看胡杨也猜得到，肯定是罗鹏程找他。果然他看到纸条的号码就是罗鹏程在北戴河的联系方式。 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完成了第二次表决。这次肯定不会出意外，一定是德国得到大多数支持。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急着找自己呢？胡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邮电局肯定是不上班了，只能到纺织厂厂办借一下电话了。 可还没等胡杨离开招待所，电话就又响了。值班服务员一接，果然是找胡杨的。 电话那头传来罗鹏程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肯定是出去大吃大喝了。现在脑子还清醒吗？” 胡杨立刻回答道：“清醒，完全没问题。” 罗鹏程说道：“那行，我先说决定。你立刻收拾一下，马上回bj，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胡杨问道：“什么任务？” 罗鹏程却卖起了关子：“你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胡杨呵呵一笑：“这么神秘，那我就差不多知道了。” 罗鹏程说道：“既然猜到了就闭上嘴好好准备。我这边大约还要一周。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就不给你布置具体任务了，好好准备。” “好的，您放心。” (本章完) 第58章 冬梅馆 第58章 冬梅馆 放下电话之后，胡杨的酒意也散的七七八八了。这么急又好像要先保密的任务，几乎肯定是涉外的。而能找到胡杨的，基本上就大概率上不是英语系，日语或是俄语。 懂这三门外语的人在系统内能找到很多。所以十有八九和小语种有关，胡杨认为概率最大的就是德语。 而正好，这次大乙烯会战的引进国就选择了德国。那这个任务的方向自然就是明确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胡杨就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胡杨请他们丹东的豆腐脑。 北方的豆腐脑是咸的。白白嫩嫩的豆腐脑上，浇上用虾皮、木耳、鸡蛋和酱油调制的浓稠卤汁。配料是盐水蒜蓉和辣椒面。就着吃的现炸的油条、蜜果和油饼。 不记得是某位大厨曾经说过。油炸是很犯规的一种烹调方法。哪怕是皮鞋，油炸出来都会好吃。 这三样东西看着都不错，难以取舍之下，胡杨三种都点了两份。 很快消灭了一碗豆腐脑之后，胡杨暂时放下勺子，说道：“一共说三件事，都很简短就不用记录了。” 这句话的后半段，只专门针对鲁正伟说的。 “第一件，我和简友德一会就出发回bj。第二件，和久保田的合同中一定要用日元结算。第三件，日元肯定不能全都到咱们手里，经贸口一会想方设法截留外汇。” 说到这胡杨看向周朝先，后者说道：“按照惯例，会按照汇率将外汇换成人民币再打入公司账户。但这不是政策条文硬性规定，所以还有商榷的余地。” 胡杨说道：“好，我的底线是一半。而且另一半也要给我换来好处才行。” 周朝先也没把话说满：“我尽量。” 胡杨招手，又点了一碗豆腐脑，同时很大方的说道：“尽量吃别跟我客气。” 吃完早饭，胡杨就离开了丹东，但并没有直奔bj，而是先到了沈阳。他准备只停留一天，时间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出发前，胡杨已经通过电话联系了沈阳的孙福生。等他到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等他，并且准备好了接风宴。 吃饭的地方很特别，是一家新开的饭店，叫冬梅馆。一看名字就知道，这就是冬梅嫂子开的饭店。 和之前鹏程商贸开业时的匆匆忙忙不同。这冬梅馆无论从选址还是装修，乃至之后的招工等等步骤，他们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察。 他们也早就不再想只开个小饭店，而是将目标定的更好。冬梅馆的选址距离太原街不远，有一个很大的广场的在前面。一桩苏俄风格的三层小楼。 因为空置了很多年又年久失修，所以租金并不算贵。而修缮建筑和装修的费用，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原本孙福生是准备从邢鹏那里借这笔钱的。但邢鹏他家老头邢大志却给他们找了一个新门路，那就是贷款。 这可不是搞什么不正之风，是此时的国家政策是鼓励个体经营。实际上在东南沿海地区，从银行贷款做生意已经不是新鲜事。 但还是有一些地区，群众还是不习惯向银行借钱。或者他们还没有理解，向银行借钱和向个人借钱的区别。 所以，一些地区还会给银行下达的个人贷款的指标。而东北大部，则都是这种情况。而当你的各项条件都合格的时候，银行不是会贷给你钱，而是会非常高兴的贷给你钱。 孙福生和马冬梅两口子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有转业军人的身份，还有抵押和担保，所以过程非常顺利。 他们得到了银行两万块的贷款，以及银行行长的私人友谊。 冬梅馆还没有正式营业，严格来说他们是第一批客人。二楼中间的包厢里，放了三桌。 除了东家两口子，从南方刚回来的邢鹏，还有这些天来从各地来到沈阳的退伍军人。 胡杨本身在系统内待过，而身边最可靠的几个人中，除了邢鹏都有军队的背景。所以天然的，他们都对军人出身更有亲近感，也更加信任。 如果换一个比较功力的说法。任何群体中都有可信和不可信的人。而在军人这个群体中，不可信的人的比例，要相对普通人更低一些。 以往这种场合，胡杨都是需要做点准备或是找些借口少喝一点。但现在不用了，简友德在酒桌上就像一座高山，挡住了四面八方敬来的酒 因为有简友德在，那两桌的气氛都是热烈的。而在胡杨他们这边，说的则要比喝的多。 邢鹏最先开始说道：“鹏飞商贸的销售依然火爆，但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和咱们差不多的货。稍微查了一下，都是从到南边出差的人手里收上来的。成本要比咱们的，所以价格也低。但因为规模不大，暂时对咱们没有影响。” 胡杨说道：“这种情况在预料之中。下一步，你准备怎么调整商品结构？” 邢鹏说道：“小商品这块，我准备逐渐退出来。这次我进了一批电器，随身听、录像机还有电视。我本来是准备下一次再进电器的，但发哥说这批货可以打五折，所以我就进了一些。” 胡杨对他的做法表示了赞同：“咱们既然走在了所有人前面，那就要追逐利润最高的东西。把薄利，甚至利润中等的市场，都逐渐让给其他人。咱们只捡最好的肉吃。” 邢鹏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另外管冲让我转告你，那边的东西他开始用了。你要找到的人暂时还没消息。” 胡杨接着说道：“我要的东西给我带回来了吗？” 邢鹏说道：“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了。我真是全程都抱在怀里，那包装连地都没有沾过。” 胡杨拍了拍他肩膀，貌似夸奖的说道：“还真是辛苦你了，有德敬你邢哥一瓶！” 简友德立刻回应“好嘞，哥。来，邢哥咱哥俩喝一个，我先干了你随意。” 被胡杨点了名，那自然是要小露一手。拎一瓶青岛啤酒，一仰头8秒钟整瓶吹光。 一片喝彩或者起哄省中，邢鹏面露苦色的叨扰：“咱三开，要不两开也行” 哈哈哈哈 搞这个接风宴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胡杨认识一下这些新人。虽然做不到和每个人都喝一杯，但胡杨却可以把每个人都记住。 由于孙福生他们都是野战军出身，所以找来的这些退伍军人也都几乎是从野战军推退下来的。并且其中大部分都还是参加过的实战的。 其中几个退伍时间稍短的，身上还能隐约的闻到“硝烟”的味道。胡杨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很久不曾想起的词，武力值。 这屋子里只有四个人没当过兵。剩下的将近三十号人，都曾经是部队的精锐。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那武力值简直的爆表。 胡杨的远期计划中，有成立保全公司这一项。将来买卖做到偏远地区，还有国外的之后，总要有自己的力量才行。尤其是在国外，没有安全保证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说，这些人都是宝贝的啊。 一群老兵喝多之后会干啥，其实和普通人一样，忆当年和吹那啥. “我当年，那这不是吹，在俺们连捕俘技术绝对第一” “你那不行，我是俺们连枪法最好的，85狙，两百米打弹壳，你们谁行！” “打弹壳算什么，我班长能子弹回家。” “啥意思啊？” “子弹从哪出来的，就回哪去，弹壳上倒着放，嘿，厉害吧！” “那是你们班长，又不是你。” “我怎么了，不服练练啊，手枪速射，双手速射，拆装.” “枪个屁，都复员了还想枪。你们俩随便出去打一架算了。” 这里没有枪，也不可能让他们真出去打一架，那剩下能比的项目就剩一个。 “来，看，这是我在253负得伤。7.62mm口径的子弹，就从这穿过去的，要不是我命大” “你那算啥，我这两个都是9毫米” “看着，看这篇，122榴弹炮，离我还不到十米，我才真是命大” 晒伤疤这个项目不像喝酒，胡杨是躲不掉的。热烈的气氛中，胡杨也不得不脱掉上衣。 记得上次差不多的情况，还是在初遇孙福生的那个小饭店。经过这段时间努力，胡杨比那是壮了一点。隐隐已经已经有些肌肉了。 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有伤疤，这是军人的勋章。但胡杨注意到有一个的例外。这人叫戚扬。 在一群黑脸汉子中间，脸白的他显得格格不入。但实际上，同桌的人都对这个只有二十六七的男人十分尊敬。 这个人的履历是个迷，就连把这人找来的管冲也说不清楚他过去是哪个单位的。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人很厉害。 厉害的意思是，什么都很厉害。能让这些老兵服服帖帖，武力值肯定是过硬的。而他的言谈举止又体现出，受过良好系统的教育。 戚扬这个名字很可能也是个化名。 干戈戚扬，出自《诗·大雅·公刘》:“弓矢斯张,干戈戚扬。”是古代四种兵器。 一般人都只知道干戈，并不知道后面还有戚扬。 (本章完) 第59章 老茶，老壶，老盒子 第59章 老茶，老壶，老盒子 通常来说，比更准确的说来应该是显摆完伤疤之后，酒局就应该散场了。再喝下去，就该是抱头痛哭怀念部队和战友。 这种情况很容易失控，所以在这之前孙福生就直接命令他们散场回家。 没错，就是命令。作为在场年纪最大，军衔最高，经历的战斗最多的老兵，所有人包括胡杨在某些情况下，都要听他的命令。 胡杨站在门口，和每个人逐一告别。最重要的是，他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或外号。 将近三十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胡杨一个都没有弄错。充分体现了他的职业素养。 对他来说，这并不算难。他们的训练中有很多特殊的记忆方式，这种场面只是小儿科得意。但对这些老兵来说，这却是一种尊重和认同。 至少这第一次印象，胡杨在他们的心里都是良好以上。 戚扬不出意外的留在了最后，他的酒没少喝但看得出双眼依然清亮。 胡杨的手和他握在一起。他的肤色有些苍白。如果光看手背的话，很可能会认为这是一双玩音乐的手。因为你能感受到手指修长而有力。 但手掌传来的触感却完全不支持这个判断，因为胡杨感觉到了满手的老茧。 这种触感很矛盾，但胡杨却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手指、指肚、虎口全都所有覆盖老茧，说明这人在这双手上，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没有三五年的苦工，练不到这种程度。而从覆盖面积来判断，不仅是铁砂掌一类的外门功夫，冷兵器和枪械都应该都有相当的水平。 而且这很可能还只是中期阶段，最多也就是登堂入室。等什么时候他这一手的老茧都没了，那才算是把这门功夫练到极致。 到那个时候.其实胡杨也是听说有这么练的，到那个时候啥样他其实也不是确切的知道。但总之，应该是很厉害就对了。 就在胡杨感受戚扬那双的同时，对方其实也在做同样的事。一个人的手携带着这个人很多的信息，戚扬也在想通过胡杨的手，对他更进一步的了解。 然而很奇怪的是，胡杨这双手太普通了，就是一双偶尔会劳动的手。有一点力气，也稍微有点老茧，但这些都是一般人也都会有的。 太普通了，太符合他这个人的身份了。但这个人，又肯定是个不普通的人。没有任何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戚扬很专业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异样。而同样的，这种没有异样在胡杨严重也同样代表了异样。 胡杨说道：“戚扬这个名字不错，而且好像和我很有缘。” 戚扬高冷的回答：“我的扬是提手旁的扬。” 胡杨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干戈戚扬的戚扬。” 戚扬微露惊讶道：“真想不到，胡杨同志这么博学。” 胡杨并没有礼貌的接受这小小的赞扬，而是面色平淡的反问：“不是.应该叫我老板吗？” 戚扬虽然此时非常错愕，但他依然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脸上又恢复了哪份恃才傲物的高冷范儿：“我还没有决定。” 胡杨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戚扬的肩膀：“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回bj。” 说完比划了一个手势，简友德看到之后立刻走出包厢。胡杨回头招呼了一下了邢鹏：“东西一会儿让戚扬送到我那去。” 邢鹏点头，随即说道：“我这次带回一些好茶，要不要找个地方醒醒酒。” 这个提议胡杨很有兴趣：“什么茶？” 邢鹏献宝似的说道：“十八年的生普。” 胡杨眼神一亮：“这可是好东西。普通家伙事儿可就泡糟践了，最好是老泥紫砂” 说到这儿，胡杨突然抬手垂了邢鹏一下：“你爷爷想见我就直说，我还能不去？” 邢鹏嘿嘿一笑：“这都是我家老爷子的意思。说要委婉，要显得有内涵。” 胡杨说道：“也是难为你了，想了很久了吧。” 邢鹏挠头：“可不是吗？” 胡杨拍了拍他肩膀：“走，去尝尝十八年的生普是什么味道。” 半个小时之后，胡杨和邢鹏来到了邢家老爷子在郊区的老房子。独门独院，有井有树有葡萄架，环境相当不错。 邢家老爷子当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胡杨虽然从没打听过，但光看他能从那个年代，把这一屋子老物件安全的护下来，就知道这个老人不简单。 老爷子年近八十，但身体还十分硬朗。很多真正喜好古玩的老人家，都有练几手内家拳养生的习惯。邢老爷子看样子也是如此。 见到孙子把胡杨带来，老爷子乐呵呵的取出一只壶。邢鹏也不用吩咐，自己屁颠屁颠的去井里打水了。 十八年的生普，二十米的深井水，一只百年以上的老泥紫砂壶.绝配。 老爷子亲自泡茶，炭火炉放着一把生铁老壶。胡杨对古玩还算是有点粗浅的认识，他看得出这把壶年头恐怕要比那把紫砂的更老。 水烧开，老爷子没有急着提壶，而是说道：“这烧水不能急，要让水稍开一会儿，这浊物才能散尽。” 胡杨点头，虚心的表示记下了。 等了十几息，也就是大约一分钟后。老爷子拎起生铁壶，稳稳的将热水浇在紫砂壶上。老壶一遇热水竟散出一股茶香。 老爷子缓缓说道：“一把壶只能泡一种茶，而且年份要相近。不管养得多好的老紫砂壶，一旦换了茶这壶就废了。小胡啊，你知道为什么叫老泥紫砂吗？” 胡杨故作不解：“这我不知道，老爷子您给我解解惑。” 老爷子说道：“这紫砂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形成，都可以说是老泥。这老其实是指泥料的风化期、陈腐期的长短。以前要一甲子才能算老泥，而现在能超过二十年就算老泥了。” 胡杨和邢鹏没有出声，都安静的听着。 老爷子亲自松手用茶刀，从茶饼上卸下一块生普放入了壶中。 “现在老物件越来越少了。过去啊，前朝的东西都不算古物。现在啊，民国的仿品都能算古董了。” 老爷子又提起的铁壶，细细的一道水流注入壶中。 “这次让小鹏找你来，第一条，是感谢你对小鹏的帮助。” “我和邢鹏从小一起长大的，就跟亲生兄弟一样，这是我应该做的。” “是这话。小鹏以后就交给你了。” “邢鹏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现在是他在帮我。” “这第二条呢，是我给你们准备了点东西。小鹏去把那边第三个抽屉里的箱子拿过来。” 看邢鹏的样子，也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而且箱子看起来也有些分量。 箱子一放到桌上，胡杨立刻眼前一亮。这个看起来颜色暗沉的老箱子本身好像就很有分量。胡杨一探身，深吸了一口气。 而桌对面的邢老爷子眼带笑意，但邢鹏却是一头雾水。 微微的的甜味道钻进胡杨的鼻孔，更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测。 胡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老爷子这是黄花梨？” 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都说你小胡懂得多，还真不是乱说的。是海黄，整料。” 在很常一段时间里，胡杨都认为这个时代不会有什么会让自己的惊讶的。毕竟他拥有超前的记忆。 但今天，他必须承认自己有点被惊到了。 海黄，是指海南黄花梨，号称比金子还贵的海南黄花梨。 总所周知，黄花梨成材慢极慢。以人的寿命而言，一辈子也不够看一棵黄花梨成材。而黄花梨又只有树心可用，所以市面上的家具几乎都是小料拼接而成。 但邢老爷子说了俩字，整料。 意思就是说，这个盒子用料没有拼接。虽然只是一个盒子，但这一点太难得太罕见。 打个比方，这盒子如果是拼接料的，那至少能换一辆车。而如果是整料的话，那一套房都不换。 胡杨真是忍不住问道：“老爷子，这恐怕是您压箱底的东西了吧，您舍得？” 邢老爷子哈哈一笑：“当然舍不得。我可没说要把这盒子也给你们。盒子里的东西是给你们准备的，但盒子要给我留下。” 胡杨一听也乐了：“您早说啊，吓我一大跳。这么个宝贝，给我我也不敢接啊，太贵重了。” “真给你，你还能真不要？” 邢老爷子端起老茶壶，将茶水注入公道杯中。又用公道杯均分到三个茶杯中。 胡杨双手接过茶杯，闻了闻茶香，面色诚恳的回答道：“这真是实话。这东西现在放我手里卖不出一个合适的价钱。不光咱自己觉着亏，也可能埋没了这宝贝。还是放您手里最好。” 邢老爷子品了一口茶，笑道：“算是你小子懂行。现在的行情还真是有点乱。不到山穷水尽，我这东西永远不会出手。小鹏，打开看看吧。” 盒子一开，胡杨和邢鹏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本章完) 第60章 电子计算机 第60章 电子计算机 一刻钟后，胡杨和邢鹏离开了小院。他们最终并没有能带走那只海黄的箱子。 虽然这件事有点小遗憾，但箱子里东西还是能充分的安慰他们的心。 这箱子都是体积不大，也不算太显然，但能值一些钱的小物件。用老爷子的原话来说： “我从里没有问过小鹏做什么，但我能猜出一点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给孙子准备的。但是，胡杨和小鹏你们俩听好了，这不是给你们的，是借你们的，将来是要还的。但这些我不要，我要更好的。” 胡杨明白，老爷子这是在提醒他们，老东西不能都送到南边去，甚至有些就是送到的国外去。 老物件，老宝贝应该往回搂。这就是邢老爷子想要跟胡杨说道第二件事。 其实邢老爷子就算不这么说，胡杨也是准备这么做的。咱们国家的文物，当然还要回到这片土地才对。 离开小院之后，胡杨在车上问邢鹏：“这些日子，有没有特别的人来找我。” 邢鹏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胡杨又提醒道：“没有奇怪的人打听奇怪的事，或者有人给你一些奇怪的暗示？” 邢鹏还是摇头。 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胡杨对戚扬的身份判断，又多增加已成把握。 戚扬这个人身上的特点太明显。从他出现在沈阳开始，胡杨就已经知道这个人了。 管冲没有给出戚扬的任何身份线索。这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版本的身份资料。 在这儿没有身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只有某些拥有特权的机构，才能制造出这种人。 所以胡杨认为，这个人很可能并没有脱离系统。而他受过良好的系统教育，武力值颇高，思维敏捷，举止得体，宠辱不惊。 综上所述，戚扬有五成把握是胡杨的同行。 戚扬和肖克还有在丹东见到的那两个日本人都不一样。他是真正在系统内培养出来的专业人士。 但胡杨没有想通的是，为什么把这样一个人，专门派到自己身边来。 胡杨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他确信自己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为什么情报部门要调查自己？ 思来想去，胡杨得到的唯一一个靠谱的推测，就是调查自己是顺便，他的真正任务与自己有关，但现在无法确定。 胡杨在沈阳的住处是邢鹏租下的一片院子中的一间。虽然面积不大，但独门独院十分安静。 这个时期，电脑还应该叫电子计算机。大多数时候，都用于进行复杂的运算。当然胡杨不会拿这么贵的东西，当做大型计算器使。 胡杨的目标是即将开始改变世界的inte，网络的力量无须赘述。未来三十年里，整个世界都围绕网络运行。他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戚扬在胡杨他们回来之前就等在这里。看到胡杨进来，戚扬站起来酷酷的点头：“老板。” 胡杨也同样酷酷的点头，说道：“知道什么是稳压电源吗？” 戚扬回答：：“知道。” 胡杨说道：“在这个屋子里装一个。” 戚扬点头：“好。” 戚扬出去的同时，胡杨开始拆封。外面这个大盒子应该是邢鹏后加的，里面赛了很多减震的东西。 拆掉两层包装后才露出电脑本身的包装。看到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商标，胡杨一瞬间有了种穿越的感觉。 这层包装里竟然十分贴心的放了一副手套。其实这个时期的电脑早已经没有二极管时代的娇弱。这手套的存在意义，更像是一种逼格的彰显。 不过胡杨还是戴上了手套，并且将防静电的桌布铺好。这才把一个个部件从箱子里取了出来。 其实安装的复杂程度远比后来的台式电脑低很多。因为大多数部件都是不能拆解的。不想后来的台式机，电源，主板，cpu，硬盘，显卡，声卡，网卡 现在的电脑一共就三个部分，带显示器的主机，键盘和鼠标。把它们连接到一起就可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戚扬搬了一个大铁箱子走了进来。是一台电子交流稳压器。 这稳压器不是非用不可，它的作用是一道保险。确保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的概率一旦发生了，也不会损坏这台的精贵的电脑。 戚扬很熟悉的这台设备，熟练完成了安装和设置。胡杨接通了电源，有些郑重的按下了开机键。 滴······ 胡杨没有避讳身后的戚扬，因为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一台全新的电脑，只要能正常开机，系统文件没有问题就行。胡杨进行的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但在戚扬眼里，这又是胡杨给他一次冲击。 八十年代的中国，全国上下满打满算也没有一千台电脑。不管在哪儿，都是各个机关单位的宝贝疙瘩。不是没有个人拥有电脑，估计连总数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而在这个破旧的校园里，他看到了一台全新的电脑。而胡杨竟然对这个东西，一点都不陌生。 胡杨做了一些简单操作之后，随便编了了小程序，让电脑自己运行。 他回头看向戚扬：“知道这是什么吧。” 戚扬点头：“见过。” 胡杨没有再继续问，而是说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戚扬干脆回答道：“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胡杨也很干脆的说道：“好，去告诉简友德明早出发。” 电脑运行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问题。胡杨把之前的程序删掉，又编写了一个简单的加密程序。 电脑只是组装调试一下，还是要装箱带到bj去的。那是祖国的中心，是北方最早连入国际互联网的地方。 晚上没有再喝酒，简单的晚饭之后胡杨他们坐在院子里喝茶。白天上学的王少阳也来到了这里。 少年看起来也适应了沈阳的生活，好像还长高了一点，也壮了一些。看样子是在跟着这些叔叔伯伯学了点东西。 “胡叔。”王少阳恭恭敬敬的给胡杨行了个礼。 “沈阳还适应吗，学习怎么样？”胡杨也不自觉的进入了叔叔的角色。但这个问题一出口，他自己都想翻个白眼。 胡杨又补了一句：“成绩不是最重要的，学习尽力就行。” 王少阳郑重的点头：“胡叔，我记下了。” 胡杨眉头微皱，这副有点酷酷的表情怎么那么眼熟。 孙福生道：“少阳的成绩很好的，现在已经是年级前十了。”那个骄傲劲儿就像是在夸自己的孩子。 胡杨也着实有点惊喜：“那很不错啊，有想过以后考什么大学吗？” 王少阳想也没想说道：“军校。” 胡杨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其实他此时很想说一句，不愧是咱班长的儿子！但花在嘴边，却又被咽了回去。 父亲是榜样是目标是前进的方向，却不应该是捆绑儿女生命枷锁。父母必然会影响孩子，孩子也必然会被父母所影响，但胡杨更希望王少阳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他父亲的儿子。 在人生道路的选择上，王少阳可以选择像他的父亲，还有周围这些叔叔伯伯一样成为军人。但同样他也应该有其他的选择。 所以胡杨不愿意给他任何有倾向的建议或是肯定。这在旁人看来可能无关紧要，但胡杨还是认为这有必要。 坐在这个院子里，泡茶的人换成了邢鹏。桌边坐着胡杨，孙福生，简友德和戚扬。 茶还是生普洱，但不是十八年的而是去年的。 茶喝到第四道，邢鹏首先开口说道：“鹏飞商贸现在的已经算是上了正轨。嫂子那边的冬梅馆也差不多可以开张了。可靠的人手也有了三十多个。那下一步，具体我们要做什么？” 胡杨放下茶杯说道：“下一步，你们要对沈阳城内的工业企业进行摸底。要从两个渠道着手，邢鹏找你父亲想办法从局里拿资料。另一边，就要靠福生哥和战友们了。” 邢鹏说道：“没有具体范围吗？这大沈阳城工厂好几万，这工作量太大了。” 胡杨说道：“当然会有侧重点。工业领域是重点，其中机械类，机床类，锻造冶金，是重点中的重点。至于其他的，就当做是资料积累。时间上还是充裕的，明天开春之前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邢鹏和孙福生互视一眼，同时点头。这件事的难度并不大，只是会稍微的耗时一些。 胡杨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要在沈阳建一家劳动服务公司。除了招收下岗人员这个表面工作之外。最重要的是把暂时用不上的人才养起来。” 邢鹏又问道：“劳动服务公司，好像是听说过。这要怎么搞？” 胡杨看了一眼戚扬：“解释一下劳动服务公司是干嘛的。”他不知道戚扬知不知道，但他觉得戚扬应该知道。 而戚扬真的知道：“劳动服务公司提供就业服务，管理待业人员，提供就业指导、介绍、培训。” 胡杨接着说道：“劳动服务公司主要的目的是解决剩余劳动力。所以这事不是咱们自己搞，而是要和政府还有企业联手搞。你们做的前期摸底，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这个公司做情报搜集。” 简友德这时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们做这件事有什么好处？” 胡杨说道：“与公可以为国家减轻负担。与私只要运营的合理，虽然利薄却还算可图，而最关键的是，我们可以借由这个公司，发现人才并保留人才。哪怕现在用不上的人才，也可以先养起来。” (本章完) 第61章 劳动服务公司 第61章 劳动服务公司 “这么做对我们自己有什么好处？” 简友德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听起来这个劳动服务公司，好像并不是一个能赚大钱的买卖。为什么要还要花心思和精力去做呢？ 胡杨也猜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他并不意外大家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是我一直想告诉你们的一个道理。做生意，并不是每一笔都能赚大钱，有时候只要不赔钱就可以接受。金钱永远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邢鹏不解：“胡哥，这我有些不太懂。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胡杨说道：“商人逐利无可厚非，但我们不是纯粹的商人，我们还有社会责任。劳动服务公司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 邢鹏问道：“你是说，这个劳动服务公司体现了社会责任？” 胡杨点头：“没错。以眼下国情而言，大部分企业最大的负担就是过于臃肿的人员结构。分流剩余、赋闲、多余的人是降低成本最直接的方式。” 王少阳弱弱的插了一句：“那这些闲人能用来做什么呢？” 胡杨说道：“闲和多余都是相对的。放到的合适的位置，给予相应的刺激，他们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王少阳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江南为橘，江北为枳，是这个意思吗？” 胡杨点点头，接着说道：“不准确，但意思差不多。劳动服务公司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这个项目可以为国家减轻负担，也必然是要与政府和企业合作。咱们是为他们解决问题，自然要有所回报。而公司只要运营的合理，虽然赚不到巨大的利润，但至少可以保证有一定利润。而最关键的是，我们可以借由这个公司，发现人才并保留人才。哪怕现在用不上的人才，也可以先养起来。” 一直未出声的孙福生开口说道：“人才，原来还是人才。” 胡杨说道：“当然，新时代最重要的就是人才。而眼下这个市场转型期，很多企业的经营状况都不太好。许多优秀的工人都面临着吃饭的问题。如果我们不帮助他们，他们很可能就会放弃自己最擅长的技术。这很可惜，也有些可悲。别的地方我管不了，现在没有能力管。但至少在现在的沈阳和丹东，我想管一下。” 这突然上了价值，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的思考。赚钱和社会责任是可以一同实现的吗？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社会正处于转型期，现在就连做生意都还算个新鲜事。又会有多少人会思考，赚了钱之后要如何回馈社会，要如何去实现社会责任。 这不是个人的问题，是大环境的影响。胡杨也相信，将来会有更多人思考这个问题。 这茶过六泡，已经没有什么滋味。胡杨示意邢鹏换新茶叶，同时也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胡杨说道：“阿发那条线还可以继续用。但你要记住两点。第一，这条线不可能用一辈子。第二，自己的屁股一定要擦干净。无论如何，阿发做的事是踩过线的。以后这条线逐渐交给管冲。” 邢鹏点头：“这个我明白，我都很小心。” 胡杨说道：“这条水路要精心维护，这对以后的发展很重要。沿途的关节都要打通。省市水务水利这些部门，都要找机会拉近一下关系。” 邢鹏说道：“这件事是没有问题，但水务水利？” 胡杨耐心的解释道：“现在这条水路路线运输能力太低了，应付少量的货物还行。但要进行大宗货物运输还差得远。我们的目标是要弄一条可以走大船的航路。” 大船，航路！ 这两个词，再一次震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如果说之前关于社会责任的说法，还有点虚和飘的话，这两个词那就真的是眼前的事儿。 胡杨接着说道：“咱国家的风水中，一直都把水和财联系在一起。我觉得是非常有道理的。从古至今，航运从来都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运输方式。沿海地区发展如此迅速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海港，可以用更低廉的成本、更高的效率进出口货物。而这也同时吸引更多的国内外投资和政策倾斜。形成一个正向的循环。” 胡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辽宁的工业基础如此雄厚，却变成眼下这种境况原因有很多。但改变这些，一定会与水路运输有关。工业产品想要运出去，水路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二十到三十年里不会改变。而现在，我们有两个最大的问题。戚扬你有什么看法？” 戚扬愣了一下，思考片刻之后说道：“冬季内河的封冻，航道深度。” 胡杨毫不吝啬赞赏，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表面上是称赞戚扬知识丰富，其实是在称赞他的坦率。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戚扬的身份。所以胡杨才会费口舌，在这里长篇大论。把自己想的和做的，都摆在台面上。通过戚扬的眼耳传出去。 几次相互试探之后，戚扬终于放弃了隐藏自己的打算。刚刚这两条，绝对不可能是临时想出来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从没有完整的说过整条水路的路线。 而戚扬说出了那两条，就相当于侧面承认他对胡杨他们这个小集团有深入的了解，并且进行了深刻的分析。 戚扬不可能明确的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就基本算是承认了。 很好，很上路。 胡杨说道：“内河封冻是气候问题，需要通过提升航运技术来解决。而航道深度的问题，就只能通过与政府合作来解决。初期的目标是大小辽河。但这件事急不来，流域治理不能操之过急，要反复科学的论证，不怕把工作做在前面。” 邢鹏一边用公道杯倒茶，一边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福生这时开口问道：“就没给我安排点事儿？” 胡杨好像早就料想到他会有此一问：“还真有件事需要麻烦福生哥。” 孙福生好奇道：“说来听听。” 胡杨说道：“劳动服务公司成立之后，福生哥找两个可靠的人，领头成立工程队。除了一般的土建之外，一定要涉及到水利工程方面。接项目的时候你自己酌情，只要不是赔的太多，水利的活都要接。差额让邢鹏给你补上。” 孙福生郑重的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我亲自去抓。” 茶局结束，一众人各怀心事的离开。胡杨相信戚扬一定会利用晚上时间，把这两天遇到事，向某些人汇报。 这正是胡杨希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费这么多口舌，把自己正在做的，要做的和想做都摆出来说了一通。 戚扬肯定是带任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既然已经知道他的存在，那自然要稍微利用一下。 坦白说，胡杨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但稍微一想，又觉得也算合理。在青岛见过那位之后，肯定会被很多人盯上。 原本胡杨以为自己这种小角色，即便被关注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某些的敏感程度。又或者，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个层次还不知道的大事，使他们比以往更加敏感了。 这种事情不能猜，就算猜到了也最好当成的没猜到。 胡杨又在沈阳多待了两天，然后才带着两个人离开沈阳。除了几大箱土特产之外，还有那台重且昂贵的电脑。 依旧是那辆吉普车，这次胡杨没有再选择走水路，从营口或者大连出海横渡渤海湾。 因为已经进入冬季，横渡渤海湾的轮渡基本都已经停了。 所以他们只能从陆路回bj。在没有高速公路年代，长途开车是件很疲惫事情。好在这次有两个司机可以更换，胡杨可以完全解放，从头到尾瘫在后座思考人生。 而有意思的是，从沈阳去bj比较常走的路线就是，从锦州到hld到qhd再到唐山。也就是说，胡杨还重要再路过一次qhd。 在北戴河召开的大乙烯大会战大会已经结束了。胡杨在沈阳多待了那两天，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等会议结束。 胡杨准备qhd待一天再上路。除了这一趟时间比较充裕之外，胡杨还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到qhd的时间是十点多，正是时候考虑去那里祭五脏庙。 胡杨在后座随意的问道：“戚扬，qhd熟悉吗？” 戚扬的反应依然直接干脆：“不熟。” 胡杨接着又问：“有德想吃什么？” 正在开车的简友德回答：“听老板的。” 胡杨此时也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问题不蠢。是问的行为本身很蠢……，说到底还是要自己来做决定。 好在这年头选择并不算太多，简单的做了几个排除法之后，胡杨有了决定：“走吧，去老二位，吃麻酱烧饼和饺子。” (本章完) 第62章 再见肖克 第62章 再见肖克 胡杨记得很多年后，有一阵子文物热。很多地方台包括央视都弄出很多鉴宝了节目。 其中有几个比较有影响力，还会搞地区性的巡回。就是每到一地，让当地的收藏者带着自己藏品到节目上，让一众专家鉴定估价。 很有意思的现象是，在古代的中原地区的藏品数量和质量是最高的。而藏品的品质和数量会以此为圆心，向周围呈辐射状降低。 这个节目在“中原”几乎是一个城市办一集。而东北三省一共只办了四五集。 会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自然有很多。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东北从来都不富裕之地，而且历史相对单薄。 东北地区的人口结构也以移民为主。这个移民并不是说外国人，而是从外地。因为饥荒或是战乱大规模移民关外。著名的闯关东，就是近代规模最大的一次。 今天东北人中，有四成以上都是祖籍山东。在东北来说，土著是满族和回族。 胡杨会突然想起这些，是因为他看到了“老二位”墙上百年老店的招牌。在东北也就只有回族老店，才有资格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百年老店。 这家第二位，在qhd算是非常有名清真的馆子。最出名的就是这牛肉蒸饺和麻酱烧饼。 正经的传承百年，不论味道还是手艺都在水准之上。胡杨和简友德以前也来吃过，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 有了之前的经验，点菜这是胡杨也就干脆没有再问那俩人。 招收喊来服务员，胡杨也没看菜单，直接说道：“两斤饺子，一份麻酱烧饼，一个醋溜鱼段，一个油闷大虾。” 服务员一边记着一边问：“酒喝啥？” “青岛啤酒来四瓶。” 服务员没有立刻记下来，而是用一种非常生动的面部表情传达出一个问句：就四瓶，三个老爷们怎么分？ 而在得到胡杨的肯定之后，服务员撇着嘴在单子上写上了四瓶。 “就点这些？” “就这些。” “要开发票不？” “开多少钱？” “开发票就十块。” “不开呢？” “不开八块。”服务员的脸上已经开始不耐烦。 “那不开。” “不开不早说。” 服务员翻着白眼儿走了出去，顺手把单子扔在桌上。 这种服务态度其实胡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还只是不热情罢了，如果换一个国营饭店一言不合就把你往外撵。 菜上得不快，酒倒是早早的送到了桌上。服务员远远的看着，似乎是一定要弄清楚四瓶啤酒三个人到底怎么分。 然后他很失望看到，两个人分了啤酒。而第三个人抬起手喊了一嗓子：“来碗饺子汤。” 饺子需要现包现蒸，所以上菜的速度并不快。不过胡杨也不急，很悠闲地把啤酒当成白酒品。 青岛啤酒基本上可以算是国内啤酒的标杆。但胡杨可是对精酿啤酒有深刻研究的资深酒饕。这酒对他来说，还是稍显乏味了一点。 胡杨暗自决定，等什么时候空下来一定要好好弄个精酿啤酒小厂。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饺子才上桌。牛肉馅儿鲜美多汁，算是值得等待美味。饺子上桌之后不久，其他三个菜也都上齐。 服务态度虽然普通，但菜的味道绝对没话说。鱼虾都足够新鲜，而这个麻酱烧饼里真的有很多麻酱和很多层。 美食不可辜负，所以胡杨每只虾都剥的很仔细，每一口也都嚼的很仔细。 “吃的这么好，回去能报销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胡杨转过头，正看到肖克走了过来。 胡杨笑着说道：“我可只自掏腰包，发票都没开。” 简友德站了起来，让出了靠近胡杨的位置。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旁边。 “正好我也没吃饭，喝两杯。”肖克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不是上班时间吗，可以喝酒？” “有什么不可以，朋友见面小酌几杯没关系”说着抬手叫来了服务员。 也不知是不是认识肖克，这回服务员的态度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 按照所谓的本地规矩，这最后上桌的人先自罚一杯。肖克很自觉的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肖克貌似随意的说道：“听说最近你挺忙，河北辽宁到处跑。” 胡杨也很随意的回应：“都是工作。” 肖克夹了一筷子鱼段塞进嘴里，囫囵的说道：“这是新朋友，不给我介绍一下。” 所谓新朋友，自然就是戚扬了。 胡杨说道：“都是自己人，当然要认识一下。这是戚扬，这是肖克。” 被介绍的两个人，虽然都面色平静的握手，然后互敬了一杯。 然后剩下的时间，都是胡杨和肖克在聊一些听起来毫无营养的东西。 肖克说道：“听说你在那个叫丹东的地方，搞了一个农机厂。” 胡杨反问：“你就只听说一个农机厂吗？” 肖克问：“还有其他的？” 胡杨肯定回答到：“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个。” 肖克问：“这么说，你要在丹东扎根了。” 胡杨毫不避讳的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丹东那个地方还真挺不错。” 肖克问道：“有啥土特产吗？” 胡杨说道：“丹东的大黄蚬子你听说过吗？” 肖克猛点头：“吃过吃过，味道真不错。” ··· ··· 分别时，肖克拉着胡杨的手说了一声保重。胡杨回了一句再会。 这顿午饭之后，胡杨让简友德去招待所开了三个房间。用的是单位的介绍信和真名登记，并且预交了两天的房钱。 就在他们入住之后不到两个小时，一辆普通的吉普车就停在了，距离这个招待所只有两条街的地方。 吉普车后座上坐了两个人。一个便装，一个穿着警察制服。如果胡杨也在车上，就会认出这位是上次去安全局时遇到的那位于政涛科长。 于科长问身旁那位警官：“老沈都准备好了吗？” 警官以一个下级的姿态回答：“一队二队已经完成了包围，三队做预备。随时可以开始。” 于政涛强调：“一定要记住，你们的目标是简友德。而其他两个人，则是协助你们调查简友德的人证。尤其是不能用警械。” 沈警官说道：“您放心，我已经他们反复强调了，照片也都已经分发下去，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好，开始吧。” 沈警官下车之后不久，招待所就被包围并被搜查。但结果却让车上的于政涛非常愤怒。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根据招待所里工作人员的说法。那三个人开好房间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可当人来到这这些方面，里面却已经是空无一人。 胡杨他们三个人，早就在第一时间翻窗离开了招待所。虽然招待所的有三层楼，但以胡杨他们几个人的身手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从一开始胡杨就已经打算这么做。所以连车都没有开过来，留在了距离招待所三条街之外。而这里也是他们约定的集合点。 集合之后由简友德开车，一路冲出了qhd城区，但车上只有两个人。 戚扬被单独留了下来。胡杨给他了一个任务，就是监视他们离开之后，招待所会发生什么。 对于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胡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同样，对于戚扬的能力，胡杨也是没有丝毫怀疑的。 事实也证实了胡杨的感觉完全没有错。戚扬的能力非常强，甚至比胡杨估计的还要再强一点。 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戚扬都看在了眼里。不仅是那些冲入招待所的，还有那位坐在车里的于科长。随便找了根铅笔，就着随手捡来的报纸，戚扬只用了几分钟就完成一张人像素描。至少能保证有八九分相似。 看到这些就已经够了。戚扬很清楚自己应该何时撤退，同时也就会明白何时应该进攻。 完成任务之后，戚扬迅速撤离。并成功的搭上了一辆出城的便车。 在距离qhd不到十公里的路口，戚扬和其他两个人汇合。 戚扬简明扼要的把那边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而当胡杨看到那张人像素描之后，立刻从记忆中找出了那个姓于的科长。 前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于政涛科长就对胡杨抱有敌意。但没想到再来qhd，这位竟然如此招待自己。 对这件事，胡杨没有做任何评论，只是吩咐简友德下一个目的地是bj。 其实胡杨心里很清楚，这十有八九目标就是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从自己身上查出什么。但调查本身，就代表了一些东西。 他们和戚扬身后的人明显是不同路的。把戚扬放到胡杨身边这一手，算不上有多高明但至少还是靠谱。至于于政涛科长今天的做法，那就只有四个字评价：简单粗暴。 胡杨现在还无法判断，这种敌意来自哪里。但大致的范围还是有的。 可这些都没有意义。胡杨不能因此而做任何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现在真没有这个能力。 尽快回bj，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本章完) 第63章 一个通知 第63章 一个通知 刚进河北地界，胡杨就找了一个邮电局，给bj的赵援朝打了电话。 在路上胡杨仔细的分析了qhd发生的事。按照戚扬的说法，那位于科长并没有直接出面，而是隐身幕后。 以胡杨对那个机构的了解，还有对于科长个人性格的判断。他认为于科长并没有充分的理由，对自己进行光明正大的调查。 所以胡杨判断，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戚扬的身份比胡杨自己都要清白，唯一的可能就是简友德。 当年简友德身上是有命案的。虽然后来通过孙福生用军功把这事儿抹平。但这毕竟发生过，真要深究起来保不齐还会生出枝节。 不，如果真是那个部门出手。那简友德必然会被查出问题，到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胡杨也拖下水。 必须把简友德的身份弄干净。 面对那个部门，也只有部队才有能力把人弄干净。 电话接通，胡杨简单直接的把简友德情况说了一遍。 最后胡杨说道：“把身份弄干净，条件你提。” 赵援朝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提了。” 胡杨干脆的说道：“你说。” 赵援朝说道：“下回，我和项凌江那小子对上，你要帮我不能帮他。” 还真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条件。 “行！”胡杨干脆的答应。 “好！简友德的事包在我身上。既然真的有功，又有人证，那这事很容易。等我消息，最多两天。” 两天，四十八小时。不长不短，也就不能放松。 胡杨又掏出钱，打了第二个电话。这个电话的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胡杨就从邮电局里走了出来。 上车之后，胡杨只说了一句：“去吃大顺斋。” 说起大顺斋，那自然就是通县的大顺斋总店。这可不是一家普通的百年老店。传说中始于崇祯十三年，算起来那可是三百多年了。 大顺斋卖的是清真糕点，最出名的就是糖火烧。主料是麻酱、红糖还有糖桂花和香油。不仅味道松软香甜，更是一种保质期很长的糕点。 夏天两三周，春秋一个月以上，冬季还会更长。在过去这可是非常难得的。而这个特点，则让糖火烧可以流传到更远的地方。 作为通县三宝之一，大顺斋的门口肯定是不少人排队的。胡杨他们也不着急，就在队伍中慢慢排着。 随口与前后几位聊了几句，才知道现在排队的人多还跟糖票有关。说以前很长一段时间，买糖火烧是必须要糖票或是细粮票的。 现在好了，光用钱就行了。这才让买的人多了起来。糖火烧的价格倒是不贵，原本大顺斋就是做中下层回民的生意起家，廉价一直都是他家的特点。 买了二斤糖火烧，胡杨又带着两人去找了通县其他两宝。小楼饭馆的烧鲇鱼，万通酱园的酱豆腐。 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却又开始悠闲的吃吃喝喝，简友德完全弄不明白胡杨的想法，但戚扬却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 八十年代的通州，还只是距离京城比较近的那个通州，而不是后来的“通州帝国”。虽然与京津两地的距离都不远，却并没有什么繁华景象。 除了通县三宝，胡杨又在几家店了打包了一些熟食。还让简友德在二道贩子那里买了三件军大衣和一些手电火柴之类的东西。 简友德终于忍不住问：“老板，这是要进林子啊？” 胡杨说道：“差不多，这两天咱们都不住招待所。” 简友德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但也只是愣了一下。钻林子这种事他当年可是没少干过。更别说准备的这么充分。倒是那个戚扬看起来是温室里长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这份苦。 八十年代的通县还是真有林子的，但胡杨也不确定自己要找的地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那个地方他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去过。而且想起那里也是前一分钟才临时起意。 通县的地理位置是非常好的，处于渤海经济圈的核心位置。但现在渤海经济圈并没有出现，通州和其他bj周边地区一样。 而从军事的角度看，通县在首都防御圈中也有很重要的地位。从渤海而来的威胁，大多都要从飞过通县上空才能到达首都。 从四九年到七零年间的二十年里，这里公开和秘密建了上百个防空阵地。而在运动开始之后，基本都已经废弃了。 这些都是胡杨从传说中听说的。通州开始发展之后，这些痕迹很快就都消失。所以胡杨并不确定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 今天只是恰逢其时，走到了通州就想去找找看。这个地方也不是唯一的备选，所以心态还是很放松的，甚至有那么一点秋游的意思。 但与此同时，同样算是在bj郊区的技校里，赵小白的心情却完全无法放松下来。 过去的一天里，她一共接到了四个内容基本一样的电话。有四批一共七辆给753技校工厂送货的车被扣了。 一车两车，可能是巧合或是误会。但连续四批，就必然是有针对性的行为。赵小白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的关系，寻找这个问题的源头在哪里。 结果得到的结论却有些让她不安。因为查来查去，她只得到了一份当地区政府出的通知，关于加强外来车辆检查的通知。 两天前，区政府全体班子开会形成的会议纪要，然后形成通知下发区内相关单位。然后各个单位以极高的效率，将这份通知坚决执行。 两天时间，他们成功的拦住了所有给753技校校办工厂送货的车。 而前后四个电话的内容就很耐人寻味了。只是通知赵小白车被扣下了，仅此而已没有下文。 既没有说扣车的时间，怎么样才能把车提出来。也没有提及罚款，罚款交给谁，罚多少。 赵小白可不是真小白，她早已经发现了问题不那么简单。但这个时候哥哥赵援朝却联系不上了，所以她只能把电话打到项凌江那里。 听完赵小白的描述，项凌江也发现这件事有些棘手。大院子弟有很大的能量，但有一种情况叫大炮打蚊子。 大院子弟走的都是上层路线，但这个上层对区政府这个基层之间，还隔了好几级。 在体制内现官现管是合理，但越级的话就是有问题了。 他们的关系没办法直接影响区政府，需要通过关系再找关系。原本这不是问题，这是惯常的套路。但项凌江和赵小白都对此并不乐观。 从所有的信息来看，这事都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一个区政府不会莫名其妙的出台一个通知。 排除领导班子集体撞到头的情况，一定是有个足够有力的原因在。 而另一个方面，赵援朝和赵小白可是总政大院的孩子。他们在京城大院子弟的圈子里可不是无名之辈。 他们可不像胡杨那样，总在小心的隐藏自己。即使是在圈子之外，也有很多人认识他们兄妹。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们，那是谁还会这样给他们下绊子。 同样排除了疯子和傻子的情况之外，那就剩下有自信能够玩的过他们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无法直接影响的关系恐怕都不好用。因为你可以影响，那对手也应该可以影响。 几乎可以肯定，在双方的压力下，这些关系肯定会和他们双方扯皮。而这个结果就是对手最希望看到的。 两个人讨论之后得到的结果并不理想。因为基本上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对这些大院孩子来说很陌生。 另一边，胡杨他们的车已经加满了油，在通县西南的大街小巷转悠着。而通县西南丘陵地区，也是胡杨唯一知道的信息。 所谓路在嘴上，他们一边走一边问。在路边卖东西的大妈，在晒太阳的大爷，街边小店里的服务员，甚至是甩着鼻涕的小孩。 结果，还真被他们问出了一个可能的地方。 跟着模糊的信息，他们在一片荒凉的小丘陵中，发现了几栋废弃的建筑。 这地方废弃的时间可不短，路肯定是没有了。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顺便顺手伪装了一下。然后三个人就带着东西，开始徒步移动。 戚扬的动作毫无意外的专业准确，明显是对徒步穿越非常熟悉。相比之下，简友德的动作就明显是野路子出身。 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连简友德自己也发现了问题。胡杨和戚扬明显都还很轻松，而他自己的呼吸已经开始有点乱了。 而当他注意观察其他两人之后，很快就发现胡杨和戚扬在移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更小，留下的痕迹更少。 简友德意识到问题，便开始模仿和学习。胡杨这个时候才开始偶尔出声指点。 一个小时的穿越之后的，他们看到了那几栋废弃的建筑。从建筑的风格上能判断，这应该是中俄蜜月期结束之前建的。 胡杨没有急着进入建筑：“把东西放这，咱们找个高点的地方看看。” 放下东西，胡杨把大衣折起来捆好绑在了背上。然后一马当先，朝最高的山头快速移动。 起初其他两个人还能勉强跟上。但仅仅几分钟后，简友德就被彻底甩开。戚扬坚持的久一点，跟了二十分钟才被胡杨拉开距离。 (本章完) 第64章 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第64章 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第一个跑上山顶，胡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然不住大吼了一声。 重生这几个月来努力的锻炼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说一下子回到巅峰，那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青年。 解下大衣穿在身上，胡杨开始观察这周围的环境。上来的时候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只是感觉还不错。而现在仔细观察之后，胡杨却把心里的评价再次提高了不少。 不再是不错，而是非常好。 没多久，戚扬也跑了上来。他其实并没有落后胡杨太远，但他的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惊异。 胡杨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惊异什么。不出意外的话，戚扬应该是现在胡杨身边武力值最高一个。年纪又是处在人生中体能和智力的巅峰时期。 说没有一点傲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谓恃才傲物，反过来也是成立的。有才的人不可能完全不傲物。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能达到优秀的人，必然需要强烈的自信作为支撑。 而自信在很多时候的外显状态就是傲物。 戚扬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这一点毫无疑问。而他跟在胡杨身边，也不是因为仰慕胡杨，而是一个任务。 虽然已经认同了胡杨的某些能力，但今天之前并不包括身体这一块。 胡杨明显体能不如他，力量不如他，反应不如他，但结果却是自己已经毫不保留却还是追不上他。 戚扬第一次产生了犹豫，要不要问出心中这个疑惑。 胡杨看出了他的疑惑，所以贴心的直接帮他做了选择：“想知道为什么追不上我？” 戚扬点头。 胡杨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你知道我当过兵去过南疆。如果你时不时被几百只猴子，拎着ak47漫山遍野的追着跑，你肯定会比我跑的更快。” 戚扬沉默不语，这个答案还真是没办法评论。战争对男人来说，从来都有特别意义。尤其是当你身处这个时代之中，也有一身的本领却没有机会走上战场。 那是一种，同样特别的遗憾。 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专业人士。戚扬当然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但处理并不代表彻底抹除，就像正在看这段话的你们，无法不去想象一只粉色的大象。 人的心思，真的是世界上最不可控的“东西”之一。 装x过后，胡杨还是说了接地气的话：“丛林疾行你们应该是练的比较少。其实重点就是用最短的时间，判断出了山势和植被与目标和威胁因素相对关系。选择出最适合和路线、落脚点和战术动作。其实你已经做的不错了，只是还不够合理和精确。” 看到戚扬在认真思考，胡杨说道：“你应该清楚，很多时候超越极限是需要一些极端的压力。你现在身上有很多处于瓶颈期的东西，所以不要急。厚积薄发，这四个字与你共勉。” 胡杨紧了紧大衣席地而坐，心想这火候也应该差不多了。早先那一番关于劳动服务公司的言语，加上今天特意体积的军旅经历，应该足以塑造出一个从里红到外的人物形象。 当然，这种做出来的形象可以获得多少认可度，胡杨并不算太乐观。但至少，可以降低戚扬和他背后那些人，对他的负面评价。 胡杨重生以来，一直都在控制自己能力的展现。偶有使用，也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至少做到事出有因。 胡杨从决定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开始，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调查和怀疑的一天。所以从一直都在小心的维护自己的伪装。 外语能力，有一个已经故去的所谓老师作掩护。陈年旧事死无对证。 一些略微超前的知识，可以用阅读量解释。此时甚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国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国外的技术都要比国内先进。虽然令人无奈，但这个借口真的很好用也可以用很久。 政治头脑方面，大约都可以推到罗鹏程身上。在外人看来，胡杨身上基本上已经打上了罗鹏程的标签。 胡杨的伪装不是完全没有瑕疵和漏洞，他最大的破绽其实是时间，是胡杨的年龄。他的一切变化都发生在离开沈阳的这几年时间中。 这条胡杨能给自己找到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变成了天才。 原因嘛，就是在战场上被炸到了脑子，然后突然就开窍了。也可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理由就是这样，至于说出来之后别人信不信那就 以上这些足以应付一般的调查。至于非一般的情况，就比如现在。 其实伪装本身是否有瑕疵已经不重要，即使身份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怀疑已经产生就很难被消除。 所以与其在身份上继续下功夫，不如从另一个角度降低这种怀疑带来的影响。这就是胡杨愿意甚至主动把戚扬带在身边的理由。 把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放在身边，可是要随时打起精神的。 十几分钟后，简友德才爬到山顶。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在山上又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才慢悠悠的下山，绕回去背起行李准备进入建筑。 胡杨走在最后，意思非常明确，开路的工作交给你们。戚扬很准确的领会了胡杨的意思，主动走在了最前面。 戚扬在杂草丛中找到了大门，但没有找到任何牌匾。粗铁链和大铁索，都已经锈迹斑斑。恐怕就是有原配的钥匙也不一定能打开。 于是三人果断选择了翻墙进入院子。两米多高的围墙根本拦不住他们。很快三人就来到的建筑屋前面。 这里一共有三栋建筑，从外面看起来规模都不大。但胡杨从山体和建筑物的格局判断，这里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 站在建筑物门口，戚扬勘察了一会之后说道：“这好像是一个部队的研究所。其他现在还看不出来。” 戚扬看向胡杨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但这次他并没有选择沉默观察，而是直接的问了出来：“老板，这个地方你早就知道？” 胡杨很高兴听到这个问题，这代表了戚扬的态度有了明确的转变，也是就是说他这些天的努力有了效果。 早已经打好腹稿的胡杨说道：“我只是在一个内参里看到，首都东南有几道防空体系，还曾经有一个防空的指挥中心。位置大约就在通县周边。” 戚扬谨慎的问了一句：“内参？正式解密？” 胡杨说道：“放心，是机密级，已经超过二十年，是正式解密。” 简友德这时插了一句：“所以老板，这里原来就是防空指挥部？” 胡杨点点头：“应该是，你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收拾一下今儿晚上就住这。我四处转转。” 拿了一只手电筒，胡杨一个人钻进了中间的建筑。 这里至少废弃了二十年以上，到处都充实着残破腐朽的味道。不过胡杨对这些并不在意。脱离了两人的视线之后，胡杨的动作立刻快了几分。 如果戚扬此时看到，一定会非常震惊的发现，胡杨刚才竟然还没有尽全力。 建筑物是非常明显的苏俄风格，所以格局基本大同小异。胡杨进入建筑物之后，立刻直奔档案室的位置移动。 走廊里到处都是杂物和散落的纸张。看得出，当年放弃这里的过程是很仓促。胡杨并不知道放弃这里的具体原因，各种资料上也都没有提及。 但胡杨并没有去发觉尘封历史的意思，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在资料室里找点东西。 胡杨要找的东西是一张照片，一张他也只见过一次，看过几眼的照片。而那张照片的背景就是这里。 资料室的门上也挂着锁头，但一根从墙上拆下来的暖气管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打开门之后胡杨就退回走廊，打开附近的窗户。二十年没通气的屋子，需要一点时间通风换气。 等了五分钟，胡杨在身上摸出一副口罩戴上，举着手电筒的走进档案室。 档案室里面比外面还乱，胡杨小心的翻开几个还算完整的档案夹，努力辨认里面模糊的字迹。 没错，就是这。代号8123的防空指挥部。那么照片就应该是在这个屋子里的某个文件夹里。 翻！ 一个小时后，带着一身霉味的胡杨从主楼里走了出来。清新的空气让他倍感这个世界的美好。 戚扬和简友德选的宿营地在大门左手边，那里原本应该是生活区。宿舍，食堂和后勤仓库都在这里。 简友德在食堂的门口生好了篝火。胡杨出现的时候，他正在和戚扬讨论野外过夜的技巧。 一个算是科班出身理论丰富，一个则是完全在实践中总结出的野路子，还真有些可交流的东西。 看到胡杨出来，戚扬很直接的问：“里面有什么发现？” 胡杨说道：“这里比看着大很多，主楼后面的山体里还有人工建筑，现在估计不出规模。明天咱们再进去看看。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本章完) 第65章 泡澡 第65章 泡澡 一天之后，胡杨几人离开防空指挥部。他们用了一天时间探索了主楼后面，深入山体的部分。里面规模出于意料的大，几乎相当于又塞了一个主楼在山体内。 而且从种种痕迹上看，工程还没有完全结束。看趋势，还会再向上体内和地下延伸。 这还真挺符合那个历史时期的特点。核恐惧几乎渗透到了世界没一个角落。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接下来，世界还将发生巨大的变革。冷战即将结束。 真是个好地方。 原本胡杨只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这里，进而找到那张见过一次的照片。而现在，他觉得这里本身就是最大的收获。 只有他明白这片建筑的潜力有多么巨大。分量已经足以让胡杨心里早已经成型的蓝图。 用了半天时间，他们回到两天前来过的邮电局。胡杨又一次打通了赵援朝的电话。 电话接通，胡杨就听到了赵援朝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天哪个？” 胡杨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怎么也喜欢玩这种调调，真的不适合你。好的我知道了，说坏的吧。” 赵援朝收起玩笑语气，正经的说道：“给753校办工厂送货的车被扣了，是全都被扣了。这几天一共扣了七辆车。工厂那边库存见底，马上就要停产了。” 胡杨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搞事情。但最有可能搞事情的周朝先已经和他们达成的合作意向。那又是谁呢？ 想到此处，胡杨说道：“约地方，见面说。” 他们约的地方很有老bj的特色，是澡堂子。老bj人，尤其是住胡同的老爷们最重要的社交场所之一就是澡堂子。 另一个是什么？ 是厕所，公共厕所。 bj城的胡同年代悠久，密集逼仄。根本无法修建完善的下水系统。所以在胡同里生活的人，都只能使用公共厕所。 上学的时候，肯定都学过全国劳模时传祥的事迹。他的工作就是清理公共厕所里的排泄物。 吃喝拉撒是人每天都必然要做的事。而在公共厕所那种特殊的环境中，你很难和旁边摩肩接屁的人一直保持沉默。 在废弃的建筑物里待了两天，正是需要洗个澡的时候。而从另一个方面说，一丝不挂的澡堂子里，其实安全性要比茶楼和饭店更高一点。 上午澡堂子里没什么人，除了几个退了休的老大爷，就是他们这四个年轻人。 水基本是新的，水有点烫。但泡澡堂子，水不烫就没意思了。 简略的交代了情况之后，赵援朝总结道：“表面上，问题是在区政府的那个通知上。但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到现在都没找出是谁在后面使劲。” 胡杨出声问道：“近期还有送货的车要进来吗？” 赵援朝说道：“没有了，昨天是最后一批。最近一个月就这九车货，全都被扣了。” 胡杨抹了一把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想很快他们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一个小厂，几辆车上的货，肯定不是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我们的技术或者至少有筹码和我们谈。” 赵援朝认同的点点头：“这事儿我觉得还是应该和外经贸部的周朝现通个气。” 这胡杨也想过，但他摇了头：“现在敌暗我不明暂时按兵不动。”胡杨转头看向简友德和戚扬。 “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为什么不能直接找关系让你去政府放人房车，最多交一些罚款。”首先说话的是简友德。 这算是个意料之中的问题，胡杨看了一眼戚扬，后者收到信号，便说道：“在体制内很忌讳越级。区政府算是基层政府，不能直接用行政手段干预。” 胡杨接着说道：“这件事他们做的非常聪明。他们先手对区政府进行了影响，并产生了后果。而我们在后手，已经很难改变这个结果。因为我们能找的关系，他们恐怕也有能力影响。而且不需要压过我们，只要维持僵局就是他们优势。” 赵援朝说道：“现在也的确是这样，工厂那边的库存最多还能坚持两天。” 胡杨说道：“他们对工厂的情况应该很了解。那边应该有让他们的眼线。我觉得这个答案不会太难猜了。在京城的圈子里和你们对着干，没有多少人有这种能量。备选答案不会太多。” 赵援朝说道：“四九城就这么大，按说不应该没有一点风声。我现在是真想知道，是哪家的人有这个本事。” 这段话中的某个词，让胡杨心中一动：“我觉得是谁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上面那些家长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胡杨这么一说，赵援朝也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我回去找机会探一下老爷子们的口风。” 胡杨点头：“可以。但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赵援朝并没有反驳，而是直接换了一个话题：“那你觉得他们会来跟我们谈什么？” 胡杨往后靠了靠：“其实这很好猜。我们现在有什么，他们就会要什么。工厂那边只有旋耕刀片的堆焊技术还算有点按价值。” 赵援朝问：“那后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要怎么做？” 胡杨干脆的说道：“给他们，要什么给什么。” 赵援朝傻眼：“啊？你开什么玩笑？” 胡杨说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旋耕刀片的堆焊技术一点儿都不复杂，稍微废点功夫就可以研究出来。我们和日本人谈判的时候，可就是靠着这一点，才取得了优势。” 赵援朝说道：“难道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直接认怂。” 胡杨说道：“如果他们只是想要这个技术，大可以给他们没有问题。旋耕刀片的利润有限，并不是我们未来主要的产品。他们想要安全可以全盘给他们。” 赵援朝依然不爽的说道：“说实在的我有些不甘心。” 胡杨说道：“现在形势不明朗，忍一下没有坏处，而任何冲突对我们都没有好处。而且，我们的盘子不是那么好接的，要看他们的牙口够不够硬。” 前一刻还满脸郁闷的赵援朝，一听这话立刻眼前一亮。 胡杨却没有继续再说的意思，而是说道：“回去告诉赵小白那些车和货都不用急。厂子里出钱。把那些司机和业务员都安顿好。让他们住一段时间，一定要安抚好。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开车回去了。” 赵援朝上下打量着胡杨：“你怎么好像早有准备的样子？你早就知道会有人对咱们动手吗？” 胡杨故意斜了他一眼：“未雨绸缪的道理，你家老头没教过你？” 赵援朝也拿出bj顽主的劲儿：“还真没有。” 胡杨说道：“现在倒是有另一件事儿需要你帮我个小忙。我昨天在通州那边儿发现了一个代号8123的0防空指挥部。我想买下那片儿地。或者至少租用哪片地。你帮我打听一下需要什么手续？” 赵援朝收起那副表情，语气也严肃了几分：“废弃的军事施舍？” 胡杨点头。 赵援朝微微皱眉：“这事我心里没有谱。可能很容易，也可能根本办不了。我回头找人打听一下，但这不能急。” 胡杨嘴角微扬：“不急，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钱。但那块地方，我是要定了。” 赵援朝有些意外看向胡杨。认识了这么久，还是都一次听到胡杨口中说出这种话。 按照一般老bj泡澡的习惯，泡澡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搓澡、按摩、拔火罐、刮痧、修脚这些。 可惜今天没有时间去充分体会这份老bj文化。赵援朝急匆匆的离开向总政的方向。而胡杨他们三人，却是向相反的方向。 得到胡杨的允许之后，简友德把车开到了极限。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车开进了冶金局大院。 值得一提的是，简友德刚刚获得了一个个人二等功。确切的说，应该是补领了这个个人二等功。不光有奖状还有奖章。 有了这个个人二等功，简友德的身份就算彻底洗白了。即便是那个特殊部门想要调查他，也绕不开颁发这奖状的军队。 胡杨把简友德和戚扬介绍给了办公室马大姐，然后让他俩把车上带回来的各种“纪念品”拿下来，和马大姐一起把这些分发到各个科室。而他自己则快步来到了罗鹏程的办公室。 秘书方宏伟依然坐在门口。看到胡杨出现，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这笑容之中有几分真心，胡杨可是说不好。但至少，这要比之前那种全程臭脸强出很多。 胡杨压低声音：“罗主任在吗？” 方宏伟说道：“在的，他说你来就直接进去。” 胡杨微笑着点头，然后轻轻的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 里面立刻就传出了罗鹏程的声音：“请进！” (本章完) 第66章 罗鹏程的意见 第66章 罗鹏程的意见 罗鹏程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的指了指茶几。胡杨立刻会意，动手泡了两杯猴魁。 这猴魁和一般的绿茶不同，茶叶长直平。最好使用竖长的杯子冲泡，可以观察到茶叶在水中的变化。 胡杨就在耐心的看着猴魁茶叶，在玻璃杯中一点点改变。 茶水温度刚刚降到可以喝的程度，罗鹏程就放下文件，来到了茶几旁坐下。 吹了吹茶汤，小心的抿了一口。罗鹏程先是一脸的享受，但到最后却有一丝遗憾的神情。 胡杨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猴魁是可以用这种玻璃杯泡，但因为浸泡时间长，所以会有一丝涩味。这会让茶汤的尾韵变得不那么完美。 一般人当然喝不出这其中的区别。但作为一个常年喝茶的老饕，这肯定瞒不过罗鹏程的舌头。 其实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只要换一套靠谱的茶具就可以了。 又抿了一口茶汤，罗鹏程放下玻璃杯：“下个月，会有一个商务考察小组去德国考社设备引进相关事宜。这个小组是由外经贸部那边儿牵头。还有机械工程和商务部蔡玉。考察组不只在德国逗留，还要在欧洲其他几个邻国进行商务考察。” 基本情况和胡杨推测的差不多：“主任的意思是，要我加入这个考察组？” 罗鹏程说道：“嗯，这次去德国考察，你作为翻译随行。” 这种出国考察的美差落到头上，换个人肯定要欣喜若狂。可胡杨的表情却有些犹豫，甚至还有些纠结。 罗鹏程问道：“小胡，你有什么问题吗？” 胡杨微微皱起眉头：“领导，这件事还有换人的可能吗？” 罗鹏程不解：“为什么？” 胡杨接着说道：“我最近被盯上了。安全局的人正在调查我。还有人针对我的工厂。 罗鹏程疑惑道：“安全局那边调查不是已经有结论了吗？” 胡杨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qhd的时候，一个叫于政涛的科长带人围了我们住的旅社。我们提前走了才没有被堵住。” 罗鹏程又端起玻璃杯，示意胡杨继续说。 胡杨接着又把这几天发生在753技校工厂的事也简略的说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现在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情况下”胡杨后面没有说，但罗鹏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情况下，他不愿意把所有事丢下，跟着考察团出国。 罗鹏程手指下意识的敲着玻璃杯，胡杨安静等着他思考出一个结果。茶水渐少也渐冷，罗鹏程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胡杨也坐直了身体。 相比赵援朝和项凌江他们这些年轻人，罗鹏程的政治智慧要高出一个层级。大院孩子虽然有着上层关系，但说道对体制的理解，比罗鹏程这种从下面一步步升上来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胡杨对他的分析更加重视。 罗鹏程喝了一口茶，说道：“你知道bj有多少的大院？有多少个部级单位？有多少常委？” 胡杨摇了摇头。 罗鹏程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有很多权力很大的部门，还有与之相关的更多人。” 这话说的有点没头没尾，但胡杨略一思量之后，还是品出了罗鹏程这话中藏着的意思。 派系！ 这就是罗鹏程想要给胡杨的答案。超过三个人在一齐，就会产生派系。人这么多的地方，自然有很多的派系。派系之间也天然就是对立的，否则就不会产生派系。 所以派系本身也很敏感，以至于罗鹏程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也不愿意直接说出来。 这是一个提醒。 胡杨试探的问道：“难道还是和新部门有关？” 罗鹏程点头：“有这个可能。也可能只是原因之一。如果只是针对你，这有些小题大做了。你可能只是目标之一，甚至可能不是最重要那个。” 这个可能性，还是真是胡杨没有想到过的。这个新思路一展开，胡杨感觉眼前的迷雾已经开始散开了。 看到的胡杨若有所思，罗鹏程也同样没有打扰。对于这个自己亲手从沈阳带出来的下属，罗鹏程的评价就是四个字，惊喜不断。 在沈阳时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人才。而现在看，很可能是个天才。 罗鹏程作为一个实干派，他很清楚现在体制内能说的多过能干的。而在能干的人中，能干好的就更少了。 他认为胡杨是一个好苗子，外语能力好，人也够聪明，也没有年轻人身上的毛病。惜才，这就是罗鹏程的对胡杨的态度。 胡杨提起暖水壶，给罗鹏程和自己的杯子里都续了水。 “您觉得，那打疼了孩子，大人会不会.” “小孩子过家家，大人不会随便干涉。” “明白了。考察团什么时间出发？” 罗鹏程转身走到办公桌前，翻看这日历：“现在是十二月，考察团应该会在春节前回来。那最晚就是一月底之前就会出发。” 胡杨说道：“应该够了。” 虽然没有商量出任何具体方案，但离开罗鹏程办公室的时候，胡杨的心里要比来的时候更有底。 他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最后问罗鹏程那个。 在办公室里独自待了一个小时之后，胡杨带着戚扬和简友德离开了冶金局。 照惯例胡杨又在邮电局停了一下，但这次没有打电话，而是真的寄了一封挂号信。 然后他们就去了753技校的校办工厂。敌人露面的时间，就应该在这一两天内。 但胡杨没想到的是，幕后之人的耐心要比他估计的少很多。 胡杨刚到工厂不久，就有一辆红旗轿车来访。在那个时代，这红旗就是豪车，是身份的象征。 车上下来了两男一女，司机留在了车上。胡杨这边也是同样的配置迎了上去，赵援朝站在中间，胡杨在左，赵小白在右。 看到这三个人，赵援朝的脸色明显一变，他立刻给赵小白施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小声对胡杨说道：“后面那两个看着眼熟，但叫不出名字。但中间那个我们认识，他叫马国贤，外经贸大院的。” 外经贸大院？ 胡杨疑惑的看向赵小白，后者再次肯定点了点头。胡杨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这个马国贤身上。 马国贤个子不矮，至少有一米八，身形看起来也算是壮硕。长相普通，但气质十分独特。就是一副，第一次见面你就会忍不住会想给他一巴掌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很难培养出来的，因为正常过程中很容易被人打死。 大院的孩子见面，自有一番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就算大家都已经成年人，还是带着一种大院孩子特有的风格。 赵援朝和马国贤互相指名道姓开场，然后便是针对对方的黑历史进行嘲讽，期间掺杂着各种带着儿化音的垃圾话。 至少一根烟的工夫之后，才终于进入正题。搁以前，这个时间就应该开始茬架或者散场回家。 而现在，则是把这三个人让进会议室。双方坐下之后，赵援朝作为主人一方，主动介绍了身边的两个人。 赵援朝说道：“这位是华夏科技的赵小白，这位冶金局的胡杨。” 马国贤略带不屑的点了点头，很随意说道：“财政大院的李倩，这个是纺织大院的潘高旭。” 外贸、财政、纺织，这是大院联军啊。 赵援朝说道：“直说吧，来我们这干什么？” 马国贤的笑容和语调都变得更讨厌：“听说，最近你们这个破工厂的发展不太顺利，有几辆送货的破车被扣了。” 赵援朝也是一脸痞气：“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啊！” 马国贤骄傲的点头：“当然，要不然我们会闲着没事来这个破地方。” 赵援朝冷冷一哼：“我看你是不打算走出这个大门了。” 马国贤一点也没被吓住：“呦呵，我倒还真想试试。我这一百来斤儿就在这，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儿。” 赵援朝腾一下就站了起来：“那咱俩就试试，就咱俩一对一！” 马国贤一拍桌子就站起来：“来啊，谁怂谁谁孙子（zei）！” 两个男人变身两只斗鸡，语言上的交锋丝毫不让，而脚下也同样丝毫不动。 会议室里，两个人隔着桌子吵的天花乱坠、面红耳赤。而另外几个人却好像完全没有被这种气氛感染，好像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差不多又是过一根烟的时间，两人才停了下来。胡杨掏了掏耳朵，感叹了一下，终于结束了。 胡杨看了赵援朝一眼，用眼神询问他，可以说正事了吧？ 赵援朝借着喝水的动作轻轻点头。 胡杨转头看向对面，眼神刚好对上对面那位出身财政部大院的李倩。 确认过眼神，胡杨便开口说道：“九辆车和两万一千只刀片，要什么条件才能还给我们。” 那个叫潘高旭的青年嗤笑一声，轻佻的说道：“不对吧，我们听说两万六千只刀片。抖这种小机灵可没什么意思。” 胡杨微微一笑。 没错，小机灵不要随便抖。 (本章完) 第67章 不一样的大院子弟 第67章 不一样的大院子弟 自我感觉正十分良好的潘高旭，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就连对面的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潘高旭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倩，却对上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其实在胡杨说话的当时，她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问题。但在潘高旭自我感觉良好的反驳之后，她看到胡杨的表情之后，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作为的一个进货方，他们自己弄错货物数字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地面这个年轻人是故意说错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她可不是潘高旭那样的蠢货。实际上除了潘高旭自己之外，在场其他五个人都很清楚。 就是为了确定这个工厂里是不是有他们的内应。 胡杨哦了一声，说道：“那应该是我记错了。三万六千只旋耕刀片，怎么样才能还给我们？” 这位留着五号头的女青年，明显要比潘高旭干练的多。她没有跟着胡杨的节奏走，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那就要看你们有多大的魄力。” 胡杨说道：“魄力我们自然有，就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了，说条件。” 李倩并没有回答的胡杨的问题，而是把目光挪到了赵援朝身上：“这里谁能做主？” 赵援朝很不耐烦的说道：“我们仨都可以，你还说不说？” 糟糕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李倩，她很冷静且标准的用普通话说道：“要你们的技术和生产线。” 胡杨说道：“出价多少？” 李倩笑着回答：“出价？没有出价。” “白给呀！” “对，就是白给。” 赵援朝再次拍案而起，这是真的怒火冲顶，上一次真的是装的。 而对面的马国贤也应声而起。显然也是对这个反应早有准备。 但就在这把火烧起来之前，一个声音像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 “行！” 一个字，就让的整个会议室彻底冷了下来。所有人，包括赵援朝、赵小白兄妹也都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胡杨。 胡杨坦然的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又重复了一次：“白给可以。现在我们就开始讨论怎么交接。请坐！” 仿佛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了。对面三个人也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因为胡杨这一手，真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胡杨用和气氛一样冷的语调说道：“既然你们连这个主都做不了，那就换一个能做主的来谈。” 趾高气昂的来，却只带着尴尬离开。那辆时下最拉风的红旗轿车，离开的背影看起来也有点灰溜溜的。 “你是认真的？”赵援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胡杨。 “你指什么？” “刚你说那个条件啊。” “是认真的。”胡杨点头。 “真的白给？”赵援朝语气是有些急。 胡杨拍了拍赵援朝的肩膀，说道：“放心，就算是我是真的想白给，他们也不见得敢接受。今天的这几个人反应你也看到了。这些明显都是小沙弥，后面还有大佛陀。能查出来吗？” 赵援朝说道：“四九城就这么大，有这个牌面的真没几个。刚才这几个都是各自大院里不上进的角色。但能把这些角色弄到一块去，也不是一般的手腕能做到。这样的人不多，好查。” 胡杨问：“多久能查出来？” 赵援朝说道：“晚饭之前。工厂里还有一些耗子，我也会查出来的。” 胡杨说道：“工厂这些就算了。他们从来也不是咱们的人，让小白给他们放假吧。上班时间另行通知。另外，放假期间工资按一半算。” “好。”刚一点头，赵援朝就立刻唉了一声：“唉不对呀。我怎么感觉是你在指挥我们啊。” 胡杨一脸无辜的说道：“怎么会呢，咱们是合作关系。这不都是商量着来的吗？” 赵援朝一脸怀疑：“是吗？” 胡杨脸上满是真诚：“当然。你不是急着要走吗？” 目送赵援朝走远，胡杨心里感叹，这些大院的孩子真是不好糊弄。 午饭之前，赵小白召集厂子里的所有人开会，通知大家旋耕刀片堆焊的生产暂停。凡是相关岗位的人都可以休息了 在休息期间，华夏科技这边为每个人提供一半的工资。 虽然并不是很想放假，但听说不干活还有一半工资可拿，工人的情绪也没有太大波动。下面几个班组长，组织大家吃过饭后，把车间和仓库都简单打扫了一下。然后就关闭所有设备，正式开始放假。 看着门卫把工厂大门关上，胡杨突然问赵小白：“这几天周校长和那几位老师傅都没有来，和以前的时间频率一样吗？” 赵小白说道：“周校长前天还来过，温工昨天也来过。时间频率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不过车和货的事，我没有和他们说。” 胡杨点头：“做的好。丹东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赵小白说道：“没有，非常安静。安静的有些让人不安。” 胡杨说道：“等这里的事解决，你也去丹东住一阵子。那边吃的好，气候也好。” 作为bj大院的大飒蜜，赵小白可不懂什么害羞腼腆：“我早就想去找老项了，可这边事有那么容易结束吗？” 胡杨脑补了一下现在各种信息，片刻之后肯定的说道：“应该不会拖很久，我年底前还要出一次国。没时间和他们耗着，所以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更不会让你家老..项..独守空房太久。” 赵小白斜了胡杨一眼：“怎么恋人之间不能有爱称啊，羡慕的话自己也找一个呀。哎，我跟你说。我有几个小姐们儿不错，要不要给你介绍啊。” 面对凶残的赵小白，胡杨瞬间就败下阵来。目送赵小白昂着头骄傲的离开，胡杨心里不由再感叹，大院的女孩子真凶残。 没有等到天黑，赵援朝就回到工厂，并且带回一个名字。 方国器！ 这是一个连胡杨都听说过的名字。这么大气的名字，只要看过或者听过一次，就真的不容易忘记。 国器，顶着这种名字长大的孩子，不是被这名字压垮就是变成妖孽。这方国器就是后一种情况。 说起这个人，赵援朝的脸色不再轻松：“方国器，也出身于外贸大院。但原先不叫这个名字，最早他叫方玉。和周朝先他们不是一路。这人从小就是个野路子，不喜欢按套路出牌。 据说和周朝先早年闹过矛盾，一直在和周朝先较劲。但周朝先毕竟是正统嫡系，压他一个庶出还不稳拿把攥。后来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改的，还是谁给他算的，改了现在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让很多人都不爽，看他的不顺眼的人很多。可这人也邪性，就是怎么弄，他都死不透。每次都以为丫死定，过些日子就又回来了。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成了四九城里的一号人物。” 这个故事可比胡杨了解的那个详细。他对这个名字的印象，是因为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一个能记载在国家级保密单位资料中的事，自然不是小事。 赵援朝接着说道：“因为他和周朝先不对付，所以外贸部大院里没有人敢跟着他。其他大院的人不喜欢他，所以情况也差不多。 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慢慢的他身边就聚集了一些在各个大院里都不受待见的人。别看是一群臭鱼烂虾，就因为哪都有他们，还真弄成了一些事儿。 再往后，他们势力大了，就有一些有真本事的加入。但周朝先的场子却始终没有找回来。这一回，他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周朝先来的。” 听完赵援朝的介绍，胡杨说了四个字：猛龙过江。 胡杨说道：“以前不行，而现在行。说明方国器变强了，很可能背后可能有人了。” 赵援朝也这么想，但他没敢去验证。就像他们都不会去验证周校长的身份一样。他们也不会去验证方国器背后的人。 “那你看要怎么办？” “打不过那就投降，要啥给啥。” “啊？”赵援朝又傻眼了。 胡杨没有解释，而把简友德叫过来。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简友德就一起开车离开。 回到办公室，胡杨亲自给丹东的项凌江打了电话。但电话的内容依然没有让赵家兄妹知道。 两人明确的表示抗议，赵小白更是声称，要用糖衣炮弹攻击项凌江，誓要将他从胡杨身边策反。 胡杨拗不过两人，只能说出实情：“不是不告诉你们，关键是你们俩的演技太差。” 赵援朝一头问号：“演技是啥？” 赵小白分析道：“可能就是表演的技术吧。他好像是说咱俩不会演戏。” 赵援朝的一瞪眼：“我怎么没演技，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演过样板戏，还是主角呢。你跟我说清楚，我哪演技不好了，哎..你别走啊。” 胡杨哪里会听他的，脚下不停快步离开。心里再再次感叹，大院的孩子 (本章完) 第68章 方国器 第68章 方国器 方国器有一张国字脸。你会感觉他很眼熟，似乎是在很多老电影中出现过的样子。就是那种伟光正的正面形象。浓眉大眼，天庭饱满，鼻直口阔，地阁方圆。 就算不会看相，也绝对看得出这是一副好面相。而在一个人不专业的看相人胡杨眼里，这张脸还有一些别的信息。 上午十点整，四辆车开进了工厂，十几号男女一起下车，场面是很拉风的。 若干年后，和谐社会中早已经没有了群架这种行为。年青一代只能在电影中体会这种激情澎湃的集体活动。 不过今天这拉风的气势，却并没有让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找到那种气势逼人的优越感。原因很简单，因为没有观众。 没有观众，再拉风又有何用。正如锦衣夜行，给谁看去。 他们都没想到，今天的工厂里竟然一个工人都没有。以至于他们这拉风的出场造型，只有自己人互相看。 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观众。只是大家这个时候都在屋子里喝着豆浆。对手气势最旺的时候，当然要暂避锋芒。 而当对方气势逐渐变弱的时候，豆浆也差不多喝完了。再不出去，这些人就要开始砸窗砸门了。 照惯例，赵援朝走在最前面，人没出现声音先到：“这谁‘sei’家的孩子，这么没有规矩，一大清早这是干嘛呢！” 一听到多赵援朝的生意，马国贤立刻站了出来：“最没规矩的是你丫的，客人上门也不知道出来迎接。” 赵援朝毫不相让：“就你这斤两也敢说自己是客，丫也不撒泡尿照照。” 按照bj大院孩子的固定套路，俩人不喷够是没办法再进行下一项的。 但今天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有耐心，以及对传统足够的尊重。 方国器打了一个手势，下一刻马国贤便立刻闭嘴。虽没到噤若寒蝉的程度，但绝对有令行禁止的意思。 这个方国器对管理手下似乎是很有一套。当然了，在四九城里的，这应该叫御下之术。 赵援朝不会受他的影响。但对喷这种事。还是有个对手才更有意思。 马国贤闭上了嘴，赵援朝给了一个明显瞧不起他的表情，但嘴上却没有再继续说那些垃圾话。 两拨人终于面对面。一方人有两位数，另一边则只有四个。但人数的悬殊并没有产生什么实质的影响。 反而是人多的那边，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和谐的骚动。 就像赵援朝说的那样，除了这个方国器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各个大院的二流货色。如果没有方国器，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站在赵援朝面前。 别看赵援朝和在胡杨他们面前，好像就是一个有点张狂的bj孩子。但赵援朝在bj大院孩子的这个圈子里，却绝对是第一梯队的人物。 而最有意思的正是这一点。就因为他方国器一个人，便彻底改变了这些人，给了他们勇气。 胡杨看着他们想到了狼群，但又感觉有些不对。或许方国器是一头雄壮的头狼，但这些充其量只是鬣狗。 方国器的目光并没有在赵援朝身上停留，越过他直接锁定了他身后的胡杨。 两个人的眼神碰到了一起。没有火花四溅，更不会是火星撞地球。因为那需要两个眼神强烈的对撞。 方国器的眼神的确很凶狠，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但胡杨好似完全没有反应，平平静静的就好像是在注视一个普通人。 方国器显然不满足于这种结果，他径直走上前来，高大的身体带着的强烈的压迫感。 但他赵援朝也不是吃素。从小骑在将帅肩膀上撒尿练出的胆子，可不是一个方国器能吓到的。 赵援朝横移了半步，挡在的胡杨的面前：“带这么多人来，有什么道就划下来吧。” 面对赵援朝，方国器也不能做到完全无视。他抬眼瞥了一眼赵援朝：“就算是要划道也轮不到你，你又说的不算。” 赵援朝这个爆脾气一下就被点着：“你说谁做不了主。我就能做得了住。你有什么条件直接和我谈！” 方国器不屑道：“我不信你能做得了后面这位的主。你赵援朝也是一号人物，真没想到” 话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说他赵援朝当别的狗腿子。 就当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赵援朝会爆发的时候，他的反应却是出意料的平静。 赵援朝摇着头说道：“这种小手段可配不上你的新名字。” 站在他后面的胡杨此时开口说道：“我们之间没有谁做谁的主，都是商量着来的。”说话的同时，胡杨走到了和赵援朝的旁边。 方国器看向胡杨：“你就是冶金局的胡杨？” 胡杨很客气的伸出手：“我是，未请教？” 方国器看着胡杨的手，略微迟疑之后，还是伸出手与胡杨握了一下。 “方国器。” 胡杨松开手，礼貌性的笑着说道：“远来是客，里面请。”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可只走了两步就又停了下来。 胡杨转头看看向方国器：“我们这儿厂子小屋子也小，所以那些猫猫狗狗的就别往里领了。” 我*** 你*** ***** 三四五字经立刻从那些被叫做猫猫狗狗的人口中喷出。 胡杨微微皱眉，对方国器抱怨：“看到了吗，猫猫狗狗真的很吵。” 像潘高旭这种冲动型的，已经撸起袖子准备给胡杨一点教训。因为在他们的认识里，九对四呀，自己这边是大优势。 “闭嘴！” 随着方国器一声低喝，冲动的猫猫狗狗都停下了脚步。 方国器双眼盯着胡杨，口中说道：“李倩，江楚跟我进去，其他人留在这。” 一男一女从那群人中走了出来。女的之前见过，男的个子不高，也戴着一副大眼镜。 胡杨指了一下旁边的戚扬：“这是我的预备司机，他会留下陪这些猫猫狗狗。戚扬，我怕吵。” 戚扬面色轻松回应：“保证安静。” 方国器三人走大门之后，戚扬站到了路的中间，很客气的说道：“配合一下，老实待着不要出声。” 依然是那个小会议室，还是一边三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有茶杯和热水，但里面没有茶叶。 方国器首先开口，说道：“开你们的条件吧。” 赵援朝的很夸张做出意外的样子：“昨天不是已经说好白给了吗？我以为你们今天来是来谈这件事的。” 方国器微微皱眉，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茬：“既然你们没有准备好，我就给你们开一个，江楚。” 江楚说道：“一万人民币，购买你们的技术，设备和所有库存的成品以及半成品。”说完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分文件，分给了桌对面的几个人。 胡杨拿到合同一看，还都是电脑打的标准格式合同。看起来弄的还挺正规的。 合同的内容不多，几眼就看完了。内容没有什么可说的，都是一些绕来绕去的废话。 胡杨随手把这合同丢在桌上，看起来就像丢一块用过的卫生纸。 三个人里唯一认真阅读了合同的人是赵小白。几分钟后，她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我们还没有完成的订单，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江楚看了方国器一眼，确认之后然后才说道：“当然是继续完成已经有的订单，我们要买的是整个工厂，自然也包括这些。”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太令人满意。 赵小白很干练的回击到道：“我有两点要提醒你们。第一，工厂并不是我们的，它属于753技校，性质是校办工厂。 而具体在这次，是技校校办工厂与我们华夏科技签订的合作关系。订单合同的签署是以华夏科技作为主体。并且你们这这份合同里，丝毫没有体现这个部分。甚至没有注明你们是个人还是公司。除此之外，这份合同里还有很多.问题” 赵小白话没有说完，但那种嫌弃的表情已经充分表达了态度。那个表情是真的很嫌弃。 而赵援朝又不忘添了一把火，把合同往那边一甩：“我妹妹的意思就是，你这份合同狗屁不通。” 啪··· 方国器拍了桌子，明显能感到了他身边那俩人也跟着抖了一下。但对面的三个人却完全没有反应。该抽烟抽烟，该喝水喝水。 方国器冷哼一声：“你说的对，这合同本来就是狗屁。那一万块钱我也从来没打算给你们。只要签个字盖个章，剩下的事都和你们没关系。” 赵援朝也学着他冷哼一声：“你说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行了，都是你的了，咱们走。” 方国器冷声：“走可以，把字签了，章盖了。” 赵援朝哈哈一笑，似乎是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玩儿横的啊？你丫脑子进水了，知道我是哪个大院儿吗？你有种动我一下试试。” 方国器说道：“你们兄妹我是不敢碰，但这位可就不好说了。” 胡杨也乐了：“我不是大院儿的孩子，我也不是谁家的谁。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你还真不敢。” (本章完) 第69章 规矩懂吗? 第69章 规矩懂吗？ 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规矩。大院儿之间自然有自己解决矛盾的规矩。 无论是两个人，还是两个人大院儿之间，划下道来就可以无所不用其。但有一点，这只限在两个大院儿之间。 也可以把其他大院儿拉进战场，但需要大家都知道。绝对不可以影响到其他中立的大院儿。也不可以影响到大院儿这个圈子之外的人。 这是规矩。 胡杨那段话就是因为这个规矩。 “坦白说我今天见你有点失望。真有一些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放在以前，你这么威胁我，我还真会有点担心。那个时候你还是能做自己主的人。可现在，你已经做不了自己的主了。所以你必须守规矩。” 说到做主的时候，胡杨明显感到了方国器的情绪波动。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个点对他来说很敏感。 赵援朝又点了一根烟，缓缓说道：“我们也知道，今儿这事儿根儿是在周朝先那里。但你弄清楚喽，我们和周朝先是合作关系。这里的东西是我们。不是他的，也不是外贸大院的。你可以买，我们也可以卖，但强买强卖那就是在破规矩。” 方国器挑衅的说道：“就破了，又怎么样？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赵援朝嗤笑着掐灭烟头：“争论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我这有一份合同。我们的条件都列在上面了。同意呢，就签字盖章。不同意的话，要么这使就算了，要么.你就破个规矩给我看看。” 相比他们那只有几页纸的合同，赵小白拿出来的这一份要厚实的多，足有二十页之多。 这是昨天晚上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当然，实际主笔的还是赵小白。胡杨只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指出出一些关键点。 别看足有二十页，其实里面的干货也就三四张。有七八张都是与其他企业和农资局的供销协议。里面有真有假，数字也经过精心的设计。 合同的主旨思想，还是真是要把技术，设备还有库存的成品和半成品，全都大爆卖给方国器他们。但有一点，他们没有提。那就是被扣押的那些刀片。 在分类中，这些刀片既不属于成品也不属于半成品，而是属于生产原料。所以根本没在这份合同之中。 合同中关于费用的部分，项目列的特别细致。值得一提的是，赵小白是个对数字非常有天分的姑娘。足足列出了三十多项。 最后汇总的总价，是十万一千三百元整。 方国器把合同拍在桌上：“十万！你们疯了？” 赵援朝不紧不慢的说道：“先别急着下结论，可以把合同拿回去仔细看看。” 方国器一摆手：“不用考虑。我不会为了一文不值的东西花这么多钱。你们这个破厂已经停产了。我也可以给你保证，几个月内都不会有任何一辆货车能开进这里。一个停产的烂厂，十万？绝对不可能。” 胡杨在桌子下面打了个手势，赵援朝看到之后说道：“没错，这个厂子应该是做不下去了。那就关掉好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丹东还有一个厂。这十万买的是我们继续中立的钱。这么想，会不会就舒服多了。” 方国器冷声说道：“你是在威胁我！” 赵援朝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威胁。你不用急着做决定。今天就聊到这儿吧，中午就不留你们吃饭。” 方国器冷着脸走了出去，李倩紧随其后。而江楚稍一犹豫，还是拿上了那份合同。 回到停车地方，方国器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一点微妙。那个叫戚扬还是站在门口，而他这边的人都退到到汽车旁边。 一看到方国器走出来，他们立刻就围了上来。颇有一种被欺负的孩子，终于盼到了家长出现的感觉。 好在这些人中真的有点蠢的只有一两个而已。他们很快就发现方国器的情绪不太对，及时闭上了自己的嘴。 知道此时方国器情绪不好的李倩替他问：“怎么了？” 脸色明显有些不对的马国贤说道：“我们这边有几个人被那个小子打伤了。” 方国器脸色更冷了几分，目光扫过人群，他们全都都躲开了眼神。 “上车，走。” 目送车队开出院子，赵援朝摇着头吐槽：“连声再见都不说，真是没礼貌。” 赵小白则在一旁说道：“这个方国器好像真是不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胡杨却不赞同：“我倒是不这么看。” 兄妹俩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胡杨却卖了关子：“这事儿先不急着说。戚扬先说说放倒了几个？” 戚扬秉承一贯风格：“四个，脱臼。” 胡杨问：“有需要注意的吗？” 戚扬回答：“有一个，二十四五岁，中等身材，皮肤略黑。他的河南口音是装。在我动手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肩膀。这人至少对格斗不陌生。” 赵援朝和赵小白都一脸问号，清楚了写着：赶紧解释。 胡杨说道：“我感觉方国器一直都在装，那些激动的情绪都是装的。真正生气的次数最多两次。” 赵家兄妹开始回忆刚刚的会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胡杨接着说道：“在今天见到方国器本人之前，我一直都有疑惑。从他的角度讲，做这件事的好处是什么？” 赵援朝说道：“咱们昨天晚上做模拟练习的时候，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这是对周朝先的宣战，也可以叫杀鸡儆猴。警告和周朝先合作的人。” 胡杨说道：“我现在觉得，好像没有这么简单。与周朝先有合作关系的人不会只有咱们。而他选择咱们。为什么要挑一个最不好啃的骨头？我的推测，方国器的目的除了示威，宣战之外，还有试探。” 赵援朝问：“试探谁？” 胡杨说道：“让他有胆子和能力，公开在周朝先对面的人。我猜测方国器是想知道，当他对上总后大院儿这个级别的对手时，这些人是否有能力摆的平。” 赵小白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有点像那个传说中的方国器了。” 赵援朝问：“那你说那合同他会签吗？” 胡杨说道：“不管他想不想买，都一定要卖给他。我不想卷进他们之间的争斗中。而且这旋耕刀片的技术含量很低，被淘汰速度会非常快。有人愿意接手，那当然不能错过。” 赵援朝笑着说道：“这方国器，算不算撞到枪口上了。” 胡杨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我让你帮我找的人落实了吗？” 一边点头，赵援朝一边掏出个小本子：“李西平，49岁，丧偶，儿子十四岁。就一个条件，送他儿子出国读书。要负责到高中毕业前的学费和生活费。大学的部分我没直接答应，但也没说死，准备以后看情况再说。” 胡杨说道：“很好。条件可以答应，安排我们尽快见一次。” 赵援朝合上本子，一脸不情愿的说道：“这事儿我可有想法啊。怎么老是让我找人呢？你看我这个本子，记得都是帮你找的人。我都快成专门找人的了！” 胡杨做出诚恳的表扬：“能者多劳，这事别人也办不了啊。我找的都不是普通人，没有你的关系哪有这么容易找到。” “话是不错，可这” “放心，没有多少了。基本上都已经找的差不多了。” 赵援朝的效率一项非常高，晚上胡杨就见到了这个李西平，还有他十四岁大的儿子。见面的地点就在李西平单位的筒子楼里。 虽然只有爷俩住，但这个只有十几平米的房子依然显得拥挤。现在有多了一个胡杨，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现状。 胡杨的记忆中并没有李西平这个名字。他让赵援朝找的是一个陶瓷研究方面的专家。除此之外，条件就是这人要能从单位辞职。 这个李西平就是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李西平的身上并没有一般科研人员的那种木讷。这应该与他的大学导师是个英国人有关。 他现在的工作，是在工业部下属一个科研实验室做研究员。行政级别是副科级。但了解体制内升迁规律的人都知道，这个年纪还是副科，那就没有什么希望再升了。 两人见面，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胡杨就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李西平。 “希望你不介意进行一个简单的考试。只要把空白的地方填满就行了。” 李西平开始认真的考试，胡杨则和他的儿子聊起了天。他叫李乐，今年上初一。成绩还不错，最擅长的是英语。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爸爸就开始教他英语。 不到半个小时，李西平就完成了答卷。胡杨看过之后，虽然脸上没有表现，但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胡杨问：“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想要你帮我做什么了。那么，你什么时候可以辞职？” 李西平回答：“明天。” (本章完) 第70章 一个特别的姑娘 第70章 一个特别的姑娘 对于笔试和面试都比较满意的胡杨，离开了李西平的家，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冶金局，一头钻进了资料室。 今天紧张考卷，胡杨其实心里是有点虚的。那张卷子是他临时准备的，里面其实有超前的东西。如果当时李西平追问下来，胡杨是没办法给出合理解释的。 这也是胡杨对他满意的理由之一。李西平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除了问孩子什么时候可以出国之外，他们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即便他对那张纸上的内容很感兴趣，也依然把问题藏在心里。 不过对胡杨来说，这种情况他并不希望经常出现。这会留下太多不可控的不确定。 胡杨的脑子里有太多超前的知识。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引发学术界的大爆炸。超前二三十年的技术，就不再是技术，而是奇迹，是神谕。 所以胡杨对每一次使用这些超前的知识，都非常非常的谨慎。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把这些只是用的恰到好处。 胡杨不是一个专门的技术研究者。他只是有非常好的记忆力，把这些东西都拷贝了下来，在脑子里。 二十一世纪都算是世界尖端的技术，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完全就是空中楼阁。这中间有很大的一段空白，需要胡杨来填补。 胡杨一个人的精力肯定不够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那些可以帮助他的人。 而这些人除了技术背景之外，最重要的条件就是可以被掌控。之前关于旋耕刀片的部分，其实还不算是使用了新技术。但接下来与陶瓷相关的这部分，就实实在在的要用到他脑子里的新技术了。 所以胡杨现在很迫切的需要给自己将要拿出的技术找一个娘家。 走进资料室，胡杨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放置最新国外杂志的地方。把所有他没看过的全都挑出来，放在桌上一本本翻阅。 胡杨看书的速度一项很快。这基于他强大的记忆力，和同样科学的记忆方法。大多数不需要立刻马上就理解的信息，他都只是先记下来，需要用的时候再重新在脑中过一遍。 但在旁观者看来，胡杨完全不想是在翻阅专业期刊，而是在随意的翻看街边两毛一本的花边杂志。 冶金局资料室的名声在外，很多其他单位的人都会来这里借阅。很多时候外单位的人都会比本单位的人多。尤其是在晚上，几乎都是这种情况。 胡杨一个人独占这么多外文杂志不说，还看起来看得这么随意，这让一个同样想借阅这些杂志的人非常不高兴。 不高兴怎么办，当然是直接走上去告诉他。 于是胡杨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义正词严的对他说：“这位同志，如果你已经用完这些资料就请送回，其他人还需要这些。” 正在速记资料的胡杨，突然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愣。他在这资料室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胡杨循着声音抬头看过去，他看到了一姑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在抬头的这个瞬间，胡杨的第一反应是，好特别的姑娘。 头发特别的短，不是那种五号头，而是真的真的短发。 眼睛特别的大，尤其是在当下情绪略显激动的时候。 声音也特别，不是一般女孩的轻柔软糯，也不是另一个极端的尖锐刺耳，而是一种带点中性的磁性。 总之，很特别 放在三十年年后，这样的小姐姐都算是特别的，就更别说是1984年的现在。 一念之间，胡杨把脱口而的话，变成了：“我都还在用。” 自己的提醒被这么顶回来，这个特别的姑娘当然不会这么算了。 姑娘眉头一皱：“这位同志，我只看到你在随意乱翻。请你不要占用宝贵的公共资源。” 胡杨学着她的口气回应：“这位同志，我的确是在认真的阅读这些资料。倒是你在打扰我，还有其他正在认真学习的同志。” 这个时候姑娘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高，顿时有点窘迫。立刻压低声音，反击：“你就是在乱翻，一页看不了几眼就翻篇，我在那边盯着你看了很久。” 胡杨脸上先是一愣，然后竟然一红，那种害羞腼腆的红。 姑娘同样也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发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八十年代的男女之间还是比较保守的。盯着异性看了半天，那已经是很明显的表达了。 不过这姑娘的确很特别，她脸色虽然也是一红，却没有逃开或者躲避。反而干脆一拉椅子，坐到了胡杨对面。 姑娘冷着一张脸：“你连笔记都没有，还敢说是在认真！” 胡杨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我记性好啊。” 姑娘抱起双臂，冷哼一声，明显是不信。 胡杨说道：“我是可以证明的，但我好像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浪费时间。” 未等这姑娘做出反应，胡杨便主动伸出手：“冶金局，胡杨。” 看着对面的人，还有那只伸过来的手，姑娘迟疑了片刻才同样伸出手。 “工业部，外联办，柏青。” 双手一碰既分，这位叫柏青的姑娘立刻说道：“怎么证明？” 胡杨却说道：“这个先不急。先要说好我证明之后，你要怎么补偿我？” 柏青不解：“什么补偿，补偿什么。” 胡杨说道：“补偿我浪费的时间和精力。” 柏青说道：“为什么要补偿？你只是证明了，你可能不是在浪费国家资源。” 胡杨心里一笑，果然是如此反应。但脸上十分认真的说道：“柏青同志，我必须指出你的逻辑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柏青的声音又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胡杨赶紧竖直手指，比了一个小点声的手势。 柏青顿感窘迫，但依然紧盯着胡杨，眼神丝毫没有退让。真是个特别有自信的姑娘。 胡杨缓缓说道：“法律有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我在无过错的情况下，因为你的无端质疑，造成了时间和精力上的无谓损耗。在整件事上，我是一个无辜者。而你浪费了一个无辜者的时间，难道不应该补偿吗？” 在现在看来，这是一套很普通的逻辑阐述。但在那个年代，这还并没有被广泛认同。 很多时候当你被怀疑之后，并不是由怀疑你的人证明他的怀疑，而是要被怀疑的人自己找证据，来证明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 摊在纸面上看，这是一个很荒谬的逻辑。但其实知道胡杨的那个年代，这些还不是一个罕见的现象。 在说完这段话之后，胡杨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他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在意她的回应。 柏青迟疑了片刻，才说道：“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能证明，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胡杨略一思考：“请我去东来顺吃羊肉。” 柏青刚想点头，却立刻感觉不对：“不对，你还不一定能证明呢。我不信你都能记住这么多。如果你证明不了，哼哼.以后就.只能一次借一本看。” 听到这个条件，胡杨立刻笑着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胡杨把右手边的那一叠杂志推到柏青面前：“挑两本你能看懂的，随便一片文章读一段，随时停下我都可以随时接上。我还没吃过铜锅涮肉，有点期待。” 柏青哼了一声，心说少瞧不起人，一会就让你难堪。 抓过那一叠杂志翻看了起来。这一刻她很想马上证明胡杨是个既不认真工作又爱吹牛皮，而且还喜欢乱说话的家伙。 然而很快她这一股信心就开始不那么坚定了。这些杂志大部分他真的看不懂。这些杂志的组成的确很多元，英日法德西班牙文都有。 柏青挑来挑去，最后跳出了一本德语的数控机床杂志，还有一本美国的工业机械杂志。 看到这两本，胡杨也是有点意外。柏青姑娘敢挑这两本，那至少说明他能看懂英文和德文。以她的年纪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柏青问道：“就这两本，你想先从哪一本开始。” 胡杨随意的回应：“都行。” 柏青直接翻开了德文杂志，翻到了杂志的中间，随即认真的念了起来。 这是一篇关于德国三轴、四轴、五轴数控机床走刀路径设计的文章。介绍为主，干货很少。这也是杂志的一贯尿性。毕竟不是专业期刊，想要了解详细内容只能是“欢迎来电来函查询”。 客观的说，柏青的德语已经算不错了。她读的很流畅，一些专业名词也都没有太大问题。至于发音的问题，那需要语言环境才能改变。 读了六七行之后，柏青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盯着胡杨：“接呀！” 胡杨微微一笑，毫不迟疑的接上了前文。 这是一次没有悬念的测试。 (本章完) 第71章 两手准备 第71章 两手准备 互留联系方式之后，柏青的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冶金局资料室。 看着红着脸跑走的姑娘，胡杨笑的非常开心。在这个非常的姑娘的制造的，非常有趣的插曲之后，胡杨还是收敛心神，把剩下的杂志全都看完。 然后马不停蹄的来到微机室，噼里啪啦的把脑子里整理好的资料，全都输入他准备的软盘里。足足存满了十二张才停了下来。 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怪不得感觉肚子有点饿了。而这个时候，胡杨自然就想起了那个欠自己一顿铜锅涮肉的柏青。 但接下来胡杨却有些无奈的发现，最近自己竟然没有空去约那个特别的姑娘。 走出微机室，戚扬就从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个饭盒。这个临时司机还是挺靠谱的，还知道给自己留饭。 戚扬把饭盒递给胡杨之前，却先给了胡杨一个消息：“赵援朝刚打来电话，不论多晚都给他回一个电话。” 胡杨心里一动，果然还是来了。但脸上还是略带着疑惑：“没说什么事？” 戚扬摇头：“没有。” 胡杨说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戚扬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接回答：“降价。” 胡杨微微一笑：“我也这么想。赵援朝那边应该有人給了压力。” 戚扬依然直接的问道：“老板你准备怎么办？” 胡杨微微一笑：“降，只要他们肯买，咱就降价。” 戚扬好像还略有不解，但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去给胡杨倒了一杯热水，另一边胡杨则已经开始吃没有冷透的包子。 包子是全素的，所以即使已经凉了味道也影响不大。而这种细节简友德是现在还想不到的。 回到办公室，胡杨发下桌上有一张纸条。一看字迹他便知道是方宏伟写的，而内容自然是罗鹏程口吻。 语句十分简练的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通知他三天之后的有一个会他参加。会议内容就是关于出国考察的各项事宜。 而这第二天件事就有意思了。罗鹏程约胡杨吃饭。时间是明天的晚上，地点是他的家里，竟然是家宴。 无论是他罗鹏程还是胡杨自己，现在都是有点敏感的时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最好是什么都不做才对。 其实请胡杨到家里吃饭，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关键是，罗鹏程用的这种颇为正式的方式邀请，那这里面就有说道了。 胡杨心中略一思索，大约猜出了一个方向。于是拿起电话，给赵援朝回了电话。 通话的时间不长，因为内容非常的简单。和胡杨预估的一样，的确就是谈降价的事。 赵援朝虽然没有细说，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有人给他的长辈打了招呼，从上而下的给了压力。具体其中有何权衡他没有提，单说结果就是要打对折，也就是把十万变成五万。 意料之中，也同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钱就是这个合同里最不重要的部分。只要他们愿意签合同，再打一次对折都没问题。 得到了胡杨肯定的答复之后，赵援朝长出了一口气。胡杨在电话这头也同样听到了。好像自己给赵援朝的压力也同样不小的样子。 方国器那边的动作还在意料之中。有总后大院的招牌在上面，动手用强那是最不理智的选择。 胡杨昨天曾经想过，方国器是有心要试探一下，自己背后的新“主子”有多大的本事。 现在看来这个推测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在胡杨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丝失望的。 胡杨也承认，野路子不能走一辈子。野猴子只有被如来佛收编之后，才能变成斗战胜佛，才算是有了编制。但有了编制的野猴子，是把野拿掉了，但猴子还是猴子。 不管怎么说，方国器背后的那尊佛，的确有能力影响到赵援朝。不过这只有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太少，应该还有内情。但应该就不方便打听了。 吃完了宵夜，胡杨又回到了微机室，用自己的准备的打印纸和墨盒，把刚刚弄好的资料全都打印出来。最后还不忘把打印机里的记录也删掉。 全都弄好之后，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让戚扬回去休息之后，胡杨也跑回了宿舍，一觉睡到了中午。可惜没有能睡到自然醒，他被来访的方宏伟叫醒。 方宏伟对胡杨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罗主任要确认一下晚上的安排。” 胡杨想起那张纸条，说道：“纸条我看见了。你给我罗主任家的地址，我自己开车过去。” 方宏伟拿出准备好的另一张纸条：“这是地址，晚上七点。” 戚扬在方宏伟离开之后出现。起床的胡杨把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了他。 bj的地形他比胡杨熟悉。心里略一估计，就给出了时间：“正常速度四十分钟。” 胡杨问道：“食堂中午吃什么？” 戚扬轻轻摇了摇头。 胡杨立刻会意，说道：“走，找个地方祭个五脏庙。” 两人开车离开了冶金局，开始是准备随便找个小饭店吃点。但才开出几分钟，戚扬就发现了异常，他们的车被跟踪了。 坦白说，现在这个年头跟踪一个人其实挺困难的。尤其是当这个被跟踪的人，有汽车作为交通工具的时候。 路上汽车的数量真的不多，稍微留心一点就能发现。尤其还是在郊区，实在是没办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戚扬问胡杨：“老板，怎么搞？” 胡杨看了一眼油表，说道：“溜一会儿，咱去城北吃卤煮张。” 说起卤煮这个东西，和bj豆汁儿一样，都是爱的人爱死，不喜欢的连闻个味儿都受不了。 传说中卤煮最早出自宫廷的苏造肉。后来因为五花肉比较贵，就改用比较便宜的猪下水代替。 发扬光大的是“小肠陈”，也是公认的卤煮的发源地。而这个卤煮张，则是其后比较被广泛认可的一家。 胡杨对卤煮倒是能接受，可也不算是有多爱。这卤煮张距离他们可不算近，选这里的自然不只是为了吃一顿好的。 一路上车速稳定，完全没有让后面的车发现异样。反倒是后面跟踪的车看似有点急躁，几次想要抄近路超车，都被戚扬提前发现并且化解。 这个表现很不专业啊！ 车开到了城北，一拐进那条街口，就能闻到卤煮独特的味道。胡杨的脸上带着笑容的，而戚扬的眉头却是微不可查的一皱。 很明显，戚扬不喜欢卤煮。 卤煮火烧，除了卤煮之外肯定还得要火烧。“死面”泡在卤水里，煮的越久越入味。 这个时间其实已经过了饭口。走进店里胡杨只叫了一碗加量的。旁边的戚扬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老板答应一声，立马手脚麻利的从大号卤锅里夹出大肠、猪肺、炸豆腐和火烧。手起刀落，全都切成差不多一口的小块。 卤汁儿，蒜汁儿，酱豆腐汁儿，香菜全都加足，一大碗冒着尖就送了上来。 按老bj人的吃法，这个臭香的卤煮一定要配“小二”。不是饭店的伙计小二，而是小瓶的红星二锅头。 白酒这个东西，胡杨真的是没有爱。于是又叫了两瓶北冰洋和一份乾隆白菜。 卤煮不是一个斯文的小吃，吃起来一定要有气势。所谓闷头吃，一开始就要有身无外物的觉悟。 二十米外，跟着他们的那辆车也停了下来。戚扬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告诉胡杨。车上一共四个人，下来两个一个对面，一个在后门。 百忙之中，胡杨空出嘴问：“能看出路数吗？” 戚扬摇头：“不专业，像野路子。” 胡杨喝了一口北冰洋，瞄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多。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可以陪他们玩一会。 “给他们个机会，看看想干什么。” 胡杨一边擦之嘴上的油，一边走出了卤煮店。 十几分钟后，一个偏僻的胡同里，胡杨和戚扬被堵在了里面。不是四个人，而是六个人。巷子头尾各有一辆车，都下来了三个人，而开车的司机都没有下车。 一个梳着大分头的男人，开头喊道：“你就是冶金局胡杨是吧。” 胡杨很自然的点头：“我是，有什么事？” 男人流里流气的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让你消停的在家躺几天。消消停停的，啥事也别操心，也别搀和。” 胡杨好奇的问道：“那是谁这么关心我呢？” 男人一挥手里的钢管：“少废话，爷不是来和你唠嗑的。” 胡杨说道：“别急呀，我的意思是，就不能我服个软儿，这顿打就算了。哥几个也省点力气不是。” 男人呵呵一笑：“这个小兄弟说话还挺上路。可惜啊，咱收了好处，说动手就一定动。你倒是可以轻点。但这个小子，可是点了名要打断手的。” 胡杨笑着看向戚扬，说：“还真是六月的债还的快啊。” 戚扬耸了耸肩，开始自觉的活动手脚热身。 (本章完) 第72章 家宴 第72章 家宴 晚上六点五十五分，胡杨提着普通的水果和糕点，敲响了罗鹏程家的大门。 应声和开门的一个三十岁多的女人，相貌美丽气质温婉。不用问，肯定是罗鹏程的妻子。 “你就是小胡吧，快进来，还拿什么东西.” “师母您好，我是胡杨” 把胡杨让进去的同时，罗鹏程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小胡来了，先坐一会。” 这可挺新鲜！ 以胡杨专家级的观察力。立刻就发现这位师母身上只有很淡的油烟味。而现在耳朵里听着的和闻到的饭菜香味，恐怕都来自那位罗主任。 会做饭的男人，那年头可真的不是主流。 胡杨放下东西之后，也立刻撸起袖子走向厨房，同时也喊道：“罗主任，我来给你打下手。” 罗鹏程自然是会拒绝的，但胡杨也肯定是不会听的。单独留在外面和罗夫人聊天，可比进厨房帮忙难度大。 和此时的大多数楼房家庭一样，厨房都会安在阳台上。看罗鹏程的架势，还是真不是个做饭的生手。但没有了在工作中的那种自信，稍微有那么有点生涩。 胡杨洗了一把手，直接走到的案板前：“这些都是要切的吗？” “你进来干什么.姜片姜丝都要” “白菜也要切吗？” “白菜切丝，还有胡萝卜，做个白菜大拌。” “小胡的刀工不错.那个萝卜也切一下.”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晚饭终于在七点半之前开始。 作为主人和主厨，罗鹏程说道：“都是家常菜，随意一点。” 师母则说道：“真不好意思，还让客人动手帮忙做菜。” 胡杨照惯例也要客气的回答：“我也不是外人。” 菜算是家常菜，酒是bj二锅头。酒很冲，菜很实在，气氛也很好。 在自家的饭桌上，罗鹏程和在工作中完全不同。胡杨认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夫人。 在说正事之前，自然是要先从家庭的情况聊起的。在第一杯酒喝完之前，胡杨就听完了两人的恋爱史和婚史。 这两人算是赶着时髦的自由恋爱。罗鹏程当年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即便算不上寒门子弟，也差不不太多。 而他的夫人也姓罗，但家境就差得多了。她叫罗晓，出身音乐世家。长辈的眼光不错加上运气很好，没有在那场运动中受到太大冲击。 了解那个年代的人都应该清楚。在bj城里的家庭，凡是能在那十年里挺过来的，境况都不会太差。 罗晓是从小学的音乐，专攻小提琴，钢琴水平也非常不错。实际上系统学习音乐的人，是都会从钢琴开始的。要把刚请练到一定水平之后，再选择其他乐器专精或者继续专精钢琴。 音乐的确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不管是音乐，舞蹈还是书法和传统武术。其实只要长时间坚持一件事，都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而相反的，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能长时间坚持某一件事，自然也会养成另外一种气质。 胡杨仔细观察过罗晓的双手，果然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修长白皙没有丝毫生活的痕迹。她也的确不做饭和大多数家务。 这样两个人走到一起，当然是要冲破重重阻碍的。过程就不细说，那是真的可以再另开一本书了。 总之，他们是因为爱情走到了一起，坚守到了现在。至于为什么还没有孩子这种扫兴的问题，胡杨自然是不会提的。 他们是幸运的，是真的值得胡杨羡慕的。 酒喝到第二杯，饭菜也吃到了六分饱。差不多也是开始说正事的时候了。果然，罗师母找了个借口离席，去了邻居家，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罗鹏程说道：“今天找你来，其实只有一件事。” 胡杨放酒杯，坐直身体。 罗鹏程接着说道：“我想听一下你下步的打算。” 胡杨有些不解的说道：“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罗鹏程：“最近有一些.声音到了我这里。对最近发生的事，你还有我，他们有一些看法。所以我想听听你现在的想法。” 这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声音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实实在在的压力。 罗鹏程和赵援朝不同，他身后没有一个强力的支撑。虽然他现在在这个圈子里可以说风头正劲。但这是建立在某位的领导对他的赏识的基础上。 同样的压力，作用在赵援朝和罗鹏程身上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对于罗鹏程今天请他到家里吃饭这个举动，胡杨是真心的有些感动。 这不光是一顿普通的家宴，更是一种态度和宣告。他们不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他胡杨现在就是他罗鹏程的人。他要为胡杨挡风挡雨。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753技校的这件事，我准备认怂。bj这个厂子卖给他们，不搀和到他们大院儿孩子的争斗里。昨天晚上赵援朝那边被打了招呼，给他们一个对着，五万打包。” 罗鹏程点点头：“大院儿之间的事，不掺合也好。这些人能量不小关系复杂。借他们的力办事很容易，但风险其实并没有减少，甚至要更高。不过，认怂不是你的风格，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有其他后手。” 胡杨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有。都按说好的来，那大家相安无事。要是有其他想法，那咱就看看最后谁更疼。” 罗鹏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不劝你放弃后手，但你想过一旦撕破脸的后果吗？” 胡杨点头：“想过。” 罗鹏程说道：“说说看。” 胡杨说道：“首先，新部门我是肯定不能去了。” 罗鹏程点头：“没错，继续。” 胡杨接着说道：“冶金局的公职，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罗鹏程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不用担心。” 胡杨又说道：“我准备去上学。” 罗鹏程一愣，这是他没想到一个结果：“上什么学？” 胡杨说道：“上大学，工业相关的课程，这还要你帮忙。” 罗鹏程一边思考的一边说道：“要考大学的话，要先把户口落到bj，找一个学校复读，这些关系我可以帮你找。” 胡杨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让我旁听就行。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重新复读考试。” 罗鹏程说道：“旁听的话是要容易办理一些。但这样户口不能落，也不会有文凭。你想好了？” 胡杨点头：“想好了，文凭对我不重要。旁听是效率最高的一种方式。唯一的问题是，我担心的是，那些教授会不会愿意让我旁听。” 罗鹏程说道：“如果你真想好了，还真有一个人最适合帮你。” 胡杨微微一笑：“您是说周校长？” 罗鹏程一愣，接着又笑道：“看来你猜到了什么。” 这事胡杨没承认，而是说道：“是赵援朝他们猜到的。好像是那个保卫处的人身上看出了问题。说那个人应该是个警卫员。” 罗鹏程的说道：“不用猜了，周校长曾经做过北清大学副校长。找他肯定能解决旁听的问题。” 这一点上，胡杨倒是不那么惊讶。其实早就猜出了大概，毕竟能进核心高层的一共也就那些人。但就是这个简单的结果，没有人会去说破。 罗鹏程带着些许感叹裯：“实话跟你说，其实你来之前，我也在想怎么能劝你稍退一步。避开最尖锐的核心矛盾。现在看来，你比我想想的成熟的多。要不是把你过往历史查了个清清楚楚，我真的怀疑你是从小受过特殊教育的那些” 胡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也实话跟您说。我还真知道自己咋变成现在这样的。” 罗鹏程好奇道：“怎么变的？” 胡杨说道：“我在战场上，脑袋受过重伤差点牺牲。那次死里逃生之后，我的脑子就变得特别灵光。记忆力也变好了，学什么都变得更快了。” 罗鹏程惊奇道：“被炸弹炸开窍了？” 胡杨一脸认真的说道：“还真可能是。我看很多外国医学杂志上，都写过这种例子。好像还有个专门的说法，叫学者症候群。就是说外伤导致脑部出现在变化，从而对数学、学术、记忆、艺术等等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我应该就是这种群情况” 罗鹏程说道：“学者症候群？这名字还真是挺古怪的。” 胡杨笑着说道：“谁说不是呢。据说这种学者症候群的出现在概率是两万分之一。当时救我的那个医生也说我能挺过来的概率，也是万分之几。这么看来我还真是一个幸运的人。” 罗鹏程端起酒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两人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酒喝到第三杯，胡杨的酒量余额就已经快要见底了。好在酒瓶里的酒也见底了。 这时屋门打开，罗师母回来了，但脚步声却不止一个。 (本章完) 第73章 这算相亲吗 第73章 这算相亲吗 屋门打开，走进来两个人。 先是听到罗师母的声音：“老罗啊，你看谁来了。” 紧接着是一个女孩声音：“罗叔叔，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这个时候不打扰吧。” 罗鹏程立刻接口道：“不打扰，正好我们吃完了。咱们喝茶，边喝边聊。” 胡杨很想给他指出，这种刚喝完酒就喝茶的行为，对肝肾是非常不好的。同时，他也已经发现罗鹏程两口子的对话衔接太自然了。 但真正让胡杨选择不做任何反应的原因，还是那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那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是一个他听过的，有磁性的，特别的声音。 “是你！” “是你！” 胡杨看着柏青，做着同样惊讶的表情。但胡杨客观的认为，自己的表情应该更“惊讶”一些。毕竟红着脸加一身酒气，这肯定是更有视觉冲击的。 当然，惊讶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罗鹏程夫妇。 罗师母惊讶的问：“你们认识？” 胡杨很不严肃的回答：“在资料室见过，她还说要请我吃饭。” 柏青也不矫情：“是有这么回事的。打赌输了而已，不会欠你的。” 罗师母说道：“已经认识了，那就.” 说到这里，罗鹏程突然接过话头：“那就先过去坐吧，小胡你来泡茶。” 泡茶当然是没问题，问题是他们两口子都留在餐厅那边的收拾碗筷。到了客厅这边，是胡杨和柏青两个大眼瞪小眼。 还是胡杨首先打破了沉默：“所以，这是一次相亲吗？” 柏青叹了一气：“还真可能是。” 胡杨倒是还有点疑惑：“可没听说会把相亲安排在喝酒之后的。” 柏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上次被逼急了，说我喜欢能喝的。我想总不至于给我找一个酒鬼吧。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胡杨突然笑道：“放心，我酒量不行。” 柏青愣了一下：“你酒量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胡杨倒是理所当然：“不是相亲吗，总要互相了解一下。” 柏青脸色一囧：“谁要和你相亲了。” 胡杨很正经的说道：“来都来了，总要聊一聊吧。我今年二十岁，父母都不在，没有兄弟姐们。存款有一点，没有房子，有一辆车。” 柏青的态度是拒绝的：“哎，我可没想知道这些。” 胡杨就像没听见般：“我知道你叫柏青，应该也是二十出头。感觉好像比我大，刚毕业参加工作？” 柏青越是一副赌气不说的样子，胡杨越是想继续逗她：“大学在哪儿上的？大学选了双外语？北清还是北外啊？” 就在胡杨准备问一下大学时期有没有情史的时候。罗师母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小青是北外毕业的，今年二十一岁，就比小胡大一岁。” 胡杨故作惊讶的感叹：“哦，那很优秀啊。” 罗师母不吝夸奖：“是啊。小青从小就跟着我学钢琴，是我看着长大的。学习和品行都非常优秀。” 这个时候，罗鹏程也加了进来：“我们小胡也很优秀。当过兵，打过仗，负过伤，还精通好几门外语。这方面，你们俩也算是有共同语言。” 接下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俩人一通夸。夸的俩人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柏青或许是真害羞，胡杨则是有点酒劲上头。反正最后他们莫名其妙的就约定后天一起看电影人然后吃饭。 饭还是柏青来请，但电影就要胡杨来负责。 而与此同时，方国器则一脸寒意的听着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声音正在不疾不徐的说着一件事。 那个声音告诉方国器，今天下午，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六个流氓被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而除了六个流氓之外，还有两个开车的司机，虽然他们并没有下车，所有也没有参与到冲突之中。但他们的脸都已经被冲突的另一方看到，并且得到了口头的警告。 事情一点都不复杂，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而且对方的语气也很平淡，听不出有什么特别激烈的情绪。 但越是这样，方国器越是能感觉到那种比愤怒更可怕的情绪，那就是无所谓。 他很清楚那位的个性。如果还有愤怒的指责，那说明他对你还是有期待的。而一旦连这样一个电话都没有了，那就说明你在他的眼中，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再接下来，你就会被毫不吝惜的丢弃。 所以电话中平淡的声音，在方国器耳中无异于三九天寒风，吹得他浑身发冷。 方国器深呼吸了一次，才说道：“我知道了，请放心，我可以处理好。” 电话那头轻飘飘的留下了一个字：“好。” 挂上电话，方国器的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被压抑的愤怒立刻冲上头顶。 这次堵胡杨的行为，并不是方国器授意。但他的确也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发生。但他没有做任何预防。 或者说，他也在期待这件事发生，想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但结果与他估计的相去甚远。 方国器本以为最糟糕的结果，就是胡杨真的被打伤。赵援朝那边发飙，而他们这边会在合同上妥协。但最终这个厂子他还是会买下来。 然而，现在的结果却是，胡杨完全没有事，他们的人也没有事，只有六个雇来的小流氓被揍了一顿。 这应该就是动静最小的一个结果。但让这个结果产生的人，却是作为对手的胡杨。胡杨只对流氓下手，而没有碰那两个身份不同的司机。 在方国器背后的那些人看来。胡杨表现出了很高的处事手腕，以及水准之上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不谈立场，这都是优秀的品质。而与只相对的，体现出的就是方国器手下的无能。 在发生过一次冲突之后，仍然没有对敌人进行准确的评估判断。这已经是个问题了。然后在次基础上，又盲目的进行了第二次行动。 蠢货！ 方国器对一旁的李倩说道：“去把马国贤和潘高旭叫来。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见到他们。” 李倩轻轻点头，说道：“要不要把李勇李智兄弟叫来。” 方国器思索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这兄弟俩和李倩一样，都是方国器的心腹。是最早和他一起，顶着压力闯出来的那一批。 而向马国贤则稍后一点，至于潘高旭那就是最近不到一年才跟着方国器的。 不到半个小时，马国贤就和潘高旭一起来到了方国器的面前。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是自己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进门，马国贤就想先道歉，但被方国器直接顶了回去：“你们俩谁的主意？” 沉默了片刻，方国器说道：“都不说话，那就是一起决定的了。” 潘高旭刚想说话，就被马国贤拉了一把，于是又闭上了嘴。他跟方国器的时间久，知道他的习惯。这个时候说的越多结果就会越糟糕。 但这次情况和以往不同，方国器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方国器了。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方国器再次开口：“我是想问你们，知不知道今天这件事错在哪里。但估计你们应该也不知道。行，我最后再给你们上一课。” 最后这俩字，刺激到了两个人。马国贤立刻开口：“我们都知道” 但这次，他还是被方国器抬手打断：“做之前不愿意和我说，那就不要再说什么了。你们两个去qqhe。” 两个人还想再挣扎一下，毕竟去了qqhe就等于被流放了。而且那可是hlj，对bj孩子来说那可是关外。 可当马国贤看到李勇李智兄弟俩走了进来。刚刚提起那口气，就瞬间泄了出去。 这兄弟俩在他们之中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存在。早年方国器能在那么多次冲突中活下来，靠的是脑子和拳头。 脑子是李倩和江楚，而这拳头就是这兄弟俩。四九城里很多传说中，都有这兄弟俩的身影。人熊，这个外号已经充分的说明他们的身体条件。 就因为以前做过的事太多，而且有一些拿不上台面。所以在方国器被“招安”之后，他们俩就很少出现。可一旦出现，那就说明了方国器这件事的决心。 马国贤和潘高旭被送走，但这件事并没有完。方国器很清楚，电话里那位并不是想看到他去道歉或是其他方式把这件事平了。 而是要看到，他重新证明他和他手下这些人的能力。 方国器问一旁的李勇：“你们俩去看过医院那几个小流氓了。如果下去让你们去，能搞定那个的叫戚扬的吗？” 李勇略一思考：“二对一，可以。” 这个答案方国器并不满意：“一对一？” 李勇和弟弟对视一眼：“没有把握。” 方国器眉头微皱：“这个叫戚扬的在胡杨身边的时间不长，要好好查一下他的来历。” 李倩说道：“已经在查了，很快会有结果。” 方国器突然感觉有些烦躁，他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两口才感觉稍微舒缓了一点。 “李倩联系赵援朝，约他明天见面。江楚去联系你的同学。” (本章完) 第74章 买和卖 第74章 买和卖 第二天，又是早上十点，还是没有人上班的工厂。方国器这次只开来了两辆车，带了四个人。 看到两个新面孔，胡杨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小会议室，是真的有点小。 这哥们俩，都有将近两米的个头，两百多的体重。真是配得上人熊的绰号。一脸的胡渣子也和他们的气质很配。 赵小白坐在主位，说道：“我们昨晚上重新商量了一下，最新的报价是七万五千元人民币。其他条件不变。” 对面应声的是李倩：“七万五千元的的报价体现出了贵方的诚意，但在其他条款上，我方认为还是有一些磋商的必要。” 赵小白点头：“那开始吧。” 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多出的两万五是从哪里来的。这是胡杨他们传达出的一种态度。我很不爽，但还可以谈。 谈判这种事，对旁听者来说从来都是很枯燥的。但谁都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大家默认这也是一种比拼，是在比耐性。 可惜讨论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长。才刚十一点，就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然后自然就是签字盖章，走完剩下的手续。 看着桌上合同，颇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几天前的堵路扣车，那是多大的阵仗。而之后来这里生声称白要，又是多么嚣张。 而现在，方国器想要的这些，全部以人民币七万元打包，抹掉零头算是卖个人情给他背后的老板。这肯定不是他最开始的计划。而现在这个结果，他只能说是勉强可以接受。 方国器对胡杨说道：“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胡杨反问：“还有这个必要吗？” 方国器说道：“为什么没有？” 胡杨淡淡的说道：“昨天下午，我被人堵在了巷子里。要不是我的临时司机有两手土把式，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 方国器说道：“马国贤和潘高旭已经被我送到hlj去了。” 胡杨说道：“没有了马国贤还有牛国贤，没有了潘高旭还会有潘低旭。说句实话，我不想掺和到你们这些大院儿孩子之间的矛盾，太麻烦。” 方国器冷笑道：“那赵援朝他们算什么？” 胡杨干脆的回答：“是朋友。” 方国器沉默了片刻：“我们就没有机会成为朋友吗？” 胡杨说道：“以前或许还可以，现在是真没有可能了。” 方国器能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胡杨并不关心。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他的钱什么时候能打过来。 方国器明显不止想要完成这次交易。他还希望能够和他们改善关系。但前一天下午发生的事，几乎是给这后一个想法判了死刑。 回城的车上，方国器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江楚，和你的同学联系的怎么样了？” 坐在副驾驶的江楚回道：“有兴趣，可以谈。” 方国器说道：“这事你跟进，只要不太过分就全可以答应他。可以动用关系，年底之前一定要有行动。” 江楚点头：“我明白。” 坐在一旁的李倩明显欲言又止。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场，她不想直接质疑方国器的决定。 方国器捕捉到了她的这个反应，没有说话，只是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做不了朋友，当然就只能对手。而对手越有本事，我们就越应该先下手为强。” 十几公里外，胡杨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他自己估摸着，肯定是有人正在惦记他。而且是很用心的那种惦记，只是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坏心。 赵援朝有点兴奋的说道：“赚了这么多钱，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胡杨点了头，但赵小白却给他哥泼了冷水：“看着是有几万，可老项那边用钱的地方多，全打过去的也不够用啊。” 赵援朝和胡杨相视摇头，心里都是五味杂陈。下一刻，胡杨的脑中闪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一想到明天和柏青还有约会，胡杨竟然还有那么点小期待。 “你在想女人。”说话的是赵援朝。 “我同意。”赵小白表示赞同。 胡杨愣了一下，才发现他们说的是自己。不过他也不是初丁，没有慌乱否认，而是反问他们兄妹：“何以见得？” 赵援朝指着自己妹妹说道：“她在想项凌江那个臭小子的时候，表情就和你刚刚一模一样。” 赵小白坦然承认：“没错，我想老项的时候就那样。” 胡杨一听也懒得掩饰直接承认：“没错，你们都猜对了。” “谁家姑娘啊？” “说出来，兴许我们认识。” “要不要我们帮你” 胡杨一摆手：“都不用。该介绍给你们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认识。你们要是能自己查到，就算你们有本事。” 没有再回应两兄妹的各种刺探，胡杨开始说正事：“这里的事算是结束了。等简友德回来，小白就可以去丹东了。” 一提到丹东，赵小白的脸上立刻就泛起了名为幸福的笑容。 赵援朝不满的说道：“我也有空，我也一起去丹东。这个时候大黄蚬子应该正是肥的时候。” 胡杨说道：“想去也行，先把李西平的儿子安排好。” 赵援朝说道：“放心，我已经托人把李乐的学籍先弄到四中去。明年开春，就把他送到美国留学。至于能考上什么学校，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胡杨又问：“李西平辞职的事儿弄好了吗？” 赵援朝却说道：“这个事儿，好像真有点问题。” 胡杨一愣，问题？ 工业部下属第五特种陶瓷实验室。这就是李西平工作的地方。原本以为可以轻易的在这句话前面加上“曾经”俩字。却没曾想，在最后一个领导签字的上卡主了。 李西平在这个单位十几年，从没有感受到自己被重视过。像很多那一代大学生一样，从校园中带出来的激情，一点点消磨殆尽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三种选择。 要么，学会生存的新技能，开始钻营。要么，顶着各种压力继续自己的研究。要么，就是什么都不做。一字，混。 李西平在妻子病故之前，一直都是个顶着压力继续搞研究的人。但在遭遇人生变故之后，他渐渐变成了最后一种。 这次辞职，李西平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些年从单位走了不少人，停薪留职和辞职都有。他想不通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就有问题了。 李西平想不通很正常。能想通的话，那他早就可以去走第一条路了。正在苦恼中的李西平，突然听到有同事喊他：“李西平，有人找你。” “啊，谁呀？”李西平一回头，却看到胡杨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怎么是你，我这.”李西平看到胡杨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惊讶，而是心虚。因为他答应了胡杨，第二天就要辞职，但他并没有做到。 没有做到的自己承诺的事，在他所受到的教育中，是一种非常需要羞愧的行为。而这种是非观，已经越来越不常见了。 看着这个红着脸中年人，胡杨说道：“你的事我知道了，问题不在你这。我今天来，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李西平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的挺麻烦。” 胡杨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来了，就是要解决麻烦。” 李西平又是一愣。眼前这个青年平淡的态度，竟然让他产生了莫名的信任感。 稍微了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李西平说道：“这次问题和我以前申报过的一个课题有关。大概是四五年前，我申报过一个关于绝缘耐高温耐磨损特种陶瓷的课题。” 胡杨说道：“高压输电线路上用的那种？” 李西平很认真的解释道：“没错，主要是针对室外低温环境下工作的高电压设备。超高电压输电线路是其中一种。” 胡杨说道：“四五年前，这时间很久了。” 李西平说道：“其实这个项目只进行了半年，第二次申请科研拨款报告提交以后就没有下文了。后来我家里出了事，也就没再寻思这个项目。谁成想，现在领导又把这事捡起来了。说有未完成的课题就不能辞职。” 说道后来，李西平又叹了一口气。不是说这东西研究不出来，可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有成果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直接推开，一个声音：“老李啊，不是让你把课题项目申报报告给我弄好吗，怎么还没交啊这位是？” 走进来的是一个的年纪五十左右男人。黑框眼镜，秃顶和啤酒肚。是那种一看就知道领导，但肯定不是一把手的领导。 有着多年被领导习惯的李西平，下意识的就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但一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时李西平才发现，好像除了一个名字，他对这个叫胡杨的青年一无所知。 胡杨主动伸出手：“冶金局胡杨。” 或许是看胡杨太年轻，这位并没有伸手的意思。如果换个时候，胡杨肯定会笑一笑就收回手。但这次，他没有收回手，也没有笑。 胡杨继续说道：“我的直属领导是工业部冶金局罗鹏程主任，你认识吗？” (本章完) 第75章 辞职受阻 第75章 辞职受阻 胡杨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单位全称，并且搬出了自己的直属领导。这在凡是都追求面子上都要过去的江湖中，已经算是非常不客气了。 已经在机构里混了大半辈子的这位，当然能够感受到这种不客气。但一辈子都在这里打滚的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下意识的把手伸了过去。 哪怕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冶金局的罗鹏程。 “哦，是冶金局的同志，你好。” 胡杨很官方的说道：“你好，领导怎么称呼？” 李西平赶紧介绍：“这是咱们五所的副所长郑有为。” 胡杨依然语气平淡：“郑副所长您好。我和李工是旧识，这次来是私事。” 郑有为心里一动：“哦，既然这样，那你们先聊。老李记得把报告赶紧弄出来啊。” 胡杨说道：“郑副所长放心，我不会耽误李工太久。” 郑有为摆着手说道：“行，你们先聊。” 目送郑有为离开，胡杨知道他肯定是回去打听罗鹏程和他的情况。这也是胡杨专门把所有全称都搬出来的目的。就怕他调查的不够清楚，不知道的罗鹏程现在有“多红”。 胡杨也跟在郑有为身后走到了门口，看到他走过转角，胡杨也快步走到了大门口，把戚扬叫过来快速耳语了几句。 戚扬离开之后，胡杨又回到了李西平的办公室。 一进门，胡杨就直接伸手：“资料给我看一下。” 李西平这次没有发愣。实际上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资料。能被赵援朝发现，这李西平肯定不是蠢货，他只是有点迟钝。 胡杨离开的这一会儿，已经足够他想明白，胡杨来这里肯定是要帮他的。而从他这个角度讲，他能做的事情不多，准备好所有资料算是其中之一。 这就是研究型的学者和普通人的区别。这是思维模式的根本不同。 一般人遇到问题，会想一个办法来接解决问题。而他们这些搞研究的，会首先列出所有条件，然后再研究如何组成可行的解决方案。 李西平现在并不知道胡杨能如何帮助他。但他会准备好所有的已知条件。 这一点胡杨很欣赏，不是因为他的智商而是他的主动学习能力。 不废话，胡杨开始快速浏览资料。一开始李西平还怕胡杨看不懂，在一边讲解。但很快胡杨熟悉了思路结构之后，就变成他提问李西平回答。 开始李西平还有一点不确信，毕竟胡杨实在太年轻了。但很快的他就震惊的发现，这个年轻人对工业陶瓷领域的理解不比他差，甚至有些方面表现的更先进。 胡杨也知道自己有点吓到李西平了。但已经确定以后要合作，所以这也是早晚的事。当然能有这样的效果，主要还是因为胡杨来之前做了功课。 快速浏览完手里的资料，胡杨心里也算有了底，这个课题他能搞定。 不是因为这个课题简单。正相反，就是因为这个描述简单的瓷瓶技术含量不低，胡杨脑子里才有相关的资料。 几十个小时之前，胡杨刚刚梳理过自己记忆中的工业技术资料。他这次打破了门类，按照新的标准分成了三大类。 第一类，是胡杨最有可能在短期内利用上的。主要是各种材料的配方和工艺。这其中包括的特种工业陶瓷，特种合金等。配方的好处的就是门槛低，使用起来对于知识储备要求相对比较少。 第二类，是胡杨准备几年后陆续使用的。主要是工业制造工艺流程，自动化系统等等。这些技术对于相关知识的储备要求相对比较高。胡杨需要一定的专业学习和知识储备才能利用。这也是胡杨上大学的主要目标。 第三类，是胡杨几年内都不会使用的技术。这些都是在胡杨那个时代中都处于尖端的技术。包括纳米晶片、永磁、超导等等。这些技术太超前，胡杨必须给这些技术建好足够坚固和足够高度的基础。 说到底，超前的技术固然异常珍贵，甚至可以其中任何一项都能产生改变世界的能量。但正因为如此，胡杨每次拿出来都要非常谨慎。 而从更长的时间线上来看，技术成果就是技术体系这棵大树的结出的果实。果实当然是美味的，但树本身更重要。 胡杨可以直接拿出果子，让大家吃的很开心。可以立刻让中国的尖端技术上领先世界二三十年。 可这之后呢？ 有个成语我们国家义务教育中在小学阶段就会学到，拔苗助长。 没有一个完整健全的工业体系作为支撑，甚至不需要二三十年，这些尖端技术带来优势就将会被追上然后超越。 国家吃这种根基不稳就往前跑的亏还少吗？ 胡杨放下资料之后不久，戚扬也带着消息走进了办公室。 戚扬说话之前看了一眼李西平，胡杨轻轻点头，这个消息不需要避讳他。 于是戚扬开始转述赵援朝那边查到的消息。 这个第五研所的所长要退二线了，本来应该顶上的副手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个人作风问题。被检举之后做了处理。 这个扶正机会空出来了，原本没有机会的其他几个人，因此都动了心思。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分管人事的副所长郑有为。 在这几个人里面，郑有为并不占优势，无论资历、年纪还是关系都不如其他几人。 但刚好这个时候有个机会。 年初的时候，东北电力系统开始建设大机组和500千伏的大电网。 但实际工作中，他们发现现有的绝缘瓷瓶，在绝缘性和耐低温、耐磨损方面都达不到要求。需要一种能够在东北极寒的户外条件下正常使用的绝缘瓷瓶。 这件事是工业部和水利电力部直接下的任务。这个任务是下达给整个系统的工业陶瓷研究单位。时间紧任务重，所以谁能弄出来就是大功一件。 郑有为刚好就想起了李西平曾经申请过这个课题的研究。而李西平过去也的确曾经是所里最好的研究员。 于是，就抓住他这个根稻草，做自己退休前的最后一搏。 听到这里儿，情况大约都清楚了。 关系到自己有没有机会在仕途上能再上一个台阶，郑有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李西平。 胡杨问戚扬：“另一个问题呢？” 戚扬说道：“不完成离职手续的话，李乐离境手续会有问题。如果郑有为做的再绝一点，直接把这个课题提前向上级汇报的话。那这个时候李工就必须完成这个课题。” 听戚扬这么一说，李西平也感觉到了这事的棘手。可一看胡杨，神色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也稍微平静的一点。 胡杨说道：“给他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李工，带上资料上去找他谈谈。” 李西平说道：“别叫李工，叫我老李就行。” 刚下放下电话不久，郑有为有听到的敲门声。 叩叩叩··· “请进，是老李啊。” 李西平把资料送到了郑有为手里：“郑所长，这是您要的材料。” 刚刚还很着急的郑有为，现在反倒不急了：“哦，好的，材料先放着，咱们聊会。” 李西平说道：“好的，您说。” 郑有为说道：“没想到你和冶金局的罗鹏程主任还是旧识啊？” 李西平按胡杨教的说道：“以前开会认识的。我这回辞职下海的单位，就是罗主任帮我联系的。” 郑有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隐藏了起来。老干部的变脸功夫还是有的。 “哎呀老李呀，这件事你一定要理解领导的难处。你这个辞职提的比较突然，可你的那个课题已经被送到上面去了。咱们所里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实话说，除了你还真没有人能接手这个课题。” “我辞职的确是有点突然。主要是机会太难得了。您看这个课题没个一年半载的也弄不完，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下去吧。” “这个.要不然这样，我们开会研究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你呢，就尽快先把课题组组织起来。” “不行啊，领导，您今天得给我个准信儿，多久或者课题做到什么进度才能让我离职。” 郑有很想拍桌子。还有没有点上下关系的觉悟了！ 但今天，郑有为最终还是没有让自己的火发出来。不光因为还要让李西平搞研究，还因为那个冶金局的罗鹏程。 不打听还真不知道，这个罗鹏程现还真是个人物。得到了大领导的赏识，钦定了国字头新部门的实权二把手。 这句话里的每个字都是金光闪烁的。 罗鹏程以后必然是一个大人物。得罪这样一个人，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不是眼下赵西平的课题，很大可能让自己坐上一把手的位置，郑有为肯定立刻就签字放人。 郑有为说道：“老李啊，你这个情况我一个说的不算啊。怎么着班子也得碰一下才行。” 有胡杨的叮嘱，赵西平可没有那么好打发：“也行，我就在这等您答复。” (本章完) 第76章 顺水人情 第76章 顺水人情 李西平一反常态的强硬，让郑有才的火气也有些压不住了。一拍桌子，他站了起来。 “李西平同志，还有没有点思想觉悟，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这是对上级领导汇报工作的态度吗！你的问题，回去等通知！” 李西平一辈子都是老实本分的研究员。梗着脖子争辩的两轮，已经差不多是他的极限。又被领导这么一拍桌子，立刻就有点慌了。他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叩叩叩. 没等郑有才出声，门就被从外面推开，胡杨直接走了进来。 “郑副所长，先别急着发火，聊几句。”胡杨很刻意的把副这个字说的很重。 也不知是真的听出了胡杨这个副的意思，还是被突然推门这个动作镇住了。郑有为还真没有再拍桌子。 胡杨拖过一张椅子坐到的郑有为对面。李西平不自觉站到胡杨侧后，感觉就像一个跟班儿。从气势上来说，还真比对面这个副所长来的足。 发现眼下情况有点失控郑有为，略显犹豫的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胡杨语气平淡的说道：“聊点关于李工的事。” 郑有为语气不善的回应：“李西平是我们所的在职人员，好像轮不到你们冶金局管吧。” 胡杨则说道：“当然管不到，所以我说咱们聊一下。是不正式，私下的那种。” 郑有为一摆手：“我认为没有这个” 胡杨毫不客气的打断他：“郑副所长，真的不考虑一下再回答的？” “我”郑有为很想干脆的拒绝的胡杨，但仅存的一点理智还是成功的阻止了这个念头。 胡杨说道：“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就直奔主题了。郑副所长也是应该为了一把手那个位置，才会扣住李工的辞职不放。” 郑有为急忙否认：“不我这真是” 胡杨又一次打断了郑有为的话：“没有必要否认，人往高处走，这我们都能理解。但有两个问题，我觉得应该稍微提醒一下你。” 郑有为点了一根烟，算是默认了胡杨的行为。 居然已经确定了强势的风格，胡杨当然也不会跟他客气：“相信你自己也明白，在其他几个候选人之中，你并不占优势。所以李工的研究课题是你手里唯一一张牌。我们理解你想抓住这张牌的心情，但你也正在把这张牌打烂。” 郑有为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打烂的。” 胡杨说道：“搞研究郑副所长你应该也不陌生。进度的快慢一看研究员，二看经费审批的速度。如果你在这就绝了李工辞职的念头，你认为他这个研究进度是会慢还是快？来得及给你扶正提供帮助吗？” 这个问题郑有为不是没想过，但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个事他没得选。李西平的确就是他的唯一一张牌。他也不是没考虑过李西平会有这样的反应。在今天之前，他并不认为李西平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研究员，有这个胆子和魄力。 但现在这句话，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来之后，郑有为就真的必须重新思考一下。 胡杨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就算你真的扶正了，成了第五所一把手。那个时候，我的领导罗鹏程估计也应该调任到新部门了。” 这是一句威胁，连李西平都能听得出来。意思非常明确。就算你扶正了，也还只是一个研究所的所长。而你因此得罪了一个比你高很多级，并且手握实权的领导。 郑有为也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所以脸色不由一变。 胡杨注意到了郑有为的变化。于是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咱们只是闲聊，我也只是随便一说。” 最后这一句欲盖弥彰的话，算是最后一根稻草。多年的社会历练让郑有为明白一个道理，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显然，眼前这个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的年轻人，不像是一个君子。而从他打听到消息中不难听出，这个叫胡杨的年轻人很受那位罗鹏程的器重。 换而言之，他在这里真的就有可能是代表了罗鹏程。那这件事就不仅是得罪小人的问题了。 快速的权衡利弊之后，郑有为凭借多年积累的政治智慧，做出了一个他看来最理性的决定。 郑有为变了脸，也换了一个语气：“那胡杨同志认为，这张牌要怎么打才好呢？” 胡杨没有丝毫犹豫：“先把李工辞职的流程走完。” 郑有为顿感为难：“这” 胡杨说道：“手续您先签字，但先不用给我们，日期也不用填。” 郑有为更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光他不明白，就连李西平也一头雾水。这和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但他同时也注意到，胡杨把你换成了您。 胡杨说道：“辞职这件事是一定的。所有手续一点要办完，但具体离职的时间，可以再商量一下。毕竟这可能影响到郑副所长的升迁，我们都觉得不能直接一走了之。” 郑有为听了之后还有些意外：“真的吗？” 胡杨很肯定的说道：“当然，大家都不是闲人。刚刚我和罗主任沟通了一下，那个机会最多还可以保留两个月左右，也就是出了大约正月。在这之前，李工愿意继续进行这个课题，争取形成一些成果。或许可以对郑副所长有帮助。而而开了头之后，也方便之后再找其他人接手。” 郑有为有点惊喜的说道：“如果真的有两个月，那真的是太好了，真的可以吗？” 胡杨看向李西平，后者这才反应过来，是应该自己说话了：“是的，两个月的时间我尽量.努力的.” 胡杨接过话头说道：“那么郑副所长可以办手续了吗？” 十几分钟后，郑有为亲自把两人送到了门口。笑眯眯的样子，完全不见之前那副样子。 客气做了告别之后，胡杨和李西平直接离开了第五所。郑有为给李西平放了半天假。至于什么名义，没有人会在乎的。 坐上车之后，李西平终于忍不住问了胡杨：“小胡..啊，那个，老板，你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没有外人在，李西平也称呼胡杨为老板。 胡杨说道：“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个课题的内容和咱们要做的东西，有多少重合的部分。不用太精确，给我一个大概的百分比就行。” 虽然胡杨只要求大概，但李西平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重合的部分在32%到35%之间。” 胡杨认同这个数字，和他估计的差不多。 他解释道：“其实我想法很简单，因为出发点十分功利。你到我那边去，要购置设备，安装调适，然后开始研发工作。真正开始工作，至少也要一个月时间。而这些事其实并不需要你本人在场。所以我想既然郑有为有这个需求，那倒不如顺水推舟，就留在第五所开始这个课题的研究，顺便也把咱们要做的实验也做了。” 这么一说，李西平也明白了胡杨的想法。他本人也更倾向于这种做法。那个课题虽然已经放弃了好些年，但毕竟曾经是他的课题。说没有一点想法，那绝对是骗人的。 李西平又问胡杨：“这两个月时间，要怎么分配？” 胡杨说道：“第一月以课题为主，反正前期重合的部分是最多的。争取在一个月内完成几项成果。但要注意，只能拿出一半交给郑有为。这是给他申请更多实验经费和资源用的。接下来，重点就转向咱们的东西。” 李西平想了一下，才点头：“明白了。” 胡杨接着说道：“说到实验，有两点要提醒你一下。我的要求是，实验过程是不能做任何省略的。失败的经验和成功的经验一样重要，需要给予同等重视。另外一点，就是在实验室里不要形成任何成果，也不必保留任何关于我们那部分的实验记录。” 李西平惊讶的看着胡杨：“失败的经验和成功的一样重要。这句话是老板你.” 一听他开口，胡杨就知道要解释了，好在这都是有准备的：“从国外的书上看到的。我们不光要记录哪条路走通了，更要记得那条路走不通。有很多著名的发明，都是因为某些失败实验。像炸药，x光，还有很多特种金属和玻璃的配方等等。” 李西平说道：“这个在国外是很普及的认识吗？” 胡杨想了一下，点头道：“算是主流。” 李西平感叹道：“这差距还真是大。在国内搞研究的谁不是急着出成果，大家都希望能减少实验范围，缩减研究时间。对失败经验的认识还差得远。” 胡杨说道：“我们的国情和他们不同，有很多客观因素影响。国情我们暂时没有能力影响，但我们要从自己做起。” (本章完) 第77章 收购瓷厂 第77章 收购瓷厂 戚扬开车来到了hd区，在一个时下并不算太多的办公楼楼下。这栋临街办公楼一共三层。赵援朝把整栋楼都租了下来。以后这里就是华夏科技在bj的总部。 总后大院就在hd区，距离这里也不远。所以说起来，这还算是总后的地盘。所以这个租金还真不算太贵。 当然，出手这么豪爽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手头很充裕。方国器那边的钱，已经全部都打到了华夏科技的账上。 这钱入了口袋，大家自然都是很高兴的。但胡杨还是提醒赵援朝，钱给的越是痛快，这事就越有可能还会有下文。 赵援朝倒是不怕，拍着胸脯喊出八个大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院子弟从来就是这么自信满满。 胡杨他们到的时候，赵援朝就站在门口，指挥着一众青年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这些人基本都是他们一个大院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院孩子开公司，用的自然也都是自己最放心。 以现代企业管理的理念来看，这种人员构成并不算理想。相当于一个非常纯粹的家族企业。一言堂，人情大于制度之类的问题都会有。但胡杨依然没有阻止他这么做。 首先，现代管理理念在此时此地是水土不服的。中国的社会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是依然是一个人情为主导的社会。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胡杨计划中发展的重心并不在bj。 在胡杨心里的蓝图中，帝都这个地方的定位是一个类似办事处性质的地方。三层楼的办事处也的确是气派非常。 但好坏参半。好处自然是能第一时间闻到政策的变动。而缺点就是有太多制约束手束脚。胡杨很明确华夏科技的重心，就在重工业基础雄厚的东北三省。 这一点上，胡杨从来没有过一点动摇。所以bj这边，完全可以交给土生土长的赵援朝。他也相信，在利益大方向没有冲突的情况下，他会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看到胡杨走下车，赵援朝立马把他拉到大门口，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他的装修计划。 坦白说，胡杨没听进去几句，也真不太关心。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内他就会把这里翻新一遍。 不是材料工艺的问题，而是因为他们的眼光好恶审美，很快都会改变，甚至是发生剧变。 实际上从79年开始，我们国家就开始放开引进海外电视剧。而1984年9月开播的美国连续剧《神探亨特》，则是最先引发现象级影响的一部。 从这部电视剧里，中国人第一次听到了米兰达警告：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除此之外，他们还看到了美国的花花都市和灯红酒绿。 略微秃顶的亨特总是戴着一副蛤蟆镜，这也成了时下年轻人流行单品。 胡杨提前让邢鹏准备了一大批货。不夸张的说，整个东北加华北地区，至少有一半的蛤蟆镜，源头都在他这里。 就是这小小的蛤蟆镜给他们带来的净利润，就远远超过了方国器买厂子的这笔钱。 我们既然敞开国门，迎接的就既是机遇又是挑战。 不管怎么说，在八十年代余下的一半时间里。整个中国都在这种文化冲击的动荡中前进着。而这六年对于胡杨来说，每一天都非常珍贵。 大约是因为一口气说这么多累了，赵援朝终于停了下来。 胡杨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搞这些，小白同意给钱了吗？我是都同意了吗？” 刚刚还满满倾诉欲的赵援朝立刻瘪了下来。 他摇头感叹：“这个女娃子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可是咱们公司的门面，当然要弄的气派一点。” 胡杨故作惊讶的说道：“小白不在啊，你敢这么说她。” 赵援朝赶紧转头看了一圈，才放心说道：“应该还在楼上。这一批人里有两个丫头还挺细心的，准备培养一下做会计出纳。小白在上面带她们熟悉账目。” 见胡杨没有说话。 赵援朝又补充了一句：“根红苗正，身家清白，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胡杨轻轻点头，说道：“难得你对这么麻烦的事情有热情，你想怎么搞都可以，我去跟小白说。另外我让沈阳的邢鹏送一批电器过来。” 和充满干劲的赵援朝分开，胡杨带着戚扬和李西平走进了楼内。. 胡杨和赵援朝提前已经交代过了。不公开他和华夏科技的关系。虽然这挡不住有心人的调查，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下的，毕竟胡杨现在还有公职。 赵援朝介绍胡杨的时候，就是说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在这个说话和他赵援朝一样好使。 按照赵援朝的设计，一楼是接待，二楼办公，三楼住宿。所以胡杨直接上了二楼，找到了没有挂牌子的财务室。赵小白正在和两个姑娘说着话。 胡杨敲了敲门，赵小白才发现有人站在了门口。 赵小白说道：“扬子哥，你来的正好。给你介绍两个人，这两位是谭姳和谭靓，以后就是咱们公司的会计和出纳。” 两个姑娘是姐们，姐姐谭芳个子略高略黑，妹妹谭靓个子略矮略白。都是二十出头漂亮的姑娘，行为举止也都很大方。 被赵小白介绍之后，两个姑娘都是主动上来和胡杨握手。但是，胡杨却明锐的发现，这姐妹俩似乎对自己身后那位更感兴趣。 客观的说，其实胡杨无论个头还是长相都不算差。放在一般人中也算是比较突出的。但这分和谁比较。 这站在戚扬旁边，就真的显不出胡杨来。戚扬除了高大帅气之外，还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虽然个人魅力方面输了，但胡杨一点都不遗憾，这只真话。 简单的认识之后，胡杨就很让小白给他们找一个能打长途电话的房间。而戚扬则被他丢在这个屋子里。 电话打给了丹东的项凌江，但主角却是李西平。来的路上，胡杨已经让他准备了一个腹稿。内容是特种陶瓷研究和生产所需要的设备和原料。 对于特种工业陶瓷这个一块，胡杨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河北和辽宁两地他都已经收购了瓷器厂。 项凌江会按照李西平开出了列表，分别在两地准备设备和原料。大方向上，丹东这边主要以研发为主，而河北那边以生产为主。 原本这个准备时间会很紧张。但因为胡杨临时改变了计划，所以时间变得很充裕，准备也可以做的更充分。 除了工业陶瓷的部分，他们又在电话里沟通一些信息。在方国器的问题上，项凌江和胡杨是相同的看法。 这事儿，应该还没完。方国器的名声在外，可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认输的人。胡杨大概说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他会在出国之前，尽量抽时间回一趟辽宁。 工作上的事儿说完了，就是该说正事儿的时候了。但这是赵小白和项凌江俩人的正事儿，胡杨自然懂事儿的自动离开。 当胡杨从财务室叫上戚扬离开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戚扬的脚步频率和步幅，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胡杨让戚扬把李西平送回家，他就留在公司这边。公司三楼可是有他一个屋子的。这里以后也算是胡杨在bj的一个稳定的落脚点。 但胡杨并不打算把重要的东西，比如那台电脑搬到这里来。这算是一个半公共的地方。他还是需要一个相对安全性更高的地方。 午饭之前，又一辆车开到了没有挂牌的小楼门前。车身上的痕迹说明，这辆车跑了不少的路。 车上走下一个青年，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上前询问他身份的人：“我叫简友德，也是这个公司的。” 几分钟后，简友德坐在胡杨对面大口吃着水饺。胡杨面前也有一碗，但他此时手里拿的并不是筷子，而是一份简友德刚从丹东带回来的合同文件。 这就是让简友德特意回了一趟丹东的目的。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胡杨把文件收回牛皮纸袋里。 本想对简友德说句辛苦了。但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胡杨只是默默的把自己那一碗也推了过去。 吃过午饭，胡杨让简友德去休息。他则把车开到了后院。 小而全是这个历史时期特点。尤其是在六七十年代长大的人。他们的认识中，默认一个单位就应该有相应的配套设施。 所以这里不仅有宿舍、食堂、活动室。后院里不仅有足够装下一个小车队的车库，还有专门修车的地方和设备。 这辆军用吉普可是他这辈子的第一辆车。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最近路没少跑，胡杨准备自己动手刷一下车，然后再检查保养一下。 (本章完) 第78章 国际长途 第78章 国际长途 花了差不多一个下午时间，胡杨把吉普车重新保养了一遍。看着焕然一新的车，胡杨自己也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保养之后自然是要开出去溜一圈。胡杨也没有去喊简友德，自己把车开了出去。 胡杨很久没有一个人开车出行了，摸着方向盘甚至有点新鲜感了。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独自离开了公司大院。 没有挂牌的公司位置在hd区，此时还算是正经的bj市区。胡杨开车慢悠悠的绕着圈子，脑中默默记着地形的同时，也在观察有没有碍眼的东西跟在周围。 这是胡杨职业习惯，尤其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表现的更加明显。绕了两圈，并没有任何发现，于是胡杨在距离一家邮电局两条街之外停了车，步行到邮电局打了一个长途。 让胡杨这么谨慎的，眼下也只有打给管冲的电话。他在南面做的事有些敏感，胡杨都是尽量减少联系。包括资金往来都是要多绕几圈才取现金送到管冲手里。 这些细节胡杨没有操心过，在建设情报网络的方面，管冲是比他更专业的。胡杨的确是有一些更好的建议，但他还真不敢和管冲聊的太多。这个人是他这辈子接触过的，最精明的人，没有之一。 胡杨相信，管冲对自己早就已经有了怀疑，甚至已经调查过自己。 搞情报的，怀疑一切是永远的本能。 而搞情报的人在做事的时候也从来不会随便。就像这家邮电局，也不是随便选择的。这里为给海外长途电话的人准备了单间，可以有一个私密不受打扰的环境。 “同志你好，我要打长途电话到香港。” “好的，请填一下单子。” 一个月前，管冲就从广州到了香港。不是偷渡而是走正常的出关手续，至少在未来几个月里他都会待在香港，在那边构建网络。 长途电话接通的速度真的很慢，胡杨特意买了糖炒栗子配玻璃瓶的老酸奶。 电话接通，照惯例进对了一串暗号。不管声音听得多熟悉，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的。 而接下来他们要说的话，也都要使用暗语来交流。鉴于两个人都是纯老爷们，加上长途电话费真的是贵到肉疼，两个人交流速度非常快。 其实说起来，胡杨这边只有一件事。 他首先要确定一下在香港那边律师事务所和专利申请机构的筹备情况。这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定下的阶段性目标。 这边的专利法才新鲜出炉。而有了法律也并不代表大众立刻就能有专利意识。解决专利问题，很多时候需要用的是法律之外的手段。而同样，很多时候阻碍专利维权的，也都是法律解决不了的问题。 国内的问题的胡杨解决不了，但国外的专利法条还是健全的。对专利权的保护是市场经济的奠基石。这一点上，国际上有着极高的共识。 在国际上申请专利权，要比在国内申请更加重要。而香港是现在中国与国际连接最紧密的地方。 胡杨脑子里好东西很多，假手于人会产生很多麻烦。搞一套完全能自己控制体系就非常重要了。 管冲也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进度还算让人满意。但同时他也需要更多的资金支持。 胡杨也知道情报网就是个永远喂不饱怪兽，但他必须养这么一只。 除了胡杨关心的这部分之外，管冲还简略的汇报了一下了其他的部分。但这部分真的很简略。首先，管冲并不是一个喜欢最汇报的人。其次，太详细的内容并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听完这些之后，胡杨最后说了一句：“最近会有东西捎到你那边，另外密钥用7号。” 管冲在电话那头说道：“明白了。” “保重。” “你也是。” 胡杨的管冲一起编写了十几套不同的密钥。约定以后需要加密通讯的时候，从这些密钥中选一个来用。 这次是胡杨提前告诉他样要用7号密钥。而事实上，这份需要加密的文件胡杨还没有写呢。不久之后胡杨会用7号密钥加密一份资料。等到管冲收到的时候，就可以利用7号密钥对文件进行编译。 另一边，方国器也在打一个国际长途。电话那头是比香港稍远一点的日本九州岛。江楚将电话那头的条件逐一翻译给方国器。 从方国器的表情上不难看出，电话那头开出的条件一定很苛刻。其实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亲耳听到之后，依然会感到些许的不舒服。 俗话说，上杆子不是买卖。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主动找上门谈买卖，被人家漫天要价却没有还价的资本。 突然江楚没有翻译那边的话，而是直接激动的对着那边说了一串日语。 方国器一皱眉：“江楚怎么了？” 江楚气愤的说道：“他们又加了新条件。” 方国器冷声：“什么条件？” 江楚摇了摇头：“这个条件我们不可能接受的。” 方国器语气又沉了几分：“什么条件！” 江楚深吸一口气，才说道：“要原矿石，还有文物。” 他的话一出口，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有资格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什么是不可再生资源，什么是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压抑的沉默。所有人都注视着方国器，等待着他的决定。 沉默了许久之后，方国器才说出决定：“这些不行！前面的都可以答应。” 江楚没有立刻翻译，而是和其他人一样把眼神挪到了李倩那里。 “代价是不是太大了。”李倩劝道。 “势在必行！” 江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把方国器的决定传达给了电话那头的日方。 方国器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这个决定的要付出的代价他比所有人都清楚。但同时他也更加清楚，这也是真的势在必行。 哪儿里摔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在谁那里丢了面子，就要在这人身上找回来。所以他必须在华夏科技身上把面子找回来。 方国器想点根烟，却划了好几次都没有划着火柴。内心的烦躁瞬间蹿上顶门。他一摔烟盒站了起来：“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所有人都从屋子里退了出来，江楚到旁边的屋子里的继续和日本联系。其他几个人则和李倩来到了小楼的外面。 李倩看着众人说道：“这件事要严格保密。既然已经定下基调，就不要再有其他的念头。下面我们要想的就只有如何把这些事做好，做干净。” … … 打完电话胡杨看了一眼时间，开车去奔向南城。 相比大院立林的hd区长安街，南城明显就要差了一个层次。据说就连介绍对象的，都不会把这两个地方的人撮合到一起。 而在胡杨看来，南城其实更有烟火气，更有老bj的气质。当然，他特意开车来这里并不是来感受这种气质的，而是来找一个人。 这个人胡杨还真的是找了很久了。 按照管冲提供的地址，胡杨找到了这家平价旅店。说是平价，其实就是廉价的意思。 天南海北来bj的人，大多数都还是喜欢来这些平价的小旅店。这种地方人员组成复杂，流动性又大。胡杨很容易的就混了进去。 很快胡杨就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正在与其他人指点江山，也就是侃大山和吹牛b。 胡杨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一个三十七八岁，圆脸，微胖和微秃顶的男人。 就是这个人，他叫木望北，未来中国最大的倒爷。 胡杨敲了敲门，正在热聊的一屋子却并没有太在意他。之后其中一个操着河南口音喊了一句：“哥们儿，这个屋子人都住满了。你找错屋子了吧。” 胡杨很客气的说道：“我找人，哪位姓木，树木的木。” 木望北闻声看向胡杨：“请问您是哪位？” 胡杨笑着说道：“是一个广州的朋友让我来找你的。” 木望北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灿烂起来。他和屋里几个人告了个罪，便抓起了外套和包走了出来。 胡杨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木望北在离开的时候，特意新打开了一包烟放在了桌上。这个举动立刻获得了所有人的善意，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来到外面，木望北主动伸出手：“我是木望北，您是管冲的朋友？” 胡杨伸手：“我叫胡杨，今天刚和管冲通过电话。” 木望北立刻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真是难得管冲兄弟还想着我。也是麻烦胡杨同志了。” 胡杨很仗义的说道：“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先吃饭，边吃边聊。” 木望北说道：“成，咱走着。但这顿饭得我请。” 胡杨立刻拒绝：“那怎么行，到了bj，我也算半个地主，得我请。” 木望北说道：“我年纪痴长几岁，还是我来。” 胡杨说道：“先不争这个，上车咱先找个地方。” (本章完) 第79章 木望北的困难 第79章 木望北的困难 木望北的困难 没开出多远，他们就找了一个老bj炙子烤肉的小店坐了下来。 炙子烤肉算是bj特色的一种。炭火上放着一个用手指头粗的铁条钉成的炙子。因为是有缝隙的，所以烤肉的过程中，油脂会滴到下面的炭火形成独特的风味。 说起来，北方的烤肉都有类似的风味。稍微不同的是，炙子烤肉有点半烤半煎的意思。而且对于肉的腌制方面下手比较轻。 南城的小店，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也只有五花肉，上脑和里脊可以选。 不过说起来，这个年代能吃上肉就已经不错了。 点好了菜，木望北说道：“小胡同志看着这么年轻，估计刚参加工作吧。” 胡杨回答道：“还不到一年。” 木望北眼中闪过些许的失望，但隐藏的非常好。如果不是胡杨特意别注意观察，也很有可能忽视。 木望北又问道：“小胡同志和管冲兄弟是什么关系呢？” 胡杨也如实回答：“我们是战友。” 木望北略显惊讶：“真看不出来，小胡同志你还当过兵。那现在在什么单位高就？” 胡杨说道：“现在在工业部下属冶金局做一个小科员。” 木望北说道：“小科员那也是正经部委的科员，有前途。” 胡杨端起酒杯：“第一杯，给你接风。” 木望北也举杯：“感谢你的招待。” 胡杨知道木望北这次是有事儿才来bj的。不算是多麻烦的事儿，关键是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 他已经来了一个礼拜了，如果还没办成的话，那他也就办不成了。胡杨是有心和这位未来的“倒爷之王”结点善缘，但这急不来，要等他先开口。 胡杨真的像一个本地人招待外地人那样，开始介绍这炙子烤肉：“这炙子烤肉算是老bj特色。据说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最早是赛外游牧民族把牛羊肉放进头盔里，放在燃烧的马粪上烤，后来传入了bj，就变成了用铁条钉制的炙子。” 木望北感叹：“哦，还有这样的历史呢，小胡知道的还真不少。” 胡杨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是辽宁的，老家那边也有烤肉。只是我们用的是铁网，而不是这种炙子。木老哥是哪里人啊？” 木望北说道：“湖北的，我们也烤肉的但和这完全不一样。” 胡杨似是无意的说道：“木老哥，应该天南海北走过不少地方吧。” 木望北略带感叹的说道：“你还别说，我走过的地方真不少。” 胡杨是故意往这个话题上引的，木望北也如他所想的那样打开了话匣子。 木望北今年三十六，已经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人生经历也非常丰富，结过婚，离过婚，做过工人，做过干部。后来下了海，做过的事就更多了，几乎各种临时工都做过。 当然，这种主观叙述中肯定有很多的水分。胡杨就知道他曾经两次被强制劳教过。一次是投机倒把，一次是诈骗。但其实两次都算是误会，或者说是他倒霉。 两次都只在劳改农场待了几个月就被放了出来。但问题是，这是会被记录在档案里的，从此他就再没机会进入任何一个所谓正规的单位上班。 木望北的口才相当不错，胡杨起了头之后，几乎都是在他在说。天南海北的人文趣事，真有不少连胡杨也没听说过。 在聊天的过程中，胡杨发现他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他很擅长察言观色，也有不错的话术，很容易就能掌控聊天中的节奏。 不强势，不谄媚，不让人感觉讨厌。能同时做到这三点的人可不多。 木望北的酒量也不错，一斤白酒下肚之后看起来状态依然还不错。而这个时候啤酒才喝道第三瓶的胡杨，已经表现出了些许的醉意。 又干了一杯之后，胡杨打了一个酒嗝，说道：“我和管冲是生死之交，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他的朋友也可以算是我的朋友。” 木望北立刻竖起大拇哥：“小胡真仗义。” 胡杨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道：“木老哥，你这次来bj是要干啥来着？” 木望北略一犹豫才说道：“也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来” 啪··· 胡杨把酒瓶往桌重重上一放：“木老哥，你这明显是不拿我们当朋友。” 木望北脸色一囧，踌躇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唉不是老哥我不想说，是这事真的挺难办的。” 胡杨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继续给自己杯子里倒酒。心里想的却是，一斤酒下肚才开始说正事，还真够有耐心的。 在电话里管冲并没有详细说明木望北的困难是什么。所以胡杨也并不担心，这个困难会在自己的能力之外。如果是，管冲自然就会提前让他准备。 木望北的麻烦就和他那两次被劳教有关。虽然事后都证明存在一些误会。但是他的档案里也的确留下了劳教的记录。 这次是木望北想要去苏联，但因为档案的问题被卡住了。找了很多关系，但都解决不了。 八十年代中可不像十几年后那样容易出国。基本上都是公派留学和工作。还有一种是受到国外机构的邀请。实际上只有很小比例的人是以个人身份出国的。 八十年代之前，主要是去苏联。八十年代后期开始，美国成了重点。而九十年代开始，出国游才逐渐兴起，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些年木望北在社会上闯荡，发现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做倒爷。也用这种方法赚了一些钱。 但很快他又发现，眼下这个大环境下，国内做倒爷发不了大财。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关系更拿不到抢手的批文。做的再好也只能跟在人家后面吃点残羹剩饭。 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出国做一个国际倒爷这条路。于是他就找人特意学了俄语还有一点英语。并且做了很多相关的准备。 听完木望北的话，胡杨故作严肃的思考了一阵子：“木老哥，你给我说实话，这次去苏联是要做什么？” 不管木望北怎么回答，他要去苏联这件事儿，于公于私胡杨都是一定要帮忙的。 而且不光是要帮他出国，还要给他提供一部分资金支持。让他在苏联的活动更加顺利。 这个结果对于木望北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惊喜。至少在他在旅店见到胡杨的时候，根本没有期待他能够帮他解决眼下的困难。 从木望北的角度看，如果不是喝了点酒，根本就不会提这件事。谁承想，这年轻人竟然真的有能力帮他。 木望北端着三两的酒杯，激动的说道：“啥也不说了，小胡你以后就是我兄弟了。多余的话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我干了你随意。” 就这一会工夫，他就已经毫无痕迹的把自己变成了地道的东北口音。 胡杨在自己真的喝醉之前及时刹住了车。他给木望北留下了华夏科技公司的地址，告诉他后天去那里找自己，到时候给他一个准信。 把木望北送回旅店之后，胡杨并没有立刻回hd区。而是就在南城随意的找了一家澡堂子。 泡搓洗一套程序下来，胡杨的酒也醒了六七分。要了一壶茶，找了一个角落里的躺椅，舒服的躺了下去。 才躺下没多久，胡杨就感觉一个人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胡杨没有睁眼，只是随意的说道：“喝茶自己倒。” 来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架子还是那么大。” 胡杨同样不满的说道：“架子大也不及你。我在qhd那片待了那么久，也不说请我吃顿饭。” 那人说道：“还上我们单位吃，你愿意？” “去，正好当面问候一下那位于政涛科长。” “只是问候？” 胡杨睁开眼睛看向对方：“不然能怎么样。我一个普通人，能对你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怎么样。是能搓圆啊，还是能捏扁啊，肖科长？” 这男人就是许久不见的肖克。而刚刚，这个人很凑巧的也出现在了那家炙子烤肉店里。进来的比胡杨他们晚一点，但离开的却要早一些。 虽然全程没有交流，但胡杨知道他是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倒了两杯茶后肖克感叹道：“你天生就是做我们这行的材料，真的不考虑一下。说不好将来我见你都还要敬礼。” 胡杨坐了起来，端起茶杯说道：“不考虑。我可不想变成于科长那样。” 肖克微微摇头：“我们也都是按命令行动。你放心，这个命令已经撤销了。” 胡杨喝了一口茶水：“你今天不是专门为了招募我，顺便告诉我这个消息来的吧。” 肖克说道：“今天找你，是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胡杨很做作的瞟了一眼周围：“机密任务在这里说合适吗？” 肖克不以为意：“已经给你顶头上司罗主任发了公函。回头任务的具体内容他，会由他转到你手里。” 胡杨轻轻点头，但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肖克肯定还有下文。 肖克果然说道：“那些都是顺便，这次找你主要是要告个别。” (本章完) 第80章 故人，告别 第80章 故人，告别 故人，告别 胡杨问肖克：“工作调动？” 肖克点了点头：“我主动提的。” 胡杨说道：“你跟我说这个，不违反纪律吗？” 肖克倒是很洒脱：“违反又怎么样，管他呢。” 胡杨表情一整：“说的这么洒脱，不是要去国外吧。” 肖克笑着说道：“你是真的有做我这行的天赋。只做一个普通人，实在是太浪费了。” 胡杨不置可否：“普通人就挺好的，你要去哪儿？” 肖克说道：“南面。说起来，这还跟你有关，我这次特意找你告别也是因为这个。” 胡杨疑惑：“我？” 肖克给胡杨的杯子里续上了茶水：“你有一次跟我说过，北面和西面在较劲，最终赢的会是西面。” 胡杨一脸无辜：“我说过这种话？” 肖克和胡杨认识也有一段日子了，自然不会被表面的无辜迷惑。 “这事我本来也没当回事。但后来又一次和搞国情分析的战友喝酒，提起了一茬。没想到他却十分谨慎的表示了赞同。” 胡杨说道：“这赞同应该是私下的吧。” 肖克点头：“没错，这种看法并没有得到上面的采纳。北面和西面现在还没有明显的差距。短期内没有分出胜负的可能。” 胡杨说道：“就因为我们和你的战友都认为北面会输，所以你也这么认为？” 肖克说道：“我相信专业的判断。” 胡杨说道：“所以你就要去南边，在北面那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之前做点什么。” 肖克轻轻点头。 胡杨说道：“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听着是自由，但你以后再想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挂在外面还好说，如果真的回来了，内部审查的时间不会太短。这边一定不会轻易再用你。” 肖克笑了笑：“选了这一行，自然那不会太看重这些。其实我和你怕的都一样，再不出去，我怕也会变成于政涛那样的人。” 这句话对胡杨的触动很深。他是真的能够理解肖克这种感受。有很多人像他们一样，不追逐名利也不畏惧死亡，最害怕的是自己的一腔热血渐渐变冷。 “保重。” “你也是！” 肖克离开了，未来很常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再见了。其实他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胡杨更没有详细的打听。因为这次见面本身，就已经算是踩线了。 胡杨大约知道肖克最后来见他一次的原因，也大约猜到了他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东南亚一代。 那边的势力背后都有两大国的影子。眼下时局很乱，危险和机遇并存。胡杨的确也记得一些关于东南亚地区的重要事件。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唯一能对肖克说的，其实就只有那一句保重。 离开澡堂子之后，胡杨开车从南城回到了hd区的公司。没有挂牌的公司依然忙碌非常。胡杨在晚饭的时候找到了赵援朝，把木望北的事儿说了一下。 赵援朝说道：“这事儿好办，明儿打个电话就成。” 胡杨说道：“不急，后天办就行。” 赵援朝疑惑：“你明儿有事儿？” 胡杨笑着说道：“有个约会。” ··· ··· 周日，天晴，微风，宜约会。 上午九点半，胡杨准时的出现在了柏青家的楼下。这并不是他们约定的地点，但这时间却应该是她出门的时间。 柏青并不想胡杨出现在自己家的楼下，因为她并不想有更多人知道这次约会。 八十年代虽然已经开放，但如果看到青年男女单独出行，恐怕还是会有一些议论。尤其是在自己生活的小区，这要是被看到了，明天差不多就会传遍了。 带着这份心思，柏青昨天晚上觉都没有睡好。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脚步都不自觉的轻了几分。 可一出单元门，柏青就愣在当场。她看到了一张这两天总会想起，但并没有准备好在这里就见到的笑脸。 胡杨热情的打招呼：“早上好。柏青同志。” 柏青却是一脸震惊的喊道：“你怎么来这了！” 胡杨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委屈：“看起来，柏青同志是不太希望我出现在这里。” 柏青也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太好，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咱们不是约好了地方吗？你怎么能随便更改呢！” 胡杨故意看了一眼四周围：“你不会是怕别人知道咱们在约会吧。” 柏青一急：“不是.我.” 胡杨也压低声音说道：“怕被看到，那就应该赶紧上车。站在这儿，不是更容易被看到。” 柏青一听这话，好像似乎是有道理，便下意识的跑向了汽车。但等她坐到副驾驶关好车门，却看到胡杨还站在外面，脸上还挂着那种讨厌的笑容。 柏青赶紧摆手，焦急的喊道：“还不赶紧上车！” 慢悠悠的走到车旁，胡杨说道：“急什么？我又不怕被人看到。”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胡杨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bj我不太熟，一般年轻人约会都去哪儿啊？” 柏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一转头盯着胡杨：“你是故意的。” 胡杨承认的毫不犹豫：“我当然是故意的。去后海怎么样？” 柏青哼了一声，说道：“不去后海，换个地儿。” 胡杨说道:“那您吩咐。” 柏青略带挑衅看着胡杨说道：“我还没吃早饭，就去护国寺喝豆汁儿。” 胡杨踩下油门：“好嘞，走着。” 护国寺的豆汁儿可能不是bj最好的。但论及在bj以外的知名度，这护国寺街的豆汁儿应该是最高的。 因为京剧名家梅兰芳先生以前就住在这护国寺街。这里的庙会声名远播，汇聚了各种传统京味小吃。 据梅先生后人回忆。梅家人每天都会从护国寺打回一锅豆汁儿。先生吊完嗓子之后必喝豆汁儿。 这种神奇的豆制品，是区分bj本地人和外地人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是不是地道老bj人，只看他喝一口豆汁儿就全都清楚。 那些个眉头舒展，还砸吧嘴似在回味的，肯定都是老bj本本地人。而那些眉头紧皱，嘴角直咧的，就肯定外来户。 柏青选了这么远的一个的地方，还吃这么有特点的东西。肯定不是因为她真的想喝这一口。 路途不近，胡杨也不急。车上只有两个人，空气中似乎正在酝酿某种莫名的情绪。 胡杨首先开口：“还要很久才能到，不想聊点什么？” 柏青毫不怯场：“好啊，你说聊什么？” 她这个样子又让胡杨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情景。这个姑娘最吸引他的，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胡杨开启了话题：“上次没问你，去我们资料室里查什么东西？后来走的那么急，不会耽误什么吗？” 柏青习惯性的哼了一声，说道：“倒也没耽误什么，我就是去看一些德文的专业杂志，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不在你们哪儿看，换个地方也是有的。只是没有你们冶金局那么多罢了。” 胡杨说道：“你的德语水平其实很不错。就差一个语言环境。我觉得你需要一个私人外语老师，比如我。” 这个提议让柏青眼睛一亮：“好啊，什么时候开始，今天？马上？” 胡杨看着她说道：“sie sehen heute schon aus（你今天真漂亮）” 柏青脸色一红，却没有避开胡杨的眼神：“danke（谢谢）。aber man sieht heute ein wenig albern aus（可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vor einem hubschen madchen wird der junge dumm(面对可爱的姑娘，小伙子总会变傻)。” 柏青左右看了看，装成一副找东西的样子：“der junge sah es nicht?（小伙子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胡杨默默的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柏青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胡杨好像隐约间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跟他说：没错，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这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不仅是聪明，性格也和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女性不同。聊了一阵子胡杨就发现了原因，这其实和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这好像是一句废话。 柏青会走外语这条路，是有家庭影响的。她的妈妈和姥姥都是搞翻译的，所以都会看很多原文的书籍。自然三观上会被这些来自外面的思想所影响。 先对同时代的父母来说，她的父母要开明许多。这从柏青的性格还有发型上就能看出一点来。 从小柏青就没有承受太多同龄人都有压力。不同的成长环境，自然会造就不同的三观。 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阅读。运动的十年，几乎把国人的文化生活压缩到了极限。那段日子才结束不到十年，国内可看的书籍依然没有增加多少。 新一代的作家虽然已经有些已经崭露头角。但此时最主流的却是伤痛文学。而这种风气，要到八十年代末才会有明显的改变。 而柏青能够阅读两种不同的外语书籍，自然要比普通人阅读的视野要广阔很多。而阅读过的书籍，自然也会变成气质的一部分。 (本章完) 第81章 约会 第81章 约会 豆汁儿，这个儿化音绝对不能少。这是bj特有的一种早点。老bj人的生活中不能缺少一样东西。 与同为豆制品臭豆腐、臭腐乳、毛豆腐相比，豆汁儿的普及率非常之低。在bj以外绝难见到。 据说最早的时候，喝豆汁儿的都是八旗子弟。说豆汁儿是旗人的命根儿，汉人是喝不惯的。当然，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现在这只是老bj和外来户的差别。 看得出来，柏青对这里并不陌生。甚至有一个年纪不大的服务员，对她笑得还格外的灿烂。 胡杨已经在心里默默记住了他的名字和样子。 这家店也是国营的，先去买了票，再到下一个窗口取餐。 柏青没有给胡杨掏钱的机会，直接付了钱：“麻烦您，两套。” 两套应该是比较行家的说法。一套的内容包括，一碗豆汁儿，一叠咸菜，萝卜干，一个小焦圈，一个芝麻烧饼，一个油炸果。 横向对比的话，这是就是豆汁儿的豪华全家桶。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全家桶这个东西。第一家进入中国的肯德基，要在87年年底才会落户bj。 作为早餐来说，这一套已经非常丰富了。看柏青瞅豆汁儿的眼神就明白，她是一个真爱豆汁儿的老bj人。 不过在她开动之前，要先看胡杨喝一口。那双大眼镜忽闪忽闪的看着胡杨，意思非常的明确。 赶紧喝！ 胡杨端起碗，贴着碗边哧溜就是一口。一股酸腐的味道立刻顶上脑门，而下一刻这这酸腐的味道就会变成发酵特有的风味。这个味道谈不上有多爱，但至少不是讨厌。 柏青紧盯着胡杨的脸，想要找出哪怕一丝不喜欢的表现。但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 胡杨咽下这口豆汁儿，似是回味的咂了一下嘴，突然说道：“我好看吗？” 姑娘脸色一囧，但嘴上却不示弱：“很普通。” 胡杨好似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我已经这么有才华了，如果长得再好看，那就太.啧啧啧.” 柏青毫不客气的做了一个呕的动作。 胡杨心里想对自己说：真活泼，我喜欢。 豆汁对胡杨来说，是味道特别的饮料。喝一次没问题，但不会特意找来喝。但他很意外的发现，这个麻酱烧饼真的很对他胃口。 分层够多，麻酱味道正，而且用量够足，咸淡正好，简直是完美。 临走的时候，胡杨又打包了两盒。 回到车上，柏青对胡杨说：“这不是bj最好的麻酱烧饼。改天带你去吃最正宗的。” 胡杨停下脚步：“这算是确定了还有下一次约会吗？” 柏青白了胡杨一眼：“随你怎么想。” 胡杨问：“下面去哪儿？” 柏青说道：“随便。” “看电影怎么样。” “行，但看什么我定。” 八十年代的bj，文化生活方面并不丰富。这个时候，中国大陆最先接触外来文化的地方是广州。 柏青选择是片子是一部刚在bj上映不久的译制片《超人》。这片子最先公映的地方就是广州。 公映后不久就被禁映，又过了一阵才又上映。几个月后才在全国各个主要城市上映，bj也是最近才开始的。 柏青想看这部片子的原因很好理解。学到了可以看英文原版书的程度，自然会对美国这个国家充满好奇。 这一次买票的钱是胡杨出的。 虽然是周日但看电影的人并不多。这一块钱的电影票钱，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也不算是一笔很小的消费。 电影票印刷加手写的，出售也是按照顺序卖的。所以并没有选票这回事。到了里面大家还是坐在相近的区域。 其实对这部电影，胡杨还是有期待的。这1987年版的《超人》他还真的从来没有看过。 这是一部很成功的电影，尤其是在那个年代。科幻加外星人这些元素，都是国人没有见识过的。 胡杨和柏青都被电影所吸引，直到背后传来一阵不和谐的笑声。这两男两女是开场二十多分钟之后才进来的，十有八九是逃票进来的。 电影院里查票的刚走没多久，他们就开始不安分起来。看到胡杨转头看向他们，其中一个男的一蹬前排靠背：“看什么！找抽啊！” 还没等胡杨说话，柏青直接站起来：“这位同志，请注意素质。” 男青年流里流气的嚷道：“小丫头片子，说谁没素质呢！” 柏青还想说什么，却被胡杨拉住胳膊：“我们换个位置。” 胡杨被以为柏青还会再坚持一下，却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直接跟着胡杨离开了那里。 看到胡杨他们离开，这四个人就像获得一场大胜利那般，不停在后面嘲讽，甩出各种京味儿脏话。 远远的躲开了这四个人，胡杨对柏青说道：“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容易跟我走呢。” 柏青显然还在生气：“我是很想好好教育他们。但这样会影响到其他人，这不就和他们一样了吗？” 胡杨竖起大拇指：“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识大体顾大局，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真诚的夸奖换来的是一个大白眼。事实证明这段话并没有让姑娘感到舒服。 于是胡杨又说道：“我拖着你走开，你会不会有点失望。” 柏青皱了皱了直挺的鼻子：“有一点。” 胡杨口气随意的说道：“那我去打他们一顿好了。” 柏青笑着摇了摇头：“看电影，别让他们影响到我们的好心情。” 几分钟后，荧幕上画面消失了。这是前一卷胶带播放完，要更换下一卷胶带，也顺便让播放机稍微降降温。 这个时间，影厅里的灯会打开。多数看电影的人会利用这个中场时间去个厕所或者去买点零食。 胡杨看到那两个男青年离开作为，走向了厕所方向。于是他对柏青说了一声，也走向了厕所。 胡杨顺手偷了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 正如胡杨所想的那样。这两个人除了上厕所之外，还要顺便抽根烟。胡杨耐心等到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离开厕所，才走进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其中一个又瞪着眼睛喊道：“你丫谁啊！想干嘛！” 胡杨微微一笑，当然他们看不到：“没啥，我就是来找抽啊。” 另一个青年恍然大户：“是刚才做咱前面那个小子。” “管他是谁，抽他丫的！” “好主意。” 结果是毫无悬念的。半分钟后，两个昏迷的男青年被塞进了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在未来很常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很难再出口成脏。 可惜这个时候《东成西就》还没有上映。否认看到他们的人，一定会发现这两个人嘴与梁朝伟扮演的欧阳锋是同款。 而除了香肠嘴之外，胡杨还重点关照了他们的咬合肌。至少三个月内，他们别想咬碎任何比豆腐还硬的东西。 在水池洗干净手，顺手丢掉口罩之后，胡杨才回到了柏青身边的位置坐下。 柏青问胡杨：“怎么这么久？我差点就去找人捞你了。” 胡杨很正经回答：“我去把那俩人揍了一顿。” 然后，他又收到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灯光再次熄灭，大荧幕继续播放《超人》的下半部。没有人注意到那两个男青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那两个同来的女青年也没有起身去找他们的意思。 电影结束前，两个女青年就悄悄离开了。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想到要去男厕所找那两人。 看的出来，柏青很喜欢这部片子。走出电影的过程中，她一直不停的在和胡杨讨论剧情。并且有些遗憾的说，要是能看到英文的原版就好了。 看完电影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又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这一顿不用商量，早就定下了要吃铜锅涮肉。 这个东西也算是bj的特色之一。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火锅的吃法，主要区别还是内容和调料。 而这一顿，胡杨也算是确定了柏青吃货的属性。当然这年代还没有吃货这个词。换成当时的说法，那就是胃口好，吃嘛嘛香。 两个人光羊肉就吃了一斤半。而其他该点的一样也没少。光是麻酱就吃了四碗。 随着了解越深入，胡杨对这个姑娘就越欣赏。她很多想法，放在二三十年之后都不算过时。 胡杨重生以来接触的优秀女性也有几个。有像冬梅嫂子那样的贤妻良母木的典型代表。有像赵小白这样的大院女子，新女性代表。还有罗师母那样，气质优雅的艺术型女性代表。 她们都很优秀，但她们也都还在这个时代之中。但柏青给胡杨的感觉，却与她们完全不同。她总让胡杨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要比其他所有人都近。 人总说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但在胡杨看来，柏青这两样都是万里挑一。 这个评价肯定是不客观的。但胡杨也同样知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非常肯定，自己喜欢她。 (本章完) 第82章 一个坏消息 第82章 一个坏消息 周一上午，没有挂牌华夏科技大楼迎来的访客。却不是胡杨在等的木望北，而是两个日本人。 这两个人他们都不陌生，都在丹东见过。是日本久保田公司的清崎友真和朝日美惠。 清崎友真说道：“冒昧上门打扰，真的很抱歉。” 胡杨则说道：“抱歉的事恐怕还在后面吧。” 清崎友真也没有否认：“没错，的确是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胡杨点了点头，走到茶桌后面：“来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说。” 清崎友真说道：“关于我们的合作，可能无法继续下去了。” 胡杨说道：“是一部分，还是全部嗯。” 清崎友真抱歉的说道：“目前看来，是全部。” 胡杨拍了拍赵援朝，让他冷静下来：“那违约金的部分，你们是准备痛快的付款，还是要按常规和我们打打官司。” 清崎友真略显局促的说道：“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是认为应该支付违约金的。但我的上司让我转达的态度是.” 胡杨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那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清崎友真说道：“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我们正是更换了一个条件更好的合作伙伴。” 胡杨轻轻点头：“就这些？” 清崎友真看了一眼旁边的朝日美惠，后者则马上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说道：“这是高频感应堆焊技术专利证书复印件。我方提醒贵公司，此项专利已经认证，出专利持有方和授权使用的单位之外。其他人不可以使用和传播此项技术。否则会触犯贵国的相关法律。” 胡杨看向朝日美惠：“已经完全接受自己日本人的身份了。挺好的，做卧底这种事不适合你这样的姑娘。” 这突然发出的感慨，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胡杨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打算，提起公道杯给几个茶杯均茶。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两个日本人没有在补充什么，在诚恳的道歉之后告辞离开。 憋了许久的赵援朝终于可以爆发：“肯定是方国器站在搞鬼！” 胡杨端起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说道：“先通知项凌江，让工厂把生产停下来，记得做好记录，最好有照片和人证。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全都挪到工业陶瓷这边来。” 赵援朝激动道：“你还真怕了他们了？我就不信了！” 胡杨把茶杯推到他面前：“喝茶，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赵援朝说道：“你倒是老神在在的，这就能解决问题了！” 胡杨说道：“但是茶已经泡了，不喝就糟蹋了。” 赵援朝腾了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胡杨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突然泄气一般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才说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有办法了。你故意激我是不？” 胡杨收起脸上的轻松，坐直身体：“办法的确有，但能不能成，能成几分现在都还不做准。所以我希望你还能保持刚才的状态。” 赵援朝终于端起茶杯，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保持愤怒，在外面蒙头乱撞。让别人以为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胡杨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赵援朝说道：“那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呢，说来听听。” 胡杨摇头：“不能告诉你，否则你的戏就不像了。” 赵援朝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十点多，木望北终于找到了华夏科技的门口。赵援朝打了两个电话，他的问题就全都解决了。甚至不需要回原籍，在bj就可以办理出国的所有手续。最快一周之内他就可以坐上去苏联的飞机。 这个结果让木望北一时有些无法接受，甚至夸张到要掐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 胡杨笑着说道：“这就要掐自己了，那我要是再给你五千块钱，你要怎么办？” 眼看木望北瞪圆了眼睛捂着胸口，倒是把胡杨吓了一跳。 胡杨本以为木望北，会说一些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竟然写下了一张五万的欠条。 胡杨和赵援朝都是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 木望北认真的说道：“如果不能把这五千变成五万，我就永远留在北面不会来了。两年，最多两年我一定把这五千变成五万还给你。”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和决心。但不用搞的这么悲壮吧。” “我这个人，半辈子都没正经做成什么事。但这一回，我拼了命也要把这事做成。” “好。”胡杨在借条上签了他的名字，赵援朝做了见证人。 胡杨郑重收好了这张借条，然后同样郑重的和木望北说了一声：“再见。” 两人站在大门口目送这个粗壮的身影离开。赵援朝对胡杨说道：“这个爷们哪儿找到的？” “广州。” “挺牛的。” “将来可能会吓所有人一跳。” 送走了木望北，胡杨立刻开车回了冶金局。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立刻向自己的领导汇报。 而赵援朝已经开始打电话，让整个圈子都知道他被方国器坑了，而愤怒的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一时间，整个大院子弟的圈子都开始议论这件事。 这件事赵援朝做的很好，比胡杨预想还要好。他开始的确是半真半假的发火，但到后来假的都变成真的了。不光对方国器，还有始终没有表态的周朝先。 另一边胡杨开着车回到了冶金局，见到的罗鹏程，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一遍。 罗鹏程听过之后，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的？” 胡杨说道：“方国器应该是和日方达成了某种协议，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日方有恃无恐的态度说明，他们不怕我们通过正常渠道追讨违约的费用。这应该是方国器给他们的承诺之一。几天之内就能准备到这个程度，说明方国器背后支持很强力，手下人办事的效率也挺高。” 罗鹏程点头表示认同胡杨的看法。 胡杨继续说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有多少人上了牌桌，还有他们之间的协议内容。” 罗鹏程问道：“你觉得还会有谁上了桌？” 胡杨说道：“我觉得日方应该不仅是久保田机械一家，还应该有至少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甚至是行业联盟参与了进来。同样的，方国器这次所付出的代价，也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上限。” 罗鹏程微微皱眉：“问题会这么严重？” 胡杨严肃的说道：“我想不出要用多大的代价，才能让日方这么快速的做出反应。越是急，越说明他们想要把这个交易坐实。” “这个我去查，你看看这个。”说完，罗鹏程抽出一份文件推给胡杨。 胡杨拿过文件立刻就被上面一个名字所吸引“大隈”。 罗鹏程问道：“这道这家大隈公司吗？” 胡杨点头：“知道。日本大隈公司，是日本第一大机床生产商，也是世界最大的数控机床制造商之一，拥有百年机床制造经验的公司。” 说话间，胡杨已经把这份不长的文件浏览完毕。内容不多，说的就是一件事。日本大隈公司主动向机械部提出，要向中国出口二十台不同型号的数控机床。 型号肯定不是最新最先进的，但肯定不比国内现有的这些差。而且都是全新的，拥有完整的质量保证。 最最总要的是，我们国家这些相关部门一直都想和这家大隈公司拉上关系。但人家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次主动示好并提出交易的要求，让他们着实都惊喜了一把。 发这个函过来的意思还真和胡杨有关。因为罗鹏程的关系，胡杨现在在bj工业口的圈子里也算是有点认知度的人。 这回是因为胡杨曾经有过接手数控铣床的经验，而且又懂日语，所以第二机械部那边就想把他借调过去帮忙。 思考了片刻之后，胡杨摇了摇头：“不对，方国器的合作伙伴不是大隈。方国器应该付不起这个代价。” 稍顿了一下，胡杨接着说道：“如果方国器真的有本事让大隈公司上桌，那这次我就直接认输。我付出这点代价和国家的整体利益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罗鹏程疑惑道：“我知道大隈公司很重要，但你确定会有这么大的分量？” 胡杨点头：“大隈的数控设备是有自己一套专门的osp系统。和同类型设备相比，稳定性、实用性、可操作性都有明显优势。这类设备咱们以前可是买不到。更重要的是，大隈公司有过成功挑战巴统协议的先例。对咱们国家来说，光是这一条就足有足够的分量了。” 罗鹏程了然的点头：“怪不得第二机械部会这么重视这次交易。但我同意你的看法，大隈这次交易只是一次交易而已。不会有更多的后续，只是为了给真正的交易造势。” (本章完) 第83章 分析局势 第83章 分析局势 蜜月hongymoon，是新婚之后属于新人的甜蜜时光。 而蜜月期，只多了一个“期”字却通常不再指人际之间的关系。我们经常会在报纸上看到的，就是所谓中美蜜月期，中苏蜜月期。 而这次大隈公司这次主动示好，就人为的制造了一个中日之间局部领域的蜜月期。 以大隈公司的影响力，只需要稍微释放出一点松动的态度。根本不用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甚至是暗示都不需要。 被巴统协议禁运和限制进口的我们，就只能打起精神，带着十二分的诚意，并抱着最好的期待来应对。 这个现实很让人不舒服，但这就是此时我们的现状。落后就要吃亏，落后就要挨打，这事我们已经经历太多年了。 胡杨问罗鹏程：“依您判断，第二机械部那边能拿出多少诚意，会不会有机会真的让大隈和咱们进一步合作？” 罗鹏程说道：“我不认为大隈会真的为了我们再次违反巴统协议。把过时的精密机床卖给第三世界小国，与卖给中国性质完全不同。 非洲的一个小国的总产值，还不如咱们一个国营大厂。一台精密机床在我们手里，会变成各种高精度的零件和模具，进而会带动整个工业领域的升级。 我们国家整个工业系统的体量太过巨大。任何一点点提升，都会被无数倍放大，最终产生非常巨大的影响。 所有发达国家和在技术领域领先的国家或团体，都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因为这就是巴统协议会诞生的最重要原因。所以大隈可能要面对的压力也与前次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稍顿一下，罗鹏程接着说道：“而从我们这边的角度上来看。凡是在工业口的人，谁不眼红那些高精尖的设备和技术。如果有可能弄回来，谁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以前他们换不来，现在应该也还换不来。” 罗鹏程的这段分析和胡杨的看法一致。有能力引进早就引进了，还能等到的现在？反过来想，有心想要合作早就合作了，同样不会等到现在。 基本上可以确定。大隈公司这次的行为，九成九就是为了给真正的交易造势。制造一个短时间的中日蜜月期，以保护真正的交易内容。 罗鹏程问道：“我们现在能够确定的，就是你们之前合作的久保田农机已经和方国器站在了一起。你对这家公司有多少了解？以你的推测，他们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胡杨说道：“久保田农机是一家综合性农用机械公司。产品种类很多，所以专项技术方面并没有明显优势。之前久保田农机的策略是想垄断下游市场，从而倒逼上游市场。但被我们插了一杠子，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和我们合作。现在既然中断了和我们的合作，那我想他们应该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下游市场。” 罗鹏程眉头微皱，说道：“这是在玩火。” 胡杨却说道：“我担心，他们真正想玩的火比这还要大的多。” 罗鹏程问：“还有更大的是什么？” 胡杨说道：“久保田农机虽然在农机领域数一数二。但放在整个日本的工业企业之中。久保田农机的影响力其实并不算大。能让大隈公司出面造势，他们一家久保田农机应该还没有这个分量。应该还有影响力更大的日本企业参与或者主导这次交易。而相对的，这就需要方国器付出更大的代价。” 罗鹏程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去查。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咱都别想睡的安心。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胡杨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准备回辽宁一趟，回来之后去第二机械部报道。不管交易内容如何，至少这二十台精密机床要妥妥当当的弄到国内。” 罗鹏程点点头：“行，我给你批假。这一周内回来就行。” 事情都说完了，胡杨刚想站起来离开。却突然听到罗鹏程又说道： “公事说完了，说说私事。昨天和柏青约会的怎么样？” “啊？” 胡杨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在如此严肃的讨论之后，罗鹏程还会有八卦的心。 稍微满足了一下中年男子的好奇心之后，胡杨又匆匆忙忙的跑进了资料室。 赵援朝正在蒙头乱撞，那他也得配合着表现出着急忙慌的状态才对。至于这戏会不会加得多余，胡杨倒是并不太在意。 胡杨从资料室里随便借了几本杂志，带回办公室用来消磨时间。他要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电话。 杂志是随便挑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所以一开始胡杨看得也很随意，直到他看到了一篇很短的文章。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在美国建立了五个超级计算中心。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了ns广域网。这五个超级计算中心为所有接入的用户提供强大的计算能力.由于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鼓励和资助，很多大学、政府资助的研究机构甚至私营的研究机构纷纷把自己的局域网并入ns中.为提高us新闻在tcp/ip网络上的传输效率，制定了新的传输协议nntp” 这篇文章在当下并不会引起美国本土之外的广泛关注。这个时期对inte认识，大多都还认为这还只是在美国本土上的一个大型实验。 从1947年冷战开始，美苏两国都进行了无数个类似的计划。此时此刻并没有多少人会意识到，inte将会彻底改变人类文明的进程。 当然这些胡杨早就知道的事，并不是让他特别关注这篇文章的重点。 那个重点是日期，1984年8月11日。 胡杨非常清楚的记得，nntp协议是在1986年制定的。 提前了两年！ 胡杨重生之后，就一直很注意观察周围的变化。他一直都在担心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这是迄今为止最明确的一个改变。 这个改变是好还是坏，根本无法判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inte的发展进度变快了。这个世界将更早的迎接国际互联网的诞生。 对互联网的诞生，胡杨一直都非常期待。期待网络对这个世界的改变，更期待网络将带给自己的海量资源。 但在这一刻，面对即将提前诞生的网络，胡杨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心虚。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重生必然将给世界带来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在波及的范围上，是完全不可控的。 但真的面对这种影响带来的结果时，对不确定性、未知和不可控的担心甚至恐惧，就立刻占据了他的思想。 各种各样的念头都从不知名的角落中冒了出来。各种推理、推演都在胡杨脑中下意识的进行。 胡杨根本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电话的铃声响起，才将他从那种状态中惊醒。 胡杨看了一眼手表，竟然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个多小时。 拿起电话听筒，胡杨发出的声音竟然变得非常沙哑：“喂，我是胡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周朝先。有空吗，见一面。” 胡杨立刻同意：“好，时间地点。” 周朝先说道：“六点，老莫。” 放下电话，胡杨一抹额头发现全是汗水。以他专业的自检能力判断，心跳血压全都比常态高，体温整体是下降的但颅内温度是升高的。 这种状态说明，他的大脑刚刚进行了极高强度的“运行”。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 正常人在意识清醒正常的状态下，是几乎不可能进入这种极端工作状态的。因为身体会设置保险，阻止你这种危险的行为。 一股深深的疲惫感袭来，胡杨揉着额头站了起来。他此时想的是，这个样子走出去，看到他的人肯定以为他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胡杨回没挂牌的华夏科技接上了戚扬和简友德。去老莫吃饭，孤零零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这最基本的牌面还是要有的。 说起东直门的莫斯科餐厅，bj人还真少有不知道的。九十年代之前，那是bj为数不多的，能吃到正宗西餐的地方。 这一代bj青年把去“老莫”吃西餐视若充满荣耀感的活动，仿佛这不是一次饭局，而接近于礼仪式的朝拜。很多描写七八十年代生活的小说和影视剧，都不会落下这个地方。 长桌旁，坐满了穿着绿军装的年轻人。他们举起盛满啤酒的杯子，高声朗诵语录。 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的出现在电视和电影中。而赵援朝和周朝先这样的人，就是这些故事中的主角。 至于方国器，以前他或许还有资格做主角。但从他和日本人做交易那刻起，就失去了所有的资格。 说起来，胡杨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老莫。胡杨那个时候，bj城里能吃西餐的地方很多，没有必要特意来老莫。在加上后来莫斯科餐厅改成了私营，很多东西都变了。不过眼下老莫还是一家国营的餐厅。 下午六点整，胡杨的车开到了老莫的门口。 (本章完) 第84章 吃老莫 第84章 吃老莫 胡杨人生中第一次走进传说中的莫斯科餐厅。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感觉还真一下子就走到另一个国家。 胡杨多少有点理解，为什么这里号称是bj新兴年轻贵族的授勋之地。没有来老莫吃上顿饭，那在朋友圈子里真的是要矮一头的。 从青砖红瓦的世界里一下子走进这个华丽的宫殿，正常人类都会收到强烈冲击，比如跟在胡杨身后的简友德。真的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感觉一双眼睛不够用。 相比之下戚扬明显就要好很很多。这也说明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李信把他们的带进了一个包间。包厢的面积很大，放着一张典型沙俄风格的长木桌。周朝先自然坐在主位，身边还围着几个青年。那个见过一次的司机王师傅则站在门口。 胡杨用眼神示意之简友德。他会意的停下脚步，站在了王师傅对面。胡杨脸上努力保持的轻松，但看起来十分的不轻松。 周朝先站起身来说道：“胡杨同志很准时，请坐。” 胡杨有些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周朝先同志做东请客，我怎么敢怠慢。” 几人落座，周朝先比了一个手势，李信立刻去通知服务员上菜。 周朝先指着周围几个人说道：“陆星、林芝延、张坊，都都是我们院儿里的孩子，可以放心说话。” 胡杨说道：“简友德你见过，这是戚扬。都一样。” 周朝先说道：“你们和方国器的事儿，我已经知道。” 胡杨微微皱眉：“方国器和.我们？” 这句话就是在问他周朝先，他是不是“我们”中的一个。 而周朝先的回答是：“今年请你来呢，就是想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这个意思也很明确。就是把他从“我们”里摘了出来。今天发生的事，就是方国器和华夏科技的事。 胡杨有些无力的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多谢你的关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上菜的服务员的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周朝先是有牌面的人物，他做东宴请自然也肯定要上有牌面的菜。 服务员每上一个菜，都会说一下菜名：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鹅肝.大致看了一下，老莫的招牌菜基本都点了一遍。 酒，选的是进口的红酒。这个时期中国刚刚放开酒类进口。全国能喝到进口红酒的地方没有几个，价格更不是品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一共十个菜上齐之后，周朝先遥遥举杯：“来尝尝这酒，法国的。” 胡杨很敷衍的笑了一下，学着大家的样子也喝了一口。酒一入口，还真让胡杨有些意外。 这酒真是意外的很不错。 胡杨怎么说也见过大世面的，能让他感觉很不错的东西，那是真的不多。 这酒的味道不沉，应该是年份比较近的酒。胡杨心说，不会是82年的吧。 一念至此，胡杨干脆就没放下酒杯一直捏在手里。 眼看胡杨一口菜都没有吃，周朝先打破沉默，说道：“胡杨同志以前来过老莫吗？” 胡杨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我们乡下人可不敢进来。”说完就又喝了一口酒。旁边的年轻人立刻给他续了杯。 这第二口下肚，胡杨就八成的把握这就是82年的酒。虽然不是传说中的拉菲，但也算是精品。 82年是五十年来最好的年份。那一年产的酒每一瓶都算是精品。胡杨喝了第三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句电影的台词。 这就是人民币的味道。 胡杨光喝酒不吃菜，还摇头叹气。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意志消沉的表现。 周朝先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叫林芝延的女青年。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胡杨同志，别光喝酒啊，这都是老莫的招牌菜，味道都很不错。” 胡杨叹了一口气：“唉吃不下啊。我喝点酒就行。”说完又喝了一口，这一杯又见底了。 美酒的确是胡杨贪杯的理由，但并不是最重要理由。从一进门的第一句话，胡杨就看穿了周朝先的想法。 他周朝先是不打算落井下石，但也没打算提供无私的帮助。 在周朝先看来，现在的局面是赵援朝和胡杨被方国器釜底抽薪。直接从根子上掐断了他们旋耕刀片的这项买卖。 胡杨他们资金上的损失肯定不少，两个工厂都要停工，前期的投入也都打了水漂。而这都还在其次。大院孩子最怕丢什么？ 面子啊！ 赵援朝前脚刚敲了方国器一笔，可还没等钱捂热乎，就被方国器连本带利全都抢了回去。 大院子弟的圈子里，大多数都认为赵援朝这一手是输了。对方国器的评价自然也都又高了几分。 当然，这也和赵援朝今天一整天的蒙头乱撞有关系。正所谓倒驴不倒架。事儿上输了，可架子不能倒。但今天赵援朝显然是有些“倒架”了。 可能也就是因为赵援朝这次的表现太好了。所以这个周朝先才会认为有机会给他们提供一次有偿帮助。 想到这里，胡杨的目光扫过周朝先身边的几个年轻人。最终落在了那个叫陆星的年轻人身上。 关注他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他和周朝先的眼神交流最多。第二则因为是他酒杯里的酒一直都没有减少。 这个陆星应该就是周朝先身边专门出主意的那个人。古代叫谋士，衙门里叫师爷，部队里叫参谋，搁在这儿应该叫心腹。 就这一会儿工夫，三分之一瓶已经进了胡杨的肚子。红晕已经爬上了他的面颊，眼看就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 陆星可能是感觉火候差不多，立刻用眼神示意周朝先，得到后者确认之后，他便开口说道：“方国器这一手挺黑的，丫一点余地都不留。但这一手他玩的可挺大的。扯动了好多个部委。半拉四九城都在议论这个事。可我们都觉得这人和日本人合作，挺不地道的。” “那孙子什么时候地道过。”周朝先面带不屑的说完，又转向胡杨：“你们是准备就这么认了.还是？” 胡杨继续装着颓废：“不想认，又能怎么办。方国器这次已经成势了，我们唉.” 周朝先说道：“你可能也听说过，这个方国器原先是我们大院儿的。后来是犯了众怒，被我给赶了出去。现在在外面搞风搞雨的，其实我们大院也算是有点责任。所以这次我准备和你们站在一起。咱们一起对付这个方国器。” 听完周朝先这番话，胡杨第一次把酒杯放在了桌上。正色道：“你准备怎么帮？” 周朝先拍了拍身边的青年，说道：“这个让陆星给你详细说一说。” 陆星看向胡杨说道：“方国器的鼎峰公司和日本的久保田农机合作。他们现在有旋耕刀片堆焊技术的专利。这是他们现在手里最有力的一张牌。” 胡杨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陆星继续说道：“我们国家的专利法已经开始施行。所以明着来，我们肯定是占不到理的。但台面下的手段还是有很多的。” 说到这儿，周朝先在旁插了一句：“不瞒你说，这些手段原本都是为你们华夏科技准备的。只可惜上次都没用上。” 胡杨点了点头：“那就真的要期待一下这些手段了。” 陆星接着说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胡杨问道：“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陆星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胡杨猜测，他应该是感觉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着。 陆星说道：“久保田农机的野心，胡杨同志是知道的。这次方国器能和他们达成协议，肯定就是满足了久保田农机的野心。所以我们只要能破坏这一点，就能重创他们的合作。如果操作得当的话，还有可能弥补这次华夏科技的损失。” 胡杨继续表示赞同：“说的有道理。可光靠那些台面下的手段，只能影响他们生产，这个破坏力应该还不够吧。” 陆星说道：“你说的没错，光是这些肯定是不够的。只降低生产能力，还是不能阻止他们垄断旋耕刀片的市场。所以我们必须也要自己生产旋耕刀片，来打破他们的垄断。” 胡杨皱着眉头说道：“可专利问题怎么办？就算是我们不公开的生产，并让低价刀片流入市场。也只能扰乱市场，没办法挑战垄断。要知道，他们追逐并不是旋耕刀片这一个产品的利润，而是倒逼上有市场之后的利润。” 陆星面色不变，显然是早有准备：“胡杨同志看问题很透彻。你的担心的确也是有道理的。但有办法可以规避这个专利的问题。” 胡杨立刻追问：“什么办法？” (本章完) 第85章 深度合作 第85章 深度合作 看着胡杨急切的表情，陆星刚刚压下的嘴角又扬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再继续管理表情。他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了预想中的高潮部分。 看这个陆星的年纪应该不大，能憋到现在才喜形于色，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有城府的了。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资格带在周朝先的身边，代替已经专心做日本人的那位朝日美惠小姐。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能胜任还是赶鸭子上架。 那位朝日美惠小姐所表现出的能力，并不是她的全部。 虽然胡杨第一时间就拆穿了她的伪装，但那更多的是因为胡杨就是这个行业中顶尖的。 而朝日美惠其实并没有受过完整的专业训练。却可以在遇到胡杨之前，非常完美的进行着自己的任务。这里面需要的智慧和意志力还有天赋都绝不是普通人拥有的。 带着那几分隐藏不住的得意，陆星说道：“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我们进行深度的合作。” 胡杨脸色微变：“深度合作，这个词挺有意思的。先说说你们的计划，合作的事稍后再谈。” 陆星看了一下周朝先，后者微微点头之后他才说道：“其实我们的计划并不复杂，但只有我们有这个能力完成。” 胡杨说道：“洗耳恭听。” 陆星说话语调不自觉的高了几分：“其实很简单，我们把国内生产的旋耕刀片运到国外，在国外进行堆焊加工之后，再进口到国内来。这样做就可以完美规避掉专利的问题。” 这还真是个简单的办法，但简单并不简陋。必须说，这还是一个能让胡杨也比较认可，同时也是可行性非常高的一个计划。 这个办法的确可以规避掉所有的专利问题。高频感应堆焊技术的专利，属于一种低端工业加工技术。只在国内申请并被认可，国外是肯定没有的。 而且按照陆星的说法，要出口再进口，自然不会再被国内的专利法限制。 不仅如此，进口出口的这个过程中，他们还能获得数量不少的退税和补贴。所以就算旋耕刀片本身一分钱利润都没有，也还是不会赔钱的。 思索了片刻之后，胡杨问道：“出口到哪里，用什么名目出口和进口。有几个省的农资局，可以稳定进你们产品的货？” “这些问题都问的很好。胡杨同志果然有见识。” 陆星首先肯定了胡杨的提问，然后接着说道：“我们在越南有关系，在那里建厂十分容易。而且那边人工等费用比国内还要低。我计算过成本，比你们华夏科技至少便宜三分之一。至于名目和关系，就更不用你操心了，那是我们大院最拿手的。” 胡杨看起来是在端着酒杯努力思考。但其他只是在专心的品酒而已。从听到“出口”这个词开始，胡杨就几乎把他们的计划猜出了一个七七八八的大概。 这个套路现在看来算是个新点子。但在几年之后，这个手段基本上就算是烂大街的。 而在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套路。毕竟改革开放还没有几年，能把眼光，从自己脚前尖儿往前挪几寸的都不多。更不要说玩进口和出口这些国际贸易手段。 这方面这些外经贸大院的孩子，的确是得天独厚。陆星敢说只有他们能做，其实也真不算是考张的说法。 不过可惜，今天坐在他们对面的这个人，有超过这个时代三十多年的记忆和见识。这些手段，在胡杨这里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如果不是为了这瓶酒，胡杨早就结束这次会面了。眼看醒酒的瓶子里酒液已经见了底，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越南.” 胡杨带着几分酒意的脸上，那表情意味难明： “你们应该查过我的过往，所以应该知道我去过老山前线吧。我身上好几个弹孔，就是在那边留下的。直白点说吧，我不相信越南人，所以我也不相信你们会把厂子放在那么不安生的一个国家。” 陆星说道：“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们自然有” 嘭.胡杨把空杯子拍在了桌子上，打断陆星的话。 “有的时候，就是不能把话说的太简单。否则就有些人就根本没办法理解你的意思。我再直白一点说清楚。如果你们把工厂放在越南，这次合作就不要再谈了。明白了吗？” 意料之外！ 胡杨这突发的反应，完全在陆星的意料之外。这个计划之外的状况，让陆星一时竟想不到如何应应对。 看着他的反应，胡杨心说，还是嫩啊，这一点上明显不如朝日美惠。在强压下生活久了，自然内心的韧性都会变得更强大。当日她被胡杨直接拆穿之后，也没有完全失态，至少还有挣扎反抗意愿。 而这个陆星，明显已经陷入了宕机状态。 周朝先只能自己救场：“在越南建厂有很多的便利条件。如果胡杨同志感兴趣，可以详细的和你说一说。” 胡杨摆了摆手：“无非是越南现在的头头脑脑们倾向于修复关系。对你们会提供各种便利条件。但这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周朝先说道：“难道就因为和他们打过仗，就不再进行合作了？我们和日本这些年合作还少吗？胡杨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胡杨冷笑：“在这种场合谈论这个问题，才是真的危险。不用再试图说服我，越南肯定不行。” 周朝先也没想到胡杨会这么强硬。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一时间，包厢内又陷入了冷场。 很多人都不适应沉默，但其中并不包括胡杨。这种尴尬的沉默，正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周朝先他们今天摆出这个阵仗，明显是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准备。所以必须先让他们乱了阵脚才行。 半晌周朝先才说道：“越南建厂的事可以先放一下。” 陆星脸色一变，急忙提醒：“周哥，这个” 周朝先一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咱们先退到前一步，除了厂址的选择，你对这个计划还有什么看法。” 胡杨在心中暗自点头，这个周朝先还算冷静。他并不像身边这些人那样乐观，对现在的形势有比较而客观的判断。 胡杨说道：“你们的计划听起来应该是可行的。但有一个小问题。刚才这位陆星同志说，你们计算过成本，比我们的低很多。我想知道，运输成本你们是怎么计算的？” 陆星解释道：“我们走的是海运，不知道胡杨同志了解多少。从越南上船直达青岛。这会比陆路节省很多。” 果然是海运。 胡杨说道：“海运成本低我知道，但同样风险更大。我就随便说两条，第一你们有没有调查过这条航线上船只失事的具体数量。第二，台风和季风对整条航线的影响你们设想过吗？” 说起水路运输，胡杨可是真正的行家。这两个就是海运中无法避免的问题。即使是里海和黑海，也同样有这些问题。 看他们的表情胡杨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有想过这件事。这就是他们这代人的特点。他们从父辈那里继承了眼光和格局，却没有相应的实际操作经验。也就是传说中的眼高手低。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你把这当做一个问题。 这话好像有点绕。稍微捋顺一点说，就是只要能意识到自己的实际经验欠缺，然后带着这种态度去锻炼他们就很容易让眼和手一起高。 而反过来说，如果一直都不认为这是个问题。那就会一直被现实教育，从而变成一个真正的问题。 见他们都不说话，胡杨自己做了总结：“如果把这些都考虑进去，成本并不会像你们想象中那么低。” 周朝先终于忍不住和陆星小声嘀咕起来。 胡杨大约也猜得到，他们正在嘀咕什么。就是退税和补贴能不能平掉这部分风险。换句话说，他们在研究的就是，这个生意是不是从盈利变成了保本。 其实胡杨刚刚也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结果是盈利的。即使是没有补贴和退税，也还是可以有盈利的。但胡杨并不认为他们会得出相同的结论。 原因很简单，他们根本不懂如何计算海运的成本。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或者一个简单的公式。 看见他们聊的很投入，胡杨突然对身旁的那个青年说道：“再去拿一瓶酒来。” 青年下意识的看向周朝先，却发现后者正在和陆星商量着什么。这个时候打断他们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稍一犹豫之后，青年还是点了下头。 胡杨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这种别拿错了。” 青年再次点头，然后转身去外面拿酒。胡杨瞟了一眼他走的方向，那边是饭店的后厨。 早听说老莫是会给常客存酒的。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很显然，这个周朝先就是那种常客。 胡杨突然想到，赵援朝和方国器不会也有吧。 (本章完) 第86章 再回辽宁 第86章 再回辽宁 和朝鲜做生意是件风险很高的事情。这问题上，胡杨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未来的罗津先锋自由经贸区以及开城工业园都有无数个活生生的例子。 就在丹东这个地方，未来也会有一个因为朝鲜所谓的开放政策，而兴建的新区。还有一座只差十几米，却始终无法完工的跨江大桥。很多第一次到丹东的人，都会专门跑到新区的大桥下拍照留念。 胡杨知道以上所有，但他思考之后还是决定选择第二个方案。除了相信项凌江的关系之外，还因为他看上朝鲜的自然资源和一些别处不太好弄的东西。 朝鲜这块地方，真的可以配得上穷山恶水这四个字。本身就经常遭受自然灾害，再加上国家又不重视农业。所以导致国际社会三天两头的要送粮食救命。以保证这个不安定因素的稳定。 胡杨甚至猜测，就因为知道国际社会肯定会有援助。所以干脆就不管农业了，全力发展工业和军事力量。 这些先放在一边不说。朝鲜虽然经常遭灾，但矿产资源还是有一些的。煤、钨、石墨、磷酸盐、铁、锰、铜、铅、锌都有。 其中煤、钨矿和石墨储量比较丰富。这些就是胡杨盯上的资源，尤其是煤和石墨。前者是必不可少的消耗品，后者则是高价值稀有资源。 资源，是永恒的话题。 朝鲜的问题都还很远，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方国器和日本的大隈公司和第二机械部合作。 后者现在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案。一切都才开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方国器那边，胡杨反而心里更有底，也有了应对方法。不过现在还不到解决的时候，火候未到。 所以胡杨才会决定趁这个时候回一趟辽宁。 简友德开着车在bj城里兜里好几圈，买了若干bj小吃，把车里塞的满满当当。 没有高速公路的年月，开长途车绝对不是一种享受。尽管胡杨已经尽可能的维护这两吉普车的车况。但一辆吉普车再如何维护也不会变成路虎。 早已经入冬的东北早已经下过雪，这让本就不怎么样的路况变得更加糟糕。 从早晨颠簸到晚上，他们才终于回到了沈阳。第一站自然是冬梅馆。 一照面，冬梅嫂子就仔细端量了胡杨一阵，说道：“原本你大哥和我是准备了几个好菜，想给你好好补一补。可一看你现在的身板，好像在bj吃的也不错。” 胡杨赶紧说道：“在那边也就是凑合着吃，整天想的都是冬梅嫂子的手艺。” 冬梅嫂子笑骂道：“就你嘴甜。今天这桌都是我拿手菜，赶紧上去吧，都在上面等你呢。” 胡杨提前打过招呼，这次只小范围的聚一下。所以只有邢鹏和孙福生两个人在上面包厢里的等着胡杨。 都是真正亲近的人，不需要太多寒暄或者说预热。彼此之间的酒量都很清楚，再加上有简友德这个“千杯不醉”在场，所以桌上只有一瓶度数不高的竹叶青。 胡杨不讨厌酒，遇到好酒他也会的多喝几杯。就像他在老莫遇到那瓶82年波尔多那样，不仅喝还会拿。 但他真的不喜欢所谓的酒桌文化。尤其是其中劝酒的部分，整体上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充满了各种陋习的缩影。 什么，我干了你随意，我就看你是不是真的随意。什么，我都喝了，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还有那些所谓各种利益和客户、关系户等等在酒桌上的表现就更加赤裸。 胡杨不喜欢这些，虽然他知道有的时候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不得以。但在都是自己人的时候，他不希望看到这些出现。 一瓶竹叶青就挺好，一人一小杯浅酌刚刚好。 酒不错，菜更好。 人不多所以一共就八个菜，但其实已经算是规格很高的大席面了。 多半都是冬梅嫂子的拿手菜，但都变得更加精致了。食材选择的要求更高，制作工艺也更加精细，味道自然会有明显的提升。再加上造型和器皿的配合，这些都已经不在路边小店的美味，而是大饭店出品的料理。 除了冬梅嫂子擅长的北方菜之外，有三道明显是西南云贵川那边的麻辣酸香风格。胡杨这才想起来，以后这个川菜会火遍全国，自己竟然忘了提醒冬梅嫂子了。 冬梅嫂子热情的说道：“来小胡试试这几个菜，是新请的一个西南那边的大厨做的。先跟你说，一开始得小口吃。” 吃了一口，味道其实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但对这个年代的东北人来说，这味道绝对是新鲜刺激的。也不光是东北，00年以后全国那个城市里没有几家川菜馆。 胡杨装出第一次吃到的样子称赞道：“这菜看着就红火，吃着也过瘾，以后肯定能火。” 冬梅嫂子乐呵呵说道：“是吧，我们也这么觉得。准备在咱们店里卖上几个月，反响好的话就专门开个店。” 胡杨当然是表示非常赞同这个想法。同时心里更加赞叹冬梅嫂子对与餐饮这个行业的敏感度。有些人好像就是有某种天生的能力。 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从村妇女，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敏锐的经营者。 如果管理这块也跟上的话，一家高端饭店的雏形就算是成了。剩下的就要靠时间沉淀出老店的底蕴。现在谁敢说它不会走到更远更高的地方。 胡杨很想感叹命运在她身上变化莫测不可捉摸，但想到自己身上发生一切，好像最应该感叹的对象应该是自己才对。 多少次，胡杨都会下意识问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年代。 当然，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相处任何满意的答案。 但有一个他自己认为可能最靠近的。就是因为这是八十年代，是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是遍地机遇的八十年代，是不可复制的八十年代。 他带着三十年的记忆回到这个时代，必然要对这个时代产生影响。胡杨认为这可能就是自己的“回来”的原因。胡杨不仅要影响，更要主动去改变。 这个时代一切都在变，同时一切都皆有可能。胡杨相信自己有能力做一些事，让自己周围的人变得更好。甚至是影响到的更大的范围。 改变世界，在很多人那里只是理想甚至只是口号。而胡杨认为，这应该就是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在座的人都知道胡杨的习惯，不搞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套路。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弄虚的。 第一杯竹叶青，大伙都只抿了一口，然后就进入了正题。 放下酒杯邢鹏就开始说道：“鹏飞商贸的发展很好，已经在大连，营口增加了三个店面，第四个也能够在年前开业。虽然一直在开新店，但这两个月还能有将近两成的净增长。按照你说的，我们已经放弃了电器之外所有商品的零售改为批发。毛利润虽然降了，但总体来看回钱的更快了，净利润也更多。”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这个时期普通百姓的购买力才刚刚显现。计划经济体质下被压抑的消费欲望被释放，所以市场表现非常的好。 鹏飞商贸的第一桶金就是这么赚到的。但接下来小商品市场必然会被冲击，因为入门门槛太低。进入这个吃长的人多了，利润必然会被压缩。所以应该果断放弃零售市场，抓住上一级市场。同时专注于的未来更大的电器市场。 胡杨点头之后问道：“上次说的路线调整怎么样了？” 邢鹏说道：“冬季内河封冻之后路线已经基本成熟。上岸的地点在大连港那边找到了一个，东港那边也在看。 内河这块儿，主要是避开上冻但没有冻实的那十几二十天。而在彻底冻实之后，用改装过履带摩托加上爬犁后斗，运货的速度和安全性都还有提升。我找老人问过，这样的封冻期至少能保持到来年二月。” 不算完全在意料之中，但比估计的情况还要好。胡杨一直最担心的就是冬季内河封冻的问题。而现在看来，内河封冻也不完全是坏事。 不过胡杨也很清楚，未来三十年气候的变化也是一个大问题。极端天气、厄尔尼诺、暖冬等等词汇都还没有被媒体挂在嘴边。 这些多是以后的事，现在先放一放。眼前胡杨最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沈阳这些老厂子的摸底进行的怎么样了？” 邢鹏说道：“我和福生哥这些天一直都弄这个，你说的那几个厂我们都摸的差不多了。但时间也就只够鼓捣那几个，其他我们现在手里只有从厅里弄来的资料，都是几年前的的老资料。” 胡杨说道：“老资料也有用。最好能去档案馆里翻一翻那些压在最下面的，长毛虫蛀的老底子。” 看到其他几个人表情，胡杨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本章完) 第87章 崛起的根基 第87章 崛起的根基 看几人还都是满脸疑惑，胡杨只能进一步解释道：“东北的工业体系在运动之前就已经建立完成。所以十几年前的老底子，没有在运动中遗失损毁的那些，才是真正能让咱们了解这些厂子的有效资料。” 胡杨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几人又都不是愚笨的人，所以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日后很多将会影响中国甚至世界的企业和行业，都是在这个时期诞生或是已经产生了雏形。 胡杨说道：“我从书上看到，国内外的专家对中国未来的预测主要围绕两个词，改革和转型。相信大家都已经有这种感受，身边大部分的人和事都在不断变化。而在这些变化的过程中，会产生非常多的机遇。而我们就要抓住这些机遇。” 邢鹏问道：“胡哥你让我们对老厂进行摸底，也是为了抓住这些机遇吗？” 胡杨肯定的说道：“当然，工业永远都是一个国家和地区崛起的根基。我们沈阳乃至东北，都有非常好的工业底子。这么好的先天优势，当然不可能舍弃。我们前期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以后涉足工业领域积累资金、关系和人才。” 邢鹏更是笑着说道：“那看来我得找人到各个老厂去收破烂了。不光要弄清楚他们的家底，还要弄清楚家里都几口人。谁是靠谱的孩子，又有谁是败家子。” 胡杨则说道：“收破烂也是一个好营生。现在遍地都是机会，有大量的行业空白。在任何一个领域中做大，包括收破烂在内，都可以积累大量的财富。 冬梅嫂子说道：“可不是吗，我就观察过那个收泔水的。他不光收咱家和这附近的饭馆。还收机关厂矿的食堂收。我就问他自家有那么多猪要喂呀。结果他说了，不是给自家的猪吃，是运回去低价卖个农村的养猪户。这可是无本买卖。” 胡杨说道：“这个例子很好，但这也不能完全算是无本。时间、精力、体力都是成本。他们付出的时间和劳动力的成本，不能说无，只能说是很少。 而你们要注意，人力的成本只会一直上升。而包括时间和精力在内，有很多隐性的成本也是不能忽视的。有很多现在并不明显，但以后一定会逐渐显现出来，这些你们都要注意。” 看到几人的眼神中都只透着些许的不解。胡杨也知道这并不是简单信息，只要知道就行了。而是接受一种新的价值观。意识形态的输出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胡杨说道：“我不是让管冲在香港那边订购了一批杂志吗。里面有一些就是专门给你们的。还有本地的报纸，包括bj和广州等几个重要城市的报纸，也要定期买回来看。” 孙福生担心道：“国外杂志我们能看懂吗？” 胡杨说道：“我让管冲尽量给你们买是繁体字的。不过里面还是会有英文和其他外语，还有行文应该是按照他们说的粤语习惯来的。你们一开始看肯定会有困难，但希望你们能够克服，就当这是一个任务。” 听到任务这个说法，桌上其他人都知道胡杨这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也不能随便应付。 几乎不怎么说话的戚扬，极罕见的主动开口说道：“香港有那么重要？” 戚扬平日惜字如金，主动开口一词当然是要给点面子的。更何况胡杨认为戚扬这话并不是广为了为自己解惑而问的。 “很重要，比你们认为的都重要。”胡杨首先定了一个基调，然后接着说道：“香港的金融体系很发达。有些杂志把香港与纽约和伦敦并称为全球三大金融中心。但这些东西离咱们还远，所以我要说的是金融和贸易之外的东西，香港的娱乐文化。” 这又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说法。娱乐、文化放在一起说，在八十年代还是个很新鲜的说法。 胡杨说道：“我今天回来时候，听到街上到处都在放港台歌曲。街上喇叭裤和蛤蟆镜也随处可见。” 邢鹏笑呵呵的说道：“胡哥这可不是吹的，整个沈阳城里六成以上的蛤蟆镜，八成都是从咱们手里出去的。” 胡杨先给了他一个大拇指，然后接着说道：“我在书上看到这么一个说法，叫过度补偿。意思就是说，你缺一个东西久了，等到有能力得到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要的比正常的更多。 比方说你如果饿久了，再吃东西的时候都会吃到撑，而不是刚好吃饱。渴、穷、苦这些都是这样。” 看到几个人都若有所思，在这里胡杨稍没有马上说下去，而是停下来给他们点时间消化一下他这段话。 邢鹏说道：“胡哥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这样的事儿还挺多的。” 冬梅嫂子也说道：“我就是，以前没钱就舍不得买雪花膏。后来手头不紧了，就一下子买了十几盒回来。你大哥说我，买这些雪花膏够用好几年的。” 胡杨好奇的问道：“福生大哥就没有这种？” “怎么没有。”冬梅嫂子白了孙福生一眼，但没有继续说下文。 “都有，都有。”孙福生则赶紧承认，却还是不说内容。 胡杨和邢鹏相视一笑，都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既然大家对“过度补偿”有了有点概念，胡杨就可以再稍微深入一点了。 “因为人有过度补偿的情况，所以由人组成的社会也有同样的问题。咱们大陆经过这些年的运动，文化娱乐方面是非常饥渴的状态。 开放之后国外文化的第一波冲击，就是伴随各种译制片电影和意志连续剧到来的。你们应该能够感受到这种冲击对国人，尤其是年轻人的冲击和改变有多大。” 想到时下年轻人中最时髦的打扮，最流行听的歌曲，还有谈论最多的话题。他们就知道胡杨说的没错。 “我认为香港更重要，就是因为香港与咱们的文化最近，国人是最容易接受的。同时自然也最容易受到影响。 这种影响并不只限于穿衣打扮，还会有说话方式，进而还会影响到行为和消费观。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香港娱乐文化对大陆都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我希望你们能通过这些，先于大多数人了解这种变化。” 大陆封闭了太久，一朝开放之后，各种好的坏的全都一股脑的挤了进来。而国人在过度匮乏之后，则会将这些照单全收。这就导致了一些观念和价值观上的问题。 未来关于“精神文明水平和物质文明水平严重脱节”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消失过。直到胡杨重生前的二零一几年，这依然是被广泛讨论的社会问题之一。 而在胡杨看来，这个问题的产生并不完全是因为物质文明进步的太快。还因为那时代大众，在思想依然习惯于被领导或者引导。而当这些都缺失之后，大众在思想观念上自然会彷徨，甚至是混乱。 现代化的理念、传统观念、西方价值观，还有港台那种混合发酵之后的人文状态。 这些好像都好都对，但好像都不完全适合。 胡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真的没有能力在这个领域中做点什么。所以他只能尽量提醒周围的人，也包戚扬在内。 要对未来可能影响大众消费观的外来思想，给予足够的重视并保持相应的敏感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通过戚扬把这个观点传到上面去。至于会不会产生什么效果，就不是胡杨需要去操心的了。 胡杨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原因。我很看好八二年开始的中英关于香港前途问题的谈判。” 话一说完，胡杨看到的是几张茫然的脸。看这些脸上的表情就知道，除了戚扬之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谈判。 转念一想，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不关心国家大事。两年前开始的谈判，的确在报章上没有特别大版面的报道。 毕竟那只是一个谈判的开始，而且又是在运动结束的前几年，宣传方面是比较谨慎的。都会尽量和以前的那种有一点小事，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方式做出区隔。 不过马上这个谈判就应该有结果了。如果一切按照历史进程发展，应该在八四年结束之前结束谈判。最终决定香港在一九九七年重归祖国。 看时间也没有几天了。所以胡杨也不需要再做特别详细的介绍。到时候自然会有铺天盖地的报道。这可是中国建国以来第一次， 戚扬思索了一阵，问胡杨：“老板为什么会看好这次谈判？” 胡杨心里琢磨了一下是谁在问这个问题，片刻之后说道：“简单来说，我们领土面积大，人口多，而且现在开放了。全世界都必须正视正在强大起来的中国。” 祖国的强大是任何一个爱国者都希望看到的。很显然，在坐都是真正的爱国者。 但就在大家都沉浸于对于未来和强大的憧憬中时，胡杨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收破烂是个不错的主意。” (本章完) 第88章 有前途的工作 第88章 有前途的工作 收破烂，有前途？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他们都没想到，说了半天胡杨又回头想起了前面的话题。 胡杨可没管其他人的想法，他看向孙福生说道：“福生大哥，你那边能不能分出几个人手，我想在沈阳组建一个废品回收公司。” 孙福生说道：“人手是没问题，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联系到了很多战友。但真的要搞这个？” 胡杨肯定的说道：“当然，我刚刚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真的觉得收废品是很不错的买卖，可以搞一下。” 胡杨既然这么说了，孙福生也只能顺着这个思路来。思索了片刻之后，孙福神个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说道：“收废品的话，那正好可以安排几个外地口音，手脚不太方便的战友。” 一听他这么说，胡杨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收废品不是目的，重点是从哪儿收，还有收到了什么废品。 胡杨又问道：“有冶金或者化工底子的人有吗？” 孙福生想了一下说道：“你要的这个太专业了。我这有两个人，一个过去是搞爆破的，化学这方面多少懂一点。另一个在部队时是在大型作战车辆的大修厂工作，金属这块也算有点知识。” 胡杨说道：“行，那找个时间见一下。具体工作你全权负责，我只提一点要求。所有收来的非金属，都要保存样品建档。” 孙福生点头：“好的，这事儿交给我来安排。” 邢鹏也说道：“手续这块我来办。有退伍证和残疾证，税费都可以减免。” 胡杨问道：“这两位战友都有残疾？” 孙福生说道：“都是在负伤之后专业的。搞爆破这个叫王辉，最早是搞爆破的，后来去了边境扫雷。最后一次任务出了意外，眼睛炸瞎了一只，少了三根半手指头。 大修厂那个叫于迪，为了救人自己砸断了腿。都是好同志，真汉子。” 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可惜、遗憾，或者好好照顾之类的话就显得矫情了。 酒满上，举起杯：“敬汉子！” 虽然杯里只是竹叶青，但胡杨却喝出烈酒的感觉。他的眼前出现在了战场，耳中仿佛又听到了轰鸣。这是属于这幅身体的记忆。 稍微调整了一下，胡杨接着上面废品收购的问题继续说道：“现在收废品主要就是金属和废纸，其他东西数量都相对比较少。所以我考虑先研究一下小型冶炼厂。纸张的循环再利用，先放在后面一点。至于玻璃之类的，暂时先不考虑。” 邢鹏问道：“对冶炼厂有什么具体要求？” 胡杨说道：“规模不需要很大，但周围一定要有足够发展的空间。设备方面没有特别要求，一般的电炉就可以。初期主要就是回炉重炼，对设备要求不高。以后如果有需求，咱们再升级。” 邢鹏说道：“浑南有一个厂，以前是做特种金属冶炼的。规模的确不大，一共也就是两百来人。现在基本是停工状态。工人这块大多都已经分流到其他企业。据说为了还拖欠工资和报销款，已经在卖设备了。要不要询一下价格？” 胡杨说道：“特种金属冶炼的话，那应该是中小型电炉，估计不会太好卖。恐怕只有南方人才会接手。” 冬梅嫂子好奇的问道：“为啥南方人才会买呢？” 胡杨解释道：“那边有需求，而且需求还很大。我在内参上看到，全国都在大搞建设。对于建筑钢材需求非常大。最近这些年，每年的需求量都能翻几番。现在出去，盘条就是硬通货。” 邢鹏说道：“我听说咱们这边最好过的就是这几家钢企，盘条运出去什么都能换回来。” 冬梅嫂子小声问自己男人：“啥是盘条啊？” 孙福生小声回答：“就是盖楼用的螺纹钢。” 螺纹钢、水泥、沙子，哪一样不是硬通货。听到盖房子这几个字，胡杨立刻就想到未来三十多年中国那火爆的楼市。 坦白说，楼市的火爆在他看来是异常的，甚至可以说是畸形。他真的不希望那种情况重演一次。 胡杨也曾经认真的推演过，但结果全都一样。至少在现在，依他掌握的资源和影响力而言，绝对不可能影响遍地开花的房地产大开发时代的到来。 就像那句很糙的话说的那样。没有足够的能力反抗时，只能选择顺势而为。胡杨现在能做到，仅仅只是不成为其中之一。 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胡杨接着说道：“咱北方底子厚，中型大型电炉还是有一些的。只要有矿石，就能炼出钢铁。 当然，质量好坏就另说了。而南方那边，冶炼企业没有咱们这边多，所以自然会有一些供需上的缺口。所以就产生了一些小型的钢企。就是他们才会买中小型的冶炼设备。” 孙福生说道：“听你这么说，很像小作坊啊。” 胡杨摇头：“恐怕还比不上小作坊。据说这类小厂普遍都很简陋，质量根本没有任何保证。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便宜。大发展的背景下，就是会有这种滥竽充数的情况。等到市场成熟了，自然会被市场规律剔除。但这需要时间。” 孙福生说道：“咱们的企业可不能这样。做啥都要踏踏实实的。” 邢鹏说道：“那当然，咱们做的都不是一锤子买卖。” 胡杨说道：“这个厂子可以去接触一下，重点是要了解设备的实际情况。我有大约一周的时间，如果时间对得上我亲自去看一下。” 邢鹏点头：“行，我明天立刻就去。现在是年底，降价应该会比较容易。我的想法是，如果达成意向。可以提前支付一些现金或者给没走的工人先发一批年货。你举得怎么样？” 胡杨点头说道：“这个可以，群众工作到什么时候不能忽视。现金和年货我原则上都同意。但这个度你一定要拿捏好，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是人傻钱多。” 邢鹏说道：“这你放心，我又不是毛头小子。” 胡杨笑着点头：“我的错，是我用老眼光看人。行了，这事我就不操心了，全权交给你。说说劳动服务公司的情况。” 孙福生说道：“劳动服务公司这部分这部分主要是我负责。基本上是按照咱们一开始的想法进行。从全国各地接来的战友，也都放在劳动服务公司下面，也算是有正式的身份。 高级技工我们一直都是重点关注的。很多提前退休的老师傅，我们都已经主动上门签订了合同。只是.这些老师傅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工作可做，这每个月的开销真的很大。” 胡杨呵呵一笑：“这些人都是宝贝，花点钱养着没有问题。不过拿钱不干活的确也不行。正好，这次去冶炼厂看设备就挑几个人带过去。我相信老师傅的眼光都应该狠毒，肯定能做出客观的评估。” 邢鹏一拍手：“对，我看行。提前跟那些老师傅说，就像自己是典当行里的朝奉。一张嘴，就说这机器又破又烂不值钱之类的。” 胡杨笑道：“还真看不出，你还知道当铺的伙计叫朝奉。” 邢鹏一撇嘴：“也不想想在咱爷爷是干啥的，这我能不知道。” 胡杨故作严肃的比了一个拇指。 邢鹏也舔着脸收了下来。 胡杨接着说道：“在这些老师傅身上花的钱算是投资。收益是在以后才能看到。刨除这部分，劳动服务公司收支如何？” 孙福生从包里抽出一个账本，又拿出纸笔，刷刷的记录然后计算。倒也没有让胡杨等多久，他就算出了结果。 放下笔，孙福生说道：“刨除给老师傅们的工资，劳动服公司这边略亏一点，但大体上来看，基本还可以算持平。” 胡杨听到这个结果很高兴：“很好，才刚开始就只是略亏。那以后上了轨道就应该可以有盈余。这很不错，辛苦大家了。” 孙福生说道：“辛苦倒是谈不上，这年头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想闲着。其实都想干活赚钱，有这么个机会大伙都是很积极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找到更多的工作给他们做。” 胡杨说道：“工作机会总是会有的，只是缺少发现工作的眼睛。这事不要急，以后肯定有很多机会。现在情况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很多了。资金的问题也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从一开始劳动服务公司就不是为了盈利。” 孙福生点头：“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劳动服务公司做了这段时间，我也有些心得的。其实细算起来，很多工作如果雇佣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人来做，要比他们自己养一个人省钱的多。 但问题是，很多时候他们必须养一个这样的人。又或者，养这个人的钱是厂子里出，或者是财政出，反正肯定不是个人出。所以我们这边大多都是和私营的工厂合作。” (本章完) 第89章 个人形象 第89章 个人形象 胡杨觉得孙福生说的很好。这的确是现在这阶段的大问题。 不是没有工作的机会，不是没有需要工作的人。但就是有工作没人做，也有人没工作可以做。 从计划经济模式到市场经济模式的过渡期，两种经济模式并存。混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也会有人把这个时期称为磨合阵痛期。 这个时期会过去。当价值和需求都由市场本身决定之后就会过去。区别只是各个地区不同，时间早晚也不同。 而从胡杨知道的历史来看，很明显南部要早于北部。东南沿海地区，要早于整个东北地区。 不出意外的，这就是与经济发达程度相对应。 从零售到批发，又到娱乐文化和卖破烂，最后又说到了劳动服务，这顿饭真的聊了很多。 在胡杨的控制下，酒就喝了那么一瓶。而喝酒的多少，与饭局的时间长短基本都是成正比的。 把最近的工作和变化都聊的差不多了，大家就各自回家休息。胡杨三人又来到了那个小院。这里也算是胡杨在沈阳的固定落脚点了。 戚扬好像有话想说，胡杨也给了他独处的机会。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夜无话，胡杨睡的不错。好像小酌真的能帮助睡眠。 吃过早饭之后，胡杨就见到了昨天晚上孙福生提到了那两位，王辉和于迪。 看到两个人，胡杨从他们身上都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颓废。而像自暴自弃这种感觉更是不可能有。 胡杨放下手里的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没有迎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整理身上的衣服。 敬礼! 还礼！ “野战军，侦察连，胡杨。” “边防部队，扫雷兵，王辉。” “机械师，后勤兵，于迪。” 这就是军人见面的方式。 和以前一样，胡杨还是最年轻的那个。但言谈之间，这两个老兵并没有表现出任敷衍。相反他们都对这个比他们都小上十几岁的年轻人，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其实这挺让胡杨意外的。部队里论资排本的习惯的可不是什么潜规则。胡杨年纪小，复员之前的军衔也没有这两位高。 后来等他们离开之后，胡杨还专门问了孙福生这个问题。结果得到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原来他们也给胡杨搞了一个形象工程。都是老兵油子，自然都知道老兵的臭毛病。孙福生也担心他们会不服胡杨，所以在上次喝过酒之后，就着手给胡杨塑造形象。 先是从胡杨那一身伤疤开始，作战英勇这块肯定是有的。然后就得是有智慧，那会说好几种外国话。这肯定也是很厉害的本事。然后就是心眼好，讲义气这种性格特质。 确定了这些之后，他们就开始在战友之间有意无意的开始传播。其实一开始都还在可控范围内。但这个话呀，一旦经过几次口耳传递，肯定就会变味儿。 虽说这些老兵都还至于弄的太过匪夷所思。但这个极其正面的形象，就算是给弄成了。 所以这些第一次见到胡杨的战友，其实早就已经听说了他很多事。而且是添油加醋，粉饰美化过之后的。 在听说胡杨还是单身之后，很多人都表示要把老家妹子介绍给胡杨。据说有几个人已经写了信回家。 听完这些之后，胡杨感觉嘴里有发干：“那个，福生大哥，你们这个好意我是明白的。但这种事可不能再弄了啊。可不能搞个人崇拜的路子。” 孙福生也挺不好意思的：“知道知道，我已经让他们不要再传了。以后肯定不会了，不会了。” 胡杨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孙福生问道：“这两个人怎么样？” 胡杨说道：“可以，底子都还行。废品回收公司可以交给他们来负责。春节前就把人都撒出去。收回来的东西可以先堆着，等年后再一步步上轨再出来。” 孙福生会意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春节前大家手头都会紧，所以能收到的东西也比平时多。” 胡杨嘴角微扬：“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另外一点，你也稍微注意一下。这次这突发奇想的搞废品收购，并没有对整个行业进行摸底调查。同行的情况你还尽快弄清楚。” 孙福生点点头：“这已经在打听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胡杨说道：“也是，收废品又不是搞秘密工作，我是不是太紧张了。” 孙福生故作严肃的分析道：“收破烂的走街串巷也不会引起怀疑。还真是一个挺好掩护。” 胡杨说道：“你们几个安排一下，明天跟我去丹东。” 辽宁现在的工业核心毫无疑问是沈阳。振兴的辽宁乃至整个东北的工业，这里必然最重要的战场。 沈阳的工业基础不需要再赘述。可以说，沈阳就是一座围绕着工业建设起来的城市。但也正因为这里拥有雄厚的工业基础，所以胡杨想要在这里所有动作，才会更有更大的阻力。 在自己没有蓄积足够力量之前，他在沈阳难有大的作为。所以胡杨选择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老路数。 当然农村当然不一定是真的是农村。而是指稍微小一点的城市。胡杨选择就是位于辽宁版图东南，与金家共和国隔江相望的dd市。 丹东的重工业基础并不好，甚至几乎说是没有。但这里轻工业发达，相比体量巨大的重工业来说，轻工业更加灵活。 而更加重要的是丹东有很好的水资源体系。也有构建水路运输的条件，不仅有连通鸭绿江的内河，还有大东港这个规模不小不冻港。 所以胡杨选择丹东作为起步的地方。这次从沈阳去丹东并不是走陆路，而是要走邢鹏开辟的水路。 十二月份的沈阳，晚上的温度已经能够达到零下十几度。浑河冰面已经被冻的非常坚硬了。 上冰的地方就在仓库旁边的小型码头。所有人都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大棉袄二棉裤都是标准配备，外面还有厚实的军大衣，脸上都还有防风的风镜。 交通工具是改装的摩托车。摩托车的后轮上拆掉了橡胶轮胎，焊上一圈履带。而全轮就并没有这么麻烦，只是缠上了铁链，以增加在冰面上的摩擦力。 这种改造还很粗糙，有很多可以改进的空间。爬犁后斗就更加粗糙一点。就是用木头钉的大号盒子，下面加上了简陋的大号冰刀。 虽然看着很粗糙，但做工还是很结实的。他们把车也开上了冰面，开上了一个专门给车准备的爬犁。 固定好四轮之后，胡杨就赶紧钻进了车里。冰面上的风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一共开了三辆车上冰，队伍总共十一个人。每辆冰面摩托都配了两个驾驶员，这样可以轮换着开。 邢鹏和孙福生在与胡杨待在一辆车里。戚扬和简友德在另一辆车里。三个驾驶员则在领头的第一辆车里。 这些驾驶员也都是老兵，驾驶技术是没的说。这条路线也不是第一次走，所以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妥当仔细。 改装之后的摩托速度并不算快。最多也就能开到四十几公里。而通常他们会保持在三十公里左右。 这个速度是不算快。但同样是这个季节，汽车在冰雪路面上其实速度也和这差不多。八十年代公路的维护养护能力还很薄弱，至少要到九十年代初期才会有所改善。 胡杨三人在车上也没有闲着。邢鹏和孙福生拿出了一张地图，对照这两岸的环境给胡杨进行了仔细的讲解。 在他们研究过很多次的未来蓝图中，浑河和大辽河沿岸是非常重要的。 这里水位浅，这里河床比较深，这里有排污口，这一段是居民区，那边有一座冷轧机厂，那是一家规模不小的机械厂. 用了一天的时间，他们顺着浑河走过了鞍山到了海城。浑河在这里纳入太子河。车队又顺着太子河进入营口，并最终在龙口镇附近流入渤海湾。 这么重要的地方，胡杨自然也让邢鹏在龙口镇附近买下了一个小码头并建设了仓库。 按照胡杨一贯思路。码头和仓库都有足够的发展空间。仓库后面有大片的荒地，邢鹏已经在联系准备全都租或者买下来。码头这边因为暂时没有一个明确的主管部门，所以就先维持现状。 胡杨特别强调过，要对水利河道这方面的信息重点关注。明天开春以后，要在沈阳、营口、丹东这个几个重要城市注册水利工程施工公司。核心原则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浑河水域，丹东的瑷河水域都必须按照胡杨的计划改造。 未来辽宁境内水路运输能力，直接关系到辽宁乃至东北的经济。这是一个核心的问题，是胡杨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完成的设想。 在营口上岸之后不久，就下起了雪。他们一行人就住在了仓库附带的简易宿舍里。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却没想到午夜之前来了一众不速之客。 (本章完) 第90章 愤怒的老兵 第90章 愤怒的老兵 睡到半夜，胡杨突然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即便在最沉的睡梦中，他也能听见这一串节奏鲜明的敲击声。 甚至还在意识彻底清醒之前，胡杨在被窝里翻了一个身体。睁开眼的瞬间，身体已经站在了炕下，双脚都已经插进了大头鞋里面。 那声音又出现了一次。乍一听来好像只是普通的连续五次敲击。但在专业的人耳中，这五次敲击是有节奏变化的。几种变化代表了不同含义。 胡杨刚听到的这种，代表了第二等级的示警。意思是有敌人靠近，但情况尚在控制中。 这个传讯的手法并不是所有部队通用。以胡杨所知，大约只有西南沿线作战的部队才会用这种手法。最初是模仿啄木鸟发出的声音。在山林作战，这种震动为主的信号，要比单纯的声音更好用。 紧接着，胡杨就听到了一个乌鸦的叫声。这是大多数侦察兵都会用的手段。但在这个城市近郊的这个大环境中，多少显得有那么一点突兀。 这时比他稍晚了片刻，戚扬和简友德也先后惊醒。简友德下意识的想要开灯，被戚扬果断的拦了下来。 这时他们看到正在穿衣服的胡杨，都感到十分惊讶。胡杨竟然比他们早了这么多。 胡杨迅速的穿好贴身棉服，就悄悄的走到门口。这时孙福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有一伙人靠了过来，数量估计二十左右，暂时目的不明。” “大半夜的，肯定不是来问路的。第一次？”胡杨问。 “听老薛的意思，好像不是。”孙福生说道。 孙福生口中的口中的老薛，就是负责这个仓库的人。如果听不错，那声乌鸦叫就是他的声音。也算是老侦察兵出身，以前就在东北军区某部服役。胡杨对这人的印象不错，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胡杨推门走了出来：“不是第一次来，那就是打过照面也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什么你和我都不知道？” 孙福生迟疑的说道：“这，可能是觉得” 胡杨平淡的问道：“是觉得事不大，自己能够解决？” 孙福生说道：“我想应该是吧。” 胡杨轻轻摇了摇头：“先把这事解决了再说。有德、戚扬你们摸到后面去，尽量不要放走一个。” 两人点了点头，便一头钻进了雪夜之中。如果是简友德自己，胡杨还真不是非常放心。但有戚杨在身边带着，那就肯定没有问题。而且以戚扬的身份来说，他也能拿捏好分寸，不至于下手太重。 胡杨说道：“福生哥，咱们去找老薛聊聊。” 两人找到老薛的时候，那群人已经来到了距离仓库只有二三十米的地方。 很不专业，这是胡杨的第一判断。队伍松散无序，所有人的手电都胡乱的甩着，在黑夜中只要不是瞎子，隔着百十米就能看到他们。 此时老薛还有仓库其他五个老兵，此时都各自站在黑暗的角落中。邢鹏和六个驾驶员也都已经醒了，但此时都留在屋内。 胡杨和孙福生一直走到他身后不到五米，他才警觉到两人的存在。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这要是有恶意的话，他恐怕就要折在这里了。 先开口的是孙福生：“什么情况？” 老薛先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胡杨，然后才说道：“一群流氓，来过两次都没占到便宜，这次晚上来估计是来阴的。” 孙福生问道：“什么原因？为什么没有上报？” 老薛还没开口，胡杨却说道：“理由一会再问，他们应该是想放火。” 孙福生和老薛往那边一开，果然看到那边人群中有了火光。看样子不外乎是火把、油瓶之类的东西。 虽然是在大雪夜里，但这火一旦烧起来也会非常麻烦。于是老薛当机立断，下达了迂回包抄的命令。 连他在内的六个人，从仓库两侧借着黑暗掩护冲了过去。胡杨和孙福生没有跟着他们，而是各自拎了一把铁锹，直接走了上去。 两人没有丝毫掩饰的活动，很快便被对面那群人发现。月黑风高一群人本想偷偷摸摸放火，却没曾想被直接撞见。 一小阵骚动之后，他们很快就稳定累下来。显然对面有人稳定了军心。可能是看胡杨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出现，并没有足够的威慑力。 双方靠近到只有十几米的时候，对面一个手里攥着油瓶的大汉跃众而出，在风月中大声喊道：“今儿是替王老六给你们提个醒，龙口镇是谁说的算。” 说完这句，大汉抡圆了手臂就想要把燃烧的油瓶扔向仓库。但前面铺垫的太多了。一句话二十多个字，就是傻子都能反应过来，更别说胡杨和苏福生这样的专业人士。 一块浑圆的鹅卵石，准确的打碎了还未离手的油瓶。 油瓶炸裂，紧接着便是杀猪一般的惨叫。那名大汉身上瞬间烧起了大片火焰。 好在此时地上积雪不少，这人还知道就地打滚灭火。头脸手背上大片的燎泡肯定是跑不了的，但肯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惨叫声也算是一个信号，隐藏在周围的老兵几乎同时冲了出来。正面上八个对二十多，却完全不落下风。 这些流氓和老兵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那些看似威风八面架势十足的动作，在胡杨他们看来，破绽多到都不知道该选哪个好。 胡杨就迎着一只迎头劈下来斧子，突然往前多走了半步，手中钢管先一步点到这人手肘。胡杨感受到钢管尖端反馈回一个极轻微的震动，同时一个同样轻微嘎巴声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正如胡杨预计的那样，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这人右手手肘关节错位了。 剧痛让这人手中斧子脱手而出，胡杨一俯身再进半步，手肘一立正中他的胸口。这一下胡杨可是用六七成的力道，直接让这人倒在地上，半天都缓不过这一口气来。 一转身，避开了一把有点阴险的刺刀。胡杨手腕一抖，钢管从地上猛的弹起，正好撞上刺来的第二下。紧着双手握住钢管往下一砸，正好撞上另一把漆黑的刺刀。 胡杨借着火光看着这个长脸的汉子，还有他手里两把用火熏黑的刺刀，脸色冷了下来。 这几下都是本着下三路来的，可不是一般流氓打架的套路，而是正经八百部队里的匕首攻杀技术。 也就是这人十之八九，也是一个老兵。这怎么能让胡杨不愤怒！ 同样看出了这人身份的孙福生与胡杨有同样的心情。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联络老战友，听过了很多老兵的故事。 转业的老兵其实大多数都过一般。越是在部队里业务能力强的，尤其是那些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其实越难以适应平民的普通生活。 只有极少数人能在新的岗位上适应。其实大部分人，都进了一般的单位过着一般的日子。 八十年代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在国际上也才刚刚被关注。在国内根本没有人了解，自然也就不会能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会无法过普通的日子。 孙福生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要帮助这些老兵。尽可能的把他们接到这边来。虽然不是每一个都会接受孙福生的邀请，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有不同。但至少这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离开了部队之后并没有变成孤家寡人。 老兵们还是有组织的，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还有一群老战友在。这是一份战友情，更是一份珍贵的信念。 老兵不是没有走上歪路的，但只是其中非常非常少的一小部分。他们玷污的老兵这个名字，更加玷污了他们所珍视的那段经历。 面对这样一个人，孙福生的愤怒可想而知。 “交给我！”孙福生低吼。 胡杨迟疑了片刻，才让开了身位。但他没有去找其他人，而是站到了一旁。他倒不是担心孙福生会有意外，而是担心他下手太重。 一般的皮肉伤没关系，但真要是重伤或者要命那后续就变得麻烦了。虽然孙福生应该不至于犯这种错误，但胡杨还是觉得应该谨慎一点。 更何况就这一会儿工夫，二十多个流氓都已经被老兵们搞定了。也没有他再动手的目标了。 更远处，胡杨看到手电光发出的长短信号。显然戚杨那边也已经搞定了漏网之鱼。 已经没有第二个还能站着的流氓了。但那个手持两只刺刀长脸男人，却好像丝毫未见。依然疯狂的挥舞着一双刺刀。 孙福生也没有丝毫松懈，手里的钢管劈砸封挂，防守的密不透风。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真正的实战中是不可能有大战三百回合这种事的。 无论侦察连还是进阶的特种兵，练习的都是“一招制敌”为理念的技术。讲求的是稳准狠快。 孙福生的经验和技术都远在这人之上。只卖了一个破绽，就诱使这人左手刺刀深入。而孙福生手中钢管一插一扭，就将只刺刀轻易缴械。 孙福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从地上捡起了那只刺刀在手里掂了掂。 “单挑，你只要赢了我，就放你们所有人离开。” (本章完) 第91章 王老六的兄弟们 第91章 王老六的兄弟们 普通的聊天，只需要准备茶水和香烟就够了。但今天聊的肯定不普通，所以简友德准备了羊角锤、老虎钳、钢锯等等整套的木工工具。 胡杨看着简友德准备的一堆东西，心中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对他的影响是不是有些问题。 如果说是为了逼供的话，这些工具其实都不算太好用的。制造肉体和精神上疼痛的方式有很多种。简单粗暴的摧残皮肉骨骼，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尤其是外行人在使用这类方法的时候，经常会造成过量的伤害，从而引发人体自身的保护机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昏迷。 而如果是以恐吓为目的的话，这些工具又不是那么有视觉上的冲击性。这些加在一起都不如一根烧红的铁棍。 简友德会有这样的反应，的确是因为胡杨。他曾经说过南边战场上审讯敌方间谍的事。胡杨当时并没有说的太详细。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引发了简友德兴趣。 看来是需要和他仔细的聊聊了。毕竟这是一项非常专业的活。一个外行单靠自己摸索是很容易跑偏的。这不光有技术和手法，还有很多心理上的揣摩和自我建设。 哗··· 不需要嗅盐那么高级的东西，一舀子带着冰碴的水泼脸上，只要没死的都会跳起来。 就像这两个人这样。 这个屋子是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12月份东北，即便是靠海的营口，晚上也会降到零下十几度。 这个温度下，人是很容易冷静下来的。 这两个人醒过来之后，甚至都没有站起来，就已经哆哆嗦嗦的喊：“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啥！我们是老六的人，王老六的人知道不.” 胡杨看了一眼简友德，眼神中的意思是，你这些东西都白准备了。 拉过一张椅子放在两人面，老薛大马金刀的坐到上面。 他的手里摆弄着一把老虎钳，冷着脸说道：“知道你们是王老六的人，说说吧。” “说说.说什么？” 五分钟，真的只用了五分钟，这两个人就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种一拳头打进棉花堆里的感觉，其实还真有点让人不爽。 但这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普通人。普通人中的坏人，没有那么讲义气，更不会宁死不屈。 这俩人的确是领头的，而且是兄弟俩。哥哥王明，弟弟王亮。都是王老六的堂兄弟。算是最早跟着他的那批。 王老六这个名字一再被提起。他就是整件事背后的主使者。王老六大名儿王大全，是一个非常有乡土味道的名字。人如其名排行老六。过去大家都叫他大全子，现在则叫六哥。 正如胡杨想的那样，王老六的确是在搞最早的房地产开发。当然这个时候“地产开发”这个词大家还陌生。所以王老六注册的公司叫龙口镇建筑工程公司。 但看上他们这块河边地的原因，并不是想在这里盖房子。而是和胡杨他们一样，通过水路走货。 直白的说，也就是走私。 据说王老六搭上了一个韩国那边的线，能从那边走私电器进来。这是个很赚钱的买卖。当然，王老六也很清楚风险非常大。 这个上岸的地点必须选择一个安全稳妥的地方。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必须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也就是自己的地盘里。 找来找去，龙口镇就当初邢鹏和孙福生他们挑的这块地方好。看到有人已经建好了码头和仓库，王老六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他觉得这还是省了他的事儿。但接触过之后，老薛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 第一次受挫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毕竟王老六是打算白占。正常来说没人会主动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所以王老六第二次就按照他们的习惯来了。 但这次真的让他感觉意外了，他们一帮人竟然没占到一点便宜。这个时候另一个重要人物出现在这兄弟俩人的描述中。 那个长脸的男人叫王进，是王老六身边最厉害的打手，也是王老六一个远房的表弟。据说曾经是部队里的侦察兵，而且还是一个军官。犯了纪律才被迫转业回了地方。 本来王进已经当上了副连长，是很有前途的。但因为他好赌，输了钱之后挪用了连队的公款还赌债。 伸了手，被发现也就只是时间问题。很快连队就发现了他的行为，立刻就停止了他所有的职务。 再之后，虽然连队并没有进一步追究王进的责任。但条件是要求他必须把挪用的款项还回来，然后才能转业。 不得以，王进只能和家里人四处借钱，把这些窟窿都补了回来。 部队虽然也让王进转了业。但他做的事都留在了档案中。所以地方上并没有什么正经单位愿意接收他。 再然后王老六就找到了王进。一个出钱，一个办事，合作就此达成。 按照王明王亮的说法，王进的赌瘾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降低。正相反，王进现在比以前赌的更厉害。自然也就输的更多。 他们平时只要不是王老六吩咐做事，也都不愿意靠近这个王进。几乎所有他认识的人，都被他借遍了。而且基本上都是有借没有还。活脱脱就是烂赌鬼。 因为前两次都没有任何效果，所以王老六决定来一次狠的。不光派出手下最能打的，还派了二十多个人跟着他。 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非常明确，就是放火。说到这，这哥俩还是特别强调。他们就是看今晚下雪才要放火的。因为这火肯定烧不大。 对于他们这些贴心的想法，胡杨很想上去踹上两脚予以回报。 除非雪下的特别大，否则对于已经烧起来的火来说并没有任何阻碍。 而且大火在燃烧的时候，会形成一个很强的上升气流。这会让自然飘落的雪花的根本落不到火的中心。如果风足够大到，能将雪花吹进火焰。那同样也能帮助火烧的更大，蔓延的更快。 而最可怕的是。虽然他们的出发点很无知。但燃烧瓶却做的很专业。毫不意外的，这些都是出自王进的手。如果胡杨他们的警觉性稍微差一点，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需要知道的，大约也都知道了。胡杨看了老薛一眼，示意他问最后问了一个问题，王老六现在在哪儿？ 哥哥王明有点犹豫，因为这基本就等于彻底出卖了王老六。但弟弟王亮却没有，他很痛快的说道：“应该是在公司里。晚上他还要等我们回音。” 老薛冷笑道：“好，带我们去找他，我们好好聊聊。” 两个人立刻被分开，然后被分别带上了不同车。老薛很认真的警告他们，不要耍任何小心思。如果一会他们俩指的路不一样，那这些工具都还是会发挥一些最用的。 发誓赌咒自己肯定不会说假话的兄弟俩被绑住了手脚。包括孙福生和邢鹏在内，一共八个人开了三辆车，去龙口镇上找王老六。 胡杨和戚杨则留在码头的仓库里，看管其他流氓还有那个司机。 去找一个流氓头子谈判，并不需要胡杨出面。而且他这张年轻的脸，还有可能产生反效果和不必要的联想。 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身边的戚杨。和王老六聊天的过程，必然会使用一些暴力。而戚杨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胡杨不想冉他参与其中，也不想他看到自己参与其中。 很多事情，吩咐别人去做与自己动手做，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胡杨拉过两站个椅子放在炉子旁边，招呼戚杨坐了下来。 虽然他们俩要看守的是二十多号人，但显然这并没有他们感受到任何压力。 胡杨问戚杨：“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戚杨秉承着一贯的风格，回答道：“严打还应该继续。” 胡杨微微摇头，好像并不太认同这个看法：“如果受了伤，化了脓，皮肉坏死之后要怎么办？” 戚杨说道：“要把烂肉割掉。” 胡杨这次点了头：“没错，清创是第一步，但还得有第二步，要消毒，第三步才是闭合伤口，最后才是包扎。” 戚杨很快便抓住了胡杨的思路：“你的意思是，不能一直只割肉。还需要后续的治疗手段一起施行才能治好伤口。” 胡杨点头：“当然。任何一个事物出现都其必然性。想要消灭一种东西，首先就应该先去了解这件事物产生和存在的条件。”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高深的道理。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多花一点心思去思考。 而胡杨思考的结果是，“第二步”和“第三步”一定会出现，但并不是在短时间内。 在这短时间内不会出现的空白期内，如果类似今天这种情况经常会出现怎么办？以后当他们的企业规模变得更大，需要保护的东西变得更多的时候要怎么办？ 似乎是时候把一个构想提前拿出来了。 于是胡杨问戚杨：“你觉得我们成立一个保安公司怎么样？” (本章完) 第92章 保安服务公司的构想 第92章 保安服务公司的构想 戚杨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保安公司？” 胡杨说道：“保安服务公司，就是专门培养安全保卫人员，提供安全保障服务的公司。性质上应该和劳动服务公司类似。都是提供某种劳动服务的公司。所以我准备在劳动服务公司下面再开一个专门的分公司。” 戚杨很直接的说出想法：“我不明白，福生大哥那边退伍军人这么多，为什么要专门开一个公司。” 胡杨伸出四跟手指：“四个字，名正言顺。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个名分。从古至今，这种例子太多了。我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名分。如果今天我们这些老兵的身份不是仓库的保管员和搬运工，而是专职的保安。那情况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大可以直接报警处理。” 戚杨又问：“那为什么不是保卫处，而是一个独立保安公司？” 胡杨说道：“第一个原因，当然就是独立。大中国型企业的保卫处，实际上就像是企业内部的派出所。保卫处工作人员就像是警察。 但他们执行的却不光是法律还有厂规和领导的想法。这不是我想看到。理想保安，不光是应对外部的威胁，同时也要应对内部不安定因素。 戚杨说道：“理想状态，并不容易实现。” 胡杨说道：“没错，这就是第二个理由。我成立独立公司，那所有的保安都隶属公司管辖，而不是某一个企业。我还打算让保安定期进行流动。不让某个保安在某个地方待太长时间。这么看来，理想状态还会很难实现吗？” 戚杨轻轻点头：“还有第三个理由吧？” 胡杨微微一笑：“第三。华夏科技以后必然会发展成为集团公司。我们会有很多下属企业，其中很都会很重要敏感。这就需要很多的真正专业保安人员。专业能力和可靠程度都非常重要。” 其实胡杨心里还有第四个理由。华夏科技将来肯定不限于大陆发展，必然要走出去。到了外面，安全问题就是个大问题。胡杨不希望把这件大事交到不确定人手里。 所以胡杨会在香港同步注册一个保安服务公司。并争取获得更多国家的认证。安全问题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更放心。 一口气能想到四条理由，就说明这并不是胡杨临时想出来的。这本来就是未来计划中的一部分。从一开始就着重招募退伍军人，就是存着这个此想法。只是今天发生的事，让胡杨决定把计划提前。 正好明天要去丹东，有些事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落实。 天亮之前，孙福生就带着人回来了。按照他的说法，过程基本没有什么波澜。 王老六的兄弟们对他出卖的很彻底。就连被垛下面藏着一把刀都主动说了出来。 长脸的王进被死狗一般的丢在地上。身上棉袄被染红了小半。看着自己平日里最依仗的打手变成了这幅样子。王老六立刻就明白了双方的差距。 对一个只有小学文化流氓来说，不需要进行任何有深度的谈判。只需要非常简单直接甚至粗暴的让他清楚，我的拳头比你的更大更硬。 所以，我不招惹你，你就应该找地方偷着乐去。如果你再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们也不会再有任何一点客气可言。 没错，这就是威胁！ 在王老六的办公室里他们只待了几分钟。基本上都是老薛在说，王老六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来得快去的快，保持强势和神秘感。这就是邢鹏在车上和孙福生商量出的计划。 把王明、王亮、王进三个人丢下之后，他们就离开了王老六的公司，但并没有马上就开车回码头。而是把车开进阴暗处，孙福生一个人重新摸了回去。等着看王老六会有什么反应。 孙福生看到的王老六反应很正常。当危险暂时过去，紧接着便是整个人都变得瘫软无力。而当这个过程过去，便是怒火上涌。开始对三个亲信破口大骂，进而拳打脚踢。 王明王亮是不敢还手，而王进则比较倒霉，他是还不了手。发泄了一通之后，身体再次变得无力。王老六这才终于能正常思考一下眼下的问题。 在兄弟俩添油加醋的劝说下，王老六终于决定暂时放弃报复。先把眼下这关过去。他们商量一下之后，王老六拿上钱，去找自己熟悉的大夫和医院。 一下子二十多号受伤的人进医院，不提前铺垫好的话，肯定会惊动警察。这是大家都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直到王老六也离开之后，孙福生他们才返回码头仓库。 对于王老六，邢鹏的评价是：“想他这种又怂又坏的人，短期内他应该不会蠢到再来搞事情，但以后肯定是要报复的。” 大家都认同他的看法。这种人很多时候就像癞蛤蟆，即便咬不疼你，也会尽可能的恶心你。 但问题就是，恶心人不犯法。但要你打死了这只“蛤蟆”，反倒是会犯法。 这时胡杨说道：“换一个角度，这也是一个机会。送上门来的鸡，我们正好利用一下。” 简友德不解：“什么鸡？” 邢鹏却好像明白了什么：“是杀鸡儆猴的鸡吗？” 胡杨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我们在营口这边一直都没有关系。是因为一直空不出手。但这次给我们提了醒。邢鹏你找时间以华夏科技的名义联系营口招商部门。我们华夏科技要正是进入营口。” 邢鹏接着说道：“而我们在获得投资商的身份之后，第一件事就打压王老六。顺便震慑一下其他猴子。” 胡杨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有了一个决定，在这里也顺便跟你们说一下。” 稍顿了一下，胡杨接着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保安服务公司，暂时挂在劳动服务公司下面。这个公司的主要工作就是培养、外派和管理专业的保安人员。初步决定，这个公司就由福生大哥牵头负责。具体细节我们回头再合计。” 接下来胡杨又把对戚杨说过的三条理由，又重新说了一遍。当然第四条他依然放在心里。 对于胡杨的这个想法，大家肯定都是支持的。理由足够充分，条件也都具备。尤其是对孙福生来说，这也算是让他心里一直悬着的问题落了地。 招老兵是胡杨的意思，老兵来了之后福利也都跟得上，唯独这个身份一直都有问题。不是农民，也不是工人，算是职工吧，好像也不太对。现在好了，保安公司的保安，这个身份不错。 说完这些，胡杨让大家全都去休息。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按照原计划上船。而司机则留下把车从营口开到丹东去。 他们现在暂时还做不到直接连车也运过去，但以后是肯定会的。 坐船大家都不算陌生。但必须说，冬天的海风真的是寒意刺骨。 天气普通，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差。但船驶出渤海湾之后，海上的风浪明显对要大了许多。 胡杨他们几个都缩在船舱的角落中，苦苦的挨过一天一夜的航程。离开营口三十多个小时之后，船终于开进了大东港。 这艘船没有靠岸，胡杨他们几人是通过驳船上岸的。项凌江几人都已经等在岸上。见面首先送上并不是拥抱，而是一人一大碗滚烫的红糖姜汤。 上车之后，项凌江对胡杨说道：“bj那边有个电话转了过来，是五所的李西平。说是研究上有点事要问一下你的意见。另外我们这边特种陶瓷厂的准备也已经有了时间表。一月底前就可以投产。” 胡杨点头：“非常好，元旦假期我会把李西平送来。估计他这么急着找我就是我交代的东西他已经弄出来了。争取一月中旬之前，把样品弄出来。原料和设备一定要充分保证。” 项凌江很自信的说道：“放心，原料充足，设备装备状态良好。” 胡杨拍了他一下，说道：“你办事我放心。咋样，二人世界开心不？” 项凌江面不改色回答：“非常开心。” 这把狗粮洒的 胡杨同样面不改色的转换话题：“什么时候能安排我们见面。” 项凌江不经意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戚杨，待到胡杨轻轻点头之后他才说道：“后天或者大后天，暂时无法确定。那边正在开大会。” 胡杨说道：“我这次来，一定要见到他。这是最重要的安排之一。如果他不方便出来，我可以过去。” 项凌江有些惊讶的看向胡杨，片刻之后才说道：“明白了。” 胡杨说道：“陈广德区长对银行系统的影响力怎么样？” 项凌江想了一下说道：“虽然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增加几分助力还可以的。” 胡杨说道：“春节之后，我们要到处花钱。所以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到处的借钱。” (本章完) 第93章 一封律师函 第93章 一封律师函 香港尖沙咀一座写字楼里，管冲正在惬意的抽着来自古巴的雪茄。在他对面坐着四个年轻人，都是十分仔细阅读者各自面前的资料。 除了抽烟的声音，屋内就只有纸张翻动的唰唰声和记笔记的沙沙声。 香港律师楼大多都集中在中环和港岛，这里离那边很远。因为人流量少很多，所以自然租金便宜了很多。 大秦律师事务所，大秦咨询代理有限公司。这两家就是管冲在香港注册的公司。他不在乎人流量的问题，因为管冲很清楚未来几年，光是胡杨的案子都不一定做得完，哪里还有空去接别人的案子。 这几个人正在看的，就是胡杨在电话里说捎给他的东西。其中包括两份专利申请材料，一份完整的供销合同，一份华夏科技的全权委托书。 这些就是胡杨给自己准备的后手。不管是谁动了旋耕刀片这块蛋糕，都要面临他的这次反击。 半个小时之后，几个人都陆续看完了手里的材料。 “资料准备的很完整，备案之后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正是进入专利申请程序。” “合同和流水账目都完整齐全，作为起诉证据完全没有问题。” “授权文件也没有问题。签字之后就可以生效。” “我这份也没问题。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管冲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一切都理所应当。但心里却正相反。授权文件，专利文件这都是出了名的复杂反锁麻烦。所以才会有专门处理这些东西的公司。 但今天胡杨给他的这些文件，竟然全都没有问题。以他的了解，就算是专业干这个的，也不见得每次都能准备这么充分，他胡杨是如何做到的？ 真是一个谜 如果不是管冲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胡杨有哪怕一丁点对这个国家的恶意。以他的个性来说，对这种不确定因素早就应该直接消灭了。 吐出一口白烟，管冲缓慢的点了点头：“行，既然文件都完备了，那就开始做吧。这是公司成立之后第一单，要做的漂亮。” 两天之后，久保田香港办事处收到一封律师函。在欧美法系中，律师函也被称为合法恐吓信。 所以律师函立刻转交给了久保田在香港这边法律顾问公司。秉星律师事务所。事务所合伙人关炳业立刻打开这份用中文写的律师函。 上面写道： “久保田农业机械(香港)有限公司： 我们依法接受华夏科技（中国）有限公司的全权委托，现就贵公司对我方委托代理人的合同违约及侵权的相关事实和法律问题，正是函告于贵方。 我们收到并审查了华夏科技（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夏科技）提供的相关材料。 贵方与华夏科技与1984年10月31日，签署了一份总价值为人民币八万五千元整的合同。 合同规定，由华夏科技下属分公司华夏农机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夏农机），按照计划在三个月内生产旋耕刀片. 贵方中途在毫无预警的前提下，无理由单方面终止合同。侵害华夏科技利益，并造成了大量损失。 依据上述事实，我方正式提出一下几点要求： 一，继续履行为完成合同。 二，赔偿违约金及因违约华夏科技造成的损失。共计人民币十万元整。 三，公开道歉。 大秦律师律师事务所” 关炳业问周围几个人：“大秦律师事务所，你们谁听过？” 几个人都摇头表示没有听过，其中一人说道：“可能是新开的吧，你们看着换个地址是尖沙咀。那么偏僻的地方没有大的律所。很有可能就是一家新开张。 另一人笑着说道：“开张第一单就遇到我们，算他们倒霉。关先生这个单子交给我，保证不会有问题。” “这么简单的案子，哪里用得上师兄您出手，交给我们这些后辈就可以了。关先生，请给我这个锻炼的机会。” 相比这些急于表现自己的青年人，入行二十多年的关炳业并没有盲目的乐观。 虽然他也看出这份律师函的行文很青涩，但秉承着严谨的职业习惯，他还是把案子交给了资历较深的那个。 关炳业最后还交代：“日本久保田是我们的重要客户，重要性不需要我再多余提醒了，好好做。” 不到二十万人民币，对于久保田这样的跨国企业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因为华夏科技和bj正在发生的事很敏感，所以这封律师函的复印件，第一时间就被传真到了久保田农机的总公司。 相比香港秉星律所的乐观，无论是日本总公司的战略分析师，还是身在bj的清崎友真，都感觉他们有麻烦了。 这件事的关键点就在于，这份律师函是在香港收到的。就在一天之前，也就是1984年12月19日。 中英双方经过两年多达22轮的谈判，最终在正式签署了《中英联合声明》，决定从1997年7月1日起，中国在香港成立特别行政区，开始对香港岛、界限街以南的九龙半岛、新界等土地重新行使主权和治权。 这是一件具有标志性和里程碑意义的大事。香港和中国的关系，从昨天开始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昨天的香港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政府的一块殖民地。而今天，香港是将在1997年回归中华人民共和国版图的，暂时还归英国管辖的一个地方。 这其中的变化，将渗透方方面面。而法律就是其中最最敏感的一部分。 赶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国的公司全权代理一个香港律师事务所，给一家日本企业发了一封律师函。 日方很清楚，自己违约这件事是有瑕疵。但在大陆的环境中，这种瑕疵并不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这也是方国器给他们的承诺。 但这种承诺的效力只在大陆有效。而现在这件事已经到了香港。在香港就要以适用香港本地的法条优先。那合同违约这件事，就会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而更麻烦的是将来这件事的发展趋势。欧美法系在处理跨国经济纠纷案件时，通常都要经过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漫长诉讼期。 不仅要付出大量的律师费，还会因此影响到通过该地的进出口贸易。虽然久保田在香港口岸进出的货物不多。但现在香港的身份不同了，谁也不敢保证向这边的法庭裁决，不会影响到大陆那边去。 即便大陆不会直接把香港的这边的法庭裁决拿来用。但华夏科技却可以用香港这边的法庭裁决作为一个判例，在中国这边再进行起诉。 这就会陷入一个很微妙的情况中。如果在香港华夏科技胜诉了。那在大陆，会有多大概率出现相反的结果？ 更直白的说，就是香港的法官判了中国人赢了日本人。那中国的法院，会不会就同样的案子，判日本人赢了中国人呢？ 这个答案，相信大家心里都会有所判断。 而如果因此影响了久保田对中国大陆的出口，但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就太大的。 而他们也有理由相信。能相处在香港这边准备起诉的人，应该也能想到想尽办法把久保田拖进诉讼的泥潭中。并且尽可能的影响久保田与大陆的贸易。 一个中年人放下手里的传真，对身边坐着的周朝先说道：“以一个二十万人民币的案值的小案子，撬动整个久保田公司。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绝对是个人才。” 周朝先说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胡杨的主意。华夏科技赵援朝和项凌江都没有这个眼光。也就胡杨对国际贸易有了解。” 中年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茶叶：“这个胡杨不简单，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只可惜这次你还是急了一点，没看清他的底牌就贸然出手。” 周朝先也有一点懊悔道：“以为他们已经山穷水尽，谁曾想会在香港找到生机。只是以后这个关系就不太好修复了。” 中年人小口抿了一口茶汤，满意了叹了一口气。 放下茶杯，他看向坐在稍远处的另一个年轻人：“张坊你怎么看？” 被点了名的张坊说道：“从一开始我们和胡杨还有总后大院的关系就没有多好。所以也不存在所谓的修复。所以只要利益上能达成共识，我们还是有合作的可能。” 中年人微微点头：“张坊分析的有道理。而且我认为胡杨现在显露只是后手的一部分。他肯定还有其他的准备。我相信其中肯定也有专门针对你的。如果胡杨真的是个人才，就不会抬去计较所谓面子上的得失。利益才是他最看重的。” 周朝先说道：“爸，我记住了。” 中年人说道：“我记得你说他上次反对你们在越南建厂。” 周朝先说道：“是的，他反对在越南建厂。理由是越南政局不稳，还有运输路途太远。” 中年人微微摆手：“这些理由不重要，他有没有自己的提议？” 周朝先说道：“朝鲜。” (本章完) 第94章 一步跨 第94章 一步跨 就在那封律师函挑动了各方神经的时候。作为这一切的计划者，胡杨却完全没有关注这些动向，而是和项凌江一起来到了丹东东面的虎山脚下。 虎山最出名的是明长城，但今天他们并不是来看山的，而是来看水的。 中国和朝鲜以鸭绿江为界河，鸭绿江在虎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很细小的分支。基本上就像一条溪流，正常人只要一步就能跨过。 这就是“一步跨”，丹东著名的边境景点。额是以后的著名景点。现在这里还是一个看着很普通的小溪流。 如果不是这里每天都会有荷枪实弹的边防军人巡逻。恐怕没有人会特别注意这里。 胡杨和项凌江在几公里之外就下了车，徒步走到一步跨。就在几米之外，站着一位便装的老人。 “金旻道上校您好，我是胡杨。” “你好，早听说过你。”老人就是金旻道，今天没有穿军装。但身上那种军人的气质依然非常强烈。 说话间，两人又都向前走了两步，再往前一点就是冰面，踩上去，就等于是才在国境线上。 金旻道说道：“听说你很想见我。” 胡杨微微一笑：“是的，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我们都有，想要见到对方的急迫心情。” 胡杨的笑容并没有能立刻打动对面这个老人。他沉默着注视着胡杨，而胡杨也同样看着他。 这当然不是准备从金旻道的眼神中读出他现在想法。因为这明显就是一次简单的试探。 对视，其实是最直接判断两个人心理差距的方式。显然这位金上校是准备给胡杨一个下马威，以确定这次谈话中的强弱对比。 如果换一个人，比如胡杨身后的项凌江。虽然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了。但也肯定会在对视中败下阵来。年龄、阅历、经历、地位和心理状态，都不在一个等级上。 但胡杨不同，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动摇。 漫长的沉默在金旻道脸上露出笑容那一刻结束。他很满意的点点了头：“小伙子不错。听说当过兵，上过战场吗？” 胡杨点点头：“差一点把命留在南边的林子里。”胡杨说的是云淡风轻，但那其中夹杂的劫后余生的味道，只有有同样经历的老兵才能体会得到。 因为种种客观原因的考虑，胡杨和金旻道的交谈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但胡杨对这次见面的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 首先，他证实了自己的推测。金旻道本人有很强烈的危机感。主动离开政治核心，并且主动到最偏僻的新义州。说明这人的政治嗅觉很灵敏。 其次，敲定了这次旋耕刀片堆焊加工的合作。同时还就其他合作，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金旻道对工业发展的渴望程度，要比胡杨预想的还要强烈。 最后，也是今天最重要的目的。胡杨特别留到最后才小心的说了出来。却没想到金旻道大手一挥，甩给胡杨三个字“没问题”。 果然不愧是封疆大吏，也就俗称的土皇帝。这种带点敏感的要求，竟然也是毫不犹豫。胡杨原本以为这个要求，肯定会让对方为难。谁曾想，他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旁边项凌江也是一样的傻眼：“我原本以为最后一个要求，还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来交换，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的答应。” 胡杨说道：“朝鲜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只要军权还在手中，部队还在身边，金旻道就是这片的土皇帝。” 项凌江说道：“可这件事涉及到了敏感的东西。” 胡杨说道：“可能在他看来，这就是件小事吧。其实在很多政局不稳定国家，我们以为所谓的敏感，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项凌江忍不住问：“那对他们来说是什么才重要？” 胡杨说道：“活着，活着最重要，一切能让他们能活下去的东西都重要。对眼下的朝鲜来说，粮食、药品是排在需求第一位的。” 项凌江点点头：“我回去就开始准备手续，和那边对接一下签证的事宜。” 离开一步跨之后，项凌江带着胡杨又绕着丹东转了一圈。胡杨已经明确了，接下来华夏科技的发展重心就在丹东。而既然叫做重心了，第一步当然是“圈地”。 胡杨完全没有要去搞房地产的意思。所谓圈地就是为了以后的发展预留空间。胡杨太知道城市规划的意义，同时他也很知道这方面我们的城市做得有多糟糕。 二十多年之后，有一个词会经常在夏秋时节出现在媒体上，这个词就是内涝。 内涝waterlogging在百度百科里解释：是指由于强降水或连续性降水超过城市排水能力致使城市内产生积水灾害的现象。 而导致内涝产生最直接原因，就是城市建设缺少规划。 一个城市的排水系统有问题，那其他像饮用系统、燃气系统还有北方的供暖系统也不会好太多。这很能直观的体现出这个城市的规划水平。 所谓规划也可以直白的说成，远见或者是长期发展的眼光。不能只看眼下一两年，也不能是三五年，至少十年以上。 去过很多国家的胡杨必须公允的说，城市规划上我们做的真的不够好。 改革开放的政策让中国进入高速发展时期。我发展的太快了，快到很多事根本来不及仔细的想好就要做决定。这可能也算是高速发展的代价之一吧。 但这个代价胡杨不愿意付，至少在丹东不行。 丹东不适合发展重工业，却是一个发展轻工业和进出口贸易的好地方。沿江、沿海、沿边的特点只要利用得好，必然会成为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八十年代的丹东辖区面积不小，有三区四县，但城区的面积很小，只是集中了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医院、车站还有文化宫这些每个城市都要有的东西。谈不上有什么繁华景象。 真正人们聚集的地方，还是各个工厂自己的小生活圈。所以市区胡杨基本没有兴趣，他主要考察的就是这些市区周边地方。 项凌江在丹东待了几个月，对这里的情况已经非常了解。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交换意见。 现在华夏科技在丹东的振安区有一家华夏农机。全部占地面积大约有五亩左右。 丹东是属于典型丘陵地区。虽然不像著名的山城重庆那样，几乎没有什么平地。但平坦的土地都是被一些小山脉分成一块块的。 而接下来他们不会走远，依然在这里向西继续延伸，直到西面那条小山脉下面，大约有十几亩地。都已经被项凌江以工厂扩建的名义租了下来。 这个过程并没有费什么周折，现在的政策是鼓励私营企业发展的。 两人把城市的三个区绕了一圈，中午之前回到火车站接人。李西平和儿子的火车，12点05分到站。 前一次见李西平大约也就是一周前的事。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变化。可见境遇和心情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见到胡杨亲自接站，可让李西平感动了一把。不仅是因为胡杨现在是他老板，更因为这几天来他搞的东西。 胡杨在离开bj之前，给了李西平一份关于工业陶瓷的资料，其中不仅提及了三氧化二铝陶瓷、氧化锆陶瓷、氮化铝陶瓷和还有李西平只听说过的碳化硅陶瓷。 这些资料对李西平来说，可不仅是开了眼界那么简单，说是醍醐灌顶都不为过。仅仅一遍粗读，就解决了好几个这些年研究中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这些资料给他提供很多新的思路。完全是为他以后的研究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五所那个绝缘瓷瓶已经不是问题，最多一个礼拜就能解决。如果不是胡杨特别交代了一个任务。李西平都恨不得抱着材料在实验室里住上几个礼拜不出来。他都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对工作这么有热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都说搞技术的人本身都不好搞。原因很简单，搞技术的人都服技术比他们牛的人。而想搞他们的人，一般都是不懂技术的人。最怕的就是外行人领导内行。 在这方面胡杨就一直都有强烈的危机感。遇到真正的专业人士，每每都要做足了准备。既不能让人感觉自己是个外行小白，又不能弄的太专业，生怕之后解释不清楚这些知识的来源。 这次胡杨给李西平留下的任务是氧化锆的热喷涂陶瓷涂层。国内知道这方面知识的人都很少，研究也都基本只停留在讨论上。因为这项技术基础之一的纳米技术，是七十年代才刚刚出现的新东西。 胡杨这次就是准备让李西平提前把这部分搞出来。以胡杨的最基本要求来说，难点主要是压力设备、燃料和原料上。 热喷涂用的氧化锆要达到超微细粉体，也就是小于10μm的纳米粉体等级。这个制备水平暂时国内做不到，所以氧化锆原料需要进口。 压力容器和燃料那块就要组织人攻关了，但相对而言难度并不大。因为胡杨这次要求并不高。 (本章完) 第95章 硬菜 第95章 硬菜 接上李西平父子俩，他们立刻回了华夏农机厂。厂子的工人都放假了，但干部还是照常上班的，项凌江更是住在厂子里。 所以门卫和食堂都还是正常工作的。这时候食堂里早已经准备了各种硬菜等着他们。 到了东北，酸菜血肠手撕肉是必须要有的，小鸡儿炖蘑菇也是要有的，还有炖刀鱼、煎鲅鱼、锅包肉、软炸肉。 凉菜有两个，一个肉皮冻，加上唯一一个算是素菜的白菜大拌。这个席面主要突出的就是一点，我们都不是素食者。就连白菜大拌里面也有海蜇头、小海米和瘦肉丝儿。 胡杨不太喜欢白酒，这大家都知道。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们也就喝点啤酒助兴。这次他们喝的是从沈阳带来的雪花啤酒。 可能每个城市的人都有各自心里不同的传奇啤酒。老款雪花啤酒就是沈阳人心中的传奇。 大名雪花啤酒，俗称老雪，外号闷倒驴、夺命12度。素以后劲儿大闻名。是东北撸串儿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雪花的泡沫非常白，啤酒花的味道突出。据说最早还可以追溯到三十年代，日本太阳和麒麟啤酒在沈阳建厂，后来两个场子合并，就是现在沈阳啤酒厂的前身。 七几年的时候，曾经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凭票领取最多三瓶。请客吃饭的时候拎出几瓶，那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后来不需要凭票了，供应量和价格也都不是普通人家日常消费的程度。 酒量稍差一点的，完全可以拿老雪当白酒喝。有人做过不权威的评测，老雪一瓶约等于1.7两四十度以上的白酒。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胡杨和李西平是信了。雪花啤酒一人一瓶自斟自饮。 其实这顿饭除了正在长身体的李乐，其他人其实都没吃多少，倒是凉菜都没有剩下。都是硬菜不假，但吃多了也腻啊。 李乐有点意思，和他爸的长相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差一副眼镜。这肯定是错不了，绝对是亲生的。但这个性子就不太一样了。 李西平是个典型的研究员，除了自己专业之外的事都不太关心。酒桌上的各种应酬更是不擅长。所以胡杨也才会说好了，大家都自己喝自己的。 李乐不一样，这个孩子是会察言观色的。显然这不是李西平能教的。他能注意到了大家对胡杨态度的不同。因而也改变了自己的一些细微的态度。 以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已经算是有城府的了。看这个孩子，胡杨就自然的想起了沈阳的王少阳。 说实话，胡杨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还真挺多了。但这个生孩子养孩子教育孩子，还真的是在胡杨经验之外。 所以胡杨这次回来专门且老套的问了他学习情况。同样老套的问了他，想不想出国学习。如果想，胡杨他们这些叔叔大爷会帮他解决学习之外的所有问题。 但王少阳这个孩子想了半晌反问了胡杨一句：“叔叔们都在国外学习过吗？” 胡杨摇头：“没有。” 王少阳又问：“那我在国外学习之后，就会变成比叔叔们更厉害的人吗？” 胡杨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回答：“不一定。” 王少阳说道：“那我也不一定。” 其实胡杨心里已经准备了两套说辞，理性派的说法就是，国外大学的大多数科目，师资普遍都更好。会有更多的机会和学习条件。而感性派的说法就是，出去长长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但胡杨看到王少阳说出这句话的表情之后，决定什么都不说了。自己给他选的路再好，也终归不是他自己选的。 喝一瓶啤酒饭局也就是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吃过饭，还有时间休息一会。 两点多，项凌江和与他形影不离的赵小白，带着他们来到了专门按照李西平要求准备的工业陶瓷实验室。 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来，李西平就对这里显得很熟悉的原因。在理论上，胡杨还能说出点东西来，但实际操作他就真的插不上手了。 这实验室里的设备，样品机还有成品机都有很大的区别。 所以当李西平忙碌的进行着检查时，胡杨他们三个就站在最不会碍事的门口，心安理得的看着。 也直到这个时候，项凌江才有机会问胡杨，具体要做的是什么项目。 胡杨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给刀片上增加一个氧化锆的涂层。而氧化锆的耐磨损、耐腐蚀、耐高温等等这些属性，都能甩出堆焊加工之后的刀片十条街。” 项凌江不解：“已经做了堆焊之后还能再喷涂涂层？”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理论上是可以，不过我这次只需要在普通的刀片上喷涂，算是一个概念性的先锋产品。” 前半段项凌江还是能听懂的，但到了最后就真的不明白了。 “概念性？” “先锋？” 胡杨笑着解释道：“这些词的意思就是不让你一下子就听明白。这样你就会忽略真正应该注意的重点。” 赵小白问道：“那真正的重点是什么？” 胡杨说道：“重点是这个东西不是量产成品，也不是样品，而再之前为了验证推测的试验品。但我不希望别人以为是试验品，但我又不想说谎。所以就加上古怪玄妙但同时没有任何意义的前置。” 项凌江点头：“很绕，但我懂了。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生产成本的问题。你知道那些氧化锆有多贵吗！” 胡杨说道：“物以稀为贵，以后很快就会变得非常便宜。我们还是有时间期待一下的。这个东西距离量产还有五万四千里呢。” 赵小白立纠正道：“取经路不是十万八千里吗？” 胡杨轻轻摇头：“没那么远了。” 就在这时，从办公室那边跑过来一个人，原来是在办公室里写作业的李乐，听到电话之后就接了起来。那边有个声音通知他，这是一个从香港打来的电话，要找胡杨或者项凌江先生。 香港打来的，那就只有管冲了。 照惯例，双方都通过自己的方式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知道长途电话费昂贵，胡杨省去废话直奔主题：“官司的情况怎么样？” 管冲也很直接：“已经到了第二阶段，开始准备第三阶段。那两项专利，已经进入流程，审批时间没办法估计。” 胡杨说道：“进入正式流程就能备案，备了案就可以作为法庭证据，这对我们来说就够了。我还需要买东西，钱和清单回头发给你。” 管冲说道：“我给农机厂发了一封信，用第五套。” 胡杨说道：“联系s公司m先生，那个单子可以谈了。另外，我今天在小河边聊的很愉快。” 停顿了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管冲的笑声：“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胡杨也笑道：“还有更好的。” “什么？” “没有附加条件。” 胡杨笑着挂掉了电话，估计管冲也是一样。胡杨知道他在笑什么，管冲也知道胡杨知道他在笑什么。项凌江知道总之大家都知道。 项凌江认真的说道：“这次如果真的按你的计划走，那你在圈子里可就出名了，会得罪很多人的。” 胡杨轻松的笑道：“那正好，我办个停薪留职，然后去上个学，谈个恋爱啥的不挺好的吗？” 项凌江没有笑：“你认真的？” 胡杨笑容不变：“你了解我，我一项很认真。” 项凌江很难得的撇了撇嘴：“我只是不太相信你会谈恋爱。” 胡杨：“靠！” 晚饭之前，李西平终于一脸疲惫的走出了实验室：“设备都试运行过了，情况基本良好。唯一的问题是原料，我刚才用设备测了一下，有5%到15%超过了纳米级的上限。这会影响最终效果。”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如果只是分布不均的话，那就会产生废品频率增高的问题。还有设备关键零件的寿命问题。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李西平说道：“不完全准确，但差的不多。”对一个技术人员来说，这个措辞已经是他情商的顶级发挥了。 胡杨当然不以为意：“不需要考虑成本，我只要四十只达到最初级要求的刀片的样品。” 李西平干脆的说道：“那这样的话，我这边就没问题了。” 胡杨点头说道：“好，那你就先休息，带着李乐去下面纺织厂浴池洗个澡。我们明天开始。” 李西平离开之后，胡杨并没有离开办公室。他在等电话。 这个电话会是赵小白从丹东518厂打来的。内容则是准确的告诉他，他要设计的压力设备能不能造出来。 嘀铃铃···嘀铃铃··· 胡杨抓起电话：“是我。” 赵小白说道：“场子这边在赶一批压力罐没空搭理咱们，但给我推荐了几个刚退休的老师傅。只要提供足够的设备，他们可比现在厂子里的这些中年强得多。” 胡杨说道：“老师傅最好，收好地址，明天挨个上门拜访。” (本章完) 第96章 老师傅 第96章 老师傅 老师傅，最好。这是胡杨的真心话。 大约是六七十年代开始，人们见面的时候不再只称同志，而是逐渐开始有了“师傅”的称呼。 司机师傅、工人师傅等等。反正见了陌生人不是同志就是师傅。而在之后八十年代之后，先生和小姐也加入了称呼之中。 再然后，就是所有称呼都崩坏的时代。菊花、太阳、同志、小姐. 不过老师傅这个词，从以前到现在再到以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的。不是每个工人师傅老了之后都能叫老师傅。 老师傅，除了上年纪之外也代表了足够长的从业时间，和至少让多数人认可的手艺水平。 总之，老师傅不是随便叫的。 而胡杨喜欢老师傅的另一个重要理由，是这些老师傅通常都不老。 八十年代的国企是普遍性的效益不好。基本上九成九的国企都有人员结构臃肿的问题。一个萝卜一个坑。前一个萝卜没有走，下一个萝卜就补不进来。 企业添新人基本只有三种途径。员工子弟、分配和关系户。后面两种先放着不说。员工子弟进厂子不是到了岁数就能进的。还要看有没有“坑”给你。 很多时候，当子女年纪大了，尤其还是儿子到了结婚年纪的情况。老人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就会选择自己提前退休，把这跟“坑”让给孩子。 这种情况是具有普遍性的。进入七十年代之后，企业的人员更替大多都是靠这种子“顶”父业的方式完成的。因为企业的发展基本停滞，也极少会新的工厂诞生。 在这种大背景下，很多老师傅都不是六十岁正常退休的。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是五十几岁就提前退了。 518厂是丹东地区最好的压力容器厂。规模不大却是正儿八经的国企。而且看这个名字就知道，以前还是军工企业。 赵小白从那边带回了五个名字和地址。胡杨他们一大早就开始逐个登门拜访。但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第四家。 前面三位老师傅都拒绝了华夏农机的邀请。虽然表达的方式和态度都不尽相同，但意思都还是比较统一的。 他们都是军工、国营企业退休的正经工人，不想给私营企业打工。 这种观点搁在十年后的九十年代，那是会被人笑的。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有这种观点实在太正常不过。 一辈子都给公家干活，拿的是公家发的工资。在他们的概念里，那是一种踏实感觉。在那成运动中，这种踏实也带给了他们确实的安全感。 他们对待私营企业的这种态度，代表了大多数人。他们缺乏信心。 对政策长持续性没有信心，对这种经营模式没有信心，对不是铁做的饭碗没有信心。当然也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所以大多数人追求的就只有一个字“稳”。稳定的稳，平稳的稳。 以上这些胡杨心里都有数，所以他也提醒过了其他人。但被连续拒绝了三次之后，他们依然会有些士气低落。 第四家，老师傅叫张振棠，八级焊工，去年办的内退，今年五十六岁。住的地方在郊区，是当兵时部队分配的家属房。 房子是平房，前后都有院子，按说地方也不算小。但架不住儿女太多，五男二女一共七个。六十七平的房子塞的满满当当。 现在情况已经稍微缓解了一点，前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分出去过了。轮到第三个儿子要结婚，张振棠老两口无力承担，就只能选择让三儿子顶岗。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姑娘是不会愿意嫁的。 说明来意之后，张振棠说出了一句让胡杨心中眼中都一亮的话。 “你们给多少钱？” 十分钟后，胡杨他们满意的离开张振棠的家。张振棠愿意到华夏农机工作，而的胡杨则答应给他一份与他电焊水平相符的工资。 胡杨没说一个确切的数字，除了给大家都留下余地之外，最重要的是不想吓到这唯一一个答应了他们的老师傅。 而好事也果然不成双，第五个老师傅又拒绝了他们。 总算有一个，没有彻底白忙活一场。胡杨对这个结果是基本满意的，说不上好但至少不算最坏。关键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果然价值观的变化是有多么迅速。 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大家都会一切向钱看，甚至笑贫不笑chang。 胡杨突然想起，有个挺有才的人说过一个观点很有意思。于是他对其他说“你们说，全世界最爱钱的是哪国人？” 赵小白第一个抢答：“好像是犹太人。” 项凌江则说道：“犹太人不是国家。我想是美国人，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 胡杨问司机：“戚杨你觉得呢？” 戚杨毫不犹豫的说道：“瑞士。” 胡杨很意外：“这么肯定？” 戚杨酷酷的回答：“瞎猜。” 胡杨差一点就直接宣布他赢了，真的就差一点。 “公布答案，是中国人。” “为什么？” 胡杨说道：“全世界只有中国人在过年的时候，才会那么直白的说恭喜发财。”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笑话，但细品之后好像也许，有那么一点意思。 突然胡杨对戚杨说道，下一个路口停车。 胡杨没有做任何解释，但戚杨依然毫不犹豫的照做。其他人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车停下，胡杨立刻下车往回走。顺着他前进的方向，其他人看到一个修车摊和一个正在忙活的男人。 这个男人也有大约五十岁，正在修理一辆自行车。而胡杨的目光就是被他身后的一辆大二八吸引的。 胡杨走向修车摊的时候，这个修车的师傅正在给另一辆车补胎。他转身拿东西的时候，胡杨和其他人也都清楚的看到，那辆前后车胎都没有气的大二八。 这辆大二八有这样几个特点。第一，前后车胎都是憋的；第二，没有车梯子；第三，没有任何其他支撑物；第四，这辆自行车没有倒。 也就是说，这辆大二八自行车是靠自身的平衡立在地上的。 这才是高手！ 胡杨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等着这位师傅把手里的活忙完，这才走过去。 胡杨非常客气的招呼道：“师傅您好，能问个事不？” 老师傅抬起头：“啥事儿啊？” 胡杨指着那辆大二八：“这辆自行车是您的吗？” 老师傅点头：“是啊，咋地了？” 胡杨问道：“卖吗？” 老师傅为难的说道：“这个.真不能卖。” 胡杨似乎并不死心：“多给您钱，一百五您看行吗？” 八几年大二八飞鸽自行车应该是一百出头，胡杨给一百五肯定是多的。 老师傅说道：“这不值那么多，也不是钱的事，卖给你了，我这一时半刻的也买不到第二辆。那我用啥啊。俺家可是住的挺远的。” 这说的也是实话。这年头自行车可不个普通物件。这结婚必备的三转一响的四大件中，三转之一就是自行车。其他几个是，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 自行车是大件，不光要花掉一般人三四个月的工资，而且还是限量供应的。还真不是随时想买就能买到的。 胡杨依然没有放弃，提出了另一个方案：“那要不这样，我那有两辆自行车，您受累过去帮我调一下。给您二十块劳务。” 老师傅急忙摆手：“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五块钱就够。” 胡杨说道：“那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是蛤蟆塘那边华夏农机厂的，我姓胡。” 老师傅说道：“俺姓董，胡同志你看明天行不，明儿一早我过去。” 胡杨点头：“行啊，这是十块钱，算是定金。” 老师傅赶紧说道：“这使不得，活还没干咋能收钱。” 胡杨说道：“就是怕您不去，收了钱就您就肯定会来，对不？” 老师傅点着头说道：“那当然，那当然。” 胡杨说道：“那董师傅咱可说好了，明儿一定来。” 老师傅拍着胸脯：“好嘞，好嘞，肯定去。” 一上车，胡杨就对项凌江说：“回去立刻买两辆自行车，不要新的，但也别太久。” 项凌江说道：“之前我买了一辆在厂里。再弄一辆应该不难。你是看上这位老师傅的手艺了？” 胡杨哈哈一笑：“当然，这一位可是老钳工。” 赵小白捅了捅项凌江：“怎么感觉杨子比请到张振棠更高兴啊。” 胡杨笑着说道：“那当然，这位很可能是位八级钳工。我肯定是要更高兴的。” 赵小白说道：“那张振棠还是八级焊工呢，不一样吗？” 胡杨说道：“那当然那是不一样的。车钳铆电焊，这五大工种里，车铆电焊都是专攻一门技术。而钳工则是全能的综合工种。机修车间全部工作都要会干，还要精于机械安装和修理。 相比其他几个工种，钳工要学的东西更杂更多，所以高级的钳工要少的多。能遇到这么一位，咱们运气还真是好。” (本章完) 第97章 老钳工的手艺 第97章 老钳工的手艺 这钳工可是所有工种里事儿最多的一个。所有其他行当的东西，他多少都要会一点。不懂那些设备的原理和操作，也就谈不上能维修保养。 而最能体现钳工工作含金量的，是机械安装。 各种机械设备，尤其是精密机床的安装，是非常有学问和讲究的。 首先一点，必须水平，是所有设备安装最基础的一点要求。但实际上在八十年代无论多好的工艺，也不可能保证地面完全水平。那就要求安装设备的钳工，一定要进行微调调整。 那可不是拿个水平仪比量一下就能弄好的东西。就算水平仪已经显示平了，但实际上还会有一定误差。这部分的误差，就需要钳工靠经验来抵消。 这还只是安装工作的一小部分。组装过程中各个部件的组合连接，处处都有学问和心思。螺丝多扭一丝还是少扭一丝，这其中细微的差别，只有那些最有经验的老师傅才能掌握。 对安装手艺最直观的感受，是他在受训精确射击的时候。远距离精确射击枪械，对于组装调试的要求非常高。经常都要求精确到千分尺小数点后三四位。 同样的枪械，在不同人手中组装出来，打出的效果会差非常多。一百米上散布多一个moa（打靶时子弹在靶面的着落点，散布的单位简称。），那二百米就有可能上不了靶。这还何谈精确射击。 而这其中差别，很可能就是枪管差了一两毫米，或是瞄准镜的螺丝多扭了几度。 而为了最大限度抵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他们开发出了很多工具。 比如比较常见的，就是带磅数的扳手。设定好了磅数之后，当你扭动螺丝的力量超过设定数值之后，锁扣就会打开，螺丝就不再受力。这就不会把螺丝扭的过紧。 但工具永远都是有局限性的，同理工具永远都不会代替人的存在。 今天这位能让自行车稳稳当当的立起来不倒，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自行车本身并不是左右平衡的，链条就全都在右面。而能将这个系统调教到靠自重就能左右平衡，那水平至少也有八级工的程度。 钳工可是所有工种里最难出八级的。怎么能让胡杨不感觉捡到宝了呢。 回到的工厂这边，项凌江立刻去“借”自行车。胡杨则第一时间来到的陶瓷实验室。 李西平这边工作还算是顺利。遇到的问题之前都基本已经估计到了。现在他正在解决的，就是细粉均匀分布的问题。 胡杨这次并不太担心研究的进度。以为他要的并不是完整的可以投入生产的成果。而只是一个验证思路的试验品。 最直观的一个区别，量产的话至少理论上要保证五成以上的成品率。这是理论上最低比例。 而试验品，不需要考虑成品率。理论上只要能够做出两个，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胡杨就开始期待那位修车董师傅的出现。一直等到九点多，老师傅才姗姗而来。 发现大家都在等自己，董师傅立刻感到不好意思。一再解释是今天起的晚了些。 胡杨笑呵呵呵说道：“不急不急，董师傅吃早饭没有，要不一起吃点儿？” 董师傅连忙说道：“吃过了，吃过了。” 一番客气之后，胡杨带着董师傅走进一件厂房。虽然这里没有办公室和研究室那么暖和。但至少也有十几度，不戴手套也不至于有多冷。 胡杨昨天就注意过董师傅的手。那真的一双老工人的手。粗壮，老茧，厚重的指甲，皴裂的皮肤。 零下十几度的户外，徒手摆弄金属零件。那不是一个冷字就能概括的艰苦。有时候遇到补车胎的，还要用水来确定漏气的位置。实话说，胡杨真的心疼这双手。 董师傅显然对厂房里并不陌生，稍微打量了一下就把注意力放在自行车上。一辆是项凌江的飞鸽大二八，一辆是凤凰的二六车。 拎了拎，晃了一晃，抓着脚蹬子转起来，达到一定速度之后，捏刹车让后轮停下。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董师傅站起来说道：“这两辆车毛病都不大，用不了那么多钱。” 胡杨说道：“怎么不用。我们不是要修好车。而是要达到您骑的那辆的程度。要除了车铃啥都不响，还要放得稳。” 在胡杨的再三坚持下，董师傅终于同意替胡杨他们拾到这两辆自行车。而胡杨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就站在董师傅身后看着，但全程都始终保持安静。 艺术 当然一个人把一件事做到了返璞归真之后，就可以称之为艺术。 各种零件在董师傅手中，就好像突然多了几分灵性，似乎是变得格外的听话。 其实董师傅操作过程一点都不特别。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把所有零件都拆下来，然后清理干净。然后该修整的修整，该上油的上油，然后再全都装回去。 这个过程很简单，但就在简单指出才最见真功夫。这个简单的过程持续了二十分钟，胡杨没有发现董师傅有任何一次重复的动作。也就是说，二十分钟里他都没有任何一次失误。 而这还不是全部。 除了基本工具之外，董师傅没有使用任何测量工具。对所有零件的修正，都只靠目测和手感。而就是这样处理之后的零件，在经过简单但同样没有任何重复动作的拼装之后，竟然真的达到了董师傅自己那两大二八一样的效果。 面对胡杨和其他人的赞叹，董师傅自己好像并没有多少意外，也没有什么得意的反应。 或者，只有一点点。 胡杨感叹的说道：“董师傅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董师傅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和我那台一样，所以弄起来很顺手。” 董师傅把这叫顺手。就像卖油翁在说：无他，但手熟尔。 真是一种低调朴实的骄傲。 大二八弄好之后，董师傅立刻就想要对小一号的二六动手，但胡杨把他拦了下来，并冲门口招了招手。 那边的简友德立刻端来了一盆热水，还带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而胡杨则亲自沏了一杯热茶：“董师傅，先歇一会喝口水。” 董师傅赶紧摆手：“俺这手不干净，别把杯子弄埋汰了。” 胡杨说道：“那就先洗个手。” 聊天，胡杨是专业的。一袋烟的时间内，胡杨就把董师傅的生平全都聊了出来。 董师傅大名董志成，今年五十岁。根红苗正的工人子弟。人家是书香门第，或是三代从军，而他家则是三代工人，而且都是搞机械的。 最早从董师傅爷爷开始，那可是一八九几年，就在青岛修理蒸汽机。到他父亲的时候，修的是火车。而到了他这儿，却没有修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很简单，因为他的成分不好。 董师傅一直都知道自己成分不好，所以从来也没有什么大抱负。而在胡杨看来，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希望，也就没有相应的欲望。这让他能沉下心来，做好做精自己能做的每一件事。 从董师傅的身上，胡杨看到了一种禅修中那种无争的气质。胡杨不想判断这种无争，是好还是坏。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他要定了。 而他也将这种想法彻底的贯彻在行动中。用一句电影里的中二对白来说就是，施展平生所学，势要将此人收归麾下！ 决心是大的，但过程却非常简单。董师傅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还无争，所以胡杨用了每个月118元的这个吉利数字，加上吃喝住全都由工厂负责的条件，顺利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这个条件并不算特别优厚。按照八级工工资制度，一级工资标准为31.0-43.2元，而八级工资标准为104.56-131.76元。胡杨开出的条件，差不多就是一个八级工理论上待遇水平。 几个小时之后，胡杨用几乎同样的条件把张振棠也留在了华夏农机。胡杨立刻和他们签署了正式的劳动合同，一副生怕他们会反悔的样子。 合同签完自后，胡杨立刻就把他们带到了实验室，着手设计和制造陶瓷喷涂的压力设备。 胡杨提供整体思路，李西平负责将之变成具体可见的概念图，两个老师傅则负责从纸面二维变成实体存在的三维。 四个人一忙就是一整天。当然，忙的主要还是两个老师傅，他们是一直在动手的人。 董师傅充分体现了一个优秀钳工的全面性。而胡杨也表现出了一个优秀小工的全面性。但只做了一天，胡杨就不得不放下实验室里的工作，因为从沈阳来的车队到了。 这一趟来了八辆东风卡车，是这段时间所有人发动所有关系收购的全部。 其中五辆装满了未加工的旋耕刀片，两辆装满了电器和生活用品，最后一辆则装满了人。 (本章完) 第98章 出口进口 第98章 出口进口 实际上华夏科技从没有停止旋耕刀片的收购。甚至在方国器和入局之后，收购的比之前更多。 从一开始胡杨就从不认为这件事可以靠谈判和合同解决。有些人，说服他们就是需要道理之外的、确实可见的、冷硬坚固的事实。 这些刀片大多都是从更远的省份运过来的。但成本并没有明显提高，因为这些基本上都是从水路运到营口的。 这次领队的是孙福生。除了把这批刀片带过来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把人都带过来。 六人一班，一共四个班。他们是保安服务公司的第一批正式保安，每一个都是孙福生亲自挑选。背景、人品和业务能力都非常的靠谱。 除了这二十四个人之外，还有之前回来bj的赵磊和周旭。工厂停工之后，他们两也跟着放了假。胡杨特别把他们叫回来，是要跟着这批刀片一起过江，知道那边的工厂建设。 人下车了，但旋耕刀片却没有。这五车的刀片都是准备运送到对岸去的。 孙福生大声喊着：集合！ 二十四个人迅速整队，站成了四排。没有多余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些人年龄跨度很大，小的二十出头，大的比孙福生还要年长几岁。但表现出的那种气质却是极其相似。 孙福生站在队伍前：“讲一下.” 对这二十四个人胡杨一点都不陌生。虽然在选人上他没有给任何意见，但这些人的档案他都是看过的。 二十四个人，有十九个都是从南疆回来的。他们回到地方之后都分配了正式的工作，但他们全都无法顺利的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所以当听说有个地方专门“收留”他们这样的老兵之后，他们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来到这里。 简单的动员之后，轮到胡杨这个名义上的老板讲话。孙福生也走到了队伍那边，给胡杨做足了场面。 胡杨很清楚，老兵最不吃的就是客客气气那一套。所以他也拿出了当兵时的那种气质，面无表情的走到他们面前。 “就是一件事。”稍顿了片刻之后，胡杨说道：“希望你们以前的本事没有都还给部队。” 华夏农机厂的规划中有一个很大的生活区。但这部分还在图纸上，要明年开春之后才会动工。所以华夏保安公服务工公司的第一批保安，这段时间就只能在厂房里凑合一下。 其实说起来条件也不是特别差。床和棉被都不缺，暖气也烧的足够热。只是没有单独的房间罢了。但都是当兵的出身，这根本不是个事。 至于周旭和赵磊，他们原本就是这个厂子里的人，自然都有住的地方。 与金旻道达成默契之后，他们就开始着手各种必须的手续。旋耕刀片到位之后，项凌江立刻联系的朝鲜那边，约定一天之后送货过江。 丹东这边与朝鲜的进出口贸易一直都有，但规模也一直都不大。像他们这样一下子就五辆东风卡车的，近几年来还是第一个。相关部门对这件事都很重视。 所以项凌江和对岸敲定时间之后，就让鲁正伟第一时间和镇里王书宽通了气。而他自己则打电话给了区长陈广德。他们自然会逐级向上汇报，相关部门很快都会得到这个消息。 赵磊和周旭放下行李之后，就来向胡杨报道。三人立刻钻进车间，开始拆解高频感应堆焊的设备。这些同样也是要送过江的。一天的时间，他们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就在几个小时之后，周朝先回到了大院里的小楼，径直来到了他父亲的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叩叩叩. 他父亲周安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周朝先推门走进书房，张坊跟在他身后。 中年男人没有抬头：“什么事？” 周朝先说道：“爸，丹东那边有消息了。” 周安雄说道：“先坐下，我这马上就弄完了。” 周朝先安静的坐在父亲对面，显示出了良好的家教。但如果注意看他的眼神，会发现他其实是在很努力的扮演安静。 几分钟后，中年人终于放下了钢笔。他抬起头：“说吧。” 周朝先立刻说道：“胡杨真的去了丹东。今天有一批刀片到了丹东。已经走完了出口的手续，后天一早过鸭绿江边境去朝鲜。申报的是七车共三万片旋耕刀片，和一车金属加工设备。” 周安雄上了一根烟，周朝先知道他思考时的习惯。所以继续安静的等着。 半根烟的工夫，周安雄缓缓的吐出一口烟，说道：“这么看来，他应该是和朝鲜那边达成了协议，把加工工厂放在那边。收购的刀片出口过去，加工之后再进口回来。这样就可以规避专利的问题。成本上只是增加了进出口的税费。但同时，在朝鲜那边加工的成本也肯定会比国内低。所以很可能总的成本并不会提高很多。” 周安雄看向张坊：“你继续说。” 已经习惯了被点名的张坊显然是有所准备的：“破局之势已成。胡杨这一手算是釜底抽薪，直接动摇了方国器和日本人合作的根基。而且这一手并没有为了破局而折本，反而应该是有赚头的。而反观方国器，明显是花了大代价的。并且短时间内看不到回报，这高下立判。” 周安雄微微点头：“张坊分析的不错，但有一点你想的不够深。从方国器那边弄出专利到现在连半个月都没有。胡杨和小项就能把东西出口到朝鲜，这说明在江对面有实权人物的关系。” 周朝先说道：“这应该不难查，要不要？” 周安雄摆了摆手：“不要查，查到也没有意义。反而查这个动作本身还会落人口实。江对岸的事很敏感，知道就够了，不要碰。现在看来他们是借着这条线翻了身，但长远来看，和朝鲜人合作的风险可要比与日本人合作大太多了。” 周朝先树洞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周安雄说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照我们自己计划走，不要被他们影响。高风险投资伴随着高回报。方国器也好，胡杨和小项也好，都是在做这种投资。因为他们没有选择，成了自然未来可期，败自然会万劫不复。但我们不需要，我们有还有选择的空间。我们需要的，是低风险的稳定收益。” 周朝先点头：“爸，我明白了。” 周安雄看着儿子，说道：“你知道，你和方国器还有胡杨最大区别是什么吗？” 周朝先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说道：“我的上过大学，社会关系也更多。” 周安雄说道：“你和他们最大的区别，是你有我这个父亲。而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需要去拼去搏去抢。而这些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周朝先能得到的消息，方国器自然也能得到，只是时间上晚了一天。当他知道丹东有三万片旋耕刀片准备出口的时候，距离刀片离境就只有几个小时了。 相比周朝先身边的张坊，方国器的智囊明显就要差上一筹。他们只认为这是项凌江和胡杨的权宜之计。通过将手里的旋耕刀片出口，降低自己的损失。 方国器也想到了，或许胡杨和项凌江会把高频感应堆焊设备也出口。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胡杨最终目的，其实是要把加工好的刀片进口回来。 其实这也不能说完全都是能力问题。这几天来，他们也因为那封律师函的事，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虽然作为全权代理的大秦律师事务所，还没有正式对久保田农机提出诉讼。但管冲通过分批解密的方式，一点点展示自己手里的证据。 相比一下子就拿出绝对证据，直接“砸死”对方方式。这种一点点掐灭希望的过程，对自信心的磨损更大。 通过这种方式，大秦这方成功的在秉星这些同行的眼中，塑造了一个成竹在胸的强势形象。就像一种心里暗示一样，每天都会有新的，更强力的证据出现。这几天对秉星的律师来说过得非常煎熬。 焦虑就像一种病毒。被管冲成功制造出来之后，显然是传染给了秉星的律师。进而感染了久保田香港公司，然后是久保田日本总公司。最后也感染了方国器。 这种负面情绪在不断的传播过程中，也产生了一些变化。每一次传递，都会携带者前一个人的焦虑不断向下一个人身上累加。 绕了这么一圈到了方国器这里，已经不仅仅是焦虑，而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压力。 方国器的合作者明确的表示出了一种态度。 你要解决这件事。在官司正式开始之前解决。 否则 将会发生的事，恐怕大家都不会希望看到。 (本章完) 第99章 过江 第99章 过江 清晨六点，丹东对朝鲜口岸准时开放。东风卡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开上了鸭绿江大桥。 这座上下两层的铁桥，是丹东最重要的地标之一。下层通行车辆，上层通行火车。是丹东境内现存唯一与朝鲜连接的交通枢纽。 历史上先后有五座大桥连通中朝两国，到现在仅存只有两座。一座在上游的集安，是一座铁路桥。唯一能够走汽车的，就只有这座鸭绿江大桥。 其实鸭绿江大桥其实有两座。新桥就现在还在通车的这座，而旧桥就在南边不到百米的地方。仅剩靠近中国一侧的部分桥面，其余都只剩下的光秃秃的桥墩。 这就是丹东另一个重要地标和景点，断桥。1950年底到1951年年初的三四个月里，这座旧桥屡遭美军轰炸，最终被毁。 车队在新桥上缓慢前行，仔细观察能发现桥身的金属结构上有很多弹孔。 几公分厚的钢板，被洞穿，被撕裂.这些弹孔可不是普通枪械留下的。而是飞机上20mm口径的航炮扫射之后留下的痕迹。 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经过了两次大规模修复之后结果。已经无法想想当年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鸭绿江大桥只有不到六百米。再慢也有走到头的时候。大桥另一头，朝鲜的口岸也已经打开，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不要怀疑他们的枪里是不是实弹。稍微夸张一点说，朝鲜那边的子弹可能比他们家里的大米还要多。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第一是朝鲜拥有的武器数量明显过剩，第二是他们是真的缺少粮食。尤其是大米这种细粮。 胡杨上辈子来丹东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末期。虽然从没有他上过朝鲜的土地，但隔着边境线可以看过很多对岸的景色。 让胡杨印象最深刻的，是对岸的玉米地。 在边境这边能看到的，基本没有大片平坦田地，大都是一些山坡地、河边地。基本上看不到除了玉米之外的其他作物。 其实咱们这边也差不多，大的地块上基本也都种的是玉米。可就隔着一条江，两岸的玉米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种东西。 入夏之后，咱们这边的玉米都是一人多高。钻进了玉米地里，外面根本看不见人。很多文学作品里，玉米地、高粱地里都发生过许多精彩的故事。 但如果是放在朝鲜那边，这些故事就根本发生不了。因为那边的玉米基都长不到两米高，既不粗壮也不茂密。根本挡不住外面的视线。 胡杨没有具体研究过朝鲜那边的玉米的亩产。但光凭目测，能有咱们这边一半就算不错了。要知道这不光是产量低一些问题，还有大量减产和绝收的可能性。 对于大田耕作的经济作物来说，除了产量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数据要考虑，就是抗病虫害和抗倒伏。 同样一场风雨，丹东这边只是减产，但对岸就有可能绝收。 朝鲜基本上所有资源都向军事和工业倾斜。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国际社会的救助，朝鲜对于农业的态度用东北土话来说，那就是“后妈养的”。 所以食物和日用品在朝鲜是非常受欢迎的。这次过江的车队里就夹带了很多。当然，都是经过伪装的。 过关过程很顺利，这也在意料之中。金旻道是新义州的土皇帝，他的副官最站在口岸外面，没有任何人敢在这里搞一点小动作。 不过我们国家的老古老民间智慧告诉我们，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未来少不了从这个口岸进出，“小鬼”们的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所以按照惯例，车队很不经意的忘了几箱东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随行的朝鲜翻译和负责的少尉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车队顺利走出口岸，真正的踏上了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土地。金旻道的副官并没有和胡杨他们做任何接触。他只是站在车旁看着，因为理论上这件事和金旻道没有任何关系。 按照程序，这次和中国企业华夏农机厂进行合作的，是新义州对外商贸办公室，和新义州工业局。 工厂的位置并不远。车队开出不到十分钟，就转进了一个院子里。不出意外的话，在丹东的锦江山上就能用望远镜看到。 不知是不是就是因为能被看到，所以这里的条件比胡杨预想要好很多。至少有一个完整的围墙，里面的厂房也基本该有的都有。这种条件已经算得上惊喜了。 工厂的厂长就在门口等着他们。没有欢迎仪式，卡车直接开进院子里，木制大门随即立刻关上。 通过翻译他们认识了这个厂的厂长孙允在。一个四十来岁有着啤酒肚的男人。 这个身材在朝鲜不多。在一个食物严格配给社会中，能吃饱都很困难。能吃胖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特权。 这一次金旻道的副官终于直接出面。面对面向这位厂长发布了一长串命令。 话虽然多，其实都是必须说的套话。真正实质的内容，其实一句话五个字就能说完，那就是：无条件配合。 上级的命令得到了孙允在厂长非常彻底的贯彻执行。虽然现在是北方冬季的清晨七点不到，室外温度零下十几，但工人们的热情依然高涨。 这不是套话，是真的热情高涨，因为今天他们提前到工厂上班，所以得到了一顿工厂提供的早餐。 一般情况下朝鲜工人每天只配给两顿饭的食物。绝大多数朝鲜人每天也都是吃两顿饭的，他们得到的食物也只够吃两顿。 所以能得到多出的这一份食物，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值得高兴的。 卸货和安装由赵磊和周旭负责，鲁正伟跟着两个政府的人去完成各种手续。而剩下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上了金旻道副官的车。 这一趟过江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全都是公司的保安。一共两个小队，共十二人。 车开了二十分钟后，拐进了一条小路，停在了一个高大院墙的外面。下车一看，这里不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门都不靠。 胡杨疑惑的看向金旻道的副官，后者指了一下院墙，率先踩着车顶翻了过去。 还真是小心，连门都不走。 胡杨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跟上并提高警惕。 翻墙对他们来说都没有难度。三米多高的墙，就算没有这辆车垫脚，他们也能轻松上下。 墙的那边站了很多人，不出意外的，金旻道也在其中。 中间没有了那条小河沟，胡杨的手也终于和他的握在了一起。 “欢迎来到新义州。” “希望以后能常来。” 这是一个军营，一个陆军炮兵团的驻地。正是番号是，朝鲜人民军大联合部队第11军团225炮兵团。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也是金旻道控制力最强的一个部队。炮兵团的副团长带着其他人上了车，直奔靶场而去。 胡杨上了金旻道的车，慢悠悠的跟在了后面。等他们到靶场时，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憋了几年的老年男人，终于开了洋荤，那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老兵对枪械执着，真不会低于对异性的冲动。很多老兵都会把枪当老婆看，在战场这一点都不稀奇。 朝鲜部队的制式武器也是苏系，所以他们操作起来基本没有障碍。行家一出手就能看出水平高低。枪打好不好，很多时候不需要看靶子，光听声音就知道。 枪声虽然连成一片，但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点射，二连，三连。节奏越是清楚干净，弹着点的分布就会越漂亮。 不需要等一会报靶，胡杨就能大约估计出他们的成绩。第一个弹夹打空之后，孙福生打出手势，所有人都停下来检查手中枪械。 看这十几个大汉微微发红的脸色，还真是像做了什么特别有爱的运动之后的反应。其实说起来，对他们来说还真的都是能促使脑内分泌内啡肽的活动。 简单来说，不管是打枪还是打其他什么，都是能让他们开心兴奋的事儿。 但开心和兴奋并不是一个训练的好状态。所以孙福生在让大家由着性子打了一个弹夹之后，就让他们停下来冷静一下。 孙福生对两个小队长说道：“打两轮配合，然后再讲评。” 所谓配合，是说两人到六人的协同掩护射击。 这是胡杨和孙福生一起研究出的训练科目。要求两人以上同时射击时，无论手中使用什么武器，都要保证射击火力的延续性。无论几人，都不能出现在同时更换弹夹的情况。 胡杨接受的射击训练是在海外的特殊训练营，不是咱们国家的军队系统。所以他不清楚，现在部队中精锐训练科目有没有这个项目。但常规部队肯定是没有的。不仅没有这种项目，甚至连实弹射击的训练都大大减少。有很多义务兵在服役期内，都打不上两百发子弹。 (本章完) 第100章 特种陶瓷喷涂 第100章 特种陶瓷喷涂 胡杨和孙福生一起设计了几个射击训练的科目。掩护射击训练只是个基础科目，是一个让老兵们重新找回枪感的过渡训练。 所以这次戚杨和简友德都没有带过来。戚杨应该是没必要再做啥训练的，简友德是没有这个训练的基础。将来胡杨也给他设定了专长的领域，但肯定不是这些老兵的那种。 步枪打完第三个弹夹之后，孙福生再次叫停，开始正式的讲评。 金旻道和胡杨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训练，还会是不是点评几句。毕竟是老革命出身，眼光还是有的。 金旻道突然问胡杨：“这些过去都是各自连队的尖子，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你想做什么？” 胡杨说道：“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只是希望真要做的时候，手边有人可用。” 金旻道说道：“如果不知道那边政局稳定，我真的会怀疑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胡杨摇头笑道：“这个真的不需要怀疑。现在早已不是靠几个人几杆枪就能改变大局的时代了。” 金旻道轻轻点头：“是啊，时代变了。但有很多人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们和南边就从没有停止小规模的渗透和对抗。尤其是南边，他们一直认为弄掉了老大，北朝鲜就会完蛋，南北就能统一，真是幼稚又天真。” 涉及那么敏感的人物，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胡杨肯定是不会接这个话头的。 胡杨说道：“其实最开始我把他们聚在一起，只是给他们弄一个能容下他们的地方。您是老前辈，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真的很难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金旻道有些意外的看了胡杨一眼，轻轻感叹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还放着枪。上膛的。” 胡杨也一起忆当年：“我刚回来的时候，在床上根本睡不着，我都睡床底下。” 金旻道拍了拍胡杨的肩膀，两人交换了一个老兵之间胡都懂的眼神。 “看他们打的这么热闹，你手不痒吗？” “您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我也去过过手瘾。” 胡杨没有打步枪，因为他并不太喜欢苏系的武器。尤其是步枪，精度太差，后坐力还猛。 所以胡杨只挑了一把五四，加上五个弹夹。打了一组手枪连续速射。一组打下来，靶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了胡杨这边。 胡杨这一轮速射并没有非常快，但问题是节奏一直没有变过。如果闭着眼睛听，从头到尾48+1颗子弹完全一个节奏下来，没有丝毫停顿。 也就是说，中间五次更换弹夹都没有一点没有影响。能做到这一点，每次更换弹夹，都是在最后一颗子弹进入枪膛但并没有射出的瞬间。 这个瞬间只有零几秒，但抓住一次并不难。难的是每次都能抓住，而且节奏丝毫不乱。在场都是专业人士，都明白这一手的含金量有多高。 作为在场最年轻的一个，胡杨这一手着实惊到了所有人。老板的身份也好，传说中的战斗英雄也好，都没有这件事来的直观震撼。 就连金旻道看胡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半真半假的跟胡杨说：啥时候在那边混不下去了，过来给我当个警卫员吧。 胡杨腼腆一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毕竟是玩过好枪的人，确认了自己的枪感没有丢之后，胡杨也就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这倒是让其他人都有点小失望。 这些老兵事后私下交流之后，还没人自认能打出胡杨那种水平。他们都承认，至少手枪都没有胡杨打得好。 按照口头约定，两组保安有一天的训练时间。子弹和枪械都是足量供应的，中午管一顿饭。但食材是要他们自理，也就是要从丹东自备粮食过江。 这部分没有写在任何合同中的约定，才是胡杨在这次交易中最重要的部分。射击只是开始，以后还会加入其他的军事项目训练。 在国内原则上是不允许民间拥有武装的。虽然现在还有一些地方，比如地方人武部、个别的少数民族、大型企业的保卫处，还是能找到一些武器的。但这完全满足不了胡杨的要求。 胡杨要让这些老兵最短时间内恢复当年的水平。但这样还不够，他想要的一支比他们当年在部队时更有战斗力的队伍。胡杨对金旻道说的那句话，真的是他的心里话。 费了这么大力气把这些老兵聚集在一起，又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们弄到朝鲜来。真是怕要用人的时候，手边无人可用。将来他们会有更好的装备，更先进的训练理念，当然也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二十四世纪的最后十几年，世界范围内会发生很多大事，会有大变革。想要参与其中，胡杨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做准备。这些人还远远不够用。 下午，口岸关闭之前，车队再次跨过鸭绿江，回到了自己的祖国。虽然各自因为不同的原因，但所有人都异常兴奋。 赵磊和周旭的工作算是顺利完成。他们足够熟悉设备，安装过程顺利，下午已经完成了两轮成品，确认朝鲜一方已经完全拥有日常生产能力。 鲁正伟那边的手续也很顺利。三个词：完整、齐全、顺畅。 当然，最兴奋还是这两组老兵。他们退伍的时间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回到地方之后，全都没有再碰过枪。 这一天，着实让他们过足了瘾。而过瘾了之后，这手、手臂还有肩膀都要疼上一阵子了。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值得的。 老兵们回来之后，那个兴奋劲立刻就感染了另外两组。他们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但他们要等上一周才行。 回来之后胡杨就被李西平拽进了实验室。有一个好消息，但没有坏消息。 特种陶瓷喷涂设备制造成功，并且试运行效果良好。当然那良好的意思是指以胡杨现在的要求而言。是只要求能够重复的做出第二个就可以的程度。 胡杨选出的刀片，交给董师傅手工进行精磨。然后通过高压喷涂设备，在刀刃上喷涂上一层氧化锆陶瓷涂层。成品率现在就有20%。 从控温箱里拿出刀片之后，拿了一张报纸在刀刃上一抹。报纸被轻易切开。切口也看起来十分规整。 氧化锆陶瓷的锋利程度还是可以的。这肯定不是最好的陶瓷刀刃，却也肯定会吓到很多人。而第一批，就是实验室里的其他三个人。 就连李西平这个研究开发者，也没有预估到刀刃会有这种锋利程度。他的概念里的，氧化锆陶瓷最主要的特点是坚固。喷涂在刀刃上之后，最主要提升也是耐磨损的属性。 李西平作为一个严谨的研究者，会有这种“意外”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有一个他了解之外的条件发生。那就是董师傅的手工精磨。 一个八级钳工的双手，本身就是一件精密仪器。成品的旋耕刀片是一个弯曲的刀刃，只能手工进行打磨。 不仅要手工打磨，还要保证所有刃口的角度都相同，那就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而且胡杨还要求刃口两侧也不一样。 这个角度不是随便想的，是真的经过科学计算的，胡杨从脑子里的资料里翻出来的。这其实也是一个很大的跳跃。 全陶瓷的刀刃和喷涂陶瓷刀刃，刃口角度是不同的。刃面的宽度，角度都要根据需求不同调整。 而胡杨给出的这个角度，就是喷涂氧化锆陶瓷涂层的极限值。因为他既希望成功，又不希望表现的太过惊艳。但显然，效果还是有些太好了。 李西平惊讶的说道：“这个.竟然可以这么锋利？” 胡杨很冷静：“还可以更锋利，但这次不需要。董师傅把磨好的那些刃口减两丝，让刀刃钝一点。割报纸的切口要有明显的毛刺。” 董师傅没有问题，直接点头：“好的，两丝，要毛刺。” 但另一边李西平却有问题：“为什么要钝一点？” 胡杨耐心解释了一下：“两个原因，第一旋耕刀片不需要锋利。第二锋利这个属性是留给另外一个东西的。” 李西平继续疑惑：“另外的东西？” 胡杨说道：“什么东西最需要锋利这个属性？” 李西平想了一下，眼神一亮：“刀，你是说陶瓷刀？” 胡杨微微一笑：“是陶瓷刀，但现在的研究距离陶瓷刀还有很远的距离。” 李西平略显兴奋的说道：“你放心，回五所之后我抓紧研究的。” 陶瓷刀在最初出现的时候，曾经有一阵子流行，但最终并没有大火。所以胡杨也没有打算把陶瓷刀作为主打产品来做。 陶瓷刀算是一个标志，代表了他们在工业陶瓷方面的水平。可以作为一个产品来做，但不会成为主打。 胡杨说道：“我明早离开，临走前我希望能带走至少六个成品。那就麻烦两位师傅辛苦一下加个班。” 张师傅和董师傅都没有问题，李西平自然也没有问题。 离开实验室之后，胡杨又立刻去了办公室，项凌江他们也在等他。 (本章完) 第101章 回bj 第101章 回bj 这一天的时间，胡杨他们就在鸭绿江那边乒乒乓乓的打了整整一天的枪。而华夏农机今天也不安静。 有来自香港的消息，有来自bj的消息，还有来自沈阳的消息。但没有意料之外的消息。 在传呼机还没有发明和普及的年代，消息的传播是非常受限的。丹东发生的事，现在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在传呼机被发明并普及之前，消息的即时性主要还是要看人的距离和固定电话的距离。 胡杨的假期已经结束了。在丹东吃过最后一顿晚餐之后，他就和戚杨一起登上回bj的火车。 从丹东直达bj的火车三天才有一趟，出发时间都是晚上十一点。简友德没有同行，他要负责把按计划后天离开的李西平父子安全送回bj。 李西平现在可是一个宝贝，可是要进行全程呵护的。 从丹东到bj的绿皮火车，正常来说应该是三十多个小时。但还需要考虑到经常出现的晚点情况，四十个小时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项凌江给胡杨弄到了卧铺而且是软卧。请注意，这个动词是“弄”而不是“买”。 卧铺尤其是软卧，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买软卧票是需要有一定级别才行。光有钱，那最多就是硬卧。 胡杨并不意外项凌江在铁路系统里也有这么“好使”的关系。如果说军队系统里那个大院的关系网最大，那肯定是总后大院排第一。 人家是总后勤，哪个兵种不和后勤打交道。建国之后所有戴着大檐帽儿的单位，基本上都是军人复员回地方的首选。 除了公检法国地税之外，铁路也是戴大檐帽儿的。在今年之前，还有专门的铁道兵这个兵种。1984年1月1号，铁道兵刚刚全体转业到了铁道部。这连一年都还不到。说起来算是所有地方系统里和部队挨得最近的一个。 卧铺车厢在列车的最后，只有一节。往车头方向依次是餐车车厢，再然后是三节硬卧车厢，然后是十到十五节硬座车厢。 可能是因为胡杨和戚杨都太年轻了，身上又都没有那种“领导”的架势。检票的列车员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放行。 旁边那位就不一样了，从头到脚再到周围一圈人，都是一个典型的领导样子。 中年微胖微秃，抽的是万宝路，用的保温杯。检票的时候，都是下属把票递过去的，这位连手的没碰一下，背着手就过了闸口。 胡杨也不由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牌面吧。” 戚杨淡淡回应：“应该是大企业的领导。我刚听到他们喊他厂长。” 虽然是半夜发车，可坐车的人可不少。乌泱泱的挤出闸口，都在寒风中朝着自己的车厢一路小跑。 软卧车厢在列车最末尾，胡杨两人身边自然越走人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二十几个人，其中也包括那位领导和他的随从。 这时胡杨两人就与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他人，当然不包括那位领导。每个人都是大包小裹的，至少也有那么两三件行李。 可胡杨的戚杨两个，每人手里就只有一个手提包。看起来完全不想是要坐长途火车的样子。 上了车对号入铺，胡杨两人是比较靠前的上下两个铺位。很不巧合的是，那位领导离他们还挺远的。 一番忙吵杂忙乱之后，能有差不多一半人的人离开了车厢。其中大多数是买了站台票专门进来送人上车的。. 还有几个就比较.他们是陪同领导出门的，但他们的票却并不是软卧。所以在发车前，要先去自己的车厢找位置，等检完票之后再回来卧铺。 而这个时候那位最有牌面的领导，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果然很有牌面。 从车窗里胡杨看到那两个陪这位领导出门的人，正在外面跑向车头的方向。看这个着急的样子，明显不是去只隔了一个车厢的硬卧。 胡杨突然胸中生出一丝感慨：“戚杨啊，历史你了解的多吗？” 戚杨回答：“不多。” 胡杨接着说道：“那你知道哪些朝代的大臣见了皇帝是一定要跪着才能说话的？” 戚杨略微想了一下，说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胡杨看了他一眼：“跪，作为礼仪一直都有。但必须跪，无路如何都要先跪下再说话，只有元朝和清朝。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我就给你说说，你先去打两杯水。” 戚杨打水回来之后，胡杨就坐在下铺说道：“咱先不说太远，就说汉唐时。大臣在上朝的时候是跪坐，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我们熟悉这种桌椅，而皇帝也是同样的姿势。 宋朝，大臣向皇帝汇报工作时，基本是站着。而一些重臣或老臣，还会被赐座。礼贤下士这个成语听说过吧？” 戚杨点点头。 胡杨接着说道：“下面就是元朝了。大臣基本都是跪着说话。文天祥被抓到“大都”之后，忽必烈要他行下跪之礼，文天祥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即：南揖北跪！汉人是作揖，下跪是胡人！文天祥你知道是谁吧？” 戚杨点头说道：“留取丹心照汗青。” 胡杨说道：“没错就是他。后来朱元璋说过一句话，说元军民行礼，尚循胡俗，饮宴行酒，多以跪拜为礼！这说明连吃饭喝酒都要下跪。而明朝官方礼仪是什么呢？官民揖拜礼。明朝上下级官员相见，七品县令和内阁首辅相见，也只需拱手即可。 草民见官，也不需下跪，只要拱手，除非犯法了。当然，如果皇帝代表天子，比如在奉天殿祭拜上天时，大臣还是要下跪的！” 胡杨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到了清朝，甚至到了无处不跪的地步。清朝还制定了一整套“跪礼”，仅跪拜就有一跪三叩、二跪六叩、三跪九叩之分。草民见官、下官见上官、官见皇帝等，都要下跪。 可以说，中国人的跪，到清代才蔚为大观丰富多彩。你知道清朝一共多少年吗？” 没等戚杨说话，旁边却插进一个声音：“是两百七十六年。” 说话的是一个华发老者，是在胡杨他们隔壁铺位的旅客。 老者说道：“从1636年皇太极改国号为大清到1912年溥仪逊位，共十一帝享国两百七十六年。” 胡杨称赞道：“老先生好学问。” 老者摆摆手：“是我冒昧了，平素喜欢历史，听到人有聊这个就有些忍不住插了一嘴。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胡杨说道：“我们也是闲聊，老先生请过来坐。” 老者还真走了过来：“我姓祝，祝贺的祝。不过痴长几岁而已，叫我一声老祝就行。” 胡杨说道：“可不敢叫您老祝，我们就叫您祝老吧。我叫胡杨，这是我同事戚杨。” 祝老说道：“你们好，刚才听你说，是要讲跪的历史。” 胡杨装作很随意的回答：“随便闲聊罢了。” 祝老说道：“这可不随便。清朝两百近三百年，中国人都太习惯跪了。跪，这个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只要地位比自己稍高一点，你就要跪着。正所谓官大一级就要压死人。小胡你想说的是这样吧？” 胡杨心中一动，并么有继续否认：“有感而发。眼下这个社会官本位思想太严重。” 祝老点头：“这一点无法否认。但也必须看到，***同志的改革开放政策，是会对这种思想产生冲击的。” 胡杨说道：“对此我并没有您那么乐观。” 祝老问道：“是不乐观改革开放，还是对官本位思想的冲击？” 胡杨说道：“当然是后者。我们可是改革开放政策的坚决拥护者。” 祝老说道：“既然坚决拥护，为何不看好新政策对官本位思想的冲击？” 胡杨说道：“很简单，官本位思想生长的土壤是不受制衡的权力。新政策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变这一点。” 祝老想了一会之后才说道：“说得好，不受制衡这个词用的好。的确如此，制衡比限制更恰当。小胡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这个分析很有水平。” 胡杨很坦然的说道：“我没上过大学。” 祝老遗憾的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有机会还是要去大学深造一下，一定会有大有收获。” 胡杨点头：“一定会的。” 祝老又问道：“官本位思想真的无计可施吗？” 胡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这不是中国独有的问题。只是文化不同、程度不同，以及造成的影响不同。还没听说那个国家和政体，能完全解决官本位的问题。还是要通过制度来调整。” 祝老看着胡杨突然笑道：“你这个同志，有保留啊。” 胡杨也跟着笑道：“小子愚钝，只想到这么多。” 祝老从下铺站起身来：“行，不打扰了。如果可以，咱们明天再聊。” 胡杨说道：“好。您也早点休息。” 送走祝老，戚杨用手语提醒胡杨，刚刚至少有两个人靠近并警戒。显然是在保护这个祝老。 胡杨则微微摇头，同样用手语告诉戚杨，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本章完) 第102章 你等着 第102章 你等着 戚杨没有发现第三个人，不是因为那人的水平太高。正相反，戚杨没有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像戚杨这样受过严格训练的，对那些同样受过训练会更敏感一点。如果都是保安公司的那些老兵的水平，在上车前戚杨就能全都发现并记住。 祝老有三个人随行，其中两个应该是在硬卧车厢。只有这第三个，是在跟在祝老身边，也住在软卧车厢的。 胡杨其实也没有看到人，他是闻到了一般男人不会用的香水味。是真正的香水，而且这个味道十几二十年后都还能闻得到。是这个牌子号称传世的经典款。 祝老的见识和穿着都说明，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干部。而且搞不好身份还有点敏感，一上来名字单位职位都没有说，这可不是一般人的生活习惯。 身份认同，在这个社会里不说最重要，也是最重要的之一。这个年代的人首先是社会的人，然后才是个人的人。 正常人在与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是最先从自己的社会身份开始的。同时也询问对方的身份，这才会是一个交流的开始。 “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我是发展一只花，哪里能开往哪插。我是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 国家和社会是一台大机器，个人都是其中零件。作为零件不要考虑自己，要考虑的是整台机器。 在这个不鼓励个性的时代，像胡杨他们这样抛开所有社会属性，进行的纯交流是非常少见的。 人家不说，胡杨也不问。这点默契让祝姓老者也非常满意。 现在已经后半夜了，所以没过多久车厢里就安静了下来。 绿皮车的慢不仅是行驶速度，更在于大多数站都会停一下。不过软卧这边一直没有新的旅客上车，所以大家都基睡熟了。 但这种安静的睡眠环境，在凌晨四点多时候被一群人新上车的旅客打破。 这个时间车停在本溪站。这是进沈阳之前最大的一个车站。长途火车有人上有人下，这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这群人的动静明显是大很多。 一走进软卧车厢，就呼号着要列车员给他们找位置。随之而来的酒臭味说明，原来是一群醉鬼。要知道这可是凌晨四点。能在这个时间喝醉，其实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胡杨没有动，继续在他的上铺躺着。这种令人厌烦的旅客，其实也是非常常见的。出门在外，真的是能够遇到林子里的所有鸟。 但情况并没有很快得到控制。吵杂不仅没有随着时间小时，反而越来越大了，甚至已经开始有了骚乱的迹象。 任何人在熟睡时被打扰，都不会有好心情，胡杨也是一样。 胡杨带着几分起床气的问道：“戚杨，怎么还没消停。” 戚杨平淡的回答道：“拿着硬座票要换软卧票，但铺位不够。” 所以说要出门走走，总会长见识。硬座票换软卧票已经很扯淡了。而这些竟然在因为铺位不够继续闹。 胡杨皱着眉头问道：“所以说最讨厌酒鬼了。乘警没来还是不敢管，” 没等戚杨回答，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隔壁传了出来：“你们闹够了没有，这里还有人要休息。没有票的就应该离开，乘务员去把乘警喊回来。” 音调是高亢的，语气是凛冽并充满了正义感的。但问题是，醉鬼通常不太会注意到你说话的内容，而是其他的部分。 “呦呵，这还有一个小妞。哥几个，快过来。” “哪儿呢，我看看！” “这不是有空的地方吗，我就睡这了。嘿嘿嘿” “你们要干什么，乘务员乘务员！” “住手！” 一片听起来让很不舒服的怪笑声中，胡杨冲戚杨点了点头。戚杨走了出去，很自然的插入人群之中，挡在了那个年轻女孩的身前。 然后胡杨就听到几声很短暂的惨叫。戚杨的手段胡杨是知道的。他很擅长的反关节技术。既可以造成强烈的痛楚，但并不会留下明显后遗症。这个水平的醉鬼，再来一打也不够他收拾的。 但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因此安静。同伴的惨叫让这些脑子并不太清楚的衙内，立刻开启了习惯性的叫嚣。 一个矮胖的喊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另一个长毛的喊道：“你知道他爹是谁吗？” 一个穿喇叭裤的喊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一个大晚上还戴着蛤蟆镜的喊道：“你知道我叔是谁吗？” 胡杨发现事情正在朝他最讨厌的方向发展。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一群喝了酒的衙内更让人讨厌的了。怪不得没人敢管，都是身后有人的。 可这样也就让胡杨没有其他选择余地。 “闭嘴！”胡杨的喊声瞬间穿透整个车厢，惊醒了所有人的同时，也终于让这个吵杂的车厢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胡杨走到过道中间，冲那些衙内喊道：“没人想知道你们都是谁的家的谁。我只知道，现在你们打扰了整个车厢的休息。有票的留下，没有票的全都离开。” 一个留着长头发，流里流气的干瘦男人指着胡杨鼻子说道：“你谁啊！谁家裤腰带没栓好把你露出来了.我x你..” 虽然这是胡杨想要的效果，但没人能在被人指着鼻子问候母亲的时候心平气和。 于是他抬腿直踹，把他剩下没说的脏话都留在了自己肚子里。顺带着的被人踹回了人群之中。 哇.这个倒霉孩子一张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一时间车厢里全是呕吐物的酸臭味。 胡杨动手原本就是一个信号。戚杨在胡杨抬腿的瞬间，就准备好了再次出手。 但情况与他们的估计都稍有不同。他们都高估了这群衙内的胆气和义气。或许是胡杨这一脚踹的效果太震撼。毕竟这个的呕吐物的味道是真的很刺鼻。 所以结果就是，竟然没有人敢动手了。 此时胡杨脸上的鄙视和厌弃真不是装的：“现在闭好你们的嘴，立刻离开这节车厢。”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软卧车厢。并且照惯例，留下了：“你等着，我们找人。等到了bj有你好看的！” 老套的让人感觉乏味。 但你还别说，说这话的人还真带了顶破前进帽。如果脸上再多条疤，那就真是的灰太狼的翻版了。不过东北的冬天这么冷，他也不怕冻耳朵。 送走这群衙内，胡杨打着哈气正准备回去继续补觉。卧铺车厢却又热闹了起来。乘务员、乘警还有闻讯而来的随从们都来了。吵闹程度竟然比刚才更甚。 胡杨都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出手赶跑那些衙内了。 睡是肯定不行了，祝老带着那个女孩过来道谢。这女孩二十出头，看面孔，应该和祝老有血缘关系。这是胡杨的第一反应。 祝老抓着胡杨的手说道：“谢谢你小胡，还有这位戚杨同志。如果不是你们出手，这群人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胡杨谦虚的说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祝老感慨：“这有时候秀才遇到兵啊.我要是年纪个二十岁，肯定也要” “爷爷！”女孩嗔怪的看向祝老。 祝老赶紧改口：“二十岁也没有这两位的身手。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女祝芷云。这位是胡杨和同志和戚杨同志。” 女孩大大方方的伸手：“你们好，我是中国人民大学国际政治系的祝芷云。很高兴认识你们。” 手是伸向戚杨那边的，后者稍微迟疑了一下才也把手伸过去：“华夏科技，戚杨。” 胡杨则主动自我介绍：“胡杨，我们是一个单位的。”说话同时胡杨心里感叹，长得帅真是.姑娘从头到尾就看了他一眼，剩下九成九的目光都在戚杨身上。 乘务员正在打扫车厢里的呕吐物，这个味道真是挺冲的。喝酒吐过的人都应该明白那个味道。 于是祝老提出：“这也没法接着睡了，咱们去餐车坐一会。” 其实胡杨是真可以睡的，比这更惨烈的味道他也是经历过的。但和明显这位祝老有了认识他们的想法。这个时候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祝老的另外两个随从也没有离开，跟着一起去了餐车。一个秘书一个司机，一个姓沈，一个姓魏，是很标准的配置。 体制内的有很多所谓的路线。司机路线，秘书路线，警卫员路线，还有办公室主任路线等等。 有时候你不了解一个领导，就可以先接触他的下属。从这些人身上肯定能够多少看出这个领导的品性和能力。 这两位年纪都在四十出头。这个年纪其实已经不在所谓事业上升期的年龄段里了。除非是跟在“那几位”身边，否则就是等着找到合适的地方养老。后者，这就是养老的地方。 (本章完) 第103章 祝老是干啥的 第103章 祝老是干啥的 一坐下祝老就说道：“小胡啊，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做个见证。这事你是见义勇为。” 胡杨赶紧说道：“先谢谢您。其实我现在也有点后怕，刚才的确是有点冲动了。” 一听胡杨特意强调了冲动，祝老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又对胡杨高看了几分。 好勇斗狠的年轻人他见得多了。但这样几分钟前才刚刚一脚把人踹吐了，几分钟后就能冷静下来的，可真的不多见。 老一代人都认为，成大事的人都要有城府。有城府的标志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就是对情绪的控制能力。 托那些醉酒衙内的福，今天餐车的早餐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乘务员没办法拒绝这些早起乘客，因为他们刚刚什么都没有做，所以现在就必须要做点什么。 软卧餐车是有菜单的。早餐可选的虽然不多，但有牛奶、咖啡还有面包。只需要用现金购买，而且不限量。 祝老很客气的表示这一顿要他请客。胡杨也没跟他客气，但说好了中午那顿要他来。 看了一眼装在布袋里的咖啡粉，胡杨就放弃了尝试的想法。老老实实的牛奶咖啡火腿肠。 祝老主要发出了邀请，哪怕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饭，可饭局的气氛就得由他们一方负责。 就坐之后最先开口的是祝芷云：“戚扬大哥，你们华夏科技是做什么的？搞科研的吗？” 戚扬秉承着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科技公司。” 胡杨听到这个回答在心里暗笑。也真难为戚扬能立刻想到这个答案。这个问题要是问他，胡杨还真没法立刻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在胡杨心里，华夏科技要做的事太多了。真的很难用一两句话概括。这个问题在胡杨脑子里转了几圈之后，他发现还真就是科技公司这个答案是最靠谱的。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虽然胡杨很满意这个答案，但显然祝芷云并不满意，她继续问道：“科技是那个方向呢？” 戚扬继续延续他极简风格：“工业。”停顿了片刻，他又加上了“领域”两个字。 工业领域也是一个很大的范围，估计这位祝芷云同学还是不会满意。虽然很想看看在被追问下回答不出的窘样，但慎重思考之后胡杨还决定插进这个话题之中。 胡杨说道：“祝同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祝芷云的眼神终于离开了戚扬.一下下：“国际政治系，大三。这次是为了写一个论文和爷爷出来长长见识。你们呢？这是出差吗？” 胡杨笑着说道：“还真是出差。华夏科技的总公司在bj。我们公司在丹东有分公司。工作告一段落我们俩回bj述职。” 祝老说道：“华夏.我记得好像在招商引资名单上看到过一个名字，华夏农机是你们公司吗？” 胡杨很刻意的拍了一个小马屁：“祝老记忆力真好。没错，华夏农机就是我们公司的丹东分公司。这次我们过来是为了给产品做结构调整。” 祝芷云又看向戚扬：“产品..结构调整，戚扬同志这是什么意思啊？” 戚扬却说道：“这个问题还是让胡杨同志来解释。” 胡杨立刻接过话头：“简单来说，就是原本我们有甲乙两种产品。现在加入了丙。所以要相应减少甲乙的产量。” 祝芷云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胡杨说道：“理论上的确不复杂。” 祝老这时接口道：“但实际执行的过程中，需要解决很多问题才行，对吧。” 胡杨笑着点头：“当然，理论到实际都要有这个过程。一定会遇到问题。” “为什么说一定呢？理论不就是从实际中总结出来吗？从实际中来，再回到实际中，就算有些情况下会遇到问题也不能说一定吧。” 胡杨一点都不奇怪，这个大学的还没毕业的姑娘会有这样的认识。因为这是很多人工作了十几二十年的人也会有的错觉。 理论和实践不是一回事，这大家都知道。但理论高于实践这个看法是有问题的。 从实际的实践中总结出的理论，并不高于实践。理论的存在是为了更好的总结和研究实际实践中的问题。这两者的关系并不存在上下。 这种认识其实在二三十年后，也并不算是一个常识。胡杨也是有次偶尔听了一次辩论，才get到了这个观点。 胡杨说道：“理论是从实际归纳总结出来，但理论永远都只是无限靠近的实际，但同样永远无法完全代表实际。” 祝芷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好像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己爷爷：“爷爷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祝老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说道：“这个看法我好像也是第一次听。但细想一下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小胡你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胡杨说道：“那还真不是。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因为语言有局限性的，所以任何用语言描述的客观事实都无法100%反映客观事物，只能做到无限接近。” 无限接近却永远无法达到100%。 这句话让桌上的几个人，都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几遍。非黑即白的思想，或者叫二元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国人的主流思想。 胡杨这种说法，从本质上就否认了二元论。至少在1985年年末的现在，这还是一种很新的思想。 典型思想就是要么好，要么坏。要么黑，要么白。要么100，要么就是0。这种观点是有历史性的。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这能帮助我们更清楚的分清敌我。但显然，时代变了，有些东西也要跟着变。 祝老问胡杨：“小胡看的是什么书，书名还记得吗？” 按照惯例，胡杨再一次把锅甩给了外国杂志。 胡杨说道：“是国外的杂志，具体期刊号我还真记不住了。” 祝老有些惊讶的说道：“国外杂志？小胡还动外文啊。” 胡杨谦虚的说道：“能看懂一点英文。” 祝老表扬道：“小伙子，不简单啊。” 胡杨继续谦虚道：“当兵的时候，跟驻地旁边的英文老师学过一点。” 祝老说道：“不用谦虚。我这个孙女，高中就开始学英语。现在都是大三了也不敢说能看懂原文杂志。小胡你今年多大？” 胡杨老实回答：“过了年就二十了。” 祝老看向自己孙女：“你看小胡才二十岁，学问见识都比你强。这下知道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这是长辈教育孩子的标准句式。胡杨很不讨喜的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可没想到祝芷云却是不吃这套的。她一仰头说道：“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我们人大有很多厉害的学长学姐，都是天才人物。” 在斜了胡杨一眼之后，祝芷云突然问道：“戚扬同志今年多大啊？我二十二岁。” 这一刻，胡杨似乎从祝老的眼神中读出了求助的意思。 胡杨立刻换了一个火候已经差不多的新话题：“祝老，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方便透露吗？” 话一出口，明显看出祝老是松了一口气的。两人立刻交换了一个有默契的眼神。这一刻开始，祝老真的开始喜欢这个小伙子了。 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吓一跳。也怪不得老人家一直这么避讳自己的工作不提。 政策研究室。一听名字就是直属机构。一句话概括，就是最高的智囊机构。 除了政策研究室之外，还有两个相似的部门机构，一个是国务院研究室，另一个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这两个都是近期才设置的新机构部门。成立时间分别是80年和81年。主要都是针对改革开放之后的新形势做出评估和预测，并为领导层提供建议和意见。 政策研究室的历史就长了。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这个机构直接对最高领导层负责，那个敏感程度就不用说了。 同样一句话概括，就是能不问就一个字都不要问，除非他自己愿意说。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孙女能少说几句，也可能是已经吃饱了。反正祝老打开了话匣子。 祝老是吉林人，也是东北老乡。这次下来是对东北三省的工业和经济情况进行 调研。 改革开放已经六个年头，东北和西北的发展都明显落后于沿海地区。调研的内容主要就是给东北把脉，能找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作为“过来人”他知道东北的问题，并没有被解决。不仅是东北的发展问题，西北的问题也同样没有被解决。 可能是因为东北的情况还是要比西北稍微好一点。而相比之下，国家对西北的关注和投入都要超过东北。2010年前后，开发大西北进入了高潮。 国家给钱、给政策、给人才。 投入、拨款、扶植、开发、建设. 打开主要媒体，与大西北相关全都是这些关键字。 而同时期的东北地区，每年人口净流出都在逐年增加。 (本章完) 第104章 沈阳站 第104章 沈阳站 站的位置不同，看的风景也不一样。站在井底，能看到的只有井壁和一小块天空。爬出这口井就会看到广阔天地。而一旦飞上天空，天地又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天地还是那个天地，但在不同人的眼中就是不一样的天地。东北就是这个东北，但在一般人眼中，在胡杨眼中，在戚扬眼中，在祝老眼中肯定都是不同的东北。 胡杨说道：“这一趟祝老在东北都看到什么，能和我们讲一讲吗？” 听到这个问题，祝老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了句：“一言难尽。” 还真的是一言难尽。东北的问题的确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这一趟祝老下来是半公开的，调研前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胡杨看来，这个时间的确是短了一点。 东三省的面积可是不小。均摊到每个市一级行政单位上，连一天都不到。所以祝老看到的肯定都是花，走马观花的花，锦上添花的花。 祝老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但下来调研怎么也比在bj等着，让下面送上来的报告强一点吧。 看到的东西的确是有。祝老也挑了一些能说的，说给胡杨听了一下。虽然没有直说，但从他的表述胡杨听出了一个意思。 东北也好西北也好，共同的问题是思想没有跟上。没有跟上国家现在最新的变化。套用一个通俗的比方来说，就是这个家最艰难的时候是大儿子撑起了家。而日子逐渐变好之后，家长却把更多的好处给了小儿子。所以大儿子的心里不平衡。 大儿子忘了，当初最困难的时候，全家都曾经为了支持他勒紧裤腰带。当家不容易，一碗水又怎么可能端平。 等，靠，要。 这就是祝老在东北看到最多的三个字。说到底他还是认为这就是思想上的问题。但如何改变东北思想，祝老没有说，胡杨更没有问。 一个多小时之后，火车终于到了沈阳站。火车会在沈阳站停半个小时以上，视情况而定还有可能增加。 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到站台上透透气。有人自然就有生意的。站台上很多卖东西的小摊位。 茶叶蛋、烧鸡、烤地瓜、糖炒栗子这些，都是最受欢迎的食物。 胡杨和戚扬也走到了站台上，但不是为了这些香味诱人的食物，而是等人，等邢鹏。 这个时候还是有站台票的，站台票直到2014年之后才逐渐被取消。 火车停下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买了站台票的人就已经等在了月台上。 邢鹏和其他六个人就在其中。软卧的位置很明确，所以一出车厢他们就发现了彼此。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胡杨他们也被另外一些人发现。 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刚刚用一种不太友好的方式记住了彼此的脸。 作为自认为吃了亏的一方，那群人自然要找回面子。在站台上汇合另外一群看起来应该是同类的人之后，他们聚集了差不多二十个人，目标明确的走向胡杨。 这个时候就能清楚的看出谁是领头的了。就是那个大晚上戴着蛤蟆镜的那位。 只要不是迟钝到了一定境界，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人群自然分开，给他们空出了地方。 邢鹏问胡杨：“冲你来的？” 胡杨点头：“吃早饭前，我把其中一个踹吐了。” 邢鹏调侃：“这么大火气。” 胡杨说道：“起床气是有点大。” 邢鹏说道：“严打的风还完全过去。普通小流氓可不敢去软卧闹腾。这些人摸到底了吗？” 胡杨说道：“当然没有。反正都是要踹的。没把祖宗排位抱出来之前，踹的就只是小流氓。要是让他们把牌位都顶上了，那踹的就是有名有姓的小衙内了。” 邢鹏寻思了一下表示了赞同：“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那边有一两个看着眼熟的，应该是沈阳本地的，要不要我去跟他们唠唠。” 胡杨摇头：“不用。他们没胆子在这里干什么。如果有，在车厢里就跟我们没完没了了。” 月台一共也没多长，两群人很快就走到一起。 蛤蟆镜大声喊道：“小子，不用等到bj了，咱就是到哪都朋友多，赶紧” 胡杨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歉吗？你应该跟车厢里所有人道歉。” 那个长毛叫嚣：“嘿，找抽是不！” 邢鹏立刻吼回去：“你试试啊。” 关于东北的众多传说中有一条就是，能动手都尽量不动口。 很显然，这是一条误解。你看这不就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尤其是胡杨他们这边，好像连口都不太愿意动。 除了的邢鹏之外，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一眼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些呜呜喳喳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儿人不是真的傻子，所以他们也看懂了这个眼神。蛤蟆镜，喇叭裤，长毛等等几个似乎是真的想要表现一下东北特色。但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东北本地人的支持。 这几个新来的似乎是认出邢鹏，所以拉住了这几个酒劲儿可能还没完全过去的青年人。耳语了一阵子之后，蛤蟆镜恨恨再次甩下那句：你给我等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胡杨感叹：“现在的青年人，怎么都这么毛躁。” 邢鹏挠了挠下巴上的胡渣：“我们好像也还年轻。” 胡杨看了一眼他的脸，没有做评价只是轻轻摇头：“东西呢？” 邢鹏把手里的公文包递给胡杨：“能找到的都在里面了。香港寄过来的东西也在里面。” 胡杨接过公文包，说道：“盯好那几个的地方，送好那几份礼，看好那几个人。过了年，把他们全都拿下。” 说得这么含糊，邢鹏都听懂了，说道：“我办事你放心。” 胡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放心。” 邢鹏说道：“对了，冬梅嫂子给你带了一些吃的，让带着路上吃。” 胡杨一听就乐了：“替我谢谢冬梅嫂子。正好中午要请人吃饭，那餐车真没什么好吃的。” 四十分钟后，火车离开了沈阳站。和邢鹏一起来的六个人也上了车，在硬卧车厢。 他们也是按照六人一组活动，因为他们同样也是保安服务公司的人。去丹东的四组人，是孙福生从所有老兵里选出来的，留恋战斗和战场的一批。 或者更直白的说，这四组人是老兵里武力值和战斗欲望最强的一批。 而作为一个保安服务公司，肯定不能光有他们这样的人。就像军队里还有后勤、通讯、保障、医疗等等细分一样。华夏保安服务公司也有很多不同的部门。 丹东的那四组人属于外勤处，而上车这一组则是后勤处。除了他们之外，将来还有专门负责支援和情报的部门。这些都要一点点来完善。 先说这一组人，他们并不是要去bj给胡杨做后勤保障。而是要去河北通县郊外的那个代号8123的空军指挥部。 胡杨去过一次就看上了那个地方。回来之后立刻就让赵援朝想办法。买也行，租也行，不管怎么搞，都要把那里弄到手。 赵援朝当时是有点为难的。毕竟是军事设施，即便已经废弃，那也是军事设施。当时这事他可没敢给胡杨拍胸脯。 一开始，这事还真的没有那么顺利。和赵援朝预想的一样，即便以他总后大院的背景，各项手续也都办的很费劲。 峰回路转就发生在最近。因为方国器和日本久保田农机的事情，赵援朝开始在圈子里故意发疯。一开始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迷惑外界。 但疯这疯着，赵援朝也开始思考如何利用一下这件事。8123空军指挥部就是他利用自己的疯搞定的。 几乎整个bj城都知道，赵援朝因为被人摆了一道而发疯。这个当口没有人想招惹他，那些不好办的手续也都变得顺畅了。 而结果就是，就在胡杨过江的同一天。赵援朝用华科技的名义，承包了通县郊外的五十亩山地。代号8123的废弃建筑就在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废弃建筑已经完全脱离部队，完全属于地方。所以赵援朝直接签下了二十年的承包合同。 这个小队就是要去通县接收这块地，最重要的是接收8123这块地方。 改造建设这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他们这趟的主要任务是摸底评估。对包括8123指挥部在内的所有建筑和周边地形做准确的测绘。 初步的测绘完成之后，还要更深一步的对地表下浅层地质情况进行勘察。这才算完成第一部阶段。 而第二阶段就是对这片地区进行重新规划设计。这部分就不是他们六个能完成的，要更多的专业人士参与其中。 真正动工那应该几个月以后的事情。到时会有更多人去这个地方。而这里的改造工程，也将是华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第一个大型项目。 当然，现在这个公司还没有成立，但已经在筹备之中了。未来华夏科技的发展中，必然会有很多基础建设的项目。这些胡杨可不放心由外人来做。 (本章完) 第105章 无处可逃的戚扬 第105章 无处可逃的戚扬 冬梅馆在沈阳已经算是有些名号了。她肯定不是在沈阳第一做云贵川菜系的，却肯定最先尝试为了适应东北口味而进行改良的。 这次冬梅嫂子给胡杨送来的饭菜，自然都是店里的拿手菜。考虑二次加热的问题，她给胡杨准备了一大锅腊味蒸饭。还有若干种小菜，拌菜和卤味。 量是非常足的，三四个人吃都没有问题，正好用在中午这顿上。 回到软卧车厢，又多了一些新上车的旅客。基本上所有的铺位都满了。和戚扬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胡杨就爬到上铺补觉去了。而另一边祝老也已经躺下。 而这就导致了一个后果。那就是祝芷云和戚扬单独面对面。这位姑娘对戚扬的好感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掩饰。 即便以戚扬那酷酷的个性也有些消受不起。而偏偏因为胡杨已经睡了，他又偏偏不能离开这里。只能被姑娘逮住，开始查起了家谱。 从名字年龄学历工作，到家庭成员兴趣爱好，姑娘充分发挥了社科高材生的逻辑思维和语言组织能力。 戚扬虽然能靠沉默是金勉强抵抗，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另一边，邢鹏从月台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火车站。而是把车开到出口外面最显眼的地方停下。 没过多久，两个人年轻人走到车旁。邢鹏开门下车，没说话，先散烟。又主动掏出打火机，给两人把烟点上。 按照一般的“礼数”这烟可不是随便接的，更不是随便点的。邢鹏这算是做足了礼数，两人也接了下来。那接下来，大家就可以好好聊聊了。 邢鹏也给自己点了一根，问道：“刚才那几个是你们朋友？” 其中一个平头青年说道：“喝过几次酒，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 邢鹏说道：“方便透个底吗？” 两个青年对视了一眼，平头青年才说道：“bj的，是几个部委的子弟。整天吹的天花乱坠，但并不是什么实权的单位。我们都是经朋友的朋友介绍才认识。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都是这样的。” 邢鹏嘴角一撇：“一般的部委，那在bj还不遍地都是。搭上这种成色的线也没什么大用。小忙不需要他们，大忙也帮不上。你们说是不？” 平头青年呵呵一笑：“邢鹏大哥自然是不需要，但咱们这些.” 邢鹏说道：“那些bj孩子一离开四九城就各个牛逼的很。可一回去就全都夹起尾巴做人。咱东北爷们没必要舔着脸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咱东北爷们从来都是靠自己的。” 说着邢鹏又掏出烟盒：“我请几位吃个饭，赏个脸？” 两个青年看了彼此一眼，都看到的对方眼中的肯定。这一年来，邢鹏在沈阳成立可是风云人物。传说不到一年，就赚十几万。 这可是万元户都是极少见的八十年代中期。十几万人民币，那绝对可以称作富豪。 而想平头青年他们怎样的子弟，虽然比普通人虽然强不少。但最多也就是吃喝不愁罢了。要说日子有多滋润，那还真不一定。 现在市场开放了，大多数东西只用钱就能买到。钱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而有钱的人，自然也越来越被关注，或者说是向往。 邢鹏请他们吃饭，肯定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平头青年丢下只抽了两口烟，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邢哥的面子咱一定要给的，我叫田壮。” 既然是吃饭，那当然要去冬梅馆了。一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来也是很有面子的。 邢鹏和田壮他们几个约好了时间地点之后，就开车先回公司。半路上他想了想，还是在一个邮电局门口停了车。 回笼觉是最香的，胡杨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别提有多舒服了。他一睁眼就看到戚扬抱着双臂，后背紧贴窗户旁边的车厢壁上。 在行为心理学上，这是非常明显的防卫姿态。 而戚扬防卫的人，就是一直坚持和他聊了整整三个小时的祝芷云。 胡杨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醒的太早了。但这个时候再装睡已经来不及了。戚扬很明锐的发现了胡杨已经醒了。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二话不说就使出了尿遁大法。 胡杨从上铺坐了起来，心说你这逃跑是懦夫的表现啊。遇到困难就应该迎难而上，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现在就用了尿遁大法，一会吃午饭的时候怎么办？ 按照早上的约定，他们和祝老爷孙俩又聚到了一起。 睡了一觉祝老和早餐时不一样了。现在这个样子，才更像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睿智老者的形象。 这么看来，早晨的突然情况对他的影响，应该远比他表现出的大。而睡了一觉之后，他就恢复了日常的样子。 胡杨大胆猜测，这很有可能和当年他曾经的经历有关。不过这种猜测，胡杨是肯定不会去求证的。 饭菜的味道得到充分的肯定。云贵川那边的味道，让这些北方人感到了新鲜和刺激口感。 就着这些美味的饭菜，他们聊的也都是一些闲嗑。似乎是早晨把有营养的都聊完了。 调研的内容，对东北的看法，未来趋势决策等等，祝老再也没说过一个字。胡杨倒是没有什么失望的，反而因此更能确信他早上说的都是真的。 胡杨和祝老都没有什么深入了交流，却和祝芷云聊了不少年轻人的事。 虽然经常会忘记，但他的确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他应该知道一些年轻人的想法，年轻人的爱好。 其实胡杨也很想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但看祝芷云看戚扬的眼神，他决定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长途火车其实很无聊。活动空间很有限，吃了睡，睡了吃。就算有人陪你聊天打牌，这几十个小时下来也会变得无聊。每次停靠，大家都会上月台上待一会儿。 如果没有邢鹏送来这一包文件资料，胡杨估计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趟回bj，胡杨就会被借调到第二机械部，参与和日本大隈公司的谈判。 这次他肯定不是主角，但这个功课还是要认真做的。公文包里的文件和资料，是他们现阶段能搜集到的关于大隈公司的全部资料。 大隈公司现阶段的规模，与胡杨记忆中还稍有不同。此时大隈公司要比十几二十年后，胡杨第一次听说时规模要大。 这种情况其实在日本同时期的公司中并不算特别罕见。八十年代中期，日本的经济发展已经到了半个世纪以来的顶峰。 到达顶峰也就意味着到达了挂点。从这时开始，日本的整体经济开始下滑，并一直持续到了下个世纪。 跟随着整体经济的下滑，日本很多企业也同样的缩水。很多日本公司在八十年代结束之后，就没有进行过实质性的涨薪。 大隈公司是一家专营数控机床的公司。这类公司吃的是技术饭。即便吃技术饭，也分很多种吃法。 数控机床方面，现在世界最顶尖的第一梯队是德国、美国和瑞士。 第二梯队才能轮到英国、法国、比利时和日本。暂时还存在的苏联，以及其他一些西欧国家算是第三梯队。 从这个分布来看，大隈公司主要的目标应该是中端市场和部分低端市场。 在需求量比较旺盛的时期，这个目标市场的结构，会给大隈公司带来很大的市场份额以及很多快钱。但如果没有及时向高端市场转移，就会在某一个时刻，遭遇断崖式的销量下跌。 原因很简单，精密的自动机床本身就是制造数控机床的设备。 数控机床的原理一点都不复杂。随便找几个机电类，机械设计类的硕士，就能完成设计。 但光有设计没有用，想要造出高精度的数控设备。还有两个大的难点需要克服。 一个控制芯片和相应配套的软件。另一个就是零件的精度。 电子芯片设计和制造那是另一个领域问题，暂时放一边不提。后者只能用加工精度更高一级的设备制造。 中端产品在初期肯定是占据很大一部分市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相当一部分拥有这些中端设备的人，开始制造低端的数控设备。 为什么工业口的人都会如此重视这些设备，原因就在于此。不太严谨的打个比方，这就是公鸡和下蛋母鸡的区别。 当这些企业成熟的掌握了这些技术之后，低端市场就再和大隈公司没有了关系了。而这个阶段大约会发生在九十年代中段。 十年后的事，暂时先放着。眼下的问题是，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诚意，大隈的确有意向要向中国出口一批精密数控机床。 这些能够下蛋的老母鸡，已经把整个工业口都搅成了一锅粥。据说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已经有人商量如何分配数控机床了。 是不是很荒谬？ 但无论有多荒谬，胡杨又有多么不看好这次合作。但他却必须要跳进这锅粥里去。 (本章完) 第106章 阳谋 第106章 阳谋 除了与大隈公司相关资料，还有管冲从香港邮寄过来的加密文件。 这就充分体现出记性好的优势。所有的密钥胡杨都记载自己的脑子里。任何时候都可以直接翻译密文。不需要最容易泄密的密码本和密钥。 从香港送来的资料，大部分都是对大隈公司的资料补充。香港作为亚洲金融中心之一，有几个专门搞商业情报的组织。 未来他们都会是管冲的同行甚至是对手。但现在呢，管冲暂时还只能做一个买家。 资料上的内容大部分印证了之前胡杨和罗鹏程两人第一次谈到大隈公司时的推测。从大隈公司的政治倾向到主要市场分析，基本上没有人看好这次交易。 但也同时显示出了的确有这样一种可能。资料也证实了大隈公司在两年前，曾经出口了四台三轴联动的精密数控机床到非洲。 这四台设备在当时是属于不顶尖但能达到一流水平的设备。也就是说，肯定是在“巴统”协议禁运的范围内。 大隈公司并不是为了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才对第三世界国家进行技术援助的。他们的理由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在这次交易中，非洲三个国家付出的代价是一座中等储量的铜矿。不是多少吨铜，是一座实实在在的铜矿。这个代价和几台数控机床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也正是因为不在一个数量级上的代价才能让大隈公司有足够的动力，顶着巴统的压力完成这次交易。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大隈公司拥有一个对国际关系判断非常准确的“大脑”。大隈公司很多看似冒险的行为，很可能源于对局势的准确判断。 在资料中有很多细节可以看出，那并不是冲动的冒险行为。而都是有铺垫和准备的预判。 同时胡杨还很真切的体会到大隈公司的贪婪。两年前，大隈公司最好的三轴联动数控机床，市场售价最高价位也没有超过五十万美元。正常情况下大隈公司对外报价都只有二十万美元。 而就是这么四台数控机床，大隈公司却用它们换来了一座中等储量的铜矿。 而最近的补充资料显示，这座位于非洲内陆的铜矿已经转手卖给了美国人。而交易金额是六位数，美元。 这个价格远远超过了四台数控机床的价值。但同时作为一座铜矿来说，这个没有任何附属条款的售价又少了一点。 这个结果肯定是多方形成了默契之后的结果。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大隈公司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卖的到底是什么，更清楚卖给了什么人。 他们卖的不只是数控机床，而是一个跨过技术瓶颈的可能。所以他们要的价格也并不是几台设备本身的价值。而大隈公司同样也很清楚，和他们做生意的对象是谁。 非洲的中部的贫困国家，战乱还未完全平息。迫切的想要发展工业振兴国家。把设备卖给这样的国家，能对“巴统”协约国产生多大的威胁呢？ 而在接下来，大隈公司与几方面在台面下达成了默契。大隈公司很明显并没有独占所有的利益，而结果就是所谓的共赢。 日本是从战后的废墟中爬出来的。高速发展的二十多年中，这个国家的工业领域形成了很强的凝聚力。 至少在现在八十年代的中期，还是基本抱团并一致对外的。但随着日本经济泡沫的破裂，持续下滑的经济环境，极大的动摇了这种凝聚力。 如果眼下与大隈公司这次谈判放在两三年后，那还真有一定可能性。可惜，现在距离日本经济的拐点还差了一点时间。 胡杨并不认为大隈公司会把这个交易，拖上一年半载那么长。如果胡杨和罗鹏程的分析没有问题。这次交易就是烟幕弹，那最多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然而，即便胡杨已经有了这些资料和分析结果。他也可以把这所有一切，全部汇总然后送到所有相关部门和领导的面前。却依然不会对这次谈判产生任何影响。 高精度数控加工设备对我们国家的工业领域太重要。 对第三世界国家来说，这种设备最多就是下金蛋的母鸡。而如果给我们，分分钟就给你弄出一个金蛋母鸡厂出来。 人口基数、工业体量、资金和资源等等等等中国的潜力太过巨大，大到令很多人都害怕。 所以才会被限制、被针对。 而之所以他们可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我们在技术上、经济上落后于这些发达国家。 改变这一现状的方法就只有一个。先哲告诉我们：发展才是硬道理！ 从概率上来说，大隈公司与中国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但就算不大，我们也必须付出100%的努力去争取。因为这是中国现在能找到的，最大的概率。 放下资料，胡杨问戚扬：“这算是阳谋吗？” 戚扬放下手里的资料，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胡杨说道：“不算？” 戚扬说道：“说不好。” 就在这时祝芷云从旁边蹿了出来，没错就是蹿。一下子就突然出现的那种。 姑娘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终于看完了，来吃个苹果。戚哥，这是我刚刚自己削的。” 戚哥这没多久，称呼都变了。 胡杨看向戚扬的眼神中分明充满了八卦。当然戚扬肯定是不会给任何解释的。 既然目标如此明确，那胡杨也肯定要识相的主动接过那个没有削皮的苹果。然后很自然从他们身边走过，绕到旁边的铺位，找祝老聊聊家常。 至于戚扬那个好像是在求助的眼神，胡杨则干脆的选择了无视。 看到祝老的时候，这对客观年龄差了几十岁的老人和青年，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明白的眼神。只是祝老的眼神中多少有几分的怅然。 无论女儿还是孙女，在表现出对雄性明确的好感时，作为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都会产生本能的危机感，和对这个特定雄性的敌意。 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祝老主动开口：“听小云说你们俩看了一天的资料。在火车上还工作，都还挺努力的。” 胡杨说道：“笨鸟先飞嘛。” 祝老笑着摇头：“你这个孩子，不老实啊。交女朋友了吗？” 胡杨脑中闪过那个短发的姑娘：“现在应该还不算，我在努力追。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 从丹东出发之后的四十六个小时，或者终于到了bj。在火车上待了将近两天时间，即便不算无聊但总归有些憋闷。 终于到站，心情自然也会变得轻松。但显然祝芷云并不这么感觉。因为她并没有得到戚扬的联系方式。 戚扬没有给也不让胡杨去送这个人情。胡杨本来是拒绝的，他认为助人为乐是美德。但在戚扬不惜暗示自己的身份不太“适合”谈恋爱之后，胡杨才勉强答应。 但看祝芷云的态度，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八十年代的bj真的没有多大。既然已经知道的公司的名字。真要想找，那也应该肯定能找得到。 下车之前，祝老主动找到胡杨：“小胡，一会有人接吗？没有的话就跟我的车走。” 胡杨自然知道，这是祝老是担心那些人找胡杨他们麻烦。到了bj以他的身份，肯定单位里还车接站。坐公家的车，那些衙内自然不敢怎么样。 “谢谢您，我们这边是有人接的。” 祝老还有些不放心：“真不用？” 胡杨点头：“应该不用。” 胡杨两人都没有什么行李，车门一开俩人就走了下去。另一边在硬卧的六人组，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如果不想被接下来庞大的人流裹挟，那现在就不能有丝毫停留。实际上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而就在他们刚走到月台出口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片叫骂声。 被各种污言秽语包裹的核心内容就一个，别跑，等着。 胡杨没有跑，当然是不会等。就算他们想，这正在出站的几百上千的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检票出站之后，胡杨远远的就看到了来接站的赵援朝他们。或者说，想看不到他们真的很难。 除了戴着蛤蟆镜穿着风衣，还坐在车头上赵援朝真的很显眼之外。最重要的是，几辆车的旁边还有三四十号骑着自行车，穿着军大衣年轻人。 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坐在发动机盖上的赵援朝很快就发现了，胡杨他们一行人。冲他们使劲招了招手。 走到近前，胡杨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问赵援朝：“今天什么情况，怎么弄这么大阵仗，来三辆车不就行了吗？弄这么多人来干嘛？” 赵援朝无辜的一摊手：“不是咱们的人，今天就来了我是司机班的两个司机。这些人里有两个认识的，都在这边等着接人，就随便聊了几句。你这么疑问我才想起来。咱们得赶紧离开这。我听说他们今天是在准备堵人的，都带着家伙来的。” (本章完) 第107章 堵住这几个孙子 第107章 堵住这几个孙子 一听这个描述，胡杨怎么感觉都好像是和自己有关。 胡杨的问道：“他们等的也是从丹东到bj的这趟车？” 赵援朝回忆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是。” 胡杨不太相信巧合，所以干脆的说道：“咱们走。” 但就在这时，那个令人生厌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巩哥，堵住那几个孙子，就是他们！” 巩哥，就是刚刚和赵援朝聊天的那个。大名叫巩强国。这群三四十号年轻人的头儿。 这一嗓子嚎出来之后，各人的反应不同。戚扬和其他六个人立刻将胡杨和赵援朝围在当中，并准备依靠三辆车作为掩体进行反击。 对于戚扬这组人的反应，胡杨还是给予了很客观的不及格评价。 他们几个对上四十多个。在没有优势火力的情况下，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转移而不是反击。第一时间应该保证司机在驾驶位置上，并马上发动汽车。 像现在这样直接进入防守位置，等于直接放弃了战略空间。也幸好敌我实力差距确实太大，否则将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回头胡杨是会把这个问题和他们几个进行讨论的。从事保安服务工作，有些基本的理念还是要统一的。 不过现在嘛，要先解决这些麻烦的人。原本就散落在四周的青年，很快就聚拢并把胡杨他们这边的人和车都围在其中。 那群高声喊叫的青年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有意思的是，他们看起来都要跑断气了，却还能隐约还完成了对胡杨他们的包围。 领头那个也戴着蛤蟆镜的那矮胖青年跃众而出，主动伸出双手，握住了那个巩哥的右手。 一张油腻的脸上，挂着油腻的笑：“谢谢巩哥，大老远还麻烦您过来接我们几个。兄弟几个太有面儿了。” 很显然不喜欢油腻，是全人类共同的特质。这位巩哥并没有太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嫌弃。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他拍了拍旁边一个人，说道：“兆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这个被拍的兆庆，显然不是心细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巩哥看他的眼神。还是意气风发的吹嘘道：“在四九城里，找巩哥绝对好使。” 巩哥笑的有那么一点勉强，但只有他和其他几个认识赵援朝的人才明白为什么。没有外人的时候，自己人吹吹牛也就算了，当着真正的四九城大“衙内”的面，这话听着脸上可就有点发烧了。 可能是看到这边兵强马壮的，蛤蟆镜和喇叭裤就开始有点上头。毕竟有三四十号穿着统一军大衣，蹬着自行车的“同志”在这边。 蛤蟆镜率先开口喊到：“巩哥，就是他们几个。昨天晚上在火车上趁哥儿几个喝醉了，下了黑手。” 喇叭裤紧随其后：“对就是他们，巩哥。后面个小子还有两下子，但咱们人多！” 长毛直接冲着胡杨他们这边喊道：“孙子诶，在火车上不是很牛x吗，下了火车就跑，跑得了吗！” 七嘴八舌，闹闹哄哄。甚至那几个在戚扬和胡杨手上吃过亏的，还有立刻就冲过来动手的意思。 不光胡杨和赵援朝皱起了眉头，那位巩哥也同样如此。小兄弟找大哥出头，是常有的事。但这么不懂事的，又没有眼力见的还真不多见。 总算兆庆还算有那么一点眼力见。这个时候终于发现了巩哥的不悦，赶紧喊道：“行了，先都别说了。有巩哥在呢，听巩哥的。” 几个聒噪的人终于安静了一点，虽然没有完全闭嘴，但至少不再用污言秽语污染大家的耳朵。 这个时候双方当事人之外，其实大家也大约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下面就看领头的要怎么摆这件事了。 这位巩哥虽然心里明白赵援朝不好惹。但自己可是带着几十号小兄弟过来。这个时候要是怂了，那以后队伍可就真不好带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有这几十号小兄弟在。也让巩强国有了和赵援朝“谈”的底气。 巩哥冲赵援朝喊道：“赵援朝，你也听到了。我这几个朋友和你的朋友有点矛盾，这事你觉得要怎么弄。” 按照巩强国的想法，自己这边真么多人围着你们。只要你稍微服个软，他就可以找个台阶给大家下。 但这个想法真的有点想当然了。他既不了解这几个第一次见的油腻青年，更不了解眼前这个赵援朝。 放在以前，赵援朝心情够好的话或许会接这个台阶。但现在，赵援朝就算心情好也不会去接。演了这么多天的愤怒，不可能为了他们破宫。 赵援朝说道：“我朋友不是惹事的人。既然他们看起来没吃什么亏，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 这话一出口，直接把所有台阶都拆干净了。什么里子面子，一样都没巩强国留下。 意料之中，又是一片吵杂的叫骂。个别脾气暴躁的，已经从大衣里面掏出了家伙。什么军刺、刮刀、改锥都有，似乎是准备在这里就动手。 赵援朝把这些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撇着嘴不屑的说道：“巩强国啊，你现在胆子可是真的大了。火车站广场上，你就敢让他们掏家伙。别人捧你两句，你就以为四九城真是你们家开的了。” 和上段一样，赵援朝还是没给巩强国一点面子。但这次巩强国的反应却之前不同。他立刻抬手阻止了叫骂声，并立刻呵斥那些把家伙掏出来的人。 bj大院的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还有一个专门的词儿叫茬架。 连这词儿都有一个专门的，当然也有一套相应的、不成文的规矩。不在公共场所亮家伙，就是其中一条。除此之外，还要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随时随地在街头巷尾发生的，那不叫茬架。茬本身就是有谈和约的意思。 把打群架弄出这么浓重仪式感的，也就只有这一代bj大院的孩子。这里面有时代因素，比如这代大院孩子的青春期大多是没有父母在身边的。还有环境因素，比如bj地界上大院林立。还有现实因素，比如大院孩子大多都饿不着，就算没有撑着，也有多余精力需要发泄。 对于这一代人的特殊经历，后来有很多人记录、讲述、分析甚至缅怀和致敬。因为这个时代是不可复制的。 胡杨有工夫想这么多，是因为他比这里所有人都了解赵援朝。应付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台阶都没了，巩强国的脾气上来了：“赵援朝，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几个小兄弟吃了亏，不能你一句话就给平了。必须要有个交代。” 赵援朝叼上一根小熊猫，依然是那副腔调：“交代？我朋友就俩人，你兄弟十几号人还吃了亏。这会儿还能舔着脸要交代。巩强国，你是越活跃回去了。想要交代，好！茬一架呗。” 没等巩强国说话，那个兆庆却先喊道：“巩哥别听他废话，咱们这会人多，就算不用家伙，也能锤死他丫的。” 他这一喊还真有几个跟着摇旗呐喊的。人群紧跟着就是一阵骚动。从沈阳跟过来的一组老兵还有戚扬，这个时候都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军大衣，做好的肉搏的准备， 但胡杨没有动。不光是因为他自己现在的身手有自信。更因为他相信巩强国和赵援朝都不是蠢货。严打才过去没多久，顶风作案的后果他们应该很清楚。 巩强国抬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赵援朝你听到了，我们人多，为什么要听你的。” 赵援朝很不屑的笑了笑：“你们人再多，能比警察叔叔还多吗？你当现在还是以前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赵援朝说的话，广场一头几个穿着绿色新警服的警察，正向他们这边靠了过来。 这么一群人在广场上停留这么久，只要不是视力有问题就肯定看得见。过来盘问只是时间问题。 赵援朝这边巩强国不知道，但他们这边几乎各个身上都是带着家伙来的。这要是被警察盯上，最先倒霉的肯定是他们。 巩强国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说道：“好，就茬架。明天下午，延庆的妫水野湖。谁不去，谁孙子。” 赵援朝干脆的点头，说道：“行，那地方不错。咱bj爷们就应该按咱bj的规矩来” 把烟头一弹，赵援朝伸出手指，一个个虚点那几个在火车上闹事的青年，冷笑的说道：“这几个可都是正主儿，到时候一个都不能少。” 巩强国丝毫不让的说道：“当然，该到的都要到。” 随着他一声“撤！”，包围胡杨他们的人群立刻就散开，很快便骑上自行车，快速的消失在广场各个出口。 赵援朝看向胡杨， 后者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能见识一下bj顽主们茬架的英姿。” “也不知道我这是在为了谁拔份。” “” 茬架的时间地点都已经说定，人群离开就四散开来。 (本章完) 第108章 规矩 第108章 规矩 巩强国和他的小兄弟们都散了，胡杨却并没有也急着离开。 因为他发现这些警察能来的这么及时，并不仅是因为他们认真负责。而是有人在发挥了一些作用。 胡杨指了指远处祝老爷孙俩：“戚扬，代表我们去感谢一下。” 戚扬很罕见的有些迟疑：“这个.我去合适吗？要不.” 胡杨当然不会同意：“一大半是因为你，你不去人家姑娘会失望的。” 赵援朝一听，立马抓住了关键词：“姑娘，还有姑娘呢？” 胡杨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有，姑娘还挺漂亮，情节还很纠葛。你想知道，就陪着戚扬一起过去跟人打个招呼。” 赵援朝说道：“这肯定是要去的。不然会让人家觉得咱们缺了礼数。走走走，别让人等着了。”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去揽戚扬。结果肯定是没有碰到，但戚扬还是认命的走向了那边。不过去也不行，人家已经主动走过来了。 “你没事吧？”祝芷云关切的看着戚扬。 “没事。”戚扬依然言简意赅。不过祝芷云已经是已经习惯了，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赵援朝与祝老攀谈了起来。大院孩子，要是没有讨好老一辈的本事，那根本混不出头。赵援朝自然是个中好手。没几句话就把祝老逗的哈哈大笑。同时也顺便把祝老的底摸了个透。 这次见面并没有持续太久。都刚结束长途旅行，大家都很疲惫。可能现在除了祝芷云之外，大家都不太有聊天的兴致。 人虽然走了，但这联系方式留下了。胡杨有预感，很快就都会再见的。 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今天晚上公司食堂就做bj炸酱面给他们接风。 但你要是问bj人，哪儿的炸酱面最正宗？大多数老bj人都会回答，咱家自己个做的最正宗。 所以胡杨今天晚上这顿，就要去罗鹏程家里试试他的手艺。罗鹏程的夫人不在，只有他和胡杨两个人。 据说，他是跟绝对正宗地道的老bj大爷学的这一手，搞的胡杨还真有一点期待。 罗鹏程系着围裙正在揉面，胡杨挽起袖子也走了过去。已进厨房厨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和酱的香味。灶上一个锅里，油亮的肉酱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看起来应该是小火慢炒了很长时间。 胡杨说道：“用不用帮忙？” 罗鹏程反问：“刀工怎么样？” 胡杨说道：“过得去。” 罗鹏程说道：“把这些菜码切一下。” 胡杨看了一眼桌在上的菜码原料，心里对这炸酱面的期待又多了几分。黄瓜，水萝卜，青豆，黄豆，白菜还有芹菜。 这焯水切碎之后的芹菜还有个说法叫苍蝇脑袋。一看到这个芹菜，就知道肯定是老bj的吃法。 洗干净手，胡杨操起菜刀先试试了刀口。感觉差点意思，便找了个盘子铛了两下。 给炸酱面当菜码，不能切的太细。把黄瓜和水萝卜切成一个横截面是正方形，直径大约1.5mm左右。那是最完美的状态。 会不会切菜，听声音就知道。胡杨这边菜刀一动，罗鹏程就知道切菜的事，他不需要再嘱咐什么了。 于是罗鹏程提起了另一个话题：“第二机械部那边已经确定的谈判时间。” 胡杨稍稍放慢了切菜的节奏：“哪天？” 罗鹏程说道：“两天后。你最晚后天就要去那边报道。” 胡杨说道：“那还好，明天下午要茬架。” 罗鹏程停下手，疑惑的回头看向：“茬架？你？” 胡杨说道：“就刚才，在火车站广场被人堵了。不答应茬架不让我们走。” 罗鹏程看着胡杨，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有赵援朝那个小子在，估计你们也不会吃亏。就一条，自己注意安全，还有别弄出人命。” 胡杨笑着点头：“会注意的。” 罗鹏程回头继续弄他的面，说道：“外经贸正式加入了这次谈判。带队的是周安雄副部长，是周朝先的父亲。” 胡杨说道：“能教出周朝先这样的孩子，这人应该不简单。” 罗鹏程说道：“这一点我和你的看法一致。周安雄这个人当得起老谋深算这四个字。你最好不要被他盯上。” 胡杨撇了撇嘴：“这可由不得我。我在丹东做的事，恐怕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就算我把自己变成透明的，也会被他们揪出来盯着。不管是方国器还是他儿子周朝先，现在可都是我的对手。” 罗鹏程说道：“所以你呀，这次是进了龙潭虎穴，要自求多福。” 胡杨苦笑：“有心里准备。资料我反复研究过，九成九不会有结果。” 罗鹏程拿起擀面杖，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和几个领导都谈过。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但毕竟是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有了一丝希望。你让他们试都不试一下，是不可能的。” 胡杨说道：“不是不能试，是怕他们孤注一掷。或者说，在某些人的推动下往不留余地的往外掏东西。那日本人那边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摸透咱们这边的家底。那以咱们的好东西可都要被惦记了。” 罗鹏程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人就在沉默中结束了这个话题。其实关于这件事他们已经聊过很多了。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很难在这里做出什么文章来。 时代的背景下，个人的力量总是显得渺小。这种无力感很合理，但胡杨真的不喜欢。 面团擀成了面皮。均匀的撒上布面之后，仔细的折起来。胡杨把菜刀擦干之后递了过去。 下刀之前，罗鹏程问胡杨：“锅挑儿？” 胡杨点头：“这大冷天的，当然是锅挑儿。” 所谓锅挑，就是不过水的热面。铺上菜码之后再加上锅里炒到“油酱分层”的炸酱。这一碗炸酱面在胡杨吃过的炸酱面里，绝对能排进前三。 这碗面吃完，胡杨就离开了罗鹏程家。这一趟来，除了一碗好面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了罗鹏程的领导们的想法。 这件事已经不只是工业领域自己的事了。 虽然早就有这个准备，多少还是会有一点失望的。所以胡杨在回到公司之后，立刻就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喂您好，请问找哪位？” “请问，柏青在吗？” ··· ··· 没听说那个地方的人是不打架的。但只有在bj，在顽主之间才叫茬架。 顽主茬架有规矩：不欺负好学生；有仇讲究约架，约好时间和地点，约好是单练还是群殴；被干了也不能报警；茬架不许追到家里去，家长出来轰必须走；不报复伤害对方家人；对手认怂之后不追打；不抬人。 换成一个比较现代的词，就是仪式感。 bj城就是一个充满了仪式感的城市，在这里长大的孩子自然也天然带着这种情节。 顽主的诞生是在六七十年代，那也是顽主的鼎盛期。可以说，顽主是特殊时代造就的产物。 最早顽主的主力都是到了工作年龄但没有工作岗位的孩子，而中坚力量则是从几个建设兵团里逃回来的的青年。 而进入八十年之后，改革开放把全国人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赚钱上。顽主们和顽主的文化迅速衰败。进入九十年代之后，bj的顽主就几乎变成了传说。 延庆的妫水野湖，也算是茬架著名地点之一。尤其是在冬天，除了茬架之外，还有一种活动叫茬冰。经常会成为茬架的前奏或者说是导火索。 今天下午妫水野湖上没有人滑冰。一天的时间，几乎整个圈子都知道了赵援朝要和巩强国茬架。这件事成为了1984年年底最劲爆的消息。 甚至有人并不是任何一方的朋友，更没有被任何一方邀请。但他们自己跑过来，躲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热闹。 其实，这种“群架”极少变成那种浴血奋战的惨烈状况，恶性流血事故并不多见。人纠集得越多，越容易导致散局的结果。 茬架后来形成一个规律，阵势摆开后，双方阵营里总会有几个“顽主”彼此熟悉，甚至称兄道弟。 既然认识那就自然要出来说几句，顺手就把纠纷摆平。既然打不起来，那就只能交个朋友了。结局千篇一律。—双方挑事的孩子握手言和。有时候双方招人竟约到同一个“顽主”头上，一场茬架转为友情聚餐。 王朔的小说里就有这样的情节。双方茬架，约到了一位很牛x的顽主。结果这位居中一说，双方就握手言和，然后直接杀去老莫大醉一场。 实际上，这也是巩强国心里期待的结果。但很明显赵援朝不这么想，胡杨也不这么想。而且那几个真正的始作俑者、蛤蟆镜、喇叭裤和长毛更不这么想。 所以虽然双方各自阵营中，都有互相认识的人，但没有人站出来做调停这件事。 三九天里，湖面全部都已经冻透。双方就在这湖岸的两侧各自集结。 (本章完) 第109章 茬架 第109章 茬架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组织茬架的双方有义务给来“助拳”的提供补给品。通常都准备烟和汽水。因为天气问题汽水就算了，主要是发烟。 但就是发烟这一条，就让巩强国肉疼不已。人来的太多了，比他预计至少多了一倍还多。连巩强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朋友。 而反观对面，胡杨他们这边的人数明显就要少很多了，可能连五十个都没有。实际上，把胡杨和戚扬加进去，正好是五十一个人。 打群架这种事，人多自然是最大的优势。但如果考虑到战场的空间大小，人数超过一定数量之后，作用就会大打折扣。气势和狠劲，大多数时候才是决定一场群架输赢的最重要的因素。 bj顽主最早看不起大院孩子的一点就是，大院孩子不管出来多少人，只要打倒一个，那人群立刻就会散。 但今天大院孩子这边是人少的一方，反倒是顽主那边人更多。 好勇斗狠一直不是胡杨的风格。就算想要做点什么，他也不会选择这么张扬的方式。 整件事发展的过程中，胡杨有很多机会能够把这事结束。但他始终没有这么做，放任这个故事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趟过来的基本都不是华夏科技的人，从沈阳过来的老兵更是一个都没来。这些都是bj这边大院的孩子。是真的都是孩子，普遍都是在二十以下，高中刚毕业的占的大多数。 赵援朝用一句“见见世面”就把他们都叫了过来。这些孩子都没有赶上茬架流行的年代，却都是听着茬架的故事长大的。青春期的孩子们，心里对这个江湖可是向往已久。 今天终于能参与其中，他们可都兴奋的不行。当然烟是肯定没有的，哪怕今天是带他们出来茬架，但本着对青少年的健康负责的态度，胡杨给他们发的都是巧克力和奶糖。 华夏科技的司机把他们送到地方之后就全都离开了。胡杨他们三个更是在很远的地方就下了车，一路慢慢悠悠溜达过来的。 下午一点半，三个人走上了冰面。几乎同时，对面也走出了一群人。乍一看声势上肯定要比这边三个人要足得多。 巩强国走在最前，那些猫猫狗狗的都跟在他身后。大哥出场的牌面是绝对有了，但这个歪歪扭扭的队伍和歪瓜裂枣的造型，还真是谈不上有什么气势。 双方走到相距三四米的地方站定，巩强国首先开口：“来了啊，就带这么几个人。你们总后大院没人了啊？” 赵援朝冷哼一声：“拾掇你们这些货足够了。” 兆庆阴阳怪气说道：“您可得了吧，风这么大，您可别闪着舌头。看看你带的这些人，都还是孩子吧，毛儿都没长齐吧。” 赵援朝根本没搭理他，冲着巩强国说道：“你的兄弟都这么没规矩吗？” 巩强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嘴上不能认：“我兄弟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 胡杨突然开口说道：“兄弟的心这么齐，看着真让人羡慕。茬架我是头一回，接下来应该咋整？先单挑，还是直接就一起上？” 没等巩强国张嘴，赵援朝先接过这个话头：“时间地点都是他们定的，这架怎么打就得咱们说的算。” 这个规矩胡杨听着倒是有点意外，说道：“听着还挺公平。” 赵援朝说道：“你是第一回参与，你来定吧。” 胡杨说道：“那咱们就随意一点。先单挑，不限场次，打够为止。然后剩下的就全体一起，简单直接不墨迹，咋样？” 赵援朝点头：“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定下来。真就没有一点征求对面意见的意思。 胡杨直接指向对面蛤蟆镜的鼻子喊道：“就你了，来单挑啊！” 还没弄清楚情况的蛤蟆镜，突然被点了名。先是懵了一下，当他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对一的单挑之后，他立刻就慌了神。 其实这很好理解。如果他这有本事能一对一打得过胡杨，那他还需要找人来帮他拔份出头吗？ 蛤蟆镜急忙喊道：“这规矩不公平。你说单挑就单挑啊。你就是看我们人多，你不敢打群架。我跟你说，不好使！”又扭头对着巩哥说，“咱不同听他们废话，一起上弄死这帮孙子。” 他这一喊，与他同来的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叫喊了起来。他们也都害怕被胡杨直接点名。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有能力或者胆子面对胡杨和戚扬，那他们早就不是他们了。 戚扬没有管他们如何反应，自顾自的脱下的大衣，然后就活动手脚开始热身。打架这种事，怎么可能让戚扬在旁边看着。 对这场茬架，胡杨他们是有准备的。脚上的靴子下面都嵌了小铆钉，踩在冰面上一点都不会打滑。如果踹到人的身上，就是密密麻麻的小血点。 蛤蟆镜他们几个的吵闹让巩强国感觉很没有面子。bj顽主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儿。要够义气、够朋友，表现出没什么事儿能难住咱爷们的样子。哪怕就是家里揭不开锅了，到朋友面前也一定要装作啥事没有，甚至还会抢着去付账。 面儿的事情，对顽主来说可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但至少是最重要的之一。 巩强国就是为了这个面儿，才会答应为朋友的朋友出头拔份。哪怕根本从来都没见过这些人。这就是够朋友够仗义的表现。 但这几个人包括他的兄弟兆庆，真的太不给他长脸了。bj人讲究规矩和仪式感，顽主们始终认为自己比什么大院孩子更能代表老bj。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认为大院孩子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大院的特权破坏规矩。 而现在，他的兄弟和兄弟的兄弟，却一直在不讲规矩。这让巩强国的感觉非常不好。 胡杨翻出一个口罩挂在了耳朵上，不耐烦的说道：“赶紧的，别墨迹。实在不行你再找俩人跟你一起。就那个穿喇叭裤的和那个满脑袋长毛的，来！” 依然是单挑，一个打三个也算是单挑，但这更像是侮辱和嘲讽。 即便如此，被点了名的三个人依然没有勇气代表自己站出来。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现在他们的懦弱不堪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事，而是代表了所有和他们站在一侧的人。 巩强国不能忍了，否则以后真的就没脸面在外面混了。他给旁边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抬手把蛤蟆镜他们三个推了出去。他们几个也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这样一来来，战场就出现了。 两边岸上的人，这时都走到了冰面的边缘，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今天来这为的啥？不是就是来打架的吗？ 人已经出来了，戚扬也没有任何客气。抬腿就是一脚直踹，将蛤蟆镜踹得倒滑出去。和胡杨在火车上那一脚几乎一样。 所谓力从地起、脚下无根。你就是有天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虽然他们也在鞋上绑了麻绳增加摩擦力，但显然铆钉的效果更好。 平地上这三人都不是戚扬的对手，在冰面上就更没有任何悬念了。按照胡杨的的要求，他需要赢的很好看。 好看的意思并不是稳准狠那种凌厉迅捷。而是场面上很好看，高低鞭腿就用说了，各种摔法都试了个遍，少说也让他们摔了二三十次。就在胡杨准备让戚扬停手的时候，从他们对面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咱兄弟就快被打死了，大伙一起上啊！” “大伙一起上！” “冲啊！” “打死丫的！” 随着附和声一起，人群立刻有了反应，开始向冰面上跑了过来。胡杨看了赵援朝一眼，后者从大衣里掏出一盘500响的大地红。而胡杨则掏出了打火机。 点燃，甩了过去。 相比胡杨两人的淡定，巩强国几人就完全处在彻底蒙圈的状态。这完全不是他的安排，甚至那些声音都很陌生。但这种状态下，只要几个人带头，人群肯定会全体跟上。 单挑还没结束，就直接进入下一项，群殴。 相比对面这些人，赵援朝找的这帮孩子的反应就要慢多了。人家都快冲到冰面中间了，没有一个领头人的他们，才大梦初醒般的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冰面上响起了啪啪啪啪···的鞭炮声。伴随着鞭炮声音，还有大片呛人的硝烟，以及各种骂娘的脏话。 而始作俑者们，这是已经从那边跑了回来。赵援朝摆了摆手，让孩子们都回到了岸上。 一个和赵援朝比较亲近的孩子，强忍着激动的心情问道：“援朝哥，咱不趁乱冲上去吗？” 赵援朝叼着烟反问：“冲去上干什么？” 孩子激动道：“打他们丫的啊！咱不是来茬架的吗？” 赵援朝点着他的小脑瓜，教育道：“我说的是领你们来见见世面。听懂没？是见见，可没说让你们动手。” 孩子瞪圆了眼睛：“可我们就光看着啊！” 赵援朝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仿佛是为了让这个孩子彻底死心，更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本章完) 第110章 面试 第110章 面试 炮局和茬架一样都是bj方言，意思就是公安局。而看守所则是叫炮楼。 一说是炮局里认识的，那就是说都是一起被抓进公安局，并在里面建立的所谓革命的友情。 对胡杨来说，炮局是个传说中的地方。今天他们都有幸能来这里见见世面。 拉着警笛的小面包车后面跟着卡车。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的。知道今天这里会有很多人需要被带进炮局。 严打之后，这也许可能是bj城里最大规模的一次群架。参与其中的大多数人可能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人数太多，所以最终从里面选取“首恶”十几人。首恶的意思就是领头的组织者。八十年代还没有特别明确犯罪嫌疑人的概念。 赵援朝和巩强国肯定是跑不了的。胡杨和戚扬也自然在其中。但除了他们三个之外，那些大院的孩子一个都没有抓走。 他们都是孩子，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手，甚至大多数连冰面都没有上过。从这个角度上看，他们和稍远处那些看热闹的没什么区别，只是站的稍微近了点。 另一边也是一样，就是挑了一些有名有姓出来。像兆庆这种都在此列。蛤蟆镜那三个倒算是意外入选。没办法，全场就他们三个真正的受了伤。不抓他们似乎是说不过去。 而比较特别的是，其中有四个人是胡杨和戚扬特别指认出来的。他们四个就是刚刚在人群里煽动大家开始群殴的人。 公安这边才信了他们指控，把这几个人也送上了卡车。 十几个人全都坐进了卡车的后斗。好在还有帆布罩篷，总算不会太冷，只是气氛有一点点尴尬。他们发现，居然没人认识那四个人。巩强国和几个兄弟大眼瞪小眼，都想不起这是谁找来的人。 接下来对胡杨来说，都是新鲜的体验。他们被带进延庆的分局，登记了基本信息之后就被关进拘留室。这里就是所谓的炮局了。 除了蛤蟆镜三个人被送去医院之外，剩下十来个人都被塞到一个小屋子里。公安离开之后不久，巩强国就立刻让人把那四个人围了起来。 巩强国冷笑着问道：“说说吧，你们都是哪儿的？” 其中一个冷哼一声：“你管我哪儿的。” 兆庆怪叫一声：“嘿，丫还挺横。信不信弄死你丫的！” 那个人不屑的说道：“我还真不信，你弄一个我看看。” 虽然这屋子里的空间不大，但胡杨他们三个还是很明确的和其他人保持了距离。更没有参与“审问”的意思。 既没有心理优势，又不能用刑。光靠口头恐吓，是不可能让他们开口的。而胡杨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需要从他们的嘴里知道。 胡杨问赵援朝：“进过炮局吗？” 赵援朝做出一幅忆往昔的样子：“小时候有过两次，过了二十以后这是第一次。” 胡杨又看向戚扬：“你呢？” 戚扬回答：“第一次。” 胡杨笑道：“巧了我也是。” “审讯”进行的很不顺利。 那四个人完全不怕巩强国和他的小兄弟们。对于他们的各种恐吓都不削一顾。 看他们的态度，如果是不是老炮，那就是笃定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太久。至于这些说着天花乱坠的威胁，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在炮局里最多使点小手脚，他们最多也就挨上几下拳脚。动作一大就会把外面的公安引来，那就是大家一起倒霉。 果然不到午夜，情况就有了变化。对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件已经有了定性。 不是群架，更不是群体事件，而只是单纯的打架斗殴。连刑事案件都不算，只是一般的治安问题。 因为整件事之中，只有戚扬和蛤蟆镜他们四个人，有了实际上身体接触。其他人都没有客观上的暴力行为，哪怕他们都是在准备着要去实施暴力。 没有发生，就不是事实。所以，他们在被关了半天之后就被放了。也不是全部都放，戚扬和医院里那三个就不行。 最终对他们的处理就是口头警告。这也就意味着不留记录、不留案底，也就不会进入档案。 这个结果和胡杨推测的差距不大，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有人出来阻止时间扩大化。也一定有人会试图制造混乱。 胡杨只是猜不准，谁会去扮演什么角色。而现在，答案已经揭晓了。 公安局门口，胡杨目送各方人马各自散去。胡杨也坐上车和赵援朝一起回到了公司，洗澡上床，一觉天亮。 1982年第二机械工业部改称核工业部。不过工业口内还是习惯性的说第二机械部。从原第二机械工业部里拆分出的航空工业相关部门，组建了第三机械工业部。 共和国历史上，一共出现过八个机械工业部。光是其中各个部门调整，就能写两本内参了。 首先要明确的是，核工业不等于核武器。核武器是核工业的产品，但不是唯一的产品。 这个时期的核工业部，主要工作方向是核能开发。而最敏感的和武器制造虽然也在核工业部的管辖下，但实际上整个部门都不在bj。甚至可以说不在任何地方。 第二机械工业部离得倒是不远。但这个地方胡杨却是第一次来。上辈子，胡杨参加工作的时候，核工业部已经经过两次重组。 1988年核工业部撤销，并入新组建的能源部，同时组建中国核工业总公司。1993能源部撤销。1999年中国核工业总公司拆分为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和中国核工业建设集团公司。前者职能是核武器研究，后者是核能开发。 在门口出示了介绍信，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把他接进去。又在接待室坐了个把小时，才有个自称韩秘书的男人，把胡杨带进到一间小会议室门口。 在这里胡杨发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来报到的人。这个门口还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这三个人的年龄都应该是三十左右。着装得体、气质沉稳，眼神中都透露着自信。十有八九都是各个单位的精英人才。 与此同时，这三个人也在观察胡杨。第一个念头都是，他怎么这么年轻！ 他们三个人虽然都来自不同单位，但互相都是认识的。他们的年纪相近，又都很优秀。 不论是自己还是在别人的眼中，他们都是各自比较的对象。 这次被从各个单位借调过来，他们都认这一次非常的好机会。所以都憋着一股劲，要证明自己比其他两个更优秀。 而这个时候，一个比他们都年轻很多的青年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感觉在疑惑的同时，都对胡杨生出了些许难明的敌意。 原因其实很容易想通。我们都是如此努力才走到现在的程度。你这么年轻，凭什么和我们相提并论！ 如果把这换成一个问句，那答案似乎只有两个。要么，这个年轻人是个比他们都要聪明的人，所以能在这个年纪就达到与他们相同的“优秀”。要么，那就是拥有个人能力之外的其他附加条件。 如果让他们来选择，肯定会更倾向于第二个答案。 相比承认自己的能力不如别人，他们都更愿意接受是社会关系上不如别人。 韩秘书用一种没有起伏的平淡语气说道：“在这等着。会有人叫你名字。” 胡杨十分听话的坐到凳子上。就像一个听老实话的好学生。四个人坐了一排，但好像大家都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趣。 大约过了几分钟，小会议室的门打开。走出了另一位长相年龄不同，但着装气质几乎与那位韩秘书几乎一样的秘书，正举端着笔记本走出来。 他看了一眼本子，念了个名字。三人中的一个站了起来。他很刻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来掩饰自己的紧张。然后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小会议室。 胡杨就着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看里面的桌椅摆放位置，像是一个面试的架势。不是报道吗？怎么还要进行一轮面试吗？ 大约五六分钟，门再次打开，刚进去的那个人和那位秘书一起走了出来。那人脸上带着微笑，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坐下。胡杨看得出，微笑和轻松都是装出来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里面的贴身衣服应该都已经湿透了。希望衣服的材料不是纯棉的，不然接下来他会感觉很冷。 另外两个人也都陆续进去。出来的之后情况也都差不多。虽然这里的暖气供的不错，但希望他们不会因此感冒吧。 秘书同志终于念到了胡杨的名字。胡杨站了起来，他是唯一一个空着双手走进了小会议室的。 一排长桌后面坐着五个人。按照惯例，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这些名字的卡片。这些人胡杨一个都不认识，但其中一个名字却是知道的，周安雄。 (本章完) 第111章 这个数据有问题 第111章 这个数据有问题 胡杨没有掩饰他对这个名字的反应。如果他连周朝先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许是注意到了胡杨的反应，周安雄主动微笑着冲胡杨轻轻了点了下头。胡杨立刻也给予了回应。双方的动作都不大，但在这个场合里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试想，考生认识主考官，这是不是个大问题？ 周安雄并不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个。所以接下来，开口说道：“这个小朋友我是第一次见到，但早就听说过。所以为了客观公正。那这一轮，那我就不参加讨论了。” 毫不掩饰的说出这层关系，显示出他的心胸坦荡。主动避嫌，简直就是高风亮节。胡杨感觉只差一点就要被他感动了。 坐在中间的那位，身前的名卡上写着田震。是一个很响亮的名字，总会让人印象深刻。人如其名，同样是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人，明显看出在部里是有话语权的。 田震说道：“既然安雄同志提出了，那这一轮面试他就全程旁听，最后也不参加投票。贺秘书，这一轮你临时加入小组表决。” 被点名的秘书一边记录一边说道：“好的，田部长。” “胡杨同志，请坐。接下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不要紧张。” 这段话应该每个进来的人都听到过。但显然之前那三位都没有做到。坐下之后，并没有人立刻提问。大家都在翻看面前的文件，确切的说是胡杨的档案。 即便之前已经看过，现在也会装模作样的重新翻一下。为的就是制造这种气氛，给被面试的人施加压力。 沉默中显得格外漫长的半分钟之后，才中有一个人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听完这个问题之后，胡杨也大约明白了外面那三位，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出去的。直接拿出大隈公司那边发过来的产品资料。英文和日文两个版本都有。 他们选择一页，给胡杨两分钟准备，然后马上就就这一页的内容进行翻译并回答提问。 “胡杨同志，你要是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计时了。” “好的，可以开始了。” 这种方式还真是很贴近实战，总算没有太让胡杨失望。可能这只是一次理由不明的面试。可能是为了突击检查这些人的能力。也可能只是某位领导心血来潮。 但从这种模式本身，还是说明能拿主意的人，还是能从实际出发思考问题的。 什么事都怕外行人领导内行。但现实中很多因素都决定了，只能由外行人来领导内行。这几乎是个普世的问题，不是一两人和一两件事就能改变的，所以就先放在一边。 说回谁领导谁的问题。其实领导本身就是一种专业能力。或者说，作为一个要领导好内行的外行，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至少决定面试内容的人，不是一个把形式看得比内容更重要的人。毕竟在未来长度不确定的一段时间里，要在这个领导的手底下干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一页纸的内容没有多少，胡杨几眼就能扫完。胡杨已经想要要如何装出努力阅读的样子。但很快他就发现，这页日文资料的内容有问题。 资料的内容是数控机床的技术参数。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但因为胡杨之前研究过大隈公司的资料，所以他发现这些数据中有一些问题。 不同版本的数据，在换算不同单位和翻译成各种语言的过程中，是会产生一些误差。但这种误差肯定是要被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尤其是在精密的数控机床领域，连千分之一都不应该有。 而这些数据已经远远超出这个范围。这已经不能算是误差了。尤其是其中有关加工精度的数据。胡杨非常清楚的记得，这个数据是这类设备在理想状态的最大值。 也就是说，这个数据只有参考意义。而写出来的时候，也一定是要加上完整前缀的。要清楚的指出，这是最理想状态下的最佳数据。 大隈公司的三轴联动数控机床，的确是现在世界上最好数控机床之一。但如果按照这个数据来说的话，那他们的三轴联动已经具有了其他欧美厂商五轴联动的水平。 这不可能！ 三轴联动到五轴联动，这是数控机床发展史上最重要的一个技术门槛。 虽然五轴联动和七轴联动在理论上，都是三轴联动的升级版。但把这个理论变成实物的过程非常困难。 而一旦冲破这个门槛，就代表可以精确加工复杂曲面。而这同样也是核工业、航空、航天等等领域中最大的技术瓶颈。 大隈公司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那如果他们是故意，那居心何在呢？ 看到胡杨脸上的表情，对面这些考官都以为他是被资料难住了。虽然资料上部分体现了胡杨过往的表现。但他毕竟看起来太年轻。 秘书看了一眼腕表，提醒道：“胡杨同志你还有一分钟时间。” 胡杨突然抬头说道：“我有个问题可以问一下吗？” 在规定时间用完之前提问的，胡杨还是第一个。几个考官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还是由田震开口：“与考题内容有关的，我们不会回答。而且我不会让秘书停止计时，你还要问吗？” 胡杨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想知道这份资料，就是大隈公司提供的原文吗？” 田震看向他的左手边，坐在最边上的那位面前名卡上写着魏宝刚。从他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个技术型的中层领导。 魏宝刚说道：“你手里拿的就是大隈公司资料的复印件。” 胡杨又追问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大隈公司发的原件就是这个？” 后面追问的这一句，其实并不太符合上下级之间交流的规矩。可以看得出，魏宝刚眉宇间有那么一点不悦。 但因为今天他的位置在最末位，还轮不到他表现出个人情绪。所以只能再次回答： “是的。” “这份资料的好像有问题。”胡说眉头微皱说道。 魏宝刚看了一眼其他几个领导，确认了他们的意见之后说道：“这个问题与考题内容有关。” 胡杨这时也感觉自己是有点心急了，于是说道：“那这个问题先放着。我没有其他问题了，可以开始提问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田震突然开口说道：“这份资料有什么问题？” 虽然不解田震的用意，但其他几人也都停了下来，等着胡杨的回答。 既然问了，那胡杨也就干脆的说道：“这上面的数据有问题。” 田震副部长问道：“数据有什么问题？” 胡杨说道：“我研究过大隈公司的资料。他们的产品数据没有这么漂亮。这应该是理想状态下的数据最大值。但这里并没有进行标注。” 坐在周雄安身旁的那位说道：“最大值也是数据，这有什么问题呢？” 很显然这是一个典型的官员思维模式。挑一个最大值报上去，有什么问题？又没有撒谎瞎说。别说这里没有瞎说，就是一些所谓艺术性的夸张手法，在他们这类人看来也都是合理的。 胡杨很直接的顶了回去：“当然有问题。理想状态下最大值连参考价值都很有限。一台精密加工机械的常态数据才是最重要的指标。这里根本没有特别标注。这会产生后果严重的歧义和误导。 田震问道：“比如呢？” 胡杨心里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嘴上依然说道：“按照这个最佳数据，大隈公司的设备已经能部分替代五轴联动数控设备的加工。也就是说，可以在特定情况下高精度加工复杂曲面。 我想诸位领导应该明白，精确加工复杂曲面意义吧。而实际上，这种情况只存在于理论中。我们根本不可能实现。如果我们相信了这个没有进行任何标注的理想数据，那就可能抱着买金子的心情，买回了银子。” 田震看向魏宝刚：“是这样吗？” 魏宝刚是搞技术，他当然能听懂胡杨的意思，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弊。被领导点名之后，魏宝刚在心里权衡了一下之后，才说道： “其实我们也觉得大隈公司的提供的资料中，有一些数据过高。已经发函请对方重新确认了。” 这话里虽然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胡杨，却也算变相认可的胡杨的话。 田震点了点头：“小胡同志的说的不错，这个数据没有进行标注说明的确是不严谨。大隈公司今早已经重新发过来了新的，经过更正的资料。等一下办公室胡主任会把新的资料送给各个部门。” 果然！胡杨就觉得这位田震显得太冷静了。虽说老一辈领导，都追求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境界。但这位从头到尾连点瞳孔波动都没有。 如果真是境界到了这个程度，那就太厉害了。所以胡杨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所有变化，所以才能如此淡然。 果然，他就是唯一知道所有秘密的人。 (本章完) 第112章 临时工 第112章 临时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情况，这个面试已经没有继续下去了必要。一页纸就能看出这么个大问题，那他们需要考核的东西也都没有了意义。 当然，以上只是按照常理进行的推测。如果他们坚持要把流程走完，胡杨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而结果是，他们象征性提了一个问题。胡杨随便的回答了一下，然后结束了这次充满了意外的面试。 秘书把胡杨送到门口，说道：“请胡杨同志先到外面等一下，我们讨论之后会宣布结果。” 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位秘书对胡杨说话的语气比之前好了很多了。不光胡杨感觉到了，其他三个人也都感觉到了。 于是胡杨同样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三人不善的注视。 一墙之隔，小会议室里正在进行对四个人的讲评和投票。对前三个人的看法，基本没有什么分歧。政审都合格，业务能力水平相当的，最后因为性别问题才拉开了差距。 按照一般的惯例，为了体现我国在男女平等方面做出的努力。除了特殊部门，必须有一定比例的女性。 计生、妇联这样的部门不用说，像后勤和统战以前也基本上都是女性为主。 到了胡杨这儿，问题就是来了。从专业水平来说，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问题都是在专业能力之外。 胡杨的年龄成为了第一个讨论的问题。这倒不是偏见，谈问题总是要从小的轻的开始。包括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在内，大家都知道以胡杨的专业能力而言，年龄肯定不是一个问题。 但是，作为一次有记录的严肃会议。不能随便的忽视一个如此明显的问题。哪怕这个问题两句话就能解决。 年龄之后就是政治背景、工作态度，最后才是专业能力。而胡杨因为专业能力的表现，在四个人中显得尤为突出。 但最后表决之前，周安雄终于有了动作。 咳. 其实大家也都在等他出声。毕竟一开始主动“认”了亲，还能真一点说法都没有么？ 周安雄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早上分局开出的情况说明。是关于昨天发生在该局辖区内的一次群体事件。最后定性是普通的打架事件，参与打架的五个人都已经被拘留。但值得一提的是，胡杨同志也参加了这次事件。” 打架斗殴这种事，可以说是大事，也可以说不算啥。这就是看你从哪个角度去说。而在此时此地，屋子里的这几位更多的是现在思索，周安雄这时拿出这张纸的意思。 这弦外之音大家都明白。 原来一开始主动提出不参与讨论，并不是为了避嫌，而是一招漂亮以退为进。 试想，如果是由胡杨提出周雄安应该避嫌。那此时再拿出这份情况说明，那意味就完全一样了。周安雄果然名不虚传。 盖着红戳的情况说明在几个人手中传阅。周安雄没有丝毫的夸张和演绎，全部都是事实。 最后这张纸停在了秘书的手中。负责会议记录的他，需要把这份资料记录在案。 原本胡杨在这次打架事件中，并没有留下任何可记入档案的记录。但周安雄在此时拿出这张情况说明之后，胡杨就会和这件事还有这次会议一起记录在案了。 咳. 周安雄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另一张纸：“另外，据我了解胡杨同志，不仅在冶金局担任科员。同时还在一家名为华夏科技的私营公司中担任职务。这次打架事件中被拘留的人中，也同样有华夏科技的在职人员。” ··· ··· 十几分钟后，四个人被叫进了小会议室。胡杨的目光扫过屋内几个人，最终落在的周安雄的脸上。 都是历练已久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多少都是有一点的。但唯独这周安雄，脸上多出了些许不易觉察的微笑。 胡杨从这笑意中没有品到任何一点善意。他一定是做了些什么。 接下来宣布结果中，只有那个女同志通过了面试。她当即表示自己一定珍惜这次机会，并努力工作以不辜负领导的 在她激动表态之后，田震也代表组织对两个男同志进行的安抚和鼓励。 为什么是两个？因为这其中并不包括胡杨。 两个男同志离开之后，胡杨知道终于轮到他了。 田震说道：“胡杨同志，你的专业能力给我们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你的个人问题，不得不让我们慎重的考虑对你的工作安排。” 虽然这话说的挺委婉，但胡杨立刻就明白背后的意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所谓个人问题，那就肯定是与昨天茬架有关。打架这事可大可小，但用来搅黄一次工作调动肯定是够了。 田震说道：“组织上综合考虑之后，决定不从冶金局借调你到我部工作。” 胡杨点头表示明白：“感谢组织对我能力的肯定，那我就” 就在胡杨准备告辞的时候，田震突然说道：“等一下，年轻人别那么心急。” 意外！ 不仅胡杨感到意外，所有人都感觉很意外。这就是刚刚讨论出的结果，田震副部长此时要等一下，这是要等什么？ 所有人中最意外的还是周安雄。在他看来，胡杨出局已经尘埃落定。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田震还会开口叫住胡杨。 众人意外的神情，胡杨都看在眼里。让他知道意外的不光是自己。最重要的是那个前一刻还在微笑的人也是同样如此。 那种仿佛被人突然挨了一拳的样子，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从众人的表现中不难猜出，这个意外的制造者就是这位田震。这个等一下，似乎就是他一个人的决定。 胡杨看向田震副部长：“部长同志还有什么指示。” “不是指示，是一个提议。” 胡杨一愣，说道：“我会认真考虑，您的提议。” 田震副部长说道：“好，这种态度是对的。首先有几个问题，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胡杨点头。 田震副部长：“我听说你精通日语和英语。俄语和德语也都有不错的水平。精通到什么程度？不错到什么程度？” 胡杨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我听说”。主语是我，不是我们。听说是听谁说。肯定不是在座的人，那又是谁？ 短暂的思考之后，胡杨说道：“德语，日语，英语都可以阅读翻译专业资料。俄语一般交流没问题，但到不了专业的程度。” 除了周安雄早知道这些之外，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在一般人看来，所谓精通就是听说读写都可以。但胡杨的意思是，三种都能达到能翻译专业资料的程度。这可不是一般的精通，这是更高一级的专业。 只要知道，即使是在他们这样的部委级国家机关里，能够做到一门精通的人才都不算太多。而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却能同时三门达到专业级。 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骗人的！ 尤其是那个没有离开的女同志。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用了十几年时间学习一门外语，才有了现在的水平。她不相信一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年轻人，可以比自己强出这么多。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领导在场，她肯定要第一时间拆穿这个年轻人的瞎话。 田震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意思好像就是认可了胡杨的说法。 魏宝刚却在这时说道：“部长，这个是不是要验证一下。这个年纪同时精通四门外语.会不会有些夸大的成分。” 这还并不是魏宝刚站队周安雄，而是单纯对于一个他认识之外情况提出质疑。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搞技术的。即便身份是一个官员，对这种专业方面的也是吹嘘也还是最反感的。 田震说道：“验证是肯定要做的，但先不急在一时。” 屋子里级别最高的领导已经做了明确的指示，自然不会再有人提不同意见。 田震直截了当： “你不是在华夏科技有限公司任职？” 胡杨没有隐瞒：“是的。” 田震进一步：“昨天在延庆的打架事件，你有没有参与？有没有动手？” 胡杨干脆的说道：“有参与，没有动手。” 田震副部长点点头：“好，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提议。因为你的个人问题，我部不能借调你到我部工作。 所以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冶金局和华夏科技公司。然后以个人身份临时加入第二机械工业部工作。” 这个提议着实不在胡杨预料之中。愣了半天之后，胡杨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就是临时工？” 田震微微一笑：“放心，所有工资和待遇都参考我部正式在编人员。” (本章完) 第113章 加入 第113章 加入 放心 通常听到有人在一句话的前面加上这个词的时候，就是你需要提高警惕的时候。 雷同的情况还包括有：我这个人最讲义气.我这个人最孝顺我这个人最讲究我这个人最大方 一旦有人刻意强调自己的某种品质，通常这就是他缺少了。没有什么才会呼唤什么，这个世界总是这样。 其实在看到周安雄的那一刻，胡杨就知道这次借调肯定会有问题。在昨天延庆野湖上发生的那次茬架中，胡杨自始至终没有发现任何与他们父子有关的人出现。 不光是茬架的参与者，还有远处围观的人中都没有一个，能和周朝先他们扯上直接关系的人。 把自己摘的太干净，本身就说明有问题。胡杨相信，他们在这件事背后肯定是做了一些事儿的。 而另一个不可能缺席的人自然就是方国器。他倒是没有花太多的工夫隐藏。而且他这次的心思也非常的直接甚至可以说粗暴。 巩强国这次能有两百人的声势，至少有一半要算在方国器的头上。最后煽动大家动手的那几个人，到现在还没有确定背后的人是谁。但这个已经答案并不重要了。 当周围都是敌人的时候，不管向那个方向出手都肯定不会误伤。 回到周安雄这里，胡杨从他主动避嫌开始就基本确定了他的心思。所以之后才会直接向几个领导提问。其实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会被pass的觉悟。 从胡杨的角度来讲，能或不能进第二机械工业部工作，其实都能接受。 进了，他会尽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减小咱们这边的损失。而如果没进，那他自然可以摆脱这次九成九会出问题的谈判。并利用这段时间，做点自己的事。 如果非要分出优先级的话，其实胡杨更倾向于后者。如果能够顺理成章、顺水推舟的错失这个工作机会，那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田震这意外的发言，让胡杨没有了这个机会。他不可能在这个场合里，直接拒绝了在场最大的这位领导的意见，哪怕只是建议。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无论其他几人心里怎么想，这件事就在田震的建议之后定了下来。 结果就是，这次面试之后有两人被招入第二机械工业部，加入由本部牵头，联合其他几个部委共同成立的数控设备引进谈判小组。 正式入选的一位，就是唯一的那位名字叫做杨柳的女同志。她的专长的是日语。 而以社会聘用方式临时加入的一位，就是胡杨。 临时聘用是要签署一份专门的合同。内容倒是挺简单的，简单明了的表明了工作内容、时间和工资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倒是附赠保密条例，是一个厚实的黄色小本子，密密麻麻印满了文字。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是新成立的核工业部。涉及核领域，哪有不敏感的东西。这也是胡杨更加不想进入第二机械工业部的愿意。 虽然胡杨已经稀里糊涂的签了临时聘用合同。但现在合同并没有生效，最重要的单位大印还没有盖上去。 这要等胡杨在冶金局和华夏科技都办好停薪留职之后，带着一应证明文件回来。这边存档之后，才能给他盖章生效。 重点是，盖了章才能开始计算工资和对应的福利。 而在这一点上，田震还真是没打丝毫折扣。按照外聘人员的最高标准给胡杨定的待遇。差不多是相当于正式正科的水平。除此之外还给他们都分配了宿舍。 虽然没打算去住，但还是象征性的去领了钥匙。 冶金局那边，田震一个电话自然就解决了。都不用胡杨再跑一趟，手续直接就送到了第二机械工业部来。 华夏科技那边更简单，出一张单位的证明就行了。 如此高效率的配合下，胡杨在中午之前就正是成为了第二机械工业部的临时工一名。 胡杨在心里叹着气。 临时工.传说中背黑锅的可都是临时工。 成为临时工之后，胡杨到“日本大隈公司数控设备引进谈判小组”简称引谈小组报道。 这个小组的组长就是田震，副组长有四个。除了一个本部魏宝刚之外，其他三个分别来自外经贸部、第一机械工业部和外交部。 这个配置还是比较合理的。外交部主要拿捏对外接触的尺度。不会参与到具体谈判中。外经贸那边涉外贸易的经验丰富。第一、第二机械工业部，就负责具体的技术细节。 因为一个日本的中型企业，我们直接出动了四个部委一级的单位。光是借调的干部就是几十个之多，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胡杨毫无意外的被分到了翻译办公室。办公室内部还有两个小组，一组翻译专业资料，二组负责日常联络。胡杨当然是被分到了一组，那个女同志杨柳分到了二组。 一组的组长叫赵勋。经过了简单的被介绍和自我介绍，胡杨就被分派了任务。这个组的人员组成很复杂。原先第二机械工业部的只有一个，其余三个部委也都有人。从外面借调的人包括胡杨在内就有四个。 别管什么教育水平，只要是人多的地方肯定会自然的拉帮结伙。胡杨一走进来就隐隐看出了端倪。 因为胡杨号称精通多门外语，所以之前比较棘手的资料都甩给了他。不是这里没人懂德语资料，就是晦涩难懂的专业论文。 临时工没有资格说不。胡杨拿到手里一看，也还真没打算说不。 胡杨虽然有自己的资料搜集渠道。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一个国家相比。. 平日里，一般的部委手里是没多少新鲜有用的信息。那是因为这些机关手里渠道有限，外汇配额更有限。 但真要是发动了顶层，那效率自然不是普通可比。这些资料中，至少有一多半是胡杨没有看过的。 既然来了那只能认真工作了，至少也得看起来是认真。实际上胡杨也的确很认真，尤其是其中有保密等级的那些。 原本准备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却没有看到预想中各种紧张和失态。这让“前辈”们多少有失望。但要说再做点什么，他们还这都没有这个胆子。 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自己都是借调来的。就算瞧不上一个临时工，也没有必要出这个头。有功劳的时候要冲，但其余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所以整个下午都没有人搭理胡杨这个临时工。他也乐得清闲的把所有资料都看了一遍。当然为了不显得特别突出，他只翻译了其中一篇德语论文的三分之二。 下班之前，胡杨把翻译好的部分交给了组长赵勋。顺便懊恼的吐槽了一下，自己来的匆忙竟然忘记带参考书了，要不然今天就能把这份资料翻译完。 四个大部委，当然不可能找不出懂德语的人。外交部就有很多德语专业的，但他们看专业性很强的论文就非常吃力。 而在机械工业部内部，也有很多老专家都多少懂一些德文。但也仅限于让他们在字典的辅助下，面勉强看完德文的资料和论文。 但要想做到翻译，尤其是针对学术论文的准确翻译，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赵勋组长拿着这四页半稿纸，顿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他本还想多说几句，但胡杨已经走了出去。掐着点交稿子，就是为了能立刻下班，晚上他还有约会。 胡杨前脚刚走，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就围到了组长赵勋旁边。刚刚胡杨和赵勋的对话，他们可都是听到的。心里的惊讶程度可能还要超过这位组长 “这个小伙子看着年轻，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先别这么早下结论。这内容专业还没看过。谁知道他是不是胡乱翻译的。” “就是，看他跑那么快，十有八九啊就是怕当面被拆穿。” “我听二组那边的人说，这个胡杨早是有问题的。面试的时候，外经贸的周主任直接拿出材料了。” 带着一副六百度近视片的赵勋，用力的咳了一声。提醒他们，接下来那些越来越离谱的话都不要说出来，而是应该留在了肚子里。 待到他们都安静了，组长才说道：“这个叫胡杨的小同志是上面亲自招进来的。手续也都是他亲自办的。你们来自不同的单位，话我就说这么多。现在，下班吧。” 说的这么直白，这些组员不可能听不懂。涉及到直管，他们也都知道接下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闭上嘴，赶紧收拾东西下班。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赵村带着胡杨翻译的四页半论文来到了田震办公室的门口。那位秘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方便打扰副部长。 赵勋点头表示明白，但还是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了秘书，说道：“那个临时工下午翻译的。” 秘书接过文件，说道：“一会儿方便的时候，我会交给他的。” (本章完) 第114章 炒疙瘩 第114章 炒疙瘩 离开第二机械工业部的办公室，胡杨就钻进了接他的车里。 车自然是华科技的车，司机也是华夏科技的司机。停薪留职的手续是真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使用华夏科技的资源。 基本上所有调查过胡杨的人，都知道他是华夏科技的创始人之一。但他们并不知道胡杨在这里到底有多重要。 在外人看来，华夏科技能在bj发展起来。最重要的还是靠了赵援朝和背后的总后大院。没有这么坚实的“靠山”他们啥都做不成。 而胡杨呢，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外地人。是走了以前“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路子。本事应该是有一点的，但更多的还是靠了运气。 这种误解其实是非常合理的。因为天才就已经很容易被误解了，更何况是胡杨这样的妖孽。 要感谢这个还没有博客，微博还有朋友圈的年代。让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慢了很多很多。这给了胡杨留下很多可以操作的时间和空间。 以至于，在这个时候他还能抽出时间，约好久都没有见面的柏青出来吃烤鸭。 胡杨这一趟出去好些天，中间只联系过一次。再次感谢这个没有企鹅、微信和msn的时代。女孩子不会因为你没有秒回而生气。 在人群中胡杨总是可以一眼就找到柏青。她的气质真的是与众不同。 胡杨离她很远就下了车，发挥一身本事融入人群之中，悄悄的靠近柏青。 胡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柏青的背后，然后 非常俗套且的无聊的喊了一声，并同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姑娘果然如预期的一般惊叫、小跳、花容失色。胡杨在后面乐的像一个孩子。 他真的知道这很无聊，但就是无法抑制自己咧开嘴角大笑出声的冲动。 “吓死我了！”姑娘拧着眉头，咬着嘴唇，用力的拍了胡杨一下。 他当然没有躲，并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但这回姑娘没有再上当。因为惊吓而降低的智商迅速回归。柏青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换成一副不屑的样子：“别装了，茬架都不怕的人，还会怕疼？” 这股凛冽劲儿，比这冬天的北风猛烈多了。 胡杨笑着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姑娘不置可否的回答道：“算是吧。” 胡杨说道：“虽然我是去了，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动手。” 柏青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不动手，那茬架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回轮到胡杨一脸懵。他可从没想过，柏青会甩出这么一句来。貌似之前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然是一个如此“暴力”女孩儿。 还没等胡杨的脑子完全转过偶来，柏青就又念叨道：“还想好好听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呢。你是不知道，我是真想过去的，但被我哥给拦住了。” “这个.毕竟身处其中，这个大场面我还是可以跟你好好讲一讲的。”胡杨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姑娘的衣袖往前走。 两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今儿晚上的约会是胡杨提出来的，但地方却是柏青选的。她把胡杨带到了一个胡同里。 即便对一个资深的专业人士来说，bj城内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胡同地形，也依然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只有从小生活在这个环境里的人，才能在蛛网一般的胡同里畅行无阻。 恩元居炒疙瘩，据说在这附近挺有名的。恩元居胡杨是真的没听过。但这个炒疙瘩他是吃过的。就是面疙瘩和其他配料一炒，并没有什么特点。 柏青好像是看出了胡杨对这个小吃的看法：“这个马记恩元居是炒疙瘩的创始人，这里的炒疙瘩和外面卖的不一样。” 胡杨一听也来了兴趣：“能有多不一样？” 柏青立刻卖起了关子：“吃了就知道。” 路边小店，四五张桌子。一进门就闻到了锅气和醋香。柏青应该是这里的熟客，刚一进来擦桌子的那位大姐就招呼她。 “来了啊妹子。” “嗯，大姐今天挺忙的吧。” “哎呀，也就还那样。今儿还是老三样不？” “嗯，来两份。” “好嘞，让你大哥马上给你做。” 柏青非常熟门熟路点好的菜，一点没有咨询胡杨意见的意思。但显然大姐很关心胡杨的存在。 冲灶台那边喊一声之后，立刻就转回来站在桌边，把已经擦过的桌子再擦一遍。就差把八卦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当然，港片还没有流行之前，大陆人还不知道八卦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直在做八卦这件事。尤其是妇女同志们，先天就对这些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 为了满足这位大街的好奇心，胡杨抬起头笑着说道：“你好，我是柏青的对象。” 柏青脸唰的一红，却并没有反驳，只哼了一声，然后补充了一句：“还在考察期。” 胡杨笑着说道：“现在还是实习，但以后肯定会转正的。” 大姐笑呵呵的说道：“挺好的，挺好的。我看这个小伙子不错。有正式工作吗？” 没等胡杨说话，柏青抢着说道：“以前是有的。但今天变成临时工了。” 大姐安慰道：“临时工也好，这么年轻熬几年就好了。” 这时从后厨那边传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咋还不走呢。” 大姐哎呀一声：“光顾说话，我这就去买。”说完大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胡杨看着柏青微红的俏脸：“考察期.” 柏青小脸一扬眉头一挑：“怎么，不满意！” 胡杨说道：“满意，而且特别喜欢。” 柏青说道：“算你识相。” 胡杨诚恳表态：“一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 姑娘轻轻嗯了一声，与胡杨对视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 到最后反而是胡杨先败下阵来：“那么今天这顿饭有什么特别？” “你听.” “啥？” “揪疙瘩的声音。” 胡杨仔细一听，还真有一个dada的声音从灶台那边传出来。那是老板正在用手指头，把揉好的面揪成一个个面疙瘩。 “炒疙瘩一定要手揪出来的面疙瘩。疙瘩一定要手揪出来的才好吃。我听老板说，这手上的功夫没有几年练不出来。” “还真是，听着就好像带着劲儿。”这还真不是胡杨随便应付的话，他真的听出了一点东西。应该不是简单的揪，还应该至少包括了拉和捏的动作，猜测是为了让面团上筋上劲。 老bj能够流传的小吃，都有几手独门绝活。就凭这个揪面疙瘩的声音，胡杨还真对这炒疙瘩生出了期待。 柏青突然小声说道：“先跟我说说你们茬架的事儿。” 胡杨也同样降低音量，说道：“那就得先从我在丹东上火车开始说起了。那天晚上，月黑风高。午夜时分，我们登上了.” 其实这个故事没什么复杂的内容，想说清楚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但无论说的还是听的，都很享受这种浮夸的描述方式。 但.恋爱中的人，不就是喜欢这种外人看来浑身不舒服，但两个人就是能乐在其中的调调吗。 所以，他们真是在恋爱了。 故事转折并不火车上胡杨那一脚，也不是bj站广场上与巩哥的偶遇，更不是野湖冰面上的那一串鞭炮。 让故事戛然而止的，是老板在炒疙瘩出锅之前淋上的一大勺锅边醋。 那声音，那味道，让人瞬间口舌生津。你无法在这个瞬间，让自己不吞咽唾沫。 很快，老板就端着两个冒着热气和香味的盘子走了出来。 不用吃，光看和闻，胡杨就感受到了这家炒疙瘩和他以前吃过的那些有什么区别。 锅气和醋香就不必说了。盘子里出了圆滚滚的疙瘩，还有足有五六种之多的辅料，光这就能甩出别人几条街了。 这可是八十年代，物资没有那么丰富。即便是在bj城，这些东西也都不是那么好弄的。 老板大哥热情的说道：“赶紧，趁热吃。” “好嘞。” 吃炒疙瘩得用勺子，疙瘩辅料满满一勺送进嘴里。那一瞬间，脑中真的会闪过幸福两个字。 手揪的疙瘩很调皮。相比刀切的面疙瘩，它们有足够的弹性和韧性，让它们在口腔内不停的跳跃，不停的躲避牙齿的咀嚼。而当你在追逐这些顽皮的疙瘩时，那些切成颗粒状的辅料，就被牙齿嚼碎，散发出各自鲜美的味道。 胡杨此时已经明白为什么柏青会问他，以前吃过炒疙瘩没有。 只要是吃过其他所谓的炒疙瘩，再吃这家之后就会立刻感受到区别。别人家的疙瘩都是死的，而恩元居的疙瘩是有灵魂的。 “好吃吗？”柏青期待的等待着胡杨的反馈。 “好吃，真好吃！” 姑娘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这炒疙瘩似乎有种魔力，让你一勺接一勺的，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胡杨第五次把勺子送进嘴里的时候，店门被从外面推开。那位大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直接放在了他们在桌上。 “爆肚冯的水爆肚，奶酪魏的老酸奶，老三样齐了。” (本章完) 第115章 冠冕堂皇 第115章 冠冕堂皇 bj城老字号，很多都是卖的商品后面加上自己的姓氏。比如比较出名的烤肉宛，烤肉季，奶酪魏，小肠陈等等。 一看名字就知道卖的是什么。爆肚冯就是卖爆肚的，奶酪魏就是卖奶制品的。 柏青的老三样，就是炒疙瘩配水爆肚喝老酸奶。 不得不说，柏青还是真是会吃。 当然，不管多美味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和谁一起吃。 晚上回到公司之后，胡杨习惯性的回忆总结一天发生的事。他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谈起了恋爱。 这还真的不在他的未来计划中。但他喜欢这个小意外。 胡杨看向镜子里，自己年轻的脸，心里说道：我这么年轻，谈恋爱才是正经事。 第二天，胡杨准时准点的走进办公室，开始了第二天临时工的工作。今天他的工作内容并没有变，但周围人对他态度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胡杨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却装作毫无觉察。依然继续着他那个干劲十足的角色定位。 上午十点，通知召开全体会议。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一次例行会议。 会议在第二机械工业部的大礼堂召开，基本上全体都有出****台上，排的上号的领导基本都在。除了之前见过一次的田震，周安雄等人也在。但坐在主位的却是一个老者。 这人胡杨还真认识，是几个月前在青岛见过的那位秦海清老人。那位的秘书周扬青就在他的身后。 胡杨入场的时候，这位大秘书竟然还在人群中发现了他。向他这边轻轻点头示意。果然是大领导身边的大秘书，就这份眼观六路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可比。 挑了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胡杨也随大流的拿了本子和笔，装模作样的准备记录。 照惯例，秦海清作为在场级别最高的领导，先做了一小段指示。内容基本都是以鼓励为主，基本不涉及具体内容。这段很短，很快就结束并开始下一个步骤。 经过了将近十分钟的等待，会议进程终于进行了到了今天会议的核心问题。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就能概括的核心问题，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日本大隈公司昨天发函到部里。内容是日方了解到，中国传统节日中最重要的春节临近。为了体现出人文关怀，他们决定年后，确切的说是中国传统的正月之后再开始这次谈判。 这是啥，这就是冠冕堂皇的耍赖。 然而，即便是明摆着的耍赖但因为理由冠冕堂皇，作为弱势一方就得捏着鼻子认了。 如果光是这也就罢了。胡杨注意到在场大多数人，好像也都乐于接受这个消息。这说明大多数人根本不清楚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但即便如此，这种大多数的心理还是无可指摘的。你不能要求所有人，在获得信息不完整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做出足够的延展分析，从而洞悉事件的本质。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也培养的一直都是“螺丝钉”和“砖”。在这个巨大的系统中，需要的是能够安于本职工作、精于本职工作的人。 而发散思维，延展思维甚至过多的思考，都被认为是这种希望相悖的特质。被冠以心思活络，不定性，心眼太多等等带有贬义的前缀。 大部分人机关工作人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国企员工，都在这几十年中，被习惯的成为了没有太多主动思考意愿和能力的人。 所以不能指责他们看不到眼前的问题有多严重。但总要有人能看到，想到并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坐在主席台上的人，都不能推卸这个责任。 在简短的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接下来就是未来这三个月的工作安排。 1985年的春节有点特别。因为84年农历有一个闰月，这一年阳历2月20号才过年。 按照一般的习惯，元旦到春节这段时间就是一年的年终。各种汇总，总结，表彰等等都在这个时间里完成。但今年的元旦和春节差了五十天，显然不能按照常规对待。 考虑到实际情况，工作计划上进行了一些调整。具体到细节，胡杨就再也没有去听一个字。这些和他都没关系，也都不重要。 胡杨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这段空白期里他的对手能做什么，而他又能做什么。 毕竟是国字头的直属单位，对于会议节奏把控还是非常专业的。午饭时间之前十五分钟刚好结束。 胡杨并没有跟着人流走向食堂，而先回到了办公室。没过多久，他就等来了一个访客。 周扬青大秘书走办公室之后，很自然的随后关好了门。 “胡杨同志你好。” “周秘书你好。” 招呼很简短，因为大家都认为见面的时间越短越好，最好没有人看到。 胡杨直接问道：“有什么指示？” 周扬青也直接说道：“领导请你吃饭，晚上派车接你。” 按道理说，那么高的领导请吃饭。胡杨即便不立马感激涕零，也应该感到与有荣焉。哪怕是有点失态都是很正常的。 但胡杨却说道：“你们的车，应该很多人都认识，会不会有点张扬。我现在的情况，多少有点敏感。还是约一个地方吧。” 周扬青虽然意外与胡杨的反应，却还是同意了胡杨的要求：“也好，那就五点半，司机会到华夏科技公司去接你。” 胡杨则说道：“华夏科技向北一公里，有一家国营副食品店。让司机在面前一个路口等我。五点半我会准时出现。” 周扬青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个人有一点好奇。” 胡杨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请问。” 周扬青说道：“你现在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如果让大家都看到了，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用自己的车接人。也是个有讲究的事。 这至少说明一点，被接的人和领导的关系不普通。如果让人看到这层关系，对胡杨明面上自然是有好处的。 大领导让自己的车去接胡杨，甚至有可能就是存着这份心思。但胡杨却完全不打算这样做。这样一面大旗，他愣是要藏起来不想让人看到。所以周扬青才会有这份疑惑。 而更有趣的是，这位大秘书竟然会这么问了出来。 胡杨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说道：“老领导这面大旗自然是还用的。一盖下来，什么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面儿上平了，这问题的根子还在下面。就像脓疮一样，早晚还是要冒出头来。所以我想，与其压着盖着，还不如让他一股脑的冒出来。” 周扬青微微一笑：“明白了，那就晚上见。” 胡杨点头：“晚上见。” 送走周扬青，胡杨翻出了饭盒奔向食堂。晚了一步，好菜都已经被打完了。胡杨就随便打了一点，凑合着吃了一顿。 其实就算是山珍海味，他也不见得能吃出什么味道。他的心思现在完全不在这饭菜上。 日本人这一手拖字诀的表面意图很明确。就是因为太明确，让胡杨感觉这背后似乎是在隐藏什么。 从明治维新时代开始，日本人就养成了说什么都要拐弯抹角的习惯。因为那是一个说任何话都要小心，身边任何人都可能检举揭发你的时代。 有意思的是，苏联还有我们国家也都经历过类似的时期，但并没有将这种特殊时期生活状态，变成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这一点上，必须佩服一下日本人。如果熟悉日本历史就会知道，日本人是很擅长给自己创造“传统习惯”。这是题外话，暂且放在一边不说。 以胡杨对日本人的了解，他们很少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即使是需要用词准确的外交场合也是如此。 所以胡杨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应该不是日本人写，至少也不是根据日本人的意愿的写的。 如果不是日本人，那剩下就是和日本人关系密切的方国器。那他为什么要拖时间？这就是胡杨现在最想知道的。 权衡利弊之后，胡杨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甚至不去试图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管方国器拖时间的目的是什么，但拖时间本身对胡杨他们也是有好处的。香港那边的官司，丹东那边与对岸的进出口贸易，沈阳那边对厂矿企业摸底和将来的收购，这些都是刚刚起步不久。时间越久，胡杨手里的底牌就越厚实。 以现有的已知情况来做判断，胡杨想到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个是方国器自己也知道，大隈公司根本不可能对中国出手精密数控设备，所以为了让这个结果不那么早出现，才让大隈公司有意延后谈判时间。 另一个，就是与接下来去欧洲的考察有关。按照那边的时间表，应该是在元旦之后出发，在春节之前结束然后返回。 (本章完) 第116章 再吃老莫 第116章 再吃老莫 一个下午的时间，胡杨把论文剩下的部分都翻译了出来。他这种勤勤恳恳工作的态度，得到了办公室里所有人一致的表面称赞。 上午刚开了会，对他们来说春节之前就没什么需要抓紧的工作了。现在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准备几天之后的元旦联欢。 在这个大背景下，胡杨这样的表现就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胡杨也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把这份论文翻译完，只是不想留下未完成的工作罢了。 下班之后，胡杨立刻赶回了华夏科技。争分夺秒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晚上和大领导吃饭，这个仪容仪表方面必须要重视起来。 临出门的时候，胡杨找赵援朝把今天的会议精神简短的转达了一下。至于晚上要和谁吃饭，胡杨没说，赵援朝也没问。 祁阳但那边赵援朝已安排好了，不会让他在里面吃亏。至于留案底的问题，想来祁阳也是不会在乎的。 胡杨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师傅你好，我是胡杨。” 领导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之前也说过，有所谓的秘书路线，司机路线，警卫员路线，办公室主任路线。 能给这样级别的人开车，这位司机也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胡杨并不意外的从他的身上，发现了很多军旅生涯留下的烙印。 似乎是很满意胡杨直接坐到副驾驶的眼力见。这位姓赵的司机一路上还是会和胡杨闲聊几句的。 是真的闲聊。两个人都很默契的避开了与工作，与单位，与领导两关的内容。 聊的是bj的天气，周围的小时，哪儿的澡堂子最舒服，哪儿馆子千万不能去吃。 而今天要他们要吃的这家，则肯定不在其中。因为这里是老莫，全bj人都知道的一家好馆子。 这可与胡杨之前的推测差距甚大。他以为这饭就是随便的一顿。路边摊、小饭馆或者干脆在某个机关食堂。他甚至想过，可能会是罗鹏程或是某个领导的家中，却真的没往这些大馆子上面想。 老莫有很多单间不假，但毕竟是个人流很多的地方。这顿饭必然不是一次私下的便饭。 而胡杨不明白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公开的和这位领导吃上这么一顿饭。 但人已经来了，走是肯定不可能的。不能说是硬着头皮往里走，但心里的确是有点不踏实的。 一个中等大小的包厢，一张八人圆桌。胡杨走进来的时候，桌旁已经坐了五个人。意外的是，在座几乎都还是胡杨认识的人。 大领导自然是在首位，左手边手罗鹏程，右手边是田震，再接下来是位第一次见的中年人，然后是魏宝刚。至于罗鹏程左手边的那个空位，应该就是留给胡杨的。 见到是胡杨走进来，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罗鹏程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所以并不显得意外。田震和魏宝刚一样，明显都不知道胡杨会来的。 而这最后一个人就有点古怪了。最古怪的就是他看胡杨的眼神。好像是一种审视，似乎还有一点点敌意，却又不那么明确。这眼神中，好像包含了很多的内容，让胡杨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就等你一个了，年纪最小还来的最晚。一会先自罚一杯。”这个时候能给胡杨做台阶的，自然是“亲”领导罗鹏程了。 胡杨赶紧一边告罪，一边小跑的来到的罗鹏程身边的空位。坐下的时候，胡杨看了罗鹏程一眼。希望能从他那边得到一点小暗示。 可结果却让他更加迷糊。因为他的眼神，也透着一丝的古怪。 胡杨坐下的同时，周扬青已经走到了门口，通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而与此同时，秦海清老爷子说道：“我是很久没来老莫吃饭了，今天也临时起意，就把在座各位喊过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 除了魏宝刚显得有些紧张之外，其他几个人都很轻松的笑了起来。 菜上的是真快，老莫的招牌菜就那些，基本上和上次胡杨在这里吃的差不多，区别最大的是酒。 上次来着喝的是周朝先的进口葡萄酒，这回喝的则是咱国家自己的张裕干红。 作为佐餐酒，张裕干红还是不错的。即便横向对比国外同类红酒，其实也不差多少。红酒其实是一种很主观的东西。真正能通过盲品准确分辨红酒的人，其实少之又少。 在中国，吃饭是很重要的，但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不会真的有人认为，今晚这顿这的只是随便吃吃而已。但在老领导开口之前，大家只能先好好吃饭。 不过胡杨心里还有疑问，所以悄悄的问罗鹏程：“对面那位什么情况” 罗鹏程却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 没给胡杨继续提问的机会，老领导这是开口说道：“这次和日本大隈公司的谈判，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我不想听正式的报告，就想听你们随便说。谁先来？” 几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叉，交换了眼神之后，最终毫无意外的落到了胡杨身上。 谁叫他不光年级小，资历浅，而且还是最后一个到的。这个时候不他先，谁先？ “那我就先说点粗浅的看法，算是抛砖引玉。”胡杨也认命，放下餐具，捏起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继续说道：“基本上，我认为这次谈判不可能有任何结果。日本大隈公司不会把精密数控设备卖给我们。” 罗鹏程说道：“我同意小胡的看法。” 田震也点头：“我也这么看。” 那位胡杨到现在还不知道任何信息的中年人，也同样表示了赞同。 魏宝刚作为技术干部，更加严谨一些，所以加了一句：“我认为谈判成功的概率是偏低的。” 胡杨这个头起的马马虎虎。虽然老领导说了要随便聊，但谁又能真的随便。 一轮听下来，大家都不看好这次谈判。但相比胡杨这样肯定不会成功，他们多少都还抱有些许的期待和幻想。 他们一方面认为谈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但同时又认为谈判还是要继续的。哪怕概率不大，也要争取一下。万一要是谈下来了呢？ 胡杨觉得这种想法，就跟买彩票的心态差不多。但区别是彩票一张只要几块钱，随便买一买对生活不会有本质上的影响。但这次谈判中，我方要付出的代价可要比这要大出太多了。 罗鹏程和胡杨曾经深入的讨论过这个问题。在这个场合里，他把两人讨论出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尤其着重提醒了大家重视“工业情报”的潜在价值和可能造成的威胁。 这个道理并不晦涩，稍微一说大家都能想得明白。看得出，老领导和秘书周扬青都是提前有了解的，其他几个人都多少有点被这个观点触动。 有所触动之后，几人对这次谈判以及与之相关的种种，比如整个工业口的现状。比如方国器和他背后那位最好不提名字的支持者。比如周安雄和周朝先父子等等。开始了真正的“随便聊”。 从他们的口中，胡杨听到了很多之前并不了解的情况。甚至包括对大隈公司这次出场费的猜测。结果很令人咋舌。 胡杨真是收获了不少。让他对方国器和周安雄父子的看法，都有了些许的变化。身居高位者，果然没有一个简单人。 听了半天一直没有出声的胡杨，再次被点了名。老领导对胡杨说道：“听了半天你都没说话。作为年轻人，你有什么看法？” 胡杨也不怯场，说道：“好事办不好会变坏，坏事办好了也能变好。” 罗鹏程问他：“那现在是好事还是坏事？” 胡杨说道：“当然不是好事。所以我们要积极的做出变化。” 罗鹏程再问：“怎么变？” 胡杨说道：“两条腿走路。一边要尽最大努力把大隈公司的人弄到中国来。另一边立刻组织考察团飞往欧洲进行考察。” 田震副部长问道：“你这两条腿有什么联系？” 胡杨说道：“对我们来说，现在的坏事是大隈公司虽然主动与我们接触。但其实毫无诚意。而我们要做的变化，就是要充分利用这次毫无诚意的主动接触。” 罗鹏程说道：“说的具体点。” 胡杨说道：“我们要注意到，大隈公司曾经违反过“巴统”协议，将高精度数控设备出口非洲。这不是一个秘密，只是各个协约国因为利益的考量，选择视而不见罢了。而这次，我们要把日本大隈公司主动接触我国的消息带到欧洲去。并且要让欧洲人相信，我们已经在进行相关的谈判。” “离间计？” “算是吧。或许我们这次依然买不到数控设备。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能在“巴统”协议上撕开一个口子。或许下次，就会有机会彻底毁掉它。” (本章完) 第117章 沾了小胡的光 第117章 沾了小胡的光 巴黎统筹委员会，简称“巴统”。是在美国提议下，于1949年11月秘密成立的。因其总部设在巴黎，通常被称为“巴黎统筹委员会”。 “巴统”有是十七个成员国，如美、英、法、德等等，当然也包括日本。 “巴统”成立的目的，是限制成员国向社会主义国家出口战略物资和高技术。列入禁运清单的有军事武器装备、尖端技术产品和稀有物资等三大类上万种产品。被巴统列为禁运对象的国家总数共约三十个。 “巴统”影响力最大的时期，是在五十到七十年代。 随着冷战进入尾声，世界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加上巴统的禁运措施与世界经济科技领域的激烈竞争形势也不相适应，一些西方国家又把巴统作为相互进行贸易战的工具。“巴统”的影响力开始逐年下降。 按照以前的历史轨迹，“巴统”会在1994年正是宣告解散。但技术封锁并没有消失，而是大部分“瓦森纳协定”所继承。 从一个公开的协议，变成的了一个类似潜规则的存在。影响力虽然依然存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渗透范围变得更大。但已经无法做到像过去那样，做到滴水不漏的全面封锁。 “巴统”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严密了，“撕开口子”，“彻底毁掉”。胡杨的用词听起来都是大胆。虽然他说这话并非无的放矢。但在其他人听来，说好听的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说难听点，那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言不惭。 胡杨当然可以换一些比较委婉的修辞，但在这个场合他选择让自己的棱角比平日里更尖锐一些。更像一个刚满二十岁的青年，胸中满是改变世界的理想和冲动。 过去胡杨那套半真半假的藏拙手段，在秦海清这位老人家面前肯定是不好用的。走过战争、走过动荡、最后还走进了核心，全中国能有几人能做到。 就算把胡杨上辈子的三十多年都算上，也赶不上人家搞革命的时间长。与其给这位老爷子留下一个心思深沉的印象，还不如就扮出一副年少轻狂来。 不过这年少是真的，但轻狂肯定是装的。 在胡杨的豪言之后，桌上一度陷入短暂的沉默。他们这种反应在胡杨的意料之中。罗鹏程都是第一次听他这个观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但他们怎么想对胡杨来说都不重要，关键还要看秦海清老爷子的反应。 “说得好。”老领导三字评语，让胡杨心稳稳的落地。 秦海清说道：“所以我说要多和这些优秀的年轻人聊一聊。多接触他们的思想，会让我们找到不同视角看问题。对我们这些老顽固的观念来说，这很有益处的。如果不是今天把小胡叫来，你们的圈子里谁能有这样的想法。” 罗鹏程小意的问道：“老领导您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秦海清反问：“为什么不行？我看非常行。” 既然领导说非常行，那就真的是行了。也就真的应该好好研究一下。 接下来直到饭局终了，聊的都是围绕这件事的话题。 不得不说，老领导看法还是非常准确的。至少多半的干部都是有能力的。他们缺乏的，或者说限制他们的，就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思维模式和生存模式。 很多时候他们的不作为，并不单纯是所谓的懒政和不作为。而是因为他们都习惯了由上级给他们目标和计划。 当胡杨提出了去欧洲玩离间计的想法并被大领导肯定之后。他们就有了目标，于是就展现出了他们的能力。 自己提出的想法，胡杨当然心里也有自己的一套计划。与他们在饭桌上讨论出的相互对照之后，胡杨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些部分是很值得借鉴的。 但，胡杨并没有再继续把自己的计划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一个带着年少轻狂标签的想法已经够了，不能再给他们更多的刺激了。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理由。实际上在饭局的后半段，胡杨都努力的应付一个人的各种提问。 桌上唯一一个胡杨不认识的人，罗鹏程非常正是的给胡杨进行了介绍。 罗鹏程脸上的笑意让胡杨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位是柏松涛，在第一机械工业部工作。” “柏松涛，柏？”胡杨陡然瞪圆了眼睛，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柏这个不常见的姓氏，加上这张生物遗传特征上与柏青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胡杨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明显的线索都被忽视了。 怪不得这位从他一进来看胡杨的眼神就透着古怪。那正是一种复杂，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可不是审视加上敌意吗？ 因为他对柏青是认真的，所以对这位柏松涛自然也要认真应对。这从生活习惯到家庭背景的仔细的询问，全都得一一接住。 试问都一次见极有可能成为老丈人的男人，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还有工夫管别的什么事。 第四瓶干红喝光，老领导终于宣布散局。胡杨长出一口气，再过一会估计就连小学的期末考试分数都要被问出来了。 胡杨在陈柏松涛去厕所的时候，趁机赶紧问罗鹏程：“这位.在单位里是做什么工作的？不是搞安全工作的吧？” 罗鹏程说道：“那倒不是。老柏一直都是做人事工作的。好像有二十多年了吧。” 人事做了二十多年，那不就是传说中的资深hr。怪不得胡杨感觉他的问题都是设计过的，大都不像是临时起意随口问的。 机关人事工作重要又敏感，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坐二十多年。可见这位未来老丈人可不简单。 而此时胡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默认了柏松涛是自己未来丈人。他好像对这个结果一点都没有抵触。 饭局散了，柏松涛和田震他们一起离开，但胡杨再一次和罗鹏程被老领导留了下来。 罗鹏程似乎是早就知道，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至于胡杨，其实多少也猜得到这个结果。 虽然只近距离接触过两次，但胡杨对这位老领导的风格还是有足够认识的。一个想法加上两句成语，肯定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 胡杨可还记得，上次他可是甩出了“南京长江大桥”的点子才成功“脱身”。而这次老领导是把胡杨“破格”拉进了这个明显和他地位不符的饭局之中，明显不止是所谓惜才这一条而已。 在街上绕了一圈之后，胡杨头一次知道老莫也是有后门的。从后门走进老莫，他们两个回到了刚才的包厢里。 桌子上的酒菜都已经撤下，换上了一套茶具。老领导看到两人，轻轻招了招手。 胡杨很自然坐到了泡茶的位置。打开装茶叶的瓷罐一闻，胡杨眼神一亮。 “好茶啊。” 这可不是胡杨故意拍领导马屁，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这茶如果胡杨没看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大红袍。 坊间传说中，在“特供”这个系统中排在最上面的几样神品之一。 胡杨压抑着自己的小激动问周扬青：“周秘书，这什么茶啊？” 周扬青轻声回答道：“武夷山的大红袍，会泡吗？” 胡杨点头，说道：“听说过。” 如果严格的归类，大红袍并不是一般人以为的红茶，而是半发酵的乌龙茶。半发酵茶的第一道，都要高温水冲泡才能把香味激发出来。如果水温低了，就会把茶叶的香味闷住。这一泡的茶叶就废了。 胡杨应该不算是一个很被外物所扰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今天这泡大红袍，他是真的上心了。 看了片刻，秦海清称赞道：“看小胡这个手法，比小罗可是强上不少。” 罗鹏程笑着说道：“还真是，这个孩子做什么都很有悟性。” 端起公道杯分茶的胡杨说道：“当领导的，都喜欢这么当面夸人吗？” 看，茶汤清澈艳丽，闻，茶香幽然清纯无杂。 微微晃动，琥珀色的茶汤上隐有“金圈”闪动，这可是半发酵和全发酵好茶的标志，是正儿八经有科学依据的。 这“金圈”的形成和一种叫茶黄素的物质有关。这茶黄素是茶叶在发酵中产生的。绿茶的茶汤中就没有“金圈”。 “好茶！” 胡杨口腔中的每个味蕾都在发出这个感叹。盛名之下果然名不许换。 周扬青说道：“当然好，这茶秦老平日也不常喝。” 果然，每个领导身边都应该有一个捧哏。周大秘就是一个优秀的典范。 秦海清端起茶杯，抿了了一口茶汤：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对这茶非常满意。 放下茶杯，秦海清说道：“这茶我一共也就只有半斤。今天你们都是和小胡沾了光。” 胡杨一愣：“我？” (本章完) 第118章 年轻的优势 第118章 年轻的优势 胡杨一脑袋问号。 秦海清看向胡杨说道：“你不是要炸掉某个跨江大桥吗？” 话是没错，几个月前胡杨的确在老领导面前提过这个建议。不过这个措辞听起来，让胡杨感觉心惊肉跳。 这个时候年轻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胡杨不用直接回应，只要挂上一幅人畜无害的憨憨表情就可以了。 可惜，在座都算是对胡杨有些了解的人，不会真的以为这是一个腼腆的小伙。不过这也没关系。胡杨只是想不接这个话头而已。 秦海清老爷子还是心疼孩子的，他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们讨论过了。经过专家的论证之后，认为你的这个建议是有必要的。新年之后就会的形成文件，下发到长江流域各个地区。原则上，财政不会审批净高40米以下的跨江大桥。” 这个是一个好消息，超出胡杨的预期。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开心的说道：“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大好消息。” 秦海清问道：“哦为什么会意外呢？” 胡杨稍微斟酌了一下措辞再才回答道：“意外的快。我以为不会这么快，而且还会形成文件。” 秦海清微微点头，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但这次他们找的专家说服了我们。他的分析让我们看到了海轮能否进出长江，对两岸的影响。他成功的说服了我们，所以才会这么快有了结果。” 胡杨由衷的感叹：“那这位专家真的是很优秀。” 秦海清很赞同胡杨的推论：“的确优秀。并且也很年轻。” 这个“也”字让胡杨很受用，立刻为老领导续上了茶汤。 秦海清说道：“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产生了反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都开始不再相信年轻人。或者说，是不再相信那些冲动、挑战规则、跳脱的思想。稳定、稳重、稳妥，我们都太求稳了。” 罗鹏程说道：“稳定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胡杨也点头表示同意。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句话放在一般人身上，勉强算是一个中性词。如果用来评价一个官员，那应该是一个贬义词。但如果放在更高的位置，比如一个国家的层面。这就是一个毫无疑问的褒义词，甚至可以说最佳的褒奖。 还有一个词叫，安定繁荣。安定是繁荣的前提，而繁荣是所有人的想要的生活。 胡杨上辈子曾经去过很多社会动荡的国家。这辈子又上的真正的战场。他真的了解一个动荡的，不稳定的国家是什么样子。在这样的国家中生活，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或许，会为了稳定而放弃甚至牺牲掉一些东西。在特定时期，特定的环境和条件下，这就是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好的选择。 合格的领导者都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从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也没有什么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办法。 而稳定的社会环境，真的真的真的值得用一些妥协去换。 从战争和动荡年代中走过来的人，大多能理解这一点。但在和平时期出生，在平稳的年代中长大的人则不会。 这或许就是代沟形成的最大原因。 秦海清说道：“安定的社会环境的确是最重要的。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我们有特定的历史任务。 而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改革，是开放，是搞经济建设，是让人民不光能吃饱还能吃好。在这个历史时期，需要想你们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提供你们年轻的想法。” 又一次被大领导当面表扬，胡杨只能是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拍着胸脯额保证一定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鞠躬尽瘁。 秦海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我们找的那位专家，对小胡提出的这个炸桥的想法很赞赏。找机会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 胡杨高兴的说道：“我也很期待。” 秦海清笑着说道：“他可是说了，你的脑袋里肯定不止这一个点子。这个炸南京长江大桥的点子，恐怕还是最容易被接受的那个。” 能够给决策层“上课”的年轻人，天才都应该是底线。如果是一个经济政策方面的天才，那由长江大桥的问题，逆推得出这种结论也应该算是正常操作。 值得胡杨注意的，是老领导把这话说出来的意思。或许，这就是一般领导对下属的激励。就像老师总会对学生说：你还有潜力，你还可以更优秀，我知道你还能更好.之类的。 但秦海清不是一般的领导。 胡杨脑中闪过一连串关键词，计划生育、人口结构、户籍制度、gdp考核制度、公务员人口比、房地产开发、西部开发、东北振兴、苍蝇老虎 脑子里的东西真的不少，但哪一条都不能说啊！当日憋出一个“炸桥”来已经是让胡杨的心跳瞬间逼近200。其他这些，他是说什么都不敢随便说的。 胡杨带着三分腼腆七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江桥的那个想法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最近一定加强学习，多看多想。” 这是托词，就连周扬青都知道。但大家都不会拆穿他，说到底胡杨还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除了胡杨自己之外，其实大家都不太会忽视这个客观事实。 以他的表现而论，至少配得上人才和天才的评语。但除了罗鹏程之外，外人对胡杨的了解都仅限于此。有惊艳的表现是人才，偶有那就是天才，总是有，那就是妖孽了。 这是胡杨一直都极力避免的情况。 大家都喜欢人才，有本事的领导都喜欢天才。但到了妖孽这一级，就真的没几个人会喜欢了。 喝完第四道茶，老领导就离开了。毕竟上了年纪，大晚上茶水喝多了会影响睡眠。但周扬青留了下来和两个人一直喝到第八道。 一般来说，大秘书应该始终跟在老领导身边。而他自己单独留下，肯定是有特别的原因。而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老领导授意的。 只有三个人的包间里，周大秘书对二人说道：“这次和的日本大隈公司的接触，是老领导主动请了缨。先进的设备对我们国家的意义就不用我了多说了。不过老领导们也都明白，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约一刻钟后，周扬青带着剩下的茶叶离开。这让一直都在盯着那个茶叶罐的胡杨非常遗憾。 顶级大红袍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错过今天，再想喝到还真不件容易的事。 与周强杨大秘书还有那罐大红袍分开之后，两人从老莫的后门走了出来。 罗鹏程提议：“走一段？” 胡杨点头：“好啊。” 罗鹏程问胡杨：“最后这段是什么意思你品出来了吗？” 胡杨说道：“老领导是让周扬青想告诉我，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是方国器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能给国家弄来精密数控设备，那就是好猫。不管他们在下面做了多少交易，但只要能让设备运进国境，都可以既往不咎。” 罗鹏程问：“有压力吗？” 胡杨嘴角微扬：“有压力的应该是方国器。咱们都很清楚，他没有本事把日本的设备弄回来。在老领导挂帅之前，或许还有几分可能，现在则是压根都没有。” 罗鹏程说道：“好像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胡杨说道：“真理不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吗。时间到，自然就见分晓了。” 罗鹏程说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你去北清旁听的事，在你来之前我跟老领导说。他很支持，回头周扬青会给你安排的。寒假结束之后就可以去了。” 胡杨说道：“果然是亲领导，这可是个大好事。等这次从欧洲回来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新部门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吧。” 罗鹏程说道：“三月底开始挂牌办公，年后的就应该过去准备了。” 胡杨笑着说道：“以后就要靠您罩着我了。” 罗鹏程没有笑，甚至眉头微微一皱：“决定了？” 胡杨依然笑着说道：“您应该看的出来，我是要做大事的人。” 罗鹏程脸色微松：“这到bj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弄出了华夏科技。沈阳和丹东都有你参股的工厂。我猜不到你到底要做多大的事，但我看得出，这对你来说只是刚刚起步。 因为我总感觉你很急，似乎时间一直都不够用。放心，我不会问你这个问题。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你和方国器还有周朝先都不一样。” 胡杨很戏剧化抱拳拱手：“谢谢领导体谅。” 罗鹏程摸出烟盒抽出一根，胡杨变魔术般的掏出一只精致的打火机。 叮.丙烷火焰在风中丝毫没有晃动。 罗鹏程问胡杨：“你一个不抽烟的人，为什么身上会带着打火机？” 胡杨笑着的说道：“领导您不是抽烟吗？防风的，很好用，您留着。” (本章完) 第119章 1984年的最后一天 第119章 1984年的最后一天 一转眼就到了阳历年的年根儿，各个厂矿单位都开始搞起了活动还有联欢，整个城市都在这样一个气氛之中。 就在1984年的最后几天里，几大部委异常迅速的敲定了赴欧考察团的人员名单。比照之前人数和规格都有所提升。考虑到欧洲人也是过新年的，所以考察团将在1985年的第三天出发。罗鹏程本来也很符合条件，但因为新部门的工作所以只能放弃。 另一方面，外交部和外经贸部联合向日方发出要求。邀请日方派出贸易考察团，并强调一定要大隈公司参加。为了这个要求，做了很多背后的工作。务必要让大隈公司的代表确确实实的踩上中国的土地。 具体到胡杨这里，赴欧洲考察团他肯定是要参加。所以他也换到了一个更大的办公室里。这次要去欧洲的人，一大部分都集中在这里。毕竟是代表国家出去考察。基本的注意事项，比如礼仪、生活习惯的不同等等，都还是要培训一下的。 华夏科技的年终联欢已经在12月30号举行。即便洗了澡换衣服，胡杨依然浑身都散发着酒气。这让他十分的苦恼。 本单位的联欢会都是金坛举行，但胡杨已经请了假。这个时间，他还有一件个重要的事要去做。 活了两辈子，胡杨经历过很多事，很多常人一辈子都没有尽力过的事。但今天要做的，是两辈子以来的头一遭。 见家长！ 是指交往中的男女，为了让相互之间的关系向婚姻更进一步时，争取家庭认可的必要步骤。 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女朋友有一些却没有一个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自然也就没有正式的走过这个步骤。 那天见过了柏青的父亲之后，胡杨就感觉这一天不会太远了。果然，柏青主动给胡杨打了电话，约他31号晚上到家里吃饭。 约定时间是晚上，但胡杨一大早就出口了门。今天是1984年的最后一天，也是祁阳从炮局里放出来的日子。 赵援朝原本早就想去里面捞他出来。但祁阳自己要求不要这么做。茬架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很敏感。所以能少做一件事，就不要多做一件事。所以一直拖到了年底。 好在祁阳在里面的日子倒不用担心。赵援朝托了关系，而祁阳本身也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辛苦了。” 祁阳很平淡的说道：“难得休息几天，吃的略差，但睡的非常好。” 胡杨说道：“上车，先吃饭，然后找个澡堂子泡一下去去晦气。门钉肉饼怎么样，我刚知道了一家味道非常好的老店。就在故宫边儿上。” 路上，胡杨把近些天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和祁阳说了一下了。 这家店门脸不大，门边上挂着一个“清真芝麻烧饼”的牌子。看着不起眼儿，却是正经的老店。据说没有一百年也差不多少，这一辈儿已经是第五代了。 这店是柏青推荐的，据说有几样绝活。除了招牌芝麻烧饼，还有门钉儿肉饼之外，最出名的就是爆羊肉和爆肚。 胡杨他们到店的时间也就九点多，但这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店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呦二位里面请，要吃点什么？” 胡杨直接按柏青提供的菜单的说道：“半斤羊肉，半斤爆肚，八个肉饼，再来盘白菜。” 店老边记边说道：“得嘞，二位应该是头回来吧。那我多说一句，咱这肉饼是都是现做的，得等一会才得。” 店老板把两人让到桌上，就跑回后厨忙活。 胡杨问祁阳：“春节你有什么安排？” 祁阳想了一下说道：“没有。” 胡杨说道：“不回老家看看？” 祁阳微微摇头说道：“不回，习惯了。” 胡杨点了点头，他懂这句习惯了是什么意思。祁阳的身份他基本可以确定，这样从事特殊工作的人，与公与私都不能经常回家。 与公有任务在身。任务结束之前，没有什么节假日。而与私，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对他的家人其实越安全。 胡杨知道祁阳不知道的自己真的理解。因为胡杨没办法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会理解。这就是特殊行业的从业者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很快除了门钉肉饼之外的几个菜就先上来。全都是汆烫的菜自然要快一点。 一碟羊肉片，一碟肚三样，一碟白菜心。蘸料是两碗bj人最爱的麻酱。说起麻酱可不是简单的芝麻酱，bj人最爱的是所谓二八酱。二两芝麻加上八两花生磨出的酱。 日后很多人都将二八酱奉为老bj涮肉和爆肚的最佳蘸料。并称二八酱才是最地道的老bj味道。 这话只能说对一半。当年的二八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物质匮乏，相比芝麻而言花生产量更高。而在没有了限制之后大多数麻酱都是五五比例。 不管是爆肚还是羊肉片，都要趁热吃，多等半分钟都会失去最好的口感。 所以胡杨立刻抓起筷子，说道：“快趁热，据说这家的肚三样可是一绝。” 吃过爆肚的人都知道，其实肚本身没有什么明显的味道。吃爆肚是吃口感，而味道则是靠蘸料也就是调好的麻酱。 柏青告诉胡杨，这家爆肚有两绝。首先不光有一般的百叶，还有肚仁和肚板。然后就是个火候，少一分就生，多一分就老。 带着柏青的无限推崇，胡杨把蘸满了麻酱的爆肚塞进了嘴里。 咀嚼.咀嚼.咀嚼. 基本上.柏青并没有夸张。这是胡杨两辈子以来吃过最好吃的水爆肚。火候就是这么刚刚好，早一点它就还是生的，但就没早这一点。三种不同的肚，在口腔内充分的表现出了各自不同的口感。 这个种口感很神奇，很不错，所以很上瘾。等到胡杨回过神，一碟肚三样就已经全盘消灭。 胡杨和祁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十分满意的信息。 平日惜字如金的祁阳不吝赞扬：“这个，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爆肚。” 胡杨表示同意：“我也是。” 其他两个菜也在水准之上，但没有这道爆肚惊艳。但用来填补等待门钉肉饼这段时间却是非常适合。 胡杨咽下嘴里甜滋滋的白菜心，说道：“我去欧洲这段时间，你去通县盯着基地的改造。离开之前，我尽量赶出一份更新的计划给带过去。不过你在那边不会待太久，最多一两个月，应该就会有新变化。” 祁阳点了点头，问道：“东还是南？” 胡杨放下筷子说道：“两面都会有，只是时间上不太好确定。不过我还是认为最先有动作的还是这里。估计方国器的耐性已经磨得差不多了。至于周朝先，他家老头子都已走到台前，那他自然就只能站在亲爹身后看着了。” 祁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会不会有更进一步，更强烈的反应？” 胡杨轻轻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概率不大，但我很期待。会省去我们甚多麻烦。” 祁阳说道：“可能概率没有你估计的那么小，我在里面听说了不少江湖传闻。这两个人身边，都有一些.能人。” 胡杨微微一笑：“江湖传闻，这个词我喜欢。” 就在这时，老板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过来：“这是二位的门钉肉饼，刚出锅的，千万可得小心烫。” 胡杨两人暂时放下话题，将注意力转移到今天的“主菜”上。 门钉门钉，正如其名那般门钉肉饼个头真的像宫门上门钉。大约两个象棋子那么厚，尺寸上要比象棋子大上两圈。两面都被煎得金黄酥脆。 胡杨说道：“先别急，我可听说了，这门钉肉饼绝对不能咬着吃。” 仿佛是为了印证胡杨的胡啊，旁边的桌上传来了哎呦一声。不光烫了嘴，汤还喷了一身。 胡杨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肉饼放在自己的小碟里，接着是说道：“要从中间划开，然后掀起来放凉之后再吃。” 面皮一挑破，肉香四溢的汤汁就流了出来。等全部掀开，里面看起来不像一般的包子馅，根本就是一颗牛肉大葱的肉丸子。 吹凉之后，一口咬下去，绝对可以满足你对牛肉和面皮的所有渴望。最后再把碟子里的汤汁一口喝下。 满足，非常满足。 两人带着份满足离开了这家小饭店，开车去找一家能继续带给他们满足感的澡堂子。 这一回祁阳主动坐到了驾驶位。坐上车之后，胡杨突然问了祁阳一个问题：“祁阳，你有对象吗？” 饶是一贯冷静的祁阳，面对这个非常突兀的问题，也是着实愣一阵才回答：“有过？” “到什么程度？” “为什么问这个？” “到没到见家长的程度？” (本章完) 第120章 头一遭 第120章 头一遭 活了两辈子，胡杨的精力不可谓不丰富。但这个见家长的经验如果不算上小学中学见到的那些女同学的家长，那还真完全没有经验。 虽然好奇为什么戚扬反应如此特别。但这份好奇还是被胡杨暂时放下， 胡杨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要把“见女方家长应该买什么”这项调查进行下去。 除了戚扬之外，所有知道他和柏青关系的人，胡杨也几乎都问了一遍。最终科学的归纳出了四大类，也就是烟酒糖茶。 得到了这个结果，胡杨自己也有点哭笑不得。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毫不严谨的调查过程帮助他分散了“见家长”带来的焦虑。 而重新调整心绪之后，胡杨也想明白，见家长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所以只需要普通对待。 不需要搞什么特殊和新意，烟酒糖茶就很好，也足够。 晚上五点，戚扬开车把胡杨送到了柏青家小区的门口。胡杨提溜着烟酒糖茶下车。一个留着短发的姑娘，小跑着来到胡杨的面前。 姑娘略带娇羞的说：“来了啊” 小伙子憨憨的点头：“嗯，来了。” 姑娘埋怨道：“来就来，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 小伙子愣在当场：“额这句台词不应该是你妈说的吗话？” 呵呵呵呵呵. 两人眼神一碰，立刻笑了起来。 柏青甩了甩帅气的短发：“怎么样，还紧张吗？” 胡杨故意装出一副死撑的样子：“我什么时候紧张过。” 柏青毫不客气的拆穿胡杨：“哼，就你会装。有本事今天装一个晚上。” 胡杨一把揽住柏青：“哪有什么难的。别说一个晚上，一辈子都行。” 姑娘不轻不重的拍了胡杨一下，却并没有挣开他的手：“吹牛。” 语气和表情都是她惯常的不屑，但嘴角和眉梢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以柏青父亲柏松涛的级别，住的肯定不是筒子楼。这个给位于四层的房子，是一个标准的大三居。 其实胡杨来早了，这时候晚饭并没有准备好。但这并不是胡杨的问题，而是柏青故意把告诉胡杨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 就是为了让胡杨在家里人面前小露一手厨艺。这可是八十年代，会做饭的男人可不多。而且其中一大部分还是厨子。所以这绝对是个加分项目。 其实，见家长这事不光“见”的准女婿紧张，“被见”的家长也是一样。 一开门，胡杨就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是已经见过柏松涛，女自然就是柏青的母亲。能生出这么好看的闺女，父母的底子自然是不错的。 说好了要装的胡杨，自然是立刻热情而不失礼貌的主动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胡杨。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柏松涛说道：“你好，快进屋，屋里暖和。” 柏青妈妈说道：“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呗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胡杨悄悄的看了柏青一眼，意思是：这对白还得你妈说才合适。 柏青收到这眼神之后，果断回了一个白眼。 照惯例，胡杨要拣一些东西夸赞一下。他要迅速的分辨出让屋子主人骄傲的东西。比如屋子真大，比如花草鱼虫养的真好，或者是古董字画之类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夸夸他家闺女好看、优秀等等，并一定要强调肯定是遗传子父母的优秀蓝本。 这一番“话术”之后，柏青一家人都被哄的十分开心。 柏青感觉火候合适，立刻给胡杨使了一个颜色。胡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换个讯息。但他觉得柏青做这个表情实在太可爱了，所以硬是等她做到第三次才有了动作。 胡杨站起来走向厨房：“伯母在做饭吧，我来帮忙。” 厨房里面立刻传出柏青妈妈的声音：“哎呀不用，怎么能让你沾手呢，你回去坐着，我一个人就行。” “我坐不住，还是让我帮您干点什么吧” “妈，让他给你打下手，洗菜切菜他都行。” “那怎么好.嗯.那先把这个萝卜切一下.” ··· ··· 在柏青的助攻下，胡杨成功入驻厨房。然后很自然的取得了切菜备料的工作，再然后就是表演时间了。 既然柏青这么费心思的安排了这个“加分”表演，胡杨自然要表演的漂亮而且精彩。 用最短的时间，掌握厨房内所有信息。锅碗瓢盆，水池灶台，油盐酱醋的位置都已经确定。再接下来今天柏青的妈妈要弄八个菜。四冷四热，其中两个凉菜已经弄好。 胡杨的计划的是，搞定剩下六个菜。 说起厨艺，并不是胡杨十分有自信的技能。但应付一般的家宴，他还是没问题的。 六点整，八个菜全都上桌。柏青悄悄的给了胡杨极高的评价。当然不悄悄的部分，肯定是三口同声称赞女主人。 有老莫那顿的基础，这一顿胡杨遭遇的问题轰炸密度，明显不如预期的高。但在自己的主场，柏松涛今天在这个酒上可没打算放过胡杨。 两瓶红星二锅头拍在桌上，大有不喝完不下桌的意思。这还真对上了胡杨的软肋。高度白酒和他身体的兼容性一直都不高。 但今天这种场合不能有任何退缩，包括技巧行的回避都不行。这个时候喝的不是酒，而是向一个父亲展现决心。把他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从他身边带走的决心。 全世界女儿的父亲，都会对女儿的男朋友产生敌意。这不是胡杨说的，这是心理学上的一个必然现象。 在这个男朋友出现之前，女儿最亲近的异性就是自己的父亲。而男朋友的出现，等于破坏了这个亲密关系，并取代了父亲的位置。 所以想要处理好这个先天就敌对的关系。这第一步，肯定是要往后退的。 毫不放水了喝了半瓶二锅头之后，胡杨终于挺过了这人生头一遭的见家长。 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柏青家阳台，两位老人还在窗口往下看。 胡杨转过身，一脸笑容的冲上面招手，但脚底下移动的速度丝毫没有放慢。他几乎是拖着柏青逃出了小区。 小区外，路灯下，胡杨扶着墙喘着气。这具身体对酒精的反应还是非常大的。柏青站在一旁毫不客气的嘲笑他现在的样子。 柏青用她惯常的语气说道：“你这个同志，酒量要练一练呀。下次再来，半斤酒可下不了桌儿。” 胡杨靠着墙，有气无力的说道：“可不敢再来了，这家的姑娘可不好要啊。” 柏青一把抓住胡杨的衣领：“你什么意思啊！” 胡杨吐着酒气：“没什么意思啊。” 柏青恶狠狠的威胁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 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没有任何理由放过她。胡杨的双手，已经在他意识之前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把这个姑娘搂入怀中，毫不犹豫的亲了下去。 没错，是亲，不是吻。这里面的区别在于，有没有伸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大煞风景的声音，来自小区大门的方向。胡杨很不舍这个美妙的触感，但这毕竟还是八十年代。流氓罪刚刚才被提高了量刑标准。胡杨可不想因为这个被抓。 相比胡杨，柏青的反应更大的一点。她惊慌的推开胡杨，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胡杨看向声音出来的方向。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但接下来胡杨就发现，这个人是认识柏青的。 一个带着棉帽男人，边跑边喊：“柏青，你靠边，我要打死这个流氓！” 声音未落，一块板儿砖就拍向了胡杨的脑袋。胡杨微微偏头，却没曾想酒精让他的反应略慢了一分，没有完全躲开。板儿砖擦到了胡杨的额角，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疼痛和鲜血然胡杨立刻就清醒过来。他左脚立刻向前迈出了半步。那双刚刚抱过柏青的双臂，这次缠上这个男人的右臂。 及时上线的理智，让胡杨没有把力气用满。否则一下就能把这条胳膊折成三段。 一缠，一扣，一转，一摔，这个男人就被胡杨狠狠的拍在了地上了。 胡杨还是有所控制的，否则这一下就能让他断上几根骨头。 即便伤得不重，这也要缓上半天才能站起来。这时柏青也终于找回了自己，一练疑惑的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 胡杨问柏青：“这个人你认识” 柏青无奈的轻轻点头：“我认识，他就这个小区的，叫李伟。” 胡杨微微皱眉，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三分醋意：“这个李伟的暗恋你？” 虽然很轻，柏青还是习惯性的哼了一声：“他可不是暗恋，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但我不喜欢他。” 胡杨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搂过柏青。柏青下意识的挣扎，但被胡杨无视，他还顺便也无视了地上躺着那个个人。 胡杨对柏青说：“走，送我回家。” 放弃挣扎的柏青反问胡杨：“送了你我怎么回来？” 胡杨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再送你回来呀。” 柏青也笑了起来：“好呀，这可是你说的。”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一辆车没有开灯的吉普车，缓缓的停在了李伟的身旁。 (本章完) 第121章 又是板砖 第121章 又是板砖 戚扬从车上走下来，提着手电筒走到李伟身旁。此时李伟刚刚挣扎着将要坐起，戚扬抬脚踩住他的肩膀。 李伟惊慌的喊道：“你是谁！你要.要干什么！” 刚刚胡杨那一摔，发生的太快。李伟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已经被摔在了地上。现在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被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人踩住。 戚扬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用低沉的声线说道：“我刚刚在那边，看到你想抢劫。” 李伟急忙辩解：“我没有，我是看” 戚扬脚下用力，把李伟的辩解踩了回去。然后他接着说道：“你有，我都看见了。你攻击了刚刚那对情侣。” 戚扬捡起那块碎了一角的板砖，说道：“就是用这块板砖。” “我，我我.我那是.” “闭嘴！认真的听我说的每一个字。我们一起去派出所。你行凶未遂，我是见义勇为。人证物证都有。或者.” 戚扬从大衣口袋了掏出一个东西丢在了李伟的身上。 李伟下意识的接住，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一看，竟然是一小瓶二锅头。 戚扬说道：“现在喝光他，然后我们一起忘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 几分钟后，李伟脚步踉跄的走出去。片刻之后，一辆吉普车打开车灯离开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戚扬会怎么做，但胡杨相信他可以解决刚刚留下的问题。至于他自己，当然不可能带着脑袋上的伤口和柏青压马路回家。 男女朋友之间的浪漫的情话说说就好，哪能全部都当真。其实两人并没有走多远。胡杨就停在了一个昏暗的街角。 酒精不光能让他的身体反应迟钝，还会降低人体的凝血能力。胡杨知道自己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但在没有条件进行处理。所以血肯定还是要流一些的。 胡杨不想让柏青看到太多血，所以才专门挑了这个光线比较暗的地方。但显然柏青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影响的姑娘。 就像她的短发一样，她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而这正是她如此吸引胡杨的原因。 柏青只有在李伟冲过来的时候，才有像普通姑娘一样的反应。而在其他时候，她都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她掏出了一块手绢，然后毫不客气的把胡杨的帽子掀开。 就像胡杨自己估计的一样，酒精让血凝效果变差了很多。在没有正确会的处理之前，这个伤口还会保持这个状态很久。 从伤口渗出的血，并没有吓到柏青。她用手绢按住了伤口，她下手很轻也尽量保持着稳定。但胡杨感觉到，她并不熟悉这种场面。 手绢覆盖了伤口，很快就渗出的血液染红。胡杨感觉得到，她有一点微微的颤抖，但没有一点缩手的意思。 胡杨抬起手轻轻的放在的柏青的手上：“这样就好。” 柏青不放心：“血还在流，没关系吗？”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有两个说法，一个是科学严谨的，一个是诙谐幽默的，你想听哪个？” 胡杨这么说，其实就是想分散一下姑娘的注意力，让气氛轻松一点。所以他想当然的认为姑娘会选择不那么严肃的第二种。 但显然柏青是一个特别的姑娘，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种：“鉴于现在的情况，我想科学严谨的说法更能让我安心。” 胡杨感到意外，但并不反感。正相反，他很开心自己喜欢的姑娘，并不是一个能够完全看透的人。这就是人与人相处最有趣的地方。 胡杨轻轻点头，说道：“好，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我头上的伤口，是被板砖扫过之后造成的开放性伤口。伤口不深，没有碰到骨头，周围也没有任何主要血管。除了需要考虑破伤风感染和日后的疤痕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柏青点了点头：“由于你详细的说明，我的确安心了少许。继续..” 胡杨听话的继续说道：“大概率会有碎渣遗留在伤口中。所以现在并不适合立刻设法闭合伤口。任何开放性伤外伤在处理时的第一步，就是清理伤口，保证不留下任何无法吸收的异物。所以在有条件做处理之前，略微对伤口施压，控制一下就可以了。” 柏青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她看着胡杨吐了吐舌头：“以前也跟着我哥去打过架，但见血还是第一次。” 胡杨继续安慰道：“我上过战场的，还记得吗？这点小伤，在战场上连根毛都不算。” 柏青还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胡杨微微一笑：“真不用。相信我，处理这种外伤，我比这些医生更有经验。” 柏青说道：“好吧，但我要亲眼见到才能完全相信你。” 胡杨记得bj话中有个词儿，叫大飒蜜。说的就是人漂亮、气质好、说话办事不卑不亢，为人处世干脆利落的女性。似乎说的就是柏青这种姑娘。 但仔细一想，好像还是不一样的。这些特质柏青都有，但这并不是她的全部。柏青身上最吸引胡杨的，就是她与这个时代中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她是一个有真正独立人格的女性。她的思想并不像这个时代中大多数人那样，被各种陈旧的条条框框所束缚。她是一个真正有独立人格，并独立思考的女性。 想到这，胡杨突然冒出了一个特别的荒谬的想法和冲动。 胡杨突然开口柏青：“你知道什么是穿越吗？” 柏青一脸疑惑看着胡杨，那眼神中分明透着一股担心。这人是不是脑袋被敲傻了？ 胡杨刚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几个正在靠近的人影。胡杨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和敌意。 太迟钝了，竟然是被围住之后才发现他们。大现在他没时间自责，胡杨抬手抱住了柏青。这是今天第二次强抱，但这次她完全没有挣扎。 不过嘴却还是说道：“今天你是受伤了，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告诉你，我可是个正经姑娘，怎么能你想抱就抱，想亲.” 话没说完，胡杨的脸就贴了上来。姑娘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就听胡杨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一会我让你跑，你就往家的方向跑。不要回头，也不需要喊人帮忙，只管一口气跑回家。” 片刻的惊愕之后，柏青看着胡杨的眼睛轻轻点头：“放心，我不会做累赘。你一定要小心。” 胡杨语气轻松的说道：“战场上枪林弹雨都没能留下我，这里只是小场面。” 按照一般电影的套路，此时背景音乐肯定是煽情又浪漫。男女主人公必然要深情拥吻，将彼此感情由此升华。 胡杨觉得，电影里说得对啊！ 此处必须有吻戏加持，男主角才能化险为夷、大杀四方、绝处逢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戏刺激到了，原本还在悄悄靠近的几个人突然开始加速，冲向了拥吻中的男女主角。 三个人、三个方向，队形速度都有点配合的意思，没有明显的漏洞。但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板砖？！ 这年头板砖已经成了流行凶器吗？ 虽然胡杨很有些错愕，但他还是把皮带解了下来，熟练的缠在了手上。 得益于这一年来的不懈努力，胡杨现在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这个时候也不用担心会有掉裤子的危险。 胡杨拉住柏青的手，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跑。三个人的队形也随着他们的动向发生了变化。 队形一动，胡杨更加肯定的这些人不是什么盲流或者流氓之类。队形牵扯联动，他们依然包围着胡杨和柏青，并快速的缩小着包围圈。 接触发生在五秒钟之后， 柏青跟不上胡杨的速度，脚下一个踉跄。胡杨也立刻停下来回身照顾她，这也就把自己的背后露了出来。 对于包围他们的人来说，看起来这是一个绝好的下手机会。就像胡杨判断的那样，这样的机会并没有被错过。 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抡起板砖就砸向胡杨的后脑勺。 胡杨感觉额头上伤口有些发痒，他有些担心以后会不会对板砖产生过敏反应。 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就说明胡杨对现在情况有充分的准备。 到底谁是猎物，只有在猎刀斩下猎物的脑袋，或者獠牙要穿喉咙的时候才能确定。 “闭眼。” 嘭··· 缠着牛皮腰带的拳头，一拳击碎了赤红的板砖，然后顺势砸中偷袭者带着口罩的大脸。 微妙的手感告诉胡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人至少要去补六颗牙。至于以后不会不会毁容，那就要看医生的手艺了。 遭遇这种程度的重击，这人十分干脆的当场倒地昏迷。 胡杨拉起柏青往前一送：“跑！” 柏青跑的很干脆、很纯粹。就像她答应胡杨的那样，不犹豫，不回头，不哭不喊。双眼只看着前面，跑！ 好姑娘！ 三人的包围圈已破，柏青也已经抛开，胡杨面对余下两人按说应该是形式一片大好。但胡杨丝毫没有感到一丁点轻松。 (本章完) 第122章 左右为难 第122章 左右为难 三去其一之后，余下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都丢掉了手中的板砖。 看到他们的反应，胡杨可没有有一点高兴。放下板砖意并不意味着他们放弃继续攻击的想法。而是要换一种更有威胁的武器，比如两支三棱军刺。 胡杨这一拳很直观的表现出了他的战斗力。他们自然也要认真起来，拿出一点真本事。 从他们拿军刺的手势就能判断出，这些都是受过训练的。职业的关系，胡杨对于匕首和军刺这类短兵器也是有过深入研究的。耍军刺的难度，可比一般的匕首高多了。 这个时候他们敢掏出来，多少应该都是有点自信的。 胡杨松开缠着皮带的右手，松开之后重新把皮带缠到了小臂上。徒手面对持械对手时，皮带、围巾和外套都是非常好的辅助品。 三棱军刺最麻烦的地方就是会造成多边形的伤口。这种伤口缝合起来非常麻烦。在医疗条件不好的战场上，的确可以造成大量的杀伤。这种武器进入bj，大多都是跟随那些从各个建设兵团“逃”回来的人。在很常一段时间里，都是各种暴力场合中的“神器”。 胡杨对这种武器十分了解。知道三棱军刺的威力不小，但同样限制也很多。三棱军刺之所以称之为军刺而不是军刀，就是因为它着重在刺上。 三棱军刺九成的杀伤力都在刺上，虽然也有刃但切割能力很一般。这也就让的三棱军刺的进攻方式受限。毕竟是咱们自己部队的东西，优缺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如果只有这三个人，胡杨徒手就能应付。 两个人的进攻路数都没有超出胡杨的估计，他应付起来看似惊险其实都还在控制之中。 而从发现危险到现在，胡杨一直十分谨慎的原因就不是这三个人。胡杨的第六感告诉他，真正的危险并不在眼前，还在更远的什么地方。 胡杨的余光中已经看不到柏青了，他缠在手上的皮带的突然松开，下一刻便如同活物一般甩出。 啪···声音清脆，而随后而来的惨叫声也同样响亮。 依然还是那条皮带，收回之后在胡杨手里变成一个皮套，刚刚好迎上了另一只抓着三棱军刺的手臂。 这最后一人反应也不慢，知道手臂被套住之后，立刻就做出的军刺还手的应对。 但可惜的是，他的这个反应也在胡杨的意料之中。 就在这人松开军刺的那一刹那，胡杨突然探手在他之前抓住了落下的三棱军刺。 军刺在胡杨的手里一转，下一刻的便插进了这人的大腿。这一下胡杨下手很小心，避开了所有重要血管。只要他不冲动直接拔出三棱军刺，他应该能挺到医院。 胡杨抽出皮带扭头便跑。刚冲出几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就像她之前嘱咐柏青的那样，就专注在一个跑字上面。 从脚步的数量判断，肯定是两位数。具体是十几个，还是几十个，胡杨没有花心思去的仔细数。总之，很多就是了。 在年末的最后一天，弄出这么一个大场面。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还是狗急跳墙垂死挣扎，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相信很快就就会有答案了。 而证明这个答案的必要条件，就是看他们下了多大的决心，重伤或者杀死胡杨。 弄出这么大的场面，肯定不会只是为了随便教训一下胡杨这么简单。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他们选择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让胡杨无法参与到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中。 解决问题永远都有一个最简单的选择，那就是解决有问题的人或者人们。 这些感受到了胡杨威胁人，终于想到了这个选项。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好消息，那说明这些人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只跑出了一个街口，胡杨就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就像戏文里唱的那样：看前方，黑（he音）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前上去，杀他个干干啊..净净那当然是不行的。 杀人被发现的话，是要被枪毙的。胡杨可不会公开干这事儿。今天不论是他们还是胡杨，只要有一方死了人，那这个局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胡杨此时酒已经醒了七八分，边跑边开始认真的思考今天这个局的最佳解法。 以胡杨现在的体能储备，按照刚才那三个人的水平作为标准被参考。六七人以下的围堵，胡杨都有自信冲过去。 但要付出一定代价，除了轻到中度的外伤，还有最少两条以上的人命。 其实就算是在当年胡杨最巅峰的时候，也不敢保证能在不杀人的前提下，打到五六个受过专门训练的持械暴徒。 毕竟他的专业方向并不是正面迎敌。不过就算是那几个传说中的小组中，也只有那几个妖孽才有这个本事。很多时候不杀人，要比杀人难得多。 不杀人，冲不过去。杀了人，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动静弄这么大，肯定已经解决好周围可能插手各个方面。但胡杨相信，这个时间并不会太长。毕竟这是bj，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遮一时，不可能遮一世。 那只要胡杨逃命的本事够强，时间拖得越久，是不是就能解开这个局了？ 等一等. 胡杨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 如果对手真的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那就不应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法。 应该是“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才符合破釜沉舟决心孤注一掷的决心。如果是从这个角度思考，那今天的大场面或许也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之一。 在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相关人都肯定要被调查。胡杨作为毫无疑问的主角，自然是不可能幸免的。而对方则可以把提前准备的替罪羊推出来，让他们和胡杨一起“同归于尽”。 今天的场面弄得越大，事件性质越严重，就距离他们的目标越近。代价肯定是巨大的，但绝对不能无视这种可能性。 这就麻烦了！ 打，要么胡杨杀人，要么被重伤或者干脆直接杀掉。 逃，对方又有可能把事件升级，玩一手“同归于尽”。 头疼啊，遇到了无赖的对手这个局可不好破啊。 苦恼中的胡杨，在被彻底包围之前，借着路灯杆跳上街边的墙头。 在墙头站稳之后，胡杨长舒一口气，额角还冒出了冷汗。酒精对身体的影响，在平衡感方面表现的依然明显。 如果不是胡杨用皮带给自己做了一道保险，刚刚他差一点就从墙头摔了下去了。 科学研究表明，人体对酒精的代谢能力是天生的。人体内两种对酒精分解和代谢产生作用的酶，在成年之后就不会再增加。 也就是说，酒量就是天生的。 而所谓练出的酒量，其实是一种错觉。那并不是你的酒量增加了，而是你逐渐认识到了自身真正的酒量极限值。而科学同样告诉我们，酒量只会随着身体的逐渐衰老而不断变小。 胡杨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自己要赶紧把好喝的啤酒开发出来。这个白酒，以后真的要尽量少喝。 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敌情和地形，果然没有什么纰漏。除了街面上的人之外，墙头和屋顶也都有敌情。 胡杨爬上来没多久，就有十几个人跑进了胡杨的视野中。街面，墙头上，屋顶上，更远处，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向这里聚集。 就在这时，隐约挺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这个时候，在这个范围内也只有戚扬开的车会鸣笛。 胡杨抡起皮带一甩，有金属扣的那头便准确的击中了路灯杆。并不算太清脆的撞击声，在夜空中能传出很远。 当当当. 嘀嘀嘀 戚扬并没有辜负胡杨期望，在这个声音的指引下转向了他这个方向。 胡杨立刻停止了敲击，他必须开始应付从墙头上逼近他的人。 一条牛皮带，在胡杨手中上下翻飞。牛皮和脸皮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夜空中同样能传出很远。 不时有人从墙头惨叫坠落，但同时胡杨也并非毫发无伤。虽然因为墙头很窄，导致近距离接触的人数有限制。 身上也挨了不少下转头瓦块的远程攻击。 嘀嘀嘀 吉普车气势如虹的冲破阻拦，开进了胡杨所在的这条街道。 如果是几分钟前，这就是绝好的消息。有了车和戚扬，胡杨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能在不死人的前提下突出重围。 但现在，八成把握是印证了胡杨的推测。设这个局的人，并不担心胡杨他们会逃走。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阻止车和人与胡杨汇合，然而戚扬只用几分钟就找到了胡杨。他可不相信，这是一个计划上的纰漏。 就像他不相信，在柏青家外面会无缘无故的遭遇那个李伟一样。 眼看着车灯由远及近，胡杨的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既然对方不怕把事件升级，那胡杨干脆就再帮他们一下。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就让这里变得更热闹一点！ (本章完) 第123章 破局 第123章 破局 嘀 拉着长音的吉普车冲破人群阻隔，一个漂亮精准的甩尾，停在了胡杨脚下的路灯旁。 未等吉普车停稳，胡杨就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在了吉普车车顶。幸好之前换掉了用了小一年的帆布顶，改成了全金属的车顶。 要不然落下来之后，胡杨至少还要多用一秒多来找回身体平衡，然后才能做下一个动作。 放在平时，一秒多也就是眨眼的工夫。但在此时，那就是少挨几刀的事儿。 这些人并不像先前那三人那样专业。从他们的动作和语言特点上来看，就应该是盲流混混之类的人物。这些人别的本事都普通，但手黑却都是一流的。 就算胡杨有了准备，身上还是瞬间多了三道伤口。伤口都不深，却都在要害的位置。 胡杨重重的拍了两下车顶，戚扬立刻就踩下了油门。经过胡杨精心调校吉普车，就像头公牛般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吉普车的后车窗摇了下来，胡杨立刻钻了进去。然后他便惊讶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柏青那张虽然有点苍白却并没有惊慌的俏脸。 胡杨抓住柏青冰凉的小手，口中却对戚扬喊道：“准备烧车！” 只迟疑了片刻，戚扬就回道：“十秒后，街口邮筒。” 胡杨看着柏青，脸上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至少胡杨自己认为是这样的。 戚扬喊道：“3秒，撞击准备。” 胡杨一把将柏青搂在怀中，他抱的很用力，让两个身体紧贴在一起，丝毫不留空隙。 轰. 吉普车直挺挺撞上了绿色的邮筒， 有预谋的的撞击和撞车不同。用车身最坚固的部分，撞击同样坚固的物体，让高速行驶中的车辆立刻停下，是一种进攻驾驶的技术。普通人请不要随意模仿。 因为有足够的准备，除了疼一点之外并没有造成额外的伤害。戚扬依然可靠的首先恢复正常活动能力，踹开变形的车门，从车里挤了出来。 胡杨稍慢了一步，毕竟还有一个姑娘在怀里。作为男人，自然要为这个姑娘承受更多的冲击力。虽然，客观，严格，不近人情的说，这种冲击并不足以致命，软组织挫伤，最严重也就是骨裂之类。 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男人就不是让他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的伤，好男人嗯，下一句并不是重点。 戚扬依然记得胡杨刚才的命令，他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支大号螺丝刀，直接戳破后面的备用油箱，并把螺丝刀留在那里。汽油的味道立刻弥漫四周。 胡杨此时才终于带着柏青从车里钻了出来。胡杨此时很想给戚扬一个赞许的眼神，但奈何戚扬正在撕碎衣服，然后搓成布绳绑在螺丝刀上。汽油从破口流出，然后侵润布料，最后滴到地面上。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点火苗或是火花就会. 轰. 爆炸声震四野，吉普车变成一枚巨大的火球。 危险距离之外，胡杨满意的看着那辆燃烧的吉普车。 这个动静够大吧！ 几公里之外都能听得到。在这个还没有跨年烟火传统的年代，没有人会把这声音误认。 胡杨他们此时就站在的火光之中最显眼的地方。但已经没有人再冲向他们。四周围到处都是呼唤撤退的声音，胡杨知道自己这次的赌对了。 动静大到一定程度，他们的能力就盖不住了。按照胡杨的估计，这格局的控制范围应该不会超过一公里。这毕竟是皇城根，再有本事也可能只手遮天。 爆炸的声音和火光远远超出的他们的控制范围。当外面的人被吸引过来，那之前他们所有的部局都没有用了。 最先赶到现场的自然是武警消防部队的官兵。消防车停在胡杨他们旁边，一个上尉军衔的军官从车上跳下来，大声指挥其他人救火。 动静虽然足够大，但毕竟只是一辆车和几十升汽油。周围没有其他可燃物，这火就算他们不来也烧不了多久。 在这位军官的指挥下，几分钟就彻底将火彻底扑灭。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其他相关部门人也都陆续赶到。 作为当事人，胡杨自然要给这个情况做一个解释。 “酒驾。” 这就是胡杨早已经想好的借口。 看到几人略茫然的表情，胡杨解释道：“酒驾的意思就是酒后驾车。是我的问题。刚才我喝了酒，开车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路边的邮筒。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信。唉” 酒驾这个概念正式成文列入法典，那是一九八八年的事。现在饮酒后驾驶机动车辆并不违法。通常只有在造成严重后果之后才会被相关部门处理。 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胡杨首先自己承认了喝酒开车，又没有撞到人，只是撞坏了一个邮筒，而胡杨还表示一定会赔偿。 在胡杨对整件事的描述中，只有他们三个人。对于他们三个之外的人，他从头至尾只字未提，就好像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今天晚上只有一次因为喝酒驾车造成的交通事故。只是撞车之后汽车爆炸了，所以才弄出了这么大动静。 对胡杨这套明显有漏洞的说辞，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刨根问底。用十分出奇的平静态度，接受了这个说法。 登记了胡杨他们三人的个人信息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了。至于后续的问题，会在元旦之后到胡杨单位找他继续解决。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大院子弟的领军人物，赵援朝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虽然知道的晚了一点，但反应速度一点都不慢。只比有关部门稍慢了一点而已。 戚扬在看到赵援朝带着人赶到之后，询问胡杨是否让赵援朝介入。毕竟以人脉关系来说赵援朝肯定比他们多。 不过胡杨并没有让他这么做。这件事赵援朝并不适合插手。因为整件事越简单，越干净纯粹的公事公办越好。 把事情弄复杂，是设局人的目的，那样会把胡杨缠绕进各种麻烦之中。而胡杨破局的点就是把事弄简单。 走出一个街口，他们才与赵援朝等人汇合。看到胡杨狼狈的样子，赵援朝一脸戾气的迎上来，身后带来的十几号人都下车聚集路旁，一副随时准备做点什么的样子。 赵援朝沉声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胡杨说道：“都是皮外伤，不用去医院，直接回公司，我自己处理。” 赵援朝却并不放心：“还是去医院查一下的好。如果是担心留下就说声，这个我来解决。” 胡杨微微摇头，坚持道：“我的确是担心留下记录。书面记录好解决，但人呢？先把柏青送回” 未等胡杨说完，柏青就打断道：“我要跟你回去，你答应过的。” 胡杨与她对视了三秒钟之后便败下阵来。这姑娘的眼神太犀利，而且他好像真的做过类似的承诺。 胡杨妥协道：“那好，就先直接回公司，然后再送你回家。” 柏青轻轻点头，顺便甩了胡杨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上车之后，赵援朝便说道：“年底这几天各种消息特别多。现在看来，有可能是他们提前放的烟幕弹。我刚才派人探了一下，五条街的范围，这次他们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胡杨说道：“这回能确定对手是谁了吧？” 赵援朝故意看了一眼柏青，见胡杨没有任何表情，他才开口说道：“是外经贸大院。” 胡杨轻轻点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原本就是一条根，同气连枝。是我们不应该忽视他们联手的这种可能。” 赵援朝感叹道：“方国器和周朝先以前的打得那么凶，简直是不共戴天，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能和解。或者也有可能是招安，你觉得呢？” 胡杨微微一笑，说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而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我可以认为，是他们都认为无法单独战胜我们，才会被迫走到一起去。” 赵援朝也露出了些许笑容：“好像也是，这件事虽然谋划的段位很高，但目的和过程都显得太过匆忙，这就落了下乘。这次被你破局之后，他们会很被动。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胡杨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什么都不做。开开心心过元旦。” 赵援朝的不解道：“不反击？” 胡杨说道：“反击？我相信他们很乐于看到我们这么做。你们想一想他们为什么为我设计了这个局？” 赵援朝思考片刻，说道：“为了阻止你参加接考察小组。” 柏青则说道：“是阻止你参加所有正常工作。” 胡杨点头：“没错，他们越是不想看到，那我就更应该实现。一只巴掌拍不响，我们什么都不做，低调处理所有人和事。我相信上面的人也愿意见到这种平稳的局面。” 赵援朝说道：“明白了，我们什么都不做，开开心心过元旦，明天再搞一次元旦大联欢。” (本章完) 第124章 大舅子 第124章 大舅子 华夏科技，胡杨的单人宿舍。 现在不单只有他一个人。柏青正在按照约定，帮胡杨处理身上的伤口。 虽然胡杨光着上半身，屋里也只有他们这两个青年男女。但空气中弥漫的是酒精、碘酒、双氧水的味道。桌上摆着的纱布、脱脂棉还有镊子。实在是没办法生出任何浪漫的气氛。 经过大半个晚上折腾，酒意早已经消散干净。胡杨开始逐一清理身上的伤口。 外伤处理的第一步是评估伤口的严重程度。根据皮肤、肌肉、筋腱、骨骼的损伤程度，来判断是否需要缝合、分几层进行缝合。 经过评估之后，胡杨身上并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口，最多只需要普通缝合。很多人其实对伤口缝合的认识是有点小误区的。 有一些不算严重的伤口，其实不缝合也同样会愈合。而区别是，缝合会让伤口愈合更快，感染概率更小，愈合之后的疤痕也会更小。 如果对狰狞的疤痕没有特别的需求，那找一位手艺不错的外科大夫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胡杨不是一个专业大夫，但他曾经是一个专业的间谍。独自处理外伤是他们训练科目之一。医院是最容易暴露的地方之一。 这个科目胡杨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主要得益于实践的机会比较多。 对伤口评估之后，就要开始对创面清洗。用酒精、碘酒和双氧水，用力的擦拭伤口创面。尤其是额角被板砖开的那道伤口。为了保证伤口中不会残留板砖的碎渣，还要格外用力才行。 这个过程，通常要比缝合更痛苦。为了不让一旁的柏青更紧张，胡杨时钟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当然，主要也是想顺便彰显一下男子气概什么的。 不过可惜，柏青并不是一般的姑娘。关于男子气概的部分，她应该是完全没接收到。不仅如此，她还注意到了胡杨是在故意忍着不发出声音。 柏青眼圈逐渐泛红，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胡杨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表象，但他并没有理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胡杨说道：“其实，剩下我都可以自己弄好。要不然，你先去休息一下？” 柏青带着哭腔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在这，你才忍着不出声的？我听人说，疼的时候叫出来会舒服一点，你就是怕吓到我对不对？” 对于大多数所谓直男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理解的逻辑。至少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透的谜题。 胡杨试探的说道：“那那我要不，就叫出声..？” “嘶哎呀嗯.啊.” 胡杨并不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些声音，会产生一些旖旎的歧义。 没错，他是故意的。 而很显然，比现在这个胡杨的年纪还要大一点点的柏青，也并非完全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某些运动。 刚刚是泫然欲泣，很快就变成的恼羞成怒。 啪啪啪. 白净小手毫不心软的拍在胡杨的手臂上。 “疼是吧，喊是吧，我叫你欺负我，我叫你欺负我我叫” 就在胡杨一边假意躲闪，一边抓住了那双白净的小手时。突然门外春来一声怒吼： “谁敢欺负我妹妹！” 嘭. 房门被从外面直接踹开，一个高大并且愤怒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屋子里的一对青年男女都愣在当场。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也许应该先把手松开，或是穿件衣服。 于是，冲进来的这位毫无意外的以为发生了什么，或是正在发生什么。 “哥？” “你”胡杨的好字还未出口，柏青的哥哥就再次发出怒吼。 “打死你个臭流氓！”人随声动，一只穿着皮鞋的大脚即快速的逼近胡杨的脸颊。 既然已经确认过身份，那胡杨就真的不太方便还手。所以他稚嫩松开柏青的手，然后立刻向后闪身，顺势把身旁的凳子勾到两人中间。 一记高鞭腿踢空，紧接着又被凳子阻隔了片刻，胡杨借着这点空隙靠近了门口。到了这儿他也就不用再躲了，两个熟悉的脚步声已经到门口。 戚扬和的简友德从外面冲了进来。两人联手，几下工夫就控制住了胡杨这位暴躁的大舅哥。 柏青赶紧上前说出了那句经典对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误会其实很容易解开的。从这位大舅哥的表现来看，就是一个冲动的护妹狂魔。他稍微多想哪怕一秒钟，也能看出这真的不是他想的“那种”情况。 当然，也不排除他就是故意要误会，因为可以顺便教训一下“夺走”妹妹的这个男人。 而对于胡杨来说，无论是大舅哥还是误会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他竟然没有发现有陌生人走到了门口，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后这个人还冲了进来，并试图和他发生肢体接触。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有很多。酒精肯定是重点，酒精让胡杨整体变得迟钝了。然后就是这个环境，胡杨的潜意识认为这里足够安全，所以他也十分放松。最后，就是柏青对他的影响。 除了这最后一条，胡杨都会审慎的进行自我反思。 只用了几分钟，误会就彻底解开。依然裸着上半身的胡杨，正式的认识了自己的大舅哥柏杉。 柏杉的年纪比柏青大六岁，但依然是单身。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今天特别易怒的原因之一。 柏杉是职业军人，军衔上尉。以他的年纪来说，不算最好但也还不错。至于他信息他都用“有纪律”三个字做了交代。 其实真的不难猜。 驻地就在首都，陆军，还有保密条令的部队，答案其实很容易猜的出来。不过胡杨决定让他保持这份神秘感。 柏杉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胡杨要求柏青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而她父母就给她的哥哥柏杉打了电话。在之后，柏杉到了华夏科技表明身份，自然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胡杨的门外。 柏青红着眼圈埋怨他哥：“都怪你傻大个，胡杨身上的伤口又流血了。” 柏杉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冲动了，实在不好意思。不过看你这情况，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胡杨笑着说道：“只要柏青没有其他哥哥或者弟弟，我应该还顶得住。”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胡杨终于把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搞定。柏青再三检查，在差一点就让胡杨把内裤都脱了之后，才终于同意跟柏杉回家。 人前是一个严肃的现役军官，但在只有他们兄妹的时候，柏杉立刻就变成了话唠。正如胡杨猜测的怒杨，他就是一个护妹狂魔。 “小青啊，你这大晚上的到处跑多危险.和一个男人单独待一个屋子，多不合适.胡杨这个小子看着虽然不坏，但毕竟是一个男人是吧.你别看他瞅着文文弱弱的，刚刚从头到尾都没打麻药吧？像绣花一样在自己身上缝来缝去，这样的男人” “哥你到底想说啥？” “小青啊，哥是觉的这个人很复杂，你真的想好了？” “嗯。” 柏家兄妹前脚刚离开，胡杨这边的电话就响了。就像约好了一样，还是一个接一个。 今天是年末，消息的传播速度和对消息的反应速度都很慢。距离胡杨街头追逐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电话才刚刚打到他这里。 第一个打进来的是罗鹏程。他是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之一。赵援朝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 电话接通之后，罗鹏程第一句就问胡杨：“人没事吧？” 胡杨说道：“都是皮外伤，没事。” 罗鹏程松了一口，接着说道：“这次你做的很好，没有让事件扩大化。用一次普通的交通事故把所有问题都避开。换做是我，也不简的能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想到这个办法。” 胡杨谦虚的说道：“灵光一闪，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罗鹏程说道：“行了，说正经的。不管怎么说，上面很满意你的临场反应。平稳永远都是最高要求。我刚和其中几位碰了一下，大家都认为你能可以把事件压住，是有非常高的觉悟。总之继续保持，你现在越低调约好。” 这和胡杨的判断基本相同，于是他说道：“明白了，考察团出发之前我就待在宿舍哪儿也不去。” 罗鹏程没有对这个想法提出异议，接着说道：“听说你没去医院，要不要我找人的帮你看一下。可以放心的人。” 胡杨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普通的交通意外，不需要大惊小怪，对吗？” 罗鹏程说道：“好，注意休息。其他事交给我们。” 放下电话，胡杨在心中仔细品着罗鹏程的最后一句话。 是我们，不是我。 以胡杨对罗鹏程的了解，他不会在这种细节上出错。那么，我们都是谁呢？ 再接下来，胡杨还陆续接到几个电话。分别来自田震的秘书、周安雄的秘书、以及若干相关人士的秘书。 没错，都是秘书。 除了罗鹏程之外，就只有一个电话是领导自己打来的。 “胡杨同志你好，我是周扬青，秦老要和你通话。” (本章完) 第125章 1985年的第一天 第125章 1985年的第一天 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大部分都还在意料之中，至少大方向上都还在。唯独这最后一个电话的内容，是胡杨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个电话的内容并没有涉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这电话本身就值得胡杨琢磨很长时间。 胡杨的智商是天才级的，但政治智慧就差得多了。以往还能问一下罗鹏程，但这次胡杨没有这么做。 午夜刚过，电话铃又一次响起。 拿起电话，胡杨就挺到了柏青的声音：“新年快乐。” 这一瞬间，胡杨好像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姑娘了。她可以让胡杨不再思考其他任何事。她就是有这种魔力，瞬间清空胡杨的大脑，让他只想着她。 胡杨放松身心，让自己摊在椅子上：“新年快乐。怎么还不睡？” 柏青反问：“你不也是，受了伤还熬夜，还不快点睡觉去。” 胡杨嬉皮笑脸的说道：“遵命老婆大人，马上就去睡觉。” 柏青也是不示弱：“把老婆去掉，叫大人就行了。天亮了我去看你，想吃什么早点我给你带。” 胡杨带着戏腔：“启禀大人，我们公司的早点师傅以前是大食堂的主厨，手艺相当不错。” 柏青说道：“这是要请我一起吃早餐的意思吗？” “敢叫大人知晓，小的正有此意。”胡杨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那边的柏青也一样，笑眯眯的：“准了，早上让我哥送我过去。” 胡杨一听，连忙道：“不用麻烦大舅子，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麻烦，就算不让他送，他也会跟去的。那就这样，早点睡。”柏青说道。 “等一下。”胡杨突然叫停：“没有goodbyekiss吗？” “哼隔着电话怎么亲？等我明天去了再亲。”柏青突然就脸红了，赶紧把电话压了，似乎是觉得话筒有点烫手。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胡杨却好像有些舍不得放下电话。果然是我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有个性。 带着对早安和她的期待，胡杨终于躺倒了床上。但1985年的第一个早晨，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安心的上床睡觉。 在胡杨的努力下，异常群体斗殴事件变成了简单和微不足道的车祸。在1985年的第一份晨报上。有一块火柴盒大的地方，登载了“昨夜某处发生交通事故，车辆爆炸烧毁，没有人员伤亡。” 一月一号，是国家的法定假日。按常理来说，大多数人都在休息。但今天华夏科技的员工都没有休息，因为今天要继续联欢。 虽然占用了原本休息的时间，但并没有人抵触这个决定。华夏科技公司的人员构成主要就两大类。 后勤的部分，像保洁、厨师、司机班等等都是从各个地方挖来的老职工。都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到这来就能立刻上手干活的。 除了后勤之外，基本都是大院的年轻子弟，普遍都二十出头，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 让这些年轻人选是和家里的长辈吃饭，还是到公司来和同龄人一起联欢，他们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至于后勤的老职工，赵援朝告诉他们可以把家属带过来，而且不限人数。到公司来随便吃随便喝，那谁还会不愿意。 所以在各个机关单位都在放假的元旦当天，华夏科技却搞起了联欢2.0。当然那这个年代还不流行这种说法。 昨天是年末那叫辞旧，今天是年初第一天就是迎新。 这个晚上胡杨睡着了，但睡眠质量并不高。不用麻药和止痛药，还是会疼的。 一大清早，柏青就来到了华夏科技。胡杨那位大舅哥柏杉也没有意外的来了。 不过这次，祁阳和简友德都提前堵在了门口。他们要绝对杜绝昨天那种情况的再次发生。 虽然柏杉非常想跟着妹妹进去，但在三个人凌厉的眼神威胁下，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柏杉说道：“我就在这等你，有什么你就喊我，我立马.” 柏青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安静，昨晚上你怎么答应我的！” 柏杉立刻噤声。柏青身上的那股凛冽劲儿，着实让另外两个男人也刮目相看，不自觉的就打开门将她请了进去。 门口的动静胡杨自然是听到了，所以他当然没有起床，自顾自己的扮演一个睡着的男子。 柏青走进来就把门关上，径直走向胡杨的床边，俯身压住胡杨的被子，便直接亲了上去。 一言不合的就上嘴的情况，胡杨还真是完全没准备。事实证明，无论男女在遭遇强吻的时候反应都是一样的。 胡杨这一刻脑子是空白的，他下意识的瞪圆了眼睛，直到柏青和他的嘴唇分开。 柏青居高临下，骄傲的俯视着胡杨：“这次是我亲你！” 胡杨弱弱的出声：“那可要对我负责。” 柏青依然居高临下，哼！ …… 华夏科技公司的早餐的确是在水准以上。这一点胡杨真的没有说大话。看柏杉油亮亮的嘴，和松皮带的动作就能证明。 有佳人相伴，胡杨的胃口自然是极好的。他之所以没有松皮带，只是因为他根本没系。 公司的迎新联欢会将在上午十点开始。虽然主意是胡杨和赵援朝定的，但他们俩都不会去参加。今天的公司搞联欢是给别人看的，他们两个各自都有自己要忙的事。 早餐之后赵援朝和胡杨聊了几分钟后，就离开公司回了家。公司的这些年轻人可以选择不在家陪自家长辈，但赵援朝可不行。不光他不行，就连赵小白都和项凌江一起回了bj。现在应该已经在家了。 回家也不光是因为大家庭的规矩，还有一部分也和胡杨有关。昨天晚上的事，表面上是“平”了，但在表面之下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这件事也不会因为表面“平”了，就不产生任何影响。正相反，正因为表面上风平浪静，整件事所产生的能量都有可能会在表面之下进行爆发。 总后大院和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但总后大院几乎和整个bj城都有关系。赵援朝只需要带着耳朵回去听就够了。 而对于胡杨来说，要做的事情就多了。在柏青的搀扶下，吃完早饭的胡杨回到办公室。今天他有几个重要的电话要打。 柏青说要去看着他哥，别在下面闹出洋相。不过胡杨知道，这是估计要给胡杨留空间。 以柏青的智慧，不难发现胡杨是有一些秘密的。尽管胡杨并没有表示出要回避她，但聪明如她也知道要主动避开。 看了看时间，胡杨先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管冲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有早起习惯的人。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爱早起。 过了九点半，胡杨才拨通了香港的长途。一听管冲的声音就知道，他肯定才从床上爬起来。 胡杨很贴心的说道：“要不要先去洗个脸？” 谁知管冲也没客气：“也好，我再弄个咖啡，你等我打给你吧。”说完就挂电话，丝毫不给胡杨的拒绝的机会。 一刻钟之后，电话铃声响起，管冲把电话打了回来。 拿起电话，胡杨就说道：“几件事，确认一下进度。目标、人员还有钱都到什么程度了？” 管冲说道：“机票已经买好，会比你们早一天到。目标一共三个，具体资料等到你们落地自后再给你。钱的部分，账户已经弄好，48小时内会钱就能转进去。” 胡杨说道：“很好。和日本人的官司，年后什么能正式进入庭审阶段？” 管冲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情况并不明朗，二月或者三月，四月或者五月都有可能，这个没办法确定。我们虽然占了先手，但对方的活动能力更强。你知道，香港地区采用的是欧美法系，法官的权力非常大。想要掌控这些人，我们还需要时间。” 胡杨说道：“记得我跟你谈过的，我们现阶段要专注于商业情报。法官现在并不在我们的目标范围内。按照计划，新年假期之后，让香港的律师同行的心情轻松一点。” 管冲把咖啡杯放在一边：“明白，按计划进行。但我以后.” 胡杨说道：“我不会拦着你，但我相信真到那个时候，你的格局就不止这么一点。” 管冲说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现在要告诉你，这趟你要把钱几乎都带走，我们这边会变得捉襟见肘。要知道，我们大多数时候是不能赊账的。” 胡杨说道：“我明白你们工作的特殊性，但这次必须克服一下。只要从三个目标中拿下两个，再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沉默了片刻，管冲说道：“在江那边训练的小组，我要一个。” 胡杨干脆的答应：“可以，我给你两个，一个第二批，一个第三批。” 和管冲通完电话之后，胡杨又在脑中将整件事推演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她才开始打第二个电话。 而与此同时，几千公里之外。管冲打开上锁的抽屉，将几张早就写好的信纸取了出来。 除了固定的礼貌用语之外，主要内容就一句话概括：“有意进行庭外调解。” 相信日方代理律师看到这封信之后，心情会像胡杨期待的那样变好。 (本章完) 第126章 坐飞机 第126章 坐飞机 除了香港之外，胡杨也都给沈阳和丹东打了电话。除了问候之外，还根据新的变化，进行新的调整。在这个过程中，胡杨尽可能的加快语速，减少的交流的时间。因为他要赶快去找善解人意的柏青。 新年第一天，当然要和一个喜欢的人愉快的度过。 不过说到这愉快，胡杨相信今天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些人肯定不会有这种好心情的。 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就在这座城市的几个核心的地方。某些人在一起做了决定，而另一些人则为了他们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有一些人离开了bj，有些人打了离职报告，有些人提前递交了退二线的申请。但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从他们决定在街上动手开始，就一定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后果。 而这些人就是被选择出来承担后果的人。虽然胡杨刻意压制了整个事件，但该付出的代价一点都没有少。因为他们才是失败的一方。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整理起来非常的顺畅。仅仅十余个小时，就让一切都是尘埃落定。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上面”。据说有上面的意思传达到了外经贸大院。紧接着周雄安就对外宣布，因为身体原因退出此次欧洲考察团。 打完了所有电话，胡杨立刻跑去打开了房门。柏青就站在门口安静的等他。 1985年的第一天，在欢声笑语安静祥和的气氛中过去。 至少，大多数人，表面上，差不多应该是怎样。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胡杨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会议。主题都是与此次出国考察有关。 除了常规的工作行程安排，还有思想教育之外，与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关于如何让欧洲人相信，我们已经和日本大隈公司走得很近，甚至有可能达成交易。 虽然这个注意最开始是从胡杨嘴里说出来的。但在这些讨论中，胡杨完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还真不是他有所保留，而是真插不上嘴。 这里大多人并不了解欧洲，甚至可能都没见过几个外国人。但论及这种“小手段”他们的功力绝对让胡杨望尘莫及。 如何让人误会，以为却又抓不住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云里雾里欲说还休，这火候的拿捏，分寸的掌握都让胡杨受益良多。 只用一个下午，就拿出了一整套“办法”。首先，主要媒体会进行宣传造势。版面要大，照片要多，但内容要空。然后就各个相关方面都要有所动作。 包括资金审批、人员和物资的调动。其中的重点是各个科研单位，优先级比较高的大型国企。务必要做出一副，我们马上就要进行技术升级的架势。 这件事的关键点是，既要积极甚至紧张的准备。还要一副我要保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态度。 这就又绕回那两个关键词：火候和分寸。 这些外部的造势的同时，这次考察团内部也要进行足够的准备。周安雄这次“因病”临时退出小组的情况，也被拿出来做了文章。 什么能说，什么能带，什么绝对不能说，什么是可以“不小心”泄露的信息等等等等 而对胡杨他们几个翻译人员，还有更具体的要求。胡杨还专门和其他三个随行翻译，专门看了两次小会。 以胡杨的年纪，毫无疑问又成为了整个代表团最年轻的一个。不过大家对他态度都还可以，毕竟最近与他有关的“新闻”太多，圈子里几乎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出发的日期定在一月四号。八十年代还没有直达欧美的航线，他们首先需要到香港转机。下一站到土耳其，停留一天之后。再飞往欧洲。到达欧洲的第一站法国的时间应该是八号的晚上。 这几天除了开会之外，胡杨都会和柏青腻在一起。除了柏杉这个亲哥哥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看好他们这对姐弟恋。 当然也不是没有坏消息。几位和胡杨比较亲近的领导，都或多或少的暗示他最近要稍微收敛一点。 胡杨的行为虽然从个人的角度上讲，都是有充分理由的。但实际的结果，却是以一个毫无背景的身份，挑战了一个阶层。虽然只是这个阶层中的一个代表，这迎足够令同样阶层中的人，对胡杨不报任何善意。 很快出发的日子就到了。考察团一行二十八个人坐上去往机场的汽车。 随着大客车驶入首都机场，胡杨也和周围大多数人一样，表现出了一种很克制的紧张。因为大家都应该是没坐过飞机的人，今天是第一次，自然要有这种合群的表现。 作为全团最年轻，也就是资历最浅的胡杨，自然被安排在最合适他的地方。而和他坐在一起的，当然就是那个全团资历第二浅的人。 大名叫田亮，外号叫馒头。只要是看过他的人，都会非常认可这个绰号。若干年后，有一部外国电影，里面有一个机器人角色叫大白。这个田亮就是矮版的大白。 作为整个团里资历最浅的两个人，又同是翻译组的成员，胡杨与这位可以说是一见如故。 不仅是因为处境相似，更因为背景也相似。按照惯例，这种级别的出国考察团里，一定会有来自某些部门的专业人士。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那几个部门。 这个馒头身上很有一些胡杨曾经非常熟悉的味道。这说明他也很有可能是胡杨上辈子的前辈之一。 虽然馒头外形是如此的有特点。但胡杨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或许是因为他们分属不同的系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馒头在胡杨加入这个系统之前就已经挂了。 不管是哪一种，至少现在两人小团体是很愉快的。胡杨跟着大部队一起，登上中国第一架747飞机。脸上满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这也不都是装的。胡杨上辈子参加工作的时候，这747都已经退役了。而且很多规定也都变得完全不同。 传说中，这时期的飞机是不用安检的。只在登机的地方贴了一张告示，告知什么东西不能带上飞机。别说茶水饮料，就连油瓶打火机都没问题。 而上了飞机也还有新鲜事儿。不光绿茶、咖啡和糖果随便吃，而且还可以抽烟。不光可以抽，在头等才还会赠送香烟。传说中的十支装的白毛女雪茄，就是飞机头等舱里的专供。 据说在全世界航空公司都开始禁烟之后，我们国家航空公司还坚持了一段时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外籍的“烟民”都会特别选择中国航空公司的航班。 稍微可惜的是，今天胡杨没有机会去证实关于飞机头等舱的种种传说。以他们的资历，头等舱什么的就不要奢望了。他们俩的位置是距离卫生间最近的那一排。 但就算是最靠近卫生间，那也是飞机的卫生间。 轻手轻脚的做到座位上，一副生怕碰坏任何东西小心样子。坐下之后胡杨下意识的就像去摸安全带，好在及时反映了过来，把手收了回来。 在可以抽烟的飞机上，安全带基本就是摆设。空乘人员也不会专门提醒你要系上。 好像是直到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事故之后，这种情况才有了改观。 那是东航一架航班在飞美国的途中，遭遇气流发生严重颠簸，一名女空乘和几个乘客被甩飞。几个乘客不同程度的骨折，空乘甚至被摔成了植物人。 就在胡杨筹划着，一会要找个什么理由把安全带合理的系上时。馒头悄咪咪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点东西塞给了胡杨。 馒头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口香糖，我听说飞机起飞的时候耳朵会耳鸣，据说嚼着口香糖就不会感觉难受了。” 胡杨感激的说道：“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谢谢你馒头。” 馒头说道：“客气啥，咱不是朋友嘛。不过，那个胡杨啊，能叫我大名吗？” 胡杨很诚恳的点头：“好的，馒头。” 胡杨在翻译组主要的任务是德语的部分，如果有必要英语的部分也要参与一下。而田亮负责的是法语，这第一站就是他的任务范围。 新鲜劲很快就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退去。好在第一站香港距离不算太远，四个小时左右就落地。 转机飞往土耳其的飞机是在六个小时之后。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们并不能离开机场。只能在机场范围内“自由活动”。 六个小时可不算短，原本以为或是很枯燥的等待。但胡杨很快就发现还是自己太天真。 宣布解散之后，队伍立刻分成了三部分。老专家和领导们，被工作人员请到了贵宾休息室。其余的人则一股脑的跑向了免税店。 至于第三部分的就是留在原地的胡杨和馒头。 胡杨问馒头：“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馒头说道：“买东西啊，这里一些免税店是可以用人民币的。而且要便宜的多。而买了东西可以在这里办手续邮寄到广州。” 胡杨问他：“你为什么不去？” 馒头没好气的看了胡杨一眼：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啊？” “没钱。” “哦。” (本章完) 第127章 欧洲考察 第127章 欧洲考察 六个小时，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真的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胡杨和田亮两个人，无聊的逛遍了香港国际机场。 光快餐他们就吃了三顿。当然并不是完整的套餐，毕竟机场里的快餐也不便宜。 六个小时的紧密相处下来，胡杨也确定了一件事。馒头跟着他并不是真的因为没有钱去购物。当然，他的确是没有什么钱。但重点是他是在故意跟着胡杨。 不能确定馒头的全部任务，但至少任务之一就是胡杨。 终于，还是引起了自己老东家的注意。 不过这也正常，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惊动了“上面”的人。再没有被注意到，那才真的奇怪。 不过这个白胖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至少到现在胡杨还没有发现他对自己有任何恶意。刨除他的身份不谈，这还是一个挺有趣的人。 两人就在天南海北的胡扯中，度过了这漫长的六个小时。而就是这同样的六小时，对于忙于购物和邮寄物品的人来说，其实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他们再次登机，下一个目的地是土耳其伊斯坦布尔。 土耳其这个国家和中国建交的历史不长，因为他建国时间本就不长。在未来的二三十年里，土耳其和我国会发生很多故事，这里暂且不说。 这次考察会路过土耳其，主要还是因为土耳其也一个刚刚进行的改革开放的国家。虽然改革的时间不长，但效果还是非常好的。这回咱们是来取经的。 这个事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胡杨并不看好最终的结果。不是说外国优秀的经验不值得学习，而是我们真的可能学不好。 全世界这么多国家，优秀成功的经验有很多，我们都能学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要注意甄别，要适合我国国情，也就是“中国特色”。 改革，不光要改经济结构和政策，最重要的还是改变人的思想。而任何思想上的改变，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的。 所以在胡杨看来，“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一个字急。 从上到下，从组织到个人都很急。我们急着追赶世界，从文化到经济全都在憋着劲创造中国速度。而在这个大环境下，就催生出了急不可耐，急功好利的风气。 诚然，我们的确浪费了很多时间，甚至是很多珍贵的时间，我们也的确需要追赶。但也正是因为我们在很多方面落后于世界了，我们更应该明白有些事不能急，有些基础必须打好、夯实，甚至千锤百炼。 胡杨脑子里有很多先进的知识，都有改变世界的能量。但胡杨对这些知识的使用一直都非常谨慎。他最担心的就是怕把这个已经很急的国家，变得更急。 落地土耳其之后，对于第一次出国的人来说，除了夜航的疲惫之外还需要开始应付时差的问题了。 中国是东八区，土耳其在东三区，中国比土耳其快差不多五个小时。bj时间已经是早上，但在这里的还是深夜。 土耳其方面按照标准的外交流程对考察团进行了接待。中国驻土耳其大使馆也派出了工作人员陪同。 都是标准流程，胡杨和馒头就跟着大部队移动。乘坐大巴离开了机场，到达安排的好的酒店，简单的欢迎仪式之后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去找自己的房间。 毫不意外的，胡杨又和馒头分到了同一个房间。虽然在当地时间几个小时之后，会有一次正会谈，但并不需要他们参与。可以一直睡到的午饭的时间。 因为土耳其的官方语言就是土耳其语。这个语种很少有人会，所以翻译工作又大使馆那边的派人。考察团这边除了英语翻译之外，今天都没有工作安排。 非常舒爽的睡了一觉起来，馒头已经离开了房间。原则上在国外是不允许单人外出活动的。而单人自由活动的范围仅限于酒店之中。 土耳其胡杨来过几次，但基本都是路过。这是一个横跨欧亚两洲的国家，地理位置和地缘政治战略意义极为重要，是连接欧亚的十字路口。 因为这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所以当国家基本稳定之后，改革开放的政策立刻就取得了十分理想结果。迅速从经济基础较为落后的传统农业国向现代化的工业国快速转变。 如果仅从这个结果上来看，土耳其的确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但胡杨只希望他们的能够客观的准确的正视，地理优势在其中的决定性作用。 洗漱干净之后，胡杨一个人来到了酒店咖啡厅。走下来的路上，胡杨和一个服务生随口聊了几句，知道二楼咖啡厅不光供应早午餐，而且供应当地特色的蜂蜜。而同时也知道了，原来这座酒店今天还接待了另外两个大型的团体活动。 来到二楼找到了咖啡厅，发现这个时间的人还挺多的。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一份这里推荐的蜂蜜套餐。 出国的人员按规定每天都是外汇补助的。当然不会太多，按照级别几美元到十几美元不等。说多不多，说少也真的没多少。 所以在成团之初胡杨他们几个年轻人，就主动把自己的补助按比例换给了团里的其他人。这也算是一种不成文的惯例。把几个人手里的外汇集合在一起，才够买一些稍微大件的物品。比如照相机、录像机之类。 胡杨现在花的钱，是他自己在香港机场换的。当然，并不是非常正规的渠道。做这些的时候，胡杨并没有刻意回避馒头。但他能看出多少，这就不好说了。 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国，让胡杨不自觉的想起了上辈子的记忆。 就像他下意识选择的这个角落中的位置。不光能够看到整个餐厅，而且背后是靠墙，左手边则是窗户。观察、进攻、逃遁功能齐全。 特色蜂蜜套餐，除了一般早午餐的内容之外，最大的区别是蜂蜜以及一块在其他地方极少见的蜂巢。 一般土耳其人都喜欢喝甜甜的红茶，不过胡杨更喜欢手冲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 品了一口咖啡，胡杨微微叹了一口。其实相比国内，胡杨对现在身处的环境更加熟悉。上辈子他常年工作的环境，就和现在差不多。 咖啡的味道不错，早午餐的味道合格，而这个蜂蜜就真的是惊艳，尤其是那块裹满了蜂蜜的蜂巢。咀嚼的过程是一种全新的口感体验。 就在胡杨仔细体会这种美味的时候，他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白胖胖就像一块馒头般的身影。 馒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杨心中的疑问才刚升起，馒头就发现了他，并且径直走向了他这个方向。 馒头走到近前说道：“胡杨同志你好，我可以坐下吗？” 胡杨微笑着点头：“当然，要不也来一份。我刚试过，味道不错。” 馒头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并同时说道：“如果你请客并坚持到底的话。你知道的，我这个口袋里可是比脸还干净。” “我坚持。”说着胡杨抬手示意侍应生过来，然后点了一份同样的套餐，并给自己追加了一份蜂巢。 侍应生离开之后胡杨说道：“好了，我们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吗？” 馒头耸耸肩：“我以为，在这样的场合应该稍微gentleman一点。” 胡杨也当然注意到了，他此时穿着的是一身合体的正装。常年混迹欧洲的胡杨，一眼就看出这身是定制的。虽然是最普通等级的定制，但那也是量身定制的，与成衣是完全不同的。 馒头，一个胡杨认定来自特殊部门的人。突然穿着一身与他现在公开身份绝对不相符的衣服，出现在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然后在发现胡杨之后，不仅毫不惊讶，而且还主动走了过来。 胡杨的心头浮出了一个可能。他的眉头皱起，身体微微前倾。用刚好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馒头：“虽然我真的不太愿意知道，但显然我不得不问，你是在执行任务吗？” 馒头微微一愣，却并没有否认，而轻轻点头，笑着说道：“是的。” 胡杨又问：“这个任务现在和我有关了？” 馒头再次点头：“肖克果然没有胡说。胡杨同志你，真的有做我们这行的天赋。有没有兴趣做我们的编外成员，待遇很优厚。” 胡杨说道““那肖克应该告诉过你，我已经拒绝这个提议了。” 馒头似乎并没有放弃：“没关系，来日方长。” (本章完) 第128章 招募 第128章 招募 各自吃完自己的套餐之后，胡杨和馒头分头离开了咖啡厅。当然，是胡杨请客。自己的那点家底，他们肯定早就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不会担心自己没钱付账。 胡杨本身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对他们的行事作风和思维模式都有很深的了解。 馒头既然能够这么淡定坐在他面前坦诚自己的身份。那就是笃定胡杨的反应一定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咱们国家的秘密战线，是在非常艰难的逆境中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咱们的家底子薄，也没有多少时间沉淀，所能依靠的只有两样东西。 惊弓之鸟一般的谨慎，坚定的自我牺牲精神。 牺牲，也只有是自己主观意愿的时候才能叫牺牲。而在这条隐蔽战线上工作的人们，都时刻有为祖国献出一切的准备。 但牺牲永远都是最后的选择。在无数次牺牲之后，我们也逐渐成长，并成熟起来。尤其是在国境之外的活动，每一次都会进行非常周密的事前推演。 胡杨了解这些，所以对于馒头的任务他一个字都没有多问。只了解他所需要知道的那部分的。 作为一次招募测试的任务，需要胡杨配合的，肯定不是一个非常重要或者敏感的任务。 以胡杨现在了解的信息来看，就是一次普通的情报交换。可能还涉及到驻外联络点的情况。当相信这部分不会与胡杨发生关系。 而胡杨需要配合的部分，就是掩护馒头安全的完成这次接头任务。 从任务的时间和地点分析，肯定不是一次艰巨危险的任务。所以对胡杨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做出一个尚可但不是特别优秀的表现。 胡杨从没有想过要再回到那个熟悉的单位去。不是他害怕再次经历那些危险，而是他很清楚今天的他，有能力做的更多。 不过胡杨自然也不介意和那个部门建立良好的关系。现在说“合作”还早了一点，但以后谁又说得准呢。 胡杨上辈子第一到土耳其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末。但这里给他的感觉，似乎与十几年后区别并不大。 八十年代中期，中东地区正处于短暂的平稳期。土耳其作为欧洲、中东、非洲的交通枢纽，正处于二十世纪末最繁荣的时期。 伊斯坦布尔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外国人的身影。各种肤色的人，都在街道正常的行走。 即便现在两个邻国还在打着两伊战争，对土耳其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到了土耳其，自然不能错过举世闻名的土耳其冰激凌。当然，也少不了被顽皮的土耳其人调戏一番。 胡杨和馒头相隔五十米左右，胡杨在后馒头在前。按照惯例，馒头的前面还应该有一个同事做着和胡杨同样的工作。 他们走进的是一个靠近大清真寺的街区，这里外国游客很多。胡杨花了几美元，买了一顶普通的小礼帽，一副普通的太阳镜。 稍微进行了一点伪装的胡杨，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肤色，胡杨也会用地道的东海岸口音介绍自己：一个名叫约翰的，二代韩裔美国人。这种身份在这个时期是很好用的。 在步行了二十多分钟后，馒头走进了一家咖啡馆。而胡杨则坐进了咖啡馆斜对面的茶摊。今天的天气不错，少云微风，坐在室外一点都不会觉的冷。 茶摊上出售的是土耳其当地人比喜欢的甜味红茶。喝惯了中国传统茶的人，多少会有点不适应这个味道。胡杨也是这么表现的，一个外国人第一次喝当地饮料，大多都会是这种反应。 茶摊的老板显然也是见多了，笑呵呵的用土味英语调笑着胡杨。胡杨就像个普通游客那样和老板攀谈起来。 这个时候馒头已经在咖啡馆里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接头的时间没到，人也没有到。 确认了馒头的位置之后，胡杨的注意力就放到了街面上。他的任务就是找到可能的潜在危险，然后在危险到来之前及时通知馒头撤离。 外围警戒这个任务，说简单点就是放哨望风，似乎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要真做到提前闻到危险的气息，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和足够多的经验。 按照胡杨的推测，这次任务应该是风险极低的。而他在这个位置上是体验这种紧张感，而并不是执行这个任务本身。这就是被招募者的待遇。 而实际上，馒头和设计这个任务的同志们，也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而促使他们在这里招募胡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之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 虽然表面上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但组织的力量巨大的，拥有各种特权和人才的组织，很容易就还原了那天晚上的大多数细节。 组织对胡杨的评价之高，还要超过那些知情的领导。因为从组织的角度来看，胡杨的身上表现出了很多，非常符合隐蔽战线工作特性的品质。 冷静、果断、克制、隐忍，都是这个领域中必备的。同时胡杨在语言上天赋，以及战斗力的表现也非常的加分。 综上所有，才让组织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对他进行招募。将胡杨临时加入了馒头的这次危险等级极低的情报交换任务中。 但就在胡杨也以为自己，将会在这个茶摊度过一个安逸的下午时，他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不和谐的身影。 那是一种纯粹的，基于过往经验积累的下意识的反应。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两个人让他感觉不舒服。 虽然发现了异常，但胡杨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馒头。伊斯坦布尔是国际性交通枢纽，有这类人出现也很常见。 如果在不被发现前提下，锁定自己要观察的目标，这也是一门很专业的技能。是需要长时间的锻炼关于瞬间记忆的练习。 胡杨在“不经意”的看了几眼之后，确认了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这两个人伪装的水平只能算普通。从他们身上胡杨感觉到了职业军人的味道。 很多特工都有军人背景，很多特种部队也有化妆潜伏渗透之类的科目。但对真正的专业人士来说，职业特工和职业军人在气质上有明显的不同。这两个明显属于后者。 胡杨在确认这两个人的异常之后，离开扩大的自己观察的范围。结果非常的不好，他又发现了另外两个。在另一个方向，但同样是在向这边移动。 同时胡杨也发现另一个不知道应不应该算坏的情况。咖啡馆里和馒头接头的人出现了，从外貌上来看，是一个典型的当地中年人。他刚刚坐到了馒头的对面。 胡杨从茶摊站了起来，准备通知馒头立刻撤离。这一行不相信巧合和侥幸。无论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留下来继续冒险。 按照事前的约定，胡杨走到了馒头的两点钟方向。把头顶的小礼貌摘下来，轻轻在身侧拍打。这几是约定的撤退信号。 然而，情况再次出乎胡杨意料。他非常确定馒头看到了自己的信号，但他却并没有离开位置，而是继续和对面那个中年人交谈。 这是什么情况？ 胡杨很像立刻冲进去，抓住馒头的领子大声质问他，外勤守则都忘了吗！ 当然，现在他不能这么做。这四个人都已经靠近到了警戒范围。于是胡杨走到了一家烤肉摊前，点了一份多加洋葱和酱料的烤肉。 拿到手中，他迫不及待吃了一大口。然后带着一脸夸张的震惊，转头冲那位摊主竖起大拇指。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个人。而他手里的烤肉，一大半都留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一月的伊斯坦布尔天气很好，被地中海和黑海包围的国家，这个季节的。 出门只需要穿一件薄外套就够了。在这次接触中，胡杨的手指很不经意的撩起了这人的外套。 虽然这个人反应不慢，立刻把外套压了下去。但这一瞬间，胡杨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外套下面的东西。 手枪、消音器、弹夹、匕首。 胡杨不停的用英语道歉：“sorry！sorry！sorry！sorry！” 这人显然不想在这里纠缠，虽然脸色冷的掉冰碴，却还是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但胡杨当然不能让这没关系。他乱甩掉手里的餐盒，依然是不经意的甩到了他另一个同伴身上。他抓着手里仅有的两张餐巾纸，试图帮助这个人擦掉身上味道浓郁的酱汁。 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不会愿意被陌生人碰触身体，更何况他的身上带着么多的武器。他拒绝而胡杨坚持，然后他们自然就弄出了一些动静，就在距离咖啡馆不到十米的地方。 (本章完) 第129章 计划之外 第129章 计划之外 胡杨已经想好了，如果弄出这么大动静馒头还不走，那他就自己先撤。这可不是抛弃队友，隐蔽战线有隐蔽战线的规矩。 其中有一条很重要叫做：不要做英雄。 不管小说、电视和电影里是如何演的。孤胆英雄从来都是不受欢迎的。当然也是死得最快的。 一战之后全世界的情报组织，都开始完善并扩大的自己的系统。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减小个人对整个系统的影响。 就算是影视作品里的超级特工，在他们强大个人表现背后也少不了一个完善系统的支持。现金和护照，武器和稀奇古怪的装备，情报和伪装等等。 而任何一个特工，从培养到可堪一用都需要付出极高的成本。无论是时间还是资源。 对一个在一线活动的特工来说，牺牲从来都不可怕，他们在任务中每时每刻都有牺牲的觉悟。 而真正可怕的是牺牲的毫无价值，牺牲的没有任何意义。 在两个军人彻底失去耐心之前，胡杨及时结束了这次小冲突。他并没有再向咖啡馆里看一眼，而是第一时间消失在人群中。 走出这条街之前，他丢掉了墨镜、帽子和外套。在监控并没有普及的八十年代，想要在人群中消失的难度真的不高。 三个街区之外的另一个咖啡馆，是他们的汇合点。 为什么又是咖啡馆？ 因为大多数本地人并不喜欢喝咖啡，所以咖啡馆里的外国人居多。而外国人多的地方，胡杨他们在里面就不显得突兀。 因为和对方接触过，所以胡杨很谨慎的多绕了一下才来到集合点。一进门他就看到了馒头，还有另外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就是馒头在咖啡馆里见的人。 不对劲！ 馒头能有资格到海外执行任务，那就不应该是不知轻重的新手。到汇合点还带着这个人，情况肯定有了变化。 胡杨走到馒头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背对着馒头坐了下来。叫了一杯咖啡，胡杨就像个普通游客一样，掏出旅游指南翻看了起来。 侍应生的走远之后，胡杨的用只有他们之间能听到的声音问馒头：“为什么改变计划，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撤离？” 胡杨的声音虽然轻，但语气绝对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虽然被质问，但馒头并没有便显出其他情绪。甚至示意另外一个同事也不要说话。 馒头说道：“时间不多，不重要的以后再说。这有一份东西你看一下，你只有两分钟。” 说着馒头靠墙的一侧，把几张纸悄悄塞给了胡杨。 胡杨接过之后，夹在了旅游手册中间，放到了桌面上。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胡杨看到文件内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感到惊讶。 快速浏览玩这几页文件，这是一份清单，一份设备清单。涉及的领域很多，几乎涵盖所有基础工业领域。虽然没有高精度数控加工设备这种尖端设备。 但稍差一点的数控加工设备，车床、铣床、龙门镗等等，却基本上都有。关键是这些设备都不再是二手的，也不是落后十几二十年的老型号。 胡杨看完这些只用了一分钟。接着他的立刻在脑中搜寻，关于八十年代土耳其以及周边地区的记忆。十几秒后，胡杨想起了一件大事，确切的说是一场局部战争。 是发生在伊朗和伊拉克之间的一场长达8年的边境战争。战争因何而起众说纷纭，但这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场发生的时候，伊朗和伊拉克两国虽然都很富裕，却也因为非常富裕所以的重工业都不发达。 战争打得就是军备，两国手里没有足够的武器装备，自然就只能大量向世界各国购买。卖家之中也包括中国。从步枪到大炮，从坦克到飞机都在出售之列。 现在是1985年年初，应该是两伊战争处于胶着均势的阶段。双方此时都应该急于打破这种均势。对军备的需求应该是最迫切的时期。 土耳其同为两个国家的邻国，自然是非常合适的交易地点。那么这一份，很有可能就与这种交易有关。 胡杨把文件连同旅游指南一起送了回去，很谨慎的选择了措辞：“都是好东西。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对我们都有用。” 馒头轻轻点头：“明白了，谢谢你胡杨同志。接下来交给我们。” 这话说的很委婉，但胡杨知道这就是逐客令，或者也可以理解成是命令。对于还在被招募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安全等级可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都高度机密，胡杨是没有资格知道。至少不能从馒头这里知道。 胡杨转过身端起咖啡，不慌不忙的喝了两口，才起身结账离开。他没有立刻回酒店，而是正儿八经的去参观了一下最近的清真寺，还买了几样纪念品。 到了晚饭时间，胡杨才回到酒店。回到房间，馒头已经回来。对于白天发生的一切，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就好像白天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馒头还是那个笑眯眯的白胖子，胡杨自然还是那个胡杨。 在土耳其第二天，全体都有工作任务。胡杨和馒头差不多，都是翻译会议的发言稿。不过馒头根本没有做，他的那份工作都是胡杨替他完成的。 馒头这次离开之前，和胡杨简短的做了一下解释。这次任务原本真的是一次危险度极低的招募体验任务。 馒头只需要和接头人接触，得到对方手里的情报，然后就结束了。但问题就出在这次接头人送来的情报上。 原本我方只是想在两伊战争中分一杯羹。向双方出手各种武器装备。 按照计划，这次传递的情报内容，应该是两国国内的军事装备的具体需求的情报。得到这个情报之后，就可以有的放矢投其所好的，通过官方和各种非官方的渠道，向两国推荐我们的各种武器装备。 这种情报并不是现有武器部署这类敏感情报，所以保密等级不算高，很容易就能得到。所以才会认定这次交易的危险等级很低，也才会让胡杨参与进来。 然而，就是这个人，这回却带来了不在计划中的情报。给胡杨看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更敏感的东西因为胡杨的身份没有交给他看。 这一趟这个线人过来，并不是单纯的交易，而是变成了一个中间人。他们希望用这些中国急需的工业设备，换到一些可以打破现在僵局的东西。 而胡杨在外面发现的那四个军人，就是另一个国家派来阻止这次交易的。他们在追踪的就是与馒头接头的人。从他们的反应上看，或许也可以把阻止变成消灭。 说道这里馒头就停下，胡杨也没有追问任何问题。对于馒头的点到即止，胡杨是非常理解的。换做是他，可能根本不会做任何说明。馒头这么做，更多是基于胡杨未来可能成为同事。 馒头离开之后，胡杨就带这资料去和翻译组的组长打了一个招呼。说为了不和馒头互相干扰，他去下面餐厅找个地方工作，让大家以为馒头还留在房间里。 这个理由倒是没问题。组长只是特别叮嘱几句，下面餐厅的东西不要随便点，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 虽然满口了解明白，但最后胡杨还是走进了昨天来过的餐厅，点了昨天一样的蜂蜜套餐。那种蜂巢的口感和味道胡杨非常喜欢。 至于今天两人份的工作，对胡杨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限制胡杨的，就只有手写的速度这一项。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无比怀念一种叫键盘的东西。 差不多一个小时，胡杨把所有的工作搞定。套餐也吃了七七八八。胡杨揉着酸胀的手指和手腕，决定像昨天一样追加了一份裹满了蜂蜜的蜂巢。 胡杨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了昨天发生的事。其实胡杨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馒头并没有发现，其实胡杨是很享受这些的。 这种在异域他乡，需要时刻绷紧神经，与危险相伴的生活，真的让胡杨再次感受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记得上辈子，胡杨曾经在天津听过一个矮胖的人说相声。其中有一段让胡杨的印象很深刻。在老行当里面有这么两种说法。一种叫祖师爷赏饭吃，一种叫老天爷赏饭吃。 都是赏饭吃，但意思却差非常多。 祖师爷赏饭吃，是说你是这块材料，能进这一行。勤学苦练将来会有成就。 老天爷赏饭吃，说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你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胡杨听这段的时候就问自己，他自己算是哪一种？ 练一秒钟犹豫都没有，胡杨就肯定的告诉自己，当然是后一种。 (本章完) 第130章 中枪的馒头 第130章 中枪的馒头 在餐厅吃了一份并不地道的青酱意面之后，胡杨带着两份笔记完全不同的“作业”，交给了翻译组组长的手上。 检查过作业之后，组长对胡杨和馒头的工作提出了口头表扬。他们俩是第一个完成作业的。 这一趟出来的翻译组成员，除了这位组长之外全都是年轻人，都是第一次出国，甚至除了他都之外还都是单身的。 年轻人从国内的环境一下子跳到国外，一头扎进这花花世界里，心态难免会有变化。 当然他们受过这多年思想教育，还不至于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但分心就在所难免了。 受到顶头上司的口头表扬，胡杨当然也要谦虚一下。但就在这时，胡杨眼角的余光看到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见过的人。 见过面，没有说个话更没有自我介绍，所以自然就只是见过的人。 胡杨的立刻和组长告辞，然后立刻返回了他和馒头的房间。胡杨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那个见过的人就站在门口。 一进门胡杨就闻到的血腥味，他立刻问那人：“人在哪儿？” 那人说道：“卫生间。” 胡杨立刻走向卫生间，那人在后面小心的关好房门，并挂上了门链。 一走进卫生间，胡杨就看到了躺在浴缸中的馒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能够达到的这种程度，馒头的失血量肯定不低。 馒头的意识还清醒，但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看到胡杨，他还能挤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他好像想要说什么。但胡杨毫不客气的阻止了他。 “省着力气，醒了再说。” 馒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同样毫不客气的晕了过去。很多人都被影视剧误导，认为这种情况下，应该声泪俱下的喊道：“不能睡，不能睡，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其实，只有低温环境或是担心伤者体温过低的时候才是这样。需要伤者保持清醒，以维持较高的体温。但严重外伤的人正相反，昏迷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保护。 胡杨一边在洗漱台背面翻找的急救包，一边问那个人：“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 那个人沉默了片刻，说道：“一个小时前、枪伤、9毫米手枪、三枪。大腿、腹部、右大臂。” 胡杨翻出一个画着红十字小盒子，打开之后略感失望。并没有他最需要的缝合工具。只有酒精、纱布、碘酒、脱脂棉和医用胶布。 就在这时，那个人递过一个用毛巾卷着的东西。胡杨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他最需要的缝合工具，手术刀还有医用钳子。 那人说道：“我刚去了酒店医务室。” 胡杨看了那人一眼，目光扫过他的右臂：“要不要先处理你的伤？” 那人摇头：“我挺得住。” 胡杨轻轻点头，便不再管他，专注于浴缸里的馒头。胡杨用见到把上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让创口暴露出来。 粗略的检查之后，胡杨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一点。馒头的运气不错，中了三枪只有一颗子弹留在身体里。手臂和腹部都是贯穿伤，只有大腿上子弹卡在了骨头上。 主要的出血点是腹部的伤口，大腿和手臂的流血量普通，应该是都没有碰到动脉。那么最先要处理，就是这个腹部的伤口。 没有子弹留在体内，那就只需要清创缝合就可以了，这些胡杨很擅长。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对内脏的损伤做一下评估。 在没有造影设备的情况下，通常评估的方式，就是把手指头从伤口插进去，直接靠触感进行判断。在胡杨身后的那个人，看到胡杨把手指头的插进馒头伤口，第一反应就阻止胡杨。 但在他用左手摸到手枪的同时，胡杨说道：“不想他死在这，就老实看着。” 许是被胡杨陡然而发的气势所震慑。也可能他这个动作，本就是身体走在意识前的下意识反应。 总是这个人没有再做任何多有的动作。但胡杨明显听得到，他的呼吸频率比之前快了几分。 半分钟后，胡杨把手指拔了出来，说道：“馒头运气真不错。肝脏，胆囊胰腺都没有碰到。我应该能给他抢出几个小时，希望你已经安排好后面的事。” 不待那人说话，胡杨就说道：“我要开始缝合了。” 枪伤的处理，胡杨还是有些心得的。不管是上辈子做特工还是这辈子当兵，这种伤他接触的太多了。所以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是那个能救馒头命的人，而是帮他多撑一段时间的人。 现在缝合伤口目的就是止血以及降低感染风险。所以不需要考虑的太多，关键是要快，而且要快而不乱。 两分钟，两层缝合，前后一共用了二十九针。再接下来是手臂的伤口。前面子弹入口四针，后面出口十一针。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用的9mm口径制式弹。相比臭名昭著的达姆弹，制式弹头更容易造成这种的穿透伤。 子弹的杀伤力来自它所携带的动能，达姆弹之所以致死率高，就在于可以将弹头的动能全部留在目标体内。贯穿了，就代表一部分动能随着弹头离开了身体。自然造成的伤害就小了很多。 如果今天馒头遭遇的是达姆弹，应该根本挺不到现在。光是腹部一个伤口，就够要他的命了。 轮到大腿的时候，胡杨为了要不要把弹头取出来犹豫了片刻。 取子弹理由是，担心接下来的活动中，已经变形的部队则弹头会继续损伤周围组织，有一定概率划破周围的血管。 不取的理由是，伤口出血量并不大说明没有碰到主动脉。而相比取子弹的过程中，可能造成的二次损伤来说，保持现状是的风险更低。 最后还是还是决定不取子弹直接缝合。整个过程胡杨并没有和身后的人进行任何交流和沟通。所有的决定都是他一个做的。 几分钟后，缝合结束。馒头的情况谈不上好，但心跳算是稳定，至少短时间应该不会死。 短时间内不会死，但时间长一点还是要死。失血和感染，都可能要他的命。 缝合完毕之后，胡杨开始清理包扎伤口。那个人在做什么胡杨不知道，但这个时候只能相信他能做好自己该做的。 馒头接下来肯定要移动的，所以胡杨包扎的时候下手很重。 有多重？能让昏过去的馒头，在他手下生生被疼醒那么重。 看到馒头睁开眼睛，胡杨说道：“不用的怀疑，你还活着。” 差不多在胡杨完成所有包扎之后，那个人带着干净的衣服走进来。 俩人配合着给馒头换上干净的衣服，胡杨问那个人：“怎么搞？” 那个人言简意赅的回答：“用轮椅离开酒店，出去之后直奔领事馆。” 胡杨又问：“考察团这边用什么理由？” 那个人说道：“下午四点馒头离开，然后其他你都不知道。” 胡杨站在门口听了片刻，确认走廊现在没有人后，打开了房门。 那个人推着馒头走到胡杨身旁，停了下来：“馒头说的没错，你真的是天生干这行的材料。” 胡杨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轻声说道：“把他救活。” 那个人伸出手的，说道：“我叫王鹏。” “胡杨。” 目送两人走过走廊的拐角，胡杨立刻关上房门，开始从房门开始一点一点仔细检查，抹去刚刚发生的一切的痕迹。 不光血迹，还有头发和可见的衣物纤维等等。感谢这个八十年代，勘验技术还没有后来那么发达，人工手动就可以大致达到这个目的。 最麻烦的部分是馒头剪下来的衣服和刚刚用过的纱布和脱脂棉。这些站着血迹的东西，必须很谨慎的处理。 胡杨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级的搜查力度。所以就只能按照现阶段能够做的最好程度来应对。 第一步，胡杨再次光顾了隔壁的房间，拿了一个没用过的垃圾袋和酒店提供的剪刀。馒头的衣服被仔细的拆解成了布料、纽扣和拉锁。 不了折叠整齐，装进新的垃圾袋中。压在箱子最下面。纽扣和拉锁则放进洗手池里泡着。 然后开始仔细的清洁浴室的每一个角落。做完这些之后，胡杨拿着剪刀坐到了马桶上。 深呼吸两次之后，手起刀落. 胡杨的左手手掌上多了一条四五公分长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血还是立刻涌了出来。胡杨甩了甩手，让血在卫生间里飞溅。 感觉差不多了，胡杨才拿出一块纱布按在伤口上。然后走到床边拿起电话，和拨通总台。 “这里是前台，请问有可以为您服务的？” “你好，我不小心割伤了手。请问房间里有可以包扎伤口的东西吗？” “卫生间洗漱台背面有急救包，如果有需要请自行取用。我们酒店的医务室可以提供医疗服务，请问您有需要吗？” “那太好，这里是309房间。” “请稍等，我立刻帮您联系。” “好的，谢谢。” (本章完) 第131章 待遇不一样了 第131章 待遇不一样了 没有让胡杨等多久，医务室的持证医生就来到的胡杨的房间。 在胡杨的要求下，给他的手掌上缝了四针，并且打了一阵破伤风针。而这个费用则会算在住宿费用之中。 胡杨不担心这个费用会由自己承担，肯定会有人买单的。胡杨仔细的收好了医生留下的“医疗垃圾”，然后去餐厅和大家一起吃饭。 他手包成这个样子，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胡杨按照设计好的剧本开始了一段对话。 “小胡啊，这手怎么了？” “别提了，不小心被剪刀划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是想自己剪剪头，后来放下剪刀就忘了，不小心按上去就划了个口子。” “那这谁给你包啊，田亮吗？” “还能指望他？四点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这是酒店的医生给包的。” “酒店还有医生呢？” “我也是第一听说。” 坐下之后胡杨才发现，有好几个领事馆的人员也在。原来因为他们明天就要离开土耳其了，所以今天领事馆“做东”请考察团吃饭。而且吃的就是土耳其特色烤肉。 就在大家伙都准备开饭的时候，考察团的团长田震同志从外面走了进来，拍了拍手：“同志们，安静一下。” 待大家安静之后，田震说道：“这个突发情况跟大家传达一下。今天下午五时许，我团田亮同志在外出期间发生意外受伤，现已被领事馆的同志安排住进当地医院。田亮同志没有生命危险，但将缺席接下来的活动。在这里我再次提醒大家，我们在国境之外一切都要.” 第二天一早，考察团离开了伊斯坦布尔。胡杨并没有等到上门搜查的人。但他相信，考察团离开之后留下的生活垃圾都会被搜集起来。因为我们也会做同样的事。 考察团的下一站是法国，下午四点他们降落在戴高乐国际机场。因为馒头的突然离团，法国这边只能临时找了三个留学生来代替他的工作。 专业水平上肯定是有差距的，所以希望能靠数量弥补。当然希望是好的，但实际能做到什么程度就难说了。 不过好在法国这一站专业领域的交流并不算多。希望这三个留学能能够应付过去吧。 法国本身是传统的工业强国之一，在很多领域，像核电、航空、航天和铁路方面居世界领先地位。 钢铁、汽车、建筑为其工业的三大支柱。核电设备能力、石油和石油加工技术居世界第二位，仅次于美国；航空和宇航工业仅次于美国和未来的独联体，居世界第三位。 而在这样一个工业强国，考察团只会停留一天。严格来讲，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原因很简单，“巴统”的全程巴黎统筹委员会，就是在巴黎签署的协议。 法国作为传统工业强国，对于第三世界国家的政策并不算太友好。法国与中国在六十年代建交。初期关系良好，但在“巴统”出现之后开始降温。 现在这个时间点上，中法关系还算可以。所以考察团落地之后的第一餐，吃上了正经的法国大餐。 但就是因为太“正经”，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无法适应。法餐一直都是西菜的代表，追求精致的味觉体验，摆盘和搭配。这与现阶段一般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完全不兼容。 经典菜色，蜗牛、鹅肝和白葡萄酒，其实都不太符合中国人一般的口味。即便是生活在首都的人，也很少会有机会接触到法餐。最多也就只是偶尔去吃吃老莫。 一顿基本上没有人吃饱的法餐结束之后，大家都回了自己房间。胡杨听到很多人都是在说，想念bj的炸酱面，涮羊肉，卤煮，炒肝 这都是正常反应，很多中国人会带老干妈，韩国人会带他们的泡面。 日本人的的情况复杂一点，虽然日料全世界到处都有，但对大多数日本人来说，地道的日式拉面才是日本味。此外还有印度的咖喱，泰国的鱼露这些。 亚洲人膳食结构是以碳水化合物为基础。这是与西菜最大的不同之处。所以桌子上的面包，基本都没有剩下。 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胡杨才突然想起，这个房间今天就自己一个人住。这不就和领导是一个待遇了吗？ 法国酒店的住宿条件，要比土耳其还要好，毕竟门口有四颗星。美美的洗了个澡的之后，胡杨打电话点了一份龙虾意面配香煎鹅肝。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胡杨用现金付费。不同于之前受伤，这些可不能走考察团的账。而且，这些可都不便宜。 付了餐费和小费之后，胡杨身上剩下外币已经没多少了。 四星酒店的出品果然是在水准线之上，胡杨对这一餐还是非常满意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喝酒。因为前一天用过头孢类的抗生素。双硫仑反应是可能要命的，这可不能开玩笑。 填饱肚子之后自然睡意渐起，但在睡觉之前还有事要做。胡杨又拿起电话，通过总台打了一个对方付费电话。 第二天一早，早饭都没吃的胡杨就向领导请假外出。原则上是不允许单独外出的，所以胡杨直接越过了翻译组长，直接找到了田震这里。 还没起床的田震直接批了假，除了安全方面的叮嘱之外，其他什么都没说。 这也证实了胡杨的推测。田震肯定是知道馒头真实身份的人。这种反应并不是照顾，而是配合工作。 法国巴黎，世界著名的浪漫之都。美食、美酒、艺术是这个城市最骄傲的东西。而这些通常都与早起没有什么关系。 胡杨来到的餐厅的时间还不到的八点，这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胡杨要了一份普通的早餐，黑咖啡，培根，炒蛋，烤土司配黄油。照惯例依然是自己付钱。 吃早餐之后，胡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离开餐厅来到的前台。 胡杨用英语说道：“早上好。” 一位中年人回应了胡杨：“早上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做昨天晚上订了一辆出租车，请问到了吗？” “请问您的房间号？” “1208。” “mr.hu您叫的车已经到了，这边请。” “谢谢。” 前台的这位一直把胡杨送上出租车，关好车门，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在转身返回。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因为胡杨是一个大约和他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而有任何的轻慢。 这里还有一个小细节很有意思。坐上出租车之后，司机和胡杨打招呼时用的是英语。这说明，替胡杨订这辆车的人已经考虑到了胡杨是说英语，所以专门找了一个懂英语的司机。 服务业的水平其实很能从侧面反映一个地区的经济水平。因为服务业是伴随着人口聚集而产生的。而人口密度高的地方必然是经济发达的地区。 反过来说，地区经济发达之后，必然会导致人口不断向这个地方聚集，从而进一步提高地区经济，同时也就对相关服务业需求更多。 而同领域的从业者多了，自然就会产生的竞争。这个过程中，必然会淘汰低低水平的从业者。为了能继续生存下去，他们就不得不提高服务水平。 司机也是个中年人，穿着十分得体，胡子修剪的也很整齐：“先生，要去什么地方？” 胡杨对司机说道：“时间还早，我想看去看看著名的埃菲尔铁塔。” 司机说道：“好的先生，大约需要十五分钟时间。” 巴黎这个城市胡杨并不陌生，他来过很多次。这种有历史的城市，很少会有大的变化。城区内的大多数的建筑都是有历史的。而城市管理者对这些建筑的维修和改造都是非常谨慎。 所以胡杨脑子里十几年后的巴黎地图，放到现在依然有八成以上是相同的。 而同样的情况，放在bj或者上海都是完全不可能。别说十几年，五年就完全物是人非。其实也不光是这些大城市，进入九十年末之后，全国各地几乎都在大开发大发展。不夸张的说，真是一天一个样。 在埃菲尔铁塔周围绕了十分钟，胡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他才对司机说出了今天真正要去的地方，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在巴黎的总部。 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是一家私人性质的银行。主要在法国和欧洲其他国家从事私人银行和资产管理业务。 这家成立于五十年代私人银行，在众多百年历史的银行中算是个年轻人。 值得一提的是，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一年前刚刚在香港设立的分行。 至于胡杨为很么要来这？ 到银行来，当然是为了取钱了。 (本章完) 第132章 私人银行 第132章 私人银行 很多人都认为银行这个词是个舶来品，但其实银行最早就是出现在中国。换个名字大家立刻就会感到熟悉，以前叫银号。 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的总部在一座并不算起眼，但绝对有历史的建筑里。在巴黎这个地方，品味是被认同和接受的必须品。 就如同这位客户经理身上这套西装，就是来自某位著名裁缝的高级定制。 虽然胡杨怎么看都太像是一位顾客，但这位经理依然非常职业的走过来，说道：“先生您好，欢迎光临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我是的经理阿尔贝·加缪，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您的？” 胡杨用法语说道：“我在贵行的香港分行开设了账户，请问在这里可以办理业务吗？” 无论是胡杨地道的口音，还是他说的内容都让这位客户经理感到惊讶。但他依然保持了足够的专业，惊讶的表情和态度都只持续了片刻。 阿尔贝重新恢复专业，说道：“先生请跟我来，关于您的问题，我们首先需要查询一下账户情况。请问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胡杨说道：“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称呼我hu就可以。” 经理微微侧身：“好的hu先生，这边请。我的办公室在那边。” 胡杨说道：“谢谢。” 账户当然不是胡杨自己开的，是管冲在香港的分行的开的。香港那边的活动资金，一大半都存进了这个账户。除此之外，年前还从沈阳调了一笔钱也存进了这个账户。 胡杨并不清楚距离数额，但相信让他在这边每顿都能吃得起龙虾，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经理将笔和纸推到的胡杨面前：“请写下您的账户号码。” 胡杨昨天打得长途电话，就是为了确认这个账户号码。提起笔，毫不犹豫的写下了一串数字。胡杨很刻意的用了花体，数字写出来不仅整齐而且华丽。 阿尔贝称赞道：“hu先生字写的非常好。” 胡杨将纸和笔推回，说道：“整天和数字打交道，这只是取悦自己的方式。” 阿尔贝微笑着说道：“我非常同意。那么请稍等，我立刻为您查询。” 十几分钟后，阿尔贝一脸笑容的放下电话：“hu先生让您久等了，账户情况已经确认，那么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胡杨笑着说道：“关于业务我正好有一些问题想要咨询一下。” 阿尔贝轻轻点头，说道：“我很荣幸能够帮到您，那么茶还是咖啡？” 胡杨说道：“咖啡，谢谢。”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胡杨离开了这家私人银行。口袋里多了两个信封。 一个信封里装着两张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为他开具的票据，另一个自然是装满了现金。主要是的英镑和德国马克。 这两个国家也是接下里考察团将要去的地方。 来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是胡杨在巴黎最重要的行程。这件事做完之后，剩余的都是自由活动时间。 现在是当地时间十点多一点。对于巴黎来说，现在还是清晨。街道上的行人中，占很大一部分比例的都是外国游客。 所以胡杨也像个游客那样坐车来到了香榭丽舍大街。感受这个浪漫之都的艺术分氛围。 在这条大街以及周围地区，集中了很多名声在外的优秀餐馆。拥有米其林标志和星星也不在少数。 法国菜在西菜中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很多人都把中国菜和法国菜作为东西方饮食的代表。 胡杨对这种看法基本认同。作为代表是没问题的，但如果说两者等同或者相近。那胡杨是真的不太认同。 西餐固然有很多优秀的地方，但中餐的博大精深真不是一个菜系可以比拟的。法国菜再好，也就相当于川鲁淮粤这样的大菜系中的一个罢了。 带着这份民族自豪感，胡杨抵挡住了沿途所有餐厅的诱惑。“片叶不沾身”走完了巴黎最繁华的地方。 按照记忆“以后”的记忆，胡杨找到了一家十几年后他曾经光顾过的小店。 在欧洲很多历史悠久的城市里，都有很多这种小店。他们出售的货物通常种类不多。有限的种类之中，也会专注于某个特定品牌。而且一卖就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这家小店的特色是出售黑皮诺酿造的红酒，以及与之搭配的芝士和火腿。 相比流行的赤霞珠，胡杨更喜欢黑比诺酿造的红酒。搭配gruyere芝士，会留下一段美好的时光。在传统红酒区里，黑比诺算是小众。如果想要买到品质不错的黑皮诺红酒，就必须找这种专注于此的小店。 一瓶酒，一磅芝士，陪伴胡杨度过了在巴黎余下时间。一个人的住一屋的最大好处，就是不需要和其他人分享这些。 下一站，德国。 这次不坐飞机了，法国和德国是接壤的邻国。从法国乘坐法铁公司的火车去德国，是最经济实惠的选择。 德国，法兰克福是考察团此行最重要的一站。出发之前，团长田震召集全体成员开了动员会。明确精神，端正思想 一提到德国就绕不开几个关键词。严谨、刻板、认真，大众还有梅萨德斯。 德国的工业水平是毫无疑问的世界一流水准。德国制造的出品，在世界都享有极高的声誉。不仅加工精度高、质量上乘，而且经久耐用。 德国制造大致具备了五个基本特征：耐用、务实、可靠、安全、精密。胡杨认识的老师傅不少，几乎都很推崇德国制造。大到机械设备，小到锤子镊子。都比其他国家进口的东西要好上一个档次。 很多老技工手里，都有用了十几年的德国工具。 既然是把德国作为最重要的一站。自然是要对德国进行充分研究的。德国的工业很有意思，与我们国家有很大的不同。 德国90%以上的企业都是中小企业，而德国的贸易出口乃至整体经济发展都得益于这些中小企业。 为扶持中小企业，德国政府采取了“限大促小”的政策，鼓励中小企业发展的同时限制大企业在国内的竞争优势。 这些中小企业的稳定发展帮助德国保障了大量就业，使德国形成了庞大的社会中产阶层，有效缩小了贫富差距，为德国经济发展提供了稳定的社会环境。 许多中小企业雇员不足百人，但这些公司累加起来净产值能够占到全国总量的一半。 当然，这不是我们要学习的部分。考察团这次的目标，是高精度加工设备的出口，购买特种合金的配方、新型材料方面共同研究的可能性。 这最后一条，是临出发前才加上去。这种意外的变化，毫无意外的也是和胡杨有关的。 管冲会不定时的把各种资料邮寄给胡杨。就在元旦过后的第二天，他收到的最新资料中提到了欧美新材料的研究情况。 所谓新材料，当然是相对的新。这里主要指的是指高分子材料、超导材料的研究。 不夸张的说，材料是所有工业研究的基础。有很多研究都是因为材料性能无法达到要求是停滞不前。特种合金、高分子材料、超导材料，永磁材料等……每当材料领域有了一次新的突破，都必将伴随着一个工业领域的整体跃进。 中国在材料研究方面，是整体性全面落后的。不光有历史原因，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理由：没钱！ 任何一种材料研究都是需要大量的实验，而这个过程就是一个烧钱的过程。而且是仿佛无底洞般的持续投入，在最终结果出现之前，丝毫见不到任何会回报。 咱们国家底子薄的时候，是研究不起。而有点底子之后，人们的心却开始浮躁了，现在是等不起了。 胡杨的未来计划中，在材料研究这块将会有很大的投入。但不论如何，都都需要国家层面的投入。 不过胡杨倒是不对这次考察抱太大希望。提出这个部分，其实更多是为了这次考察会进行的谈判提供素材。 这其实是一种很基础的谈判技巧。我心里的底价是五十，但我说出来的会是一百。老祖宗管这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不能要什么就直接说什么，要说一个比这个东西好的，然后慢慢往下谈。 这回出国考察被赋予的意义不少，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很难在这期间达成什么实质上的协议。这是铺垫、是造势、是前戏，都是为了未来。 到了德国，胡杨就没有之前那么清闲了。德语翻译是他在考察团里的正是头衔。火车进入德国境内之后，胡杨就到团长田震那里报道。然后立刻得到了一大叠需要翻译的资料。 看着是不少但其实胡杨的压力并不大。这些大多都是在之前的基础上做了删减修改，只需要把这些部分弄好，然后保证上下文通顺，还有不要有自相矛盾的bug就可以了。 真正需要完全提起精神对待的，是口译的部分。按照惯例，这次依然从大使馆调来了两个翻译，他们会分担胡杨非专业性质的日常交流。 (本章完) 第133章 德国工业和酸菜 第133章 德国工业和酸菜 德方负责接待的是中年人叫凯恩，是一个做事风格十分干练的男性官员。他供职于德国工业部，据说也是位技术型官员。很凑巧的是，也是冶金领域。 在凯恩的身上，充分体现了德国人引以为傲的严谨，当然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刻板。 从第一见面开始，这位充满了民族自豪感的官员，就让大家都充分的体会了他作为德国人的骄傲。 就拿他们在火车站搞的这次欢迎仪式来说。是考察团这一路上经历过的这么多次欢迎仪式中，最认真的一次。 认真的表演，认真的鼓掌，认真的鲜花和认真的讲话。 其实说起来这种态度，反倒是让考察团的大伙们感觉更“亲切”一点。 欢迎仪式结束之后，按照惯例考察团被奔驰大巴送到酒店。这家酒店的名字叫法兰克福玛丽蒂姆酒店。是一家在德国比较著名的连锁酒店，胡杨曾经住过玛丽蒂姆在柏林的酒店。 值得一提的是，上次我们的考察团到德国时，住的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商务酒店。不知道这种变化源自何处，但至少不是一个坏消息。 玛丽蒂姆在未来会发展成国际连锁酒店，所以软硬件都是在水准之上的。入住的过程非常顺利，胡杨也还继续享受着单间待遇，这可为他省了很多事。 从大使馆的调来的两个翻译已经到位，所以胡杨暂时还可以偷会儿懒，在自己的房间把那些文件处理完。 不过接下来的行程中，胡杨就要全程跟随考察团活动。依然按照惯例，考察团第一天的晚餐会是一次正式的餐会。土耳其和法国都是如此。 除了凯恩的陪同之外，德方出席参会最高级别的官员是工业部的一位副部长。一头白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说话也是滴水不露。 两位领导先后致辞之后，餐会正是开始。他们今天座的是长桌，就是一下子能座二三十个人的那种。 德国特色菜肴上桌，猪肉的香味扑鼻而来。让那些有点思乡的胃，都开始蠢蠢欲动。这是他们离开中国以来，第一次在正餐里见到猪肉。 德国猪脚肯定是有的，还有德国酸菜和肉肠。其实说起来，德国人的口味还真实欧洲各国菜里最贴近中国人胃口的。 尤其是这个酸菜，着实让胡杨周围几个出身北方的团员惊讶不已。其中一个平时和胡杨比较熟的，还悄悄问胡杨：“小胡你问问那个服务员，这个菜是啥做的。吃着那么像酸菜呢？” 胡杨说道：“这就是德国的酸菜，和咱北方的酸菜区别不大。这个是配肉肠和熏肉吃的解腻。” 那位说：“味道的确是有点像，咱东北酸菜也解腻，可惜少了那么一点.” 胡杨会意的说一个字，臭。 那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德国酸菜东北酸菜的相似，还真不是美丽的巧合。这事还真有人考证过，德国酸菜和东北酸菜是同宗同源。是当年被蒙古人带到的欧洲，并在德国这个地方留了下来。据说这可能是因为德国与东北的纬度相似。 直到现在，腌制的方法也大致相同。最大的区别就是材料上，我国东北用的是大白菜，而德国用的圆白菜。 德国猪脚和德国肉肠非常好吃，德国的啤酒当然也毫不逊色。在精酿大规模出现之前，德国的工业啤酒始终是世界一流的。他们甚至为了啤酒专门设立了法律。在德国注册的啤酒品牌，只能使用大麦、小麦和啤酒花作为原料。 不了解啤酒的人可能不太清楚，除了这三种原料之外。很多啤酒厂为了降低成本，会使用淀粉作为酿造原料。然后通过勾兑和的调味方式，让啤酒有啤酒味道。 据非官方的传说，还有一些啤酒为了增加销量，还会在酒水中添加利尿剂。让喝酒的人频繁的上厕所，快速的将水分排出体外，从而可以喝更多的酒。 与此时国内能喝到的啤酒相比，德国啤酒的味道的确要刚上不止一个档次。所有能喝酒的人，都很喜欢。但好在大家都还克制，酒量好点的喝个两三杯，差些的也就一杯。 胡杨坐的位置距离几个领导很近。他们的聊天内容都能听到。无论是那位副部长还是凯恩，显然都是有备而来的。 这说明我们之前做的那些铺垫和准备，多少起了一些作用。可以明显听得出，他们在涉及日本的话题上有更多的兴趣。 关于未来几天的行程安排，也在这里稍微的提了一下。简单来说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展示德国工业的强大。 明天和后天的行程都是参观，参观德国在制造和化工领域内最好的几条生产线。 其中会包括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的汽车生产线；西门子的家电生产线；舍弗勒的发动机生产线；蒂森克虏伯的冶炼工厂。 而这也并不是德国工业强大的全部。德国还有在制动钳、全电子设备方面领先世界的大陆集团。一流的光学系统、工业测量仪器和医疗设备制造商卡尔蔡司公司。还有钣金设备领域和激光技术的领先者：通快集团。等等等等…… 任何一个都可以说如雷贯耳，影响力遍及全球的顶尖工业领域。 德国的经济政策，或者说整个西欧地区的经济政策，都是向中小规模企业倾斜的。国家政策给中小规模企业更多的优惠政策。不仅是在税费上的减免，更重要的是对于小企业的生存环境给予了充分的保护。 美国也是八十年代末才正是出台《反托拉斯法》。而在西欧其实早就出台了很多保护小型企业政策发条。保护小企业在不受大型企业倾轧、恶意收购等等。 所以西欧产生了很多规模不大，但在各自领域中出类拔萃的优秀企业。而这样的企业，几乎都是高技术附加值的科技型企业。 西欧或者也可以说整个欧美的大环境，对于所谓“民科”的态度，和我们国家是完全相反的。 欧洲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科技的发展都是靠“民科”。只有那些有贵族才会受到足够的教育，拥有足够的财富和时间进行研究。欧美地区的民间科研机构数量相当多，研究成功也相当多。 而在中国的历史上，推动科技进步的力量其实更多的来自官方。而在建国之后，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变。 其实说道中小型高科技企业最多的国家还不是德国。而是另一个工业水平极高的国家，瑞士。实际上瑞士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大型企业，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都由中小规模的企业组成。但说到科技含量，可能也只有美国的硅谷能与之相比。 还是那句话，酒喝多少直接决定饭能吃多久。餐会前后也就是一个多少小时就结束了，各自回房明天一早七点就要集合，八点就要出发。 德国是城市化进程非常高的国家。基本上所有工业都已经搬出了市区。更不要说会产生污染和噪音的。不过有一点很重要，搬出市区也不是只要远离市区就好。 原则上水源的上游、高地、湿地、保育区，包括大部分植被茂盛的区域都不可以建厂。所以想到厂区的话，他们需要离开市区走上挺远的一段路。 回到房间，田震团长召集相关干部们开了个短会。胡杨也被叫了过来，站在门口旁听。 内容的确不长，中心思想就两个部分。 第一、田震确认了之前所做的工作是有效的。德方这次对待我们的态度，与两年前的那次考察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 第二、关于接下来的参观，所有人都要睁大眼睛，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是难得的机会，德方愿意开放很多以前不会让我们看的东西。这里还专门点了胡杨的名，他们几个翻译是能看懂德语的，更要提高注意才行。 最后要求大家好好休息，不要再进行任何娱乐活动。明天一早，精气神十足的开始真正的考察。 这第一条胡杨是同意的。这次利用日本大隅公司给欧洲的刺激，还是有效果的。但从效果到实质性的改变，还应该有很常的路要走。 至于第二条，胡杨相信连田震自己也不会认同。一场别人计划好的show，只会让你看到热闹，而看不到任何真正有用的东西。只少在这开始的阶段，肯定是要“震”到他们。而真正的肉戏应该安排在后面。 回到自己的屋子，胡杨就立刻上床是睡觉。这么早睡是因为他会在午夜之后醒来。 醒来之后，胡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拿着浴巾走到门口，仔细把门下的缝隙塞好。 然后胡杨打开了窗户，冰冷的空气立刻吹进了房间，但也只会在这个房间之内。门下的毛巾会阻止空气因为位差变化而产生的异常流动。从走廊路过的人，不会发现这个房间有任何异常。 站在窗口，胡杨把自己的袖口和裤脚都卷好。做了几个拉伸动作之后，他便从窗口离开了这个房间，很快便消失在了法拉克福的黑夜之中。 (本章完) 第134章 香饽饽 第134章 香饽饽 胡杨上一次翻窗潜行还是在河北。为了去用一下楼上美国人的电脑，也是花费了不少工夫。不过因此得到了第一桶金，也算是为了胡杨节省不少原始积累的时间。 时隔几个月，胡杨现在的身体素质可比那会儿强多了。而且这酒店同样是有年代的建筑，有很多可以借力的地方。更何况根据相关法律，酒店必须有消防楼梯，如果不是考虑到声音的问题，那条路线无疑会更加轻松。 午夜悄悄离开酒店，小心翼翼的跑出两条街区。其实胡杨只是为了打两个电话。两个电话的通话时间加起来总共也没有五分钟。 但因为电话另一头人的身份，胡杨不能冒险在酒店里打这两个电话。哪怕他们被监听的几率可能连两成都不到。 这两个电话都不算是长途，一个就在德国境内，另一个就在不远的英国。 回到的酒店的房间，胡杨把一切异常都恢复原状，然后接着一觉睡到了天亮。 时间稍微有点紧，所以就不能充分的领略德国特色早餐了。早餐菜单就限定在面包牛奶、培根煎蛋，还有果汁咖啡的范围内。 有鉴于今天的行程十分漫长，胡杨向酒店借了几个保温瓶并装满了咖啡。重点是，这些服务都免费的，包括里面的咖啡。 很多国人到了欧洲之后都感觉这里的路很宽。其实.这是个错觉。欧洲城市，尤其是历史比较悠久的，经济比较发达的，市区的道路都不会太宽。 双向四车道基本就是极限了，像咱们国家那种双向八车道，整个欧洲可能都找不出几条来。 城市化进程比较高的几个大城市，比如伦敦，巴黎，柏林等等，这些城市的市区内除了主干道之外，还拥有数量庞大的步道。这些小巷可以走人，摩托车，自行车，但机动车不能通过。 人们通过这些如同毛细血管一般的步道，可以到达绝大多数的的地方。而这也就让街面上的行人和非机动车变少，自然机动车的通过率也就变高。没有堵车，自然就感觉路很宽。 这本是一个很值得学习的经验，但我们国家的城市规划者似乎更喜欢更宽更直的大路。但实际情况是，在汽车保有量急剧增长的十几年里，过半的城市都被堵车问题困扰。 胡杨会突然想到街道宽度的问题，是因为看到酒店前面停着的那两奔驰大巴。在这条街上，这辆车显得是那么巨大。 所有人上车之后，凯恩重新具体的说了一次今天的行程安排。今天的主要行程分成两部分：简单概括就是参观法兰克福和离开法兰克福。 化工是法兰克福最大的工业部门，其次才是机械和汽车。所以今天要参观的就是赫希斯特化工和德固赛公司。前者是德国三大化学工业公司之一。后者是国际著名的著名的特种化工企业。 胡杨对赫希斯特的印象不深，隐约记得日后好像是被分割收购了。而德固赛却是了解颇多印象深刻。 德固赛是正经的百年企业，最初是做贵重金属提炼加工的。后来开始涉足化工领域，并迅速发展壮大成为集团公司，子公司遍及世界各地。就在1984年，德固赛也在香港开设的分公司。 这家集团公司的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与大学搞科研合作，还有支持私人研究机构。 而事实也证明，这种投资是有回报的。至少在胡杨上辈子的时间线上，德固赛正式更名为赢创工业集团，成为全球领先的特种化工企业。 这两家公司的参观就是白天的全部行程。这部分结束自后，就要开始第二部分，离开的法拉克福。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慕尼黑，交通工具将是火车。 化工也是工业领域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我国现在水平相较机械加工来说，还要再差一点。且不说一般的日用化工用品，就说农业现在最需要的尿素，都还无法保证足量供应。大多数地方依然还采用配给制。 赫希斯特化工的厂区看起来旧部像一个工厂，而更像是一个庄园。整个厂区的规划和绿化都非常绿色环保。在这个年代，这是还是一种很新的理念。 厂区都是这么绿色了，工厂内部更是干净整洁。即使没到一成不染的程度也相距不远。 按照惯例，参观一个工厂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首先，要有一个欢迎仪式，然后厂方会准备一个企业“自我介绍”。这部分形式和内容没有一定之规。这之后才是参观实验室和生产车间的部分。 从他们安排这几部分所占时间的比例，就能看出对方对参观一方的态度如何。 而在今天的参观中，这最后一个项目的时间要远远长过前面。 无菌试验室中，他们隔着有机玻璃看到了若干台根本不认识的设备。虽然陪同的工作人员，一直在介绍它们的功能，但作为外行人真的只能听个热闹。 不过有一点是大家都非常明确的。这里看到的所有设备，都是世界最顶尖的。同时也是我们想买也买不着的。 实验室的部分前后也就二十分钟。这其中还包括换无尘服的时间。但是大家都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异议。考察团这边真看不出什么，而赫希斯特一方又怕看得再多的话，真会被看到点什么。 今天的重点是放在生产车间的部分。而到这这里，考察团的这些老工业们，终于能看出一点门道了。这不管生产的是什么产品，这设备都是自动化的机械设备。而自动化机械的原理的都是相通的。 从装料开始到成品，自动化程度超过百分之九十。这在现在的中国，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对于考察团的成员来说，眼前的一切都给他们带来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未来感，或者也可以说是科幻感。而不管是哪个词，对这个时期的国人来说都非常陌生。 相比参观实验室，在这里大家的热情就要高得多，很快就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虽然这有一点不礼貌，但并没有人出来破坏这个气氛。 而作为唯一能听懂德语的专业人员，胡杨就成了这里的香饽饽。 要么是把德国人的话翻译给他们听，要么就是把他们的问题翻译给德国人听。这一个多小时的参观过程，胡杨的嘴就几乎没停过，光水就喝了三瓶。刚从车间走出来，胡杨立刻就跑向卫生间。 中午这顿，考察团是在移动中的大巴上解决的。可选菜单只有三明治和果汁，以及胡杨从酒店打包的咖啡。欧美人对于午餐的重视程度并不高。跟我们更是没法比。三明治是大多数人的日常午餐。 车上，胡杨是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了。所以一个人悄悄的坐到了车尾，吃着三明治喝着咖啡。担其他人此时就没办法安静下来。他们还在热烈的讨论着。 胡杨听到的，重复率最高的两个词就是“大开眼界”和“长见识了”。过去这些高度自动化的设备，他们都是在杂志或者资料上看到的。最多也就一两张图片，基本都是文字介绍和参数。 这会是亲眼见到，而且是运行状态中。这个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差不过两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德固赛的总部。依然是那些程序，但前面的欢迎仪式和自我介绍的部分，明显要比上午的长出很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在香港设立的分部的关系。德固赛厂方对于考察团非常的热情。除了化工相关的话题之外，还聊到了很多民俗和风俗。 这其中，有一位叫卡斯特的工作人员给胡杨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会说粤语。 虽然说得并不地道，也有很多发音错误。但他的确是会的。而且据说是因为喜欢香港电影，才跟着电影一句句学的。 这让胡杨突然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新闻。大约是在一零年前后，在英国招聘中文教师，日薪能达到一两百英镑的程度。 既然中文热早晚会席卷欧美。那中文的培训结构肯定是个赚钱的买卖。 就这样硬生生聊了两个小时，对方才想起了要去实验室参观。但都是实验室，其实在外行人看来差别真的不是非常大。 因为这里是公司的总部所在地，所以并没有生产车间。但不要急着失望。 虽然没有生产线，但有一个专门的产品装陈列室。对于搞化工人来所，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碳黑、橡胶硅烷偶联剂、氨基酸、聚氨酯泡沫添加剂、涂料聚酯树脂、色浆、着色系统、高性能塑料以及塑料生产所需的引发剂等， 几个化工口的老人，急急忙忙掏出本子做记录。当然，胡杨已经第一时间被他们抓在了身旁。 胡杨实在是不想说话了，他问那位卡斯特：“请问，你们公司有产品名录或者宣传画册之类的东西吗？” 卡斯特点头：“当然有，需要拿几份过来吗？” 胡杨肯定的说道：“非常需要。” (本章完) 第135章 咖喱味 第135章 咖喱味 考察团的晚餐是在火车上吃的。餐车提供的食物并没有什么新意，但总算秉承了德国特色。 那几位老化工，现在还在讨论着白天的见闻。胡杨给他们要回来的资料都写满了标注和笔记。看着这几位如此兴奋，胡杨多少感觉多少点不是滋味。 等着，早晚都让你们在国内也都能用上这些。 火车到达慕尼黑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德方安排的非常好。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被送到了酒店，并十分高效的安排好了入住。 不得不说的是，这么多国家走下来，德国人效率是最高的。而高效率的原因就是严谨的处事态度。 但这种严谨和后来从日本流传开来的所谓“匠人”精深还有些不同。 日本人的严谨在于守序，严格按着设定好的计划，不会临场变通，更不会走捷径。这便是所谓“匠人”精深的核心。独立思考能力不强，创新能力也就不强。 而德国人的严谨体现在对工作的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这也是工业化进程完备的体现。这和他们多次发动近代战争有关。前后两次世界大战。德国人都是主角。 德国和日本都是以工作认真著称。表面上看十分相似，但是细分起来还是有些区别的。 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德国才开始崛起。这个时期大环境对德国来说其实并不好。德国周围有英、法、西班牙，还有沙俄，可谓是强敌环伺、列强林立。在这种压力下，德国被环境逼得必须要比周围列强更加严谨认真，才能追上其他各国的发展脚步。 德国人的严谨虽然是被环境逼的，却是自发的。 日本近代最重要的一个标示性事件就是“黑船事件”。从那是被被美国敲开国门后，日本就疯狂的学习西方的一切。从科学到制度、法律、医学、文化礼仪等等，能学的都学。几乎是立刻抛掉了所有的汉文化的影响。 有先进的就否定之前曾经学习过的文化，甚至鄙视敌视不改变的行为。明治维新****之后日本的确有了长足的发展。但这种钻牛角尖式的改变方式，造就的却是一个畸形的国家。当同样畸形的武士道精神发展壮大，便有那个罪恶的大日本帝国。 日本人的严谨是统治阶级要求的，是带有奴性的。 德国是因为严谨才有严格的规范和执行。而日本人则是因为有规范所以才会去严谨的执行。 正是这些看似微妙的区别，导致日本的整体经济这么早就到达了拐点。而德国却依然是欧洲最有竞争力的国家之一。 突然会从德国联想到日本，再到两个国家和民族的区别，是因为胡杨接下来要做的事，正与三十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有关。 慕尼黑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早在拿破仑时代，就是巴伐利亚王国的艺术重镇。这里还是欧洲最大的出版业中心，规模仅次于美国纽约。 还未更名为宝马的巴伐利亚机械集团，以及西门子集团的总部就在这个城市。而未来将会成为世界十大科技园的慕尼黑高新科技园，也在刚刚过去的1984年在这里建成。 慕尼黑高新科技工业园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激光技术和纳米技术。放在三十年后，这也都是前沿的科技领域。 前一天午夜才入住酒店，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任何行程安排。也就是说一整天都可以自由活动。这也就直接导致胡杨完全失去了多睡一会的可能。 原因很简单，整个考察团现在就他们几个会德语。他们要想出去走走，总要在身边带一个会德语的人。不然买东西都没法砍价。 而胡杨是几个人中与考察团其他人最熟的，所以从昨天在火车上开始，大伙就开始跟胡杨预约行程了。 这种情况胡杨不仅有心理准备，而且还有行动上的准备。他在国内的时候，就做了慕尼黑和柏林两个地方的旅游攻略。 当然，这攻略并不是以胡杨过去对这两个地方的记忆为准的。而是以国内可能了解的程度为准，做出的一份并不靠谱的旅行攻略。 就是靠着这份攻略，他们这七八个人愣是从早上八点多一直转到下午四点才回到酒店。 胡杨此时就一个感觉：身心俱疲。而除了他之外，大家好像都还感觉挺不错的。 攻略虽然有很多误差，但基本上的重点还是都有的。这一天下来，他们去了慕尼黑标志性的马里亚广场、维特尔斯巴赫王宫、维克图阿联市场。在市场里他们吃了有六百年历史的图林根烤肠，喝了精酿慕尼黑鲜啤。还在旧货市场买了七八成新的相机和手表。 虽然发生了诸如走了冤枉路，没有吃到午饭，不知道去哪里找厕所等等问题，但总体上来说还是成功的。 胡杨随便吃了几口晚餐，就对其他几个人说，今天太累要先回去休息，便起身离开了餐桌回到自己房间。 这话倒不全是借口，胡杨回房间真的是去睡觉的。他拖着疲惫身心把自己丢到床上，几乎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精准的生物钟让胡杨按时再次醒来，时间又是午夜刚过。收拾妥当之后他再再次悄悄离开房间。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翻窗，而是很难得的走了门。 因为他发现从房间门口到消防通道这段路上行，并没有监控探头。 慕尼黑和法兰克福相比，还是稍微繁华一点的。毕竟每年的旅游业收入要高出几倍。 这个城市是有夜生活的，所以就算被发现晚上悄悄出门，胡杨也可以提供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年轻人嘛，总是会因为某些荷尔蒙的影响，向往一下刺激的夜生活。 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酒店等公共场所，对一个特殊战线工作者来说，应该算是最基础的职业技能之一。尤其是像胡杨这种，常年在境外活动的必须深谙此道。 依然是两个街区的安全距离之外，已经化了妆的胡杨走到街口的路灯下，叫了一辆出租车。 胡杨今天的角色是一个远东出身苏联人。前苏联有一百九十多个民族。其中有一部分都属于蒙古人种。 注意，是蒙古人种不是蒙古人。 而中国人也属于蒙古人种，所以面部特征近似。颧骨略高，鼻梁中等，嘴微凸，下巴短平。 稍微伪装一下看起来就能做到形似。加上气质上的改变，胡杨相信自己的伪装可以打九十五分。 差的这五分真不是怕自己骄傲。是真的有一点小瑕疵。这一点就是酒气。 苏联人好酒可不是什么新闻，说他们嗜酒如命都不为过。伏特加一直都是高度酒的代表之一。苏联时期没有什么数据可查。但在俄罗斯建国之后，每年因为饮酒死亡的俄罗斯人，数量能达到五十万。 中国虽然也有悠久的酒文化，高度白酒也不在少数。但和北面的邻国还真的是没法比。 常年喝酒的人，就算当天不喝酒身上也会有一股烟酒气。相信很多人在路上与这类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会闻到那种味道。这种味道是胡杨现在身上没有的。 喷一点酒在身上，或者干脆偷这种人衣服来穿，都能解决这个小问题。胡杨下次会争取做到满分。 胡杨用故意伪装的口音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年轻人爱去的地方。 这里当然也不是胡杨最终的目的地。选择那个地方只是因为人多。而人多的地方，最容易消失在人群之中。 十几分钟后的胡杨骑着一辆偷来的摩托车，穿着偷来的衣服，戴着偷来的头盔和手套，驶向今天晚上最终目的地，慕尼黑的老城区。 费了这么多工夫，不仅是因为特殊工种的职业习惯。更重要的是，这个时间出租车是不可能去那里的。 德国是个社会福利相当完备的国家。是很多国家学习的目标和典范。但这并不代表德国就没有贫困人口和相对应的“贫民区”。 这里主要居住着三类人，少部分贫穷或者特殊需求的德国人，来自东欧和中东的难民以及非法移民。 人口组成复杂，流动性大就会必然导致社会治安差。加上老城区的公共资源也相对较少，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这个地方胡杨“上辈子”来过几次。与现在相比变化还是挺大的，好在胡杨的鼻子还挺好使的。跟随着空气中的咖喱味，找到那家他要找的印度餐厅。 餐厅已经打烊，但好在胡杨并不是来吃饭的。藏好摩托车，胡杨绕到了餐厅后面，找到了一扇很不起眼的破窗敲了几下。 接头这种事，其实很难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你是谁，想干嘛？我是谁，我是谁谁介绍来的。 就这么简单，胡杨跟在一个印度人身后走进了这个满是咖喱味的房子。 这不是什么情报组织的秘密据点。就是一个印度移民经营的咖喱餐厅，只是顺便接一些伪造证件票据的小活。 (本章完) 第136章 印度的手艺人 第136章 印度的手艺人 一个穿着很印度的印度男人问胡杨：“你想要什么？身份id卡，护照还是皇后乐队的演唱会门票？” “你先看下这个。”胡杨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印度男人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纸，纸质感觉很硬，尺寸比a4稍小，上面写了很多字。 男人掏出放大镜仔细辨别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无记名债券，每张面额两万马克，是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开具的。这两张都是真的。” 印度男人抬起头：“如果你想要出售，我可以帮你联系买家，两成佣金。” 胡杨没有道理贴钱买自己的东西：“我知道你有技术可以把一张变三张。我需要你把这里的两张变成六章，你可以留下一张。另外我需要租用你的工作室，两个小时。，” 印度男人一摊手：“我不懂你的意思？” 胡杨直接说道：“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黎明之前我就要离开。一口价，你可以留下两张。” 印度男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既然时间这么紧张，那我们立刻就开始吧。要不要来点茶或者咖啡？” 胡杨也同样了一个表情：“咖啡，如果再有一份咖喱鸡就更好了。” 不记名债券就像字面意思一样，是不记名的。所以谁持有，谁就享受债券带来的利益。所以不记名债券的安全性很差，但胜在交易灵活，而且易于携带。 相比支票和本票来说，不记名债券更适合某些特殊环境下的，没办法寻求法律保护的特殊交易。 代表了真金白银的东西，当然也有自己的防伪措施。比如爱德蒙得洛希尔银行的这种，油墨和纸张都是特殊的。仿造的难度不会比造假币低多少。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办法总还是被想出来了。债卷和纸币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厚度。爱德蒙得洛希尔的这种债卷用的是一种215克卡纸。 这种卡纸的厚度是一般纸币的十几倍。而这家的印度阿三有技术，可以将纸质的票据也包括这种债券复制一模一样的两份。 就算是顶尖的专家，也没办法去切的看出谁是复制品谁是原件。因为每一张其实都是真的。印度人是通过特殊的手法和工具，从债券上取下极薄的两层。 特殊的油墨渗透力非常强，这也是防伪的手段之一。正因为如此，这两层上面都有清晰的油墨，水印，钢印，签名。该有的这些一个都不少。 只要再找到相同的215克卡纸，把这两层覆上去。就会变成一张新的债券。因为原本就是真债券上的一部分，所以这两张原本就是真的。一变三的目的就此达成。 这种技术听着很耳熟吗？ 没错，不要怀疑。这就是源自于中国的装裱技术。据传说。装裱技术高超的师傅，有能力把一张宣纸揭出三层。而这些印度阿三的技术没有那么高，只能处理105克以上的纸张。 这家印度菜的咖喱味道不错，是偏清爽的那种。还真是地道的印度北部风味。唯一的变化，就是用了火鸡肉。 胡杨差不多吃完第二盘的时候，那个印度男人带着六张债券再次出现。胡杨推开盘子，借了放大镜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印度阿三的手艺还凑合，比十年之后胡杨“上辈子”第一和他合作的时候，手艺还差点火候。不过瑕疵并不明显，应该已经够满足胡杨的需求了。 胡杨分出两张放在了桌上，印度男人一脸笑容的收好：“工作室在这边。” 作为一个专业的票证造假窝点，这里的设备和材料还是比较齐全的。距离天亮还有大约三个小时，胡杨的动作要快一点才行。 几万马克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不算是一笔小钱。但真要做点什么事，这点钱连一个水花都扑腾不出来。 复制只是第一步，这胡杨要亲自动手完成的是第二部伪造。 在两倍浓咖啡的支撑下，胡杨现在精神很不错。在脑中对接下来的工作流程推演了一遍，确认所有步骤之后，胡杨果断开始动手。 抄起桌上的剪刀，就把其中一张债券剪开。一张之后又一张，几分钟的工夫就把桌上的四张债券全都剪成了碎片。 碎片有序分成两堆，没用全部扫到旁边。空出一块地方，胡杨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新的债券，这张的面额是9000马克。 胡杨的灵感思路也依然来自老祖宗的手艺。自从有了“古董”这个词开始，就有了专门制造假古董的行当。少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 这个行当一两句可真说不清楚，那可是真的要出本百科全书才能讲明白。造假古董这事儿，涉及的领域太多了。 具体到胡杨今天要做的，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做一个剪贴。把这些已经只有原先不到三分之一厚度的债券，粘到那张没有处理过债券上去。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但要完成这个目的，需要的手段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而对于胡杨来说，最有难度的部分就是把债券弄薄，这一点印度人已经替他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把这些剪裁好的“纸片”贴上去，而且要贴的毫无痕迹。 两个小时之后，胡杨满意的离开了咖喱店。他没有再去骑那两摩托车，因为那辆车十有八九已经被“本地人”盯上。 胡杨在距离咖喱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踹开了一辆自行车车锁。当然，胡杨并没有打算一口气骑回酒店。只要离开了老城区，自然就可以再换其他交通工具。 那一身咖喱味浓郁的衣服，胡杨把他们留在了公园里。自然会有拾荒者，或者露宿街头的人把它们带走。 至于那些纸片，胡杨当然也不会留下任何一片在咖喱店里。都已经在某个黑暗的后巷里烧成了灰。 在日出之前，胡杨按照计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放了一浴缸热水躺了进去了。略烫的水温的让他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那份已经微调过的不记名债券就放在不远处的洗漱台上。基本上，这是一份很满意的作品。胡杨很高兴自己这方面技巧并没有生疏太多。 至于那份不记名债券现在的面额。胡杨只是稍微的加了两个0，也就是90万马克。 两个小时之后，考察团全体在餐厅集合。今天的日程很满，二十分钟之后就要出发。 胡杨作为德语翻译，今天的任务可是不轻松。他们今天参观的第一站，就是大名鼎鼎的巴伐利亚机械集团的总部。 这个名字对国人来说肯定是陌生的。但几年之后换的另一个名字，那就是家喻户晓了，宝马bmw。 在慕尼黑的是巴伐利亚机械的总部，相比在其他几个城市的装配生产线，这里的厂区规模要小很多。但科技含量可是一点都不低。汽车发动机的生产线就在这里。 发动机是汽车的心脏，这一点相信大多人都知道。同样的，汽车发动机也是一辆汽车上技术含量最高的部件。 今天考察团要参观的就是这条发动机生产线。实话说，就连胡杨自己都多少有点小激动。 虽然是车间，但干净整洁程度真的要超过国内很多医疗机构。八十年代这方面的差距真的还是非常大。 汽车发动机气缸是压力零件，要尽量少的使用焊接技术。在这里巴伐利亚企业的解决方案就是整体加工。 作为德国乃至世界一流的汽车制造企业，他们使用的当然是世界一流的技术和设备。 出现在考察团面前的，就是传说中的五轴联动自动加工中心。 这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自动加工设备。能够自动更换刀头，加工复杂曲面，最小分度值0.01，精度能达到it2一级。 工厂方面特别安排了一次完整的演示。首先是上料，工人将一块金属送入加工中心，固定好，关闭具有隔音和防飞溅的外罩。 然后剩下的，就是在外面操控台上进行参数设定，方案输入，然后开始计算走刀路径。这个步骤之后，就可以开始加工了。 确认开始，接下来加工过程就全都是自动运行的了。夹子上的金属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一块金属就在加工中心里面，一点点变成了设计好的样子。整个过程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流畅，包括每次更换刀具，也都是如此。 大家都看的非常安静，没有人在这个时候问任何问题。所有人都专注的看着那块金属，逐渐变成了一个复杂的金属部件。这代表了这个时代金属加工业的最高水平。 因为“巴统”，我们国家现在连高精度三轴联动的数控加工设备都不能进口，更不要说这五轴联动。 就他们眼前这台设备，可以直接应用于航空、军工、科研领域。如果能够再将精度提高到it1以上，就可以直接用于加工航天器的零件。这个意义，不需要再所任何特别的注释。 而现在的情况是，三轴联动数控设备在中国不能实现进口。 (本章完) 第137章 看见天花板 第137章 看见天花板 盯着一台数控加工设备看久了，你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坚硬的金属在高速转动的刀头下的，是那么容易的，轻而易举的，就变成了设定好的样子。 科技产品总会给人带来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机械加工设备如此，电子产品更是如此。在更早一些年代的科技的别名是，巫术、魔法、神术等等等等. 所有人，真的所有人，都对这台机器充满了占有欲。这样一台设备如果弄回国，那 那真是画面美到不敢想啊！ 在这台机器给考察团带来的震撼，比之前所有加起来都要大。以至于接下来的其他参观项目，大家都好像缺少了一点点热情。 胡杨很专业的应对着的翻译和观察的工作。宝马总公司的内部，可不是能够随便进的。尤其是其中的研发实验室，集中了大量极富价值的研究成果。如果能把这些弄回去，那 做梦都会笑醒的。 到外面来考察的意义就在于，要看到现在的天花板在哪里。闭关锁国，闭门造车都已经被证明是绝对错误的做法。 不过说起来，这个天花板的确是有点高。我国的汽车工业，尤其是民用汽车这一块也就是刚刚起步，而这里却是全世界最好的汽车制造企业之一。 中午的工作餐依然是在移动中的大巴上解决的。下午要去的就是的大名鼎鼎的西门子集团。 奔驰宝马一直以来都是高级车代表，但在德国出租车都是奔驰的。这是去过德国的人，回来之后会经常说到的梗。 原产地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购买，更便宜的成本维护，这个逻辑其实很容易想得明白。但这同时也的确体现出了德国整体的经济水平。 休息的时候，田震把胡杨叫了过去，说道：“小胡啊，今天上午的考察的你有什么感想。” 胡杨说道：“首先是震撼吧，德国的工业水平和他们严谨的工作态度。” 田震又问胡杨：“那在你看来，我们国家要多久才能追上德国工业水平。” 胡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我可说不好。” 田震笑骂道：“滑头。知道你说话小心，挑点能说的说。” 胡杨有点腼腆的挠了挠头，说道：“我觉得吧，一个国家的强大的应该是综合性的强大。工业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但也不是唯一需要被重视的部分。我们国家要做强国，但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并不是这个目标的必要条件。德国的工业水平是现在世界一流的。我们要以德国为目标，但并不是一定要追上或者超越。” 田震没好气的说道：“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想说短期内根本不可能赶超德国的工业水平。” 胡杨赶紧说道：“那个，重点是后面的部分。” 田震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咱们只要强，但不需要最强。” 胡杨接着说道：“咱们国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只要让平均值稍微提高一点，就能产生巨大的总量提升。我觉得我们更应该专注于这个部分。高端技术不是不需要，而是没那么急迫的需要。” 田震轻轻点头，说道：“这个想法你以前好像说过。也怪不得你不愿意说出来。这的确是和现在的.不太相符。不过你说的是有一些道理，就像那个水桶理论。一个国家的国力强大与否，很多时候并不是取决于最高的那块板子。” 其实胡杨一开始就知道，这段对话其实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表现出初生牛犊的冲劲，三年超英五年赶美的干劲。 然而，胡杨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虽然很委婉，但他依然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关注科技的最前沿是对的，也是必须的。一个国家级的结构，必须时刻了解科技的最前沿。但就像他说的，关注和追赶是两回事，知道和做到也是两回事。 在和胡杨交谈之后，田震又对大家说了一段话。主要的意思就是鼓励大家，不要因为有差距而气馁。虽然客观的说差距真的不小，但我们还是要有信心。 思想动员之后，考察团来到了西门子集团的总部。同样都是大型跨国企业，西门子的厂区，则完全是一种现代到有些未来科幻感的风格。 西门子的总部并没有任何生产线，只有进行研发的实验室在总部。所以他们也只能参观这些实验室。 其实家电制造业中所包含的科技含量，一点也不会比汽车制造业少。 新材料、新芯片、新的电路设计、新的产品设计，这些东西的技术含量很高。 但是这里并不需要五轴联动高精度数控加工中心。所以带给大家的直接视觉冲击，明显要小很多。 而对胡杨来说，西门子集团在他心里的位置排序是要高于巴伐利亚机械制造。 西门子也是一家超过百年的企业。一直以来都是电子电气工程领域的先驱者。在他们手中诞生过很多次世界第一。这个领域中的研发力量非常强大。 另一方面，西门子公司与中国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依然受制于“巴统”的限制。但至少是愿意与我们合作的。 就在刚刚过去的1984年，西门子刚刚为我国建设了第一条高压直流输电线。 这条输电线可以将1,200兆瓦的电力，从位于长江中游的当时中国最大的葛洲坝水电站，输送到远在上千公里之外的sh市。 此项工程计划于1990年之前完工。充分显示了西门子在安装高技术设备方面的专业性及其产品的可靠性。 而这更多也是展示出了，更多的合作的可能性。 在研发实验室的考察时间不长，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后面的谈话环节。田震团长代表考察团和中国工业及机械主管部门，表达对于西门子公司的感谢，并强调了之前合作的重要意义。然后就是希望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按考察团的级别来说，原本是没有资格代表国家和西门子谈合作的。不过这回情况特殊。因为大隅公司的事情，德方对考察团的热情程度明显相较上次提升了不少。 包括安排的这些考察目标，都是德国现在最顶尖的企业。而像研发实验室，核心装配生产线这种敏感的地方，以前我们都是没有机会参观的。 所以说现在正是谈判的最佳时刻，打铁要趁热才行。说现在是“蜜月期”是有点夸张的。但现在的确是两国工业领域，近十几年来关系最好的时候。 田震的心里很明白这一点，所以立刻进入了状态。不奢求这么短时间就谈出成果来。但至少要为以后的谈判，打下一个更利于我方的基调。 经过大半个下午的谈判之后，考察团领导们紧急开了一个会，并且打了好几次越洋长途。最终决定将这个谈判调整为最重要的目标之一。必要的时候，可以自行改变既定行程。 胡杨今天也是很快的结束了晚餐，用得还是那个很累的借口。大伙都已经习惯了他吃了饭就要睡觉的作息时间。只是会在背地里，稍微吐槽一下这个小伙子体力真是差。 离开餐厅之后，胡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马上回房间睡觉。而从没有监控的消防通道上楼。 这两天胡杨已经摸清酒店的结构，对这里的住客的情况也进行了梳理。胡杨带着两根发卡去了几个已经踩好点的房间，并在里面借了一些东西。 最后胡杨撬开了一间确定没有人使用的房间。在这里把刚刚借来的东西，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十几分钟后，离开这个房间的胡杨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手工订制的礼帽，小羊皮的手套，头层牛皮的短靴。 胡杨的脸色要苍白很多，黑眼圈浓重，最大限度模糊了蒙古人种的面部特征，并强调了线条和棱角。年龄看起来也老了一些，给人的感觉是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感觉。 他的左边口袋里有雪茄和一个银质酒壶，里面装着单一麦芽威士忌。右边口袋里有个小盒子，里面装着某种著名的白色粉末。那张最重要的不记名债卷，则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胡杨对今天的扮相还是非常有自信的。就算遇到考察团的熟人，他也不会轻易被认出来。外形的伪装固然重要，但内在气质的改变才是最核心的伪装。 精致体面的打扮，加上略带阴沉的气质，加上将近190公分的消瘦的身材。十个人里会有九个把他认作是英国人。甚至都会立刻脑补一套人设给他。 走到酒店门口，门童立刻为他叫了一辆出租车，一张小面额纸币也在下一刻毫无烟火气的塞进了这位门童的手中。 门童职业同时也发自内心的说道：“先生，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胡杨矜持的微微点头回应。 (本章完) 第138章 街角酒馆 第138章 街角酒馆 回顾人类历史，从没有哪一个百年之中，发生如此多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大事。 不管以什么标准进行筛选，相信第二次世界大战一定会榜上有名。而身在德国，这种感觉会特别强烈。 八十年代，还有很多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人活着。除了军人和平民之外，还有一小部分是已经逐渐被很多人忘记的。他们就是逃跑并藏匿起来二战战犯。 有人没有忘记，他们一直在努力追踪这些战犯。这些人被称为“猎人” 提到这些“猎人”有一个代表性的人物，就不得不提。西蒙·维森塔尔，他曾说过：“不管他活到多老，都不会允许那些没人性的战犯杀人犯安然死去。” 猎人大多都是有组织的，有国家组织也有民间组织。很多民间组织的都为战犯设立了奖金，而这些战犯的财产也都被默认为奖金的一部分。 这就为猎人们追捕战犯的行为，提供了彰显正义之外的另一个的重要动力。 胡杨乘坐的出租车来到了一个普通的酒馆门口。这里不算是繁华的区域，但总比老城区要好上一点。至少这个时间街上还有行人。 酒馆的名字很普通就叫街角酒馆，门口装潢也和名字一样的普通。但胡杨知道在这个酒馆里面有一群并不普通的人。 推开门，胡杨立刻闻到了一股混合了烟草和酒精还有汗臭的味道。光从味道上就可以判断，胡杨这一身体面的装束和这里的基调并不相符。 酒吧里面现在很人热闹，最中央的桌子上，两个狗熊一样的壮汉正在掰着手腕。周围都人在给他们加油。很显然，这是一次有赌注的比赛。 很快他们分出了输赢，反而是块头略小一点那个人获胜。在享受众人欢呼之后，他也从庄家手里拿到了一叠纸币。 壮汉并没有把钱揣进口袋，而是说道：“下一轮是我的。”就在壮汉准备走向吧台的时候，挂在那里的小钟却先一步被人敲响了。 按照酒吧的规矩，敲钟就是请所有人喝下一轮的意思。听到这个声音，酒吧里所有人的都举杯向敲钟的人致意。而这个人就是乔装之后的胡杨。 胡杨手里端了一杯威士忌，看向那位刚刚获胜的壮汉，用眼神发出了邀请。 吧台边，壮汉坐到了胡杨身边，酒保立刻给了他一大杯的啤酒。 壮汉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杯摸了摸嘴：“谢谢你的酒。” 胡杨用一口地道的德语说道：“你可以叫我胡克。有人向我推荐了，莱克少校。” 壮汉，也就是莱克少校，看了胡杨一眼：“我不认识你。” 胡杨低沉的说道：“推荐你的人说，有两件事是莱克少校不会拒绝的，钱和**。” 当然没有这么一个推荐人。如果非说有，那就是上辈子的胡杨。莱克少校的确是一个少校，曾经是德国gsg9反恐怖特种部队的指挥官。退役之后召集了一些同僚做起了雇佣军。捕猎是他最喜欢的“工作”之一。 莱克少校的人生颇有些传奇色彩。无论是和**的渊源，还是退役的原因都是有故事可讲的。但胡杨对这些并不好奇，他关心的只有莱克他们的专业能力。 莱克少校与胡杨对视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或许他是对的。” 胡杨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名单在这。你需要多久？” 莱克说道：“给我十五分钟。” 胡杨把信封推了过去：“那么，下一轮你请。” 酒保再次敲响了那只迷你的小钟，欢呼声又一次响起。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来到莱克身边，从他手里取走了那只信封。 十五分钟，这个男人准时的出现。他的手里除了信封之外，还多出一叠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文件。 虽然他很想克制，但显然不是很成功：“莱克，你需要看看这个。”一边说一边把文件打开。 胡杨并不好奇文件里有什么内容。因为不管有什么，都不会不他了解的更多。 那个信封里有三个名字，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战犯。关于他们的资料，其实在只要稍微注意一下报纸就全都会知道。这也算是穿越者福利之一。 实际上胡杨知道的战犯信息远不止这三个。这其中两个人的备选理由非常简单，他们都过的很不错。 过得不错的意思就是，他们现在都很有钱。这两个战犯都是携带者战争中掠夺的财富，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之后过起了富翁的生活。其中一个还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至于另外一个，他是一个特别存在。 按照默认的规则，抓住**战犯的人除了悬赏奖金之外，还可以从充公的财产中按一定比例得到分成。这两个人都有一笔数量不菲的财产。 莱克很快就抓住了这个两个重点，然后便把胡杨请到了后面的储藏室。 关好门莱克说道：“这三个人我们已经确认过，的确是在名单上的人。” 胡杨微微点头说道：“让我们简单直接一点。我想要雇用你们完成这些三次捕猎。佣金的支付方式我有两套方案。一种，你们获得所有收益的20%。另一种，是10%加上90万马克的不记名债卷。” 说着的胡杨抽出了那个装着不记名债券的牛皮纸袋，直接递给了那个精壮的男人。 胡杨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而他们的检验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人点头，证明他认为这张无记名债卷是真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胡杨和莱克的手握到了一起。他们达成了协议，并确认了大部分细节。 莱克最终选择了不记名债卷加总收益10%的方案。 首先总收益有多少，现在并不能确认。自然也就不能确定10%是否超过90万马克。其次则是因为胡杨同意将这张不记名债券现在就给他们。不管是叫订金还是预付款都好，总之胡杨并没有带走这张不记名债卷。 在欧洲自古以来就有用雇佣兵作战的传统。大名鼎鼎的黑森雇佣兵就出自德国。所以在欧洲很多地方，雇佣兵都是合法存在的，他们的雇佣协议也同样是受法律保护的。胡杨和莱克就签了一份这样雇佣合同。 离开酒馆之后，胡杨又叫了一辆出租车。没多久他就自己被跟踪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莱克的人。 虽然发现了跟踪者，但胡杨并没有让司机改变目的地。因为他现在并不是要回酒店。 胡杨今天晚上的行程还没有结束，他还有一个人要去见。而这个人并不怕那些雇佣兵知道。他们早晚都会认识。 德国应该更准确的说是德国***在二战中，对犹太人所发下的罪行的已经不需要赘述。而在战后犹太人对于德国的态度，却并不像亚洲各国对于日本那样强烈。 这样的结果是德国执政者与民间共同努力的结果。 1970年时任德国总理维利·勃兰特亲自到犹太人纪念碑前忏悔。面对纪念碑他双腿下跪，庄重的祈祷“上帝饶恕我们吧，愿苦难的灵魂得到安宁”。 这一跪赢得了全世界的尊重。这也是德国政府的官方态度。他们敢于正视德国的过去，并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而德国政府先后主动支付了550亿美元，用于欧洲犹太人的赔偿。 在民间，德国的大众、奔驰、西门子等企业先后拿出了50亿美元，赔偿二战时期的非法劳工。 而对待战争罪行的态度上，德国也始终是整个欧洲最严苛的国家。即便是在东西德时期，即便两边的政体和思想都不同，却都严禁任何人宣传战争和****思想，关于战争罪行的所有东西都被列为的禁品，包括“***”。 与那个拒不承认二战中罪行，保留着膏药旗，有事没事还把战犯当成英雄参拜的岛国相比，德国和德国人用行动赢得全世界的尊重。 二战之后，大部分幸存的犹太人都没有再回到德国。有历史的原因，有时局的因素，最终选择回到这个国家的犹太人的只有一小部分。 胡杨现在要去拜访的，就是一个这样的犹太人。他的名字用德语发音就是施皮尔贝格。如果用英语，就是斯皮尔伯格，就和那个著名的导演同名。 1945年他被从奥地利的集中营中解救，那时他已经失去了除了兄长之外所有的亲人，那年十六岁。 战后他被兄长带回了德国。他们都加入了追捕**战犯的活动中。而不幸的是，他的兄长在一次追捕过程中被杀，而他正在追捕的那名战犯却逃走了。 十几分钟后，胡杨乘坐出租车来到了慕尼黑的西区，这里是市区内相对繁华的地区。胡杨又走进了一家酒馆，但这一次他的穿着在这里并不显得突兀。 胡杨在门口稍站了片刻，就发现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老人向他招手。 (本章完) 第139章 给我打工 第139章 给我打工 胡杨并没有见过施皮尔贝格本人，但从年龄和面部特征上可以确定就是他。他最重要特点就是他缺少的半个耳朵。 现代的整形技术可以为他解决这个问题，而他本人的经济能力也足以支撑这笔开销。但施皮尔贝格选择留下这个伤痕，他不想让自己忘记过去。 胡杨坐到了施皮尔贝格对面：“我是胡可。” 施皮尔贝格点了点头：“我是施皮尔贝格。” 施皮尔贝格看着胡杨，虽然努力装着平静。但从他攥着酒杯的手上的可以看出，他内心并不像表面上装出来的那么平静。 这个老人内心中的仇恨，从他十几岁就种下，在他的身体里生长了一辈子。渗透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 或许他平时就是一个普通的犹太老人。但只要碰到与那场灭绝人性的屠杀的有关人事物，他便会立刻变成另一个人。这种变化是根本遮掩不住的。 胡杨坐下之后要了一杯啤酒，但并没有急着开口。在这个微妙的气氛中，谁先开口就意味着谁先失去主动权。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一会之后，施皮尔贝格果然先忍不住，说道：“你在电话里说，你有我要的东西，” 胡杨把酒杯推到一旁，慢慢的从衣服的内袋中摸出一张普通的，对折过两次的白纸。展开之后放在桌上，那是一张铅笔画的半身像，他是一个中年男人。 看到这张素描，施皮尔贝格的脸色就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血色褪去，紧接着又变得涨红、愤怒、憎恨，然后回忆以及悲痛。 等这些激烈的情绪稍稍褪去，施皮尔贝格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道：“是他，海因·斯贝茨，该死的肮脏的……。” 这种强烈的情绪反应，想要伪装是非常难的。是需要经过专业培训，并且要进行长期的训练才有可能做到。胡杨以专业的目光判断，这应该不是一次高段位的表演，是确实的感情流露。 而在确认这一点之后，胡杨现才算完全确认施皮尔贝格的身份。 就在胡杨开口之前，施皮尔贝格突然抬头说道：“等一下，这张画应该是照着照片画的。这是他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现在他应该已经超过六十岁。我怎么确认他现在还活着。” 在这么强烈的情绪中，还能敏锐的发现问题并组织完整的逻辑思考。胡杨的在心里对他的评价又加了几分。也更加让他确认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胡杨嘴角微微扬起，但脸上并没有任何笑意，这是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表情：“你想要哪种方式？拍照？录像？还是.亲眼看到？” 亲眼！施皮尔贝格听到这个词之后眼神立刻一亮。胡杨知道，这个词打动了他。 紧接着施皮尔贝格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可以亲眼真可以吗？” 胡杨干脆回答：“当然可以。” 如此干脆的回答的，反倒让施皮尔贝格稍微冷静了一点下来。他放开了手里紧紧攥着的酒杯，稍稍坐直了身体。 施皮尔贝格深吸了一口，然后又缓缓吐出，他才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需要代价的，你要多少钱？” 这个复仇的机会，施皮尔贝格几乎等了一辈子。此时此刻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哪怕是付出所有的财产。 然而，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却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钱。” 施皮尔贝格当然不会认为对面这个男人的意思是他的肉体。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是完全猜不到胡杨的想法。 但这并不影响施皮尔贝格对复仇的决心：“无论什么代价，只要我付得出。” 胡杨把就被拨到一边，说道：“我雇佣了一队佣兵。他们会找到海因·斯贝茨，清扫了他身边的所有障碍，把他绑好之后再交给你。如此优秀贴心的服务，需自然需要与之相符的代价。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施皮尔贝格郑重的点头，说道：“无论什么代价。” 胡杨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我要你为我打工，直到我不需要你的那天。” 施皮尔贝格不太确定的反问：“你要我为你工作？” 胡杨说道：“不光是工作，我还需要你利用身份提我做事。甚至可能是一些违反现有法律的事情。但你不可以辞职，只有我有权利解除这种合作的关系。” 这是一个任谁听来都会皱起眉头的条件。对施皮尔贝格也是同样如此。 施皮尔贝格说道：“这个条件如果可以调整，我愿意付出.” 胡杨轻轻摇头：“不，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条件。我只接受同意或者不同意这两个答案。” 施皮尔贝格说道：“能给我一点时间.” 胡杨冷漠的打断他：“不能。我没所有时间等，今天我就要得到答案。” 说完胡杨又叫了一杯啤酒。这个动作的意思也非常的明确。一杯啤酒的时间，他就要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施皮尔贝格在思考，谨慎的思考，艰难的思考，也不得不思考。 而同时，胡杨杯中的啤酒也在不断的减少。苍白的脸色都有点泛红，这德国的工业啤酒就是有“劲”，这个国内那些味道寡淡的啤酒完全没有可比性。 拿世界上最好的工业啤酒，和我们刚刚起步的啤酒工业比，好像也是有些不太公平。 在酿造啤酒这件事上，德国人依然秉承严谨的态度，还专门为酿造啤酒立法。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德国只是在工业啤酒领域领先世界。而在更追求个性的，小众的精酿领域表现平平。 想要酿出好酒，不论是白酒、红酒、啤酒，都有三个必须条件。好的原料，优质的水源，和足够的耐心。 胡杨一直都有建酒厂的想法，耐心他一直有，东三省有好水的地方多得是，那么差的就是好原料了。 就在胡杨构思着以后要如何发展啤酒产业的同时，施皮尔贝格在反复的纠结自后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胡杨端起就被和这位老人家碰了一下，留下一句：“会有人联系你。”就离开了酒馆。 在酒馆门口，胡杨专门还去和那两个跟踪他的人打了个招呼，并顺便把施皮尔贝格的联系方式也交给了他们。 胡杨承诺过，要让施皮尔贝格进行一次有温度的复仇。而具体完成这个承诺的人，就是莱克他们这些雇佣军。 发现自己暴露之后，这两个人也就没有再继续跟下去。胡杨在附近饶了两圈，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才离开这里。 胡杨回到酒店的时间的已经快到午夜了。到欧洲这么长时间，他从来都没有操心过时差问题。他压根过得也不是本地时间。 又回到了那个没人的房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仔细的处理掉所有痕迹。 胡杨又来到了酒店的大堂，用这里的电话打了一个越洋长途。 香港和德国时差是七个小时，现在应该已经是清晨。以胡杨对他的了解，这个时间管冲应该还没睡。 电话接通，胡杨便说道：“我这里已经完成第二阶段，准备开始第三阶段。” 管冲说道：“你那边我现在帮不上忙。不过香港这边，我已经搞定了那几个带假发的老头子。随时都可以动手。” 胡杨说道：“我回bj就开始。准备好，动静要弄大一点。” 管冲在电话那头笑道：“放心，一定大。” 胡杨说道：“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 管冲说道：“江北的情况也一切正常。木望北在上面混的也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缺钱。实际上，这也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虽然我们实际上不缺钱，但明面上的收入太少了。这样下去可能会被怀疑，那会引起很多麻烦的。” 胡杨说道：“木望北这个人心思太活，这是优点同时也是变数。要适当的敲打一下。具体是发展成自己人还是只用到那件事发生为止，你来决定。钱的事暂时还没问题，年后特种陶瓷那块就会上马，利润预期很乐观。” 管冲说道：“你要找的人，暂时在香港只找到一个。” 胡杨的声音明显有些兴奋：“接触过吗？” 管冲说道：“还没，只做了背景调查。年龄二十二，普通家庭，住公屋。排行老二，一兄一妹。” 胡杨说道：“听起来，是可以被收买的。” 管冲问道：“应该不会太难。问题是买了之后要给谁用？” 胡杨故作是神秘的说道：“一个小女孩，她有一个非常爱他的父亲。” 管冲问道：“有什么要求？” 胡杨是说道：“要保证身体非常健康，连感冒都不能有。需要的时候，可以二十小时内出发，直飞欧洲。” 管冲说道：“知道了。” 挂掉电话，胡杨心情很不错。他对这件事的期待并不高。能这么快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对他来说完全可以算是意外的惊喜。 既然这样，那胡杨接下来的计划就要稍微调整一下。让这个惊喜，尽快变成实实在在的好处。 (本章完) 第140章 祝，狩猎愉快 第140章 祝，狩猎愉快 考察团的工作重点调整之后，行程也随之进行了比较大的调整。工作内容上，现在的重点就放在谈判上。工业口这边是为主，经贸口则全面辅助。 相比之前“随缘”的那种心态，这次他们可是认真的。 这和国家层面的合作不同，与西门子公司的谈判，的主题并不是国家，而是工业部。所以性质上这可以算作是一次商业行为。因为短期内并不涉及技术转让，设备进出口等等问题。 所以“巴统”协议在这件事上约束力并不高。 而事实上，这次谈判也真的会有实实在在的收获。 在胡杨的记忆中，德国的西门子公司是中国最早应邀与中国深入合作的国际企业。 深入合作涉及的范围就很广了。西门子公司在机械工业，电子工业和电气工程方面都是世界一流水准的。所以这个合作是觉有战略意义的。 田震团长做了动员，全团上下都一改“公费旅游”放松心态，全情投入到了谈判的准备中。 作为唯一一个专业方向的德语翻译，胡杨的忙得毫无意外理所应当。好在他通过凯文借到了一台电脑。这直接拯救了他脆弱的手指。用笔写完几万字的文稿，那是一项胡杨都会感到恐惧的工作。 不过本着能者多劳的优良传统，胡杨自然的也把其他几个翻译的德文和英文的工作都接了过来。 一整天，胡杨的屋子里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都没有停过。考察团里所有人都很努力，但显然还是不能让领导们放心。吃晚餐的时候，胡杨听说国内紧急召集了另一队人，今天晚些时候就会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这一回的决心很大，反应也很迅速。这与我们之前的作风大不相同。这种改变是好的，相信也会有好结果。 而与此同时，莱克少校已经召集了他的队友，开始为接下来的“狩猎”做准备。 首先，他们按照胡杨提供的资料调查了三个人情况。其中两个都过着十分富裕的生活。一个在英国郊区，另一个在属于意大利的某个小岛上。至于那个特别的海因·斯贝茨，情况看起来很普通。 但是，作为专业**猎人。莱克少校很清楚的普通本身就是不普通的意思。战犯身上都有赏金。是一个个活生生的钱袋子。 战争刚刚结束的那些日子里，全欧洲的人都在追捕这些德国战犯。 能够躲藏二十年以上的，没有人靠得是纯粹的运气。 果然，在进一步的调查之后，他们发现了海因·斯贝茨的过往的记录。他曾经两次从猎人的追捕中逃脱。其中一次更是杀死了三名追捕他的猎人。这个人的智力，战斗能力还有残忍程度都值得他们打起精神应对。 莱克少校和他的雇佣兵队员，都是从纪律部队退役的军人。所以他们还保留着在部队里的很多习惯，比如开作战会议。 依然是那个酒馆储藏室，莱克对他的队员们说道：“海因·斯贝茨是个危险人物，我想放在最后处理。我们先研究一下这两个老富翁的情况。麦克你把他们两个的情况说一下。” 麦克就是那个精壮的男人，他在队伍中担当的是情报官的角色。 他翻开手里的资料大声说道：“古特·杜山德，化名阿瑟·登克尔。现居住在英国。长期生活在在郊外独立的庄园里。常年有一支至少六人组成保镖队伍。除此之外农场里还有二十到三十佣人马夫之类的人。” 麦克翻开另一份继续说道：“爱德华·佛伦奇，化名大卫·史威默，现居住在意大利海马礁的小岛上。请注意，这座岛都是他的。上面常年驻扎着一支二十人左右的武装力量。其他情况还要再进一步调查。但可以肯定，这会是一个很有危险的行动。” 莱克给了大家几秒钟时间，稍微消化了一下这两个人的情况。然后说道：“我们暂时只关注这两个目标。麦克会继续跟进情报，蓝斯负责准备武器，柯尔特你负责作战计划，交通工具由通讯” 与此同时，施皮尔贝格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桌上这些都是他名下的产业。既然答应了“胡克”先生的要求，他自然要付诸行动。 虽然不知道将来自己打工的内容，但肯定是需要占用时间和精力。这样一来就需要他重新调整现在工作和生活时间分配。一些不适合新节奏的工作，都是要被放弃的。 “胡克”给施皮尔贝格感觉就是一个没办法看透的人。事后回忆的那次见面，全程都是在“胡克”的掌控之中。淡定却坚决控制着话语权，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任何对抗的机会。 施皮尔贝格隐隐有一种感觉，“胡克”对他非常了解。这种感觉，让他寒毛直竖。 但也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让施皮尔贝格彻底下定决心和“胡克”合作。因为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人，就是那个海因·斯贝茨。 “胡克”先生再次出现，已经是三天之后。国内派过来的那组人已经到了，胡杨他们几个终于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 街角酒馆的储藏室里，“胡克”见到了莱克少校和他召集的所有人。 胡杨之所以会找上莱克少校，当然是有充分理由的。莱克虽然现在名声不显，只是在**猎人的圈子里有点名声。但几年之后在这个雇佣军的圈子里会非常出名。他和他的队伍在巴尔干半岛上做了很多大事。 这只队伍一共九个人，配置还是基本完整的，作战能力应该可以期待的。德国人大多作风严谨，军人更是如此。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份是雇佣兵，但气质上还是更像职业军人。 毕竟都是专业人士，他们制定的计划非常的周详，胡杨也挑不出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胡杨拿出了两份文件交给了莱克。在欧洲虽然谁都可以追捕曾经的战犯，只要将战犯交政府相关部门，就可以领取赏金。 但如果你想要的更多，那就需要向专门的战争法庭提交申请和保证金。那就可以在之后按照一定比例获得战犯的财产。当然，这部分财产必须是可以证明为非法所得的那部分。 而所谓的“非法”意思，就是指战犯在战争期间非法获得的他人财产。这其中包括黄金，珠宝，艺术品以及特殊的房产和地契。 胡杨手里的这两份文件，就是专门针对这两次行动做的备案。有了这两份文件，他们接下来才能合理合法的获得更多的钱。 两份文件都是副本，但同样具有法律效力。文件交给莱克之后，胡杨面向所有人说道：“祝，狩猎愉快。” 胡杨和莱克一起离开的储物间，在外面的吧台坐下。胡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莱克，说道：“这是海因·斯贝茨的地址。” 莱克拿过纸条看了一眼，随即便皱起了眉头：“这里有些麻烦啊。” 胡杨想到那个地方，说道：“当然麻烦。否则我又何必特别的找到你。前两次行动都可以视作练兵或是演习。如果两次都能顺利完成，那这最后一个你们也有机会。如果不行，我会换人。” 莱克收起了纸条，说道：“胡克先生还真是直接，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胡杨端起酒杯：“我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那些手续办起来真的很麻烦。我最讨厌麻烦。” 莱克的酒杯与胡杨碰了一下：“一定不会有麻烦。” 胡杨喝了一口啤酒，说道：“我的代理人，你接触过了？” 莱克问道：“什么代理人？” 胡杨说道：“施皮尔贝格，一个老犹太人，前猎人。” 莱克略微有些惊讶的说道：“他是你的代理人？我们的确接触过，但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的代理人。” 胡杨说道：“你现在知道了。如果顺利的话，狩猎的一应收益都会由他代我收取。另外，他会参加海因·斯贝茨的行动。我给他的承诺是一次有温度的复仇。” 莱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这会大大提高行动的风险，我担心会因此影响最终的行动结果。” 胡杨说道：“我理解你的担心，但这个决定不会改。如果风险评估过高，就增加人手。如果你找不到足够的人，那就我来想办法。” 莱克疑惑的看着胡杨：“你来找人手？” 胡杨看着莱克的表情，略带不屑的说道：“你的演技并不怎么好。我知道你已经看出，我现在的身份甚至长相都可能不是真的。你肯定已经调查过我但什么都没有查到。” 说到这胡杨微微一笑，然后喝了一大口啤酒：“我想告诉你。没错，你猜对了。这不是我真实的外貌和长相。名字自然也不会是真的。之所以会找到你，是因为我的人在这里行动很不方便。但如果真到了必须的时候，我会把他们调过来。” (本章完) 第141章 废旧金属回收 第141章 废旧金属回收 月黑杀人夜，风高防火时。这是一句中国的老话，说的却是一个普世的道理。 天黑好办事。 英国北部，格拉斯哥远郊的一座农场外。莱克少校的队伍在面包车内做着最后的准备。 一身黑色作战服的莱克说道：“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狩猎，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次。不要杀人，没有必要不要开枪。进入、控制、撤离.” 司机留在没有熄火的车内，其余八个人分成三组，从不同方向潜入农场之中。 小心的避开了那些简易的警报装置，负责抓捕的四人组成功的进入了目标建筑。而另外两组人要负责解决那一队保安。 莱克在确认三个小组都到达预定位置之后，下达的开始是狩猎的命令。 很多人都被影视作品误导，以为装了消音器之后，枪械就真的只会发出噗噗噗的声音。而实际上，还没有哪一种消音器能达到这种程度。 最基本的子弹出膛声是一定会有的。即便分本是降低了很多，但总还是能在黑夜中挺到一连串啪啪声。 正如莱克希望的那样。他的队员们充分的体现出了专业的水准。 精准，迅捷的完成了既定任务，然后撤出了农场。整个过程有人受伤但并没有人死亡。目标的四肢健全意识清醒，除了被吓到其他都还好。 因为已经提前备案，所以接下来只需要把目标任务送到指定地点，交给指定的人。剩下的就是等待机构认定身份，进一步调查和清算。 战犯的赏金，会在确认正身之后就发放，只要交税就可以了。而另一部分，则会拖的比较久。这涉及到很多调查和清点。而且要通过法院的正是判决之后才能生效。这需要经过一个可能会很漫长的诉讼过程。 不过好在也只是时间会拖得久一点，钱总还是会到位的。 两天之后，莱克和他的队伍回到了德国。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张数额可观的现金支票。 二十万，英镑。 按照协议，这张支票是属于雇主的。胡杨当然毫不客气的把它收走。莱克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专业的态度。但这张支票却并没有在他的口袋里放多久。 下一次行动定在一周之后。胡杨不确定那个时间他是否还在德国。所以他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替他接收那笔钱。 施皮尔贝格就是胡杨选择的那个人。就在他们上次见面的酒馆，“胡克”先生再次见到了他。这次还多了一个人，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他是叫麦思恩，施皮尔贝格的侄子。他的父亲就是那位已经去世的施皮尔贝格的哥哥。 施皮尔贝格问道：“突然找我来是什么事？” 胡杨摸出了那张支票放在了桌上：“我要你注册一个公司，这是启动资金。”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叔侄两人都先是惊讶，然后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么大一笔钱，就这么轻易的放在桌面上。他们谁都不敢去碰那张纸片。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施皮尔贝格终于还是首先开口问道：“那么，你想让我注册一个什么公司？” “胡克”先生回答道：“废旧金属回收。” 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与我们国家不同，德国城市化进程很高。废品回收早已经脱离了“捡破烂”的层级。 尤其是环保越来越多的提起，普通民众的环保意识逐渐加强。欧洲大部分地区，都开始推行垃圾分类回收推行之后。这更是形成了一个规模很大的产业。 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废旧金属回收并不是一个会让人产生向往的事业。更何况还是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人。 施皮尔贝格叔侄俩之前也曾经不止一次猜测过，“胡克”会然让他们做什么。 从合法的到不合法他们都想过。但废品回收还真没有在他们的名单中出现过。 胡杨没有管他们两个的反应，继续说道：“除了注册公司，还要找一块场地。距离市区可以远一点，但要足够大。最后周围还有可以扩建的空间。” 麦思恩忍不住说道：“对不起，我要打断一下。我不是很明白.” 胡杨也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你们不需要明白，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我们的底线都是不做违反法律和人伦的事。只要没有越过这两条线，都在我们的协议范围之内。” 麦思恩还想说什么，但施皮尔贝格的轻轻拍了拍他，说道：“胡克先生说的没错。只要不违反法律和道德，我们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胡克”先生赞许的点了点头：“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公司的业务范围，这很重要，请注意听。” 稍作停顿之后，胡杨接着说道：“第一部分就是金属回收。金属以及金属制品原则上都在收购范围内。但与机床以及数控设备相关的，则是必须要收购的。而这一类物品在收到之后要统一妥善存放，不能随意处理。” 看到两人点头之后，胡杨继续说道：“第二部分是拆解业务。废旧的厂房，大型机械设备的拆解回收。前期你们的工作是购置相关设备，准备宿舍以及雇佣外籍工作人员的相关资质手续。” 听到“胡克”先生的最后一句话，叔侄俩对视了一眼，似乎是都发现了什么。 施皮尔贝格思考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是哪个国家代理人？” 胡杨脸色不变，反问：“哦，怎么会有这种看法？” 施皮尔贝格说道：“我的工作虽然不是和机械相关，但我的哥哥是一个很优秀的钳工。而麦思恩也曾经在大学学过机械设计专业。所以我们都知道，有一些设备和技术是不能出口到某些国家的。我想，你就是其中某个国家的代理人。想要通过购买废旧设备的方式，把有价值的东西混在废旧金属中运出去。” 胡杨没有否认，因为这件事根本没有否认必要。拆解业务的部分，他是准备从国内弄一批资深技工过来做的。中国护照一亮，就什么都藏不住了。他倒是很满意的这对叔侄的反应。说的这么明显，要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那胡杨就真的要考虑，是否能相信他们的能力。 胡杨说道：“没错，我是在替中国人做事。” 从这对叔侄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胡杨这么坦白的反应，再次让他们感到惊讶。一般来说，这种事不都应该藏着掖着，搞得神神秘秘才对吗？ 而另一方面，他们这么直接的提出疑问或者说质疑。其实也存着一种，揭穿了你的秘密，或许就不会再跟我们合作了的心思。 胡杨现在这个“胡克”的扮相，的确透着一股阴森的气质。而且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云里雾里的诡异感觉。 施皮尔贝格，说道：“很感谢您如此坦白，但我不认为这个方法是可行的。相信您也不是第一个到欧洲或者美国去的人。而如果他们成功了，您也不会来到这里找到我们，对吗？” “胡克”先生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但那张化了妆的脸，无论怎么看到都会感觉有点僵硬和诡异。 “很感谢你的提醒。但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做，做到我的要求就可以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保证。你们经手的所有操作都是合法的。至于你担心的部分，那是我的问题。所以，现在给我一个答案。你们是要带走这张支票，还是把它还给我。” 施皮尔贝格，想了一下说道：“我想和麦思恩单独谈一下。” 胡杨说道：“五分钟够吗？” 施皮尔贝格点头：“够了。” 五分钟后，胡杨离开了酒馆。最终他并没有带走那张支票。 这当然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对叔侄的确都很理性，思维也很敏锐。但他们对于复仇的执念，却是盖过了所有这一切。这也是胡杨选择他们的重要原因。 无欲无求的人最难控制。而反之，只要抓住一个人最核心的欲望，就一定能控制这个人。 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这是胡杨这辈子，目前为止经手的数额最大的一笔钱。当然，那张伪造的不记名债卷是不能算的。 这件事其实胡杨筹划了很久，就是为了能在德国扎下一根桩子。但也只是扎下一根桩子而已。 施皮尔贝格有一点说的没错。即便他们能买到废旧的机械加工设备，也根本运不出德国。就算能离开德国也出不了欧洲。 在胡杨之前，的确有很多人曾经想要做成这件事。但结果，一定都是失败的。否则也就是不需要胡杨来做。 胡杨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德国这家废品收购公司只是其中一步。由两个可以控制的德国人开办的公司，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再接下来，胡杨会从国内送一批技术工人过来。主要会以钳工为主。他们的任务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那些有价值的零件。把这些零件拆下来，然后好好的保存。等到未来时机成熟的时候，全都打包一起送回国去。 (本章完) 第142章 登岛 第142章 登岛 考察团的人员构成，搞技术的人比例很大。毕竟是目的就是为了考察新技术而来的。 而谈判这种事则是另外一个专业范畴。考察团这边在提供了一定技术方面的资料支持之后，其实大部分人就都闲了下来。 领导们一合计，要不咱继续考吧，于是继续临时中断的考察行程。 当然，过程不会是这么随意的。一定是经过了慎重的思考和沟通之后，再得到了上级领导的批准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决定。 不过考察团还是留下了几个人，加入了谈判小组中，这其中自然包括胡杨这个技术方向德语翻译在内。 能够用这个理由留在德国，对胡杨来说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其实他已经准备要找个理由请个假，在德国多留上几天。现在倒也省下他不少的麻烦。 谈判组这边预估的时间是一周到半个月。这个时间表的跨度太大，其实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大约就是先谈着，其他就走一步看一步。 当然，计划肯定还是有的。但国际性质的谈判，变数总是非常多的，谁也不敢说能完全掌控，最多也只是控制大致的走向而已。在这种谈判中，胡杨也很难发挥什么重要的作用。 所以他也能心安理得的，把时间都安排给自己的事。就在考察团离开德国后的三天，也就是英国那次行动之后的第六天。胡杨同志因为疑似患上传染病，而被医院强制隔离。而隔离时间至少是三天。 因为是单纯的医疗问题，所以考察团这边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在内部对所有人都进行了一次简单的体检。其实也就是去酒店医务室里，让那里的医生进行了最初级的检查。心跳、血压、体温还有目测。 万幸的是，除了几个人的血压有点高之外，大家都还算是健康。 至于胡杨，当然没有得传染病。他只是收买了一个大夫，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威胁。让他替胡杨制造了一次传染病误诊。 而他自己则跟随莱克的队伍一同行动，分批进入了意大利。莱克通过中间人租了两艘船。他们的目标就是海马礁的那座小岛。 爱德华·佛伦奇，化名大卫·史威默。现在的身份是个有钱的退休老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很有钱的退休老人。 有钱到买下了一座小道，建了一片豪宅，雇佣了几十个佣人，并常年豢养了超过二十名职业雇佣军守卫这里。 作为一个战犯，爱德华活得算是很高调的。这与他本身是一名不常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军医有关。 二战中，他一直从事的是人体研究，手段极其残忍变态。他的研究所里并没有幸存者存在。包括一共工作的人，都几乎被他全部毒死。 因此几乎没有任何目击者，所以对爱德华的通缉是源于战后对机密资料的调查。他们在资料中发现了爱德华，然后只凭着几张档案中的照片开始了对他的通缉。 实际上，在胡杨的“上辈子”中，爱德华·弗伦奇也不是因为战犯的身份被抓的。 爱德华·弗伦奇有反社会人格，是一个天生的冷血变态。这些特质并没有随着时间在他的身上消失。实际上他从没有放弃杀人这项“爱好”。最终爱德华被抓之后，调查人员在这座岛上发现四十多具不完整的残骸。他们相信，这并不是全部。 因为连环杀人被抓之后吗，他们才在这里发现了他曾经是个**。因为这件事的传奇性，很多媒体都曾经报道过。 而胡杨则让这件事提前两年发生。 小岛的面积有大约两公顷，面积可不算小，但建筑物看起来并不算多。能买得起小岛的人，当然不会还差钱盖房子。但问题是，如果是想盖很多大房子，又何必去买一座小岛呢？ 所以一般类似的情况，都会尽可能保持岛上的自然状态。不过密室肯定是有的，而且规模应该不小。 守岛的雇佣军有二十五到三十人，战斗力应该不会太差。但因为这里已经太久没有什么冲突发生，所以警惕性方面可能并不会太高。但并不能期待对手犯错误。 莱克他们的前期的情报工作，着实下了一些工夫。对明暗哨，巡逻路线，监控等等都有了一定了解。相对应的，人手方面也莱克这边也增加了五个人。其中就包括“胡克”先生在内。 船在距离登陆地点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停下。全体都要武装泅渡这一百米。进攻计划并不复杂，因为里面的情报并不够充分，所以无声潜入的可行性并不高，所以只能从三个登陆点同时发动进攻。务求最短时间内攻入爱德华的住所。 这一次莱克就不再要求只伤不死。都是这一行中的专业人士，放水无异于自杀。这必将是一个流血的夜晚。 “胡克”先生的加入，并没有收到什么欢迎。相反，一个不了解的人进入队伍，更多的时候是要产生负面影响的。没有信任，缺乏默契和配合，更多的时候算是拖累。 但是，“胡克”作为雇主是他们无法拒绝的。但最终他只得到了一支年不小的史密斯维森1911，还有四只备用弹夹。 虽然枪的老了一点，但好在枪况还不错。弹簧和枪管都是刚换过的。扳机略微重了一点，但这个问题胡杨自己就能解决。 虽然枪械上只有手枪，但其他防护设备在胡杨这里都没有打折扣。就连头盔都给胡杨弄了一顶。而他也是队伍里唯一有头盔的人。 而“胡克”先生在下船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个头盔弄掉了。现在估计已经沉入了湖底了。 “胡克”的位置在队伍中的中段，身前身后一直都有人。就是生怕他会出什么问题。好在“胡克”一直表现的都不错。 第一步登陆的过程很顺利，没有被岛上的守卫发现。所有人都成功的进入攻击位置。只等莱克发出命令，就开始行动。而意外的情况，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嘭···嘭嘭···· 连续几枚烟花升空爆炸，绚烂的烟火瞬间就暴露的雇佣兵们藏身的位置。虽然当下声光都很乱，但还是有卫兵发现了入侵者。于是他好犹豫的开了枪，而雇佣兵一方自然立刻还击。 就在这烟火的映衬下，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交火。很明显，之前的计划已经流产。莱克果断命令开始强攻。 短兵相接只能看军事技能的水平。枪法，反应，配合还有勇气。胜负和生死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胡杨对这种环境很熟悉。前一秒还是活人，下一秒就变尸体。一切发生的就这么快，眨一次眼的时间都不够。 试试最终证明，莱克他们这队人的能力更强一些。但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死了四个人，剩下几乎全部挂彩。唯一一个毫发无伤的人就是神奇的“胡克”先生。 “胡克”先生不仅毫发无伤，而且不声不响的打光了所有子弹。 然后还带着他们成功的找出了目标爱德华的藏身地。那是一个变态的藏品室，里满是他从受害人身上获得的“战利品”。这是整个小岛上最隐蔽和坚固的地方。 但是，没有什么保险装置是毫无破绽的。而装活人的装置，要比保险柜和金库这种装死物的装置破绽更多。 除了可以通过最常规的思路撬锁打开之外，还可以通过换气系统入侵，因为人是要呼吸的。 就算有一套内循环系统，也还是需要用电的。就算你用电池供电. 好吧，要是做到这个程度的确是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电池的电量肯定有限，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但只要是有限，那就可以以此威胁里面的人。 实际上，胡杨也就是这么做的。 他通过门口的监控告诉爱德华，如果他不在一分钟内开门。他就把这扇铁门从外面焊死。 说一分钟就一分钟。 胡杨多一句话都再没跟爱德华说过。他直接搬来焊机开始焊大门。 爱德华主动打开大门的时候，胡杨已经完成了将近一米的焊缝。 一天之后，胡杨独自回到了德国慕尼黑。莱克留在意大利处理后续的问题。这次动静弄得有点大。双方加起来一共死了二十多个人，这必须证明爱德华是战犯之后，他们才能证明这次行动的合理性。否则，莱克他们就是一群越境行凶的凶徒。 当然，罚款还是需要交的。毕竟他们对意大利国境内的财产造成了侵害。 而“胡克”先生并没有猎人的身份，所以他早一步自己离开。至于爱德华会不会把说出来，“胡克”先生已经不在意了。因为这是“胡克”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本章完) 第143章 h·w金属回收有限公司 第143章 h·w金属回收有限公司 彻底让“胡克”先生消失之前，他最后给莱克和施皮尔贝格都留下了胡杨本尊的联系方式。 回到德国之后，胡杨并没有立刻回到医院，而驱车到了慕尼黑里姆机场。这个机场是胡杨第一次来。因为这里92年就关闭了。取而代之的是慕尼黑弗朗茨·约瑟夫·施特劳斯机场。 胡杨专门偷了一辆面包车开到了机场，自然是为了接人的。凌晨四点十分，一架从香港直飞此地的航班落地。 其中有八个人陆续走进停车场，按照不起眼的标记，找到了胡杨那辆面包车。 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是一个胖子，胡杨看到那张脸之后，着实吓了一跳。 胡杨惊讶的问他：“管冲，你怎么来了？” 管冲一脸的淡然的说道：“想来，就来了呗。” 如此任性的回答，让胡杨完全接不下去。好在管冲自己接了下去。 “要知道，以后我是肯定登上各大情报组织关注名单的人。不趁着现在还能随意出境的时候出来转转，以后可就没有这么轻松的机会了。” 这个理由听着真的很不谦虚。但胡杨还是劝道：“一个普通的商业情报组织，不会那么被重视的。” 管冲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冷笑：“普通？商业？你确定？” 被他这么一问，胡杨真有点心虚：“差不多吧。”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不管是心照不宣也好，是看破不说破也好，反正这件事就聊到这里。 再说反正管冲已经来了，总不能让他坐下一班飞机飞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有他在，胡杨也可以轻松不少。 面包车从机场出来之后，直奔慕尼黑近郊而去。施皮尔贝尔叔侄俩的动作很快，已经租下了片足有一公顷的工业用地。这些原本属于好几家工厂，但都在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的这个阶段里陆续倒闭或者迁移。 城市化初期，工厂会从失去迁移到近郊。中后期，除了高科技含量，高度机械化，低污染的少部分企业之外。更多的企业会向更远的地方的迁移。 而相对的，低技术附加值，高污染的企业则会彻底离开。迁往人力成本更低的国家。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是这样一个定位。“世界工厂”就是这个意思。 这片工业用地并没有花施皮尔贝格多少钱。因为他们需要自己承担拆除原有厂房，平整土地的费用。还有消除因此造成的环境影响的费用。 在人工成本很高的国家，这些费用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刨除了这些之后，整体费用就会下降非常多。 基于德国人骨子里的严谨，他们盖房子的速度是非常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想要非常结实的房子。 一栋普通的公寓他们能盖上一年多。需要考虑各种环境因素下房屋结构的变化，以及做各种测试。任何一项有问题，都要停下来。 这些厂房胡杨短期内是不打断拆掉的。至于改造或者加盖也是不会考虑的。在这里就算砌一堵墙，也要符合德国本地的建筑标准和检验流程。所以什么都不做，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今天的早些时候，这里才重新通了水电。至于居住条件，暂时只有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床垫和毯子。 到达厂区里唯一有灯光的建筑门口，施皮尔贝格叔侄俩就等在那里。胡杨并没有要求他们这么，但也没有明确的禁止。 严格意义上讲，这是胡杨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所以胡杨下车之后说的第一句是：“你们一定就是施皮尔贝格和麦思恩。我是胡杨，你们接下来将与我直接联系。” 叔侄俩带着几分谨慎的与胡杨的握了手。施皮尔贝格说道：“欢迎来到的德国。时间太紧，我们能够准备的并不多。” 胡杨说道：“没关系，我们不是来度假的。” 这时麦思恩说道：“他们是技术工人？” 胡杨看了一眼从车内鱼贯而出的老兵们，说道：“可能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他们的专业是另一个方向。很快你们就会了解的。” 很快他们就真的会了解。管冲这趟过来，除了他自己和助理之外，还带来了一个保安小队。 他们每个都很熟悉，是所有老兵中训练时间最长的，也是状态保持最好的一组。原本他们只是在香港待命，但莱克这次损失的人手太多，胡杨肯定他们的战斗力已经不够。所以只能把这组老兵全都调到这里。 至于管冲和他的助理，还有其他重要的任务。 面包车就留在这里，胡杨搭施皮尔贝格叔侄的车回城。路上胡杨和他们进行了一番长谈，内容主要是关于这个公司还有接下来的复仇之旅。 公司的名字是“h·w金属回收有限公司”。经营范围之前已经说过。现在主要是具体的手续和细节。重点还是在后面的复仇之旅。 但从一开始就产生了矛盾。侄子麦思恩也想要去，但叔叔施皮尔贝格极力阻止。 侄子的理由是要父亲复仇。而叔叔的理由则是，他自己死了也无所谓，至少还有麦思恩来延续家族和承担责任。但如果连麦思恩也死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胡杨也更倾向于只带一个人去。这就跟莱克他们不太欢迎“胡克”先生的理由一样。 比带一个人陌生人加入队伍更糟糕的，那就是带两个。 不论是为父报仇还是为兄报仇，在任何一个民族的价值观中，都拥有极高的优先级。 所以胡杨最终提出了一个方案。在出发之前，他们叔侄俩都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至少要具备基本的战斗能力，培养出一定的默契，熟悉命令和战斗队形。 而这个过程中，他们会对麦思恩设定一个标准。只要他能达到这个标准，那他就可以随队一同踏上复仇之旅。如果没有，那就到此为止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个标准和施皮尔贝格的不一样，要高出很多。 两人同意的这个方案之后，接下来的部分就都没什么大问题。 胡杨回到那座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天亮了。悄悄的摸进自己的病房，胡杨美美的在床上睡了一觉。 一觉睡到中午，胡杨又在医院吃了一顿病号餐。 下午在那位医生的办公室里，胡杨当着他的面曝光了一卷胶片，然后他拿到了一份医院出具的病例报告。 结论是，误诊。 身体重新健康起来的胡杨，带着病例回到了酒店，向现在的领导报到。 照惯例接了一番教育和鞭策之后，胡杨带着工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几天谈判进行的还算顺利，但进度其实并没有推进多少。主要焦点就是集中在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多少便利条件。 这是一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缓慢过程。这个时候急不得，更不能急，谁先失去耐心谁就失去主动。 当然，道理谁都懂。但真的到是实际中，很多因素会产生影响，所以最终结果会在未来的什么时候产生，胡杨也猜不出来。 胡杨也关注了一下考察团那边的动向。他们已经顺利到了英国，著名的工业城市伯明翰。这里是仅次于伦敦的，英国第二大国际城市。基本上，所有重要的数据都是英国第二。 伯明翰是全英主要制造业中心之一。工业部门繁多，以重工业为主。世界最大的金属加工地区，有黑色冶金、有色冶金，机床、仪表、车厢、自行车、飞机、化学、军工等工业也很重要。 汽车工业规模很大，有英国底特律之称。伯明翰是全世界最大最集中的工业区。 英国25%以上的出口产品是在伯明翰区域制造的。 金融业和旅游也发展相当迅速。伯明翰是现代冶金和机器制造工业的创始地，同时也是全国主要铁路、公路干线和运河网的交汇点。 伯明翰也是考察团的最后一站。除了考察工业之外，还有城市规划的，经济规划等等方面。 考察时间原本计划是一周，但现在可能会缩短。不出意外的话，胡杨应该是赶不上去和他们汇合了。 作为老牌工业强国，英国自然也是“巴统”的发起国之一。和法国一样，考察团方面对这里的期待值并不高。 有了德国那边的收获，考察团这次出访已经算是成功的了。所以到了英国以后，大家的心态都很放松。加上时间安排还比较富余，大家也可以稍稍放松的逛一逛看一看。 据说因为德国那边的工作出色，团长田震大手一挥又给每人都加了一笔奖金。这样以来几个人一凑，就又能买好几个大件回去。 胡杨是从另外两个人留下的人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当然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这份奖金他们也有。虽然这笔钱他们现在拿不到，但会折算成人民币等他们回国之后再发给他们。 回到房间之后不久，胡杨就接到了莱克的电话。 “您好，是胡克给我的这个号码。” “晚上九点，街角咖啡店见。” (本章完) 第144章 我的人 第144章 我的人 晚上九点，胡杨准时出现在街角酒馆。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储藏室。 这里并没有往日的热闹，只有麦克一个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随队参加上次行动的。 因为他的肺曾经的刺穿过一次。别说武装泅渡一百米，就连儿童泳池他都游不完全程。 乍见胡杨这张东方面孔，让麦克十分警惕：“你似乎走错门了。” 胡杨用德语说道：“我和莱克约了九点。” 麦克反问：“莱克是谁？” 胡杨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应该就在那扇门的后面。” 莱克从那扇门后面走了出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主动与胡杨打招呼：“我就是莱克，请问你怎么称呼？” 胡杨说道：“hu，中国人。代替胡克和你们继续完成协议的人。我们要去一个地方，路程稍微有点远，所以我认为应该马上出发。” 所有人都看向莱克，等待他的决定。但胡杨似乎并不在意，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莱克并没有让胡杨等很久，很快他们就从后门走了出来。因为他们找不到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支持他们拒绝胡杨的要求。 胡杨启动了他刚偷来的车，然后打出了跟上我的信号。 从慕尼黑市区到他们租下的厂区，距离有将近八十公里。德国的路况还是非常靠谱的，没用上一个小时胡杨就开到了目的地。 胡杨是直接开进去的，但莱克他们的车却是在厂区之外就减速。除了司机之外，其他八个人全都下车，分散队形，步行小心的靠近那栋唯一亮灯的建筑。 标准的战斗队形，而且已经取出了随身武器，虽然只是手枪。但这已经算是带着明确的对抗意味。 但胡杨却好像对此完全视而不见。停好车之后，他就一脸轻松的靠在车门上，嘴里还叼了一根棒棒糖。 很快就有一个人踩到了东西。不是什么要命的陷阱，只是一个能弹飞几个易拉罐的小机关。 这个小机关并没有伤人的能力，却可以瞬间干扰莱克他们的注意力。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对于专业人士来说，这一瞬间足够做很多事了。 四个人影从各个视野死角中陡然而出，就在这失神的片刻，靠近了莱克他们几个人身边。虽然人数少一倍，但这种情况下，人数少并不是劣势，因为他们已经靠得足够近。 人数优势一方在这个情况下，必须要顾虑开枪之后误伤队友的情况。哪怕他们经平日进行过严格的信任训练，这个时候也很少会在第一时间开枪。而一点点的时间差，就是专业和一流的区别。 靠近、切入、一招制敌、夺枪，老兵的业务水平没给胡杨丢人。片刻之后就形成了四对八的对峙。 虽然结果是对峙，但莱克心里很清楚。这一局是他们输了。 如果对方夺枪之后立刻开枪，那结果极大可能是双方全灭。四换八，这显然是他们输了。不过这个想法如果让胡杨知道，一定会嗤之以鼻。 四换八，那完全是他的幻想。且不说这次老兵一方是徒手，就算是按照莱克的推测，胡杨也有信心，老兵一方至少能活下来两个。 啪啪啪啪···胡杨拍着手走向他们：“很精彩的表演。” 老兵一方则把枪还给了佣兵。当然，是在褪弹夹，也退出枪膛里的那颗子弹，关保险之后。 还枪是善意的表现。作为回应，佣兵一方虽然面子上有点不好看，但在莱克的约束下，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虽然依然保持着戒备，但手枪都没有再上膛，而且插回了枪套中。 莱克问胡杨：“他们是什么人？” 胡杨说道：“这都是我的人。” 莱克立刻想起了当初胡克说的话，如果他们失去了执行接下来任务的能力，他来安排人接着进行下去。 莱克的人和胡杨的人一起走进了建筑之中。下午老兵们收拾出了一个可以开会的屋子。 胡杨将双方的队长互相介绍了一下，其他人就以后再慢慢认识。 老兵这边的队长名叫庞博，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底层出身。当年他是从大学里休学去参军，为了就是能有机会亲身投入真正的战场。 事实证明，他天生就是当兵的材料。战场上的故事，足够单独写一本书。 其实不光是他，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几乎每一个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而他们这些活下来之后，还愿意再回战场的则是传奇。 莱克的履历也很精彩，两人认识之后颇有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二战已经结束三十多年，大规模战争几乎都已经消失。 所以他们都算是和平时期的军人。这个时期有幸能够参加战争，身临一线的军人凤毛麟角。而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其中最优秀的。 按照老兵的习惯，这里布置成了作战会议室。而实际上，他们也的确正要开作战会议。 以德国人的严谨风格，偌大厂区内找几块黑板和配套的作图工具一点都不困难。胡杨就让他们把三块80厘米x120厘米的黑板并排放在一起。 胡杨和管冲的助理金英沟通了一下，决定由他来说德文，金英同步翻译成中文给老兵们听。这样就可以两队人一起开会。 胡杨看着对面两队人，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个战犯。而之所以把你们都聚在一起，就是因为他藏身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靠近的。因为他在巴尔干半岛。” 拿起粉笔，胡杨在黑板上的简略的画出巴尔干半岛的地形图。虽说笔画简略，但非常的精准。一边画，胡杨一边提出问题：“莱克，帮我们介绍一下巴尔干半岛。” 莱克少校最早知道这次目标地点的人，也是亲身去过巴尔干半岛作战的人。所以由他来介绍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显然充分做了功课的莱克，毫不怯场的开始说道：“巴尔干半岛是整个欧洲现在局势最动乱的地区。局部战争频发，至今已如此。实际上巴尔干地区在历史中，就很少有安定的时候。这里是欧亚两州的接壤处，卡住了地中海和黑海的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同时这里的民族成分的复杂，宗教信仰也多样，简而言之这里就是欧洲的火药桶。” 作为欧洲的火药桶，百年内这个地区经历七次大规模的战争。希腊内战和波黑战争之后，这里才进入了相对稳定的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并不长。 近几年随着能源相关产业的发展，这里又开始了乱了起来。虽然还没有的大规模的战争，但因为某些大国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小范围的局部争端已经愈演愈烈。 莱克在服役期间，就曾经深入巴尔干地区执行过秘密任务。他也将其中可以公开的部分，在这里对大家说了出来。以便他们对这个地方有更深刻的了解。 而与此同时，胡杨也差不多完成了他的手绘地图。准确度方面，胡杨还是很有自信的，不会比一般的地图差。 放下粉笔，胡杨说道：“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现在就居住在南斯拉夫的斯洛文尼亚地区。他的真名是海因·斯贝茨，原党卫军少校。现在的化名是沃尔·伯格·斯贝茨。他的履历已经交给两位队长，你们回头组织学习一下。” 胡杨换了一根红色粉笔，在地图上标出了一个区域，继续说道：“这里是玫瑰港，斯洛文尼亚地区的重要港口城市之一。按照可靠情报，化名沃尔·伯格·斯贝茨的海因·斯贝茨就住在这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多年的经营他已经成为了当地的土豪或者也可以叫名流。与当地各个武装势力关系都很好。所以我们想要抓他的难度非常大。” 胡杨在黑板上画了一条曲折的红线：“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撤离的时候可以走水路。相应的我们潜入斯洛文尼亚的路线则全部都是山路。希望你们熟悉山地作战。因为我们将穿越一片战乱区域，就在这.” 标注的同时胡杨说道：“我计划从奥地利边境进入的南斯拉夫。这个地区去年发现了石油，虽然储量预测并不高，但已经足够引发一场局部的资源争夺战。根情报来看，争夺战依然在持续中。我们就要利用这里的动荡，快速穿插进入南斯拉夫境内。” 这个时候庞博举手示意想要发言，胡杨点头之后他说道：“那我们穿插的时候，如果遭遇攻击该怎么办。” 胡杨说道：“原则上，尽可能不发生冲突。但一旦发生冲突，就要第一时间果断消灭所有威胁。保证己方生存永远都是第一要务，请你们牢牢记住。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一旁列席的管冲突然开口插了一句：“真的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吗？” 胡杨微微一笑：“可能真的会有，到时候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们。” (本章完) 第145章 专利管理局 第145章 专利管理局 境外作战，对大多数军人来说都是一种只存在理论中的行为。除了个别几个国家的军队意外，只有以后会出现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才有在境外执行军事任务的合法性。 而现在，胡杨要他们做不仅是境外执行任务，而且要横穿一个国家，进入另一个国家。而且还是可以主动开火的那种。任何现役军人都不会收到这种命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庞博和其他老兵们才清楚的感受到，原来自己真的已经不是职业军人了。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变化，很难说是好还是坏，总之就是很复杂。 虽然单兵作战能力还可以，但军事行动的计划可不是胡杨的专业范畴。他提出整体的战略构想，具体细节还要两个队长进行仔细的推演。 这里是欧洲，不管是人文还是地理，莱克肯定更加熟悉一些。以他的为主导，这一点胡杨和庞博都没有问题。 今晚他们会通宵制定一个计划的初稿。而在接下来几天中，会对这个初稿进行反复的推演和修改。 两队人需要互相熟悉和磨合。尤其是老兵们，还要熟悉新的武器装备。施皮尔贝格叔侄俩还要进行特训。可以肯定的是，未来一周对他们来说，肯定将终生难忘。 一周时间，是胡杨能够给他们最长的时限。然后他们就必须立刻出发开始行动。行动的时间计划是两到三天，暂时也无法确定。 总共加起来十天左右，这是胡杨对谈判时间的保守估计。一旦谈判团回国，他也必须跟着离开。现在这个时期，他不可能独自留在国外。因为那几乎等于叛国。 胡杨和助理金英连夜赶制了一份中德双语的战术术语对照表。未来几天中，两队人想要准确的沟通，就要依靠这个了。 天亮之后作为助理的金英就和管冲一起离开了。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很重要的国际组织，欧洲专利管理局简称epo。 epo是根据欧洲专利公约，于七十年代末正式成立的一个政府间组织。epo的主要职能，是负责欧洲地区的专利审批工作。 该局的工作地点分布在德国的慕尼黑、荷兰的海牙、奥地利的维也纳以及德国的柏林四个城市。 管冲去专利管理局，自然是为了专利相关的事情。胡杨很早以前就把几分特种金属的配方交给了管冲。他已经在香港为这些配方申请了专利。接下来，自然是想要在欧洲也同样申请。 这些特种金属的配方，是胡杨最容易变现的记忆。但也正是因为容易，胡杨使用一直都很谨慎。这次拿出来的，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挑选出来的，不会引发大规模影响的配方。基本上都是一些小众的，使用领域狭窄的特殊合金。 怀璧其罪这四个字，胡杨可是时刻谨记在心。像这些需要公开做的事，只要有心查的话，没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胡杨和管冲的关系，甚至现在与德国人的接触，都不会是什么秘密。 查与不查，中间只是差了一个值不值得。胡杨现在拿出来的东西，虽然也有一些价值，但应该还够不上“值得”。至于那些更有价值的，就要等胡杨和他身边的人都真正强大起来之后才会拿出来。 专利申请不光是在亚洲和欧洲，将来还要去美国申请。专利这个东西就是这么麻烦。在早期都是以国家为单位。在一个国家申请的专利，只在这个国家的范围内受到保护。 而epo就提供这方面的便利。按照欧洲专利公约的规定，一项欧洲专利申请，可以指定多国获得保护。一项欧洲专利可以在任何一个或所有成员国中享有国家专利的同等效力。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简化在多国单独提交专利申请的手续，节约开支，方便申请人。 另外审批是按照统一的法律，不会因为各国不同的法律造成不同的后果。审批的效率更高，认证文件使用英法德三国语言。基本上在欧洲全境都可以无障碍阅读。 欧洲专利局是世界上实力最强、最现代化的专利局之一。对于专利的认定和保护程度和力度，与科技发展程度是成正比的。 试想，我付出了大量时间和财力研发出的东西，别人如果可以无偿的拿去使用，那我又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我们都等着那些傻乎乎的别人就研究就好了。等他们研究出来，我们就拿回来用，多开心！ 专利认证，保护知识产权，版权意识，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原创者的利益。也只有保护好他们应得的利益，才能让更多人和资源投入到这些领域之中。 在这方面，我们国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为我们在计划体制下，就完全没有专利的概念。任何技术上的进步，都应该无偿的分享给所有兄弟单位。这几乎就是一个共识。而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家都等着别人去研究。 管冲和金英这次来欧中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手里那十几种特种金属配方的专利申请下来。在之后是逛逛欧洲，还是发展一下欧洲地区的情报网络，那就看管冲自己的心情了。 熬了一个通宵的胡杨，在天亮之前回到了酒店。匆匆忙忙洗了个澡就像平时一样和谈判团的其他人一起吃早饭。 从他们的聊天中，胡杨了解到西门子一方的谈判团队很厉害。他们的风格并不是欧美惯常的那种盛气凌人，而是很有德国风格逻辑派。凡事都用事实和数据说话。 这遇到不讲理的头疼，但遇到这太讲理的也不简单。谈判团当然不是没有数据方面的准备，但和西门子一方根本没法比。人家不光有丰富的数据和资料支持，还有科学的数据模型。 经济领域使用数据模型对经济走向进行预测，在国外很多国家都是一般的操作。但对刚刚改革开放的我们国家来说，这都还是陌生的东西。 也不是说国内没有搞这方面研究的。但过去几十年的计划经济中，经济学研究还有市场研究是完全没有发展土壤的。当然现在有了，但重视程度还远远不够。 胡杨想这次之后，应该多少会有一些改变吧。很早以前就有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话没错，理工科培养的人才的确是国家建设最急需的。但随着经济的发展，我们国家整体的体量剧增。改革开放成为必然，我们必须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和交流。 而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规则。这套规则是我们没办法立刻适应的。这个时候，经济学、逻辑学甚至是哲学，这些学科也都是能够帮助我们调整思路适应世界。 不过光重视这些方面的研究还不够，关键是决策者要真的听这些真正的专家要表达的东西。 是真正高研究说真话的专家。不是那些专门挑大家爱听的说，或是专门危言耸听的那些砖家。 面对着西门子方面智商碾压式的谈判方式，我方紧急从留学人才中征调了几个人来救场。其中一个叫李亿峰的年轻人让胡杨印象很深刻。 他的履历非常耀眼，十六岁上大学，当时选的专业是数学。十八岁学完本专业所有课程，跨专业同时学了数学和哲学两个硕士学位，二十二岁考上哈佛并且拿全额奖学金。 到了哈佛依然耀眼，从哲学院又考入了哈佛最著名的商学院，现在读大二。 这个人很年轻，比胡杨也大不了几岁。理论基础扎实，对数字也非常敏感，心算能力很强。他和手里的一只算盘，就能顶一组人。简直就是一个人形计算机。 而他有这么一副天生学理科的脑子，却选了经济学作为专业。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的这种选择。但胡杨要说，这种组合简直就是绝配。 将来他肯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经济学家。但最适合他的其实并不是理论研究，而是制订经济战略，打经济战。 胡杨很看好这个李亿峰。虽然接触不多，但胡杨隐隐感觉这个年轻人的心智很成熟。换句话说就是有城府懂藏拙。 年少不轻狂，恃才不傲物，不是妖孽那就是重生的。 或许，应该找机会试探一下。 不过这个机会还不太好找，李亿峰比他还要忙，因为能者多劳嘛。 胡杨自己的工作也很多。因为每天都有很多新的资料需要翻译。即便是胡杨也要开足马力做上半天才能弄完。 接下来三天，胡杨都没有离开酒店。h·w那边没有任何消息，管冲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按照约定，只有不得以的情况下才可以直接联系胡杨。所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几天时间胡杨除了忙于翻译资料之外，还抽空打了几个电话回bj。电话肯定是打到华夏科技的也只能华夏科技。 胡杨和华夏科技的关系已经算是公开的。打到那儿谁也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本章完) 第146章 与妖孽对话 第146章 与妖孽对话 之前管冲就说过，现在咱们缺钱，缺明面上看得到也查得到的钱。胡杨在德国这一通忙活所赚到的钱，其实还是拿不上台面的那种。胡杨也实在是没辙了，才想到通过狩猎赚点钱。 狩猎的收入是两个部分，各个机构对于战犯的悬赏，还有非法财产的分成。 两次行动加起来，胡杨得到了大约六十万英镑的悬赏赏金。之所以不精确，是因为悬赏并不是用统一的货币。涉及到汇率的问题，每天都会有一点变化。 而后续的分成，估计应该是这些悬赏的两到三倍。一百多万英镑不是一笔小钱，但胡杨准备全都留给h·w金属回收。 启动资金当然用不了这么多。但后续的经营的过程中，这个公司将很难在短期内盈利。因为收购回来的那些有价值的金属材料和零件，还有那些废旧的设备都是不能再出售的。 胡杨最乐观的估计，就是在三个季度内左右达到收支平衡。至于盈利，胡杨暂时就不奢望了。 不过相比盈利，这个金属回收公司还有更重要的意义。说到赚钱，胡杨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 现在他需要解决的是，如何把钱赚到明面上。 在遥远的中国大陆，东北，辽宁，沈阳，邢鹏和孙福生他们就在为了这个理由忙碌着。两百公里之外的丹东，项凌江和李西平也是同样如此。 身在bj的赵援朝也不会闲着。胡杨临走前留给他的任务，他也在努力中。 连续忙了几天之后，工作量终于降了下来，整个谈判团都松了一口气。这还要感谢那位李亿峰同学。当然，胡杨也出了一点小力。 胡杨在翻译文件的是，偶尔发现一个数字在队列里显得有点突兀。他就随手在翻译中标注了一下。而当这个文件到了李亿峰手里，他看到了胡杨的标注。也感觉这个数字有问题。 然后他就把相关数据找出来。凭借强悍的心算能力他很快就确认这个部分，是真的有问题。然后果断放下所有工作，专注于这个数据。 他以一己之力，硬是逆推出了整个计算模型。并且证明了其中的数据错误。他证明了这个模型是有瑕疵的。也就相当于给谈判团找到了一个支点。 阿基米德说过，给他一个支点就可以撬动地区。而给了谈判团一个支点，他们就能以此为契机，撬动了西门子一方坚固的壁垒，谈判的进度也因此推进了一大步。 这么突出的表现立刻就得到了领导们的点名表扬。李亿峰没有独占功劳，把资料上标注的事也说了出来。然后，胡杨就正式的认识了这位别人眼中的天才，他眼中的妖孽。 值得一提的是，胡杨在别人眼中也算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会四国语言这种事，也不是一般人的程度。 晚餐时间，两个人坐到了角落的小餐桌上。胡杨本想请他喝啤酒，但被拒绝了。 李亿峰疑惑的看着胡杨：“你为什么喝酒？酒精会影响大脑，让思维变迟钝。” 胡杨愣了一下：“喝酒的目的就是这个啊。” 李亿峰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可惜了，原本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以你的智商应该珍惜才对。” 胡杨笑着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亿峰说道：“人生的核心意义应该是自我实现。” 胡杨说道：“马斯洛需求金字塔。” 李亿峰略显意外：“哦？你也知道。” 胡杨点头：“看过，好像还挺有道理。” 李亿峰说道：“我也认为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胡杨突然开口说道：“你觉得的苏联解体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这个问题胡杨已经准备很久了，突然问出来就是为了测试李亿峰的反应。 他先是一愣，然后是些许不可置信进而变成了不确定的疑惑，最后他稍微压低了声音对胡杨说道：“你也觉得北边的大国会.有问题？等等，你用了解体这个词。你难道认为会严重到那种程度你的依据是什么？有数据支持吗？” 额. 基本上，李亿峰的反应是没有伪装过的。所以，他应该和胡杨的情况不一样。至少，1991年之后的事他是不知道的。 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已经是觉察到了什么了。六年之后将会发生的事，他现在就能发现端倪，果然不愧为被胡杨认定为妖孽的人。 胡杨故作谨慎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才说道：“我的确认为大国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外部大环境。而且这些问题我认为都是不可逆的。” 李亿峰说道：“不可逆的意思就是，你认为那个结果是一定会发生的。这么肯定的理由是什么？” 胡杨说道：“我的理由有很多，我猜你的理由一定是和数字有关，所以先说说你的。” 李亿峰略一思索就说道：“其实说起来还真的不复杂。我之前在北清的时候接触到大国经济数据。即使按照公开的数据计算，苏联也应该要破产了。该你了。” 胡杨点点头，算是认同他这个理由。这也是胡杨自己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一个理由。 大国解体原因的原因非常多，几乎涉及到方方面面。胡杨稍微斟酌了一下选了其中几个。 胡杨说道：“原因有好几个，腐败的问题，经济的问题， 李亿峰轻轻点头：“我也听说过，工业中和国民基本生活相关的轻工业得不到重视。” 稍顿了一下，胡杨继接着说道：“当然有，还很多。我能一口气说道天亮。但这些都可以等以后慢慢说，可这菜如果再不吃可就凉了。” 李亿峰愣了一下，但马上就表示赞同：“你说的对，既然结论已经确定无误，那论证过程可以以后慢慢说。先吃饭，先吃饭。” 说完李亿峰很熟练的拿起刀叉，开始仔细的切割盘子里的牛肉的和肉肠。 果然，正如胡杨所想的那样。李亿峰是一个典型控制狂。所有的食物都会切成一口大小，每一口都要咀嚼二十次才会咽下去。仅是频率基本固定，而且这个过程中一个字都没有说。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健康。也就是保护他那个天才的脑袋。也怪不得他对胡杨喝酒表示失望。 虽然只有胡杨一个人喝了酒，但两个人关系的确拉近了不少。让一个天才认同你的最好方法，就是表现出和他相近的智商。这一点上，胡杨显然是做到了。 至于那个关于大国解体的话题，胡杨并不担心李亿峰会把这件事扩散。他本身也有类似的看法。既然以前没有说出去，现在应该也不会。 再说像他这样的智商超群。并且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的人，只有和被他认同的人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一般人，哪怕是地位很高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以胡杨对他的判断，智商至少要达到一百三才行。暂时来看，谈判团里只有寥寥两三人能达到这个标准。 这次接触最意外的收获，就是李亿峰对苏联的境况也有自己的判断。虽然并没有判断出苏联最终会解体。但至少已经发现了这个苗头，并能很快接受胡杨的观点。 光凭这一点，就不负胡杨给他定义为妖孽的称号。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全世界的几十亿人口劝都算上，也没有多少人会和他们持有相近的看法。 在外界看来，冷战也还是在相持阶段大国并没有明显劣势。1984年2月新领导人上台之后，大力推行改革，尤其是在反腐方面下了很大决心。上台一年来，国内外对他的评价和期待都很高。 但也仅仅是回光返照。 (本章完) 第147章 准备 第147章 准备 说到大国解体，胡杨真的可以连续不断的说上几个小时。他太重视这件事了，这一年多来他做的绝大部分事，都是在为了这件事做准备。 李亿峰并不在胡杨的计划中，但胡杨决定算他一个。他和管冲两个人应付眼下的情况还凑合。如果以后摊子铺的再大，势必要增加人手才行，这个李亿峰看起来就挺合适。 不过这事不急，现在已经算是认识了。再进一步联系可以等到他回美国之后。那个时候，他们可以更放松的交谈，胡杨也可以向他证明更多的东西。 吃喝聊之后，胡杨照惯例早早的回房间睡觉。然后在午夜之前照惯例溜出了酒店，偷了一辆车开向了郊区。 刚已进入厂区的范围，胡杨就隐隐感觉有些异样，好像是被什么盯上了。当他开进厂区之后发现，这里已经被改造了一个小型的训练基地。而刚刚的异样感觉，十有八九是有狙击手在外面警戒。 刚一停下车，胡杨就见到了两个队长。两个人也立刻开始汇报计划的调整以及两队人的训练情况。 计划的部分，莱克丰富了很多细节。穿越国境他还是有过两次经验的，在这里都毫无保留的拿出来进行了分享。还专门制作了沙盘进行了推演。 莱克这边都是“本地人”主要需要解决的就是配合的问题。而从国内来的老兵需要解决的主要是两大块。 一是适应雪地穿越和作战的技巧，二是适应新到手的各种武器和装备。 这一队老兵都曾经在西南边境参加过实战。对于丛林作战都是有经验的。但山岳作战和丛林作战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一个是中低纬度地区的茂密丛林，另一个低温环境下的覆盖冰雪的山林。这其实两个完全不同的环境。需要注意问题，生存及作战的技巧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不过好在老兵这边有四个是北方人。其中两个更是东北的。至少对冰雪并不陌生。适应起来也还算不慢。 武器方面，莱克虽然弄来的都是旧武器，但品质都很不错。当然，这个费用自然不会低。 欧洲的枪械一直都是很出名的。德国、奥地利、比利时等，都拥有一流的枪械制造技术。 这次莱克特意选了择非德系的混搭。步枪采用奥地利的斯太尔5.56mm口径的aug。手枪则是9mm格洛克17和同口径的西格绍尔的1911。两支狙击步枪则是比利时的，7.62mm口径fn30-11狙击步枪。 枪械之外，军服、防弹衣、头盔、战术背心等等，都是来自欧洲其他国家。 这些装备之中，老兵们最需要熟悉的就是奥地利产的aug突击步枪。 大家都知道，我国早起的制式武器都是苏系的。高仿ak47的八一步枪，高仿svd的79式狙击步枪，还有高仿tt1933的五四式手枪。 这些武器都定型于十几年前。当时针对的应用环境，是大规模的战争。所以武器追求的是便宜、可靠、容易保养，零件容易更换等等。 在大规模的战争中，这些武器的表现不错。但现在作战的环境变了，对武器的要求也自然变了。 动辄万人以上的大战极少出现。更多的百人以下甚至十人以下的小规模作战。这时对武器就有了更高的要求。除了性能可靠之外，还需要更高的精度，更强的适配性等等 奥地利斯太尔aug是第一代正式列装的，无托小口径突击步枪。无托设计在问世之初，收到了很多的质疑。但事实证明，无托设计的确可以大大缩短步枪尺寸的同时，依然保证步枪有足够长的枪管来保证射击精度。 后来我们国家自主研发的95式也采用了这种无托设计。 习惯了八一步枪的老兵，需要重新适应aug这种无托并且自带瞄具小尺寸步枪。按照胡杨的估计是，两百发子弹起步，五百发应该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数字。 厂区内他们自建了靶场和cqb练习场地。这个时间他们依然在训练。小规模战斗中，夜战的比例将是非常高的。所以主要训练时间都是晚上。 胡杨和两位队长在场外看了一个轮次的训练。都是专业的，所以意识反应都有。主要问题还是老兵这边对新装备的掌握上。可以明显感觉到一点生涩。 短短几天时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胡杨相信，在给他们几天时间，完全可以达到实战的要求。 胡杨对两人说道：“不错，按照这个进度再有几天就可以出发了。” 莱克对胡杨说道：“你的人素质非常高。如果有时间进行一个周期的完整训练，他们会成为非常优秀的雇佣兵。” 胡杨说道：“这点我从不怀疑。而且我也会这么做。不仅是这支小队，还有几十上百甚至更多人。” 莱克震惊的看向胡杨：“你难道想搞一支雇佣军？” 胡杨纠正道：“不是雇佣军，是安保。” 这个时候庞博拿来了一套装备：“老板这是你装备。” 整理了一下情绪的莱克说道“下一轮是叔侄俩的训练，我想你会愿意加进去。” 胡杨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原本也是他今天来的原因之一。作为指挥者，莱克和庞博都会希望对队员有充分并且准确的了解。 接过装备，胡杨说道：“行，给我几分钟时间。另外，给我换一支1911，格洛克17这种塑料枪太没有手感。” 防弹衣、头盔、手套护具、战术背心还有室内训练中必不可少的眼镜和耳机。一样都没少的穿戴整齐。毕竟是和两个业余选手同场，胡杨可以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流弹伤到。 aug胡杨用过，但也仅限于靶场试射。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aug很有一种未来感。它是最早一批列装的5.56mm口径的小口径步枪，无托设计、自带瞄具、透明弹夹。 胡杨站在cqb训练场地的入口，练习几遍换弹夹的动作之后，就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看他的动作，让几个担心他不适应aug的人都把心放回了肚子。 参考刚刚观摩的训练水平，胡杨用了差不多八分的力。相比步枪，胡杨更擅长的还是手枪和狙击步枪。 胡杨表现出的水平虽然不如佣兵和老兵，但差距也不算大。除了老兵之外，其他人都多少有些惊讶。这个感觉有些臭屁的年轻人，原来也是有点本事的。 至于老兵这边，都曾经亲眼见过胡杨在鸭绿江对岸的手枪速射。老兵们私下聊过很多次，除了个别一两人之外，都表示没有信心能做到胡杨当时那种程度。 施皮尔贝格和麦思恩叔侄，现在还没有达到两个队长预设的标准。但两人的身体素质都还可以。至少在一般普通人里算是不错的。按照训练进度来看，接下来几天应该是有可能达到标准的。 胡杨问两个队长：“三天以后出发，有问题吗？” 两人对视了一下，都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 胡杨点点头，然后把他那支1911递给庞博：“这支枪，扳机减三磅，换一根复进弹簧。” 关于接下来的行动，胡杨并没有放很多心思。专业的事就应该由专业的人来负责。胡杨最擅长的是一个人活动，无论是渗透、潜入、偷窃情报还是刺杀都有水准之上的能力。但现在的情况是，指挥一队人长途行军而且还要穿越国境，那就不是他的专业了。 说道专业，胡杨还是忍不住玩了一回狙击步枪。fn30-11可是经典款，胡杨的记忆中，这款枪一直都没有退出比利时的军队序列。几十年都没有退出序列，足以证明这支枪的优秀。 子弹都已经被两个狙击手筛选过了。胡杨打了十发子弹，前五发找了找手感。后面五法打出了两百米固定靶一个moa的成绩。通俗点说，就是两百米的距离把五颗子弹都打在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区域内。 (本章完) 第148章 出发 第148章 出发 两百米一个moa的水平，放在普通特种部队也足可以做第二狙击手。比现在的两个狙击手也只是略差一点而已。 狙击手的培养难度很高。要有天赋还要够努力，还要有足够的智商以及相应的性格特点。 今天胡杨的表现让莱克决定，再去弄一支狙击步枪让他做第三狙击手。不过胡杨提出了另一个方案。他其实只需要一根加长的重型枪管，加上配套的消音器就足够了。另外如果有条件，他希望自己复装子弹。对于量产的工厂弹，他真的不太信任。 这一点上，胡杨的提议得到了莱克的支持。按照他的想法，至少两个狙击手的子弹都要保证都是复装弹。常规弹药原本不在计划中，但如果胡杨要求的话，倒也可以解决。 对于习惯了不怎么挑食的八一和工厂弹的老兵来说。这个方面他们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但胡杨要求他们从现在开始关注起来。 工厂弹是大规模的流水线生产的，所以价格很便宜，但同样误差也很大。不挑食的苏系武器还好说，精度更高一点的枪械都会面临经常卡弹的问题。 如果在关键时刻遭遇卡壳，那可是真的会要命的。而从精确射击的角度看，子弹是其中非常总要的一环。这里面的学问可是多了去了。 弹头重量的选择、火药的配方、装药量、底货加上弹壳材料，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最终的效果。一个好的狙击手，一定懂得如何挑选好的子弹。而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一定熟悉复装子弹的技术。 复装子弹不光能节省经费，更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武器的可靠性和可控性。对一个狙击手来说，这两点都十分重要。 不过胡杨今天并不想做狙击手。在一个需要长途穿越的队伍中。一个第三狙击手，远没有一个游离于队伍之外的侦察兵的作用大。探路、警戒、预警，胡杨可以为队伍提供非常重要的实时信息和情报。 胡杨本就擅长单独行动，这个定位是最适合他的。而为了能够加强说服力，胡杨专门展示了一下自己障碍穿越能力。 近一年多额持续锻炼，胡杨对于身体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障碍穿越最重要的并不是体力，而是身体的灵活度、平衡性以及控制技巧。 一小段极限跑酷表演之后，胡杨成功的说服了两个队长，在他们的计划中增加一个外围流动哨兵的角色。 胡杨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身体很疲惫但精神却非常的好。看来这幅身体，天生就是一个当兵的料。 接下来的三天，胡杨每天都会来这里训练。而白天则在酒店补觉和积攒能量。抽空还去找李亿峰聊聊天。 三天下来，胡杨的已经把能现阶段能说的都跟他说了。与这种智商妖孽级的人聊天，其实并不用说很多话。只要捡重要的条件说，他就能自行的脑补其他部分。 关于北方大国，李亿峰的已经完全有了一套自己的判断和推演。他也没有私藏，完全对胡杨和盘托出。按照他的推演来看，还是发生在1991年，那就是内忧外患爆发的临界点。 但是，那个国家从内部分崩离析的时间要比这早得多。按照他的估计，最多三年，内部的裂痕就会达到不可逆的程度。而这个时间，就是他们可以开始计划的时间点。 而这个计划.他们还没有开始研究任何细节。不是他们心里没有想法。正相反，他们俩心里都有各自的大计划，只是还没到拿出来交流的火候。 现在适合拿出来说的是另外一个计划。胡杨如何悄无声息的从这里消失三天而不被发现的计划。 胡杨告诉李亿峰，自己要离开三天左右但没有说原因。李亿峰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但他只问了胡杨一个问题：“你要做的事，是你认为对的吗？” 胡杨很肯定的回答：“当然。” 李亿峰点点头：“好，我帮你。” 胡杨失笑道：“就这么简单？就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逻辑上，如果你帮了我，那就是我的同伙了。” 李亿峰冷静的说道：“逻辑上，我知道你做什么还帮你，那才是你的同伙。在不知情的情况，我只是一个被你的话术蒙骗的普通人。” 胡杨笑着说道：“那好，普通人。关于这三天时间，你准备怎么做？” 李亿峰拿出纸笔：“我的事不需要告诉你。我马上给你写一个单子，上面文件你要在离开前翻译好。剩下都交给我。” “好的，普通人，都听你。” ··· ··· 第三天早晨，胡杨和李亿峰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就找机会离开了酒店。胡杨对里已经太熟悉，无论是时机还路线都堪称完美。 李亿峰的计划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认为的制造一个胡杨还在的假象，但除了他之外没人真正的见过胡杨。 他会不经意的说出胡杨的行踪，会告诉某人胡杨有什么事找他或是有什么信息需要交流。他还会安排某人给胡杨送什么东西，然后由他代收。也会反过来，以胡杨的名义送出什么东西。 李亿峰的思路很简单，就是人为制造一个人客观存在的事实。这个人也就是胡杨，他只存在于大家的口中。大家都以为自己与胡杨有接触和交流。但其实除了李亿峰之外，并没有人亲眼见过胡杨。 说起来是不复杂，但需要足够强大的推演能力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才能在三天这么长的时间里，完美的制造一个假的胡杨。 而真正的胡杨在离开酒店之后，开着新偷来的车来到了市区里的另外一家酒店。他当然不是来这里住，而是来打长途电话的。 这次行动他们准备了很久也很充分。但毕竟是一次军事行动，也一定会有开火的情况发生。所以也就存着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即便这个概率并不高。 所以，胡杨要在出发之前交代一下。 第一个电话打到了bj的华夏科技总部。被吵醒的赵援朝迷糊糊的把最近的新进展挑重要的说了一遍。他在bj做的事主要有两大块。一是联系银行贷款，二是打听未来东三省的人士变动消息。 前一个很好理解，钱总是多多益善。而这后面一个就与胡杨的未来计划有关。 在胡杨的眼里，东三省是一体的。不仅因为总被叫做东三省，大家说的都是东北话，更重要的是东北三省是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经济体系。 而在未来，很多客观因素导致东三省其实都在发展各自的体系，而完全没有联合甚至融合情况。这就导致本就有限的资源，在重复建设中被浪费。本身的优势无法发挥，又没有地理上的优势。结果自然是发展全国垫底。 胡杨想要改变这些，也知道如何去改变，但他一个人做不到。所以他必须了解、认识未来东三省的执政者们。 在听完这些之后，胡杨说道：“马上我要和庞博他们去巴尔干。有两件事我提前交代一下。” 赵援朝在电话那头不满的说道：“别搞得跟交代遗言似的，晦气。” 胡杨笑着说道：“就是交代遗言也不晦气。我在南疆的时候遗书也没少写。记好了。第一，大小辽河的流域，新建桥的审批一定盯紧。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都要拦住。第二，水利工程公司年后就要挂牌。其他地方我不管，我要在划定的区域里，只能由我们来干。” 赵援朝说道：“放心，这些都会亲自盯着。你一定要完整的回来，人都给那你联系的差不多了，等你回来喝酒。” 第二个电话打到了沈阳，邢鹏和孙福生两人已经完成了计划中六七成的收购。现在他们名下承包的大小工厂已经有了十几家，工人的总数上千。其中大部分已经进行了筛选和分流。 技术工人全部重新进行考核。这个决定遭遇了极大的阻力。因为这代表了以前的职称不再被他们承认。而职称对于工人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脸面。 重新认定的职称的标准肯定要更严格。以前的职称认定，大多都是由工厂自己来做。免不了有一些靠关系和人情滥竽充数的人。所以重新考核职称针对的就是这些人。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是也提高了职称的含金量。 重新认定职称的阻力在意料之中，所以应对方法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他们宣布提相应职称的待遇翻倍。基本上四级以上月工资都可以超过一百。在一九八五年，这可一笔了不得的收入。 如果是八级工，不光每月有三百以上的收入，还有各种奖金和特殊福利。胡杨的目的，就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重新树立技术工人的社会地位。尤其是其中顶尖的技工师傅。 而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其实效果也是最直接的。想要获得更好的回报，就要拿出相应的能力。 (本章完) 第149章 越境 第149章 越境 沈阳是老工业基地，各种工业企业多如牛毛。大型和超大型国企也有几十家。但暂时这些企业还不是胡杨他们有能力吞得下的。 就现在这千八百的工人，就已经让邢鹏和孙福生感受到人群的压力了。 技术工人重新评定职称，其他非技术工人则继续分成两类。一种可以马上更换工作岗位的，另一类则是需要岗前培训的。 这两类人其实并没有高低之分。可以马上换岗工作的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搬运工。而需要岗前培训的中，有一些是财务和管理相关的培训。 除了最终被彻底淘汰的那部分人之外，其余的都进入了劳动服务公司。但这些人依然不会低人一等。在第一线劳动的人，收入一定不会是整个系统里最低的。 付出和汇报成正比。凌晨就起床在街上打扫的人，没有理由比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喝着茶水什么正事都不做的人赚的少。 胡杨选择的企业，主要是冶金和接卸加工。比较特别的是一家搪瓷厂。今天要交代的就是关于这个厂的事。 “搪瓷厂的设备要在春节前完成拆解和运送。保证丹东那边的陶瓷厂要在春节前，做好生产前的全部准备。” 邢鹏说道：“没问题。项凌江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咱们喝酒。” 第三个电话打到了丹东。在所有这些计划中，丹东是最先启动的。李西平开发出了特种陶瓷涂层技术要在年后正式应用于实际生产。 第一批应用这种技术的，还是他们最熟悉的旋耕刀片。管冲已经在香港给这种特殊陶瓷涂层申请了专利。值得一提的是，按照香港法律只要进行了备案，即便没有走完全部手续也是具有法律效力。 按照他们自己的估算，使用了特殊陶瓷图层的旋耕刀片，在各项数据上都能成倍超越的现有的刀片。尤其是在耐磨方面，特种陶瓷的实际表现是合金的三到五倍。 如果能将刀片的主体的合金也进行优化改良，那旋耕刀片的使用面积将会有可能超过两千五百亩。但胡杨并没有这么做的打算。就算有合适的选择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旋耕刀片是一种消耗性的产品，耐用可以作为卖点，但不能做的太耐用。老也用不坏，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日后有一种拖鞋，因为造型新奇质量上乘而风靡一时。但仅仅几年的时间，这家公司就遇到了经营困难。导致这个结果的并不是产品过时，而是因为产品太过结实，以至于每个人都只需要一双就够了。当大家都有一双之后，他们的产品自然就卖不出去了。 旋耕刀片也是如此，耐用是一个重要的属性，但太过耐用的话是会适得其反的。消耗品就要有消耗品的样子。 丹东对胡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根据地”。除了特种陶瓷之外，还有很多科型技工厂都会放在这个边境城市中。所以项凌江在这边要时常关注动态。一有合适的地就立刻拿下来。 除了丹东的这些工厂设施之外，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在江对岸进行训练的老兵。他们是未来华夏科技进军海外的重要安全保证。 项凌江和前面两个都不一样，他对胡杨说：“这次你应该带上我和戚扬。” 胡杨说道：“如果你的意思是能力，庞博他们真的比你们俩强。如果你说危险，那我更不应该带上你们。” 项凌江冷冷的回道：“你应该明白，这种想法很混蛋。” 胡杨倒是不以为意：“咱们隔了好几千公里你奈我何。” 项凌江冷哼一声：“等你回来。”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期待，也可以算是威胁。不过那都要等回国之后才能确定。 最后一个电话，当然是要打给她的。虽然时间可能不太合适，但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 鉴于一般影视作品里，只要伴侣说等对方回来之类的话，十有八九对方都是回不来的，所以在这里就不写了。 总之，这个电话打完之后，胡杨心中生出了无限的力量。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回到工厂之后，胡杨用了半天时间给自己复装了三百发步枪子弹，还有能装十个弹夹的手枪子弹。 至于其他装备的细节调整，他准备在移动过程中慢慢的做。 在黄昏中，他们离开了慕尼黑。驶向了德国和奥地利的边境。带着大批武器装备的他们，当然不会选择合法的口岸出境。 施皮尔贝格叔侄俩并没有随队，他们要走正规的渠道出国。 在莱克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德国和奥地利边境的小城贝希特斯加登。小城靠近阿尔卑斯山脉，是德国边境上最美丽的小镇之一。因为这里有一个名为国王湖的湖泊。 国王湖位于小镇南方五公里处，以湖水清澈而闻名。被认为是德国最干净和美丽的湖。因此从一九零几年开始，这里不允许任何使用光污燃料的机械靠近。 只有电力驱动船、手划船和脚踏船可以在湖中航行。这也是为什么莱克会选择这里的原因。 虽然是边境湖泊，但这里的巡逻力度很低，尤其是在冬季。国王湖只有在几乎无风且非常寒冷的冬季才会结冰，而且每隔六到八年才会有一次。 胡杨他们并没有运气赶上这样的奇景。 莱克已经在当地找好了船。他们趁着夜色下车之后，立刻换乘两艘划桨船。开始向奥地利一方移动。 所有的武器和装备都放进了防水袋子中，而他们自己换好了游泳的装备。这和武装泅渡还是不同的。装备不在身上，游起来要轻松很多。唯一需要克服的问题就只剩下低温而已。 划船和游泳的过程都很顺利。除了一丢丢运气之外，主要还归功于莱克的周密安排。 进入奥地利境内，胡杨在大家换装的时候，非常严肃的说道：“尽量不要与正规军交火。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交火，就一定要保证全歼。” 全歼这个词，胡杨说了两遍。一遍是用中文，另一遍是用德文。 同样的意思，两队人的反应有着微妙的不同。胡杨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老兵们的身上血腥味稍微浓厚了那么一点。 游过了泳，那接下来就该爬山了。山岳穿行是他们避开边防部队的主要手段。 平均下来，每个人都负重将近三十公斤。负重穿越对体力要求非常高。这也是为什么不让他们叔侄俩随队的原因。他们的体能根本完成不了。 从这里开始，胡杨脱离队伍独自前行。他会与大部队保持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用小功率对讲机进行联系。 彻底离开所有人视线之后，胡杨突然有了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终于，不需要再扮演任何人了。 现在，他就是他自己。 阿尔卑斯山途径的国家，都有自己规模不同的山岳部队。德国有，奥地利自然也有。 胡杨要做的就是提前发现他们，并通知大部队避开他们。胡杨的速度很快，但动静却非常小。针叶林并不像雨林那样茂密，但需要格外注意冻土和雪地。 作为哨兵胡杨还是很合格的。两天时间里他三次提前发现了巡逻队。他的预警也成功的让大部队及时隐藏或绕开。 但必须要说的是，作为边境巡逻队来说，他们其实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如果他们能再认真一点，或者胡杨他们的运气稍微再差一点，遭遇就应该不可避免。 不过这也好理解，毕竟这个地区已经太久没有发生过冲突。而爬山越境这种事，几年才会发生一次。也就难怪这些巡逻兵会把这当做体能训练而不是巡逻任务。 不管怎么说，两天时间他们连续穿过了几条边境线进入了斯洛文尼亚地区。整个过程有惊无险，重要的是一枪未开。 严格的说斯洛文尼亚现在是南斯拉夫联盟中的一个独立的加盟国。这个时期各种问题可以说是错综复杂也可以说是一团乱麻。 从进入这个联盟的范围开始，他们就要随时准备战斗。离开山区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随时交火的准备。 莱克通过佣兵的关系网，在当地找了一个向导。两万马克的价格，负责将他们安全的送到目的地科佩尔港，斯洛文尼亚的第一大港口。 他们此行的目标就在这个港口旁边的别墅里。海因·斯贝茨在这里化名的沃尔·伯格·斯贝茨明面上拥有一家贸易公司。而暗地里则拥有一支私人武装。从事着各种见不得光的非法活动。 值得一提的是，这支武装是由他亲自训练的，几乎完全照搬党卫军的组织体系。不光如此，海因·斯贝茨还给他们灌输了彻头彻尾的***思想。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支党卫军的翻版。 (本章完) 第150章 准备 第150章 准备 通常，一件事在初期发展的非常顺利之后，在中期一定会发生点小意外。 在顺利完成了此行在他们看来最困难的山区穿越之后。他们见到了那个花了莱克两万马克请来的本地向导。 据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当他们见到这位向导的时候，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因为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传说中的. 少年兵！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少年，最多也不超过十四岁。脸上连胡子还没有长出来。他背着一支老旧的ak47，除了备用弹夹之外，腰间还有一直匕首。 所有人都看向莱克，眼神中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事到如此，莱克抱着最后的希望用德语问道：“你就是里欧？” 少年兵点头，用不太熟练的德语回答道：“是的先生。我就是这里最好的。” 事已至此，时间根本来不及联系人再换一个向导。莱克虽然非常不满，但也只能日后再找那个中间人算账。 但眼下要如何解决？莱克看向了胡杨，这是队伍中唯一能帮他拿主意的人。 这个局面下胡杨也没办法立刻做出决定。只能先和这个少年兵聊一聊。 胡杨走到少年兵面前：“里欧是吗？” 少年点头：“是的先生。” 胡杨问：“你多大？” 少年兵回答道：“我的年龄已经足够大了先生。” 胡杨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接下来我们要做事是会死人的。所以回答我的问题。” 里欧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十四岁，先生。” 这个少年兵的身材看起来比十四岁的少年更瘦小一点。不过在少年兵中也算正常。有少年兵的地方，通常也都伴随着战乱和食物短缺。发育期的少年身材瘦弱矮小。 胡杨说道：“张开嘴。” 里欧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张开嘴。 看了看他的牙齿，确实已经长了臼齿，不过牙齿的健康程度也的确差了点。 有几颗牙已经到了非处理不可的程度。 胡杨说道：“我相信你十四岁，那么跟我说说你准备怎么把我们带到那里。” 少年兵里欧说道：“我准备了一辆车，是给港口的旁参观运送垃圾的。这辆车在黄昏和夜晚出现在那里都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听着听着，胡杨他们都必须承认，少年兵的计划还真有很高的可行性。只要稍微修改一点细节，就是一个很完整成熟的潜入计划。 莱克问少年：“这个计划，是谁替你想的？” 里欧很冷静的回答：“没有人，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规矩我知道，除了中间人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莱克看向胡杨，胡杨也看着他：“更换向导时间上不允许，泄密的危险也更高。我们只能冒这个险了。” 莱克点了点头：“你是老板。” 重新修订了计划之后，他们都钻进了那辆味道浓郁的车里。车厢里面有一个隔层，勉强能够让他们把自己和装备都塞进去。 其实空间小还是其次，关键是这里的味道实在有些浓郁的过分。以至于莱克有些后悔没有采购防毒面具。没办法，一辆运送垃圾的车，你没办法要求的更多。 来的时候开车的司机是里欧，但回去就不能再让孩子开车了。不光是行车安全问题，还有可能暴露。所以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是胡杨，化了妆的胡杨。 虽然计划中并没有伪装的部分，但胡杨还是准备一套化妆用的工具。这些东西帮助胡杨变成了一个当地人。不过语言有些麻烦。 胡杨虽然会的语言不少，但这当地说的是斯罗维尼亚语。这种语言胡杨还真不会。只能扮成一个哑巴，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既然是垃圾车，那他们的落脚点自然就是垃圾填埋场。其实也就是露天的大型垃圾堆。这里位置偏僻的人迹罕至，倒是一个比较好的落脚点。 车一停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幸好现在是冬天，难以想象如果是夏天，那简直是不敢想象。胡杨很庆幸自己的没有和他们一起钻进去。 下车之后，里欧让他们立刻钻进那个简陋的木板房里。虽然这里人迹罕至，但还是会有一些拾荒者来这里。 而当他们走进木板房，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另外三个孩子。 看起来他们都比里欧要小一点，都在十岁左右。一样的发育迟缓营养不良，但很明显他们并不是少年兵。他们的眼中没有里欧那种远超同年龄层级的平静。 接触到那个少年兵眼神的瞬间，胡杨就知道这个孩子一定是杀过人的。毕竟他上辈子在非洲待过。 木板房的空间也不算大，但至少要比车里强很多。里欧提前已经在这里准备了水和食物。不过这里的味道真的很难让人产生食欲。 好在大家都是专业的。就算是靠着尸体也能吃得下去，更不要说这区区的垃圾堆了。 他们要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等到黄昏之后出发。那个时间是垃圾车到处走街串巷收垃圾的时间。 海因·斯贝茨的住所在一个山腰的大别墅里。大别墅的意思就是，真的是很大的一片建筑。 虽然面积没有前一个任务去的那个小岛大。但这里的防卫力量绝对是前者的几倍。不光是人数多，而且作战能力强。更重要的是这里常有小规模冲突，所以他们也不会像之前那些守卫一样松懈。 里欧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胡杨，然后就又出去了。这次他是去接施皮尔贝格叔侄俩。 文件袋里面装的是关于那个别墅的资料，主要是外部拍摄的照片，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其实很有限。 他们现在能确定的，就只有那片别墅的样子，通向那片别墅的路线，以及能用眼睛发现的明哨。而对别墅里面的情况基本上就是一无所知。 好在他们提前就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对这趟行动的风险都有很清楚的认识。提前也做了一些针对性的准备。 战术的部分是莱克和庞博负责，那胡杨只能负责鼓舞士气了。在和两个队长统一了思想之后，胡杨看着大家说道： “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现在最大困难就是情报不足。我们对目标建筑和守卫的情况只能推测。所以行动的风险会非常靠近我们预计的上限。” 行动的危险性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在坐都是老兵，所以这话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反应。 于是胡杨继续说道：“为了应付这种高的危险性，我必须再一次提醒大家，我们现在的身份并不是职业军人，所以在这里我们不需要遵守任何交战规则。我们只需要考虑这两件事，保证自己的安全和完成任务，明白了吗！” 这段话的核心思想就是，只要认为有必要他们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开枪。所有人的脸上都因此多出了一丝，只有真正的老兵才明白的笑容。 几个孩子都缩进了角落中，幼兽般天然警觉让他们感觉到了这些成年人身上的危险信号。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里欧把施皮尔贝格叔侄俩带了回来。两个人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但紧张也是藏不住的。他们是通过正规渠道来到这里的，所以至少体力上应该还是可以的。 胡杨和里欧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通知大家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有人休息，有人整理装备。胡杨属于后者，他很仔细的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都褪出来，然后重新压进去。 另一边里欧大家吃剩的食物分给了几个孩子。他和几个孩子说了一些话，看孩子们的表情应该也是交代“后事”。 这几个孩子并没有哭泣，但谁都看得出他们是在强忍着那种情绪。里欧最后和每个孩子用力的拥抱之后，便走到一旁仔细的检查他的武器。 胡杨对这个少年兵很感兴趣。十几岁的年纪，却有着成年人的稳重。他和胡杨过去接触的少年兵并不一样。在非洲见到的那些少年兵，都是已经被彻底洗脑的孩子。 他们的眼神是空洞的、狂热的、疯狂的、恐惧的，唯独不会有冷静。 时间一到，全体上车出发。 黄昏中，垃圾车离开垃圾场，路上并没有人对这辆有味道的车做过多的关注。垃圾车就像每天一样，在各个垃圾点停留并收走成袋的垃圾。 黄昏逐渐变成了黑夜，他们也来到了预定的下车地点。这里是最靠近所谓富人区的一个垃圾点。 虽然下车的地方距离海因·斯贝茨的别墅还有三公里远。但在这个所谓富人区里，大家都很尊重彼此的隐私性。不光院落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没有那种爱管闲事的邻居。 垃圾车开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这里没有路灯的所以漆黑一片。所有人都安静的离开了隔层，小心翼翼的伸展着四肢。 里欧爬上了车顶，向他们打了一个“跟上我”的手势。然后便率先踩着车顶爬上了围墙。 (本章完) 第151章 正面战 第151章 正面战 直线距离三公里，实际要移动的距离应该超过五公里。路线是里欧选的，距离很长但相对安全。 海因·斯贝茨的别墅在山顶。可以一览整个海港的景色。除了风景好之外，这里的地理位置也是易守难攻。 距离的别墅外围五百米，队伍停了下来。这是莱克和庞博估计出的最大境界范围。 两个狙击手，带着他们的观察手一起，分头寻找合适位置建立狙击阵地。需要强调的是，狙击阵地不会只有一个，至少也有三个以上。 除了狙击手之外，其他人做最后的准备。狙击手那边的准备好之后，两队人分别从两个方向缓慢推进。 胡杨的位置在队伍的末尾，和前锋一样他的手枪上也装好了消音器。从这里开始，任何出现在他们视野内人都将是目标。 推进不到五十米，前方突击手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与此同时，狙击手开始汇报发现了明暗哨位置。 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中，视频监控设备已经不算罕见。这些设备能让一个坐在控制室的人，完成之前十几二十个人才能完成的巡逻任务。 但是机器设备永远无法完全代替人的作用。监控永远都会有死角，画面也可以被修改。进入监控密集的区域之后，胡杨和前锋对调位置来到的队伍最前面。 胡杨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支伸缩的鱼竿，在末端挂上一只钩子之后慢慢拉长。从死角伸出，挂住上方的监控探头，小幅度的慢慢的转动。胡杨转动的角度并不大，他只需要一个让人通过盲区就够了。 另一边莱克也在做相同的动作，在两支队伍小心继续推进。直线距离两百米，他们走了足足一个小时。 但不管再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胡杨他们准备绕过一个别墅后门的时候，一扇隐蔽的后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个持枪的男人。 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给他们做太过思考，胡杨第一时间向两个人开枪。庞博的反应也只比胡杨稍慢一点，立刻冲向两人，赶在尸体摔倒之前抓住了他们。 这个时候不需要命令，老兵们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个人帮庞博处理尸体，另外几人立刻占据有利位置，封锁这扇小后门。 两具尸体搬到了一边，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那扇小门。 紧张等待了十几秒后，并没有第三个人出现在，但这并不能让大家放松下来。已经开枪了，事情就不能再以现在的节奏进行。 加速前进！ 胡杨立刻呼叫莱克和狙击手，放弃潜行，加速冲向海因·斯贝茨的老巢。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他们的作战模式将是正面强攻。 很快枪声就撕碎了港口的宁静。 虽然人数的地形上守方占优势，但老兵和雇佣兵一方明显战斗素养高出一筹。弱光环境下，无曳光弹标记弹道，老兵们打靶的水平都能达到百米全上靶，五十米内七成以上命中靶心。 训练有这个水平，那在实战中就能保证三枪中至少有一枪命中目标。这个水平在实战中，已经是非常高的了。这个命中率代表的意义，就是老兵一个人就足以压制对面三个人。 除了单兵的个人能力，战斗素养还包括战术执行和系统配合。这些方面不管是中国老兵还是德国老兵，都要比里面的私人“党卫军”强很多。 攻坚需要一个突破口，这个时候就需要尖兵。后来也有人叫兵王。总之就是那种很厉害的兵。 在中德两支队伍中都有这样的人。他们在各自队伍中，都担任突击手的位置。他们枪法犀利，动作迅捷，而且运气都很不错。 永远不要忽视现代战争中运气的重要性。能在枪林弹雨中进进出出，哪一个不是运气逆天的人。 私人“党卫军”可能在这一带的私人武装中，算是训练有素的。但和这些参加过真正的战斗，甚至是参加过在战争的老兵相比，他们都还只是新兵。 没有中过枪的人，是不敢用身体迎向子弹的，身体会下意识的躲避。而有经验的老兵，都会计算你躲避的提前量。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兵总能击中“党卫军”，而他们则很少能击中老兵的原因。 不到一分钟，外围围墙攻破。私人“党卫军”被击杀击伤二十几人，老兵一方只有三人挂彩，而且都不影响继续作战。 进入院内，胡杨再次成为了前锋，代替了之前突击手的位置。 复杂地形cqb是胡杨的强项。他果断放弃了步枪，拔出枪套中的1911。 重新调校过的手枪非常顺手。就在刚刚已经小试牛刀。击中那两个武装人员他一共开了四枪，每人两枪都在脑袋上。 虽然不算是双连中，但用非ipsc模式的改装的手枪，在实战中打出这种水平，胡杨的手枪的确玩出了一定境界。 在建筑物内快速移动的过程中，胡杨持枪的右手手臂并不是打直的。小臂平举微微外翻，枪口始终指向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手枪的位置始终保持在人的圆柱体范围内。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防止被第一时间攻击持枪手。在遭遇的敌人的时候，可以更快更灵活的做出反应。而胡杨准备的另一个杀手锏，就是他自己复装的子弹。 胡杨用的是普通全铜弹壳，但弹头却是不常见的全钢弹头。一般为了追求杀伤力，要求子弹要能产生停止效应和空腔效应。铜包铅弹头和达姆弹才是主流。而钢头弹因为贯穿力的问题，并不会产生太大杀伤力。穿透身体造成的伤害，远不如留在身体里严重。 而在这里胡杨选择全钢弹头，追求的就是一般手枪不需要的穿透力。而为了不足杀伤力的缺失，胡杨选择了很大胆的130%的装药量。这是很危险的做法。效果自然也非常的暴力。 普通的薄墙和防弹衣都无法阻挡弹头的贯穿。胡杨的习惯都一枪击中躯干，然后在头上或者脖子上补一枪。 胡杨的枪很快，即便同时遭遇两三人也完全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很多人都认为高射速的冲锋枪和霰弹枪才是cqb中最好的武器。 但ipsc高手会告诉你，这个标准只适用于一般人。在这些可以随时打出真正double tap的人面前，你连开枪的机会都不一定会有。 由于事前只有照片，所以这片别墅的地形只能靠推测。海因·斯贝茨的智商很高，非常狂妄，一个重建了“党卫军”的疯子。胡杨选择直插核心，大概率上目标就会在那里。 胡杨的推进速度很快，但其他的战友却能始终了解他的位置。因为double tap的声音即使是在枪声杂乱战场中，依然很容易辨识出来。 队友能分辨出来，对手自然也会发现。胡杨强行插入核心的意图，“党卫军”也很快就发现了。胡杨推进的压力越来越大。 胡杨的能力虽然很强，但还做不到一个人力挽狂澜的程度。个人面对一个完整的防御阵线，胡杨也必须停下前进的脚步。 虽然胡杨停下了，但他一个人牵扯至少一个小队的有生力量。胡杨把枪管滚烫的1911丢在脚边，端起aug在密集的弹雨中寻觅还击的机会。这个情况下，胡杨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突破，但只要把这些人拖在这里就算是成功。因为他相信自己身后的战友。 胡杨相信他们，他们也没有人让他失望。凭借着更高的军事素质，更好的指挥还有一点点更好的运气。他们在十分分钟内就结束了所有战斗。 十分钟听着好像很短，但对于一场小规模特殊作战来说，这已经算是很长的时间了。 最后的最后，他们在一个全都用大理石建造的，有穹顶的大厅里，他们找到了海因·斯贝茨。更确切的说，是找到了他的尸体。 他是自杀的，而且自杀的很从容。海因·斯贝茨应该是服毒自杀的。胡杨猜测是氰化物，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痛苦。 海因·斯贝茨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别满勋章。头发和胡子都收拾的一丝不苟。 胡杨多少感觉有些气愤。 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老战犯，竟然就这么轻松的死了。 摇了摇头，胡杨从这这里走出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施皮尔贝格叔侄俩，还有五分钟时间。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们还得成功的离开这里才算是结束。 刚刚的战斗中，老兵这边几乎人人挂彩，但重伤的只有两个人。正在紧急处理，但据说应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少年兵里欧也受了伤，不过都是一些皮肉伤并没有中枪。用莱克的话说，这真是一个幸运的孩子。 胡杨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见过少年兵是怎么战斗的。那种战斗方式简直就是在自杀。全员负伤的情况下，他竟然只是轻伤，那真的是很幸运。 五分钟后，全体离开了别墅了，枪声也在一起响起了。 (本章完) 第152章 回国 第152章 回国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计划是利用这个港口内的船只离境。 为了保证这条撤退路线的稳妥，莱克足足花了十万马克。而且是亲自联系，没有经过任何中间人。 事实证明亲力亲为还是比较靠谱的。船和开船的人都在约定地点等着他们。 乘船来到意大利，然后就可以通过海关走正常渠道回到德国。在计算机系统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只要伪造一个入关钢印，再购买一套消费凭据就可以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国。因为大部分人身上都有伤，其中还有几个重伤需要立刻入院治疗。所以他们只能在意大利先养一阵子伤。至少也要等到可以正常活动之后。 否则在过关的时候，很容易被盯上。他们这些雇佣兵的底子通常都不太干净。加上还有的非法入境的问题，要是被查的话会很麻烦。 作为资深雇佣兵，莱克对这种情况自然也是有准备的。提前安排了安全的落脚地还有可以信赖的医院。 除了胡杨之外，所有人都留在了意大利包括那个少年兵里欧。这次的战斗中，所有人都对这个少年兵的印象非常深刻。 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有着同龄人绝对没有的冷静。而战斗的时候，又是那种彻底的疯狂。这次战斗他运气不错，但谁能保证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莱克找胡杨和庞博聊过一次。他很认可里欧作为雇佣兵的天分，所以想要把里欧还有其他三个孩子都从那个混乱的地方接出来。他相信稍加训练，里欧一定会成为一名很优秀的雇佣兵。 胡杨也看好这个少年兵，所以他也表示支持。当然他更喜欢的是莱克的态度。 最后一场战斗结束，按道理说他们的雇佣关系也已经结束。剩下的其实只有分钱的问题了。 但莱克依然延续着之前那种对待雇主的态度。是不是收编里欧这个少年兵，其实与胡杨并无关系。但他还是询问胡杨的态度。这说明他已经认可了胡杨，还有胡杨的这些“我的人”。并有继续合作下去的意愿。 这个结果是胡杨非常乐于见到的。在他的未来计划中，南部欧洲也就是巴尔干地区也是一个重点。有这些欧洲本地的一流雇佣军加入，那计划进度会加快很多。 第二天只有胡杨一个人离开了意大利回到德国。一出海关，胡杨就找了一部电话打给了酒店里的李亿峰。 妖孽果然是妖孽，李亿峰十分肯定的告诉胡杨，绝对没有人发现他这三天不在酒店。言简意赅的把需要他知道的信息都说了一遍。 八个小时之后，胡杨回到了酒店。大摇大摆的走进电梯，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李亿峰的房间。 至此，整个计划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胡杨真诚的感谢了李亿峰的无私帮助。虽然后者看起来对这个感谢一点都不感兴趣。 李亿峰说道：“严格说来，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是需要被感谢的。” 胡杨想了一下，这个逻辑的确也是通顺的，所以便也顺理成章的收回了感谢。 当然收回了口头感谢之后，晚饭肯定还是要胡杨来请的。依然是那个角落的位置，依然是一杯果汁和一杯啤酒。 李亿峰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进食习惯。胡杨也有样学样，在吃饭的过程中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当甜点一吃完，李亿峰立刻就像机枪一样甩出一连串问题。关于北方大国的事他有太多问题要问，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的复杂的问题。涉及的问题之多，简直是千头万绪。 胡杨对这种情况也算是有准备，他也知道以李亿峰的智商，问出的问题都会切中要害。但当他真的面对这些问题的轰炸，还是有那么一点措手不及。 好在准备足够充分，稍微定了定心神之后，胡杨就开始见招拆招的应对。 与这个妖孽过招，胡杨真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虽然具体原因的确千头万绪，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对这种妖孽来说，只要点出一两条主线就可以了。 第二批从德国回来的是施皮尔贝格叔侄俩。那天的战斗中，两个人都不是在第一线战斗，所以受伤比较轻。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没有雇佣兵身份，所以即使身上的伤被发现，也不担心被相关部门扣住调查。 回国之后他们立刻和胡杨取得了联系，但并没有见面。按照约定，关于几天发生在的巴尔干半道上的事情，他们要永远的埋在心里。所以他们自然也不应该与胡杨有任何的接触。 可能这份小心会有些多余，但胡杨依然坚持这么做。 大仇得报，那接下来他们叔侄俩就应该开始真正的工作起来。他们在电话里提到了几个地方。胡杨从这些之中，选出了三个。 其中两个是经营不善的小型企业，另一个则是一个已经破产的企业的破旧仓库。这其中胡杨提醒他们要重点关注的，就是这最后一个破旧仓库。 不太熟悉金属加工的人，可能并不了解加工成型的金属也是有越陈越好这一说的。 这就涉及到一个叫残余应力的概念。 消除外力或不均匀的温度场等作用后仍留在物体内的自相平衡的内应力。机械的加工和强化工艺都能引起残余应力。 不均匀塑性变形、相变都可能引起残余应力。残余应力一般是有害的，零件如果没有进行适当的热处理、焊接或切削加工后，残余应力会引起零件发生翘曲或扭曲变形，甚至开裂。在后续的加工中，比如淬火和磨削后表面会出现裂纹。 残余应力是广泛存在的，很多时候是不会立刻表现出明确的缺陷。但当零件在工作中因工作应力与残余应力的叠加，使总应力超过强度极限时，便出现裂纹和断裂。 残余应力是广泛存在，只要是经过加工的金属构件就多少会有残余应力。一般情况下，经过合适的热处理之后都可以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个别情况甚至还可以利用残余应力增加金属部件的强度和耐磨性。 但在极端大和极端小的两种情况下，没办法通过热处理解决残余应力的。 大，是指一些大型或者超大型的金属构件，没有那么大的设备做热处理。而小，则是指对设备精度要求极高，最典型的就是用于精密加工设备的金属构件。 大的先放一边不说，这个高精度加工设备是现在胡杨最迫切想要弄回国的东西。 而通常用来制造的精密数控机床底座的金属底座，都是用“陈年”的金属。这些金属在加工成型之后并不会立刻使用，而是做好防腐蚀处理之后，就放在仓库让他自然而缓慢的释放内在的残余应力。 这个时间都是以年来计算。最顶尖的数控设备，都会选择十年以上的“陈年”金属制造底座。 以施皮尔贝格他们提供资料来判断，这个废旧仓库有这种“陈年”金属的可能性非常高。而最重要的是，这些金属可不在“巴统”的禁运范围之内，是可以直接出口运回国的。 至于其他那两个，都是废旧的设备。拆开之后，应该也可以回收很多有用的零件。不过这些想要运回去，暂时还不可能。 另一边，与西门子公司的谈判也已经进入了尾声。用领导的话说，成果斐然。不夸张的说，这一次谈判会记到我国工业发展史中。 两天之后，谈判就是正是结束。归国日期也已经确定，另一边的考察团此时已经回到了国内。 离开前夕，胡杨还很意外的收到了馒头的消息。他活下来了，而且正在康复之中。 消息只有这么多，但熟悉这个领域的胡杨知道，这消息能传到他这里，就说明肯定还有后续。 还在意大利的庞博和老兵都会留下来，短期内都不会离开。接下来施皮尔贝格会给他们办理工作签证，让他们可以留得更久。 因为管冲还在，所以胡杨可以非常放心的离开。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完成，那就是.购物。 谈判团这次成果丰硕，回国之后立功受奖是跑不掉的。所以呢，不仅各种补助津贴加了又加，最后还放了一天半的假，让大家自由活动。 而自由活动基本上就等同于自由购物。而每当这个时候，熟悉当地语言的人都总是会非常抢手。翻译、胡杨还有李亿峰这个公认的聪明人，谁都逃不掉。 回到bj的时间已经的三天之后。即便如胡杨，也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惫感。 欢迎仪式和聚餐之后，他才终于回到了华夏科技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里。一推开门，胡杨的脸上就露出了笑意。 柏青就坐在他的椅子上，但好像已经睡着了。 胡杨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柏青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胡杨之后，笑着说道：“欢迎回家。” (本章完) 第153章 春节 第153章 春节 对中国人来说一年中最大的节日就是春节。从进入腊月开始，年节的气氛就开始酝酿，在春节达到顶峰，让后一直要持续到整个正月过完才会结束。 开放之后，很多国外的民俗学家都来中国研究过春节。无一例外，都用上了非常夸张的形容词。 尤其是在十几年自后，中国铁路交通网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每年因春节导致的春运，都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人口迁移。 胡杨回国的第二天就是北方的小年。跑了一天，把所有工作都处理完之后，胡杨就正式的递交了停薪留职的申请。 就在他离开单位的同时，香港地方法院做出了一个判决。判决日本久保田农业机械(香港)有限公司，赔偿华夏科技（中国）有限公司，港币五万元。 这个案子拖了很久，大部分知情人都以为还会拖下去。包括赵援朝也都是这样的想法。突然有了结果，让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 这个结果和这个时间点，自然是胡杨和管冲有意为之。从一开始他们手里其实就有足够的证据。但一开始管冲就有意压下了最关键的证据。 示敌以弱自然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对香港司法体系的不信任。正如他们所预期的那样，他们一开始遇到了很多问题。 其实不怕有问题，怕的是问题没有暴露出来。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那解决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在解决了这些之后，就只需要等到一个适当的时间点，把这个案子解决。 而这个时间点，就是北方小年的这一天。香港人也是过春节的，所以这一天也是香港法院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开庭日。所以被判决的双方都没有上诉机会。最早也要等到三月份之后。这就是香港的司法体系。 之前胡杨和管冲就已经分析过，香港这边的判决结果会有什么样的意义。就在刚刚敲定了1997年香港将要回归的当口，很多事都会被认为是敏感的。 这个判决结果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以这个时代还不常见的速度，传递到了相关人士的手中。 小年，就是整个春节的开始。按照北方的习俗，这一天要吃脆糖。而名头是为了让回上面述职的灶王爷可以说点好话。还要吃饺子。当然，在北方任何庆祝都要吃饺子。 作为春节的开始，小年这天还是有必要小聚一下的。所以当这个消息传到手中的时候，周朝先和他的父亲周安雄正在一起吃饺子。很凑巧的是，方国器也在。 开席还没多久，饺子还冒着热气，但大家都已经没有了食欲。久保田公司被判赔偿，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太突然，同时也太糟糕。 周安雄怎么可能看不出香港的判例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不光他看得出，张坊也看得出。当他把这可能会导致的一些列后果解释给大家听，他们才知道原来问题这么严重。 方国器和周朝先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所有人都看向周安雄，在这里只有他能拿一个主意出来。 周安雄手里的酒杯拿起来又放下，几次之后他才说道：“放弃和日本那边的联交易。” 周朝先立立刻说道：“这怎么行，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眼看就要有接过了” 方国器也说道：“这个，我也不能同意，损失太大了。” 周安雄沉声说道：“不放弃，损失更大。现在放弃，至少是我们主动，可以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张坊，如果你是那个胡杨，你最希望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已经习惯被随时点名的张坊接口说道：“如果我是胡杨，我会希望您二位不要放弃与日方的联系，最好继续增加投入。这样以后的损失会更大。” 周朝先有些不信，说道：“会这么严重吗？” 张坊十分肯定的点头，说道：“我们与胡杨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行事风格就是任何事都会留一手。关键时刻靠这一手翻盘。这次香港的案子，我们也是一直关注的。这突然出了变化，应该就是他们增加的关键性证据。这是刚刚找到，还是特意留到现在才拿出来？我更倾向于后者。” 周朝先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果断的结束与日本人的合作。胡杨还有专门对付我们的手段？” 张坊点头。 方国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丹东，他们一直在那里鼓捣什么。是不是应该再派人过去查一下。” 周安雄开口说道：“查是一定要查的，但割裂也是一定要做的。” 熟悉周安雄的都知道，他用这个语气说话就是最后的决定。没有必要再对这些进行讨论了。 虽然周朝先和方国器都还有些不甘心，但周安雄在这个家中的权威还不是他们能够挑战的。 周安雄说道：“华夏科技虽然不能动，但这个胡杨的仕途应该结束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周安雄并不知道，其实胡杨已经递交的停薪留职的报告，他的仕途真的已经自己结束掉了。 结束了自己仕途之后，胡杨也感觉到了一丝轻松。考虑到年后就会去北清大学旁听，所以胡杨这个春节准备去丹东和老兵们一起过。 而今天这个小年，胡杨提着各种礼物来到了柏青的家。人家姑娘都在你的屋子里睡了，胡杨必须要给人家一个交待才行。至于怎么交代，那还得看柏青家人的意思。 戚扬和简友德都留在车里，他们也是很久没有同时出现在胡杨身边了。而今天他们同时出现，也不仅是因为许久未见。 胡杨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这俩人也都没闲着。他们一直都在丹东，与那边的老兵一起去朝鲜轮换训练。 华夏科技的各种动向，胡杨一直都没有对戚扬刻意隐藏。他们在国内的动作，他基本上都是知道的。 虽然胡杨一直不知道戚扬上面是哪个部门或是那位大领导。当然，主要还是他不想知道。 不管是谁或者谁们，胡杨希望他们可以最直接的了解，他正在做的是什么。而不是通过很多次主观臆断和分析之后，形成的变了味的报告。 这次欧洲行，他们都知道胡杨一定做了什么，但具体内容并不知情。其实就算是项凌江和赵援朝也只是了解一部分。除了胡杨之外，唯一能了解全局的只有管冲，而未来很可能还会增加一个。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门，但这个紧张的心情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缓解。人家姑娘都在你的屋子里睡了。虽然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但胡杨在面对姑娘的父母时，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的。 照惯例，长辈要询问一下年轻人的工作情况，然后给予一定的意见和指导。 但胡杨明显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晚辈。当柏松涛问了这个固定问题自后，胡杨的回答却是：“我刚刚办了停薪留职。” 几个小时之后，周安雄他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本来已经发动了很多关系，准备给胡杨好好上一课。却没想到蓄满力的这一拳，全打在了空处。 胡杨脱离体制的这一手，的确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是了解这一趟欧洲行内幕的，更是感到非常意外。 这一趟在欧洲胡杨的表现着实不错。从一开始的考察团到后来的谈判团，胡杨始终都能很好的完成各种任务，虽然没有李亿峰那么样惊艳。但总算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和西门子公司的谈判如此成功，功劳自然是不会小的。胡杨这边仕途上必然会大进一步。谁能想到，就在这个当口上他会选择离开体制。这等于是把即将到手的一大笔功劳舍弃。 胡杨自然也知道自己舍弃了一些，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如果他舍不得这些，就会被绑在体制内。那里的规则太多，那里的束缚也太多，所以胡杨要从里面跳出来。 “我要去上学，去北清做旁听生。”胡杨对柏青的家人的这样说。 除了柏青之外，其他几个人的表情都有那么一点小波动。胡杨其实很理解他们的的反应。 现在毕竟还是八十年代，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虽然已经有很多人下海了。但主流的观念还是认为在体制内才是最正经的工作。 这种观念到十几二十年后也依然是主流。看公务员考试的热度就知道，年轻人是多希望钻进体制内，抱起铁饭碗。 都说丈母娘最心疼女婿，三个人中最先开口的就是柏青的母亲：“旁听的话，那应该是拿不到文凭吧。孩子他爸，看能不能找找关系，至少弄个文凭。” 柏松涛听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事，回头我找人先打听一下。” 胡杨笑着说道：“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但真的不用找人，我原本就没打算要文凭。做旁听生会更自由一点。您二位也知道，我自己也有一个买卖要管。眼下这个安排是最适合我的。” (本章完) 第154章 能力和责任 第154章 能力和责任 愉快的聚餐之后，胡杨正式成为了柏青的未婚夫。其实这个词儿，对时下的国人来说还是有点新鲜的。 其实胡杨来之前还真准备了钻戒。是真正的宝石戒指，来自的私人收藏。以现在机场和海关安保水平，别说是小小的戒指，只要是行李箱装得下的，胡杨都能带回来。 但今天这枚漂亮至少二点五克拉的粉钻，并没有离开胡杨的口袋。他最终拿出的是一枚普通的黄金戒指。 当然，普通也只是与那只粉钻戒指相比。这只金戒指虽然克数并不大，却是胡杨亲手打造的。上面的铭文和暗纹都是他亲手雕上去的。 按照国际惯例，戒指有两只。胡杨一同拿了出来，在柏青父母和兄长的面前，亲手把戒指戴到了柏青的手上。 站在柏青家楼下，胡杨感觉自己有点漂。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在春节前的这几天里，胡杨办理停薪留职的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传遍了各个角落。 一个普通的小科员下海，原本不应该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但一些客观的因素让这件小事都不算的“小事”进入了很多人的视线之中。 而这也间接导致了两个结果。有一些原本相与胡杨认识一下的人，都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正相反，还有一些人原本是没打算认识胡杨的。现在则改变了主意。 春节前的这几天，胡杨和赵援朝一起见了很多人。其中几个，就属于这第二种。 这应该算是意外收获。至少胡杨并没有提前预估到这种情况。 这几次见面虽然都是饭局，并且也都喝了酒。但都是浅尝辄止。后来几乎都换成了茶水。他们谈的很尽兴，聊得很投机，并且都是十分清醒的状态下。 用赵援朝的话来说，这样的饭局一年也赶不上几回，全都集中在这几天了。 腊月二十九，也就是春节前一天，胡杨接到了一个意料之中但却晚了许多的电话。 地点约在老莫餐厅，依然是晚上六点，依然是那个包厢，这次只比上次多了一个方国器。 赵援朝警告胡杨，这可能是一个鸿门宴。但胡杨却不这么想。上回那真的是鸿门宴，这次既不鸿也不门。 跟在胡杨身后的戚扬和简友德都在小心的戒备。毕竟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袭击事件。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但胡杨认为这应该算是低概率事件。除非周家父子和方国器外加所有手下全都疯了，否则应该只是一次正式点的“嘴炮”局罢了。 胡杨一进来除了就看到这些熟人之外，一眼就发现了桌上的熟悉的红酒。就是他之前半偷半抢带走那瓶。 这个时候又见到这瓶酒，显然不会是巧合。 主座上坐着周朝先，方国器就在旁边。曾经不可一世的那位，如今看起来好像是收敛了很多。 没等主人说话，胡杨就笑着主动打了招呼：“大家好，最近过的还好吗？” 如意料般并没有人给他回应。胡杨不以为意，自顾自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好巧不巧的就在那瓶红酒的前面。 胡杨惊讶的说道：“这个酒我很喜欢，没想到还能喝到。” 周朝先说道：“知道你喜欢，特意找来几瓶。整个bj城，可能也就只几瓶了。” 胡杨说道：“那还等什么，打开吧。这酒怎么也得醒上半个小时。” 周朝先说道：“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已经打开一瓶醒着了。桌上这瓶是送你，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带走。” 话里带着刺儿，但这个程度却远比胡杨以为的要低得多。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包厢内的气氛都非常融洽，融洽的甚至有点诡异。 简友德在胡杨身后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原以为，就算不会直接动手，也不应该这样文绉绉的，连脏话都没有几句的样子。 事实上胡杨也有点感到意外，不过很快他就品出了味道。他们今天请他吃这顿饭的核心意思就四个字，“断尾”还有“求和”。 断尾，是他们在做的事。按照周朝先的说法，他们已经开始割裂与日本企业的关系。虽然损失很大，但他们会做下去。 这部分胡杨是相信的。眼下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正如张坊所想的那样。胡杨的确还有后手。如果他们不及时割裂，胡杨保证他们断的绝对不止一根尾巴。 一个很明智的想法，所以应该周安雄的决定。眼前这连个青年虽然在这个年龄段都是佼佼者，但这断尾求生的境界恐怕他们还真没到。 求和，不是认输。是希望大家不再冲突相安无事。这部分，胡杨原则上是同意的。因为他们既然已经断尾了，那就不再有原则上的冲突。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要好。 两点谈完，胡杨就准备起身离开。周朝先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我们过去曾经算是朋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胡杨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是对于‘我们’这个词的定义差距太大。我的‘我们’，要比你们的‘我们’大得多。” 这话说的有点绕，需要琢磨一下。而对面这几个人也真的好像是在琢磨。 胡杨突然想起了蜘蛛侠里的那句名言：“我突然想起了一本书上有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拿出来家共勉一下，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可我们承担了相对应的责任了吗？” 拿起了桌上的红酒，胡杨说道：“谢谢你们的酒，提前给大家拜个年。” 胡杨离开之后，方国器和周朝先两人对视一眼，周朝先问身边的人：“张坊，他这话应该怎么理解。” 张坊说道：“如果胡杨说的是真心话，那他的格局比我们想得大很多。” 方国器语气不善的说道：“听起来，你很欣赏胡杨。” 张坊不以为意：“以前只觉得他是个人才，但现在我有点佩服他。” 周朝先说道：“你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张坊点点头：“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 “我们”，“能力”，“责任”，胡杨留下了三个关键词。其实他不期待这些人能够真的理解他的意思。只要稍微能够有一点思考，那他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 如果他知道张坊能够理解他的话，一定会感觉很欣慰的。 饭局之后的第二天，胡杨就离开了bj。刚刚确定了关系的柏青也跟着他一起回了东北。按说没结婚的姑娘家，还是要稍微避嫌的。但柏青是谁，把背包甩给胡杨，就直接坐进了车里。 胡杨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霸道的姑娘。立刻屁颠屁颠的把行李放好，然后也钻进了汽车的后座。 戚扬和简友德这一路上的胃口都很普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车上吃了太多狗粮。 四人在沈阳停留了一天，胡杨毫无意外的遭遇了‘群殴’。几人许久未见，再加上之前胡杨‘交代’的时候已经把话放出来了。所以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胡杨的。 而结果就是，胡杨到丹东的时候也还没有完全醒酒。项凌江看到依然在宿醉的胡杨，嘴角微微翘起：“走，喝酒去。” 项凌江在丹东，对外已经完全以项家媳妇自称的赵小白自然也在。柏青的到来让她很开心。在她来这里之前，赵小白是这里唯一的年轻姑娘。爱人很重要，但年纪相近可以聊天的人也很重要。 两个人女人几乎一见面就立刻就打成了一片，并相约一起去洗澡。 丹东地区是有温泉的，胡杨也专门提醒过项凌江。没想到就在这个蛤蟆塘镇，他们就真的打出了浅层地热水。 地热水又叫人工温泉，虽然矿物质方面会比天然温泉少一点，但毕竟是从地下打出来的。泡着肯定是比烧的水要舒服。 所以在蛤蟆塘的厂区边缘地带，专门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浴室。鉴于将来必然要大规模扩建，所以这里是按照临时使用的标准建设的。 老兵方面按照胡杨的意思，从腊月初一开始就停止过江训练。想回家的，路费、土特产和春节奖金全都有。想把家人接来的，同样负责路费和食宿。 贴春联、挂灯笼、办年货、放鞭炮，过年本就是一个人越多就越有气氛的事儿。 1985年的这个春节，一部分中国人已经开始习惯了春节联欢晚会的存在。不过这一年的晚会因为步子迈的太大，而搞出了不少问题。 这一年晚会，是唯一一次在体育场里进行实况转播的春节联欢晚会。可据说在场的工作人员连对讲机都没有配齐。可想而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混乱场面。 依然据说，之后央视收到了上千封投诉的观众来信，主持人还破天荒的在电视中道歉。 江对岸也是过春节的。胡杨之前让邢鹏给那边送了五台电视机。春节那天，他们也同步的看到这个“车祸”现场。 (本章完) 第155章 新年新局面 第155章 新年新局面 中国人的春节，尤其是北方人的春节，是一个跨度极长的假期。而在冬季漫长寒冷的东北，从进入腊月开始到正月结束，整整两个月都算是春节期间。 天气寒冷的北方，一直都是猫冬的说法。冬季下雪之后，室外根本不能久待，除了猫在屋里，也没有什么好做的。 相比东北其他地方，辽宁的南部和东南部，冬季要气温要高一些。大部分时间一般都不会超过零下二十度。 冬季枯水期，正是兴修水利工程的最好的时候。丹东地区的水路改造计划，是在建厂之初就已经定下的计划。 1985年的春节非常晚，是2月20号。过完没几天就三月了。河道改造的工程也差不多是时候开始了。 胡杨在丹东住到了正月十五。这期间华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也在沈阳正式成立。华夏集团又增加了一个子公司。公司的负责人是孙福生，注册资金是十万人民币。 公司的业务范围包括建筑工程、路政、桥梁、水利等等，凡是能加上的项目都加上了。 这个时期因为大风气是鼓励私营企业发展的，所以类似的审批把关并不太严谨。放在几年后，光是申报资质这一块就够他们忙活半年的。 公司成立之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dd市政府委托的水利改造项目。改造的内容就是瑷河流域以及瑷河入江口的河道梳理，河岸护坡铺设，以及配合水利部门进行相关水利改造。 这个项目的总工程造价是两万人民币，按照工程进度由财政直接拨款。 两万人民币听着不少，但工程量也非常的大。经过几轮计算之后，他们得出的最好结果就是不赔钱。换句话说，这个活干好了也就是保本。 不赚钱为什么还要干？ 理由还真有好几个。首先也是最重要的理由是，丹东的河道需要集中治理。而且是越早越好。现在还没有什么城市规划，都是以现有存在的东西为基础。所以胡杨他们需要赶紧弄出一个实际存在的东西来。 随之而来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个实际的东西要按照胡杨的想法来。才能影响到这个城市的未来规划。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有自己人来搞，质量上才能完全放心。 依然是这个问题，政府那边最多只能拿出两万人民币。而这个价格，根本不可能找到正规的施工单位。于是能够促成这个事实达成的就只有华夏建筑工程公司。 这些之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要做一个样板工程。胡杨的未来计划中，对于ln省内多条河流及其流域，都有改造的计划。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工程实物。 在离开的丹东之前，胡杨和孙福生，与时任dd市市长耿冠春见了一面。为了避嫌，他们只是在瑷河入江口站了一会。 虽然在这里避了嫌，但在bj的时候耿冠春可是和胡杨喝过好几次酒。 耿冠春迎风而立，如果不是受了发量的拖累，那看着还真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这次也不算是照顾你们华夏建筑，毕竟你们的报价是最低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工程质量上不能出任何问题。” 胡杨看了一眼孙福生，后者开口说道：“这一点请耿市长的放心，工程质量上我们一定从严把关。发现任何问题，我们都无条件返工。” 耿冠春说道：“小胡带的队伍，我肯定是相信的。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只要不违反原则都没问题。” 孙福生说道：“那就要先感谢耿市长了。有您的支持，我们肯定能很好的完成这个项目。” 胡杨则接着这个话茬，说道：“金山村和古城村的地，我们公司很有兴趣。” 耿冠春说道：“金山村那边应该没问题，但古城村暂时不行。” 胡杨说道：“我就怕你说两个都不行。金山那边的地先批给我一块，我这边马上就要用。” 耿冠春点了点头，说道：“批地没问题，明天你就派人来找我办理手续。不过我要先问一下，你要这地做什么？” 胡杨回答道：“我们华夏是准备在那边建一个大型的后勤基地。所以基本不会变更土地用途。但我会重新整合地块，调整耕地和工业用地的比例。这部分回头会提供一份计划报告给市委政府。” 耿冠春的说道：“就是你说过的那种大型综合性农场？” 胡杨也点头：“没错，就是那种。” 耿冠春说道：“行，我知道了。回头我让秘书把需要准备的文件材料目录送给你。” 干货聊完仨人就分开。有地方官的保驾护航，工程肯定更加顺利。胡杨这边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如何提高工程质量。 八五年，大学生还是跟大熊猫一样精贵。想直接从大学毕业生中招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进机关、进国企还是大学生主要流向。 所以胡杨照惯例，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部队身上。各个军中的工程部队里，有很多文凭虽然不高，但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孙福生已经开始找人留意这类人的信息。 人才必不可少，工程机械也不能没有。但好在普通的挖掘机、吊车还有铲车这些，还是可以买得到的。 公司初成立，这些设备都是过渡。很快就会更新换代，所以购买的两数量也不多，现在已经基本都到位了。 瑷河流域主的治理，主要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河道的疏通扩容，另一部分则是两岸护坡的整理和铺设。 河道的部分疏通扩容主要靠机械施工。主要工作内容是清淤扩容，还有土石方的运输。而这部分就是胡杨急着要耿市长批地的原因。 淤泥在河道里是阻碍是问题，但运出来之后就会变成富含养分的肥料。 八十年代中期，丹东污染比较严重的企业只有两三家。产生影响的河道长度前后也就几公里长。 除了这几公里之外，其余河道的淤泥都可以做肥料。这种天然的肥料要远比化肥好得多。不仅肥力比较足，而且不会引起土壤板结。胡杨要的那块地，就是用来存放这些淤泥的。 而施工的计划设计，在节前就已经从水利专家手里拿到了。 后面的护坡修整和铺设工作，相对而言需要人力更多一些。在非农忙时节，力工还是比较好找的。 不过胡杨也和他们专门提过，力工也不是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要培养一批专业和固定的力工。临时征召的农民工比例必须逐年降低。 水利改造中最主要的技术含量都在计划设计上。真正施工的过程中，相对而言难度并不高。用这种项目练手是非常合适的。 至于那个综合性后勤基地，则是胡杨老早以前就有的想法。就是一个大型的综合性农场，种植各种蔬菜、栽种果树、饲养鸡鸭猪牛羊，还要有几个养鱼池。 后勤基地的产出，都将专供华夏科技集团在丹东下属的公司。未来这个后勤基地除了提供自产农副产品，最重要的作用就提供就业岗位。主要将用于安置职工家属。 胡杨在离开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亲眼看着第一批，使用了特种陶瓷喷涂的旋耕刀片，在经过检验之后装箱。 每片的出厂价定在九块九毛，海外价暂时未定。连十块都不到的旋耕刀片，在各项属性和实际耕作表现上，都是市面上现有合金刀片的几倍。 价格只贵了一倍，但实际使用效果则能达到三四倍的产品，这种产片一经推出市场，必将产生巨大的影响。理论上会有非常乐观的市场前景。 为什么要说理论上，因为市场也要分开来看。国内的市场刚开始转型，惯性也好、固有思维也好，都会产生影响。而国外的市场也同样会有地域保护的问题，以及建立信任的问题。 中国制造在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是质量上乘的代名词。很多时候都是被外国人调侃的对象。这还真不能说，完全都是误解和歧视。作为新一代世界工厂，中国制造的标签就是廉价和相对应的品质。 这种现状需要时间来改变。而现在这款特种陶瓷喷涂的旋耕刀片，就可以做一个好的开始。 旋耕刀片的成本大约是在四块多不到五块。这个成本会随着的生产数量和效率的提高，而继续被拉低。最终会在四块左右达到了一个平衡点。 这个成本感觉上不算太高，但胡杨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要知道这个成本之中，研发的部分只占了很小的一块。 因为这种特种陶瓷喷涂的技术和配方，都是胡杨靠自己的记忆“催生”出来的。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研发流程，就算一开始方向就对了，没个几十万也别想弄出成品来。这就为什么很多企业根本不敢搞研发的成因，烧钱还不见得能立刻见到成果。 同样，也是为什么很多东西好像成本不高却卖的很贵。那是因为产品除了物料成本和人工成本之外，还有巨额的研发成本。 (本章完) 第156章 酒文化 第156章 酒文化 正月十五，北方吃元宵，南方吃汤圆。 还在正月中，依然年味十足。 胡杨和柏青回bj的第一站肯定是回家吃饭。女儿养了二十年，第一次春节没有在一起过，这必须要第一时间给人家送回来。 准老丈人本想和准女婿好好喝一杯，却被柏青全都拦了下来。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胡杨未来几天里酒绝对少喝不了，自家人就不要在“内部损耗”了。 事实情况也正如柏青所说，在这之后的几天里胡杨的确每天都在喝酒。 没办法，这就是咱们的酒文化。 1985年的春节很晚，过正月十五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份了。大学都已经开学了。 幸好胡杨从一开始就准备旁听，否则没到初十就得来学校报道了。上学之前，胡杨还专门去了罗鹏程家。 果然是亲领导，拿出了珍藏的好茶。顺便也吐槽了咱国家历史悠久的酒桌文化。其实真正聊事情还是应该喝茶，因为酒越喝越迷糊，而茶是越喝越清醒。 罗鹏程也是北清的校友，加上工业口本就与北清有很多合作，自然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 胡杨去上学的核心目标是补足知识体系中的不完整的部分。补充这些知识，将会把帮助胡杨更准确和安全的，使用那种那些领先世界的知识。 现在胡杨已经有了空中楼阁，但为了安全起见他需要梯子。北清就是他给自己造梯子的地方。 这是胡杨的核心秘密，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所以罗鹏程其实也不是完全理解的胡杨的想法。 在罗鹏程看来，以胡杨的智商应该专注于一或几个专业，然后持续深造下去。必然会有所建树。以胡杨的年纪来说，未来必然会成为这些领域内的专家。 然而胡杨似乎对在某一个领域深造并不感兴趣。他的提到的领域非常广，几乎涵盖了六七成上的工业分支。 罗鹏程提出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学的这么驳杂，精研几门不是更好吗？” 对这个问题胡杨自然是有准备的：“一来，我还不知道到底那个领域是自己最喜欢的，要都学一学才知道。反正都是旁听，想来不会消耗太多精力。二来，也是不知道自己在工科是否有天分。如果没有，那我更应该每一个门类都有所涉猎。将来眼光才能更全面。” 罗鹏程说道：“你已经是我做见过的年轻人里最有天分的了。这话说的，似乎是有很大的水分。” 胡杨笑了笑，说道：“领导果然明察秋毫。其实，我也觉着自己挺聪明的，所以想要贪心一点。” 罗鹏程微微摇头：“要是别人，我肯定要说上几句。但你这个孩子，我从没见过你的冲动过。我希望你这一次心里依然有数。不过以你的年纪，这真的有些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智近于妖。” 胡杨一听连忙摆手：“多智近乎于妖那是说诸葛亮的，我哪敢和卧龙先生比啊。不过您提起这个妖来，我这次去欧洲还真遇到一个妖孽。” 罗鹏程说道：“你是说李亿峰？” 胡杨并不意外罗鹏程知道李亿峰，这个人的表现想不被注意都很难。 “没错，就是他。这个人的智商极高，在经济学方面非常有水平，和您的新部门非常的契合。我的意见，无论如何都要挖过来。” 罗鹏程说道：“你对这人评价这么高，那看来还真是一个人才。不过听说他现在还在美国上学。很多部门都在盯着他。” 胡杨说道：“就因为他人还在美国，所以我们才有机会。我和他在德国有过合作，也算是有点交情。年内我准备去一趟美国，如果有机会就去见一下李亿峰。” 罗鹏程又问胡杨：“和久保田的官司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同样是胡杨有准备的问题：“日方肯定会上诉，那我就陪他们继续打下去。我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拖得越久对我就越有利。春节前周朝先找过我，明确的表示他们会与日方切割。至少短时间内，这个应该是可信的。” 罗鹏程说道：“你刚说丹东那边的旋耕刀片已经正式生产了。需不需我帮你联系几个农机部门。” 胡杨拒绝了罗鹏程的提议：“那倒是不用。这个特种陶瓷涂层旋耕刀片本身质量还过得去。质量和价格都有优势。所以不管有没有打招呼，该买还的还是会买，不买也还是不会。而且我们这个产品只是过度。不过您这话我可记住，真有需要的的时候，我可不会跟您客气的。” 罗鹏程笑着说道：“行，但时效只到我去新部门报到之前。” 胡杨一愣，立刻抱怨道：“那也没多久了啊！” 玩笑归玩笑，胡杨心里早就决定不会借用罗鹏程的名声做任何事。 新成立的部门正式定名为“重特大装备战略研究室”。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就会是未来那个分量十足的“重装办”的前身。 而胡杨对这个部门没什么印象的原因，很有可能就说明“重特大装备战略研究室”存在的时间不长。很有可能在一两年内，就会变成未来的“重装办”。 国家重大装备办公室，对于未来中国整个工业体系的太重要了。至少到现在为止，胡杨还没有发现有比罗鹏程更适合这个部门的人。 罗鹏程会是一个优秀的领导，在那个位置上他会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产生非常积极的影响。所以，胡杨不能允许自己为了一点点小利益，影响到这个干部的纯洁性。 在这件事上，胡杨给自己的订的警戒线非常高。 胡杨在欧洲做的事，暂时国内还没有人知道，不过胡杨并不打算对罗鹏程隐瞒。当然也不是和盘托出，保留还是有的。比如捕猎战犯的部分还有雇佣兵的存在。 听闻胡杨能够找到德国友人在德国共同开厂，罗鹏程立刻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罗鹏程说道：“你是打算把那边的东西偷运回来？” 胡杨自然不会否认：“是有这个打算，但不能急。需要一段时间进行准备和铺垫。我的打算全都通过民间企业进行，不涉及任何官方的途径。这样以来隐蔽性会更好一点。” 罗鹏程说道：“有详细的计划吗？还有什么需要？” 胡杨说道：“现阶段没有什么需要。倒是以后真的把东西运回来了，入关和接收的问题可能还需要您出面协调。” 罗鹏程说道：“你是担心到时候会有人” 胡杨轻轻点头：“未雨绸缪总没有坏处。” 罗鹏程点头说道：“行，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你在海外办厂资金上不会有压力。外汇配额方面需不需要我帮你协调？” 胡杨说道：“海外的部分我有自己的渠道。倒是国内，要是能帮我多认识一些银行的领导，那就再好不过了。” 罗鹏程说道：“这好办，回头帮你安排一下。国家现在的政策也是鼓励民用企业发展的。以华夏科技的情况来看，肯定符合办理贷款的资格。” 胡杨高兴的说道：“有银行贷款的支撑，我下一步的发展就更有底了。那步子就可以迈得再大一点。” 罗鹏程盯着胡杨问道：“你小子给我撂个底，摊子准备铺多大？” 胡杨收笑容，语气坚定的说了三个字：“东三省。” 罗鹏程轻轻点头：“果然胃口不小。不过，这个难度也不小啊。辽宁的情况还好，hlj和吉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有很多困难。这个准备你有吗？” 胡杨说道：“困难一定是有的。可如果我不想面对困难，大可以去东南沿海发展。浙江、ah、福建、深圳、广州甚至上海，无论是政策、经济还是地理位置都要容易很多。但我是东北人，我也更相信工业才是一国之根基。全国来看，最适合发展工业的地区就是东北。我们有足够工业基础，还有几代才培养出的技术工人群体。我相信东北可以第二次腾飞，因为东北必须飞起来。” 听了胡杨的话，罗鹏程微微皱眉思索了一阵才说道：“你对东北的未来这么不乐观？” 胡杨轻轻叹了一口气：“是非常不乐观。工业基础雄厚是优势但也是劣势，这一点上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同样出身的东北的罗鹏程自然知道胡杨指的是什么。 他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船大难调头。东北三省对与新政策和新形势的反应太慢，转变就更慢。改革在这里多少有点水土不服。尤其是吉林和hlj，在地理位置上很吃亏。如果没有行之有效改革办法，未来的确” 罗鹏程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稍顿了片刻说道：“你小子既然有这么大的胃口，是不是有什么成型的想法了，说来听听。” (本章完) 第157章 上学 第157章 上学 北清是现在国内最好的理工科大学，全世界也排名也在前五十以内。 胡杨对这学校，还有大学生活可都是很期待的。虽然严格来说，旁听生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大学生。 一大清早，胡杨就一个人走到了北清的东门门口。他当然是一个人来的，车和开车的人都留在几百米外。说了要低调，当然不可能开着车直接杀到北清的门口。 作为国家直属重点大学，正儿八经的国家直属机关，是有门卫站岗的。 胡杨主动拿出了介绍信交给了门卫。一看就很有经验的门卫大叔仔细查看了介绍信之后，才回到里面拿起内线电话。 今天胡杨要找的人叫于万洲，是北清教务处的干事。这是一个级别并不是非常高，但实权非常大的位置。昨天罗鹏程还专门提过这一点。 介绍信虽然是从罗鹏程手里开出来的，但这个关系还真不是罗鹏程帮胡杨牵的。关于上学旁听这件事，胡杨可是和那位提过的。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胡杨才见到了这位骑着自行车出现的万干事。 这是一个戴着厚片眼睛的小个子中年，头发微卷但没有秃顶，皮肤偏黑，不胖不瘦。 一见到胡杨万干事立刻就先赔罪：“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学校太大。” 胡杨赶紧说道：“让您特意跑一趟，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王干事说道：“那咱们先进去再说。” 虽然有王干事领路，但这进门的登记还是要做的，顺便也要回了那封介绍信。 北清的校区的确非常大，没有个交通工具还真有些麻烦。为照顾胡杨，万干事也没有骑，推着自行车带他在这偌大的校园里步行。 作为中国现在的最高学府，走在这里的人好像都有股不一样的气质。 胡杨猜，这可能就是朝气吧。 这一路上万干事给胡杨介绍了不少关于北清的情况。从建校历史，到学科人文还有著名的校友以及现在任教的专家学者。 北清在他口中好像是个说不完的话题。他似乎也了解关于北清的一切。 话题自然也聊到了关于胡杨旁听的问题。胡杨想要旁听的课程主要是计算机和物理。 胡杨脑中主要都是材料制造的工艺和配方。不过现在的材料学科中覆盖的范围很小。北清将材料专门提出来，成立一个材料学院，应该是九十年代中后的事情。 现在这个阶段，大多数材料领域的研究都还划分在应用物理门类下。此时材料物理的门类下，分类非常的驳杂。 听闻胡杨的兴趣在这个方面，万干事也表示出了惊讶。而胡杨明显的感觉到，在之后的谈话中的万干事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万干事变得更客气，或者说更加有距离。稍一琢磨，胡杨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北清不管怎么说也是国内第一学府。你作为一个特批的旁听生，一上来就要听这么多课。再加上胡杨又这么年轻，万干事很明显是把胡杨当成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既然观感不同了，自然应付的方式也就不同。所以胡杨才会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 如果真如胡杨所想，那还真没什么办法。也只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只要能把临时听课的事办好，其他都无所谓了。 “临时听课证”其实并不是一个常规的证件，更像是一封特别的介绍信。 有了这个听课证，胡杨就可以随意的去旁听他想听的课程。当然，仅限于听课证上的范围。 不过上面写的是理学院的物理系，工学院的计算机可续与技术系，这个范围已经足够大了。至于时间，先写了一个学期。 但光有听课证还不够，胡杨还要万干事帮他找来这连个系全部的课程表。这可是个挺麻烦的要求。毕竟的一个系那么多老师，这课程表的内容可不少。 万干事倒是没拒绝他，但要胡杨自己动手来抄。计算机现在还是精贵的东西，磁盘的价格也是不菲，不会用来储存课程表之类的文件。 从教务处出来之后，万干事给胡杨借了一辆二八自己行车。北清的校区太大，这要去的两个学院隔得还挺远，这光靠步行可太耽误时间了 万干事所在的教务处是校一级的。而每个学院和系也还都有自己的教务办。没办法，学校太大，院系和学生都太多。 有万干事出面，要个课程表这种公开的东西，还是不会有什么困难的。顺便还带着胡杨把这些老师也都认识了一遍。 胡杨的记性好，见一面说一遍就都能记得住。包括课程表，他也只是挑重点写下来，大部分都直接记在脑子里。胡杨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记忆力，因为北清的天才儿童有得是。能做到过目不忘的人总还是有几个的。 不夸张的说，北清物理系真的是虎踞龙盘大神云集。全国应用物理领域里至少有四分之一的顶级专家都在这里任教或者研究。而理论物理方面就更夸张了，至少有一半都在这里。 可惜胡杨对理论物理真的不感兴趣。那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涉足的领域。 胡杨想要学习的知识，主要都在应用物理的范围。再详细一点细分，就是材料物理中的特种冶金、特种陶瓷、超导材料、永磁材料、高分子材料。 除了特种合金冶炼算是开展年头比较长之外。其他都算是刚刚起步的领域。要知道这些东西在胡杨上辈子，也都是前沿科技领域。 其实刚起步的状态也是最适合胡杨的。他缺的就是这个区间的知识。 胡杨也打算从特种金属冶炼这部分入手，毕竟这一年多接触的最多。而特种金属也是最容易变现的。 工学院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系同样也是牛人众多。这里的老师和学生中，很多都会是未来十几二年中经常被提及的名字。 但胡杨会选择这个系的原因，与去物理系听课并不一样。他其实真的是为了来混脸熟的。 北清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五十年代末就建立了。但这么多年来，主要研究的还是计算机的理论和模型。显然这些都不是胡杨擅长的。 胡杨会选择这个系的原因主要有两个。 虽然胡杨本身的编程能力一般，但毕竟是掌握了超前的语言和理念。但同样也是因为超前，他在用的时候总需要做很多的铺垫和隐藏。而他如果有了北清计算机系的背景，那很多事就可以拿到台面上来做了。不会有人再有过多的怀疑。 另外一个原因就比较直接了。北清计算机系是中国最早连接国际互联网的地方。光凭这一条，胡杨就一定要来这里先混熟关系才行。第一批使用互联网的诱惑是在太大了。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中国的第一封电子邮件应该是1986年从北清发出的。而鉴于之前胡杨已经发现，物联网的进程已经加快的事实。此时此刻他必须先“混”进来才行。很有可能，这件事在年内就会发生。 不过胡杨的重点还是在物理系。因为国际互联网接入和相关技术研究的小组，最早是由高能物理研究所牵头的。 接入国际互联网首先要解决的必须是硬件。他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光电信号超远距离传输的问题。然后才是信号的加密和解密，这也同样先从硬件入手。 只有硬件达到了一定程度，软件才有发挥的基础。硬件总是要走在软件前面的。 国际互联网对胡杨来说，才是一片真正的处女地。在那里没有多少固有规则可以限制他。甚至他都可以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胡杨无比期待着互联网接入的日子。他也必须成为第一批进入互联网的人。 胡杨满意的得到了两份课程，他问万干事：“我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开始旁听了？” 万干事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当然可以。” 胡杨笑着说道：“那我还有最后一个忙需要您帮助。” 万干事说道：“尽管说。” 胡杨说道：“能给我一份北清地图吗？这实在太大了，没地图会迷路的。” 万干事听闻哈哈一笑，随即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递给胡杨：“早给你准备好了。别说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就是在北清生活过几年的师生，也都有迷路的时候。” 胡杨接过一看，竟然是一份手绘的地图。可胡杨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专门学过绘制地图的外行人画的。 似乎是看出了胡杨的疑惑，万干事就解释道：“北清有很多国家重点实验室，所以整个学校的的安全等级都很高。原则上是不允许印刷详细地图。所以大部分情况我们都会手绘。看着粗糙，但我保证你有它就不会迷路。” 原来如此。这规矩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不然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胡杨真诚的感谢道：“那真是谢谢您了。” 把自行车送回去之后，胡杨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堂北清课。 (本章完) 第158章 参展前的准备 第158章 参展前的准备 一转眼，胡杨在北清已经旁听半个月了。他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在北清的院系之间飞驰。 真的是在飞驰，他要听得课太多，必须要争分夺秒才行。 为了显得没那起眼，胡杨专门给自己配了一副大黑框的眼镜，头发也基本按照随缘的方式整理。 这个造型在大学里非常的普遍。基本上十个男生里有九个是这样。 不管是伪装普通，还是和周围得学打成一片，都是胡杨最擅长的。 对胡杨来说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学习。胡杨虽然预估过这其中的困难，但他面临的问题的确超过了预估。 胡杨的记忆力是天才级的，但那是靠技巧和训练换来的。纯粹以智商而论，他也就是个比较聪明的人，但远没有的达到天才的级别。 同样以智商而论，他的这些同学们几乎都是天才级的。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本就含金量极高。而北清又是这么一座国内顶尖大学，那更是优中选优。 而在北清，又以数学和物理这两个系盛产妖孽。 那真的是天才遍地，妖孽横行。 旁听的这些天来，他可是深刻的感觉到了智商的差距。如果不是心理承受力强，胡杨估计早就抑郁了。 胡杨虽然是旁听生，但北清的老师和教授们并没有对他区别对待。胡杨在课后提出的问题，都得到了很好的解答。有几位老教授还专门抽出时间给胡杨补了几堂课。 要知道这些老专家都是搞研究的，他们的时间和精力都非常宝贵。光是这份师德，也值得胡杨好好学习。 对于杨来说学习的难度很大，压力很大，但进步同样很大。 学习的难度比他预期的要大，胡杨需要花费的精力就更多。好在身边的人都很可靠，这段时间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管冲还留在德国，那边还需要一个能镇得住的人。而香港这边，管冲都是通过电话遥控。那组人被他调教的不错，现在用着都没问题。 日本久保田公司已经在香港提起了上诉。这关系到的是企业的信誉。一个企业的信誉也并不只是信誉本身，更能直观的体现在股票层面上。 而一旦对股票产生了影响，那就不再是几万块的事儿。正如一个多月前周安雄所说的那样，胡杨是在用一个只有几万块的杠杆撬动一个身价万亿的大型集团。 就在官司的第一次判决结果出现之前，管冲就已经安排人申请了几十个户头。 判决结果一下来，日本久保田公司在香港股票立刻下挫。加上之前因为香港97回归的消息，而整体震荡的大盘。久保田的股票一路挂绿而下，只差一线就要跌停。 管冲控制的这十几个户头，就在此时开始小规模的吸纳久保田公司的股票。他们的动作不大，主要是不想引起市场的注意。 久保田公司这样的企业，过往的履历很好，财报和年报都很漂亮。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抄底的人恐怕不会少。 香港这边的资金刚刚从德国那边得到了补充。捕猎**的获得的奖金中，抽调了一部分转到香港，专门用于这次操作。 这次胡杨和管冲的观点很统一，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短线操作。 抄底的人多，股价自然会很快反弹。快进快出，就能迅速滚大手中的资金。这个过程大约不会超过两天。 随着久保田公司的上诉被受理，股价也会随之回升。不过这也不会持续太久，胡杨对久保田公司还有其他的准备。 在这期间发生的另一件大事，就是华夏集团旗下又多了一个劳务输出公司。主要的业务，就是向海外输出劳务人员。 当然，这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劳务输出公司。输出的劳务人员，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劳务人员。 八十年代想要出国打工，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不说手续麻烦，还有很多的限制条件。一般说来就两条出路。一是海外有亲属或者关系，二就是靠劳务输出公司。 胡杨搞一个劳务输出公司，肯定不是为了从他们身上赚点手续费。实际上，全部费用都是由华夏集团出的。 这批一共有三十个人，基本都来自沈阳。他们可不是普通人，是胡杨专门让邢鹏和孙福生在高级技工中选出来的人才。 其中年纪最大的是两个八级钳工，都是五十出头。别看在这里是年纪最大的，在八级工中五十出头可还算是年轻的。 其他基本都在三四十之间，三十岁以下的没有。 这批人除了四位是高级焊工之外，其余全都是经验丰富的钳工。 技工中钳工是万金油的角色。一个合格钳工，车铆铣焊都要会两手。而钳工的核心技术是装配。安装调试维修设备，是钳工的看家本事。 能安装自然就能拆卸。这次把他们送出去，就是为了拆卸设备。 至于目的地，当然就是德国的慕尼黑。他们都将成为h·w金属回收有限公司的第二批外籍员工。 他们在国外的任务，就是把有价值的设备仔细的拆开，然后保存好。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将零件运回国内。然后同样再由他们负责装回去。 管冲在德国等待接收这批人。把他们安顿好并让工作上正规，就是管冲在德国的最后一项任务。 但还不急回国，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有必要的话，胡杨也会放下国内所有事，再次飞去欧洲。 再一转眼，时间就来了四月。胡杨不得不暂时离开北清的课堂。他要南下广州，带着华夏科技的产品参加广交会。 提起广交会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从五十年代开始每年都会举行春秋两次。 “时间最长、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到会采购商最多且分布国别地区最广、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性国际贸易盛会。” 以上是节选自报纸上对广交会的报道。这些放在以后肯定会触犯《广告法》的形容词，在现在基本还都是准确的。 广交会现在就是毫无疑问的“中国第一展”。 如此盛会，自然谁都想参加。虽然战区面积已经非常大了，但毕竟面向的是全国企事业单位。每个展区，每个展位都非常的“紧俏”。 作为一个刚刚成立一年的民营企业，华夏科技按道理说是没有资格参展的。所胡杨和赵援朝还有项凌江，几乎动用了所有能量，这才换来一个位置并不算太糟糕的展位。 这次春季广交会和以往一样，分为三期举行。 大体上还是按照省份进行的分区。内部如何分配则自行决定。华夏科技弄到的展位是在heb省的分区里。位置上不能说最糟糕，但也只能说不是最糟糕而已。 既然费了了这么大力参展，自然不是为了来几日游就回家的。胡杨为了这次广交会，同样也是下足了功夫。 胡杨很清楚，自己的产品是非常好的，是超出这个时期同类产品一个档次的。所以他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自己的产品被人看到，看到以后会记住，记住之后会联系他们。 这一切的解决方法其实就是广告。 但现在是1985年，没有网络和自媒体的时代。现阶段广州的主要媒体，就只有几家报纸和当地电视台。 在电视上做广告，暂时就不用想了。那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 首先你要拍摄一个广告，但现在只有电视台和电影厂才有能力拍摄。然后你要联系电视台播放。这还不光是钱的问题，还需要各种审批手续。就算钱没问题，审批也没问题，时间周期也会很长。 从1979年中国第一条电视广告诞生到现在。全国所有的电视台加起来，播放的商品广告也不超过一百个。 要注意，这是“全国”和“所有”。 就算以上这些都不是问题。考虑到现在电视的普及率，这个投资回报比也不会太有吸引力。 所以对大多数企业来说，其实从来只有报纸这一个选择。但广交会参展的企业有上千家。在那仅有的几张报纸上抢广告位，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换来的又能有多少？ 胡杨依然不认为这是一个合算买卖。所以这个广告，他打算自己来打。 (本章完) 第159章 长途跋涉 第159章 长途跋涉 作为穿越者，胡杨经历过营销爆炸的年代。 那是一个可以几乎将所有媒体和媒介都囊括其中的系统。不仅是正面的宣传广告，负面消息、爆点、丑闻也都可以成为营销的助力。 在这个广告都没多少年代，胡杨只需要稍微借用一点小手段。 胡杨让赵援朝在美院给他找了两个学国画的学生。 胡杨给赵援朝找人标准是三条，第一画要好，本事最重要。第二缺钱，这才会听话。第三思想跳脱活跃，也就是不太被老师喜欢的那种喜欢搞些新东西的孩子。这样才有可能理解胡杨超前的想法。 很快赵援朝就给胡杨找来俩人。一个叫林婉秋，一个田胜男。 叫林婉秋的居然是个又高又胖的男孩子，那么，另一个叫田胜男的自然是个女的。名字都这么有特点的俩人，以前竟然都不认识。这一见面，看起来都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他们给华夏科技设计了公司标志，也就是logo。然后是一整套配套的手提袋、文件夹、文件袋、信封、信纸、名片还有宣传册等等。其中的字体、字号、色号等，都做了标准化的设定。 这些在现代企业中都是最常见的vi设计。而在八十年代还是比较新鲜的玩意。有一些企业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要给自己订一套与别人不同的东西。 比较典型就是一些老牌传统企业。这样的企业大多有重要人物的题字。他们的产品包装也大多会围绕这些题字进行设计。这就是最初级的vi。但像胡杨这么系统和标准化的，肯定还是没有的。 这又是穿越者的红利。 做好整套vi之后，胡杨又亲自动手设计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其实还是以图为主，只有很少量的文字。 用工业设计的风格画出了产品，清楚明了的标明了产品的数据和特点。同样用简单的线条标明了华夏科技的展位位置。 文字部分，则是中、英、拉丁三种语言，简单的介绍了华夏科技公司的产品以及联系方式。 这样的信和配套信封，胡杨印刷两千份。同样雇佣了那些学生，把胡杨提供的地址抄写在信封上。抄写一封信就有一分钱的劳务。 客观的说，这个价可不低。要知道他们老师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十块钱。 但胡杨其实心里感觉，还是低了一点。这些学生的手艺真的不错。关键是和他们的交流很顺畅。 从一开始的标识设计到后来一系列的东西，胡杨提出思路他们都能给很好的完成。 胡杨上辈子已经进入了所谓“弱人工智能时代”。这个弱也是相对而言的。高自动化的生产线，其实已经很普遍了。 有一位在人工智能方面很权威的学者，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结束之后就说过： “最多再有二十年，一半以上的职业都会消失。学习方式、教育方式、医疗模式、交通模式等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高度重复性，不需要创新的职业都会被人工智能所替代。不仅是一线的重复性劳动的岗位会被机器取代。包括一般零售、售票、银行柜台等等，几乎所有的窗口行业都会被取代。 只要提前录入好问题和答案，一台交互设备就可以解决所有窗口服务。数控流水线只要调试好了，就能稳定控制质量。只要不断电就能持续工作。不需要休息，更不需要缴纳各种保险。数控设备可以抬起更大的重量，更快的速度，去更恶劣的环境中工作。 我们需要认真的思考，我们与人工智能相比的优势在哪里？ 人工智能最难模仿的是什么？就是人类的艺术。因为艺术是很难被计算的，那种微妙的美感是人类最后的自尊。” 以上观点不一定完全对，但对于未来人工智能对于劳动力市场的影响，胡杨是非常赞同的。 艺术，或者说创造力才是真正无价的。很显然，现在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为了不浪费这些学生的设计，胡杨在印刷上也选择了成本更高的单色套印。 所谓单色套印，就是每次只印刷一个颜色，每一个颜色都需要重印刷一次。 单色印刷的优点就是印出的颜色漂亮而且饱满。因为油墨是单独调制的。缺点自然就是成本高。 设计优秀、印刷精良，再加上漂亮的手写字，几乎约等于完美。 这些信，胡杨真的贴上的邮票寄了出去。而且就是从距离华夏科技公司最近的邮局寄出。这样信封上才会有这里的邮戳。 这些信的目的地是广州的所有酒店和大部分的旅店。这些地方的特点就是住宿费用比较高。历年接待的都是外国人和国内比较有实力的企事业单位。 一般来说，作为参展一方的各省代表团，住的都是相关的招待所，或是其他关系单位。这些胡杨准备到了广州之后再决定，用什么方式把信送过去。 这两个美院的学生，胡杨也一起带到了广州。画画的家伙也都带着，有需要就立刻动手。当然，劳务费也是肯定让他们满意的。 原则上，华夏科技公司是属于heb省参展团的民营参展企业。向上是要对民营企业参展组委会负责的。 民企参展组委会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助参展民企安排好食住行。 食还好，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必须使用粮票了。后面这两项可就都是大事了。 广交会期间，在广州想住一个好点地方，是必须有介绍信的。当然这个范围主要还是旅店和招待所。有限的几家酒店，并不在这个范围内。 行，就是最大的问题。参展的产品大小不一，小的一只手就能拿走，大得必须要动用吊车。这些东西要全都运到广州去费用可不小。关键是现在不是说你想运，就一定有车皮让你运的。 集中起来统筹安排会省下很多运费。也能集中解决火车车皮的问题。 不过华夏科技这次虽然登记了，却没有申请集中运输。因为胡杨他们准备自己的走水路。 旋耕刀片和他们准备的其他展品，都不是大尺寸物件。所以不需要很大的吨位的船就可以装载。 码头和船，华夏科技都有，那又何必和其他兄弟单位去挤火车。况且胡杨也想亲自体验一下这条他极其看重的水路航线。 这一趟是华夏科技首次集体出行。虽然公司成立时间短，展品也不多但阵仗可是真不小。 公司有活动，总公司的孩子可都是吵着闹着也要参加。有的孩子甚至说，自费都要去。 换别的单位，领导一句话就压住了。但bj总公司这边，可都是总后大院的孩子。几乎各个沾亲带故，而这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所以赵援朝在这事儿上，还真不是压不住他们。 没办法，想去的都去吧。反正交通工具都是公司自己安排的，也正好检验一下公司的组织能力。现在几十个人就算大阵仗，而未来几百上千人的活动也将会是常态。组织统筹的能力将非常重要。 这次胡杨没有插手安排，只决定了大方向，剩下的都丢给他们去做。这一趟柏青没有跟着胡杨。倒不是俩人不想继续腻歪在一起，而是因为柏青被胡杨刺激到了。 刺激到柏青的，就是最近正在努力学习的胡杨。柏青可不是那种，找了一个男人就安心相夫教子的女人。胡杨的努力促使她也要更加充实自己，以变成更好的自己，因为胡杨也还是在进步。 柏青也回到学校继续深造德语，并且开始旁听经贸课程。所以这一次，她会留在bj学习。 除了几个被选出的“倒霉孩子”留在了bj总公司看家之外，全体都从bj来到了沈阳。 这一路上发生的小插曲还真不少。行程上，食宿安排上，乘车安排等等方面，都多多少少出了点小问题。胡杨依然没有插手，甚至赵援朝也防手给下面的人自己搞。 孩子不能一直都是孩子，他们总要学会如何长大。 所以到了沈阳之后，赵援朝就立刻组织全体开会。内容自然就是总结这一天来的失误和不足，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然后看看能不能吸取经验和教训。 另一边，胡杨也带着戚扬和简友德来到了冬梅馆。照惯例，接风酒无论如何还是要喝的。至于其他人，开完会自然也有一顿地道的东北菜在等着他们。只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胡杨专门提过，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所以就一桌。有孙福生夫妇，邢鹏，再加上胡杨他们仨。 至于赵援朝，作为总经理就得做出点总经理的样子。他要带着那些孩子开会，然后再带着他们来这吃饭。那两个美院的学生也在赵援朝那边，胡杨有意把他们当员工放在一起。 桌上都是自己人，所以胡杨直接把这顿饭的喝酒等级定在了“小酌”的程度。 简友德除外，六个人就两瓶白酒的配额。 为啥简友德不喝？他喝酒纯粹就是浪费粮食。 (本章完) 第160章 下不为例 第160章 下不为例 初春的辽宁，天气还是不错的。基本都是晴天，气温也很舒服，就是风稍微大了一点。 尤其是当你站在浑河边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上午九点多，所有人都来到了邢鹏最早在河边租下的仓库。当然，现在这一片他们都已经买了下来。 仓库进行了扩建，临时码头也很快会变成真正的码头。不过这其中还有两大步要走。 第一步也是他们正在做的，就是建立自己建设工程公司。如果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和成本控制理念，这显然是不合算的。寻租要比自己建立整套系统更合算。 但现在是八十年代，情况稍许不同。市场才刚刚放开，经营的多样性和专业性程度都还很低。 而另一方面，对于建设和发展的极度渴求，会让急迫的情绪充斥每个角落。胡杨不能放心把自己的工程，交到自己无法完全监管的施工单位手里。 基础建设的成本很高，而这样做的成本会更高，所以胡杨要走的第二步就是向银行借钱。 从进入八十年代开始，政府政策都是鼓励个体经营的。所以从银行贷款的利息很低，而且对于个体经营的贷款，审查制度还是比较宽松的。 如果是一般数额的贷款，胡杨根本不许要找关系。但他需要的数字很大，非常大。 胡杨当然也知道循序渐进的好处。但很多东西如果不在现在就打好基础，那未来再补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所以哪怕现在的摊子铺的很大，压力也同样很大，但此时此刻他依然做出这个选择。 站在临时码头上，邢鹏正在给胡杨他们介绍面前的两艘货船。 “这两艘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一艘是六三年武船造的客货混装，另一艘就更有年头了，是五十年代进口乌克兰炮艇改造的。” 坦白说，这船胡杨也是个纯外行。这两艘三四十米长的家伙，至少看起来还挺唬人的。 胡杨说道：“我听说牟望北出了不少力？” 邢鹏点头：“没错，这个倒爷还真有两下子。那哪儿都能找到关系户，我现在有点服他。” 胡杨呵呵一笑：“两艘船算什么，你要飞机他都能给你弄来。” 邢鹏一愣：“飞机？” 胡杨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船的卖相还行，用着怎么样。一会儿咱们可都上船，这个生命安全可都要你负责。” 邢鹏说道：“卖相好，是因为之前那些老师傅在这里待了几天。你也知道，老师傅都闲不住。看到有这两个大家伙在，忍不住就都自己找活干了。你还别说，这些老师傅真是牛x。几天工夫，就给弄成这样了。听说除了无线电和发动机，能拆的都拆了一遍。至于安全，让福生哥说。” 孙福生接口道：“安全你放心，船上都是从海军退伍的老兵，就连厨子都是。两艘船他们都经仔细检查过了，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别说这两艘小船，给艘军舰他们都开的走。” 胡杨点点头：“将来，可能还真有让他们开军舰的机会。” 孙福生也是一愣：“啊？” 胡杨也没解释，大手一挥：“登船！” 这一次是由孙福生指挥的，按照先货后人的顺序上船。 上午十点，货和人全部登船。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一切都是井然有序。老班长的协调指挥能力，当场就给这帮孩子们上了一课。 而他们上的第二课，就是船不是那么好坐的。 在浑河上吃了午饭之后，水面就开始不那么平静了。逐渐开始有人有了晕船的反应。 浑河入海口，进入渤海湾。这个时候基本上一小半的人都有了晕船的反应。 两艘船慢悠悠的沿着近海驶向鸭绿江的入海口。这个过程中，基本上该晕船的都开始晕了。 最后能把晚饭吃进肚子里的，除了老兵们之外也只有胡杨他们几个。 第二天中午之前，两艘船终于顺着鸭绿江开进了丹东。这个航程差不多用了一天的时间。 从沈阳到丹东现在开车的话，应该是十二、三个小时左右，火车应该是六个小时。 船运慢了很多，但一次可以装载这么多人和货物。安全性，稳定性都要比陆路好很多。 船的吨位小可以沿着鸭绿江开进市区。一直开到了瑷河的入江口才停下。这里也有一个临时的码头。是项凌江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未来瑷河经过河道经过整体治理之后，这么大的船应该是可以开进去了。再以后，内河的货船也会换成专门的型号。 经过了这一天的摇晃，终于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可一想到未来还有很多天这样的日子，很多孩子都开始后悔参加这次活动了。 后悔好用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赵援朝很严肃的宣布，现在放弃的人就是逃兵，回去直接辞职就行了。 在一片哀怨的气氛中，这些孩子们下了船，在硬实的地面上活动了五分钟后，全体上大客车。 在丹东停留了两天之后他们再次上路。这一会就是正经的长途了。 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青岛，在这里会换乘一艘万吨级的客货混装船。接下来的航程将会是从青岛到广州一千多海里，就算中途完全不停靠至少也得四天。 用这两艘小船航行这么远的距离，的确还是有些风险的。所以打一开始胡杨也就没打算直接用它们开到广州。这个部分赵援朝也是一早就知道的。 走走停停一周之后，船终于到了广州。船程很漫长，客货混装船的舒适度也非常有限。所以对某一部分人来说过程很痛苦，但收获也还是有的。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这些孩子的精神面貌不同了。队伍的凝聚力稍稍提高了一点。一起吃点苦，的确是非常有用的。 到了广州之后，所有人都显得有点兴奋。但华夏科技毫无意外的成了heb省最后一个到位的参展企业。 赵援朝去对接之后，回来还发了一通脾气。这个bj一流大院的孩子头，竟然在这边吃了瘪。 可还没等胡杨开头他，赵援朝自己就说道：“我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咱在自己那一片是好使，可这离bj好几千里地，谁会给咱面子啊。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生气啊！” 胡杨摆出衣服夫子的口吻说道：“道理都懂，但你还是生气。那是因为，你还没懂透。而且，你好像也懂得太早了。态度不好只是开始，后面恐怕还会有其他问题。就像你说的，毕竟这不是bj。” 就好像专门是为了印证胡杨的话，等他们第二天准备进场布置展位的时候，问题真的又来了。 heb省展区内，赵援朝大声的喊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展位调换位置了？” 站在赵援朝对面的，就是这次民企参展组委会的负责人刘叶华，是一个典型的中年女性干部。 这个刘叶华同志真的很典型。党员、从事统战工作，行政级别高但实权很小。最擅长的就是组织各种活动和给适龄男女介绍对象。 面对赵援朝的质问，刘叶华依然耐心的说道：“小刘，想不要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赵援朝当然不会冷静：“为什么不急？我们一个小公司，好不容易弄一个展位，结果你们随便就给我们换了，你今天不给讲出个道理来，我跟你们.” 在他说出关键词之前，胡杨适时的拍了拍赵援朝：“先听听刘大姐怎么说。” 赵援朝接着个坡缓了一下口气：“好，就听听她怎么说。” 刘叶华赶紧说道：“这个是这样的。我们到了之后才知道，会场应为消防问题，入口的位置有了调整。所以呢，各个展位的位置也就跟着有了调整。你们是最后来报道的，所以就只能” 赵援朝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喊道：“就只能用你们挑剩下的？位置不是出发前就定好的吗？怎么还能再改，我们都已经总之我们就要之前的位置！” 刘叶华为难的说道：“这不可能，位置都已经重新非配了。而且各个企业都已经开始布展了，不可能为了你们一家就全盘打乱。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要服从组织调配呀。” 这种说辞当然是无法说服赵援朝的。隔着很远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很快参展团的团长就被声音引了过来。看火候差不多了，胡杨再次拍了拍赵援朝。 然后他对这位刘大姐说道：“这次我们认了，但有一个要求。展位的位置可以变，但编号不可以变，否则我们宁可放弃这次参展。” 刘大姐略一盘算，还是点了头：“行，这个问题不大。我就答应你们，不过这个同志，可不能随便拿工作赌气，这可不是好的态度。以后还要不要参展了。” 眼看团战也走到了附近，胡杨开口说道：“我们对待工作的态度一项非常认真。所以我也很认真的对您和其他领导另说一句，下不为例。” (本章完) 第161章 营销活动 第161章 营销活动 下不为例！ 这句话是冲着刘叶华说的，但大家都知道其实是对那位参展团团长说的。 但胡杨的时机抓的非常好，就在他可以听到却还没亮出身份之前。 听到这句话之后，这位团长就只能停下脚步。因为这个时候再出来亮明身份，就等于用脸接胡杨这句“下不为例”。 而这个级别的领导，如果真的在公共场合做了这样的选择，那就无异于要宣布与这个人撕破脸皮。 这位团长会吗？ 或许一个胡杨并不至于让他三思，但赵援朝和他身后的总后大院有这个分量。 领导来了，领导又走了。胡杨看到了，赵援朝看到了，刘叶华也看到了。 华夏科技这个亏吃下了，但也只会吃这一次，这就是胡杨给他们摆出的态度。 俗话说的“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但是在胡杨这儿，就没有二三四。 这个小插曲之后，大家都忙活了起来。布置展会很像是在装修一个房子。从基本的水电、到地面墙体、灯具开关，最后是各种装饰和功能。这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并且是那种带有效果图的计划。 在没有各种平面或者3d软件的现在，能够搞出效果图也就只有学工业设计或者美术的专业人士了。 婉秋和胜男经过这路艰苦的磨砺，已经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建立了革命的感情。 没错，就是单纯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大家都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这俩人光看名字就知道是天生一对了。 现场的勘验和绘图，这都不用胡杨操心。公司里的这些孩子中，有好几个都是学这个的。胡杨并不需要在这方面操什么心。 实际上在船上的时候，他已经和他们讨论过很多次了。对于这里的装修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设计方向。 在大家都忙活起来之后，胡杨就和戚扬还有简友德兵分三路，开始勘察整个展会的地形。 广交会占地面积巨大，在这里迷路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虽然组委会，当然广交会的组委会也提供了地图，但不要对它抱太大信心。那是各个单位布展之前的地图，连参考价值都很有限。 今天的情况说到底，还是工作没有做到位导致的。这次的问题出现在广州刚刚出台不久的《公共场所消防安全管理办法》上。 按照新出台的管理办法，原本出入口位置和尺寸以及周围配套设施，都不符合新规定，所以必须另开一个出入口。出入口位置换了，自然里面展位的好坏也就随着改变了。 其实换位置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是问题的是他们随意的态度。 让别人看到的底线，总要比真正的底线高一点才行。已经没有任何公职在身的胡杨来唱这个白脸，要比赵援朝稍微好那么一点。 勘察地形顺便搜集情报，这些不用胡杨特别叮嘱他们俩。 要走到的路很多，所以胡杨本想找辆自行车代步。但走到山东展区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滑板和旱冰鞋。 其实，旱冰鞋眼下也真不能算是什么稀罕物。时下年轻人最爱去的几个地之一，就有旱冰场。这都是时髦年轻人玩的东西。 不过现在一般比较常见的旱冰鞋，只是一个有四个轮子金属拖鞋。你需要穿着鞋踩上去，然后用绳子把自己的脚捆在这个拖鞋上。 而这个展位上的明显就不一样了，是正儿八经的旱冰鞋。高帮，双排四轮，前后有刹车。 胡杨一看这些旱冰鞋，立刻冒出了一个想法。只是眼下展会还没开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卖。 胡杨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走了过去，很有礼貌的询问：“请问这些旱冰鞋和滑板是出售的商品吗？” 忙碌的人群中，有一个男人抬起头回应了胡杨：“只批发，不零售。” 口气虽然不太好，但内容还可以，胡杨接着又问道：“多少个才算是批发，请问？” 这个原本以为一句话就能打发胡杨男人，不得不站直身体，一脸不情愿的看向胡杨：“一箱起卖，旱冰鞋二十双一箱，滑板五只一箱。” 胡杨立刻说道：“旱冰鞋来两箱，滑板一箱。” “啊？”男人愣在当场。 胡杨又接着说道：“旱冰鞋尺码全吗？最大尺码是多少？还有，你这有长板吗？” 一连串问题之后，这个男人终于确认胡杨真不是随便问问。 男人赶紧从里面走出来：“这个旱冰鞋尺码基本都有，但有两款不同价位。长板还真有，但我这只有带了五块过来，不能都卖给你。你看能不能换成双翘板？” 胡杨也好说话：“长板我要一块就行。” 男人一听也松了口气，赶紧说道：“那进来先看看鞋吧。您一张嘴就知道是行家，眼光就是好。我们公司可是给美国代工的，质量和设计都是国内最好的” 眼看这个男人迅速的进入了卖家的角色，胡杨也笑着走了他们还没有整理的好的展区。 是不是国内最好，胡杨不知道。不过就手里的东西来看，说是提国外代加工还真是句实话。 其实这一点都不难判断。任何一个老技工只要一上手就能感觉出来，这个旱冰鞋的轮轴不是国产货。 这类东西进口的成本很高，如果不是代加工的话，这鞋要卖到二十块以上才能保本。如果真卖了这个价，在国内几乎是没有市场的。 卖家说道：“怎么样，咱家这个旱冰鞋的质量不错吧。批发价十四块一双，那个滑板都给您算二十，一共六百六，您给六百五就成。” 胡杨说道：“行，你给我开给票。这里是一百块，您给我送到heb省的华夏科技公司展位。他们会把剩下的钱给你。” 这个卖家说道：“原来也是来参展的啊。” 胡杨点头，拿出名片在后面写了一个“未付款：伍佰伍拾元整”，然后连同十张大团结一起递给了他。 名片上写的是赵援朝的名字。胡杨自己也有名片，但他并不准备逢人就发。 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这就花了六百多块，买了两箱子旱冰鞋。胡杨可是一点都没有败家的自觉。挑了一块蓝色长板，愉快的玩耍起来。 其实对会滑的人来说，无论是长板还是短板都差不多。胡杨之所以想要长板，是因为相比之下稍微更容易上手。如果不追求各种技巧，只在平地滑行的话，长板滑着更舒服一点。 胡杨一开始动作是很生涩，但很快他就找回了感觉。在长板上玩的不亦乐乎。 刚开始，卖家还有点担心胡杨。看胡杨玩的这么溜，卖家也感觉很意外。毕竟国内现在还没几个玩滑板的人，他们公司也是为美国代工才会生产。 一边指挥着手下把胡杨要的鞋跳出来装箱，一边夸赞道：“小哥玩的不错，在国外待过？” 胡杨随口回答道：“公派出去过两次。” 胡杨专门挑了了一双42码出来拎在手里，剩下的都让他们送到华夏科技的展台去。 就挑了一双，是因为戚扬不会滑旱冰。毕竟这都是时髦青年才会的东西，所以简友德会滑而戚扬不会。 滑着长板那移动速度就快多了，胡杨很快就在hen省展位找到了戚扬。其实应该是戚扬先发现了胡杨。踩着滑板的胡杨，在人群中他实在是太显眼。 在众目睽睽之下，胡杨滑到了戚扬身边：“咋样，扎眼不？” 戚扬肯定的点头：“非常显眼。” 胡杨说道：“你觉得自己多久能学会滑旱冰？” 戚扬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可能，需要一天时间。” 胡杨把手里的旱冰鞋交给戚扬：“去找简友德，回去挑出一队滑的比较好的孩子。让美院那俩孩子把文化衫拿出来，他们知道应该加上什么上去。” 戚扬离开之后，胡杨继续地形勘察的任务。虽然他算是有了交通工具，但原来三个人的活现在得他一个人做了。 这一圈滑下来，也用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其实也不光全都是在滑行。因为他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所以中途被“搭讪”了很多次。 因此胡杨兜里的名片，也发了个七七八八。相对的，联系方式自然也收了不少。名片也收了几张。 能有资格参加这个级别的展会，企业的下限还是比较高的。产品，规模和关系，至少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 可是一大圈转下来，胡杨最明显的感觉就是重复的太多。几乎每个省都差不多，电视、冰箱、洗衣机、电风扇、水泵. 除了牌子不一样，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实际上，就算是以省为单位，真正不重复的东西也是少数。 这些小型家电的技术附加值低，重复性极高。除了地方性保护和压价之外，便在没有其他有力的竞争手段。 改革开放已经有几年了，但整个产业的结构调整还只是刚起步。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远。 (本章完) 第162章 新鲜事物 第162章 新鲜事物 广交会上每个省都有自己的展区，一些大型的国企还有自己单独的地方。这么一算下来，光是大型展区就有将近四十个，然后再按照行政区或者行业细分之后，那场面是才相当的宏大并且混乱。 逛了一上午，胡杨的观感加起来就四个字。 重复和混乱！ 这种现状即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情理之中。两种市场经济体制并存，就必然回到导致重复和混乱。 短时间内改变是不可能的，只希望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胡杨踩着长板回到了河北展区，远远就看到华夏科技的展位那边人气很旺。 bj大院的孩子，要是不会滑冰那是交不到朋友的。会滑冰自然对旱冰也不会陌生，所以戚扬可能是在场年轻人里唯一不会滑旱冰的人。 两箱子旱冰鞋几乎在开箱的瞬间，就被这群孩子瓜分一空。自诩技术不错的，自然当仁不让。很快就把这边变成了一个时下流行的旱冰场。 他们这边的热闹，很快就吸引了周围其他展位的人。如果不是各自单位的领导都在场，估计热闹程度还要再提高几倍。 而当胡杨踩着与众不同的长板出现之后，立刻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相比短板来说，长板在滑行的时候的确是更显得“优雅”那么一点。胡杨个子本来就高，再加滑板这一截，绝对高度立刻突破一米九。 站得高自然看得远。胡杨人还在滑行的过程中，就在人群中点了几个人。 简友德还有婉秋和胜男，都收到了胡杨的手指召唤。 而胡杨嘴里却是喊道：“华夏科技的员工们，你们要控制音量，不要影响其他兄弟单位布展。” 这话表面上是说是要小点声，不要影响到其他人。但另一层意思却是，不是本公司的人现在就请离开吧。不要等我一会轰你们走。 这个意思就像妈妈回家看见家里一群孩子。想赶走他们吧又不想直说。就会大声呵斥自家的孩子：“xxx，你还不赶紧做作业，还玩！” 吼了这么一嗓子之后，保准一票孩子全都会跑没影。 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就比如这位刘大姐。 胡杨没搭理这位不懂事的孩子。就对位来说，她应该由赵小白来对付。 刚才点名的几个人都来到胡杨身边。简友德首先开口：“基本都会，怎么选？” 胡杨说道：“好看的，大方的，遇事不会吃亏的。” 简友德愣了一下：“额，好像这还是没法选？” 胡杨看了一眼那边玩的正高兴的大院孩子们。 还真是。 大部分都是有模有样的。 胡杨说道：“那就加上技术好，男女各半，自愿优先。” 简友德点头离开，两个美院的孩子立刻补位。一个拿着装修的草图，一个捧着件白色的文化衫。 装修设计这部分，胡杨大概的扫了几眼，大毛病没有。挑出了几个小问题之后，就让婉秋准备开工。 文化衫是从bj一路带过来的。一共有黑白蓝三个颜色，都已经印上基本图案。像公司的标志和名称都有。同时还有大片的留白，可以进行二次创作。 经过慎重的评估之后，胡杨选择了蓝色。一会儿华夏轮滑队的制服就是这件蓝色文化衫了。除了文化衫，还有旗子和包。 原本这些就是给这些孩子准备的。一下子来了几十号人，总要给他们找点事做。 解决了所有问题之后，胡杨找了一张桌子，把今天上午勘察的地形先画出来。而画出来还只是第一步，然后还要简化，最后要变成一张线条尽可能最少的地图，印在很多地方。 四月十九日，是广交会开展的第一天。按照惯例，会有一个盛大的开幕仪式。基本上你能想到的这里都能找到。 广交会的正式名称是“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重点应该是在“出口”这俩字上。 按道理说，展出的商品至少也要具有出口潜力。但实际上能勉强达到这个程度的商品，最多也不到五成。 这就是现状，我国现在出口额主要还是以资源类产品为主。代加工类是第二梯队，再接下来是低附加值但污染严重的产品。真正技术或者价格优势的出口类商品一成都不到。 所以，对大多数来这里参展的单位来说，他们来这里参展的目标群体还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人。 拥有特种陶瓷喷涂技术并已经申请专利的华夏科技，显然并不是这种企业。虽然商品类型并不多样，但胡杨的目标非常明确。暂时他并没有与国内其他企事业单位合作的打算。 特种陶瓷技术应用前景非常广阔。大到航空航天的飞行器外壳，小到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陶瓷刀。 特种喷涂可以说只是其中比较基础，技术附加值比较低，性价比也比较低的应用方式。 但这毕竟是现在为止第一种，将特种陶瓷喷涂技术实际应用的产品。值得一提的是，第二种实际投产的特种陶瓷产品他和李西平也弄出来了。 胡杨要借着这个机会，树立一个领域先驱的地位。 胡杨没有去参加早上开幕式，实际上他现在根本就不在广交会的会场里。甚至没有和戚扬还有简友德在一起。 大约十个小时之前，胡杨把这几天里需要注意的事项，专门交代了一遍。之后又把重点强调了一遍。做完这些之后，胡杨就从大家的视野中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一个电话，一个大约可以算是故人的电话。 胡杨早知道自己还会和他有交集，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时候。 ··· ··· 广州不愧是中国最早开放的城市，真的是几乎什么都能买到。尤其是水果，那真是的应有尽有。按照胡杨留下的清单，戚扬和简友德一大早就出门采购。 他们俩九点多才开着满满的一辆车，来到了公司的展位上。 这趟过来，华夏科技是自己带了三辆车过来的。胡杨并没有动用管冲在广州的资源。他还不想暴露他们的关系。 除了自己带过来的三辆车，他们还在广州当地租了五辆大客车。除了接送华夏科技的自己人之外，还会在固定时间，在固定地点，将上车的人送到广交会会场。 而上车不需要用钱买票，只需要出示华夏科技寄出的信件，就可以免费乘坐。而且是不限人数的。 这种方式在十几二十年后，是商家很常见的营销手段。很多楼盘和大型超市，都会设置这种班车。胡杨也是照猫画虎，毫无技术含量的照搬过来。 而之后的事实也证明，这些营销手段真的很好用。就连整个河北展区都沾了华夏科技的光。 效果好是必然的结果。如果计算成本的话，每一个来到华夏科技公司展位前的人，都是花钱“买”来的。 吸引人流很重要，但产品才是最重要的根本。而这也是胡杨最有信心的部分。 通过各种方式把人吸引过来之后，下一步就是充分的交流。原本这部分是胡杨准备亲自上阵的。但由于突发状况，他只能让大家拿出之前准备多语种宣传册。 正经的干货之外，噱头也是很重要的。要第一时间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特种陶瓷喷涂加工后的旋耕刀片，刀刃的部分很锋利。不仅锋利而且硬度极高，所以才会有耐磨损和耐腐蚀的特性。 这些特性的具体数据都写在了宣传册里。但为了更直观的展示给所有人看，胡杨策划了几项现场小实验。 戚扬和简友德一大早去买的东西，就是这些小实验的实验材料。有普通的番茄和苹果，也有外壳坚硬的椰子和甘蔗。除了可以吃的，还有竹子，木头，玻璃和几种常见金属。 这些东西一摆出来，其实就已经很吸引眼球了。周围都是工业产品，只有这里像是个农贸市场。 几项小实验式的演示之后，才是重头戏。华夏科技的第二个正式产品，陶瓷刀具。 一共做了两百套，全都是非卖品。不是没有能力做更多，但物以稀为贵。 这些陶瓷刀具礼盒，会通过各种方式，比如，抽奖赠送、游戏赠送或者看着顺眼就赠送，等等方式送出去。 这些本身设计简洁大方，包装同样精美细致的陶瓷刀具一出现，就引发了一阵轰动。不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反应几乎都差不多。 绝大多数人对陶瓷的印象，就是稍微粗糙一点的陶器和精致易碎的瓷器。 陶瓷刀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大多数人对于陶瓷的固有印象。锋利，坚硬，不需要打磨，不会被腐蚀，不易滋生细菌，作为直接与食物接触的工具，陶瓷刀简直无可挑剔。 更加关键的是，陶瓷刀的外形还非常好看。光是这一点，就能让大家毫无障碍的接受这种新事物。 基本上一切都在按照事先的预计在发展。但设计这一切的胡杨，却没有能亲眼看到这一切。 (本章完) 第163章 家里遭贼 第163章 家里遭贼 就在华夏科技的展位前更是人满为患的时候，胡杨却已经离开了广州。 时间回到十几个小时之前，胡杨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这个电话，改变了胡杨所有的计划。 这个人，差不多算是一个老朋友吧。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 他的绰号是馒头，大名叫田亮。 胡杨人还在欧洲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缘分还没完。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理由。 能找到胡杨的地址，并把电话直接打到胡杨的屋子里，这很符合馒头的职业身份，胡杨一点都不意外。 胡杨问馒头：“你的伤恢复的还好吗？” 馒头笑着说道：“挺好的，我们那边的大夫都说你缝合的手艺好。” 胡杨随口扯道：“家里穷，我从小就给自己补衣服。补得多了手艺自然就好了。寒暄到这就差不多了，说正事吧。” 馒头说道：“好，那就说正事。我们需要在香港做件事，但只能以非官方身份。我们也知道你在香港有一队人可用。所以这件事，我们想拜托你，帮我们做。 胡杨平淡的回应道：“什么人？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个标准答案，根本不需要走脑子。脑子现在思考的是“我们”这个主语到底是个什么内容。 偶尔抓抓小偷和做一个警察是有区别的。找到他这个编外的帮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馒头说道：“这事儿还是面谈。” 胡杨说道：“我能拒绝吗？” 馒头说道：“拒绝那多伤感情。” 半个小时之后，胡杨在一个普通的粤菜馆子里见到了馒头。 馒头已经有些配不上馒头的绰号了。他看起来瘦了很多，显然更像是窝头，还是没发起来那种。 粤菜馆子里菜香味很浓，但胡杨依然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馒头这个倒霉孩子，很可能又受伤了。 两人在一个可以看到门口和后厨的位置坐下。胡杨熟门熟路点了菜，然后便想突然失语了一般，自顾自的安静喝茶。 馒头对胡杨是了解的，他知道胡杨是在等他先开口。既然是“求”人办事，自然要有一个姿态：“家里出了贼，偷了一件东西。现在人已经跑到香港。” 这段描述有点轻描淡写，但已经足以让胡杨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动用馒头他们这个部门抓的家贼，原来是个什么级别，偷得又会什么东西。胡杨脑子告诉运转，试图找出相关的记忆。 很快，胡杨就确定自己不知道任何关于这个时间点，在香港发生的任何“抓贼”事件。 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事儿的级别高到胡杨接触不到；要么就是因为蝴蝶效应而发生的全新事件。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胡杨感觉到了压力。 胡杨问馒头：“东西很重要？” 馒头点头：“非常重要。” 胡杨说道：“是什么我不用知道，但我要问几个问题。” 馒头点头。 胡杨问道：“这东西能随身携带？” 馒头回答：“可以。” 胡杨接着问道：“会有第三方干扰？” 馒头想了一下点头：“可能会有。” 胡杨问：“买家还是东家？” 馒头摇头：“不确定。” 胡杨问：“我们有多长时间？” 馒头伸出两根手指：“最多两天。” 胡杨的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馒头说道：“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东西不会离开香港。但我必须要强调，香港现在的情况很敏感。除了有限的情报之外，我们不能给你们任何支持。” 胡杨说道：“这个我理解，但我需要至少两条安全离开香港的路线。” 馒头想了一下，说道：“我尽量安排。” 胡杨微微摇头：“我要的回答不是尽量。” 三个小时之后，胡杨和馒头一起离开了广州。五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座上了开向香港的偷渡船。八个小时之后，胡杨独自踏上了香港的土地。 这辈子，胡杨还是第一次来香港，没想到就是用这种方式。 打开随身的防水包，里面有一套干净衣服和鞋袜帽子，两百块港币纸钞。 胡杨登陆的地方很偏僻，当然也必须很偏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胡杨看到了慢慢靠近的车灯。 馒头没有来，除了又受了伤之外还有身份的原因。在穿上他把能说的情况，都跟胡杨交代了一下。其实内容也真的没多少。 目标是一个四十岁的男性，有照片。大约两天前偷渡进入香港，有证据表明是有人接应。但对方是谁，暂时无法确定。 情报支持方面，最多只能确定这个男人的行踪。他们能做的只能到这里。至于胡杨要求的撤退路线，馒头表示会尽量安排。 东西到底是什么，胡杨始终没问，馒头也始终都没说。 胡杨在香港有人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对戚扬可以隐瞒，所以馒头口中的“我们”会知道也不奇怪。甚至可以说，这就是的胡杨想要通过戚扬告诉他们的。 最早在香港的那一队人，就是庞博那一队。在他们去德国之前，又从丹东派了两个小队过来，一共十二个人。平时就分散的住在九龙地区。 这个区域紧邻香港的红灯区，距离那座著名的九龙城寨也不算太远。人口流动量大，组成也很复杂，是藏身的好地方。 胡杨在街边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就找一个典型的港式茶餐厅，点了一份经典的冻奶茶+蛋挞+菠萝油面包。 游了泳又爬了山，胡杨的肚子早就饿了，所以吃的特别香。这种茶餐厅的虽然店面小，但味道却是最正宗的港式味道。这个蛋挞尤其惊艳，胡杨吃了四个之后，又打包了八个。 胡杨很没有形象的边走边吃，吃到第六个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街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卢明，香港这边两支小队的其中一个队长。这个人很容易在人群中被发现，因为他的身高足有一米九。在平均身高一米七几的香港，绝对有鹤立鸡群感觉。 因为身材太醒目，所以很难执行大部分潜入任务。能够成为小队长的，专业水平上肯定是过硬的。原本这次他的小队在香港也不会待太久。主要任务是适应境外的生活。 而同时来的另一组，则是完全不同风格的。他们是要代替之前的庞博那一小队，常驻在香港。 其实胡杨在这件事上从没有犹豫过。馒头能再找到他就肯定不是小事。为国家出力，一直以来都是最重要的目标之一。而胡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卢明这组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十几分钟，绕进了一个看起来并不太起眼的修车厂。这是管冲在香港经营的一个小据点。这是第一次启用，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除了卢明之外的其他十一个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胡杨走进来，眼神扫过所有人：“卢明这一队留下，其他人警戒。” 命令下达，老兵们安静迅速的执行。虽然胡杨只说了警戒两个字，但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做什么。这也是他们这段时间的训练内容。 老兵们的军事技术都是水准之上。但他们未来将要面临的作战环境会更复杂。在这里要学会如何融入人群，如何处理街面上可能遇到的突发事件。香港也可是说就是他们新的训练场。 卢明这一队人与刚刚离开那一队，光看外形就有很大的区别。卢明这一队人，都是那种外形上太容易被人记住类型。要么很高，要么很矮，要么很壮，要么又高又壮，要么又矮又壮。 而另一组则正相反，每一个看着都很普通，丢进人海之中立刻就会消失不见那种。 没有寒暄和问候之类的过程，胡杨直接拿出目标的照片交给他们传阅，同时说道：“这次的任务是找到这个人，拿回或者就地毁掉他身上的一件东西。” 卢明作为队长问道：“那对这个人有什么要求？” 胡杨说道：“除了他身上的东西，其他都不重要。可以随意处置。” 。。。 。。。 “这次任务很重要，情况紧急，情报极其有限。所以，我决定放开所有限制。” 这话一出口，卢明几人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放开所有限制的意思，就是它字面的意思。可以使用所有他们认为有必要使用的武力。 卢明严肃的说道：“请确认命令。是否放开所有限制？” 胡杨认真的点头：“确认。” (本章完) 第164章 第二天 第164章 第二天 香港虽然距离广州不远，也属于华语地区，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说着粤语的中国人，但是这个地方的复杂程度，或者说麻烦程度，甚至在胡杨心里还要超过战乱不断的很多其他地区。 很简单的一点。在国外其他地区，胡杨和老兵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人。但在香港，带枪执行任务都是一件需要谨慎思考的大事。 所以但胡杨在说道没有限制的时候，卢明才会那么严肃谨慎的再让胡杨确认一次命令。 一队没有限制的老兵，在一个繁华都市里可以产生多大的破坏？实话说，卢明自己都没敢去想过。 胡杨想过，他知道这非常危险，所以他才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因为太需要自己来亲自掌控一切。 广州那边虽然也很重要，但比香港这边可是天差地别。一两个产品或者合作出了问题，那最多也只是让胡杨的发展计划延后而已。胡杨脑子里有的是比钻石还值钱的东西。丢一两粒小钻石，他还承受得起。 八十年代在香港想弄到武器，相对而言并不算太难。香港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以当时的技术而言，这个地区很难完全禁绝偷渡和走私。 不过胡杨他们并不打算去买，因为那样一是太慢，二是会留接触太多人。所以他们准备用更直接的手段，去抢。 香港九龙城寨举世闻名。在九十年代初最终被拆除之前，这里可是产生了无数个传奇。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按照江湖规矩，警察不允许走进九龙城寨。在里面的发生的事情，就都在里面解决。 这里特殊的存在状态，甚至吸引了很多国外的记者和研究者来这里调研。当然，这些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胡杨他们需要的东西。 凌晨两点，卢明带着队员走进金龙城寨。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带一个旅行袋和一身血腥味离开了那里。 抢来的武器都是手枪，全都是五四式，在香港这边也叫黑星。不是没有更猛的，只是他们并不需要，就是弄来了也不能用，那些动静太大。 回来之后，卢明让其他人立刻去休息。而他则开始准备武器。这些手枪他们肯定不敢直接用的。这些枪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肯定要仔细检查清理一遍才行。 一直没有睡的胡杨也加入了进来。情况果然如他们所想，这枪真的有很多问题。估计没有任何一支能顺利的打完一个弹夹。 不过这也正常。枪械的保养就算是在军警系统内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好不容易弄到一把枪，要是拆了装不回去怎么办。 两人忙活到天亮，淘汰了其中三分之一。子弹倒是问题更大一点，其中四成都被胡杨刷了下来。 一把枪如果保养的好，放个一二十年也跟新的差不太多。可子弹是有保质期，时间太久的话，不是底火失效就是火药失效。 要不就是燃烧不充分导致初速度严重降低。那样的子弹根本就没有什么弹道可言。三米之内都可能瞄头打脚。 甄选子弹可比擦枪的含金量高多了。底火还能用眼睛看，其他的都要靠经验。不复装个几千发子弹，熬不出这一手本事来。至少这一手是镇住了卢明。 胡杨要求所有老兵小队中，至少有一人掌握复装子弹的专业技能。这个技能的意义远不止补充弹药这么简单的功能。弹药的稳定性和针对性变化，在小规模战斗中对队伍的提升非常大。 不过这方面的培训才开始时间并不太长。所以老兵们都还只是入门，很多知识都是先填鸭式的塞进脑子里，然后慢慢的消化。 俩人解决好武器的问题之后，天也差不多亮了。胡杨让卢明去休息，而他独自出去吃了个早饭。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最后买一包化妆品。 电话是打给情报来源的，确认了目标的位置还在昨天的地方，状态也还是驻留中。而这也就是情报的全部。馒头在这方面还真不是谦虚，他们能提供的帮助真有限。 幸好胡杨压根就没有打算完全依靠他们。至于化妆品，当然是为了化妆用的。 虽然现在监控探头并不多，但他还是不想留下自己可以被识别的影像。外形的上的变化，是一定要下点功夫的。 不光是他自己，执行的任务的卢明那一队人也要化妆。虽然外形上，这一队老兵的识别度的确是高了一点，但这个脸还是尽量不要留下明确的记录的好。 —— 与此同时，热闹的广交会现场，第二天人流量还要超过前一天。 经过前一天的实践之后，华夏科技的队伍总结了经验和教训。比昨天更加高效并且准确的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而会总结经验教训的可不止他们。华夏科技的轮滑宣传队，昨天可是让很多人印象深刻。 很多脑子够灵的人，都已经连夜赶制出了各种用于宣传的工具。海报和文化衫之类的东西，也能偶尔看到几件。 至于河北展区这边，这些东西肯定是最多的。昨天下午，刘叶华大姐就蹲守在华夏科技这边。专门守着婉秋和胜男两个人。 其实各个单位都有自己的美工。但他们只是会画画的人，这和真正广告是不同的。这里面有理念上和统计学研究的差距。 营销就是一种基于统计学的实践活动，而广告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按照以往经验，展会的头一两天，观展的人都只是观望为主。看了两天之后，才会针对自己有兴趣的，开始更进一步的接触。 华夏科技公司的展位前比昨天更加热闹。有dm宣传单，有简易地图，有轮滑小队引路，包括华夏科技在内河北展区，都热闹的情理之中。 而除了河北之外，辽宁尤其是丹东也被加入宣传的范围。这同样是在情理之中。而这也直接导致丹东展区成了第二热闹的地方。 八十年代的丹东，可不是二十多年后的四五线城市。虽然没有重工业，但轻工业非常发达。这种专注于轻工业的模式，在当时的整个东北都是极少的。 这与同时期，那些匆忙的、急迫的、基本不过脑子的、一股脑上马的那些轻工业，尤其是家电产品不同。丹东电视机、半导体、钢笔、轻纺这些都发展了很多年。 相对而言，要比那些拔苗助长起来成熟很多。尤其摆在这种展览中，横向对比会发现品质的差异会非常明显。 丹东的产品走不出辽宁，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进不了其他省份。人家还有自己的本地产品需要“保护”。 所以真正的订单并不会有太多。但是今年他们今年立起了丹东的口碑。很多以前只知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那个丹东的人。通过今年的展会了解到了，这个丹东的轻工业品质，是超过国内平均水平的。 如果胡杨在的话，一定会让宣传过程中着重强调丹东的水路运输能力。尤其是已有一定规模的大东港还有正在进行的水路改造。 这是在告诉别人，丹东不光有好东西，还有很便宜和快捷的方式把东西运出去。 二十世纪的后二十年到二十一世纪的前十年，投资回报率最高的领域，可并不是高科技产业和地产，而是交通和教育。 这其中的差别，就是前者是在造高峰，而后者是在整体抬高地面。 可喜的是，华夏科技这边，仅头一天就收到了超过十份正式的合作意象书。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外国的企业或者他们的代表。 其中只有两家是国内的，但留下联系方式只是一个科长和一个副处长。很显然是两个技术性的干部。但他们的级别太低，恐怕很难促成真正的合作。 相比之下，其他那些国外的企业就不一样了。他们留下的名片上，大多都是技术负责或是经理。 这种情况基本也在胡杨的意料之中。此时国人大多对特种陶瓷没有什么认识。工业领域中对先进技术的认识，基本还局限在合金、电子、化工这几项里。 胡杨的计划中，其实从没有打算要与国内的企业合作。因为有实力合作，基本都打着要吞掉华夏科技和这些技术的心思。而那些真心想合作，却基本都没有实力。 改革的时间还短，规模较大的私营企业还需要时间成长。 胡杨一直都很清楚，特种陶瓷技术的门槛并不高。仅就眼下这两个产品来说，最多也就领先不到一年时间。所以相比变现，他认为提高知名度和地位的性价比更高。 可问题是，真正熟悉的特种陶瓷技术的只有李西平，而且他的外语也很普通。最多也只能拿着胡杨之前翻译的资料给人看。 但就是这样，他也只有一个人，这么多的合作意向，也只能预约时间一个个排着接待。 不过胡杨走之前就交代过，可以随便聊但具体合作一定要等他回来再说。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胡杨只说了很快。 但这件事上他的确没有十成的把握。一定要问他的话，胡杨可能会说七八成吧。 (本章完) 第165章 大圈仔劈友 第165章 大圈仔劈友 大圈仔，大约算是一个不太友好的名词。泛指指在香港范围内从事非法活动的大陆人。 之所以叫大圈，据说是因为当年偷渡来香港的人，会在身上套一个充气的轮胎。所以就被叫成大圈仔。 大圈仔在香港不是受欢迎的人群。通常他们活动的范围也都在边缘地带。因为他们从事的基本都是非法活动。而且大多都与暴力有关。 但实际上，真正所谓大圈仔数量很少。但一般人很少会去仔细分辨普通大陆人和大圈仔的区别。 所以基本上，当他们看到几个穿着很土，脸上胡子拉碴、眼神凶狠、身材高大的人，基本上都会被立刻贴上大圈仔的标签。 今天，胡杨就要卢明和他的小队都变成大圈仔。 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开到荃湾的一座旧楼的后巷。这是一座很普通的旧楼，都是六七十年代那一拨建起来的。 香港现在的情况是，低收入人大多住在公屋里，中产基本都是公寓，卡在这两个阶层中间的就住这种老楼。 半小时之前，画过妆的胡杨就已经混进了这栋楼的对面那栋楼里。 情报，是胡杨现在最缺的。 一个普通的家贼，既然已经被找到了藏身地，那要怎么收拾都不是太困难的事。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要弄清楚是他的那一边是什么人。 是买家，还是中间的掮客，胡杨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当然，胡杨是不会承认，这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某些熟悉的生活。 胡杨今天给自己设定的身份是一个推销保险的业务员。穿着衬衫，戴着眼镜，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手帕，腋下有汗渍，但胡子刮的很干净，而头发更是梳的一丝不苟。蚊子和苍蝇都是站不住的那种。 八十年代的香港，像这种造型的人很多，大巴和地铁里随处可见。 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目标的周围一定有人暗中保护，或者说看守。但那些都是做事的人，真正掌控情况的人一定不会和目标在一起。如果是胡杨，他一定会选个能看到全景，可以随时指挥和支援的地方。 香港的人口密度大，这一带的楼群很密集，所以距离不会太远。比如目标对面这栋楼，就是一个很合适的地方。 事实证明，胡杨的专业能力并没有生疏。胡杨才走到第三层，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至少有个预备队就在三层的两个相邻房间里，大约应该有六到八人。像这种信息是很容易从门口的生活垃圾中发现端倪。 这同时也说明，这队人的水平很普通。 相比之下，第四层的这个人明显就谨慎多了。他没有虽有把垃圾丢到门口，也知道应该在门口附近放上几个易拉罐，作为报警机关。 把胡杨把整栋楼都逛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有趣的人之后，汗流浃背的他回到了三楼。撬开了预备队对面的房间门。 确认屋内确实没人之后，胡杨找到了电话，在下面翻出了一叠餐厅的外卖单。挑了一家看起来还行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要一份咕老肉，干炒牛河，还要一份蛋炒饭，我这里是.” 胡杨靠在门上闭目养神。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他听到了一个靠近的脚步声。轻盈的起身，贴紧大门，通过猫眼看向走廊。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年轻人，提着一个篮子走到胡杨的视野中。年轻人看了看手里那张应该是写了地址的纸条，最终敲了对面的那个门。 胡杨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原本就是故意说了对面的门牌号。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亚裔男人打开了房门。 年轻人说道：“你点的餐，十九块半。” 黝黑的男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我没有点餐。” 年轻人举起手里的篮子，说道：“地址是这里，十九块半，多谢。” 说是多谢，但这口气和动作显然都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黝黑的男人显然也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年轻人这个态度，差一点就激怒了他。而差的那一点，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第二个人。 肤色差不多，但显然要前一个的地位要高一点。他拿出而是港币交给了年轻人：“不用找了。” “我们没有点餐！” “反正也是要吃的先关上门再说” 对面的房门关上，所以剩下的对话胡杨听不到了，但想要搜集的情报也差不多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本地人，从面部特征，肤色和口音判断，应该就是东南亚那个战乱的国家。那么他们的身份就可以确定是雇佣军。 而一般来说，那些比较“著名”的组织都是很少使用雇佣军，尤其是这些东南亚出身的雇佣军。而掮客却是最喜欢这些价格便宜，又什么都肯做的家伙。 那这么看来，楼上的就应该是雇佣他们的人。 胡杨从公文包里掏出对讲机，说道：“行动。” 后巷中，破旧的面包车车门打开，五个人鱼贯而出。卢明几人手里拿的都是管制刀具，枪都在衣服下面。他们没有丝毫要隐藏自己的觉悟， 卢明甚至还当街大吼了一声：“不想死的都靠边！” 然后他们才大摇大摆的拎着刀具冲进了楼里。 他们前脚刚走进大楼，后脚就有人在喊：大圈仔劈友，大圈仔劈友啦！ 胡杨在楼上看到这些，感觉还是十分欣慰的。 对于卢明这个小队的战斗力，胡杨是一点都不担心的。论及cqb的能力，他们可能还要差上庞博他们一线，但如果单论近距格斗的话，他们可是当时无愧的最强一队。 华夏保安服务公司里个子最高的，体重最大的，身高体重比最小的，都在这一队。 几个人风一样的冲上了四楼。所有试图阻拦他们的行为，都没有产生任何效果。用一句戏文里经常说道的话，那就是手下无一合之敌。 虽然看起来他们这几个“大圈仔”的风格很嚣张，但几个人心里一直都绷着弦，他们知道刚刚这些人，并不是他们今天真正的对手。 四楼，目标所在的房门被一脚踹开。那个照片上的男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卢明他们。但他却并没有受到卢明他们的同等关注，以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屋子里其他两个人身上。 然后 砰砰砰砰 两个人变成两具尸体。 卢明比了几个战术手势，其他几个人立刻各司其职。有人检查房间，有人检查尸体，取走他们身上的武器和通讯设备。有人走过去控制了目标，并把他双手捆了起来。 卢明则在对讲机里向胡杨汇报：“目标控制。” 胡杨站在门口，说道：“预备队已经出发，估计三十秒赶到战场。” 预备队全都跑出去之后，胡杨就打开房门，慢慢悠悠的走进了楼梯间里。 预备队赶到战场的时间，比胡杨估计的还要慢了十秒左右。这也直接导致他们的生命多延长了十秒。 胡杨已经确认了他们身份，同时也确认了这些人的危险程度。有了明确的命令之后，卢明他们的攻击也就没有丝毫犹豫，前后两分钟都不到，就全部歼灭了所有预备队。 标准的楼内伏击案例，完全有资格写进教科书中。 对面楼内枪声大作，然后很快又悄无声息，这让楼上的人也坐不住了。从自己藏身地跑了出来，就在他经过三楼楼梯间的时候，一只脚不知从何处伸了出来，刚刚好将他绊倒，然后他便从楼梯上一直滚到了二楼。 从这个人的反应来看，应该还是受过一定训练。在滚落台阶的过程中，他的身体会有一些细微的自我保护动作。这都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只能来自于长期的体术训练。 看起来这个男人好像是晕厥了。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这种装昏已伺机反击的小伎俩，胡杨一眼就能看穿。 走到楼梯的中段，胡杨就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有大约三米，应该算是一个很合适的安全距离。 胡杨拔出手枪，而做做上膛然后打开保险，最后用这支五四式枪口指向这个人。 这是一个有明显混血特征的男人，外观上是亚裔，四十岁上下。虽然长得不错，但现在他很狼狈。 胡杨很放松的站在楼梯上，用英语问道：“给我一个不马上开枪打死你的理由。” 男人没有回答胡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和对面那些人是一伙的？” 胡杨的脸上露出笑容，然后他扣下了扳机。子弹擦着他的肩头射进了墙里。一股焦糊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 紧接着这个男人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不是因为他是一个硬汉，而是因为胡杨先一步，在他的脖子上补了一记手刀。 所有的声音都被这一下给憋了回去。看得出他现在应该很痛苦，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胡杨很仔细的从他的身上搜走了所有的东西，别说还真有小惊喜。 (本章完) 第166章 你的命值多少 第166章 你的命值多少 “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只有我能提问。而且鉴于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所以我得不到答案就会开枪.如果你听懂了，请给我一点反应。” 胡杨的发音很标准，语速也不快，甚至语气还很亲切。所以这个男人尽管现在很痛苦，但还是很准确的接收到了胡杨的意思。 在他艰难的点头之后，胡杨很欣慰的露出了微笑，说道：“现在的情况很简单，你的命在我手里。你想活下去，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把你的命换回去。你有半分钟思考这个问题。” 很平淡讲出了条件之后，胡杨突然转身.砰砰砰砰 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胡杨走过去取走两个人得武器，竟然是贝雷塔92。这两支可比他手里的“黑星”强多了。 在这个过程中，缩在墙角的男人也想过要逃跑，但在胡杨好像不太经意的一瞥之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那么，你想好出什么价了吗？” 几分钟后，胡杨扛着被他打晕的男人，拎着一个旅行袋回到了小面包车上。他很仔细的给他蒙上了眼睛，也塞住了嘴和耳朵。 等他做完这些，卢明几人也返回了这里。一直没有熄火的小车立刻启动，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巷子里不见踪影。 因为车上多了一个人，所以回到车上的老兵都保持沉默没有出声。卢明用眼神询问胡杨。 胡杨轻轻点头示意可以说话。 卢明很简略的进行了汇报：“目标解决。现场也做了处理。没有开枪。” 解决的意思，就是不会再产生能让大家担心后续影响。现场做了处理的意思，就是在离开之前放了一把火。把现场的一切都烧掉。 这些都是在计划中的，包括自带的火种，还有放火也不是随便烧一烧就算不管了。要保证把想烧的东西都烧掉，又不能引起太大的火灾，这也是技术活。 而带人上车，就真的不在计划中了。 这是一个意外。 至于是一个单纯的意外，还是意外的惊喜或收获，那就要看看接下来他能给胡杨拿出什么东西了。 车上多了一个人，当然就不能按原来的回程计划走。胡杨让其他人提前解散，他独自开着小破车离开。 车上这个男人是华裔美国人，并没有官方身份。他服务是一个掮客组织。这次收买那个目标，并帮助他偷了东西之后还能顺利跑到香港的就是他们。 掮客就二道贩子，虽然是比较高端的那种，但依然是二道贩子。做的就是左手买右手卖的生意。只是买家和卖家身份稍微特别一点。 所以当胡杨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就想着或许可以从他这里挖点什么出来。 而事实也证明，真的有意外收获。 这个男人的手里真的是有货的。虽然他的地位不太高，却是在香港这边的第一经手人。 而这次在香港，他要经手的买卖还真的不止一个。就在几天之前，他刚刚“买”进了一点东西。 在胡杨非常客气的询问之后，这个男人回答了胡杨所有的问题。 这个东西勾起了胡杨的兴趣，当然这个自称乔治，但肯定是假名的男人，也成功的从胡杨的手中把自己的命买了回来。 胡杨真的没有食言，就像他原本真的准备杀了乔治，一样的真。 所以乔治现在还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胡杨的旁边。虽然脸色差了一点，但毕竟还活着。 距离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那辆破旧的小车正被熊熊火焰吞没。 两个小时之后，胡杨和乔治来到了他的安全屋。做这行的基本都会有一两个类似的地方。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当时香港房价还不像几年之后那么夸张。 资料是存在一张3.5英寸软盘里，一转眼这个东西就出现了。胡杨不禁想起了他小时候那些初听起来“振聋发聩”的数字。 那个时候，不同中学的学生见了面总要攀比一下。 “你们学校建微机室了吗？” “当然建了，管的可严了，进去都要戴鞋套。” “那你们学校的微机室是啥型号的？386还是486？” “哼哼，我们学校有20台586呢！” 估计再有几年，这些就会发生了吧。而从现在种种迹象上来看，可能真的 乔治把装着软盘的盒子交给胡杨，说道：“软盘的内同是加密的，你这个我帮不了你。” 胡杨接过盒子：“这个不用你操心，重点是你说的是真的。” 乔治很诚恳说道：“我当然不会骗你。” 胡杨笑着说道：“最好是这样。那么，你想要用什么理由解释只有自己没有死了吗？” 乔治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原就不应该在那里，。” 胡杨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看到这个表情，乔治立刻后退了好几步。之前胡杨在他的深入交流的时候，脸上就是这个表情。这就是这个表情，就让他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胡杨笑着说道：“关于这部分，你好像忘记跟我说了。” 乔治很紧张的回答：“是你没有问。” 胡杨说道：“那我现在问了” 其实这个理由还真是很普通，俩字就可以概括，私活。 这次的目标身上还有一切其他买家有兴趣的东西。乔治原本就是为这个临时过去的。没想到会正好赶上胡杨他们行动。 运气也是真的非常不好。 东西胡杨拿走了，但约定会给乔治备份。虽然乔治看起来并不相信这个承诺。 从乔治的安全屋离开之后，胡杨按照惯例绕了圈子，换了衣服，卸了妆又画了妆。确认没有任何尾巴之后，才回到了他们在九龙的据点。 胡杨回来之后，明显感觉的两个队长都松了一口气。胡杨把几支枪都交给了他们。用过的那支就不能再用了，枪要拆掉，枪管直接毁掉了。两支贝雷塔可以先留着，枪整体成色还是很不错的。 有这两支在手里垫底，那些黑星就可以没事练手用。 卢明和他的队员已经打包好了行李，随时都可以离开。馒头那边已经确定了安全的离港路线，卢明他们几个将会踏上一个漫长的旅程。下一站，就是欧洲了。 胡杨不跟他们一起走，他还要尽快回广州去，那边会展还在进行中。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要把承诺完成。 从乔治那里拿来的资料，他要复制一份送还给他。 电脑和软盘管冲那边有，而且地方也安全。软盘里面的资料是加密的，但其实只是普通dos语言加密，这个难不倒胡杨。 作为最基础的计算机之一，dos命令其实是非常强大的。即便是在之后各种高级语言被开发出来之后也同样如此。 只是因为dos太过基础，没有高级语言的实现能力，才会被大多数人放弃。但真正的黑客之中，绝大多数都会对dos语言有所研究。 这些资料的加密手段以现在水平来看，的确是很高端的手段，但也只用了胡杨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光是破解了文件的加密，还顺便找出这些磁盘的使用记录。这些记录包括了磁盘的写入时间，写入的设备硬件编码。 这些数据暂时还没有什么用，但在不久之后的网络时代，就很有可能变成一把开门钥匙。 这份资料的内容很有意思，否则也不会吸引胡杨这么大的注意力。这里面的东西着实让胡杨眼前一亮，即便他只能看懂其中不到十分之一。 了不得的东西！说超越时代可能不准确，但绝对是领先这个时代的。资料中的用了一个很复杂的名词。虽然胡杨没有数过，但肯定超过一百个字母。 如不过不是乔治已经提前给胡杨做了解释，加上这短时间在北清的学习，胡杨恐怕连那最浅显的10%的都看不懂。 而实际上，就是这10%也是和主要资料没有关系的。而是作为对比项目放在资料中的另一种技术，石墨烯常温超导材料技术。 对普通人来说，这依然是一个很陌生的名词。即便是对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来首也是如此。 不过如果说出一种石墨烯的用途，我想大多人立刻就能明白这种材料的意义。 石墨烯可以制造超级电池和超级电容，可以让电池的电容量提升上千倍，尺寸还能缩减几十倍，而在这同时还具有快速充放电的物理特性。 石墨烯材料是未来，是二十一世纪全世界都会追逐的新技术。而在这方面，中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我们国家是已知的，世界上稀土储量最大的国家。 八十年代，还没有进入国内稀土开采的高峰期。所以中国现在的稀土储量，应该占已探明储量的四分之一还要多一点。在未来二十年中，稀土是中国最主要的出口资源之一。 但坦白讲，基本上都是卖的白菜价。因为我们卖的都是只经过粗加工的原矿。这种矿石虽然已经有了极高的价格，但相比经过分解提纯之后的价值，依然不具有可比性。 可这也没办法。首先我们缺外汇，其次我们也真的没有技术自己把稀土从矿石里提取出来。 (本章完) 第167章 合作意向 第167章 合作意向 纯粹的资源出口，在长期来看肯定是不合算的。任何一种资源，无论是可再生的，还是不可再生的都是如此。 这个道理并不高深，相信很多人都明白。但有时候，即便知道长远看是吃亏的，也得为了应付眼前的困难而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胡杨只知道这么多的话，他现在需要马上去做的，就是写一篇深入深刻报告，带着手里的资料，找到罗鹏程，最好是能直接见到那位老人家，把这些全都灌输到他们脑子中。 但是，胡杨知道的更多一点点。 因为稀土抢手，我们国家从九十年代初开始到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结束，出口的大量的稀土原矿。 根据当时统计数字，二十年里我们的稀土储量下降了37%。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到此为止，胡杨似乎更应该去做那些事。 但接下来，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因为水下开采技术的进步，让我们人类终于能把手伸向大海。而最新探明的有可能开采的稀土储量，是现有陆地稀土储量的一百倍以上。 还有种说法是一千倍。但其实一百和一千其实差别不大。反正是够全人类用他个几百年的。 虽然我们国家近海大陆架上的稀土储量，并不像陆地上那样独占鳌头。但依然是陆地上总储量的若干倍。 这些暂时还应该只有胡杨能够肯定。所以在常温超导材料的研究中，还有另外几个不依赖稀土的研究方向。其中之一，就是这种二维过渡.碳化 简单来说，就是某种碳氮化合物。胡杨对那个巨长的名字，最多也就只能理解到这个程度。 按照时间来说，胡杨没听说过碳氮化合物却听过石墨烯材料。那说明前者应该是更晚成型的技术。 如果是这样，那他现在手里的资料应该还只是一个雏形。但先别急着失望。不要忘了，这份资料的来源。 它是被掮客组织买入的资料。不管是他的开发者自己出售，还是被什么人偷来出售的。总之，掮客组织会买就说一定说明它具有他们认可的价值。 既然他们认为有价值，那胡杨自然也会让它有价值。 胡杨再回到广州，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临走之前，胡杨特意买了几份新出的报纸。 香港媒体的反应很快，几份报纸上都有关于昨天的报道。胡杨很高兴的看到，他们全都将这件事的肇事者确定为大圈仔。这让胡杨这个总导演十分欣慰。 其中一个还声情并茂的进行的描述，大圈仔凶猛残暴的冲入，被害人的无助都进行的充分的渲染。往后看了几页，胡杨才发现这一份专门写花边新闻的八卦小报。 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那个掮客组织的努力在，反正胡杨很乐于看到现在这个结果。相信馒头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就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是最好的现状。 广交会开始的第四天，胡杨终于能踩着长板滑进会场。虽然一起了不少的关注，但大家多少都已经习惯了轮滑宣传队的身影。而实际上华夏科技的轮滑队也已经不是唯一的。 在模仿这方面，广大人民群众可是非常有智慧的。 这没有专利的东西，你还真是拦不住别人。 连滑了几天，这帮子年轻人的新鲜劲儿也消磨的差不多了。胡杨转了一圈之后，就干脆让孩子们全都回来。 当然回来也不是让他们都歇着，胡杨给他们布置的新任务就两三人一组，洒出去逛逛展会。 广交会至少在现在，是全国级别最高规模最大的展会。前前后后会有几千家企业在这里参展。在还没有网络和黄页的年代，还有什么地方是比这里更好的，搜集全国各地优秀企业信息资料的机会。 其实同样是基于现在还没有网络和黄页的原因。管冲还在广州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准备搞一份这种性质的杂志出来。 前期准备包括像库房、印刷设备、裁切设备、装订设备和操作工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差的就是杂志的内容。如果真的全国各地去搜集，在现在的情况下，需要付出的成本会非常的吓人。 所以他们一直在等的，就是现在这个广交会。 虽然这算是领导布置的任务，也是同样是在外面跑。但宣传感觉就更像是工作，而去记录各家公司的信息，则更像是逛。这其中是有微妙差别的。 就是这微妙的差别，让孩子们立刻有生出了新的动力。这帮孩子都换上了华夏科技的标准制服。不是那个文化衫，而是正儿八经的衬衫和西裤。而且每个都是量身定做。 这些衣服在离开bj的时候都是没有的。是到了广州现做的。不是说bj没有好裁缝，但要说做这种偏西装样式的衣服，真还得来广州这样的地方。 广州这边的裁缝还真是挺靠谱的。第一天晚上量了所有人的尺寸，四天就全都做好送了过来。 穿新衣服谁不开心，尤其是这种做工精致的定制款。穿上之后精气神都感觉不一样了。 衣服的样式并不新奇，就是最正常的半袖衬衫和西装裤。但因为都是量身定做的，穿上的效果都特别的好。虽然这一套都不算便宜，但这些大院孩子几乎都打算再做几套带回bj。 作为公司高层，胡杨自然也是有他那一套的。虽然没有量体，但穿着也算基本合身。 孩子们都离开之后，胡杨和赵援朝兄妹还有李西平开了个小会。把这几天他不在时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 这次他们带来的产品，严格说来只有一种。但在这个领域中，他们特种陶瓷喷涂旋耕刀片是最好的。 无论是几省农机部门出具的实耕报告，还是现场的惊艳演示，他们的产品都给观众留下的极深刻的印象和口碑。 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企业和他们签下订单。 这倒也不是说华夏科技颗粒无收。实际上官方定点他们已经定下了五个。河北、河南加上东北三省。不过按照惯例，官方订单会在的展会临近结束才会签。 听完这些之后，胡杨说道：“情况基本和我们预估的差不多。我不贪心，官方采购有这五个就够了，小白大致的总利润有多少？” 赵小白显然是有准备的，立刻就回答道：“按照我们口头约定的数量，只要我们能正常交货，这一年大约能有四十万左右的利润。” 在八十年代，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可观了。但显然还不足以让胡杨心里产生波动。华夏科技的摊子很大，而如果把胡杨和管冲正在建立网络也加进去，四十万其实也掀不起多大水花来。 但这并不是说这四十万没意义。这笔钱最大的意义，就是让华夏科技账面上，至少看起来时盈利，而加上一些其他“活动”的开销，也能维持收支平衡。 胡杨开口说道：“之前咱们已经分析过了，国内企业直接给咱们下订单的可能性非常小。有着五个农机口的订单我已经很满足。我们的接下来几天的主要还是要接触那些有意合作的外国人。” 赵援朝直接丢给他一个文件夹，说道：“这方面老李一个人搞不定，就等你回来呢。这里都是。” 胡杨打开文件夹扫了几眼，抬起头：“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特种陶瓷喷涂的应用前景不错，而且华夏科技这边已经做到实际投产的程度，合作的风险和成本都不高。 特种陶瓷喷涂，就像是游戏里的buff。能够提升现有零件的的物理和化学特性。虽然不是什么材料和工艺的零件都试用，但依然有很广泛的应用空间。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能看到的。而稍微有点眼光的人，会进一步的想到，华夏科技现在所表现出的技术代表了，他们在特种陶瓷材料方面也有相当的技术实力。 而这要比单纯的喷涂旋耕刀片，更有合作价值。农用机具的耗材实际上是一个很狭窄的领域。特种陶瓷喷涂技术的应用面，要比这宽广的多。 在文件夹中，一共记录了三十多家国外的企业和团体。在胡杨看之前，这些都已经在管冲的商业情报组织里走了一趟，进行了初步的背景调查。 当然，这种调查还是很表面。依据大部分都是可以买到的，公开的报刊杂志。只有以少部分是通过不同渠道得到了专业财务报表，而这些也是公开的。 只有很少一部分，是非公开资料。来源基本都是现在依然身在欧洲的管冲亲自弄到的。但数量很少，并不足以产生实质的影响。 商业情报也是需要时间慢慢积累的，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情。 经过筛选之后，胡杨刷掉了其中大约三分之一。这些都是不需要进行深入交流的，至少在这一次展会期间是不需要的。 剩下的大约是二十家，他们做了一个计划，尽快逐一敲定会面的时间。 (本章完) 第168章 洽谈 第168章 洽谈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胡杨他们的日程安排的非常密集。赵小白充分展现了自己在统筹方面的天赋。 虽然这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全部涉外的情况，但依然没有什么大的纰漏。 当天下午，半个小时之后胡杨就见到了第一家潜在的可合作企业。这家企业来自韩国，主营紧密模具加工。 合作的方向很明确，就是利用特种陶瓷喷涂为他们的模具增加物理和化学强度。 唯一的问题就是，韩国人的胃口太大了。他们虽然看起来很有礼貌的使用着敬语，但实际上却丝毫没有实质上的尊重。 胡杨迅速浏览了他们提供的合作方案之后，很直接用首尔话问道：“成为你们的子公司，成本价格加工你们的模具，上交八成的纯利润，这就是你们的条件？” 这些条件很荒谬，但显然这些韩国人并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一个中国公司成为韩国公司的子公司，并冠以他们公司的名字，已经值得付出这些代价。 价值观无法达成一致，是肯定聊不下去的。只有友好的送客，才能降低他们挨打的风险。 然而，这只是开始。存着一口吞下华夏科技想法的人并不是个例。其实很多企业都有这个打算。只是他们吃香，不会像某个国家的人那样难看。 在他们看来，一家中国企业是不应该真正理解，他们现在手里所掌握的技术的真实价值。 而他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趁着华夏科技还没有发现这一点，把这个便宜占下来。 然而，除了说个别人吃相难看之外，他们这么做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被指责的。如果我们在技术上，经济上都领先一个刚刚开放的市场，我们也会利用这种差距赚取利润。 很多来中国做生意的企业，在了解了这个市场之后，都会做出这种选择。因为他们都发现，其实相比技术我们的市场更落后的其实是观念。 去掉那些心思不太对的，没有足够实力，没有足够诚意的之后，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三家。 而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家还有个胡杨的熟人。就是曾经合作过一小段时间的马克，美国斯通公司的那个。 在展台前见到胡杨时，马克显得非常高兴。热情的拥抱之后，马克告诉胡杨他已经跳槽了。 说起来这事还和胡杨有关系。他们之前那次应该很秘密的合作，后来还是传了出去。马克在那个事件的表现，引起了一些猎头的注意。然后就是挖角和跳槽。 新公司也同样是机械加工这个领域的。相比斯通公司算是后起之秀，但更加专注于亚太地区的市场。而这也是他们很愿意用双倍薪酬招揽马克的主要原因。 跳槽自后加的不仅是薪水，还有职位的提升。至少在今天这个场合下，年轻的马克就是能代表公司直接与胡杨他们对话的人。 “老朋友”见面少不了先寒暄一阵，至于主题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虽然他的同事不太理解，为什么在公务洽谈中他们一句与公务有关的事都不说。 而实际上这才是马克这些年在这里学会的东西。真正的“实在唠”都不是在这里唠的，临分开时约下的酒局才是关键。 除了像马克这样了解国情外国人之外，胡杨他们用了两天时间，从这些潜在合作者之中，选出另外两家来进行进一步的沟通。 很有意思的是，一家还是来自韩国，而另一家是则是日本企业。说到底，欧美企业还是带着太多的偏见。在他们看来，整个亚洲除了所谓“亚洲四小龙”之外，都是落后和更落后的地方。 带着这种几十年来养成的心态，这些人是不可能平等的对待这里的企业。虽然平等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但同为亚洲人，还是会比欧美人稍微强一点。 韩国的那家企业是一家厨具的制造商。虽然现在规模还很普通，但野心不小。德国的老牌厨具品牌双立人就是他们追赶的目标。 当然，光有野心还不至于被胡杨看中。关键是野心的背后还有理智存在。双立人这品牌历史超过百年，确切的说是超过两百年。被认为是厨具这个领域中的奢侈品。 除了价格之外，还有漫长历史积累的品牌底蕴。不可忽视的还有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技术积累。金属配方，制造工业还有夹层等等，他们的所有刀具和锅具都是有自己专利。 想要在这方面超越双立人，难度是非常高的。所以这家汉江厨具发现了特种陶瓷之后，立刻就想到了这可能是一条“蹊径”。所以汉江厨具从一开始摆出的就是合作的态度。 至于日本那家则是另一个的数控机床制造企业。这家企业本身并没有什么特点，就是一家普通的数控设备的刀具制造企业。但从背景背景调查中发现，这家叫嶌平刀具的企业，是日本第二大芯片制造商，川愚集团的控股子公司。 数控芯片的重要性就不需要强调了。如果是只是少量，是可以通过走私的渠道解决。但一个国家的工业发展不可能靠走私来解决。一个正规的渠道还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都是很困难，但相比之下从日本进口的难度还是要低于从美国本土进口。 与岛国的朋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嶌平刀具的****算是比较不错的那种。 会长亲自带队，一个经理，一个负责生产的干部。一个老头子和两个中年人。光看面相就知道是一家人。这是个老头带着俩儿子的家族企业。大儿子负责经营，二儿子负责技术。 胡杨的日文水平，再一次吓到了日本人。尤其是关东腔和关西腔的自由切换，是很多日本人都做不到的高段位。 拉近关系之后，他们很快进入了主题。嶌平刀具提出了一些意向，胡杨在看过之后重新提出了新的方案。 方案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基本合作。两家联合研发刀具上的陶瓷喷涂技术。这部分还是有些难度的。自动加工设备的刀具本就已经算是特种合金。 对于硬度，耐高温，高温退火等方面就已经是有很高要求的了。通常密质合金再进行喷涂的难度很大。从微观层面上看，特种陶瓷颗粒在密质合金表面附是有困难的。 不过这也应该不太难解决，现成的思路就有好几个。他们只需要花点时间做点研究，短则两三个月，长也就半年就能攻破。 这种锦上添花的模式就是第一阶段。如果两家顺利度过了这个阶段，并都有继续合作的打算，那就开始第二阶段。开始进行特种陶瓷刀头的研究。 陶瓷刀头和陶瓷刀只有一字之差，但实质上的结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对物理特性的要求要比陶瓷刀高出好几个层次。 陶瓷刀的工作环境，没有高压也没有高温。而自动加工设备的刀头，需要应付的是每分钟几千甚至上万转的，与同样硬度极高的材料进行的接触。 难度肯定是有的，可一旦成功，陶瓷刀头的物理属性是有可能全面超越传统合金刀头的。这一点上，胡杨是非常肯定。 这项研究必然会投入很大。但因为收益也会很大，所以大概率上会需要上级公司拿出资源资助。华夏科技这边也自然就可以接触到川愚集团。 这些都聊完之后，胡杨就很礼貌的送客了。按照传统日本商人的风格，是不可能在谈判桌上直接作出决定的。 所以，与其继续聊天聊地聊风土人情，还不如直接约下次见面的时间。反正今天是不会有结果的。 结束了和嶌平刀具的会谈，广交会第一阶段的也差不多结束了。按照计划，华夏科技还会继续参加第二阶段。 下一阶段华夏科技这边就不会有那么紧凑的行程。最后两天，他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把五份官方订单签完。 这几天公司的这帮孩子，还真差不多把第一阶段所有展位都逛了一遍。搜集回来的信息极大地丰富信息库的内容。 就在第一阶段结束的那天，馒头那边也有了消息。卢明那队人已经登上去欧洲的火车。为什么是火车？ 因为这个时期的欧洲列车安检很松。而如果是乘坐飞机的话，卢明他们势必会留下很多可以被追踪的痕迹。他们几个的外形已经很特别了，还是尽量低调一点好。 除了卢明他们的消息，馒头也确认那个目标的情况。卢明他们的处理真专业，最后连可供尸检的残骸都没有留下多少。至于死因就只能模糊的认定为“烧死”。 至于目标带出去的资料，也确认没有来得及完全泄露。损失虽然还是产生了，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馒头代表了“他们”对胡杨这次的出手相助，表示了正式的感谢。虽然感谢的话很短，但这个“正式”就代表了，“他们”欠了胡杨一个人情。虽然不是能记录在册的，但大家都会记在心里的那种。 (本章完) 第169章 忙碌命 第169章 忙碌命 有了华夏科技的员工们几天来搜集的大量资料。管冲之前的准备的那些也终于可以开动了。 按赵援朝的意思，应该加班加点，赶在第一阶段结束的时候，就把《华夏信息》试刊弄出来。只要一拿出来，肯定立刻就引起轰动。 这一点上，胡杨和他的看法一致。这是以前从没有人搞过的东西，只要稍微有一点经济头脑的人，肯定立刻就能发现的价值。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胡杨思考过后决定把《华夏信息》的首发放在整个广交会结束的时候。 一来时间足够充裕，婉秋和胜男可以好好做下设计。二来，这个时间点上展会已经基本结束了。就算有人想模仿他们点子，也没有时间重新做一遍资料搜集。就算有人想模仿也没有了客观条件。 如果没有广交会这样的机会，想要搜集全国各地的企事业单位信息，那将会需要一个巨大的成本。 下一次广交会将会是在秋天。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将《华夏信息》业内第一的印象牢牢的竖立起来。 而一旦《华夏信息》杂志业内第一的名头确定下来之后，其他人再模仿也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超《华夏信息》的地位。 再说管冲他们既然搞了这个东西，就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超越。只要不是官方直接出面办同类型刊物，他们不惧怕任何竞争对手。 不管提前走了一大步，更重要的是理念的领先。计划经济环境下，经营者不太需要市场信息。因为他们的生产和销售都需要遵从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也并不是由企事业单位自己制定的。 而到了市场经济环境下，一切都要自己来。“等靠要”的日子已经持续不了多久了。 这并不是一个高深的道理。思维稍微活泛一点的人，都能想明白这一点。但却甚少有人知道要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一本《华夏信息》帮他们解决了80%的问题。 “华夏信息，你需要的商业信息这里都有。” 这就是他们用的广告词的。虽然在胡杨看来充满了中二气息，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条。 没办法，这其实就是个“中二”的年代。就像是少年的青春期。懵懂、冲动、有时无脑向前不顾后果，有时瞻前顾后裹足不前。 成长，总需要经历这个阶段。 广交会的第二阶段的主要内容是：餐厨用具、日用陶瓷、工艺陶瓷、玻璃工艺品、家具、编织及藤铁工艺品、家居用品、钟表眼镜、玩具、礼品及赠品、土特产品。 两阶段之间的间隔是两天。用于会场内打扫整理，还有各个场馆位置的调整。而对华夏科技的管理层来说，这两天可是一点都没闲着。 间隔的第一天上午，胡杨就和马克约了一顿广式早茶。茶楼里，马克很熟练的点菜，而且口味还非常的本地。虾饺、肠粉、叉烧包，除了凤爪没点，基本就是一个中国人。 胡杨也差不多，点过菜之后他做主又要了一壶铁观音。一般老广并不常点这种乌龙茶，不过胡杨最近很喜欢。 广式早茶的气氛和节奏非常适合聊天。显然马克也非常喜欢这里。一坐下就说个不停。 言语间，他对自己的新公司颇多赞誉。新公司的名字叫newstar，中文就是直译的纽斯达。公司很新，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年时间。 纽斯达公司主要经营范围就是精密零件加工和模具加工。据说在这个领域中，已经算是小有名气。而在中国这边，他们打算扩展业务，所以才会挖到了马克这个熟悉亚洲的美国人。 吃完肠粉之后，马克放下筷子说道：“关于合作，我希望是共同研究，共同享受研究成果。” 胡杨刚刚咽下第二笼虾饺，说道：“原则上我们当然同意这种合作方式，说细节。” 马克脸上挂上笑容，语调降低，语速放缓：“合作的过程由我们公司主导。当然，在技术和设备还有资源方面，我们公司也可以相应的付出更多的代价。” 胡杨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马克继续说道：“细节部分我们还可以再商讨。但这个合作前景，我相信你和我一样都是看好的。” 胡杨终于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铁观音，说道：“这一点我同意，前景自然是好的。所以这个合作方案我也当然不会同意。” 马克说道：“细节可以慢慢商讨.” 胡杨直接打断他：“不是细节的问题，是这种合作模式我不会接受。合作研究或许以后我们会搞。但特种陶瓷的部分，至少现在我认为还没有这个必要。” 马克说道：“虽然特种陶瓷不是我的专业，但从我的了解，这并不是一个容易涉足的领域。难道你们有官方的资助或是其他渠道？” 胡杨说道：“这是我们的研究我们自己搞。但过程中或许可能需要一些设备和材料。而这些研究形成成果之后，或许也需要一些伙伴来共同消化这些。” 马克摇头：“我们要主导，这是合作的前提。我想说，资源方面我们可以提供非常大的帮助。想一下，这和之前那次完全不同。我们会为合作伙伴提供100%的支持。” 胡杨微微耸肩：“这顿饭我请。” 马克在中国待得够久，以至于他能够听懂胡杨这句的意思并不仅是要请他吃饭：“关于合作的具体条款，我们还是有很大商讨空间。” 胡杨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招手唤来服务员，又加了两笼凤爪。 眼看换了几种说辞，依然没有再打动胡杨，马克也一摊手表示放弃：“你还是那么强势。有时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胡杨想了一下，所谓自信的来源，其实就是脑子里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但这些不能拿出来跟人讲。 所以他思考之后的答案就是：“或许，这就是我的天赋吧。” 马克很含蓄的表达了对这个答案的观感。 胡杨则很客气说道：“要不要试一下凤爪？” 马克很礼貌的表示了拒绝。 虽然没有达成任何实质上的协议，但这顿早茶并没有白吃。除了和故人相聚之外，马克也很明确的表达出了想要合作的态度，而且非常明确，甚至有点迫切。 马克这一年虽然成熟了不少，但依然不是一个好的谈判者。他知道不能把自己真正想要的说出来，但他还是没有藏好。 既然已经这么明显了，那不需要着急谈了。 一顿愉快的早茶之后，胡杨和马克分开并定下了下次见面。胡杨出门左转走了不到两百米，又走进了旁边的粤菜馆子，下一顿他约了日本人。 约日本人为什么要吃粤菜？ 在广州当然要吃粤菜。粤菜位列中国四大菜系，当然是有很多好东西吃的。终于有时间慢慢的吃一顿，胡杨当然要吃顿好的。 至于日本人爱不爱吃.客随主便的道理他们应该也是明白的。 包厢已经提前定好，这些都是赵小白他们安排好的。这家粤菜馆子也是供应早茶的，只是比胡杨选的那家稍微差了些许。毕竟是一个专门做早茶，而这家则是捎带。 说起正餐，这家馆子应该是不错的。这可是管冲推荐的，胡杨还是很相信那个资深吃货的。 稍早一点，赵援朝兄妹在这里也见了几个人。广交会毕竟是一个全国性的展会，他们这些大院孩子也有各种需要联系的关系。 原本他们的家庭也都是从全国各地来到bj的。在自己的老家都还有关系在。也不光是他们兄妹，这一趟华夏科技来广州的人里，大多数都有类似的安排。 关系在当下的环境下，真的是非常重要。而关系的建立，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从长辈那里继承。这些孩子现在就是在继承和建立自己的关系。 赵小白和嶌平刀具的人约的是午饭。胡杨来的稍早，这段时间正好用来和两个美院的学生聊一下《华夏信息》的版面设计。 考虑到现在的印刷技术水平和印刷成本，有一些东西都只能往后放，但现在可以提前把系列的设定做好。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两个学生也多少摸到了胡杨的习惯，沟通的效率也非常高。 胡杨心里正在合计，下一步应该着手培养一些合格的策划和文案了。 杂志的美工有婉秋和胜男负责，而杂志的内容部分主要还是由管冲那边的人负责。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华夏科技这边会专门留下人负责在广州这边建立“华夏信息杂志社”。杂志社正式成立之后，内容工作就要独立完成。 管冲商业情报组织会持续的与《华夏信息》紧密联系，但这种联系并不是公开的。 杂志社正式成立之后，商业情报组织还是会隐身幕后。即便对与华夏科技内部的大多数员工来说，“他们”依然是不存在的。 (本章完) 第170章 代号 第170章 代号 “华夏信息杂志社”成立之后，原则上只能是有限的几人，才能够与管冲的情报组织联系。所以社长的人选就非常的重要。 这个人选赵援朝已经选定，这人叫房堃。年纪三十出头。明面上并不是出身大院，实际上却是赵援朝母亲那边的远方亲戚。论起来还是赵援朝的一个表哥。 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所以即便有赵援朝担保，胡杨也特意在来广州之前亲自见了一次。当然，管冲那边也同样进行了仔细的背景调查。 房堃也当过兵，在部队服役八年。专业的时候军衔上尉。回到地方之后，进了一个国企在工会工作。 这人乍看起来并没有军旅气息，反倒是满身书卷气，应该是和家庭出身有关。算起来赵援朝母亲的家族也算是书香门第。虽然从赵援朝身上看不出来。 但必须考虑到特殊历史时期导致的客观情况。他们这一代孩子在从儿童到青年的这段时期，基本都没有父母在身边。 不仅没有父母，就连一个长辈都很难找到。他们不光是在成长中缺失了教育，引导和限制，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了可模仿的目标。 所以他们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成长，从各种渠道获得的零散碎片中拼凑一个未来的自己。 有个词，胡杨已经不记得谁先说出的，大约就是那几位大院儿出身的作家中的一个。 野蛮生长！ 胡杨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那一代人真的非常准确。 见过之后，胡杨对这人的评价还是在水准线以上的。现在房堃已经开始参与内容编审的工作，但也只会有他一个人。未来杂志社的员工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层关系。 按照胡杨的构想，在不久之后，bj，上海，成都也都会建立分部。《华夏信息》一开始的定位就是一个覆盖全国的信息索引式刊物。未来更将会第一批进入互联网，始终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吃粤菜，那干炒牛河和咕老肉是要点一下的。这俩菜是号称粤菜的考级菜。这俩菜如果都做不好，那其他菜也就没有必要试了。 咕老肉讲究的是甜酸味道要足，但同时不能抢肉本身的味道。这考校的是厨师对味道的细微把控。 干炒牛河就是牛肉炒河粉。一份合格的干炒牛河有几个标准。第一牛肉上桌的时候要足够嫩滑，第二每一条河粉的上色都要均匀，第三吃完的之后盘子下面的不能的有多余的油和酱油。干炒牛河的干字就说的是“干身”。这考校的是厨师灶上的功夫。 这俩菜试过合格之后，才开始点其他菜。粤菜无鸡不成宴，那这家店的招牌豉油鸡就是一定要的。广式叉烧，脆皮烧肉，耗烙，牛肉丸，椒盐濑尿虾，鲜笋鸡汤。 不是胡杨不想吃海鲜，是现在的海鲜太少。就不在日本人面前露怯了。 说到日本人，他们是比约定时间提早了五分钟到的。发现胡杨他们全体都在，还显得有点局促。 嶌平刀具是一个传统的日本家族企业。社长的一言堂，两个儿子基本都没有说话。 华夏科技和嶌平刀具的合作方式还是很清晰的。就两种方式，要么华夏科技做来料加工。就是的把嶌平刀具声场的刀具拿过来做好处理之后再送回。另一种就是更深入的合作方式，双方合资在中国选址建厂。 从长远看，后一种肯定是更好的合作方式。但考虑到现在实际情况，他们首先谈的还是第一种。具体的合作细节今天并没有谈。达成确切的意向之后，大家都要做些准备。 相比之下，晚一点与韩国那家企业的谈判进度可就要快多了。韩国这家厨具企业叫汉平厨具。虽然名字里汉是汉江的汉，但工厂的位置却是在靠海的釜山。 汉平厨具的规模是三家里最小，但对于这次合作的重视程度却是最高的。从他们资料准备的完备程度上就能看得出来。 他们完全不是把这次见面当做意向洽谈。而是当做一次的很正式的会谈。对于合作细节的准备也有了相当的深度。 这种态度胡杨很想欣赏，所以和他们的谈判进行的时间也最长的，宵夜都吃完了才结束。 就在胡杨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这里。消息只有一个数字。 “144” 胡杨看到这个数字之后，第一时间把身边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胡杨脸上严肃的表情让所有人强打起精神。他们都感觉到“这不是演习”。 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胡杨说道：“长话短说，我又要出趟门。估计这一趟应该要两周左右才能回来。期间我不确定能持续保持联系。所以赵援朝和小白，外联交给你们。杂志部分婉秋和胜男有事就找房堃汇报。关于今天聊那三家，凌江你看着办。” 项凌江问胡杨：“这趟出去有危险吗？” 胡杨想了一下才说道：“应该没有。这次我会带着的戚扬和简友德一起。护照和通行证没问题吧？” 戚扬点头：“我们两个都没问题。” 胡杨说道：“你们马上去准备，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项凌江说道：“这么急？” 胡杨苦笑道：“我哪次不急。” 急是肯定很急的。不过比上次那个48小时能稍微好点。这次胡杨有144小时，没错那个暗号就是这个意思。 消息来自身在欧洲的管冲，而他们只约定了一件事。关于胡杨在欧洲没有等到的那个机会。 144个小时，就是管冲给他的时限，也就是六天。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离开而来广州。简友德开车一路飞驰到了罗湖口岸，戚扬准备的证件和文件都很稳妥，过关的过程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出关之后，口岸那边大秦事务所的车已经在等他们了。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他是管冲的另一个助手，有着一张普通的长相和同样普通的名字，马莉。 普通，对于搞情报的人来说是非常优秀的一种品质。所以马莉很优秀，优秀到管冲离开香港的时候，把这里的所有权限都交给了她。 看到胡杨的马莉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胡杨也很自然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同时说道：“你们俩坐后面。” 车平稳的启动，很快便融入的车流之中，这个过程依然非常普通。 待车辆进入匀速行驶之后，马莉才开口说道：“老板您好，我叫马莉。‘兔子’的身体调条件良好，证件齐全稳妥，理论上可以随时出发。” 胡杨抓住了关键词：“理论上？” 马莉继续语气平淡的说道：“‘兔子’加了新条件。” 胡杨说道：“加钱？” 马莉说道：“不是钱，是一个附加条件。” 兔子当然不是一只真的兔子，他就是管冲在香港找到的那个配型成功的人。而需要提一下的是，兔子这个代号是管冲定的。 按照他的说法，是因为医学院做实验时都会用到兔子。真是一个充满了恶趣味的家伙。 他们这一趟赶到香港，就是要把“兔子”带到欧洲去。而现在，似乎“兔子”有了一些新想法。胡杨迅速回忆了一遍这个“兔子”的背景资料。 “兔子”的本命叫胡家栋，他年轻，身体健康，单身，财政状况拮据，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有一个姐姐. 姐姐！ 胡杨说道：“姐姐？” 马莉平淡点头：“是与他姐姐有关。确切的说，是让他的姐姐摆脱姐夫。” 胡杨问道：“说下什么情况。” 马莉说道：“‘兔子’从小是姐姐带大，与姐姐的感情非常好。据说这次得到的奖金至少会分一半给姐姐。姐姐的丈夫，确切的说是前夫，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混蛋。除了不吸毒之外，所有恶习他都有，包括家暴妻子和孩子。虽然已经离婚，但这混蛋依然时常找‘兔子’的姐姐要钱，而且会使用暴力。我推测应该是刚刚发生过什么，我同事正在了解中。” 胡杨眉头微皱：“听起来，摆脱是你加工过的委婉的说辞。” 马莉很自然的点头：“是的，‘兔子’原话基本都是脏话，不太容易出复述，所以我概括了一下。那边也有同事在跟进。” 胡杨说道：“‘兔子’在控制中吗？” 马莉点头：“在控制中。要准备b计划吗？” 胡杨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这件事他准备铺垫了这么久，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现在他只有不到六天，胡杨不想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 “兔子”如果不能自愿跟他们走，那就只能用备选方案。但不到万不得已，胡杨也不会动用，毕竟那并不是胡杨的风格。 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后，胡杨他们来到了一个公屋。“兔子”就住在这些鸽子笼中的一个里面。乘电梯来到十楼，一走出轿厢就看到有一个老兵。 他打出安全的手势之后，就退回了楼道的夹角中。 马莉说道：“前面右转第五个门。” 刚走到门口，还没等胡杨他们推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声音。 “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本章完) 第171章 两个意外 第171章 两个意外 听到这句话，胡杨看了身边马莉一眼，后者轻轻点头。这说话确认就是“兔子”。 这是胡杨第一次见到活的“兔子”。以香港人一般的身材来说，他算是壮的。这和他的工作有关，是专门跟货车送货的力工。身体健康也是找他的关键因素之一。 “兔子”现在看起来有点激动。不过看到本人之后，胡杨倒是稍微的放心了一点。 这个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不假，但眼神很闪烁不定。那是因为他在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这种反应说明，就算他的愤怒和激动也还是可控的。没有失控就能聊，能聊就有可能聊通，能聊得通就不需要动用那个备选计划。 胡杨走进来之后，其他人没有做任何反应。既没有动作也都不叫人。但“兔子”并没有因为这个安静的出场方式，而忽略房间里突然多出的这个人。 公屋的房间都很小，并没有什么空间可言。走进来之后胡杨和“兔子”的距离也不过三米左右而已。 胡杨的个子比“兔子”高出差不多一个头。再往前一步，两人之间也就一步的距离，胡杨给他的压迫感十足。“兔子”下意识的往后又退了半步。 停顿了片刻，胡杨才开口说道：“胡家栋你好，我是他们的老板。听说你在原本已经谈妥的交易之外又增加的新条件？” 眼了一口唾沫，“兔子”也就是胡家栋才仰着头说道：“对，我是临时价条件了。” 胡杨俯视着这个青年，依然是停顿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显然这不是一个善意的举动，会让我们都很被动。” 深吸一口气，胡家栋鼓足底气说道：“我都查过了，你们要我做的事是不合.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我当然可以随时加价。不是我们都被动，只有你们会被动。” 胡杨的反应好像总是会慢半拍。每次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停顿：“哦，想起来了。你以前是想考医学院预科的。你应该是从第一次就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没错，我们会很被动。你当然也知道，这种配型成功的概率是以百万作为分母的。但有一点你错了。” 胡家栋梗着脖子说道：“哪哪错了！” 胡杨顿了一下才说道：“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分析，以你的智商应该能听得明白。” 这次胡杨没有停顿，也没有等胡家栋有任何反应就继续说道： “第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现在立刻从这个门里走出去，你会失去什么？答案很简单，一笔钱。 第二个问题，同样是这个前提，你会获得什么？答案是没有。没有付出就没有任何回报。 第三个问题。如果你按照我们原本的约定，陪我们走完这套过程你会得到什么。答案是，你会得到一笔钱，一笔你短时间内根本赚不到的钱。 第四个问题，这笔钱对你来说意味着的什么？答案是，改变自己还有你姐姐的命运。 而与之相对的，我们会失去什么？答案是，一些时间成本，措手不及，而已。” 胡杨转身走向了门口，同时说道：“对于承诺的态度，我们显然比你要专业的多。是双赢还是双输，你来选择。我唯一想提醒你的是，你需要想一想再碰到这样机会的概率有多大？” 在关门之前，胡杨说道：“我们在楼下车里等你，等你一刻钟。一刻钟后我们就离开，关于我们曾经发生的一切你都可以当做是幻觉。只有一刻钟，多一秒我都不会多等。” 房门关上的同时，胡杨就对马莉说道：“一刻钟，‘兔子’还不出门的话，就开始备用计划。” 马莉轻轻拍了一下腰包：“已经准备了。” 十分钟后，胡杨再次见到了“兔子”先生。胡杨很欣慰的看到他是自己走下来的。坦白说，他走出那个门口的时候，心里也只有六七成的把握。如果“兔子”真的没有自己走下来，那后面他就会增加很多麻烦。 “兔子”胡家栋上车之后，胡杨主动伸出手：“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我叫胡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会共同经历一次难忘的旅程。” 这次的行程安排的很匆忙，但为了这件事的准备却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选了“兔子”之后，不仅给他安排了全面的体检，各种相关的证件也都开始着手办理。 护照更是其中的关键。也包括胡杨他们三人在内，都已经准备妥当。 确认“兔子”可以自愿行动之后，马莉的同事就第一时间订了最近时间的航班。 香港是国际中转站，航班的密度还是很大的。去欧洲的航班几乎每天都有。他们订的飞机十六个小时之后起飞。 按照计划是提前两个半小时到机场办理各种手续。再加上路上的时间。他们最多还有九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所以“兔子”想要再去看看他的姐姐和外甥。对于他的又一个临时想法，胡杨并没有拒绝。 这个时候见亲人，的确有可能影响他的心理状态。但同时，这也可能帮助稳定他的心理状态。以胡杨对“兔子”分析来看，他认为后者的概率会更大一点。 按照之前约定，“兔子”会先得到一半的预付款。在支票和现金之间，“兔子”选择了其实更不安全，但让人最踏实的后者。 “兔子”就提着一袋港币走进了姐姐家。把这笔钱交给他的姐姐保管。因为他大约知道这趟他跟着胡杨出去是要面对什么。 胡杨的命令就四个字“内松外紧”。香港这边的那队老兵全体出动，务必保证“兔子”时刻都在掌控之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香港这个小队以后会常驻这里不会轮换。如果条件允许还要再增加人手。 香港这个地方太特别。在世界范围内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是极其罕见。经济上，八十年代的香港是当之无愧的亚洲金融中心之一。甚至一度与九月、伦敦齐名。 而文化上，香港融合了大量的外来文化。这不仅是华语区的民族文化，还有来自欧美的文化。地理上，香港有山有海。市区内人口又非常密集。 种种特殊性综合在一起，就需要一个能够适应复杂情况的队伍。实际上到现在为止，胡杨也不认为现在这支队伍已经达到他的要求。最多只有六十分，距离成熟还有很长的距离。 就以现在这个任务来说，胡杨自己也加入了行动查缺补漏的出现在，各个可能被忽视的小细节上。 准备是非常充分的，因为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而今天一下就发生了两个。 第一个发生“兔子”姐姐的家里。那个女人并没有因为一笔“天降横财”和迷失，反而爆发出了平日不曾有的智慧，立刻觉察出了弟弟身上的异样。然后那个死心眼的弟弟，竟然不愿意向姐姐撒谎。而这就导致情况向着比较麻烦的方向发展。 大家可以脑补一下家庭伦理剧常有的桥段。弟弟弄了一笔钱交给姐姐，姐姐发现钱的来路“不正”便坚决不受，并教育弟弟要. 如果说这个意外多少还在情理之中，那第二个就完全是真正的意外了。“兔子”的姐夫，突然出现在她姐姐家的门口。包括胡杨在内，都是在他走到那个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而这个时候再进行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从哪里出现的？ 这个问题只能先放在一遍，胡杨立刻打出战术手势，阻止了其他人靠近那个屋子的动作。下一个命令则是“隐藏”。不能让他们暴露在姐姐和姐夫面前， 而他自己则快步冲入了“兔子”姐姐的家中。 胡杨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依然是在“兔子”和前任姐夫冲突发生之后。至于两人冲突的理由。他们俩打架还需要多余理由吗？ “兔子”的身体虽然比较壮，但打架不光要看力量，技巧和气势都很重要。而显然这两方面，并不是“兔子”的强项。 胡杨进入房间看到的，是姐夫骑在小舅子身上准备暴揍他一顿。胡杨当然不能让他的拳头落在“兔子”的脸上，那可能会影响他们过关。 胡杨绕到姐夫的身后，左手绕过他的脖颈，右手扶在头侧，瞬间就完成一个“断头台”，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胸腔，同时心中默数。 12345 断头台的威力很大，五秒钟足以让成年男人头部缺血陷入昏迷。再多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松开已经昏迷的姐夫，胡杨左手按住颈间动脉确认脉搏，右手顺手拽了一件放在旁边的衣服，裹住了姐夫的鼻子以上的地方。 做完这些，胡杨才看向一旁的“兔子”，还好，脸上并没有严重的伤。一点点淤青，稍微画一点妆就能搞定。 胡杨沉声对“兔子”说道：“去关门。” (本章完) 第172章 赶赴欧洲 第172章 赶赴欧洲 门最后还是胡杨自己去关的。这对姐弟一开始是以为胡杨杀了这个姐夫，他们此时想的是，胡杨会不会把他们这两个目击者也一起杀了。胡杨把门关上之后，这对姐弟就更害怕了。 胡杨当然不杀他们，他也不会杀任何人：“他还能昏迷几分钟，你们立刻跟我走。” “兔子”把姐姐护在身后，警惕的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胡杨站起身，说道：“把你姐姐安排到酒店里，你当然跟我走。” 姐姐立刻把弟弟护在了身后：“我弟弟哪儿也不去。” 如果胡杨有时间的话，肯定会长叹一口气再翻几个白眼。不过他没这个工夫，所以他冷着脸说道：“收了我的钱，你没有资格说不。” 姐姐带着哭腔的说道：“我们把钱退给你，我们不做了！不做了!” 胡杨冷冷的说道：“钱不用还，留着办后事吧。”说完就走向门口，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这个时候胡杨心里其实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好说话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问他，要不要上备用计划。胡杨肯定不会像之前那么犹豫。 胡杨心里甚至已经决定，只要他没有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就会立刻命令马莉实施备用计划。 好在，在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两个靠近了脚步声。 至少在这个时候，作为弟弟的“兔子”先生保持了足够的理智。 因此胡杨打出的战术手势也变成了继续隐藏，在外围跟随保护。 包括马莉在内全都把自己隐藏起来，没有在姐姐面前露面。 胡杨开车第一步去接孩子，然后去银行存了钱，最后在九龙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虽然还有点时间，但胡杨没有让“兔子”在酒店停留。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的把“兔子”塞进了车里直接开去了机场。 原本准备吃顿好的再离港，但鉴于现在这种情况，胡杨把大餐换成了机场的麦当劳。 不过纯以消费而言，其实四个人这一顿花的钱并不少。除了胡杨之外，其他三个人都对这个洋快餐赞不绝口。 也是，对他们这些“朴素”的舌头来说，洋快餐的味道的确是很具有侵略性的。 “兔子”虽然是香港人，但以他的经济能力来说，应该也是很少有机会吃到这些。 机场里的等待虽然很枯燥，但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意外发生的概率。今天已经发生了两次意外，胡杨实在不想再救第三次火。 说到救火，那个关于姐夫的意外已经查明白了原委。他之所以能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突然出现，是因为他之前就在隔壁。 为什么他会在隔壁？因为隔壁是个一楼一凤的工作室。他之前就在隔壁“消费”。所以他一出现，就直接出现在了门口。 在自己前妻和孩子生活的隔壁嫖妓，这个“姐夫”真是混蛋到了一定境界。 马莉虽然看起来反应平淡，但从她一直推荐彻底“摆脱”的方案来看。她对那个姐夫的人品评价应该和胡杨的差不多。 虽然情况的确是这样，彻底的那个方案也的确一劳永逸，但胡杨依然不能批准。 胡杨对马莉说道：“他是烂人，但再烂的人也有自己的社会关系。就算没有亲人惦记他，也会有债主想着他。所以让他突然消失，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你需要给他制造一个合理的理由。” 马莉眉头微挑：“您的意思是，意外、车祸、自杀？” 胡杨轻轻摇头：“不，是更加合理的，公开的。比如在警察临检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违禁品。可能是颗粒的，也可能是粉末的，白色或者透明。还有可能是某些内含可能会导致爆炸的金属制品。香港虽然没有了死刑，但这两项也都是一级重罪。可以关上很长一段日子。” 经过胡杨的引导之后，玛丽的眼神陡然一亮：“明白了，我会亲自负责安排这件事。” 胡杨隐约也明白了她这个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似乎，自己引出一些很危险的东西。 关于登机的细节和落地过关的过程及注意事项，除了胡杨之外的三个人都早就进行了培训和模拟练习。 事实也证明，充分的准备还是有用的。登机和落地过关的过程都很顺利。毕竟这是八十年代。这个没有经历过“九幺幺”的世界，在安检方面并没有后来那么严苛。 这一次来欧洲的目的地依然是德国，城市则换成了柏林。一行四人赶到这里的时间，距离管冲的给出的时限只剩不到七十二小时。 乍一听，三天时间不算少。但对于他们要做的事来说，这个时间已经有些紧张了。 管冲和助手早一步来到了柏林，尽可能提前做好准备。在欧洲待了一个多月，管冲已经充分的适应了欧洲的生活。而进步最大的还是他们俩的口语。语言环境在外语的学习中真的是非常重要。 管冲在柏林这边用h·w金属回收公司的名义租了房子和车。人这么多，租一幢房子的费用要比全都去住酒店少很多。而且做起事来也很方便。 房子在近郊，从火车站开车过去需要四十分钟。距离市中心还要更远一点，需要一个多小时。但没关系，他们基本没有什么事需要去市区。 回来的路上，还专门进行了一番采购，备足了食物和日用品。这主要还是为了让新来的人熟悉周围的环境和活动路线。 吃喝肯定是要自己负责的，而“兔子”的伙食则要单独准备。从离开香港开始，只有胡杨点头的东西他才能放进嘴里。 一开始“兔子”并没有太把这话当回事。很随意吃了一包他也不清楚都有什么的综合坚果。在胡杨发现之后，立刻把他拖进了卫生间，给他灌了足足三升矿泉水，逼他把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而在这之后的十二小时里，“兔子”只能喝淡盐水和苏打水。而为了保证“兔子”不会乱吃任何东西。胡杨特意专门调整行程，在那里停留了一天。 经过了这一次之后，“兔子”总算明确的体验到了胡杨认真起来的恐怖。 所以当胡杨要求他在倒时差的同时，还是要保证每天八小时的充分睡眠，固定一个小时有氧运动，每天三升的饮水量。 厨房中，胡杨正在准备“兔子”的特定饮食。站在一旁的管冲，一边嚼着薯片一边摇头：“这是给人吃的吗？你不是真把他当兔子了吧？” 胡杨没有否认：“差不多的意思。他的身体已经不光是他自己的了。他必须健康而且干净。倒是你，是不是要稍微注意下体重和血压的问题。” 管冲低头瞅了瞅的自己的肚子：“我很好，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胡杨说道：“我可不想你英年早逝。至少在我找到能代替你的人之前，不想。” 管冲拿起另一袋薯片：“很感人的发言，祝我长命百岁。” 半个多小时之后，胡杨准备好了“兔子”三天的食物。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也给管冲准备一份的时候，管冲的助手金英快步走进了厨房。 “老板，有消息了。” “这些都放进冰箱。” 胡杨来到一楼的客厅，管冲正在接听的一个电话。很快他结束了通话，看向胡杨：“那位先生一家最早明天到柏林，我们关注的几个专家，都已经到了圣约翰教会医院。中间人应该会在今天之内确认这个消息。” 胡杨点点头，说道：“我要东西准备一下，送到‘兔子’的房间。” 几分钟后，“兔子”的房间中，胡杨熟练的摆弄着常见的医疗器械，给他进行基础的身体检查。 记录了心跳，血压，体温之后，胡杨从“兔子”身上采集的六份血样。另外还有上皮细胞和毛发样本。最后把这些样本全都装到了一个医用低温保温箱里。 “兔子”一边用手拿着酒精棉压着抽血的针孔，一边问胡杨：“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全部实情了。” 胡杨把箱子交给了管冲，回头看向“兔子”：“你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 “兔子”说道：“我想确认一下。” 胡杨说道：“差不多和你猜的一样。如果你想听点好消息的话，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将会给你做手术的人，都是欧洲一流的专家。” “兔子”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真的很会安慰人。我大概什么时间会做手术？”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首先你需要经过一系列检查，这个过程应该有两到三天，考虑到人员调配和手术计划。最快一周，最晚十天。” “兔子”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可以给姐姐打个电话吗？我的意思是，毕竟这是一次手术。就算都是一流专家也会有风险，对吗？” 胡杨微微摇头，说道：“我不建议你们通话。我想这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好处。我的建议是，你把想说的话录下来，我负责转达给她。” (本章完) 第173章 海克斯家族 第173章 海克斯家族 一艘名为蔻蔻·海克斯号的游轮在德国的汉堡港靠岸。 与其他游轮不同的是，这艘船上并没有满载游客。实际上除了船员和工作人员之外，船上只有一个家族的人。 这艘船就是以这个家族最小的女性成员的名字命名。同时她也是这艘船的实际拥有者。 这位年仅八岁就拥有自己游轮的女孩，此时正在药物的帮助下沉沉入睡。在她的身旁，常年跟随左右的医疗团队正在紧张的，为了下船做着准备。 与此同时，游轮的货仓中，船员们正在松开固定车辆的缆绳。拥有自己游轮的人，自带一个车队也是很合理的。 不到半小时，所有车辆都开到了岸上，包括蔻蔻·海克斯的专属座驾。依然在沉睡中的小女孩，就这样在车队的护送下离开了港口。 下一站，柏林。 车队离开汉堡港之后没多久，胡杨也见到了中间人。从某种程度上讲，中间人也是一种掮客。 胡杨将保温箱交给了中间人，换来的则是一份与收据性质差不多的文件。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交流，因为胡杨肯定中间人肯定会主动来找他。 半天之后，确切的说十四个小时之后，中间人果然主动打来了电话。虽然他极力克制，但激动的情绪依然是藏不住的。 中间人在电话中说道：“请告知我地址，我立刻安排人去接您和那位先生。” 管冲却说道：“按照约定你们已经完成自己部分的工作。还是我们自己开车去更快一点。请问是哪家医院？” 中间人略迟疑道：“这个，还是可以继续提供帮助的。” 管冲说道：“我想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圣约翰教会医院是吗？我们会尽快出现的。”说完他就直接挂掉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的中间人听着忙音发愣。 胡杨这边六个人分坐两辆车，立刻出发开往圣约翰教会医院。作为核心人物的“兔子”此时脸色稍微有点发白。 作为一个教会医院，圣约翰医院其实并不是以医疗水平闻名的。但那是以前，最近几天之内，从欧洲各地赶来了十几位水平一流的医生和他们的团队。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名叫蔻蔻·海克斯的小女孩。那个来自希腊的海克斯家族中最年轻的女性成员。 蔻蔻·海克斯病了，一种罕见的先天性疾病。突然发病，毫无预兆。按照一般医生的诊断，她应该只能活几个月。 但她的姓氏是海克斯，通常海克斯这个名字的前缀通常是“希腊船王”。这代表一个极其富有的家族。 海克斯家族拥有的船吨位在整个欧洲排名第一，总数超过1000万吨，是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 可以说蔻蔻从发病之后的每一天，都是用钱硬生生顶过来的。但是她的身体情况依然每天都在变得更糟。 汇集了全欧洲一流专家会诊之后，得出结论就是必须尽快进行骨髓移植。时间拖得越久，救活蔻蔻的概率就越低。 按照教科书上的数据，骨髓异基因配型的概率是三万分之一到一百万分之一。同卵双胞胎的配型几率是100%。与亲兄妹之间的配型概率是25%，至于堂、表兄妹之间的配型概率就变得极低。 从这些数据的跨度上就能看出，这是件主要靠运气的事。所以有条件的话，还是会从血亲中寻找。 蔻蔻的家族中，所有人都做了配型但没有一个成功的。而蔻蔻的病情也不允许他的父母为她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去搏那四分之一的概率。 唯一的选择就在更大范围内寻找可能的配型。这不是件容易的时，即使海克斯家族非常非常的有钱。蔻蔻寻找配型的概率要比一般人大得多，因为她的血型也很特殊。 目前发现的人类血型系统有35个。而我们熟悉的abo血型系统只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偶尔会有听到的就是rh血型系统。蔻蔻·海克斯的血型就是rh阴性。 rh阴性在人群中比例很小，这就更加大了蔻蔻寻找配型的难度。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他们最后也的确找到了合适的配型，但那是在半年滞后。蔻蔻的身体情况已经变得非常差，最终蔻蔻并没有挺过排异期。 提前半年的时间，她能挺过来的概率应该会大很多吧。 胡杨会对这件事有关注的原因，是在大约十年之后海克斯家族当时的掌权人也出现了与蔻蔻相同的症状。不过他的运气更好一点，身体也更强壮一点。最终就是在香港发现了配型成功的人。 据说是因为海克斯家族有蒙古人种的血统。而这种特殊血型，也同样来自这个隐藏的血统。 在圣约翰医院门口，胡杨他们再次见到那位中间人。更确切的说，是被这位中间人堵到了。 按照约定，所有中间人参与这次活动本身就是有一笔酬劳。而如果找到了配型成功的人，还有另外一笔酬劳。而作配型成功的人本身，则将会获得数字未定，但肯定最大的一笔酬劳或者说是补偿金。 这位中间人显然是那种很资深的，懂得利用规则漏洞的类型。他很早就买通了检验人员。这让他能第一时间获得检验的结果。而先一步知道结果之后，就可以赶在配型成功者与雇主洽谈之前，完成某些交易，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中间人应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兔子”的配型已经被验证成功了。所以他想要在胡杨他们正式与海克斯家族见面之前，先一步和他们达成某种合作。 最开始中间人想的是把他们分开，以独占“兔子”。而在这个想法没有成功之后，他现在则把主意打到了全权代理上面。当然，这肯定会是有偿的。 胡杨当然不会把手里的利益分给别人，更不会让“兔子”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完全无视了中间人的巧舌如簧，干脆直接的拒绝了他的一切提议。 而不死心的中间人眼见无法口头上说服他们，终于恼羞成怒的发出最直接的威胁威胁。 “听着，你们这几个中国猴子。马上把这份文件签了，否则我保证你们根本没有机会完成这次交易你手里拿着什么！” 胡杨很平静的展示了手里的麦克和录音机：“如你所见，一个普通的，可以录音的设备。我们刚刚的所有对话都已经录了下来。要不要一起听一遍？” 几个大手模样从稍远处的车里走了过来，中间人则在冲着胡杨怒吼：“立刻把该死的东西给我，否则我.” 胡杨微微皱眉，他有些厌倦和这个人继续交谈。轻轻摆了摆手，戚扬和简友德从他们的车上走了下来，迎向了那几个看起来很壮硕的白人。 戚扬自不必说，虽然至今来历成迷而且从没有展示过全力。但所有人都对他的能力毫不怀疑。至于简友德则是一直都在跟着老兵们学习，据说还算是有点天赋。 一分钟后，胡杨看着脸色发白的中间人，很善意的提醒道：“虽然你的朋友们伤得都不算重，但还是应该尽快送到的医院去。不过我觉得距离这里最近的圣约翰教会医院显然并不是适合他们的伤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两辆车按计划兵分两路。胡杨和戚扬去医院，而另一辆车上的“兔子”在管冲和简友德的保护下，先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看看风景。 两人驱车来到圣约翰教会医院门前，海克斯家族的安保人员拦住他们的车。 胡杨敏锐的发现，这些保安的身上都是带着枪械的。值得一提的是，德国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合法持械的国家。 仔细检查之后才把他们这两辆车放进去。胡杨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在戚扬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比其他几人都是要长一点。 下车之后，戚扬走到胡杨身旁小声说道：“这里的保安有点不对劲。” 胡杨微微偏头说道：“他们不是普通的保安。是职业雇佣军，而且是收费很高的那种。但不用担心，这是海克斯家族的常规配置。” 看得出戚扬还有疑问，但现在并不是一个深聊的好时机。一个看起来应该是负责一点什么的中年人，带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这个中年人用英语说道：“是来自香港的mr·rabbit？” 管冲这个家伙的恶趣味还真是贯彻始终。居然真的用兔子这个代号登记。 胡杨上前半步，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mr·rabbit的代理人。” 中年人也伸出手，说道：“你可以叫我埃尔斯，现在是这里的主管。诸位有任何生活上的要求，都可以尽管向我提。” 胡杨说道：“如果有需要，我们不会客气。那么，请问mr·rabbit的配型情况是？” 埃尔斯说道：“关于配型情况，我想应该由这方面的专家来告诉你们更好一点，那这边请。” (本章完) 第174章 掀桌式谈判 第174章 掀桌式谈判 胡杨和戚扬跟着埃尔斯走进了医院。几分钟后，他们在会议室中见到埃尔斯口中的专家。 在这些老外的面孔中，胡杨能认出的大约有一小半。搜集这些人的资料并不算太费劲。这些多是欧洲一流的专家，所以也都是各种专业性报刊杂志的常客。多买一些近期的医学刊物就基本能掌握个七七八八。 因为时间有限，管冲才掌握了一半左右，不过也就够用了。 胡杨用几个关于“兔子”独特数字，简单的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专家们就公开了“兔子”的配型的结果。 成功是在意料之中，但看起来对面那些人都很兴奋。照惯例接受了祝贺之后，专家们询问起了“兔子”的身体状况。 关于这部分，胡杨没有任何隐瞒。从基本的身高体重心跳血压，到每日作息和食谱都做了介绍。 对于胡杨的食谱以及身体训练安排，所有专家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这些提前的准备是在为整个移植手术争取时间。供体越早准备好，手术也就会越快进行。 胡杨说了他的部分之后，就轮到专家们了。首先他们大致的介绍了蔻蔻的身体情况。关于病情基本没有正面提及，只说了与移植相关的部分。 作为一个医疗领域的外行人，向一群专家有准备的发言中寻出蛛丝马迹的可能性，完全低到可以被忽略。所以胡杨也没有费心去分析。 他只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点。那就是专家们一直在说的，始终都是骨髓移植。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听到相关抗排异药物。 这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准备骨髓移植之外的手段。也就侧面证明，蔻蔻·海克斯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至少还没有糟糕到胡杨最坏的预期。 按照惯例，胡杨在计划这件事的时候也有最坏和最好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就是蔻蔻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不光需要骨髓移植，还需要其他器官移植的程度。这对供体和受体双方都是最糟糕的。 首先这代表了蔻蔻的身体情况已经很不乐观，同时对供体“兔子”来说，相应的风险也会提高很多。 对供体来说，骨髓移植的过程中只有极个别的情况下，才有极低概率产生严重后果。只是过程会比较疼罢了。 而如果是的器官移植的话，那风险可就要直线上升若干的层次。不光手术的整体风险提升若干本，另外还有相关法律问题。在德国做器官移植手术是有法律限制的。 虽然这里有着欧洲八十年代最顶尖的技术。但依然只是八十年代的一流而已。在胡杨“上辈子”的时代，器官移植依然是难度最大的手术。 在初期，最大的难点是配型成功。配型成功也仅仅只是开始，从一个躯体移植到另一个躯体，还要保证器官成活。就算前两大关都过去，还有手术后排异反应这一关要过。 要过了全部三关，才算是一次成功器官移植手术。就算是在技术更加发达的二三十年之后，概率也从没有超过70%。 放在现在，胡杨始终认为这个概率没有理由超过50%。 幸好，事情并没有向最坏的情况发展。现在蔻蔻的身体条件还没有糟到那种程度。 按照专家们的意思，最后再进行一次系统检查之后，就可以进入手术的准备阶段。 骨髓移植手术与器官移植手术，虽然名词非常相近。但手术难度却有着天壤之别。 除了过程的疼痛感会更强烈一些，骨髓移植手的术过程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都是一流的专家，发生意外的概率极低。当然，低概率也是概率，所以海克斯家族会为供体购买专门的保险。 基本上，他们已经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补偿金的数额是多少。 这各部分是在专家离开之后，由埃尔斯作为代表来谈。他提出的各项条款，在胡杨这边来看都算是很合理甚至可以说优厚，但胡杨真正想要的并不是经济补偿。 所以他很礼貌性的表示对这些条款的满意之后，又说道：“我还要增加一个条件。” 埃尔斯略微显得有些意外，以他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他判断对面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在他认为已经谈妥了所有条件之后，这个人为什么还要增加新条件？ “原则上讲，在没签字之前是可以增减条件的。” “最后一条件，我要和海克斯的当家人玛斯巴·海克斯面谈。” 这句话就像一瓶打碎在地板的风油精，瞬间让屋子里的所有人的清醒了过来。 玛斯巴·海克斯，知道这个名字并不奇怪，当代的希腊船王，你可以从各种报刊杂志上看到这个名字甚至是照片。 但胡杨的要求是面谈。 面谈就是面对面，不是通过电话，或是通过其他人。要真正坐在同一个空间中。而这涉及的问题就不仅仅是谈条件，还会有安全的问题。 海克斯家族使用雇佣军作保安的，由此可见他们对于安全问题的重视。胡杨甚至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过去一定发生过什么严重事情。当然除了这些雇佣军之外，胡杨还有更重要理由。 这个理由，他会在面谈的时候才会说出来。 埃尔斯很直接的拒绝：“这个条件，我没办法答应你。” 这种反应胡杨并不意外：“我希望你能谨慎的思考，是否立刻拒绝我的这个条件。稀有血型的配型概率有多低，刚刚那些那些专家应该已经提到了。再找到一个能够配型成功的人，在概率上有多低。” 埃尔斯说道：“我们可以在补偿条款上增加.15%你认为怎么样？” 胡杨微微摇头，直接站了起来：“那么我很遗憾。” 礼貌的告辞之后，胡杨头也不回的带着戚扬离开了。说走就走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感觉很意外。埃尔斯甚至都来不及挽留胡杨，他们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当然，胡杨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来不及反应。谈判就是博弈，这就是博弈的一部分。 胡杨的这种行为，在谈判老手的眼中有一个专有名词叫“掀桌”。说的是通过这种“不谈了”的表现，达到增加筹码的手段。 有时候这种手段很好用，不成就散的压迫感之下，很多谈判者会选择妥协，从而放弃手中的已有的优势。 埃尔斯很显然是一个有经验的谈判者。在他眼中胡杨就是在“掀桌”，所以他的对策就是什么都不做。这就是“掀桌”最怕的应对方式。 “掀桌”如果再自己回到谈判桌上，那就谁完全彻底的被动。因为说到底，“掀桌”的人也还想要达成交易的 但胡杨一直到走出那扇门，都没有露出一丁点犹豫或停下的意思。 因为这原本就不是胡杨的什么谈判技巧，而是真的“掀桌”。从一开始他不认为自己的这个附加条件，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得到正面回应。 他今天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确认的“兔子”的配型已经成功，还有蔻蔻的身体情况以及专家们的治疗计划。 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就可以离开了。“掀桌”只是为了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罢了。 胡杨他们的离开并没有被阻拦，但车开出去之后不久，戚扬就提醒胡杨后面有人跟踪。 对这个发现胡杨一点都不意外，要是真没人跟着他们，那他才需要头疼。 胡杨问道：“发现了几批？” 戚扬回道：“两批。” 胡杨瞥了一眼后视镜：“包括那个白色头盔的骑摩托车骑手吗？” 沉默了片刻戚扬说道：“不包括，他们也是？” 胡杨说道：“跟踪也是很有学问的一个项目。跟踪的单位有主有辅。像今天这样，汽车就是主。这样的单位可能会有很多个，有长线，有短线。也有各自负责一段的。这就要看设计跟踪计划的人对于目标活动路线的预测。而摩托车就是辅。负责衔接前后两个单位之间的过渡期，降低或消除目标对跟踪单位的警惕。刚刚那辆摩托车只出现了不到半分钟，你能记住他已经很不容易了。” 戚扬问道：“那您是怎么发现他的？” 胡杨说道：“有个小破绽，在我们第三个路口。我让你突然减速，避让一个可能过马路的小猫。那辆摩托车在我们后方大约五十米的地方。也跟着减速了。个距离上，以他当时的车速是没有必要减速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在等待我们做出选择，是直行还是转弯。” 戚扬冷静的提出疑问：“可这也可能是为了安全驾驶。” 胡杨点头：“没错，可能就是这样。但是骑50重机上路的人，会在意安全这种事吗？” 戚扬无言反驳：“额，有道理。” 胡杨既然能发现有人在跟踪，自然就不会直接去与管冲他们接头，也不会直接会自己的住处。他们很自然的领着后面一群人进城里转悠。 (本章完) 第175章 女儿的爸爸 第175章 女儿的爸爸 另一边，圣约翰教会医院内。埃尔斯站在一个男人身后，一共观看屏幕上重播的监控录像。 这段录像的内容就是埃尔斯刚刚与胡谈判的画面。因为刚刚亲身参与了，所以埃尔斯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这个中年人的身上。 录像在胡杨走出门口之后结束，中年人的随即问道：“他们就这么走了？” 埃尔斯恭敬的回答：“是的，就这么走了。我已经安排了人进行了跟踪。” 中年男人平淡的说道：“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埃尔斯说道：“是的，刚刚传回的消息。他们还在市区里兜着圈子。” 中年男人淡淡的说道：“安排一下，我要见他们。” 埃尔斯微微欠身：“我不建议您这么做。很显然这个所谓代理人，是有特别的目的才要与您面谈。而从他们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面谈有风险。” 中年男人站起身是：“风险？比我女儿现在的病情风向更大吗？专家们怎么说的，再找到另外一个配型成功的人，概率只有几百万分之一。就算真的能找到，蔻蔻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埃尔斯依然坚持道：“先生，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中年男人拍了拍埃尔斯的肩膀：“我花了这么多钱，找来了这么一群世界一流的雇佣军。如果在我们自己准备的主场，还会然让我有风险，那我在哪里没有风险？更何况，这是一个女儿的父亲应该承担的风险。” 说到这程度，埃尔斯也只得说道：“我明白了，先生。” 中年男人说道：“那就去准备吧，把跟踪的人也撤回来。” 埃尔斯点头说道：“如您所愿，先生。” 借着这个机会，胡杨带着戚扬难得的以游客的心态在柏林逛了一圈。柏林这个城市还是很有历史的，而且也不缺少美味的路边小店。 从中午到黄昏，他们逛了小半个柏林，香肠的啤酒也装了半个后备箱。还有一些能够带回国的零散礼物。 戚扬对胡杨说道：“跟踪我们的车都不见了。” 胡杨微微点头：“这是一个好消息。找个看着顺眼的地方，吃了晚饭咱们再回去。” 另一边，管冲则已经按照他们的约定，在一个小时前回到了他们租住的房子。 “兔子”先生本以为胡杨不在，是可以偷一下懒的。但显然这是一种误解。简友德对于胡杨的命令，他是会按照120%来执行。不要说偷懒，就连这个念头都不可以有。 从吃喝到运动，一丝不苟的全程监督“兔子”完成了所有功课。胡杨设计的功课对体能的消耗并不大，但会非常的疼。如果按照疼痛的十二分级来看，大约能到七级左右。也就是被棍棒用力攻击所产生的疼痛。 顺便一提，下一级疼痛也就是第八级就是女性痛经时的疼痛。 锻炼可以改善体质，但在短时间内靠有氧训练是不会产生明显效果的。相比之下，饮食的严格控制和着眼于筋腱拉伸的训练，才是性价比最高的。 当然，这部分是胡杨主要针对可能发生的最糟情况，也就是器官移植而设计的。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非常小，但胡杨并不准备取消这些功课。 首先，这对“兔子”的身体是有好处的。其次，鉴于之前的共同经历，胡杨认为“兔子”先生需要一些必要的训练。以减少他胡思乱想的空余时间。 胡杨带回的食物解决了管冲他们的晚餐。胡杨开了一瓶啤酒，就在餐桌上两人互相交换了今天各自获得信息。 戚扬和金英都是第一次亲眼旁观两个人的交流。那是一种极为高效交流方式。精确的时间，简练概括但准确且无歧义的描述。一整天的发生的所有事，两个人只用了一两分钟就全部交流完毕。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其中的一大部分，戚扬感觉自己连三十秒都跟不上。悄悄的抹了一下额角的汗渍，戚扬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必要和两个妖孽比智商。 管冲问胡杨：“你认为海克斯会在什么时候联系我们？” 胡杨说道：“这要看看海克斯家的雇佣军的能力如何。晚餐结束前，顶级。睡觉前那就算一流，如果是明天.我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换一批新的保镖。” 事实证明，海克斯家族暂时并不需要更换新的保镖。刚过晚上九点，客厅的电话铃就响起。 埃尔斯在电话那头首先表达了在晚间打扰的歉意，然后便直奔主题：“玛斯巴·海克斯先生期待与您共进午餐。” 胡杨说道：“一直听说希腊的橄榄油是世界上最好的。我会很期待明天的午餐。” 埃尔斯说道：“另外，请允许我代表海克斯家族再次致歉。某些与海克斯家族有合作关系的中间人，做出了已超出合作规范的行为。海克斯家族已经中止了与他们的合作，并且保证不会他们不会再做出任何不恰当的行为。” 胡杨说道：“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非常的欣慰。请再次转达我的谢意。” 第二天的中午，胡杨准时出现在圣约翰教会医院，但只有他一个人。 在经过了仔细的安检之后，胡杨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玛斯巴·海克斯。用传说作为前缀，绝对没有夸张的意思。 海克斯家族在海上闯荡的历史已经有一百多年。但在玛斯巴之前，海克斯家族的himc海运集团在希腊也排不进前五。而他只用了二十年，就带让马斯克家族的船队走遍了七大洲四大洋。 高速发展背后必然有一个强大的资金来源。表面海克斯家族靠的就himc海运集团强大的海运能力。 而实际上，合法海运生意只是海面上的冰山。真正海克斯家族崛起的，是大宗的军火贸易。规模直达甚至已经不能叫做走私。himc海运集团甚至有能力，在一夜之间武装一个小国家。 玛斯巴·海克斯亲自出来迎接了胡杨。按照资料他应该已经四十九岁了，不过看起来要更年轻一点。高大而且英俊，这是第一眼给胡杨最直观的印象。这位年轻时的风流韵事也是传说中重要的一部分。 据说传说停止于他小女儿的出生。在那之后，就再没有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出现。胡杨很愿意相信，这是因为小女儿的出生而发生的改变。因为那代表了，作为父亲他会格外重视这个小女儿。 胡杨用味道纯正的希腊语，说道：“很高兴见到您，玛斯巴先生。” 他这一开口，就让所有人都破了功。原本酝酿得已经很足的气势，在都在这一下泄了七七八八。昨天一整天，他们用来交流的都是英语。希腊语并不算难学，但说的人真的不多。 很短暂的错愕之后，玛斯巴说道：“我也很高兴见到您，mr·hu。您的希腊语说的真的非常不错。那么里面请，我相信您也会欣赏地道的希腊美食。” 胡杨微笑点头：“我已经等不及了。” 毫无疑问这是胡杨重生之后，吃得最奢侈的一顿。在这一餐的选材和制作上，海克斯尽显了一个富豪家族的奢侈和品味。 除了地中海的顶级海鲜之外，还有欧洲各地的顶级食材。鹅肝、鱼子酱、松露一个都不少。还有堪比黄金的藏红花和香子兰。 食材都已经是这个级别了，那酒自然也是一流水准的。除了胡杨心心念念过的82年拉菲，还有同样身价不菲的louis roederer香槟。 这顿饭绝对是对口腹之欲的顶级满足。稍嫌可惜的是，吃饭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玛斯巴的作为一代传说，自然是见识广博，而胡杨也不太差。聊天的气氛从一开始就非常的融洽。 主菜上桌之后，玛斯巴就让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个房间。接下来两个人的谈话，只限两个人知道。 门外埃尔斯和一众雇佣兵都很紧张，他们面前有一个灯，而在玛斯巴的手边则有一个按钮。 只要玛斯巴一按下，等就会亮，然后门外的人就会立刻冲进把胡杨打成蜂窝。而像这样的保险还不止一道。稍远一点的地方，两个狙击手一直都把准星锁定在胡杨的身上。 然而，灯始终没有亮，枪自然也没有响。 半个小时之后，大门再次打开，两个人都完整的走了出来。 两人谈话的具体内容只有两个人知道，而能够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的只有一条。 玛斯巴正式的宣布，作为代理人胡杨同意了之前的所有条件。作为供体的mr·rabbit会尽快被送到医院，全面配合接下来的骨髓移植。 出门的时候，玛斯巴突然开口问胡杨：“如果我今天不同意你的提议，你会怎么样？是试图杀死我，还是掀桌离开，又或者是让那个mr·rabbit就此消失掉？” 胡杨微微摇头：“都不会。我还是会把‘mr·rabbit’送过来，依然会让他给蔻蔻小姐移植骨髓。我手中的筹码有很多，但从来都不包括一个小女孩的生命。” (本章完) 第176章 蔻蔻 第176章 蔻蔻 关于器官移植，国际上通行的做法都是双向保密。即对供受双方都隐瞒对方的身份信息。这是一个医疗伦理的问题，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被证明，对供受双方都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胡杨和玛斯巴一开始也都是这么决定的。“兔子”和蔻蔻不会见面。 但是，有一个人改变了他们的决定。此时此地能有这种能量的人只有一个。 在一间主色调的是蓝色的房间里，胡杨第一次见到了“女主角”，蔻蔻·海克斯。 这是一个让人印象非常深刻女孩，她有一头让人过目不忘的白色头发。 女孩努力坐直身体，微微扬起下巴，说道：“我是蔻蔻·海克斯，如你们所见，我的发色并不是漂染的，是我在生病之后自然长出来的。我只说这一次，请以后不要再询问。” 胡杨微微欠身：“我会认真记住的，蔻蔻小姐。” 蔻蔻微微点头：“那么，你就是要给我骨髓的人。” 胡杨说道：“是我的这位朋友，你可以叫他兔子先生。” 蔻蔻抿着嘴唇，努力扮出严肃且郑重的模样，说道：“谢谢您，兔子先生。” “兔子”赶紧说道：“不客气，不客气。” 蔻蔻微微撇嘴：“爸爸，能换一个人吗？我看书上说，器官移植的供体会影响到受体也就是我的性格和习惯。这个兔子先生，有些无聊。旁边的这个人好像还有点意思。” 胡杨微微一笑：“我当然是很愿意的，可惜我的血型与蔻蔻小姐不同。不过关于您所担心的影响，我想要稍微提醒您注意，那些研究是基于器官移植，而这一次您只需要做骨髓移植。还没有研究证明，这种移植会产生影响。” 蔻蔻好像真的松了一口气：“你说的好像也对。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无趣比死亡更可怕。” 在医生和父亲的提醒下，他们结束了短暂会面。兔子也被专家接管，胡杨和管冲他们立刻成了闲人。 胡杨看向那个蓝色房间的窗口，脑中再次出现了那句，无聊比死亡更可怕。 管冲在一旁说道：“真是个特别的女孩。” 胡杨嘴角微微翘起：“谁说不是呢。我感觉，咱们好像救下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人。” 管冲点头：“同意。” 见到了想见的人，聊了想想聊的天，还认识了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女孩子，胡杨这次欧洲行算是高分收官。 从去年开始的欧洲部局走到这一步，也达到了阶段行目标。接下来胡杨的重心将回到东北，为几年后的那个大机遇做准备。 管冲还要在欧洲转悠一阵子，然后还要去美国，可能还会去南美。还是那个理由，以后他出名之后就不能随便出国了。那就趁这个机会尽量多走走。 虽然胡杨对这个理由非常的不认同。但他并不准备提出反对意见，说服管冲这样的人太费脑子。 反正这次的差旅费都是有海克斯家族报销，胡杨也就随他去了。 总得来说，这笔买卖是赚的。海克斯家族给的补偿非常高。把这段时间花费的所有的费用都刨除，还能剩下很可观的一笔钱。他需要钱来做很多事情，很多。 这笔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存入胡杨可以调用的海外账户。另一部分就交给管冲处理，怎么用他完全不会过问。比例上大约是2：8，胡杨留2，其他都是给管冲。 但其实与真正的收获相比，这些钱真的算是可有可无。 有海克斯家族的报销，胡杨三人不仅是乘坐直达航班，而且还是商务舱。其实就算是头等舱也没问题，但有些过于张扬了。八十年代几个亚洲人同时出现在头等舱里，那是会被围观的。 就算是在商务舱里，其实他们也会引起关注。但程度上要低很多，毕竟的亚裔还是会时常出现在商务舱里的。 回国的过程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但这个过程本身对戚扬和简友德就算是一种锻炼。他们这一趟走过的里程肯定超过万里，这份阅历的积累还是很有价值的。 在香港落地之后，胡杨临时决定停留两天。他当然是不会承认，这是因为之前的那顿大餐勾起了他的馋虫。 香港的确是有一些事，需要胡杨亲自处理一下。具体的说一共有两件。一个就是关注一下之前被他“放生”的那个掮客组织的乔治。另一件则与一个从东南亚那边传来的消息有关。 先说那个乔治。他自己表示有办法应对组织的调查。那件事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有一个结果了。对于胡杨来说，其实无论何种结果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要是硬要做个对比，那就大约是四六开的情况。在他心里稍微更希望乔治真的能通过组织的审查。 这种国际间掮客组织的门槛是很高的。能在这样的组织里有一个能用得上的人，应该是很有帮助的。 至于那个来自东南亚的消息，则是源自一个故人。解开密文之后，其实消息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他还活着。 不过这位故人活着，乔治也还活着，而且还留在香港。这个人除了运气稍微差一点之外，能力还是有的。能活下来就是证明。 按照一般的惯例，好人都在天台约接头，所以胡杨和乔治的约在了人流熙攘的兰桂坊。 晚上10点，胡杨在约定的酒吧吧台上找到了乔治。再见到胡杨的乔治显得很兴奋，就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上来就拥抱。胡杨虽然不喜欢身体接触，但并没有阻止或者躲开乔治的动作。 因为这个拥抱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确认胡杨身上没有带武器，而同样一胡杨也可以顺便确认他的情况。 大家都没有带武器，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乔治笑着说道：“很高兴能再见到你，第一轮我请。” 胡杨还以微笑，冲酒保说道：：“双倍格兰菲迪加冰。” 举起酒杯，乔治说了一句：“敬，生活。” 胡杨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应该是敬活着。” 乔治点头：“敬活着！” 胡杨摸出一张纸条推给了乔治。乔治只是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去碰。 对这个反应，胡杨也不算太过意外。他毫不掩饰的打出了一个战术手势。戚扬和简友德两人这才毫不掩饰的现身。然后他各自拎了一打啤酒，找上了几个看起来都不认识的男人。每人送了一瓶啤酒。 乔治的脸色的变得很精彩。这几个人，都是他悄悄安排的保镖。这也是他今天的底气的来源之一。但现在情况很明显，他的气被胡杨放掉了。 在胡杨看来，乔治最大的有点应该就是所谓的“识时务”，而且反应的速度特别快。这应该就是他能活到现在最大的原因之一吧。 胡杨放下手的同时，乔治就拿起了那张纸。为了能让他准确的阅读，胡杨专门用了英文。 纸条上的内容并不算多，半分钟足够看上两遍。 乔治抬起头看向胡杨：“这些东西，你要做什么？” 胡杨树洞奥：“这个问题不是你的问题。虽然我不打算付费，但你还是应该保持专业的工作态度。” 乔治被胡杨这话怼的一愣。不是内容有多让他意外，但胡杨说的如此直白倒是意料之外。 胡杨从他手里抽回了纸条，随手点着，丢进了烟灰缸里：“有一个要求：基础、初期、早期是关键词。最新、最近可以没有，但基础的部分必须完整。” 乔治下意识的点头，说道：“你这是想弄” 胡杨直接打断他：“专业一点。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思考，更不需要用嘴说出来。” 乔治深吸一口气，还是点了头，算是认同胡杨的“教训”。喝了一口酒，调整了一下思路，乔治说道：“从专业角度上看，你要的这些资料获得难度不大。尤其是你要的东西在时间上比较靠前。” 胡杨轻轻点头。 乔治继续说道：“依然是专业意见，与容易得到资料正相反这类人才的难度非常高。” 胡杨说道：“人的部分先做资料搜集，不需要任何实质性接触。现在的条件还不够，挖出来也栽不活。” 乔治点头，说道：“资料给我三个月时间。” 胡杨举杯和他的碰了一下：“别给我加水分，给你两个月。” 放下空酒杯，胡杨离开吧台径直走出了酒吧。在他身后，乔治看向他的眼神一瞬间有些狰狞，但随即敛去。他的头慢慢转动，看向酒吧的一个角落。 戚扬就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影，也没有隐藏插进衣服里面右手。戚扬看向他的眼神很平静，却让乔治后脊发凉。 乔治认识这种眼神，那不是在看一个人，而只是一个东西一个目标。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出枪扣动扳机。 而在不远的地方，简友德面前已经摆满了喝空的酒瓶。那几个原本应该保护乔治的保镖，现在都已经恐怕连站稳都很困难了。 (本章完) 第177章 喝茶 第177章 喝茶 在香港停留的三天之后，胡杨才回到广州。这趟广交会眼看就结束了，胡杨却一共也没待上几天。好在公司的几个领导者都很可靠。 其实，真要说起来，胡杨也只是在和外国人打交道的时候才稍微那么重要一点。除了需要外语的地方之外，胡杨的作用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大。很多时候他们还要比胡杨更加适应当下的环境。 这一次广交会，华夏科技的目标基本上已经达成。该得到的订单都已经拿到手，还得到了计划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的合作意向。 普通人一般都是喜欢惊喜。意料之外的好事，会让大多数人感到特别的开心。但对胡杨来说，却并不是这样。 惊喜这个东西，胡杨并不太喜欢。因为这代表了计划中对于不确定性的估计“不足”。而对于控制型人格占主导的胡杨来说，内心评价是并不是正向的。 每当有惊喜降临的之后，胡杨总会提醒自己不要太过高兴，一定要自省。从概率上来说，好事和坏事的可能性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它们是五十对五十的概率。这次是惊喜，那下一次就可能是惊吓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胡杨这样。大多数人，都还是喜欢惊喜的。 借了华夏科技轮滑宣传队的光，这次河北展区接待的人流量是历年之最。而与之成正比的，这次河北的收获也是历年之最。 这可是成绩，是突破，是可以记在本子和册子上，让大家都很有面子的。所以河北代表团从上到下都十分高兴。而领导们商量之后，决定稍微提升一下回程火车票的档次，增加了卧铺票的比例。 虽然嘴上不会说，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成绩和华夏科技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因此他们对华夏科技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那位刘大姐来邀请过两次，让华夏科技跟大部队一起回去。但赵援朝当然不肯同意和他们一起挤火车回去。而且时间上也对不上，华夏科技的时间表要比他们慢得多。 作为公司领导，他的确有想让员工们放个假玩一玩之类的。但情况也并不全是这样。因为这个公司和其他企事业单位稍微有些不同。 这是一个基本上全部由纯粹的大院孩子组成公司。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他们这些二代和三代所拥有的“绝对能量”，其实是要比大多数人认为的要多很多。 “绝对能量”包括直观的财力和隐性社会关系。而在计划经济时代，后面一种所能产生的能量，是要大于前者的。而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两者之间的杠杆可能是近几十年中最大的。 关于这一点，胡杨也专门和赵援朝谈过。 在这个问题上，胡杨很清楚自就算自己不说，他们早晚也会自己感觉到。与其等到那时候再说，不如现在就把自己不想见到的局面告诉他们。 胡杨希望赵援朝和他能影响的人，能把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优势资源，更多放到工业领域，教育领域，更不是未来利润率最恐怖的房地产领域。 说回现在，华夏科技的这些员工们虽然年轻，可他们的家庭都有着遍布天南海北的关系。这次广交会对他们来说，是一次维护关系的极好机会。 所以这次赵援朝准备在广州待到广交会全部结束之后再离开。胡杨对这个决定没有意见，他们的关系就是华夏科技的关系，自然是越多越好。 广交会还有两个阶段才结束，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所以胡杨肯定是不会跟着大部队活动的，他计划在广州停留两天左右就离开。 听说胡杨只会留两天，赵小白立刻给他安排了满满的日程。作为华夏科技领导之一，有一些关系还真的必须由他来。 好在，赵小白他们对胡杨也算是有了解。这些“社交”活动的人和内容也都是经过甄选的。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东北老乡”。 辽宁的自不必说，吉林和hlj两省农机口、工业口、各个建设兵团以及农林畜牧口的，这两天他都见了不少。 这些人的共同特点都是年轻。当然，不是十几二十的那种年轻。是指他们在干部队伍中，相对是年轻的。 这些人的年纪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受教育程度都相对比较高。都属于实干派，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这些人能够也愿意接收一些新的想法和思想。借着酒后轻松的气氛，胡杨把自己一些大胆超前的想法，拆分成一些乍一听来并不吓人的只字片语，然后在不经意间说给他们听。 不求立刻让他们转变或者认同，只要能种下一个种子，然后慢慢的发芽就好。就想胡杨以前对罗鹏程说的那样，现在还不到全盘揭开的时候，时机还没有成熟。 在胡杨离开前，还见到了几个不陌生的面孔。虽然只在见过一两次，但这几个人是在胡杨心里打了重点号的。 其中有罗鹏程引荐的，薛嵩和贺平源。也有赵援朝引荐的，初在龙和马红旗。 这几个人的特点更加明确。他们现在的位置虽然各不相同，也不都在东北地区任职。但他们四个人未来大概率上，会成为了黑吉两省重要位置上的领导人。 相比其他人，胡杨与这四个人的交流就完全是不同的风格。首先最大的不同就是，桌子上摆着的不是酒而是茶。 酒能营造气氛，能提高兴致。想成为朋友，小酌无疑是最好的途径。一次酒局，陌生人就变成熟人，熟人就变成了朋友。 所以，胡杨和他们的桌上没有酒。因为他们互相并不打算成为朋友，因为朋友之间需要友情，而友情是感性的，但他们需要的是理性。 他们需要的是理性的思维和理性决策。所以让人头脑清醒的茶，要比酒精更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非常简短的寒暄之后，胡杨就进入了正题。关于东北的未来，胡杨在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曾经问过他们？ 其实也不止他们，对罗鹏程和赵援朝甄选出来的人，胡杨都都问过这个问题。这也算是一个小测试。这一观不合，是没办法合作的。 如果把这个问题作为一道简答题的话，胡杨希望能听到的有三个得分点。客观评价东北三省的现状。第二，意识到这里已经和将会发生的问题。第三，有强烈的，改变这里的欲望，而且有与之相匹配的决心。 这四个人都有一个让胡杨满意的答案。而同样的，在胡杨选择了他们的同时，也需要给他们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是有资格给他们出问题的。 在bj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胡杨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东北和珠江三角区的经济形式进行了分析和预测。 胡杨分析的高度自然超过这个时代的，而预测对胡杨来说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那次他借着酒意的掩护，从历史遗留、人文环境、工业基础、交通情况、气候还有政策等等方面，横向对比了两个区域的前世今生。 东北的快速衰落与珠三角的急速崛起横向对比。每一个领域的对比结果，都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借着酒劲发少年狂，胡杨的用词很大胆。这些辛辣的观点，强烈的冲击了他们所有的固有意识。也就是靠这段话，胡杨成功的获得了这些人的认可。 再次见面，酒换成了茶。这也让他们四个对胡杨的评价再提了半分。 接下来胡杨的发展重心就要回到东北。也是时候跟这几位重要人物，稍微揭开一点边边角角了。 其实关于这个话题，胡杨就连跟赵援朝和项凌江也都没有提过。这一次正好华夏科技管理层全体都在，胡杨趁这个机会说一次。 茶楼的包厢中，胡杨让戚扬和简友德拿出一摞纸，给每个人分了几张。这些纸上都印着复杂的图案，但没有一个字。 每个人都拿到都是相同的几张。而分好之后，戚扬就带着所有没资格参加接下来谈话的人离开了包厢。接下来他和简友德的任务就是保证没有外人能靠近包厢，听到里面交谈的内容。 这种谨慎的态度，让还留在包厢内的人都认真了起来。 胡杨此时说道：“在坐的都不是外人，所以关于我过去一段时间的行踪也就不瞒着大家了。过去的几周里，我有一半的时间在香港，另一半在欧洲。而你们拿到的这几张图表，就是我在欧洲的收获之一。” 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几张图表，胡杨接着说道：“制作这些图表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你们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而图表上我是故意去掉所有文字注释。所以暂时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到这些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也希望大家都不要在上面做任何标记。其实这些在外面也并不算机密或者敏感的东西。那么，请大家首先思考一个问题。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对于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是否起决定性作用？” (本章完) 第178章 各种收入 第178章 各种收入 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对于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是否起决定性作用？ 这是胡杨的第一个问题，也是今天他要说的最核心的问题。 从胡杨决定将东北作为发展重心开始，他关于东北的思考，大多都是基于这个问题。 胡杨上辈子所知道的那个东北发展并不好。从八十年代末开始，东北就一直在转型，却一直都没有良好的效果。 东北三省的经济也从全国前列，一直在持续的下滑。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结束，东三省的gdp排名已经滑到了全国的末尾。 当然，这个结果是有很多其他因素在其中的。或许并不是非常准确的反应了东三省，在全国gdp排名中的准确位置。 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东三省经济发展速度是低于全国平均值的，而gdp的绝对值也是处于下游的。 经济环境整体落后，地理位置上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所以在吸引投资和人才的方面就会偏弱。 而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人口净流出的数字一直在逐年增加。虽然幅度并不大，但流出人口的年龄整体是以青壮年为主，受教育程度也比较高。所以这始终是一个令人担忧的趋势。 所以这不是一个简单问题，因为胡杨的用词很精确。他强调的就是“决定性”这三个字。 对于习惯了严谨的人来说，通常这种问发他们都会下意识的选择“不是”。因为在实际工作中，情况总是非常复杂的。 在“决定性”之前没有任何修饰辞，这就是绝对的描述。一般只会出现在的理论性的描述或者条文法规之中。很显然，胡杨想要询问的并不是这种情况。 而如果按照一般习惯，暂时放下这个选项。那另个就是认为“是”，那就是说认同了决定性。将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放在了最优先级的地方。 好像这也不太对，同样是绝对行的描述。而按照一般的习惯，客观条件都不会是决定性因素。因为我们过去几十年在喊的口号都是“人定胜天”。我们的宣传中一直强调的决定性因素是思想。 想到此处，大家也多少明白了为什么胡杨会如此谨慎。 胡杨看到大家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已经都有了充分的思考。果然，薛嵩下一刻便开口说道：“是重要的因素的，但决定性我认为过于绝对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胡杨随即问：“我想这应该这里大部分人的想法吧？好，请大家思考第二个问题。人口基数与地区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关系。注意，我说的是人均。” “人均可支配收入”这个说法或者说概念，对这个时代来说是很新的一个东西。以为内在公有制的环境下，是不存在所谓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因为那几乎全都是固定的。 所以这个是在改革开放，推行私有制之后才出现的名词。现在据大多数人对这个概念都还没有明确的认识。 “理论上应该是正向的关系。”首先开口的是赵援朝。这种时候作为自己的他，肯定是要先出来抛砖引玉的。 赵援朝继续说道：“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速度与人口基础是成正比的。当整个地区的生产总值提升，自然人均生产总值就会提高。” 这个答案依然在胡杨的意料之中，于是他立刻反问道：“人均生产总值和人均可支配收入是两个能够完全画等号的概念吗？” 赵援朝略一思考之后说道：“两个概念相关且部分重合，只有细节上有稍微的不同。” 胡杨说道：“你的说法我认同前一半。两个概念相关，也的确有部分重合。但这个部分并不大。红旗兄，这方面你是专业，给大家的普及一下常识。” 被胡杨点名的马红旗，是四人中唯一出国深造过的，在苏联大学里主修的政治经济。这个问题是在他的专业范畴里。 马红旗说道：“那我就简单的说四个概念。国民生产总值，国民总收入，人均收入和刚刚胡杨提到的人均可支配收入。” 说到这他习惯性的停了一下。按照一般的惯例，这个时候听报告的人应该拿出笔准备记录了。但今天不同，胡杨的要求是不要留下任何记录。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马红旗立刻开始说道：“国内生产总值就是一个国家一定时间周期内，生产的全部最终产品和服务价值的总和。国民总收入是指全体国民在一定时间内制造的财富。人均收入很简单，就是用国民总收入总值除人口。而人均可支配收入就稍微复杂一点。而且我们也从没有实际统计过，我只能引述教科书的上的概念。” 马红旗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可用于最终消费支出和储蓄的总和，简单来说，人均可支配收入包括且不限于工资，大于或等于人均工资，但仅为人均gdp的4到5成。啊，对了，gdp就是国内生产总值的缩写。” 就像马红旗说的，这个概念他学过却从没有实际应用过。所以只能引用有些拗口概念原文。概念中那若干种不同的收入类型，估计在场也只有马红旗自己能够全都准确的区分和理解。 这其中有很多东西，现在的中国还没有或者比例很小。比如其中的财产净收入，转移净收入，投资收益等等。 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理论考试，不需要厘清每一个概念。胡杨只需要他们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就可以。 给大家一点时间稍微消化了这段内容之后。胡杨首先感谢了马红旗的科普，然后说道：“相信大家已经发现了。人均gdp和人均可支配收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且是会随着经济政策的开放，有非常大的变化。但这些并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回到我刚刚提出的问题，请大家看这张图表。” 说着胡杨举起其中一张，其他人也都找出了相同的一张。 胡杨说道：“这张图表显示的是世界上人口最多，同时也最密集的前十大城市，以及相对应的的经济水平。从做到右分别是纽约、伦敦、东京.统计结果告诉我们，人口密集程度和经济发达程度是正向关系。请注意绿色的部分，这个颜色所代表的就是地这个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然后拿出第二张图。” 胡杨抽出另一张展示了一下，接着说道：“很明显，这张上面是几个国家的地形轮廓。这里有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日本，新西兰。内容就是这几个国家的人口分布，和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分布情况。” 胡杨没有再继续抛出问题，因为这张图上已经表现的很直观了，胡杨直接说道：“对比上一张图，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些国家的共同点就是，大部分的人口都集中在少数中心城市。但请注意，除去大部分之外的少部分人口，分布在大部分的土地上。” 在座的都是智商和智慧在线的。胡杨的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有人抓到了胡杨的思路。比如专业学经济的方红旗，还有一个全场都没出声的初在龙。 他们都自觉的拿出了最后一张，脸上表情也没办法再继续保持平静。很快其他人也都逐渐发现了，胡杨一直在试图让大家自己找出的那条逻辑线。 而当他们发现了自后，脸上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有惊讶的也有着惊的，只有一个人在努力压抑自己的兴奋。 但这个部分，可是胡杨最擅长的领域，不可能被这种“业余”的糊弄过去。 这个人就是贺平源。在今天之前，胡杨对他的评价是四个人中，对仕途最有企图心的一个。而他现在这个表情，很明确的告诉胡杨，在他身上还需要更深挖一点。 胡杨看火候差不多了，有能力想明白的都抓到那条逻辑线。而像孙福生、赵援朝兄妹这样理论基础不太足的，也的确很难靠自己想明白。 放下茶杯，胡杨开口说道：“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人口分布虽然极不平均，但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差距却并不大。尤其是其中美国和新西兰，有一些的人口稀少的地区，人均可支配收入反而要超出人口密集区域。” 马红旗说道：“这些地区的农业和畜牧业应该非常发达。” 胡杨点头：“没错。这些区域就是全世界范围内，农牧业最发达的地方。关键词是超大型，集中，机械化，高科技含量。只需要很少的人，就可以完成极其广大的一片农场的耕作或者大量牲畜的饲养。就算附加值低，但因为最终需要分摊的人数少，所以他们人均收入并不低。” (本章完) 第179章 《华夏信息》 第179章 《华夏信息》 火候适当的时候，就需要自己人出来点一下题。 而在这个包厢里，这活儿也只有项凌江来做。今天之前，他应该是除了管冲之外最了解胡杨想法的人。 收到胡杨暗示之后，项凌江开口说道：“你是想告诉我们，大型城市人口集中是一种发展方式。但并不是唯一的发展方向。” 这么到位的总结之后，就连赵援朝兄妹和孙福生也都明白了。也想到了这个线索后面，胡杨一直不愿意直接说出来的东西。 在他们明白之后，看向胡杨的眼神中震惊之外还有一丝担忧。孙福生看向胡杨，刚想开口却被胡杨的眼神阻止了。 胡杨大约也猜得到他想要说什么。包括他和赵援朝都会担心的是同一个问题胡杨也知道。也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这么小心翼翼，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甚至有些墨迹的一点点，绕着圈，拐着弯的说。 这个包厢里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胡杨自己选出来的人。按说都是可以开诚布公，胡杨也的确是开诚布公。 但这个问题中最核心的点不是客观的事实，而是抽象的思想和意识。 所以今天主要目的，还是和这四位透个底。但并不是全盘揭开。胡杨明示和暗示了一顿，但始终没有靠近核心。因为这个核心要他们自己想出来，因为那样他们发自内心的认同。 茶局就这么戛然而止。在这里结束很突然却并不令人意外。大家都感到了那层窗户纸，同时也都知道不该现在捅破。 大家都走了之后，胡杨并没有离开。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有个人又回到了包厢。 那个刚刚一直都在管理自己表情的男人。 贺平源今年三十六岁，副处级。这个年纪就能到这个级别，前途是肯定光明的。而从胡杨的了解来看，他本人也有很强烈的企图心。 坐下之后贺平源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你的想法很危险。” 胡杨端起公道杯给他倒了一杯铁观音：“彼此彼此。” 贺平源没有碰杯子：“既然这样，能算我一个吗？” 胡杨端起茶杯，轻轻的和他的茶杯碰了一下。 贺平源只停留了的差不多一壶茶的功夫，就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时间虽然很短，但胡杨和他说了很多真正的干货。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虽然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是压着一团火的。 这么多来贺平源一直认为自己是孤军奋战，今天终于找到了和自己有相同观点，而且还要比自己看的更远，想的更多，甚至有了计划并敢于付诸实施的人。 对贺平源来说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一点感动。单独回到这里，却并不是冲动。他是经过认真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因为他需要伙伴，胡杨也需要。 对胡杨来说，贺平源也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当然，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惊喜之余，还是要有点反思。 胡杨有两辈子的记忆，又受过专业训练。所以很少有看人不准的时候。但世事无绝对，胡杨不是神，做不到全知全能，总还是会有走眼的时候。这就是胡杨提醒自己的。 而在自省之后，胡杨也立刻着手对贺平源重新进行调查。胡杨很想知道一个能让自己看走眼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是过往的经历奇特丰富，还是天生妖孽，胡杨拭目以待。 在离开广州之前，胡杨还要亲自参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次广交会对胡杨个人而言，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华夏科技的收获的订单，或是那些大院孩子们加强巩固的关系网。 胡杨最看重的是那份《华夏信息》杂志。这份杂志在胡杨和管冲设计的商业情报网络中，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所以这件重要的事，就是《华夏信息》杂志在广州正式创刊。 就在广交会全部结束之前《华夏信息》杂志创刊申请正式得到上级主管机关的批准同意，在广州正式挂牌。并且正式开始出售《华夏信息》1985年的创刊号。 《华夏信息》暂时定为季刊，而创刊号是1985年第二季度的季刊。季刊的模式也是暂时的，因为现在的信息更新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一年四次更新的已经满足需求了。但以后是肯定会加快更新频率的。 胡杨给《华夏信息》的定价是五块。在报纸还两毛一份的年代，这无疑是一个十分昂贵的价格。这也是营销的手段之一。高价会进一步提高话题度。 当然，《华夏信息》的印刷质量，包括美工设计和纸张的选择，都是超越这个时代的。这个差距是外行人也能轻易分辨出来的。 而在宣传口号上，胡杨则是毫不客气的使用了“囊括所有参加广交会的企事业单位关键信息。一书在手尽在掌握。” 宣传单肯定也是少不了的。这次准备时间充裕，足足印了几万份。依然是华夏科技的轮滑宣传队，活动范围覆盖整个广交会会场。 而在这次广交会中，胡杨通过各种营销手段把华夏科技知名度炒的很高。 不敢说每一个参加过广交会的人都知道华夏科技，但说有十之七八还是没问题的。而当一看就是本家的《华夏信息》一出现，自然就引起了广泛关注。 而胡杨的最后一个手段就是饥饿营销。《华夏信息》的创刊号只准备了五百本出售。当然成品肯定不止这些，但公开出售的就只有这五百本。 其他都是非卖品，是用来送的。什么兄弟单位啊，关系单位还有合作单位等等。 参加广交会的人来自天南海北。所以他们也会将《华夏信息》带回天南海北去。 华夏信息杂志社未来肯定要有分社，而且不会只有几个，将会遍及全国各地，甚至走出国门。 离开之前，胡杨和华夏信息杂志社的社长房堃，有过一次计划之外的长谈。这次交谈，胡杨使用了一些很少会用的技巧。胡杨很谨慎的再次确认了他的可靠性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房堃这个位置太重要，而且现在管冲又不在国内。所以胡杨认为自己可以过分的谨慎一点。 一天之后胡杨他们三人的回到了bj。这个速度自然不会是火车或者轮船。他们很奢侈的买了飞机票，因为胡杨突然想起柏青就快到了。 确切的说，柏青的生日就是今天。 说起来，这还真不是胡杨忘记了柏青的生日。而是有一个小小的误会。 胡杨的意识中，生日是应该过农历的。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北方的人都是过农历生日的。一般来说，农历生日都会比阳历的晚一些。胡杨虽然记得柏青的生日，却没有专门问过她们家是过哪种生日。就想当然的以为，也是和他一样是过农历的。 而事实却是，柏家都是过阳历生日的。刚刚从赵小白口中知道这个重要信息之后，胡杨立刻让赵援朝找关系给他买了飞机票。 一个生日而已，胡杨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度了？ 其实还真是有一点。但胡杨答应过柏青要和她一起过生日。不管当时的情景如何，但对胡杨来说，这就是一个承诺。 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底线，就是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所以，真的有很多人只是身体达到了成年的标准，但除了肉体之外都还停留在熊孩子的阶段。 胡杨对自己要求没有那么低。所以对于承诺胡杨的态度一项都是的非常谨慎的。承诺一旦做出了，那只要有能力就一定要尽可能的去完成。 买机票的钱和关系他都有，那还有什么理由不买一张立刻回bj，完成自己的承诺呢？ 而这也并不是因为他是胡杨，他是华夏科技的创始人，他是重生者或是其他任何东西，而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有底线的成年人。 胡杨没有像普通所谓有情趣的年轻人一样，制造一个突然出现的，充满了喜剧感的惊喜。 这方面胡杨对自己的自我认知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他受过训练中，的确也有关于处理两性关系的专门课程。但那是在执行任务，是扮演另外一个特定角色。 这大约可以横向对比一个演员。剧本和导演就像是专业训练，而任务的过程就像是按照剧本和指导的拍摄。他是在扮演另一个人，另一个角色。 在这个角色之中，你可以情场高手也可以是纯情处男。但总归那不是你自己。而他在一段真正的恋爱关系中，就是一个典型的直男。 而直男之所以饱受诟病，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擅长制造惊喜和浪漫。而是明明不擅长，却还是硬要去做。 像这种错误，胡杨是肯定不会去犯的。更何况胡杨自己不喜欢惊喜，以己度人他也不愿意给别人制造惊喜。 所以在离开广州之前，他就已经打电话联系了柏青。 于是在胡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今天的寿星本人。 胡杨张开双臂，将柏青拥入怀中。 “生日快乐，寿星婆。” (本章完) 第180章 做蛋糕 第180章 做蛋糕 对于恋人来说，一日不见就是三秋。按照这个公式计算，他们俩有快一个世纪没见了。 这么久的相思之情，仅靠一个拥抱是不足以抚慰的。但在八十年代，在机场拥吻这种桥段，还是会引起关注的。拥抱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肢体接触了。 柏青是开车过来的，而车是胡杨离开bj前专门留给她的。不过看里程表上的数字，她应该是没怎么开过。 虽然车上的空间是够的，但戚扬和简有德还是很有眼力的没有上车。并很诚恳的表示，他们可以自己坐车回市区。 胡杨对于两人的表现十分满意，于是很大方的放了他们一天假。 ··· ··· 三个小时之后，胡杨把车开到了柏青家楼下。 原本胡杨是打算和柏青找个好点的馆子吃一顿的。但柏青却要早点回家，今天要亲手做一顿生日宴。 柏青对胡杨说：“孩子的生日，就是妈妈受难日。所以今天应该是妈妈得到祝福的日子，对吗？” 胡杨很认真的看着柏青：“为什么我这么幸运？” 嗯？柏青不解。 胡杨又一次把柏青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幸运的遇到你。” 为了实现柏青的想法，胡杨和她专门去了一趟华夏科技的食堂后厨。 既然是过生日，怎么能没有生日蛋糕呢。上辈子常年在国外混，西点的制作胡杨也是有所涉猎的。他提前让后厨准备了材料，并且按照他的要求烤制了一批蛋糕胚子。 为什么是一批？ 食堂虽然一直都有烤箱，但师傅们都是中餐的白案出身，这做蛋糕的经验很少。这蛋糕胚子他们之前都是没做过。 胡杨只能在电话里，把制作过程详细的告诉他们。像各种材料的用量都精确到克，操作步骤，静止的时间和温度，烤箱预热，烤箱温度和时间等等都交代的非常仔细。 但这种东西就像按照菜谱做菜，再有悟性也得多尝试几次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素以胡杨的意思，是让几个白案师傅辛苦一点，不用担心材料的问题，尽量多试几次。到时候在里面选一个最好的拿来用。 事实证明咱们的师傅悟性都是极好的。一共做了十来个，一大半都是不错的成品。胡杨挑了里面最好的两个。 生日蛋糕柏青当然吃过，但自己做却绝对是第一回。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从打发奶油到裱花，胡杨每一步都是非常有耐心的手把手教学。当然这个过程中少不了各种肢体触碰，其中有趣的地方不足为外人道。 两个蛋糕弄好之后，柏青就在后厨进行了一番采购，把晚上生日宴要用的材料全都打包装车。 有胡杨打下手，柏青这顿生日宴自然做的非常顺利。过生日的过程自然是温馨又有爱的。 两人亲手制作的蛋糕，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胡杨打趣柏青，可以开一个蛋糕店，绝对能赚大钱。 蛋糕归蛋糕，生日礼物还是要有的。说起来，柏青和胡杨还真是三观契合。胡杨准备的礼物的时候，也给未来岳母买了一份。 第二天，胡杨就回到了学校，继续他的旁听生活。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月。时间来到了六月，华夏科技的人陆续从外地回到bj和辽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按照计划继续实施的同时，消化这次广交会的收获。 特种陶瓷喷涂旋耕刀片的订单一共签订了六份。除了东北三省加上heb省的农机口之外，还有两家分别来自泰国和印度的国外的企业，也分别订购了三千片和五千片。 虽然数量不多，但胡杨还是给了他们折扣。主要是这两个国家胡杨都很有兴趣。 六份订单加在一起，丹东那边的工厂至少在十八个月内都是有活儿干的。粗略的估计一下，总产值应该超过一百万了。在八十年代这绝对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 特种喷涂旋耕刀片的利润率还不错，大约能为华夏科技赚.四十多万吧。 胡杨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准确的计算出利润，只能靠估算。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而问题是，华夏科技现在没有人能准确的计算出利润数字。 普通的会计和出纳是一个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几万十几万的数字她们还能应付，但数额超过百万，时间周期超过一年，又涉及了外汇，这已经超出了她们的能力范围。 华夏科技需要一些真正能算账的人。 特种陶瓷喷涂旋耕刀片的利润率不错，但胡杨并没有扩大生产规模的打算。从一开始胡杨就很明确的知道，这只是个过渡期的产品。只需要能满足现在的订单需求就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进行投入。 现阶段特种陶瓷这个方向重点，是陶瓷刀和可用喷涂的特种陶瓷配方。前者与合作有关，而后者则是在为未来做技术储备。 保持科技水平的领先，基本就等于保持利润领先。有胡杨脑子里的东西在，大方向华夏科技都还是能保持领先的。 但胡杨再牛x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做不到面面俱到。他能提供灵感和框架，而丰富细节和实际应用就需要很多专业的人来做。李西平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而华夏科技还需要更多这样的角色。 人才，在任何时候都是稀缺资源。 而这也是胡杨跑到大学里旁听的目的之一，虽然只是相比之下稍微不重要的那个。 旁听了这么多天，胡杨自然发现了很多的不错的好苗子。这很正常，这里毕竟是北清，全国最好的大学。能考进这里，最普通的也是一般学校里的天才。 好苗子很多，但真正能用的却很少。胡杨非常明白，这些事急不来。 胡杨旁听的课程很多，涉及学科很驳杂。一开始很多人都不太看好他，甚至包括那些对他一视同仁的老师和教授。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胡杨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贪多嚼不烂或是三分钟热度。 除了广交会那段时间之外，胡杨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校园里，穿梭于一个又一个教室之间。 作为旁听生，原则上胡杨是不需要写作业的，他自己也的确没有打算写。因为时间和精力实在是有一些的紧张。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有两位教授专门找过胡杨，要求他和其他学生一样，完成他布置的课后作业。 考虑到这两位教授在北清的地位，胡杨果断放弃了再挣扎一下的想法。 其中之一，就是沈欲霖教授。沈老是材料物理专业的教授，同时也是物理系的系主任。北清现在最老资格的教授。 沈教授那边胡杨是去得多了。他完全也没拿胡杨当旁听生，还给胡杨补过一短时间的课。物理实在是一门晦涩难学的学科。虽然胡杨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高校物理专业课程的时候，依然有种眼前一黑感觉。 可以说，沈教授就是那个时候胡杨的指路明灯。给胡杨补课对沈老教授来说，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人走进他的教室就是他的学生。自己的学生有问题，作为老师自然要帮助学生。 而在经过一系列的接触之后，胡杨给沈教授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并不是他的记性好。坦白说，敢读物理系的标配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天才。在这里想找个智商120以下的都难。 胡杨给沈老教授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紧迫感和极度的自律。 今天上午的课刚刚结束，沈老就点名让胡杨留下来。顺便让他之前的作业收上来。 照惯例，下课之后沈老会稍微留一会儿给学生解答一些问题。当然这个时候提的都不是大问题，一般都会控制在十分钟之内。 学生都走了之后，沈老教授看了眼手表，对胡杨说：“走，我请你吃饭。” 胡杨赶紧拒绝：“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吧。” 老教授把公文包提在手上：“你有食堂的饭票吗？” 别说，这还真问道点子上了。北清食堂的伙食在这一片都是有名的。所以不能用现金和粮票，窗口只收院里发的饭票。 胡杨略一犹豫：“要不，我请您到外面吃？” 老教授把公文包往讲桌上一放：“拿包。” 胡杨赶紧拿起包，笑嘻嘻的说道：“那我就腆着脸蹭您一顿。” 沈老教授从一摞作业中，准确的抽出了胡杨的那份。没办法，胡杨的作业太好认。因为只有他的作业是打印出来的，其他人都是手写的。打印纸和稿纸的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 就这一点，很多同学都是很羡慕胡杨。毕竟，手写是会累的。 抽出作业，沈老教授就一边走一边看。胡杨则紧张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 就这样，胡杨一手公文包一手作业，跟着沈老教授一路走到了食堂。 (本章完) 第181章 合作 第181章 合作 这还是胡杨第一进北清的食堂。旁听生肯定是没有饭票领的。再者，胡杨也不认为有什么食堂能超过华夏科技的食堂。那个地方，胡杨可是真的花了很多心思。 沈老教授今年已经六十九了，但完全不相信什么清淡饮食保长寿的理论。 不感觉要了红烧排骨还要了四喜丸子。回头看了看胡杨身材，直接点了九两米饭。 沈教授问胡杨：“我三两，你六两够吗？” 胡杨点头：“够，够了。” 两个菜一个汤，味道还是水准上的。比华夏科技的食堂，也就只差一点点吧。 老教授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但依然在看作业。胡杨本来还在纠结，是不是要稍微提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但很快他就发现，老教授每一口食物都精确的咀嚼了二十八次才会下咽。 一边匀速的吃饭，一边匀速的咀嚼，一遍匀速的看作业，胡杨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能把这些全都培养成肌肉记忆，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既然沈教授不说话，那胡杨也就陪着安静的吃饭。沈教授的阅读速度很快，平均一页纸三十秒，也是差不多是咽下一口食物的时间。那感觉就像是在用这些文字配饭吃。 三十多份作业看完，一顿饭也不多吃完。眼看沈教授放下筷子，胡杨赶紧加快速度，三两口就消灭了剩下所有的饭菜。 沈教授微微点头：“胃口不错。” 胡杨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还行，正常发挥。” 沈教授再一次准确的抽出了胡杨的作业。胡杨赶紧把碗筷移到一边，准备聆听教诲。 沈教授说道：“你最近有进步，尤其是物理基础的部分进步明显。已经差不多赶上大一的水平了。我本来以为你这次出差会耽误进度。” 胡杨说道：“基础太差，我不敢懈怠。” 沈教授轻轻点头：“先说一下这个作业。这次的题目，我觉得你做的是班级最好的。” 没等的胡杨表态，老教授就接着说道：“因为这个题目的专业深度比较浅。我出题的目的是想看你们对于这个专业领域整体看法和逻辑思维能力。” 胡杨也不谦虚：“这方面我的确是很优秀。” 沈教授问胡杨：“我需要一个助教，有兴趣吗？” 胡杨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沈教授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为什么？” 胡杨没有犹豫的直接回答：“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也不准备投身科研。” 沈教授说道：“我听一个学生说，你搞了一个科技公司。没有时间，是为了赚钱吗？” 胡杨点头：“可以这么说。” 沈教授说道：“你的逻辑思维很严谨，难得的是你对这个领域未来的发展有很全面的认识。有些可惜。赚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胡杨说道：“很重要，要花钱的地方太多。我得抓紧时间才行。” 沈老教授没有再说什么，拿起公文包就离开了。胡杨其实很明白沈教授失望的点是什么。 对一个科学家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研究。其实也不单是科学研究，大多数学者都有类似的观念。 其实，对于一个搞学问的人来说，这种观念其实是好的。尤其是现在，贫富差距会突然产生。象牙塔里也必然会被外面的变化所影响。能安心继续搞研究，的确是好的。 但是，并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这样。而且，胡杨也始终认为最合理的方式，就应该是付出和收入成正比。符合逻辑和人性才会是相对最稳定的方式。 所以科研人员应该是高收入群体。这也是胡杨要赚钱的原因。未来华夏科技一定会培养一个庞大的科研团队，建设顶级研究中心。这些都是非常非常的烧钱。 胡杨对自己未来规划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即便他的回答让老教授失望了，但他还是不会有任何动摇。 午饭之后，胡杨又去旁听了机电系的课程。就如同上午的翻版一样，他再次被教授点名。 汪正洋教授是机电一体化专业的教授。虽然不是主任却是最年轻的教授。年纪也就三十岁刚出头，他教的机电一体化是国内第一。胡杨见过一次就将他分到了妖孽哪一类。与管冲和李亿峰并列。 基于同样的原因，汪正洋教授也从一摞作业中准确抽出了胡杨的那份。 汪正洋随意的扫了几眼，就说道：“作业写的不错。” 胡杨语气平淡的回了一句：“谢谢老师。” 汪正洋随意把作业放下，说道：“说正事，你上回答应我的东西怎么样了？” 胡杨依然平淡的说道：“我什么都没答应你，都是你在自说自话，老师！” 最后一句老师胡杨咬字很重。 如此明确的不满，好像对这位年轻的教授并没有什么用。他甚至直接换上了一个无赖的样子：“那我不管，满bj城我就抓到你这么一个有本事弄到那东西。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一个老师耍起无赖，你能拿他怎么办？ 胡杨除了发出一声叹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你要的东西少，的确是有办法弄进来。但问题是，你要把这东西拿进北清的实验室里，那性质就完全变了，你想过吗？” 汪正洋眼神有些闪烁，但嘴上依然说道：“实验室我说的算，会有什么问题？” 胡杨又问：“北清的实验室是国家实验室。你把非官方渠道弄来的东西，带进实验室并且基于这些东西做了研究。出了成果之后，报告的要怎么写？” 汪正洋依然嘴硬：“报告是我来写，可以不提到这些东西。” 胡杨继续冷静分析道：“好，就算国内部分可以解决。那将来要到国外申请专利怎么办？国外对我们申请的专利，审查是格外很严格的，你不可能完全隐藏这些基础的部分。” 汪正洋又习惯性的耍了起了赖：“只要能做出东西就行，大不了不申请专利了。” 胡杨微微摇头：“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把东西做出来，就在国内制造使用。好像有没有国际专利都无所谓。但您有一个很大的误区。” 汪正洋哼了一声：“我会有误区？你说来听听！” 胡杨说道：“我们不可能永远都在追赶。等到我们领先世界的时候，那要怎么办？也不申请专利？” 汪正洋看向胡杨的眼神有了变化：“你一个半大孩子，口气真不小。领先世界是那么容易的吗？” 胡杨肯定说道：“当然不容易，我们一定能做到。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汪正洋看着胡杨：“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胡杨说道：“相信能做到，是做到的先决条件。如果不认为自己能做到，那就一定做不到。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吧？” 汪正洋说道：“逻辑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实际要怎么做呢？还这么慢慢腾腾的追，什么时候才能追上？” 胡杨说道：“当然不能慢慢来。但要想办法规避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未雨绸缪非常重要。或许.如果将来有一个条件合适的非官方研究机构出现。” 汪正洋微微皱眉说道：“非官方机构？搞科研要花很多钱，非官方的机构能有能力吗？” 胡杨语气肯定说道：“现在可能还没有，但未来一定会有。” 汪正洋沉默了片刻，拿起公文包走出教室：“帮作业送我办公室去。” 两人的谈话非常恰当的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下去。 但汪正洋是真正的聪明人，胡杨应该已经说的足够多了。 时间来到了七月，到了放暑假的时候，胡杨自然也是跟着一起放了假。沈教授那边的课程这个学期结束自后也就不会再去听了。胡杨的特意写了一份“毕业论文”。 这份论文和之前所有作业都不一样，是胡杨第一次手写的作业，因为他要用中文。 之前他为了省时间，都是用电脑写的。但因为没有靠谱的中文输入法，所以只能用英文。好在两个教授的英语水平都还不错。 但这回，胡杨感觉用英文不太合适，所以只能用手写了。拿起好久不用的钢笔，胡杨写了整整十张稿纸。 胡杨想要说的主要是两件事。首先当然是对这段时间学习的知识，做了一次梳理总结。算是对老师的汇报。 而这之后才是重点，这部分胡杨的出发点可能就并没有那么简单纯良了。 材料物理是一个涵盖内容很广的学科。很多搞科研的人，本科都是这个专业。在本科毕业之后，再细分到各自的专项领域中。 而沈教授本身也是国内最资深的老学者。很多人领导人也都会不定期的听取他的意见。 所以胡杨在论文的后半部分，写了对未来材料领域的发展进行了预测。 当然，这个预测是要打上引号的。 (本章完) 第182章 暑假即将开始 第182章 暑假即将开始 关于论文里的这一部分，胡杨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干货肯定是有的。因为胡杨就是想把自己知道的“未来”告诉沈教授，让这位国内材料领域领军人物，能够掐准这个领域的脉搏。从而利用他的影响力，调整国内材料领域的资源配置和政策导向。 但问题是，也不能太干。却也不能太干，水还是要搀的，但又不能变成稀泥。 胡杨还是要考虑如何自圆其说的问题。虽然他已经算是在工业口内小有名气。但在眼光上全面超越一个老教授，那是没法解释的。 所以胡杨用的就一种，只有开头和部分论证但没有结论的方式。列出了一些他能自圆其说的依据，稍微有一点可以指向正确方向思考和论证，但绝对不会写出正确结果。 这么写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胡杨写的而广但不需要写的很深。这样就他就可以把特种金属、特种陶瓷、高分子、超导和永磁都写进去。但都可以浅尝则止，只是稍微提一提就没有下文。 从一个好学生，或是一个好作者的角度来看，这种散而浅的写作方式的明显是不好的。但胡杨要的不是好的评价，只要能让沈教授意识到他想传达的内容就够了。 而让胡杨没想到的是，这份手写论文造成的影响比他想的要大很多。 至于另一位对胡杨很特别的老师汪正洋，胡杨也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胡杨把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小盒子交到汪正洋手里：“这是礼物。” 汪正洋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瞪圆了眼睛：“这是那个东西。” 胡杨点了点头。 汪正洋一把抢过盒子，然后又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这么精贵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的装着？” 胡杨忍不住翻了了一个白眼。就算你一个智商超群的妖孽，但面对自十分关心的东西时，还是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正所谓关心则乱，就算是妖孽也不例外。 胡杨说道：“每一个都单独包装，防震、防潮、防静电。就算是丢进后海里再捞出来也保证没事，要不要试试。” 汪正洋狐疑的拿起盒子，轻轻的晃了晃，果然没有一点声音。稍微用力捏了捏，触感也好像有点弹性，再用力就捏不进去了。 胡杨感觉汪正洋的智商应该恢复正常了，然后说道：“这是一份礼物。您可以随意处置。” 汪正洋看着胡杨接口道：“但是.” 胡杨说道：“但是，不要写进报告里。” 汪正洋轻轻点头，算是一个肯定的回应，然后他问胡杨：“你上次说的非公有制研究机构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请通知我一声。” 胡杨笑着回答：“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一定会通知您。” 走在期末的校园中，胡杨可以从学生和老师的脸上，感觉到那种马上就迎来假期的期待和喜悦。凡是离开大学的人，都应该怀念寒暑假的时光吧。 那真是一种深深的嫉妒。 旁听的日子结束，并不代表学习也结束了。正相反，上半年的这段旁听时光，是胡重生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有那些可靠的伙伴打理。胡杨只需要把心思放在学习还有谈恋爱上。 从那天共同完成生日蛋糕之后，胡杨和柏青的关系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基本上胡杨已经坐实了柏家女婿的身份。 不光柏青把胡杨介绍给自己的同学和朋友，柏家那两位老人也组织了几次小范围的家庭聚会。 坦白说，胡杨对处理这类关系并不擅长。他也是在摸索中缓慢成长的。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成熟，才让这个过程更有意思。 每天除了不能在一起的时间，胡杨就全都和柏青像连体婴儿一样黏在一起。两人几乎吃遍了bj城所有出名的小吃。柏青也逐渐暴露了自己的吃货属性。 虽然两人看起来都沉迷于恋爱中，但柏青的学习并没有落下。整天和胡杨待在一起，这个外语的口语肯定是会飞速进步的。 这一点变化也让柏青的同学和老师都很意外，都在追问她怎么进步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他们还真猜对了，诀窍还真的是有，只是没办法拿出来分享。 优秀的女孩总不会缺少仰慕者。胡杨的强势出现，也狗血的引起发了一个争风吃醋的小插曲。 按照一般的条路，应该是胡杨站出来装x打脸才对。但可惜，柏青根本没给胡杨这个机会。 她本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胡杨忘不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个直接了当的姑娘又再次出现了，胡杨的所有“情敌”都被她一一击溃。 胡杨甚至有点同情那几个男青年。柏青的击溃他们的方式太直接，换而言之就是很残忍。 这种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反而是在两人之间增加了一点情趣。 柏青从那次做了蛋糕之后，就开始对做蛋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又尝试两次之后，更是进而对整个烘焙都产生了兴趣。 有道是一入烘焙深似海。烘焙真的是有太多的内容，而且需要准备非常多的东西。 最基础的面粉就要细分高、中、低筋面粉。基础的糖就能分成，绵白糖、白砂糖、细砂糖、幼砂糖和糖粉。奶分全脂、低脂和脱脂。还有奶油，无盐奶油，草饲无盐奶油等等。然后还有各种大小的器皿、模具、刮刀等等等等 烘焙真的是一个门槛很高的爱好。但为了柏青能开心，胡杨让香港那边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买齐，然后打包送到了bj。 这也就是胡杨才能这么奢侈。不是什么人都有一条自己的海运线路。可以凭心意，把东西从香港运到bj来。 普通人享受这种便利，还要再等二十多年，等到某宝横空出世。物流和快递在中国大陆飞速发展之后。 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全国的公路建设情况。 正所谓吃水不忘打井人，谈恋爱就不能忘记介绍人。柏青在自认为烘焙略有小成之后，特意做了一个拿手的奶油蛋糕，然后和胡杨一起送到了罗鹏程家里。 上次两人一起来，就是他们俩“相亲”的那次。这次“重游故地”立刻就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感慨。 没办法，人在恋爱状态中，就是敏感并容易乱发感慨。 奶油蛋糕bj城里不是没有，但所有材料都来自香港的，也应该就是柏青这独一份。原材料的质量，对于蛋糕来说是决定性的。 今天带来的这个蛋糕，比上次的生日蛋糕好了一个档次。那是个初学者的练手作品，而今天这个是已经入了门的。 甜点基本上是所有女生的最爱，不分出身、种族、年龄和吃没吃饭。在柏青用甜点征服女性的同时，胡杨和罗鹏程躲进了书房喝起了咖啡。 当然，这咖啡也是胡杨带来的。 罗鹏程调到重特大装备战略研究室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交流。而罗鹏程一开口就问胡杨： “你和柏青发展的不错？” “还行，还行”。 “啥时候结婚？” “.我们都还年轻，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早点结婚早点安定。再说，你得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 “看柏青的意思。她想结婚，立刻就去结。” “这还差不多。” 胡杨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罗鹏程这里被“逼婚”。果然，长辈只要是带入了长辈的角色，都会有相似的行为模式。 不想继续讨论婚恋问题的胡杨立刻转换了话题：“听说您那边最近要有大动作？” 罗鹏程轻轻点头：“消息还挺灵通。是在研究上一个十万吨级乙烯项目。” 胡杨故作惊讶说道：“才十万？” 罗鹏程说道：“十万是不大，但这次的目的是自主研发，技术积累。乙烯是民生产品，我们要拥有自己建设大乙烯的能力。” 胡杨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大乙烯，你们是怎么定义的？” 罗鹏程说道：“根据专家的意见，是二十万到五十万吨的生产规模。” 胡杨在罗鹏程面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摇头：“不对，这些专家的估计有问题。” 罗鹏程似乎也不意外，反问：“什么地方有问题？” 胡杨毫不客气的说道：“简单来说，你们找的专家的眼界太窄，专业能力上也差点。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稳妥起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在这种大事上畏首畏尾明哲保身，其实和无能并没有什么区别。” 罗鹏程点了点头：“不会做，写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和那种会做，但故意不写正确答案的。在结果上看，是没有什么区别。但问题是，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会做的。所以不管他们写了什么答案，都可以算是正确答案。” 胡杨说道：“但我知道这是错的，而现在您也知道了。” 罗鹏程坐了下来：“仔细说说。” (本章完) 第183章 乙烯项目 第183章 乙烯项目 乙烯，简单来说，就是由两个碳原子和四个氢原子组成。是合成纤维、合成橡胶、合成塑料、合成乙醇的基本化工原料。乙烯是应用范围最广，生产规模最大的化工制品。是石油化工产业的核心。乙烯的产量，是衡量一个国家石油化工发展水平的标志之一。 中国的人口基数决定了，我们国家必然是一个乙烯需求的大国。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我们国家引进了几十套规模不同乙烯生产设备。从几吨到二十吨都是有。十吨这个规模是其中数量最多的。 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研究？ 因为这些乙烯生产设备都是全盘引进的。有从日本引进的，还有从德国和美国引进的。 与其他全盘引进的设备一样，除了引进当时付出大笔资金之外。后续维护和故障还要依赖厂家的技术支持。那种情况下，花钱都是小事。 不是我们自己的技术。受制于人不光不是长久之计，更会有很多的风险。所以计划研发乙烯和更进一步的大乙烯技术，胡杨是双手双脚赞成的。而从基础的十万吨级起步，也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不管是多少万吨级的生产设备，都是从一套最基础的模型上一步一步扩展出来的。先把最基础的十万吨级研究透了，就是把基础打牢固。无论以后要上升到多少万吨级，心里都是有底的。 胡杨对罗鹏程说道：“真正的问题是，‘专家’们将目标设定为二十吨级的乙烯生产设备。” 罗鹏程略微疑惑：“这有什么问题？产能增长一倍，还算是比较合适的目标吧。” 胡杨问他：“您对乙烯和大乙烯设备有多少了解？” 罗鹏程想了一下，说道：“比一般人稍强一点。” 胡杨说道：“大乙烯这个说法是咱们中国人发明的。以前十万吨级都能叫大乙烯，而现在我认为至少要五十万吨以上才能算大乙烯。而从技术上讲，乙烯生产技术的分水领是低温材料技术和一级压力容器焊接技术。” 罗鹏程略一回忆，说道：“这个说法我好像以前看到过了。但这次的专家意见中并没有看到。” 胡杨说道：“当然不会写。因为十万吨级和二十万吨级乙烯生产设备，在这两个关键技术上的需求并没有提高很多。研究难度自然也就相对容易很多。十万吨的能搞定，二十万吨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罗鹏程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出一分力，完成两个目标。很有智慧的算计。” 胡杨毫不掩饰的自己态度：“当然，他们都是‘专家’。” 对于这些专家的睿智，罗鹏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方面，他们的确是专家。他们的确在各自的领域中，拥有超出绝大多数人的知识。但同时，很多的主、客观因素也促使这些专家，做出很多并不怎么‘专家’的建议。 这就像一个悖论。他们靠专业能力成为了专家，但当他们有了专家的名头之后，就不能再提供专业的意见。而为了继续体现自己的专业性，他们还需要否定那些真正专业的意见。 很荒谬不是吗？但这就是某些特定领域里的现实。 罗鹏程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他也无能为力。 胡杨继续说道：“现在世界上主流乙烯生产设备的规模都已经超过五十万吨级。我们如果只把目标放在二十万吨级上，这种进步其实没什么意义。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恐怕要半个世纪才能追上国际主流的尾巴。” 罗鹏程放下杯子：“那你的意思是要把目标定在五十万吨级？” 胡杨摇头：“不，至少八十万吨。提前量还是要有的。三五年内，八十万吨级就应该逐渐成为主流。在自主研发十万吨级的同时，还需要同步开始低温材料的专项研究。压力容器方面，自动化焊接的研究条件还不具备，那就只能专门培养一批高级焊工。靠他们手工焊接。” 罗鹏程思考了一会之后说道：“低温材料研究，我印象里国内搞的好像并不多。” 胡杨点头：“只有三家大学里有相关实验室，但也都不是专项。主要是实验设备和材料的投入太大。” 罗鹏程说道：“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 胡杨有些无奈的说道：“这种功课不需要做。国内各种材料领域的实验室，基本都没有超过三个。除了国家实验室，就只有那几个高校才有足够的经费烧在这些项目上。” 罗鹏程也有些无奈的说道：“现状就是这样，等着上马的项目有很多，但每年的经费就那些。僧多粥少不好分啊。给谁不给谁，先给谁后给谁，每年都要反复的争论很久。” 对于罗鹏程说的这种情况，胡杨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全世界几乎所有国家基本都会面临相似的情况。 胡杨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低温材料实验室一定要搞，否则关键技术不攻破。整个项目就是走了一个过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实际意义。” 这也就是面对罗鹏程这个亲生的领导。换个人，胡杨可不敢说的这么直白露骨。 罗鹏程思索了一阵，才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这件事恐怕不那么容易。这次能争取到拨款，已经是努力了很久的结果。搞实验室就要再追加拨款，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胡杨说道：“我理解，但总要试一试。提了就还有点机会，不提很多人都不知道乙烯和大乙烯的区别。至少也让他们明白，材料这个领域的重要性。最不济，也让他们知道低温材料这个东西。” 罗鹏程轻轻点头：“我会找机会给他们科普一下。即便是做的行政类的工作，也要对工业技术有基本的了解。” 胡杨竖起大拇指，表示非常赞同。 罗鹏程问胡杨：“建一个低温材料实验室大概要多少钱？” 胡杨毫不迟疑的说道：“不考虑人的因素，初期投入在五十万人民币左右。后续每年都至少也需要这些。如果想要尽快出成果，增加投入也是唯一的手段。科研的本质就是烧钱和碰运气。” 罗鹏程说道：“所以你才会对沈教授说自己急着赚钱，没工夫给他当助教？” 胡杨一愣，说道：“原来沈教授也是一个.这么愿意分享生活细节的人。” 罗鹏程听出了胡杨藏起来的意思，笑着说道：“这次乙烯项目的评估原本沈老也应该参加。我专门去找过他，所以聊到了你。沈老对你的评价挺高的，可惜你是个钻钱眼里的家伙。” 胡杨表示很无辜：“钱真的很重要。” 罗鹏程安慰胡杨，说道：“知道你赚钱的目的不全都是为了自己享受。这我也跟沈老说过。” 胡杨说道：“代沟一定会存在，不追求完全认同，求同存异。” 罗鹏程说道：“你能有这个觉悟就好。低温材料实验室我会尽量争取。如果不成的话.” 胡杨说道：“那就帮华夏科技争取一个建自己实验室的资格。” “资格？”片刻之后罗鹏程便想到了胡杨所指：“你是担心出了成果会被.” 胡杨毫不避讳的点头：“我的确担心到时候被人摘桃子。我更担心的是一旦有人真的这么做了。会让我们在一段时间里完全失去民间科研力量。没人会喜欢自己付出了精力和金钱研究出的东西，被别人就那么无偿的拿走了。” 罗鹏程很想告诉胡杨，他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但这话他还真说不出口，这个保票他还真的不敢打。 胡杨要的资格，与其说是建设实验室的资格，不如说是能够保留自己成果的权利。 这个话题即便是在胡杨和罗鹏程之间，也不适合聊的太深。 罗鹏程问胡杨：“关于一级压力容器焊接的问题，你有什么好办法？” 胡杨说道：“搞个比赛或者比武之类的，大范围甄选出高水平的焊工，然后在集中进行针对性培训。” 罗鹏程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像是个办法。” 胡杨又说道：“如果真的要搞，我们华夏科技可以提供一点赞助。总要有点实实在在的奖励。不能发个奖状锦旗之类就算了。” 罗鹏程说道：“行，这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一定会去找你个土财主。” 胡杨笑着说道：“那就先谢谢您。” 这个事儿，胡杨还是真得要感谢罗鹏程的。如果在这个比赛中加上华夏科技的名字，那不就等于是独家冠名。 而罗鹏程那个新部门的级别非常高。如果是他牵头组织一次比赛，全国性都是有可能的。一个官方组织的全国行比赛活动的独家冠名，花点钱其实非常合算的。 从一个乙烯聊到了大乙烯，其实除了多了一个大字之外，还有很多非常多细节的变化。而关于大乙烯项目，胡杨还真的是做了功课的。虽然出发点并不是为了应付今天的的谈话。 (本章完) 第184章 谈贷款 第184章 谈贷款 六月下旬，不需要参加期末考试的胡杨回到了辽宁。 照惯例，胡杨的身边还是戚扬和简有德两个人。柏青因为有工作，只能留在bj。 这一趟回沈阳，有两件大事。严格的说来，这应该是一件事。去年胡杨就让邢鹏他们考察沈阳地区的工厂。之后又从中筛选出了一部分，计划准备承包。 承包不同于收购更不同于恶意收购。承包有一个前提，就是不改变所有制形式。承包关系确立之后，只要按时交付租金就可以了。 相比收购，承包手续和过程都要简单很多。但相对的，承包人对于所承包企业的管理自由度也很低。 但现在才1985年，中国还没有国有企业破产的先例，自然也就没有企业整体拍卖和转制重组。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第一家正式破产的企业就在沈阳。时间是一年之后的八月，沈阳防爆器械厂在沈阳正式宣布破产。国企改革也自此迈出了沉重的第一步。 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会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发生。今年的三月份，胡杨就在《经济参考报》的头版看到了那篇著名的《改变“杀富济贫”的老办法sy市做出处理破产倒闭集体企业的规定》。 这个规定也意味着，破产这个对国人陌生的名词，就要进入并改变每一个人的生活。 不过现在，这些都还没有发生。承包就是自然人获得企业经营权唯一的选择。 对于胡杨来说，承包的自由度太小了，并不是最理想的选择，是目前不得以的选择。 沈阳曾经被称为东方鲁尔。拥有几乎完整的工业体系。也就是说，在沈阳你几乎可以找到所有类别的工业企业。由此可见沈阳在过去是多么辉煌。 然而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在改革开放之后整个东北的重工业都陷入了泥潭。轻工业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整体的下滑趋势已经显现。 大规模转制重组，也就是令那一代人记忆深刻的下岗潮，发生在九十年代初。如果是以一个纯粹商人的角度来看。在那个时期抄底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但胡杨不是一个商人，虽然他在很努力的赚钱的，但钱永远不会是最终目的，而只是实现最终目的的手段。 而九十年代初关于北方大国那场变故，才是胡杨这些年一直准备的核心。那个巨人的遗骸能够给提供海量的养分。 对沈阳工业企业的摸底，邢鹏他们前后差不多做了半年的时间。但他们也还是不敢说有一个特别完整的结果。只能说勉强达到了胡杨的要求。 有一些领域是胡杨“不感兴趣”的。比如以沈飞为代表的飞机制造、汽车制造、轴承制造、电机制造、自行车以及各种基本工具工具的制造企业，比如锤子、扳手、老虎钳这些。 基本上这是两头冒尖的工业领域。前者大多是高技术附加，后面这些则是低技术附加。 胡杨选择的区间在中间这段。主要注意力放在大型机械制造、大型机械加工、压力容器制造还有特种钢材制造。 可光是这四个领域，全沈阳就有近百家大小不一的企业。这个时候就需要综合考虑规模，设备和地理位置。 因为是自由度比较低的承包，这个选择还需要考虑到后续的变化。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先一步保住这些工厂，最低限也要留住人才。 大量的高级技工，是沈阳乃至东三省最有价值的财富。胡杨必须尽可能的把他们都留在这里。东北振兴不能没有他们。 想要把人才留住其实很简单，一个有尊严和品质的工作生活环境。说出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要做到还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 仔细的评估之后，最后是在铁西选出六家企业。一家特种钢锻造厂，一家冷轧设备厂，两家机械加工厂，还有一家是压力容器厂。 其中规模最大的是冷轧设备制造厂，是上千人规模的大厂。而规模最小的是压力容器厂，满打满算也就是五十来个人。 可从了解的情况来看，这小厂的承包难度一点也不比大厂小。就是因为厂子小，所以效益还过得去。而只要还过得去的厂子，基本上都不太愿意被承包。 具体到这家名叫5889的压力容器厂，原本是一家军工企业。七十年代已经经过一次改制，从军队下属企业变成地方企业。 有原来军工的底子，所以常规产品都是二级压力容器。据说以前也可以接少量一类压力容器的活，但随着那一批老焊工退休之后，现在做二级压力容器的合格率都下降了很多。 虽然如此，5889厂的日子也还过得去。主要啊还是因为人少，所以负担也小，只要有点活就能养活这些人。 而冷轧设备制造厂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型企业。 历史原因造成这类大型企业，都有“小而全”的企业特点。一个企业拥有若干的附属单位，“企业造社会”在计划经济时期是非常普遍的做法。 一般规模的企业，都会有像附属浴池、附属饭店这些附属单位。稍微大一点的，就会有医院、幼儿园甚至是中小学学校。 在丹东就有一个毛绢厂。这一个厂就形成了一个镇子。镇子上除了政府部门之外，基本都与毛绢厂有关。 小而全最大的问题就是附属单位，大多数却都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这些单位的存在，除了为了企业职工提供福利之外，最重要的作用是安排职工家属就业。 这些附属单位不盈利，那就需要企业进行补贴。这就是非常大的一块支出，或者也可以说是负担。 另外一块企业支出的大头就是工资。一般建厂有些年头的企业，退休人员的数量在职的差不多。而去掉臃肿的行政机构之后，真正在一线的干活的人并没有多少。 一比二，也就是一个在工作的人养活两个行政或者退休人员。这个比例已经算是比较“健康”的了。很多企业都能达到一比四或者一比五。 负重前行，举步维艰。 减负势在必行。但一个人减肥都那么难，更何况一个几千人的大企业。 所以大多数这样的企业，就这么拖着拖着，拖到了破产拍卖或者转制重组。这是大趋势，是历史形成的惯性，胡杨没有能力阻止。或者说就算有，他也只会有选择性的去影响。 其实这也是他现在准备做的，有选择的进行影响。胡杨介入之后，会尽量减少这个转变的过程中人和物的损失。 八十年代除了四大国行之外，并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多的地方性银行。就只有一些地方的储蓄所。储蓄所显然没有能力提供胡杨他们需要的资金。 而四大国行中，中国人民银行是央行，农业银行主要对口农业。剩下的就只有建设银行和新成立的工商银行。 回身沈阳的第一天，胡杨就和邢鹏一起去了这两家银行。建设银行的历史比较久，相对更稳重一些。对于华夏科技的贷款申请他们表现的很慎重。换而言之，就是还要在研究研究，再考察考察，暂时不会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 而工商银行是八四年才刚刚成立的，态度明显就要积极很多。接待胡杨他们的是沈阳总行的信贷部的副部长宋明，之前是中国人民银行在河北的一个信贷科当科长。 中国工商银行成立之后，中国人民银行的业务部分全都分离出来，他也就随之进入了中国工商银行。从河北调到了辽宁，成为了省级总行的信贷部副部长。 很有意思的是，他竟然知道华夏科技。稍微一聊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两个外甥女就在华夏科技工作。说起来胡杨还真挺熟系的，就是财务科的谭芳和谭靓两姐妹。 宋明让秘书泡了茶，当着胡杨他们的面开始看他们带来的资料。 一杯茶喝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宋明放下手里的资料，摘下眼睛沉吟了片刻说道：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全都捞干的说。国家现在的政策是鼓励私营企业合法进行经营活动的。所以私营企业贷款这块，我行原则上也是鼓励和支持的。如果华夏科技这次只准备承包一两家企业，我这立刻就可以给你们拍板。但你们这一下就要承包六家企业，这个” 这段话的重点就两个，自己人和最后的这个。 自己人这个说法，算是给大家的关系定了性。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不会把这种话随便说说。胡杨和邢鹏都认为，这就已经是表明了一种有倾向的态度。 于是胡杨说道：“既然您都说了，咱们是自己人。那我也给您交个底。这六家已经是我们精简之后的结果。未来，我们计划承包或者其他方式注资的企事业单不会少于二十家，甚至也可能更多。” 宋明一愣，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回应。 (本章完) 第185章 效益不错 第185章 效益不错 宋明原本的想法，是把这一次贷款拆成几部分逐步的去办。却没想到的胡杨会说这还是最少，以后还会有更多！ 在银行这个系统干了十几年，这还真是第一回遇到这么聊天的。 不过到底还是自己人，宋明又仔细想了一下，说道：“说句不避嫌的话。听我外甥女说，华夏科技的效益不错。这趟在广交会上订单不少。这应该就是你们的底气吧。可以一下子就铺这么大的摊子，是不是急了点？” 胡杨说道：“急是真的急。我怕再不动手，人才都要开始南下了。” 宋明不解：“人才？南下？” 胡杨说道：“这趟我们去广交会最大的感受，就是东南沿海的发展是真的快。” 宋明点头道：“去年我也去过一次，的确和北方不同。” 胡杨接着说道：“我们分析过这个原因。首先，当然是人家的地理位置好，靠海靠江运输便利。其次，就地方政策灵活多变。从七八年到现在，全国注册的私营企业里，有一多半都在那边。而现在咱东北的现状呢？” 宋明说道：“我来这一年多，多少也知道一些。咱们这边的重工业大厂有八成都在亏损。剩下的两成大多也都是面前维持收支平衡。” 胡杨说道：“我了解的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但需要注意到是，这些能勉强维持平衡企业，大多数也都是靠地方不同程度的输血才能维持这个局面。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余力做任何的改变，而维持现状的结果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 宋明看着胡杨，不太确定的说道：“你想做那份余力？” 胡杨很干脆的回答道：“是。” ··· ···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胡杨和邢鹏才离开了宋明的办公室。两人都感觉很放松，贷款的事儿已经有了八字那一撇。 或许是因为宋明是“自己人”，也有可能是被胡杨的想法感染，总之宋明用他的专业给胡杨他们重新设计了一个贷款申请的方案。 当然，这并不是违规的操作。所有调整都是在合法合规前提之下。 调整之前胡杨他们的问题是，一次性申请的贷款太多，而且在用途上又太分散。这在提交审查的时候会有问题。 而在讨论之后，宋明认为华夏科技的固定资产是足够作为抵押的。但抵押方案要重新调整。 华夏科技有很多下属公司，像丹东的农机公司，安保公司。沈阳这边的劳动服务公司和商店等等。这些都是有固定资产的私营企业，都有独立申请贷款的资格。 而这还不是全部。他们可以用的还有鹏飞商贸和冬梅馆。 所以宋明认为他们应该把贷款总额，按照各个企业的规模进行拆分。然后以各个分公司的名义申请相应的贷款。这样具体到每一个申请，都是合法合规的。而综合起来，在总量上也能够达到他们对资金的需求。 这个方案无疑是最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做法。 在提出这个方案之后，胡杨立刻拍板就这么弄，而且是说弄就弄。胡杨展现了过人的记忆力，当场补充了所有缺少的资料。至于公章和负责人签字都是现成的。 就这样，贷款的事儿算是进入了审批流程。胡杨这边也准备马上开始与选出的单位进行承包谈判。 这才是重点和难点。 在胡杨回沈阳之前，邢鹏已经与这些单位有过不同程度的接触。而得到的回馈，基本上都没有人给出正面的回应。 要知道，邢鹏现在可不是一年多前那个捡烟屁股抽的无名胖子。 这一年多来，他在沈阳城已经创出了自己的名号。鹏飞商贸已经是沈阳城里时髦的代名词。 有胡杨在背后谋划，鹏飞商贸在沈阳城里创造了很多第一次。这些第一次不光让鹏飞商贸获取了丰厚的利润，也赚足了名声。而这还不是全部，邢鹏和他的鹏飞商贸还有自己的传奇。 就是因为大家都看到了鹏飞商贸的大赚特赚。有一些自认为有些本事的人，就想要在邢鹏这里分一杯羹。 这其中有一些，在沈阳城里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圈子里有一些诨名。但不管是大白天从正门走进来的，还是趁着天黑摸进来的，无一例外最终都折在了保安的手里。 一时间，全身沈阳的“妖魔鬼怪”都知道这鹏飞商贸有高人坐镇碰不得。 就是这样一个，有钱有名气还带着传奇的邢鹏，依然没有能够打动任何一个单位领导。 当然，这个结果倒并不令人意外。邢鹏身上的一切在普通人眼里是传奇，但在大多数在体制里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来，依然都属于歪门邪道。 这种观念在很多很多年后依然存在。很多人都认为只有公务员、事业编和其他铁饭碗才是正经工作。除了这些这些之外，都属于没有务正业的范围。 所以胡杨大约也能猜到这些单位领导的想法。你一个运气好挣了点钱的个体户，也想承包我们这些国营单位？ 喝多了吧？ 而邢鹏面对这些拒绝的反应，让胡杨感觉很欣慰。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这一年多来，邢鹏真的成熟了很多。丰富的经历固然是重要的外因，但也不能忽视他内在的成长。胡杨很满意自己选择的这第一个合作伙伴。 胡杨对邢鹏说：“那么，就让我们再从头来一遍。” 邢鹏问他：“什么时候开始？” 胡杨说道：“明天。” 邢鹏点头：“好，我马上去安排。还有，嫂子说了晚上必须去冬梅馆吃饭。” 胡杨说道：“弄啥好菜了？” 邢鹏说道：“不知道，但肯定是好菜。” 胡杨停下脚步，有些惊讶的看着邢鹏：“什么时候开始，你说话变得这么睿智了？” 邢鹏一本正经回道：“我已经睿智了好几天了。” 胡杨默默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冬梅馆也完全变了样子，面积扩大的几倍。冬梅嫂子把隔壁的房子也都买了下来。简单装修之后弄了一个专门的川菜主题的馆子和涮锅馆子。 东北人口味是偏重的。所以重油重咸的麻辣味很对本地人的口味。当然，川菜和火锅并不只有重口味，一种味道跨地域进入另一个地方，想要得到广泛的认同，是一定要进行妥协的。 川味进入东北之后，辣可以保留，但麻要减弱，一些腌制品用量也要酌情减少。还有一点，就是辣度上要可选。 至于火锅涮肉这个并不是川渝那边风格。而是改良的老bj铜锅涮肉。 口味方面倒是变化不大，主要去掉很多老bj的讲究。当然麻酱是一定要保留的，北方人几乎没有不爱麻酱的。 而今天晚上冬梅嫂子给他们准备的既不是川菜也不是火锅。而是与夏天最搭的烤肉和啤酒。 六月开始是沈阳最舒服的季节。白天气温二十多度，风也不大，一件单衣就够了。到了晚上，再加一件外套就行，讨厌蚊虫也都没到大规模滋生的时候。正是适合在户外搞个小烧烤。 烤肉的地方就在冬梅馆的后院。一看到胡杨，冬梅嫂子就问：“柏青妹子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胡杨赶紧回答：“在bj还有工作，就我自己回来。” 冬梅嫂子说道：“真是的，有日子没见柏青妹子了，怪想的。” 胡杨说道：“柏青也老念你们，回头要是放假她就过来。这回我会待的时间长一点。” 冬梅嫂子说道：“行了，你赶紧过去吧，都在那边等你。” 孙福生是一定在的，邢鹏也把他家老头也接了过来。几个当负责人的老兵，还有专门从丹东赶过来项凌江和赵小白。 在座这十几个，才都是真正的自己的人。 冬梅嫂子一边张罗，一边对胡杨他们说道：“这一顿咱吃烤肉，是一个内蒙过来的兄弟带过来的手艺还有羊肉。你们大伙都尝尝，要是大家都说好的话，我准备专门开一个烤肉的店。” 这个想法胡杨是非常支持的。沈阳人爱烤肉和啤酒这是出了名的。关于烤肉和啤酒的地方名言数不胜数。 在沈阳号称没有一顿啤酒烧烤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顿。 沈阳时下最流行的是车条肉串。所谓车条就是自行车的车条。一头磨尖之后用来穿肉。肉是不提前腌制的新鲜羊肉，肥瘦参半。在烤制的过程中加佐料，油香混合着孜然的香味，隔着老远就能让人食指大动。 而这红柳烤肉的风格和车条烤肉完全不同。红柳烤串主要突出一个大。 筷子粗细的红柳枝上穿着大块羊肉。一串能顶车条烤肉四五串的分量。 这个从内蒙来的兄弟手艺不错，火候掌握的非常好。肥肉的表皮香酥，而瘦肉劲道弹牙。 不夸张的说，这真的是胡杨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一顿烤肉。 看到大伙反应都不错，冬梅嫂子立刻就拍板准备上这个新项目。 (本章完) 第186章 啤酒烤肉 第186章 啤酒烤肉 在八十年代开一个烤肉店可不容易。而开一个红柳烤肉店就更不容易。 烤肉的灵魂，就是肉。没有好羊肉，师傅再好的手艺都没用。所以冬梅嫂子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找一个稳定的肉源。 冬梅嫂子的想法是在郊外找个地方租下来，然后从内蒙把活羊运过来养在那边。每天把要杀的羊运到城里，现杀现做。 这么做是为了羊肉足够新鲜，当然也是因为现在没有冷运设备。暂时来看到，这个方法倒算是可行。但不用细算就知道，成本一定高很多。 不过胡杨提醒他们：“内蒙的羊要吃内蒙的草，才能长出内蒙的羊肉。” 看到大多数人都好像不太明白。胡杨只能继续解释道：“大家都应该常吃猪肉吧。” 大家都点头。 胡杨接着说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一样的猪种，吃泔水的猪，吃苞米的猪还有吃豆饼的猪。他们的猪肉都不是一个味道。” 胡杨的话勾起了大家的回忆。 冬梅嫂子毕竟是开饭店，立刻就明白了胡杨的意思。至于其他人，都是稍慢了一步，才从回忆中挖出了与猪肉相关的内容。 “好像还真是，那喂的东西不一样，猪的膘也不一样。越大的猪越香。” “那是因为养的时间长。” “黑猪比白猪好吃。” “野猪才最好吃。” “胡扯，野猪肉有骚味。” “野味里，狍子最好，那个味道” “那个野鸡也不错” 眼看这个话题开始跑偏，胡杨也没有要往回拉的意思。只要冬梅嫂子明白，其他人就随他们去吧。 今儿他们喝的酒是沈阳的雪花啤酒，也就是后世著名的闷倒驴老雪的前身。一种好像酒精度不怎么高，但很容易上头的啤酒。 虽然现在晚上并不热，但胡杨还是让冬梅嫂子给他冰镇一下再喝。 胡杨一贯的风格大家都很清楚。有他在，这个酒一般喝得都很随性。喜欢多喝点你就多喝，不想多喝的，谁也不会劝酒，不过劝肉的倒是挺多。 虽然说吃过了也会不舒服，但胡杨这方面倒是没有再限制。 吃喝到三四分饱，大家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都是自己人，说话都很随便，聊天的内容也很随意。 虽然按人员构成来看，这很像是在搞公司聚餐，但对于工作上的事却聊的很少。 究其原因，是因为的胡杨和华夏科技，已经建立起了相对完整的体系。从胡杨这个大脑开始，逐层传递他的想法。每一层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问题早就应该着手解决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聊的。 绕了一圈，竟然又绕回到了胡杨身上。 冬梅嫂子一开口就问胡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这回胡杨可没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立刻转换话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有个想法。” 胡杨突然正经起来，大伙自然都把注意力转到了他这边来。 虽然是为了岔开话题，但胡杨也不准备随便乱说。他也是真刚刚有了一个想法，虽然还不算成熟，但也可以拿出来大家聊一聊。 胡杨说道：“刚刚嫂子提到要在郊区租一个地方养羊。我认为这事可以搞一搞。” 邢鹏说道：“你刚不是说，这样成本太高而且养出来的羊，肉质也不如内蒙的羊吗？” 胡杨说道：“没错，如果是光养供给一个烤肉店用的羊，那成本自然是高的。所以咱们应该搞得大一点。弄一个大型农场，不光养羊，鸡鸭鹅狗、奶牛黄牛、黑猪白猪咱全都养。还要搞种植，粮食蔬菜、瓜果梨桃这些咱也全都种” 在坐所有人都对胡杨这番话感到意外。没有人想到胡杨会突然想要高一个大型农场。 眼看大家都是满脸的诧异，胡杨只能停下对于农场构想的描述。稍微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说道：“我这几次出国，有机会见到了外国人是怎么养鸡、养猪、养牛还有种地的。” 作为一个优秀的捧哏，这个时候要知道接上一句：“那你给我们说说外国人农民是咋弄的？” 这一点邢鹏做的就很好。 胡杨说道：“一个养殖场里可能有几千只鸡，几十上百头猪或牛。他们可不是直接苞米和豆饼。都是经过加工的成品饲料。据说里面有很多的营养素和药。能让牲畜长得快又不得病。而大型农场都是机械化播种和收割。听说撒农药都是用小型飞机的。” 这些描述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但对于听者们来说，可能大部分都是无法想象的画面。 从全国范围来讲，不是没有机械化耕作。否则他们的旋耕刀片要卖给谁。但必须注意的是，这些机械化耕作都还需要加上“部分”的前缀。 耕地是机械化了，但后续的播种，施肥，农药喷洒还有最终的收割。能够实现机械化的非常少。这就是为什么进口的粮食，还要比本土产的便宜。 高度机械化和自动化，带给工业进步有目共睹，但其实带给农业改变才是最大的。因为每一次科学进步，都不会只影响一个领域，带来的影响是整体的。 而如果是整体的影响，那么起点越低提高的就越多。农业相对工业，明显是更低的那个。 胡杨稍微给了他们点时间缓冲之后，就接着往下说。这些东西，没亲眼见过的话，真的是没办法凭空想出来的。 “不用太惊奇，这些未来都会在我们这里出现。肉鸡几十天就能出栏，猪用不上一年就能两百多斤。到那个时候，鸡肉和猪肉大家都能天天吃得到，也吃的起。但我想说的也是这个问题。我在国外吃的肉，都没有咱们家里的好吃。” 最佳捧哏上线：“这是为什么呢？是外国人不会做吗？” 不过这回是冬梅嫂子接了过来：“这个东西养的时间短，味道就是差。嘴刁的人一口就能吃出来。” 胡杨对冬梅嫂子的话表示了赞同：“对，就是这么回事。速成的东西能吃，但绝对不能算是美味。风味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所以我想慢下来。最起码咱们自己吃的东西，不要那些速成的。” 胡杨的这段话大家都听懂了，自然也就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虽然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太会感受到，胡杨上辈子那种对于食物的“担忧”。但能吃和好吃的区别，他们还是非常明确的。 当然按照惯例，胡杨并没有完全说出全部的想法。最核心的那部分，他还放在心里。 农场的确是一个农场没有错，只不过他关于的大型概念应该和其他人以为的不一样。胡杨的大型，对他们来说应该是综合性农业基地。 而除了规模之外，胡杨相信他们并没有完全了解到“全”的意思。胡杨突然想搞一个农场，可不光是为了口腹之欲。他真正想要搞的，是一超大型农牧业实验基地。 现代农业的发展趋势就是“细分” 如果这么描述太笼统的话，可以用一些我们身边的例子，直观的解释的一下“细分”的好处。 吃肉的鸡种肯定和产蛋的鸡种不同。做炸鸡的鸡种和做白切鸡的鸡种肯定也不同。奶牛的和肉牛不是一种牛，山羊和绵羊也肯定不一样.这样的例子有非常多举不胜举。 针对某一种特别的需求，培育某方面有特别优势的品种。这件事我们的祖先从几千年前就开始做了。所以我们才有了猪牛羊和鸡鸭鹅狗。 但是，人类驯养和改良家畜家畜品种的速度，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快过。 科技的进步大大提高了家禽家畜迭代的速度。在以前自然筛选要几十上百年才能完成的事，现在只需要之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时间。 家禽家畜是这样，农作物也是这样。精耕细作的条件下所选的品种与大规模机械作业环境下所选品种，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两种环境情况对于作物特点的要求截然不同。 前者需要的是产量高，品质高。而后者，要求的则是抗病能力强，环境的耐受力高，成活率高，但不需要极高的产量和极高的品质。 无论是家畜还是农作物的新品种培育，都一直有人在做。但胡杨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在这个领域也掺一脚。 现在培育新品种农作物的人财物投入都不太高。而且并没有人把培育的目标，设为适应大规模机械化耕作的特点。基本上，都是以高产，多季，抗病为目标。 等他们意识到，需要搞这个方向的时候，肯定就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胡杨要自己来，越早开始越好。 因为这还不光是新品种作物的问题。假如新品种被培育出来，那相应的播种或栽苗和收割的设备，也需要针对这种作物的特点进行设计才行。 而一台自动化设备，从设计到实际投产，中间又要经历很长的时间。 所以胡杨才认为这件事需要他牵头来弄。否则时间上是真的有点来不及了。 (本章完) 第187章 厂长们 第187章 厂长们 胡杨的农场构想，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在饭局的后半段，他们主要聊的就是关于这个农场的实施计划。 依然照惯例，基本都是胡杨在说，其他人都在听和记。唯一的分歧点，就是农场的选址问题。 大部分人认为，应该把这个农场放在沈阳郊区。理由是，沈阳作为省会将来必然会是省内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至少也是交通最便利的地方。所以农场放在沈阳附近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有点前瞻意识的。能够想到省会城市未来的发展。只是他们都想不到未来的沈阳会变得比现在更大。现在的郊区，未来也会是城区。 如果在现在的郊区建了农场，那将来极大概率会与城市整体规划发生冲突。所以沈阳的郊区不是一个好选择。胡杨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还是想到了丹东那个城市。 首先，丹东原本就是他心中发展的重心，在这里也方便集中管理。 交通状况现在算是普通，但未来一定会非常好。这一点胡杨非常有信心。 丹东的气候在ln省内算是比较好的。四季分明，夏天不太热，冬天不太冷。 这点很也重要！ 作为一个知道什么雾霾的人，胡杨甚至未来“宜居”这个词会有怎么样诱惑性。综合性的环境因素，将会成为吸引人才的重要因素。甚至有可能是决定性的。 这个综合环境所包括的，有工作环境、学术环境、居住环境以及教育环境和医疗环境。 这些就是一个人在社会中基本需求。工作事业上的追求、生活舒适度、子女受教育的质量以及医疗的水平。 这里面最麻烦的就是后面两条。教育资源和医疗资源，都是自然向大型经济发城市倾斜的。想要在一个非地区中心城市，搞出明显超出地区平均水平的教育和医疗环境，需要的投入的时间和资源都非常的高。 农场选在丹东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在当地争取到更多自主建设的自由度。这也是胡杨非常想要得到的。 虽然谈不上力排众议，但基本也算是胡杨的一言堂，这个项目肯定就算是定下了。 接下来胡杨给其他人布置了任务。简单来说一句话概括就是：找关系。找农牧业方面的关系。实际操作的，科研的，管理统统都要。 当然，这个事儿现不急着来，也不着急。眼下最紧要的事儿，就是先把想要承包的单位都谈下来。 酒局在午夜之前结束，胡杨要求任何人都不能自己开车回去。 第二天一早，邢鹏就开始忙碌起来，逐个联系这六家单位的领导。这承包不是小事，那就要当做大事来办。而大事总要有大事相应的仪式感。 具体来讲，总不能上来就谈，总要先达成意向，然后双方都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约个时间正式的坐下来了聊一聊。 而这还只是一个笼统的过程。这里面还会有非常多繁复的细节填充其中。一个相对稳固的阶层，在漫长的稳定中，会自动生成许多特有的逻辑和规矩。 有一些是有必要的，但大多数都为了让他们区分于其他阶层。 严格来说，现在连全部达成意向这一步都还没有完成。六家单位之中，只有两家现在是明确的有谈的意思。分别规模最大的冷轧设备制造厂和规模中等的起重设备制造厂。 厂子中厂领导的权力非常大，所以他们的个人好恶，都是需要提前了解的。这些都是一个厂子重要的的信息。 而且邢鹏通过的信息搜集，也可以说是四处打听了不少，关于这些工厂领导的信息和八卦。 虽说对于邢鹏的与他们的接触给出的反应差不多，但这两位厂长的风格可是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或者说两个典型的代表。 冷轧设备制造厂是个大厂，有几千人的规模。也只有在辽沈地区，几千人的规模只能算大厂。因为这里上万人甚至几万人的超级大厂也有好几个。 而在铁西，冷轧设备制造厂也还是一个排的上号的大厂。 冷轧设备制造厂的厂长姓胡，五十岁出头，是从基层的工长一路升上的。他的特点是对冷轧厂方方面面都非常了解。直白点说，谁都糊弄不了他。 从邢鹏打听到的一些“八卦”里看。这个胡厂长的风评并不甚好。据说能一路爬上这个位置，与他的“社交”能力有直接关系。当然这是个很委婉的说法的。 “社交”是一种很消耗资源的活动。所以通常这类人都会有相应的贪婪。 第一次接触之后，邢鹏就确认了那些八卦的可信性。这位胡厂长就已经几乎是明示邢鹏。 不管你是谁，想谈什么，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意"是否到位。只要“心意”表示的足够到位，什么都是可以谈的。而相反，没有表示到位，那就什么都没得谈。 用邢鹏的话来说，这位胡厂长的心态就是：这送上门的便宜，怎么能不占一下？ 如果可以选，胡杨当然不希望和这样的人谈合作。但这家全称铁西冷轧设备制造厂的单位，却的确是最符合胡杨计划。 冷轧设备自然就是生产冷轧板的设备。冷轧板以八十年代的背景来说，引用范围并不广。主要是定位上稍微有点尴尬。 最常被用来比较的，就是同样也是有金属光泽的不锈钢板。冷轧板是普通碳素结构板，不经过退火处理所以硬度非常高，但机械加工性能差，一般的只能进行简单的有方向性的加工。 用途上来说不锈钢因为焊接性能好、耐腐蚀、抛光性能好，耐热性也不错。普遍用于二类餐具、水管等等。 冷轧板现在的尴尬，是因为技术上的不够成熟。而随着技术更加进步之后，冷轧板的应用领域将变得非常广泛。从日常用具到汽车和电子产片制造，都会大量使用冷轧板。 这个技术的进步主要就体现在冷轧设备的技术进步上。这个领域的核心技术和水压设备有很多的重合。而这就是胡杨构想中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 万吨水压机是一个国家工业发展的里程碑之一。水压机的压力吨位，直接决定了锻件的物理性能。而这种影响，在很多时候是无法通过其他手段弥补的。 也就是说，想要获得某种特殊的材料性能，就必须达到相应的加工要求。比如大型舰船的甲板，需要极高的屈服强度，耐腐蚀，耐高温等特性。这种特殊钢材就需要至少15000吨级的自由锻压机，才能达到设计要求。 相信大家应该都能猜到，这是用在哪种舰船上的。 而另一个起重设备制造厂的情况，在胡杨看来是要好一点的。首先这个厂子很难得的，是勉强能维持收支平衡的单位。厂长姓姜，是一个军转干部。 这位姜厂长把部队里那一套都带进了工厂的管理中。这也不算是新鲜事，很多军转干部都会有类似的做法。而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结果都不会如他们所预期的那样好。 军人和工人的差别还是非常大的。军人需要服从命令，有牺牲和奉献的精神。但对工人来说这些并不是普遍具有的品质。 工作对于他们，说到底没有什么特别高大上的意义，就是最基本的安身立命的根本。工作就是为了吃饭，就这么简单。 当你的要求的付出，与他们的收获不成正比的时候，自然就会产生抵触情绪。而当抵触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有实际的行为。而当个人行为逐渐扩大群体行为，那问题就大了。 而具体到起重设备制造厂，其实姜厂长也没有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他对工厂本身的问题，除了加强管理也没有什么好的手段。管理的再好也只能是提高效率，减少浪费，降低成本而已。 起重设备制造厂之所以能维持收支平衡，是因为他把厂子的附属单位搞的不错。 说起来，这个附属单位器重设备没有任何关系。竟然是一个副食品店。 一个几百人的企业，竟然是靠一个几十人的副食店，维持了账面的收支平衡。这乍一听起来，还真有些让人无法相信。但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和市场模式下，这种“神奇”的事就是会发生。 在过去计划配给时期，企业上多少还是可以分配到一些肉票的，包括牛羊肉，但这种照顾平均到个人头上其实并没有多少。 起重设备厂的工人中有比例不低的家庭困难的，大家也愿意拿这本来就不多的肉票换钱更实在。而且这位军转的姜厂长的父亲就一个老资格的厨师。 所以，回来上任之后不久，这位姜厂长就想出把这些分散在个人手里的细粮和牛羊肉票，都集中起来办一个副食店的点子，一方面是贴补一下家庭困难的职工，一方面是贴补举步维艰的厂子。 (本章完) 第188章 吃吃喝喝 第188章 吃吃喝喝 最初的想法，主要还是解决部分家属的就业，顺便也能给厂子里职工谋一些福利。 细粮和肉票这些东西分散在大家手里，一般也就是能让他们多吃几顿饱饭而已。但集中到了一定数量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一开始打算是这样，但店开起来之后生意却是非常不错。因为他们基本上什么粮票都收，不分粗粮细粮。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种能用粗粮票换到“精致食物”的地方，都是非常收欢迎的。 就是靠这个副食品店，起重设备厂过去十几来年都还算过的不差。 但随着粮票退出历史舞台，物资供应也变得稍微充盈起来，类似的副食品店也多了不少。导致他们的收入也越来越差了。 再加上最近这几年，整个东北的工业环境都不好，起重机械厂的日子也就只能勉强维持不亏而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 邢鹏说道：“这个姜厂长倒是没有那么多‘交际’的需求，但据说为人说一不二。起重机厂就是他的一言堂。我接触的感觉也差不多，我只说了几句话，剩下的都是他在讲。” 孙福生接着说道：“这个姜厂长转业之前在内蒙军区的野战军，那个部队咱没有熟人。” 邢鹏又说道：“我感觉，起重机厂要比冷轧难谈。那个胡厂长虽然人.但至少我们知道要从哪方面入手。只要好处给的到位，应该会很容谈下来。但这个起重机的姜厂长，搞不好会有反客为主的想法。” 胡杨轻轻点头，还是感觉很欣慰。不是针对这两个厂子和厂长，而是欣慰于邢鹏的成熟。他的分析基本上没有错。 一个知道自己要的什么人，的确是要比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更容易交流一点。 而一个习惯了自己“一言堂”的人，也是最不容易交流的。 思考了片刻，胡杨说道：“既然有了意向，那就先约时间见一下。我让你们准备的承包方案都没问题吧？” 接这个话头的是项凌江：“方案和合同我专门找人看过，法律的政策上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我准备了两个方案。” 仅仅几天之后，宋明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是真的“自己人”。在与胡杨交谈之后，他就非常积极的为他们的贷款上下奔走。 在他的努力下，贷款只用了四天时间就正式进入了最后审批程序。不出意外，半个月之内华夏科技就能得到第一笔贷款。宋明保证，全部贷款最晚会在两个月内全部到位。 正所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虽说打一开始，胡杨和邢鹏几个人就从没慌过。但有钱了会让大家更加不慌。 关于一家民营企业依法依规的拿到了大笔大款的消息，在几天之内就在沈城的大小单位之间流传开来。 沈阳虽说是面积上最大的省会城市，但消息的传播的速度依然很快。 按道理说，银行内部是不会把这个消息泄露出来的。所以没错，这就是邢鹏故意放出的消息。而这也是他想出的主意。谈判之前展示自己的实力，是会起到一些正面的效果。 对于这个想法，其实胡杨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感觉利弊差距不大，所以就没有专门提出来。 利不必说。都知道你现在有钱，而且是借的钱，肯定是着急要花的，自然也就是有诚意要真的谈。邢鹏最主要的出发点也就是这个这个。没有比这个更能证明诚意的了。 但同样也基于同样的原因，也有可能被当做是一个“大头”。你不是贷了款吗？那是要付利息的啊，那你肯定比我们急着要花钱，那我坐地起个价也没问题吧。 正因为利弊参半，所以胡杨没有提出来。而当邢鹏提出来之后，他也没有反对。 不久的将来，华夏科技就会进入高速扩张期。承包，买断，拍卖。和企事业单位，和政府机构，和外企。大大小小的接触、磋商和谈判将会频繁发生。 所以胡杨希望他们所有人，都能适应并精通这种新的工作形式。 眼下这六家单位固然很重要，但并非不可替代。相比成功的谈下来，胡杨更看重的是经验的积累。当然这话胡杨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既然贷款下来的这么快，那接下来的策略也就要随之进行微调。还是先搞定这两家有意向的单位，其他的就先晾着。 两个工厂的经营情况不同，两个厂长的风格也不同，这个方式方法也肯定不能一样，但核心其实又都是一样的。 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投其所好。 只要是个人就一定有所好，这点人性从古至今有太多人总结过了，人性的这个特点从来都改变过。 有人好财富，有人好情色，有人好权位，有人好名声，有人好清誉。酒色财气，江山美人，留名千古，翻天覆地 冷轧设备制造厂的胡厂长，他的欲望其实很明确。而起重设备厂的姜厂长，好像不那么明显，但其实也只是需要稍微花点心思去琢磨一下他的行为模式而已。 和这两位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选在了完全不同的地方。和胡厂长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安排在的沈阳著名的奉天饭店。 奉天饭店的不一定是沈城最好的，但名气够大，历史也够长。有点像是老莫在bj的那种地位。 在这里摆一桌请客肯定是有面子的。而有人专门在这里摆一桌请你，那就是更有面子的。 从胡厂长脸上明亮的表情和洪亮的笑声就知道，他们很满意自己众星捧月的走进饭店的感觉。一个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人，很不意外的是一个酒肉之徒。 所以他在看到桌上的十六个大菜，五粮液和茅台，还有特供小熊猫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谈下了三成。 胡杨并没有出现这个局里。这种纯粹的应酬酒局他原本就不喜欢，而且作为大boss也没有一开始就出场的道理。对于一个贪婪的人，一直给他制造期待感是非常重要的。 潜台词就是，现在很好，但肯定不是最好。 虽然胡杨没有来，却是派出了身边的带刀护卫简有德。有他在，这个酒局咱绝对吃不了亏。 一顿酒喝下来正事一句没有谈，但这事儿却已经定了六成。说着好像挺神奇的，但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中却并不罕见。 不夸张的说，不吃饭喝酒基本是谈不成事儿的。但这也不能说现在这个时代的问题。自古以来咱国人就习惯于在饭桌上谈事情。 这也不是中国人独有，只是咱们把这事儿做到的极致。 关于与冷轧厂的合作细节，简有德和胡厂长的秘书约定，会在两天之后登门详谈。 为什么这两个人做约定？因为除了他们俩，能做主的现在都醉了，而且是醉得很彻底的那种。 虽然国人对东北人有很多误读，但肯定不包括爱喝酒、能喝酒这部分。东北爷们最不能被人诟病的就你“不能喝”。 哪儿都能认怂，这酒桌上谁怕谁。常年在外面应酬的，谁还没有一斤八两的量。 不开玩笑的说，这边就是有这么一个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规矩。谁在酒桌上拼赢了酒，那这事儿里谁的话语权就多一点。 所以胡杨才会让简有德过来。他的酒量基本算是bug级的。这一次是带着胡杨的命令过来的，要保证没有人能站着下桌。 除了这个负责送他们回家的秘书之外，全都被喝白酒像喝水的简有德放倒在了酒桌上。 一天之后和起重机的姜厂长见面的地方，就选在了他们的清真副食品商店。就搬了一张桌子，坐在了店门口的柳树下面。 桌上摆了点心和茶水，但谁都没有动。不是不好吃，更不是不给面子。是这个季节正是柳絮和杨絮泛滥的时候。 柳树和杨树多的地方，只要是一开始刮风，那场面就跟飞雪一样。胡杨甚至怀疑，所谓六月飞雪就是从这儿来的。 所有东西都摆上桌之后，副食店的出纳拿着一个本子找到姜厂长。 而这位姜厂长当着胡杨他们的面，很认真的写了一张条子给副食店。这张条子是可以入账的，名头就是公务招待费。 这个行为虽然有点做作的成分，但胡杨相信这的确也是他平时的风格。在这里特意做一次给他们看，就是要告诉胡杨，他和那位冷轧厂的胡厂长不一样。他是一个讲规矩的人，所以不要弄那一套来对付他。 基本上，这还在胡杨意料之中。就像贷款的消息一样，关于一天之前邢鹏在奉天饭店的那顿饭，也在一天之内成为了某个圈子里正在被热烈讨论的话题。 说他们点了奉天饭店里最贵的十六个菜。说他们光是茅台就喝了两箱。说他们抽得都是铁盒的小熊猫。 没错，这又是邢鹏故意放出的消息。很显然，这位姜厂长也听说了一天之前发生的事。 (本章完) 第189章 起重设备制造厂 第189章 起重设备制造厂 沈阳的六月飞雪里，不光是不能吃喝，其实说话都会很有困扰。到处飞舞的柳絮杨絮简直无孔不入。于是他们只能打包了所有东西，一起来到了起重机厂的会议室。 姜厂长的喜好和胡厂长不同，那胡杨自然就给他不一样的对待。那边是先吃吃喝喝，然后再慢慢谈。而到了这边，没有绕什么圈子，也不整虚的。上来就直接开始谈承包的事。 项凌江准备好的合作方方案，就直接摆在了桌上，谈！ 起重机械主要的核心技术是在电机和液压系统上。作为一个起重设备制造厂，制造这类设备的能力肯定是有的。但技术水平就很有限了。 其实“很有限”是一个很客气的说法。去掉这些善意的委婉，准确的表述应该是落后和简陋。 这个起重设备制造厂，从建厂到现在估计一次正经全面的技术升级都没有过。这也是大多数企业在市场环境发生变化之后，根本无法摆脱自身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个工厂的生产技术是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竞争力。你拿着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现在还有竞争力。 项凌江秉承着一贯直接的风格，直接开篇明义：“我们要承包的是电机生产车间。具体的细节，我们都写在这里面了。姜厂长是不是组织人先研究一下，然后有问题的话我们再研究。” 无论是冷脸还是基本无起伏的语调，都是项凌江的一贯风格。从胡杨的记忆中有他开始，项凌江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而这也是一个职业军人常有的样子。 而如果胡杨猜的不错，这也是姜厂长最吃的他一套。 胡杨受过专业的训练，对于一个人的观察和分析并不仅限于直觉，也有理性和有逻辑的分析。 这位姜厂长身上依然能够感觉到，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释放的信息：“我是一个军人，军旅生涯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的很多行为，都在表现出这个信息。 言行举止的一丝不苟。将工厂制度大多简单粗暴的换成了类军事条例，习惯于听从服从上级命令，却很少会有自主和创新的想法等等。这都说明，他在没有摆脱军人的身份对他的影响。 因为那是他内心深处最骄傲的部分。同时，这也可能是他心中唯一骄傲的东西。从邢鹏侧面了解的情况看，这位姜厂长在转业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作为。 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都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如果你的前半生中，只有一件值得你个人骄傲的事情。那你会不会在余生中，一直试图重复那件事呢？ 心理学研究告诉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搞定姜厂长的方法，就是让他切实的找回那种骄傲的感觉。胡杨这边所有人中，项凌江军人气质最明显的一个。自然这次主要接触姜厂长的就是他。 而关于承包的部分，胡杨的目的也非常的明确。就只有起重机厂的电机生产车间。实际上这次计划承包的六个单位中，只有压力容器和特种钢厂是准备整厂承包的。 其他的四家单位，都只是承包其中的一部分。有的是一个车间，也有的是一个分厂。 而关于这个承包条款，之前是没有先例可循的，但胡杨脑子里是有标准合同的。虽然不能直接拿出来用，但最起码基础框架是有的。细节就是要参考现在政策法规还有社会现状进行调整。 比较特别的，条款里注明必须优先保证原单位的生产。也就是说，如果同时有两个订单，分别来自起重机厂和外厂。那么就必须的要优先为起重机厂，生产他们需要的电机。 乍一听，好像有点不讲理的感觉。但反过来想，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订单，那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被承包下来呢？ 除了这个看似有点苛刻，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的条款之外。另一个比较特别的，就关于技术升级的详细条款。 其他都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无非就是承包的时间，承包的费用，然后明确什么可以做，什么可以用，什么不能做，什么不可以使用等等。 承包这个模式，现在还属于是“第一只螃蟹”的阶段，作为的被承包的一方他们会非常谨慎的规避可能会有变化的部分。所以相比能做的，不能做的更多一点。 但这些问题都不是重点。将来肯定会有变化，但总体影响不大。 最让起重机一方关心的，是关于电机制造车间的技术改造之后的问题。 注意，不是改造本身而是改造之后。姜厂长毫不避讳提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先阶段，作为被承包一方最关心的问题。 承包之后，对技术改造升级是肯定的。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都还是要发生在他起重机厂的厂房内。 如果将来政策发生了变化，或者承包期限到了，他们起重机厂不再想让华夏科技继续承包了，那要如何处置这些升级之后的设备和人员。 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些敏感的。因为承包企事业单位的时间单位大多是“年”。按照政策的解读，最短一年，最长五年。 而具体到现在，起重设备制造厂一方更倾向于试一年。但是，这个问题提出之后，气氛就有些微妙的了。 承包一方完成产品技术升级，还有相应的人员培训，可能就需要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然后再过度到正式投产，再然后才是盈利。 这一整套程序走完，大半年就过去了。真正留给他们可以赚钱的时间也就剩下几个月。而这几个月结束之后，如果起重设备制造厂不再继续与华夏科技续签承包协议了呢？ 原本以为关于这部分会是谈判的焦点，但令姜厂长等人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很少发言的胡杨直接点头认可的一年的承包期限。 胡杨接着说道：“升级之后的新设备会留在这里。培训的技术人员原则上也留下，但首先要尊重个人意愿。” 姜厂长有些不确定的问：“仅此而已，就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胡杨说道：“可以有，也可以没有，这个先放一边。我想先和你聊两个逻辑上的问题。” 姜厂长点头说道：“请说。” 胡杨说道：“您认为我们政府出台承包的新政策，目的是什么？” 这不是一个小问题，胡杨当也知道。姜厂长还在思考措辞，胡杨便又说了一句：“那我换个更具体的问法。你认为这个政策是一个会然大家的日子都过得更好的政策吗？” 姜厂长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 胡杨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而我认为的大家都能过得更好，就是你们作为被承包一方，可以借此摆脱现在的困境。而我们作为承包一方，也可以从中获得相应的利润。” 姜厂长点头道：“我同意。” 胡杨接着说道：“这两条应该是共存，不冲突的，同意吗？” 姜厂长这次思考了片刻，又点头：“同意。” 胡杨说道：“我理解的利润，应该是我实际获得的减去我实际投入的。打个比方说，就是我实际收入了一百块，而我实际的投入是八十快，那我的利润就是二十块。而突如果我的十几收入低于一百块，那就是没有利润。” 姜厂长再次点头。 胡杨说道：“承包人没有获得利润，就不会变得更好，两个条件也就不能共存。政也就没有达到政策制定的初衷。你同意这个逻辑吗？” 思考了片刻自后，姜厂长还是表示了对这个逻辑的认同。同时大家也都明白了胡杨推演这个逻辑的目的。 道理很简单，大家都要好才行。这有一方获利的事情，是长久不了的。 胡杨并没有直接拒绝他们，但这个逻辑告诉他们，你们可以这么做，但他们不应该这么做。 因为这种做法会让那些有心有力的潜在承包者，放弃承包的想法。或者更糟糕的，去想一些非常规的，能够规避这种风险的方式。 其实胡杨在内部会议的时候说过，升级的设备和技术人员都不会带走。原因非常简单，华夏科技的确在努力的赚钱，但钱永远都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 振兴东北的目的，从没有改变过。但即便是社会责任也应该是双赢的。 选择承包这些单位、车间或则分厂，就是在利用他的能力帮助这些企事业单位走出困局。只要达到了他的计划利润，无论是设备还是技术都会留给原单位。 但这种想法，是肯定不会让对方知晓的。否则华夏科技就会被当做是冤大头。 罗伯特·海因莱茵在著名《异乡异客》这本书里曾经写过“光有善良是绝对不够的。要办成好事，需要冷酷的智慧。没有智慧的善良总是办坏事。” (本章完) 第190章 高调谈判 第190章 高调谈判 与起重设备制造厂的谈判，只进行了两天就全搞定。短平快方针也是胡杨一开始就定下的。 合同中并没有太多可以修改的地方。因为胡杨准备这份合同的初衷，就不是通过承包获得多高的利润。 总体上当然是不可能亏本的，但在收回成本之余，利润的比例真的已经压的很低。 从胡杨的角度来看，这份合同的条件是很优厚了。但当从起重设备制造厂的角度，因为眼光的局限，他们恐怕并没有感受那么深。但没关系，胡杨并不为了让他们感激才这么做的。 与起重设备制造厂的合同签下来的当天，胡杨就和项凌江一起来到了冷轧设备厂，见到了一脸热情的胡厂长。并且参加他们组织盛大并且热烈的欢迎仪式。 关于这个锣鼓喧天的热烈场面，胡厂长事先并没有和华夏科技这边通气。着实算是一个惊喜。而弄出这么大动静的目的，却是值得稍微琢磨一下。 不过，这个动静却与胡杨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他也示意让大家配合他们。并让戚扬赶紧回去拿了相机过来。既然要弄出大动静，那不给报纸投几张照片怎么行。 如果不是来胡厂长没有提前通气，胡杨会然让邢鹏去联系电视台的记者。既然要把动静弄大，那自然就要弄到最大。 这是胡杨和这位本家的胡厂长第一次见面。 看得出，胡厂长见到胡杨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主要应该还是意外于胡杨的年轻。 这样一个笑起来还带点天真的年轻人，竟然会是华夏科技公司里做主的人。 一个擅长“社交”的厂长，并很可能是因此才爬上厂长位置的人，胡厂长最关注的重点，从来都不在具体的生产上。 关于华夏科技这个公司，他也是找人打听过的。但这个时代的信息通路毕竟没有那么通常，他能了解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只知道这个公司是bj来的，似乎是很有“关系”。而今天看到这么年轻的胡杨自后，这位本家的胡厂长自然就把他定位了成了一个来自京城二代子弟。 胡杨如果知道他的这种想法，也不会去纠正他。实际上，他这么想也没有太大的错误。华夏科技的人大部分也真就是各种所谓的二代子弟。 某某二代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只是这个群体的代表人物，或者说被大家记住的那些代表人物，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被称颂的事情。 胡杨也必须承认，如果没有他管着这群二代弟子，任由他们野蛮生长的话，似乎大概率上，也的确会变成大家“希望”的那个样子。 华夏科技和冷轧机厂的承包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甚至要比之前的与起重设备制造厂的谈判还要顺利的多。 原因大约有两个，第一就是胡厂长对华夏科技公司“背景”的判断。第二则是因为他们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合同条款中的好处。这个方面，胡厂长的确要比那位姜厂长更加的专业。 华夏科技有“背景”，又许下了足够的好处，胡厂长没有理由拒绝这些。而在正式签署协议之前，胡杨和这位本家进行了一次单独私密的简短谈话。 谈话的内容并不多。 胡杨对胡厂长说道：“如果还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就提出来。” 胡厂长笑着说道：“已经很好了。” 胡杨没有笑，又说道：“现在提出来无论公私，都是可以谈的。” 胡厂长有些拿不住胡杨的意思。 胡杨继续说道：“可如果错过今天，您忍不住自己拿了，那我们就必须做一些很伤和气的事。” 胡厂长讪笑：“怎么会呢。 胡杨语气依然平淡的说道：“我们也不希望有这样事发生。但有些话要说在前头。关于你和冷轧厂的管理层，我们也是稍微进行了一些调查。你们的作风，多少我们也是有一点了解的。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意外我会有这种担心，是吗？” 胡厂长没有说话，只能以沉默应对。虽然他也算是老江湖，但眼下这种情况他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虽然没有第三人在场，但被一个年纪还不到他一半的年轻人，用这种语气，说出这些事情。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用何种反应来应对。 一个善于社交的人，必然是善于权衡和拿捏人际关系的。而在此时此刻，胡厂长感觉自己过去积累的经验似乎都不太适用。 有一瞬间，胡厂长感觉自己正在被羞辱，但很快他就压下这种羞辱感。因为，事实上他和他的冷轧厂的现状是不要被承包。他需要这笔可观的承包费用填补一些窟窿，而单位也需要这笔钱发工资和退休金。 而逻辑上，胡杨提出的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换个人，胡厂长大可以说大家都一样。能到他这个位置的干部，有谁不是他这样的。但面对胡杨，他没有这个底气说这些。因为真的不了解面前这个年轻人。 胡杨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您在约束自己的同时也能约束好其他人。相信我，如果是由我们来解决，一定会是非常彻底的方式。我也希望你能了解，与我们合作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胡杨说道：“十五分钟之后签约。在这之前，无论公开的还是私下的条件，原则上都是可以调整的。而一旦我们签订了合同，那么一起都将以合同为准。” 在这之后的十五分钟里，胡厂长的脑子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终，他并没有修改任何已经谈好的条件。 对他的这个反应，胡杨基本还是满意的。贪婪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很好。 既然有那么一个热烈的开始，自然结束也要很热闹。 签约仪式的现场是真的请来了电视台的记者。这次华夏科技承包冷轧机制造厂的事，是作为一个改革正面典型报道的。 在之后一周时间里，这个新闻基本上占领时下有限的所有媒体。 而这一周里，华夏科技却没有主动再接触其余四家单位中的任何一家。反倒是他们开始积极的主动接触华夏科技。 当然这个积极，也还是很矜持的，这个面子还是非常重要。只要没到揭不开锅，那面子还是要守住的。面子，永远都是国人绕不开的大事。 胡杨不是不想给他们面子，但在面子成为办事的阻碍时，他也不介意削一削他们的面子。 这一周，胡杨干脆就没有留在沈阳。除了实在走不开的邢鹏几个之外，全体都跟着胡杨来了丹东。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他们是从沈阳乘船入海，最终目的地是丹东。 这次他们换乘了两种不同的船。在内河他们乘坐的是改装过的，小型平底货船。 这种货船的想法是胡杨和几个老海军一起想出来的。平底船并不是他们首创，他们只是研究出了一个对现有普通小型货船的改造手法，甚至不能称之为技术。 是一些海军的老机修工加上几个高级技工，花了一些工夫撺掇出的东西。这东西基本是纯手工弄出来的，复制一次都不太容易，就更不要说量产了。 弄这个平地货船出来，主要还是为了验证一些关于内河运输的想法，算是试验机。 内河运输和外海运输虽然都是用船舶，但航行环境区别非常大。其中最重要的两项就是抗风浪能力和吃水深度。 胡杨曾经在上海工作过一段时间，就住在黄浦江边。每天都能看到货船在江水中穿行。相信大多数外地人，头一回见到黄浦江里运沙船，都会感觉十分惊奇。 因为这些运沙船在满载情况下，就像是半潜在江水中一样，船舷和水面几**齐。而这些运沙船都是平底船。 平底的设计既能够增加运输量，又可以减少吃水深度。但同时这种船对于风浪的抵抗能力就要差很多了。即便是在内河，风力超过五六级之后就需要提高警惕了。 这也是为什么黄浦江中，那些运沙船都会满载到快要把自己变成潜水艇的原因之一。装得越多，反而抗风浪的能力越强。 关于平底船，胡杨他们并没有什么创新的东西。但在辽河流域，正儿八经的平地货船还真就是他们这的独一份。在胡杨之前，还没有人认真的想要在辽宁版图内部建立一条水路运输线。 或许，也真的有人想过，但真正付诸实际行动的胡杨肯定是第一个。 试乘了平底货船之后，大伙就地总结的各种问题和经验。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在大连再次上岸。 这一趟他们是来参观一个企业，东北地区最大的造船企业，大连造船厂。 1984年7月，大连船用柴油机厂、大连船用阀门厂、大连船用推进器厂从大连造船厂整体划出。这是整个东北地区，国企改革最成功的一个案例。 (本章完) 第191章 大连造船厂 第191章 大连造船厂 众所周知，东北曾经辉煌过。这里曾经被称为“共和国长子”。举国之力的支持之下，这里曾经是全国工业最发达的地区。为祖国的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时至今日，这里依然是全国工业产业最完整，工业企业最密集地区。东北的工业核心就是沈阳，这是全国面积最大的省会城市。同时也是工业占比最高城市，在六七十年代最高时曾经超过了80%。 这种极端的高比例，或许在一定时期内是必要的。但长期维持那就肯定是会有问题的。 然而在胡杨重生之前的2010年之后，东北地区的国企占比依然在50%以上。而同时期的全国平均数字仅仅刚刚超过30%。 国企的问题就不需要赘述了，这也是国家改革开放和之后一系列政策所调整的核心问题。 在八十年代，甚至可以说从七十年代开始，东北的国企几乎都陷在泥潭之中。区别只是有些是一只脚陷进去，有些半个身子，而有一些则是淹到了脖子。 大连造船厂成立于1955年，共和国最早的一批能够独立建造万吨货轮的造船厂。辉煌肯定也是有过的，但和东北的其他工业单位一样也都陷入了困境。 但与其他同在东北的大型企业不同的是，大连造船厂有一个对自己下手非常“狠”的领导班子。 其实从七十年代末开始，国家就已经注意到了东北的问题，也出台了一系列相应的政策。归纳起来，这些政策主要都是倚重扶植，同时推迟或者避免深层次的改革。 而扶植本身就是在沿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模式。能解决的都是表面问题。 时任大连造船厂的领导班子在经过慎重研究之后，做出了更加“狠”的决定。 一下子就从将三个大分厂都从总厂分离了出去。其中还包括船用推进器厂这个核心分厂。 这个魄力不用说大连，就在整个辽宁都是独一份的。 或许，对自己下“狠”手不是解决顽疾的唯一手段，但肯定是有效手段之一。 分家到现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无论是总厂还是的分离出去的分厂，都至少止住了继续亏损的趋势。船用阀门厂更是实现的收支平衡。 而胡杨和华夏科技都与大连造船厂没有什么关系，有的只是一点渊源，这就要说到胡杨的那位亲生的领导罗鹏程了。 造船厂的书记郑直和厂长卫红旗，都曾经是罗鹏程在党校的同学。 他们专门找到罗鹏程聊过，让罗鹏程帮他他们把一把政策方面的脉。 罗鹏程将他对时下国家对于工业产业领域改革的脉络，清楚明了的分析给他们听。并且对他们的改革想法，表示了明确的支持。 不仅如此，罗鹏程还带他们见了极为领导。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之后，两位回到大连造船厂之后，便开始对自己下了这记“狠”手。 而这次参观自然也是罗鹏程给胡杨牵的线。 不仅是华夏科技的管理层，还有丹东和沈阳工业口的领导和一些合作单位的负责人。但胡杨他们故意晚了几天来，并没有参加前面的集体活动。 按照惯例，这种参观学习会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参观学习，而第二部分就是参观学习一方略显地主之谊。 大连靠海，而造船厂又是靠着海吃饭的，对于这些内陆来的人来说，有很多新鲜有趣的项目可以参与。 就在他们开始这些项目之后，胡杨他们才到这里。而这个时候那两位也才有时间亲自接待胡杨。 “一直听老罗说有个得意门生，这可是终于见面。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说话的这位是造船厂的书记郑直。一位年过五十，但精气神极佳的老头。 “已经二十多了，可不能再装少年了。”这个时候胡杨必须装一下。 “华夏科技的大名，我们也都是听说过的。”说话的这位是造船厂的厂长卫红旗，年纪比书记郑直稍年轻几岁，也富态一点。 胡杨故作埋怨道：“都是自己人。您二位从罗主任那边论，也都是我的亲领导。可不带这么挤兑我的。” 郑书记也假装批评道：“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啊。” 郑书记说道：“行吧，你这个小子喜欢藏拙，老罗也是说过的。老卫，咱就不难为他了。” 卫厂长一拍手：“行，那咱们先去吃饭，吃海鲜大餐。” 胡杨笑嘻嘻的说道：“那就不您客气了。早晨那顿就没吃，就等着这一顿呢。” 郑书记哈哈一笑：“那可太好了，一会可要放开了吃。” 胡杨笑道：“好嘞。” 大连的海鲜果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连人对海鲜的理解，还是非常到位的。因为足够新鲜，所以只需要最基础煮或是蒸。调味料也只需要基本的葱姜蒜而已。 “这是梭子蟹，这是虾爬子，还有这个偏口鱼，来吃吃吃.” “我可是听说，小胡身边有个酒量特别好的同志，是哪位啊？” 胡杨很无奈的说道：“我那个亲领导啊，嘴是真的快。我这点家底都让他抖搂出来了。简有德，今天一定要跟几位领导喝好。” “是。” “喝” 在东北做任何事几乎都绕不开喝酒。而今天这顿，情况还稍微有些不同。胡杨也不能把自己摘出来。即便简有德不停的挡酒，胡杨还是毫无悬念的被灌倒了。 对这个情况胡杨还算是提前有预计到的。吃饭之前，这个牛奶酸奶都是喝了不少。多少还是能缓解喝白酒之后的宿醉反应。 这一趟胡杨来大连造船厂当然不光是为了参观学习先进经验而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买船。 昨天还在大家都没太喝多的时候，胡杨提了几句。具体的还要等大家醒酒之后再仔细研究。 可等到今天醒酒之后再说起这个话题，胡杨却发现这里面好像出现了一个小问题。 卫厂长看着胡杨拿来的材料，翻了几页就放说道：“你们要订的是内河的平地货船。我们大连造船厂是修造海船。” 胡杨一听也有点蒙，说道：“您的意思是，大连造船厂不造这类船只？” 卫厂长点头：“没错。” 胡杨赶紧说道：“那我们难道只能从更远的地方去买了。” 卫厂长说道：“那倒不用，咱们辽宁还有几家造船厂。我个人推荐锦州造船厂。锦州造船厂主要制造的就是内河船舶，找他们正合适。” 胡杨说道：“那能麻烦您给我们牵个线？” 卫厂长拍着胸脯说道：“这当然没问题。锦州造船和我们也兄弟单位，很多技术都是共享的，回头我给你打个招呼就行，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胡杨说道：“那太好了。我就是想在咱省内找一个单位买船。第一，这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第二，以后有个售后维护的问题也能就近解决。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您帮我把把脉。” 说着胡杨让项凌江拿出另一份资料，递给了卫厂长。 卫厂长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随便擦了擦手就接过来直接翻看。这份资料内容并不算多，几分钟的工夫也就看完了。 快速浏览完之后，卫厂长抬头看胡杨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意外，然后先对身边的的秘书说了一句：“去看看苗工在不在食堂，在就给我请过来。” 吩咐完之后他才看向胡杨：“你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胡杨肯定的说道：“当然。” 卫厂长把资料递给了郑书记，说道：“你也看看。” 他们这个反应，倒是让胡杨一头雾水。这份资料其实在他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非要说有，那就是大概写了他对于瑷河，浑河等水系的改造计划。 说是个计划，但其实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未来规划。没有多少精确的数据支持，更谈不上严谨缜密，只是一个新的概念。代表了胡杨未来对于省内的水路运输的想法。 胡杨准备这份文件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想要和造船的单位研究一下，如何在冬季封冻之后继续利用河道进行运输活动。是否可以设计出一种，专门针对北方的特点的内河货船。这是胡杨在这里最核心的需求。 而将河道改造的计划也概略的写进去，是为了能相对准确的提供一个环境参数。却没想到，这部分却引起了卫厂长的关注。 卫厂长问胡杨：“我们上次去bj开会，听说有人跟那位提出来，长江上所有新建桥都要保留通行海轮的高度。这个事儿.你知道吗？” 这个事儿的确是当初在青岛的时候，胡杨对那位大领导提出的建议。但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之外，他是不会跟任何人承认这话是出自他的口。 即便面前这两位都是罗鹏程的关系不错。胡杨也依然不会承认。 装作努力回忆了片刻之后，胡杨说道：“这个我听罗主任说过一次。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很大胆的想法。” (本章完) 第192章 长远眼光 第192章 长远眼光 胡杨是很斟酌之后才用了“大胆”这个词。这应该是一个很模棱两可的描述。胡杨本以为这会一个安全的选择。 但这还是勾起了卫厂长的兴趣，他问胡杨：“那你说说，你觉得大胆的点在哪里？” 胡杨试图蒙混过关：“既然以前没人提过，敢第一个提出来，那就挺大胆的。” 卫厂长一摆手：“别跟我们这打马虎眼，老罗可说了，你小子脑子活泛的很，到底那儿大胆你给我说清楚。” 其实胡杨这也就是试一下，对完全糊弄过去也并没有包太大的希望。既然这俩领导都没有被宿醉影响，哪胡杨这就只能开始第二版本。 胡杨装作为难的样子，踌躇了半天说道：“其实呢，我说大胆的真正原因是，长江上现在是有一座大桥的，那座桥水面之上只有二十多米，只能是理论上-通行5000吨海轮。” 胡杨注意这俩人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他立刻就明白这个问题在他们俩的“射程之内”。 看完资料的郑书记说道：“你说的是长江大桥。” 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胡杨也就没有什么选择了，点头说道：“对，就是那座写在课本里大桥。这个提议最大胆的地方就在于，一旦真的实施了这项政策，那未来必然有一天这座大桥就会成为长江上最矮的一座。” 两个人相视一笑，那脸上的笑容在胡杨看来，真的是有那么一点讨厌。 卫厂长笑着说道：“我可听说，当初给那位当面提出这个想法的人，说的第一句就是要把那座桥炸了。” 这一句胡杨可不敢接，立刻祭出纯真的傻笑。 但很明显这俩人真的是和罗鹏程很熟，胡杨这一招并没有奏效。刚刚看完资料的郑书记也加入了进来。 郑书记说道：“我们就是搞海轮维修建造的。这方面还是有点发言权的。理论通航高度是24米，这是刚刚卡在5000吨海轮的水平线上。但实际操作中，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有这么贴近理论最佳情况的现状。所以实际通航的水平应该是3500吨左右。” 卫厂长接着说道：“这个吨位的海轮放在大约十年前还行，现在已经不太常见了。而国际上别说3000吨，就是5000吨海轮都已经不是主流了。如果能让超过5000吨的海轮直接沿长江而上，那整个长江流域经济都会上一个台阶。所以我必须说，这真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建议。” 胡杨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舒爽，但脸上肯定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他很诚恳附和着点头。 郑书记说道：“我是真心的佩服这个人，能这么有远见。关键是他还真的敢想。这就是咱们现在最缺少的。必须要看的更长远才行，要有未雨绸缪的想法才行。” 卫厂长认同的点头：“唉，咱们现在啊，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差得远，差得远啊。” 郑书记点了点刚刚看完的资料，说道：“这方面啊，咱们还得向小胡学习。这份材料写的就很有远见。辽宁地区的内河水系如果真的能达到他所设想的程度，对于辽宁地区经济都会产生积极正面的影响” 胡杨赶紧谦虚：“哪里哪里.这都是公司同志们一起搞出来，集思广益的结果。当然，大部分都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卫厂长斜眼看了胡杨一眼：“又谦虚是吧。” 胡杨做出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好，不谦虚。谢谢二位领导的夸奖。我们华夏科技的确有一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有很多新的、好的想法。” 两人哈哈一笑，正准备详细说说，一个戴着眼睛微胖男人就跑了过来。 人刚进小食堂就喊道：“卫厂长，郑书记，你们找我啊。” 卫厂长冲他招了招手，说道：“苗工来了，先坐，早饭吃了吗？” 苗工点头：“吃了吃了，两位领导找我什么事，我那边” 卫厂长把胡杨资料递过去：“我知道你忙，你先把这个看了。” 厂子里最大的领导亲手递过来的东西，苗工怎么可能拒绝，忙不迭的双手接过来，快速的阅读起来。 相比两位领导，这位苗工明显看得更快，前后也就两分钟他就放下资料，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看向卫厂长：“厂长，这是谁写的？” 卫厂长胡杨：“就是这位小胡同志。胡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锦州造船厂船舶实验室的苗圃工程师。这位是华夏科技胡的总经理胡杨同志。这份资料就是他带来的。” 胡杨站起来和苗工握手：“你好，我是胡杨。” 苗圃却握着不放，有点激动的问道：“这是你搞的？” 胡杨点头：“是我们公司弄的。您有什么问题吗？” 苗工说道：“搞这个内河航路，是我们单位一直想要建议省里搞的项目，但一直都没有批下来。没想到你们一个私人的公司却先动了手。” 没等胡杨说话，苗工就继续说道：“不过资金方面没问题吗？按照你这个里面写的目标，是要很大一笔钱才能完成。另外，施工方面有合适的单位接手吗？省内几个有这方面经验的单位，设备和技术都已经很多年没有更新了。还有一个问题.” 眼看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胡杨赶紧趁他换气的工夫打断他：“苗工，咱有问题一个一个来。先坐下来，咱慢慢说。” 从胡杨这份不怎么详细的计划中，就可以找到这么多问题。这说明，这位苗工是一个真正懂行的人。而他这么上心的原因，胡杨也大约猜出一二。 这个苗工并不是大连造船厂的人，而是来自锦州造船厂。按照卫厂长的说法，这次改革之后大连造船厂已经完全放弃了制造内河船舶的业务，所以苗工来这应该是为接收大连造船厂这边的相关技术。 至于苗工兴奋的原因，也当然和这个有关。辽宁对内河船舶的需求量并不高。原因也明确，就是辽宁境内水路运输非常不发达。 本省内没有足够的需求，而外省市场又很能挤得进去，自然效益也就不会太好。而这个时候胡杨所做这些，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胡杨说道：“关于内河航道改造的计划执行。虽然暂时由我们公司全资垫付进行，但以后一定会借助政府的力量。这的确不是我们一家民营企业能够承担的。” 苗工认同的点头：“没错，这本来就应该是政府行为。你们公司能开这么一个头，相信之后政府的应该也会看出其中利弊。那施工单位你们公司准备选择哪家？省内的话，据我所知只有几个单位有相应的能力和设备。” 胡杨说道：“华夏科技已经成立自己的水利工程公司。实际上，现在的所有工程都是我们自己的工程队在施工。坦白说，我还是相信自己人施工的质量。另外我们的施工计划，也都是找国内的专家研究论证过的。” 不光苗圃，卫厂长和郑书记听到胡杨这么说也都愣了。他们都没想到华夏科技竟然自己搞了一个工程队，而且是水利工程的工程队。 水利工程的施工环境决定了，相比土建工程队一个水利工程队的门槛可是高出很多的。 这不光是要有资金投入，还有要有相应的人和技术。这可不像土建的工程队，随便拉一些有力气的农民工就能把大部分的活干了。 水利工程中除了护坡修筑这个项目，因为其中有铺网和石方相关摆放的需要，必须由大量力工手工作业之外。其他项目主要还得靠各种机械设备来进行。 苗圃的感叹道：“真没想到小胡竟然准备搞工程，组织一个能做水利工程的工程队，这个投入不小吧。” 胡杨打了哈哈：“.还行，还行.” 卫厂长突然说道：“既然工程队你们自己有，那就聊聊下一个问题吧，苗工。” 苗圃也不是一个愚钝的人，卫厂长这么生硬的岔开话题之后，他也马上明白自己前一句话，似乎是有一点不太妥当。 眼下这个时代背景下，钱、资本等等相关的东西，其实还是很敏感的。公有制和私有制刚刚开始并存的时候，有很多模棱两可暧昧不清和不能深究的东西。 苗圃说道：“咱们的东北的冬天内河都是会封冻的，航运实际通航时间通常只有不到半年。你要怎么解决这问题？” 胡杨微微摇头说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所以这也是我这次来这里的原因之一，我想起设立一个研究的课题，就是关于内河封冻之后航运解决方案。” 河道都已经冻上了，那还能怎么办？ 胡杨也不知道，所以才要研究一下。 至于能不能出成果，其实胡杨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确的估计。因为这个合作本身，其实根本目的也并不是真的要弄出一个什么方案来。合作的目的其实就是合作本身。 (本章完) 第193章 牛刀和牛 第193章 牛刀和牛 铁西特钢的内外部问题其实和很多同类型企业一样。刚刚的工作会议上，他们还老生常谈了一遍。没办法，这就是一系列解决不了的老问题。 从外部来看，主要是还是市场问题。所有的企业都有一个转型的适应期。 铁西特钢的产品主要是锰硅钢。这种钢的特点是韧性特别强，是制造弹簧片和弹簧圈的材料。 锰硅钢的应用还是挺广的，所以市场面是不小，但总量其实并不大。而随着市场的变化，需求的波动也在变化。总体上看是一直在持续下降。铁西特钢的订单已经减少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程度。 内部问题也很明确。和其他国企一样，管理队伍臃肿低效。一线工人的数量占不到全场在册人数的一半。胡杨听说过的极端例子，甚至有的能达到一比四。也就是一个一线工人，要负责“养活”的四个脱产的办公室人员、干部和退休人工。 如果再把这个范围扩大，那还包括那些企业的那些不产生价值的附属单位。大多数的国企就是这么被拖垮的。 其实开源节流的道理谁都懂，但真的做起来就困难重重。铁西特钢的这些领导们，刚刚就在讨论这些问题。话又说回来，哪一次又不是在讨论这些。 胡杨的突然来访，着实让在座各位都感觉非常意外。意外之余对见不见的问题，倒是没有什么分歧。人家登门拜访，不见就有些失礼数。而且所有人也都好奇，胡杨会带来什么新的说辞。 三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铁西特钢一方有四个人在等他们。厂长于钊和书记冯建国自然是都是在的，还有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吴向东和工会的贾主席。 前面这三位，都算是见过的。而值得注意就是这位第一次见的工会主席，他是位年近六十的老人。他是前任的厂长，年纪到了之后退二线到了工会，做了工会主席。 铁西特钢厂是五十年代初成立的，这位贾主席就是第一任的厂长。 胡杨伸出双手，说道：“贾主席您好，我是华夏科技的经理胡杨。” 贾主席则说道：“胡杨同志的名字，最近也是经常听到啊，真是年少有为啊。” 这种对白胡杨听得多了，身体都能产生自然的反应，他立刻换上了腼腆无害的表情：“哪里哪里，我可听说当年您一手办起铁西特钢的时候，年纪可比我还年轻呢。这年少有为四个字，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当。” 贾主席呵呵一笑，算是手下了胡杨这记小马屁：“这个小同志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胡杨也跟着笑道：“这趟来主要就是为了见您，这功课总还是要做好的。” 贾主席的名字叫贾政。就像胡杨说的那样，是铁西特钢厂的第一任厂长。两年前才刚刚卸任厂长。原本以他的资历，是可以到省里的厅级部门，坐一个副厅级的闲职养老到离休。 但这位最后还是选择留在厂里，在工会里挂了一个主席的头衔。大伙都道他是舍不得这个亲手建起来的厂子。而胡杨还认为有一部分原因是，贾政也知道这个工厂现在情况，他不放心就这么撒手不管。 就想贾政说的那样，胡杨来之前是做了准备的。尤其是他贾政是专门花了工夫了解过的。作为老厂长，贾政在铁西特钢的地位和威信是无人可比的。承包或者合作，说服贾政要比说服整个领导班子都好用。 而胡杨认为，说服贾政的难度要相对稍微低一点。因为从各种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有智慧的老者。而和聪明人交流，从来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双方全都落座之后，胡杨就直接进入了主题：“这次冒昧的突然上门，还是为了与贵厂谈一下承包的事情。” 铁西特钢的厂长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我们铁西特钢的态度也很明确。我们暂时没有被承包的打算。” 又一次当面被拒绝，胡杨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点头说道：“我听说贵厂的高炉是二十年前从北面进口的。一直用到现在，没少花心思吧。” 胡杨这段话一出口，对面几位的脸色立刻就有了变化。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胡杨这话其实就是在揭铁西特钢的短。 作为钢厂来说最核心的就是两样东西，一个铁矿石，另一个就是高炉。铁矿石的品位不高，杂质就多，就炼不出钢。而如果没有高质量的高炉，有好矿石也白搭。 东三省本就没有品位比较高的铁矿石来源。若干年之后，盘锦会发现大型铁矿。虽然储量非常高，但品位依然不高。直到下个世纪，阜新才发现了高品位的铁矿，那距离现在这个时间点差了二十多年。 关于这些新的铁矿，胡杨从来没有打算提前把他们整出来。哪怕就靠这两个矿，就能轻松创造出几十亿人民币的财富。 本土的不可再生资源，能不动就坚决不懂，这是胡杨从来不变的原则。 咱可以赚钱去买别人的资源，但自己家地下埋的最好永远都埋在那里。 而在大环境的本土铁矿石品位不高的前提下，炼钢企业只能尽可能在前期处理上下功夫。破碎、筛分、选矿、造块、混匀等等。 但是，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没有好高炉，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现在，铁西特钢就面临这个问题。特种合金钢的锻造对温度上限和控制都有特别高的要求。所以铁西特钢到现在还在用二十多年的炉子。 不是不想换，是真的没条件换。 之前胡杨曾经参与过那个超高频和中频电炉的引进，当时已经退居二线的贾政也去了，但有鞍钢和本钢在前面顶着，他们这个小厂一点机会都没有。 至于他们两家淘换下来的，他们做特种合金钢的也看不上。往上面也打过报告，但也都毫不意外的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但现在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那台炉子随时都有可能罢工。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刻。他们刚刚在会上也在讨论这个问题。但谁都没想到，胡杨会这么精准的，甚至可以说很不礼貌的戳他们的痛处。 关键是胡杨在说的时候，脸上还是那种我真是真心好奇、关心你的表情。在胡杨那张年轻的脸上，这个表情很自然。让人讨厌的都很自然。 厂长同志回答了胡杨的问题：“的确是有些年头，但我们维护的很好。” 胡杨点头：“这我相信，你们厂那几位老师傅在咱沈城都很有名气。这些年谁家搞不到替换的零件，都会来铁西特钢求助。尤其是老郑师傅的车铣手艺，那叫一个厉害。铁西几乎每个工厂都有他亲手做的零件。” 说完这句话，胡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算是给他们几个人一个稍微有点交流的机会。从进来坐下到现在，胡杨一共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但每一句都是扎在了对面这四位的心里。 开场贾政说胡杨有备而来，可能在那个时间点还算是一句客气话。但现在，他们都已经明白胡杨真的是准备的非常充分。今天上门来，真不是一次随便的拜访。 最终开口说话的还是前任厂长贾政：“看来我们厂的事情，胡同志了解的不少。” 胡杨很诚恳的说道：“我们是很有诚意合作，所以自然准备就更充分一些。” 贾政说道：“那么就给我们看看，你还准备了什么？” 胡杨微微一笑：“我带来的，是能够改变铁西特钢现状的诚意。请大家先看一下这份资料。” 戚扬立刻把四份材料递给了厂长的秘书。后者将材料分到了四个领导手中。只看了几眼，对面几人的脸色就全都变了。 看得出他们是保持镇定，但胡杨准备的手段，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接得下来？ 厂长于钊放下手里的资料，说道：“胡同志给我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胡杨说道：“这套德国产的中型高频电炉虽然是六七年前的东西，但应该还是很适合贵厂吧。” 副厂长吴向东，有点感慨的说道：“不能说适合。这么好的东西，如果真给我们厂用，那还真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胡杨说道：“既然是您也说是牛刀，那咱就不杀鸡，用来杀牛。” 贾政缓缓的说道：“刀是好刀，可这是德国的刀，咱想用也用不上。” 胡杨说道：“先别管能不能用得上。就说想不想用。” 吴向东一拍桌子：“当然想。这么好多东西，谁不想。可想也没用啊，别说六七年前，就是十六七年的前的东西，也运不进来啊。有巴统在，这些东西咱也就只能想一想了。” 胡杨微微挺直身体，缓缓说道：“如果华夏科技能够承包铁西特钢，我承诺会弄来牛刀，也弄到牛。” (本章完) 第194章 很贵的牛 第194章 很贵的牛 轰··· 胡杨的话就像一个炸雷，轰在了铁西特钢众人的心头。 德国的高频电炉，这他们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东西。不夸张的说，真的梦都不敢梦。“巴统”真的是这一代工业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这一代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现状。突然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们，这个梦魇过去了。这对他们来说，真的具有非常大的冲击性。 震惊和意外导致的沉默持续了大约十几秒，年纪最大的贾政主席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个事儿不能开玩笑，胡杨同志请你明确的说清楚。” 胡杨略微沉吟了片刻，就在大家都快失去耐心之前才开口说道：“您也说了，这不是个小事。我还真没办法说的特别清楚明了。” 厂长于钊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 胡杨笑着回道：“咱们现在的关系，还真不能不说。” 这话胡杨说的时候语气很客气，但内容就真的不太客气了。核心就一个意思，咱们不是自己人。 至于怎么能变成自己人，答案很明确不是吗。 胡杨说道：“我想咱们可以聊一聊，假设，只是是假设，这台电炉交给特钢厂用，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 这回没人接胡杨这个话头了。在座都不是三岁孩子，胡杨这话的明面的意思和藏着的意思，他们都能听得出来。 现在很简单，胡杨那一个他们都想要的东西摆在这。你们同意谈承包，那这东西就有可能是你们的。这事可不可谈？ 厂长和书记都看向了贾政，在这里这事儿只有他老人家能拿这个主意。 胡杨有耐心的等待他们的回应，确切的说就是等贾政的回应。 约莫半根烟的功夫，坐在胡杨对面的这位老者终于开口说道：“到了我们这个岁数，一般都不太做梦了。尤其是牛刀啊什么的，都不太会去想。” 胡杨轻轻点头：“既然贾主席不喜欢，那.” 贾政突然开口：“但我们都对牛比较感兴趣。” 胡杨很自然接着说道：“.那我们就接着说说牛的事儿。” 得到了胡杨的示意，戚扬又拿出了第二份资料交给了对面的人。 胡杨说道：“这就我的牛。” 几人的看过之后，于钊厂长首先开口说道：“这是三种合金钢的参数，你给我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胡杨微微一笑先没有忙着解释，而是说道：“这三种的合金大家觉得怎么样？市场前景怎么样？” 副厂长吴向东摇着头感叹：“好，当然好。可以说非常好。这个数据的合金钢咱国内还没有。” 说着看向一遍的贾政：“这样的特种合金钢，好像进口都是受限制的。” 贾政和于钊互换了一个眼神，后者说道：“老吴对业务比较熟悉，我想他的看法应该是可以参考的。不过胡杨同志，你说这就是牛肉的意思？” 胡杨说道：“这三种合金钢现在市面上肯定是不会有的。因为这是我刚刚在国外买到的专利。换而言之，全世界范围内只有我能授权生产设三种合金钢。” 吴向东难掩自己的惊讶：“专利？在国外买专利？这要花不少钱吧。” 贾政也不自觉的身体前倾，双手都放在了桌上，问道：“这个国际专利，也说在国外也好使吗？” 说道国外，副厂长吴向东也不是那么有把握的回道：“应该是，这个专利的东西也是从外面传进国内的。” 于钊这时说道：“胡杨同志见笑了啊，咱这些土包子对国外的情况了解的少。这个东西，你看是不是稍微给我们几个补补课？” 胡杨说道：“这个补课不敢当。我就说稍微说一下。这三个特种合金钢的专利是我在欧洲买的。是在欧洲专利局备案过的，所以在欧洲专利局的覆盖范围内是收到相关专利法保护的。而之后我又委托代理机构在美国也申请的专利备案。同样专利也就在美国收到了相关法律保护。至于在国内呢，由于咱们的《专利法》才刚刚颁布没有多久，所以还正在申请过程中。” 没等几人说话，胡杨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关于这法律保护的部分。欧洲和美国的法律条文虽然不同。但都是以维护专利持有者利益为出发点。一般都有赔偿和罚款。一般这类侵权一旦被认定，企业信誉会大打折扣，这会直接影响企业经营。即便有合作，对方也会提出相对更加苛刻的条件。” 看铁西特钢极为的表情就知道，胡杨说的这些对他们来说，是稍微有点触动的观点。而他们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的谈话节奏已经完全掌握在胡杨手里。 这并不是说胡杨的所谓话术有多么厉害。而是他为了今天所做的准备足够的充分。手里的筹码也足够的厚实。 于钊厂长带着几份感慨的说道：“这个专利在国外是这么.严肃的一个问题。还是咱们国内..” 咳咳··· 贾政突然的咳嗽打断了于钊厂长的话，后者立刻惊觉自己差一点就说错话了。悄悄往对面看了一眼。 胡杨这边自然都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贾政咳嗽之后很自然的接着说道：“既然国家颁布了《专利法》那咱们就必须要遵守。我们毕竟都是有觉悟的党员。” 胡杨很认同的轻轻点头：“这个牛肉是挺贵的。但这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块肉现在就在我的手里。而以我对于锻造粗浅的认识，现在国内应该没几个钢厂能有条件锻造出这些。不知道铁西特钢” 于钊赶紧说道：“虽然设备不行，我们的工人技术都非常好。” 胡杨很满意他的这种反应，并流露出了一种很隐晦的欣慰的表情。 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殊职业者。在工作状态下，是有能力精确控制自己细微表情的。 所以，这个表情就想之前的所有表情一样，都是故意做出来给对面这些人看的。 而看到了这个表情，三位都清楚的意识到了过去十几分钟里，他们之间关系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胡杨在他们面前展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面有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物。但同时也限定了走进这个世界的条件。 胡杨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突然说道：“刚来的时候，大家都应该是刚刚结束会议吧。你看我，真是有点不懂礼数。几位是不是都累了，要不要咱们休息一下？” 这话乍一听是没问题，但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这后半句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客人的口吻了。 铁西特钢的几位领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由贾政开口说道：“也好，我们就先休息。中午就在我这将就对付一口，晚上我请你们喝酒。”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客随主便的。国人也习惯于在饭桌酒局上谈事情。贾政的这个安排是非常合适的。 但是胡杨今天并不准备给他这个合适的面子。 胡杨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上午十点多一点，于是说道：“今天我们还有其他事，这酒回头我请您。我就这样，咱们休息十五分钟，一刻钟会后回来继续。” 准备了这么多，又费了这么多口舌，胡杨的目的当然不会仅仅只是合作而已。胡杨要的是绝对的话语权，所以他必须树立自己强势的形象。而在铺垫了这么多之后，贾政的提议正好给了胡杨一个切入点。 胡杨说完就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贾政三人肯定是有些不爽的，但眼下这个形势也只能暂时忽略这种感受。 十五分钟后，胡杨准时准点的重新开始会议。而接下来，完全放开火力的胡杨，让对面三人充分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压迫感。 只用了一个小时，胡杨就和他们达成了初步的承包意向。大方向上，华夏科技会整体承包铁西特种钢厂。 承包期限是三年，三年到期之后华夏科技有优先续约权利。每次续约至少一年。只有在续约时才可以调整承包价格。 租金每年向铁西区工业局和铁西特钢厂支付租金。关于金额以后再谈，不管最终谈到多少，华夏科技也只需要付款，不需要关心他们到底会怎么分配。 在这个承包合同中，关键条款就是关于铁西特钢管理层去留的问题，还有工人的去留问题。 这也是作为被承包一方最关心的问题。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关系到全厂几百口子的饭碗，他们必须要慎重。 然而让铁西特钢的几位没想到的是，他们原本以为会有一番讨价还价的重点问题，胡杨的态度却是自己提出要把特钢厂所有人都留下。 胡杨说道：“从我的角度上讲，首先要保证的是承包的过程平稳渡过。所以我的想法是，只在管理层做小幅度的调整，其他的都保持现状不变。” 于钊厂长有点小激动的说道：“必须说，这真的有些让我们意外。那我就代表铁西特钢全体” 胡杨立刻打断他：“先不忙着谢，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我不会一直养着所有人。” (本章完) 第195章 拿下特钢厂 第195章 拿下特钢厂 “.我不会一直养着所有人。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承包单位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多赚钱。前期我的目标就是平稳过渡。而当这个阶段渡过之后，我就要追求更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我之前说的牛和牛刀都可能会出现在铁西特钢里。” 于钊说道：“关于工人的问题，这个我们也是有准备的。那你具体有什么想法？” 胡杨说道：“我们华夏科技准备和所有人都签订一年的劳动合同。” 劳动合同！ 这对八十年代国企人来说，还真是一个有点陌生的名词。陌生归陌生，这个词的字面意思还是很容易看懂的。 于钊对胡杨说道：“劳动合同我们知道是什么。胡杨同志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要签吗？也包括我们三个吗？” 胡杨点头：“当然，所有人都要签。这个以后也要形成一个固定程序。就算是临时工到了厂子里来，那也需要签一份临时工的劳动合同。这是一种对工厂和工人相互之间的约束也同时是保障。这件事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必须做到。” 劳动合同在过去是不需要的。因为每个人都是在计划之中，保障也不是针对个人的而是覆盖全体的。而进入市场经济体制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一个人不再只是集体中的一个人，而越来越多是凸显出个人的特性。 华夏科技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劳动合同。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对他们个人的意义。 于钊厂长说道：“那这个一年意思，是以后每年都要重新签吗？” 胡杨说道：“一年之后都要重新签劳动合同。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续签，续签的劳动合同内容也会有变化，时间也可能不再是一年。一些优秀的工人和管理层成员，下一份合同的期限都至少是三年。” 贾政有些担心的说道：“一年一次的话是不是时间太短了。工人的情绪可能会不太稳定。这一年的时间，真的不太长。” 胡杨说道：“这就是目的之一。过去咱们就是太稳定了，每个人都会产生惰性。我的工厂里可以有金饭碗和银饭碗，但绝对不会有铁饭碗。” 要打破铁饭碗！ 这话在九十年代是一句到哪儿都能听到的话。整个社会的大环境中，绝大多数工人的饭碗也都不再是铁的。 但在八十年代中期，这话提出来还是非常有冲击性的。尽管特钢厂的三位领导其实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准备，但胡杨这么毫不掩饰，一点都不委婉的提法，还是让他们感觉有点刺耳。 胡杨接着说道：“思想工作我不擅长。所以这就要靠你们了。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在我的企业里有一个核心的原则就是按劳分配。收入一定是与付出成正比的。” 吴向东说道：“你的意思是多劳多得。” 胡杨说道：“是，但不是全部。做的多，挣得多。这没问题。而做的好，挣得会更多。办公室的一般工作人员，他们的工作劳动强度低，技术含量也低。所以工资收入一定不会超过一线的工人。搞技术的，他们的工作含金量高，所以一定是工厂里工资最高的。” 放在十几年后，胡杨说的这种薪酬标准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但在现在，这就是一个大家都需要花点时间才能接受的观点。哪怕这是一个对每个劳动者来说都是相对公平的做法。 胡杨很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对面三位，对这种观点也需要时间消化吸收，所以他就接着说了下去： “我知道，咱们铁西特钢厂相比其他单位，已经算是一个人员相对不那么臃肿的单位了。但这是相对而言。” 这话说道这，贾政三人都知道重点要来了。 “一年的劳动合同期满之后，我要对所有人都进行考核，然后重新确定岗位，工资、待遇还有续签的年限等等。我的计划的是，除了技术人员之外，只保留现有人数的六成。” 六成，也就是要去掉四成。一共几百人厂子，这就要去掉百十来号人。这一下，对面三位都急了，贾政差一点就拍了桌子。但，还是差了一点。 虽然，这三位在时候都称自己是为了大局考虑，才忍住了当时的愤怒。但其实他们心里都已经隐隐的承认的胡杨的地位，只是自己还不太愿意承认罢了。 午饭之前，华夏科技与铁西特钢的第一次正式会议。说不在这吃，就真没有在这里吃。 关于具体的细节，华夏科技这边会整理并形成文件，两天内送到铁西特钢。然后再约下一次正式会谈。 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胡杨就成功的将之前大家认为最困难的铁西特钢厂成功拿下。这原本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一个计划外的小状况毁掉了所有人的好心情。 状况出在冷轧机厂。有几个人闹事，严重干扰了正常的工作进度。 胡杨黑着脸赶到了工厂，刚一门看到办公楼门口围了一大圈人。车一进来，他们也发现了胡杨，立马就分出了一部分围住了胡杨坐的车。 这部分人有十几个，既有穿工厂工作服的，也有穿便服的。前者大多是男性，后者大多是女性，而且基本都是中年女性，她们才是今天的主力。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在这个场合，中年妇女们顶起的肯定不止大半边天。 不光是在东北，全国范围内都是如此。中年女性在这类场合都发挥的作用，平均都是同年龄段男性的一倍以上。 其实胡杨有机会让简有德倒车，或者下车躲开他们，但胡杨只是让简有德锁好车门。 车是被围住了，但他们也只敢围着。最多就是在外面喊叫着、起哄着、偶尔还会有一些脏话夹杂其中。 眼看胡杨待在车里不为所动，外面的人不知是感到了自己被无视，还是因为没有反抗而变得更加大胆，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总之，脏话的比例明显增加。戚扬和简有德都看向胡杨。只要胡杨一个眼神，他们就立刻下车让这些人闭嘴。 但，胡杨轻轻摇了摇头。于是他们只能像胡杨一样，安静坐在车里。戚扬还好，简有德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的不少，显示出了他此时情绪的波动。修养的功夫还是差了戚扬一点火候。 被人围着问候各种长辈，胡杨肯定是不爽的，但不爽并没有全都变成愤怒，而大部分变成了失望。而这失望的程度，也随着他们被围的时间增加而加深。 东北人的风格一项都是能动手就不吵吵（发chao音，前面的二声，后面的是四声。）已经吵吵了这么久，也很多人都开始有了动作。他们开始拍打车身，刺耳的噪音让胡杨彻底无法闭目养神。 眼看事态就要向想一个阶段恶化，办公楼里终于是冲出一批人，为首的正是姗姗来迟胡厂长。 胡杨看了一眼手表，从他们开车进厂区，到被这群人包围，再到姜厂长出现，一共用了七分钟。 足足七分钟，姜厂长才带人出现，真是让胡杨失望的反应速度。 就想胡杨的车一样，胡厂长一出现也被人围了起来。但他是有准备的，带了保卫处的人一起。 这帮膀大腰圆的保安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的。他们为胡厂长硬生生的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来，来到了胡杨的车前。 就站在胡杨车前这位他本家的厂长大声喊道：“工人师傅们，工人师傅们，一定要冷静下来。承包方代表已经到了，咱有什么诉求，坐下来好好谈，可不能在继续闹下去了！” 胡厂长的话只让人群稍微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他们便又开始了喊叫。稍微不同的是，这次大部分是有内容的，不再是那些无意义的脏话。 这些人的诉求倒还算统一，就是工作。自己的工作、爱人的工作、子女的工作，总之就是要安排工作。 那位胡厂长继续安抚着众人，声称：区里的领导马上就到，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办法 胡杨知道这位胡厂长是希望自己现在下车，配合他一起安抚这些工人。但胡杨和之前一样，选择什么都不做。 眼看胡杨一点都不上路，胡厂长心里也是很焦虑的。几次明示暗示都不起作用，胡厂长都准备自己去拉胡杨车门了。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区里工业口的领导到了。一看到他们的车，胡厂长立马就喊道：“区领导来了，大伙让一让，给区领导让一条路。” 还别说，区领导这个名头还是好用的。工人们敢围办公楼，敢围胡杨的车，却是真不敢围堵区领导的车。人群自觉的让出了一些空间。 胡杨轻轻拍了拍简有德的肩膀：“开到楼下。” 简有德点头，紧接着一轰油门，吉普车就从刚刚让出来的空隙钻了过去。车几乎是擦着胡厂长的衣角开过去的，着实把这位厂长吓了一跳。 (本章完) 第196章 谈条件 第196章 谈条件 胡杨的车停在了办公楼大门口，他走下车没有等任何人，直接走进了办公楼。 而那位胡厂长则在迎接了区领导之后，立刻让他们进行现场讲话。领导们还是比胡杨上路的，一套现场讲话立刻就平复了工人的情绪。 胡厂长接着出来又安抚了一下工人。按照一般的流程，领导们先上楼。而他则现场在这些工人之中选出了几个代表，上楼参加接下来的会议。 至于胡杨，则早就自己来到了会议室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本刚刚从香港寄过来的杂志翻看着。 除了领导们进来的时候，很正式的打了招呼之外，胡杨都没有再和旁人说过一句话。 这几位区领导都是分管工业口，所以胡杨也算不上陌生。但也真没打过什么交道，这方面原本都是邢鹏负责的。而现在，邢鹏他们都在外地。 又等了十几分钟，胡厂长带带着五个工人代表走了进来。三女两男，果然还是中年妇女做主力。 依然是按照正常流程，所有人面前都有了热水之后，胡厂长正式的介绍了参会的所有人。 区领导是区工业局一个处长和两个科长。华夏科技这边是胡杨这个总经理。冷轧设备制造厂这边是厂长和书记，工人这边是五名代表，其中一个来自工会，一个来自厂办，另外三个都是来自被承包的分厂。 介绍完参会人员之后，那就应该今天会议的主题了。从这开始胡厂长就不方便继续主持会议了，工业局的那位姓沈的处长开始主持议会。 “这次冷轧设备制造厂发生的情况，我们工业局各级领导都非常重视。并委派我们三个到这里来，听取各方的诉求，帮助你们解决眼下的这个问题。我看就由工人代表先来谈一下。” 几个工人代表略一商量，便让工会的那个代表先说。而这位工会干部也是有准备的，掏出了一份写好的报告，开始念了起来。 说起来，写的还算不错。至少行文还是流畅的。各种套话用的也都算恰当。唯一的问题就是，对于问题本身提得太少。大约可以看做是一个代表了工人们的态度的表达。或者也可以算是一个决心书。 主要目的应该就是明确今天的行为，并不是对新形势和新政策的对抗。工人阶级的态度还是端正的，对于政策还是拥护的。他们今天针对的只是作为承包一方的华夏科技。 虽然没有提关键问题，但领导们还是对于这个态度进行了肯定的。从这个方面的来看，这次看似突发的事件是有准备。充不充分另说，但准备是一定是有的。 态度首先要确定下来，这就算是给整件事儿首先定了性。无论做什么，首先要把问题定性为人民内部矛盾。有了这个大前提，那无论之后有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大问题。 在分管领导进行了点评之后，下一个说话的就是厂办的那位。他的发言依然没有太多关于今天的问题，而是大篇幅的介绍了这几天分厂发生变化。 当然，耍笔杆子的人总是有本事充分挖掘中文丰富的表达方式。正如“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一般，这次分厂被承包之后的“现状”，在他的描述中似乎并不是非常好。 依然当然，深知种种明规则和潜规则的笔杆子，是不会直接说不好的。他会把不好藏在字里行间，所以胡杨总感觉闻到了一股幽怨的酸味。 承包的政策肯定是没问题的。笔杆子不敢吐槽，所以他强调的是个案，是这次华夏科技与冷轧设备厂的合作有问题。 敏感的问题都小心避开，重点是说在改变模式的过程中，都有什么样的问题。而问题自然是华夏科技这边的比较多、比较大。 不说内容怎样，光说行文结构和起承转合啊，都算是很有水准的。 关于这一段，领导的点评和简短，十分吝啬自己的词句。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仔细斟酌过的，准确且没有歧义。 需要注意的是，这次会议是需要有完整会议记录，而且是要归档的。 领导短暂点评之后，就轮到胡厂长了说话了。在这个场合中，区里的领导不光是坐在中间，作用也是中立的。他们是来指导和督促三方，尽快并妥当的解决所有问题。 这里是有三方的。一是，承包方华夏科技；二是，被承包一方冷轧设备制造厂；还有三是，这些工人代表代表的工人们。 在代表了的工人一方的发言之后，自然就要作为工厂一方的回应。 针对分厂那位代表的发言，胡厂长进行了一些颇具太极拳意境的回应。基本上就是回避所有矛盾，然后和成一滩稀泥，所有问题都变得模棱两可，都可以再聊一聊谈一谈。 那位处长说道：“刚听了胡厂长的发言。他提出一些解决方法，在我们看来，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我们一贯的做法就是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嘛。但是我在这里要稍微批评一下刚刚发言的两位工人代表。有问题可以通过正常途径提，没有必要搞这种的群体活动嘛。” “其实我们之前口头的和厂长提过.” “领导批评的是，我们以后一定讲究方式方法。” 虽然是批评，但这其实一个台阶，这两个工人代表借着这个台阶平稳落地。 处长又看向胡杨：“华夏科技的胡经理，对于这些问题也谈谈你的看法。” 胡杨淡淡回了一句：“不是还有三位没有说话吗？都一起说完吧。” 处长略一思索，说道：“这也好，三位工人代表谈谈你们的问题吧。谁先来？” “我先来。”说话是一个中年女工，她的表情充分的表现出了她内心的急不可耐。而接下来她的说的内容，也充分诠释了相由心生这句话。 这位大姐不仅吨位不小，嗓门也不小：“我先来说，我是咱们厂的一个普通工人，我叫张春红。我今天就是代表厂子里的其他工人同志们来这里说一句，不公平。” 一个科长问她：“哪里不公平呢，张春红同志你好好说说。” 大姐声音又提高了几度：“不公平的地方可多了。凭啥只有那两个分厂被承包了。凭啥他们说用谁就用谁。凭啥以前说好的，现在都不好使了。凭啥他们分厂的工资就比我们的高” 科长问：“有什么是说好的，现在不算了？” 大姐说道：“有啊，就是说好的给我们子女安排工作。” 科长问道：“胡厂长，关于职工子女的工作问题，你们厂有什么具体规定？你们又是如何具体实施的？” 胡厂长赶紧说道：“这个我们和其他单位一样，双职工子女优先安排，然后是一般的职工的子女。张春红同志的儿子属于后者，我们也已经给他安排了的工作。” 科长转向了张春红大姐：“胡厂长说已经安排了工作，你怎么说？” 哼！ 张春红先哼了一声才说道：“那叫啥安排，就是一个临时工的岗。一个月才二十来块钱，够干什么的呀！” 胡厂长有些头疼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张春红大姐早有准备的，立马说道：“把我儿子安排进电机分厂。” 科长问道：“为什么要去电机分厂？” 张春红大姐理所应当的说道：“挣钱多啊。我可听说这两个被承包的分厂，工资最低也有五十多块钱。我儿子就得安排到电机分厂。要不然，这个承包我们就不答应。这还是我们的天下吧！这还是工人阶级的工厂吧！我们工人还是这里的主人吧.” 这位大姐的吐槽还在继续，胡杨却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所谓的争取公平，不如说是“均富”或者“均贫”。华夏科技承包下的两个分厂之后订下的工资水平，肯定是超过原厂的平均水平。 而看到他们这边的待遇好了这么多，有些人自然就开始不平衡。他们完全无视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差距的原因，而只看到了后面结果。 被忽视的这个过程，就是严格的考核筛选。 胡杨的工厂肯定不会什么人都要。原分厂的人都会刷掉一大部分，更别说是那种没有工作经验的“儿子”。 再往后他们要说什么，胡杨也差不多猜出了个大改，无非就是为自己索要更多的利益。 胡杨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声音，突然想起了说唱也就是rap。这几个人的嘴皮子如此之溜，稍微练练就应该很有前途。 等到三个人工人代表，总算把所有诉求多说完，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除了胡杨之外，其他人都对这些诉求做了详细的记录。虽然没有细听，但十几条肯定是应该有的。 沈处长放下钢笔，抬起头看向胡杨这边：“胡杨同志，你对工人代表所提出的这些问题，有什么想要说的？” “我要说的就一句。”胡杨的目光从几个人身上缓缓扫过，说道：“这些和我们华夏科技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197章 没关系 第197章 没关系 “这些和我们华夏科技有什么关系？” 在胡杨语气平淡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会议室陷入了一段不短时间的沉默之中。原因很简单，因为胡杨这话说得太不合规矩了。 在胡杨发言之前，整个会议的进行都还算是符合常规流程。有人提出问题，有人接着，再有人调解。 正常的流程继续下去就应该是讨论，然后达成共识，形成解决方案，最后是解决问题。 一般容易出问题，或者拖的时间比较长的都是最后的步骤。可是胡杨却不按套路出牌，他竟然根本就不接这个问题。 其中一个科长，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胡杨同志，你这是什么话你？什么叫和你们华夏科技没有关系！” 胡杨依然淡淡的回应：“就是字面的意思。” 无论是态度还是回答的内容，在这个场合中胡杨都显得有那么一点.任性。 沈处长开口说道：“原则上讲，我们工业局对于辖区内工业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是不会进行过多干涉的。今天我们来这里，也只是作为一个调解的作用。但我在这里建议华夏科技的代表，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工人的诉求。” 张春红大姐立刻拥护道：“领导说的对，你们就应该安排像我家孩子这样的工人子女。” 另外两个人代表也不甘人后： “还有我家的。” “我儿子也是。” 胡杨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挪到了胡厂长这边。 后者迎上了胡杨的眼神，略一犹豫还是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胡杨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一个笑的表情，但代表的情绪却并不是愉悦而是嘲讽。 “这些，和我们没有关系。” 沈处的脸色略变，但没有做任何表示。 对面胡厂长却是一拍桌子，向胡杨喊道：“怎么能说和你们没有关系呢！你们承包了分厂，就有和你们有关系！” 然而让几乎所有人都失望的是，胡杨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胡杨依然语气平淡的说道：“承包合同写的非常清楚。对于承包的两个分厂，在人事、设备和技术升级调整以及经营等方面，我们拥有绝对自主权。我们对原分厂的职工没有任何明确的义务。他们的工资、退休金、医药费、奖金等等都由总厂负责。而华夏科技会缴纳了大笔的承包费用，所以我再次重申，这些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我的工厂用人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通过考核。没有通过考核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用，谁的孩子都不行。” 最后这一句的指向是非常明显。胡杨也的确就是故意在挑衅这位中年大姐。 果不其然，这位大姐有着和体重成正比的大脾气。而且胡杨也的确十分精准的戳中了她的痛穴。 大姐也拍了桌子：“唉，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不安排，你不安排试试，你以为你承包了两个分厂，就全都由你说的算了啊。不可能！冷轧机厂还是由我们工人阶级说的算。我们能让你这个工厂开不起来，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另外两个代表也在一边帮腔： “对！这些事没解决，你就别想开工。” “没错，我们就代表外面百十口子人，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胡杨根本没有回应这****的意思，他现在在看的是沈处长的反应。 在思考过后，沈处长给出的还是那个态度：“我们这块不做任何具体的指导。我们只是建议，三方能够进行充分的沟通，达成共识、解决问题。”。” 对他这个态度，胡杨还是很满意的。他很欣赏这位沈处长所坚持的中立。。。 胡杨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杂志交给了身后的戚扬，然后站起身：“既然分管领导，还有冷轧机厂以及这几位工人代表都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也只能在这里宣布，终止与冷轧机厂的所有合作。” 胡杨的话再次让会议室陷入了沉默。但这次沉默的时间要比上次短很多。 胡杨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因为华夏科技和铁西冷轧设备制造并没有正式签署承包合同。所以任何一方都不涉及违约。至于已经产生的费用，我代表华夏科技表示放弃追偿。” 沈处长和胡厂长也都立刻站了起来。 “胡杨同志，我要提醒你.” “胡杨同志，不要开玩笑” “胡杨同志，不能冲动” “胡杨同志，我你先坐下.站住！” ··· ··· 胡厂长再一次把桌子拍的啪啪响：“胡杨我警告你，如果你终止与冷轧机厂的合作，我就让你们华夏科技在铁西什么也做不成!” 刚刚走到门口的胡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发出“提醒”的胡厂长。 胡杨还是让他们失望了。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更没有他们期待的惊慌失措之类的。 “作为守法经营的企业，任何基于合法为前提的手段，我们华夏科技都会接着。如果没有其他事了，那各位再见。” 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等他们真正清楚的意识到胡杨已经离开的时候，汽车早已经开出了厂区。至于那些工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要进行拦阻。当然，他们也拦不住。 会议室里再再次陷入了沉默。刚刚嗓门最大的那位张春红，现在却是大气都不敢出。即使神经大条如她，也感受到了这个屋子里酝酿的压力。 任谁都没有想到，今天这件事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这个屋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曾经设想过最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在他们的预想中，华夏科技和胡杨可能会妥协，也可能会对抗。胡杨也应该和他们一样拍桌子，一样大喊大叫。当然，也可能会很冷静的坐下来摆事实讲道理的谈，讨价还价，最终达成新的和解。 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胡杨竟然一点谈的意思都没有，听完条件就直接走人，走得还那么的干脆。 这位胡厂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发出那样的严重“提醒”之后，依然没有能改变胡杨的想法。 胡杨真的是完全没有给他们一点儿面子。被人这么削了面子之后，没有人还能保持好心情。 离开之前沈处长拍着胡厂长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们回去之后立刻开会，研究一下这个事儿，看看我们能够做些什么。回头呢，我也会再找一下华夏科技的人聊一聊。” 胡厂长说道：“我相信组织。我也向您保证，一定维持好工厂的正常秩序。工人这边我一定好好安抚。” 沈处长说道：“行，那我们就先回去。” 送走了两位领导，胡厂长带着一身火气回到了会议室，对着几个工人代表就是一顿狠批。声音之大，连楼下都听得到。这些工人互相看了看，便默默的自己散了。 车上戚扬问胡杨：“老板，真的放弃承包？” 胡杨说道：“是的，放弃。那位和我是本家的厂长心思太活络，想的多要的多，但只要做的聪明也没什么问题。但他太心急了，做了出头鸟。如果我们在这里和他们妥协，那其余五家会怎么想。华夏科技以后还有更多的合作要怎么办。我就是要用他打个样。” 简有德插了一句：“这就叫杀鸡儆猴，对不？” 胡杨琢磨了一下，说道：“不准确，但意思大约差不多。” 戚扬说道：“如果工业局那边真的我们要怎么办？” 胡杨淡淡的说道：“要是真的有书面形式的正式决定，那我们就放弃在铁西的发展计划。这也的确是在工业局的职权范围之内，我们没有对抗的必要，也没有对抗的意义。” 戚扬说道：“真的要放弃，那我们前期的投入就都白费了，损失会非常大。” 胡杨说道：“损失是肯定有的。毕竟前提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财力。但你们仔细分析一下，其实真正的损失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 戚扬和简有德立刻提起了注意力。 胡杨给他们分析道：“事儿没成，但经验已经积累下了。为了这些经验，花点学费是可以接受的。其次资金这块，这一次大部分的资金来源是银行的贷款，而且我们还没开始花。所以现在停下的结果就只是没有把钱花出去。而设备和技术升级方面也差不多一样。” 说道这里，胡杨稍微停顿了一下，让两个人稍微消化一下。 胡杨接着说道：“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我可以接受全盘取消。我们真正的投入还没有开始。对我们而言，最大的损失就是整体计划的时间进度上会延后。” 戚扬思考片刻之后提出了问题：“如果是造成了整体计划延后，那将来我们是否需要以增加投入的方式追赶时间进度。如果是，那这部分的损失，是不是也应该算在这件事上面。” 胡杨很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好问题。” (本章完) 第198章 蠢和贪 第198章 蠢和贪 为什么说戚扬问了一个好问题？ 因为，这是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问题。 按照戚扬的思路，整个计划的进度延后，就会导致一个“赶进度”的动作发生。而既然是赶进度，那就势必要增加各种资源的投入。而增加的这部分资源，应该可以算作是之前进度延后所造成的损失。 按照这个思路分析，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如果把视角再拉高一点，看的范围更广一些。就会发现这个进度延后，不是一定会发生的情况。 一个横跨若干年的工作计划，肯定不会单线程的，必然是若干项目同时进行。而多线程并进的情况中，总的工作进度取决于最晚结束的项目的结束时间。 而具体到铁西区的这些项目。如果出了问题，那影响到了就是与这些项目相关的后续项目。后续项目会因为前面的项目除了问题，而进度延后。但这是否会影响到总的进度却不一定。 因为这些项目都不是最晚结束的项目。而最晚结束的项目的结束时间，如果还在这些项目结束的时间之后。那之前所有的变化，都不会影响到总的进度。 虽然说着很绕，但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戚扬所认为的损失，从局部看是存在的。但如果从整体来看，则有可能是不存在的。所以也就不能作为确定的损失来看待。 戚扬大约是明白了，而简有德从杀鸡儆猴之后就感觉脑子又有点跟不上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是几乎纯概念性的描述，却是不太容易立刻就理解。 如果能够代入一两个例子情况会好很多。这部分就交给戚扬有空给他补课了。 戚扬思考片刻说道：“这么分析之后，华夏科技的损失好像还真的不是非常大。那说回来，损失最大的反而是他们。” 胡杨也有一点点无奈：“原本是一个双赢的局面，现在很有可能变成双输。区别是，咱们华夏科技小输，他们的大输。” 简有德疑惑：“为什么是大输？他们不也是没有什么投入吗？没有进行下一步合作，他们几乎是没有投入，他们损失是什么？” 胡杨耐心的解释道：“这件事中损失最大其实冷轧厂，其次就是铁西区。 他们的损失并不是眼前看得见的东西。而是未来可能发生的合作可能。他们损失的是诚信的名声。没有人喜欢和出尔反尔的人合作。这不是品质的问题，而是代表了潜在的合作风险。” 戚扬说道：“如果风险高，那以后就会让愿意与他们合作的人变少。” 胡杨稍微纠正了一下：“确切的说，是减少了优质合作伙伴出现的可能性。客观理智的合作者在面对这类高风险目标时会很谨慎。但同时这也可能会吸引投机性质的投资或者合作意向。” 戚扬疑惑道：“为什么会吸引投机的，他们就不担心风险吗？” 胡杨说道：“高风险时常会伴随高回报，投机的本质就是追求异常的高回报。他们最最喜欢的就是不喜欢按照规矩来的人和地方。” 戚扬说道：“老板您认为冷轧机厂和区里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胡杨思考了片刻说道：“他们的态度其实很明确。只要不出大乱子，他们会继续保持相对中立。主要我们不违反政策和法律，他们应该还会一直这样。至于冷轧厂，我其实一直有点疑惑。” 戚扬说道：“其实我也是有。” 胡杨说道：“说说看。” 戚扬说道：“那位胡厂长虽然有点贪，但他不是蠢货。所以他知道与我们合作的好处。但今天的反应却很奇怪。而那几个所谓的代表，应该也不那么纯粹。” 胡杨说道：“是很奇怪。要么是他昨天洗澡的时候脑袋进水了，要么就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下了什么保证。” 简有德稍有点后知后觉的惊讶道：“是有人针对我们？” 胡杨笑着说道：“不一定针对我们，但至少是想占我们点便宜。” 简有德脸上戾气一闪：“要不要查一下。” 胡杨微微摇头：“查是肯定要查的。但这次情报不够充分，所以我不接招。但如果他们还敢伸手，那我们就把那只爪子剁下来。说到爪子还真是饿了，去冬梅馆吃饭。今儿咱就吃凤爪和猪蹄。” 实际情况其实和胡杨推测的差不多。那位冷轧厂的胡厂长的确是听了别人的建议，想要改变一下合作的模式。 因为华夏科技与他们签订的承包合同是非常严谨的，没有什么漏洞可以利用。所以胡厂长就需要找个理由，重新调整之前已经谈妥的协议。 于是在他的心腹，也就是除了张春红大姐之外的两个工人代表的安排下，就有今天这个一出。而选择张春红的原因也很简单。 首先她年纪合适，四十多不到五十。正是人生阅历丰富，宠辱不惊且能说会道的年纪。其次，吨位够大，嗓门也够大。最后，她也的确有个出了名的滚刀肉，而且还有个到了年纪却始终找不到对象的儿子。 一般来说，在所有应该讲理的地方，这种不讲理的大姐都是很好用的。只要让她闹起来，那就是怼天怼地怼空气，没有人和事儿她不能怼，怼不动的。 但今天没有给她启动的机会，也不仅是她。胡杨今天直撒手放下一切的做法，也让今天所有针对他的准备都没有作用。 一想到他们现在应该正在郁闷不爽，胡杨就感觉今天的鸡爪和猪蹄格外的好吃。 关于今天的变故，其实胡杨多少也是有预想过的。但在他的预料之中，最容易出问题却肯定不是冷轧机厂的那位胡厂长。因为胡杨一种都认为他是一个贪婪的聪明人。 贪婪不是一个罕见的品质，但聪明却是少见的。而贪婪的聪明人最让人放心的部分就是，他们通常知道自己贪的是什么，所以也就大约知道自己要舍弃一些东西，同时也要敬畏一些东西。 反而是起重设备制造厂那边的姜厂长，在胡杨这里是打重点号的。他的思维模式其实并不太适应现在形式，有可能会钻进某个牛角尖里出不来。 但这次胡杨多少有点看走眼了。这位和他本家的胡厂长，比他想的更贪，关键是也更蠢。 而在胡杨这里，蠢从来都是最不能接受的。一个蠢的好人和一个聪明的坏人之间选择一个来合作的话，胡杨会豪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这位本家儿厂长和冷轧机厂，都从胡杨的名单上被划掉了。不是说这件事他没有能力解决。而是就像他对戚扬和简有德说的那样，他们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没有合作价值的。不值得在他们身上浪费宝贵的精力。 同时，胡杨也需要给其他已经合作，或是潜在合作的人和单位打个样。告诉他们，华夏科技作为一家私企，同时还是一家资金充裕的私企，他们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 === === 另一边，把几个工业局的领导送走之后，胡厂长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立刻就拿起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喂…，胡厂长吗，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呀？” 胡厂长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哪里有什么好消息。华夏科技的那个胡杨，真是古怪很。他的反应根本和咱们预想的不一样。” 女人立刻来了兴趣，娇声说道:“怎么不一样，你仔细跟我说说。” 胡厂长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事情一开始都还挺顺利，准备的也都挺好。那个胡杨进厂子之后我也特意晾了他一会。等区里领导到了之后我才下去。上来之后就不太正常了，他啥也不说就听我们提新条件。等我们全说完了，都以为要谈了，可他站起来就说了一句：这些和我们华夏科技没有关系直接就走了。” 喘了一口气，胡厂长立马就又补了一句：“他这的就那么走了，把区里工业局的领导晾在哪儿，一点面子都没给留。这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就算是点儿背景，那不还有句话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么。”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道：“那就是说，接下来华夏科技和你们冷轧厂的合作就不会还有下文了呗？” 胡厂长肯定的说道：“应该是这样的。这个胡杨把话都说死了，一点余地都没留下。” 女人娇声的说道：“那就不正好了，原本咱们也是计划停止这次合作。那个愣头青反应这么激烈，正合了咱们的意。你就正好借着这个借口，把之前所有的东西全都推翻。” 胡厂长应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说咱们是心有灵犀呢。” 女人在那边发出一省娇呼：“讨厌.你们男人都是油嘴滑舌。” “看来香香小姐是尝过不少男人的.” “哎呀，胡厂长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胡厂长发出了一串猥琐的笑声，也不知道此时脑子都在想什么。 (本章完) 第199章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第199章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就在冷轧厂的胡厂长在电话中笑得十分猥琐的同时，胡杨也来到了冬梅馆。 一看到胡杨，冬梅嫂子立马就心疼起来：“哎呀，怎么这个点儿还没吃饭。赶紧上去，我让厨房赶紧给你们弄。” 胡杨笑着说道：“嫂子咱不急，没有那么饿。那个有什么爪子可以吃吗？” 冬梅嫂子一愣：“爪子？鸡爪子倒是有。川菜师傅弄了几坛子野山椒鸡爪，不知道你能吃惯不？” 胡杨点头：“那感情好，味道肯定不错。再给我来一瓶冰镇的啤酒。” 冬梅嫂子多看了胡杨一眼，显然是看出今天他稍微有点不同，说道：“等着，嫂子马上就给你们弄。” 野山椒凤爪还真的就是野山椒，这年头还真的没有种植的，都是从山上采来的。这个风味上，还真的就是多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同。 鸡爪子也和大规模养殖的肉鸡不一样。这些爪子大多数来自饲养时间差不多能到一年的公鸡。不仅是骨架大，而且肉质和胶质都要更丰厚。 其实这类肥厚的大鸡爪，并不适合做野山椒凤爪，过于厚实筋肉会影响入味的效果。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厨非常仔细的进行了改刀，然后估计是因为顺便，也把骨头给去了。 没有吐骨头的步骤，整个吃的过程都变得非常顺畅。而顺畅的结果，就是吃得更多，然后喝得也更多。 这个野山椒刚入口其实并不算太辣，加上冰镇啤酒的辅助，这个辣开始并不非常明显。但这个野山椒的后劲很足，辣劲一上来，胡杨就感觉头皮都开始发痒。 辣不是一种味觉刺激，而是痛觉。就是这种非常规的疼痛，会让人沉迷。 胡杨被辣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冬梅嫂子端着一盘菜进包厢：“来来来，尝尝这个。我看你给我那个外国杂志上说，吃甜的心情就能好，所以嫂子特意给你弄了个雪绵豆沙，不光撒了绵白糖，这还有一小碗蜂蜜，你快试试够不够甜。” 胡杨笑着说道：“谢谢嫂子，我刚刚就想少点什么，还真是想吃一口齁甜的东西。” 冬梅嫂子笑着说道：“还想吃啥，嫂子给你弄。” 胡杨说道：“哎，好嘞。肯定不跟您客气。” 吃饱也喝足，胡杨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华夏科技在沈阳的分公司。这个地方是邢鹏准备的，前身是一个办事处。办公条件还可以，也能解决一些住宿的问题。 刚刚启用的关系，设施都还比较简陋，但起码还是能够打长途的电话的。 一回来，值班的人就告诉胡杨，市工业局有电话打过来，铁西区工业局也有人上门，都留下联系方式，要胡杨务必及时回复他们。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胡杨故意回来这么晚，就是在躲这些。 按照他的分析，区里分管的领导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应该也是一个看客。至少从现场的反应来看，他们的表现还是很中立的。 但这个反应似乎有些太过平淡中立，所以也有可能，他们提前就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不管怎么说，不拉偏架就是非常好的消息。 虽然分管上级那里是中立的，但还是不应该和他们这么快接触。因为一接触，就势必会被逼着表态，这是胡杨不想面对的状况。 虽然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再一次正式的，直接拒绝工业局的调解，那才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么没有情商的事儿胡杨可不愿意做。 回复肯定是要有的，但最早也只能等到明天了。而这个一个晚上，足够胡杨弄清楚很多事。 实际上，并不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胡杨投入了大量心血建设的情报系统，就给了胡杨想要的答案。 有了答案是不错，但这远没有让胡杨满意。情报网并不只是要能帮他查到想知道的信息。更重要的功能应该是预警。显然在这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关于那位胡厂长，之前他们已经进行过很详细的背景调查，所以这次很容易就筛选出而来新的信息。 最近的一周内，在胡厂长身上最大的变化，就是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虽然没有照片，但从“艳丽”和“风情”这两个形容词上，也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特点。 胡杨想不出能让一个男人做出最快改变的条件中，还有哪一项能排在女人的前面。这应该就是事件发生的原点了。 那么接下来，下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女人从哪儿来。在没有乘车实名制的八十年代，要想追踪一个普通人的行动轨迹，其实是十分困难的。但这是个有特点的女人，注定她到哪里都会受到注意。 穿着大风衣，烫着大波浪，带着大蛤蟆镜，还有口红和香水。这就是被打听出来的具体形象。在这个时代的沈阳，胡杨相信找到这个人，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而这样一个有特点的女人，应该是不会选择长途客车或者火车这样的普通交通工具。 最终，他们意外而又不意外的，在航空公司的购票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对象。至于怎么看到这些按道理说，应该不会让外人看到的记录。那就是情报网的建设成果了。 记录上的名字是李香香。而她所乘坐的那架飞机是从福建厦门起飞的。而她落地之后，沈阳这边则专门有车接走了她。而这车已经确定不是来自冷轧机厂。 得到这些结果其实并不算困难。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相同的东西太多，不同的东西太少。尤其是在沈阳这个变起来很难的地方。普通的日常生活中，太难得会有一个特别的事物出现。 一旦有了，大家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因为这很有可能会是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仅有的谈资。 胡杨相信，最晚明天中午就能找到这个李香香。并且也能了解到李香香和冷轧机胡厂长接触的证据。但这些其实都不太重要。 因为在胡杨这里，无论是冷轧机还是那个本家的胡厂长都已经没有价值了。就像一份食物，已经变质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会想去吃了。 所以现在来说有意义的事，是弄清楚食物变质的原因。而这个李香香才是关键。 虽然时间已近午夜，但胡杨一点没有体恤下属的自觉。因为管冲应该不能算是一个下属。 经过一系列转接之后，胡杨照惯例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才终于说到了正题：“有人在沈阳这边给我们下绊子，查一下。” 管冲有些意外：“有这么严重？” 胡杨说道：“没有，只是想你既然回国了，就带着孩子们做做实战练习，理论还是需要实践来配合。” 管冲那边沉默了片刻，说道：“勉强算是一个理由，资料传真给我。” 胡杨说道：“这事先不急，我要你帮我找的人怎么样了？” 管冲说道：“人是找到了，但能不能搞定还要看你的手段。” 胡杨立刻被挑气了好奇心：“这么有挑战性，不会是女人吧？” 管冲呵了一声：“让你失望了，不是女人而且不年轻。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个人就在沈阳。” 胡杨了解管冲，他不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所以他一旦有了幽默感，那通常都说明这件事一定很不合逻辑。 管冲很贴心的没有再多透露更多消息，直接说道：“我很忙，就这样” 被挂断电话之后，胡杨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管冲的这种反应说明，他对这个人的兴趣就到此为止。那就说明，情况应该还不会太严重。 把这边关于李香香的资料传真过去之后，胡杨等来了关于那个男人的信息。 相比这边关于李香香的简单资料，从那边传过来的内容可要丰富的多了。 传真的照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且不说这个清晰度难辨雌雄，就算是清晰度上来了，这年头的证件照也是惨不忍睹的。 不过，这个证件照好像一直是很“真实”，真实的让人不忍直视。 管冲帮胡杨找到的这个人叫杨春，原名李爱国，年龄三十一周岁。初中学历、未婚、社会关系这一条，是单位的公会主席。这也就是说，他是独苗一根，无亲无故。 如果不是胡杨很确定，这就是管冲发来的传真，他也会以为这是搞错了。 耐着性子往下再看，胡杨立刻就被抓住了眼球。 按照管冲的说法，这个杨春天生对数字敏感，是个数学天才。十岁测过一次智商，没有全部做完的情况下智商过百。能心算出π值到二十位。 因为家庭成分的关系，没有上过高中，更没有上过大学。用了一天就看完并记住了所有会计培训资料之后，他就成了当地一家大型国企的会计。 没有接触过这个岗位的人，可能很难理解一个大型生产企业的会计，每天需要处理账目有多复杂。而李爱国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说不能再好。 (本章完) 第200章 天才，艺术家 第200章 天才，艺术家 作为一个会计，李爱国是几乎完美的。 天生对数字敏感，让他在处理账目数据的时候非常得心应手。超出常人的专注度，让他可以屏蔽大多数的外部干扰。 再乱的账目，再复杂的隐藏手段在他眼里都一样清楚。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就把过去五年的所有账目都理顺。一个几万人的大厂，在他主持的会计部门手中，所有账目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年不到，李爱国就帮厂里从账上挤出了十几万的水分。这个成绩可是让领导们都乐开了花。要知道这“水分”挤出来了，最合理的归属就是落到总厂办公经费的账上。而这是一个本独立的帐，直接由总厂领导们自由支配的。 而唯一的小问题就是，他从来都不愿意配合领导的某些特殊要求。因为在领导层的眼中，有时候账面上并不需要那么的坦诚和透明。但这个死心眼儿的李爱国，却是个不愿意和领导共同拥有小秘密的人。 一方面是欣赏甚至依赖李爱国的才能。而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个人的一些利益考量，最终工厂的领导们还是忍痛割爱，将李爱国能力向上级进行了特别汇报。 结果没有过多久，才刚刚在这里工作了不到两年的李爱国，因为在数学的天赋被特招进了东北综合大学。经过考察评测之后成为了助教，专门从事经济学模型设计和计算工作。 大学里几位教授对他的评价非常一致，就两个字“天才。” 但是，在四年前他突然辞职，并从李爱国改名杨春。原因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画家。 天才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基本都相信自己是对的。至于其他人对不对，那要看别人和他的看法相不相同。 基本上凡是明确的认识到自己的智商，明显要高于周围所有人的时候，自然会慢慢的培养出这种方法论。 在李爱国，现在叫杨春的身上也是一样。当他认为自己应该成为艺术家时，那他自然认为自己就应该成为一位艺术家。 于是李爱国首先改掉了这个不怎么艺术的原名，换成了明显艺术了一点点的杨春。 当然，胡杨也仅凭这一点就认为，显然他不像是个艺术家。 改名字只是第一步，然后他开始学画画。由于过于全身心的投入，导致了对工作的懈怠，以至于在领导找他谈话之前，他先一步递交的辞职信。 是正式的辞职，而不是什么停薪留职。对于这个所有教授都一致评价为“天才”的助教，学校方面当然是不想放人的。但显然他们并没有与天才打交道的经验。 天才的另一个特质就是，爱钻牛角尖。 在一系列说不好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操作之后，杨春离开了东北综合大学，开始了漫长的艺考之路。 而他的目标就是考上沈阳鲁美，在全国范围内都算得上顶级的艺术类学府。这一考就是四年，依然没有考上。 管冲说的没错，说服一个倔强的天才是件上限和下限差距非常大的事。可能会很容易，容易到你怀疑人生。也可能会非常非常困难，同样也会让你怀疑人生。 李爱国，现在的杨春现在就在沈阳备考，准备今年再冲击鲁美的专业考试。管冲已经搞到了地址，下面就要看胡杨的本事了。 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但同样也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这个人，就是胡杨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人才。一个可以理顺整个集团账目的人。 相比之下，那个冷轧机厂和那个叫李香香的女人，显得一点都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那胡杨就干脆的抛到脑后，直接去洗澡睡觉。 第二天起来之后，先用丰富的早餐开了个好头，然后在九点之前离开了住处。他们刚刚离开不到五分钟，工业局的电话就打到了这里。接电话的人，自然是按照胡杨的嘱咐，很程式化应付了过去。 有了杨春这件事，胡杨更没工夫去应付他们。 吃过早饭就开车来到了管冲提供的住址。虽然他们出门很早，但找到确切的地址却是费了很大周折。因为这一片都是老旧的家属区。 实际上所有日后的棚户区，前身都是各个单位的家属楼。这一片在沈阳城里都算是年头比较久的。最开始肯定有规划的。但时间久了，你家盖个鸡圈，他家弄个仓房，慢慢的这里就被各种加盖建筑弄得乱七八糟。 好不容易找到信息上留下的地址，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结果却还扑了个空。 问了一下房东才知道，杨春每天很早就会出门去公园画画，一般吃过中午饭才会回来。 胡杨从窗户往里面看了几眼，果然很有艺术家的风格。 什么是艺术家的风格？ 乱呗 大约四十平左右的房子里，基本都被各种与美术相关的杂物堆满。颜料、画布雕塑这些，还有钉画框用的木棱和斧子，估计这个斧子顺便还能劈个柴火。 从窗口往屋内看，并没有看到餐具和食物，也没有闻到相关的味道。大致可以确定，艺术家杨春应该是不在这里开火的。那么通过这一条结论可以有两条相关的推论。 第一，杨春最早也应该是吃过午饭之后回来，所以不能在这里继续等。 第二，杨春现在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虽然住的地方差了点，但没省吃俭用的迹象，至少还能支撑的生活和在艺术上的继续追求。 离开杨春的住处，胡杨三人来到了房东说的那个公园。沈阳曾经被称为东方鲁尔，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照着鲁尔那个城市学习的。 鲁尔除了工业企业林立之外，公园也是一大特点，因此沈阳也就拥有了大大小小若干个公园。 这个季节的沈阳，除了恼人的杨絮柳絮之外，其他都还是非常舒服的。这个公园的名字是后街公园。 当然，这肯定不是为了致敬那个还没有出道的后街男孩。而是说这条街，是沈阳工艺美术学校的后街。 这个沈阳工艺美术学校，是除了鲁美之外辽宁最好的艺术类学校。说着是第二的意思，但这个全国一流和省内一流的差距有多大，明眼人心里都很清楚。 按照资料的信息推测，杨春至少是考过两次鲁美了，应该都是专业课考试没有通过。在靠近沈阳工艺美术学校地方住，不出意外就应该是在这里学习。 胡杨在阳春的屋子里看到了几张他的水彩画。坦白说，十分普通。 后街公园也很普通，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那位非常艺术家的杨春。 艺术家是啥样？ 胡子拉碴，头发挺长，不修边幅，面前还摆着一个画架。 杨春在画素描，他画得很投入，丝毫没有觉察胡杨他们的靠近。 胡杨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才绕到杨春的面前：“你好，是杨春吗？” 杨春依依不舍停下笔，从画架后面抬起头：“我是。有什么事？” 胡杨微笑道：“我叫胡杨，我想请你做我们公司的会计。” 杨春哦了一声：“不做。”说完就又回到了刚刚的状态。这个一秒切换专注状态的能力，还真是挺厉害的。 专注是比什么天赋更重要东西。尤其是在某一项技能的练习过程中，专注是进步的重要前提，甚至还应是排在努力和天赋的前面。 关于杨春的这个回答，胡杨还是有准备的。要是上来就一口答应，那胡杨就要怀疑自己找错人了。 胡杨站到杨春的旁边，戚扬和简有德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摆在了胡杨的面前。也是一个画架，还有一张空白画布和炭笔。 没错，胡杨也要画画。 这就是昨天晚上胡杨看过杨春的资料之后，想到了一个与他接触的方案。 与艺术家对话，尤其是这种自认为自己是艺术家的人，是需要一点技巧和花一点心思的。 这类人，他们的想法都会有点怪。说好听点就是与众不同，而且越是水平不高的，就越是会刻意的让自己与众不同，甚至是只为了不同而不同。 因为需要刻意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面对一般的沟通方式，他们基本是不会买账的。所以你想要和他们进行有效沟通，就需要一个与众不同的方式。 既然这位杨春在画画，那胡杨也画。 说到艺术天赋，胡杨自认并没有多少，但应该还是要略微强过身边这位的。而作为特殊职业的从业者，也经过正儿八经的专业培训，装个艺术家唬一下外行人还是没问题的。 而具体到美术这一块，胡杨最有心得的也就是素描。这是学美术的基础科目。和其他所有技能的基础科目一样，都是需要用大量时间和精力磨练的。 胡杨相信素描应该也是杨春最擅长的。因为，相比水彩、国画、油画等等这些，素描对于天赋的要求是最低的。 (本章完) 第201章 等你两天 第201章 等你两天 素描是学习美术的基础科目，是绘画的基础，绘画的骨骼；也是最节制、最需要理智来协助的艺术。 要注意的是，这里说的是理智而不是天赋。 由于专业的需要，胡杨练习最多也是最擅长的就是人物素描。只看一眼，就能把一个人脸画出来。这是他们以前的毕业考试题。 简有德今天除了司机之外还多了一个模特的身份。按照胡杨的要求，他就站在距离三四米的地方。 这一番操作并没有影响到杨春的专注度。至少表面上并没有影响到他。 因为是用的是炭笔，所以胡杨画的很快。他的动作故意做的很大也很有节奏，务必要打破杨春的专注状态。 而实际上他也做到了。你擅长或是你很想擅长的东西，就一定会引起你的特别关注。尤其当看到的东西，好像比自己的好一点的时候。 当胡杨注意到杨春在看他的画板之后，就停了下来，转头直视他的双眼：“应该比你强一点吧。” 杨春有些木讷的回应道：“不。” 胡杨有些浮夸的瞄了眼杨春的画：“你带多余的纸了吗？” 杨春看着胡杨，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点了点头：“有。” 说完就动手给自己换了张新的画纸，然后也开始以简有德为模特画起了素描。虽然两人交流一共只有几句话，但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 胡杨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杨春拒绝。胡杨摆出架势要比一下，杨春思考之后接了下来。比得内容就是画这个人。 胡杨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六成，所以他也不急着继续，而是毫不避讳的站在杨春的身后，看着他从头开始一张新的素描。 素描最重要的就是训练构图，构图首先最重要定位。杨春定位时候并不像一般人那么果断。很快胡杨就发现，他应该是在心算。 胡杨曾经接触过一位顶级数学家。他几乎可以把生活中所有的东西，都用一个个公式、矩阵、阵列、方程式表达出来。 听着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在亲眼看到之前，胡杨也是无法想象的。那位数学家说，数学可以描述这个世界上除了感情之外的一切。 杨春应该还没有达到那一位的程度，但很明显他是把自己对数字的敏感，应用到了美术上来。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对于生活在下个世纪的人来说，都应该知道“人脸识别”这种科技。原理上也就是把人脸进行数据化。 在定位之后，阳春开始了他精确的素描过程。客观的说，如果单从一个写实的角度来说，杨春已经达到了很不错的水平了。但一幅好的画作不光是要写实就够了的。 胡杨就站在杨春身后看着他一笔一笔画出简有德。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示，但心里却是逐渐放了下来。 杨春画的很仔细，落笔也都很精确，但素描本身就是相对比较快的。前后也就不到五分钟，杨春的进度也就差不多到了六七成。这时胡杨才回头开始继续自己的画。 去掉了表演的成分，胡杨倒是也更能专注于画作本身。发挥上比之前还要更好一点。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两人都停下了手，两张素描也被摆在了一起对比。两幅画的风格还是有很大差异的。炭笔和铅笔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两人并没有找第三人做评判的意思。对于自己的东西要是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那还有什么玩下去的必要。 杨春的目光在两幅素描之间跳动，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是输了。 自己的画总感觉比旁边这张缺了点东西。这一点东西，就是他追寻了几年而不得的东西。 杨春直接问胡杨：“为什么？” 胡杨突然想起了一本书的名字，随机换掉了原本的说辞：“因为你还不曾历尽沧桑。” 杨春依然直接的说道：“不懂。” 胡杨也很直接：“很简单，你没天赋。” 杨春很肯定的说：“我有。” 胡杨说道：“有一点，但还不够。” 阳春依然肯定：“我有。” 胡杨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和一根曲别针。他把这张四寸的照片别在了自己那张画的右上角。 照片上的人就是简有德。除了背景不一样，动作姿势基本差不多的。 胡杨对杨春说：“看到什么了？” 杨春谨慎观察之后说道：“我的更像。” 胡杨认可他的判断：“你的画的确比我的更像照片，这就是原因。”胡杨用炭笔在画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和电话：“我等你两天。” 人虽然潇洒的转身就走，但其实胡杨心里并没有十分，甚至八分的把握都没有。但对于这类人，是不能一次就给他太多刺激的。否则很有可能产生反效果。 胡杨还是想让杨春给他工作的，所以不能直接摧毁他的思想，还是以动摇为主。今天胡杨应该是动摇了杨春的想法。因为杨春的问题也的确就是太追求写实，忽视了艺术该有的灵动。 而胡杨选择的突破口就是这一点。今天做的这些都不是临时起意，包括照片和画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说到写实，再厉害的画家也做不到照片效果。而在更早一些的时候，照片的出现曾经的让很多人哀叹，绘画的时代即将终结。 显然，这些人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绘画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被拍摄冲击和影响，但远没有到终结的程度。 而另外一些人对绘画始终抱有信心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绘画所追求的除了像之外，更重要是表达绘画者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摄影是否算是艺术都存在着争论。 一直要到进入二十一世纪，摄影才逐渐被认为是艺术的一种。大致被划分到了现代艺术之中。 在这里胡杨稍微有点偷换概念的意思。不过这也的确就是杨春的问题。他是个数学天才，对数字敏感，能够把复杂的账目整理得井井有条，这都说明他的逻辑思维非常强大。 而一般来说，注意是一般来说，逻辑思维所对应的理性，与艺术所对应的感性是有冲突的。 之所以特别要强调“一般”，就是因为现代艺术这个门类包含的东西，包含的可能性太复杂多样。 其实胡杨内心里并不否认李爱国是有艺术天赋的。是李爱国有，并不是现在的杨春有。 胡杨是走了，但戚扬留了下来。这个人很重要，胡杨既然找到了就不会让他轻易脱离自己的视线。胡杨相信戚扬的能力应该还是足以应付这件事的。 简有德开车载着胡杨又回了冬梅馆。沈阳不是没有好馆子，但这里总有一点家的感觉。 原本准备中午吃点喝点的胡杨，在这里收到了几条留言。知道把信息送到这里，说明都是自己人。 打开一看，也果然如此。三条留言都是从公司那边转过来的。 最早一条的内容也在意料之中。铁西区工业局那边一上班就又打来的电话。还是希望能够再坐下来谈一谈。 这第二条的内容就有意思了。是来自铁西特钢的。口气十分的有趣。先是说，听闻华夏科技将全面撤出铁西区的所有项目。虽然知道应该是谣传，但还是想打电话确认一下。 听闻的这么快，应该就是有人估计传出的消息。至于是谁，似乎并不难猜。不过这个电话本身胡杨还是满意的。这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明铁西特钢的确很重视这件事。 而这种有些小心翼翼的口吻，也说明他们应该是更希望合作的。因此才会担心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与这一次合作的其他单位不同，铁西特钢是唯一真正看到华夏科技实力的一个单位。而其他那些单位，包括冷轧机厂和起重设备制造厂，其实真正看到的也不过是那一大笔贷款而已。 至于其他单位，到现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也说明他们在合作方面的愿望并不那么强烈。或者也可能只是习惯性的观望。胡杨可不相信，这种有意传播的消息会把他们几家落下。 现在看来，已经可以肯定，就是有人在针对华夏科技。 而第三条就证明了胡杨的想法。胡杨最担心的起重设备制造厂，今天也提出想要再谈一谈的想法。 这个时候要谈，能谈什么呢？ 胡杨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在培训的时候，教官就曾经一再根他们说：不要考验人性，跟不要期待人性。 当然，这个说法是从一个特殊职业的角度来说的。毕竟他们从事的工作有极大的特殊性。其中之一，就是永远都要首先考虑最坏的结果。 所以在正常人类社会中的正常人，多少还是应该相信好人多，人性善良的人多。 既然要谈，那就立刻马上谈。吃过午饭之后，胡杨就直接到了铁西起重设备制造厂。 (本章完) 第202章 强硬 第202章 强硬 胡杨来之前并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这么直接“杀”上门来，姜厂长也有点措手不及。 但这件事儿，硬要说起来也还挑不出胡杨的毛病来。毕竟是你早上打电话来，要求要谈一次。 你要谈，我就来了，有问题吗？ 好像没有。 有些匆忙的接待了胡杨两人，姜厂长一边让秘书沏茶，一边搓着手坐在了胡杨对面。 气氛，突然感觉还有那么一点尴尬。 当然这尴尬，只是姜厂长单方面的。而胡杨不光看起来平静，其实心里也很平静。 胡杨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茶是刚沏的，太烫，下不了嘴。胡杨就这么吹着，也等着姜厂长先开口。 这不是一方有求于另一方。所以胡杨已经主动上了门，就不能再主动开口，这也算是礼数。 悉悉索索声音还在继续，姜厂长终于停下了估计已经搓出了死皮的双手。 姜厂长说道：“胡经理，请您过来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随便聊聊。” 胡杨放下茶杯：“好啊，那你就随便说说吧。” 姜厂长说道：“昨天冷轧机厂的事情，是真的吗？” 胡杨轻轻点头：“是真的。我们华夏科技和冷轧机厂的合作已经终止。” 姜厂长紧接着又问：“那说华夏科技要全面撤出铁西也是真的吗？” 胡杨否认道：“当然不。我们在这里前期投入了这么多，不可能轻易的放弃，这是谣言。姜厂长还听说什么了？不妨都说出来。” 姜厂长犹豫片刻之后，拍拍大腿说道：“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昨天有人来我这也是谈承包的事情。” 听到这个胡杨并没有什么惊讶，平淡说道：“比我们的条件好？” 姜厂长点头：“是，要好一些。” 马上姜厂长又赶紧说道：“不过我们没有答应他们。我是想毕竟有个先来后到。我不就想再和你谈一谈。如果你们能够.” 胡杨了然的点头：“明白了，姜厂长的意思是，我们如果也能拿出差不多的条件，那你们就还选择和我们合作，对吗？” 姜厂长一拍手：“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胡杨嘴角微微扬起，姜厂长也跟着露出而来笑容，反而他没想到的是，下一刻从胡杨嘴里说出的却是：“我们的条件不会变。” 姜厂长赶紧劝说：“胡经理不用这么急着做决定！” 胡杨说道：“不用考虑。我们之前提出的条件就是最后的条件。如果贵厂不能接受，那我们也只能表示遗憾。” 姜厂长说道：“胡经理不要冲动，再考虑一下！” 胡杨说道：“姜厂长我们假设一种情况。” 姜厂长说道：“你说。” 胡杨说道：“假设，今天我答应了你。我们华夏科技把条件提高到和他们一样。那如果他们再继续提高条件怎么办？我们也要再谈一次，继续在这件事上加码？” 姜厂长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他的心路历程胡杨差不多也能猜的出来。 有人上门主动要求合作，条件开的比胡杨好一些。姜厂长自然是心动的。但、从小到大他所受到的教育让他感觉，这件事如果这么直接把胡杨他们踹开，似乎是有些“不地道，不讲究”。 所以，他就想还是把胡杨找来再谈一谈。如果胡杨能开出同样条件，那就还和胡杨合作。这也就符合了他所谓的朴素的价值观了。 有这类价值观的人其实很多。对于价值观的问题，其实没办法做评价的。因为很难分出一个对错好坏来。 胡杨只能说，此时此刻他不认同姜厂长做法。虽然胡杨不认为姜厂长的智慧，会让他聪明到懂得利用两家竞价来增加自己的利益。但事实上如果胡杨同意他的做法，这就会变成一部分的事实。 对方一定会再加价，而胡杨只要重新入局就一定要跟下去，最后的结果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胡杨用肯定会赔钱的加码谈下了起重设备制造厂的承包合同。 二是，在胡杨因为价格过高而放弃之后，他们也选择放弃。在没有任何实质上损失的同时，也成功的搅黄了华夏科技和起重设备制造厂的这次合作。 胡杨认为后者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这两种结果都是胡杨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不会进行任何的谈判。 胡杨继续说道：“华夏科技的条件不会变，这一点不需要考虑。因为我们的条件并不是随意提出来的。是经过很多人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慎重思考和计算之后得出的结果。而这个结果不仅考虑我们华夏科技的利益，同时也考虑到贵厂的利益。所以之前的条件，就是我们最后的报价。” 对于胡杨这么强硬的反应的，姜厂长还是显得没有足够准备的。而胡杨在发现这一点之后想到的是，咱们的这些企事业单位的领导，真的是缺乏谈判的能力。 虽然胡杨出现的稍微有点突然，但对于这次交流的内容，他应该是要提前做准备才对。 胡杨当然也知道“谈判”这个行为，在过去的计划经济体制内就是不会出现的，所以他们这些管理者也就没有机会学习和练习。但是，现在和过去不同了，未来这将是生存技能。 今天胡杨没有继续给姜厂长上课的心情。想说的话和想表明的态度都已经拿出来了，接下来的选择要姜厂长来做。 成年人，最基本能力就是为自己的选择的买单。 胡杨放下一口也没喝的茶杯，站起身来：“三天时间，关于是否要继续华夏科技和起重设备制造厂的合作，三天之后我等你的给我答复。” 谢绝了姜厂长的再三挽留之后，胡杨和简有德离开了起重设备制造厂。他们直接回了分公司的办公地，一进门就看到了邢鹏和项凌江他们。 除了赵小白之外，所有人都回到了沈阳。 华夏科技成立至今，除了最开始与外经贸大院的孩子们有过冲突之外，就再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困难。 这次明显是有人针对华夏科技，所有人自然都打起了精神，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分公司的会议室里，胡杨非常精简的介绍了眼下的情况：“我们的对手应该是准备接触所有和我们有合作的单位，开出只高一点的价码，想把我们拖进不断竞价的陷阱中。从现在情况看，除了铁西特钢之外，其他六家都会有问题。” 邢鹏冷哼了一声：“想在咱们身上占便宜，他们是打错了算盘，也不看看自己的牙口够不够硬。要不要给他们点儿.” 胡杨自然知道他没说出口的部分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也知道邢鹏在沈阳有这个能力更不要提他们自己还有一家“专业”的保全公司，以及非常专业的保安们。 摆了摆手，胡杨说道：“在我看来，失去和华夏科技合作的机会，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损失了，没有必要再给他们施加额外的伤害。” 胡杨这话说的很平淡，却透着一股霸气，那种自信瞬间就感染了所有人。 邢鹏念叨着胡杨那句“失去与我合作的机会，就已经是最大的惩罚。”差一点就给胡杨鼓了掌。 胡杨接着说道：“我想通过这件事对外表明一个态度。华夏科技与任何人的合作，都是在双赢的基础上进行的。我么接受所有摆在桌面上的谈判。同时我们也不接受任何台面下的手段。” 项凌江还是比较冷静的那个，回到了主题上：“那我们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第二套计划了。” 胡杨点头：“虽然准备第二套计划并不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但似乎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因为要提前开始，所以凌江你最近要辛苦一下了。” 项凌江点头：“放心，来之前已经着手执行。我原本估计一个半月的时间应该就能准备好。如果现在就确定放弃与五家单位的合作，那原本用于合作的资金和资源，就全部可以调用到第二套计划上来，那一个月内就能完成所有准备。” 胡杨点头：“基本是可以确定的。很明显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搅和。没有真心进行合作想法，自然也就可以大胆的开价。所以无论我们开出什么价，他们都会比我们高。” 邢鹏说道：“那个叫李香香的女人要怎么办？就放任她在外面上蹿下跳？” 胡杨说道：“对她没有什么做的，一个台前的木偶，没有任何动的价值。只要盯住就行。我要知道她和什么人在一起，接触了什么人，最重要的是背后还有什么人。其实我很期待她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邢鹏冷声说道：“这事儿交给我。我保证连她每天去几次茅厕都查得一清二楚。” 胡杨故意一脸厌弃：“老邢，还不知道你竟然好这口，有点变态。” 邢鹏也觉察出了自己语病，连忙解释：“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老项为什么要挪椅子.哎.你们” (本章完) 第203章 变废为宝 第203章 变废为宝 八十年代开始，我们国家的基础建设进入了一个长期增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二十年，依然没有明显的减弱。 提到基础建设，建材自然就是基础中的基础。这个时期基建的两大主料，水泥和盘条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最紧俏的物资。 八十年代中期，全国上下能够生产螺纹钢和水泥的小厂，有上万家之多。 东三省虽然冶炼方面的技术一般，但规模还是比较大的。盘条对于铁矿石的品位要求并不高，所以基本上是个冶炼厂就能生产盘条。 加之本身需求并不算高，所以盘条也就是螺纹钢，除了部分自己消化之外，还能有一部分“出口”外省。 在最近这几年中，这是也东北仅有几种可以“出口”的东西。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对不一个老工业基地来说，是有一点悲哀的事情。 但胡杨知道未来东北不会只有盘条，所以他更关注并准备下手的是水泥。 水泥是混凝土的主要成分，在大建设的背景下需求量非常高。而且水泥的门槛低，所以大大小小的水泥厂仅在东北就有上千家。因为当年还不需要环保审批，所以就造成了这种几乎泛滥的情况。 但不能忽视的是，水泥是一种污染很高的工业产品。据测算生产一顿水泥需要消耗1.3吨石灰石、200千克煤、80度电、同时排放0.8吨的二氧化碳和大量的二氧化硫、粉尘等有害气体和有害颗粒。 除了水泥之外，混凝土还需要大量的沙子和石子作为骨料。八十年代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统计，但推测每年消耗的沙子和石子都是上亿吨。而在房地产开发最疯狂的那些年，每年消耗都会超过10亿吨。 沙子和石子是天然的，主要来源是开山取石和挖河沙。这两种方式对于环境的破坏都非常大的。二十多年的快速建设造成的，就是大量的水土和植被的破坏，还有各种河道和水利方面负面影响。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混凝土就成为了一系列环境问题的源头。 胡杨比现在的人都要明白，未来的世界中环境问题和资源问题，才是最核心的大问题。那自然也是胡杨和华夏科技要始终关注的大问题。 华夏科技下一阶段将会开始很多基建项目，势必要用很多很多的混凝土。按照胡杨一贯的风格，关于这些混凝土他也是提前就有了想法。 但因为某些外部的影响，胡杨需要让这部分提前。而相关的手续如果想要及时批下来，胡杨就需要积极的寻求帮助。 这个时候胡杨想到的，自然就是自己的亲领导罗鹏程。 电话一接通，罗鹏程就调侃道：“你小子可是有日子没给我打电话了。” 胡杨说道：“知道领导您忙，没什么大事哪敢叨扰您啊。” 罗鹏程呵呵一笑：“那你今天有什么大事，赶紧说。” 胡杨说道：“我想要办一个是工业废渣综合处理公司。” 罗鹏程说道：“工业废渣你怎么会盯上这个东西了？” 胡杨说道：“原因肯定有很多，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公司要开始大规模的基建，需要用到很多的混凝土.” 罗鹏程打断胡杨道：“等等，混凝土和工业废渣有什么关系？” 胡杨说道：“工业废渣是要加到混凝土里的。” 罗鹏程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赶紧给我解释一下。” 胡杨说道：“还是亲领导啊，换个人肯定就给我扣上偷工减料的帽子了。不过工业废渣真的是要加入混凝土里面的。这样混凝土中可以减少水泥和骨料的用量。” 罗鹏程微微皱眉：“那混凝土本身的质量会有什么影响，会缩减到什么程度。” 胡杨说道：“在强度上影响非常小，甚至还可能会有不同程度的增强。” 罗鹏程很意外道：“怎么会这样？你给我仔细说说。” 其实这事儿其实还真跟偷工减料有关系。水泥厂虽然不少，但这个水泥的价格依然不便宜。所以有人就觉得这个煤粉灰和水泥长得挺像，就想把煤粉灰掺入水泥中，哪怕就是降低一点强度，那个成本也可以降低一点。 可没想到的是，掺入了煤粉灰的水泥并没有明显表现出强度下降。但因为这件事本身还是属于“偷工减料”，所以做的人并没有四处张扬。 直到很久之后，才有人认真的研究工业废料添加入混凝土的课题。他们在经过很多试验之后发现，加入不同的工业废渣，比如煤粉灰、铁渣、镍渣、钴渣、磷渣等等之后的混凝土，都会表现出不同的特性变化。 总体来说，不仅不会影响强度，甚至某种程度上还会是有益的。 比如加入煤粉灰的混凝土，虽然早期强度会比较低，但随着时间的延长，混凝土的强度会越来越高，甚至强度还会达到比纯水泥的混凝土还要高的程度。而且掺入了煤粉灰的混凝土之后，原本干硬的混凝土浆会更容易搅拌。 这还不是全部。研究者也发现掺入了煤粉灰之后的混凝土，在硬化的过程中放热也少了，因此裂缝也变少了。 胡杨除了将“偷工减料”变成了“富有实验精神”之后，将煤粉灰与水泥和混凝土结合，详细的跟罗鹏程说了一遍。 罗鹏程在工业口干了几十年，这点小伎俩还能瞒得过他？但他也没有拆穿胡杨，因为这个说法着实让他感到十分惊讶。同时他也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发现所能带来的种种好处。 先不说其他矿渣，就单说这个煤粉灰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东西。这个东西的“生产”大户就是电厂。 我们国家最主要的发电手段就是火电站。这个煤粉灰就是从煤燃烧后的烟气中，通过收集装置捕获下来的细灰，看起来和摸起来都非常像水泥。 大量的粉煤灰不加处理，会产生非常多的问题。露天存放就会产生扬尘，污染大气；若排入水系会造成河流淤塞，而其中的有毒化学物质还会对人体和生物造成危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这个粉煤灰的处理都是让人头疼的问题。也不仅是粉煤灰，所有的工业废渣都是让企业头疼的问题。 处理需要设备和资金，不处理又需要大量的空地堆放。同时还得考虑扬尘和渗入水土的等等问题。 罗鹏程非常清楚，以现在各个企业单位的情况，基本都没有能力解决这些废渣。露天堆放是最常见的处理方式。但这种方式本身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如果，真的有办法解决问题这个问题，哪怕不是变废为宝，只要能妥善解决就已经非常好了。 罗鹏程问胡杨：“除了粉煤灰之外，矿渣也能用吗？” 胡杨说道：“大部分都是可以用的，尤其是铁渣和磷渣，大块的钢渣可以代替石块做粗骨料，小颗粒的铁渣就可以代替沙子做细骨料。这一方面可以减少对自然环境中石块和沙子的需求，保护了山体和河道。另一方面，这些工业废渣的表面具有一定活性，相比石块和沙子，其实更能与水泥反应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是可以进一步提高混凝土强度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罗鹏程高兴说道：“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就真的变废为宝了。不光减少了高污染水泥材料的用量，还能处理大量让人头疼的工业废渣。” 胡杨说道：“您看，这算是大事儿吧。” 罗鹏程说道：“算，太算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这是好事，我肯定全力支持你。” 胡杨说道：“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心里有底了。这件事主要是审批手续方面，我要得比较急，最多一个月。” 罗鹏程不解道：“你不是一个冲动做事的人。这件事也不像是临时起意。有什么事发生吗？” 不得不说，罗鹏程作为胡杨的伯乐，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胡杨这边一点点变化，他就能觉察出来。 胡杨说道：“我在沈阳这边准备全部或者部分承包七个单位。这您是知道的。” 罗鹏程说道：“过程上遇到问题了？” 胡杨说道：“有人出来故意搅局。暂时只知道是南方过来的人，针对我们承包对象进行有针对性的接触，破坏我们的承包合作。” 罗鹏程说道：“还有这种事，你准备怎么应对？” 胡杨说道：“合作的目的是双赢，违背这个前提的任何合作我们都不会做。所以，需要放弃的我们不会犹豫。” 罗鹏程说道：“失去和你们合作的机会，估计这些单位以后都要后悔。” (本章完) 第204章 阴谋的味道 第204章 阴谋的味道 有了罗鹏程帮忙，各项审批手续肯定能很顺利的办下来。接下来就只需要安排几个人，专门跑这些手续就可以了。 另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就是让罗鹏程给华夏科技弄一个名头。 胡杨很清楚，把煤粉灰和其他工业废渣掺入混凝土中，并不是一个需要什么高深技巧的事情。最初的源头，也是正儿八经的偷工减料。 虽然现在没有人公开站出来说，但胡杨一定有人在这么做。并且在暗自庆幸，他们掺入了煤粉灰的混凝土还没出什么大问题。 而现在胡杨要做的事情，不可能完全保密。等大家都知道之后，那些原本被视为累赘废物的工业废渣和粉煤灰都会变成宝贝。 原本白送都没人要的东西，突然有了价值之后，很多事情都会跟改变。但这些都还不是胡杨最担心，因为那只是涉及到一点利益的问题。 胡杨真正最担心的，是大家发现工业废渣可以掺入混凝土之后会不加甄别的胡乱使用。 科学家对硅酸盐材料研究逐步深入之后，发现工业废渣变废为宝并非偶然，背后蕴含着很复杂的机理。 水泥与水发生反应，生成有强度的水泥石并且将石子和沙子黏结在一起的过程叫做水化。这就是混凝土产生的过程。 工业废渣本身是具有一定化学活性的，但它们本身并不显示出这种活性。也就是为什么长久以来，它们会被当做废渣堆积如山让人头疼的原因。 水泥的水化过程中，会产生一些对于混凝土强度有害的副产物。就是这些副产物恰恰可以激活工业废渣中的化学活性。二者共同反应，进而产生了强度更佳的混凝土。 这种结合很有一些中药使用中的“君臣佐使”的味道。若干味性状不同的中药放在一起相互配合、限制、激发出不同的药性。而这些“中药”本身，有一些单独拿出来看，都是有微量毒素的，但与其他中药放在一起之后却会变成良药。 工业废渣与水泥就是这样的类似关系。工业肥料弥补了水泥的缺点，突出了水泥的优点，二者共同提供了优良的性能。 但是，工业废渣的利用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正如中药需要中医大夫来开一样，使用工业废渣的混凝土也不是拿来就可以随便用的。 矿渣掺入混凝土中，平时还好，可一旦外界温度升高，混凝土内部的反应就会急剧上升，甚至有可能将结构膨胀出裂缝来。 还有钢渣，不论怎么细磨都还是会有含铁量很高的硬颗粒。分离基本是不可能，但放在里面又会对混凝土强度产生影响。 磷渣的问题是含量偏差太大，如果磷渣中磷含量在需求范围内，就会产生强度非常好的混凝土。而磷含量超过一定值，就会破坏整个混凝土的内部结构，甚至导致整个结构的崩溃。但这个磷渣中的磷含量却是随机性很大的，需要进行测试的。 所以说，工业废渣虽然变成宝贝，但使用也是需要配合科学的办法。而我们都知道，国人最擅长就是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拍脑袋拍胸脯就跟风大干快上。这个混凝土可不同其他的东西，如果真的产生了严重的质量问题，那是会直接危机生命的。 就是考虑到这个因素，胡杨需要罗鹏程帮他弄个“名头”，一个从上面颁发的官方“名头”。 “工业废料综合治理试点单位”！ 这就是罗鹏程给胡杨弄来的名头。跟着个名头的，还有份指导文件。大致的内容就是以的工业部名义，在华夏科技公司搞一个工业废料综合治理的试点。要求各个地方上的企事业单位予以配合。 文件内容的措辞还是很温和的，并没有使类似“必须”、“一定”之类的词语。 虽然并没有指定华夏科技公司为独家，但作为试点单位，华夏科技还是有一定优先级和话语权的。而且有了这个名头，在与工业废料拥有企业的沟通上也会顺畅很多。 按照罗鹏程的估计，个把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落实这件事。 照惯例胡杨要感谢亲领导的支持。但这次罗鹏程却说：“这件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就算你不是胡杨我也会全力支持。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华夏科技在做类似的事情。” 胡杨有点感动。果然还是自己的亲领导啊，这个思想境界就是高。 有了罗鹏程这尊大佛在背后，胡杨的心就是非常有底的。放下电话，胡杨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便突然想起了柏青，似乎有几天没有和她联系了。 就在胡杨准备拿起电话打给她的当口，传真机的提示音响了。 一阵略有点刺耳的滴滴声之后，胡杨得到了几张写满了文字的纸。 双眼迅速的扫过上面的文字，胡杨的嘴角逐渐泛起了一丝冷笑的。 “原来是他们啊！” 这份传真来自管冲在广州的办公室。相比电话，其实现阶段传真被监听和截获的难度是更大的。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可能被监听，但两人的职业习惯就是如此。 信息是关于李香香的背景调查。当然关于她本人内容很少，主要还是从她开始向她身后的延伸。 很有意思的是，她在国内的信息很少也很简单。李香香是真名，年纪刚过三十，高中文凭，厦门人，曾经在涉外的宾馆做过很多年服务员。大约一年前离职，加入了一家公司做公关。 值得一提的是，公关在当时还是一个没有负面意思的词。公关小姐就是处理公共关系的女性而已。 这次李香香从厦门直飞沈阳，目的性应该还是非常明确的。从她的做的事可以反推出，背后明显是有人指使。 管冲调查了李香香背后的公司，并么有费多大劲就发现了日企的影子。日本久保田农用机械和三和重机。 这两家算是和胡杨本人有宿怨的日企。他们都被胡杨搅黄了计划，令企业本身陷入了麻烦之中。 如果是因为这些原因，他们找机会也给胡杨和胡杨的华夏科技找麻烦。算是一个很通顺的逻辑。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胡杨反而会有点失望。仅仅是因为一点矛盾，你就试图搅和我的生意。那这和小孩子之间抢块糖，踹人一脚的打闹有什么区别？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给胡杨添堵，那就不得不对他们的格局表示失望了。因为这种程度的搅和，并不能对华夏科技的整体造成任何实质上的影响。 除了人力和时间的损耗之外，也不会造成实质上的损失。胡杨最多也就是被恶心一下而已。 按照管冲的调查，李香香这次过来并没有涉及任何大规模的资金调动。而她本人也没有任何资格代表公司，确认任何形式的合作。也就是说，她开出的都是空头支票。 胡杨想到那位和本家的胡厂长，还有起重设备制造厂的姜厂长以及那些李香香接触过的其他单位领导们。 不知道李香香给他们都许下了什么样的好处。估计不管是于公的优厚条件，还是那些针对个人好处。恐怕到最后他们一样都捞不到。 挺邢鹏说道，其中有一些还给李香香送东西，请她吃喝玩乐。至于是为了更好的合作，还是针对这个美艳女人本身，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那就见仁见智了。据说其中最积极的就是那位冷轧厂的胡厂长。 虽然八十年代不像后来有那么多娱乐场所。但这方面的开销也不会太小。天天下馆子、逛景点、还有小车烧油的费用全加起来也不少。毕竟大家的家底都不算丰厚。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有了管冲的调查结果，就算是找到正主了。 胡杨在脑中推演了一会之后，果断拿起电话打给了管冲。 管冲知道胡杨会打这个电话，所以直接问：“资料看过之后有什么想法。” 胡杨说道：“继续调查，不光是久保田和三和重工，所有日企都要纳入观察范围。但我们还是不动手，我们不能犯他们相同的错误。在不确定能一次弄死或者重伤对手之前，我们不要用无意义的动作，提醒对手我们的存在。” 管冲嘿嘿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仓促的还击只能满足报复的快感而已。我们不需要这种短暂的快感。” 胡杨说道：“不过我认为这件事背后应该还有其他隐情，这要深挖。” 管冲说道：“你不说我也会的，那帮岛上的家伙虽然格局都不怎么大。但却都是精于算计的人，这次的报复有点太儿戏了。如果是个人行为还能说得过去。但这背后至少有两家规模不小的日企，那就有点不合逻辑了。我会让孩子们继续跟进，一定会弄清楚的。” 胡杨疑惑道：“不止两家？” 管冲说道：“还没有具体的证据。” 胡杨在电话这边嘴角微微扬起：“有些阴谋的味道呀。” 管冲冷笑着说道：“我会弄清楚的。” (本章完) 第205章 就剩一个 第205章 就剩一个 放下电话的那个瞬间，胡杨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且不说重生本就是无法计算的低概率事件。在重生之后，他还遇到了罗鹏程这样的师长，还有一众兄弟和朋友，还有不能不提到的柏青。 想到女朋友柏青，胡杨又一次拿起电话想煲个奢侈的电话粥。可还没等他拨出长途，内线电话就响了。 “胡经理，有几位铁西工业局的同志要见您。” “带到会议室，我马上就来。” “好的。” 胡杨看了一眼手里话筒，叹了口气，放了回去。想煲个粥怎么就那么难呢。 两分钟后，胡杨在会议室里见到了几位铁西工业局的三位同志。其中之一是上次见过的沈处长。 见到胡杨之后，沈处长将其他两位做了隆重介绍。从他这个身体语言就能猜到，另外两位都是他的上级。一位是铁西工业局的副局长，另一位则是sy市工业局的分管主任。 来的目的自然不必说，肯定是与华夏科技在铁西的承包有关。 其实就算他们不来，胡杨也是准备主动上门聊一聊的。毕竟是在人家的管辖之下，做事情总要先打个招呼。 态度上，胡杨没有任何变化。双赢永远是前提。而关于现在的条件也不会变，因为这就是在双赢前提下，华夏科技能够开出的最好条件。 对于华夏科技在铁西区进行的活动，原则上工业口都是支持的。所以他们也明确的表示，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们愿意出面把大家都叫到一起，尽可能提供帮助，重新促成合作。 与这几位领导的对话，胡杨态度自然不像面对那些厂长时那么冷硬。但依然让他们明确的感受到了胡杨在这件事上的决心。 华夏科技的条件就摆在这里。如果接受，那就可以合作。如果不接受，那就没有合作。现在的选择权并不华夏科技这里，而是那些单位决策者的手里。 聊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照惯例，胡杨邀请几位一起去冬梅馆，随便的吃一个工作餐。但几位并没有答应胡杨这个惯例的邀请，而且表示下次有机会再吃。下午他们要分头去找那几家单位聊一聊。 送走了这几位忙碌的领导，胡杨看了看时间也只能自己吃饭去了。给柏青打电话的事，也只能推到晚上了。 按照与几位领导的约定，胡杨今天下午会一直留在分公司办公室办公。如果他们那边有了收获，就立刻通知胡杨准备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胡杨人虽然留在公司，但对这件事基本不报什么期待，或者更确切的说，就根本没有什么期待。这几位虽然都是工业口的直系领导，但在这件事上，他们的身份并不足以压倒李香香许下的好处。 如果你是打定主意，许下的好处事后全都不会兑现，那你也能开出别人完全无法拒绝的条件。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绝对。就在工业局的几位领导下去找那几个单位的领导谈心的同时。李香香也找到了唯一还没有攻破的最后一家，铁西区特种钢锻造厂。 对于李香香的出现，铁西特钢的几位负责人也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工业口。 作为唯一最后还没有“沦陷”的一家，早晚都会被找上的。 领导班子的三位全部到齐，正式与这位李香香女士进行会面。 李香香本身算是好看的女人，无论是以南方还是北方的普遍审美来看都是这样。再加上时髦的衣服和妆发，看起来是那么的炸眼。 不是显眼，不是亮眼，不是鲜艳，而是炸眼，爆炸的炸。 李香香的出现，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不光是夸张的服装和发型，还有刺鼻的香水味。 八十年代港星已经是时髦青年模仿的对象。但在大部分人的观感中，这还体积巨大的烫发，堪称巨大的垫肩以及风衣，都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古怪。 与李香香的这次会面，铁西特钢的几位也算是有所准备的。应对一个南面来的年轻女子，还是由三人里年纪最大的贾主席来。 这个年龄差距足够大，相信很多手段她都应该用不出来。 但其实他们想多了，李香香这次过来的目的并不要谈成合作，而是要把华夏科技的买卖搅和黄。所以她只需要许下各种不需要兑现的大好处就够了，美人计这类的都不需要。 看到对面这几位如临大敌的样子，李香香也感觉有些好笑。这一趟指派从厦门来到沈阳，李香香也是经历过一个复杂的心路历程的。 刚到沈阳的时候，她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有底气。但这里的人，尤其是那些她接触的那些单位负责人，他们的反应逐渐给她信心。她也从他们的身上清楚的感受到了，南部沿海发达地区与东北老工业区的区别。 不光是经济上的，最重要的是观念和眼界。当然还有对时髦的品味。来东北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里的人穿的太土了。 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受到的恭维越来越多，李香香自己的心态也逐渐的从战战兢兢变得有些膨胀了。 李香香现在已经习惯于主导谈话，坐下之后首先娇滴滴的开口道：“贾主席，于钊厂长还有冯建国书记，你们好。我是李香香代表亚太共创商务有限公司从厦门来。这次过来是想与贵厂谈一下合作。” 贾主席习惯性的先轻咳了一声，进入领导谈话的节奏。 什么节奏？ 慢呀，每个字，每个语气都要深思熟虑，稳健的慢。 “这个.李香香同志..你好。我们.代表铁西特钢厂的全体管理干部和职工，表示对你的欢迎.这个中午呢.” 贾老主席做了一辈子领导，随随便便就能来一段半小时的发言。关键是，还能做到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内容。更重要的是，你还没法打断他。 所有人都是耐着性子听完这些之后，李香香终于找到机会再次开口：“我们对这次合作非常重视，相信我们的条件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贾主席端起水杯润润嗓子，接下来就由厂长于钊接上。 于钊说道：“那么，就请李香香同志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都有什么优厚的条件。” 李香香先是笑了笑，才说道：“说到这个条件，我能不能先了解一下华夏科技的给你们开出的条件呢？” 于钊厂长也回了一个笑容：“当然不能。” 被拒绝的这么干脆，李香香笑容不由微微一僵：“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一下我们的条件。前期投入我不会少于三十万人民币，另外对与管理层，也会有相关的特殊奖金。这些后续我们还可以再谈。另外我们亚太共创也有非常多的海外关系。绝对可以为企业的发展提供更多的机会。几位看怎么样？” 于钊厂长看了看其他两位，又转向李香香说道：“就这些？” 李香香这回是真的愣了。接触了这么多家单位下来，不是没有贪心的。但这种反应，却是头一次见。从她而言，这次开出的条件相比其他几家已经是非常高的了。却没想到被人家直接反问：就这些？ 思考片刻之后，李香香：“关于特殊奖金的部分，原本是每人两千人民币。不过我可以自作主张的提到五千人民币，诸位看？” 贾主席放下茶杯，微微摇了摇头。另一边书记冯建国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的表情。 于钊厂长说道：“我们的意思是，贵公司能提供的条件就只有钱吗？” 李香香更不明白了：“难道钱还不够吗？” 于钊肯定的说道：“不够，差很多。” 李香香从走进铁西特钢到离开，前后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据说目击者称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得不好。 这个转述的目击者就贾主席。在李香香离开铁西特钢之后，就把电话打到了胡杨那里，将今天发生的事转述了一下，顺便在巩固了一下两家的关系。 大约听了一下他们交谈的内容，胡杨也就不意外于李香香会如此被干脆的拒绝。 对胡杨来说，铁西特钢也就是他的底线。特种金属锻造这块，对华夏科技整体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相比之下，其他那些重要性都要差一点。 材料是所有工业制造的基础。材料这块没有解决，更上层的制造部分也不可能有大的提升。 胡杨在欧洲做的种种努力，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材料领域的提升。 吃过晚饭，胡杨分别接到了项凌江和邢鹏的电话。把所有工作都安排好之后，才终于有了空闲给柏青打电话，可一看时间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摇了摇头，胡杨心里再次感叹自古事业恋爱难两全啊。 就在胡杨感叹的当口，外线电话却响了起来。拿起电话，却是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本章完) 第206章 有惊有喜 第206章 有惊有喜 电话是从bj打来的，却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柏青，而是柏青的哥哥。 电话的内容非常简短：“我妹一个人悄悄去沈阳找了你了，晚上十一点半的火车。赶紧去接她。还有，别说是我说的。赶紧去！” 说完就挂电话，非常的干脆。那边都有忙音了，胡杨还直愣愣举着听筒。这段话是不长，但信息量是真的大。 延迟了好几秒，胡杨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看就要十一点了，火车就快要到站了。 抓起衣服飞奔到楼下，开着车就直奔火车站而去。 沈阳很大，他是全国面积最大的省会城市。虽然是晚上了，路况情况良好，胡杨技术也非常好，但赶到车站的时候也已经超过了十一点半。 胡杨可是真有点急了。急急忙忙停好车，飞奔到出站口。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今天的火车也给面子，晚点了，火车还没有进站。 直到这个时候，胡杨才在脑子才恢复了普通的思考状态。现在的情况是柏青独自悄悄来了沈阳。按理说这应该是要给自己制造个惊喜。 胡杨迅速搜寻了一下两人的交往过程，确认最近应该没有什么靠得上的纪念日。以胡杨对柏青的了解，她应该不太关注那些莫名其妙的纪念日。 如果不是因为纪念日，那应该就是单纯的惊喜。这么分析起来，还真是有柏青的风格。 但是 胡杨心里忍不住想到：你一个长的那么好看的姑娘，一个人坐长途火车，而且还是晚上的车，这太人性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还要不要给她这个给自己制造惊喜的机会。 胡杨在脑子严谨的推演了各种可能性之后，依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事实再次证明，在感情相关的思考中，理性和严谨之类的都没什么大用。 决定还没有做出，但出站口已经有人走出来了。而且胡杨一眼就看到了柏青的身影。 看到她人之后，胡杨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都没了。脑子里就一件事，冲过去，抱住她。 胡杨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出站口并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中，胡杨迅捷的穿过人流来到柏青的身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就在胡杨来到她身边同时，柏青的目光也刚好看向胡杨这边。 胡杨把柏青拥入了怀中，这个感觉，大约就是幸福吧。 然而，幸福的时光却总是那么的短暂。 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闯入了胡杨的耳中。 “你干嘛，放开她你个臭流氓。” 下一刻胡杨就感觉到了一个靠近。不光开口喊，而且还抬脚踹了过来。 只需要零点几秒，胡杨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毫无体术基础的普通人。躲开这一只脚，要比躲开难很多。 所以，胡杨自然选择了更难的躲不开。 他不能躲，他躲开了这一脚就会踹到柏青身上。而更深一层的思考则是，这一脚不被你踹上，我怎么有充分的理由反击！ 在几声惊呼中，胡杨的后腰印上了一个清晰的脚印。应该是的四十码，所以估计这个人个头应该不超过一米八。力道倒是不轻，感觉到这一脚是带着强烈情绪的。 在惊呼之后，胡杨的耳中听到了一声亲切的怒吼，没错就是亲切的怒吼，来自他从他怀中挣出的柏青。 “张博洋你干什么！” “我替你教训这个流氓啊！” “谁需要你替，这是我男人！” “什么男人！不可能！我不信！” 听到现在，胡杨基本已经了解现在的情况。又是一个被柏青的魅力所吸引的中二青年。虽然中二这个词现在还没出现，但这个词是最准确的。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听到柏青那句“我男人”，对胡杨来说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胡杨看着像一只护崽的母狮那样，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柏青，脸上满是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微笑。 当然，这个笑容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接收到的讯息会完全不同。 这个时候胡杨也注意到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其中有两个是谁的面孔，他们都是柏青的同学和同事。至于其他几个人，从穿着和气质上判断，都不太像一般体制内的人。 算上二中青年张博洋，这样的人有五个。他们都很好分辨，因为他们看向胡杨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好。 柏青非常明确的确认了胡杨的身份，但对面这个年轻人男人似乎是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胡杨不打算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来陪中二青年玩。他轻轻拉住柏青的手，说道：“咱们走吧，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柏青很干脆摇头：“不行，他要先道歉！” 中二青年脸色变得很难看，显然并不情愿这么做。但按照一般套路，他最终还是会给胡杨道歉，然后默默记下这份屈辱找机会伺机报复。 所以，胡杨轻轻捏了捏柏青的手：“不用了，走吧，我带你去吃宵夜。” 柏青回头看了一眼胡杨。虽然没有说话，但胡杨却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想法。这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胡杨为什么不需要张博洋的道歉。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接受。 柏青自诩胡杨的女人，对胡杨的性格的和行事风格有很深的认识。长街上那次冲突，他们俩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柏青太清楚胡杨可不像他看起来那么的无害。 也正是因为了解，柏青才忍住了自己把这一脚踹回去的冲动，不过现在自己男人既然有了决定，那她自然是要支持的。 柏青轻轻点头：“那好吧，这两个都是我的同事，你都见过的。” 胡杨也不客气：“都见过，那就一起吧。我的车正好可以坐四个人。” 这句话的重音在“四个”上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胡杨的意思。就我们四个人，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 然而，二中青年显然就属于那种听不懂的， 张博洋大声喊道：“宵夜我来请。我大伯安排了车，就在前面，咱们一起走。” 柏青标志性哼了一声：“这里没有咱们。” 张博洋身后一个稍微有点年纪，重要的是双商在线的男人开口说道：“我们张总的意思是，既然刚刚发生了一点小误会，那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请大家吃个饭，化干戈为玉帛，解开这个误会。同时，我们也很希望能结识这位同志。” 没等胡杨开口，柏青就直接拒绝：“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我们双方只是合作关系，不需要什么私下的交情。明天上午九点再见，就这样。” 话一说完，柏青就自然的把旅行包交给胡杨，然后拉起另一只手向停车的地方走去。走的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更是让胡杨看得一脸花痴。 即便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这公开抓着男人的手并且拖着后者向前走，也不是每个姑娘都有勇气做的事情。 上车之后还没等胡杨开口，同事中的一位就说道：“其实我俩一点也不饿。宵夜我们就不吃了，给我们送到招待所就行了。” 胡杨在心里竖起一根大拇指，大赞一声好同志。 口头上虽然还是在客气，但车却已经自动转向了招待所的方向。路程不远，也就是十分钟左右。 路上胡杨大约知道了他们这趟来沈阳的缘由。还是跟他们的专业有关，是来做翻译的。有一个和德国人合作的项目，需要他们在其中进行翻译工作。 这次的合作方向大约是成立一家合资企业。所以张博洋那几个人就是合资中的另一方。 虽然没有具体说，但胡杨估计这个项目的规模应该不会太大。否则部里也不会只派了柏青他们三个来。当然柏青的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但年纪不大也是事实。 礼貌的和两个同事说了再见之后，胡杨便一脚踩下了油门。 车上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胡杨似笑非笑的看着柏青：“你哥不会真的以为你是自己来沈阳的吧。” 柏青毫不迟疑的点头：“是啊，他就是以为我是自己来的。要不然他肯定会说漏的。” 胡杨心说，果然是这样。他在发现柏青不是一个来的之后，就大约猜到自己那位大舅哥好像被亲妹妹骗了。或者说，是成功的利用了。 “不提前告诉我，是打算给我个惊喜吗？”胡杨笑嘻嘻的说。 柏青说道：“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后来一想，沈阳的分公司的地址我不知道，可以一打听你又肯定会知道。加上这趟车又是晚上到，我想了一下就决定，把惊喜换成惊吓好像更有意思一点。所以我就给我哥留一个纸条，他让晚上才看到。” 制造不了惊喜，那就改成惊吓 胡杨诚恳的点头说道：“我必须承认，接到电话之后真的有被吓到。” 柏青笑都像一只小狐狸：“我们宵夜吃什么？” 胡杨说道：“原本是想去冬梅馆吃烧烤。” 柏青故作疑惑的问：“那现在呢？” “你说呢？” “好呀。” (本章完) 第207章 来自德国的消息 第207章 来自德国的消息 德国，慕尼黑，两辆喷着h·w金属回收公司字样的面包车，开进了一家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工厂。 施皮尔贝格叔侄俩分别下车，与工厂里面走出来的人进行交谈。几分钟后，工厂仅剩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是离开了。 确认没有外人了之后，两辆车上的人才鱼贯而出，竟然全都是东方的面孔。一众人开始从车上卸下各种专用工具，焊机、切割机等等。 一位发须白多黑少的老者下车之后，开始指派任务。老者身后站着一个冷脸的年轻女人，在需要的时候把中文翻译成德文。 短短几句话，一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不多时，施皮尔贝格叔侄俩从厂房里开出了两辆电瓶车。众人把工具装车，开进了工厂的里面。 虽然是晚上，但厂房内的照明非常好。不光是光源足够强，而且位置都选择的十分科学，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死角。 几个人搬来了两张桌子，施皮尔贝格把几张图纸放在桌上展开，老者戴上花镜开始仔细研究。 其他人在没有命令时候也都没有闲着，都自觉的开始清理工作台，整理工具，调试各种电器设备。 老者姓董，叫董志成。是胡杨在丹东的街边上找回来的宝贝。没有八级工的职称，但绝对有超过八级的水平。更难得的是，董师傅家上两辈都是搞机械，这个基础还要比一般钳工高一点。 所以胡杨把他送到了德国，专门负责回收各种有价值的机械和零件。 而今天，就是一个“大活”，h·w金属回收公司成立以来，最大也是最重要一个活，六成新的一座精确控温、自动投料，自动搅拌的电控高炉。 这座高炉六年前出厂的，实际使用了四年多。主要部件应该都没有问题，是非常有价值的回收对象。 图纸自然是德文的，这就需要身后那位冷脸的小姐翻译。她也不是外人，是管冲身边的助手金英。 关于如何拆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留使用价值，董师傅和其他工人已经研究过很多次了。现在就是对照今天刚刚得到的原始图纸，做最后的确认。即便如此，在之后的工作中还要进行若干次微调。 这次他们并没有带重型的起重机械，因为钢厂有自己的龙门吊。但也需要稍微调试一下才能放心使用。图纸和方案都落实之后，第一步就是拍照。所有关键部位都要先拍照记录，然后才能动手施工。 几个小时之后，一份加密过传真到了胡杨的手上。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胡杨，同时这也代表了他需要再一次欧洲行。 一旁的柏青看胡杨喜形于色，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可以分享吗？” 胡杨一把搂过柏青，刚想开口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便问柏青：“你的工作大约多久结束？” 虽然疑惑但柏青还是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我估计最多半个月吧。他们的资料我看过，差的还很远。现在最多就是一个意向。这次过来能谈的也不多，最多三四天就会开始吃吃喝喝之类的。我的话，十天左右就可以退出来。你想干嘛？” 胡杨笑着问：“想不想去德国看看。” 柏青一脸的问号：“德国？” 胡杨点点头：“我过些日子要去一趟德国，你请个假跟我一起去。” “出国吗？”柏青眼神一亮，可紧接着就想到一连串问题：“可是，这段时间能办好手续吗？我听说政审很慢，还要去办签证，是去大使馆办吗？” 胡杨轻轻点了一下柏青的鼻头，打断了一连串的问题：“你只要想去，这些都交给我。” 嗯！ 八十年代中期出个国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没有“公务”和其他非常正当的理由，想要出国是几乎不可能的。 正当的理由包括，交流、学习、公派、商务、考察等等。个人出国游这种事，最早还被叫做“因私出境”办理起来非常麻烦。到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有了出境旅游的概念。 柏青担心的问题的确有，但胡杨还是有底气搞定这些问题的。 除了这台高炉之外，h·w金属回收公司陆续还有几个单子，都是很有价值回收的废品。其中甚至包括两台三轴联动数控车床。而在这之前，施皮尔贝格叔侄也在胡杨的授意下，回收了不少好东西。 加上这台高炉，差不多可以往回运一次了。 这第一次，胡杨是一定要全程跟随的，所以他必须再去一趟德国。而且这一趟的旅程可能会很长。 托李香香的福，现在原本应该非常忙碌的胡杨，现在只剩下了七分之一的工作需要做。 早上八天，胡杨依依不舍把柏青送回了招待所。虽然那个张博洋真的很讨厌，但工作还是要做的。这点觉悟胡杨肯定还是有的。就像那一脚他也肯定是要还的一样。 送完柏青之后胡杨就找了个电话打给了邢鹏：“李香香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先把这个张博洋查清楚。包括他自己，他的父辈，还有在沈阳的关系，都要弄清楚。” 邢鹏隔着电话都闻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这个张博洋是何方神圣？” 胡杨也没有隐瞒：“昨天晚上我被这个张博洋踹了一脚。” 邢鹏瞪圆了眼睛，惊呼：“这么生猛！” 当胡杨把昨天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自后，邢鹏立刻就发现自己刚才那句话说早了。抢女人可比踹一脚生猛多了。 邢鹏在电话那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个生猛的张博洋查个底掉。 而与此同时，张博洋也在找人查胡杨。别的不说，光是在女人面前丢脸这一条，就足够他恨上胡杨了。 尤其是一想到柏青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张博洋恨不得立刻就 张博洋心底里琢磨着那些不为人知，却又上不得台面的念头。并没有注意到房间另一边，正在听电话的大伯张立友，脸色似乎正在发生变化。 光顾着瞎琢磨，张博洋没有注意到手里烟已经烧到了头。手忙脚乱的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张博洋从沙发后面站起来，走向房间的另一边。 张博洋冲他大伯嚷道：“大伯，那个人查到是谁了嘛。我不管他是谁，必须给我” 张立友摆了摆手，打断了张博洋说道：“洋洋啊，你先不要冲动，先坐下，咱慢慢说。” 张博洋是年纪小，荷尔蒙旺盛所以冲动了一点，但还不算太蠢。否则家里也不会放心让二十来岁的他，在这个项目里作为一个分量不小的角色。 大伯张立友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张博洋说道：“大伯，您这是？” 张立友说道：“关于柏青的对象，我已经打听到了。” 张博洋拉过一把椅子，有点猴急的问道：“那赶紧跟我说说。” 张立友说道：“这人呢叫胡杨，据说也才刚二十。是从沈阳出去的，最近刚回了沈阳，弄了不少买卖。最近在沈城里出了不风头。” 张博洋不屑的说道：“说到底，还是一个土包子。” 张立友说道：“是不是土包子先不说。你在bj应该听说过的总后的赵援朝吧。” 张博洋点头：“当然，听说过。那可是大院子弟里的龙头。这一代里，整个四九城也没几个能超过他的。为什么提他？” 张立友从烟盒里抽出一颗烟：“这个胡杨不知道怎么搭上了赵援朝的线。和他一起弄了个公司叫什么华夏科技。这次胡杨回沈阳能这么顺利，这个赵援朝肯定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博洋给大伯点上烟：“赵援朝咱是惹不起，但他是胡杨，这是沈阳。大伯这可是您的地盘，一个毛头土鳖你还搞不定？” 张立友抽着侄子点的烟，摇了摇头。 张博洋眼珠一转，说道：“来的时候我爸说弄到了一批进口车的指标。要不然，我给您弄一辆？” 张立友很含蓄的笑了笑：“这进口车可是好东西，那我就谢谢大侄子了啊。” 张博洋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张立友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最近这个胡杨好像得罪了什么人。” 张博洋立刻来的兴趣：“哦您个仔细说说。” 张立友的说道：“胡杨回沈阳之后就钻到铁西区去搞承包。你说你承包就承包吧，一口气谈了七家。” 张博洋适时的发出了代表不屑的“切”声音。 张立友接着说道：“结果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从外地来了一个女的，上来就撬他的行。听说已经把谈成几家都给搅和黄了。” 张博洋一拍手：“嘿，这可解气啊。这得认识一下啊，咱也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 张立友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啊还真和其中一个单位的领导关系不错。我找他搭个桥认识一下。要是有共同的敌人，那咱就都能成为朋友。” (本章完) 第208章 四海电子 第208章 四海电子 “张博洋，年龄是二十八，天津四海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少东家。没错，他爹就是四海电子的掌门人” 胡杨打断了一下邢鹏：“你最近在看武侠小说吗？” 邢鹏一愣：“是啊，在看一个叫金庸的香港作家写的《射雕英雄传》，真的很好看。里面说的一个叫郭靖的练了一个武功绝学叫降龙十八掌.额，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小说？” 胡杨心说果然：“少东家，掌门人都是武侠小说里用得比较多的词儿。你说我怎么猜到的。” 邢鹏略有点尴尬呵呵一笑：“那个我都是业余时间看的，可没耽误正事啊。” 胡杨笑着说：“我是告诉你，看完《射雕英雄传》之后要接着看《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这三套书是能连上的。接着说张博洋的事儿吧。” 邢鹏很认真的在本子上把另外两本书的书名记下来，然后才继续说道：“张博洋这个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上的是重点大学，从高中起就和很多女同学有故事，大学也没闲着，据说有几个还弄的动静不小。因为他爸的关系，这些都没影响他毕业。毕业之后之后就进了他爸的公司，现在也算是一个负责人。” 简单来说，这个张博洋就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八十年代其实还不太有富二代的说法。那个时候的“二代”说的都是赵援朝他们这种。 从逻辑上讲，要有一代带能有二代。而这些所谓富一代，都是在改革开放之后才出现的。他们就是那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人。有了他们这些富一代才会有富二代。 张四海就是最早下海的那一批人，吃到了改革的红利，也吃到了行业的红利。成为富一代也就顺理成章。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二十一世纪初最著名的一批企业家，都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创业的。 急着邢鹏就说到了张四海：“四海电子是张四海在1980年创办，他算是最早一批停薪留职下海的，在天津混的也算风生水起。从发展路径推断，张四海应该有不少关系。最近一年多，四海电子开始有很多涉外的动作。这次与德国annd电子的接触就是其中之一。这块柏青应该有第一手资料，我就不多说了。” 八十年代中期，能在一天之内查出这么多信息，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当然，这是以的一个业余或者说外行人的尺度来衡量。 胡杨拿了一张信纸，写下了“四海电子”四个字，然后给管冲发了过去。接下来，他就要为下一次德国行做准备。 这趟去德国的时间依然不太确定，但肯定不短。所以眼下有的问题都要妥善的解决才能放心出去。 眼下最重要就是工业废料综合处理的项目。这个项目要在离开之前把所有基础都打好，以免对后续其他项目造成影响。 柏青那边工作还是要继续的，毕竟是单位正式的派遣活总还是要干的。相信那个张博洋只要脑子不抽风，就不会在人前做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为了防止这个人真的会有间歇性的抽风，戚扬被派到了柏青身边，成为她的专职助理。 戚扬的能力和处理突发事件的分寸，都是胡杨可以完全放心的。而且戚扬也可以顺便近距离观察一下这帮人，搜集一些相关的情报。四海电子的根基在天津，但这次却来沈阳与外伤洽谈，里面肯定是有缘由的。 柏青对戚扬算是非常熟悉了，对于胡杨的这个有那么一点霸道的安排，她也并没有拒绝，反而是有那么一点窃喜。 真正不高兴的还是张博洋。一个从外形到气质都全面碾压的他的男人就已经很讨厌了，更可恶的是这个人还是那个胡杨派来的。 张博洋几乎是立刻就跳出来反对。他的理由是，不能让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参与到这次重要的涉外会谈中来。 这个理由还算有点说服力，所以柏青很直接的回应：“这是我对象给我配的司机。和这次工作没有关系。如果你们依然认为有问题，就给我单位打报告换人，就这样。” 就这样. 柏青还是那个柏青，一个剪着短发，脾气凛冽的bj飒妞。与胡杨在一起并没有让她失去这些特质。胡杨也很高兴自己没有改变柏青。他当初喜欢上这个姑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股飒的劲儿头。 简单直接不留余地的发言之后，张博洋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因为柏青根本就没给他留余地。难道还能真的打报告把柏青给换了吗？ 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张博洋，最后也只能再次强调，不让戚扬靠近他们的这次“重要的涉外商务会面”！ 至于其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从工作的角度考虑，柏青的业务能力在单位是非常突出的，换个人肯定不会比她更好。从个人私心出发，他张博洋可还没有承认追不到这个姑娘。 而在心里，这笔账自然也还是要算在胡杨的头上。 annd公司是德国一家中等规模的家电企业。在欧洲annd的市场占有率并不算高，走的是中低端家电市场。 德国最出名的电子企业肯定是西门子，百年企业的积淀不容小觑。这样的企业也到了中国来了，那annd自然来得也不奇怪。 而且相对而言，中低端家电也更加契合中国市场的需要。哪怕是以八十年代的情况的来看，这也是一个有巨大潜力的市场。 然而，这个世界上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都会发生。否则，这个世界也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与其他涉外的洽谈一样，翻译的工作首先就是从准备资料开始。柏青作为主要的翻译，自然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完整的资料。她看到了，其实也就等于是胡杨也都知道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博洋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柏青他们工作的地方在一个规格比较高的招待所。按照惯例，所有人的工作住宿都在这里。柏青的两个同事也都已经办了过来。但柏青显然是不会遵从什么惯例。她已经明确的表示，自己的工作完成之后就会离开。 从一开始就吃瘪的张博洋，这一整天的脸色都阴沉的可以挤出水来。 戚扬虽然不被允许进入柏青他们工作的地方。但这个招待所毕竟没有被整个包下来，他总还是有办法混进去。毕竟戚扬是专业的。 很快胡杨就知道的annd的存在，并且对这个德国企业有了大致的了解。 今天胡杨给自己安排的行程很满。 第一站是先去了铁西工业局。既然是已经算是尘埃落定，那胡杨也希望尽快盖棺定论，省的以后再有后续，那会浪费更多的精力。 胡杨主动上门，几位领导也不算是很意外。只是多少面子上有点的过不去。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们都过了手，结果六家单位，一个都没谈下来。 这要是放在改革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们工业局作为上级主管单位，是可以直接下命令的。现在虽然也可以使用行政命令的手段，但威慑力早已不如从前。 见到胡杨，几位首先肯定是要安抚一下的。毕竟这件事上，华夏科技一方受了委屈的。人家到你们管理的地界上搞承包，诚意是非常足的。结果差不多都谈成了，咱这边权几乎全体变了卦。 虽然具体的细节现在还没有传开。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单位的行为的确的是对整个铁西工业企业的形象造成了影响。 八十年代还没有征信体系，对于诚信意义也并没有那么明确。但正因为这样，信任才显得更加脆弱。一点点流言蜚语，甚至只是一点不确定，就能造成类似一票否决的效果。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这几家单位的管理者都忽视了这一点。尤其是冷轧机厂和起重设备制造厂，他们在这件事中显得尤为突出。毕竟其他几家与华夏科技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哪怕只是口头上的。 安抚之后，就是最后一次尝试。他们的想法也跟起重设备制造厂的姜厂长一样，就是想看看胡杨会不会也提高条件。 如果能拿出同等的条件，他们都认为华夏科技是更加适合承包方。毕竟胡杨是从沈阳走出去的，算是一个本地人。那个李香香是从南边厦门来的，那是外地人。 胡杨不意外他们会有这种朴素的想法。这就是缺少对经济学原理的学习，更缺少市场经济下运作的经验。更重要的是，他们还相信计划经济体制下，行政干预可以完全替代市场的自行运作的那一套。 像之前一样，胡杨委婉但坚决的拒绝他们的提议。 然后胡杨着重的把华夏科技与铁西特钢的合作讲了一下。并表示，之前遇到的一点点问题，并不会影响他对于铁西的印象。只要有好的机会，他和华夏科技都还会继续投资铁西区，不是还剩下铁西特钢这一家吗。 (本章完) 第209章 财务总监 第209章 财务总监 离开铁西工业局之后，胡杨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铁西特钢。对承包合同的细节进行最后的落实，争取在一周之内完整正式签约。 铁西特钢这边需要解决的问题主要是三大块。首先就是资金的调拨。承包可以理解成一种特殊形式的租赁。承包人花钱租用目标单位的设备和人员进行生产活动。 所以资金要分成两大块。一块是承包的租金，另一块就是升级改造的需要的费用。这是很笼统的分类，后面这一块需要很多细分和计划来支撑。 然后就是原料的问题。特种金属锻造的对原料的要求，肯定是要比普通钢厂严格的多。胡杨的要求是所有原料都要重新进行检验，重新确认品位和成分之后才能使用。至于检验的部分，新的检验科也是升级重点之一。 最后因为是整体承包，所以涉及一个人员的调整的问题。涉及到人和饭碗，这也必然是最麻烦的问题。前面两个问题都还可以预测和计划，但这涉及到很多人的问题，很大程度上要看几个领导的办事能力如何。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所以关于这部分，也是他们今天讨论的重点。胡杨这次谈话是先难后易的顺序。一上来来就先要先解决最难的，关于很多人和他们饭碗的问题。 工人的考核方式，未通过考核的人员如何安排，工资调整方案，管理人员数量的精简，二次培训的进行，等等等 不说是千头万绪，却也不是一半天儿就能梳理清楚的。对胡杨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现在的关系还是“承包”而不是完全购买。 这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华夏科技作为承包方是要支付租金的。而这笔钱的收款方就是特钢厂和直属管理单位。理论上讲，特钢厂所有在职和退休工人的工资以及相应福利，都应该从这笔费用里面出。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通过胡杨要求的考核，也不会彻底的失去饭碗。还是特钢厂的职工，那就还有一份工资。从这个角度来看，相应产生的抵触会小很多。 即便如此，胡杨也必须承认，还是需要一定的妥协才能达成共识。 重新考核上岗是肯定的。这个原则是他的底线。但是，在非技术性和一线的岗位上，可以稍微调低标准。 但胡杨希望这个比例尽可能的小，而且每一个都需要有相应的管理人员负责。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担保制。可以有一些关系或者照顾的存在，但每一个都有人负责。如果这些人出了问题，那这些人也要跟着承担相应的责任。 这个条件本身还是有点苛刻，但这是胡杨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最终厂方的几位也只能接受。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胡杨并不是一个人面对铁西特钢的四个负责人。现在的情况是的三对三，胡杨身边多了两个战友。 其中之一，就是贾主席。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前贾主席。贾主席现在已经从公会卸任。胡杨正式聘请他做承包之后的第一任副厂长。在胡杨不在的时候，他将代表华夏科技常驻在特钢厂里，并行使相关的权利。 用一个厂里的老人儿做副厂长，的确是有风险的。胡杨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些，但眼下贾主席，应该改叫贾厂长，他的确是综合考量之后最适合的人选。 胡杨当然也不会完全放手给他，必要制衡和限制肯定还是有的。其中最强大的手段，就是坐在胡杨另一边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艺术气质的李爱国同志。 当胡杨看到李爱国出现在分公司的时候，真的是比看到柏青还是要激动一点。 这是真的。 当然，胡杨也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经过了一天的思考之后，杨春暂时放下了“杨春”这个艺名，恢复了李爱国的身份来到了胡杨留下地址。 胡杨对他说的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回去之后很认真的思考了天赋和技术的关系。得出了结论是，他没办法证明胡杨的结论是错的。既然无法证明是错的，但暂时就只能认定为正确的。 既然是正确的，那就没有理由不去做。所以他就出现在了胡杨的面前。要求只有一个，胡杨必须要帮杨春找到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 乍一听这个要求，胡杨真的是感觉头皮一紧。这个要求真的是 可转念一想，再过几年现代艺术就会开始兴起。实在不行，就把他往现代艺术的路上引。反正现代艺术是出了名的“只有你看不懂，没有我做不好”。 现代艺术的特点就是没有什么边界。尤其是以外行人的角度来看，好像没什么是不能被“现代艺术”的。如果你发出了疑问，那现代艺术家们就会摇摇头，告诉你们，是你们看不懂。 既然有了现代艺术垫底，胡杨自然也就敢拍着胸脯接下了李爱国的要求。也从这一刻起，获得了一个超级助手。 胡杨上一次来的时候就让他们汇总厂子的过往账目。胡杨不是要全面的查账，他只是要看过去两年的经营账目，其他的都不需要。胡杨只是希望从这些账目上，更深层次的了解铁西特钢。 所以今天他一到，就拿到了厂方挑拣出来的账目。胡杨只是随手翻了翻，就全都交给了一旁的李爱国。 李爱国掏出一个大笔记本，不慌不忙的打好格子之后，才开始翻阅这些账目。 起初，对面这三位看李爱国连个算盘都没带，认为他根本就不是来查账的。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李爱国不带算盘，完全是因为他不需要。了不起十几万的数字在他脑子里计算，要比用算盘打快得多。 只看他一遍翻阅，一遍在笔记本上写下数字，前后也就两个多小时，就把所有账目都看完了。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了几篇的数字。没有任何注释，估计除了他自己谁也别想看懂。 所以胡杨直接问他：“有问题吗？” 李爱国说道：“这些账目本身都没有大问题，只有一些计算错误，我已经记录下来了。另外，这是你要的东西。”说完李爱国把笔记本推给了胡杨。 这一页上也依然是满篇的数字，不过胡杨却能够看懂，因为李爱国在这一页上做了注释。 胡杨想要知道的，就是过去这些年特钢厂的经营情况。这是对这个企业最深入和直观的了解。虽然这些账目都是经过挑选的，但李爱国可不是普通人。 他可是一个自诩艺术家的优秀会计。关于账目和数字，还真没有多少人能在他面前隐藏。通过这些看起来没有问题的账目，李爱国可以可以推导出很多，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藏起来的东西。 账目是一个体系，这些数字都是相关的，没有那个数字是完全独立存在的。 当你拥有了一个优秀的助手之后，很多事都会变得非常简单和轻松。胡杨关心细节，不关心具体的账目，他只需要知道每个人在过去一两年中所办演的角色。 换而言之，这也算是背景调查的一种。虽然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做的着一切，但他们并没有看出有任何问题。 按照李爱国提供的结果来看，铁西特钢也有不少的问题，好在程度上都不算太严重。 那些约定俗成的好处他们也都拿了，少量的侵占也是有的，公费的吃喝旅游也免不了。厂办应该也有自己的一本账。 基本上，都还在胡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类似这些问题几乎所有的单位都会有。计划经济体制下，一个单位的的管理者手中的权利太大，又几乎没有什么制衡，所以这些都算是“正常”的。 胡杨并没有追究他们过往的意思。他只是需要知道，并且让他们知道他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四个人中贾副厂长是其中问题最少的一个。 而后面关于计划，关于钱的部分，因为有李爱国的存在，胡杨的心里是非常有底的。 快速浏览完笔记本上的内容之后，胡杨让贾副厂长给他准备了四个信封。对照笔记本上的内容，胡杨分别写了四张纸条放进了信封中然后封好。 而这些，胡杨都是当着他们四个人的面做的。 把四个信封分别交给他们之后，胡杨说道：“刚刚并没有正式的介绍我身边这位同志。他叫李爱国，他是华夏科技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以后华夏科技所有账目和资金使用、流动情况都需要在他的监管之下。” 李爱国木讷点了点头，算是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胡杨接着说道：“给诸位的信封里都有一张纸条。上面了写一个数字。是李爱国总监刚刚看过这些账目之后推测出的，各位在最近两年中，在工资之外，从特钢厂获得额外收入。当然数字并不是非常精确，毕竟只看了一小部分账目。但我想正负两成以内应该还是能保证的。” (本章完) 第210章 搂草打兔子 第210章 搂草打兔子 胡杨的话让四个人脸色都是一变，除了贾副厂之外，其他三个人都急忙打开了信封。 贾厂长的脸色也有变化，手指在信封上捏了又捏，但最终还是没有打开。老同志还是沉得住气，这一点胡杨还是非常欣赏的。 胡杨并没有去关注他们反应的细节。首先他是对李爱国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信心。其次，胡杨相信就算自己乱猜一个数字写上去，估计他们也都会有差不多的反应。 他们的伸了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实，至于确切数字是多少，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闪烁的眼神和无意识的活动的面部肌肉都表明，他们现在都在开足马力思考眼下的形势和对策。明显变红的肤色也说明，他们的血压都升高了不少。 为了避免引发几人的高血压，胡杨开口说道：“我在这里的身份只是华夏科技的承包方代表，对于铁西特钢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我方都不发表任何看法，更不会对此采取任何行为。” 胡杨的话就像一记强效降压药，瞬间就让他们所有人的血压和心跳都降了下来。 片刻之后，胡杨才又说道：“信封里的东西，你们可以自行处理。我也保证类似的东西不会再出现。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我有能力知道这些，仅此而已。” 小插曲来得突然，结束得自然也很快。但这段小插曲肯定是他们几位今天印象最深刻的一段。 在这段小插曲之后，磋商好像都变得更加顺畅了。 需要明确的是，此时此刻对面三位，也就是厂长于钊和书记冯建国，还有厂长吴向东，他们还是铁西特钢的管理者。所以他们之间的磋商，并不涉及之后的升级改造、生产调整，经营方向这些。 这些要等到所有手续都走完，他们之中几位也像贾副厂长一样，接受华夏科技的聘用之后再聊。而且不可能是全部，承包的性质类似租用，被租用的主体是不会因为承包的行为而消失的。 所以铁西特钢作为一个单位，必须要有领导才行。至少的书记冯建国是不会动的。 严格来说，华夏科技承包铁西特钢所成立的工厂，现在只有一个正式的员工，那就是贾副厂长一个人。 在他之后的所有人，都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才能上岗。而他们讨论的那部分问题，则源于必然会大幅提高的工资待遇。 虽然磋商的气氛非常融洽，也有李爱国这样的人形计算机在身旁，但这个磋商的过程还是持续了整整三天。 胡杨必须承认，他的准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充分。所以这次的过程积累了很多有用的经验。 这三天里，除了和铁西特钢的谈判之外，剩下时间基本上都和柏青腻在一起。而且是公开的甚至是炫耀的。目的自然是让某人心里更加不爽。 同时，关于张博洋还有四海电子的情报也陆续到了胡杨手中。再加上柏青这位公开的卧底提供的内部资料，胡杨对他们这次涉外合作，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 首先是德国annd公司与四海电子的合作。这件事看起来基本上，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但是双方的态度都很积极。从柏青那边了解的情况来看，德国annd的代表应该马上就会到沈阳。 但是，胡杨总感觉这里似乎还有点问题。有一个疑问，他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为什么，厂址不选在四海电子的老家天津，而选在了东北的沈阳。明面上，这是因为张四海的大哥张立友，他是沈阳一家家电企业的厂长。工厂主营的是电视机和电风扇。规模在辽沈地区的家电企业中，算是中等偏上。 annd也是家电企业，所以这次合作看起来也算是顺理成章。但胡杨的认为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无论怎么看，在天津建厂都是最好的选择。华中地区的市场要比东北好得多，天津的运输条件是全国最好的。四海电子在天津发展多年，比张立友的工厂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为什么放着简单模式不选，而要选择一个困难模式？ 华夏科技和铁西特钢的承包合同，就在洽谈结束的当天签署。虽然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认为这有点仓促。就算不选一个黄道吉日，总还是要搞一个小型的仪式吧。 胡杨给出的解释是，为了不让工人感觉到发生了太大的变化，这些形式化的东西能省就省。而真实想法，就是尽快把合同搞定，然后尽快展开工作。 仪式可以不搞，但一顿正经的饭还是要吃的。地方肯定是冬梅馆， 冬梅嫂子准备拿手的硬菜，还有上等凤城老窖。 除了铁西特钢的管理层，还有工业局直属领导。胡杨这边谁也没叫，只带了简有德一个人。 至于那个人性计算机，这种场合有他没他其实区别不大，也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而且他还要抓紧一切业余时间去追求他的艺术。 胡杨是这个桌上年龄最小的。在东北的酒场上，凭这一条就应该先干一杯再说。 这没什么好说的，上来这第一杯于情于理都应该胡杨来敬大家。 首先感谢的在座诸位最近的努力，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最后用“我干了”收尾，最最后捏着酒盅一饮而尽。 这个开场就算完了。在座地位最高的那一位动了筷子之后，这席就算正式开了。照惯例，胡杨还是要再单独敬几个重要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用三钱小酒盅的原因。 依然是照惯例，胡杨这一轮敬完之后，就该客人一方开始了。而这个时候，就是简有德接管酒局时候了。 这套业务他可是熟的很，该说什么才能把“仇恨”吸引到他身上来。说什么话才能“挤兑”别人非跟他喝不可，最最重要的还是懂得如何“以本伤人”。 总之，凡是祭出简有德这张王牌的酒局，至今还没有败绩。 东北的酒局喝到半夜是很正常的。但因为简有德强势连击，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就把所有人都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早有准备的胡杨安排人，把这几位贵客都送回了家。而他自己则带着微醺的醉意，从冬梅馆带了两份宵夜回到了分公司。准备来一次气氛极佳的二人约会。 然而，分公司却不光有柏青在等他，邢鹏竟然也在这里。 虽然嘴上没有问出：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但胡杨的眼神中，已经明确的透露出了这个信息。除了这个疑问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大家都能体会情绪。 邢鹏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种情绪，于是他非常机智的选择装傻策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表情平静中还透着一丝严肃。 但殊不知，这反而显得更加明显了。 叹了一口气，胡杨举起从冬梅馆带来的宵夜：“吃了吗？没吃就一起吃点。” 这其实只是一句客气话，但邢鹏却毫不客气的点了头。 柏青准备餐具的时候，胡杨看向邢鹏问道：“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应该不会这个时候来找我吧。” 这是一句带着情绪的反问。意思是：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事，那你就要自求多福了！ 邢鹏故作严肃的说道：“今天的确是有一个新发现，所以立刻就跑过来找你。” 胡杨稍稍收敛情绪：“新发现？” 邢鹏轻轻点头，说道：“我们一直都在盯着李香香的动向，你猜她今天和谁见面了？” 既然邢鹏这么问了，那肯定是一个胡杨知道的人，而且他认为胡杨一定会感到意外的人。那备选的答案并没有几个。稍微筛选之后，胡杨眉头一挑，说出了一个名字。 “张博洋。” “没错，就是他。” 邢鹏丝毫不意外胡杨能猜到这个答案，他接着说道：“中间牵线的人应该就是冷轧厂的那位胡厂长。但这件事儿应该是从张博洋那个大伯张立友那边起的头。就在今天晚上，他们在辽宁宾馆吃的饭。最后结账的也是张立友。” 这两拨人走到一起，还真有点意思。 这个时候柏青拿着餐具走了进来，胡杨对她说道：“今儿晚上张博洋和约了李香香吃饭。” 柏青乍一听这个消息也是一愣：“他们俩怎么会凑到一起？” 在桌子下面，胡杨轻轻握住柏青的手。 胡杨看向邢鹏：“这事儿你怎么看？” 邢鹏说道：“其实我觉着这事儿很简单，就是为了你。你想啊，李香香就是冲着咱们华夏科技来的，这事儿在沈阳城已经不是新闻了。而这个张博洋就不用说了。对你肯定是有敌意的。他们会主动接触李香香肯定就是想一起搞点对你不利的事情。除此之外我是想不到什么其他可能。总不会是因为李香香好看，就是想认识一下吧。” 基本上胡杨也认同邢鹏的看法。这两拨人聚到一起，除了因为胡杨之外，还真找不出其他说得过去的理由。 胡杨嘴角微扬，说道：“他们要是真能聚在一起，那就太好了。我们搂草打兔子，正好一起解决。” (本章完) 第211章 想念那位妖孽 第211章 想念那位妖孽 邢鹏最后并没有吃胡杨带回来的宵夜。说完李香香和张博洋的事情之后，他就明智的选择了告辞。 幸亏他走得快。再慢一点，胡杨就要撵人了。 一转头，胡杨发现柏青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因为那个消息。 胡杨把柏青抱到了腿上：“担心我？” 柏青点头：“有一点。” 胡杨轻声说道：“那就保持那一点就好，不要再多了。” 柏青问胡杨：“那你准备怎么做？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胡杨故作迟疑问：“你是想我说有还是没有呢？” 柏青眉头一挑，冷哼一声：“有。” 胡杨很没有节操的举手投降：“有，有，必须有。” 这个当然是可以有的，其实柏青也正在做。她的工作本身就是在搜集关于对手的信息。即便对手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也没有关系。 任何刻意的改变都会留下痕迹。刻意不让柏青接触到重要的信息，也就等于是筛选出了重要的信息。 这就有点像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保险柜里。那小偷就不需要去翻其他地方，只要想办法把保险柜打开就行了。 同样的逻辑，如果张博洋他们针对柏青，将信息进行筛选。那对胡杨来说，就只需要想办法打开“保险柜”就行。这对胡杨来说，其实是更省事的一个结果。 这个逻辑其实有点绕。好在柏青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即便是在恋爱中也没有智商变低。逻辑思维能力依然在水准之上。 也幸亏柏青不是普通姑娘，否则和自己女朋友讲逻辑这种操作，那简直就是找si 接受了这个逻辑之后，柏青就陷入了沉思。胡杨也不打扰她，动手收拾了桌上的食物。 等胡杨再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脸兴奋的柏青。 她看到胡杨，立刻说道：“我想到一件事，是他们故意不让我知道的。” 胡杨此时脸上的意外还真不是装的。虽然以他的反应速度也的确真的做得到。但心在这个表情真的是真的。 “什么事？” “韩国人。” “什么韩国人？” “张博洋他们这次的不光要见德国人，他们还要见韩国人。” 受到了胡杨的启发，柏青真的想到了一些异常的事情。前面几天，柏青只要工作做完就会离开招待所。每次也都会气得张博洋直跳脚，当然这是一个比喻。 但今天柏青没有早走，因为胡杨已经提前告诉她，晚上会有一个应酬的酒局。所以白青约了自己的两个同事一起吃沈阳的特色杀猪菜。 也就是因为他们今天走得都比较晚，所以遇到了按道理说不应该遇到的人。 柏青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但起初还以为是什么方言，但后来一想好像是韩语。再一结合那人特点挺鲜明的长相，让柏青可以确定那应该就是韩国人。 胡杨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不会是朝鲜人？” 柏青很确定摇了摇头：“肯定不是朝鲜人。气质完全不一样。在学校的时候，韩国人和朝鲜人我都接触过，差别还是非常大的。” 胡杨说道：“这个信息非常重要，真的非常重要，柏青同志好像很有做间谍的潜质。” 几个小时之后，胡杨就从戚扬那里确认了柏青的发现。还真的是有一个说韩语的人出现在了张博洋那里。 但这个人不是韩国人，而是一个从延边来的朝鲜族人。延边的全称应该是ybcxz治州，是东北地区最大的朝鲜族聚居区。生活在那里的朝鲜族人，有很大一部分有亲属在韩国生活。 过去因为某些原因，大家都对这些海外关系讳莫如深。而在开放之后，这个海外关系却突然变成了香饽饽。能和外面的人有联系，都会被周围的人高看一眼。如果还能把你弄出去，那就是真的是人人羡慕了。 在这个大背景下在，延边着实是辉煌了一阵子。但这个时间并不长。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存在，ybcxz治州并没有能发展起来。这也就导致更多人的走了出去。 据说最高峰的时期，青壮年人口中很大一部分都去了韩国打工，比官方披露的比例还高。而更加严重的是，超过一半的人在走出去之后都选择了和留在国内的配偶离婚。 这种现象在一段时期里，甚至成为了一种带有约定俗成意味为的“潜规则”。 因为想要出去是要花很大一笔钱的，所以基本都要举债。这就必须要有人留在国内作为保障。 出去的人在那边打工赚钱，会通过中间人寄回国内。当达到了某个约定的数额之后，他们与国内配偶的关系就默认被解除。他们不再往国内寄钱，而国内的人也可以再娶或再嫁。 胡杨当年曾经用过一个延边人的身份偷渡去了韩国。这些都是那个时候的见闻。除了打工之外，还有一些脑子活泛的人，也会两边倒腾东西。更进一步的也会成为中间人牵线搭桥。 延边人出现在张博洋那里，极大的可能就是一个这类的中间人。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他在给谁牵线搭桥。 戚扬提议道：“我找机会潜进去。” 胡杨斜了他一眼：“犯法的事情不能做，至少不能随便做。” 戚扬又说道：“要不窃听？” 胡杨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没必要现在就知道答案。反正一定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们等着看就行了。现在他们和李香香混到了一起。我很期待他们会想出什么新鲜的点子。” 戚扬问胡杨：“要不要让福生大哥那里调一些人过来？” 胡杨摆了摆手：“不需要。张家叔侄俩应该还没蠢到这种程度。不过柏青你可以需要替我保护好，她的安全才是第一优先级。” 戚扬开车载着柏青离开之后，胡杨也开始新一天的日程。 签下承包合同只是第一步，后续工作开展才是重点。关于后续的一系列改革升级措施，胡杨需要尽快梳理出一套计划来。 没办法，这些计划的骨架一定得是胡杨来做。改革升级需要的是前瞻的眼光和对生产技术方面的了解，这些都是别人无法代替他的。 至少现在，这些都还必须胡杨亲力亲为。每到此时，胡杨都会感叹人才培养迫在眉睫啊。 现在的工作量他还勉强能够应付。可华夏科技发展的很快。这么大的摊子，他不可能事事都冲在第一线解决问题。 管理和经营方面，其实胡杨自己也算不上精通。最多也就是理念稍微新一点，也科学合理一点。 华夏科技搞到现在，靠的还是超前眼光。换句话说，就是穿越者的红利。如果把这红利算是本钱的话，其实胡杨并没有利用这些本钱赚回多少利润。 这其中固然有胡杨并不一味追求经济利益的原因。但也说明，在经营方面，尤其是经营一个大型企业的方面，他还是非常缺乏经验的。 一念至此，胡杨便想起了远在美国的那位的妖孽李亿峰。他是胡杨迄今为止见到过的，经济领域中最顶尖的人物。 但也因为李亿峰的太过妖孽，所以他其实并不适合管理一个企业，哪怕是一个大型的集团公司，对他来首也太小了。他这样的人应该去更高的地方，产生更大的影响。所以胡杨才会向罗鹏程强烈推荐他。而不是第一时间将他收归麾下。 不过现在胡杨想在有点后悔了。是不是先把这位妖孽弄过来帮一阵子忙。最起码的，帮他培养几个靠谱的人也是好的。 忙碌和甜蜜交织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四天。铁西特钢的改革升级计划已经完成最后的修订，管理层已经聘任完毕，下一步就是逐级向下进行考核。 副厂长选分厂厂长，分厂厂长选车间主任，车间主任选副主任，然后他们再一起选班长，班长再找工人。 每一级都向下负责。人是自己选的，出了问题自然也要负相应的责任。每个人都能找到相对应的责任人，这也就让每个人做出选择的时候，都不得不更多一分思考。因为这个人将来的行为，也会影响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这种责任嵌套的模式，是胡杨其他两位的副厂长一起研究出来。之所以是两位，是因为在贾副厂长之后，胡杨也向原铁西特钢的副厂长吴向东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选择并不让人意外。吴向东懂技术而且年轻，原本就是负责生产的副厂长。现在整个特钢都被承包了，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到这边来。名头虽然依然是副厂长，但权利和工资待遇都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胡杨给这两位副厂长的分工非常明确。贾副厂长主抓管理，吴副厂长主抓生产。而具体到当前，前者主要任务是按照计划把人招满，后者则是按照胡杨的要求设计改造升级的方案，并尽快进入实施阶段。 (本章完) 第212章 全拿走，别客气 第212章 全拿走，别客气 胡杨在铁西特钢实施的方案中，很多办法都是带有实验性质的。逐级向下的责任模式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胡杨特别强调，在实施过程中总结并获取经验，与顺利的实施，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 在接下来，胡杨就准备放手给两个副厂长。因为他的亲领导罗鹏程已经把要的“名头”送来了。 华夏科技正式成为工业部认定的，辽宁首家《工业废料综合治理试点单位》。同时还下发了一个文，通过辽宁工业厅转发下属相关单位。 文的内容，是希望各个单位开展针对工业废料的治理和利用的讨论和研究。内容中还顺便一提，希望各单位能够配合试点单位。 名正了，那自然言就顺了。 顶着《工业废料综合治理试点单位》的名头，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容易多了。 工业废渣也不是全部都能加入混凝土中。其中最好用的，就是粉煤灰。也是未来他们用量最大的。 粉煤灰主要来自火力发电厂，是从高温烟气中收集而来的。所以这第一站就到了沈阳的最大的华孚火电厂。 听说华夏科技的人登门，电厂派出了一个满脸笑容的办公室主任。 一见面这位侯主任就非常热情：“欢迎欢迎，欢迎华夏科技的各位同志。一收到上级的文件，我们就立刻开展了全厂的学习。” 胡杨虽然也是一脸笑容，但其实他和邢鹏都很明白。这位侯主任就是来打发他们俩的。更直白点说，华孚电厂根本没把他们俩当回事，才会让一个办公室主任来应付他们。 这还真不是胡杨他们多想。虽然华夏科技是一个民企，但毕竟是顶着名头来的。华孚电厂这边至少也应该派一个副厂长来接待。 之所以最后还是派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出来。并不是因为电厂领导不在，而是因为一个狼来了的故事。 火电厂粉煤灰的问题由来已久。以治理粉煤灰问题为名头的文件和活动，已经不知道搞了多少次。结果就是，基本约等于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却花了不少的钱。 在华孚电厂的几个领导看来，这次与之前若干次没有什么不同。这个试点单位找上门来，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名头要点好处。这点事儿，一个厂办公室主任就足够应付了。 充分领会领导精神的侯主任笑着对胡杨他们说道：“这样，咱们先参观一下我们电厂。然后中午呢，就在我们机关小食堂吃个工作餐.” 话没说完，胡杨就抬手打断了他：“参观和吃饭想不急着定，我想先看一下你们厂电厂存放粉煤灰的地方。” 侯主任没有因为被打断而不满，却十分意外于胡杨这个要求。 只愣了片刻他就说道：“今天有风，那边灰会有点大，要不然咱下午看看风会不会小一点？” 胡杨当然是有备而来的：“风镜，口罩，帽子我们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这回侯主任是真的完全弄不懂了，头一回遇到上来就要看粉煤灰的。难道，是真的要治理这些让人头疼的粉煤灰？ 侯主任发现自己有些拿不准了。而作为一位合格的办公室主任，他知道自己拿不准的事儿就应该立刻向领导汇报。所以他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侯主任对胡杨说道：“那这样，两位同志先到会议室稍等。我去安排一下，再从车队调一辆车过来。” 邢鹏说：“可以开我们的车。” 侯主任摇头说道：“那怎么行。咱这电厂可是安防重点单位。外来的车辆是不能开进去的。两位还是在会议室稍等。” 邢鹏看胡杨点了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跟着一个科员走进了气派的会议室。 一杯热茶才喝了几口，侯主任就推门走了进来，但他不是一个人。 侯主任说道：“胡杨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华孚电厂的刘思齐副厂长。” 刘副厂主动伸手和胡杨握在一起：“欢迎华夏科技的同志们。实在抱歉，我刚刚开了一个会，这已结束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胡杨客气的说道：“是我们考虑不周，应该提前知会一下的。” 两人对视一笑，这个台阶互相都给了对方，对方也都借着台阶走了下来。这一会和，两人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哈哈一笑之后，刘副厂长立刻进入了主题：“我刚听侯主任说，你们想去对方粉煤灰的地方看看？” 胡杨点头说道：“是的。” 刘副厂长说道：“没问题，车已经在楼下了。” 华孚电厂是沈城最大的火电厂，占地面积非常广。而粉煤灰作为一种极容易形成扬尘的工业废料，存放地点一定是最偏远的地方。 华孚电厂的最西面有一个小山谷。这里原本是一座石头山。当年建厂的时候从这里采石，就挖出了一个山谷。后来也就用来堆放粉煤灰。 站在山谷入口看过去，整个山谷都几乎被粉煤灰填满。 脸上戴着风镜和口罩的胡杨不由发出一声感叹：“真是壮观啊！” 刘副厂长感叹道：“是啊，从建厂到现在，二十多年的粉煤灰都堆在这里。按照现在的速度，再有三五年这就装不下了。” 胡杨问刘副厂长：“华孚电厂烧的是哪儿的煤？” 刘副厂长回答道：“阜新海州的煤。” 阜新的海州煤矿胡杨是知道的，是东北最大的露天煤矿。卡数算是中等，杂质也偏多，并不太适合一般家庭用作取暖煤。但作为工业用煤是没问题的。而且毕竟在同一个省里，成本肯定要比从外面进便宜。 而对胡杨来说，他们始终使用同一个矿的煤，那粉煤灰的品质也就能保持一致，这对质量控制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胡杨蹲下来，从地上捏起一点粉煤灰在手指上搓了搓。触感很顺滑，与水泥真的有七八分的相似。 刘副厂长对胡杨说道：“这粉煤灰啊又轻又细，有一点风就能带起来。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东西。这眼看着就要就要堆满山谷了。再往后还要再找地方安置这东西，真是愁人啊。” 吹掉手之上的粉煤灰，胡杨对的刘副厂长说道：“我们华夏科技这次被指定为试点单位，就是要想方设法解决这些工业废料的问题。” 刘副厂长说道：“文件我们都学习了，非常支持上级领导的决策。这个工业废料的问题真的应该想想办法了。我代表电厂表个态，一定积极配合。” 胡杨说：“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一听到胡杨说了“您”，刘副厂长和侯主任都知道，重点要来了。 刘副厂长说道：“力所能及的，我们一定绝不推诿。”这话说的十分大气，但这“力所能及”就相当于给自己设了一个保险。只要他觉着不合适的，那就都是力所不能及的。 胡杨指着这个山谷说道：“我们想要这粉煤灰。” 意外，非常意外！ 刘副厂长和侯主任都没想到这就是胡杨的要求。 “就这？” 胡杨点头：“是，就要粉煤灰。但我们要的量可是很多。” 愣了片刻之后，刘副厂长哈哈大笑，他一拍胡杨的肩膀说道：“拿，随便拿。拿多少都行。最后全都给我弄走。” 胡杨也笑道：“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是一分钱都不给啊。” 刘副厂长说道：“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不光不要钱，我们电厂还可以出车帮你们运。” 胡杨心里一乐，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但这个油？” 刘副厂长大手一挥：“只要不出省，都算我们电厂的。” 胡杨伸出手：“那咱可就这么说定了。” 刘副厂长也伸出手：“就这么定了。” 临走之前，胡杨让简有德去装了粉煤灰做样本。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座煤渣山，就让他也去装了点煤渣的样本。回头都送去实验室去分析成分。 这个结果，双方都很满意。胡杨得到了粉煤灰和送货上门的服务承诺。而华孚电厂则只摆脱了头疼的粉煤灰。 事情谈成了，自然是要随意的吃一个工作餐才行。胡杨虽然一再强调下午还有其他工作，但还是免不了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明显酒力更胜一筹的刘副厂长，很自然的开始聊起了粉煤灰，询问胡杨他们要这粉煤灰要做什么。 绕了两圈又喝了两杯，胡杨才有点神秘的小声的告诉他们，这粉煤灰是准备和水泥掺在一起的。 刘副厂长一听，就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然后便立刻打住了这个话题，再也没有提起过。 胡杨在酒桌上的坦诚，打消了刘副厂长最后一丝顾虑。他以为他知道胡杨的秘密。所以也就自然相信，华夏科技是真的会大量的需要粉煤灰。 得到了这个结论对刘副厂长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只要粉煤灰能离开那个山谷，不再属于他们华孚电厂，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本章完) 第213章 做人留一线 第213章 做人留一线 酒桌上的气氛还是很热烈，在胡杨果断认怂之后，酒局并没有持续太久。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胡杨没有让简有德上桌。不是胡杨忘了，都是他故意为之。 电厂的日子过的滋润大家都知道。这临走的之后，简有德后备箱里可是装满了东西。 上车之后，邢鹏问胡杨，今天的事情很重要，他为什么要说实话，而且还不签任何书面的东西。 胡杨也大约猜到他会有这样的疑问：“其实道理非常管简单，老话儿不是说了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就是给大家之间的关系留一丝余地。我问你，往水泥里掺粉煤灰是件很难的事儿吗？” 邢鹏摇头。 胡杨接着说道：“我非常确信，肯定有人已经这么做过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么做之后，混凝土的强度并不会下降而已。我们将会大规模使用粉煤灰，这件事就绝对不可能藏得住。一个势必会公开的秘密，我们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以后等到大家都明白内情之后，咱们也不会理亏。咱可是一见面就全都告诉你实话了。、关键是，即便我们说了实话，他们也不见得就真的听得懂，这是你的第一个问题。” 伸出两根手指，胡杨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不签任何书面的协议。因为我们现在是在白拿。就连运费都是华孚电厂出的。” 邢鹏不解：“这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并不是我们主动要求的。更何况，粉煤灰对电厂来说是废物，而且每年还要对堆放粉煤灰的地方进行治理。我们是在帮他们啊。” 胡杨说道：“没错，现在的情况的确是这样。但这种情况很快就会发生变化。大规模基础建设高潮很快就会出现。现在还是废物的粉煤灰，将来也会变成好东西。到那个时候，我们还能继续白拿吗？” 邢鹏立刻就跟上了胡杨的思路：“你的意思是，将来他们会出售粉煤灰？” 胡杨说道：“当然，一定会。粉煤灰是所有工业废料中，应用范围最广，同时也是使用难度最低的。未来的需求量会非常大。别看华孚现在有一个山谷的粉煤灰。我跟你们打赌，那里三年之内就能清空。” “三年？” “不能吧，那是电厂十几二十年的存货。” 车里其他两人都对胡杨这个三年预测表示惊讶。 胡杨说道：“华孚的存货是多，但架不住需求大。水泥的盘条价格不断上升，还会经常断货。这基建的成本也跟着升。现在有这么个东西，可以部分代替水泥，不仅不会降低混凝土强度，而且还有好处。但价格却是个白菜价。换做是你，会不会动心？有需求就有价值，有了价值，我们就不能再继续白拿。所以一份注定要被废弃的协议，于情于理都没有必要签。说到底，多个朋友总要比多个敌人强。” 邢鹏也明白了胡杨的意思。就是不能太贪心。便宜稍微占一点没关系，老想着占下去，那就肯定是不行的。 不管是上来就实话实说，还是只做口头约定而不形成书面，都是胡杨在给大家的关系留下缓冲地带。 这时正在开车的简有德感叹一句：“那山一样粉煤灰，要是能卖的话，那得是多少钱啊！” 一听这话邢鹏也乐了：“是啊，就是卖的再便宜但架不住量多。这些电厂啊，都要发大财了。” 除了华孚电厂之外，沈阳还有两家火电厂。下午胡杨也都上门聊了一下。 电厂一方的反应也几乎是一样的。让胡杨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互相通过气了。 当然，这其实很正常。有人上门为你解决麻烦，除了那些被迫害妄想比较严重的，都应该不会有什么抵触情绪。 一边是自己有好处，还能顺便响应上级的最近精神，何乐而不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胡杨他们分头接触了十几家产生工业废料的单位。这其中的有火电厂、钢厂、化工厂等等，采集了几十份废渣的样本。达成了口头协议若干。 八十年代，环保意识刚刚兴起。国家也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其中对于工业废渣还做了一些专门的要求。但是任何办法在刚刚开始试行的时候，都会存在很多问题。 比较常见的就是一刀切的情况。不考虑具体情况，大范围使用同一个标准。乍一看，这似乎是体现了公平。但我国幅员如此辽阔，各地人文、经济、自然条件都存着巨大的差异，只用一个标准肯定是不行的。 工业废渣中大多都是有毒有害有污染的，有一些还是易燃易爆。想要把这些东西无害化，技术门槛是非常高的。靠各个单位自己搞科研，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所以基本上都只是学习学习精神就算了。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最多是在有检查的时候稍微做点表面功夫。像是给一些车间放放假，或者把排污运污的时间改在晚上之类的。 而华夏科技的出现，却是实实在在的能够解决各种工业废渣的问题。关键还是都还是不需要花钱的。所以像华孚电厂刘副厂长那样深受粉煤灰困扰的领导，甚至愿意自己单位出车送货上门。 对于这样的大气的单位，胡杨也完全不跟他们客气。直接让他们把粉煤灰送到丹东去。那里就是华夏科技的建设重心。 前有上面的文件，后面华夏科技又四处登门，华夏科技这个动静弄的可不小。说整个东北有点夸张，但说整个辽宁的工业系统，最近都在谈论华夏科技这个私人企业。 华夏科技公司也的确有很多可说的故事。从获得大笔贷款，雷声大雨点小的承包。而就在这个看似陷入低谷的时候，突然一个文件从“天”而降。华夏科技公司成了“工业废料综合治理试点单位”。 体制里对政策公文有深刻理解的“老油条”们，在看过这份文件之后，其实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潜台词。 文件全篇都是“建议”，而且除了名头之外，并没有给华夏科技公司规定“特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政策安排，倾斜和扶植之类都没有。在他们看来，这个名头其实很虚。 这个名头本身不重要，因为并没还有什么对应的权力。真正重要的是这文件是谁给发的。 其实胡杨何尝不是也希望有点政策方面的优待，但他要得太急了。 罗鹏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件事落实已经是极限了，没办法要得更多了。而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正式因为没有实质性的好处，才能这么快的通过审批。 辽宁工业系统内对于华夏科技的态度非常两极化。 一部分是看好的。他们认为华夏科技虽然在承包的过程中遇到了问题，但也因此留下了大笔的贷款。甚至有不少人正在研究，也利用这种模式获得银行的贷款。 相对而言，这些都是心思比较活泛的人。在这个转型期，他们适应的会更快一点。因此他们也会更加清楚，钱在这个市场环境下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其实看衰华夏科技的人更多一点。他们就是那些能从文件解读出潜台词的那些老油条。他们基本上都在体制内混得不错。自认都非常熟悉体制内的各种规则。在他们看来，华夏科技的动静虽然大，但后劲肯定不足。 像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情况，近些年来有过太多次。在变革时期，这种的突然横空出世，然后又如流星坠落的情况其实不算罕见。 能够在体制内混得好，都是经验主义者。过去几十年中这个国家发生很多巨大的改变，体制和体制运行的规则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所以自然就有了许多的可供后人学习和继承经验。 而以他们固有的经验来看胡杨和华夏科技，基本上都是不看好的。这种不看好，并不是不看好他们的赚钱的能力，而是不看好华夏科技的“寿命”。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私人企业很不“稳当”。搞都是一些不怎么稳当的东西。最关键的是，他们从这个文件中“读出”，似乎华夏科技在上面也并不是那么的有影响力。 不管是看好还是看衰，至少华夏科技知名度是再一次提升了。甚至有一些同样有废渣困扰的单位，还会拖关系主动把自己单位废渣样本和联系方式，都送到华夏科技来。这对胡杨来说还真算是意外的收获。 在这个信息传播并不快捷的时代，能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让东三省工业系统，基本都知道了有华夏科技这么一个公司存在。如果是换算成广告投入，那绝对不是一笔小钱。 而作为最关注胡杨和华夏科技的人，张博洋和李香香自然又聚到了一起。这次是金陵饭店，同样是沈阳城里一流的好馆子。最大的包厢里，十几个人围坐桌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的热烈。 (本章完) 第214章 胡杨说了啥 第214章 胡杨说了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张博洋和李香香就是因为这一点走到了一起。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臭味相投的人总是能天然的闻到同类的味道。不光是张博洋和李香香，还有他们各自的朋友圈子也都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总在一起吃吃喝喝，感情不免迅速升温。友情是情，奸情也是情。李香香和张博洋毫无意外的搞在了一起。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回就真是李香香先动的心思。 张博洋这回想对付胡杨，根源还是在柏青身上。一开始接触李香香也只是想联手，而且也多少有些准备把她当枪使的意思。毕竟对于华夏科技的另一个重要人物赵援朝，张博洋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李香香这次到沈阳的目标，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很明确的，就是要要华夏科技的麻烦。但这个女人自己知道这次来是为捣乱的。用东北话说，这就是膈应（ge ying）人。 而膈应人和正面硬钢是不一样的，李香香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但主动找上门来的张博洋让她有了别的心思。 张博洋的家底很容易就能查的出来。四海电子规模不小，在天津也算是有头脸的企业。那换成以前的说法，那他张博洋就是以前的富家少爷，还是个实实在在大门大户。 李香香还算是个很清醒的人，尤其是在了解男人方面，她保持了一个女人的天生的敏感。她很清楚的明白，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都是有所图的。 有些是图她这幅皮囊，有些是图她画出的那些大饼，还有一些则干脆是想要财色兼收。李香香懂得应付这些，或者应该说是擅长。否则也不会有人请他来沈阳来。 然而，李香香比那些让她来到这的人以为的，要稍微聪明了一点点。在沈阳的这些日子，随着她对华夏科技和胡杨的了解越深，她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炮灰。 所以在胡杨果断放弃那六个单位之后，李香香就开始有意识的寻找后路。就在这之后不久，张博洋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优质的男人出现，立刻就让李香香动了心思。 至少在表面上看，张博洋的能量并不比胡杨他们差多少。当然，这也和张博洋叔侄俩稍微夸张的描述有一点关系。但男人在女人面前吹吹牛，又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 李香香并不是没有识别男人吹牛的能力，他只是被他们涉外关系的部分所吸引。 说起来，李香香背后人就是从外面来的。她在厦门的时候，就切身感受过外商在大陆的种种特权。 特权两个字不需要引号，就是特权没错。 六七十年代，所有涉外的东西都是极其敏感的，危险的，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但在78年之后，一切都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外商，外资，海外关系，都成了香饽饽，成了被强烈需求的稀缺品。而想要获得稀缺品，就必须付出一些特别的代价。而当你手中没什么可给的时候，搞出一些特权就是相对最简单的做法，也肯定不是最好的做法。 而这些特权的力量，李香香是有切身感受的。张博洋和他家的四海电子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在谈一个很大的外资项目。 这还不是全部！ 除了已知的德国人之外，张博洋还悄悄的告诉她，他们还和韩国人也有深度的联系。 当李香香有了决定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非常顺理成章了。首先她很清楚自己很漂亮，其次她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比那些青涩的女孩儿多了什么。 别看张博洋年纪也快而立，女朋友也交过不少。但面对李香香这么一个成熟又有魅力，并且懂得如何利用自己优势的女人，张博洋依然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 连一周都没有用上，李香香就让张博洋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而张博洋对柏青虽然不能说完全失去兴趣，但肯定已经被李香香全面超越了。 虽然张博洋现在的兴趣不完全在柏青那里了。但对于胡杨态度还是没有变的。现在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单纯地面子问题。 但面子问题，那就是几乎等于是所有问题。还有比面子更大的问题吗？ 今天他们再一次聚在这里，当然还是要聊关于胡杨和华夏科技的话题。最近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自然听到了风声。 而作为沈阳城里可能是最关心胡杨的一批人。他们是不会满足于只了解一点风声。所以今天这桌席上还多了一个新鲜面孔。 李香香先是妩媚笑了一下，然后才娇声说道：“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个新朋友，这位就是华孚电厂的厂办公室的侯主任。” 场面上的事儿，侯主任自然是非常擅长的。虽然在座几乎都是初见，但作为一个能在大单位混到厂办主任的人。应付这样的场面，那是驾轻就熟。 端起酒杯，侯主任一套滴水不漏的场面话，立刻就赢得在场大多数人的好感。 互敬了几轮之后，李香香找了一个机会开口说道：“我听说，那个华夏科技的胡杨是亲自去了华孚电厂的？” 侯主任一听之后，轻轻点头：“没错，我们是华孚电厂是华夏科技谈的第一家。他们公司的总经理胡杨是亲自来的。” 李香香立刻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眼波流转说道：“那侯哥赶紧给我们说说呗。” 这样的要求，从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口中说出，侯主任此刻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侯主任点点头，说道：“既然李香香同志想知道，那我就给大家说一说。” 说起来，这个侯主任还真是最适合说这件事的人。他是胡杨在华孚接触的第一个人，而且全程参与了华夏科技和华孚电厂的谈判。在坐的人里面，他应该是和胡杨接触时间最长的一个。 侯主任大约也算是一个人精。办公室主任这种位置，是那种需要实实在在能力的。可不是随便拉关系就能坐上去的。所以侯主任对于侯主任对胡杨的看法，大家都还是很想听一下的。 稍微打了一点腹稿之后，侯主任开始讲述那天他和胡杨接触的过程。 侯主任说道：“其实啊，在华夏科技找上门之前，班子里的几个领导就已经聊过。知道华夏科技是从京里来的，都以为这又是一个搞批文捞钱的二代而已。我们电厂肯定是要来的。所以一开始就决定让我出面应付一下，吃好喝好再给点好处就算打发了。”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二代子弟这几年可是非常活跃的，尤其是从京城里来。不夸张说，有一些真的是手眼通天。 不过赵援朝并不在此列。他虽然是大院子弟中最牛的几个之一，但和那几位比还是差了一点。 而且在华夏科技成立之后，赵援朝在胡杨的授意下，着实也折腾了一阵子。但在那件事结束之后，赵援朝就变得非常低调。外面也盛传，是被家里老头给禁了足。 也正是因为如此，今天他张博洋才敢组这个专门研究怎么对付华夏科技的局。 张博洋不屑的说道：“狗腿子而已，给个肉包子就够了。” 一片附和的哄笑之后。侯主任继续说道：“我原本也是带着这个想法去接待的他们。饭菜都已经安排好，可他却要先去看堆粉煤灰的地方” 这个侯主任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再往下关于胡杨的描述基本都符合当天的情况。也只有细节上，稍微增加了一些能让听众更愿意听到的描述。 比如，瘦得跟猴儿一样，风一大都差点吹走；酒量不行，两瓶就不行了；一点城府都没有，醉了就啥都说. 李香香突然张口问道：“那这个胡杨喝醉里都说什么了？” 侯主任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还是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事儿。” 李香香一下就懂了侯主任的意思，转头看向了张博洋，娇声说道：“看来侯主任是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张博洋不屑的道：“那个狗腿子能说出什么来。真有意思的话，说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侯主任假意客气了一番，这才说道：“这个胡杨啊，他的酒量真的不怎么行。后来喝得有点多了，我们刘副厂长就问他，这个粉煤灰拿回去要干什么用。” 说到这，侯主任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接着说道：“一开始他就说，拿回去研究研究之类的敷衍。我们刘副厂长是谁，就继续灌胡杨。最后呀，他终于说了实话。你们猜测，他最后说要拿粉煤灰干什么？” 张博洋不耐烦的说道：“别卖关子了，赶紧的，他说啥了？” 侯主任呵呵一笑，声音刻意压低了两分说道：“胡杨说，他这粉煤灰拿回去，是准备代替水泥掺进混凝土里。” (本章完) 第215章 做文章 第215章 做文章 “好！” 张博洋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酒杯碗筷一通乱跳，也把一旁女士们都吓得叫了出来。 “那个胡杨真的这么说！” 得到了侯主任的再次肯定之后，张博洋大笑道：“哈哈哈，这个胡杨啊，哼，真的是年轻啊。很好，非常好！” 李香香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张博洋得意的说道：“你不是调查过华夏科技吗？他们自己是不是有一个搞工程的公司？” 李香香点头：“对，刚成立没多久。好像还没有开始进行任何工程。” 张博洋说道：“这个华夏科技有点意思。先是搞了一个做工程的公司，现在又弄了一个什么废渣处理的东西。你们想想这是要干什么？很明显，这就是要左手进右手出嘛。” 李香香恍悟道：“你是说他们弄这个废渣就是为了用在工程上？” 张博洋做出洞悉一切样子：“肯定就是这么回事。粉煤灰可是不要钱的东西，用来代替水泥。这会省下多少钱啊。工程越大，这好处也就越大。这才是真正的无本买卖。” 这个事儿并不复杂，稍微一琢磨就全都明白了。大家也都对华夏科技的无本买卖表达了公开的愤怒和私下的羡慕。 早年间有句很糙的老话叫“笑贫不笑娼”。有很多种理解，但说到底还是一种对于钱的认同。 妒人有，笑人无。 这还真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 张博洋冷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盯紧华夏科技的动作。尤其是他们的工程项目。一定要找到他们掺入粉煤灰的地方，然后.” 完全反派式的冷笑之后，他们开始研究起了如何利用这条重要消息。在张博洋看来，他是抓住了胡杨和华夏科技的一个大弱点。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桌子人可能聊正事没什么大用，但要说要想点馊主意那可真是一个顶俩。 半顿饭的功夫，就差不多攒出了一整套对付华夏科技的办法。至于后半顿，那自然就是志得意满的喝酒直到喝醉。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正在和邢鹏他们几个开会的胡杨，就知道了他们全部的计划。其实形成了文字之后，连一张纸都没有写满。 几人看过之后，胡杨对他们的计划打了一个六十分的及格成绩。不说多精妙或者恶毒。但基本上一般人能想到的，他们也都算是想到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出发点错了。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粉煤灰代替水泥掺入混凝土中，会导致混凝体整体强度下降的基础上。 而华夏科技的核心人员都知道，粉煤灰不仅不会导致混凝土强度下降，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提高强度。 偷工减料还能让结果变好，客观的说这的确是违反一般常识的。如果放在考试中，这应该就是一道超纲的题目。 所以胡杨才会给他们的计划打了及格分。当然，这是以业余水平的判断标准做出的评价。如果换成管冲，估计会直接打个零分。 哦，不。 应该是会打满分。这种业余选手的作品，在他看来应该都是不堪入目的。但如果是对手的话，那当然是越蠢越好。蠢到极致，那当然是可以打满分的对手。 胡杨对邢鹏说道：“我很欣慰，他们没有我担心的那么蠢。咱们留下的线头，他们大部分都捡了起来。” 邢鹏摇头冷笑道：“也就只是不蠢罢了，全都还留在面儿上。稍微深一点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胡杨说道：“那咱们就帮一帮这些后进的同学。那位侯主任就交给你，务必要让他把所有问题都弄明白。” 邢鹏说道：“放心，我最擅长给同学补课了。” 胡杨说道：“张博洋和李香香现在有了计划，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要等咱们的混凝土弄出来才会动手。那么这段时间里，他们应该会消停一阵子。所以戚扬不用再监视张博洋了。” 戚扬点头表示明白。 胡杨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去一趟欧洲，时间暂时没办法确定，但肯定不会太短。这次戚扬和简有德都要跟着我，你们俩都准备一下。” 简有德基本算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准备的。这句话主要是说给戚扬听的。他的身份比较特别，出国这种事应该是需要报备的。 上次胡杨没有带戚扬活动，是因为有些事的确不好让他接触。麻烦上次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这回自然要把他带上，也好让他身后的人能放心。 胡杨说道：“出国之前，实验室一定要搞好。” 邢鹏说道：“场地和设备都没问题。只有人的方面还需要做点工作。咱们接触过的那些人，都不愿意办停薪留职。而大部分单位也都反对研究人员在外兼职。所以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再做工作。” 胡杨思索片刻说道：“那就把重点先放在学生身上。实验室初期主要工作就是化验成分记录在案。技术难度很低。只要有基本常识，工作细心严谨就行。至于其他，那你就慢慢来。辽宁这么大，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才。” 关于粉煤灰掺入混凝土的比例，胡杨也只是知道一个大致的比例。而且是没有相对应基数那种孤零零的数字。这是不能直接拿来用的。 其实就算他知道精确的比例和相对应的基数，也还是会让他们从头开始做试验。 科学实践的积累，是科学研究必不可少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一步都不能省略，因为每一步都是不可替代的知识财富。关于这个理念，胡杨是自始至终都在坚持和强调的。 除了邢鹏之外，今天项凌江和孙福生也在。在胡杨出国之前，这是最后一次集体会议。 丹东那边河道改造工程已经基本定下了。一共分成四个阶段，预计两年完成。瑷河流域河道改造、大沙河流域护坡及河道治理以及瑷河入江口改造。 还有最后一个阶段是暂时没有确定的。这部分是关于整个丹东水系上游的太平水库的。暂时不确定的原因，就是因为施工方案还没有最后定稿。胡杨希望施工方案能够精益求精，并具有超前的视野。除了托关系找了国内一流的水利研究院所，还在国外找了两家机构做了设计。所以这个时间周期会长一点。 如果想要让瑷河可以通航平底货船，上游的流量调整是肯定绕不过的一关。毕竟瑷河不是浑河，没有那么大的固有水量。不过胡杨的期待值也没有那么高。 这条水路的改造在他这里有长期和短期两个目标。 短期目的，就是在公路运输的成本降低到可以接受之前，作为陆路运输的代替品。而陆路运输的成本主要还是要看公路和铁路网建设情况。 而这两个领域光是投入的资金就是天文数字，更何况还涉及占地、拆迁、补偿等等问题，绝对不是一个单独的公司有能力单独去做的事。水路运输就是在国家有能力建设公路运输网之前的替代品。 长期目的，就是通过对整个丹东水系的整合。提高整个地区抗旱、抗涝、抗洪水的能力。丹东的气候四季分明，因为有鸭绿江支持的水系极少有大旱的记录，但洪涝却是比较多见。在这因为是下游的入江口，所以上游一旦泄洪，下游河道就要经受考验。 丹东境内最主要的就是瑷河和大沙河两条大河，只要把这两条河以及相关支流处理好，丹东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农牧业发达的城市。 大家都知道，重工业和制造业才是工业的基础，也是制造就业岗位的大户。然而丹东并没有重工业基础，强行投入的回报率并不高。而且必须要考虑到这里是边境，重要的研发机构和制造车间，放在这里都是有风险的。 哪怕胡杨知道，在未来二三十年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谁知到历史会不会因为现在的某些选择，而产生某些无法预测的改变。 所以丹东在胡杨的心中的定位，从来都不是一个重工业和制造业的基地。而是一个轻工业和农牧业为主的，以宜居为发展方向的城市。 丹东的气候特点是具有这方面条件的。 调理水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污染治理。轻工业和农牧业也都有环境污染的问题。污染治理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并不是短时内就能够满足的。 所以在现阶段合理的规划，能够将污染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总之，对整个丹东的水系进行综合治理，是非常有必要，同时也是有极高收益的项目。但同样，这个项目需要的资金也非常的多。这也是为什么政府之前一直没有将这个项目列入政府预算的原因。 而此次项目终于启动，也是因为华夏科技给出一个可以解决资金缺口的方案。方案的核心，就是华夏科技在施工过程中，将要垫付其中八成的工程款。 财政会通过分期、抵扣和置换的方式，在未来的若干年中，向华夏科技支付工程款。为了达成这个共识，项凌江和赵援朝这次在丹东可是都费了不少力气。 (本章完) 第216章 山窝里的水泥厂 第216章 山窝里的水泥厂 华夏科技的出发点永远都是双赢。这次提出这个复杂的付款方案，出发点也同样是为了帮财政分担压力。而同时对华夏科技来说，除了能让这个项目顺利成型，也还有其他的好处。 按照胡杨的想法，华夏科技未来会在丹东投入大量的资源进行建设和发展。其中一定会涉及租用土地还有税费之类，需要华夏科技向政府支付的费用。 这部分就可以从工程款中按照比例抵扣。当然，抵扣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税费的计算和抵扣是很复杂的，是需要财务专业人士进行缜密的计算。 李爱国最近两天就在做这件事。 实际上项凌江这次到沈阳，把丹东所有的账目和票据存证都带了过来。作为华夏科技的新任财务总监。这些都是李爱国必须要熟悉了解的东西。 按照胡杨的要求，项凌江和赵小白带来所有记录。包括那些去江对面训练而产生费用，也全都毫无隐瞒的带了过来。 首先，作为胡杨钦点的财务总监，他应该了解全公司的所有账目。这是胡杨应该给予他的信任和权利。 其次，以胡杨对李爱国的了解。就算藏起来也可能没有用。同样属于妖孽级的这位李爱国对数字天生就敏感。只要是有资金流动，想要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成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与其被他自己发现，还不如直接拿出来。 最后，胡杨这也算是对李爱国的一次考验。胡杨很贪心。这样一个数字天才，如果仅仅是华夏科技明面上的财务总监，那胡杨多少会感觉有些可惜，没有物尽其用。 胡杨更想有的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可以认同他们共同思想的战友。胡杨认为这个概率还是挺大的。 毕竟，妖孽不是常人。妖孽应该更容易理解妖孽。 组合支付方式对于政府一方的好处是明显。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件事并没有前例可循。即便整个班子都非常认同这个方案。 但创新这个词对不体制内管理者来说，大多数人情况下是与风险连在一起。 在体制内众多默契之中“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绝对是得到最多认同的一条。 “明哲保身”这个词对体制里的人来说，不说是金科玉律也每个人都绷着的一根弦。有功最好，没功也行，但过绝对不能有。 做出任何改变都是有风险的，这就与明哲保身的理念产生了冲突。哪怕这明显就是件好事，但如果不能全都套进现在政策和规定之中，他们就是会犹豫再犹豫。 因为没有政策、规定、办法这些已经成文的东西挡在他们前面，那一旦出了问题，就需要决策者来全部承担责任。 要说服他们，赵援朝和项凌江都只能搬出自己的长辈。这也是华夏科技成立以来，他们第一有意识使用个自己家里的影响力。 终于，还是说服丹东的班子通过这个项目，同时也接受华夏科技关于付款的初步方案。关于这个方案的具体细节，还需要进一步的讨论。 因为工程本身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会发生很多不可预知的情况，而工程结算也非常复杂的。 所以这个方案现在只是一个共识。具体实施要到第一次工程结算之后，才会真正进入细节讨论。 现在项目已经有了，接下来就要为开工做准备。工程机械早就开始采购。现阶段最需要的是挖沟机和搅拌机，这两种工程设备都有八成已经到位。 工人方面，孙福生已经在劳务公司内找齐了人手，并且进行了相关的培训。将来他们都将是施工工作中的骨干。 除了施工机械的操作，施工车辆的驾驶，还有作为班组长负责下面工人的管理工作。 施工中需要的力工，大多数都是要在当地找的。也算是为当地增加就业机会。但这也是阶段性的。力工也不完全是没有技术含量的。专业的力工队伍虽然现在还不是那么重要，但未来是必须要有的。 工程施工技术和工程监理都需要很专业的知识。短时间内是培养不出可用的人，只能边工作边学习。 现阶段主要是两个来源。一部分是从工程部队中退下来的老兵，另一部分则是大中专院校里找的学生。 孙福生说道：“暂时能找到了就只有这些人。老兵那边我具体了解过，修路和架桥他们是搞过的，但水利这部分工程部队一般都很少会接触。学生那边倒是招了一些，但基本都是冲着咱们待遇来的，想做临时工的偏多。” 胡杨说道：“毕竟咱是私人企业没有编制。专业能力上可以稍微放宽，主要还是看人的品质。” 孙福生点头：“这个我明白。相信在老兵的环绕下，他们的思想觉悟一定会有很大提高。我可是专门找到了几个搞政工的。思想这块我会当成重点抓。” 胡杨说道：“我很期待这个结果。那么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水泥厂了。” 项凌江说道：“郊区的孙家子水泥厂已经没问题了。宽甸那边新厂也已经和当地政府签订了用地协议。市委那边帮了不少忙，咱们是按照荒地标准租用的，三十年租用期，拥有优先续约权。” 胡杨说道：“很好。现在距离枯水期还有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正好把所有工程队都拉进山里去。就当是一次集中的培训。重点是，人员的调配，管理、施工、监理、后勤等各个单位的磨合。” 几人点头表示明白。 胡杨继续说道：“施工计划会有三份。除了一份公开的之外，另外两份都要做好保密工作。工地上人员杂乱，这一点对你们也是一个考验。我给你们的目标，就是明年水利工程结束之前，完成第一轮的人员筛选。明年冬天之前，水泥厂的建设必须进入第二阶段。” 孙福生说道：“人员全都在待命状态。丹东那边明天就可以开始进场。其他几个地方的人和设备，最晚两天之内也都能到位。” 胡杨点头：“可以出发，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接下来一段时间有你们忙的。” 项凌江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 胡杨一愣：“啊？还有什么事？” 项凌江的面无表情的回道：“厂名。” 胡杨想也没想：“华夏科技第一水泥厂，就这样。” 邢鹏撇撇嘴：“还真是随便。” 孙福生摇头：“很敷衍。” 项凌江微微点头：“同意。” 就在项凌江和孙福生离开沈阳的同时。张博洋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德国annd公司考察团，终于在沈阳落地。 按理说的作为第一德语翻译的柏青，现在本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但因为annd自己带了两个翻译，便让柏青变得可有可无了。 心思早就不在这里的柏青，便立刻提出结束自己的工作。前期的资料翻译都已经完成，现在口语翻译也不需要她，是没有特别的理由拒绝她。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和张博洋现在都有点，相看两相厌的意思。正好有个机会让大家都眼不见为净，那自然没有什么分歧。 柏青正式结束了自己这里的工作，然后又跟单位请了一个长假。同样也没有什么波折的得到了批准。因为她之前已经算是半脱岗的在外国语大学进修。这次要不是德语这块实在没人，而且来的又是沈阳，其实柏青也是完全可以拒绝的。 当柏青从招待所拎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胡杨已经等在了门口。 柏青很自然的绕过胡杨和他伸出的手，自己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然后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咱们去哪里？” 胡杨转身打开了车门：“去我们公司正在新建的一个水泥厂。 ” 柏青钻进车问道：“在哪里？” 胡杨说道：“在丹东和下属县级市宽甸之间，你还记得上次去丹东走了那个盘山道吗？” 柏青想了一下说道：“是宽甸的盘道领对吧？” 胡杨说道：“对，咱们的第一水泥长就在那片山区里面最大的一个山窝里。” 柏青疑惑道：“为什么选在那里？交通不是很不方便。进出都是盘山道，车很不好开啊。” 胡杨说道：“你说的没错，但因为是水泥厂，所以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环境保护。因为水泥厂是重污染企业。污染物主要是粉尘和燃料燃烧后产生的氮氧化物。” 柏青点了点头，这些她之前也听说过的。 胡杨接着说道：“如果是在相对平坦的地区。一个水泥厂造成的影响能辐射方圆十公里。如果是多风地区，可能还会更大。所以，选择山窝就是想把污染影响的范围控制到最小。而且，山区内也没有一般的住户，影响的人也可以控制到最少。丰富的植被也可以消化有毒的工业废气。同时也能帮助捕捉飞尘。至于交通问题，老司机多开几趟都不会有问题。” (本章完) 第217章 黑脚 第217章 黑脚 奉天饭店，沈阳城里老牌知名馆子。在这里请客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今天张博洋叔侄俩今天给德国友人安排的接风宴，就是安排在了奉天饭店第三大的包厢里。 为什么是第三大？ 很简单，第一和第二他们订不到。不是有人了，而是他们没这个资格。 沈阳当年可是共和国长子，国家领导人几乎都来过这里。而作为沈阳历史最悠久的馆子之一，奉天饭店也曾经接待过其中好几位。 这第一和第二大的包厢都是那几位用过的。所以因为某些约定俗成但不成文的规矩，没有一定级别的人是没有资格使用这些包厢的。 很显然，张博洋和张立友叔侄俩并不具备这种资格。 当然，从德国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并不知道这些细节。第三大的包厢的装修也很不错，而且菜色上也是毫不手软。 上桌的都是特色菜、拿手菜，实实在在的硬菜。 值得一提的是，annd自带的两个翻译都是台湾人，而且都是眷村的子弟。对于北方的食物和人都不算陌生。 所以翻译解释这些大菜的时候，总算没有产生特别离谱的误解。 很多人不知道眷村是什么意思。眷村就是眷属的聚居区，是军人的家眷。当年国民党反动派逃到台湾的时候，裹挟了很多军人和他们的家属。 这些军人和家属也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这些家属的聚居区就被称为眷村。眷村里大多会部分保留各自故乡的民俗习惯。像风俗、食物还有一点口音。 这两个翻译出身的眷村是以北方人居多，尤其是其中有不少是山东出身的。 了解东北历史的人都知道当年的闯关东。虽然不是东北人，但口音和口味都区别不大。因此饭局的进行过程还算顺利，气氛也还算是不错。这就是有个好翻译的重要性。 考虑到annd一行人舟车劳顿，而且不太接受高度白酒，所以这场接风宴只进行了两个多少小时就结束。 送走这些重要的外宾，张博洋叔侄因为还没有尽兴，所以并没有回去休息。在这个不冷不热的时节，他们准备再去烤个肉，喝点冰镇的雪花啤酒。 烤肉大多都是小店或者路边摊。很多老饕相信，最地道的味道也就来自这样的地方。 但自认对吃喝还算有点品味的张立友，显然自认也是老饕中的一员。自然也就喜欢这种小店里的风味。 张立友中意的这一家开在沈河区，老板是一个人称二哥的“枪炮”专家。 一个烤肉店老板当然不是摆弄军火的。所谓“枪炮”在这里是指羊枪和羊蛋。 还不知道是啥？ 就是公羊的那个啥。 中国人一直都有以形补形的饮食习惯。所以吃羊的枪蛋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前面一顿已经喝了一顿，此时多少带了一点醉意。又是在一个这样的小店里，他们说话就少了一丝防备。 叔侄俩刚坐下不久，小店里就来了三个身材健硕的壮年汉子。像一般的食客一样点了烤串和啤酒之后，便开始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天。 一切看似都很普通而且正常，但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壮硕的汉子虽然点了不少的酒，但其实他们并没有喝多少。啤酒开了好多瓶，但老半天一瓶都没有喝完。 而距离他们不远的张博洋他们叔侄几人，沉浸在“枪炮”美妙的口感，还有一些不太契合实际的自我感觉良好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在张博洋他们结账之后，三个人也举手示意老板算账。 几个醉醺醺的人从烤肉店里走出来，就上了车准备会住处休息。 没错，他们就是在毫无公德心的准备酒驾。虽然在八十年代路上车并不多，而且临近午夜街上也基本没有人。 但是，作为拥有正义感和公德心的好同志。晚了他们一步走出的烤肉店的三个人，毫不客气冲他们喊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不知道吗？” 东北人的标签之一，就是一段经典对话：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不是说东北人都是这么暴躁。关键是面子上挂不住。 张博洋虽然不是地道的东北人，但毕竟是有里有面儿的人，而且现在大家都喝了酒。更何况，自己这边的七八个人，对面只有三个， 这真的找不到任何怂的理由。 于是，很自然的，在短暂的相互之间，对于对方亲属进行了“亲切问候”之后，两拨冲到了一起。 打过群架的人都知道，人多才是硬道理。张博洋这边算上他们叔侄俩一共有八个人，是对面一倍还多余俩人。这双方一接触，人数少的这边立刻就现出了颓势。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嘴上继续发出问候的同时，仨人开始往旁边没有什么光亮的小路跑去。 这个时候，没人能想起穷寇莫追千古名言。正因为肾上腺素激增而兴奋张博洋，气势十足的大手一挥。 追！ 众人得令，立刻追了上去。 自我感觉良好到爆炸的张博洋，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的大伯，踩着八字步，一脸兴奋的跟了过去。 但从这里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和张博洋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对面那三个人在跑进小路之后就停了下来。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中，人多的这一方并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三个人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 而且相比他们这边各个跑得呼哧带喘，对面这仨人好像根本没有进行什么运动，气息平稳脸色如常。 当然，要求几个喝醉的人在这个时候还能有细致的观察力，那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所以接下来追击的人就顺应着惯性，继续冲向对面这三个人。 等张博洋也拐进小路的时候，那这边的那六个人都被放倒在地上，以各种别扭的姿势躺在地上，发出气息微弱的呻吟。还没等张博洋的大脑完全跟上现在的情况。 一个人影就突然出现在他对面，没等张博洋看清这人的样子就感胸口一疼，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仰面摔倒在地。 身体最先做出的反应并不是让他感到疼痛，而是一股无法抑制的强烈呕吐感，从胸腹直窜而上。 哇. 张博洋整个人就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大口呕吐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人嫌弃了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对他做什么。他比划了一个手势，两外三个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而他自己则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等到张立友走过来的时候，张博洋已经差不多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空气是弥漫着刺鼻的酸臭味。 穿过几条黑暗的小路，胡杨重新回到有路灯的正街上。开门钻进了吉普车里，他的动作惊醒了正在打盹的柏青。 她迷迷糊糊的问胡杨：“你去做什么了？” 胡杨笑着回答：“收账。” 柏青模糊的问道：“收到了吗？” 胡杨说道：“收到了，只是没要利息。” 是啊，一脚还一脚，真的是没有收一点利息。 柏青靠在胡杨的身上，换而来一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嘟囔了一句：“那还挺亏的。” 第二天一早，德国annd考察团被告知，原定今天上午十点会谈取消。时间改在明天上午同一时间。会议取消但活动还是有的。张立友专门安排了专人，陪同外宾游览历史悠久的沈阳城。 至于他本人现在就躺在张博洋旁边的床上。虽然并没有人动他一根手指头，但是这位着实被吓得不清。 已经五十多的张立友原本就有高血压，这一受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弄到了医院，一番检查之后那六个人都是一些不太严重的皮肉伤。他们叔侄俩反倒是唯二被要求留院观察的。 胡杨这次带的三个人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挑得都是能让你痛入骨髓，却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地方下手。所以这六个人，回去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而胡杨这一脚，倒是真没有什么分寸。就是按照那天张博洋踹他那一脚，一模一样的踹了回去。 至于效果为什么差这么多？毕竟胡杨是练过的。内行对外行，这一脚下去，只让他吐出隔夜饭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眼看就要出国，而且归期不定。胡杨可以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耐心。之所以选今天，就是等柏青结束工作，他们一起公开的离开沈阳。然后在城外换车再悄悄回来。 胡杨是打定主意今天要收回这一脚。就算他们不到外面来吃这顿“枪炮”烧烤，胡杨也会在其他地方动手。 今天其实还有点意外收获的。那三位刚刚坐在他们旁边喝酒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张博洋叔侄俩聊到一些，关于这次与外商合作的内容。而且是戚扬和柏青都没有发现的核心内容。 虽然缺少细节，但知道本身就已经够了。 胡杨示意戚扬开车，心里想到：利息就从这件事上收吧。 (本章完) 第218章 第一水泥厂 第218章 第一水泥厂 宽甸是丹东下属的县级市，辖区内自然资源丰富，其中硼矿的储量非常大。不过按照惯例，胡杨不会把这个信息拿出来用。 水泥厂的选址是宽甸和丹东中间的一片山区中。柏青说交通不方面，主要是指宽甸和丹东之间的那条盘山道。但从丹东到宽甸，走这条路是最近的。其他两条都要多绕出二三十公里。 这条路对新手来说，可是说是非常的不友好。就算没有九转十八弯，也差不了太多。弯道落差大，拐弯角度大，加上路况本身也并不十分理想。对头回开这条道的司机来说，的确是有一些难度的。 值得一提的是，十几年后这条路还成了当地考驾照时路试的考场。 当然，难度是针对一般和普通的司机。对于华夏科技的车队来说并不是问题。 现在车队的所有驾驶员，都是由老兵组成的。他们的技术都是从部队里练出来的。很多都是那种可以用车的开启啤酒瓶盖的高手。 第一水泥厂的厂址在这片山区中最大的一个山谷。最深的地方超过百米，最浅也有三十多米。也就是十层楼的高度。 之前考察厂址的时候，从盘山路上修了一条简易的通道下来。这次正式进入的第一步，就是修一条正经的公路进来。 胡杨的车开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原来安静的山谷，现在已经充满了机械的轰鸣声。 选择这里建厂的确有很多的困难，但同样也会有巨大的回报。 现在开始的华夏科技第一水泥厂的第一期建设。目标是实现基本的生产能力。 具体到现在就是分成三大块。就是修筑公路、平整场地开凿山体、修建生活设施。 在一般的工程中，修的店铺是便道。只要保证基本通行就可以。但这次胡杨的要求是，直接按照省道的标准修筑柏油路。一次到位肯定是更要节省成本的，而且这个工程也有这个客观条件。 胡杨在第一水泥厂工地待了三天。每一个施工的重要节点都没有落下。尤其是开凿山体的部分，因为涉及到打眼和放炮，所以胡杨格外上心。 这个时候就更能体会到，老兵真的是一个充满了宝藏的群体。还是那句老话，部队真的是培养人。 华夏科技员工的中退役、退伍老兵的比例之大估计是外人很难想象的。胡杨非常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决定，以他们为主体组织构建员工队伍。这些老兵作为骨干支撑的组织结构非常稳定。这让胡杨他们减少非常大的管理成本。 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通过了孙福生那关，都是可以被相信的。就像负责爆破的这几位，胡杨就可以放心的把第二套施工图交给他们。 施工图一共有三套。第一套是公开的，主体就是水泥厂和相关的生产以及后勤设施。 第二套和第三套的内容只有极少人知道，但总工程两却是第一套的几倍之多。因为主要的施工场所是山体内部。 当初胡杨几乎是力排众议的选择了这里，就是看中四面环山的环境，还有这里足够坚固和稳定的山体结构。 山和山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非常大。 我国南方隆起的地层和北方的地层就不是同类地层。南方多为科斯特地貌，多为石灰岩，表层覆盖黄土等土壤，而北方则露出很多火山岩，相对而言更加坚固也更不易风化。 所以在未来公路铁路网建设的过程中，北方整体的平均造价要低于南方。尤其是在涵洞和桥梁方面，造价甚至能有几倍的落差。 就像现在他们正在开凿的山体，主要需要面对的就是坚硬的花岗岩。大家都知道这种岩石硬度极高，开凿的难度是相对比较高的。 但需要注意的是，也因为不好挖，所以挖好之后很结实。而对于现在开掘技术来说，最不怕的就是你硬，最怕的其实是脆。 只有坚硬的花岗岩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在十几年之后的未来，咱们国家会修一条宜万铁路，东起宜昌东站，西止万州站。 宜万铁路全长只有377公里，在同时代建设铁路中只能算是小老弟级别的。但是建设难度之高可以说是中国之最，甚至超过著名的青藏铁路。 短短不到四百公里，前后一共建了七年。要知道2600多公里的京九铁路也才用了三年而已。 宜万铁路地处鄂西和渝东山区，那里有所有涵洞开掘者最不愿意遇到的喀斯特溶洞群。 学过地理的人都应该知道什么是喀斯特地貌。不夸张的说，那种硬度的石灰岩给你一把十字镐就可以挖了，真正问题是挖了之后。那个隧道随时都可能坍塌。甚至有一些地方，在挖的同时就已经在塌了。 很多时候，是需要提前向工作面灌浆加固才能开挖。有些需要提前排水或者修筑排水渠，还有的需要减压、排气等等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地下暗河和涌水，瓦斯层和天然气，挖掘产生的高地应力和高地温，断层和破碎带，以及还有危岩落石、滑坡等等。 中国的“桥隧博物馆”的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相比之下，有且只有花岗岩的山体是多么可爱啊。挖出的涵洞空间只要稍微加固，就可以作为永久设施使用。 除了冬暖夏凉之外，还有泉水和地下水。注意是泉水和地下水都有。泉水属于地表水，地下水顾名思义就是地下的。 从战略的角度上讲，有两个独立水源的安全系数是非常高的。不论任何系统，如果只有一套，没有任何替代系统的话，那安全性都是不高的。 为什么要从战略角度来看？ 因为有这个必要。 水泥厂选在这里，的确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环保考虑。但更重要的，还是为了这片结构稳固的山体。 山体本身的物理特性决定了，这里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建设。这里也是整个地区，最适合的一个地点。胡杨计划在未来的若干年中，慢慢在这里掏出一个超大型掩体来。 未来很多敏感和需要高度保密的东西都会放进这里。这里会成为华夏科技在东北的真正核心。 而水泥厂会是一个很好的掩护，再加上本身就位置偏僻，正常人是不会靠近这里。所以靠近这里的人，基本都可以确定是不正常的。这样以来甄别和防御就容易的多。 而山地和密林。也是山地作战训练的极佳场所。据说孙福生大哥已经准备好了若干套训练计划。 未来东北的核心就在这里，而河北那边的中心就会是通州的那座废弃的前防空指挥部。那边也是有山可挖的，只是没有第一水泥厂这边的大。 在胡杨的未来规划中，那边主要是作用是成为一个科研中心，第一水泥厂当然也是。两者的区别是，前者会是公开的，而后者将会是高度保密的。 华夏科技半数以上的人员都会参与到这个工程中来，但胡杨很快就欣慰的发现，自己好像并不需要再为这个项目操心。他有一帮可靠的伙伴和下属。 离开山区，胡杨四人开车来的丹东。再柏青的一再坚持下，这段路是她开的。 虽然都在极力掩饰，但看得出除了柏青自己之外，车上的其他三个人都是很紧张的。虽然中途的有溜车、挂不上档、熄火等等小问题出现，最终都还是有惊无险的开到了丹东。 下车之后胡杨着实松了一口气。其实柏青的技术也不能算是那种所谓女司机。这个土黄色的吉普车，确实是不那么好开。没有任何助力也没有辅助，更没有平衡系统。加上一个不算太灵敏的变速箱，这个难度还是有的。 以上这些都是胡杨对柏青说的。主要就是要强调，不是技术不行，而是客观条件难度太大。 而在说这些的同时，胡杨心里也在想。路况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太大改善，那就应该先把车况先升个级。 国产车方面红旗是可以。但现在的产量有限，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而且这类车型基本都是公务机关，事业单位还有国企的领导在用，显得有些太公务了。 另一个选择的方向自然就是进口车。眼下国内常见的进口车主要来自苏联和波兰。欧洲和美国的进口车相对都比较少。 进口手续麻烦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国内现在私用车的需求极低。而公务用车因为种种原因，能够选择的也就只有那几种。 北方现在比较能看到的进口车有波兰的波罗乃兹和菲亚特126p，经典的苏联拉达和拉达尼瓦。其他还有丰田皇冠和雪铁龙这些。 但想了一遍，胡杨对这些都不太满意。记忆中桑塔纳应该差不多是时候出现。那可是真正的经典车型。在未来的二三十年中，这种车几乎代表了出租车这个行业。 而能被出租车这个行业选择，这已经足以说明这种车型的性价比和耐用性。 (本章完) 第219章 批文 第219章 批文 仔细回忆了一下，桑塔纳虽然是德国血统，但产地却应该是美国。大规模出现在中国，应该是因为上海大众汽车厂的生产线上马之后。时间应该就是在八五年左右。 胡杨立刻就把自己的想法跟项凌江说了一下。 项凌江说道：“这类东西一开始想买，肯定是需要找关系的。这方面还是赵援朝的路子多。正好我这边也有件事可能也需要找他来办。” 胡杨问道：“什么事？” 项凌江说道：“正好要跟你说。你之前看上的那块地方，是属于丹东畜牧厂的。什么都可以谈，但有一个条件。” 胡杨说道：“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条件。” 项凌江说道：“他们想要冰箱生产线的批文。” 胡杨眉头一挑，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要求：“看来是有高人指点啊。” 项凌江轻轻点头，算是认同胡杨的说法。 这几年倒腾批文的二代子弟这几年的确是有很多。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方面的需求多。 供需关系形成，自然这个市场也就出现了。这就是最基本的市场规律。从这个角度上讲，他们可能算是最先转型的那一批人。因为他们已经具有的对市场敏锐嗅觉。至少是也是相对敏锐的。 这个供需关系的形成，最主要的因素还是这个转型的时代背景。国家鼓励改革，鼓励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 为了响应号召也好，为了改变现状也好，很多人都想要加入进来。但转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能凭空的说转就转。 转型需要钱，需要政策帮扶，还需要资源。 举个例子来说，原来有这么个单位经营的不太好。当然，这也是常态，经营好的确实是不太多。 还是这个企业，现在想要转型。经过慎重研究之后，准备上马一条洗衣机生产线。 因为这个洗衣的生产难度小。大部分的工作都是装配性质的，对于车间和工人的要求都很低。 类似的还有其他两种电器，电视和电风扇。都因为入门门槛低而且有市场，而成为了众多单位转型的首选。 在八十年代初期，在同一个城市里同时能有十几家单位，都打报告要转型电视机或者洗衣机的情况，一点都不罕见。 但问题是，转型不是有决心就行的，哪怕再加上有钱也还是差一点。 因为有些生产资料不是有钱想买就一定能买到的。 洗衣机的原料主要两大部分，电机和外壳。电机的情况还好，生产的单位挺多。就是质量上良莠不齐。基本上都采用就近采购，只要有钱就行。 重点是这个塑料的外壳，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八十年代我国石化工业水平还不太行，像洗衣外壳这种塑料制品，大比例上还需要进口。所以基本上还是采取配给制。电视机的显像管也是同样的情况。 不管工业塑料还是显像管都只有这些。如果没有生产原料，光有生产线有啥用？ 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一个批文。 有了批文，就有了一切，就能解决以上所有问题。 一个单位的转型只是缩影。小到一个工厂，大到一个工程甚至一个行业都是如此。 社会资源的局限性，决定了必然只有少数人可以使用。那么决定谁是少数人的东西，自然就成了大家都在追逐的东西。 胡杨说这是有高人指点，是有两个理由。第一，他们开出这个价，说明他们认为华夏科技有能力搞到。第二，他们没有要现在流行的电视、洗衣机、电风扇。而是要电冰箱生产线。 这几种家电放在一起看，冰箱毫无疑问的是需求量最小的。首先冰箱很贵，其次冰箱不是刚需。所以冰箱也就自然是市场最小的。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所以整个北方现有的冰箱生产线一共也不超过二十条。 也就是因为如此，冰箱市场几乎不存什么强烈的竞争。而反观其他几种电器，市场的确是要大很多。但入局的人也更多。仅就东北三省，电视机生产线就有近百条。而洗衣机和电风扇也只多不少。 一窝蜂的上马之后，后面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首先市场很大但竞争者更多，一块能喂饱三个人的蛋糕，现在有三十个人来抢。那结果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一部分饿死，要么就是大家都是饿死。 市场开放至今，国内大多数企业对所谓的市场竞争的理解，还都停留在靠降价争夺客户的初级阶段。压低了价格就要压低成本，否则就一定会赔钱。但压低成本之后，产品的质量就无法保证。便宜但质量低劣的产品是不可能建立口碑，也就不会有回头客。这做得就是一锤子买卖。 其次就是生产原料的问题。这些电器核心部件，大部分都是需要配额限量供应的。这又是一个典型的狼多肉少的环境。还是需要通过各种手段去争抢有限的资源。 所以说，现在的小型电器市场看似繁荣，市场的需求量非常大。但同时扎进这片市场的企业太多。而现在国人的消费是非常有限，短期内需求也不会再生。这种无需的混乱的竞争局面，会迅速让整个市场的环境都恶化。 再然后，就是大比例的倒闭和转产。市场本身是有“意识”的，它会用它自己的力量淘汰掉不适合的人。 相比电视机、洗衣和电风扇的混乱市场。冰箱的市场要好得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冰箱并不像其他电器那样刚需。 八十年代国人对于电器需求，非常大比例上是为了结婚。从所谓“三转一响”旧四大件到后来的新四大件。都是指结婚时需要的东西。 而实际情况是，大多普通家庭都很难一次性买齐这四大件。而其中最常被暂时搁置，就是其中价格最高电冰箱。尤其是北方，漫长的冬季然让冰箱有小半年都显得有点多余。 所以，相比其他电器市场的惨烈景象，电冰箱市场就要和平许多，尤其是在东北更是如此。 一个明智的投资者，从来不会去做大家都在做的事。如果让胡杨来选，大概率上也会选择电冰箱作为起步点。东北现在来看，的确市场并不大。但这个市场是会慢慢变大的。 电冰箱现阶段是属于提高生活质量的用品。所以当大家生活质量普遍到达一定程度之后，自然就会生出改善的需求。 到那个时候，作为东北本土的电冰箱生产企业，自然要比南方的同类企业更加有优势。无论是物流成本还是售后成本都要第很多。 而“那个时候”其实并不遥远。从现在开始做企业，经过几年的磨合成长之后，正好能赶上“那个时候”。 所以胡杨才会说，这应该是有高人指点。这个眼光和格局可不一般。 到了办公室，胡杨拿起电话给已经回背景的赵援朝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两件事都跟他说了一下。 赵援朝回应道：“车的事最近也有别人托我打听，正在等消息。电冰箱的批文，东北用的很少，应该问题不大。说到批文，我这边正好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胡杨说道：“我希望是好消息。” 赵援朝说道：“说不上好坏，就是一个消息。就是托我打听上汽那边消息的朋友说的。天津四海电子正在搞一条辽宁的电子设备生产线的批文。” 胡杨在电话这头嘴角一挑：“应该就是那个张博洋现在谈的事。” 赵援朝说道：“要不要给他搅黄了，一句话的事儿，很容易。” 胡杨行了一下，并没有同意：“弄搞批文的人又不止一个，不找他还可以找别人。这批文也不便宜。一句话就让你朋友放掉嘴里的肉，这人情你将来也要还。” 赵援朝倒是无所谓：“没事儿，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次上汽的事儿他还要欠我一个人情，不是正好吗。” 胡杨依然不同意：“我的意思是，那个四海电子不值得。批文的事儿不用拦着。跟你朋友说，该要的好处一点也不能少。然后，只要把批文的细节告诉咱们就行。我总觉得他们这次和德国人的合作里面有内情。” 既然胡杨都这么说，赵援朝也不再坚持：“行，听你的。” 胡杨又说道：“我马上要出国，过来的时间也不能确定。车的事儿你做主就行。另外给日本的陶瓷旋耕刀片涨价一成。如果他们不同意，就给其他地方的供货价调低五个百分点。” 一听这个，赵援朝立马提起了精神：“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找个女人来给咱们捣乱，不让他们割点肉怎么行。一成少不少，要不要再加点？” 胡杨说道：“不加了，一成已经让他们的利润少了一多半。再加就有可能逼着他们鱼死网破。” 赵援朝不屑道：“破就破，咱们也不怕。” 胡杨说道：“华夏科技是不怕他们。但咱没多余的工夫搭理他们。先让他们自己玩，等空出手来再好好和他们玩。” (本章完) 第220章 圈地 第220章 圈地 胡杨这一趟回丹东，主要就是为了敲定一块地的承包。 而这块地的位置，在华夏科技的农机厂北面大概七八公里的地方。基本地形是一偏丘陵，加上与河道之间的平地和河滩地。总面积大约有四公顷。 地方是挺大，但价值却不太高，因为地质的关系这里不能搞大规模的建设。而且一面临近大沙河，每年都会有水涝的问题。 这块地现在是属于丹东畜牧厂。这个单位是在农业局下属的事业单位，主要的业务范围就是养奶牛和种玉米喂牛。但经营情况并不太好。牛只数量也就只剩下不到五十，产奶量也不高。25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很多，但那些都不重要。胡杨只关心这块地什么时候能划归华夏科技公司的名下。 很久没有回丹东，这次回来肯定是要安排一顿的。晚上就在鸭绿江宾馆摆了一桌。 华夏科技这边，胡杨和柏青两口子，还有项凌江和赵小白两口子，再加上农机厂厂长鲁正伟和简有德。 请的人有区长陈广德，农业口的一把手王珉还有耿市长秘书的王晓东。耿冠春市长和胡杨的私交不错，但这个局他的确是不太方便来，所以才让自己的秘书替他出席。 熟悉体制内规则的人都明白，让自己的贴身秘书出席其实和本人到场没什么区别。有些时候，甚至是更加明确的一种表态。 就像今天，王晓东就带来了耿市长明确的支持态度。而今天的主角就是农业局的局长王珉。只要他点了头，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今天这个局大约可以算是胡杨的主场了。估计王珉也应该感觉到了。照惯例的酒过三巡之后，他就主动开始了这个话题。 作为农业局的一把手，他这么做已经算主动示好的表现了。但胡杨并没有因此感觉轻松，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一定会成，区别只是华夏科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可以开价的一方首先示好的表现通常都意味着，他们会开出一个很高的价码。 胡杨心想，看来一条电冰箱生产线的批文还不够。 虽然有了这个觉悟，但其实胡杨心里并没有什么抵触。在这种场合开出的条件再苛刻，也都不是为了个人的。最低限也是为了他们农业局的下属单位或是职工。 而这与华夏科技的发展规划并没有冲突。原本胡杨就会在丹东投入大量的资源。现在也只是需要根据王珉局长的要求，进行一些调整罢了。 当然，还价还是一定要的。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事儿在酒桌上聊正合适。 之前也说过，丹东是一个轻工业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重工业。而农牧业的发展在丹东也同样不算太好。现在还算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下属县级市东港的大米。 这个拿得出手也是指东港大米的品质而不是产量。而除了东港之外，大多数地区还是以玉米和土豆作为主要作物。 丹东属于典型的丘陵地貌，加上水系比较丰富，导致可耕地面积有限而且零碎。 不成片的耕地就很难像大平原地区那样，利用机械化耕作以降低成本和提高产量。最好的出路就是针对不同地块的具体情况精工细作。但是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来说，是很难实现的。 畜牧业的情况也差不多。养殖和种植都需要良种，这也是现在最欠缺的，也是很难立刻就得到解决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王珉局长作为农业局的一把手，却要一个电冰箱生产线批文的原因。 王晓东秘书很隐晦且委婉的暗示胡杨。王珉局长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分管轻工的副市长。 如果胡杨没有理解错误，那这条电冰箱生产线和其他附加条件，就是王珉在新位置上的第一份政绩。 品出了这一层的意思，那之后的问题就都好解决了。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除了一条电冰箱生产线的批文之外，华夏科技还要帮助他们完成基础建设，并在正式生产之后，帮助他们销售产品。 基本上，就等于是华夏科技多了一个分厂。区别只是这个厂子将来盈利并不属于华夏科技罢了。 看起来，对华夏科技来说有点吃亏。但如果把这些基础建设的成本、营销成本、宣传成本都换算成直观的货币，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多。 华夏科技有自己的施工队伍，也有自己的水泥厂，建设成本可以压到最低。而营销这一块，华夏科技还有《华夏信息》。在上面多加一条广告，对他们发行方来说连成本都不需要。 把这些全都折现之后，用来获得一块四公顷的土地承包权，怎么算都是非常划算的。 而且不要忘了，除了土地承包权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上主要管理者的“友谊”。只要这个电冰箱厂还存在，这份“友谊”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对胡杨来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他想要知道，王珉是真的有高人指点，还是说这个高人就是他自己。 如果是前者，那就如果有机会的话，这个高人是可以认识一下的。如果是后者，那就要加大在王珉身上的投资力度。 四十刚出头就有机会做到副市级，要是再有这种眼光和格局，那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是完全值得认真做一下投资的。 至于到底是那种，胡杨不需要王珉告诉他，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来看。 有简有德在场的酒局，胡杨从来没“吃过亏”。这次酒喝下来，可以说大家都算是各取所需了，自然是兴致好气氛佳的挥手告别。 当然，也没忘了约定尽快落实今天谈的所有内容。 酒局结束得比较早，回到农机厂也才十点多。柏青提议去泡温泉，但赵小白机智得以自己经常去为由拒绝了。于是胡杨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的唯一能陪柏青泡温泉的人。 看着迅速消失的众人，胡杨在心里不由感叹，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第二天，胡杨很早就起来，没有叫任何人，自己骑了一个自行车出了门。刚骑出没多远，就闻到了油炸食品的香气，立刻就循着味道骑了过去。 豆腐脑是丹东这边典型的早点之一。当然，这里吃的是咸豆腐脑。豆腐花的做法全国应该都差别不大。主要区别就是卤汁上。 丹东这里的卤汁是酱油色，质感粘稠适中。一般里面都有会海米、蛋花和木耳。调料一般都是盐水蒜蓉和辣椒面。搭配的就是摊子前那口油锅里炸出来的油条，油饼还有蜜果。 胡杨刚走到摊子前，老板立刻就热情的招呼：“呦师傅，来碗脑儿啊？” 胡杨说道：“来一碗。” 老板说道：“油条，油饼，蜜果都是刚炸出来的，要点啥？” 就在做出选择之前，胡杨突然想起了一个上辈子听说过的段子，然后也想起了自己是一个成年人。于是非常果断的做出了不做选择的选择。 成年人不做选择题，全都要。 胡杨竖起两根手指，对老板说：“每样来俩！” 老板说道：“好嘞，师傅那边坐，马上给你上。” 油炸食物应该是全人类都喜欢的，至少99%以上都喜欢。 有句戏言是说，油炸的东西没有不好吃，就算是皮鞋炸了也不会太差。 油条和油饼南北方应该都有，只是和面的方法稍有不同。这个蜜果就算是有点地方特色的，里面是加了糖的。所以价格也比油条稍微贵一点。 豆腐脑在丹东这边是配蒜汁吃的。可以想象吃完之后，这个口气肯定是十分有辨识度的。 想了下一会要见的人，胡杨只能忍痛放弃蒜汁，用一大勺辣椒面代替。 吃饱喝足之后胡杨看了眼时间，发现还很充裕，于是继续骑着车慢悠悠的往市区方向走。 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胡杨来到了此时的市中心。他在火车站前面找了一个地方锁好自行车。 dd市区的面积不大，火车站北面不到五百米就是市政府所在地。而胡杨今天约的人，就住在市政府后面的是为家属院里。 但他们约的地方却不是家属院，而是家属院后面的锦江山公园里。 锦江山应该算是丹东的地标了。丹东的市区最早就是以锦江山原点建设的。 锦江山的北面是丹东军分区总部所在地，西面山脚下就是市政府，而火车站则在市政府前面不到五百米。丹东电台就在锦江山的南面。 这个锦江山公园虽然是叫公园，但其实里面圈养了一些野生动物。虽然动物种类和数量也不算太多，但也的确可以算是一个动物园。 所以，这里是要买票才能进的。 但胡杨准备逃票。倒不是说今天这次见面需要保密。而是因为这个时间就算想买，卖票的也还没有上班儿呢。 能拦住普通人的栅栏和围墙，对胡杨来说完全么有难度。 十几分钟后，胡杨来到了锦江山上最高的锦江亭。耿冠春市长正在里面遥望鸭绿江的美景。 (本章完) 第221章 锦江观景 第221章 锦江观景 耿冠春很喜欢到这里看江。但他这个习惯知道的人却不多。 昨晚刚刚一起喝酒王秘书也在，看起来精深还不错，昨晚应该是睡的还行。 没有外人在，耿冠春就像个普通长辈一样对待胡杨。胡杨自然也没有太多拘谨，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立。 这个锦江亭是dd市区内的最高点，至少现在还是。 未来丹东会像其他城市那样，也建一座广播电视塔。到那个时候。这里就会变成市区的第三高。第二会是在旁边山头新盖起来的一个叫曙光阁的观景楼。那都十几年后的事，所以现在都不重要。 此时此刻站在锦江亭上，基本能看到dd市区的全貌。dd市区一面是鸭绿江一面是帽盔山、锦江山和元宝山组成的连贯山脉。 市区只能在这个平均三四公里宽的狭长区域中发展。现在的市区面积从南到北也不过七八公里长。真的是一眼可以看到头。 耿冠春问胡杨：“你看到什么？” 胡杨想也没想：“好山好水好地方。” 耿冠春说道：“山是好山，水也是好水，地方好不好还真不太好说。丹东的经济建设这些年并没有长足的进步。虽然现在情况还不错的，但你是去南方走过的人，应该明白我们的差距正在拉大。相比之下这些年的发展明显变得迟缓，不仅如此进步甚微，反而有了后退的迹象。” 因为没有外人在，所以胡杨很直接的说道：“您的看法没错。不仅是丹东，整个东北的经济前景都不好。” 耿冠春微微摇头：“整个东北太大，我的心里装不下。我现在只操心眼前这个丹东。” 能当着胡杨的面说出这话，说明耿冠春至少是没有防备他。这段话乍一听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较起真来，是能做出不少文章的。 都是从六七十年代走过来的，大家的敏感度是不可能低。所以这类人是不会随便说说的，都会有那么一点意思。 而胡杨从这句话中的品出的意思，就是“我拿你当自己人”。 既然是这样，那胡杨也说点自己人才说的话：“您是想搞重工业？” 耿冠春点头：“搞重工业还有和对岸进行深度合作。” 胡杨说道：“如果您是想听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就是，都不要。” 耿冠春似乎并不意外胡杨的看法的，只是微微侧头：“我叫你来，就是想听你的看法。” 胡杨思索了片刻说道：“丹东是ln省内重工业底子最差的城市。直白的说，咱就没有重工业底子。从零开始，光是学费咱就交不起。而且一旦搞起了重工业，丹东的环境可就完了。到那时候可就是真的没有好山好水了。” 耿冠春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可是轻工业整体来看现在虽然稳定，但你也看到南方的情况。眼下这种局面还能好多久，谁也说不准。所以必须未雨绸缪。可不搞重工业，不搞制造工业，要做什么？农业吗？” 胡杨说道：“丹东没有搞大规模的农业的条件。倒是适合精工细作，做精品农业。这个方向我们华夏科技会先尝试看看。如果可行，自然会推广。但恐怕您的任期内是看不到成果了。农牧业需要漫长的时间。所以我的答案就还是轻工业。” 耿冠春说道：“轻工业，真的可以吗？” 胡杨点头说道：“当然。首先我认为您对丹东轻工业的担忧是合理的。未雨绸缪也是应该的。和重工业相反，丹东的轻工业底子非常好。纺织和半导体都还是非常有竞争力的。其他的像电视机厂、钢笔厂、压力容器也都很不错。” 耿冠春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背书，这些我都比你更清楚。” 胡杨说道：“那好，我说点实在的。丹东轻工业的问题不在产品本身。第一个问题是，单位本身负担太重。毛绢厂您应该了解吧。一个单位的厂办加附属企业有几十家之多。一个厂就养活了一个镇子。” 耿冠春说道：“当然知道，咱丹东轻纺的头把交椅，市利税大户也是一块啃不动的死面馒头。” 很明显耿冠春也已经意识到了毛绢厂的问题。 胡杨说道：“要改革，要减负，甚至要重组。否则要不了几年，毛绢厂就会被自己的附属企业拖垮。再过几年毛绢厂就会从利税大户变成负担大户。毛绢厂是具有代表性的。不夸张的说，九成的企事业单位都有相似的问题。” 耿冠春叹了一口气：“我们又何尝看不出这些问题。但要动却是困难重重啊。” 胡杨说道：“没有一种改革是容易的。必然会触动一大批既得利益者，也必然会遇到强大的阻力。否则有为什么叫改革，而不是调整。” 耿冠春轻轻点头。 胡杨接着说道：“其实也可以什么也不做。毛绢厂这样的单位，至少还有五六年的好日子。之后还能靠吃老本再撑个四五年，再然后就重组，拆分，然后承包等等。又可以挣扎两三年。几万在职和退休职工，再加上几万家属到时候就” 胡杨没有再说下去，他说得已经够多的了。关于那个破产、重组、下岗、买断的九十年代，胡杨不想说得更多。即使是像耿冠春这样有远见的领导，也很难一下就接受那个‘惨烈’的九十年代。 对胡杨来说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况就是，把他的提醒误读成了危言耸听。有远见且会思考的领导不多。胡杨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用力过猛而造成反效果。 关于改革，胡杨知道不能心急。领导们需要时间来确认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然后还需要时间下决心去做，再然后是研究如何去做，最后才是着手去做。 胡杨从来不会低估领导干部为人民服务的觉悟。但同时也从来不会高估他们的工作效率。如果在耿冠春的任期之内，能将改革推上日程，胡杨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耿冠春思考了片刻之后，又说道：“那和对岸深度合作呢，你又为什么反对？” 胡杨说道：“我不反对合作。作为一个边境城市，当然要发展边境贸易。我反对的是您说的深度合作。鸭绿江那边的情况比较.应该说是不确定性太高，所以深度合作的风险极高。总之合作可以，但深度合作不行。” 耿冠春沉思片刻说道：“我听说，你们公司在对面有一个合作项目。” 胡杨毫不避讳承认：“对，是有一个项目。” 耿冠春尖锐的问道：“那你们的项目算不算深度合作？” 胡杨说道：“当然不算，一个投资只有几万块的项目怎么可能算深度合作。” 耿冠春追问：“怎么才算？” 胡杨说道：“要花很多钱和时间的项目就算。比如联合建工业园区，或者修一座新的跨江大桥，甚至一个开发区之类的。” 耿冠春又思索片刻才说道：“虽然是边境，但咱们守着的是一个不怎么富裕的邻国，你认为这个边境贸易要怎么搞？” 胡杨说道：“其实没什么难的。就是对岸缺什么我们给弄什么就行。他们的确不富裕，但还是有一些资源的。我们可以接受以物易物，他们的木材和煤炭都可以，另外还有海产品也可以进行贸易。将来也可以发展一下近海的联合养殖。” 耿冠春又陷入了思考中。这次的时间比之前都长。 思考过后，耿冠春说道：“照你这个思路，丹东的轻工业虽然在辽宁算好的，但面对边贸需求，还需要扩大品类和规模才行。这就是你说的方向？” 胡杨说道：“是的。放弃重工业，大力发展轻工业和精品农牧业。就是我给您的建议。” 耿冠春轻轻点头：“还是年轻人敢想啊。今天我的收获很多，要谢谢你啊。” 胡杨也不客气：“谢，总要有点实在的谢吧。” 耿冠春笑着说道：“昨晚上你那些实在的要求，王秘书已经跟我转述了。我在这里跟你交个底。只要对广大人民群众有利的，我肯定会给你们全力的支持。” 胡杨赶紧说道：“那我也表个态。我们华夏科技一直坚持的，就是做对人民群众有利的事。” 耿冠春说道：“你不在国内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找王秘书。” 胡杨点头：“好嘞。” 耿冠春主动伸出手：“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大事能成。” 胡杨伸出手跟他握在一起：“那我就借您吉言。” 辞别耿冠春之后，胡杨按原路离开了锦江山公园。此时时间也还不到七点，街面上行人依然不多。 回想刚刚的对话，胡杨又品城出了几分其他的味道。这位看似推心置腹的耿冠春，也是有些自己的打算。今天那些话既是询问，其实何尝不是另一种表态。 (本章完) 第222章 欧洲行 第222章 欧洲行 一路骑回了农机厂，胡杨从食堂翻出了两只最大号的搪瓷茶缸。用网兜装好之后，又来到那个刚刚吃过的豆腐脑摊。 这个早餐还是很值得分享一下的。他当然不会承认，是对那个蒜末还有执念。 成功的让所有的嘴里都充满了蒜味之后，胡杨感觉非常有成就感。 但显然这种成就感没办法持续太久。吃完早餐之后，大伙就集体去重新刷牙。就连胡杨自己也被柏青押到了洗漱间 柏青一边监督胡杨刷牙，一边问：“今天还有工作？” 胡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说道：“不算是工作，但有安排。” 柏青又问：“要做什么？” 胡杨漱完口反问：“想去对面看看吗？” 柏青眼前一亮：“你是说鸭绿江对面？” 胡杨点头。 柏青略显激动的说道：“可以吗？” 胡杨肯定的说道：“当然。” 别的地方不敢说，带着柏青跨过鸭绿江的自信胡杨还是有的。华夏科技的车队频繁的跨越边境，时间久了自然检查力度就松了很多。 而且他们也很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也没有忘记打点这些巡逻检查的朝鲜边防兵。也不需要什么特别好的东西，烟和糖就足够了。 今天也是安保公司例行训练的日子。胡杨和柏青就临时加入了车队，跟着他们顺利的过了江。 当然，也没有那么的随意。至少各种证件和手续肯定都是齐全的。而且衣服也换了和大家的一样的工作服，还戴了鸭舌帽。 一路上柏青对一切都非常好奇。毕竟一江之隔的这个邻国与我们有太多的故事。 第一次来到朝鲜，感觉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这个国家与我们有太多相似，又有太多的不同。很矛盾，也很古怪。 对于华夏科技的员工们在这里做得事，胡杨并没有对柏青有任何隐瞒。但语言的描述和亲身感受却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进入军营的方式依然没有变，车队还是停在了那道围墙的外面。 跟随胡杨一起跳进了军营之后，柏青惊讶就完全写在了脸上。来之前她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靶场，却未曾想到竟然是真的是一个庞大的军营。 一路晕乎乎的跟着胡杨来到靶场，还没弄清楚状况，里就被塞了一支手枪。 柏青瞪圆了眼睛看着胡杨，下意识的问道：“干嘛？” 胡杨说道：“你不是想打几发试试。” 柏青这才弄清楚状况，兴奋的猛点头：“哦，对。这个五四式我军训的时候用过。可当时就让我们打两枪。” 说着竟也似模似样摆弄起了手里的五四式。胡杨倒是不担心她会搞出危险。因为枪里是没有子弹的。 在专家的眼中，柏青的这几下自然是不入法眼的。但作为一般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少知道关闭保险，也没有金手指的毛病。 等她熟悉手里的枪，胡杨才把有子弹的弹夹交给柏青。当然也不会忘记眼镜和耳塞。 这一开枪就看出是不是新手了。啪啪啪一口气就把所有子弹都搂光。 从柏青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感觉还是不错的。胡杨趁热打铁，又拿出了两个弹夹。然后开始细心指导柏青熟悉各种枪械的基本使用方法。 而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训练也在正常进行。 胡杨这次带柏青过来，并不只是简单的带着女朋友游玩。胡杨是想让柏青熟悉枪械，至少做到不陌生和恐惧。如果真遇到突发状况，当她面前有一支枪的时候，她能捡起来打得响。 接下来柏青会跟着胡杨去欧洲。到了那边有一定概率遭遇意外情况。胡杨当然会全力保护柏青，但必要的训练还是应该有的。 听说胡杨过了江，金旻道也专门过来和他见了一面。然后两人单独的聊了一根烟的时间。 一整天下来，柏青感觉手疼、肩膀疼、耳朵嗡嗡响。但成果还是有，她已经熟悉了靶场内所有的轻武器的基本使用。更换弹药、解除保险、激发都没有问题。 回到鸭绿江这边，胡杨给柏青做了冷敷，又做了按摩。当然，这个过程中有没有趁机揩油，就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时间有限，胡杨只在丹东待了两天。回到沈阳之后，邢鹏安排的人就来给他们带路。 胡杨回沈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张博洋叔侄俩来一次偶遇。这次是在另一家沈阳城里不错的馆子。还是在宴请的德国annd公司的人。 看到胡杨，张博洋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黑影，便又感觉胸口疼了起来，隐隐还有几份恶心的感觉。 那一脚虽然没有造成任何硬性的骨折，却也不是两三天就能完全恢复的。关键是张博洋还没办法静养，甚至还得要喝酒，所以这个脸色自然是不会有多好。 尤其是看到挽着手出现的胡杨和柏青之后，似乎眉头皱得更紧了。 其实在第二天清醒之后，张博洋和张立友叔侄俩就开始琢磨这件事儿。整件事儿看起来是一次因为酒精而引起的意外斗殴。 但当两个人的酒劲都过了之后，就立刻想起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几番讨论之后，他们俩都认定，昨天发生的不是意外。 那三个人先挑衅，再诱敌，明显不是临时起意。最最重要是，这仨人太能打了，肯定不是普通人。 既然肯定了不是意外，那问题就是，谁在对付他们？ 张博洋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胡杨，但马上就想起胡杨和柏青已经离开了沈阳。 继续调查也证实了胡杨的车并没有再出现。至于那三个人，则是完全没有消息。 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胡杨做的，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其他人做的。张博洋叔侄俩把自己这段时间得罪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哑巴亏，也只能这么生生咽下去。 柏青现在已经知道，胡杨那天是收了什么债，埋怨他一脚还一脚实在有些亏本。 看到张博洋他们之后，她主动走上去打了招呼，但不是张博洋，而是几位annd的代表还有两位翻译。 简单问候之后，柏青问他们：“听说前两天四海电子的两位张同志因为打架住院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其中一人疑惑道：“打架？不是急性肠炎吗？” 柏青表现的有点小惊讶：“哦，原来他们是这么说的啊。那是我多嘴了。你们慢慢吃，我们去那边了。” annd的两位翻译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所以柏青说得话并没有被完整的翻译成中文。 但他们再看向张博洋叔侄俩的眼神，都有了那么一丝不明显的变化。 这家馆子的名声很响，手艺也算很不错。但胡杨和柏青都感觉还是冬梅馆更好吃一点。 去欧洲的行程和机票已经订好。从bj出发，先到广州，然后入境香港，从香港直飞德国。 手续方面都已经没有问题。回bj之后，只要把必须要本人亲自办理的部分弄好就可以了。 虽然严格来说这不是柏青第一次出国。但毕竟是要去德国。相信每一个学习外语的人，都会那个国家有无数的想象。柏青对德国就是如此。 在离开沈阳之前，胡杨跟管冲又进行了一次长谈。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国内的所有事情他都有一票否决权。 不是由他全权负责，而是一票否决权。也就是他不会做出任何具体的指挥，却可以否决任何人的决定。作用基本相当于一道保险。 这次去欧洲的行程虽然没有刻意保密，但全部过程都很低调。柏青那边也只是通知了父母，连她哥哥也不知道。 从bj到深圳，从罗湖口岸出关进入香港。在这里没有长时间停留的计划。在香港停留的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深度旅行是肯定不够的。购物也没有必要，毕竟他们接下来是去要欧洲。 所以胡杨带着柏青去吃了茶餐厅，菠萝油面包，蛋塔还有鸳鸯奶茶。还有街边的特色小吃牛杂和鱼蛋。中午的正餐就在一家烧腊店解决。广式烧腊对北方人来说，也都是新鲜的味道。 柏青对鸳鸯奶茶提出了特别的好评。似乎女性对这种口味的饮品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胡杨这次到香港管冲那边的人并没有出现。这是胡杨特别嘱咐过的。这一趟要做的事是会触及一些敏感神经的。大概率上，之后会有对他这次行程的调查。 与之那些对手不同，这次一定回事很专业的调查。专业的人士，还有专业的程序和手法。 有接触就会留下痕迹，胡杨不想管冲的情报网这么早就被人发现。除此之外，戚扬也是原因之一。虽然他是知道管冲和情报网存在的，但对这个网络的规模和能力，了解的却并不准确。而胡杨则希望，他继续不准确下去。 照惯例，最后一餐是在机场吃的某品牌的洋快餐。再接下来，就是十几个小时的航程。 (本章完) 第223章 落地德国 第223章 落地德国 航程很长，所以胡杨买的是商务舱。虽然价格着实不便宜，但真的很值得。 下了飞机的之后，并没有在里面接机。胡杨带着三人直接走到停车场，那里有一辆印有h·w标志的面包车。 开车的司机是之前留在德国的老兵之一，副驾驶则坐着h·w金属回收的负责人之一麦思恩。 上车之后麦思恩对胡杨说道：“hu，欢迎回到的德国。还这位漂亮的小姐，一定就是您的女朋友吧。” 柏青很大方的回应：“你好，你可以叫我柏青。没错，就是他的女朋友。” 这个瞬间，胡杨感觉有点小骄傲。 赞扬了柏青的德语之后，麦思恩的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电炉的拆解已经基本完成。着重称赞了老师傅们的操作水品。 电炉拆卸的难度一点也不比安装低。机床上的很多零件在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会拆。作为精密设备，一旦安装完成，理论上应该是不再进行的变动的。很多零件都可以算是一次性的。 这些老师傅牛x的地方就在这了。如何尽可能的保留可用的零件。如何保证核心部件的完整性。同时还要考虑日后如何重新安装。不光要能用，而且还要保证一定水准的精度。 兼顾以上所有的前提下，老师傅们自己开发出了很多特别的工艺和工具。这些都让麦思恩他们这些德国人刮目相看。 车直接开进了郊区的工厂。从外面看来，这里依然是一个老旧的厂区，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但胡杨却注意到，在几个关键位置上都有了十分隐蔽哨位。 没有修正外观，除了是想省钱之外，主要还是想要低调。不想得到更多的关注。而当他们进入厂区之后，那变化就明显了。 四个字可以概括，空旷和整洁。 原来那些雕塑和花草都被清空，地面全都进行了平整夯实，然后铺上规格一致的石子。 这个设计用意非常明确。厂区的入口区域，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做掩体的物体。空间也几乎没有监视死角。对于厂区的防守来说，这是非常有利的改变。 再见到董师傅之后，胡杨才知道原来改变最并不是这里的环境，而是人。 看到现在这个神采奕奕的老师傅，恐怕谁都不会与当年那个蹲在街边修自行车的人联系到一起。 胡杨抓着董师傅的手说道：“董师傅，在这边还适应吗？有什么要求一定要提出来。” 董师傅笑着说道：“都挺好，都挺好，没啥不适应的。” 胡杨不放心的追问：“吃也习惯吗？” 董师傅笑声更大了几分：“胡啊，我跟你说。一开始来，我们老哥几个可都担心外国人的东西咱吃不惯。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德国人吃的东西和咱东北也没差多少。而且，啤酒是真好喝。” 看得出来，这段肯定是真心话。说道啤酒的时候，不光董师傅这几个上年纪的老师傅，几乎所有人都脸上都有赞同的神色。 一瞬间，胡杨又想起了自己精品啤酒梦。 胡杨轻轻和董师傅拥抱，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听过之后，董师傅明显比刚才更高兴了。 在场的每个人胡杨都是能叫出名字背出履历的。胡杨也是一个一个握手拥抱。他也会在每个人耳边说上几句话。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显得很开心。 每个人都要单独“问候”，这时间就拖的有点长，但没人会显得不耐烦。正相反，胡杨对每个人都能像老朋友一样的，反而让这些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感到多一丝的温暖。 这一点不论是技工师傅们，亦或是老兵们都是一样的。 有点漫长的欢迎之后，终于轮到了施皮尔贝格和金英。和这两个人，胡杨没有悄悄话说。正常的问候之后就进入正题。 走向会议室的途中，柏青终于还忍不住好奇，问胡杨：“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怎么每个人都看起来很高兴。” 胡杨突然很想逗逗她，于是说道：“是笑话。” 柏青眉头一挑：“哼，敢敷衍我！” 胡杨赶紧赔笑道：“不敢不敢。我跟他们说的都是他们家里的情况。来这里之前我给过他们一些承诺，大多都已经兑现了。我就是把这些消息都告诉他们。” 柏青点了点头：“那就对了，出门在外知道家里的消息肯定会很高兴。” 胡杨说道：“这是人之常情。但他们在这里做的事很敏感。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触犯了某些国家的法律。所以任何对外的联系都是有风险的。我能做的，就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解决所有的问题。” 柏青抓住了胡杨的手，跟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胡杨对柏青说道：“困难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的，我有信心。” 会议室充满了工业风。几乎所有东西都是金属加实木的组合。没有精致的设计，但每一个细节都让人看着很舒服。桌椅都是手工制作，但肉眼是看不出任何误差。即便是有弧度的金属构建也都是如此。 不夸张的说，八级工就是有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用一句以后比较流行的话说“魔鬼就藏在细节中”。细节上的精湛表现，已经可以让最简单的设计都变得高级。 某种程度上讲，这个办公室里的东西已经可以算是现代艺术品。 会议室中除了胡杨四人，还有的施皮尔贝格，金英还有董师傅。 人是不少，但会议室足够大。 第一阶段就是大家做简报。胡杨最先想要知道的就是电炉的拆解情况。 而这部分做简报的是金英。最了解第一线工作情况的肯定是董师傅。但要把工作量化和数字化，就还得靠金英来做。 金英打开自己准备好的文件，说道：“拆解计划完成度达到了95%。除了炉体的主体，所有主要配件都已经运到了这里。打包的进度达到了55%。零件的完整回收度超过80%。按照董师傅的估计，重新安装中至少有75%上零件可以直接使用。预计，重新安装之后可以实现70%以上的功能。以上。” 这就是金英的风格，直观的数据展示可能不能充分体现细节，但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胡杨对整个工作有直观的了解。 胡杨很满意她的简报，更加满意这个简报的内容。能保留70%的功能，胡杨真的非常满意。要知道这可是一台六年刚刚上线的电炉，各项技术数据都是比较新的。所以胡杨还不止是满意，而是非常非常满意。 第二个做简报的是施皮尔贝格。相比金英的简练精确，他就稍微的长了一点。这段时间h·w金属回收的业务开展还挺不错。预计到第三季度结束就能实现账面上的收支平衡。 如果说前一个是满意，那对这个简直就是惊喜了。实话说，胡杨搞这个金属回收公司，就从没想过能收支平衡。 这个公司成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提供一个掩护。利用这个掩护回收有价值的设备，拆解之后再设法冲破封锁运回国。同时这里也可以作为欧洲地区的一个据点。为以后可能发生各种情况提供辅助。 而想要发挥以上这些作用，是需要花费大量资金的。资金数量肯定不是靠金属回收这个产业就能全部覆盖的。毕竟最有价值的那部分，都会被送回国去。 所以施皮尔贝格给胡杨一个惊喜。 胡杨有点迫不及待的询问，他是如何做到的，哪怕只是账面上的收支平衡。 谜底揭开，原来还是因为这些老师傅。h·w金属回收公司成立至今，为了表现的比较正常和普通，前后也接了十几个单子。 其中对胡杨来说有价值的有两个。一个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中型电炉的拆解回收。还有一个是小型的机床厂。除了几台老型号的机床之外，最有价值的是厂里堆放了超过十年的金属基座。 而除了这两个之外，其他单子的内容都是胡杨不知道的。在老师傅们来德国之前，施皮尔贝格是用外包的形式，完成这些订单的。这也是为什么胡杨认为不可能收支平衡的原因。 外包的费用再加上其他税费和必要开支之后，是肯定会超出收入的。这个行业本身并不算大，时间稍微久了大家都会知道。有一个金属回收公司在赔钱经营。这难免会引起一些怀疑。 所以在老师傅到了之后，施皮尔贝格自然也就准备不再外包这些工作。关于这件事，胡杨也是知道的。但最后是管冲拍得板。 他的理由是，在那边完全藏住这些技工的难度太大。与其被偶然发现，还不如在可控范围内让他们露下脸。当然，方式方法还需要具体计划。而这部分的具体执行者，自然就是金英。 进行了一些必要的安全训练和一定的伪装之后，老师傅们就正式上岗开始工作。而从这里开始，施皮尔贝格看到了h·w金属回收公司收支平衡的希望。 (本章完) 第224章 下金蛋的金母鸡 第224章 下金蛋的金母鸡 在德国进行金属回收，并不是简单收废铁。 很大一部分内容是拆解一些“废旧”的机械设备，然后还要负责把这些都运走，之后是再细分，最后是出售回收成本。 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拆下的金属只能出售给金属锻造企业回炉重造。这个废铁价肯定是很便宜的。少部分还可以继续使用的零件，会被分类出来单独出售。这个价格虽然不会像新的那么高，但肯定要超出废铁价很多。 老师傅出手之后，这个情况发生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是废铁的比例占绝大多数，可回收零件只有很少部分。而现在，可回收的零件数量显著提高。 这还不是全部。除了直接拆下来就可以确定能回收的零件之外。老师傅们还能经过再加工的手段，修复一部分损坏不严重的零件。同时也会可回收的零件进行修正。 这就更进一步提高了出售零件的数量。关键是，老师傅们手艺过硬啊。曾他们的手修正的零件精度，已经超过了机械加工的平均值。所以出售的价格，也自然不再是二手金属零件的价格。 这些零件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因为它们价格上要略低于全新零件。但经过老师傅们手工修正的零件，在精度上却又要普遍高于全新零件。 这便宜却用着更舒服的零件，没有任何道理不被行家喜欢。现在困扰施皮尔贝格的问题，已经是要控制这类零件出售数量。可即便如此，h·w金属回收公司的名声，也开始在某个圈子中冒头。 以较低的价格获得的零件，经过师傅们巧手翻新修正之后，能卖出和全新零件差不太多的价格。 用收废这就是h·w预期能收支平衡的秘密。 虽然已经感叹过无数次了，但还是要再一次感叹，这些老师傅真是宝贝啊！一个个都是能下金蛋的金母鸡。 现在的情况是超出意料之外的好。h·w已经超出预计的完成了自己的部分，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些零件运回中国。这也是胡杨这次来德国最主要的目标。 他们离开会议室之后，柏青他们也跟着离开。胡杨单独听了两个行动组队长的简报。 主讲人是庞博，他与胡杨又一次合作，互相有一定的了解。上次行动结束之后，庞博和他的小队就留在这里。任务是，在保密的大前提之下，熟悉周边地区，模拟训练，巩固工厂防御。厂区内的结构变化，就是出自他的设计。 在第二支队伍来到德国之后。庞博的任务又增加了一个，帮助新人尽快熟悉情况。 第二队的队长叫梁宽。胡杨同样不陌生，之前就曾经同船南下过。同样是老兵，特别之处是他是从海军退役的老蛙人。曾经在一线舰艇上服役将近十年。 而这次他带来的队伍中，基本上所有人都有在舰艇上服役的经历。 庞博的任务都不打折扣完成的非常好。除此之外，与上次有过合作的莱克也还保持着联系。作为地头蛇，这条线还是应该维持的。有很多台面下面的事情，还需要他的帮助。 听完所有人的简报，照惯例是时候开始有些迟来的接风宴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按照咱中国人的传统，上车饺子下车面。胡杨他们四个人，每人面前都有一碗大肉面。 大肉面，顾名思义就是有大肉块的面条。德国应该是整个欧洲最大的猪肉消费国。猪肉的价格在整个欧洲都是偏低的。横向对比国内，更是要低上许多。这就是大规模集中养殖带来的低成本。 当然，作为口味刁钻的老饕，还是能从口感和味觉上，分辨出集中养殖和单独饲养的肉质区别。但至少在营养价值上区别不大。 在这里伙食标准还是非常高的。今天这顿午餐上，就有了充分的表现。大肉面之外，还有红烧肉和德国著名的猪肘子。德国肉肠倒是没有，胡杨猜测是因为肉肠里添加的西式香料，是他们吃不惯的味道。 餐桌上基本上是以肉为主。唯一非肉类就只有一盘水煮海虾。不是这里买不到鱼，主要是一个都不认识，不知道该怎么做。 德国啤酒自然也是不会缺席的。胡杨个人比较喜欢味道浓郁厚重的黑啤。配肉类和干酪都非常合适。 胡杨今天没有让简有德为自己挡酒。他这一顿酒是实打实的和每一位碰杯。德国啤酒的酒精度普遍都在5°以上，这个上头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所以，到最后毫无意外的，胡杨被灌倒。 胡杨是唯一被当场醉倒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技工师傅和老兵们都没有喝多，基本都控制在适度的范围内。 这都得益于胡杨之前对他们的洗脑教育。让他们明确的意识到，他们的身体现在不光是他们自己的。 过量饮酒会让双手不再稳定。无论是对技工还是老兵来说，稳定的双手都是吃饭的家伙，自然要好好保养才行。所以华夏科技的企业文化中，对于喝酒这件事都提倡适度。 第二天，从宿醉中恢复过来的胡杨，带着柏青逛了慕尼黑。对这个城市，柏青有太多想的想象和好奇。 这是一个有悠久文化和历史的城市。而出身bj的柏青，天然对这种历史沉淀是有共鸣的。 他们最先去看的就是历史建筑和博物馆。每到一处，柏青都显得很兴奋。那些只在书上看到还有听到的人和建筑，现在就确确实实的在她的面前眼前，甚至有一些还能够亲手触碰。 她的兴奋也感染者胡杨，一整天脸上都带着宠溺的笑容。 当然，也不是全部行程都在这些地方。作为一个年轻女性，柏青又怎么可能不想去逛逛街买买买呢。 女人对于漂亮东西的抵抗力，通常都是与家庭背景、学历还有年龄都没关系。 在bj街头，除了黑白灰就只有军装绿。偶尔能看到穿着时髦的青年，才能看到四种颜色之外的复装。 而到了广州的街头，彩色才是常态，而黑白灰和军装绿才是小众。这还是经过了一次过滤之后的结果。到了香港之后，柏青发现这里比广州还要更加多彩一些。 有胡杨在身后出谋划策，柏青很快就完成了华丽的变身。一身的搭配不算是时髦前卫，但看起来舒适得体。 牛仔裤，矮靴，风衣，皮包，这种搭配及时在十几二十年后也不算过时。柏青还给自己选了一条俏皮丝巾系在颈间。 至于胡杨，也买了一件相似款式的风衣，解锁了情侣衫成就。 作为欧洲的工业龙头，德国可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在胡杨不断的怂恿下，柏青也彻底放开了女人天性中的购物欲。 除了手表之外，胡杨全都爽快的掏钱买单。为什么除了手表？买手表当然要去瑞士啊，离得又不远。 柏青不是一个傻白甜，没有完全迷失在胡杨的宠溺和纵容之中。她能感觉到了胡杨的一样。她也知道胡杨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是有危险的 夜色中，两人依偎着坐在楼顶。下弦月并不明亮，却能让人感到一丝静怡的气氛。 柏青的轻声问胡杨：“明天就要去了吗？” 胡杨轻声说道：“嗯，夜长梦多。怕吗？” 柏青说道：“怕。我怕成为你的累赘。” 胡杨轻轻说道：“不怕，一切有我。” 柏青挪了挪脑袋的位置，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地方：“我真的不会是累赘？” 胡杨非常肯定的回应：“当然。不光不是累赘，你还非常重要呢。” 柏青有些惊喜的反问：“真的？” 胡杨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柏青突然脸色一整：“有时候。” 胡杨立刻试图岔开话题：“嘿嘿嘿看，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哼” 这一声，很柏青。 莱茵河可以说是欧洲的母亲河。当然，“母亲河”这个说法本身就很有中国特色。这个描述的意思，就是让大家能直观的理解莱茵河在欧洲各国的地位。 莱茵河上的游船一直也是欧洲游的经典线路。今天胡杨一行人就登上一艘名为奥丁的游轮。 奥丁号游轮是属于一家名为“维京游轮”的游轮公司。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公司肯定是有纯正北欧血统的。 维京人曾经以当时领先欧洲的造船技术闻名。8到10世纪欧洲甚至被成为“维京时期”。事实上这家“维京游轮”的创始人也的确属就是挪威人。 欧洲人选择游轮的原因，大多是因为它很慢。航行慢，节奏也慢，而慢就可以从容，从容就是可以优雅。 当然，胡杨不需要优雅。他最看重的是登船安检非常松懈，而且乘游轮过边境的时候同样不需要复杂的手续和检查。 这一趟除了柏青他们三个之外，还戴上梁宽小队的全部十二个人。除了柏青之外，所有人都随身携带了轻武器。老兵的行李中，还有更强大的火力。 (本章完) 第225章 我的礼物呢 第225章 我的礼物呢 乘坐游轮沿莱茵河北上并不是临时起意。是梁宽他们来到德国之前就已经确定计划。 所以他们的训练科目中，就包括了如何隐藏随身携带的武器，还有如何将藏了武器的行李，顺利通过不太严谨的安全检查。 还有一项也非常重要。也是胡杨一直特别要求他们必须反复练习揣摩的。 就是把自己身上军人的气息去掉，变成一个普通人。像那种行必二人成伍，三人成列。那种站姿挺拔如松，坐下后背绝不碰到椅背的行为都要改掉。 亚洲面孔在欧洲已经非常少见了，如果还带着这些特征，几乎就等于在脑门上写着他们的身份。 就像在游戏中，头上顶着一个感叹号的npc。你总能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他们的存在。 当然胡杨也清楚，这种改变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越是曾经优秀的军人，这些越是会被刻在骨子里。所以胡杨没有给他们硬性的时间表，只是时常做出提醒。 十几个亚洲面孔同时出现，无可避免会被关注到。经过一番精心伪装众人，这次对外的身份是台湾富家小伙带女朋友旅行。 梁宽他们自然就是富家子的保镖。戚扬和简有德当然就是随从了。这个说辞肯定是偏不过有心人的，但应付一般人还是足够的。毕竟对于亚洲的印象，大多数人欧洲人现在还是停留在传说中。 估计胡杨他们就是竖着鞭子，穿着唐装出现，他们也可能会接受。 在网络时代到来之前，全世界范围内的文化壁垒还是非常坚固的。信息局限性一旦被打破，这个世界就会彻底变成另一个样子。 这个时代，不远了。 胡杨不是真的来旅行的，只是借着奥丁号的航线他们送到北欧的腹地。 很少有人知道，维京游轮公司股东之一就是海克斯家族。胡杨这也是顺便让海克斯家族知道自己已经来了。 游轮进入瑞士之后，胡杨一行人就离开了奥丁号，但他们并没有回到陆地，而是换成到了小一点的船上。 船上有位熟人，海克斯的管家埃尔斯顶着一张扑克脸，礼数周全的接待了胡杨一行人。 在完美的礼节背后，埃尔斯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胡杨的警惕。显然上次的接触，胡杨并没有给这位大管家留下好印象。 内河航行的速度不可能太快。十几个小时之后，船在一个私人码头停靠。全体下船，梁宽立刻靠到了胡杨身旁。 胡杨的轻轻点头，示意他保持警惕就行。他也已经感觉到码头周围有很多武装人员。 随着他们走上岸，感受就更加直接。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武装人员至少也有五十人以上的规模。再看他们装备，那真的是可以打一场小规模战役了。 埃尔斯很有礼貌的抬起手：“mr？hu，相信您也看到了，这里有非常好的安全措施。诸位的安全完全可以由我们来保障。所以我认为，诸位的身上没有必要继续佩戴武器。” 缴械都能说得这么有理有据，果然是个内心极其闷骚的人。 心中腹诽埃尔斯的同时，胡杨也没有对这个“礼貌”要求表达不满。 胡杨对梁宽点下头，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的安全就拜托了。” 收到胡杨的命令之后，梁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发出解除武装的命令。 待所有武器都装入箱子，埃尔斯礼貌的欠身：“那么这边请。” 胡杨这边几人分乘几辆车开出码头。柏青坐在胡杨身边，看起来还算平静，但紧紧抓着胡杨的手说明，她还是紧张的。 轻轻捏了捏柏青的小手，轻声安慰：“一切正常，都在意料之中。” 胡杨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只要他能稳得住，其他人心里也都有底。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车队开进了一个像画中那样美丽的庄园。后面有山，前面有湖，远处有马场，近处有花园。 只可惜，在这幅画卷一般美景之中，有很多全副武装的监控点，破坏了全部静逸的美感。 胡杨可能是唯一有这种看法的人。除他之外，其他人都多少被这美景所吸引。欧洲庄园的特点就是这样，一进门就能给你最直接的冲击力。 这和中国现存的庄园是有这本质区别的。咱们讲究逐层递进，不一下子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 也说不上谁好谁坏，各有所长吧。如果当年圆明园没有被烧的话，可能现在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吧。 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远了，胡杨收回了思绪。此时车队也刚好开到了城堡一般的房子前面。 几米高的大门下，胡杨再次见到海克斯家的掌权人玛斯巴？海克斯，以及那位他最疼爱的女儿蔻蔻？海克斯。 小姑娘坐在轮椅上，应该是还在手术后的恢复期。脸色看起来还不错，精神也挺好。能不做防护的坐在户外，本身就说明身体已经恢复到了一定程度。 对胡杨的再次到来，玛斯巴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作为宝贝女儿的救命恩人，玛斯巴对胡杨的印象要比埃尔斯好上一点。 作为专业人士，礼仪方面是不可能出纰漏的。胡杨得体的应对，让埃尔斯有点意外。但这种意外之后，他则对胡杨的警惕更添了几分。 一个中国人对欧洲的社交礼仪这么熟悉，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的情况。如果胡杨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非常欣慰。这也正是他想让他们发现的。 问候和介绍都结束之后，他们走进了城堡并在巨大客厅落座。这个时候照惯例，应该是由主人开始一个普通的话题。一般是从今天的食物开始。 比如今天的红茶来自大溪地，牛奶则是来自十几公里外的自家牧场之类的。 但就在玛斯巴开口之前，蔻蔻突然开口说道：“mr？hu。请问，我的礼物在哪里？” 这个突然的问题，明显是不符合礼仪的。但是没有人会因此指责这个提问的小女孩。 胡杨在意外的同时，反问：“为什么笃定我一定会给你带礼物？” 蔻蔻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那个感觉的很像胡杨头一次见到的柏青。那是一种在激励隐藏自己的骄傲，却还是没有藏住的样子。 蔻蔻很刻意的让自己语气平淡的说道：“你今天来肯定是要提出某个要求。而且看样子应该还是个挺大的要求。作为今天的关键人物我，你怎么会忽视。讨好我，对你来说是今天非常重要的一步，不是吗？” 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刻意扮作老成的样子说话，除了可爱之外就只能想到卡哇伊。 旁边的玛斯巴？海克斯没有反驳女儿的发言，只是轻轻摊了摊手。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胡杨很正式的点了点头，说道：“蔻蔻小姐真的是非常睿智，对我此行的目的分析的十分透彻而且准确。那么就请接受我的这份，专门为了讨好你而准备的礼物。” 说着胡杨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只没有任何装饰的，看起来灰扑扑的小盒子。交给了走过来的埃尔斯。这个尺寸的小盒子，大多应该装得都是首饰或者吊坠之类的东西。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管家，埃尔斯必须有广博的知识和刁钻的眼光。盒子看起来非常普通，而且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 拿到手中重量也非常的古怪。比金属轻，比一般的木头重，触感有些圆润的感觉，但肯定不是象牙之类。 埃尔斯脑中立刻闪过一种可能：“mr？hu，这个盒子的材质有些特别。” 胡杨微微点头，说道：“埃尔斯先生原来也是行家。这个盒子的材料的确不是象牙或兽骨。他之前是某位**战犯的私人珍藏。至于得到它过程，我想就不需要我赘述了。” 埃尔斯微微欠身，端着小盒子走到了蔻蔻的面前。 蔻蔻从埃尔斯手中接过盒子，举到眼前自己看了看，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下一刻蔻蔻点了点头，用十分老成的语气说道：“果然是独角鲸的角。” 胡杨由衷的称赞道：“蔻蔻小姐真是太博学了。不过，稍微纠正一下。这应该是独角鲸的牙。” 蔻蔻毫不客气的反击道：“纠正一个淑女的错误，会让你获得成就感吗？” 胡杨把这次反击照单全收，苦笑着说道：“真正礼物在盒子里面。” 蔻蔻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直径大约有一寸的吊坠。材质和盒子是一样的，只是看起来好像更有年代。 核心是一个有花纹的球体，上面盘绕着一致首尾相连的狰狞巨蛇。吊坠雕刻的手法很粗狂，但十分传神。 蔻蔻看着这枚吊坠的眼神十分明亮，脱口而出：“jormungandr！” 柏青轻轻的拽了拽胡杨的衣角，问他：“jormungandr是什么？” 胡杨说道：“jormungandr 北欧神话中能盘绕世界的巨蛇。” 蔻蔻终于还是恢复一个八岁小姑娘该有的样子，兴奋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jormungandr？” (本章完) 第226章 谈合作 第226章 谈合作 蔻蔻兴奋的问胡杨：“你怎么知道我在搜集jormungandr的雕刻？” 胡杨说道：“我在你的手帕上见过，碰巧我也知道关于jormungandr的传说。所以就记了下来。” 看得出来，蔻蔻小姐是真的喜欢这个吊坠。拿在手里仔细把玩，舍不得放下。大家也都没有打扰她。 不过蔻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蔻蔻对胡杨说道：“嗯我很喜欢你的礼物。那么接下来，你可以提出的要求了。” 玛斯巴点了点头，认同了女儿的话。 胡杨对身旁的柏青说道：“蔻蔻小姐会带着你参观这座美丽的庄园。我听说这里有一座美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花园。” 柏青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走向蔻蔻。随着她起身的还有其他人。 埃尔斯推着蔻蔻走在前面，柏青赶紧跟了上去。回头看向胡杨，胡杨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最后留下的只有四个人。戚扬站在胡杨的身后，而对面站在玛斯巴·海克斯身后则是位穿着黑色衬衫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没有化妆，头发也很随意。衬衫挽着袖子，腋下能看到一支手枪的枪柄和备用弹夹。 这个时候留在身边的人，都是最心腹的人，同时还要有保护人的能力。对面会最后留下这个女人，胡杨感觉更多是因为第二个理由。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在屋子里，但胡杨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她。而当这个女人抱着双臂走到了玛斯巴身后，胡杨却突然感觉到了她慵懒外表下的危险。 戚扬同样也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女人的危险，他挺直身体，轻轻后撤了半步。 这半步虽然是后退，让胡杨感觉身后好像有一柄利刃出鞘。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看来戚扬身上也还是有秘密啊。 这么看来，之前的战斗他都没有出全力。是不够危险呢，还是他故意保留？为什么现在又不再隐藏了？故意显露，还是不得不拿出真本事？ 一连串问号在胡杨的心头出现。又被他悄悄的按了下去。这些问题都会有答案，但肯定不是在此时此地得到。 在戚扬这柄利刃出鞘之后，对面的女人也收起了慵懒的状态。双手自然的垂在了体侧。胡杨注意到她的右小臂上纹着一柄被一双羽翼围绕的长剑。 胡杨轻轻抬起手，示意戚扬放松。剑拔弩张的气氛可不适合谈事情。 戚扬又退了半步，那种锋利的状态立刻敛去，又恢复了他平日那种冷淡的气质。对面那位则重新抱起了双臂。 这种气质状态的变化说起来很玄，却是实在存在的。短暂几秒钟的变化，只有足够敏感的人才能察觉但。 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胡杨和玛斯巴。 胡杨放下茶杯，对玛斯巴说道：“既然连蔻蔻小姐都已经发现我的目的，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玛斯巴轻轻点头。 胡杨继续说道：“我想要运一些东西去中国。确切的说是四个标准货柜，和一个直径五米高十米的非标金属构建。” 玛斯巴听完之后似乎并不意外。作为一个著名的“船王”，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他没有立刻回应胡杨，而打开了面前的木盒，询问胡杨要不要也来一根雪茄。 胡杨礼貌的谢绝了他的好意，雪茄也的确不在他的兴趣范围内。 玛斯巴很自在的取出一支雪茄，仔细的修剪，然后划燃了一根无硫火柴。 胡杨很有耐心的看着他完成这一套规定动作。 惬意的吐出一口烟雾之后，玛斯巴说道：“我猜测，这些东西都应该禁运品。而且应该不是普通的禁运品。” 胡杨轻轻点头，认同了他的猜测。 玛斯巴非常直接的说道：“可以，但只有这一次。以后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关系。” 胡杨说道：“有没有可以继续合作的可能？” 玛斯巴拒绝的也很直接：“没有。” 胡杨似乎并不意外，说道：“因为himc海运不做违法的事吗？” 玛斯巴微微摇头：“当然不。一次的运费我可以看你救了蔻蔻的份上，免费赠送给你。但长期合作的话，你是付不起船费的。” 胡杨问道：“有多贵？” 玛斯巴说道：“himc海运做军火运输并不是什么秘密。到现在我依然坐在这里，是因为世界上最大的卖家，就是北美和欧洲那些最有国际影响力的国家。himc的军火买卖违反很多法律，但与这些国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胡杨点头表示认同。这话说得非常实在，道出了国际武器交易的核心。 玛斯巴继续说道：“所以，我只需要提防一些国际组织和同行的就可以了。并不需要担心国家层面的压力。” 胡杨依然同意。 玛斯巴说道：“而你让我运输的东西却有可能打破这种现状。只有一次，不会有大问题。但长期的话，必然会被那些政府盯上。这有可能动摇himc最核心的安全底线。这就是我拒绝你的理由。你要付出多少运费，才能让我用整个himc去冒险。” 胡杨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我的确付不起买下整个himc的价钱，至少现在还不行。但我也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因为的我想要运的东西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敏感。” 说到此处胡杨微微苦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要运的是一些机床零件，金属基座还有一套中等规模大小的冶炼设备。没错，这些东西都是禁止向中国出售的。所以我才会想要借助您的力量。但也请相信，这些东西敏感度远不会达到让himc被政府盯上的程度。” 玛斯巴听完之后也显得有点意外：“机床？冶炼设备？就这是这些？我以为的你想要运输是.那些东西。” 胡杨的脸上又挂上的苦笑，摇了摇头：“真不您以为和担心那些东西。我的国家一直处于技术封锁之中。缺少的是精密的制造设备，冶炼设备，是新的技术。这些技术应用的领域也将主要是民用。” 玛斯巴把烟草重新放进了的嘴里。他在思考，思考胡杨刚刚说的话。 胡杨依然没有出声，沉默的等待对方的反应。这种层次的谈判，话术可以产生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即便是救了他女儿的命这个所谓的“恩情”，也只是一个开启对话的敲门砖而已。 真正到了涉及合作层面的问题，玛斯巴依然不会受到这些的影响。他所需要考虑的，只有himc和海克斯家族的利益和前途。 深思熟虑是应该的，也是应该被尊重的。最重要的是，胡杨依然对自己准备的筹码更有信心。 玛斯巴在烟雾中抬起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只是能减少运费而已。” 胡杨脸上现出些许笑容：“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正式的聊一聊长期合作的部分了。” 让胡杨没想到的是，玛斯巴却说道：“看来hu你是有备而来，但我想这个过程应该会需要很多时间。我不想让女士们等我们。那个或许可以放在午餐之后慢慢聊。”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反应。胡杨一时也拿不准玛斯巴确切的想法。任何的意料之外都代表有新的变化，而变化就代表了机会了。 于是胡杨立刻说道：“既然时间有限，那我们就先把这次运输的事情敲定吧。” 胡杨的反应让玛斯巴也愣了一下，但随即便说道：“这种小事不用和我谈。你回去准备好运输设备，埃尔斯会联系你的。” 说着玛斯巴丢下雪茄站了起来：“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小公主。医生说她每天只能在室外待两个小时。” 跟着玛斯巴走出建筑，看到的是一个巨大到肯定会迷路的花园。胡杨走在玛斯巴身后半步。戚扬和那个手臂上行有纹身的女人，就在他们身后三四步的距离跟着。 两人走近之后，身高竟然是相差无几的，也就是说她的身高也在180公分上下。 这个高大的女人显然对戚扬产生了兴趣。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的眼神。戚扬冷着脸，同样瞪了回去。 女人不以为意，开口用英语说道：“我，米莎。” 戚扬冷声回应：“戚扬。” 重复了两遍戚扬的名字，米莎发音竟然有七八分相似。这说明这个高大的米莎对汉语显然并不陌生。 米莎语气轻佻的说道：“你不错。找机会的玩一玩。” 戚扬冷着脸不做任何回应。 走在前面的玛斯巴对胡杨说道：“hu,看来米莎对你的保镖有了兴趣。” 胡杨笑着回应：“就怕我的下属不是米莎小姐的对手。”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此时他们终于走进巨大的花园之中。在穿过了若干植物和雕塑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柏青和蔻蔻。 柏青和蔻蔻玩的很开心。可能年纪不相仿的漂亮姑娘，就是容易成为朋友吧。大小美女开心的笑声，隔着很远就能听到。 (本章完) 第227章 是那种长期的 第227章 是那种长期的 与上次一样，胡杨他们享受到了一顿顶级豪华的家宴。 从食材到厨艺都顶级并且奢华的。但依然改变不了，这只不过是人家日常水平的这个事实。 丰盛的午餐之后，蔻蔻小姐照惯例要回去午睡。所以这里所有人也都要进行午休。这个庄园里，不可以有她不参与的活动。 蔻蔻还特意点名了胡杨，不要私下里和她的父亲谈“正事”。她的理由是，自己收了胡杨礼物，自然要有回礼才行。 小姑娘的话可能是幼稚的，但她有一个无比宠溺她的父亲，所以一切都按照蔻蔻的意愿来。所有人都要午休，是所有人。 奢华的客房中，胡杨和柏青相拥躺在豪华的大床上。毕竟在别人的地方，是不可能完全放松警惕的。两人都没有睡意，就开始聊起今天发生的种种。 柏青自然的说起了蔻蔻：“那个叫蔻蔻的小姑娘真可爱。年纪不大，却总爱装成大人的口吻说话。不过她的心智也的确比一般的孩子成熟。” 胡杨嘴上虽然说她是人小鬼大，但心里却是非常认同柏青的判断。一个从小就将jormungandr作为自己图腾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可能真的就是心有灵犀，胡杨刚刚想到jormungandr，柏青就问胡杨关于那只吊坠的故事。 吊坠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之前狩猎**战犯时的战利品。胡杨的眼光刁钻，发现这个盒子的材质特殊，自然就扣了下来。这个独角鲸的独角，虽然价值并不是非常高，却也的确是个稀罕的东西。 吊坠和盒子是一套，具体年代胡杨也没有进行评估，但肯定是一个老物件。几百年是跑不掉的。 这个吊坠是典型的北欧风格。雕刻的jormungandr也是北欧神话中的怪物。 柏青一厅是北欧神话中的怪物，立刻就来兴趣了，让胡杨给她说一说这个怪物的传说。 这个要求，胡杨当然不会拒绝：“jormungandr翻译成中文是耶梦加德。是神和巨人生出的一只巨大的蛇。大到什么程度呢。传说中它首尾相连可以缠绕整个世界。” 柏青说道：“哦那个吊坠就是耶梦加德缠绕地球的意思是吗？” “jormungandr缠绕的不是地球，而是人间。北欧神话出现的时候，人们还没有地球的概念呢。” 柏青挪了挪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这个怪兽是好的还是坏的。” 中国的神话体系，基本算是善恶分明的。但北欧神话不是这样，很多时候是混乱的。如果按照中国神话的价值观来进行判断的话，好像北欧神话传说中，不管是所谓的神，还是所谓的怪物，都基本没有什么好东西。 略一思索之后胡杨才说道：“大约应该不算是好的。jormungandr被北欧神话里最厉害的那个神，丢进了围绕人间的无尽深海之中。因为jormungandr自己太大了，自己的体重再加上海水的重量，把jormungandr永远困在了无尽深海中。” 女人就是感性的，柏青也没有例外：“这么一听，耶梦加德还挺可怜的。蔻蔻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喜欢这个” 胡杨笑道：“可不可怜的不好说。jormungandr可以说是无尽深海的实际统治者。传说中就算是神祇也不敢轻易进入无尽深海。” 午休时间结束之后，蔻蔻并没有如约出现。埃尔斯管家报告玛斯巴，蔻蔻小姐睡的很沉，估计还要一阵才能醒来。 所以埃尔斯来请示的就是，现在要不要叫醒蔻蔻。 玛斯巴当然不会同意。睡到自然醒才是最舒服，怎么可以人为的叫醒。 不过一想到蔻蔻在午休之前的“警告”，作为一个好父亲，玛斯巴并不打算的违背对女儿的承诺，哪怕是再小的事都不行。 玛斯巴看向胡杨说道：“既然蔻蔻还在睡觉，那我们也只能自己找些事来打发时间。” 胡杨说道：“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玛斯巴说道：“那么有兴趣参观一下我的马厩吗？ 胡杨点头说道：“非常乐意。” 对于这个领域，胡杨就真的只是略懂而已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出玛斯巴的马厩中，基本上各个都是好马。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胡杨感受得到它们每一个身上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养马尤其是名贵品种的好马，门槛是很高的，但再高的门槛也挡不住海克斯家族。在玛斯巴矜持的介绍之后，胡杨也知道了，这个马厩里没有一匹马的身价低于十万美元。 不要忘了，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十万美元已经可以买豪宅了。 既然到了马厩，那就没有道理不骑一下。玛斯巴发出邀请，胡杨便欣然接受。 柏青的坐骑是一匹看起来很温柔的小母马。而给胡杨和戚扬得到的都是两三岁的公马。 骑马这个技能胡杨当年也是专门练过的，总算是没有露怯。让人意外的是，戚扬的表现是三人中最佳的。胯下那匹马在他操控下非常的听话。而柏青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骑马，只是稍微生疏了一点而已。 原来大家都不用他来操心，胡杨真的感到很欣慰。 既然都不是新手，那接下来肯定是要“策马奔腾”一下。当然，这绝对只是一个比喻。 胡杨和玛斯巴双骑并行，并没有可以分出先后。戚扬和米莎也骑马跟在他们身后。可怜的戚扬继续遭受米莎的眼神骚扰，但胡杨这个时候还真没办法帮他。 玛斯巴带胡杨绕着庄园的边缘绕了一圈，这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回到马厩之后，埃尔斯带来了蔻蔻已经醒来的消息。她现在就在花房，让他们回来之后就过去找她。 因为每天只能在户外待两个小时的医嘱，所以蔻蔻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个巨大的玻璃花房里。在众多植物包围中，她认为自己应该会康复的更快一点。 安排大家落座之后，蔻蔻人小鬼大的宣布，今天的谈判正式开始。 蔻蔻故意压低声线说道：“那么，mr·hu，请说出你的诉求吧。” 忍住了笑出声冲动，胡杨也板起脸，正色的说道：“感谢的蔻蔻·海克斯小姐和您的父亲骂玛斯巴·海克斯先生。我今天来这里，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要获得海克斯家族的帮助。” 胡杨外人都这么配合，玛斯巴当然也是非常投入：“海克斯家族对待朋友，从来都不吝啬提供帮助。” 礼貌的再次表示感谢之后，对方又再次表达的愿意帮助的态度。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胡杨说了很多话，但核心只需要四个汉字就可以概括。 “长期合作”！ “我觉得可以考虑。”蔻蔻小姐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当然，这也只是表明态度而已。胡杨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但是，今天坐在主位的是蔻蔻小姐，所有人都必须要给予她尊重，包括的玛斯巴在内也必须如此。 所以，玛斯巴同样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可以认真考虑。” 这场很不像谈判的谈判，在蔻蔻小姐的努力下开始的非常轻松。但这毕竟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总还是要严肃起来的的。 严肃的发言从胡杨这里开始：“我想玛斯巴先生应该对我进行了一些了解。我是中国的一家科技公司的总经理，h·w金属回收是我们公司非公开的亲密合作伙伴。这次运的东西是我们公司从德国采购的。我们希望能够有一条长期稳定的运输线路。” 玛斯巴说道：“一次可以。长期的话，我还看不到合作的理由。蔻蔻小姐觉得我这个回答还可以吗？” 后半句是对蔻蔻说的。小姑娘矜持的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回答的还可以。 胡杨开始进入重点：“首先我认为长期合作是一个双赢的选择。不光是我们华夏科技需要你们，海克斯家族同样需要我们。” 玛斯巴很礼貌但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屑：“我原本以为hu你对海克斯家族有一定了解，或许我错了。” 正常反应，在胡杨的意料之中：“海克斯家族的历史，多少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最早是海盗，后来做运奴生意，再之后走私，现在主营的军火买卖。百年家族积累的财富相当可观，我的估计全都算上，两百亿应该是有吧。” 玛斯巴并没有感到很意外：“看来我要收回刚才的话。那么，请继续。” 胡杨微微一笑：“但是，据我所知海克斯家族的资产配置很不合理。相信您应该不止一次听到投资顾问说这种话了吧。现金和固定资产的比例过高，高风险资产比例过高，低风险投资几乎没有。” 玛斯巴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关于海克斯家族的总资产，虽然不是公开的信息，但要是花一点工夫的话还是有可能知道的。而且数字那么宽泛，很有可能就是大致推测的。 但是，这个资产结构的信息就不是普通渠道能够获得的。而且就像胡杨说的那样，家族的投资顾问真的不止一次发出警告。海克斯家族的资产配置，一直都有很大的隐患。 (本章完) 第228章 运费 第228章 运费 玛斯巴问胡杨：“这些信息你是如何得到的？” 胡杨回答：“如果我说是推测的，您会相信吗？” 玛斯巴说道：“我很难说服自己。” 胡杨说道：“其实这真的不难。需要一点经济学知识，一点国际法的知识，再稍微关心一下国际局势，然后再加上一点点常识，大约就可以做到。” 玛斯巴说道：“那么，能否请hu给我们证明一下。” 胡杨轻轻点头：“当然可以。” “等一下！”蔻蔻突然开口：“等一下，我要把这段录下来，没问题吧。？” 虽然这是一个问句，但显然她并不打算得到回应。拿起对讲机就让外面的佣人送一台录音机进来。 有鉴于此，胡杨也自然没有反对。趁着这个时间，胡杨品了口奶茶也安抚了一下身旁有些紧张的柏青。尽管之前胡杨已经对她开诚布公，但说得也只是一个大概。 不是胡杨不想细说，而是他现在做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说得清楚。所以当柏青意识到他们在聊的东西到底有多“大”之后，难免会有些紧张。 给了柏青一个，万事有我的眼神之后。胡杨按下了录音键。 胡杨说道：“海克斯家族历史我就不重复了。现在主要的收入应该是军火买卖和一部分合法海运生意。在赚钱方面himc做的很不错，军火生意的利润非常可观。但是海克斯家族在银行中存款，包括公开、匿名还有离岸账户在内，存款都不多。我没说错吧？” 玛斯巴没有否认，这就等同于的承认。 胡杨继续说道：“我猜测这不光是因为非法生意多以现金结算。还因为你们担心自己的账户会成为绵羊，被政府或者国际组织一茬一茬的割。我相信，一定是曾经发生过很多次，才会让你们家族采用这种做法。基于相同的理由，海克斯家族超过八成的固定资产都是海船。这是有公开数据可以查的，我说的没错吧？” 蔻蔻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按下了暂停键，问玛斯巴说：“爸爸，是这样吗？” 玛斯巴轻轻点头：“hu说的是真的。海克斯家族的家族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很多次被银行所在国，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罪名没收存款和资产。所以家族在存款和实业的处置方面，都会非常的谨慎。而在证劵交易市场，我们收到的限制也很多。所以大多投资都是监控力度比较弱的高风险投资。” 蔻蔻点了点头，又按下了录音键：“mr·hu，请继续。” 胡杨说道：“如果我得到了以上这些结论。继续推论，我认为海克斯家族这么多年来一定采取了很多应对措施。我猜想大约就是，大量购入黄金及其他奢侈品，经营一些秘密港口，弄上几套伪装的公司之类的。” 玛斯巴的表情第一次显得凝重。站在不远处的米莎，双手同时缓缓的垂到了身侧。几乎同时，戚扬的眼神也锁定了她。 胡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来自米莎的威胁。但同时，胡杨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隐晦但极其尖锐的危险。不是来自米莎，而是更远的，无法准确捕捉的地方。 是狙击手，顶尖的。就是只要开枪，自己绝对死定了的那种顶尖。 现在胡杨已经很确定，武力值方面一直在藏拙的戚扬肯定要超过自己甚多。但如果但讲对周围环境的明锐程度，胡杨还是有绝对自信的。毕竟他曾经是那个行业中最专业的之一。 对于自己的发现，胡杨并没有做出任何形式的提醒。以为他相信，玛斯巴不是一个冲动蠢货。胡杨对自己安全的判断，就建立在对面这个男人的理性上面。 凝重的脸色并没有改变，玛斯巴缓缓点头说道：“没错。hu的推测与事实十分相近。那以你看法，这种现状都有什么问题呢？” 胡杨说道：“我们中国有一句名言。说的是如果人没有对未来的忧虑并积极采取措施，那麻烦的问题很快就会出现。我相信海克斯家族不是那种没有长远打算和忧虑的家族，但你们并没有找到好的应对方法，因为最核心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玛斯巴问胡杨：“核心是什么？” 胡杨说道：“世界上大部分植物的根系长度，都要超过地面的部分。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牢固，也能摄取更广范围的营养。海克斯家族就像一颗参天大树，上面枝繁叶茂但根系却扎得太浅，远没有达到能够为家族抵抗外界压力的程度。所以我说，海克斯家族从来没有过的真正的安全感。您应该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玛斯巴微微摇头，似乎是并不认同胡杨的说法：“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就是财富。而我们海克斯家族碰巧就非常富有。就算你说的问题都存在，但我们很富有，大把的金钱撒去出难道还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胡杨没有接玛斯巴的话，而是语气肯定的说道：“海克斯家族很强大，himc的军火生意遍及全球。但海克斯家族缺少一个稳固根基。跟我们合作，您可以帮海克斯家族建立一个稳固的根基。” 玛斯巴一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胡杨他们面前，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而与此同时，胡杨也注意到蔻蔻又按下了暂停键。她没有笑，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了。 胡杨产生一种错觉。那种这个小姑娘听懂了他们说的这些？ 虽然胡杨一直都知道蔻蔻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智商和情商都超出同年龄的孩子。 但她毕竟只有八岁，如果真的听得懂，而且还能思考，那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玛斯巴笑够了，他再看向胡杨：“抱歉，我很少会失态。但必须说，hu你的笑话说的真不错。” 胡杨说道：“的确说的不太好，蔻蔻小姐就没有笑。” 玛斯巴看向自己女儿，蔻蔻此时正在皱着眉头思考。他没有打扰蔻蔻，而且示意胡杨也不要再出声。 坦白说，胡杨也非常好奇，蔻蔻会思考出一个什么结果。 两个人就坐在那儿，安静的等着一个女孩结束这个思考的过程。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大约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蔻蔻结束了思考，先是看了看玛斯巴，然后又看向了胡杨。 蔻蔻说道：“我想是时候听听mr·hu的理由了。” 玛斯巴没有反对：“如果蔻蔻觉得有必要，那我们就听听看。” 蔻蔻点头：“我认为是有必要的。”说着抬手要去按下录音键。 但胡杨这次阻止了她：“接下来我要说的，不想留下任何记录。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希望蔻蔻小姐能够理解。” 不等他们给出反应，胡杨就微微偏头说道：“柏青你和戚扬先去外面透透气。” 话虽然说的委婉，但这是一个命令。竟然是命令，戚扬执行的就没有任何迟疑，即便是心里还有不同的想法。但柏青不是胡杨的下属，她的迟疑都写在脸上。虽然不至于像那些傻白甜女主一样，脑残的喊着：我不要，不可以之类。但担心和拒绝都也都明白的放在脸上。 胡杨对柏青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给了戚扬一个眼神。后者立刻拉起柏青，径直走向花房的门口。 戚扬的表现让胡杨很满意。他看向那位米莎，意思不言而喻。我的人都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退场了？ 玛斯巴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米莎带小姐也出去透透气。” 蔻蔻立刻反对：“不，我要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hu对我不会有威胁。他找人救了我的命，没有理由再自己拿走，对吗hu？” 胡杨微微一笑：“当然不会。况且，外面不是还有个顶尖的狙击手，一直都在瞄着我的脖子吗？他的枪应该会比我更快的吧。” 米莎看向胡杨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捕猎者对猎物产生了兴趣的变化。 在外行听来，胡杨这句话是点出了有个狙击手在瞄准他。而在内行听来，这句话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一般人会说，“瞄准我的头”或者“瞄准我”，而胡杨说的是“瞄准我的脖子”，这是一个很不寻常的描述。 一流的狙击手通常不会瞄准身体，因为可以穿了防弹衣，也不会瞄准头，因为头的活动频率高，所以对自己技术有自信的狙击手会瞄准脖子。 即便是穿着防弹衣戴着钢盔，脖子也是没有任何保护的，所以这才是最致命目标点。 而胡杨非常明确的点出这一点。这说明他并不是猜的，而是真的发现那个狙击手，而且能够感觉到被瞄准的位置。 在他们这个行业中，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都是最顶尖的。所以，米莎自然对胡杨产生了兴趣。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被胡杨点出的狙击手，就是顶尖的。 玛斯巴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留下了蔻蔻。还真是一个惯孩子的爹。 米莎走出去之后，胡杨收起了所有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理由有三个。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只是因为其中两条有时效性所以最好不要外传。我相信，哪怕只是其中一条，都足够作为我运费。” (本章完) 第229章 胡杨的筹码 第229章 胡杨的筹码 玛斯巴看向胡杨的眼神中有了些许变化：“每一条都可以？理智告诉我，不应该相信你。但我和蔻蔻都愿意听一下。” 蔻蔻点头，认同了父亲的说法。 胡杨微微一笑，语气自信的说道：“那我们就先从短期价值最低，但长期最高的说起。我是中国人，来自中国大陆东北部地区。我的公司叫华夏科技公司，将会是一个综合性的集团。在东北地区，我们有非常庞大的发展计划。” 说到这里胡杨稍作停顿，然后才说出了重点：“需要大量的资金。” 玛斯巴失笑道：“hu，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给你们投资吧？” 胡杨也反问：“为什么不？” 玛斯巴摇头：“这个想法太荒唐了。” 胡杨说道：“一点也不荒唐。我们接受现金形式的投资，包括美元和欧洲主要货币，甚至是黄金。而这些投资将变成中国领土上的资产，收益同样会存入中国的银行之中。也可以进入中国的交易市场之中。” 玛斯巴略作思考，就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中国和其他国家又有什么区别？军火交易在任何国家都是违法的。你又能给我什么不一样的保证。” 意料之中的问题，胡杨当然有准备：“只要你不向中国领土走私军火，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玛斯巴摇了要头，表示没有过这样的交易行为。 胡杨继续说道：“中国金融体系在现阶段，并没有完全与国际接轨，正是你们进入的好时候。即便以后接轨，我们也不会被其他国家随意影响。中国作为一个领土面积巨大，人口众多的国家，先天就具有巨大的体量优势。未来必将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经济体。我们的金融系也会成为世界金融系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而那个时候，早已经扎根于这个系统中的海克斯家族，自然也就不再会有任何的限制。” 胡杨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多，玛斯巴再次陷入沉思。 而蔻蔻则站了起来，跑到旁边找来了一张世界地图铺在桌子上。胡杨贴心的在地图上，给他指出了中国和东北。 结束思考，玛斯巴开口说道：“这些都涉及国家层面的政策和发展，你怎么能保证一切都像你说那样发展？” 胡杨说道：“关于未来中国的发展前景，你可以去了解亚洲问题的专家咨询，相信他们会给出差不多的答案。而我能给你的保证，就是证明我是一个纯粹的爱国者。与海克斯家族的合作不仅是对我个人，对我的公司，而且是对我的国家有利的。所以，我一定会全心全力的做好。” “爱国者？” 玛斯巴和蔻蔻都在重复这个词。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汇，需要仔细的琢磨一下。 地图上，胡杨点了点东北所在的位置。值得一提的是，这幅地图并不是常见的行政区划的世界地图，而是一张海图。对于全世界所有主要海域情况都是详细的标准。 除了一般都会有的岸形、岛屿、礁石、水深、航标和无线电导航台等，还有洋流和季风变化曲线。 如果投资和资本运作，玛斯巴可能不算是一个内行的话。那关于大海，这个世界上比他更能内行的人可没有多少了。 渤海湾的水文情况，他的资料不会比胡杨掌握的少。所以没有必要多费口舌推销，玛斯巴自己会有判断。 而且说实在的，东北的确是有深水良港不假，但地理条件并不算非常有竞争力。 玛斯巴说道：“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更有价值的条件？” 胡杨说道：“其他两个条件，都是具有时效性的重要信息。提供这两条信息，必须是以双方合作为前提。我在这里只能做简述，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玛斯巴和蔻蔻小姐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做了一请的手势。 胡杨说道：“未来北方一个超级大国会发生巨大的变故。我和我的同事是通过诸多蛛丝马迹推测，这件天大的事一定会发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场变故必然会发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而这次变化之后，世界格局都会随之发生巨大变化。可以说，那将会是二战结束之后，全世界范围内影响最大的一件事。” 如果没有之前所有的交流，这一段话真的很有危言耸听的意思。很容易会让人对说这话的人产生不信任感。 胡杨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段话放在后面说。现在他给玛斯巴父女俩的感觉，就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蔻蔻直接问胡杨：“北方的超级大国，是苏联吗？” 胡杨点了点头。 蔻蔻继续追问：“会影响世界局势，那和冷战有关？” 胡杨又点了头：“蔻蔻小姐的见识真是广博。” 蔻蔻小脸一杨：“谢谢你的赞扬。但我想，你既然这么说了，就是代表不会再继续回答问题了是吗？” 胡杨笑着说道：“蔻蔻小姐不仅见识广博，而且十分睿智。” 嘴上是在夸奖，但心里却有些许的惊讶。这哪里是和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对话。普通的女孩，十八岁也不见得有这样思想。 难道又是一个妖孽！ 关于蔻蔻·海克斯，胡杨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信息。主要是原因可能是因为那个蔻蔻·海克斯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而现在，只有八岁的蔻蔻·海克斯就已经解决了身体问题，那么接下来她或许就将展现她的能力。 jormungandr，无尽深海的霸主。这个小姑娘的野心不小啊。 玛斯巴说道：“那么第三条是什么？” 胡杨把这个心思先放在一遍，继续说道：“这场大变故发生之后会直接影响欧洲的格局，随后影响会辐射到全球。这第三个信息所指明地方在非洲。” 没有等到下文的蔻蔻，问道：“说完了？” 胡杨点头：“是的，这就是第三条信息的全部。” 蔻蔻忍不住：“就这些？” 胡杨说道：“如果还有补充的话，那么我想要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只要能抓住，必然会彻底改变海克斯家族的命运。当然，也有我和华夏科技的命运。” 玛斯巴没有立刻给胡杨答复，也不可能立刻给出答复。他需要时间去调查胡杨给出的信息。而有了结果之后，他还需要评估和判断。所以胡杨也从没有想过今天得到答复。 这次合作如果谈成了，真的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而在这次合作中，胡杨几乎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他真的不舍得下本钱，而是面对海克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实在是拿不出什么能让人家看上的东西。 也只有关于未来世界那次巨变的消息，才有足够的价值打动玛斯巴。所以不是胡杨想要空手套白狼，而是他不得不空手套这头巨狼。 不过胡杨对自己筹码还是有信心的。关于海克斯家族那番分析也真不是胡乱讲的。 himc海运集团是玛斯巴一手建立，所以历史也还不到二十年。而海克斯家族却是一个百年家族，在himc之前也有过很多公司或者组织，却都没有留存下来。 究其原因，除了他们本身就是从事高危行业之外，各个国家对于他们这个家族的“打劫”也是主要原因。 就想玛斯巴说的，他的家族非常富有。财富的确也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有的时候财富本身就是问题。 不是海克斯家族不想建立稳固的根基，以抵抗来自各方的“打劫”。而是有能力“打劫”的国家和组织，都很有默契的不给海克斯家族扎下根基的机会。 因为他们都还想继续“打劫”下去。 而眼下这种微妙的默契就要被打破了。北方超级大国的轰然倒塌，会彻底改变世界的秩序。 过去三十多年来，两大阵营的对抗都保持着这个世界表面上的平衡。而当一方崩溃之后，一切微妙的平衡也都不存在了。 而在依赖这种平衡生存的一切也都将成为殉葬品。 (本章完) 第230章 押船 第230章 押船 第二天，胡杨一行人离开了这座美丽的庄园。 前一天离开花房之后，胡杨就已经通知h·w金属回收那边，把所有东西都装上车。 今天一早已经把目的地，移动路线和其他细节都进行了安排。这个时候他们从庄园出发，会与工厂出发队伍在半路汇合。 路线的安排上，也同时兼顾了安全性和隐蔽性。这是在离开工厂之前就已经计划好的。同样类型的方案，胡杨一共做了三套，针对三个可能上船的地点。 对于合作的提议，玛斯巴没有更多的表示。但蔻蔻送了胡杨两支电话，也就是最早版本的卫星电话。 送电话，这应该就是要常联系的意思吧。 柏青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古怪的东西，悄悄的问胡杨：“这是什么？” 胡杨说道：“这是电话。” 柏青惊异道：“电话？”柏青一副“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的表情看着胡杨。 胡杨笑着说道：“真的是电话，不用插电话线的电话。走到哪里都可以打的那种。” 柏青半信半疑：“那你打一个我看看。” 这个小要求胡杨当然可以满足她。立刻给丹东华夏农机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的接电话刚巧就是赵小白，柏青毫不客气的抢过电话和闺蜜聊了起来。 胡杨看她聊的开心，也就把通话费的事情咽了回去。胡杨心想，这个电话费海克斯家应该会给报销吧。 离开庄园的同时，胡杨他们不光拿回了自己的装备，还增加了一些不太好弄到小玩意。比如单兵夜视仪和匹配各种枪型的消音器。 依然走水路，这可能是海克斯家族的特色。尽管是这么多人全副武装的人一起移动，水路应该会少很多麻烦。 三十个小时之后，胡杨他们与车队汇合。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没有任何武装护卫的车队，顺利达到指定地点。 从这里开始，庞博和梁宽两队人接手。施皮尔贝格叔侄在胡杨他们出发之前，就带人先一步乘车离开。关于接下来的行程，他们都没有必要知道。 又经过一天的移动，车队和货物才到达最后登船港口。从这里开始，胡杨就不需要再继续操心，由himc海运公司的人接手。 包括货物的运输和存放，各项手续都由他们搞定。胡杨只需要带人登船，然后耐心等待。 这第一次合作，胡杨要亲自押船。 其他人还好，胡杨主要担心柏青不适应比较长的航程。利用出发前这几天时间，帮助她尽快适应船上的生活方式。还有就采购足够生活用品。 一般的食物和日用品，船上都会有供应。胡杨采购的主要是比较个人的东西。像贴身的换洗衣物，卫生用品，还有自己喜欢吃的零食之类的。 有过之前游轮上的经验，这怎么也算也不是“头回生”，而是“二回熟”了。 当然，货轮肯定不会像游轮那么舒服。相对而言，吃住条件都要差上很多。但好在居住空间比较充裕，上下铺都不用就把所有人都安排下了。 一般来说，货轮上海员的数量并不多，是不用设置这么多居住舱室的。但himc的海轮稍微不同。因为他们是做军火生意的，船上时常有武装人员负责押运。所以这类舱室的数量相较普通海轮要多一些。 “北风号角”，这艘海轮的名字。船长是一位看着就长得很船长的样子，留着白色胡子，头发一丝不苟的挪威人。但其实年纪也不过刚五十岁而已。 登船之后，胡杨就给梁宽升了半级，负责管理所有人。他们登船的任务是保护货物。但船上作战和陆地作战的区别是非常大的，这些都需要有计划的熟悉和练习。 好在，他们的时间非常充裕。通常海轮的从北欧出发到中国，走得是亚欧航路。途径北海、地中海、苏伊士运河和红海，然后穿过马六甲海峡，绕过东南亚各国进入中国海域。 这个航程通常要走四十天以上。稍微有点波折，走上两个月也是常有的事。毕竟这条航路太长，经过的国家和海域多且非常复杂。 从北欧的冰冷的海域一路南下，绕过炎热的赤道之后再向北航行。这个过程中，要经历极端的水文变化。在航程中，会经过很多国家和地区。又会增加更多的变数。 由北欧到中国东北的航线，胡杨这两辈子以来都没有完整的走完过一次。所以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经历。 梁宽手下的那队人，对于的海上生活意料之中的熟悉并且习惯。而对于他们这些搭船的人，这艘海轮的船长也给予了非常宽容的态度。 作为himc的海轮船长，自然是了解himc是做什么买卖的。类似这样押运货物的武装队伍也“接待”了不止一波。对这类人的风格他心里有数，知道哪里该紧，哪里就该睁一眼闭一眼。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船长对于柏青的存在提出了一点担心。很明显，柏青不像是战斗人员，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性。 船长并不算的隐晦的提醒胡杨，在远洋海轮这样的封闭环境中，异性的存在很大概率会引发一些麻烦。如果一定要让柏青待在船上，那她的安全需要特别关注。 胡杨礼貌性的对这个提醒表示了感谢，然后同样礼貌的表示柏青的安全他会负责。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把柏青武装起来。 先是套上专门给她找的，合身的作战服。然后手枪和军刀也都装备上。很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看得胡杨突然有点心痒痒的。 除了外露的武器之外，胡杨也特别嘱咐柏青只在上层活动，千万不要去下层船舱。 而最重要的一条，则是尽量不要离开他的身边。 关于这艘船的情况，埃尔斯专门给胡杨交代过。“北风号角”大部分时间都是做合法运输业务的。这次船上也只有胡杨他们的东西稍微有点敏感。 不过他也让胡杨放心。相关的手续和关节海克斯家族都已经搞定，胡杨只需要操心如何上岸的事情就够了。 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胡杨这边看来最困难的部分，对他们来说就是日常操作。 因为这艘“北风号角”做的是正常运输，所以要等待的配货。这又用了四天时间。 四天之后的早上，“北风号角”正式离港起航。 胡杨在第一时间，用铱星电话通知了华夏科技的bj总部。也让柏青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有了电话果然感觉方便了许多。但因为是别人的赠品，所以有些敏感的电话还是不能用这两部铱星电话打。虽然铱星通讯号称不能被窃听，但这电话本身也可能被动手脚。 但是鉴于现在还是合作的初期，胡杨并不打算把这两部电话拆开检查。 北海应该算是挪威人的家门口在，“北风号角”顶着himc的招牌，没有遇到任何意外。货物出关手续也同样非常顺利。标注为金属加工件的货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打开过。 就像埃尔斯说的那样，胡杨现在需要操心的就是上岸的部分。 这些天来胡杨把整艘船都逛了个遍。船长也没有阻拦他，估计是有人和打了招呼。 除了客舱数量比较多之外，胡杨还发现了几个不同一般货轮的地方。像是雷达，就应该是退役的军用级雷达，密封舱的设置也是参考的军用舰艇的模式。像隐藏夹层和隐藏的武器基座也发现了几个。 关于这些发现，胡杨直接向“北风号角”的船长提问：“himc的海轮都有类似的改装吗？” 船长也没有回避，直接回答：“每一艘海轮的情况都不一样，但大部分应该都经过基本的改装。“北风号角”号并不算是其中比较特别的。” 胡杨追问道：“那特别的会是什么样？” 船长笑了笑：“如果有机会登上那些特别的轮船，你自然就知道她们都特别在哪里了。” 没有得到答案，胡杨也不失望，又和船长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就离开了船舱。 船上的生活是很容易无聊的，所以胡杨一天也没有让大家闲着。从登船第一天开始，胡杨就让庞博和梁宽组织所有人训练。 除了适应海轮的生活，还要习惯于在这种环境中移动和战斗。第一步就从熟悉海轮结构开始。 胡杨要求这种熟悉，不光是停留在图纸上，更要具体到各种感官。也就是说，他们都要像胡杨一样，走遍“北风号角”号海轮的每一个角落。 在得到了船长默许之后，两个队长带着所有人用了一周时间走遍海轮所有舱室。从最上层的雷达天线，到最下面的压仓物他们都亲眼见过、摸过。 而这还只是第一阶段。下一步，胡杨准备让他们逐个岗位体验生活。 (本章完) 第231章 真正的空手套白狼 第231章 真正的空手套白狼 所谓体验生活，就是要体验每一个岗位工作。主要是无线电，导航，操船，轮机还有厨房。 只要允许，能上手参与就动手。不能亲自动手，就死皮赖脸站在旁边看着。 胡杨给他们设定的目标是一个情景。如果轮船遇袭，所有船员都不在岗位上，只有他们也可以开动轮船，并且能开向目的地。如果有舱室损伤，能够进行紧急修补。如果轮机损坏，能进行简单的抢修。 轮机的部分是的确难度有点高。只要求能进行紧急抢修就可以。在海上真出了大问题，就是会修也不见得有条件。 总之，就是以实战为目标进行训练，这也算是老传统了。 “北风号角”号离开北海之后就进入了地中海。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中国东北沈阳，邢鹏和孙福生也正在冷眼旁观着一件“大事”发生。 能让他们两人同时关注的，在沈阳也就只有张博洋和张立友叔侄俩了。经过这么久的铺垫，他们终于把所有谜底都揭开。 其实也不能算是谜底，胡杨在离开中国之前就和邢鹏他们讨论过。多少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 而事实也其实与推测差距不大。邢鹏和孙福生在了解的情况之后，就给胡杨打了电话。 柏青在一旁听的有点摸不到头脑，就“强迫”胡杨给他说清楚。 胡杨怎么敢反抗柏青的圣旨，只能把这件事给她从头捋了一遍。其实说起来一点都不复杂，几句话就能说清楚。 四海电子最早联系了一个德国企业annd要进行合作。并且成功的说服annd派出考察团来中国进行考察。而说服annd的理由，就是他们有足够的资源合作办厂。 这个时候第一重点就来了。张博洋和张立友叔侄俩，包括他们背后的四海电子，其实都没有他们承诺的那种实力。 所以这件事里就有第三方的加入，也就是柏青发现的韩国人。韩国人是一家韩国电子企业叫做“宇通电工”，据说发展的不错，马上就可以排入韩国企业前一百。 到这里情况就比较清楚了。张博洋叔侄现在做的事就是“对缝”。但他们比较贪心，花的是对缝的力气，却想要赚这里的大头。 德国人出技术，韩国人出钱，给他们办工厂。最后的利润他们分大头。他们心里打得算盘那是非常响。 全部捋了一遍果然也没用上几句话。整件事真的一点都不复杂。 柏青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骗人吗？” 胡杨说道：“和骗也差不多，这就是所谓的空手套白狼。” 作为这件事的直接参与者，柏青的感受显然与胡杨的不同。皱着眉头寻思了许久之后，柏青做了一个决定。 她十分郑重对胡杨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阻止这次合作的达成。” 胡杨点头：“行呀，试试看。” 柏青却又说道：“不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必须要阻止这次合作。” 胡杨有点疑惑，但还是点头：“好的，必须。” 柏青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不是一个私人恩怨，不是因为张博洋这个人讨厌，而是因为他们的做法的会让外国人认为，我们中国人就是那样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胡杨抓住柏青因为有些激动，而下意识挥动的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能让这颗老鼠屎，毁掉一整锅汤。不能让他们败坏我们东北的名声。” 柏青很高兴胡杨能理解：“对，就是这个意思。” 胡杨感觉自己幸运，眼前这个姑娘有着常人没有的格局和胸怀。在挺到这件事的始末之后，她能最先想到放下私人恩怨。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能体现出一个人意识本质的。 柏青，真的很好。 既然是柏青的要求，胡杨自然要认真对待。反正这也是他原本要做的。现在只是需要好好想想，如何把这事做得更加漂亮。 原本之前就是想把事情搅黄，但现在柏青提出了要求，那就不能这么简单的结束。要给张博洋他们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才行。 不过这次胡杨没有像平日那样“独立思考”，而是把柏青拉过来一起讨论。这还是头一次两人在这种气氛下，带着这种目的交流，完全都是全新的体验。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两人共同研究出了一套新的操作方案。然后趁热打铁，立刻打电话联系了沈阳的人。 又是一番热烈的讨论之后，胡杨才满意的挂上电话。略微有些兴奋的柏青，对卫星电话不吝啬夸奖。称有这个东西，真的是非常方便。 胡杨说道：“是很方便。可能很多年后，人人都会有的。” 柏青有些怀疑：“这个卫星电话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价钱。肯定不便宜，怎么可能人手一个？” 胡杨笑着说道：“卫星电话的价格是不太会降到平民化的程度。但就想军用品和的民用品的关系一样。卫星电话未来也很有可能出现简化或者弱化版本。到那个时候，未必不可能是人手一个。我听说现在就有一个家叫摩托罗拉的公司，已经开始研究者这种东西了。搞不好很快就会出现也说不定。” 柏青依然有点不太相信，但同时也期待。其实胡杨自己也很期待手机的出现和普及。那个属于大哥大的时代也很快就会到来。 几千里之外的沈阳，邢鹏和孙福生也谈论与电话有关的事。卫星电话这种东西，他们也都是头回听说。 这有线到无线，进步可不是一星半点。俩人都在想象，那个卫星电话是个什么样子。 想象归想象，正事也还是要办的。按照他们商量好的办法，第一步就是要和韩国的宇通电工接触一下。 有一个相对取巧的办法，就是去找他们的中间人。也就是当初被柏青看到的那个延边人。 他是中间人，自然和宇通电器的人是熟悉的。通常这类真的是在对缝的人，都很容易被钱收买。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邢鹏带上几万现金，分别装进了几个不同的信封纸袋之中。分别是一万，五千，一千。一会要视情况来决定掏出哪个。 对于这个延边来的“中介”，邢鹏一点都不陌生。从发现了这个人开始，他就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对他在沈阳的行踪掌握的非常准确。 沈阳的和平区有一个朝鲜族的小聚居区。那边有很多味道还算地道的朝鲜族饭馆。这个叫朴政民的男人，只要有空都会来这条街上吃饭。 今天朴政民吃的是冷面，挑得就是一家“延边大冷面”。他应该是和老板已经很熟悉了，一进来老板就热情的招呼道：“来了啊，老样子？” 坐下不久，冷面和配菜就端了上来。大碗冷面里面飘着冰碴，这是店里的特色之一。配菜是凉拌牛腱子肉和泡菜拼盘。 地道的朝鲜延边风格，用的是牛骨熬汤。吃面的第一步，就先来一口冰凉的骨汤。 一大口飘着冰碴的骨汤下肚，整个人都感觉清爽起来。朴政民放下碗，正准备立刻续上一大口冷面，却发现自己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邢鹏。 作为一个职业中介，朴政民必须要有看人识人的本事。邢鹏一坐下，他就知道这人是冲他来的。 邢鹏开口说道：“朴政民是吗？我叫邢鹏，不介意我坐下吧。” 朴政民有点紧张的回应道：“当然不，请坐。” 邢鹏坐下之后，招呼老板也要了份和朴政民一样的。这让朴政民有些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一般来说，如果是故意找茬的人，通常不会和气的坐下来和你吃一样的东西。 朴政民试探的问道：“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邢鹏一边伴着冷面，一边随意的说道：“想跟你交个朋友，再请你帮个小忙。” 冷面汤里的冰还没有融化完，邢鹏就离开了这家延边大冷面。他很识货的打包了几大口袋的泡菜。同时，他皮包里也少了一个中等厚度的信封。 朴政民是一个很优秀的中间人，拿钱办事的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依然是在这条街上，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朝鲜族饭店包厢里，邢鹏再次见到了朴政民。 他们都不是独自前来。朴政民身边坐着一男一女，而邢鹏的身旁则有孙福生夫妇。 在人都到齐之后，朴政民就起身离开。到此为止，他的工作就已经结束了。他的收的钱里面，有一半就是为了让现在就离开并且闭上嘴。 朴政民走出包厢并且离开饭店。这笔意外之财让他的心情极好。轻轻松松就赚到这么一笔块钱，他决定去吃顿好的犒赏自己。他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一直都有人在关注他。 另一边，包厢中邢鹏主动伸出手：“你们好，我是邢鹏，华夏科技沈阳分公司的经理。这位是我的同事孙福生及夫人冬梅。” 对面的男人也伸出手，用中文说道：“宇通电工宋民和，这位是我的同事金淑顺。很高兴收到你们的邀请。” (本章完) 第232章 吃肉还是喝汤 第232章 吃肉还是喝汤 邢鹏请客的这家馆子叫“金达莱”。是这条街上最好的朝鲜族风味饭店。老板也是延边过来的，做得是地道的延边风格菜。 这个延边菜肯定是源于朝鲜族的风味，但与韩餐却还是有所不同。硬要分的话，应该算是东北菜的一种，是一个地方特色菜。 整体上延边菜也有明显的东北的地域风格。比一般朝鲜风味更加的奔放一点。 咱东北物产丰富，自然食材的选择非常广泛，那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辣肯定是有的，而且是那种非常直接的辣，而辣味之后还带点甜。这都是与韩餐不同的地方。 今天这一桌，是饭店老板按照最高规格安排的。但延边菜的特色是有的，可那种上得了台面的大菜却还真没几个。 这其中金达莱能做的，也就一个牛排骨火锅还有点意思。其他的像是辣炒鱿鱼头，麻辣鸡爪之类也都只是特色菜而已。 双方落座之后，邢鹏先开口说道：“这是咱沈阳首屈一指的延边菜。我听说和你们韩国的韩餐同源但不同味。来大家尝一尝。” 事儿不急着谈，菜可是要趁热吃的。延边菜的风格是非常适合喝两杯的。尤其是特色小菜，像肉皮冻，小鱼花生还有干拌明太鱼等等，都是下酒的佳品。 一般韩国人是习惯和烧酒和啤酒的。虽然店里有那种烧酒，但邢鹏还是坚持要喝白酒。对东北人来说，烧酒的度数不光低，而且低得很尴尬，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 凤城老窖基本算是辽宁这边的饭局专用酒。虽然不在传说中十大名酒之列，但华夏科技上下都是很喜欢这款本地白酒。 今天邢鹏就带了两瓶五十三度的凤城老窖进来。还有另外四瓶都放在车里。 韩国人习惯喝的是烧酒和米酒，度数都是偏低。这个高度白酒，对他们来说压力挺大。 大约三十左右的宋民和面现难色，但一直没有怎么出声的女士金淑顺站了出来。 虽然汉语水平略逊宋民和，但一开口的气场就完全不同。这个时候邢鹏他们几个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年纪更小的女人才是“主角”。 这就有意思了。胡杨专门给他们“科普”韩国人的一些基本特点。比如，等级观念比较重。比如普遍的大男子主义等等。 一个年纪小的女性，通常都应该是没有话语权的。但很明显，今天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寻常。 金淑顺的酒量也不是很寻常。三两白酒下肚之后，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喝醉的迹象。 一个微醺，一个微醉，正是合适谈事情的状态。 邢鹏放下酒杯，开口说道：“两位这次到沈阳来，工作还算顺利吗？” 微醉的宋民和接口道：“这个事情，不太好说。” 微醺的金淑顺看了宋民和一眼，说道：“在这里说工作事情，可能会有点扫兴。” 邢鹏怎么可能让她随便的绕过这个话题：“四海电子的张博洋，我还是有点了解的。所以我猜，你们的合作并不顺利，对吗？” 宋民和说道：“跨国的合作项目，遇到一些问题也是很正常的。” 孙福生说道：“恐怕不止是一点问题吧。之前与你们约定的条件是不是有些无法满足。是不是也要求你们提高出资比例？” 金淑顺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怎么可能逃过对面这几双眼睛。她这个反应，就等于是默认了孙福生的提问。 看对面三人的反应，金淑顺也知道藏不住了。虽然来之前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却没有想到竟然了解的这么深入。 宇通电工和四海电子的合作谈判的确是出了问题。在合作之处四海电子承诺的一些列的条件，现在大部分都做了调整甚至是推翻。而孙福生说的出资比例，也的确是最近这今天争论的核心问题。 张博洋的最新要求是，宇通电工出资增加50%，但公司股份占比不变。这就等于多花一半钱，但买到的东西还不如原来多。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同意这种条件。但是，张博洋一方有重要的筹码。就是因为这个分量十足的筹码，才让这个谈判走到了现在这种局面。 就想邢鹏他们发现的那样，这个金淑顺的确是这次谈判的实质掌控者。在一个男权社会中，她一个年轻女性能做到这一点，侧面说明她的能力一定是极其优秀的。实际上，这次与中国企业的跨国合作其实也是她努力促成的。 但金淑顺现在却已经开始厌倦了这个谈判了。情况的发展已经开始偏离他的预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之前作为中间人的朴政民，给他们带来一个消息，说有人想约他们吃饭。这人是一个叫华夏科技的公司的负责人。同时还加上关于华夏科技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朴政民找人打听的。因为时间仓促，其实很多都算是道听途说。但经过他的润色之后，还是成功的引起了金淑顺的兴趣。于是就有今天的这顿饭。 而吃到现在，金淑顺已经明白邢鹏就是本着他们这次和四海电子的合作来的。这么核心的信息都知道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绕圈子了。 金淑顺说道：“你们对这次合作好像了解的很多。不如直接一点吧，你们也知道我的中文不太好。绕太多圈子我可能会听不懂。” 干脆的风格让邢鹏他们都很欣赏。邢鹏三人以眼神略作交流之后，邢鹏开口说道：“既然金小姐这么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 金淑顺说道：“请说。” 邢鹏说道：“我今天请两位吃饭，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阻止宇通电工和四海电子的合作。第二，就是代表华夏科技表达合作的意向。” 如果说第一条金淑顺多少还能猜到，这第二条就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金淑顺和宋民和在这一刻，都是有点蒙的。着实是花了一点时间，他们才把这两条捋顺。酒精的确对智商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努力思考之后金淑顺说道：“合作的事可以放在一边。我想先听一下，你们要如何阻止宇通电工和四海电子的合作。可以吗？” 邢鹏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说道：“阻止的方法有很多。因为你们这次合作的基础本身就很不稳定。我只要稍微施加一点影响，就有可能达到目的。不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金淑顺点头说道：“请问。” 邢鹏问道：“你们认为四海电子在这次合作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角色？” 金淑顺稍微一愣，看了一眼宋民和。后者偏过头，小声的用韩语说了几句。原来是金淑顺没有能完全听懂邢鹏的比喻。 弄清楚问题之后，金淑顺思考片刻说道：“男一号。” 这个答案也让邢鹏他们一愣。原来，还是没有完全弄懂。 邢鹏有点无奈的笑了笑，还是照着原先的腹稿说：“四海电子在这次合作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朴政民一样，都是中间人。靠左右逢源赚取好处。而这个张博洋更加贪心，他可不止是想要一点点好处。张博洋是想要的是利润的大头。” 金淑顺又偏过头，听宋民和翻译了一下之后，才回过头有些疑惑的说道：“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四海电子在这次的合作中，最重要的谈判筹码，就是提供将来生产所需要的技术资料。” 邢鹏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他们承诺拿出来的技术资料不是四海电子的。而是来自一家德国的公司。但现在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拿到。因为张博洋还没有从你们宇通电工这获得资金。张博洋和德国公司谈的合作，就像是宇通电工和四海电子合作谈判的翻版。只不过张博洋现在所处的位置，换成了提供资金的一方。” 金淑顺陷入了沉思。其实金淑顺最近已经隐约有了类似的猜测，但并没有足够信息确定自己的推测。而现在听邢鹏这么一说，好像很多不正常的事情都能够对得上了。 其实在金淑顺的心里，已经信了七八成。但她还是要强迫自己，再做一遍“验算”，毕竟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太过严重。极有可能导致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思考到眉头都要打结金淑顺，抬起头看向邢鹏：“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们只需要拿出资金，就还是可以获得技术资料。至于这技术资料是四海电子的还是从德国企业手里弄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这个回答的角度有点刁钻，但依然在准备的范围之内。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之间所有的对话和反应，都没有超出胡杨在电话里的推演。 今天唯一的意料之外，就是这个金淑顺这个年轻女人才是主导的这件事。 邢鹏微微摇头说道：“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发生。除非你们天生就是那种，喜欢看着别人吃肉，而自己只喝汤的人。” (本章完) 第233章 被灌倒的邢鹏 第233章 被灌倒的邢鹏 你吃肉，我喝汤。 这得要多深的爱才能做到。 宇通电工和四海电子有爱吗？ 当然，没有！ 邢鹏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比喻。他感觉这直击了对方的灵魂深处，给他们最强烈的触动。 而实际上，对于金淑顺和宋民和来说也的确产生了一些影响。宇通电工付出这么大代价之后，如果还只是喝上一口汤，肉却让别人吃了，那他们都无法说服自己和韩国的上司还有难搞的董事会。 在深入一点思考，从更加个人的方面来说，作为这件事的一线操作者，他们是最有可能背黑锅的人。这次合作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他们肯定最先承担后果的人。 韩国本身社会的等级观念就十分严苛，在大型公司之中更是如此。说上级掌握着下级的生杀大权也不为过。 有一点，是邢鹏他们不知道的。宇通电工这次与四海电子的合作，金淑顺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她的上司是被她说服之后，才帮助她促成了这次合作。 所以对于金淑顺来，这是一次不能失败的工作。不光是不能失败，还要没有任何瑕疵。 吃肉还是喝汤？ 对她来说没有喝汤这个选项。不吃肉，那等待着她的就是饿死。 所以金淑顺的反应要比的邢鹏他们预计的要快，也更坚决。 微醺的醉意被瞬间驱散。金淑顺的大脑开始高速旋转。她在大学的是金融，专业是国际货币。对于现在的韩国经济形势和国际经济形势都有自己的判断。 金淑顺也是通过这方面的表现，让她的上司意识到了她的价值。也才会有今天她来到中国的沈阳。 如果是在增加50%计划投资的前提下，依然不能获得更高的收入分成。那金淑顺就没有任何理由再坚持这次合作。 所以，她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放弃的与四海电子的合作。 金淑顺看向，不，应该是盯着邢鹏的双眼，说道：“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会放弃与四海电子的合作，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 这种情况邢鹏不会回避视线，同样瞪了回去。金淑顺的眼睛在一般韩国人中应该算是比较大的。在八十年代，亚洲三大“邪术”还没有流行，大约这应该是原装的。 邢鹏瞪回去的同时，说道：“你会得到与华夏科技的全面合作。” 这并不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却是必须要从邢鹏口中说出来的答案。 其实从大家端起酒杯开始，邢鹏的目的就已经很明确了。而从现在开始，他们的讨论就将进入下一个阶段。 合作！ 但这个谈话却不会现在就开始。并不是因为大家都喝了酒，而是邢鹏需要给金淑顺时间与自己的上级沟通，并确认这个决定。和邢鹏他们不同，金淑顺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 延边菜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大菜，却是非常适合下酒的菜。当不在需要理性思维来谈正事之后，大家也都能重新找回重点。 宋民和在喝到第二杯白酒时候，就直接醉倒在一旁。金淑顺的酒量倒是真的可以，关键还很“执着”，目标明确的和邢鹏一对一拼酒。 就是一种自损一千，也要伤你八百的架势。孙福生和冬梅嫂子也非常仗义的袖手旁观。总不能咱们仨人欺负人家一个外国姑娘吧。 当然，看热闹的成分也肯定有，而且还不小。他们俩人拼着酒，孙福生两口子则在看热闹的同时，认真的吃着菜。 今天冬梅嫂子会来，头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对方也有一个女人，咱这边也带一个女人会更合适。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来这里试一试地道的延边菜。 对餐饮业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酒水的利润是占比非常高的。最一些饭店中，甚至可以超过总利润的一半。冬梅嫂子开的烤肉店就是这种情况。 既然是来考察的，那光吃桌上这些肯定还不够。冬梅嫂子后续又点了一些其他菜。总体来说，延边菜中的大菜都差点意思，但小菜却有很多惊喜。 最终结果就是，这顿五个人的饭局，有三个人是被抬出去的。而冬梅嫂子通过强大的闲聊能力，把这家饭店的各种内情都摸了个七八分。同时也决定，在自家冬梅馆里增加延边风味的各种小菜和拌菜。 关于的邢鹏被一个女人单挑灌倒的事情，在他醒酒之前就已经传遍华夏科技上下。就连在几千公里之外的胡杨，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 电话中，孙福生和冬梅嫂子给胡杨复盘了整个酒局。不光是作为两个旁观者，还有男女两个不同的视角。让胡杨能更加准确的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 通过他们的描述，胡杨对这个金淑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在当下就用暗语通知孙福生，联系管冲调查宇通电工的时候，还要着重调查这个金淑顺。 胡杨隐约感觉这个金淑顺有点熟悉，但记忆中并没有找到这个名字。胡杨一项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有熟悉感肯定是有原因的。 对于宇通电工，胡杨是有印象的，但内容并不算多。宇通电工的“一生”是很有代表性的。代表的是韩国二十年代末的这二十年的发展，是一个由盛到衰的过程。 韩国的经济发展曾经一度非常辉煌。八十年代正是韩国经济发展的上升期。这个势头会一直持续到这个世纪的末期。直到那次让一代韩国人都无法忘记的“国家破产日”。 就在二十世纪的最末，韩国多年积攒的经济问题集中爆发。韩国国家债务严重超出国家偿还能力，国际上权威机构都同时对韩国调低信用等级。 说这个国家走到了破产边缘，真的不是一个夸张的比喻，而是绝对可观的事实描述。 当时摆在韩国管理者面前的最后选择只有两个。 一个是以保护数量众多中小型企业为大方向的，就是选择真的让韩国国家破产，然后向世界银行贷款。 这个方案等于是从头开始。但是能大范围内保全中小企业，保全中下阶层的财产。但韩国的管理层选择了另一个方案。 与前一个相对的，当时的韩国总统不愿意在自己任内宣布国家破产。同时也顶不住来自国内超大型企业的压力，所以选择了保全他们而不是中小型企业的方案，与imf合作。 imf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简称。与世界银行同时成立、并列为世界两大金融机构，其职责是监察货币汇率和各国贸易情况，提供技术和资金协助，确保全球金融制度运作正常。 但是imf贷款通常都附加非常苛刻的条款。基本上选择与imf合作的，都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情况。而韩国选择与imf合作的结果，就是大规模的企业破产。除了有限一些排名在全国靠前的大型企业集团之外，基本上无一幸免。 而当时差一点就冲入韩国企业前一百的宇通电工，也是在那个时候和大多数企业一样破产的。 胡杨对宇通电工的记忆，就停留在零几年时对韩国金融危机的学习资料上。那份资料里搜集了当时破产企业的前一百。宇通电工就是在破产之后，才进入了韩国前一百之中。 说起来，这事儿也就是大约十年之后。其实，也没有多久了。按照胡杨的理解，韩国金融问题现在已经在积累了。胡杨准备抽空琢磨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可利用的机会。 当然也只能抽空，因为目前最大事，还是北方的那个超级大国。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则是抱着柏青一起吹着地中海的海风，晒着地中海的太阳，吃着地中海的橄榄油烹制的海鲜。 这个时候，只有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北风号角”不像游轮那么舒适，却有着游轮没有的安静和惬意。胡杨很霸道的占领了一块甲板，命令所有人都不许靠近。这是只有他和柏青两个人的小世界。 胡杨很享受这一刻，也很珍惜这一刻，因为他很清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这样大段的空闲时光。 庞博和梁宽他们的训练一直在继续中。据说对这艘传的熟悉程度，就已经赶上原来的船员了。 有那种可以放心交付背后的同伴真好。放以前这些熟悉环境、降低危险因素、制定撤退路线等等这些，都要胡杨自己亲力亲为。 而现在好了，他和柏青的安全都可以放心交给同伴。而胡杨现在最需要操心的，就只有防晒的等级够不够的问题。 地中海航是相对比较舒服的一段，相比北海的寒冷，温度更加适宜，风浪也要小很多。但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再有两天他们就会到苏伊士运河的鱼口。在那里会进行一次补给，然后就进入红海。 红海是一条狭长的海域，世界上最繁忙的石油及制品运输航线。 北起苏伊士运河，南面的出口就是著名的亚丁湾，世界上最不安全的水域之一。 (本章完) 第234章 亚丁湾 第234章 亚丁湾 “亚丁湾，是以也门的海港亚丁为名。亚丁湾是船只快捷往来地中海和印度洋的必经站，又是波斯湾石油输往欧洲和北美洲的重要水路。由于该地区海盗猖獗，所以亚丁湾又叫做“海盗巷。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水域之一。” 柏青念完书上的这一段，问胡杨：“咱们会遇到海盗吗？” 胡杨想了一下：“这个，应该是有一定概率吧。主要是要看天气。” 柏青又问：“为什么？是天气不好才会有吗？” 胡杨说道：“其实海盗的问题很复杂，大约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种是专职的，另一种是兼职的。” 柏青眼珠一转，抢答道：“我知道，就像书上说的那样。有些是真强盗，有一些是官兵伪装的。世道越乱这种事儿越多。” 胡杨有点意外：“哎呀，还真是会抢答了。没错，兼职说的就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暂时脱下制服的军人。不过，你是你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柏青说道：“书名我忘了，但记得里面说的是安史之乱的事儿。” 胡杨竖起大拇指：“咱家青儿真是博学多才。” 柏青甩了一个大白眼给胡杨：“继续说，还有天气呢！” 胡杨说道：“别急，简直也有两种呢。你说的是一种，还有一些是没饭吃的暴民。几条船和几条枪就可以出来打劫了。他们需要的是好天气，风浪稍微大一点他们就没办法靠近海船。而你说那种兼职，他们通常有很好的能力和相应的装备。所以他们会喜欢不好的天气。这样更容易隐藏自己。” 柏青再次甩出白眼：“那照你这么说，天气好或者不好都会遇到喽，那和没说有啥区别！” 胡杨很赖皮的一摊手：“概率嘛，都是概率问题。” 柏青哼了一声，本想再甩胡杨一个大白眼，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对讲机突然传了庞博的声音：“老板，有情况。” 胡杨知道不出大事，他们不会打扰自己，他拿起对讲机：“什么事？” 对讲机那边庞博说道：“同行道，有货轮向我们发出明码信号，并正在向我们靠近。” 胡杨微微皱眉：“船长怎么说？” 庞博说道：“就是他让我通知老板回驾驶舱。” 有蹊跷啊！ 胡杨说道：“马上回去。你们全体待命.整装。” 庞博说道：“明白。” 让柏青先回舱内，胡杨立刻跑回了驾驶舱。却在门口就见到了船长。 胡杨一看这就是要私下聊几句的意思，立刻打出手语让所有人避开。 开门见山的说道：“那艘船是冲我们来的。” 胡杨说道：“你说的我们，是himc和海克斯家族？” 船长拿出卫星电话说道：“是的，玛斯巴先生和小姐在线上。” 胡杨接过电话：“我在听。” 几分钟后，胡杨把卫星电话还给了船长。船长走进了驾驶舱，胡杨没有跟着他，而是拿出对讲机说道：“所有人，隐蔽，戒备。” 回到船舱，柏青带着几分兴奋问胡杨：“什么情况，是海盗吗？”0 胡杨微微摇头：“不是海盗，但可能比海盗还麻烦。” 柏青疑惑：“那是什么？” 胡杨叹了口气：“是同行，himc的同行。” “同行.”柏青重复了一遍，眼前一亮：“军火？” 胡杨轻轻点头：“是另一个和himc有竞争关系的军火商。要知道，同行之间才是最赤裸的仇恨。” 柏青问道：“难道会袭击我们？” 胡杨说道：“应该不会，至少不会公开袭击。这会破坏这个行业内的默契。” 这是一次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胡杨他们是被殃及的池鱼。 “同行之间才是最赤裸裸的仇恨。”八十年代，把这句话传遍大江南北的那位，应该还学艺。而胡杨搞不好，就要先切身体会一下同行之间的恩怨。 其实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种做偏门买卖的同行，都不会公开发生冲突。就算是在航路上遇到，也应该都装作不认识才对。 但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不久前himc和今天遇到这家，刚刚在东欧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摩擦。 所以明显这次遇到，那算是冤家路窄。可胡杨感觉有点衰啊！你们闹出的矛盾，却有可能影响到我。 胡杨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脸上却保持着镇定。唯一留在驾驶室的梁宽，用对讲机给胡杨实时的情况变化。 正在靠近的这艘海轮叫“利物浦之星”，属于英国的gah集团。 gah和himc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gah是英国国防部的独立承包商。也就是说，gah是有政府背景的。也就是说，他们还是会做一点“合法”买卖的。 而在这个高风险和高回报的行业中，“合法”通常代表的是更高的成本。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分钱的人更多。 成本的提高必然影响竞争力，这一点在几乎所有商品身上都会有体现。所以顺理成章的，himc在与gah的竞争中，稍稍的占了一点上风。 航道上两艘海轮其实并不可能靠得太近。所谓靠近的意思，就是可以通过小船互相来往的程度。 两家并不是友好的关系，但因为对方占据前方的航道，所以“北风号角”只能被动减速。 两艘船的船长好像都是熟人，“利物浦之星”靠近之后，就在公开频道互相说着垃圾话。而除了垃圾话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柏青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胡杨听着梁宽的转述，也逐渐感到了无聊。坦白说，还没有那种语言在丰富性和多样性方面能够超越中文。这些老外之间的垃圾话和脏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听了一会就自然会感觉无聊。 气势汹汹的开始，就这么结束了？ 胡杨这个念头一起，立刻感觉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东西。立刻抓起对讲器：“全体，注意观察周围是否可疑物靠近。梁宽，要求船长打开声纳。” “明白。” 柏青在一旁不明所以：“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胡杨笑了笑，轻轻的揽着柏青：“没事，有也是小事。” 大约半分钟，对讲机突然传出梁宽的声音：“老板，我们有客人了。” 胡杨心里有些懊恼，但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轻轻拍了拍柏青的胳膊：“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柏青很懂事的点头：“嗯！你要小心。” 胡杨独自离开，戚扬和简有德全都留在了这里。相比之下，柏青的安全更加重要。 而且离开别人的视线之后，胡杨的移动速度也不是平日的样子。狭窄复杂的地形，其实是胡杨最擅长的。尤其是在舱内，他手脚并用就想一个超大号的蜘蛛。 之所以他这么着急，是挺到了耳机不断传来的消息。 “有不明船只，从观测死角靠近。” “确认快速水面船只三艘。” “快艇上有武装人员。三艘都有。重复，发现武装人员。” “是否拦截？” 胡杨心里权衡了一下，命令道：“在发现重武器之前，全体继续隐藏。” 情况不够明确的时候，只能选择保守的防御姿态。而且在这艘船上，他们其实是客人。胡杨暂时还不想喧宾夺主。 几分钟后，一路疾行的胡杨来到的船尾。从这里能够看到两只快艇正在靠近。望远镜的视野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快艇上都是荷枪实弹的黑人。 看起来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没有发现有高威胁武器。也就是没有那种可以直接海轮产生威胁的武器。比如rpg和榴弹发射器这类。 快艇速度是很快，但正常状态下要想追上海轮，靠得这么近，还是需要的一点是间的。而今天的情况，则与刚刚海轮降速有直接关系。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胡杨的心底有出现了意思异样的感受。按照这些快艇的速度，早就应该和“北风号角”号接触了才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能追上来？ 就在胡杨这个念头出现的同时，无线电里又有了消息：“发现蛙人活动痕迹。数量未知。” 胡杨立刻就明白，之前所有都是障眼法，这些蛙人才是核心重点。 “搜寻入侵者，可以使用必要武力。” “明白，立刻开始搜索。” 除了戚扬和简有德之外，包括胡杨在内全体都开始全船搜寻蛙人。 估计对方也没想到，这艘在himc海运集团的序列中非常普通的海轮上，会有这么一批专业人士。 等胡杨来到底层舱室，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五名蛙人都已经被彻底的控制。彻底的意思，就是毫无意外的，完全的，没有任何一点反抗能力的那种。 这些天的训练，在实战中体现出了效果。很快就有蛙人被找到并被制服。他们携带了武器，但都没有机会使用。华夏科技的保安人员，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配合默契程度，都在这些蛙人之上。 更不要说包括庞博在内，好几位都上过战场的，并且是专业的捕俘手。 三四个人对付一个，有这种结果胡杨一点都不意外。 而让完全没有想到的，却是庞博的那句话。 “跑了一个。” (本章完) 第235章 自己动手 第235章 自己动手 “跑了一个。” 胡杨立刻问道：“声纳？” 梁宽说道：“下面有人接应，距离已经超过五百米，追不上了。” 胡杨的脑中迅速推演了当下的情况，立刻下达了命令，他看向庞博：“五分钟时间，弄清楚他们都看到什么了。” 磅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用眼神传达了某个意思。 胡杨轻轻点头：“一切手段。” 庞博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胡杨知道他可以，也只能可以。因为他现在没空自己来做这件事。一边往外走，胡杨一边用对讲机继续下达命令： “去两个人把戚扬换过来。” “对靠近的快艇明抢示警。进入有效射程就可以开枪。” “告诉船长，我要利物浦之星始终在视线之内。” 关于船上的问题暂时先这么安排。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还要看庞博能替他问出什么来。 这几分钟时间，胡杨拿出卫星电话打给玛斯巴。接下来他有可能要做一些事，有必要提前知会一下这艘船的主人。 电话中，玛斯巴对胡杨描述的情况表示理解。但他希望由他来解决这个问题。但胡杨并没有完全同意。 胡杨会保留立刻在这里就解决问题的准备。如果玛斯巴不能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那胡杨就要自己动手来解决问题了。 几分钟后，胡杨等到了庞博的消息：“问出来，果然是gna的派来的。坏消息是，跑的那个看到了机床的零件。他提前离开的原因是潜水设备出了问题。” 胡杨微微皱眉，这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发现？” 庞博说道：“他们身上有定时装置。但他们身上没有炸弹，而是的腐蚀性液体。贮备安放在主要管道和密封节点上。如果时机合适，可以让海轮瘫痪在大海上。” 胡杨说道：“如果这个地方在索马里的近海，就很有可能吸引大量野生海盗攻击我们。如果运气好的话，这艘船还真有可能被海盗成功攻陷。” 梁宽说道：“船长也是这个意思。” 胡杨来到下面舱室，几个蛙人正浑身颤抖的缩在一起。这几个人的眼睛都已经蒙住，耳朵也都堵上。但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脸色非常难看。 通过制造疼痛逼供，是非常常用的手法。因为操作简单，而且不太需要特别的知识和技巧。但面对受过训练的被逼供者，通常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就获取想要的情报。 与之相对的，大多数没有明显伤痕的逼供方法都是比较残忍的。今天这几位就体验了大名鼎鼎，或者说恶名昭彰的水型。 蛙人肺活量远比普通人大，同时也更加熟悉水。庞博能想到用水型针对他们，还真有点杀人诛心的意思。经历了水型之后，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做蛙人。 不过这些显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他们嘴里挖出的信息。 庞博问胡杨：“老板，要怎么处理这些人？” 胡杨暂时也没有明确的方向：“先问着，让大家都过过手，难得有这样的素材不用可惜了。另外，把消音器和夜视仪准备好。” 庞博的眼神微微一变：“明白。” 胡杨现在需要一点时间，认真的思考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应对。问题就在那里，解决办法也只有两种，如何选择才是最大的问题。 两条路。 一是尽快离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把眼下这问题都丢给海克斯家族。、 二是自己解决所有问题。 这两条路的区别就是，船上有精密机械的消息，有多大概率会泄露。 选择前一种，那胡杨就要帮这些蛙人都放了。然后他们会带与这里相关的各种情报，尽管不多但不算太少。 他们知道会知道是亚裔，还有可能缩小到中日韩。然后他们大概率上会联想到船上的货物。再然后很自然的会把整件事放在一起思考。那么依然是大概率上，把德国的金属回收公司挖出来，进而挖出华夏科技。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导致，胡杨在德国所有前期的布置全盘落空。 更不要说，后续还会对华夏科技的所有海外活动产生影响。因为，同样大概率上华夏科技，会因此被国际组织盯上。毕竟，“巴统”协议现在依然有很强的约束力。涉及禁运的设备，一定会触动很多敏感的神经。 选择后一种，胡杨面对的问题更加直接。如果想要避免那些糟糕的大概率事件发生。胡杨就要果断的掐断可能泄露的源头。而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冒非常大的风险。一旦失败，不光现在会有危险，上面担心的一切也都会发生。 这个决定不光不好下，而且给胡杨思考的时间也不多。 深吸一口气，胡杨做了决定。 胡杨拿起对讲机：“庞博，梁宽，戚扬，舰桥集合，我三分钟之后到。” 放下对讲机，胡杨再次拿出卫星电话，又拨通玛斯巴的电话。 胡杨说道：“我决定做些事，需要你配合。” 玛斯巴说道：“这件事的起因在海克斯家族，应该由我们来解决。所以.” 胡杨打断他，说道：“等你来不及。我需要你在事后控制影响。” 玛斯巴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要做到什么程度？” 胡杨说道：“让一艘海轮毫无痕迹消失，做得到吗？” 玛斯巴很干脆的回答：“做不到。” 胡杨说道：“那让别人以为你能做到，有可能吗？” 玛斯巴沉默了片刻说道：“我需要知道你的计划内容。” 胡杨说道：“大约就是一次回应。把他们想对“北风号角”号做的事，在他们“利物浦之星”上再做一遍。区别只是，他们失败了，而我会成功。但这件事我希望外界都认为是你做。至少现在，我还希望能够继续保持低调。” 玛斯巴说道：“好，我会配合你的行动。我的人两个小时之后到达周围海域待命。如果有必要，在也门还可以调动一批人。” 胡杨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不会和你客气。但您要提醒他们，这一趟他们是演员，所以戏要演好。” 玛斯巴说道：“他们可以协助你的行动。” 胡杨直接拒绝：“这次我只用我的人。” 挂断电话，胡杨也走到了舰桥，他点名的人都在。 胡杨的表情已经充分表明了事态的严重性。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紧张起来。这种紧张是有意识调动注意力集中的表现。他们现在已经开始逐步调整自己状态。 都不是新手，胡杨也可以省去动员的环节，直奔主题：“我们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必须要解决的麻烦。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必须要解决这个麻烦。所以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不吝使用任何必要的手段。” 同一时间，在那座漂亮的庄园中，一支武装小队正在登机。他们玛斯巴的贴身保镖，是最精锐的雇佣军。 米莎不在其中，但那位让胡杨心惊肉跳的狙击手，是这支小队的队长。同时他也是玛斯巴身边所有雇佣军的头领。 在雇佣军这个群体的中，山姆的名号是知名度非常高的。当然，山姆也肯定不是真名。 如果胡杨知道这次支援的队伍中有山姆在，或许真的会改变只用自己人的想法也说不定。 除了他们之外，埃尔斯竟然也在其中。胡杨这次需要他们演一出好戏，那自然需要一些重量级的人物出场才行。 蔻蔻和玛斯巴一起站在窗口，看着直升机升空然后远去。 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蔻蔻说道：“父亲，我有一个问题。” 玛斯巴看着蔻蔻一脸宠溺：“是什么问题呢，我的小公主。” 蔻蔻仰着精致小脸，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您提前一点都不知道吗？” 玛斯巴对女儿当然不会有人印满，轻轻点头：“我当然知道。” 蔻蔻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您真的没有发现呢。那么，这是对hu的考验吗？” 玛斯巴说道：“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与其说考验，不如说是给他一点压力，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蔻蔻说道：“父亲，您不喜欢hu。” 玛斯巴想了一下，说道：“不是不喜欢，而是hu这个人让我感觉不舒服。” 蔻蔻问：“为什么呢？hu给我的感觉还不错呀？” 玛斯巴笑着说道：“hu给人的感觉是不错，但是太不错了。蔻蔻不觉得，hu好像对我们很熟悉吗？” 蔻蔻思索着点头：“好像是哦。” 玛斯巴说道：“hu总给我一种能看透我们的感觉。这才是我最不舒服的地方。他好像了解我们，但我们对他的了解却太少。所以我才会借用这个机会，让他显露更多的东西出来。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蔻蔻点了点：“好像明白。” 玛斯巴说道：“所以今天我没有提醒他们。只是没想到gan的反应这么大。更没想到这个hu，他的反应更大。” (本章完) 第236章 登船行动 第236章 登船行动 “北风号角”的船长已经得到了上面大管家通知，全力配合胡杨他们的行动。“全力”这个词让船长多少有点意外。但行动上没有打任何折扣，所有要求都全力满足。 就在驾驶室中，胡杨开始讲解他的计划骨架。具体实施中的细节，则需要其他几个人来添加。毕竟胡杨最擅长的单人行动，这种小规模特种作战，还是庞博和梁宽更专业。 胡杨说道：“这次行动的目标是阻止船上的信息泄露。为了达到目标，我批准使用任何手段和必要的武器。” 环顾一周，确认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没有丝毫动摇之后，胡杨继续说道：“首先，不能让利物浦之星离开视线。” 船长说道：“在这条航道中，它不可能甩掉我们。” 胡杨接着看向庞博：“庞博，蛙人带来那些东西你的人可以操作吗”庞博点头：“当然可以，都是一些粗糙的东西，比我们的水平差远了。” 胡杨说道：“把那些能定时的小物件都准备好，我要给他们送回去。还有，我需要利物浦之星的情报。重点是人数和船体结构。我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 庞博说道：“已经有一些了，我立刻下去整理一下。” 胡杨点头：“半个小时后我们再碰一下。” 庞博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立刻跑出了驾驶舱。 胡杨接着看向梁宽：“梁宽，蛙人的装备都回收了吗？” 梁宽立刻说道：“全部回收，除了五套潜水装备，还有三台包括水下推进器。” 胡杨说道：“确认那三台推进器的状态，马上就能用得上。船长，船上应该还有多少潜水装备？” 船长说道：“足够你们全体用。” 胡杨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正是我们最需要的。” 船长说道：“大副会带人把你们需要的装备送过去。” 胡杨对梁宽说道：“所有人全部准备潜水装备，稍后我们会下海游上一段。你现在只有二十八分钟。” 梁宽点头：“明白，我立刻就去安排。”说完也跑了出去。 胡杨再次看向船长：“那么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船长：“还有什么需要？” 胡杨说道：“帮我找一个距离我们最近，同时也最不合适停船的地方。” “不适合的？” “没错，不合适的。” 在海图上选择一个地方，当然用不上半个小时。实际上只用半分钟。而在这之后，胡杨把计划中需要船长配合的部分说了一下。也顺便通过他，让himc的人也都了解一下。 两人就细节研究了几分钟后，船长就开始呼叫“利物浦之星”号。 照惯例的垃圾话开场之后，“利物浦之星”的船长就迫不及待问，他的人都怎么样了。 咱们的船长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早已打好腹稿各种嘲讽狂喷而出。胡杨这次非常确信，两个船长过去肯定是有故事的。有相当深的私人恩怨那种。 一番发泄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人既然还活着，就总还是要救回去的。但也不能你说要人，我就给吧。 讨价还价总还是要的，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几分钟后，胡杨终于听到了关键词“在船舱里看到的东西”。 胡杨打出了约定的暗号，船长立刻拿出了提前设计的好换人方案。 船长说道：“五个人换五套‘毒刺’，这是我最后的报价。如果你还不同意，那我只能当做完全没见过这五个人。让他们消失在这片红海之中。” “飞利浦之星”的船长虽然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毒刺”指的是fim-92a毒刺防空导弹。是现在最先进的单兵防空导弹。对武装直升机和亚音速飞机，都具有非常大的威胁。在黑市上是真正的抢手货。一套的价格都可以卖到十几万美元。 作为武器交易的上游，gan拿到手的价格肯定不会这么高。但一套十万总还是要有的。也是相当于十万美元换一个人。 价格肯定是很昂贵的，但客观的说也还算过得去。就属于那种咬咬牙还可以接受的条件。 价格谈拢了之后，接下来就是如何交易的问题。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约定，通过小艇对向同时运输“货物”。 这个时候，距离胡杨设定半小时时限，还有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开始交易，你没有问题吧？” “好，就半个小时。” 按照胡杨要求的时间，所有人再次聚齐。武器、潜水装备、小艇还有情报全部按时到位。 庞博简洁明了把经过提纯的资料做了简报。胡杨针对简报，将行动分成三个阶段。而这次他并没有设定目标的优先级。大家都明白这代表了，遇到的都是敌人，不需要做任何区分。 到了约定时间，“北风号角”号和“利物浦之星”号同步减速，并下了小艇。 从“北风号角”号这边出发的小艇上，只有那五个蛙人。其中一个双手被绑在小艇操控杆上，其他四个则两人一组背靠背的捆在一起。 小艇上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因为正常人在被释放之后，都应该会想要快点回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很自然的，操控者一直在试图加速，但不知是否是错觉，总感觉身下这艘小艇的动力好像不足。 另一边的情况却正相反。小艇上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如果不是勇气过人，那就是个运气极差。估计后一种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虽然不至于越开越慢，但提速也肯定是没有的。 两艘小艇擦身而过，“利物浦之星”上众多紧张的心都放了下来。而“北风号角”号上依然正相反，此时才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在那艘开向“利物浦之星”号的小艇上面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下面却有超过二十个人。 他们分成三组，利用那些蛙人带来的水下推进器，紧跟在小艇的下方。以小艇为掩护，靠近“利物浦之星”号。水下推进器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才会在小艇上动手脚，限制小艇的航行速度。 他们在水下靠小艇提供掩护，稍远一点的时候是很难发现，但靠近之后就谁也不敢保证了。 柏青此时就站在船长的身旁，抓着望远镜的手指都已经捏得发白。 两百米.一百米二十米. 小艇贴上海轮的同时，胡杨他们也在海伦的另一边同步登船。一切就像几个小时之前的翻版，胡杨他们用同样的手法和设备登上了“利物浦之星”号。 在他们欢迎“勇士回归”的同时，胡杨他们已经安静的完成换装。得益于玛斯巴的慷慨，所有人的武器都装上了消音器。 至此，计划的第一阶段达成。 第二阶段开始，依然分成三组。胡杨带一组，目标下层轮机舱和货仓。庞博和梁宽个带一组，分别从两个方向向上搜索进攻。 胡杨打出开始进攻的手语，所有人都打开了武器上的保险。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们完成了一次教科书式的潜入突袭。胡杨这一队的目标是难度最低的。下层船舱内噪音很大，尤其是靠轮机舱之后，就算不用消音器大家也听不到任何枪声。 胡杨带队快速突入，在几乎零抵抗的情况下，完成了对这个区域占领。所有人，全部集中在一舱室内，要求每个人蒙眼并且戴隔音耳机。从头到尾都只有胡杨一个人说话，不担心会从口音上推测出任何信息。 至于相貌和肤色，也都做了相当到位的伪装。尤其是脸上的油彩，胡杨的要求是不露任何一点原本的肤色，包括脖子在内。 胡杨第一时间来到了变电室，关闭了除动力系统之外，海轮上所有系统的供电。整艘船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至此，第二阶段完成，第三阶段开始。 而突如其来的黑暗，就是另外两组人开始行动的信号。 除了消音器，玛斯巴赠品之中还有人手一个的夜视仪，现在正式发挥作用最佳时间。 按照蛙人提供的情报，“利物浦之星”号上面有专职作战人员十八个，上层船员包括船长、大副、领航、通讯等等一共二十三个。下层船员，包括轮机、厨房、维修等等三十八个。 真正做出抵抗的，也就只有作战人员和上层船员，加起来一共四十人左右。平均一个人负责两个半左右。而这些天来，他们每天在船上训练得就是这些。对于船上作战细节和分工，每个人都非常清楚。 交战只持续了三分钟就结束了。 偷袭本就应该这样，快速、精准、凶狠。 戚扬和庞博都非常充分的体现这些特点。而除了计划周详，单兵素质强，装备适用之外，“勇士回归”也让大部分作战人员，都集中在一个地方。这也大大减少两组人搜索残余人员的难度。 从胡杨打出开始攻击的手语，到解除无线电静默，一共也用了五分钟时间。 至此，第三阶段结束。 (本章完) 第237章 有来有往 第237章 有来有往 成功占领“利物浦之星”号之后，胡杨立刻通知后方“北风号角”号。确认那位独自驾驶小艇的勇士也被控制。 登船作战已经成功，但事情还没有完。接下来还要继续争分夺秒。胡杨最需要确认的，是关于“北风号角”号下面货物的消息，有没有从这里传出去。 分别看管，分开审问。重点是那个独自返回的蛙人，通讯员和高级船员。 其中一部分高级船员，在刚刚的交战中死亡。剩下需要重点关注的就只剩下四个，其中就包括刚刚一直对喷的船长。 胡杨没有亲自参与审问，不是担心看到血腥的画面，而是要亲自动手拆除船上的黑匣子。还有船上的控制系统硬盘。 这两个东西里面，都会记录很多相关的数据。破解之后可以确定，在最近这几个小时里面，“利物浦之星”号有没有与外界进行通讯联系。如果有，是和谁联系。这些胡杨都需要知道。 这么做很有必要。因为人总是个不确定因素。有客观证据与口供相结合，才能最大限度靠近真相。 依然是半个小时，胡杨需要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另一边，“北风号角”号的船长已经向埃尔斯管家通报的情况。那边则立刻开始他们的表演。 埃尔斯出现在也门的消息，在几分钟内开始在某个圈子中流传。海克斯家族的大管家，很少会从玛斯巴·海克斯身边离开。他每次出现，都不会是小事。 各方的关注下，埃尔斯带队从也门离开，直飞红海航线。也同时把很多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这边。 “利物浦之星”号上，胡杨已经拆下了他想要的东西。不久之后，庞博就带一身的血腥气味出现。 胡杨有点紧张的问：“怎么样？” 庞博说道：“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所有人都这么说。” 胡杨又问：“先回来那个蛙人呢？” 庞博说道：“他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是什么，以为就是军火而已。回来之后，也只是把那边情况上报，并没有提到下面的货物。” 胡杨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难道，是我反应过度了？” 庞博说道：“我个人认为并没有。就算不担心货物信息的泄露，他们也的确是做出对我们生命产生威胁的行为。” 胡杨轻轻点头：“是我矫情了。按计划进行下一步吧。” 庞博离开之后，胡杨重新设定了“利物浦之星”号的航向和航速。然后彻底的破掉了包括操控系统和通讯系统在内的所有控制系统。还有最重要的卫星定位系统。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全体撤离了“利物浦之星”号。人他们一个个都带走，但并不是空手而归。 同样是搞军火生意的，船上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太大的不好弄走，但单人可以携带的装备，却是一点没跟他客气装满了几艘小艇。原本小艇和救生船就是要全部带走的，正好也都用在这里。 有了这些装备，庞博和梁宽的队伍这回可是真的鸟枪换炮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都不能运回国内。这是个原则问题。 全体回到“北风号角”号上之后，船长立刻下令加速，超过了“利物浦之星”号。 距离胡杨与玛斯巴上次通话两个小时之后，山姆的队伍空降“利物浦之星”号。 直升机在“利物浦之星”上空盘旋了一刻钟后离开。 十几个小时之后，“利物浦之星”号在索马里近海不到五海里位置停船。 很快，职业和兼职的海盗，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出现在“利物浦之星”周围。经过经过短暂激战之后，海盗成功登船。 因为“利物浦之星”号上的卫星定位系统已经被破坏，而胡杨重新设定的航线又是偏离航道的。所以直到一天之后gan才找到了“利物浦之星”的踪迹。然后马上派出了一支救援队。 然而当他们登上“利物浦之星”的时候，看到则是一片狼藉。能拆走的东西，都被海盗拿走。拿不走的也几乎都被损毁。至于人，则一个都没有能活下来。海盗残忍程度，是完全没有下限的。 初步调查之后，gan的人发现船会停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是因为主要动力系统被损毁。而手法则是他们自己最惯用的那种。 再结合埃尔斯和山姆的出现，似乎一条证据链就已经完成。 而就在稍晚一点的时候，埃尔斯也公开表示，任何针对海克斯家族的威胁和挑衅，他们都会给予正面的回应。 虽然没有提到具体信息，但对gan来说这就等于是承认了这件事是他们所为。而圈子内的一切消息灵通人士，也差不多得到了类似的信息。 对这件事的看法，大约都差不多。在这个圈子里，同行之间相互明里暗里的争斗很普遍。这件事的起因gan先挑衅，而hmic给出了回应。只不过这次himc的反应比较大，连山姆这个基本不离开玛斯巴身边的狠人都派了出来。而结果自然就变成现在这样。 就在某个圈子风起云涌的时候，胡杨也同样在经受着暴风骤雨的捶打。是真正的捶打，拳拳到肉劈头盖脸的那种。 此时此刻在“北风号角”号上，能在武力值上超过胡杨，只有三个左右。但说能够在体术上完全碾压胡杨，那就只有柏青同志一个人了。 刚刚她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愤怒。现在捶打的力道有多重，就说明刚刚担心有多重。 而面对柏青暴风骤雨一般的拳头，胡杨完全无力抵抗照单全收。 毫无章法的挥拳是非常耗气力的。很快“攻击”的频率就开始下降。胡杨趁机一把抱住，死活不再松开。 眼下这种情况，一定要把握住“死皮赖脸”的四字箴言，同时还要尽展“认错大法”。至于其他的，都要等理性回归之后再说。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让她尽情的发泄。 胡杨其实有点心疼。今天发生的一切，本不应该是她需要承受的。不管是对他的担心，还是面对那艘船上发生的一切，都不应该是一个年轻姑娘应该面对的。 但，只因为她爱上一个叫胡杨的男人，这一切就走进了她的生活之中。而她其实真的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些。 柏青需要发泄。 当情绪无法被内在消化的之后，人都需要用一些方式释放压力。有人喜欢“打人”，就像柏青现在这样。而有些人，就喜欢毁物，就像现在的张博洋这样。 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他已经把房间里所有人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发泄过后，他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床上。 他如此失态的原因，是他刚刚得到了韩国宇通电工的正式通知，关于之前商谈的一切合作事宜，全部搁置。 而韩国人给出的理由是，总公司对这次合作有新的想法，要进一步研究之后在决定。现在一切谈判全部搁置。 这个理由就像个乌龟壳，让张博洋无从下嘴。你除了接受别无他法。他找了好几次，金淑顺和宋民和全都避而不见。气得张博洋，差一点就想要动粗，好在及时被张立友给拦住。 如果是一般的中间人，其实并不用太过担心有一方撤出。最多也只是损失一部分佣金而已。但他张博洋可不只是想赚一点点佣金。他的打算是借鸡下蛋，并且想要把鸡和蛋都占了。 而现在，也正是应了那句话“鸡飞蛋打”。 韩国人突然撤出合作，张博洋也就彻底失去了资金来源。与德国annd许下的种种承诺，也肯定全都无法兑现。 要知道，这个德国annd是靠他父亲的四海电子的关系才请来的。这里一旦出了问题，不仅会影响到四海电子信用，还有很多真金白银的损失。 张博洋实在想不通，这原本谈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了问题。一股急火上头，张博洋就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遍。 而在发泄之后，逐渐恢复理智张博洋，立刻就被无数麻烦的问题困住。 事情已经进行到现在这个程度，德国人那边也几乎是箭在弦上，就算硬拖，也拖不了多久。现在他最头大的，就是要如何跟德国那边交代。 左想右想，张博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给自己在天津的父亲打电话。 就在张博洋拿起电话的时候，张立友突然从外面推们进来，同时喊道：“博洋，查到了，查到了！” 走进屋子，看到这一片狼藉，张立友也是一愣。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沉默了几秒。 张博洋开口问道：“二伯，查到什么了？” 张立友咳了一声，才说道：“我查到韩国人那边，是有人给咱们使绊子。咱找的那个延边棒子，又给别人牵了线。那俩韩国人又见了其他人，才会不和咱们继续谈了。” 张博洋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喊道：“谁！是谁！” 张立友说道：“是一个叫邢鹏的。” “这人是谁？” “他和那个胡杨是一起的。” (本章完) 第238章 低智商报复 第238章 低智商报复 有个成语叫“新仇旧恨”，正好可以用来形容张博洋对胡杨的看法。 从他的角度看，胡杨是先抢了他的“柏青”，然后又让他们叔侄出丑，自己都不跟胡杨计较了，现在又找人搅和他的生意。 以上都是张博洋主观的看法。这类人的特点就是，自己从来都没错，错得肯定是别人和整个世界。至于，反思和自省之类的词语，他们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 这类人广泛的存在于各个阶层。每个阶层和群体之中，都有一定比例的精英，同样也会有一定比例的渣滓。并不会因为社会地位和财富多少而减少。 张博洋的脑子几乎瞬间，就被愤怒填满。报复是他现在唯一还能思考的问题。但必须说，人在极端情绪中，各种激素的分泌会激增，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的同时，你的智商却是会下线的。 同时，愤怒也是一个会传染的情绪。如果你身边的人，碰巧也是一个对情绪控制没有什么能力的人，那愤怒就会迅速传染并升级。 叔侄两人在一分钟内，就决定要狠狠的报复邢鹏和胡杨。而通常人在这种状态下，能想到的报复方式就是最原始的那种。 张立友在沈阳也是有些朋友的，其中有些就是所谓“道上”的。东北的民风彪悍这事儿，应该不用再强调了。 能在东北还能混进“道上”，在那个时期多少都是得有点能耐的。不过进过了严打之后，很多名声在外的“风云人物”都已经上了报纸。还能找到的，除了个别运气极佳的，就是那些名不副实的。因为“副实”的大多是逃不过打击的。 这些以前不怎么“副实”的，在严打之后迅速的填补上层的空缺。虽然“副实”的事情还不怎么做，但这个名声必须先要响亮起来。 张立友找到的，就是一群这样的人。 而当他提出要对付的人是邢鹏之后，其中一部分人以各种理由推脱。这些都是早先曾经和邢鹏有过接触，或者听说过一些信息的人。 不过人数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引起张立友的注意。只当他们就是那种只会吹牛b，不敢动手来真格的怂货。 现在他们能自己打退堂鼓也正好，省得到时候光拿好处不办事。所以张立友对这些人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自然这些人也不会提醒张立友，自己正在招惹的人，并不是他想得那么容易招惹。 不仅如此，其中一个心思最活泛的。还专门跑去跟邢鹏做了一个善意的提醒，并顺便交了个朋友。 当然，朋友这是他单方面以为的，但邢鹏至少的记住了他，并记下了这个小小的人情。 再然后，故事发展就变得普通起来。一群乌合之众聚在一起，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主意，然后胡乱实施。 不要说邢鹏已经被善意的提醒之后有了准备。就算是没有被提醒，以这些人本事估计也很难做成什么。 邢鹏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提前有多少计划，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选择了其中最糟糕的一个。 因为，他们选在冬梅馆外面堵住了邢鹏。 一群从穿着到气质，都非常符合自己道上身份的人。将邢鹏和他的司机，还有冬梅馆的大门一起都围了起来。 坦白说，邢鹏是有点意外的。虽然他是有准备的，但从没想过发生的地方会是这里。 冬梅馆是什么地方？这里不光是孙福生爱人开的饭店，还是很多老兵家属工作的地方。 如果是熟悉华夏科技内部构成的人，一定知道这里是绝对不能碰的。 然而，事情就还是这么发生了。 感到意外的邢鹏，目光扫过人群却并没有看到张博洋叔侄。不过他很快就在司机的指引下，找到躲在远处的两人。 按照华夏科技的一贯传统，这位司机也是一个资深的退伍老兵，而且同样是一个前侦察兵。 接下来就是对话时间。内容包括：垃圾话，场面话还有脏话。 很明显，在场双方都不台擅长说话。所以很快就进入了下一个环节，能动手就不吵吵的环节。 关于专业和业余的区别和差距，就不需要再进行论述了。仅仅几分钟后，冬梅馆门口就鸟兽四散，而邢鹏也毫发无伤的走到了张博洋叔侄俩的面前。 他们俩当然想趁机溜走，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竟然也被包围了。 可能是邢鹏的表现太过从容的关系，并没有让他们直接感受到威胁。 张博洋在看到邢鹏之后，竟然首先开口：“姓邢的，你凭什么搅黄我的生意。”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典型的演示。 要知道，一年之前邢鹏也是个冲动的胖子。能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和学习，还有就是对身边人的下意识模仿。 私下里冬梅嫂子就说不不止一次，邢鹏行事风格越来越有胡杨的样子。 今天这副云淡风轻其实也有模仿胡杨的意思。既然是模仿，那自然就是有准备的。然而对手却不按他预想出牌，这就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了。 片刻的迟疑之后，邢鹏只能回到自己做出反应：“凭什么？小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这句话算是定下一个基调，邢鹏不再模仿胡杨那种渊渟岳峙的逼格。把面这对叔侄，毫不客气的羞辱了一番。论起耍嘴皮子，邢鹏可是从底层一步步锻炼出来的。刻薄程度绝对不弱于东北腊月的寒风。 一通羞辱之后，两叔侄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但光是这样还不够。邢鹏最后还提醒张博洋。今天发生的一切，并没有那么轻易翻篇。 人证，物证邢鹏都留了下来。随时都可以去公安局告他，而且一告一个准。 如果他们不想以后也去号子里住一住，那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最重要的是，要里邢鹏他们尽量远一点。 最好是滚回天津。 要是胡杨，估计到“不能轻易翻篇”那段就已经停下来，不会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胡杨一直都在跟邢鹏他们讲。成年人就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所以胡杨也喜欢给人选择的机会，然后针对这个选择做出反应。但一般来说，虽然胡杨会给他们选择，但他们自己却不会给自己做选择的机会。 而邢鹏却是很享受，大声当年威胁人张博洋他们的感觉。因为这可以直观的看到他们的反应。尤其是在看到他们逃走时，那副狼狈的样子之后，感觉更好了。 关于张博洋，相信已经很难咋翻出什么浪花了。就在他们在准备报复邢鹏的同时，邢鹏则通过的柏青，搭上了德国annd的关系。 四海电子，张博洋和张立友他们的所作所为，邢鹏全都对德国annd的代表们和盘托出。没有隐瞒，也没有过分夸张。 足够客观才足够可信，德国人是吃这一套的。 而在最后，邢鹏着重强调，这种情况并不是中国的普遍现象，而只是个例。还是希望annd公司能够对投资中国，继续保持信心。 如果，他们还想要在中国继续投资，华夏科技公司将十分乐意坐下来大家谈一谈。 annd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但同样暂停了和张博洋的谈判。邢鹏相信，全面撤出合作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立友在沈阳有一个公司，邢鹏当然也没有放过。你都带人堵在我家大门口了，我当然要给做出一点回应。都是场面上的人，有些面子是绝对要挣的，否则大家都会以为我好欺负。 邢鹏当然会用张立友他们那种低劣无脑的手段。随便使用暴力是违法的，而且通常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邢鹏先是从上游的原料供货方下手，卡主他们的脖子。张立友公司需要的原料，邢鹏左手买右手卖，而且自己贴运费。仅仅以运费代价，让张立友这边原料大幅吃紧。只能从更远地方，花费更高的价钱采购原料。下游邢鹏也用了一点手段，让货物和资金流转出现一点延迟。 以华夏科技和他邢鹏在沈阳地区的能力，让一个公司陷入困难和麻烦之中，还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当然，也仅限于困难和麻烦。邢鹏并没有对张立友的企业“下死手”的意思。 首先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严重到这种你死我活的程度。其次，张立友虽然本人不咋地，可企业本身却是与很多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如果真把这个企业弄黄了，势必会让很多人失业。这就不是邢鹏希望看到的了。 随着张博洋灰溜溜的跑回田径，他和张立友叔侄俩的事情，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下一步，就是继续商讨合作事宜。 关于韩国宇通电工和德国annd的合作，胡杨让邢鹏下手给接过来。韩国宇通电工那边，金淑顺已经与总公司进行了两次比较长的电话会议。 现在她的态度是要与华夏科技进行合作。尤其是当她对华夏科技的了解逐渐加深之后，她越发认为华夏科技才是更加适合的合作伙伴。 (本章完) 第239章 三方谈判 第239章 三方谈判 金淑顺是一个观察力非常敏锐的人。这种敏锐并不表现在与人的交往中，而是表现在数据变化的敏锐判断。 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到中国投资的原因。从数据上，她感受到韩国国内经济的很多不可调和的问题。同样也是因为属于，她发现了中国现在优秀投资机会。 现在的中国投资环境并不是非常理想。这对于总公司的管理层来说，是一个减分项。但在金淑顺看来，这恰恰代表了机会。 趁别人还在因为这些条件观望的时候，先一步进入这片“处女地”，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只要冲破一点点阻力，就能获得先行的种种优势，这在金淑顺看来是非常划算，甚至是理所当然的逻辑判断。 但是，总公司的决策者们并不这么想。他们不喜欢冒风险，他们更也不喜欢因为一个女人的意见冒风险。 这个结果其实很无奈，但谁都没有办法。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国家社会文化的问题。 好在金淑顺也不是完全没有支持者。有两个股东站在她这边。但影响力有限，无法左右董事会和管理层的决定。 经过一番努力和妥协之后，她才再次获得了公司的支持，但同样也让她对宇通电工的管理曾失去了信心。拖沓的办事效率只是表象，更重要的她看清这些大股东自私本质。 他们考虑问题从来都是以自己眼前利益为最优先。对公司长远发展，他们并不关心。而这并不是宇通电子的个例，很多韩国的大中型企业都有类似的问题。 年轻的金淑顺，通过这件事成长了很多。同时也做出了一个决定，足以改变她一生的重大决定。 现在，金淑顺正式代表宇通电工与华夏科技进行合作谈判。而另一边德国annd公司也抛出了橄榄枝。 经过四海电子和张博洋的事情，annd的确对投资谨慎了很多。他们对四海电子和华夏科技都进行了一些调查。虽然调查可能并不算深入，但仅从表象来看，华夏科技也是更加适合的合作伙伴。 结果就是兜兜转转一圈，还是三家的合作，只是四海电子换成了华夏科技。 但这次是真正的三家谈判，三家坐在一个桌上谈合作。而华夏科技也不是单纯的要做一个中间人，而是真正要成为合作方之一，而且是主导的那个。 华夏科技这边提出的大方向是，德国annd公司出提供技术和设备，华夏科技负责建设和资金，而宇通电工主要负责销售渠道。 也就是说，annd通过技术和设备的价值折算股份。华夏科技是真金白银，而宇通电工则是用销售渠道这种无形资产入股。 从这个方案来看，宇通电工的存在感很低。虽说销售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但那是在企业形成生产规模之后。 在现在创办初期，这部分相比基础建设，技术和设备等等方面，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实际上，按照宇通电工管理层最开始的意思，是除了销售渠道的部分，还想要实际出资占股。一个新企业的原始股份，通常都是非常有升值空间的。这是以纯投资角度来看。 但最终这个意向还是被放弃了。因为这样一来投资额度就会变大。在他们看来，第一次在中国投资，应该谨慎的试水。如果以后有利好的倾向，再继续增加就投入就好了，没有必要一开始就下重本。 值得一提的是，一项属于激进派的金淑顺，在这件事上不仅没有像以前一样与高层据理力争，反而非常积极促使他们做出了现在的决定。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宇通电工的决定和胡杨想要的结果相同。他明确的对邢鹏说过，宇通电工只能靠销售渠道入股，而且比例最多不能超过15%。而胡杨希望能够控制在10%左右。 胡杨出发点，就是对于这个宇通电工的信任度并不高。通过简单背景调查就能发现，通宇电工的决策层组成复杂。 而这种复杂会直接影响决策的效率和质量。派系之间倾轧和制肘，会产生非常多无必要的内耗。 一言堂的企业也有很多问题，但在特定时期里，优势要比有复杂派系的企业，要有更多优势。 所以在眼下这个时期，胡杨更愿意合作的是有更高效率的后者。至于资金投资的部分，胡杨的想法更加单纯。宇通电工入股越少，在这个公司的话语权就越少。以后拆分的时候，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少。 在合作都还没有敲定的时候，胡杨就已经在思考“分家”的事了。不是偏见，但韩国企业的变数真的非常大。长期合作的风险是高于收益的。 而另一方面，胡杨也认为未来最大的市场就在中国国内。咱们本国的市场，难道还需要你一个韩国公司的渠道吗？至于未来的国际市场，坦白说胡杨没有什么特别期待。 技术上没有明显优势的情况下，在国际市场上竞争力很有限。并不值得投入太大的经历去做。 之前张博洋是因为没有钱，才找了宇通电工借鸡下蛋。但胡杨这边不缺少资金，所以可以腰杆硬气的提出，只需要以销售渠道入股。 这种想法与宇通电工和金淑顺不谋而合。但有意思的是，三个出发点都不一样。 胡杨是想着以后容易拆分。宇通电工高层的想法是，不需要真金白银的入股，风险小回报高，是最优选择。 至于金淑顺的想法，更加有意思。她不想宇通电子投资比例太大，是因为她想要在未来取而代之。 金淑顺的这个大胆的想法，就与她的那个重大决定有关。她和她背后的支持者，都对宇通电工的高层不满，甚至失望。这次合作就是他们共同的一次尝试，未来也可能是一次冒险。 如果未来发展前景优秀，那他们就会找机会自立门户。而宇通电工在这次合作中投资比例越小，金淑顺他们以后取而代之的代价就越小。 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却碰巧都得出了一样的结果。 有了“共识”之后的谈判推进就顺利得多了。按照胡杨的意思，除了原则底线，比如绝对多数控股，技术还有人事权这些之外。具体的利润分配上，是可以让步的。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谈判拖的越久，他们少赚的钱就越多。为了让三方更快达成协议，华夏科技是可以让出一部分利润的。 这里的重点是“让”而不是“亏”。因为华夏科技一方除了资金入股之外，还有一个大头是基础建设和批文。这两项都会折算成对应的金额然后入股。 基础建设的部分是按照正常建设所需费用计算。不管是谁来建这些基础设施，总不能只拿成本价格，必须要赚钱才行。所以计算的时候，这个总额之中是必须包括利润的。而按照时下的行情，利润大约是总工程造价的三到四成。 华夏科技有自己的建筑工程公司，有自己的施工队伍。所以在这部分中，是有三到四成的利润入股。所谓的“让”，就是从这部分利润里面让。因为只是少赚了利润而没有折本，所以不是“亏”。 至于批文的部分，就没有那么明确一个价格在。原本这应该是一个讨论，或者说扯皮的重点。 但这部分工作，张博洋提前替他们完成了。当初为了能够完成空手套白狼的计划，他们叔侄俩可是处心积虑的鼓吹批文的重要性，以及获得批文的难度。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还有这段外资方自己的了解，也都认定了批文含金量。 所以最终合资控股比例初步定在华夏科技48%，德国annd公司37%，韩国宇通电工15%。 这还只是的一个初步的结果，在正式投产前还会有一次重新核定。那个时候会最终确定股份分配的比例，会至少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为了庆祝谈判成功，作为东道主的华夏科技自然要请大家吃一顿像样的。冬梅馆最好的包房，一桌最硬的菜，当然还有最好的酒。 作为东北人，这个白酒是一定要喝的。而作为辽宁人，这个凤城老窖是一定要喝的。邢鹏可以专门托了关系，从凤城老窖酒厂里弄到了二十年的老酒。 这个好酒，外国人能不能真的喝出好来，这还很难说。但这个菜，无论是韩国人还是德国人，却都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韩国不必说，离得本来就不远。这个德国人，对东北菜那真是“似曾相识”。他们来了这么多天，也吃过不少沈阳城的好馆子，但冬梅馆的菜依然让他们感到了惊艳。 不光是技法上的，味觉上的，还有视觉和理念上的。冬梅嫂子在餐饮方面的天赋，正在逐渐被发挥出来，未来也必将让更多人感到惊艳。 就在他们开开心心吃吃喝喝的时候，“北风号角”号也离开了亚丁湾，进入了印度洋。 离家越来越近了。 (本章完) 第240章 真遇到海盗了 第240章 真遇到海盗了 “北风号角”号进入了印度洋，这个航程就走了快一半了。 真正的大洋上，大海就完全不似之前红海和地中海那样的温和。刚刚进入印度洋的第二天，他们就切身体会了大海的狂暴。 每时每刻都在与地球的重力玩着极限游戏。有个很恰当的比喻，人在海轮上就像是被顽童装进罐头盒里的老鼠。顽童滚动罐头盒，里面老鼠的感受应该就与他们现在差不多。 胡杨勉强还能抗一下，但柏青就真的不行了。吃了晕船药之后，瘫在床上爬不起来。 另外一晕船反应比较强烈的，就是简有德。从来没喝吐过的他，今天因为晕船体验了一把。 梁宽那组人的情况还行，毕竟当年都是经过筛选的，晕船反应就算有也不会太强烈。庞博那组有几个人有晕船反应，但也都可以坚持，没有想简有德反应那么强烈。 戚扬则属于那种脸不变色的类型。甚至让胡杨发现，他竟然在没人的时候练习站桩。 晃动幅度这么大的船上，不靠任何东西就能站稳。这个下盘功夫，着实让胡杨感觉有点惊讶。倒不是没见过这种功夫，而没想到戚扬的功夫到了这个程度。 戚扬并没有避着胡杨，反而拉着胡杨一起练。虽然练过一些套路，但胡杨对站桩真是没什么深刻的理解。知道这个东西能练出了不得的本事，但同样知道这是个水磨工夫。 啥叫水磨工夫？ 水滴石穿这个成语说的就是水磨工夫。那是需要消耗若干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来积累，才会有效果的功夫。 而现代训练手段虽然不能完全代替这种训练。却可以在四或五分之一的时间里，达到八成的效果。无论是效率还是性价比上，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 除非，你是一个对体术训练有极高追求的人。 很显然，戚扬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而现在，戚扬准备对胡杨下手了。 站桩的动作并不难，难在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平地上就已经不容易的东西，现在弄到了不停晃动的海轮上，难度提升可不是一般的大。 但现在这个环境下，似乎也找不到其他更有意义的事做。还不如锻炼一下，提高一点是一点。 就这样，在狂风暴雨之中，胡杨跟着戚扬练了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北风号角”号终于驶出风暴区。他们依然是罐头盒里的小老鼠，但顽童已经不在踢罐头盒了。 大家的晕船反应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缓解。柏青也可以下床吃饭了，虽然胃口依然不太好。 经过这次暴风雨之后，大家对大海的敬畏之心都多了几分。而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们又先后遭遇了两次风暴。 可能大家都开始适应了这种环境，晕船反应都没有头一回那么强烈。 一周之后，“北风号角”号进入了缅甸海，再往前就是马六甲海峡。这里全世界最繁忙的水路之一。由印度尼西亚，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三国共管。 而“北风号角”的航线是通过其中新加坡海峡进入中国海域。新加坡海峡是马六甲海其中的一段。西端属于缅甸海，东南端连接南中国海。 新加坡港是现在这个时期，去往中、日、韩的远洋船舶，最重要的补给港口。 进入马六甲之后，船长通知胡杨让全船进入了警戒状态。 柏青好奇的询问胡杨，为什么船长会有这种反应。 胡杨解释道：“马六甲是全世界范围内，海盗出没最频繁的地区。” 柏青说道：“比亚丁湾还要频繁？” 胡杨点头：“对，要更加频繁。而且这里的海盗，基本都属于职业海盗。如果遇到，多少会有点麻烦。” 柏青继续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海盗？” 胡杨耐心的解释道：“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这里水路繁忙，这里每日通航的船只数量，大约是通过苏伊士运河的三倍。第二就是环境因素。马六甲海峡里有很多地方非常窄，而且水深只有二十几米。所以时常会有船只遇到问题。这些出问题的船，就自然会成为海盗的猎物。” 柏青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是不是有机会见到真的海盗啊？” 胡杨说道：“概率上，的确要比亚丁湾高一点。”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胡杨的话，才刚刚命令进入警戒状态，“北风号角”号就真的遇到了麻烦。 马六甲海峡处于赤道无风带，在全年中大部分时间都风力微笑。但在一年中会有几个月，会有突然出现的猛烈暴风雨。这种极端天气状况来的快，去的也快。一般都是只有十几分钟。 就在刚才，“北风号角”就遭遇了这么一次猛烈的暴风雨。 一般来说，这种暴风雨对海轮的航向都不会造成困扰。毕竟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十几分钟的暴风雨应该也没问题。但巧就巧在，短时间的暴风雨带来的巨大水量，局部短时间内影响了水深。导致了领航员的误判，将“北风号角”带进了一个可能搁浅的位置。 虽然他及时发现了问题，并且立刻报告了船长。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可能搁浅的浅水区。 马六甲海峡的航线的自然条件其实并不理想。海峡宽度较窄，还有沙滩和沙洲，浅于23米的地方就有三十多处。海峡中还有很多小岛，小岛边缘还有礁岩和沙脊。再加上那些历史上在航路中沉没的船只残骸，都对通行的海轮造成威胁。 “北风号角”号现在误入的这个区域，就是一座小岛向外延伸的沙脊，与另一侧海岸之间的区域。 船长果断命令半速倒车，准备退出这片危险的区域。而麻烦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那座小道上竟然出现了一批人。 他们发现“北风号角”号正在减速之后，立刻盯上了他们。没一会儿，就从隐蔽开出了十几艘快艇，冲向了“北风号角”号。 胡杨听到报告之后，立刻就带着柏青和望远镜跑上了那侧船舷。 带着几分小兴奋的柏青，从望远镜里看向那些正在靠近的快艇，感叹道：“这就是海盗呀！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胡杨默默估计了一下和海盗之间的距离，应该还有个半分钟左右的安全时间。于是跟不远处的梁宽，用战术手语短暂的做了一下交流。然后这才把柏青送回了船舱里面。 再回到那侧船舷，所有人都已经就位。看着有点兴奋的众人，以及他们围着的那几个黑色的长条箱子，胡杨说道：“不要想用这东西。不是我小气抠门，这‘毒刺’发射的动静太大。” 看着一众人失望的样子，胡杨只得又说道：“除了‘毒刺’，其他都可以。” 这句话又让大家兴奋了起来。除了“毒刺”防空导弹，他们还从“利物浦之星”上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可是这些好东西虽然都弄上船了，但大多都只能看着，没办法实际拿出来用。这可把老兵们眼馋坏了。这可都是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玩意儿。 今天胡杨开了口，他们可算能开一把洋荤了。 上面两个装着“毒刺”的箱子立刻挪到了旁边，露出了下面各种的武器。 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用“毒刺”，就是为了让胡杨说出后面那句话，才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来。 胡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个队伍真的不好带啊！ 但同时他也手疾眼快的从里面捞出一支狙击步枪。 男人哪有不爱枪的，其实胡杨也是忍了很久的。这支ssg3000是去年上市的新枪，就算放到二十年后也是水准以上的好东西。 这支显然还是一支定制版的，是.338口径，配置了重型枪管和八倍光学瞄准镜。唯一可惜的是，子弹是普通.338口径的工厂弹。 不过这也算正常，有自信用这支枪的抢手，十有七八都是会自己复装子弹的。工厂弹药就是一开始磨合的时候才会用的。精调的时候，肯定是要自己复装的高精度弹药。 今天胡杨也不挑这些。因为他们身处的是一艘航行中的海轮，而目标则是一些乘着快艇不断靠近的海盗。 自己这边会动，目标高速移动，枪械都是新入手没有任何磨合。 这可是一次高难度的实战训练，但所有人都有很高的热情。胡杨手里的应该是这里射程最远的武器，他也没管其他人如何，自己立刻跑到船舷边趴下，把脚架顶在边缘的突起上，枪托顶住肩头。慢慢降低呼吸频率的同时，感受身下这都海轮的律动。 风速，空气湿度这些参数都没有去管，大约估计了一个目标距离之后，胡杨凭感觉开了一枪。 自然是偏了很多。但没关系，子弹还多，距离还挺远。 胡杨开到第四枪的时候，海盗也进入了其他人武器的射程之内。一时间各种口径的枪声大作，就像是节庆时的放鞭炮一样热闹。 (本章完) 第241章 入港 第241章 入港 海盗来得快，退得也快。这些人常年混迹于这片水域，自然知道什么船能惹，什么样应该躲得远远的。 “北风号角”号看着吨位不太大，才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但刚一靠近就遭遇了一片子弹雨的洗礼。 领头的海盗也不傻，这一片弹幕虽然没打几个人，但听声音就能数出十几个往上的武装人员。就算能攻上去，自己这边损失也会很大。 况且能带着十几个保镖的船，也不是他们这个小团伙吃得下的。领头的海盗很果断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海面上就重新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身边的一地弹壳，真的好像产生集体幻觉了一样。 与其说是打跑了海盗，不如说是吓跑了他们。可以确定只有一个击杀，而且应该是流弹造成的。 对这个结果，包括后来上到甲板上的柏青，都表示非常的“失望”。当然这是一个玩笑。 实际上，海盗们真的应该庆幸今天老兵们的杀心不重。船上有他们趁手的武器。如果刚刚他们用的是这些武器，海盗们至少要留下三分之一。及时撤退绝对是他们今天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这次险些搁浅和险些被劫，都只是一个小插曲。经过一番调整之后，“北风号角”号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航道中。 之前也说了，马六甲海峡的正常航道，本身就有很多的问题。所以领航员要打气十二分的精神，不能让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次重演。 反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仅仅只过了几小时，他们就再次遭遇了海盗。 这一次，他们是在海峡南侧相对比较窄的一段海域中遭遇海盗。马六甲海峡的航路之中，最窄的地方只有三十七千米。而这里，也只有四十刚出头而已。 三十多千米，感觉好像是非常宽阔了，但那是在陆地上的感觉。而换做是在大海上这有多近？那就是可以肉眼看到两面地平线的程度。 这一拨海盗明前要强于之前的同行。不仅规模上更大，准备好像也更加充分。在望远镜中，胡杨看到了其中有人扛着rgp。 这才对嘛，没有点重型火力怎么好意思做现代海盗。放下望远镜胡杨对梁宽说道：“这一拨需要认真一点。对面有rgp和机枪。我不想看到任何低概率事件发生。rpg的射程是四百米，所以我要求在五百米外消灭高威胁目标。” 梁宽轻松的说道：“不用五百，八百米就让他们减员三分之一。” 胡杨却说道：“不能只让他们几个狙击手练手，其他人也都要活动一下。如果情况允许，把他们放过来近距离解决。这么好的训练机会上哪儿去找。当然，防护都要做好。让他们去把防弹衣和头盔都穿戴好。别再让我发现有人偷偷把里面的防弹钢板抽出来。再有的话，你跟着他们一起24小时战备到下船。” 老兵的作战能力和意志品质都是绝对没问题的。但同时老兵也产生“油”的问题。 老兵油子，这个称呼说的就是他们经验，能力和资历都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看是变得油滑难管的老兵。 他们这些老兵就得要时不时的敲打一下。而胡杨需要负责的，就是梁宽和庞博。他们的队员，自然是要由他们自己负责。 两个队长开始把这份“敲打”传递下去，胡杨也又找出那支ssg3000，还是趴在老地方，用他从厨房顺出来的小秤，仔细的挑起了子弹。 另一边，观察手们也都就位，开始测算除了海拔之外的其他相关数据。 为啥要除去海拔？ 因为他们现在就在海平面上，海拔就是他们距离海面的高度。 在船上精确射击，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如果只是狙击的话，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同样是用狙击步枪，但精确射击和狙击是完全不同。简单来说，狙击只需要杀死或者击毁目标就可以。比如想要击杀一个人，你是打中头还是小腹都可以，击杀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才会有反器材狙击步枪这种大口径单兵武器。比如日后闻名世界的巴雷特m82a1，口径足有12.7mm。那么大的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无论碰到的人类身体的任何部位，几乎都可以造成致命伤。 但很可惜，在“利物浦之星”号上并没有找到这种类型的武器。算算时间，现在大多数反器材狙击步枪应该都还在概念期或者试验期。几年之后的海湾战争中，这类武器才会大放光彩。 现在他们手里最“重”的枪，就是胡杨手里的这支.338的ssg3000。 防御战，对于位置更高的一方来说肯定是更有利的。所以有一定规模护卫的船只，普通海盗都是不会动手的。 除非像今天遇到的这批海盗，有rpg这样的重火力。靠近之后可以用这个威胁船只停船。但今天他们遇到了硬骨头，不仅有随船护卫，而且枪法准的不像话。 这个时候海盗头子已经多少有点后悔。但从另一个方面想，护卫力量越强，同时也就代表保护的东西价值越高。 都已经做了海盗，自然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这种时候，硬着头皮也得要上。只是恨上刚刚给他消息的另一拨海盗，这可比他们说的厉害多了。 当然，最后他们还是撤了，因为看起来能做主的都被狙击手点了名。他们距离“北风号角”号最近的时候也还有五十米。除了在船身上的一些弹痕，什么都没有留下。 经过这两次小插曲之后，后面的航程就再没有什么波澜。“北风号角”号顺利的进入了新加坡共和国的新加坡港。 新加坡的国土面积很小，几乎谈不上有什么纵深。是一个完全靠港口贸易活下来的国家。新加坡港由新加坡国际港务集团有限公司，简称psa，是世界第二大的港口经营管理公司管理。 但就是因为这个港口的位置太好了，只要有新加坡港就够了。 这个新加坡港可以说亚太地区，最重要的转运港之一。该港扼太平洋及印度洋之间的航运要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新加坡这个国家，坦率说是一个奇迹。一个还没有bjtz区大的弹丸之地，不但可以独立生存在印尼和马来西亚两个以***教为主的国家之间而不被同化，经济上还可以迸发出惊人能量，着实值得称赞。” 柏青突然打断胡杨对新加坡的介绍：“怎么听你的语气，对这个新加坡港的观感并不是很好哦？” 胡杨好不隐瞒的点了点头：“当然，是很不好。” 柏青好奇道：“为什么？” 胡杨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国家和组织，对我们不太友好。新加坡和其中之一走得非常近。我们国家正在高速发展，经过马六甲海峡的海轮每年都在增加。而新加坡港.的有些做法，会很让人不舒服。” 柏青有点似懂非懂，胡杨说得也的确有点隐晦。因为他说的情况，是在二十年之后才会发生。但是新加坡的情况的确如他所说，对中国海上贸易并不是十分的友好。 新加坡作为马六甲海峡入口的一个弹丸小国，淡水都靠马来西亚供应，九十年代之后，他们认定美国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因此他们也有义务在中国崛起时扮演协调人的角色。 很明显，新加坡对自己的定位产生了极大的偏差。新加坡马六甲海峡很重要，但并非不可替代。只要有决心，肯付出代价，马六甲就会出现在第二个新加坡港。 八十年代的新加坡还是亚洲四小龙之一。新加坡港作为新加坡最重要的核心，正处于巅峰时期。 “北风号角”号，按照正常程序入港停靠，然后开始准备卸货。 柏青问胡杨：“为什么要在这里卸货？不能直接运回国吗？” 胡杨解释道：“himc的船还是有点敏感的，在这里把货物分散到几艘船上，然后再运回国比较安全。再加上咱们之前已经遭遇过两次海盗了，多少会被人注意到船上护卫数量。所以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柏青说道：“是闷声发大财的意思吗？” 胡杨点头：“没错，总结的很好。实在是因为咱们现在还不够强大，也只能悄悄的。” 柏青说道：“那咱们能在新加坡港待多久啊？” 胡杨立刻就明白了柏青的意思，笑着说道：“待到你玩够为止。” 立刻发出欢呼的柏青，立马就拖着胡杨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新加坡都有什么好玩的？” “还挺多的。有不少好吃的，水果也还行。” “有什么特产能带回去吗？” “鳄鱼油，娘惹风味的调料和辣椒酱之类的。” “那新加坡有多大啊？” “不大，也就跟通州差不多大吧。” “这么小啊.” “是很小啊。” (本章完) 第242章 换船 第242章 换船 卸货换船是在原本的计划中的。就算不遇到海盗，也会这样操作。不过话又说回来，遇到海盗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二十世纪的马六甲海峡，海盗猖獗的程度是外人无法想想的。 关于货物转运和入关的事情，基本不需要胡杨操心。前半段himc是专业的，后半段有戚扬负责，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说起来戚扬又给了胡杨一点小惊喜。他的权限要比胡杨预计的还要高，而且这次他还听到了一点肖克的消息。 在惊喜的同时，胡杨也想到另一件事。戚扬肯定不是最开始就有这么大的权限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随着自己和华夏科技的发展壮大，戚扬也因此获得了更大的权限。 大约，大概，大比例上，这应该算是好事 不管怎么说，有一些非常可靠的帮手，对胡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否则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带着柏青悠闲的走在新加坡的街道上。 新加坡可能不是亚洲最繁华的国家。但说到国际化和多元化，这个时期的任何亚洲国家都无法与这里相比。 新到一个地方，要了解地方特色最容易方式，就是吃特色的食物。新加坡这里食物主要属于南洋风格，有很地道的娘惹菜。不过胡杨第一站还是带柏青吃了肉骨茶，用当地话说“bah-kut-teh”。换成咱们汉语的拼音就是“ba gu dei” 大家都知道新加坡有很大比例的华裔。跟他们说普通话，大多都能勉强的交流。在这里他们说的语言是以闽南语和粤语为主。所以使用的也多是繁体字。 肉骨茶顾名思义，有骨头有肉还有茶。熬煮肉骨的汤里会加入很多种药材。各家风味的不同，大多也就体现在这些药材的选择和用量上。 对于大陆人，尤其是北方人来说，这种茶水配汤煲的吃法是很新鲜的。而且这种药材味浓重的口味也是非常新鲜的。 初尝柏青是皱着眉头，这种味道的冲击力的确不小。再吃几口之后，就品尝出其中滋味了。 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胡杨又带着她吃了其他各种娘惹特色菜。这个菜系的特色主要体现在各种干鲜，海鲜制作的发酵调料，还有比较有代表性的鱼露。与大陆那边的潮汕菜相似度稍高一点。 总的来说，新加坡给柏青的感觉还以。因为一开始胡杨说他对这里的感觉不好，柏青多少还有点先入为主的想法。她那里知道，胡杨说的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 估计连胡杨自己都没有明显的觉察到。他在和柏青说话的时候，心里的警戒线已经越来越低了。 就像关于新加坡的事情。事实是没错，但最早的起因是在九一年之后，世界格局发生巨大变化，美国成为世界霸主，并开始全世界伸出触角。也是从那之后，整个亚太的局势才会逐渐发生变化。 随着中国发展和崛起，来自外部压力也随之增大。而这个过程要持续到下个世纪头一个十年，才会积累到爆发的临界点。 胡杨重生以后，一直非常注意自己言行。他担心的就是太过超前的东西，会产生一系列不好的影响。唯独在柏青面前，他才会这么放松。 但就像柏青感慨的那样，这个地方真的很小。两天并不算紧凑的行程，就看了个七七八八。大部分的过程都还不错，除了总是被误认成日本人或者韩国人。 港口上货物的重新装卸已经完成。除了电炉主体因为尺寸的问题，稍微有点麻烦之外，其他都是已经妥善安排好。 从这里开始，就要和老兵们分开了。他们会跟这“北风号角”号返回欧洲。这次从“利物浦之星”上的收获不少，大部分也都要带回去。 虽然知道国内的这些老兵也肯定都眼馋这些装备，但这件事还真没办法满足他们。还是那句话，这是个原则问题。 不过曲线救国的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 渤海湾里的某个地方，或许有某些东西漂浮在海面上，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武器装备。又或许可以碰巧被朝鲜军方的某些人捡到，然后运到新义州，成为某个连队的训练装备。 最后这一段路，人和货物是分开的。胡杨他们这一趟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没有再乘船，而是先入境马来西亚，然后从吉隆坡直接飞到了香港。 到了香港，也就算回国了。至少信息上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延迟。 落地之后还是香港大秦的人过来接机，并第一时间把最近需要胡杨了解的信息汇总，送到了他的手里。 香港的大秦律师事务所，是华夏科技真正意义上的一个海外分支机构。没错，就是海外。 九七年之前，这里还是英国的。就算是到了九七之后，一国两制下的香港与我国其他地区相比，依然可以算是“海外”。运行规则上依然还是基本采用原来那一套。 大秦的成立最初是作为第一个情报站使用。顺便在进行一些法律方面的辅助。毕竟是在英美法系的大环境下，什么事都要律师搀和一下才靠谱。 事实也证明这是非常有前瞻性的想法。与日本公司打的那场官司，能赢的这么轻松的，而且不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完备严谨的法律文件，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与很多功能性的企业一样，无论是胡杨还是管冲，都没有打算靠这些企业赚钱。并且也做好了贴补的准备。 然而情况发展，却多少与他们设想的稍微有点出入。 关注他们和日本公司那场官司的人，比他们想象得都要多。因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国人在打官司封面都几乎是吃亏的一方。 首先，在国内咱们的法制观念就不怎么强。这可不是说大家都不守法，而是因为咱国家相对而言更看重人情和不是规条。 很多在欧美社会中，必须要形成正式书面文书的协议，咱们国人都还是习惯于口头约定。 而走出过门的很多企业，也都还保持着这种习惯。很显然，这种习惯在新的环境中并不适应，自然产生了很多水土不服的案例。 华夏科技和久保田的官司，是极少数漂亮的赢得胜诉的个案。而就是个不仅赢了，而且赢得十分漂亮的个案，让很多同胞关注到了这次案子中的法律代理机构，也就是大秦律师事务所。 这些日子以来，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到大秦律师事务所进行法律咨询和其他业务。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大陆来的公私企业。 原本没有准备承接外部业务的大秦，终于抵不住客户的主动和热情，开始逐步开始了一般律师事务所的正常业务。 对于这个结果，管冲经过思考之后最终并没有做出干预。而是让大秦律师事务所自然生长成了一个，主营大陆公私企业法律业务的律所。 最开始，大秦律师事务所的定位就是，不承接外部业务，只为华夏科技集团的相关业务服务。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为了低调和保密。而现在做出改变之后，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 如果单纯作为一个掩护，不让人注意的低调是一种方式，普通与众相同的大隐隐于市也是一种方式。每日都有人进进出出，才更加不像是一个搞商业情报的地方。 这就是管冲为什么没有试图改变什么的原因。虽然与他们之前的预想有点偏差，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更好一点。接触的人多了，自然接触的信息就多了。而作为法律顾问或者代表，能了解的都是贴近核心的信息。 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的是，现在的大秦律师事务所和代理公司是可以赚钱的。而且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未来可能还会赚不少钱，甚至有可能支持大秦所有活动开销都有可能。 胡杨拿到的这份报告所涵盖的范围，包括了华夏科技所有公开和非公开的分支机构。记录它们在胡杨去欧洲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所发生的各种变化。 通过电话联系，胡杨只了解其中一小部分。现在这份是几乎最全面的工作报告。 一年的时间，华夏科技真的发展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分支已经有了十几个。东北不用说，那里是华夏科技的核心。 沈阳有华夏科技的沈阳分公司、劳务公司、保安服务公司，全资承包的起重设备制造厂，还有即将与韩德两家公司合作的合资企业。邢鹏的鹏飞商贸大约也算是一个。 丹东有华夏科技的农机厂、特种陶瓷厂、已经拿到了地的农场。鸭绿江对岸还有一个旋耕刀片生产车间。 bj有华夏科技的总公司。在广州，华夏科技有一家《华夏信息》杂志社。在香港则有大秦律师事务所。通州有一个正在改建中的前防空指挥部。最后还有德国的h·w金属回收公司。 除了h·w金属回收，胡杨有第一手资料之外，其他所有分支机构都有胡杨不知道的最新资料。 (本章完) 第243章 反制手段 第243章 反制手段 在胡杨漂在海上这段时间，各个单位的发展都算是平稳有序。这主要得益于他身边优秀的伙伴们。 值得关注的地方有几个。 头一个就是通州的旧防空指挥部。胡杨对那个地方是势在必得的，所以在搞定手续之前他就已经着手设计改造方案。 胡杨的关系加上赵援朝的关系，着实费了不少劲才搞定这个地方。赵援朝那边手续一弄好，这边的施工队第一时间就进驻。 而施工单位也是赵援朝找的，因为毕竟是曾经是部队的设施，多少有点敏感性。赵援朝在后续跟进的过程中，专门有人提醒过他这个问题。 那个六七十年代走过来到人，这个敏感性还是非常高的。在和胡杨商量过之后，赵援朝联系的部队的施工单位，设计也是找那边做的。 胡杨这边在权衡之后，把一切原本想要放在这里的高敏感性设施，从设计要求中删除。以后这里的定位，就是一个综合性研究所。但华夏科技的真正科技核心，就不会放在这里了。 第二个需要关注的就是新成立合资公司的选址。这个问题上，是把工厂建在丹东还是沈阳，他们讨论了很久。其实不是利弊考量，而是哪里的好处更多一点。 胡杨在丹东有一个工业园区构想。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构想，不过华夏科技的高层都知道。工业园的定位就是高技术附加值的科技型企业。这次的合资企业大约也可以算是这个类型。至少现在还是高技术附加值的。 把合资工厂放在丹东，就可以作为工业园的第一个入住企业，整个工业园构想也可以从这里开始。而工业园好处就形成规模化之后，降低企业的运营成本，并可以带动周边经济。 放在沈阳最大的好处就是因为这里是省会。沈阳不仅是辽宁的省会，也是东三省最重要的城市，在这里建厂无疑会有很对便利条件。尤其是现在政府已经开始重视招商引资这一块。所以必然可以争取到一些“福利”。 反复的比较之后，还是决定放在沈阳的近郊。好处不必说，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以后大概率上会与这个公司分割。而丹东对于了胡杨和华夏科技来说，是有点像自己家后院的感觉。所以放这种几乎注定要“分手”的，似乎是有点不合适。 最后一个则是个广州《华夏信息》杂志社。作为国内第一个功能性的信息汇总类杂志，《华夏信息》一推出就受到了广泛欢迎。 借着这一拨发行热潮，《华夏信息》在很多城市设置了办事处，用于搜集各地商业信息。这些办事处一般人数都不多，少则两三个，多得也不过十人左右。因为起点比较高，又没有同类竞争者，所以《华夏信息》基本上两个月内就收回了所有实际投入成本。 为什么强调实际？因为不能忽视那些无形的投入。从这个杂志的创办构想，到实现这些主意需要的关系。这些无形投入是非常要的，甚至是具有决定性的。 除了胡杨之外，就连管冲都没有预见到，仅靠广告费竟然可以赚这么多钱。《华夏信息》是一本杂志，那不像报纸只有薄薄的几页，是一本实实在在的书。而一本书上可以刊载的广告数量，是报纸完全无法媲美的。 更不要说这本杂志是全国发行，而且是有彩色印刷的。这也让这本书高昂的价格，显得物有所值。 在电视都还没有普及的八十年代，还没有任何一个渠道能够超过《华夏信息》。即便是以后电视普及率上来了，纸质媒体的影响力还是要在第一位的。着中国情况只会被网络普及所打破。 《华夏信息》的作用直接决定了它的吸金能力。正在进行改革和开放中国各地，都对信息有着非常强烈的渴求。 而随着看到和体会到这一点人越来越多，《华夏科技》毫不意外的被抄袭或者说高仿了。 各地都出现了抄袭的情况。好一点的，还会稍微遮掩一下，对语句格式进行一点调整。虽然核心是一样的，但乍一看好像还有点不同。至于那些根本不要脸皮的，就完全照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改。 抄袭啊、模仿啊、盗贴啊，这些问题就是二三十年之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但在现在，其实还真有一些手段可用。 因为现在二三十年之后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华夏信息》的绝对优势地位。作为全国第一家此类媒体，在广交会这种规模大会上打响了名气，这是不可复制的。 而更加重要的是，只有《华夏信息》有能力汇总全国的商业信息。这是其他人短期内都做不到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在时期内这大约可以算是垄断。 必须要注意的是，只是在个时期内，是具有时效性的。所以《华夏信息》对于这些遍及全国各地的“盗版”，设计了一套专门的“反制”计划。这套计划要达到最好的效果，需要做些准备以及选择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准备工作很简单，就是搜集用户资料的同时，顺便也搜集那些盗版者的资料。这项工作进行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专门负责这件事管冲，给了胡杨一份汇总，让他决定现在是否开始执行那个反制计划。 仔细研究了之后，胡杨还是认为时机不够成熟。用户对于《华夏信息》的依赖性还不够，现在杂志的覆盖面还不够。以现在的发展形势估计，今年之内应该达不到胡杨想要的火候。 按照胡杨的要求，这次他们住在了庙街附近。除了九龙城寨，这里应该是最贴近香港市井的一个地方。 有一位著名的美食家曾经说过，了解一个城市最直接的方法的不是去参观当地的名胜古迹，而是去当地最有代表性的菜市场。只有去了当地的菜市场，才算是与这个城市有了“肌肤之亲”。 但胡杨选择这里，并不是想与这个城市有更深入的接触。只是基于两个简单的理由，第一个这里人员构成比较复杂，很难被监视同时也很容易隐藏。另外一个就是，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庙街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而现在最有特点就是庙街夜市。最能吃到真正的港味。街边的鱼蛋，牛杂还有蛇羹和煲仔饭等等，每一种的口味都很地道。 除了吃之外，庙街夜市也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还有很多专门做批发生意的档口。胡杨和柏青就遇到很多明显是从大陆过来带货的人。 因为不需要担心运输的问题，所以柏青买了不少大陆少见的小物件。胡杨虽然对这些小物件没兴趣，但也不是干逛，他也花了不少钱。 胡杨在这里买了一批摩托罗拉手机，刚刚上市还不到半个月。大陆可用，但信号并不稳定。大约要到年底，各大城市才会稍微稳定一点。 至于待机时间。正常情况就是一打一充。除了要揣着电话本身，充电器也要随身携带。人前看着威风凛凛的大哥大，人后也是每到一地就要找电源充电。 大哥大这个东西胡杨并不准备装备很多人，至少也要到九十年代，这些东西才算是有成熟稳定的技术。而现在，这个东西多少有点鸡肋。 如果对可靠性有一定要求，那大哥大远不如卫星电话。如果只是一般性的通讯，其实传呼机也可以应付。所以胡杨也同时在香港订购了一批传呼机。因为数量稍微有点多，所以并没有直接提现货。 至于他们俩，与在新加坡时一样。只要没先开口说话，总是会被当地人先入为主的认成日本或者韩国人。 虽然心里多少总是会不舒服。但这种刻板印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和柏青刚从欧洲回来，穿着以及气质都和他们经常见到的大陆人有明显的区别。 几次这样的遭遇之后，为了避免多费口舌，胡杨有时候会直接说粤语。他的口音是完全听不出破绽的，只要柏青少说话，他们就是一对个子有点高的，穿着得体的普通情侣。 吃吃喝喝买买，胡杨和柏青在香港的头一天，终于做了一些普通情侣旅行应该做的事儿。 能像真正情侣那样只为了旅行而旅行，当然是再好不过的。经历过这趟旅程之后，柏青多少也了解一些胡杨在做的事。她多少也有了点无法再继续普通下去的觉悟。 能有一天这样普通的旅行，她其实已经非常满足了。 搞情报总希望不会被任何人注意，搞保卫的总希望每一次工作都是无聊的。胡杨希望既不会被注意，也同样无聊的度过这几天。 八十年代的香港还是非常精彩的。就说这庙街，是个鱼龙混杂的市井之地，同时也藏龙卧虎之地。 胡杨这次在香港停留，就是为了见两个他让管冲找的人。这两个人，就在庙街。 (本章完) 第244章 小问题，大价钱 第244章 小问题，大价钱 这两个人都是管冲费了不少工夫，才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的。如果要稍微区分一下的话，其中一个用了九成力，另一个则是一分。 胡杨最先见的就是这个用了九分力才找到中年人。英国男人，汉纳，五十岁左右，两年前到香港定居，推测因为财务状况出了问题，所以在黑市中制作一些高端电器设备出售。 这个人是管冲在香港能找到的，仅有的三个有能力拆解卫星电话的人。其他两个的要价太高，只有这个英国佬汉纳的价钱还算能接受。 管冲没有能完全查出这个人底细。而胡杨在见到本人之后，就明白是为什么。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同行啊。 这个人身上有太多明显的特征，能证明他曾经供职于特殊的保密机关。不过胡杨也发现，这个人大概率上是一个原本就做后勤或者支援的人。他的身上并没有那种一线工作人员的气质。 按照约定价格，胡杨拿出了定金和那几部卫星电话。但在老汉纳开工之前，胡杨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胡杨用粤语说道：“我要看你干活的全部过程。” 老汉纳用口音浓重的粤语回了一句：“这不合规矩。” 胡杨换了英伦口音说道：“我加钱。” 老汉纳眼神一亮：“多少？” 胡杨一抬手：“五成。” 老汉纳很干脆的同意：“成交。” 把钱扫进抽屉之后，老汉纳带着卫星电话和胡杨一起来到了工作台。 果然，胡杨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老汉纳是那种只要一拿工具，就瞬间改变气质的人。这种人很难去一线工作，却是最好的后援。 老汉纳一边动手，一边念叨：“卫星电话可不是常见的东西，这个东西价格可不便宜。不过.这几部都拆过。” 胡杨微笑道：“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老汉纳把手边几台设备启动。胡杨大约分辨出，其中有屏蔽信号和解析信号的，其他就认不出了。毕竟都是上年头的东西，距离胡杨知识层面还是有点远的。 正如老汉纳所说，这些卫星电话都不是原装货。虽然在外观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打开之后就立刻能看到明显不是原厂的零件。 老汉纳说道：“这里原来的零件是用来加强反馈信号的。如果重新设置，就立刻变成定位装置。虽然精度不高，但十公里左右是可以保证的。拆掉了原来的零件之后，换上的是另一个更加精密的小东西。” 胡杨问：“这个东西有什么功能？” 老汉纳研究了一会儿之后，带着几分兴奋说道：“更精确的定位。短距离监听。” 胡杨立刻问他：“距离多少？” 老汉纳斜了胡杨一眼：“我以为你挺懂行的，怎么问这么外行的问题？” 胡杨微微皱眉的说道：“这不是你熟悉的型号，需要测试才能确定？我不需要那么精确，以公里为单位就可以，多少？” 老汉纳撇了撇嘴：“一到三公里，差不多。” 胡杨点头笑了笑：“这就可以了。我有个新要求。” 老汉纳笑了起来：“只要价钱合适，尽管提出要求。” “原来的价钱是拆掉这个东西，但我现在不打算拆了。我需要你给我做一个感应器。” 老汉纳说道：“感应监听信号的发送和接收是吗？不光是要反监听，还要利用这一点传递错误情报。看起来你也是同行。” 胡杨微微一笑：“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呀。” 老汉纳看了胡杨一眼微微摇头：“不想知道，知道的太多活不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胡杨就站在老汉纳身后，看着他完成所有的工作。因为是同行，所以两人之间都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沟通。 就像胡杨一直在他身后盯着他这个行为。老汉纳虽然不爽，但明白这是胡杨在担心自己拆掉一个东西的同时，再悄悄装进另外一个。 老汉纳的手艺算是可以的，不顶尖但也算优秀。几部卫星电话从拆解到改装，再到调试都能在半天之内搞定。 按照胡杨的详细要求，他制作了三个烟盒大小的设备。造型是非常简单甚至简陋的。但功能非常靠谱。 卫星电话里面那个不是原厂的小东西，是一个很高级的窃听器。但因为高级且小巧，所以只能在几公里内发送信号，而且需要专门接收器。 胡杨要求老汉纳做的东西，就是能够感应接收器工作的设备。设备本身使用非常简单，只有一个指示灯和一个开关。 使用时打开开关，灯要是亮了，就说明卫星电话正在被监听。要是没亮，就是周围几公里内没有人持有这种设备，或者设备没有开机。 有了这个小盒子，胡杨才可以放心使用这些卫星电话。而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听到一些胡杨想让他们听到的信息。 这次与老汉纳的合作还算是不错的。胡杨回去会让管冲继续关注这个人。离开老汉纳的地方，胡杨照惯例绕了一些圈子，换掉伪装，又换上一套新的伪装，然后才又回到了庙街。 接上柏青之后，四人去见了另一个人。这个人也一个外国人，他来自丹麦。比老汉纳年轻一点，也只有三十几岁而已 胡杨跟他约的地方是一家特色小酒吧，而这个酒吧的老板就是他们要见的人。 有柏青在身旁，胡杨当然就以自己胡杨这个身份出现在这里。 这间酒吧的特色就是只出售啤酒，而且所有啤酒都是由老板酿造。 八十年代对于精酿的定义还不明确，但按照后来美国人提出的精酿啤酒的定义，这个丹麦老板出售的啤酒，七八成都算是精酿啤酒。 酒吧的面积不算大，只有一个吧台和六张桌子。胡杨他们来的时间尚早，酒吧里只有两个桌上有客人在喝酒。 胡杨瞟了一眼他们桌上的啤酒，看颜色和泡沫都是生啤。是一种没有经过杀菌的啤酒，只过滤微生物，所以很容易变质，保质期非常短。通常都会在一天之内饮用。 这种啤酒的味道淡爽，酒精度也不高，冰镇饮用口感很好，就算喝得稍微多一点，身体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后来在大陆也比较流行的扎啤就是生啤的一种。 四个人坐到靠近窗边的桌子。一个很好看的白人姑娘走到他们桌旁，一张嘴就是非常标准的粤语：“几位位喝点什么？” 胡杨问：“听说你们这有很多特别的自酿啤酒。” 姑娘说道：“没错，我们现在提供的有八种口味。如果之前没有喝过，我推荐你们点试饮组合。” 胡杨开心的说：“有试饮那就太好了，八种口味我都想要试一下。那我们先要四份试饮。” 酒好像是没少点，但显然这还不足以让一个酒保感到惊讶。姑娘漂亮离开，很快又漂亮回来。大大的托盘上放满了酒杯和两碟干果。 精酿啤酒分几种，像窖藏啤ger，艾尔啤酒ale，世涛啤酒stout，印度艾尔啤酒ipa，做法的特点都不相同，酒体的颜色也区别非常大。 试饮中就包括了ale，ipa和stout三种。颜色最深的就是世涛，ipa的颜色最浅，ale介于两者之间。 除了胡杨之外的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种类的啤酒一起上桌。都不知道应该从那杯开始。 在今天之前，柏青、戚扬和简有德他们三人喝过最好的啤酒，就是在慕尼黑喝到的德国啤酒。 但今天，胡杨相信他们肯定会刷新这种认知。 漂亮的酒保很贴心的给大家介绍了每种酒，然后推荐从颜色浅的ipa开始喝。 印度艾尔ipa，一看名字就知道和印度有关。这最早是一种在英国生产，供应给英国在印度殖民地的一种啤酒。 ipa的特点就是在酿造好的啤酒桶中加入大量的啤酒花，让啤酒在运输过程中依然在进行发酵。这样桶内就会维持很高的酒精度，这样就可以长时间储存而不会变质。 酒体看着很清浅但酒精度可不低，一般都会在5度以上。而口味上主要是啤酒花的香味。相对而言简单纯粹，更加符合大家对一般啤酒的认知。 ipa一入口，三人脸上都有几分享受的表情。这种干净的口感和清澈的香味，是他们从来没有在啤酒上感受过的。 试饮杯大约只有两口的量，他们很快喝完两杯ipa之后，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ale的杯子。 ale啤酒的颜色稍微深一点，但口味却不是简单的重一点而已。ale啤酒的特色是丰富的口味和香气。因为酿造手法的不同，发酵中会产生很多奇异水果的香味。 而最后的stout啤酒，就是颜色和口味都非常重的那种。放在最后也是最合适的。stout啤酒主要使用烤过的大麦作为原料，口味上主要是咖啡，烈酒，焦糖这些风味。传统的黑啤就是stout啤酒的一种。 一轮喝下来，胡杨是感觉意犹未尽的。看其他人好像也都差不多的反应。 于是胡杨说道：“下一轮，就挑自己喜欢的点。” (本章完) 第245章 酿酒师安东 第245章 酿酒师安东 柏青喜欢有水果味道的ale啤酒，戚扬和简有德比较统一的要了刚才没有试饮的生啤。 戚扬是觉得这个酒精度比较低，少喝一点对身体影响小。至于简有德自然是不会在意酒精度的问题，单纯是喜欢这个生啤喝着过瘾。 胡杨端着酒杯坐到了吧台：“给我一杯三料的ale，另外来一份烟熏奶酪。” 酒保兼老板看了胡杨一眼：“很有品味的搭配。” 精酿中有所谓双料，三料，四料。笼统的说用更多倍的用料，两倍、三倍、四倍。或者用更多种用料，比如两个产地的啤酒花，三种不同的大麦等等。 更多的用料，通常都会带来更高的酒精度和更加强烈和浓烈的口味和风格。 三料ale啤酒可以做到9度。作为参考，一般常见的工业啤酒像喜力、百威、麒麟这些都是5度左右，而国内的啤酒一般是在2-3度左右。 至于高度啤酒配烟熏奶酪，是胡杨以前的习惯。好的啤酒和好红酒一样，都适合配特定口味的奶酪。 啤酒，尤其是口味复杂的精酿始终都是小众的。而所有的小众的东西，通常大家都在寻找同好或者叫知音。 开这种酒馆的老板，都希望到店里来的人能喝懂他的酒。很显然，胡杨是一个对精酿有点认识的人。那老板自然就更愿意和胡杨多聊几句。 而碰巧，聊天也是胡杨的专业能力之一。 这间酒吧的老板叫andon，光是听这个名字就感觉到一股缘分的力量。andon的中文就译作安东。而丹东以前就叫安东。 胡杨和安东老板聊的非常投机。一半是因为话术方面的专业训练，另一半则真是因为在啤酒方面的“共鸣”。 精酿啤酒是很随性的，基本上你想往里面加什么都可以，所以就能搞出无数古怪的味道。也正因为如此，精酿啤酒才不会成为主流，因为主流都必须要有规矩。 两个人在这方面聊了很多，胡杨和安东都属于那种略传统的风格。就是在酿造中的主要还是使用小麦，大麦和啤酒花。主要着眼于原料的选择和酿造过程中的调控。 聊天投机当然只是一个开始，胡杨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把这个人拐到丹东去，帮他，帮华夏科技公司酿酒。 胡杨问安东：“如果我想开办一个自己的啤酒酿造厂，你觉得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安东很干脆的说道：“很简单，一些钱和一个好的酿造师。” 胡杨点了点头：“钱，我有一些。那么就差一个好的酿造师了。” 安东笑着说道：“你不是在说我吧？” 胡杨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可以是你？” 安东说道：“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并不想发生改变。” 胡杨看得出，他说得是实话。至少对钱他并没有那么执着。否则也不会开这样一个小众的酒馆。不过这显然还不足以让胡杨放弃，毕竟他对于好啤酒的执念要更加强烈。 胡杨继续描绘他的美好愿景：“我有一点钱，在大陆的一个城市有一点影响力，还有一片地暂时还没决定要种什么。顺便一说，那个城市四季分明，土地也很肥沃。” 在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安东竟然同意了胡杨的提议。吸引他就是最后一条，他想要一片可以自己决定要种什么，如何种的地。无论是啤酒花还是小麦和大麦，安东都想要自己种。 而在这部分，除了啤酒花之外，小麦和大麦原本就都在胡杨的计划之中。他承包的那块地，常规种植的农作物就会有几十种。日后随着人才和技术到位，胡杨期待这里变成一个农业基地的模型。 是模型，而不是真正的农业基地。因为丹东地方太小，装不下胡杨心中预期的那个真正的农业基地。 丹东的农场会是一个试验各种构想的地方，为了将来大型农业基地积累成熟的技术和经验。 安东作为一个传统风格的啤酒酿造师，在酿造技术达到一定水准之后，自然就会对原料也有更加严格的要求。 花更多的钱和时间去找去试，是一种方法。而自己种，则是另外一种解决方法。 安东问胡杨：“那么，你想要多大的酿造规模？坦白说，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领导建设一个大型的啤酒酿造厂。”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没有打算生产量产化的工业啤酒。所以只需要中等偏下的酿造规模。我现在的心里预期就是一定量的高品ger啤酒和一定数量和品类的精酿啤酒。我也没有打算要出售，只是针对公司内部消耗。” 安东又问胡杨：“你公司有多少人？” 胡杨琢磨了一下说道：“现在几百人，未来几千人吧。” 安东有点惊讶说道：“这么大的规模！” 胡杨笑着说：“不用担心，距离几千人还有几年的时间。眼下只要应付几百人就可以了。” 从很早以前，胡杨喝过一次非常不好喝的啤酒之后，他就对酿造啤酒产生了执念。过了这么久，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诱骗”了一个技术不错的啤酒酿造师。 啤酒的酿造设备，总体的建设难度并不大。主要难点就是压力容器的生产。这方面胡杨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八级焊工还是有几个的。 啤酒酿造最大的难点从来也都不是设备，而是酿造原料和酿造配方。现在的啤酒不好喝，主要是原因是酿造技术不行，次要原因是原料品质稍差。 而若干年后，人们感觉啤酒越来越不是原来的味道，则完全是因为原料不行。进入新世纪之后，全国绝大多数啤酒厂都放弃了小麦、大麦和啤酒花作为啤酒原料，转而使用便宜许多的淀粉作为主要原料，然后在成品中增加入香精调出啤酒香味。 淀粉酿造啤酒是胡杨绝对不会考虑的。作为啤酒爱好者，他坚定的认为那是对啤酒的亵渎！安东自然也有同样的想法。要知道在丹麦的邻国德国，是有专门法律规定，啤酒只能用小麦、大麦和啤酒花酿造。如果随便放了其他东西，那就是违法的行为。 安东答应了胡杨，他会到丹东去主持建设一家中等规模的啤酒酿造厂，但同时这边的小酒馆也不会收掉。依然会持续营业下去。 胡杨给了安东一个保证。在安东在丹东工作期间，这里胡杨会派人照应，保证他再回来时，小酒馆还是他的小酒馆。 关于啤酒厂的设计还有设备采购，胡杨也都表示由安东来负责。即便他们还需要签署一份正式的协议，但安东依然对胡杨的决定有些惊讶。 难道只见了一次面，就可以有这样的信任和信心吗？ 答案当然是.不！ 这些都建立在充分的背景调查上。全香港这么多会酿酒的人，为什么管冲会选中他，自然是经过充分研究和考虑之后得出的结果。 为了庆祝今天的相遇，安东拿出了不在菜单上的珍藏精酿和小菜。然而除了胡杨之外，大家在尝试之后都认为还是刚刚他们自己点的啤酒更好喝。 第二天胡杨四人就离开了香港，后续会有大秦那边的人跟进，不需要胡杨再操心。 从罗湖口岸入关之后，胡杨照惯例换了两次车，绕了几个圈子之后，在市中心的一栋办公楼内见到了管冲。 所谓大隐隐于市，管冲这一点做的还是很到位的。在广州现在最繁华的地段，一间贸易公司最多的办公楼里，租了一间不是面积最大，但肯定超过平均值的办公室。 “大秦商贸”四个黑色大字就放在电梯口对面的墙上。 隶书，黑色，稳重古朴并且普通。 走进大门，拐了几个弯才到的管冲的办公室。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张巨大的办公桌，然后就是上面堆满的文件。 绕过这张占地面积差不多三分之一个办公室的超大办公桌。胡杨才终于看到了正在泡茶的管冲。 不用他招呼，胡杨就坐到了管冲对面：“龙井，好茶。” 管冲熟练的摆弄着茶具：“招待你，当然得拿出点好东西。今年的龙井春茶，尝一尝。” 龙井当然是好茶。全中国几十种叫得出名字的茶中，龙井无论怎么排都是前几名之一。至于味道，就算完全不懂茶的人，初次尝试也不会觉得难喝。而对于懂茶和爱茶的人来说，西湖龙井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 而与之相对的，就是龙井的价格，同样是最高的之一。 西湖龙井的名声在外，但产量并不高。尤其是雨前龙井，每年就只有那么一点。但想要的人却非常多。商品的价格是由需求决定的。这是经济学中的铁律之一。 所以西湖龙井的均价，基本上就是国内名茶的天花板。需要注意的是均价，不是个别极品的单价，这还是有区别的。 茶胡杨还是懂一点的。眼前这道甚至不用喝，就知道一定差不了。 胡杨端起茶杯闻了闻：“雨前的？” 管冲点头：“识货。” “奢侈。”胡杨简直有点嫉妒了。 管冲呵呵一笑：“没花钱，这是别人送的。” 胡杨轻轻抿了一口，茶汤入口齿颊留香。 “好茶！” (本章完) 第246章 口头表扬 第246章 口头表扬 用了一天时间，处理好柏青的事之后，胡杨第二天上午去见了赵援朝，bj的华夏科技总部，这几个月来都是他实际主持。对外，赵援朝的身份也是华夏科技公司的一把手。 他赵援朝坐一把手的位置，顶总经理的头衔是最适合的。这也是胡杨最先提出来的。以他总后大院赵援朝的身份做华夏科技的总经理，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换成是一个像胡杨的这样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即使是在公司内部，其实也只有少部分人真正了解，谁才是华夏科技真正的掌舵人。尤其是在京城里，真遇到事儿了，搬出的还是赵援朝的名号。 最近这一两个月，胡杨和赵援朝几乎就怎么见过面，都是通过电话联系。这回再见，胡杨一瞬间甚至有了种见网友的感觉。 胡杨之所以会想到网友这个词，是因为他们心心念念的网络马上就要进入中国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什么蝴蝶效应之类的。网络进入中国的时间，会比胡杨记忆中稍微早了一点。按照他得到的消息，最早今年就有可能进入运行阶段。 互联网的意义不需要赘述，这一股改变整个人类社会的力量。而对胡杨来说，更是一座巨大的金山，意义非同凡响。 而这件事也是胡杨今天和赵援朝说得最重要的一件。他反复嘱咐赵援朝，如果网络连入了bj，那无论如何也要第一批安装网络设备。 关于网络，赵援朝是完全没有概念的。但胡杨如此反复地强调，却也让赵援朝也产生了一些兴趣。 原本赵援朝是想和胡杨喝两杯，但胡杨没给他这个“面子”。因为下午他还要去见亲领导罗鹏程。 胡杨直接去了罗鹏程的家里在，师母已经张罗了一桌好菜。胡杨不光带了两瓶不错的白酒，还带了两瓶从香港带回来的啤酒。 两人许久未见，可聊的事情很多。主要都是胡杨在说路上的见闻，罗鹏程在说最近的一些政策上的变化。 当然，师母肯定是更加关心胡杨和柏青的发展。胡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除了不能说的都说了。 饭局并不算长，因为只开了那几瓶啤酒。 胡杨手脚麻利的收拾好餐桌，还顺手刷了碗筷，再顺手把厨房也收拾了一下。 另一边，师母给他们烧好热水之后，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把这里留给两个男人。 等胡杨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罗鹏程面色凝重坐在的茶几旁，似乎是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 胡杨不由好奇，问道：“领导您这是？” 罗鹏程问胡杨：“你说，咱们今天是喝雨前龙井还是这特供大红袍？” 胡杨哑然失笑：“原来您是在纠结这个。咱们成年人不做选择题，就先喝雨前龙井，再喝特供大红袍。” 罗鹏程眼神一亮：“甚好！” 泡茶的活依然是照惯例是胡杨的。泡茶是门学问，从茶叶到水，再到水温和冲泡时间都有很多的讲究。 这些可不都花活，这些工夫都是能体现在最终茶汤的滋味之中。 茶自然是好茶，泡茶的手艺也是好手艺，所以这配茶的话题也得找个好的。 首先呢，就是罗鹏程替某位领导给胡杨发出口头表扬。 之前那位领导就曾经暗示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上次日本大隈公司那只老鼠跑了，这回胡杨悄咪咪的从德国抓了两只回来。 大领导非常高兴，但因为各种客观因素，暂时只能给胡杨这个口头表扬。但也希望胡杨放心，这个功劳他不会忘记。 被那位惦记，胡杨除了一丢丢惶恐之外，更多的还是高兴吧。罗鹏程亲手给胡杨倒了一杯茶，算是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转述完大领导那边的表扬，罗鹏程谈起了几个月前他们聊过的大乙烯项目。 罗鹏程说道：“再拨款的事情基本是没有希望了。实验室的事原本阻力也非常大，但这次有了转机，大领导替你说了话。” 这个结果胡杨不算太感到意外，说道：“那要谢谢大领导了。不过我猜这件事的主要阻力，就是那些专家和他们缩在科研院所和大学吧。” 罗鹏程轻轻点头：“你说的没错。无论是再拨款还是搞实验室，说到底都是在抢他们的饭碗。他们会动员所有的资源阻止这件事，大约也算是情理之中。只是，那个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吃什么？” 胡杨接口道：“吃相太难看。” 罗鹏程 一拍手：“对，就只这句。吃相太难看。” 既得利益者的反抗。丑陋，但符合他们的天性。 罗鹏程哈哈一笑：“以前我只是认为搞学问的人，大多会有些迂腐和执拗。但现在看来啊，他们这些人精明的很。这件事之后，我一定要找几为领导认真的谈一下学术界的问题。” 胡杨一边泡茶一边说道：“聊一聊倒是可以，但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罗鹏程说道：“我懂你的意思。现在正是需要这些人搞研究，搞学问的时候。现状都是历史遗留问题，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是吗？” 胡杨赔笑道：“领导的觉悟高，自然是不需要我来提醒的。我只是提出一点小建议。科研的投入要加大，科研人员的待遇也要提高。这不仅关系着现在这些在位的人，更关系着以后还会有多少人加入到这个队伍里来。人的自利是天性，所以牺牲奉献才是美德。所有在文明社会中被歌颂的品质，都是违背生物天性的。” 罗鹏程想了想：“这个讲法倒是有点意思。有这么绝对吗？” 胡杨笑着解释：“和您闲聊天，不严谨也没关系。不过我还真发现一个规律，主流越呼吁什么，就说明我们现在越缺什么。” 罗鹏程对这句话也深以为然：“说得没错。就因为缺才会呼吁，如果人人都有，那就没有提的必要。” “说回刚才那个问题。解决这些尸位素餐的人不难，但问题是解决这些人之后产生的负面影响。”胡杨轻轻小抿了一口茶。 罗鹏程轻轻点头说道：“负面影响.的确是会有。如果真的因为一些人的问题，影响到了整个队伍的积极性，那就真的是会影响到大局了。但是也不能听之任之，对于一些比较典型的，还是应该要针对性采取一定程度的手段。最不济，也要让上级主管约谈。” 胡杨给亲领导续上一杯，说道：“您说的是自上而下的方法，是必要的。另外我还认为，想办法吸引更多人的进入科研领域，增加科研队伍的规模，冲淡这些人在队伍中比例。增加科研队伍规模的同时，还要增加渠道和模式。比如华夏科技自己建设的实验室，我想就是未来的一种趋势。说到底只要去掉他们不可取带的属性，这些人自然就改变或者被淘汰。” 罗鹏程质疑道：“靠自然淘汰是不是太慢了？” 胡杨短期水壶给领导斟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解冻这三尺寒冰也不能操之过急。打一个粗俗的一点比喻。如果门口的垃圾推招苍蝇，你是应该去打苍蝇，还是把垃圾都弄走。今天你打死一只苍蝇，垃圾堆还是会招来新苍蝇。只要垃圾堆还在，苍蝇生长的环境还在，那苍蝇就会一直在。” 胡杨继续说道：“搞科研，尤其是重大装备的科研，肯定还是需要国家力量的支持。一些民生类的项目的领域，会有民间资本逐渐进入。华夏科技是一个先行者，但肯定不会唯一走这条路的。随着民营企业的逐渐发展壮大，民间资本的科研力量会成为咱们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不是我预计，而是欧美国家的过去百年的经验。” 罗鹏程总结道：“所以重点还是要发展，要整体的壮大。” 胡杨点点头进一步说明：“有个词叫藏富于民，我想大约就是我想说的那个意思。大环境上，要抬高科研人员的地位和待遇。而针对个别人，则需要有针对性的低调的处理。我想这样可能会相对更好一些。” 罗鹏程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思路不错，回头我会仔细琢磨一下。关于你那个低温材料实验室，准备放在什么地方？” “通县那边我租下了一个以前的防空指挥部，现在正在改造。我准备把实验室放在那边。” “这我倒是有点意外，我以为会放在丹东或者沈阳。” “丹东是边境，现在还不合适。沈阳倒是一个选择，但天时地利还不够成熟。通县现在看来是最好的选择。” 罗鹏程拍了拍膝盖头说道：“批文随时可以给你。这次大领导难得的开了一次口，你想想还有什么要求，看看我这边能不能再帮你争取一下。但丑话说前头，钱就别想了。人民币和外汇都不可能。” 胡杨做作的摇头感叹：“要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吃草。唉” (本章完) 第247章 又回北清 第247章 又回北清 正如罗鹏程所说，大领导难得的开一次口，不好好利用真的会有暴殄天物的感觉。 至于钱，胡杨其实现在真不太缺钱。人民币方面，他刚刚得到一笔贷款，资金方面比较充裕。至于外汇方面，胡杨其实弄起来要比人民币更容易。很简单的道理，在国境之内，胡杨必须遵守中国法律，做一个合法公民，并抱有水准以上的良知。 而在国境之外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比如在欧洲那几次狩猎赚外快的活动。当然类似的事情，并不会是常态。只有在利益足够大时候才会发生。 胡杨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有两件事要借的东风吹一下。” 罗鹏陈点头：“说！” “这头一个，就是之前提过的全国焊工大比武，费用华夏科技出。但您可得给我找一个足够有牌面的主办单位。另外我需要让参加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次走过场的庙会。获得名次的人不一定会有奖状，但肯定会有实实在在的好处。”胡杨抓住机会阐述自己的想法。 罗鹏程点点头：“这个没问题。现在正好有一面大旗可以摇一摇，肯定会弄的声势浩大。你只要准备好钱就行了。” 胡杨继续笑着说：“这个当然，说好了是由我们华夏科技的赞助。我们可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分走这个出名的机会。我可是有打算在这次大会之后，从原单位挖几个人到我哪里。” 罗鹏程伸出手指虚点了点他：“后面这句要是让人听到了，估计可就没几家单位会让自己人参赛了。” 胡杨一摊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事谁也拦不住。如果这次焊工大赛搞得好，以后我们还会继续搞其他专项的比赛。” 罗鹏程打趣道：“像你这样明着搞比赛，实则是想挖人墙角的事，还想要搞几次？” 胡杨笑着回答：“能搞几次搞几次，常年办下去形成惯例最好。挖人其实只是惜才。我真正想要的，是技术工人的社会地位全面提升。” 罗鹏程疑惑：“社会地位？工人老大哥，难道社会地位还不高吗？” 胡杨微微摇头：“工人老大哥的这个说法，是全国重点搞工业建设时期开始流传开来的吧。” 罗鹏程略一回忆，点头：“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这个说法和苏联当时的帮助有很大的关系。” 胡杨接着说道：“当年工人可是一份好工作，每各月都是工资有粮票。单位福利也好，对象都更好找一点。” 罗鹏程反问：“现在就不是了吗？” 胡杨缓缓摇头：“正在也还是，但正在变得不是。尤其是在东北，工业整体疲软。工人已经不再是那么让人羡慕的工作了。我们必须承认的是，社会地位很大比例上是靠收入支撑的。所以当这个工作不再提供相对优越工资之后，从业者的社会地位自然会开始下降。” 罗鹏程仔细琢磨了一下，又问道：“如果我们尽可能也改善工业领域的大环境，是不是也能保证工人的社会地位呢？” “会有正面作用，但想要短期产生明显效果很难。”胡杨解释道。 罗鹏程问：“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的变化更快。改革开放这些年，在北方尤其是东北其实看到的变化并不多。而再到东南沿海地区，广州、上海、深圳这些地方看一看，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而在那些地方最赚钱的，赚钱最快的工作肯定不是工人，而做销售的，做经贸的，做生意的。已经不能算是未来，就在当下，收入的差距已经拉大了。这种差距不再是环境改善就可以弥补的。所以我只针对高级的技术工人。将他们收入大幅度的提高起来。让大家都看到工人做到高级之后也可以成为被人尊敬的对象。” 罗鹏程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是在担心，以后越来越少人愿意做技术工人？” 胡杨轻轻点头又认真说道：“如果收入差不多，你是愿意在车间里工作，还干净明亮的办公室里？做一个技术工人，必须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学习和练习。而做一份收入差不多的其他工作，并需要这些过程。或许未来发展可能会有不同，但就眼下来说差别真不大。” 罗鹏程微微皱眉：“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技术工人的培养周期太长，必须立刻马上就采取一些行动。” 罗鹏程恍然：“明白了，这件事我明天一上班就会着手去办。你着手的物质奖励这部分，你准备弄个什么标准？” 这个问题胡杨还真没仔细想过，他挠了挠头说道：“这个我还没有仔细想过。房、车、现金、培训机会都可以作为奖励。具体实施方案，我准备交给下面的人定。主要是怕我定的太高了。” “是应该先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既然你有这些准备，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还有其他的吗？”罗鹏程继续关心的问道。 胡杨犹豫了一下，说道：“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件事，您觉得现在提出来，时机合适吗？” 罗鹏程没有立刻回答，认真的思考一会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认为还不合适。未雨绸缪是智慧的表现，却也极可能被认为是杞人忧天。你必须承认，你担心的问题很超前。即便是我，现在也不会在公开正式场合认同你的观点。” 胡杨此时也谈不上失望，这也还是在意料之中。现在是1985年，很多问题虽然已经出现，但距离集中凸显出来还要几年的时间。正如罗鹏程所说，未雨绸缪和杞人忧天，有时候真的不太容易分辨。 “还有别的吗？” 胡杨想了想还是说道：“最后还有一个，我想要一个进口木材的批文。” 罗鹏程不解了：“木材进口？咱们国家现在是木材的出口国，进口木材量非常少。你怎么会想要弄木材进口的批文？你准备从哪里进口？” 胡杨鬼机灵的笑着说道：“北面、老大哥。” 罗鹏程更疑惑：“北面吗？大小兴安岭有几百个林场。再进口木材，不是和他们抢饭吃吗？” 胡杨微微一笑说道：“不会抢，不光不抢，还给他们提供新的，更好的饭碗。” ··· ··· 第二天一早，胡杨回到了久违的北清校园。再次走进这里，不说恍如隔世那么夸张，感触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因为之后要消失很长时间，所以胡杨今天的要拜访的人很多。几位他旁听过的的老师，都是一一拜访的。除了送上一点小礼物之外，主要事实关于功课的部分要逐一请教。 进入347所之后，胡杨会很长的一段很长的、连续的、与世隔绝的时间。这种环境换一个说法就是“闭关”。大量连续的不被打扰的时间，正是用来充电最好的时机。 胡杨的脑子里有很多“猛料”，因为太过超前而不能直接拿出来使用。上学、补齐知识链，是胡杨能够安全使用这些“猛料”的前提。这一年来，胡杨几乎是没有什么清闲的时候，学习的时间都是靠挤的。难得有这次闭关的机会，胡杨准备好好利用一下。 作为一个肯且敢对自己下狠手的男人，胡杨这次给自己设定学习目标也同样极限。除了之前主攻的，偏向物理方面的材料相关知识之外，这次胡杨准备也对化工下手了。之前他曾经建议过，要把大乙烯项目定位在八十万吨的水平。 按照过罗鹏程的说法，虽然暂时还没有确定下来，至少讨论时这个风向是偏向八十万吨的。不过摆在面前的问题还是很多。想要最终拍板定下来，还需要几个关键性的突破。 虽然胡杨是一个旁听生，而且北清也不缺聪明人，但胡杨还是给极为老师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有超越时代的知识和认识，哪怕只是稍稍的露出一点点，也足以让懂行的人眼前一亮。 关于三个月的“闭关”，胡杨就说是又一次出差，只是这次的时间会比以往都要长一点。 几位老师的反应几乎都是一样的。首先自然是批评一下胡杨这个旁听生的出勤不够。就算是旁听生，也应该有一个认真学习的态度。 然后就是问几个问题看看他最近课业有没有退步。如果退步了，那就不能客气，要好好批评一番。 但可惜的是，胡杨的记性太好，退步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可惜，几位老师都没有能完成批评胡杨的预想。 最后就真的是可惜。可惜胡杨这个苗子还不错，如果能踏踏实实做学问做研究，肯定会有不错的成就。 面对着个问题，胡杨只能打着哈哈岔开话题。一整天的时间，胡杨问了许多问题，也拿到了许多的教材和资料。数量之多，加起来都快有半人高了。 胡杨最后是借了一个小推车，才把这些全都送到车上。未来三个月，这些就是胡杨的精神食粮了。 清晨走进了校园，离开时已经是黄昏。不知道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 (本章完) 第248章 留点念想 第248章 留点念想 离开bj之前，胡杨准备给戚扬和简有德放假。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待在347所里面。并不是一定需要他们两个继续陪在身边。尤其是戚扬的情况特殊，估计应该几年都没有真正意义的休假。正好这个机会让他休息一下。 胡杨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却都表示没有什么休假的不要。简有德理由简单粗暴，说他无处可去。而戚扬的理由是闲上几个月人就废了，他不想做一个废人。 当然，这都是借口。胡杨可以在这些借口上找出许多漏洞，但这也是他们的一种态度的表达。胡杨觉得应该给一点尊重。所以他还是不准备把他们带在身边，因为在347所那边，真的没他们什么事儿。 胡杨头疼：“既然不想休假，那就去那边管冲那里放松一段时间。你们都是北方人，正好感去体现一下不下雪的冬天。什么时候我出关了，你们再归队。” 去广州出几个月的差，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休息。至于过去之后会有什么活儿，就要看管冲的心情了。 这件事胡杨没有再给他们讨论的空间，在他离开bj之前，他们飞广州的机票就已经买好了。在胡杨离开bj之前，他们就被送上了飞机。 胡杨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公事都搞定，然后在剩下的几天里，胡杨就把时间全都留给了和柏青的相处时光。两人又一次开始了美食之旅。 这次的范围不止bj，还有兄弟城市天津。相比bj这个首都而言，天津缺少了很多的功能和标签。所以相比那座正在中心化，现代化和国际化的首都城市，天津更多的保留了过去的味道。 老bj的味道，其实是全国各地的味道在这里融合变化之后的味道。所谓的老，其实大多不过百年。而天津的留下东西，有很多都是百年以上的。单论吃而言，胡杨个人的感觉是，天津要比bj高出一筹。 当然也有一些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闻名不如不见。不过相比之下，现在要比“上辈子”踩雷的比例低很多。 胡杨上辈子，正在经历的就是城市化的大变革。不仅是那个时期的中国，全世界的大多发展中国家都在经历这个过程。而这也是发达国家已经经历过的。 农村变成城镇，城镇变成城市的一部分，小城市变成大城市，大城市与临近的城市合并变成城市群或者超大城市。 这是进步，毫无疑问。但有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就是同质化。所有的现代化城市都变得越来越相似。 不光是高楼大厦越来越像，还有相似的城市规划，雷同的发展模式，以及雷同的味道。很多地方的特色，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开头的这二三十年里，被滚滚而来的“进步”所同化。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的工夫设备和人都到位了，自然也到了胡杨要离开的时候。 温柔乡，英雄冢。 这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古人诚不欺我。 胡杨依依不舍和柏青再次分开，他离开bj回到了沈阳。董师傅已经开始在铁西特钢“上课”，这一路上他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 中型电炉的主体安装，董师傅是肯定赶不上了。但其他一些规模比较小，安装顺位比较靠前的，董师傅还是有机会实际操作一下的。 胡杨没有和他们一起待在工厂，他的时间安排更加紧凑。除了要安排好之后几个月的各项事宜，还有一批从美国订购回来的电子计算机。 从美国订购的电子计算机已经到了香港。但胡杨并不准备从正常渠道把这批精贵的设备运输进来。 涉及到一些关于保密的问题，所以胡杨不想留下任何书面的官方记录。 而已经飞到广州的戚扬和简有德，将会负责接收这批电子计算机，然后交给专人送往347所。 实际上这次胡杨订购的电子计算机，要比他告诉其他人的多一些。他准备把其中二十台送给347所，其他的则会分别放在bj、沈阳还有通州的实验室里。 这批电子计算机可是花了胡杨不少钱。相比之前那两台，这一批电子计算机都是升级版，最重要的是多了一个叫网卡的东西。 没错！互联网的时代已经开始。比上辈子的时间早了几年。 在美国互联网已经初具规模，登陆中国大陆也应该是不会太久了。中国最早出现在互联网的地方，还是bj和上海，这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 在离开bj之前，胡杨专门叮嘱过赵援朝，有任何关于互联网的消息和动向都要第一时间了解和跟进。华夏科技必须要是国内第一批使用互联网的民间企业，而他们也必须是中国第一批“网民”。 差不多内容的话，胡杨也和罗鹏程说过。因为最先连接互联网肯定公家的单位。北清作为国内最高学府之一，应该就是第一批中的一个。胡杨估计不出意外的话，在国内的第一次网上冲浪就应该是在那里。 网络，胡杨真的是非常怀念。 忙碌的紧凑的日子过得同样很快，董师傅把能教的都教了，有机会动手的也都亲自动手做了演示。 这次教和学的水平都很高，所以很有点神仙打架的意思。很多年轻的技工虽然全程都在认真听和看，缺就是感觉差一点，甚至很多点。这就是个人能力上最直观的差距。 所有的技工行当之中，钳工和焊工是公认最易学难精的。相比其他行当，这两个专业中都有很多无法精确量化的东西。 很多手上的细致功夫都需要师父的传授和大量练习，还有一点悟性。 这也是胡杨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些老师傅。在整个工业体系走下坡路的大环境下，优秀的技工和完整的传承是非常脆弱的，是急需被保护起来的。 胡杨自己的能力还是有限的，所以他努力的方向是影响整个环境。至少在辽沈地区的工业口里都知道，有一个公司对高级技工待遇，是让所有人都会感到羡慕的。 董师傅就是一个典型。原本在街边修自行车中年，虽然不至于挨饿，但手头也从来都不宽裕。而现在，作为华夏科技公司的首席钳工，他可是有着整个公司账面上最高的工资和待遇。 更重要的是，他走到任何地方都会得到足够的尊重。 胡杨和董师傅直接从沈阳乘船到了大连，这里开始就有347所同系统内的人接手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因为从这里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保密状态，而接下来的交通工具也是属于军方序列的舰艇。 一天一夜的航程之后，两人从青岛的军港下船，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就上了军车，再停车就已经到了347所的院内。从现在开始的几十天里，他们都将在这个地方度过。 李春元和王海昌两位领导，亲自出来迎接了胡杨和董师傅。没有什么大场面，但这个规格还是足够高的。 一番常规的欢迎词之后，李春元对胡杨说道：“咱么这边保密等级已经提起来了，你们二位到了之后就正式进入保密三级。一会儿让冯逢带你们学习一下保密条例。别嫌我们啰嗦，这个程序还是一定要走的。” “这个我们理解。”胡杨态度端正。 李春元笑着说道：“理解就好。咱们先去二位的住处看看，然后先休息一下。条例学习就放在午饭之后。工作嘛，就明天开始。” “我们既然到了347所，自然就全听领导的安排。您下命令就行。” 胡杨他们俩都是一人一间的标准干部宿舍。豪华肯定是没有，但干净而且舒适。347所是一个军事化的单位，但好在内务方面并不像部队要求的那么严格。 按照胡杨的唯一要求，他的宿舍是有标准220v电源。电源的要求是从单位总闸单独接线过来，这与已经建好的电子计算室是一样的。 胡杨和董师傅都没带什么行李。各自有一个大背包，里面装得就只有换洗的衣服。至于其他日用品，347所都会负责提供。胡杨则多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文件和资料。 中午冯逢带着两人来到了食堂，王海昌再次对胡杨和董师傅的到来表示了欢迎。这一顿大约算是接风宴，菜都不错但肯定不会有酒。 午饭之后冯逢就给两人上了一堂保密条例课。说是上课，其实就是冯逢给他们通读了一遍保密条例全文。 保密条例的内容并不算多，主要就是说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必须请示才能做。对外联系是肯定不允许的。整个研究所现在就只剩一部能与外界联系的电话。至于无线电之类，已经全部送到了研究所之外驻军的指挥部那里。 此时此刻，在347所外方圆五公里内，一共有三个连的部队驻扎。守卫研究所的同时，也不会让任何人离开研究所。 (本章完) 第249章 拆和装 第249章 拆和装 第二天开始，胡杨和董师傅就都开始各自的工作。 胡杨这边是要把二十台电子计算机组装好。董师傅那边，则是安装好两套三轴联动数控机床。 虽然一边是“二十”，另一边是“二”。但胡杨非常肯定，自己肯定是先完成工作的那个。 电子计算机还是苹果公司的麦金塔个人电脑。组装起来并不复杂。显示器和主机在一起，剩下的就是键盘、鼠标、还有电源线。 如果只是简单的组装也就算了。可胡杨当然不会满足于简单组装，所以特意购置了两支专用的螺丝刀。有了这种前段细长螺丝刀，就可以顺利拆解整个机身。 拆解电脑主机的过程，胡杨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做。这会发生在他自己的宿舍里。 胡杨身边有四个助手。安装几台电子计算机，当然不需要这么多人。他们在这里是为了学习如何安装这些精贵的设备。 除了送到胡杨宿舍里的那台，其余十九台电子计算机都在计算机室内安装完毕。但是，现在还不能立刻就开机运行。 因为还有一个电源的问题需要解决。 大家都知道，美国的标准电源是110v，60hz。而中国大陆则是220v，50hz。电压不同，自然是无法正常使用的。 日后当苹果公司终于正视中国市场之后，才会推出可以适配220v的电源。而现在胡杨只能选择自制变压器，将220v的电压和50hz的频率，改成麦金塔可以使用的110v和60hz频率。 自制变压器的难度并不大，主要还是手艺问题。比较难把握的是焊点的质量和线圈缠绕的质量。这方面347所作为一个研究单位，这方面的人才还是有储备的。 胡杨提供设计图，自然有人高质量的完成。胡杨这边需要做的就是根据情况调整设计。因为胡杨不光想要做一个简单的变压器。他想要搞的是一个简陋但可靠的稳压电源。 这个东西现在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全国的电网现在都不算稳定，停电和电涌都会偶尔都会出现。 而这些对脆弱的电器原件来说，都有可能造成不可以修复的损伤。这些设备可都是精贵的东西，任何一个零件出问题都很难维修或者更换，所以要给这些设备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稳压电源不仅是一个变压器，还要有蓄电能力，在外部断电之后还能供电一段时间，保证可以安全关闭设备。 胡杨这个构想其实谈不上有多惊艳。但窗户纸一捅破，大家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个稳压电源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个就是输入变压器，蓄电池组，输出变压器。原理非常简单，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型化的充电器。 现在的难点主要是蓄电池的容量和输出功率上。容量的问题是可以通过并接更多的蓄电池来解决，但并接可不是万能的，还会产生其他新的问题。在思考方案的时候，胡杨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推动一下电池的研究速度。电池技术将会直接影响所有移动和便携设备的发展。 一九八五年的现在，使用的电池都还是稀硫酸蓄电池。后来常见的锂电池要到一九九一年才会商业化，现在应该还是在研制阶段。而基础成熟的锂金属电池还要再等六年才会商业化。这么一算就十年之后的事情。 这么看来，除非胡杨立刻就拿出锂电池的成品，否则是没有可能占据世界领先的。五年和十年对一项新技术而言，其实是非常短暂的时间。 别看好几年才能商业化，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成型的样品了。差得就是成品化和量产。 所以胡杨得先了解一下现在国内的研究程度，再考虑如何去推这一下，或者要不要推这一下。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电池这个方向必然是华夏科技的一个重点甚至可以说是核心。 因为电池的发展并不止步于锂电池。因为锂电池的上限在那里。移动设备发展非常迅速，对电池容量的要求更高，对充放电速度的要求越来越高。锂电池勉强能满足民用。但在军用和工业的尖端领域中，都逐渐显得捉襟见肘。 “超级电池”就在这个背景下出现的新概念。而超级电池的主要材料就是石墨烯。 在硼烯被发计算出来之前，石墨烯作为目前最薄、强度最高、导热导电性还最强的纳米材料，甚至被人称作“黑金”。 石墨烯刚被发现时，有着非常优异的光学、电学、力学特性，这也就预示着石墨烯将在各大领域大放光彩，事实证明确实是，石墨烯在生物医学、计算机等很多领域被广泛应用。甚至有一个说法，石墨烯就是现代的“材料之王”。 胡杨本人是很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称王称霸的描述方式。但不惜承认的是，至少在他曾经生活的时代，石墨烯就是材料领域的金字塔尖。 这个了不得的东西，胡杨肯定不会忽视的。但问题是这个东西太了不得了，所以要慎重。 就在胡杨这边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的同时，董师傅那边也在进行着拆包装的工作。 相比电子计算机的纸箱加泡沫的包装，数控机床的包装可要难拆多了。最外面是薄膜，然后木板钉的箱子，然后是泡沫和其他填充物，里面还有一层包装膜，这之后才是零件本身。 这里面比较费时间的就是木箱的拆解。当初为了足够稳固，那用料可是不惜工本的，反正不需要考虑重量的问题，就用能找到的最好的木头。固定木头用的全都是自攻木螺丝。 这个组合是足够坚固的，但拆起来就费劲了。不能暴力拆解，就只能一根根的把木螺丝拧出来。但他们这里并没有手钻这类设备，所以只能靠手和螺丝刀。 这个是个繁琐的过程，他们几乎是要拆掉所有的自攻螺丝。因为零件和设备都不能像普通货物一样，从上面或者侧面直接拉拽出来，要拆掉所有的木板，然后才能小心翼翼的挪到需要的地方。 可以说他们已经小心的有些过分了。但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认为自己是过分的。这三轴联动数控机床全中国现在就这两套，任何一个零件除了问题，都意味着不可逆转的损失。 光是拆这些包装和登记所有零件，就用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可见工作的繁琐，还有他们细致的工作态度。 吃过午饭董师傅睡了半个小时午觉后才重新开工。这是胡杨硬性的要求。废寝忘食这种事情，并不适用于一般性的日常工作。吃好睡好才能精神好，才能有更好的工作状态。 下午胡杨倒是闲了下来。上午他已经把所有计算机都组装完了。稳压电源的设计也做好了一份。下午的时间他可以待在宿舍里，鼓捣一下自己那台计算机。 董师傅是当初亲手拆了两台设备的人，对于安装流程心里是非常明确的。 第一步就是安装基座。因为这里是专门为了两台设备准备的无尘室。这里是没办法使用大型设备的，所以就只能靠大家用肩膀把设备抬到位置上。 这两个位置也是经过精算的，而且下面都预留了地桩，可以更好的加固和稳定设备，同时也能更好的完成接地。 人力抬设备，这对咱们的工人来说并不是啥问题，咱也是有这个传统的。 基座的重量一吨多点，五根杠子十个人，稳稳的抬起，又稳稳的落下。没有急着动，依然贯彻小心再小心的习惯。 董师傅当然不在这十人之中，这里有专门的力工，各个身强力壮不说干活手底下也非常有数。而董师傅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就是最后一次检查地面的平整度。 误差是会被累积的，所以每一个细节都要尽量做到完美。而地面的平整度，其实相对误差比较大一块。毕竟水泥地面是手工作业，就算再贴瓷砖也还是手工作业。现阶段找平的辅助手段只有水平仪和照影还有经验。 董师傅不是专业瓦匠，但钳工“万能工”的名头不是白叫的。董师傅不用照影，就凭一双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感觉地面细微的变化。实际上抹这个地面的瓦工手艺已经很不错了，最多也就是一两毫米的细微起伏。但就是这，董师傅也要尽可能的消除。 几个平米的地方的，董师傅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时间来磨。但这屋子里的几十号人都没一个不耐烦的。 老师傅抹着一脑门子汗，从地上站起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安装基座。 十个人喊着号子，同时起，同时动，同时落。一次就成功落位，也只能是一次就成功。只要有一点差错，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要再来一次。 幸好十个人极有默契的配合就像一个人。至少用眼睛看，是看不出任何差别的。这就是专业的力工，可不只是出点力就能的做好的。 (本章完) 第250章 调试 第250章 调试 专业力工的优秀表现之后，就又到了董师傅的环节，拧螺丝。 拧螺丝，绝对是最考验钳工水平的技术之一。之前也说过很多次，钳工除了万能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拆和装。 尤其是正安装这种“二手”设备的时候，就算是有了扭力扳手也没用。主要是被拆过一次的螺丝和螺母，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变化，原来的磅数最多只能用于参考，实操根本不能用。 董师傅用的扳手还有其他工具，都是从德国和设备一起运回来的。一拿出来，可是让大伙好一顿眼馋。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德国的工具好是世界公认的，两个词概括就是耐用和精准。 就像锤子和扳手这样的工具，钢口足够好才能耐用。这一点上，咱们国产货的确是有先天不足。 老技工中有这么一个说法。一把锤子用十年，国产的一年换个锤头，德国的一年换个锤把。董师傅自己就有一支从他父亲那辈传下来的锤子，真的是换过几次锤把，但锤头依然用到现在。 扳手是更吃材料硬度和韧性的工具，必须得有一个趁手才行。 看董师傅拧螺丝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所有细微的变化都在手上，这是很难凭眼睛看出来的。 只有当所有工作做完，对这个基座检测的时候才会显示出来。 就一个字，平。 无论用现在任何一种工具测试，都是无误差的水平。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后面的工作还要更加复杂。在基座之上，一个个部件都回归原位，但又是简单的回归原位就可以了。 经过一次装拆之后，螺纹和紧密连接的部件都会有一定程度磨损和轻微变形。当然这些都很轻微。 但还是那个问题，对于一个精密加工设备来说，这些误差都是会被累积，并反应在最终加工的零件上。 董师傅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两套设备拆解之前的各项数据。这上面的单位可不是毫米，而是更小一级的丝，是需要用千分尺来量的。 超出的要根据情况修正，不够的要想办法修补。总之就是操着扳手和铁锤，干着绣花的活。所以这个速度是根本快不了的。 而且活也不光是董师傅一个人在做，347所这边的几位最老资格的技工，现在都是董师傅的助手。无论什么样的加工要求他们都能满足。唯一的障碍就是的材料。 数控机床上面有很多零件都是特种合金，不少都是国内找不到的。因为担心磨损的谨慎态度，自加工的零件都是要经过反复对照和测量之后，才会安装到设备上。 困难一定是有的，但只要愿意动脑子，办法总还是会有的。装好自己那台电子计算机之后，胡杨来到无尘车间，正好几个领导也都在这边。 他们站在门口附近，没有打扰正在专心工作的董师傅。看到胡杨也来了，几个人小声的聊了几句。 胡杨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工作进度。安装已经完成，现在就在搞稳压电源。这个东西难度不大，试验、调整、定型到量产，估计十天应该是够了。 至于的董师傅这边，几个懂行的领导都用了“叹为观止”这个形容词。一部分是赞叹这台设备，更多则是称赞董师傅的手艺和态度。 不过按照今天的进度，一天内是搞不定这台数控机床的。 而实际上第一台数控机床的重新组装用了整整三天时间。原本其他几位师傅还想趁热打铁，但胡杨却让他们休息一天再继续。 除了心疼这些老师傅们的身体，还有一个没说出口的原因。胡杨认为他们有点太乐观了，不是有了一次经验之后就会更加顺利。不是说经验没有用，而是作用很有限。 这两台虽然都是三轴联动数控机床，但其实并不是完全一样的。虽然不能说又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但肯定不会像他们预估的那样一天就能搞定。 事实也证明胡杨的想法，这第二台数控机床同样也用了三天才重装完成。过程中遇到的很多问题，都是前一台没有的。拖慢工作进度的主要原因，还是零件加工的速度。 不过这两台设备安装调试好之后，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因为这两台就是专门加工零件的设备，剩下的只需要解决原料和编程的问题。 那些少见的材料只能慢慢来，而编程就是胡杨现在要面对的问题了。 胡杨预计这项工程需要两到四周时间。时间跨度这么大就说明，胡杨对这件事并不是非常有底。不是说做不了，但时间真的不好预计。 而在胡杨完整编程之前，这两台设备并不能进行复杂的三轴联动，只能当成一般的高精度手工机床来用。 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可以通过直接在操作台上输入数据的方式，进行前后和上下两个轴向的精确移动。 胡杨的编程工作只有他一个人能做，谁也帮不上忙。具体工作量无法估计的，按可以肯定是非常大的。虽然不需要从零开始的开发一套走刀控制程序，但也不是上一次只是找错修改那么简单。 首先，这两台设备的操控系统是并不完整的。而且有一部分是有加密的。首先要破解加密的部分，然后补全不完整的部分，而在这个过程中，还要优化走刀路径的算法。 如果其他人来做，最难的部分就是最后的优化算法。算法就是一系列公式的集合，这是技术含量最高的东西。不过对胡杨来说，这却是最简单的部分。他的脑子里就有现成的算法。 还是那个问题。胡杨脑子里的东西都太超前，与当下脱节太大。每次想要从脑里拿出东西用，都必须首先解决这中间脱节的部分。 两台数控机床重装完成之后，稳压电源也已经做好了。虽然从大型车辆上拆下来的蓄电池依然不太让人满意，但至少能达到使用最低标准。 数控机床也需要使用稳压电源，只是相比电子计算机，数控机床本身自带防电涌和稳压的装置，只是性能的可靠性上并没有办法证明。 胡杨搬了一台计算机到车间，都是无尘车间其实没什么差别。 工作虽然只能是胡杨一个人完成，但这个车间里可不是只有他自己。这设备现在可已经是347所的了，以后也是他们用的。当然要趁现在从头学习维护和使用才行。 虽然编程方面几个技术员很难立刻就弄懂。但至少是一个开始，总好过什么不懂。他们在这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胡杨完全不离开计算机前，所有一切都有人代劳。而他只需要专注于屏幕上那些别人暂时都看不懂的字符串。 有句话叫：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这与外界隔绝专心做一件事的环境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三周就过去了。 数控机床终于完成了所有测试和调校。不敢说达到全新机的水平，至少八成还是有的。而在加工精度方面，两台机床的表现也是令人满意的。总算没有浪费大家的一番努力。 而在复杂零件加工方面，因为有胡杨的先进算法支持，表现更是超出所有人预期。复杂曲面的加工方面，甚至是超过国际上同类设备平均水平的。 这个结果是经过反复比对之后得出的。可着实让347所上下都兴奋了一把。 原本只是想看到前面车的尾灯，现在却一下子和人家并排行驶了，这能不高兴吗？ 设备的硬件和软件都弄好了，下一步自然就是立刻投入生产。347所是有科研任务的，早就攒一大批继续制造的零件，就等这两台设备投入生产了。 到了这个时候，胡杨依然不能休息，因为如何把想要加工零件的数据，输入数控机床并生成走到路径，这还是一个需要胡杨带着他们几个“学员”做上几次。 早期的数控机床，是需要人在输入数据之前就做很多准备和计算的。一个要加工的零件要拆成若干个工作面，然后让数控机床以工作面为单位，按照设定顺序进行加工。 这和后期电脑程序大幅进步之后的模式是不同的。有很多工作是需要人脑来做的。而电脑运算速度大幅提高之后，使用数控机床加工零件，只需要在电脑上用软件建出零件的三维模型，然后设定好加工材料的物理属性。 程序会自动运算出加工路径，刀头转速，还有换刀的计划。 而作为操作人员，只需要把需要被加工的材料固定好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给电脑程序来自动完成。然后在结束之后把加工好的零件取出来。 胡杨拿到零件设计图之后，第一步就是带着这些未来的操作人员，开始拆解零件的结构，把一个复杂零件拆成若干个可以加工的工作面。 再具体到每一个工作面都要根据实际要求不同，确定需要使用的刀头和更换刀头的次数。 (本章完) 第251章 管冲受伤 第251章 管冲受伤 近距离观察看数控机床加工零件，是一个会让人感觉很舒服的过程。坚硬的金属材料，在高速转动的刀头下面，好像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每一次刀头落下，金属真的就感觉像都豆腐一样，悄无声息的少了一块，然后又少一块。刀头每一次落下规则的痕迹，有时候是连贯的，有时候是断断续续的。 如果是不熟悉数控机床运行规律的人，会经常看不懂这个加工的过程。会觉得机器怎么这里搞一下，哪里搞一下。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人和高精度机械的区别。人在手工做东西的时候，讲究一气呵成。手只要停了，再想续上就非常困难。老师傅的技术再好，也不可能做到机器那样，无论起落停顿都能与之前无缝衔接。 当精度不是问题之后，生成走刀路径的时候，程序最优先考虑的就应该是效率和设备的磨损。而当这两种冲突的时候，磨损要有限于效率，因为效率本身也是为了减少工作时间，从而降低设备的磨损。 作为设备的操作成员，则必须理解设备和程序的这个逻辑，因为他们现在还需要帮设备做一些决定。等到以后计算机运算速度提升上来之后，操作人员的技术培训也都会从加工零件的技术，转向如何维护设备上。 所以当日在保机的车间里，两位老师傅在那台数控铣床面前的感叹，胡杨并不认同，至少不是完全认同。像他们这样的一流技工是不会被设备代替的。只有普通技工才会被代替。 国家所有重点高精尖项目，都有超一流技工的参与。包括卫星和载人航天器这些代表人类科技最顶点的设备，在制造过程中依然需要手工制造的零件和焊接。 以胡杨粗浅的认识，以后技工这个行业的发展是两头冒尖的。技工就在两头，而设备就在中段。 技工在两头，要么做那些还用不上数控设备的操作，要么就厉害到数控设备也不如的程度。数控设备就在两者中间，满足绝大多数的需求。 所以以后技工的培养也应该是有所区分的。而对其中有成为一流技工潜质的，必须要获得更多的资源。 在胡杨上辈子的时代，计算机技术和ai的发展已经开始逐步取代很多机械性重复的，低技术附加的岗位。并且在可以遇见的短期之内，就会造成很多行业的消失。 胡杨非常重视一流技工的网罗和培养。因为他很清楚未来这类一流技工的产生会越来越困难。就是因为整个大环境改变了。当你习惯于使用精度的数控设备之后，你还不会不会像过去一样，几年甚至十几年如一日的磨练自己的手和眼。 不夸张的说，九成九的人都不会选择“不”。因为这是笨功夫、低效率、低回报，不合算的。 有那个时间，多干点能干的活，多赚点钱不好吗？ 当然好。谁都知道钱是好东西。所以你和人光谈理想却不谈钱，那基本就等于是耍流氓。理想要谈，钱更要谈。胡杨给董师傅的高待遇就是一个典型。 能力过人，收入自然也要过人。付出的越多，就应该获得更多。 这个逻辑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这里的重点是收获而不是成功。一定要和努力就会成功这句著名的毒鸡汤区别开来。 所谓的成功，并不是通过努力这一个条件就能达成的。虽然是必要的，但绝对不是唯一的，甚至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所以不要去相信那些所谓成功学。他们用来举例子的那些人的成功，基本上都是不可能复制的。 在所有人的通力配合下，在第一个月结束之前，他们成功的生产出了第一个完全达到设计要求的零件。这代表着347所从今天开始，正式的拥有高精度自动化加工复杂金属零件的能力。 这一天王海昌和李春元给所有人放了一天假，食堂也是做了好几道硬菜犒劳大家。作为这次的主要人物，胡杨和董师傅自然是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 气氛是热烈的，但这个酒却真没有多喝。毕竟还是在特殊状态中，庆祝可以有但不能过分。这方面的分寸王海昌拿捏的还是挺好的。 带着三分醉意的胡杨回到宿舍正准备休息，却听到了一个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是卫星电话的提示音。 作为一个前特殊战线工作者，带一个卫星电话躲过检查，那只是一个基本操作。 金347所之前，的确是准备好两三个月内“闭关”的。但这并不代表完全隔绝与外界联系。时间跨度这么大，一旦有突发状况还是保留一个联系渠道的。就算没有突发状况，胡杨也总要抽空给柏青打打电话不是。 至于这和保密条例的冲突，那胡杨觉得还是谈恋爱更重要一点。 不过今天这个电话肯定不是柏青打来的。她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她知道胡杨每天都很忙，而且这个卫星电话也算是个秘密，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打过一次电话。 胡杨之前也交代过，除非是很重要的事，否则都不要主动打这个电话。但卫星电话现在响了！ 接通电话胡杨说道：“我是胡杨。”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胡杨熟悉的声音：“我是戚扬。” 胡杨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人在附近之后说道：“什么事？” 戚扬直接说道：“管冲受伤了。” 胡杨眉头微微一挑，想到一个可能，问道：“送龙井的。” 戚扬说道：“是。” 一个多月前在广州，管冲给胡杨摆出了两种茶叶。大红袍换了两台设备，现在就是在347所。而这个龙井茶想要的太多，胡杨和管冲都觉得这些人没有诚意。茶叶留下，生意还是不打算做。 当时两人也都知道，这件事肯定还会有后续。果然，也的确有了后续。戚扬言简意赅的把最近发生的事向胡杨做了汇报。 就在一个月前，胡杨刚刚金而来347所，那个送龙井茶的赵鲲就再次上门找到了管冲。 赵鲲这个人今年刚刚二十九岁，看起来卖相还不错。但言谈举止之中锋芒毕露，处处透着股说一不二的意思。而摸过赵鲲底的管冲也必须承认，在上海和周边地区的某些领域中，赵鲲和身后的家族的确是有一定能量的。 但这些还不足以让管冲对他赵鲲另眼相看。就连赵援朝都不太入得了管冲的眼，更不要说这个只靠家里人撑腰的赵鲲。 而自认为是头过江龙的赵鲲，显然并没有意识到管冲对他的看法。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他，已经准备好接手《华夏信息》了。带着人以主人的姿态，走进了管冲的办公室。 然后，自然是连场面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赶了出去。管冲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说一些有的没的污染他的耳朵。 赵鲲被狠狠的驳了面子，这个场子可是必须要找回来的。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小人报仇那就是过不了今晚。 当天晚上一些所谓的“不明身份”人士就冲进了《华夏信息》的办公地。如果说普通的杂志社或者报社，面对这种袭击肯定是无力抵抗的。但《华夏信息》可从来都不普通。 秉承华夏科技公司的优良传统，这里的人员中绝大多数也都有军旅背景。老兵的比例之高，丝毫不逊于其他分公司。就算是女的也都有一定的搏击能力，更不要说那些从精英连队里出来的。 就算戚扬和简有德不在，这里也有足够的自卫能力。更不要说，这两位胡杨身边的“带刀护卫”。 戚扬不用说了，胡杨身边武力值排第一的。简有德这一年也从没有懈怠，跟着胡杨也算从血里火里走过几趟，各项能力上也都有了登堂入室的意思。 以《华夏科技》这里的配置，就是打一场小规模战斗都能应付，更不要说是面对一些“不明身份”的业余人士。结果自然是在管冲的意料之中，也同样是在赵鲲的意料之外。 袭击来的突然，结束也很快。自己人这边基本没有吃亏，毕竟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不光能击退袭击，还能控制住下手的程度，没有重伤更没有死人。 权衡之后管冲并没有选择报警，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把第三方牵扯进来。而在这之后，管冲也专门给收下开了会，强调了预警机制重要性。 这次袭击很业余，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打的损失。但如果换成同样专业的呢？结果很可能是他们无法承受的。管冲很清楚，干他们这一行的任何一次失误，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之前管冲就是认为在国内，大环境是很安定和安全的。同时也是为了让《华夏信息》更像一个普通的杂志社那样，所以没有着重强调包围和预警的工作。现在看来，任何时候都不能心存侥幸。 (本章完) 第252章 先兵后礼 第252章 先兵后礼 有一个叫“墨菲定律”的说法。大约说的就是，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基本就是的乌鸦嘴总会实现，你越是怕啥就会来啥。 管冲现在最担心啥？ 业余的被打退之后，还会有专业的。 就在第一次袭击之后的第三天，管冲的车被伏击了。 之所以用了“伏击”这个词，就是对这次袭击的专业程度给予了肯定。 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地形选择完美，陷阱同样完美，袭击者也将包括戚扬和简有德在内，所有护卫能力考虑在内。 唯一的那点意料之外，就是几个小时之前刚刚从香港调回来的一组人。 这组人之前胡杨和他们合作过，能力是不必说的。尤其是在香港这几个月的训练，让他们相比之前，更加熟悉城市内行动。 虽然他们有能力也有渠道，可以把枪械带进来，但胡杨一直强调华夏科技在国内合法性问题。所以这次他们换了另外一种合法的武器。 弓弩，弓和弩在现在还都是可以合法持有的。在进入九十年代后，弩才也成为限制持有的。弓则始终属于可以合法持有的体育器械。 他们这次就带了二十几副弩进来。走得是合法的途径，各种手续都是齐全的。 这种武器在一般人手里最多也就能打个猎，但在专业人士手中，能发挥的威力是巨大的。弩的操控方式和枪械非常类似，操控和战术上，都有一般作战有很多重合的部分。很多功能特殊的连队，还有弩的专门训练。 而且弩也有各种尺寸不同型号。有不到三十公分的，与手枪极为相近。然后那种半米长的滑轮弩，射程能到几十米。某种程度上可以代替狙击步枪。 袭击一方虽然是来自的东南亚的专业人士，但可惜他们没有办法把趁手的武器带入国内。只有一些刀具的他们，先天上就没办法和这些持弩的老兵对抗。 结果自然是以袭击一方全面溃败而结束。优势对抗下，没人会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但他们样明白这并不值得高兴。如果对方也拥有同样的武器配置，这次突然袭击还会是这个结果吗？ 听完全过程之后，胡杨问戚扬：“你们几个伤势怎么样？” 戚扬说道：“爆胎之后管冲的车侧翻，医生判断管冲有轻微脑震荡，正在做检查。我和简有德轻伤。” 胡杨说道：“管冲的大脑是华夏科技最重要的资产，任何人敢于侵犯我公司的资产的行为都必须给予强烈的回击。管冲检查完之后告诉他，想怎么做他自己决定，任何后果有我们顶着。”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管冲，正好听到了胡杨这句话。圆乎乎的脸上，一丝冰冷的笑意缓缓升起。 戚扬看向管冲，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接电话，后者微微摇头，听到那一句就够了，其他就没有必要再说了。 挂断电话，戚扬说道：“那些人都已经盯死，随时可以动手。” 管冲微微摇头：“不动，目送他们离开。” 戚扬有些不解：“确定？” 管冲看向戚扬笑着说道：“胡杨口中那个华夏科技公司的重要资产没有出问题。我的脑子现在很清醒，虽然不如平时，但还不至于胡乱做出决定。” 戚扬盯着管冲的眼睛，似乎是想确认他的话。 管冲无趣摆了摆手：“好吧，我承认还是有点头疼，还是有点晕，但逻辑思维依然清晰。需要注意的大前提是我们依然在国境之内。我们可以在被袭击之后反击，但并不能主动攻击，即便他们曾经袭击我们。所以，目送这些东南亚猴子离开是唯一的选择。但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和肖克联系，国境之外我们还是可以做一些事的。” 片刻之后戚扬才点头：“虽然说话的密度增加，但逻辑还算清晰。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现在应该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管冲深吸一口气，又把抬起的手放下：“逻辑上应该这么做，休息对我的身体应该是有好处的，但必须要明白我心情也是健康的一部分。现在我的胸中有一股怨气要出，希望你能理解。” 这个状态下的管冲当然是会被理解的。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胸中何止是怨气，那简直就是一大团邪火。谁敢挡在他面前，这火就会烧在谁身上。 管冲在众人的护卫中，从后门离开了医院。管冲几人从进医院到离开，身边一直都有很多人。从医生到护士，患者到家属，都认为是来的什么大人物。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而离开医院的时候，更是有整只车队随行。车队的护卫规格是胡杨都没有享受过的。 看来胡杨对于管冲大脑是“华夏科技最重要资产”的定义，是得到了所有人认同的。 可能还是在收到刚刚脑震荡的影响，管冲竟然主动和戚扬说话。他这一开口，着实是被车里其他几人吓得不轻，这太反常了。 好在内容依然是逻辑清晰的，就算反常也应该算是可接受范围之内吧。 管冲说的内容，就是他现在马上要发生的和他要做的。 赵鲲来自上海，所以管冲也给了他一个上海的称呼“拉稀瘪三”。 “拉稀”就是上海话中的垃圾，“瘪三”就是上海话中对叫花子和乞丐的称呼。这两重意思放在一起，不管谁在前谁在后，表达的那种定位应该都是明确的。 赵鲲是个拉稀瘪三，因为他背后有强力的支持，所以一开始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件生意来做，打的就是明抢的主意。 这次突袭应该就是赵鲲计划内的，并不是临时起意。人家都是先礼后兵，先按照规矩搞，不行再动手。这个赵鲲则是先兵后礼，先动手，不成功那才按规矩来。 所以接下来，赵鲲和背后的人就要回到规矩中来。暴力抢不来，就只能继续谈入股和收购，但显然这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再接下来，按照管冲的话说，主要不是太蠢的话就应该能想到的。赵鲲和他背后的人会利用自己充足的资金，也搞一份和《华夏信息》类似的杂志出来。 不要指望赵鲲这类人，肯定不会有什么按部就班的，一点点从基础做起之类的想法。 走惯了捷径的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和普通人一样。所以这次赵鲲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整合各地的盗版者。通过他们快速完成资源的整合。 到了那个时候，管冲的反制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第一时间回到了办公室，管冲立刻开始打电话，布置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各项事宜。连着被人突袭的两回，管冲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第三次。 胡杨的卫星电话拿在手里，寻思了片刻之后还是放了下来。他思考的结果，就是把这件事交给管冲自己去处理， 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有很多，随便就能列出四五条。而相反的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相信管冲现在的判断力。 胡杨相信管冲吗？ 当然，这一点毫无疑问。即使是今天刚刚撞到了脑袋的管冲。 其实胡杨这次选择到347所闭关，也有锻炼队伍的意思在内。一个人再强大，也做不到所有事都亲力亲为，毕竟还是个人而不是神。华夏科技公司现在摊子铺得这么大，胡杨身边必须有一些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管冲一直都是胡杨最倚重的人，这次的事情着实吓了胡杨一跳。他真的很难想想，失去管冲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万幸，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损失。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胡杨相信管冲一定有本事给出有力的反击。 对管冲来说，光有力还不够。这事儿还做得足够漂亮才行。 作为这件事名义上始作俑者，赵鲲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行动失败的消息。因为他只知道有行动，而并不知道行动细节。至于这些执行者的身份更是没有任何了解。 赵鲲虽然不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但总算有一些家族的熏陶，知道有些事并需要知道所有细节。像这种在国境之内动用“外人”洗劫“自己人”的内容，他当然是不会想知道的。 于是就导致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当管冲给赵鲲打来电话的时候，后者还以为管冲是准备投降的，所以轻车熟路的进行了一番嘲讽。 这次管冲倒是平心静气的全都听完，然后幽幽的说了一句：“原来你现在都还不知道。下面的人做事太不靠谱了。或者，他们压根就没拿你当回事？打这个电话没什么别的事，就想告诉你，我没事，所以你很快就会有事。” 赵鲲抓着电话吼道：“好大的口气！能搞你一次，就能搞你第二次，我一定搞死你。” 管冲说道：“山水有些有相逢，有初一就有十五。既然你这么想搞死我，那我也只能想办法先搞死你了。” (本章完) 第253章 以本伤人 第253章 以本伤人 赵鲲大约应该算是一个纨绔。为什么是大约？从六零年走过来的人和事，加上一个大约，大约都没什么错。 就像赵援朝和周朝先这样的大院子弟，其实大约也可以叫做纨绔。但他们自己肯定不会承认。激怒一个纨绔子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削他的面子。这也是管冲刚刚在做的。 当你的对手是一个普通纨绔的时候，这是一个非常简单且有效的方法。伴随愤怒而来的，还有智商的下降。虽然原本就应该没多少，但再少一点不是更好吗。 自己人肯定是越聪明越好，对手肯定当然是越蠢越可爱。一个蠢笨冲动的纨绔，肯定要比普通的纨绔更容易对付。怒火中烧的赵鲲，砸烂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如果管冲知道他此时的反应，一定会非常的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怒火会让人思考行程变短，从而做出很多冲动的决定，使出很多昏招。 发泄了一通的赵鲲，终于想起打电话给自己背后的人。而这个时候赵鲲才发现，自己刚才把电话也砸碎了。火急火燎找了另一部电话。此时距离行动失败，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赵鲲背后的“人”是美国的kbc新闻集团。其实说合作是有点抬举他了，与kbc新闻集团相比，一个赵鲲的确不算什么。但这个国家的特殊性决定，必须有一个这样的代言人，才能在这里展开活动，至少名义上要有一个本地人。 其实更准确的说，赵鲲只是一个被选出来并推到前台的傀儡。 当然，赵鲲自己并没不这么认为。 他赵鲲自认在上海还是有一号的人物。傀儡这个词怎么可能和他拉上关系。 这次激进的行动，与kbc新闻集团一贯的风格并不相符。说赵鲲是始作俑者，还真是没怎么冤枉他。 虽然他对行动的细节毫无了解，却极力促成了这次行动的发生。原因很简单，因为新闻集团那边开始是倾向另一套方案的。 赵鲲想得是，要什么都听你们的，哪能显出我有本事来。赵鲲的逻辑就是，他要表现自己，给自己增加更多的分量，从而获得更多的好处。 所以也不能说他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的人。因为不管新闻集团那边提出什么方案，他都会唱反调。这就是典型的，为了反对而反对。 赵鲲告诉联系人，相比慢悠悠的收购谈判，他更加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 而他的联系人也同样不是一个有太多耐心的人。几天可以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花几个月呢？ 于是一次执行很专业，但决策很不专业的行动就这样发生了。 新闻集团背后有很广的关系网。传说中与很多官方和非官方组织都有合作。几天之内就能从东南亚找到到一直队伍，并且送入中国境内，这可不是普通企业有能力做到的。 如果是一般普通的对手，简单粗暴或许的确是最高效的方法，但管冲和《华夏信息》不普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普通的话就不是《华夏信息》，也更不会被他们盯上。 按照这个逻辑，从一开始方案的方向就是错误的。 赵鲲与美国人终于重新建立联系的时候，参加行动的外籍不明身份人士，都已经登上离境的货船。当然，他们的行动也都在管冲他们的监视之中。 这次行动的失败，自然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赵鲲暂时还算是不能替换的，所以他之前的直接联系人就领到了一口黑锅。 新的联系人比之前那个稍微年纪大一点，好像更稳重，但实际上是更傲慢。 对于前任的所有行为，他都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不屑。而对于赵鲲的抱怨，他更多的只是敷衍。但他敷衍的很不用心，就连赵鲲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是在敷衍。 但生气归生气，赵鲲现在总不能再砸一次电话。好在电话那头说话阴阳怪气的男人，至少同意了赵鲲立刻开始报复行动的想法。并同时承诺，最重要的活动资金立刻就会到位。 两人的交流不多，很快就结束了这次迟到了很久的电话。放下电话的同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脏话送给对方。他们都很清楚，自己不喜欢对方，对方也不喜欢自己。 不过这都没关系，反正都没拿对方当自己人，只要能各取所需就够了。 现在对赵鲲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现在这一脑门子怒火要怎么发泄。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华夏信息》的主编房堃接到了全国各个办事处的回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求助。求助的情况也全都一样，那就是“盗版”。 被盗版的问题已经存在很久，胡杨和管冲一直都没有动手。所以房堃这里也只能不闻不问。 而现在盗版的人突然变得硬气了起来。不再偷偷摸摸的抄袭，而是公开的和华夏信息站了对台。 虽然各处起的名字都不同，像是这个信息，那个周报之类的。但都拿出了类似的套路。 《华夏信息》的收入中，现在大部分是广告费。就是商品想要大篇幅的广告，那要给钱才能在《华夏信息》上出现。 这种模式在后来九十年代以后，应该是被广泛认同的。但在现在，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小问题。大家对广告的价值并没有相对客观的概念。 尤其是在开放推进稍微缓慢的地区，大家的思想还很大一部分停留在计划体制中。认为一个介绍信和上面的一个条子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为啥要用真金白银还买呢？ 而在沿海的中东部地区，也不是完全没有不同的声音。广告和广告费在现在还是一个新鲜东西。绝大多数人都还无法理解广告投入和销售之间的关系。 酒香不怕巷子深早已经是过去式，但很多人还是认为这老话说的没问题。 之前只有《华夏信息》一家的时候，不管有什么想法也只没有第二个选择。而现在，有人敢于站出来直接挑战《华夏信息》这个情况就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反馈主要集中在东南沿海地区，长江中下游地区。时间发生的也非常相近，都是在差不多一周前开始出现，客户开始出现流失的情况。 这些单位交钱买广告的时候，都会被要求签署一份合同。合同的内容放在两千年后，其实是十分常见的商业合同。除了清楚的写明了费用之外，还有甲乙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同样也还会有违约应当承担的责任。 值得一提的是，签署这份合同的时候，大多数人应该都没有详细的阅读过。虽然他们都有一份的原件。 房堃从流失的客户那里，很容易的就打听到了他们“流失”的原因。 很简单，也很粗暴。 《华夏信息》上登广告是要收费的，而挑战者那边不收，不仅不收，甚至还会还能拿回一些钱来。也就是说，挑战者正在花钱买产品在他们的抄袭杂志上刊登广告。 当然，这个钱并不是白拿的。要承诺不再跟《华夏信息》合作，才可以拿到这笔钱。同样他们也会提供一份合同。 kbc新闻集团的战略开发部制定了这个计划。在不能顺利购买《华夏信息》股份的前提下，他们就会进行这套方案。逻辑很简单，打压《华夏信息》的市场份额，让《华夏信息》陷入困境，从而降低《华夏信息》的市值。 然后再进行下一轮的威胁和收购。一般来说，到这个时候多数企业都会选择不再坚持。重新开始与他们进行收购谈判。 至于那些不一般的，就再进行一轮打压。 以本伤人，就是这个方案的核心。在己方资源足够充足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利用己方的资金优势，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这种方案执行的前提条件，就是己方的流动资金储备一定要大于对手承受上限。 简单来说，就是对手在损失100块的时候会投降或者破产。你就需要至少101块的储备。而且这101块的损失并不让自己陷入困境中。 当然，实际操作中101块是肯定不够的。肯定要高出很多才行。而在kbc新闻集团一方的评估中，并没有考虑过以上这些问题。因为他们认为这个问题并需要去考虑。 在美国人眼里，八十年代的整个东亚地区，也就是日本和韩国算不错。其他国家都是落后而贫穷的。 一个中国的，成立不到一年的，没什么根基的杂志社，在有半个世纪历史的kbc新闻集团眼中，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警惕的地方。 至于资金，那更加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于是，一大笔资金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了国内，汇集到了赵鲲手中，又从他的手中分散到了全国各地。 这显然是一种很不“大陆”风格的商业运作。这种资本入侵和对抗的方式，一定是来自成熟的资本市场环境之中。未来我们的企业走出国门之后，就经常会遭遇类似情况，亏也是没少吃。 但这次，是他们走出了自己的国门，到了咱家地盘！ (本章完) 第254章 准备反击 第254章 准备反击 在《华夏信息》杂志社的主编办公室里，管冲占了主编房堃位置。而主编本人则站在一面巨大的黑板前忙活。 他们的助手正在把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贴在黑板上。这份文件就是对手和前客户的合同。 只大略的看了几眼之后，管冲不屑的说道：“看着就是直接从英文翻译过来的。翻译的人还是个二把刀。很多地方都翻译的驴唇不对马嘴。” 房堃平淡的说道：“的确是粗制滥造。但有一点不能忽视。或许这也是故意为之。就是要足够粗糙，才显得不是他们。” 屋子里的人不少，其中擅长英文也有好几个。听到管冲这话，都点头表示赞同。这种翻译一看就是那种英语水平一般，只能拿着字典翻的结果。尤其是缩写和专有名词的翻译，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管冲说道：“合理的怀疑，但不影响结果。我们已经确定是他们了。” 光是看这个合同，就差不多能够锁定对手身后的信息。如此简单的情报获得，多少还是让管冲有点被瞧不起的感觉。 英美法系同根同源，使用的也是同一种语言，所以香港的商业律师对这类合同是非常熟悉的。 只用了几个小时，就从香港那边传真来了一份最近似的英文原版合同。 应该是受到了胡杨的刺激，包括管冲在内很多人都在进修第三甚至第四语言。 为什么不是第二语言？ 能在管冲身边工作的，哪个小时候没被夸过天才。第二语言那是门槛。 智商在正常范围内的人，是很难理解那些智商超常和有语言天赋的人，在学习一门新语言时状态。尤其是当学习新语言的目的，并不是应付考试的时候，情况会更加不一样。 应试和实际使用又是两种不同的学习模式。就比如咱们国家未来会施行的英语四六级考试。你让胡杨去考四级是肯定没问题的，但说六级胡杨也不敢说100%能过。 至于专业八级，除了口试胡杨其他都没有必过的把握。 而在语言领域中，英语作为符号语言其实学习难度并不高，是中等偏下的。英语能作为世界通行语言本身，也部分证明了这一点。 中文则是世界公认的，最难学的语言之一。首先是中文是唯一传承上千年并且没有断档的古老语言，所以中文也是唯一现存被广泛使用的表意的文字。 英文则是典型的表音文字。最典型的区别，就是单个文字表达的读音，而中文则是表达意思。 这个根本区别就导致了中文的博大精深。一个词，一句话，即使读音相同，意思也会完全不同。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用中文写严谨的法律文书是要更困难的。因为中文本身的特点决定了，产生歧义可能性更大。 而相比之下，英文在书写法律文书方面则具有天然优势。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英文的法律文书是作为范本使用的。 现在管冲这里有了原始的英文合同，也有了不知道谁翻译的，简陋的中文版本。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要对比这两份合同，找出里面的所有不同。 合同作为法律文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符合相对应的法律。英文合同缩在的法律环境是欧美法系，而中文合同肯定对应的是大陆法律。 管冲手里拿了一支笔，但举了半天就是没有落下。他叹了一口气，把笔一丢，转身去泡茶。 这不是管冲想要偷懒，而是这中英文的两份合同差别太多，多到一时让人无从下手的程度。这对于一个对细节控制欲超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法直视的存在。 如果邢鹏在这里，肯定能从武侠小说中找出一套对应的理论。那就是功夫差距太大，对手一身的破绽，却反而让高手感觉无从下手了。 管冲这个高手虽然不在状态，但好在还有房堃主持大局，而且留在这里的也都是精英。。没多久，就把两份的合同的区别全都找了出来，而且进行了分类。 大体上不同处分成了三类。 第一类，是大篇幅的删减。这类都是英美法律和中国法律明显冲突的地方。 第二类，是在具体条款上针对个别情况进行的修改。 第三类，是错误。包括语句翻译的错误，专有名词的翻译错误等等。 进行了分类之后，情况就变得一目了然。第一类情况基本可以无视，这种明显的冲突，就是傻子也应该不大会犯错。重点就在第二、三类上面。 管冲在其中快速勾选了出了十几条之后，就交给手下跟进。不是说其他的都不管了，而是这些的优先级稍高。类似这种细节，已经不需要管冲特别交代，手下人都已经有了这种习惯。 事态的发展，基本上和管冲估计的出入不大。大约都还算是在掌控之中。 但，这对管冲来说还不够。 因为这个掌控所参考的，是之前他和胡杨一同制定的计划。 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刚刚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 所以现在情况变了，之前那些不能满足管冲宣泄怒火的需求。 仅存的理性是让管冲明确的知道，kbc新闻集团不是他现在能够撼动的。所以，全部的怒火就当然，也只能全都撒在那个赵鲲身上。 就在广州的办公室里，正在研究中英文两份合同的同时。包括戚扬和简有德在内几十个“同事”都先后进入了上海。 他们这次的任务各不相同，但围绕的核心人物就一个，赵鲲。 若干公里之外347所的胡杨，并不知道此时管冲的各种动作，但就算知道也不会阻止。他对管冲的还是有充分了解的，这次就算动作会大一点，也应该不会太出格。 况且胡杨做了一点保险措施。他和bj的赵援朝还有亲领导的罗鹏程，都有过了交流。对会发生和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进行了梳理。在可能出大问题的点上，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 而他们也和胡杨一样，都没有任何阻止管冲的想法。这件事性质并非简单的自己人被欺负。无论与公与私，都一定要坚决的进行反击。就算有点出格，也不是什么问题。 重要的是，先例不能开。 不能让外面的人觉得，可以随随便便就把爪子伸进来搞事情。 既然意见是统一的，那执行就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了。赵援朝这边自然是走他们大院子弟的路线。开始调查关于这个赵鲲的一切情报。 他自己更是立刻动身去了南京。上海那片属于南京军区，有些关系他亲自出面比较好用。而且距离上海更近，一旦真有了超出预期的意外，他也能尽快的赶到现场解决问题。 罗鹏程这边实质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只是在各种非正式场合聊天中，提一提胡杨和他《华夏信息》，并且是一句也不夸，只挑毛病说。 但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罗鹏程有一个得意弟子叫胡杨。胡杨和同样圈子里很有名的赵援朝一起开了个华夏科技公司。 这个《华夏信息》的名头大家也都是听过的。这个时候罗鹏程突然这么奇怪的提起，很难让人相信只是随意的一说。 以罗鹏程现在的身份，关注他的人可不少。自然的，他的特别动向就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华夏信息》上面。 而就在几天之后，关于一次发生在广州郊区的“事故”被挖了出来。这次事故，就是袭击管冲的那次。 关于广州那次袭击和反击的细节，因为并没有报警，所以只有某些特殊渠道传出的信息。 因为这次袭击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而且信息经过了少许的加工，所以暂时还不会引起特别的反应。 但其中着重描述了上海某个人，与境外某个颇具影响力实体，共同策划了这次袭击。同样重点强调了这些袭击者的境外人士的身份。 因为记录很简单，所以重点就显得很清晰。“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合伙算计“咱们的人”。 这三个词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很准确的反应了绝大多数人的直观感受。 很快，这个“里面的人”就被坐实了身份。是一个叫赵鲲的上海人。而关于赵鲲这个人，也有了一些简单但同样重点明确信息。 早年家里在上海政商两界都有一些关系，其中几人还做到想很高的位置。六十年代分成两支，一支留在国内，另一支出国。 七十年代末期，随着留下的一支重新掌权，国外一支也逐渐部分回归，并且带回了大量的外汇。接下来几年中，这两支紧密配合在上海迅速发展崛起。 同样是在非正式的场合中，很多人都委婉的表达的对这件事的看法。但他们“咱们”的认定却也都是非常明确的。 而这也就是罗鹏程想要达到的效果。实际上他真正做的事很少。却成功的把广州发生的事定了性。并且把一个叫赵鲲的上海人，放到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本章完) 第255章 上海纨绔 第255章 上海纨绔 纨绔子弟这个说法自古就有，最早出现在宋史。纨绔原来指的就是一种丝绢做的裤子。 古代的生活水平普遍很低，能有一身衣和裳就算不错了。这纨绔只有权贵家的孩子才能穿得起。顺便一提，古代是没有内裤这一说的。 最早纨绔的特质是不务正业和吃喝玩乐。既然是玩，当然不是一个人玩。作一个纨绔，哪能没有一群人跟在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每天围在赵鲲身边的，大多数也都是善于溜须拍马之人。每天生活在他们的马屁之中，极少有人不会膨胀起来。 这可不是特例。从古至今，世界各地都有这样的“纨绔”和围绕着纨绔生存“聪明人”。德不配位自然身边多谗佞之人，但德要想配位，不是没有，历史上也真没多少。纨绔之中，那就是应该是凤毛麟角了。 很显然，赵鲲并不是其中之一。 大上海，可以说是中国与外面的世界最近的地方。这个城市的历史没法说，因为根本说不完。 这是一个花花世界。全国人民都知道十里洋场的霓虹灯有多灿烂。 在这个城市里做一个纨绔，那可玩的东西就是太多了。 但最近赵鲲却没有什么玩的兴致，因为周围总是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 吃饭吃出沙子，喝茶喝出虫子，出门车胎被扎，还有摔跟头和丢东西等等等. 倒霉的小事多了，就像是隐藏在领子里的头发茬，刺刺痒痒的却又找不出来，反反复复的让人恼火。 这些当然不都是意外，其中绝大部分都有人为的因素，而这人为中的大多数则都出自戚扬和简有德之手。 当然，主要还是简有德。这方面的恶趣味，他和管冲是有共鸣的。 所以没错，这些小动作都是管冲直接要求他们做的。 恶趣味肯定是主要原因，但也不是全部。还是有那么一点，是真的为了他们的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 虽然管冲和胡杨并没有沟通过，但戚扬的身份他们都是心里有数的。在安排的工作内容时候，也都看会把这部分考虑进去。 这次到上海来，戚扬和简有德主要负责的部分就是找出赵鲲的直接联系人。顺便搞一搞这个傲气的纨绔子弟。 这些恶趣味看起来都是小手段。但要想做的同时还不被抓出马脚，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管冲这次几乎是把所有能派出来的都送到了上海来。身边除了那些助手，就只有那支从香港回来的小队。 就连戚扬和简有德都派了过来，可见他这次的图谋有多大。 在中国做任何事，都不能缺少政治敏感性。这一点上，即使是管冲撞了脑袋也不会忽视。 胡杨和管冲最初的计划，预设对手是其他同类企业和个人。矛盾双方都是国人，自然就定性为人民内部矛盾。既然是人民内部矛盾，那就不需要搞得你死我活。只要能把问题解决就够了。 而现在的情况是，kbc新闻集团明确的参与了进来。甚至不光是那种隐在幕后偷偷摸摸的，而是毫无顾忌弄了一支东南亚雇佣军来，在我国国境之内袭击我国公民。 这早已非常明确的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 管冲虽然是撞了脑袋，但对局势的基本判断还是有的。kbc集团不是现在的华夏科技能够正面对抗的。所以这个账只能先记在小本子上，以后有机会再说，但现在利息是要收。 这个利息，就是赵鲲，而且还不止是赵鲲。 按照管冲的逻辑，既然只能收利息，那自然是要多收一点。而这个想法，同样也得到了李亿峰的赞同。 这次涉及到了境外的大型实体，自然要咨询李亿峰这个经济领域妖孽的意见。 李亿峰虽然现在人在美国，正在研究应该在那所大学进修。在和胡杨进行了几次深谈之后，李亿峰放弃了在美国攻读经济学博士的想法。做学问是很重要，但那可以放到以后慢慢做，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儿，是迫在眉睫的。 为了能说服李亿峰加入，胡杨可以不惜暴露了一些连柏青都不知道的秘密，才总算把他绑上了自己的贼船。 妖孽之间基本很难成为朋友，但妖孽之间却总是会惺惺相惜。妖孽不需要朋友，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他们，一点点都很难。 但是作为一个人，基因中就携带了群体性的编码。哪怕的是那种有反社会人格的极端人物，也会有对同类有所期待。 而能理解妖孽的，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妖孽。管冲和的李亿峰就是这种情况。 从李亿峰那里，管冲对kbc新闻集团又有了另一种视角的了解。胡杨和管冲提过，文化差异和意识形态的差异，是一定要考虑到的问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没点能力不代表以后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新闻集团这种东西，是我们国家现在是没有的。在标榜自由民主的美利坚以及欧洲才有这种以传媒作为核心集团公司。 具体到kbc新闻集团，主要扎根美国东部。业务涵盖报纸，杂志，广播和电视等等几乎的所有媒体。对于生活在东部的美国人来说，几乎每天都会接触到这个集团输出新闻。 kbc新闻集团触手也并不仅限于美国的国内。实际上在世界各地的都有分支机构。国际新闻也是新闻集团业务重要的一部分。 而与一般媒体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集团的体量太过巨大。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旗下所有媒体，都发出同一个声音。在一个选举制的国家中，这是能够直接影响民意的。 李亿峰对于新闻集团的评价中，毫不客气的用了“怪物”这个形容词。 最重要的原因的就是美国与我们完全不同的政体。媒体能够影响民意，民意将会影响选举，而选举则直接决定政客们的前途。 政客们需要的媒体的力量帮助他们上位，同时也不希望被媒体发现他们龌龊。集团的体量决定了他们对于舆论的影响力，而影响力的套现能力也是非常惊人的。 媒体集团是非常有钱的，加上本身职业特性造就的关系网。就形成了一个复杂的聚合体。 李亿峰对于媒体集团的危险程度，丝毫不吝啬他的形容词。因为他很明白管冲的想法，所以他并没有试图劝说管冲放下这件事，而是把对手的强进行充分的阐述，以让他做好足够的准备。 不管是胡杨还是李亿峰都不曾担心管冲会冲动。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那就是逻辑。 逻辑不通，什么都不通。而只要逻辑上是没问题的，就是任何事都可以放手去做。 逻辑上，华夏科技和kbc新闻集团，双方现在还不存在对抗的可能。所以这件事他就不会去做。 在这个逻辑的基础上，管冲现在会做的就是采取行动，满足前面那个逻辑的实现条件。 而为了实现这些，管冲会无所不用其极。 就比如现在戚扬和简有德在上海做事。刨除恶趣味之外，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扰乱赵鲲的正常情绪。让他一直处于烦躁和不专注的，无法进入深层思考的状态中。那么他的应变能力就会变得非常差，将会按照最原始的计划惯性执行。 而对于他们的那个简单粗暴的计划，管冲现在至少已经掌握的八成。所以他也有了针对八成的反制计划，所以让他不改变就是反击的第一步。 这次和戚扬他们一起来到上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赵鲲和他的社会关系全都挖出来，然后摆在管冲的办公桌上。 几天来，消息依然从全国各地传回《华夏信息》杂志社。房堃的办公桌旁边，有一个专门的箱子，里面装满了这类消息。 从趋势上看，坏消息已经明显变少了。这说明水分差不多已经挤干了。该走的都已经走了，剩下就是那些不会走的。情况已经基本明朗化。 各地以各种名目的成立的报社和杂志社也都不再增加。这说明对手的第一轮攻势也进入了疲软期。 汇总了所有的消息之后，房堃带着文件找到了管冲：“火候差不多了，是不是开始进行下一步？” 仔细的翻看了文件之后，管冲说道：“再等两天，消息和这一期的杂志一起发出去，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房堃点头：“明白，我立刻布置下去。” 之前就曾经说过，对于盗版的问题，胡杨和管冲曾经商量出了一套反制手段。这套手段原本是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用，却没想到kbc新闻集团还有那个赵鲲一起冒了出来。那自然就只能用在了他们的身上。 按照管冲的要求，计划的下一步启动放到了两天之后。最新一期《华夏信息》出版的日子。 现在的《华夏信息》是采用半月刊的形式发售。也就是说，现在想要对杂志内容进行调整，最早也要半个月以后才可以。 而在这个半个月里，可能会发生很多事。 (本章完) 第256章 特别广告 第256章 特别广告 两天之后，《华夏信息》杂志出了最新的一期。除了常规内容之外，还增加一片特别的广而告之。 内容主要是说为了回馈广大用户，决定在年底搞一次对老用户的回馈。推出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像是购买几个月送一个月，像是活动优先席位，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福利和纪念品等等。 如果是生活在电商时代的人看到这份特别广告，一定会感觉十分的熟悉。大小电商，线上线下，都是这种乍一看让人心动无比，但真要冷静的计算一下，都还是“买的没有卖的精”。 这些经典的营销的技巧，自然是胡杨在电话中“传授”给管冲的。 其实这些门道说穿了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一些针对人性弱点的话术。但是，效果是非常好的。因为这些技巧，都是经过若干年总结提炼之后留下来的，被无数次实践证明过是有效的套路。 别说八十年代还非常淳朴的国人，就算是放在三十年后，这些同样还是好用的。 在国人对“营销”这个词还非常陌生的时候，胡杨就提前三十年，让一部分人感受了一下话术的魔力。 但具体这一份特别的广而告之，管冲并没有按照最初他和胡杨制定的计划来。他对这份东西进行了很大篇幅的删改。 而删改的目的，是有意识的弱化广告的影响。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事情弄得不简单。让原本可以在三周内完成的计划，延长到两个月。 管冲想让速战速决变成“添油战术”。 模式和内容都非常新鲜且诱人的广告，很快就在目标人群中产生了反应。很多人都打电话对上面的“优惠政策”进行咨询，流失的部分客户也在其中。 这些人之所以会想要吃这口回头草。主要是因为管冲除了广告之外，还以华夏信息的名义，提出了十几个诚招合作伙伴的商业项目，还有未来一系列活动的预告。 这部分内容不光完全没有删减，管冲还亲自动手狠狠得注了一把水。原来他们商定的内容，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不到。其余的部分都是管冲加上去了的。 所以全部这些之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肯定可以落实的。至于其他的，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但基本上都是随缘的。 如果措辞都是言之凿凿，那就肯定是骗人的。如果留下了回旋的余地和可以商榷的模糊地带，然后最后再加上一句“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当然，这个句话的位置和字体的大小颜色，会稍微的有那么一点不容易被看到。 关于这套操作，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对的声音。房堃作为《华夏信息》杂志社的主编，他还是希望管冲可以稍微考虑一下这份杂志的“名声”。 如果因为房堃的担忧就改变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那这个人就不是管冲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撞了脑袋的原因，竟然少有的做出了解释。 管冲说道：“我不会把《华夏信息》的名声丢了。我们写出来的东西，只要条件允许都是会兑现的。但如果发生了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比如天灾和人祸的影响，我们自然就不需要兑现，同时也不会影响名声。” 房堃似乎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会有人祸？” 管冲肯定的说道：“当然，弄出这么大动静，我们的对手怎么着也要给点回应才行。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吸引对手让他卷入添油战术之中。” 房堃顺着这个方向思考了一阵，好像突然明白什么：“不光让他们不断添油，我们还应该带着亲七大姑八大姨的去把油装回自己家里去。” 管冲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重点是这些人的身份我会帮你甄别好。到时候你以主编的身份联系他们。这次要带着大伙一起吃顿好的。” 而作为已经被预定了要请客的人，赵鲲和他的新联系人也在第一时间拿到了《华夏信息》的最新一期。 这则特别广告自然也成为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市场营销marketing，还是人家老美发明的东西。相比对此时的国人，无论是赵鲲还是这位新联系人里德都不会感到陌生。而两个人对于这个广告的反应，其实也差不多。 刚刚到上海的新联系人里德，在收拾行李之余，抽空和翻译表达了自己不屑。 相比现今美国市场中天花乱坠的营销手段，这张纸上的东西，在他看来就和这个国家一样落后。 当然这最后一句，他并没有对身边中国籍的翻译说，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下。作为半个中国通，“打人不打脸”这句话里德还是知道的。 为啥是半个？ 因为他之前一直被派驻在香港。在这件事之前，里德已经断断续续的在香港住了几年的时间。甚至能够磕磕绊绊的说一口，当地人能够听得懂的粤语。 里德作为一个大型新闻集团的外派联系人。自然不是一个普通人。早年曾经专门跟政治新闻，后来转到经济新闻。年纪到四十后半段之后，才升级成了专门的联系人。算是一步步靠资历提上来的精英。 被管冲删减之后的东西，的确干货变得比较少。对于见过这些套路的人来说，自然是瞧不上眼的。 但里德却一直忽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虽然肤色相同，文化同根同源，但香港和大陆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了解香港，了解香港如何看待大陆，并不能帮助他准确的了解大陆。所以他一直以来看待大陆商人的态度，都是带着那种不屑的。 在另一边，赵鲲看到这些之后就随意的扔到了一边。最近他很烦躁，而且烦躁甚至形成了某种惯性。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因为事情让他烦躁，而是他主动的“烦躁”身边所有的事情。 赵鲲原本就不是一个脾气修养很好的人。再经过戚扬和简有德的不断骚扰。 那种做什么事，都会遇到一些麻烦的情况，让赵鲲每天处于一种糟糕的情绪之中。不说是逮谁咬谁吧，但身边这些人基本这几天都被他骂过无数次次。 正如管冲推测的那样，这种状态下的赵鲲，是不愿意进行任何复杂思考的。所以及时有了一些变化，他也不会立刻做出反应。这就正好可以给整件事一个发酵的时间。 虽然理由不同，但无论是里德还是赵鲲都没有把这份广告当回事。以至于这两个互相讨厌的人，连一个基本电话沟通都没有。 他们俩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丢进这滩浑水里也不过溅起一点水花而已。但其实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而一大块的干冰。 干冰入水之后，整个水塘都沸腾了。 里德和赵鲲的傲慢，让他们认为大陆的所谓商人好像都是一个样子。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华夏信息》客户和购买者都有一些什么特点。 没错，因为计划经济体制的问题，中国现在的市场是落后与国际的。而企事业单位的经营和管理也是落后于市场变化的。 里德和赵鲲的有这种认知，也并不是基于偏见，基本上算是事实，是一个绝大比例的现状。 但是《华夏信息》的客户和的购买者并不在此列。《华夏信息》最早的第一批客户都是来自广交会。 广交会在国内的规格是最高的。能参加广交会的企事业单位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虽然其中肯定有一定比例的关系户，但总体的水准是高的。 在这个前提之下，其中一部分脑子比较活泛和有眼光的，发现了《华夏信息》的价值，而后成为了客户或者购买者。而在这之后，当这些人回到原籍，也进一步的扩大了这个群体的数量。 但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扩大并没有明显的降低这个群体的质量。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至少在对于市场的看法和经营理念上是相近的，否则也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整体市场是落后，但这一批人却都是先进的。他们的思想是开放的，他们眼界也是在逐渐打开的，他们同样也是更愿意主动思考的，因为他们更前迫切的希望改变现状。 而当这样一份特别的广告摆在他们面前时，在他们的心中所引发的冲击，绝对不会比干冰丢进了水塘中之后产生的反应小。 最新一期《华夏信息》发售之后的第三天，赵鲲才终于发现了情况正在超出他的预期。两天来，他已经接到了几十通电话，都是与这次特别广告有关的。 虽然赵鲲依然有些烦躁，但这几十通电话让他不得不暂时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思考一下眼下的情况。 经过身边人提醒，赵鲲终于明白了这些电话和广告的关系，还有广告可能造成的后果。 直到此时，赵鲲才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本章完) 第257章 要钱 第257章 要钱 这些电话都来自于各地与《华夏信息》唱对台的大小报社和杂志社。他们反馈的也都是差不多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啥时候把承诺的钱都給到位。 赵鲲之前从《华夏科技》那边挖墙角的时候，可是承诺花钱买他们来上自己这边的办刊和杂志。但说好了，并不能一下子把全款都给了，先给一半。另一半，明年一月份再给。 赵鲲给出的理由，就是说这一半是保证金。保证他们这些人不会拿了钱，又跑回去继续找《华夏信息》合作。 这么个说法，也算是合情合理，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接受了这个付款的方案。 虽然他们都是签了合同的。但就像管冲推测的那样，其中绝大多数都没有仔细的读过合同原文。也就根本没有注意过去有关于违约的条款。 所以，还真的有不少人是在打着这个主意。准备收了这边的钱，然后再回到那边去。 尤其是在《华夏信息》一下子推出了这么多有人的“政策”之后，有类似想法的人就更多了。这才导致这两天打电话来问钱的人变多。 而这第二个，就是询问咱们会不会也弄一些类似优惠“政策”出来。像是办小规模的交易会，还有弄一些项目之类的。 相比上面问钱的，这些则是更让赵鲲的困扰的。因为弄这些听着就很复杂的活动，并不是他擅长的，同样也不是他周围这些狐朋狗友擅长的。反倒是给钱对他来说更加容易，因为花得又不是他自己的钱。 慷他人之慨，对于赵鲲来说丝毫没有心理上的负担。与被电话轰炸了两天之后，赵鲲也拿起了电话，打给了联系人里德。 电话一接通，赵鲲就立刻开始了抱怨。赵鲲毕竟是在国外住了很久的，相比汉语他的英语才更像是母语，说的非常地道且流畅。 没有人喜欢听别人抱怨，里德自然也不会例外。只听了几句，他就消耗光了所有耐心，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了赵鲲。 里德冷硬的说道：“抱怨的话先收起来，我的时间很宝贵，请说重点。” 赵鲲性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态度，差一点就又把电话给砸了。 仅有的最后一丝理智加上身边几个跟班努力阻拦，才保住了这部电话。狠狠的喘了几口气之后，赵鲲抓起电话：“听重点是吧，好，money！” 要钱其实并不是赵鲲的这次电话主要目的。他原本是打算和里德讨论一下这次广告的带来的变化。但里德的傲慢彻底的激怒了他，直接把准备的全都忘在了脑后。 你要重点是吧！那就一个字，钱！ 对于的赵鲲表现，里德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在他看来，这不过又是一次伸手要钱的尝试罢了。 虽然赵鲲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但对于里德来说，他还是一个黄皮肤的亚洲人。那么有一些易怒和贪婪，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私下里，里德甚至和同事打赌，就赌这个赵鲲什么时候跟他第二次要钱。只是可惜，赵鲲张嘴的时间比里德估计的还要晚了几天。 其实对于里德来说，这也同样是在慷他人之慨。这笔活动经费是集团批给这次行动的。即便账户里有剩余，也到不了里德手里。他如果想要从里面捞好处，就必须让钱从账户里离开。 所以即便赵鲲的态度很不好，但这第二笔经费还是会打到他的账上。 在没有电汇的年代，这样一笔钱想要尽快到账，最快捷的办法还是直接运输现金。 早在半个月之前，里德手里就有一笔钱从香港入境深圳。里德的同事接手，把钱又送到了上海。之后在这里悄悄的把美元换成了人民币。 赵鲲要的这笔钱，就要从这笔经费里面出。 里德的权限可以一个人就决定这笔钱的使用。但如果想在这笔钱上吃一口的话，却不能直接编造一个理由直接支取。 要知道他的东家可是kbc新闻集团。这搞新闻的有时候跟搞情报的有很多类似的地方。集团对下属并不会完全相信，有很多的制约机制。 里德是有权限，但同时也有相应的审查流程，而且这个流程对里德是保密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人，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行为进行审查。 不过集团对于这些海外工作的人，多少还是会有些隐形的福利。只要不太过分，通常都会睁一眼闭一眼。 而这个不要太过分的底线，就是不能凭空捏造使用途径。 挂掉电话之后，里德很快就调了第二批资金出来，并安排人送给了赵鲲。 两大箱子现金放在桌上，其实看着还有点小壮观的。其中有很大比例十元和五十元的纸币。所以让戚扬对准确数字的估计，就要稍微的困难一点。 没错，正在发生得这一切，都在戚扬和简有德视野之中。 看着他们正在进行的“交易”，简有德忍不住吐槽：“太不专业了，连窗帘都不知道拉起来。” 戚扬也很赞同简有德的话。的确是太不小心了。高倍望远镜虽然在国内不太常见，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呀。这趟从欧洲回来，胡杨可是带回了不少精贵的好玩意。高倍望远镜也是有几架的。 看完了整个交易过程，简有德对戚扬说道：“你说，咱们俩要不要去把这笔钱给偷了？” 戚扬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偷是违法的。但是.” 戚扬放下望远镜：“但是，我认为一会儿向管冲汇报的时候，这条建议可以提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管冲在电话中听完简有德建议之后，说道：“偷是违法的。但是.不拿回家自己用，那应该就不算偷。你们俩找机会进去，把钱换个地方藏起来，就藏在那栋楼里面。” 大笔现金使用是方便，但是不可能拿到银行里存起来的。在一个人均工资几十块，存折都还是手写的年代，你一下子拿出几万来，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甚至还要解释这笔钱的来源和用途，而且这些都是要备案的。即便是在大上海，而赵鲲又有一定的背景，也会是一个非常麻烦的情况。 所以至少今天之内，这两箱子钱都还不会离开赵鲲的那栋楼。明天一早这些钱就会被分批送到全国各地。 对于那栋建筑，戚扬和简有德都已经很熟悉了。毕竟已经进出了很多次。 赵鲲的这个住所在卢湾区，也就是曾经的法租界中。是从那个年代遗留下来的，众多欧式建筑中的一栋。 上海的近现代史中，与国际的交流非常贫乏和密切，类似这种异国风情的建筑也曾经有很多。但真正能完整够保留到现在其实并不多。 回国之后，赵鲲就住在这里。可能是因为习惯，但更多的应该是为了映衬自己的海外背景。因为这里是曾经的法租界，建筑物自然是法国式的。而赵鲲混过的那个国家可是美国。就算是要找，按道理来说也应该去找英式建筑才对。 赵鲲在上海的纨绔圈子中，也算是有一号的。身边的跟班不少，但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保镖，至多也就是几个号称有两下子的打手而已。 这个地方只是一个比较大的住所，连象征意义的保安都没有，所以在之前他们进出都没费太大的劲。但今天的情况可能稍微有些不同。 两大箱子钱放在这里，怎么着也应该稍微上点心吧。所以戚扬预设这里今天的潜入难度要比前几次高很多。 至于放钱的地方倒是不用猜测。 房子里有一个至少几十年历史的古董保险柜。估计是有这座别墅的时候就已经有的。 赵鲲一直都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至于开这个保险柜的难度倒是不用担心。都说了，这是一个古董保险柜。只要两根曲别针加一个听诊器，戚扬和简有德都能在五分钟之内打开它。 开始保险柜当然是胡杨教的。但如果他知道他们开一个几十年的古董也要差不多五分钟，估计是会否认自己教过他们。简有德在这方面要比戚扬还要强上一点。这还真不是戚扬继续藏拙。简有德在这种偏门的方面的表现，的确要比戚扬更有天分一点。 这样两个人跟在胡杨身边，慢慢的还真有了一点奇正相依的感觉。 按照管冲的要求，这两箱现金并不需要带出这栋建筑。这对戚扬和简有德来说，难度无疑又降低了几分。 换好了衣服，带齐了工具之后，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观察点。时间刚过晚饭的点儿，对面楼里人来人往，显然并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两个人倒是都很有耐心，原地休息顺便计划一下之后的行动。 简有德看着手绘的地形图问戚扬：“你说咱把钱箱子藏什么地方好呢？” 戚扬似乎是早有想法，在草图点了一个地方：“就这。” 简有德看着这个戚扬选择的地方，说道：“灯下黑吗？” 戚扬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本章完) 第258章 鸡飞狗跳 第258章 鸡飞狗跳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老祖宗的这个总结还是非常好的。 入夜，老天也很照顾的给了一个多云的天。加上又是下弦月。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其实想分清楚也着实不怎么容易。 而这些对戚扬还有简有德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掩护。他们可都是有夜视仪的，再黑的晚上的也不怕。 进入建筑的方式也很复古，认为的短路造成保险丝烧毁。然后趁着黑暗，钻进建筑内潜伏期起来，然后再伺机活动。 潜入的这部分，他们俩已经做过不止一次。根据狼来了的著名理论，完全不会引起里面人的警惕。 顺便也要说一下，这个时期全国的电网都会有点小小的不稳定。停电和电涌都是会偶尔出现的。 所以当别墅的灯光再次熄灭，除了发出一些亲切的问候之外，最多人喊的就是那句“去换保险丝”。 戚扬和简有德潜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也要感谢生活在这里的狐朋狗友们。赵鲲应该是很崇尚兄弟会文化。所以大多数狐朋狗友和跟班也都是生活在这里。 有时候这些人，还会把自己的朋友之类的也带到这里来。这就造成了这里人员组成非常杂乱。时常会遇到完全不认识的人。所以即便稍微露了行踪，其实也不一定会造成什么后果。 总之，他们俩就是很容易就进到了别墅内部。并且顺利的来到了赵鲲居住的三层。 相比下面的乱，这第三层就显得清净很多了。一般来说，只有赵鲲最亲近的几个人才能随意的上来。其他人是不能随便就到三层以上的。 赵鲲现在并不在自己的房间。实际上除了睡觉和睡觉的时候。这两个词不是笔误，前面是名词后面是动词。赵鲲几乎不会待在卧室。 今天卧室的门口多了两个人看门。应该就是因为里面的两箱子现金。 不过，这俩人的反应却让戚扬感到一丝异样。 戚扬打了个手势，简有德一看的默默点头，两人暂时终止行动，然后钻进了一个没人的房间。 两人很有默契的检查了一下屋子，确认没人也没有异常之后，又在门口附近汇合。 戚扬小声说道：“门口那两个人，好像不太对劲。” 简有德同样小声的回应道：“我也这么感觉，这俩人看着太正经了，看着有点装。” 戚扬说道：“的确是有点刻意。所以我推测，他们可能是故意做出看门的姿态，但其实里面并没有东西。甚至可能是一个陷阱。” 简有德也赞同的戚扬的看法：“那我们怎么办？” 戚扬说道：“不能低估对手，但也不需要刻意高估。钱应该还在这一层的某个地方。大概率就在隔壁的这几个房间。” 简有德说道：“走廊里人多，我们从外面绕。” 戚扬点头，两人立刻走到窗边，然后开窗，上墙。 当年胡杨的第一桶金，就是靠爬墙赚到的。所以建筑物外墙徒手攀爬，一直都是胡杨要求保留的训练项目。 戚扬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而简有德练了这么久，双手的力量和核心力量还有稳定性都非常好。爬这种欧式建筑，自然是完全可以应付。 趁着天黑，两人接连钻进了隔壁的房间。 果然，还真是不能太高估对手的智慧。这一手灯下黑，也只想到了灯下黑这一步。 钱就在隔壁房间的床底下。 真的是藏得毫无创意。 而简有德把箱子从床底下拖出来之后却发现，这里竟然有三个箱子。除了之前的两个大箱子之外，还多了个小一号的手提箱。 发生了这种变化，那肯定是要打开看看的。手提箱的锁可比门锁好开多了。 半分钟，简有德就打开了小手提箱。打开之后两人发现虽然尺寸小，但这个小号手提箱里面金额可不比另外两个少。几乎全部大额纸币都在这里。 为什么会多出了一个小箱子，原因暂时还未知，但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并没有影响。 依然是从窗户移动，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却是赵鲲的房间。 就是这么凑巧，戚扬他们也准备玩一手灯下黑的把戏。两人把三个箱子都带回了赵鲲的房间。厚实的实木房门和考究的做工，很好的完成了隔音的功能。 在房间几乎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估计外面也应该是一样。 如果再装回保险箱的话，那戚扬就真的和他们一样没创意了。 早在知道赵鲲住在这里之后，他们就通过关系找到了这栋别墅的结构图。十年期间，很多资料都散落到了民间，有人专门搜集这些。而胡杨很凑巧的知道其中一个的联系方式。 赵鲲选择的卧室就是主人房。这间屋子的面积是所有卧室里最大的，但站在屋子里面却不太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多出来的那些面积，其实是一个密室。 修密室这件事，古今中外都很常有。这类欧式建筑大多数都会有一两个密室。这栋别墅里就有三个，其中之一就在主人房里。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密室。入口就在衣柜里面，里面的面积也不算太大，也就十平米左右。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一个小书架。 从浮尘判断，应该很久没有人进入这里了。简有德换上了赵鲲的鞋，然后走进去放好了三个箱子。 两人随后关好了所有人的门还有窗，然后悄悄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天上午，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小睡了一觉的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观察点。按照这些天来的观察，别墅里的人一般都是靠近中午才会起床，现在这个时间里面还很安静。 但很快里面就热闹了起来，终于有人发现钱不见了！ 戚扬和简有德交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发现钱不见的人并不是赵鲲，那个时候他还在隔壁呼呼大睡。发现问题的人叫jim王。在国内还用这种名字，很明显他也是一个香蕉人。 香蕉人是什么意思？ 香蕉长什么样子，外面的皮是黄色的，而里面则是白色的。香蕉人外面有黄色皮肤，但他们的思想却是典型的白人。 jim王是赵鲲在美国时期的朋友。也是赵鲲身边为数不多的，还算是靠谱的人之一。像送钱这种重要的事情，都是由他来负责的。 昨晚玩得也很晚，但至少还记得今天是有事要做。一大早jim王就来到放钱的屋子，这个灯下黑的主意还是他出的，为此他可是骄傲了一晚上。 而当jim王看到床底只有灰尘而没有箱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大脑瞬间充血，宿醉都一下子都被冲散。 “钱呢！”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整栋别墅里的人都自己或被迫的醒了过来。 从望远镜里看着里别墅里的鸡飞狗跳，简有德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听不到声音，那个叫啥器的东西，赶明儿咱也应该弄几套回来。” 戚扬说道：“是窃听器，其实咱们有。” 简有德忍不住问：“有咋不带呢？” 戚扬淡淡回了一句：“没必要。” 此时此刻对面那栋别墅里，已经从刚刚的鸡飞狗跳变成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楼大厅，赵鲲通红的双眼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活像一头发情的公狗。 接下来就是一出典型的，大哥抓家贼的桥段。这个时候赵鲲定然是谁都不相信的。 当怀疑产生，任何一丝异样都会变成疑点。而当疑点增加，怀疑就会变得更多更普遍，直至扩散到所有人。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作为观众两个人，当然知道他们不可能找出那个不存在的家贼。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这么想。 因为打心眼里说，包括赵鲲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这比钱有贪念。区别只是有人的少一点，而另一些则会多一点。几乎所有人都想过要把这些钱据为己有，只是还没有人敢真的这么做。 而现在，有人真的下手了。那于公于私都一定要把家贼找出来才行。我自己拿不到的好处，别人也不能得了去。这就是大多数人此时心里的潜台词。 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家贼。自然就会更加卖力的想要找出家贼，并形成一种群体意志。 这种意志看似理性，但实质却是偏执的。为了达到找出家贼目的，大家会开始怀疑别人，进而变成怀疑所有人。在互相揭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大家的目的也就不再是找家贼，而是变成了解决个人恩怨。 所以一个好的领导者，是绝对要避免眼下这种情况的出现。因为这会对群体的凝聚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通常这种糟糕的情况只有一种结束方式，那就是找到那个预设的“家贼”。 一般来说，家贼总是会找到的。有些时候是家贼自己的做贼心虚露出马脚，有的时候时候旁人明察秋毫举报，还有一种是“说你是，你就是”的被家贼。 如果不是一通赵鲲必须自己来接的电话，情况应该就会向着最后一种情况发展。 (本章完) 第259章 烂泥糊裤裆 第259章 烂泥糊裤裆 能让赵鲲不得不接的电话，当然就是来自金主里德。 今天是赵鲲分钱的日子，而其中也有他里德的一份，而且还是很大的一份。那个装满大额钞票的小手提箱就是给里德准备的。 这个时候里德打来电话，当然要说得也是这个钱的事儿。正在这个当口上，这个电话着实让赵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过赵鲲是不会承认自己这是被吓的。绝对是因为昨天晚上睡眠不够造成的心慌。 即便是互相不待见，但在伸手拿钱的时候，多少还是会客气一点的。所以里德在电话里的口气，要比平日里稍微的好了那么一点点。 但这好了一点点的语气，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当里德知道钱丢了之后，便开始了劈头盖脸的训斥。 原本赵鲲是有点心虚的，但被人劈头盖脸的训斥，瞬间就点燃了他的火爆脾气。 积压一个早上的怒火变成了若干“问候”用语，沿着电话线灌进了里德的耳中。 能力和地位里德都要比赵鲲高，但论及说脏话的技术，整日混迹兄弟会的赵鲲肯定是要甩他几条街的。 略微可惜的是，在场只有jim王能够领会这些脏话的精彩之处。其他人的英语水平，了不起也只能听懂f**kyou之类而已。 很快里德也发现，这种形式的“交流”对他不利，于是甩下一句：“这事没完，我会再打给你，到时候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被挂断了电话之后的，赵鲲惯性的继续骂了几句之后才悻悻的停下。脑子慢慢降温之后，他才开始意识到刚刚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 随着理智逐渐回归，冷汗也冒了出来。 赵鲲看了一眼心腹jim王，后者立刻总算反应不慢，立刻让所有人都出去继续找钱。 关上门，赵鲲立刻就绷不住了。抓着jim王：“现在怎么办，我是想解释一下的，可是谁想到他上来就可是，现在怎么办？” jim王总算还没有慌，拧着眉头和赵鲲一起分析这件事的解决方法。 俩人商量了半天，最终琢磨出了一个肯定不是最好，但应该还行得通的主意。 那就是打电话给里德，除了道歉之外，再要一笔经费。而条件是他们还会再给里德那一份，并且还会补前一次的那份。也就是说，这前后两次的好处都不会少给里德。至于他们这边的资金缺口，都由赵鲲自己填补上。 这肯定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同时，又是一个成功率极高的主意。因为贪婪是人类的本质。里德也从没有掩饰过他对金钱欲望。 这一点上，赵鲲和jim王倒是没有再犯错。钱不是万能的，但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还真的是不多。 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之后，jim王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里德的办公室。这种电话当然不能让赵鲲直接再打给里德。而是应该由jim王和里德的助手先互通一下消息。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再次印证了人性果然是贪婪的。里德的愤怒原本就是因为自己应该得到的那份没有得到。 而当双倍的好处摆在面前之后，他便找不到任何再继续愤怒的理由。所以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让jim王给赵鲲带了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出问题，那就需要承担所有的后果。” 这个后果里德并没有说明，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后果肯定是赵鲲不会愿意见到的。 得到里德的答复之后，赵鲲立刻跟自己家里张口要了钱。这笔钱的数额可不算少，但对于他的家族来说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的家族对于出这笔钱的理由，却是有很多不满的声音。拉上的kbc新闻集团的关系，原本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好处，而现在却是往里面倒贴。这看着可不像是个合算的买卖。 有这种看法的，基本都是留在国内没有走的这一支。他们并不是不明白，有投入才有回报的道理。而因为这件事儿，是“海归”那一支主导的。所以他们一定要站出来发出不同的声音。 赵家这几年的发展，得益于两支的合作。一方面是有关系，另一方面则带回大量的资金。两支联手才有了今天赵家的局面。但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有纷争。尤其是当外部压力变弱之后，内部的不稳定因素都会逐渐浮现。 而在赵家这种矛盾是非常明确，并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只是大家都选择暂时放在一边，假装它并不存在。 意识形态！ 这是两支最大的不同。一个扎根于国内在体制内钻营，熟悉国内的各种规则，当然那习惯于国内这个环境下“最优”的思维方式。另一个则正好相反，在所谓“自由”的美国成长。自然是熟悉他们那一套东西。 两支的意识形态不说是完全对立，也肯定是截然不同的。这就导致他们在看待问题的时候，总是会有至少两种不同的观点。 理想状态下，这其实一种很健康的关系。不同意见并不是坏事，这能提供更多的方向，帮助决策者进行更全面的考量，从而做出最理想的决策。 但这些的发生，必须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理想状态”。理想状态需要家族的所有人，都是在为了的整个家族变得更好的努力。家族利益在个人利益之前。 这可能吗？ 在海外那一支刚刚回国，两支合并的时候，的确有那么一段的蜜月期。 但在这之后，随着家族迅速发展，两支的矛盾也开始越发凸显。 国内这一支，坚持要把重心放在国内，以上海为中心向周围扩散。眼下最紧要的，是进一步巩固他们经营若干年的根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需要海外一支给予更多的资源。 国外一支当然相反，认为发展重心应该放在美国。在他们看来，自由市场肯定要比计划市场更加成熟。也更加容易能够将国内经营的关系和资源套现。为达到这个目的，同样需要国内一支提供大量的支持。 其实两支打的算盘一样。就是想要借助另一支的资源，进一步巩固自己已经有的根基。而再进一步就可以获得压倒性的优势，然后逐渐蚕食另外一支。 表面上是一家人，但大家都很清楚对方的想法。这是从国外一支回国开始，双方都在打的算盘。 相比之下，国内一支的发展要比国外稍差一点。尤其是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金钱的力量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加上华侨和外汇这两个时下火热的名词，海归这一支已经占据了上风。 这次如果能够成功的搭上kbc新闻集团这条线。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海归一支的胜利。而这个时候赵鲲出了纰漏，他们自然会抓住机会攻击他们。 家族中发生的各种博弈，赵鲲并没有怎么在意。处理家族内部关系，本就不是他擅长的。这些事他已经习惯于让他父亲赵迁来处理。 钱虽然最后还是拿到了，但没有人相信钱是很的丢了。基本上都认为是赵鲲自己把钱花了，然后又找个理由回来要钱。否则为什么不彻底的查清楚是谁偷了钱，反而提出这么一个的赔钱的方案来？ 赵鲲和jim王此时也才意识到，他们之前想出来的那个办法，其实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监守自盗。就像一坨烂泥糊在裤裆上，不是屎它也是屎了。 然而，事情已经这样了。已经发生的都已经无法挽回，只能一切都向前看。就像里德也都是向钱看一样。 里德是一个很会抓机会的人。既然是你赵鲲出了问题，并提出的新的方案，那他自然也可以提出新要求。 于是这第二次的钱，他要求赵鲲全部给他准备美金。 以现在的汇率来说，全部换成的大额美金之后只要一个信封就能装下。这可比一个手提箱更容易带上飞机。 照惯例，这钱并不从赵鲲手中直接交给里德。中间需要倒上几次手才能让他们都安心。 理论上讲，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这除了暴露更多的人，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第一笔钱，从赵家到了赵鲲手里，又从赵鲲到jim王，再到里德的助手，最后到里德的手里。 第二笔钱，从kbc新闻集团的隐蔽金库出发，到里德手里，里德的助手，jim王，最后是赵鲲。 注意到了吗？虽然看着复杂，但人其实就是那些人。只要抓住一条线，就能够把整个链条全都挖出来。 民间高手和专业之间，差距还是非常明显的。只用了不到十二小时，胡杨就找到了kbc新闻集团在上海的秘密金库。而此时胡杨到上海也还不到二十个小时。 胡杨提前“出关”了。虽然是临时决定，但并不算是计划之外。最开始胡杨也没打算真的在347所里住满三个月。 出关之后，胡杨直接来到了上海。来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踪这些人找出kbc新闻集团的金库所在地。 (本章完) 第260章 迷你广交会 第260章 迷你广交会 上海有很多标签，其中经常被提起的一个就是“国际化城市”。上海是大陆最早开放的城市，这个历史说起来就真的是很悠久了。 远了不说，谈起近现代史之中上海从来都不是一个缺少外国人的地方。悠久的历史让这里自然形成了很多外国人聚居区。 而世纪初的各国租界，则让这种情况进一步的合理化。而在新中国建立之后，虽然租界不在了，但很多东西还是保留了下来，然后形成很多已充满了异国风情的街区。之后也成了很多外国人聚居的地方。 胡杨找到的金库就在其中一个。位置在现在还没有那么繁华的浦东。是一个挂着贸易公司牌子的公司。 胡杨和简有德坐在一辆在上海滩并不算扎眼的拉达小轿车上。远远的观察这个金库所在的建筑。 观察了一阵，胡杨放下望远镜说道：“看起来很普通，外面没有警戒力量。估计只有一个大型保险柜。准备好工具，咱们晚上进去看看。” 简有德说道：“只是看看？” 胡杨笑着说道：“偷东西的犯法的。” 八十年代的浦东已经开始发展，但还远没有后来那么繁华。临近午夜，街上几乎是看不到人的。 胡杨和简有德骑着大二八自行车，沿着街道堂而皇之的骑到了目标附近。 虽然没有隐藏行迹，但这自行车可比开车来低调多了。两个人关上手电，绕到后巷简单收拾一下之后，爬上了这栋建筑的东墙爬了上去。 就像胡杨估计的那样。除了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值班人，这里就再没有第二个保卫人员。 只用了一点点时间，胡杨就在经理办公室里找到了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比胡杨预估的稍微小了一点，装满了也就是只能放几十万。 胡杨拿出听诊器和开锁工具，不到一分钟就搞定了这个普通的保险柜。胡杨是真的没打算拿走这些钱，甚至碰都没有怎么碰。只是简单的数了一下，就放了回去。 相比之下，他倒是对保险柜里的文件更感兴趣。逐一拍照之后，胡杨就和简有德一起离开了这里。 胡杨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就是摸清楚对手的家底有多少。这些文件都算是搂草打兔子，如果有什么发现，那都算是意外收获。 作为一个新闻集团的金库，只有不到三十万的人民币。客观的说，三十万真的已经不少了。这笔钱能买下好大一片房子了。但对于像kbc这么大规模新闻集团来说，作为整个中国地区的活动经费，那就真的少了一点。 戚扬和简有德都对此很疑惑，胡杨于是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的推测。 胡杨推测大约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kbc新闻集团对于在中国大陆活动需要经费预算不高。毕竟现在的中国还是中等的发展中国家。消费能力有限，没有必要准备太多经费。另一种，就是国内的环境。大笔的现金流动非常麻烦。操作不好就很容易被盯上。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胡杨想到了但没有说出来。kbc新闻集团一直都与很多情报组织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背景不同的情报组织，也有可能成为资金的来源。 胡杨不提这一条，除了没有证据之外，主要还是不想让这件事性质发生变化。现在就是一次单纯的商业行为，不要涉及其他可能敏感的范围。 这次提前出关，其中一部分原因其实也为了亲自掌控整件事的发展。这个新闻集团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外资企业，有他的特殊性。 对赵鲲的关注还要继续，只是从监视变成了监听。有胡杨在，技术上根本不是问题。现在电话都还是模拟信号，破解起来对胡杨来说毫无压力。 拿到了自己那双份的钱之后，里德很“善意”的提醒了赵鲲。机会只有一次，已经再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接下来他必须帮他完成对《华夏信息》的收购。 赵鲲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次他也是下了决心的。这一天下来在，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在电话中，措辞也是非常强硬甚至凶狠。不乏各种威胁和恐吓的语言。 对此胡杨并不意外，从赵鲲种种表现中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出他这个人的深浅。现在基本上他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再往上，就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了。比如他的父亲赵迁，还有身边这个狗头军师jim王。 胡杨对这个jim王的兴趣，现在要远大于那个赵鲲。在赵鲲的身边这群人中，jim王应该算是个二号人物。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关键赵鲲对他的信任度要远高于其他人。在他身上，应该可以做点文章。 从赵鲲打电话的内容中，胡杨已经知道了他们之后的动向。坦白说，一点都没有亮眼的地方。甚至都不能算成是一个计划，只是用钱砸人的点子。 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虽然从计划的角度来看很简陋，可行性却是非常高。在任何一个时代，金钱的力量都不曾像这个时代那样强大。 虽然八十年代的中国社会还没有那样的明显的表现出这个特点。但胡杨很清楚，赵鲲撒出的那些钱，绝对是会弄出好大一片动静的。 但也就只是一些动静而已。他们的这些反应全都在管冲和胡杨的意料之中。胡杨都不需要专门再给管冲打电话，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就好。 意外收获，就是保险柜里的那些资料。照片洗出来之后，胡杨扫了几眼之后就全部打包交给了戚扬。至于戚扬会送到哪里去，胡杨就不去关心了。总之那些东西，是不应该放在他们手里的。 当然，胡杨也顺手多洗了一套，交给了管冲的人。 大把的金钱撒出去，下面反应也很迅速。从第三天开始，各地办事处就开始传回最新的变化情况。 那些与《华夏信息》唱对台的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都是斗志昂扬的样子。 抄袭、抢夺客户、明里暗里使绊子等等，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华夏信息》这边虽然多少有点手忙脚乱，但还是按照之前的指示执行着。 业务正常进行，合同正常签，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而这样的做的结果，就是短时间内就有三分之一客户流失。而广告位费这一块的收取也遇到了很多问题。 《华夏信息》虽然有很多个国内第一，但毕竟时间尚短，谈不上有什么顾客忠诚度之类的东西。除了个别对《华夏信息》和华夏科技公司特别有信心的企业之外。其他大部分企事业单位，都会选择在这个观望。 眼看《华夏信息》被如此围攻，他们都想要等一个结果出现之后再选择。这个广告费自然就要拖上一拖。 至于那三分之一，则都是被对方各种优惠所吸引，彻底的背弃了《华夏信息》。这里的背弃并不是一个道德上的指责，而只是从法律层面出发的一个描述。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违反了他们之前签署的合同。 客户流失，资金回笼还慢。要放一般的媒体企业，这个时候恐怕就要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了。但《华夏信息》不同，他背后还有的华夏科技公司的支持。 就在这个当口，《华夏信息》也有了新动作。 这新动作，就是在之前在特别广告中提到的活动。眼下正是开始这些活动最好的时机。 除了各种广告的优惠活动之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由《华夏信息》牵头搞的迷你“广交会”。 换做其他公司搞，可能还不见得能弄出什么名堂来，但《华夏信息》却是一定可以。 对于一个信息类杂志来说，最核心的竞争力就是信息本身。《华夏信息》的信息网络是国内任何一个媒体都无法企及的，甚至连接近的都没有。这也包括那些官方的媒体在内。 这种一家独大的局面，在二三十年之后是完全无法想象的。而造成这种局面的除了前人完全建立的信息网络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胡杨为他们提供的一整套对商业信息的收集、汇总、分析、处理的方法。 而以此为基础，《华夏信息》在经过专业的归纳和分析之后，找出了最优质潜在合作企业，然后把他们放到一起，进行资源匹配，为给他们牵线搭桥。 这个成功率是非常高的，关键是后续反馈也会非常好。这种好口碑的建立，其意义不亚于在广交会上造成的影响。 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迷你“广交会”的口碑就已经传开。原本已经有被压制的趋势，也在这种爆炸性的口碑提升中，瞬间产生了逆转。 客户停止流失，广告费也在迷你广交会结束之后三四天内收到了九成。 同时还有各种寻求合作的企业主动登门。一时间《华夏信息》的各个办事处又都成了香饽饽，每天都挤满了人。 赵鲲之前砸下的钱，眼看就要打水漂，赵鲲说不着急那是假的。可别忘了这笔钱里面，可有一半是他们赵家出的。这花别人的钱和花自己的钱，那种感觉可是绝对完全不同的。 (本章完) 第261章 添油战术 第261章 添油战术 赵鲲不算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人，但也不能算是一个蠢货。至少在这种时候，他还知道问身边人的意见。而当身边的人也都没主意的时候，他还会硬着头皮给家里的老人打电话。 这个人就是赵鲲的父亲，现在赵家最有话语权的人。赵迁年近六十却是保养的非常好，加上常年保持运动的习惯，看起来也就刚过五十的样子。 早年赵迁就读于名校u，曾经校划船队的一员。他的同学中不乏政经界的精英。 英美国家一直都有精英教育的传统。也算是他们文化中的一部分。 政界人物大都来自几大名校的政治、法律、人文和哲学相关专业。英国的内阁几乎就是一个伊顿公学和剑桥牛津的校友会。 而经济这一块，华尔街的那些头脸人物，很大一部分都曾经是大学中的运动明星。这些人都更加适应残酷的竞争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迷恋那种能让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 赵迁其实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但可惜他是一个亚裔。黄种人的皮肤注定他无法进入美国的精英群体之中。这也是赵迁选择回国的原因之一。这个选择本身其实也是他政治敏感性的体现。 在美国，他只是个比中产稍微有钱点的亚裔，永远无法被主流真正的接纳。而一旦他回到中国，他身份就会立刻变成那种既熟悉美国，意识形态靠近美国主流思想的，同时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影响力的中国人。 这两个身份的差异是非常大的。如果是前者，最多成为kbc新闻集团中某个记者的线人。而后者，就有资格成为一个合作者。 所以赵鲲虽然是执行者，但这个合作的真正促成者还是他的父亲赵迁。 当赵鲲顶不住现在的压力之后，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给他的父亲打电话。 在监听的胡杨，对其他两人说道：“一个优秀的父亲，一个平庸的儿子。这种家庭关系中，作为儿子的压力会非常大。赵鲲那种让人讨厌的性格，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的。这对父子还算是典型的案例，你们正好顺便体会一下。” 简有德问道：“案例的意思是，优秀的爹和普通儿子，就会像他们这样？” 胡杨说道：“倒也没那么简单粗暴。欧美搞这种研究的人管这种叫原生家庭的影响。理论我们不需要知道，要你们体会的就是当我们知道了优秀的父亲和平庸儿子的组合，可以有方向的预测他们行为模式。” 戚扬说道：“那具体这这对父子身上，老板可以预测到什么？” 胡杨说道：“从小不被肯定的孩子，一定是急于表现，急于做出某些事情来获得肯定的。他已经求助了两次，估计应该就是他的心理极限了。接下来，他大概率的会不顾一切的来证明自己。” 就在胡杨给两人普及心理学基础知识的时候。赵鲲也和父亲说上了话。 有了胡杨的科普，戚扬和简有德在听这段对话的时候，也有了新的感觉的。 这段对话很不像是一般父子的对话，他们俩的情绪是很克制的。能够听得出，父亲对儿子是不满的，但表现的并不激烈。但又不是那种袒护自己崽子的溺爱。又能明显感受到儿子在跟父亲的叙述中那种，带着恐惧的小心翼翼。 赵迁没有使用什么比较重的词语，但另一边赵鲲却明显呼吸急促起来。 两人的对话持续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就三分钟。但感觉赵鲲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谈话是很短，但干货还是非常多的。这说明赵迁对今天这个电话的内容是有准备的。 首先，帮肯定是要帮的，否则前面的所有投入都会打水漂。而帮的方式与前次稍微有点不同。 钱，还会继续给，但这次是他们“海归”这一支自己掏。因为自己是掏钱，所以要派个人来负责来花这笔钱。 这个人叫老于，他除了要负责决定如何使用这笔钱。还要负责再从里德的手里，再扣出部分经费来。很明显，赵鲲会因这个人而被架空。这个结果当然是赵鲲不能接受的。 给自己再争取一个机会，是赵鲲整个对话中唯一一次鼓起勇气试图提出的观点。 赵迁没有正面拒绝。 结束通话之后，赵鲲就像是刚刚结束一次激烈的运动。瘫坐在椅子上，额角见汗，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一旁的jim王似乎对他这种反应见怪不怪，稍微让他休息了片刻才开口问：“怎么样？” 赵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跟你猜得差不多，让老于过来看着我花钱。” jim王赶紧安慰道：“是老于就好。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认识。要是换个人，咱们还得从头熟悉。” 赵鲲点了一下，算是认同jim王的说法。沉默了一阵之后，赵鲲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到下面去，老于就交给你应付。” jim王一愣：“这样不合适吧？” 赵鲲狠狠的说道：“不合适也要怎么做。老于在这儿，我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就算做好了，功劳也不是我的。只有到下面去，我才能做主。我做出的事，他老头子才能看见。” 说到了“老头子”jim也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了赵鲲了。他和赵鲲认识这么多年，自然是很了解这个男人心里想什么。可以不夸张的说，赵鲲这一辈子都用在向那个老头子证明自己上。 赵鲲拍了拍jim王的肩膀：“jim，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老于就交给你了，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吗？” jim王点了点头：“当然。” 很快胡杨他们也从他们的通话中知道了赵鲲的这个决定。 胡杨有些无趣的摊了摊手：“真是个让人感到无趣的人。” 戚扬和简有德也都表示同意。因为已经了解胡杨在这件事上的整个计划。而现在赵鲲的行为，就是所有计划中难度最低的一种情况。 赵鲲做了决定之后，就立刻动身离开了上海，直奔《华夏信息》的大本营所在地广州。 对于他的离开，胡杨只是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广州的房堃，而他们三人依然留在了上海。 赵鲲现在对胡杨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去到了广州，自然有那边的人继续招呼他，胡杨现在关注的目标是留在上海的jim王。 老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赵鲲一走，jim王自然就是这里的“大王”。而他的表现也算对得起赵鲲对他的相信。把这边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比赵鲲在的时候更好。 那位老于，在第二天就来了。人来了，钱也带来了。对于赵鲲的离开，老于似乎并不意外。这一点，胡杨是从他打给赵迁的电话中听出来的。 赵迁这位父亲，对自己这个儿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期待。对于赵鲲去广州的事情，也只给了一个“嗯”的回应。 老于能被派过来，自然是有他的理由。老于的确是有一些过人之处。他和jim王的配合非常好。或者更准确的说，是jim王单方面配合得好。 而在这之后就连跟里德要钱都非常的顺利，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重新获得资金支持，《华夏信息》这边的压力立刻又大了起来。 简单粗暴的金钱攻势，或许不是最有效的，但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华夏信息》的客户和市场又开始向外流失。 不过相比上次，这个回合《华夏信息》这边表现的更加淡定。经过几个回合的拉锯，死忠派和骑墙派都已经可以被区分开来。这个时候会被影响的，基本都是骑墙派。这些客户不是不重要，但真的没那么重要。 这个回合，《华夏信息》还是有所动作的，但规模和力度都要比之前弱一点。而已经的到了广州的赵鲲，在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立刻就决定要增加投入。 一定要充分的贯彻“趁你病要你命”的行事风格。而这正式胡杨最愿意看到的“添油战术”。 务必要让赵鲲他们不断的投入资金。每次的数额都不会太大，但随着次数的增加，这个总额的累计也会非常迅速。很快就会超出所有人的心理预期。 胡杨计算过，在最理想的状态下，以赵家和里德的资金储备，应该会在一个月左右见底。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理论上的计算。无论是里德还是赵家，都不会真的把钱都花光。总还是多少会留下一点的。 所以这个时间节点，来得应该还要比一个月更早一点。 数学模型是胡杨建的，但实际操作则全部由广州那边的管冲和房堃来进行。胡杨彻底放权给他们俩，自己则一点都不参与。 不参与广州那边的活动，并不代表胡杨他们就在闲着。就在赵鲲离开之后的第四天，jim王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在换衣服的时候，jim2王发现口袋了多了一张打印的纸条。 上面写着：“赵鲲的房间有密室，打开密室，里面会有惊喜。” (本章完) 第262章 有惊喜 第262章 有惊喜 jim王看着纸条，心里立刻冒出了一大堆的念头。 谁打的电话？ 什么时候放进我兜里的？ 什么目的？ 赵鲲？ 赵鲲房间里的密室？ 秘密？ jim王稍微回过点神儿，就立刻跑过去拉上了屋子里所有的窗帘。 而这一幕也正好也被胡杨看到，于是他便对戚扬和简有德说道：“他看到了，我们换地方。” 三人收拾东西回到了之前他们监视赵鲲的那个观察点。 jim王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才走向了那个密室的入口。很显然，他原本就知道那里有个密室。 又在密室门口犹豫了一阵之后，jim王终于想起了这个房间的窗帘也是需要拉的。而看到他第二次拉窗帘的胡杨，也随后打出了收队的手势。 他们这次对痕迹清理的很彻底，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观察点了，因为没必要了。 jim王进入了密室之后，自然看到了那三个秘密，同时也明白了那张纸条的用意。 这已经不能算是阴谋，而是一个阳谋。 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些钱，jim王是无法让自己不去思考赵鲲为什么会贪下这笔钱。 人总是特别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或者说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而当jim王脑子里一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那么接下来无论出现什么结果，都将会让两人的关系产生裂痕。人的念头是在脑子里产生，但很多时候都是无法自控的。 胡杨只是在给jim王的起了一个头，剩下他都会自己脑补出来。 只要有了裂痕，就会不断的扩大，这就是人性的特点。 做完了这件事，胡杨在上海也就没有其他计划了。胡杨又一次给戚扬还有简有德放了假，因为接下来他的时间都要留给柏青。 没错，柏青就要来上海了。 在没有网络的年代，不光没办法视频，连电话都不是每天都能打。两个多月对一对情侣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的一段时光。 胡杨暂时不会回bj，那就只能是让柏青来上海了。柏青也没来过上海，胡杨正好带她感受一下大上海的风貌。 八十年代的上海，已经是大陆一线的城市。但与同时期的柏林、慕尼黑还有香港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的。所以胡杨带柏青的自助游，主要还是以吃为主线，风景名胜之类的都是顺便。 到了上海，南京路肯定是要逛一逛的。这里号称是世界三大商业街之一。未来有很多个中国第一都将诞生在这里。像第一个奢侈品商店，第一套自动扶梯，还有第一洋快餐店等等。 柏青到了上海之后，这里就是胡杨带她来的第一站。八十年代的南京路，胡杨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其实感觉也是非常新鲜的。 上海很多历史悠久的老店，也都在南京路附近。两人在商业街里东西没怎么买，嘴可是一直都没怎么停过。 说起上海特色，自然是绕不开上海本帮菜的。不过浓油赤酱的本帮菜，并不台符合柏青的口味。相比粗犷和北方菜系，号称融和了众家之长的本帮菜，好像总是差了点什么。 个人口味这种东西，是没得道理可讲的。胡杨在发现这点之后，立刻就调整思路，把本帮菜换成了更精致一点的淮扬菜。结果立刻就得到了柏青的好评。 未来的三十年中，中国的城市发展会因为各种主客观因素，逐渐拉开差距。会有一、二、三、四线的说法。 其中公认的一线城市，就是北上广深这四个。最初有这么个说法，除了经济发展、面积和人口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房价。 一线的四个城市，就是当时大陆房价最高的四个城市。而在这之后又有新一线的说法，那就暂且放在一边不说。 上海在二十一世纪初，就发展成了一个拥有超过两千万常驻人口的超级城市。同时期的bj也差不多。 对于一个城市来说，市。初到上海的感觉，就是这个城市已经不输其他国际化城市了。那是一种，咱国家已经不比别人差的自豪感。 而若干年后，当胡杨再来这里。感受却有了些许的不同。上海此时已经更加繁华，更加国际化，也变得越来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要知道如果一个国家拥有两千万人口，就已经能排进全球人口前二十以内了。 这么大体量的一个城市，需要一个十分巨大、稳定且高效的交通网才能维持正常的运行。但显然，现在的上海还没有。因为此时的上海，常驻人口只有几百万。谁也想不到未来这个城市会变得那么巨大。 南京路周边都走遍了之后，胡杨买了一张上海现在的地图，开车带着柏青在上海的大街小巷穿行，寻找那些有年头和历史的美味。 这对胡杨也是新鲜的体验。胡杨上辈子的记忆中，上海就是已经是那个现代化的超级国际都市，并且已经有了所谓“魔都”之称。 不可否认的是，上海是国际化的，是繁华的，是充满了各种新鲜事物的，但同时也是让人“眼热”的。胡杨那个时候已经去过很多其他国家的主要城越让胡杨产生恍惚的熟悉感。 城市的现代化和国际化的脚步越快就会越相似。这不光是上海一个城市的问题，在全世界都在发生着。城市的特色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先进但相似的现代化。 而各种快餐和连锁，也将味道这种原本最具有地域特色的东西，也变得雷同起来。 胡杨会尽量避开主路，专挑各种老街和老弄堂往里头钻。这些才是上海区别于其他城市的东西。 每天出门都会戴上足够电池和胶卷，拍下美丽的柏青和上海独特的样子。 恋人在一起腻腻歪歪的日子虽好，但总还是有结束的时候。吃喝玩乐了五天之后，四人又一起坐上回沈阳的飞机。 没错又是四个人。戚扬和简有德虽然被胡杨放了假，但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所以俩人也只能在上海随便逛了逛。 相比此时湿冷南方，胡杨更喜欢干燥寒冷的北方。不管怎么说，至少那里还有暖气。 北方大规模集中供暖在八十年还没有那么普及。一般企事业单位都有自己的锅炉房。小单位的锅炉房小一点，大单位的自然就大一些。 华夏科技在沈阳的分公司可不小，所以今年下半年邢鹏就从太原买了一大批煤。 这煤炭可是精贵东西，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到的。除了有钱，还要有购煤指标和运输煤炭的车皮。这可都是时下的“硬通货”。邢鹏能一下买来上百吨的煤，着实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说起来，能这么顺利的买到煤，还真和《华夏信息》有关。煤是硬通货不假，但这煤也不能吃也不能穿。他们总还是要生活用品的。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想到，要用这些东西来换购煤指标。但还没有人能像拥有《华夏信息》的信息网支持的邢鹏这样，做到精准的投其所好。 所有关键人物的信息和喜好，关键人物身边重要社会关系的信息和喜好。在邢鹏离开沈阳之前，就全都汇总到了他的手上。 邢鹏去山西的时候，一共带了八辆卡车。出发的时候，只有三辆是满载的。经过合理的统筹和路线规划，进入山西境内的时候，八辆都已经装满。 当你前期准备做的足够充分之后，任何困难的问题都会变得不再困难。那些出了名难缠煤领导们，在邢鹏每一下都拍在心坎里的马屁之下，也都变得很好说话了。 这就是信息网的力量。 在购买的这些煤中，有九成是“大烟煤”，一成是优质的“无烟煤”。 大型锅炉烧得是粉碎之后的煤粉，有工业吹风机供气，所以对煤炭本身的品质要求不太高。这些“无烟煤”就是供应给各个单位的锅炉使用。 而那些优质的高卡数无烟煤，因为杂质更少，所以对燃烧环境要求并不高。普通家庭的炉子就能充分的燃烧。所以主要是作为福利，分给那些还在使用煤炉的职工。 临近年底除了煤之外，还有很多职工福利。像这些方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胡杨亲自操心，邢鹏他们都可以做的很好。 回到沈阳之后，胡杨就只能和柏青再次分开。胡杨接下来会去更北面，而柏青也要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 这几个月里，柏青终于下定决心回学校深造。在胡杨身边见识了那么多“真实”世界之后，柏青越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和胡杨那个世界的差距。柏青想要追上胡杨的脚步，所以她才做出这个决定。 送走了柏青之后，胡杨才有空了解了一下广州那边的最新消息。果然也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东西。 赵鲲到“前线”亲自督战的效果明显。无论是执行力还是资金到位的速度，都比之前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而他们的这种高效的反应，也让管冲更愿意看到的，他和房堃这边也相应的加快计划的执行进度。 (本章完) 第263章 不玩了 第263章 不玩了 管冲这边的核心诉求非常简单明确，就是让赵鲲不断的在这里添油，然后不断的消耗，然后再添油，再消耗，不断循环。 想要把对手引入这种添油战术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一直有种，马上就要能战胜你的感觉。 管冲和房堃每天都给赵鲲精心设计一点新刺激，让他不断的增加投入。但因为管冲他们一直都小心的控制着火候，所以在最初的这段时间里，赵鲲和那个老于都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从各地的反馈来看，他们都现在已经略占上风了。老于的确要比赵鲲他们几个稍微高明点儿，从投入之后的回馈上来看，有他把关之后的确提高了很多。 从资料上来看，这个老于也是从美国回来的。一直在赵迁身边管钱，对于经营算是非常内行。如果现在是处于成熟的市场环境，老于应该会发挥比得比现在更好。 在第二周开始之后，老于终于发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法回头了。之前所有的投入不断累加之后形成的巨大的成本，让他不能更不敢现在就放手。 每多投入一分钱，他们的压力就会增大一分。老于已经想明白了这点，却还是不得不再继续投下去。因为他们现在面前就只有这条路可走。现在放弃所造城的损失，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华夏信息》会先承受不住。而支撑他们这个希望，就是《华夏信息》所表现出那种摇摇欲坠却咬牙坚持的状态。 这不光说明管冲和房堃的确都有很有演戏的天赋，还有老于和赵鲲潜意识中对这个结果的强烈渴望。 第二周结束之前，老于手中的资金就已经捉襟见肘。这并不奇怪，因为赵鲲的钱一直在被管冲有意识吸引到了名目繁多的各种地方。 分散投资的弊端就不需要赘述了。在老于开始把关之后，虽然极力想要补救赵鲲之前挖下的大坑。但这个人性格中那种普通商人的精明，让他不太愿意主动放弃已经做出的投资。 赵迁把管钱的责任交给他，老于当然要精打细算的花好每个钢镚儿。而这也是管冲他们最喜欢看到的结果。 大半个月之后，就连赵鲲都觉察出了异样。这个时候老于也不得不再次向里德伸手。 傲慢的里德在愤怒斥责之后，最终他还是和老于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因为他也不愿意接受之前所有投入都打水漂的结果。而且他也不相信会搞不定一个普通的刚成立没多久的媒体。 kbc新闻集团和华夏信息杂志社，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里德一直没有真正抓住的重点是：这是在中国，《华夏信息》是中国大陆上第一份系统梳理商业信息的期刊刊物。《华夏信息》不仅发行期刊，还组织各种活动，甚至直接参与商业活动之中。 在这么巨大的新生市场中，一个占据先机并迅速成长的媒体，它所具有的力量和韧性，是里德从来都没有正视过的。 把《华夏信息》当做普通的杂志来对待，是里德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 再次从里德那里得到支援之后，老于立刻发起了猛烈的反击。以广州这个核心区为中心，他们发行了一份叫《供求信息》的报纸。 名字是《供求信息》，以报纸的形式发行，但内容却是与《华夏信息》有六成相似。其中四成的不同，那是某些选择独家在《供求信息》上刊载的企事业单位的广告。 换句话说，《供求信息》就是在抄了《华夏信息》的基础上，再加上自己独家的东西。而且还是一周两期的高频率发行。 理论上说，这已经从各个方面全面的超越《华夏信息》。 从这个实际情况来看，包括胡杨在内所有人也都是认同的。所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华夏信息》被全面压制，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 这个半个月时间，赵鲲，老于还有里德都过得非常放松。在他们看来，曙光就在眼前了。也都不约而同的对提出这个方案的jim王不吝夸赞。 其实能看到这一步，并不需要什么高深的见识。只是他们的思维都进入了小误区。因为从一开始，里德和赵鲲的想法就是收购《华夏信息》。所以在他们的脑中，就会自动忽略再弄一个杂志的想法。 虽然最终选择了报纸的形式，但意思都差不多的。报纸相比杂志的优势，就是可以更快的出版。杂志从印刷到装订，周刊就是极限了。而报纸则可以做到每周两期。 《华夏信息》是半月刊，而半个月时间《供求信息》就能出四期，你怎么比！ 而这半个月里面，《华夏信息》也真的被《供求信息》压得抬不起头来。 局势乐观之后，他们在jim王的再次建议下，里德和老于也都再再次追加的投资，巩固胜利果实。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很有可能已经不需要收购《华夏信息》了，而是可以直接从正面击败，并且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信息媒体。 几个被形式乐得冲昏头脑的人，并没有进行仔细的思考，就认同了jim王的想法。 因为胡杨之前已经确认过了，里德那边只有十几万人民币的现金额度。一花完就要从香港再调，里德只能又从香港调拨了一笔资金。这已经是短期内，他第三次申请活动资金。上面已经对他发出了质询。 而老于这边也再次从赵家调集资金。和上次一样，这笔钱也是从赵迁那边单独出的。这接二连三的掏钱，赵迁那边的压力也着实不小。 虽然都有压力，但他们都还是非常坚定的把钱搞了回来。因为他们都认为，就差这最后一把火了，应该就这里结束了。 事实证明，整件事也的确要在这里有一个了结。 沈阳，华夏科技的分公司的办公室里，胡杨正在手里翻阅的就是最近一期的《供求信息》。 胡杨对坐在对面的邢鹏说道：“这个供求信息的名字倒是起的不错。” 邢鹏倒是不以为然：“就是印刷差了点儿，哪有咱的杂志好看。” 胡杨放下手里的报纸：“报纸有报纸的好，杂志有杂志的好。” 邢鹏说道：“听你这个意思，还打算留下这个破报纸？” 胡杨点点头：“还真有这个想法。可以搞成那种以城市为单位的。内容上主要做当地的各种信息。我觉得是有搞头的。” 邢鹏不解：“你说的日常信息，普通报纸上也有啊？还有什么特色？”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特色就是全都是信息，招工、买卖、出租、出手、修车、修锁、饭店开张、旅社开业之类的都可以写在上面。但没有新闻，也没有时事。就是一份光有信息的小报。” 邢鹏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抓住胡杨的思路，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有搞头，那就搞一下。” 胡杨抓起电话，打到了广州。 电话接通，那边先传来管冲的声音：“报纸好看吗？” 胡杨打了个哈哈：“点子还可以，东西糙了点。” “我也这么觉得，点子可以留着用。”管冲和胡杨的看法不谋而合。 “点子留下，人就让他们都去找地儿凉快去。香港那边找到了吗？”胡杨准备收网了。 管冲点头同意：“找到了，地点和人员情况都已经全部掌握。” 胡杨拍板：“那就收了吧，马上年底了不和他们玩了。” 在没有真正可靠的保密线路之前，胡杨和管冲在电话中的对话，都是这种云里雾里的方式。很多时候就是邢鹏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这次邢鹏听懂了，就是不和他们玩了。 就在管冲放下电话的24小时之内，所有与《华夏信息》签过合同并违约的企事业单位，都收到了一份措辞严厉的正式通知。 通知明确了合同中关于违约条款和企事业单位的违约事实。《华夏信息》杂志社作为合同的甲方，正式通知他们如果不能在三天内修正违约行为，就将会就此向法院起诉。 同时收到通知还有那些与《供求信息》签订独家协议企事业单位。《华夏信息》将从今天起，停止刊发任何与这些企事业单位相关的信息。拒绝任何形式的合作。简单来说就是封杀。 依然同时《华夏信息》出了份一共只有几页的特刊。内容就一个，列出了所有人合作单位和所有不会合作的单位。 对于《华夏信息》与《供求信息》的故事做了简略叙述。对《供求信息》明目张胆的抄袭，给予了毫不客气的抨击和鄙视。 发出这份东西的目的非常明确。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摆出来放在台面上告诉所有人。朋友就大家一起继续好好发财，敌人就不带你们玩了，而且还不允许再占我一丁点便宜。 还是同时，赵鲲收到了一份上海浦东中院的传票。 《华夏信息》杂志社，正式起诉的《供求信息》抄袭侵权，恶意竞争破坏市场秩序。 而作为《供求信息》的法人代表，赵鲲自然就是第一被告。 (本章完) 第264章 全面反击 第264章 全面反击 收到法院传票的赵鲲，毫无意外的懵了。他当这个《供求信息》的法人也才不过十几天的时间，怎么就成了被告了呢？ 在美国长大的赵鲲，在法律意识上可以领先于国人很多的。虽然大陆法系和欧美法系有很多的不同，但已经回国待了很久的赵鲲深知，大陆的公检法系统比欧美律法系统拥有的权利更大。 不光赵鲲懵了，就连老于也一时没了主意。 这次反击来的太迅猛，也太出乎意料。 欧美的专利相关法律是走在咱们国家前面的。从美国回来的老于他们，当然不会忽视这个问题。所以在一开始，他们就专门做过调查。 大陆的专利法和著作权发都才刚刚出现，可以说都还是热乎的呢。按照过去的惯例，这种新法一般在实际应用上都要一段时间的缓冲。所以他们判断，至少在半年之内，还不会应用在实际的判例之中。 但现在的情况是《华夏信息》就是以著作权侵权起诉他们《供求信息》，关键是法院还受理了。 这和他们之前的估计是完全不同的，完全在意料之外，因此也没有相应的准备。 法院传票是挂号信，签收之后就视为收到，也就必须按照上面规定时间到法院去参加调解。 如果不按时出现，又没有正当充分的理由，那法院就可以认为你放弃调解，甚至可以缺席审判，如果有特别严重的情节，还可以追加其他民事和刑事惩处。 所以说接到了传票，这件事就是躲不掉的。但要怎么应付这个官司，他们全都没了主意。 这个时候也只能回去找赵迁了。 管冲既然动手，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就在老于和赵鲲赶回招架的时候时候，所有《供求信息》相关的编辑部和印刷厂，全都有公检相关部门上门调查取证，并且对所有相关人员登记，这个范围包括全部有金钱关系的人。 这里的关键点是，没有说查封或者禁止进行日常工作，只是调查和记录。作为公检部门，本身就有这权力，而作为公民也必须配合。 在大陆，公检法此时都还是带大檐帽穿制服的，在社会上是非常有权威的形象。突然一下出现在门口，让所有工作人员都有些慌乱。 在他们完成调查之前，竟然没有人敢偷偷给赵鲲这边打个电话通风报信。 回到招架的赵鲲和老于，把发生的事情跟赵迁进行的汇报。以赵迁阅历，立刻就发现了其中问题所在。 眼下的局势让赵迁也感到十分棘手，思考了一阵之后他才说道：“你们太不小心自己的对手了。能够这么快立案，说明对手在政法系统也很有影响力。传票上的时间是三天之后，立刻让你二叔去找一下关系，看有没有机会活动一下。” 赵鲲赶紧点头说道：“对对，二叔有关系。我可不能坐牢，绝对不能。” 赵迁冷静的说道：“现在就想坐牢还太早。这次从情况看，应该是一次经济纠纷，诉求应该是经济赔偿，只和钱有关，应该不会到坐牢那么严重。就算是真的糟糕到那一步，赵鲲你还有美国的绿卡，想让你坐牢也没那么容易。” 这话明显让赵鲲松了一口气：“对对对，我还有绿卡，不会坐牢。但这次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赵迁看向老于：“如果是抄袭侵权，他们的证据够吗？” 他们指的自然是法院。老于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恐怕是够的。我们一共印刷了四期报纸，一共有几千份。” 赵迁说道：“这么说来，回收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能换个角度。我们只要能证明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如果只是转载，那问题就应该小很多。” 老于立刻点头：“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赵迁抬手示意不要着急走，他还有话要说：“传票上两个关键点，一个就是抄袭，另一个是扰乱市场秩序。” 他说得这个的确是一个关键点。如果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关于抄袭的很多事都可以圆得过去。况且抄袭本身并不是严重的罪名。而扰乱市场秩序这个罪名，就可大可小了。 赵迁接着说道：“扰乱市场秩序，我的理解就是所以的不正当竞争。所以和抄袭侵权的应对策略正相反，我们要证明的是，没有拿钱出去，你们明白了吗？” 有道是，人老精鬼老灵。赵迁对于形势的分析还是非常准确的。现在他们最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就是他说的这两个方面。 要是能够及时的解决这两方面的证据，未来或许连官司都不用打，就可以在调解那一步解决。 老于领会了赵迁的意思，立刻着手去落实这两件事。赵鲲也想跟着一起，但赵迁却叫住了他。虽然很不想单独面对自己的父亲，但赵鲲没有拒绝的资格 赵迁对儿子说道：“把这几天的事，无论大小再给我说一遍。” 还是那句话，赵鲲没有拒绝的资格。 最近这几周里发生了不少事，赵鲲虽然很不耐烦但在赵迁面前，一丝一毫都不敢表现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鲲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也才说到了两周多之前。 这时赵迁突然开口打断赵鲲的叙述：“你们的是因为jim的建议，才开着手成立了《供求信息》？而且说法人也最好由你来担任？” 赵鲲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赵迁思索片刻问道：“jim王在哪儿？去把他找过来。” 赵鲲说道：“他应该还在别墅，我立刻就去通知他过来。” 还没等赵鲲出去，老于一脸严肃的推门走了进来：“我们有麻烦了！” 一看老于的脸色，赵迁也眉头微皱：“什么事？” 老于说道：“我刚刚去联系了各地的办公室和印刷厂，还有我们签署独家合同的企事业单位。才知道他们都在被公检机关调查。” 赵迁问他：“有多少家被查？” 老于脸色凝重的回答：“全部！” 就算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能从这件事上闻出不对劲的地方。要知道公检法机关，从来都不是以高效著称的。而且这次被查也不是个案，而是全部，是同时。 这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 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华夏信息》。 沉思片刻，赵迁说道：“能够在这么多地方，都对公检机关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我们应该是低估了这次的对手。他们是有准备的，恐怕是一定会从下面的办公室和印刷厂里找到证据。当务之急，是立刻通知那些和你们签署独家协议的单位，不要承认收了你们的钱。” 赵鲲有些慌乱的说道：“如果他们也” 赵迁低喝道：“快去！” 赵鲲匆忙的跑了出去，老于与赵迁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恐怕赵鲲的担心是会应验的。 从现在种种迹象来看，他们这次遇到的人很棘手。针对他们的这些行动，明显是经过周详计划的。所以应该不会漏掉那些独家的单位。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他们动作没有那么快，赵鲲能够比他们刚早一点。 然而，这种期待很快就落空了，坏消息接踵而至。 管冲当然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可以用来攻击的机会。《供求信息》签的那些所谓独家协议，管冲早就已经拿到了很多的原件，还有相关收讫证据和证人证言。 比快？管冲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赵鲲很快就带回了这个意料之中的坏消息。那接下来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留在国内的这一支家族成员，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帮助。 然而对赵迁来说，即便是获得了帮助也不太值得高兴。因为这种帮助肯定不会是无偿的。无论如何，对他来说眼下已经是个注定要“赔钱”的局面了。 赵迁对老于说道：“你去找赵爱国，留在那边帮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要快，华夏信息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时间。” 老于点头：“明白，我这就去。” 赵鲲这回没有再想跟着老于一起离开。他现在脑子已经有点不够用了。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已经占满了他的“内存”。 十几个小时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没有一件顺心的事，除了坏消息还是坏消息。 “赵鲲.赵鲲赵鲲！” 赵迁提高音量喊到第三声，赵鲲才反应过来。 赵鲲愣愣的回应道：“什么事父亲？” 赵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里德那边你刚刚联系过了吗？那边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赵鲲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刚打过电话，但没有联系上他。” 赵迁眉头一皱：“是没打通还是没人接。” 赵鲲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说道：“是打通了，但那边没有人接。对，没人接。” 赵迁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现在马上再去联系里德。如果还找不到.就打到香港去。” (本章完) 第265章 爆窃 第265章 爆窃 爆窃在粤语地区也读作“爆夹”或者“爆格”。这个夹指的是夹万。夹万就是小型的保险柜。 爆夹的意思就是入室偷窃小型的保险柜。之所以会用爆这个字，是因为很多时候这种偷窃的方式并不像传统偷窃那样隐蔽，会使用一些动静比较大的工具。 因为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靠小工具撬开保险柜的。而没有这种技术的贼，会选择的更加简单粗暴的电钻、无齿锯还有焊机这类工具。 香港深水埗，今天早些时候就发生了一次爆窃案。当警察到了之后，户主却称并没有丢失什么值钱的东西，并不需要特别调查。 因为户主并不是华人，而是持有美国护照的白人，所以警察也没有在深入调查，只记录为普通的入室盗窃案件。 实际上，这当然不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而是一次教科书般典型的爆窃。 这个位于深水埗的普通贸易公司，就是kbc新闻集团在香港的据点，也是存放活动资金的金库。 从发现上海那个保险柜尺寸太小之后，胡杨就开始惦记这个地方了。两次掏空上海金库之后，胡杨就让管冲盯上了所有相关人。 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抓住了他们的小尾巴，找到了香港深水埗的这个地方。然后就是一次标准流程的行动。 前期踩点观察、周边环境、建筑结构、人员身份和数量、日常活动规律、防御能力和反应能力评估、内部环境侦查、作战计划设定、作战计划演练、作战计划修订，还有最后的实施。 他们在凌晨进入了建筑，用改装的电钻和焊机，暴力破解了三个保险柜锁具，将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 为了更像是一次爆窃，他们也没有放过任何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当然，除了现金和资料，其他杂物都被丢进了海里。 作为一个大型新闻集团在海外的据点，这里保险柜里存放的资料，果然是没有让胡杨和管冲失望。 新闻集团虽然不是算是典型的情报组织，但也是靠消息生存的。资料中记录的很多东西，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尤其让管冲关注的，是其中一部分关于香港政客的秘辛，包括英国人和华人都有。 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管冲脑中已经开始酝酿一系列能将这些资料充分利用的计划。 与这些资料相比，钱就不那么让人兴奋了。虽然客观的说，也的确是不少。 美金有十几万，港币有五十多万。看情况，这应该不是这里存款最多的时候。 钱，自然是留在香港这边。都是无法追查来源的现金，正好合适他们用。 至于胡杨的原则。 香港现在还没回归，原则上还不算在可实施的范围之内。 得到香港据点被爆窃的消息之后，包括里德在内所有人都进入紧急状态。他们自己是很清楚那些保险柜有什么的。一旦这些资料外泄，是会影响到他们职业生涯的。 这个时候，里德和其他同僚此时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善后上面。自然顾不上赵鲲这些不重要的人以及那些不重要的事。 当赵迁终于利用他的关系，知道了香港发生的变故，已经是爆窃发生的二十四小时以后。 其实就算联系上了里德，他也无法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新闻集团或许在香港乃至亚洲很多，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在中国大陆，他们能做的事非常有限。 取得联系之后，得到的也不过是更多的坏消息罢了。kbc新闻集团短期内，已经不可能再给他们提供任何的帮助。 而经过了一天多的连锁反应，之前倒向《供求信息》的大部分企事业单位都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好处谁都想占，坏处谁都不想碰。很明显现在《供求信息》已经不再是一天之前的那个香饽饽了。 做出这种判断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公检法系统对于《供求信息》的态度。 法院对起诉的受理，公检对于相关单位的调查，都是非常明确的表现。 从六七十年代走过来的人，在这方面的嗅觉都是非常敏感的。 所以情况就这样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前几日还门可罗雀的《华夏信息》位于各地的办公室，突然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有些单位是来谈合作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之前的骑墙派，左右摇摆了很久之后，这次才终于下定了决定。 还有一些单位是来谈续约的。他们都是《华夏信息》最忠诚的支持者。从头到尾都在支持《华夏信息》。现在形势大翻转，他们便来锦上添花。 最后还有一些，既不是来续约，也不是来谈合作的，他们是来求和的。 这些就是与《华夏信息》签了合同，然后又在赵鲲他们的诱惑下违约的那些单位。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在刚收到《华夏信息》的警告时，他们都有些不以为然。 那个时候赵鲲的《供求信息》可是完全压着《华夏信息》。从他们的角度看，胜负似乎以成定局。 然而变化就是这么突然！ 他们先是接到了《华夏信息》的正式书面警告，然后又“听到”了一个决定性的消息。那就是赵鲲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无论在什么样的政体和社会环境中，都没有人喜欢和官司扯上关系。即便为了维权的目的，打官司也从来都不是首选项。 一旦身陷官司之中，别的不说就说这个时间就是个大问题。就算官司本身不严重，你也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成本去应付各种程序。 而且话又说回来，这年头有谁敢说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查都不怕？ 《华夏信息》给了这些单位三天的时间，其中绝大部分在第二天就主动上门求和。 三天过去，只有极少数的几家单位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个结果也让胡杨他们稍微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要是没人愿意做“鸡”，还杀什么来吓唬那些猴呢。 第四天，《华夏信息》分散在各地的人员，开始在这些“鸡”的所在地递交诉状，起诉这些单位违反合同条款。 因为从一开始就把主观和可观的各种情况都准备得很充分，所以没有任何意外的，所有的诉状都被法院受理。 这是八十年代，法院的民事纠纷，尤其是其中的合同纠纷，那真的不算常见。究其原因，是这个时期国人还没有养成签署书面合同的习惯。更多时候，大家还是习惯于口头承诺。 而口头协议虽然在合同法中是受到支持的，但客观举证非常困难。一旦产生纠纷，是很难通过司法途径解决问题的。 总之，法院处理合同纠纷的案件数量偏少，所以《华夏信息》递交的诉状很快就被排上了日程。 合同是白纸黑字，内容又是经过反复推敲的，基本上找不出任何的瑕疵。且不说现在律师在国内还是稀罕的存在，就算有高手在场也无济于事。 以现在各种条件综合判断，这个官司只要进入流程，那《华夏信息》赢得概率是九成九。 而现在既然已经进入程序，那他们这些“鸡”就不需要再操心了。胡杨和管冲的注意力，还是放回了赵家这边。 赵爱国，一个年代感十足的名字。赵迁的二弟，是赵家留在国内这一支里做主的人。他本身在体制内也有不低的级别。 在海外那一支回国之后，赵爱国的权力和关系，为赵家快速发展提供了非常大的助力。但这次，赵爱国帮不上忙了。 三天来，赵爱国发动了所有的关系，也没能改变任何既定事实。 《供求信息》报社还是要作为被起诉对象，受到各种相关部门的调查。赵鲲还是要在规定时间到法院参加第一次调解。 对与这个大家都不满意的结果，反而是赵爱国本人并不那么意外。论及政治敏感度，能在体制内混到现在这个为止，他赵爱国肯定要从外面回来的赵迁强出一截。 从一开始听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赵爱国就感觉了一丝异样。公检法，虽然老放在一起说也相互配合，但三个系统都是独立的。这三权独立也是政法系统基础。 而在赵鲲这件事中，公检法三个系统的配合程度紧密很不正常。而且不止发生在一城一地，而同时发生很多个地方，甚至是在不同的省份。 这肯定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能有这种影响力的就绝对不是普通人，至少一般省厅级都做不到。而再往上，他赵爱国就有点不敢想了。 当他的心里藏着这个想法时，赵爱国在找关系的过程中就多了几分格外的小心和敏感。每一次都多少给自己多留几分余地。 在吃了若干软硬钉子之后，终于某个老领导稍微给他透露了丁点信息。 这次的确是上面有人说了话，但并不是直接针对《供求信息》，只是提到《供求信息》背后的赵家和国外某些新闻相关实体有一些联系。 (本章完) 第266章 密室里有什么 第266章 密室里有什么 “《供求信息》背后的赵家和国外某些新闻相关实体有一些联系。” 这是针对吗？ 从字面上看，不是。 但其实，这就是。 官场中讲究一个看破不说破。这种程度其实已经约等于明示了。 赵家这几年的发展壮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另一支的海外关系。赵迁带回来的投资和商机，可是给赵爱国赚了不少的政绩。 但这次，问题也就处在海外关系上。 “新闻相关实体”没有指名道姓，赵爱国立刻就明白这就是在说kbc新闻集团。 虽然赵迁没有事无巨细的都说出来，但赵爱国还是通过他知道kbc新闻集团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打一开始，赵爱国就知道kbc新闻集团是幕后提供资金的金主，他是一定会反对这个合作。至少不会采用现在这种方式，更不会这么着急。 在官场打滚几十年，赵爱国太明白这种从上面吹下来的风有多大的能量。越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措辞，越是能让下面的人不断的琢磨，甚至做出过度的解读。而这恰恰有时候就是上面吹风，所想要的结果。 客观地说，在这件事上，这风并没有偏向哪边。但既然有了风，那下面就要积极对待，所以各个相关的单位的办事效率才会这么得高。 真正让赵爱国停止活动的，是第四天与一位重要人物的会面。 作为这次最重要的节点，浦东中院是赵家最重视的司法单位。赵爱国也第一时间找了关系，希望能够与法官搭上话。 绕了好几个圈子终于接触上之后，法官的态度却让赵爱国非常意外。 这位法官没有拿官腔，更没有什么特别的暗示明示。而是用一种很实在的态度和他聊了起来。 首先法官告诉赵爱国，他知道一定会有这次交流，而他对赵爱国也是有了解的。当然，是从官方途径的那种了解。然后法官在法律条规允许的范围内，把这个案子的各个要件都给赵爱国分析了一下。 所有的要件都摆在这里，最终就只能指向那一个结果。这就是告诉赵爱国，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在最后，法官以他个人的身份说了一句：“现在赵鲲同志接到的传票并不是开庭而是调解。这个案子本身是一个民事纠纷，如果能够在调解这个环节打成共识，是可以不进行庭审的。” 这几天来赵爱国也是恶补了合同法。对于整段话中传达的意思，赵爱国还是能够领会到的。 结束了这次会面之后，赵爱国仔细琢磨了很久，然后打电话给赵迁，告诉他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让赵鲲去法院参加调解。 电话里赵爱国并没有解释什么，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之后，赵爱国立刻着急自己这边的几个心腹开会，这一开就到了后半夜。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当赵迁父子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还是免不了感到非常失望，尤其是赵鲲。 很难说清楚他现在是烦躁还是恐惧，反正就是坐立难安。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马仔跑进来告诉他了某个人的消息。 这个人就是从三天就找不到的jim王。 jim王原本是赵鲲的心腹，哪怕是老于对他评价也挺高。尤其是采纳了他的主意，迅速筹建《供求信息》报社，几乎立刻就将当时的《华夏信息》打得抬不起头来。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赵鲲接到传票之后就找不到人影了。直找到了今天才发现了踪迹。 想到jim王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舍他而去，赵鲲就非常愤怒。现在知道了他的行踪，赵鲲二话不说，就要立刻带人去把jim王抓了回来。 但还没等他走出别墅，就被老于拦了下来。 老于问赵鲲：“鲲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赵鲲也没隐瞒：“我的人刚找到了jim，我去把他抓回来。” 老于说道：“你现在的情况特殊，这事不能你来做。” 赵鲲现在情绪正激动，怎么会听老于的：“您别拦着我，今天我肯定是要出去的。” 老于是个明白人，还真不动手拦他，只是说了一句：“这事我会告诉老爷。” 赵鲲最怕的人就是他父亲赵迁。搬出他来，赵鲲立刻就变得老实了。 老于于是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吧，jim我去找，你就先去跟老爷说一声。” 赵鲲能说不吗？ 他不能。 许是怕赵鲲等着着急，老于的动作是非常快的。不到一个小时，jim王就被送到了赵鲲父子面前。 看起来jim王应该是挺配合的，没有吃什么苦头样子。不过脸色可不怎么好。 一见到jim王赵鲲劈头盖脸的就是问候列祖列宗。旁边的赵迁眉头微皱，但并没有阻止赵鲲。 好在赵鲲还有残存的理智，还记得父亲就站在旁边。发泄了一通之后，就自觉的停了下来。 赵迁这时缓缓开口：“jim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jim王有些迟疑的开口回答道：“我这几天.身体身体不太舒服。” 如此蹩脚的说辞，没有人会相信。 赵迁沉声说道：“创办《供求信息》的主意，是谁告诉你的？” 赵鲲一块的看向父亲，他有些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 jim王却显然是明白了，踌躇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听到他这么说，赵鲲也明白前面那个问题的意思。原来jim王的那个“好主意”竟然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赵鲲不傻，他只是没有那么聪明。这个时候他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赵迁并没有继续和jim打哑谜，扭头说道：“赵鲲，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会成为一个被告？” 这个问题赵鲲还真没怎么仔细想过，突然被问到，只能努力想一个理由出来：“我想，是我做事不够小心吧。” 赵迁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儿子，那眼神看着平淡却让赵鲲不敢对视。 赵迁目光转回jim王的身上：“在当时，成立供求信息报社，是一个破局的好方法。” 顿了一下，赵迁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但是，这么以来同时也给了对手抓住赵鲲的机会。如果没有供求信息报社，他们根本没办法起诉报社的法人赵鲲。所以我再问你一次，谁让你给赵鲲出这个主意的？” jim王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给出任何能让赵迁满意的答案。 其实jim王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意志力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之所以什么都没有说，那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jim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没见过那个人，只是通过几次电话。都是在邮电局打的，也查不到对方的身份。” 赵鲲忍不住问道：“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听他的，为什么？你收他什么好处了？” “好处？”这两个字似乎是刺激到了jim，他抬起头，带着几分明显不屑说道：“是给了好处，但我没要。我可不像某些人。事到如今我也不怕直说了。这件事虽然一开始我没想到那个主意会导致你被起诉的结果。但现在你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那么做。我告诉你为什么，就是我不想再跟着你了，就这么简单。” jim王这一番话，着实让赵鲲感到非常意外。这个jim王真的是他手底下最被他相信的人。被信任的人这么直白的背叛，没有人能不愤怒。而赵鲲从来也不是一个擅长控制情绪的人。 顿时热血上头，赵鲲抬脚就踹上了jim王的胸口。赵鲲眼睛一瞪：“王八蛋，坑我是吧，我踹死你个混蛋！” 发泄了两脚之后，赵鲲总算想起了身边还有父亲，才悻悻停了下来。 jim王躺在地上，也没有求饶，恨恨的说道：“你那个密室里的东西，你父亲还不知道吧。” “什么东西？”赵鲲下意识回了一句。 当他发现父亲和老于的目光之后，赵鲲赶紧和赵迁解释道：“我房间里是有的密室，可里面什么都没有。” jim王没有再说话，但脸上表情的意思却是非常明显。 赵迁眉头又是微微一皱：“赵鲲去你那看看。”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不太相信赵鲲。 赵鲲兀自嘴硬：“看看就看看。” 上楼，开门，开锁。 然后就是傻眼！ 当赵鲲打开了自己房间的密室，原本十分坦然的他，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钱！ 三个装钱的箱子都是打开的，纸币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呈现在所有看客的眼前。 这三个箱子赵鲲他当然认识，就是他丢的那几个，但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密室里呢？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 语无伦次的辩解对解决眼下的问题，并不能提供任何帮助。所以赵迁没有听下去，让老于把钱收好之后就离开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应付好几天之后的庭前调解。至于谁背叛，谁监守自盗，这些都没有必要耗费精力去掰扯。 按照赵迁的意思，jim王第二天就离开了上海回美国，以后他和赵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赵鲲，除了把钱拿走之外，赵迁并没有对他做任何其他的处理。但这种类似无视的做法，反而让赵鲲感到了更大的压力。 (本章完) 第267章 调解 第267章 调解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赵迁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华夏信息》是那种只用钱就可以的达成和解的对手。至少需要很多钱才行。 赵家底子还是有一些的。现在也不是需要立刻就拿出大量的现金。就算是立刻达成了协议，也不可能要求他们立刻付款。总要给他们一个周期才对。 所以只需要计算出一周内和一个月内可以调动的资金就可以了。 除了足够的资金之外，他们还需做更多得准备才行。而且赵迁也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被动防御的人。即使现在面对种种不利因素，他也要想办法做出抵抗。 从之前的通话中，赵迁已经感觉到赵爱国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暧昧。这个这种暧昧的态度背后，赵迁推测是遇到了一些与赵爱国切身利益有关联抉择，而赵爱国很显然并没有选择赵鲲这边。 赵迁明白这代表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了赵爱国那边的助力。那对他们来说，就只能回到法律条文本身，来准备这次调解。 但好在法官的态度让他还有一线希望。调解过程应该还是有一点机会的。所以赵迁把这次调解当做一次重要的商业谈判来准备。 时间很快就到了传票上规定的日子。赵迁父子准时来到了浦东中院的调解室。 《华夏信息》的人比他们稍早一点到，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坐在中间，他正是赵鲲之前见过的管冲。管冲旁边坐着一身职业装打扮的年轻女同志，是他的助手金茗。 随着赵家人的进来，管冲也抬眼看过去。前一次见面，赵鲲还是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才过去没多久，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看起来，就像一只跟在主人身边的哈巴狗。 长桌两面分别坐着被告和原告，桌子的另一个短边坐着两个工作人员，分别是法官和书记员。 法官看两边人都到齐了，就开始主持这次庭前调解：“基于自愿和合法的原则，我们开始这次调解。我院依法.” 走完开始必要的程序，双方才正式开始第一次交流。 针对这次的起诉，《华夏信息》这边的诉求有三部分。停止侵权、赔偿损失、公开道歉。 要调解也是从围绕这三条进行。 被告是赵鲲，但谁都知道赵迁才是主角。他这次除了老于之外，还带了一个会计。没有律师是因为赵迁手下的，都是学习英美法系的。对大陆法律接触时间太短，现在还帮不上什么忙。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老于：“关于赔偿，不知道你方有没有个大概的数字。如果有，请提出来我们一起研究看看。” 管冲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助手金茗，后者站起来把一叠文件分发给法官和赵家人，然后干脆利落说道：“这是我公司经过科学计算得出的，我公司在最近两个月中的损失。再乘以周边地区的投资回报率，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二十九万八千七百一六元。” 一听这个将近三十万的数字，老于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数字和我们预想的差距太大。如果是这样，我们恐怕.” 金茗老练的直接打断他：“数据来源、计算过程、参考公式，全都在报告里面。如果有异议你们提出来，我会给你们逐一解释。” 人家都这么说了，这报告至少也要看一眼。可刚看了没几页，基本都放弃了。字倒是都认识，但放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了。 那个专业的会计能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这份报告的专业程度，真不是他在短时间内能吃透的。 想读完都有点费劲，还怎么可能提出异议。赵迁看会计的表情，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赵迁抬手把会计面前的报告合了起来，说道：“那先这样，这份报告我们回去会好好研究，不过现在我想先说说侵权和赔偿。” 不需要继续研读那份比他大学毕业论文还要深刻的报告。明显让会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听到赵迁的话之后，他赶紧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分给大家。 赵迁说道：“关于贵公司提出《供求信息》抄袭《华夏信息》的事情，我们承认的确是借鉴了一部分。但我在这里需要强调的是，这些借鉴并不是以盈利为目标的商业行为。关于这一点，我们提供的材料中有充分的证据，是可以证明的。” 年轻的助手立刻反问：“即便证明了《供求信息》没有赚钱，对这次起诉也没有任何影响。没有赚钱可能是不想赚，也有可能是没有能力赚到。这和你方抄袭对我方造成的影响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办杂志就是为了赚钱的，你们的行为影响了我们收入，所以你们要赔偿，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吧。” 赵迁压了压情绪说道：“赔偿我们从来没有拒绝过。但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就想你刚刚说过的，钱不是说赚就能赚的，会有很多的因素影响。不能简单粗暴的把所有收入减少的原因，全部归结到我们身上。我们认为这并不合理。” 年轻助手看了一样管冲，看后者没有任何反应，他便说道：“既然认为不合理，那就请提出一个合理方案来。否则我们这讨论下去，今天的调解是不会有结果的。” 赵迁看了一眼老于，后者说道：“我们经过研究之后，准备赔偿五万人民币。至于公开道歉我们也可以配合。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贵方可以放下成见，我们认为未来也还有可以合作的可能。” 一直老神在在的管冲轻轻摆手，助手没有再说话直接坐了下来。 管冲的目光在对面几个人扫过，在赵鲲脸上稍做了停留，最后停在了赵迁的脸上，开口说道： “我看出来了。你们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在这个过程中，最好能与我们达成合作意向，那样一来就坏事变好事，解决现在所有问题。这是很聪明的想法，只是稍微有点天真。” 管冲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尤其是天真这两字，对一个自认成熟的成年人来说，杀伤力实在是不小。如果不是还有法官在场，赵鲲绝对会掀桌子。 赵迁虽然也很不爽，但毕竟经见过大风大浪这还能控制得住。可还没开口，管冲就继续说道： “首先，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准备花费时间在这件事上。其实，合作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不是因为对你们有成见，只是单纯的因为你们没有这个实力。最后，我希望你们明白一点。我们《华夏信息》并没有一定要达成调解的需要。所以条件就在那里，你们只要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就可以了。” 管冲的话很强势，甚至可以说是很霸道。完全是不给对方留任何余地，更没有留面子。就算赵迁涵养再好，这个时候也需要稍微缓一缓。 赵迁都这样了，赵鲲那里还忍得住，血蹭的往头上涌，脸顿时胀成猪肝色，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但就在他脏话出口之前，一直没有出声的法官却突然开口了。 “赵鲲同志先坐下，这个.我在这里插一句.” 老于拽了拽赵鲲，后者极为不情愿的坐了下来。这脏话被憋回去的感觉，可比丢面子更让人难受。但在这里，法官的面子却是一定要给的。 法官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是并没有被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所影响。 “这次调解呢，目的就是让大家把心里话说一说。然后看看大家都能不能互相体谅一下，达成一个大家都能满意的结果。前面这段我听下来，你们双方在赔偿价格上分歧还是很大的。我想你们双方是不是都稍微考虑都让一步。” 调解其实就是和稀泥。尤其是在民事纠纷中，法官都会在调解的环节中尽量让双方达成协议。 你让一点，他也让一点，这就是和稀泥的核心思想。出发点是好的，但可惜的是法官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太少了一点。翻来覆去都还是那一招。这也不能说是法官的业务能力不行。主要还是现在这类案子的数量太少，经验积累的速度也就比较慢。 法官的招儿，对管冲来说肯定是不好使的。但因为法官插入造成的这个暂停，管冲却是喜欢的。这会儿工夫正好能让对面这几人稍微平复平复情绪。以便可以稍微有点理智的进行思考利弊。 管冲和助手金茗起身走到屋子里的窗边角落，小声的在那边嘀咕了好一阵子。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在商量赔偿金额的问题。而实际上他们是在讨论待会中午吃什么去。 还是那句话，法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既然法官说了，要大家都稍微再考虑考虑，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总还是要照顾一下法官的面子。 赵迁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法官开了金口怎么着也得给加点。貌似慎重的思考之后，他们决定将赔偿增加的七万人民币。 以八十年代的消费水平而言，七万人民币已经足够买上好几套房子了。但管冲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打算要修改那个数字。别说七万，就是十七万他也不会改。 (本章完) 第268章 两个方案 第268章 两个方案 一刻钟的讨论之后，老于说道：“我方准备在原金额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四十。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 所谓话术的最基本应用就是这样。我不是加了两万，而是在原基础上提升了百分之四十。看，这是多大的提升啊！ 这种小技巧，自然入不了管冲的法眼。他很清楚，这并不是对面这些人的格局小，而是他们依然打着把这次调解拖成长期的谈判的打算。 管冲平静的看完他们的表演，把面前的文件一合：“其实，我们有准备另一个方案，不需要任何的现金赔偿。”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不要钱？这是弄得那一出？ 就连法官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既然有新方案，那请这位管同志就来说说看。” 管冲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方案你们如果同意，不仅没有任何现金赔偿，就连道歉都不需要。我们会直接撤诉。” 赵迁好奇：“这么好的方案，那我们是一定要听听看的。” “很简单，我们要《供求信息》。” 赵迁眉头皱了起来，再次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要《供求信息》？你是什么意思？” 管冲平静的说道：“就是字面意思。我们无偿收购你们的《供求信息》报社。然后自然是撤诉，也不会有什么赔偿。” 赵迁第一次拍了桌子：“这不可能，这个方案荒谬至极毫无诚意。” 管冲依然老神在在的说道：“不不不，正相反。这是我方最有诚意的方案，也正因为这个条件对你方太有利了。所以我才出于私心，没有在最开始就拿出来。” 赵迁带着三分火气说道：“我看不出这个方案有任何一点有利于我们的地方。我想法官同志也一定想知道，是哪部分如此有利于我们。” 这种明显演出来的生气，管冲当然不会过多理会：“当然对你们极大有利。既帮你们减轻了负担又免去了罚款，这还不是重大有利吗？《供求信息》在你们手里只会是负担，最后一定是倒闭收场。” 赵鲲立刻的接口说道：“这不一定吧，难道我们就没有能力经营好一份报纸？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管冲的助手金茗毫不客气的点了点他们赵家自己提供的报告，说道：“你们刚刚就很好的证明了，《供求信息》根本没有赚一分钱。” 老于立刻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的经营方向并不是盈利。” 金茗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是不想还是不能，大家心里都有数。事实就摆在眼前，没有必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老于忍不住提高音量：“这个同志，说话要负责任。” 金茗丝毫不慌，针锋相对：“我们现在就在法院，我当然会对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负责。如果没听清，我可以再清楚的说一次。” 咳咳··· 这眼看就要吵起来，法官赶紧出声打断一下，好让双方都能稍稍冷静一点。 法官说道：“今天我院依法对案件进行的调解。既然你双方都已经来了，我想也都是希望能够解决问题的。所以我希望啊，大家都能理性思考并且文明发言。” 还是那句话，法官的面子一定要给。 管冲点了点头，表示对法官这番发言的赞同，然后看向赵迁。 赵迁不客气的说：“《供求信息》的价值远超的你们开出的价码。” 管冲微微一笑：“在我们手中才有的价值，在你们手中将一文不值。” 赵迁摇头：“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供求信息》一开始创办的目的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如果我们现在转变方针.” 管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赵迁的话：“如果你们改变方针，《供求信息》的未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花光你们所有钱之后倒闭。” 赵迁还想再说什么，管冲好像并么有太多耐心继续这样谈下去。 “供求信息”的模式是完全照搬《华夏信息》的。而内容更是几乎全部照搬《华夏信息》的内容。如果你们不再能抄我们的《华夏信息》，你们还要怎么做下去？” “我们可以建立自己的信息来源。钱我们还有一些，关系也有一些。即使不能一下子做到你们那么大。但一城一地开始慢慢做起。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赵迁迫不及待的说。 管冲再一次打断赵迁：“我们华夏信息的核心竞争力，就是遍布全国的信息网络。这种网络你们是没有能力复制的。否则的kbc新闻集团也不会想借你们的手，收购我们《华夏科技》。既然你们已经失败了。那只要这个领域中《华夏信息》还在，就没有你们《供求信息》的生存空间。不管是大的网络还是小的一城一地，我都会尽我所能打压你们全部的生存空间。而且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这番话管冲说得真的已经非常直白了。直白到对面所有人包括法官，都稍微的愣了一下。 赵鲲指着管冲喊道：“法官，这算不算是威胁，难道不违法吗？” 金茗毫不客气警告道：“管好你的手指。” 法官这个时候脑子也有点乱。管冲这话这一听，的确是一种带有威胁的意思。但仔细想一想，这个威胁内容似乎并不与个人安全的有关。 如果不是对人身安全的威胁，那就似乎不能算是威胁。因为现有法律，只对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做了规定。 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是两个单位经营方面的冲突，应该算是市场经济中的一种行为，法官的脑中找不到与这种情况相关的法律。 被点了名，法官也不能不出声：“不涉及人身安全，应该还不能算违法。但我在这里还是要提醒一下管同志。在这个市场经济环境下，我们还是要做良性竞争。” 管冲笑了笑：“法官同志说得对。我想今天的调解就到这里吧。我们提出的两个方案你们都回去研究一下，七天之内给我们或者法官回复。” 对管冲的自作主张，法官倒也没说什么。他也看出来了，今天这次调解不会有结果。双方都做了充足的准备。真正能决定结果的地方，不会是今天这个调解室。 管冲带人走出法院，两辆车停在他们面前，开车的人竟然是简有德，副驾驶坐着戚扬。 这两位都在，那坐在后座的人自然就是胡杨了。管冲拉开门坐到了后座，胡杨很自然的问道：“怎么样？” 管冲懒懒说道：“还能怎么样，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放，不知所谓的一群人、普通人。” 胡杨笑着说：“知道他们浪费你的时间让你很愤怒。你认为他们会怎么选？” 管冲撇了撇嘴说道：“交出《供求信息》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我认为他们会选择打官司。” 胡杨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走法院的审判程序，最后的金额很可能不会向我们开出的那么高。但可惜，他们失去一次和解的机会。” 管冲说：“接下来，我的助手金茗会全面负责。正好带着下面的人，熟悉一下公检法系统的运作、法院的审判流程，做一下实战练习。这些以后总归用得上。”说完，管冲指了指自己的助手。 胡杨点点头看了看金茗：“这个小丫头看着还挺机灵的。又从哪里挖来的？” 管冲很臭屁的说了一句：“秘密。” 胡杨也不生气，问道：“地方准备好了吗？” 管冲点点头：“准备好了。按你说的就在陆家嘴。” 胡杨意味深长的说道：“上海以后会寸土寸金，一定要提前下手才行。” 管冲也深有感慨：“上海现在也是寸土寸金。你知道陆家嘴的房子用了多少钱？” 胡杨笑了笑微微摇头：“不出二十年，寸土寸金就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客观事实。再加十年，寸土寸金都买不下来。” 管冲眉头微皱，似乎是进入了一种思考状态。几分钟后才“醒”过来，看向胡杨表情有些惊讶：“这就你一直让我们警惕房地产业的原因吧。” 胡杨毫不避讳的点头：“这是大势所趋，暂时我们还没有能力影响这个大趋势。能做的，就是自己尽量不参与进去。我们只满足自己的需求，绝对不能成为卖家。” 管冲缓缓点头：“二十年就真寸土寸金，那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你舍得？” 胡杨笑了笑：“不舍得，但又能怎样？如果我们华夏科技真的涉足房地产，那不需要二十年。只需要十年就能让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都寸土寸金。但这对整个经济环境的发展，其实并不能提供太大的正面作用。” 管冲认真了起来：“之前李亿峰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执行。” 胡杨问管冲：“说点正经的事，中午吃什么你们想好了吗？” 管冲立刻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到了上海，当然要吃本帮菜。现在的大闸蟹正是好时候。要不弄个蟹粉狮子头、蟹黄汤包、膏蟹炒年糕怎么行。我特意带了瓶二十年的黄酒。” 胡杨哈哈笑起来：“知道你好这口，后备箱里装着二十斤大闸蟹，都是六两以上的。” (本章完) 第269章 北面木头和石头 第269章 北面木头和石头 胡杨和管冲会同时出现在上海，肯定是有特别原因的。 在吃过了全蟹大宴之后，两人来到的管冲口中陆家嘴的那幢房子。上海是国内最先发展的城市，说以理所应当的这里的平均房价也是国内最高的。陆家嘴是未来上海的cbd，让寸土寸金这句话重新变成比喻的地方。 胡杨要求在这里买下一栋房子，绝对不是为了日后转手可以卖出天价。而是因为这个位置将来连入国际互联网之后，速度会稍微快上一点。 虽然这个所谓的快，都是以毫秒为单位来计算。但网络世界里，1毫秒就是天地之差。尤其是在硬件运算速度还没有那么高的现在，网络速度影响就会体现的更加明显。 一般人可能会更关注下载速度，但上传速度有时候更加的重要。尤其是对所谓的黑客和红客来说。 中国未来与国外互联网连接的主要线路出口一共有四个，其中之一就在上海。而接口机房之一，未来就在陆家嘴。就在胡杨选的这栋楼的隔壁。 为了网速能快那么几秒，华夏科技公司就要花掉几十万的巨款。在胡杨看来这绝对是值得的。 当然也必须承认，华夏科技公司高层们对胡杨的信任也是几乎无上限的。一拍脑门儿就花掉几十万，他们连理由都没有问一声。 1990年，当决策者宣布开发上海浦东，在陆家嘴成立全中国首个国家级金融开发区。 经营人民币业务的外资金融机构，按照规定必须在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开设办事处。因此有多家外资金融机构在陆家嘴设立办事处。 当中经营人民币业务的外资银行包括汇丰银行、花旗银行、渣打银行、星展银行、东亚银行等等。 胡杨站在楼顶平台，远眺黄浦江。想到三十年后这里的样子，真想在这里多买几栋楼，那就 拍了拍管冲的肩膀，在后者意外的看着胡杨。 “家里有亲戚或者好朋友，手里要是有闲钱就在bj啊、上海啊、广州、或者其他省会城市都行，都买买房子。然后也别急着卖。” 管冲斜了胡杨一眼：“已经说过了，能听进去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胡杨讪笑，这也的确是多了一嘴。以管冲的之上，估计早就已经从胡杨的行为模式中推测出了未来房子会很值钱。 尴尬的时候就转换一个话题：“牟望北什么时候到？” 管冲看了一眼腕表：“二十分钟之后。” 牟望北是胡杨少数专门跟管冲他们提到的人。这个人在胡杨虽然上辈子从来没有接触过，但一直都是他心中忽悠界的巅峰。 这次胡杨和管冲同时来到上海，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见牟望北一面。 这次牟望北是从北方归来。这个北方当然那不是东北的北，而是更北面的那个被称之为老大哥的“北”。牟望北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北方，那里是他传奇故事就发生的地方。 这一次专门回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跟胡杨他们商量。 对这个人，胡杨一直以来的态度是提供适当的帮助，但不能当成真正的自己人。所以他们脚下这栋楼，并不适合让牟望北知道。 胡杨他们刚吃得很饱，所以就和牟望北约在了一个咖啡厅。大上海的咖啡馆还是很有水准的。这家意式咖啡馆据说最早是二十年代就已经有了。中间关关开开很多次，点名和店主更是换了十几次，不变的是这里一直都是咖啡馆。 意式浓缩配80%的榛子巧克力，这是胡杨喜欢的搭配。用一个字概括就是苦，但苦得并不单调。 管冲则正相反，焦糖玛奇朵和重乳酪蛋糕。每天都在进行大量思考的他，需要足够的碳水作为能量燃烧。要知道只占身体重量4%的大脑，每天消耗的能量能占到全部消耗的20%。 而像管冲这类拥有妖孽级智慧的人，极有可能达到30%以上。当然，这是胡杨的猜测。因为还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实验。 牟望北就像一个普通人了，美式咖啡和奶油蛋糕。是这里点单频率最高的组合。 一阵子不见，牟望北的变化不大。气质上稍微多了点自信。脸上轻微冻伤的痕迹证明他刚刚从一个寒冷的地方回来。 见到胡杨，牟望北上来就给胡杨一个大拥抱，但结果自然是未遂的。抱惯了又香又软的柏青，谁还会想要碰一个五大三粗的臭老爷们。 胡杨抓起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说吧，这次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 正在大口吃着蛋糕的牟望北，赶紧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压低声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木头和石头。” 胡杨和管冲没有接他这个话头，端起十分袖珍的咖啡杯抿了一小口。管冲则是拿起叉子，从蛋糕上划下了一大块，放进了嘴里。 俩人都不接话头的行为，不仅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同时还藏着另一种意思。 这牟望北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是忽悠！ 忽悠其实就是一种能说服你认同我和相信我的话术。话术本身也包括内容、逻辑还有节奏。这个节奏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胡杨作为本身也十分擅长话术的人，曾经也曾经专门给管冲他们讲解过这些内容。 牟望北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会惯性的使用话术，也包括现在面对胡杨和管冲。所以当他开始说话之后，胡杨和管冲十分默契的，估计不配合着走进他的节奏中。 作为一个经常尝试说服别人的人，自然不会缺少被拒绝和无视的经验。牟望北依然按照自己惯常的节奏继续。 “咱国家和北方有三块地方接壤的地方。分别是西面的xj，北面的hlj和吉林。我这次在海参崴认识了两个长毛子，他们是从和hlj接壤的阿穆尔州来的。你们猜这个两个毛子是干嘛的？” 胡杨从碟子里拿起第二块巧克力：“林场和矿场，直接说吧，你从他们那里拿到了什么样的条件。” 牟望北兴冲冲的拿出一叠俄文的文件，刚想给胡杨他们解说，就被胡杨直接夺了过去。并顺手分了一小半给的管冲。有文字资料自然要先看。口头解释这些内容虽然更容易理解吸收，但那是经过牟望北加工过一次的，难免会有失真。而这些资料则是第一手。 胡杨是懂俄文的，这一点牟望北是知道的。但他真没想到管冲也能看到这些文件，而且看得速度非常快。 其实管冲也最近才学得俄语，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以管冲智商来说，学一本语言原本就不算困难。而且俄语最难的部分，也就是那种“反人类”的卷舌音。所以管冲现在听说都还差点意思，但读写都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两人都是很擅长速读的，数量不算多的文件只一两分钟就被交换着看完。 牟望北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胡杨阻止，着实把这个爱说话的中年人给憋得不轻。 放下文件，胡杨和管冲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中肯定的意思。 这些东西，有搞头！ 胡杨把文件塞回牟望北的手里，然后招手找来了服务员，又点了一杯手冲黑咖啡。 然后这才对牟望北说：“你可以开始了。” 牟望北能在忽悠领域有如此发展，识人认人的本事肯定是要有的。过往的接触中，牟望北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两个人。年轻的外表下，总是有一种让牟望北有些畏惧的东西。 虽然自己的年纪差不过对面这俩年轻人的总和了。但牟望北在胡杨和管冲的面前，却是从来不敢有那种老大哥心态。就连称呼上，牟望北也跟着其他人一样，喊胡杨“老板”。 牟望北开始正经说道：“木材和铁矿石，这是阿穆尔州的特产，他们也只有这些。这俩人都是阿穆尔州政府政府的，这两人还是职能部门里面的中层干部。总是应该是有一点话语权，但不能最终做主的那种。他们在海参崴就是要去周边那几个小国家他们的东西。其实就是公费出去旅游。去小鬼子那边，多半是推销木头还是铁矿石？” 胡杨又拿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日本还有真有可能。他们一直都很精贵自己的自然资源。木材和铁矿石也是会进口的。不过前提是铁矿石的品位要高。” 牟望北一拍大腿，说道：“老板一下就抓住重点了。问题就在这。北面的铁矿储量不小，有三个富矿，但出产的铁矿石品位很低，杂质也不算少。我估计日本也不会买这种品质的铁矿石。” 没错，不光日本人不会买，韩国人也不会。因为低品位铁矿石除了含量低之外，还有很多杂质。这样的矿石是很难冶炼出高品质钢的，满足不了日韩制造业的需求。 而且相比进口铁矿石，直接进口成品钢其实是更加划算的。 就是这些日韩都不会看上的低品位铁矿石，胡杨却很有兴趣。 “地图准备了吗？” “准备了。” (本章完) 第270章 硬通货 第270章 硬通货 桌面清空，把一张地图在上面摊平。胡杨又拿了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然后就拿起笔尺开始图上作业。 北门的领土面积巨大的，是地广人稀的典型。主要人口密集地区都在苏联版图的四面靠近欧洲的地方。而在远东地区，有大量的无人区。 阿穆尔州与是我国的hlj接壤。全州的人口也不到的五百万。阿穆尔州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林地覆盖。木材资源是非常丰富的。 一共有两座铁矿，探明储量都在百万吨规模。但很可惜品位差，无论是出口还是内销都没什么人要，所以基本处于半停产状态。 木材的情况也差不多。简单来说苏联地面上树很多，所以木材没有什么内销的概念。而出口则受到采伐和运输的限制，规模非常有限。 根据资料上的记载，胡杨在地图上标注出了两个铁矿的位置。然后又标注出了文件中记载的煤矿、林场、水坝等等设施的大致位置。 从地图上看，铁矿的位置还真是非常的偏僻，都深藏于林区之内。能在这种地方发现铁矿，与矿层比较浅有关系。而开采量低的原因，也不光是品位低这一项，地理位置导致的高额运输成本才是重点。 低品位铁矿石的冶炼成本高，出产的铁锭品质低，所以被视为鸡肋。 啥是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但这是针对那些那能吃饱并想吃好的人来说。如果你是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人，你会嫌弃一块鸡肋吗？ 胡杨就不嫌弃。 国内每年钢材缺口都有几千万吨。而未来随着全国性的大建设浪潮，这个缺口还会逐年增大。 “盘条”也就是螺纹钢是最硬的硬通货。只要能弄到盘条和煤，那真是走遍全国都不怕。没有一个地方不需要这两样东西的。 胡杨印象中，九十年代初期曾经的有一段时间，小型的炼钢厂非常盛行。他们收购各种品类的废铁，稍加处理甚至完全不处理。用简陋的高炉融化，然后就直接锻压成螺纹钢。 这样生产出螺纹钢也就是看着像是螺纹钢罢了。根本谈不上什么质量。赶上这批原料稍微好一点，压出来的螺纹钢还能算上跟铁棍。如果这批原料差点意思，那压出来的螺纹钢可能还不如一根木杆靠谱。 有些在室外放上几周，就能锈蚀到用手就能掰碎的程度。 这听着是不是很不科学？ 而更不科学的是，就这样的螺纹钢在那个时期也还是供不应求。而且他们也不靠骗，告诉你我们产的就是这种螺纹钢。还就是一直都有人找上门来买。关系不好的，有时候还不卖给你。 造成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说到底就是供需的严重失衡。内因是全国行的大发展和大建设，造成了一些买方的饥不择食。而外因则是铁矿石进口出了问题。 从八十年代开始，中国每年铁矿石的进口量都在逐年增长。而中国这个时期主要的铁矿石进口国是巴西、澳大利亚和美国。其他像印度、加拿大、秘鲁、埃及、西班牙、几内亚、象牙海岸、利比里亚及毛里塔尼亚等这些也有一定数量。但和前面几个大国还是差了一个数量级。 在一个市场中，如果买家的购买量一直持续增加，而你又是最大的供应商。作为一个商人，你会不会思考利润更大化呢？ 巴西和美国的铁矿出口商们，选择了yes！ 出口到中国铁矿石、矿砂以及矿粉都一起涨了价，而且涨价的幅度还很高。而作为国际上铁矿石的主要出口方，他们的涨价也带动了市场的整体上涨。 作为主要进口国，中国只能勒紧裤腰带继续进口。但成本提升也只能转嫁到商品价格上。国内市场上正规钢厂出产的钢铁制品，也都因此提高了价格。 而也在同一时期，随着大量资本和人力都进入了建筑工程这个领域，也压缩了施工一方的利润。 一方面是利润降低，一方面是最重要的原料涨价，同时市场监管和质检体系又不完整。种种因素综合起来，有人会主动购买劣质螺纹钢这种情况，看起来就不那么奇怪了吧。 当然这种混乱的情况，并没有持续非常长的时间。中国对外寻求更多的进口渠道，对内提升了冶炼技术，大量使用了国产的铁矿石。国内在九十年代发现的富矿之一，就在东北的辽宁盘锦。 高品位矿虽然依然储量不多，但总储量还是非常可观的。不过那对于一九八五的现在来说差不多还有十年的时间。 而胡杨不想提前把盘锦的铁矿搞出来。 首先，胡杨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地下有一个铁矿，而且还是亚洲都排得上号的富矿。这和那些专利技术可不一样。 新技术可以找各种似是而非的借口，比如从一个过世的老师那里继承。比如从国外捡漏买来的，或者干脆就用一个“我是天才”搪塞过去。但这地下矿藏你要用什么借口？ 我做梦梦到的？ 其次，胡杨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个理念，就是对本土的不可再生资源，能不用就不用。煤炭和石油这种还勉强。毕竟未来科技发展的趋势，会逐渐淘汰掉这些矿物燃料。现在用了也就用了。但各种金属矿藏就不同了，那真是用一点少一点。 这个道理很简单。不可再生资源在现在用完了，以后就全都要买别人的了，那就会受制于人。而如果咱现在就用别人的，以后等别人没有了，咱自己地下还有，有需要就可以去挖出来。自己用也好，出手也好，咱们都有自主权。这和受制于人可是天差地别。 现在有这么两个低品位富矿出现了，胡杨可没有当做是鸡肋。只要能操作得好，完全可以成为一盘能上桌的大菜。 胡杨盯着地图看了好一阵子，脑中一系列计划正在快速成型。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与一旁的管冲做人和交流。胡杨知道，管冲也同样在脑中推演他的计划。 这是他们俩的习惯，也是最有效率的做法。两人都属于心思缜密的人，各自的风格又有很大的区别。各自有了成型的计划之后，再放到一起对比会有更好的效果。之所以不随时讨论，就是为了保持各自独立的思路。 而一般人所谓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是因为个人能力的局限性，让他们需要经常讨论，以减少产生错误，bug和误入歧途等等方面的问题。说到底，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了。 胡杨脑中计划的大轮廓出来之后，他就抬头对牟望北说道：“他们想要什么？应该不光是钱吧？” 一直不敢打扰他们思考的牟望北，立刻回答道：“老板果然是老板。他们还真不光要钱。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基本上日用百货到家用电器他们都要。” 听到这些要求，管冲有些意外的看向胡杨，眼神中带着询问。 胡杨左右看了看，确认小声说话不会给服务员听到之后，才说道：“北面的消息确实在国内很少能够真正的了解。所以你感觉意外也不奇怪。北面现在的经济情况并不太好。国防这块投入太大，国内市场也比较混乱，尤其轻工业这块，可以说很糟糕。尤其是生活必需品，副食还有衣服和家电这些，那边都很缺。” 以管冲的智商，胡杨也不需要把话说得很直白，他就能够从这些条件中推测出他需要知道的东西。 胡杨之前曾经和管冲提到过未来会发生的那次大变故。加上刚刚提到的这些，他应该可以推测出六七成的内容。 不过胡杨也相信他不可能想到“那个结局”。无论智慧如何妖孽，总还是会被时代大环境所束缚。区别只是有些人挣脱的更多，而大多数人甚至无法觉察这种束缚。 这种环境之下，妖孽如管冲和李亿峰，也不可能在一九八五年的现在，想到背面那个超级大国，会在几年之后. 胡杨估计随着他们开始与北面进行合作，逐渐收到那边的各种信息之后。最多不超过三年，管冲和李亿峰就会发现端倪。 管冲又进入了长时间的思考，胡杨示意牟望北不要打扰他，又给他点了一份这里最甜的甜点。 胡杨对牟望北说道：“这件事是肯定要进行下去的。会先给你准备一些现金，主要是美元。” 牟望北立刻面现喜色：“这可太好了。那边的人就认美元，要数额够多的话，这个总价是可以压缩很多了。老板你也明白的，那些能做主的人也都是人。东西固然是好，美元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胡杨正色说道：“跟你交个实底，美元的确有渠道可以搞一些。但这次，不适合拿出这么多来。我知道你想法。如果集中美元，贿赂那几个能做主的。是可以用相对低的总价达成合作。但这次我不是要做一锤子买卖。我是想要进行长期合作的，也会涉及到两个较大体量的国家。所以这个开头不能有瑕疵，至少明显的贿赂不能有。” (本章完) 第271章 新玩具，老朋友 第271章 新玩具，老朋友 “长期合作”，“两个大体量国家”，这些关键词，让牟望北的眼神都亮了起来。满脑子现在都塞满“大买卖”这三个字。 胡杨很熟悉这种表情，但他很直接的打断了牟望北的臆想。他可得不到管冲一样的待遇。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智商的差距。 胡杨对牟望北说道：“这两个人我不一定要见，但这两个矿我是肯定要去实地看一下的。另外我需要矿石样本、木材样本。矿区和林场的详细资料。你觉得多久能够搞定这些事？” 牟望北琢磨了一下说道：“其他都好说，就是老板你要去矿区的事情，我要去那边先探探底。我马上出发，做多半个月肯定能给老板回信。” 胡杨说道：“那你春节就回不来了。家里面行吗？” 牟望北笑了笑：“我四海为家，我一个人就是全家，在哪里过年不都一样吗？” 关于牟望北的家庭情况，胡杨也知道的。父母都不在了，自己又没有成家，的确是一个人就全家。但他还有一个叔叔，是每年都会去拜访的。钱和东西都不少给，前两年还出钱给修缮了老房子。这种关系可不像他口中那种孑然一身的样子。 胡杨当然不会在这里拆穿他。每个人都给自己留一点秘密，这也很正常。只要这个秘密不会威胁胡杨，他自然也就不会去做任何事。但胡杨会保留做事的能力和可能。 胡杨从包里拿出一部卫星电话，交给牟望北：“既然这样，这个卫星电话给你用。就算你跑到西伯利亚，我们也能联系上。” 牟望北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东西：“真的是给我的吗？这个东西就只听说过，这还是头回见到。真的是不用电话线就能打电话。哇这可这是个稀罕玩意.真的是给我吗？这个东西我听说很贵！老板您真是.大气” 当然大气！ 这卫星电话不是随便有钱就一定能买到的。所以原本当然是不会有牟望北的份，但现在这不是有“大活”吗。要在国外保持联系，没有比这个更方便的了。而且这卫星电话也算是一种身份象征，让对方对牟望北的实力更有信心。 既然给了他用，胡杨也就不打算再收回。大不大方的倒在其次，关键是当互联网出现之后，重要信息都可以通过网络传输。有胡杨的加密技术在，安全性要比语音通话高出一个数量级。而下一代通话质量更好的铱星电话也就快上市了，到时候胡杨会集中采购一批，配给集团里各个关键位置上的人。 事实证明，无论是男人还是男孩，在拿到新玩具的时候反应都是一样的。胡杨让他熟悉一下新玩具的使用方法，自己则和管冲开始碰方案。 管冲已经拿起尺子，开始在地图上勾画。他知道胡杨能够跟上他的思路，所以只有在关键节点才会稍微解说一下。 这个方案是很有胡杨风格的。胡杨什么风格？想发展就要先找水，水路运输优势就不用赘述了。具体到这里优点也同样的突出，阿穆尔州有一条结雅河，这条河是hlj左岸最大的支流，水量非常充沛。但就是因为太过充沛，而且是一个扇形的水系。所以非常容易在中下游形成洪水。 七十到八十年代，这个流域已经进行了综合治理，建一座水电站控流。中下游的河道也进行的整治和加固。中小吨位货船通航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管冲的想法，就利用这条航线，将开采出的铁矿石通过水路运到边境，然后进入的hlj。进了hlj之后，问题就好解决了。是在hlj省内消化这些矿石，还是分散到其他地方，那就到时候再去研究。 主体思路就是这样。可操作性非常高，虽然只是一个骨架并没有太多细节的方案。但胡杨和管冲都认为这是一个及格线以上的方案。 当然，管冲是不会为这个而骄傲的。对他和胡杨来说，二三十分钟想出一个计划也的确不值得骄傲。 说完管冲的就轮到胡杨的。还是那张地图，不需要更换，因为胡杨这次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先去找水。他要下手的地方，在更西的地方。 胡杨在中国版图最北端画了两条线，然后把这两条线一直画到北面的两座铁矿。 管冲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这两条线的确是从来的没有想到过的。要知道对他们这些搞情报的人来说，“想不到”这个词是最不愿意面对的。 胡杨没有吊人胃口的习惯，直接说道：“河运很好，但这回我想挖两条路出来。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砍两条路出来。” 管冲眉头微挑说道：“你是说，越境伐木。” 胡杨轻轻点头：“你觉得有搞头吗？” 管冲推了一下眼镜：“给我几分钟。”说完就开始在纸上又写又画。 胡杨把盘子里最后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正迎上对面牟望北的目光。很显然，他在沉迷于玩具的同时，耳朵还是在接收信息的。 “越境伐木”这几个字他是清楚的听到了。 牟望北不笨，他只是在和胡杨还有管冲在一起的时候，才显得没有那么聪明。而实际上，他其实是一个标准的人精。否则也做不到胡杨心中第一“忽悠”的宝座。 这从背面进口木材和越境伐木之间的区别，他是立刻就能想明白的。而这个区别所导致的一系列后续变化，虽然他还没有马上就全部想到，但有一点是他现在就能肯定的。 眼前这位年轻的老板，是要搞一个大动作，不是普通的大，而是非常非常大。 胡杨和管冲在咖啡馆里坐到了天黑才离开，期间各种甜点消灭了几十份，胡杨也吃了整整五份榛子巧克力，然后还打包了店里剩下的所有存货。 牟望北知道了自己该知道的部分之后，就被胡杨打发走了。他会尽快北上，联系那两个干部商谈这次合作的各项事宜。胡杨承诺给他准备的美元，会在离境之前给他备好，但不是直接交到他手里，而是由另外两个人带着，陪他一起北上。 人选是现成的，胡杨很早以前就开始为涉足北面做准备。专门选出了一批人，集中学习俄语和北面的各种相关资料。 这次选出的人一个叫张研，一个叫徐刚，毫不意外的也都是老兵。两人原本就是战友，曾经在hlj的某边防纪律部队服役。 张研是管后勤的，属于典型的双商在线高素质人才。而且长得还很帅气，和年轻时期的朱时茂有七八分相似，都是浓眉大眼的好人形象。这次钱就会由他来管。 徐刚是一线部队的，军事素养中等偏上。可不要小看这个评价。华夏科技保安中藏龙卧虎，不夸张的说将近一半都来自那种退了役也不能随便提的单位。 当初胡杨和孙福生头回见面的时候，还能互通一下各自原部队的番号，而他们还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可想而知，他们都是来自什么样的单位。 孙福生虽然认识的人不少，但这些人中大部分都不是因为他的关系。他们大多是在最近一两个月才通过各种关系主动找上们来的。 一开始孙福生也很意外，甚至怀疑是哪里出了问题。进一步接触之后，他才弄清楚其中的原因。这事的根子是在丹东，是华夏科技公司的保安服务分公司。 华夏科技公司的保安除了个别纯粹的非战斗人员，都会到丹东进行一段时间训练。训练的内容主要是到对岸进行实弹射击训练。 因为原则上这件事并没有违反明文的法律，只是通过一些策略钻了空子的。所以在保密方面，力度并不是非常强。基本上都还是要靠老兵们的自觉。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这份自觉。参加过训练的老兵中，有人会把这件事经过掩耳盗铃的伪装之后，说给自己信得过的战友听。大多数情况，出发点都是显摆。 孙福生稍微一琢磨，发现这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当兵的人哪有不爱枪的？ 可我们国家是禁枪的。离开部队之后，是很难再有机会摸到枪的。尤其是对那些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来说。就光是能再摸枪，就已经很有诱惑力了。 但光是这个表面的信息，还不足以吸引这么多的精英。咱国家虽然是禁枪的，但在九十年代之前，还是有一些机会是可以稍微使用一下枪械的。 比如基层的民兵武装手中，就有一些非自动武器。大型企事业单位的保卫处，个别也是有小口径手枪的。像鄂伦春族这类的少数民族，也可以合法拥有用于狩猎的武器。 这些途径都不是那么容易，但终归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所以更重要的理由，是因为这件事而引发的深一层思考。 华夏科技公司这么一个私营企业，为什么要组织这么多老兵进行这种训练？ (本章完) 第272章 有种中奖的感觉 第272章 有种中奖的感觉 一个民营私企，为什么要集中这么多老兵进行这种训练？ 最近这几个月里主动接触孙福生的老兵，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都有各自的猜测，但同时他们之中也从没有一人主动开口问过这个问题。 这些人都是带着自己想法，做出了决定，然后成为了一个民营保安公司的一名保安。 一个人普通人生在和平年代是幸运的事情，这一点毫无疑问。 而如果身份限定为一个军人的话，作为一个和平年代的军人，是否也是件幸运的事情呢？ 答案大概率上也应该也是肯定的。 军人是为了战争而出现的。战争需要军人，军人天生带着暴力的属性。随着文明的发展，军人的暴力属性并没有变，但军人存在的意义却发生了些许改变。 中国有古话叫“武士志在止戈！” 戈是一种兵器，在这里代表了战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武士存在的意义，就是制止暴力冲突的发生。 乍一听有点矛盾。武力的使用者要去防止使用武力的情况的发生。但稍微的一琢磨就能明白。只有拥有使用武力的能力，才能选择不去使用武力。 正如我们国家大力发展军事的目的，并不是要在未来的某天使用这些武力。恰恰相反，我们是为了一直最好不要真得用上。 所以和平时期的军人也是矛盾的。一边作为军人的本分，就是要不断磨练自己的军事技能。正如他们喊的口号，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他们一直都在为了必胜而准备的同时，也还是要认识到。这些本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用得上。因为可能就是他们“必胜”的最终目的。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锦衣夜行的状态多多少少都会让人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心。 于是，其中最不甘心的一些人选择主动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想要证明一些，原本以为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去证明的东西。 而当他们来到这里，就会发现来这里并没有错。 在欧洲狩猎的全过程，包括使用的武器，使用的战术，目标和结果等等内容都进行的小范围的公开。 小范围的意思是，经过内部考察和甄别之后，认为可以被相信的成员。在保安服务公司内，这个比例是非常高的。 主动找上门的这些老兵，都是放弃了很多，下了大决心的。不是有强烈的执着，做不到这些。同时，这些老兵的本事也都是与这份执着成正比的。 胡杨还没有机会和他们接触，但按照孙福生的估计，其中能和戚扬有一拼的，就有五六个之多。 就算戚扬还藏着一点，但仅就他表现出来的本事。能和他有一拼，那就是毫无疑问的一线部队的顶尖水平。 推测这几位都应该是各个军区的保密单位中出来。来了之后话也说得非常明确，在国境之内违法乱纪的事绝对不做。如果发现有人做了，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出手。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胡杨都有一种买彩票中奖的感觉。人才从来都是不嫌多的，也是永远都不够用的。至于他们的条件，也是胡杨一直在说的。在国境之内，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胡杨和管冲分开之后，胡杨去了徐家汇的房子。接下来几天他都会待在那里，把机房的设备都准备好，为以后网络开通做好准备。 在胡杨的心里一直都有个未来蓝图。这个蓝图的时间跨度超过二十年的。其中有几个关键的节点，其中距离现在最近的就是互联网进入中国。 国际互联网对这个世界的改变，是直接颠覆了延续千百年的意识形态和行为模式的。范围更是全球性的。而最重要的是，互联网是胡杨最擅长的领域之一。胡杨有自信在未来十年内，自己都是世界一流。 相比之下，1991年北方那个大国的大变故，其实还要排在互联网出现的后面。 管冲接下来他会非常忙。他和他的小伙伴们要搜集非常多的情报和信息。除了尽量搜集背面的消息，还有一项大工程要做。 这次和北面的合作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而且是很多具体并且零碎的东西。 胡杨和牟望北交流之后，确定北面的情况和胡杨记忆中差不多。所以大概率上，对方会需求大量的生活必需品。比如相对易于保存的食物，包括各种日常调味料，保暖的衣物还有其他鸡零狗碎的生活用品。 而这种情况也是胡杨乐于见到的。国内民生用品产量很高，大宗采购可以把价格压得很低。但对于卖家来说这依然是好事。 国内市场的同质化已经很严重了。任何一个东西只要听说能赚钱，立刻就会一窝蜂的上马很多同类工厂。像电视、电风扇和洗衣机等等这些，全国那个城市没有？ 这样的后果就是同类产品大量挤入市场。因为产品太过雷同，或者干脆直接说就是不同牌子的同样产品。毕竟生产线几乎一样，原料也几乎是相同的。生产出来的东西，除了挂的牌子不同，还真不太容易找出不同来。 所以想要竞争就只有两条路走。一个是降价，表现形式可以降价，也可以是给回扣；另一个就是走上层路线，把同行赶出局部市场。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个成熟的市场应该有的样子。而这样所带来的后果，就是这类工厂的短生命周期。因为从根本上，他们并不在意产品本身的品质和质量。再加上本身市场的消费能力就并不强。所以几乎都是一锤子买卖。当极为有限的市场被用光之后，亏损就是必然会发生的。 而这之后，就只有两种情况恢复发生。一是破产关门，另一个就是找钱转产。而有些荒谬的现状是，后一种情况发生比例还真不会比前一种少很多。而再接下来，大概率上又是一次轮回。 大环境和市场的问题胡杨暂时还没有能力解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助那些产品质量还过得去的企业，清理一下积压的库存。 在国内卖不动的商品，运到国外就能代替外汇，这个买卖是绝对合算且双赢的。 管冲现在要做的，就是筛选出条件适合的工厂。两个大前提，第一是质量要过得去。不奢求精益求精，但至少是要实打实的做到合格。不要觉得这个要求低。上面提到的那些生产雷同产品工厂，大多数都过不了这一关。 第二就是要有一定的库存压力。这是为了以后咱们主动找上门之后能够压价。人都是或上杆子不是买卖。先开口开价之后，人家必然是要还价的。倒不是怕讲价，而是怕这个过程太长。要知道他们可不是只需要几样商品，最后可能有几十种，甚至更多。如果每一个都要谈来谈去，那时间和精力都是耗不起的。 像这种设定条件的大规模市场调查，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全国也只有“华夏信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胡杨和管冲都非常笃定。包括此时的政府部门也没有哪一个，有这个能力完成这种类型的大规模筛查。 胡杨在上海待了三天，把机房基本搞定之后就直接飞回了bj。管冲还会在上海停留一阵子。具体要多久，这还要看什么时候把《供求信息》确实的弄到手。 这个《供求信息》在胡杨心里，就是《华夏信息》未来的地方版。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供求信息》。 内容上也会侧重与当地的各种商业信息，并不仅限于商品和贸易。像出租、出售、招聘、求职等等。在二十年之后这是非常常见的。也真的是每个城市都会有的信息平台。 赵家父子还有那个里德估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手里这张牌会有多值钱。赵家父子肯定是要挣扎一下的，但最终也肯定是妥协的。 管冲算计了他们这么久，他们没有任何幸免的可能。而且挣扎的越用力，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胡杨估计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开春。管冲也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在上海经营一个分部出来。 作为国内绝对的一线城市，是必须要花心思好好经营的。北上广深将来都是一定要有《华夏信息》的大型分部的。 搞好机房和安保之后，胡杨就立刻飞回了bj。下了飞机胡杨去见了亲领导罗鹏程。大事找罗鹏程商量，已经成了胡杨的习惯。 胡杨上门是提前打过招呼的。一见面罗鹏程就调侃胡杨：“下了飞机就来我这儿，柏青丫头不会有意见？” 胡杨故作老实诚恳的回答：“当然会有意见。所以我让她晚一点直接到您家蹭饭。” 罗鹏程笑着摇头：“你师母的手艺你是知道，要不咱还是外面吃，我请客。” 胡杨说道：“让师母受累买个菜，我下厨。” 罗鹏程一拍手：“这个真可以，我立刻给你师母打电话。” (本章完) 第273章 东北是一家人 第273章 东北是一家人 照惯例，两人谈事的时候喝茶，而胡杨负责泡。不管是不是本意，但罗鹏程这里的茶肯定都是好茶。今天喝得是福建安溪的铁观音，是今年的上等秋茶。 一般来说，铁观音素有春水秋香之说，也就是说铁观音春茶茶水口感比较好，香气并没有秋茶好，铁观音秋茶比较香，品质也更加上乘。 烧水的同时，胡杨一边开始简略的介绍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牟望北这个名字，胡杨也曾经跟罗鹏程提到过几次，但每次都只是寥寥几句而已，当时并没有引起罗鹏程太大的重视。 而如今听闻这个牟望北竟然从北面带回了这么大一个“商机”。罗鹏程应该会认真的记住这个名字。 上等铁观音的汤色金黄，香气纯正、滋味厚重，回甘明显。是一种对刚开始喝茶的人来说很友好的茶。即便不喝茶的人，也能很容易接受这种香味突出，入口也不苦涩的半发酵茶。 胡杨刚刚已经确认过罗鹏程这里的存货数量，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打一点秋风回去。 关于北方那边的情况，胡杨曾经给了罗鹏程很多次的暗示，所以罗鹏程对北面的情况都有格外的关注。而到了他这个级别，是能看到一些“实情”的。所以他对那边的了解，还要比管冲更多一点。 对于胡杨的判断，罗鹏程是认同的。北方现在不缺飞机大炮和潜艇航母，最缺的就是普通的民生用品。用这些东西作为交易的主要内容，的确算是双赢的一种方案。 胡杨放下茶杯说道：“这个和hlj接壤的阿穆尔州，主要资源就是木材和铁矿石。这两样我是都想要的。国境线那边都是寒带针叶林的硬木，用途非常广泛，附加值也非常高。最关键的是，那不是咱们国家的林子。不过这条路不能随便搞，要找真正的专家设计方案。冻土带筑路会有很多问题需要特别考虑，另外对于环境的影响也需要慎重。尽量控制对环境的破坏程度。” 罗鹏程说道：“专家需要我帮你找吗？” 胡杨礼貌的表示拒绝：“找专家的事儿，我还是自己来。关于专家的事儿，以前咱们也谈过了。不过这次我真不是质疑那些专家的业务能力。冻土施工和针叶林环境影响，对咱们的专家来说恐怕还是空白。这方面苏联也好北欧也好，应该都还是有一些相对成熟的技术和解决方案。这次我准备在那边搞一个方案投标，从里面挑一个最好的来用。” 罗鹏程说道：“这样的话，我没什么意见，但施工队伍的选择” 胡杨立刻接口道：“冻土带筑路和架桥一定要咱们自己的队伍来搞。我知道这些经验很宝贵。” 罗鹏程满意的点头说道：“修好路对一个地区经济的提升是有巨大定的意义的。未来咱国家一定会开发西部。而青藏高原上有大面积的冻土带。所以这个冻土带施工的技术对咱们来说很重要。” 胡杨说道：“这个我明白。所以我打算连冻土带铁路铺设的方案也一起搞出来。” 罗鹏程亲手端起公道杯给胡杨续上了茶汤：“你有这个心，那真的是非常好。木材这块你还有什么想法？” 胡杨继续说道：“木材运回来之后要怎么利用，我还没仔细想过。但大体上我准备就近消化掉。木材的粗加工和深加工项目，再加上从hlj当地雇佣的伐木工人和普通工人，应该可以给当地创造不少的gdp。” 罗鹏程点点头说道：“这个想法很好。我还真怕你会把东西都拉回辽宁来消化。” 胡杨立刻表态：“东三省是一家。能稍微拉动一点hlj的经济，对整个东北也都是好的。” 罗鹏程说道：“没错，东三省真的应该当做一个整体来看。你这次如果真的把木头和铁矿都弄回来，还真的可以创造相当可观的价值。这对hlj来说，还真是一个好消息。那矿石呢？有没有具体想法？” 胡杨说道：“这个要看北面粉碎和分离处理的设备情况。我估计那边应该是有这些设备的，就是规模和维护情况还不确定。如果有，那就在当地处理低品位矿石，变成矿粉或者矿砂之后再运回来。运输成本是低很多。如果将来能建成铁路，那运输成本会进一步降低。” 罗鹏程说道：“低品位铁矿处理之后的矿砂和矿粉，能满足螺纹钢的锻造要求吗？” 胡杨点头说道：“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一是要看粉碎分离的效果，二就是在冶炼过程中根据情况调整工艺。这部分我是很有把握的。鞍钢和本钢那边都有能力完成。” 罗鹏程点点头，端起茶汤抿了一口，示意胡杨继续。 胡杨给茶壶续上水，继续说道：“最重要的环境成本也都留在了那边。当然，对环境的污染同样是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能说在别人家里，那就不顾后果。上面的环境是个大系统，可不会因为一条人定下的国境线就全停在北面。不过客观的说，北面的森林面积更大的，相对而言对于污染的消化能力也的确比咱们这边强。” 罗鹏程说道：“这么算下来，成本怎么样？” 胡杨说道：“如果是运输矿石，那算上修路成本之后，应该是保本或者略有盈余。如果是矿砂和矿粉，那就算把所有人成本都加上去，也七、八成以上的利润。” 其实在这里胡杨还是有所保留的，稍微用了一点点话术。 九成是七、八成以上，十成也是七、八成以上。按照胡杨的估计，五成基本上就是最差的收益率。而最乐观的估计，他们会有差不多两倍以上的利润。作为铁矿来说，这已经算是暴利了。 即便只是五成，也已经让罗鹏程惊讶了。这可是铁矿啊，矿产总利润率最低的一种。 罗鹏程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会有很多人眼红这些矿砂和矿粉。” 胡杨轻轻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除了留下一部分足够自用，再给鞍钢和本钢争取一部分之外。其他全都卖给部里。至于部里怎么分配，就都由部里来决定。” 罗鹏程说道：“想法是好的，但怎么个卖法？” 胡杨说道：“这个我倒是早就想好了。我和部里商量一个价格和调价周期。在这个周期内，我都会以这个固定的价格把矿石和矿粉出售给部里。至于之后要怎么分配，以什么代价分配，那就和我们无关了。” 路鹏程说道：“这个坏人让部里当，你倒是好算计。” 胡杨说道：“我给部里的价格肯定不会高。这会给部里留下很多的利润空间。这好处可不能白拿。” 罗鹏程说道：“可是部里直接收购矿粉和矿砂，好像不太合适。” 胡杨说道：“这我也想好了。让部里指定一个单位，我们把矿粉和矿砂卖给这个单位就行了。而且也不需要部里出钱。第一批矿粉和矿砂可以先不结算。等到第二批一起。只要那个单位卖出的第一批矿砂和矿粉是收现金的。那这个单位自己就能把资金循环起来。” 罗鹏程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个点子不错。我在想，要不干脆建议部里成立一个专门的单位，就专门做大宗工业原料的统购统销。” 胡杨以便给领导倒茶，一边说道：“我建议您不要怎么做。我们和部里的合作应该是个案，而且是有时效的，不应该成为常态。市场经济下，经营活动还是应该遵循市场规则。政府的力量应该用于对抗风险，而不是更多的插手具体的经营活动。这次我会主动提出，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以后应该就不会再这样了。” 罗鹏程微微一笑，语气略带调侃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统购统销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 这个大帽子胡杨可是不敢接的，立马澄清道：“可不敢这么说。我的意思是，统购统销在某些特定环境中，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但并不适合所有环境。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您说对吧。” 罗鹏程说道：“算你小子反应快。你准备一下资料和数据，下周跟我一起去部里汇报这件事。” 胡杨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不用先探探上面的口风？” 罗鹏程斜了胡杨一眼：“我做事，还用你教？” 胡杨赶紧给领导续茶并附上一脸的谄媚：“不敢不敢，不用不用。” 罗鹏程笑骂着说道：“我不信你小子不知道国际上铁矿石正在调价。有消息称，调价主要针对的就咱们国家。现在国内对钢材的需求这么高，增长得又这么快。无论价格增长到什么程度，咱们都得捏着鼻子继续进口。” 胡杨当然知道罗鹏程说得这些。他怕的就是罗鹏程和部里的那些领导不知道。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那这件事基本就已经成了一多半了。 (本章完) 第274章 四处送礼 第274章 四处送礼 喝完两道铁观音，胡杨和路鹏程差不多聊完了所有事。胡杨把自己公文包里的资料留在了罗鹏程的办公室。然后用空出来的地方，则装上了刚刚喝得这种铁观音。 两人约好时间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一个开车去接妻子，一个则去接女朋友。 胡杨故意给自己多争取了一点时间。又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柏青，总要腻歪一会儿才行。 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罗鹏程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两口子也刚到家。 师母罗晓可是买了不少菜。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不过里面的成品和半成品的比例略大。 所以说，还是师母心疼孩子，怕胡杨做太多菜会累着。 罗晓师母和柏青都不是外人，但胡杨和罗鹏程也还是很有默契的不谈公事。不是怕她们知道什么，而是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家庭气氛。 茶喝了领导的，酒自然不能腆着脸接着蹭。胡杨带了上等的竹叶青酒。从唐宋时期就被认为是有明确保健功效的低度白酒。里面加了不少的药材还有冰糖、雪花白糖、蛋清。所以入口甜绵微苦。即便不胜酒力女性，也可以喝上几杯。 这一顿是家宴而不是应酬。所以喝酒是为了助兴，而不是社交。所以这酒喝就只到了微醺，气氛和情绪都是刚刚好。 罗鹏程现在的部门，在部委级中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今天有了他的肯定，这件事基本上应该是没问题了。虽然这在意料之中，但这个结果还是要听到才算数。 既然回到了bj，那柏青家也是必须要去一趟的。送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有个态度，而且还得让左邻右舍有人看到。 这一点很重要，也很有现实意义。柏青这么好看又有正经工作的适婚年龄姑娘，总是会有很多人惦记着给她介绍对象的。 所以作为一个准女婿，胡杨上门的时候是不能低调的。这一趟他开得车是，是刚刚拿到手的奥迪100。 车是从德国进口，赵援朝搞的贸易公司搞进来的。值得一提的是，那个贸易公司和华夏科技公司是没有关系的。是赵援朝他们总后大院的人自己搞的。 说起来，华夏科技公司和总后大院的关系，可以算是传一条裤子的关系。但即便是一条裤子，不也是有两条腿吗？ 华夏科技公司里有很多总后的孩子，但华夏科技公司却从来都不是总后大院的。赵援朝清楚，项凌江也清楚，华夏科技的实际控制者是胡杨。 所以这个贸易公司也可以看做是裤子的另一条裤腿。资源可以共享却是相对独立的存在。 赵援朝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胡杨会有想法。但后者听说之后，却表示非常支持。从胡杨的角度上来看，其实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华夏科技即便是将来会成为集团公司，却也不会走那种大而全的路线。虽然胡杨的确有能力做到，但这也会分散他的精力，对他自己设定的目标来说弊大于利。 在胡杨的设想中，华夏科技最重要核心目标还是推动科技研发和实际应用。赚钱的目的也是为了去填科研这个烧钱的无底洞。 进出口贸易也很赚钱，但和华夏科技整体的路线还是略微有点偏离的。早先胡杨其实也是准备开一个这类的分公司。但肯定不是公司经营的重点，只作为一个功能性的单位存在。 现在赵援朝背后的大院想专门搞一个，那对胡杨来说肯定是好消息。他既不需要耗费精力，又能有一个非常可靠的合作伙伴。 上次去德国，胡杨就想进口一批汽车。而在听说总后要搞这个贸易公司之后，胡杨自然就把德国那边已经搞得七七八八的渠道，全都送给赵援朝。 这批奥迪100一落地，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那些时下bj街头跑的车无论是外观、配件、内饰、油耗等与奥迪100的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胡杨这边肯定是要优先留下一批的。他现在开的这一辆，就是其中之一，同时也是京城里第一批落地的奥迪100轿车。 奥迪毕竟毕竟是高端车，一次进不来太多。这一个批次，更多的是桑塔纳这种未来将会统治大街小巷的车型。同样，华夏科技公司也订购了其中一大部分。 当有这个四个圆圈圈标志的小轿车开进家属院，立刻就引起广泛的关注。这种广泛还不仅限于一般意义上喜好八卦的妇女同志，也包括那些碰巧在家的男性。因为九成九的男人都喜欢车。 出场是很高调的，但进了家门胡杨立刻换了一副样子。虽然不是头回上门，但每次上门胡杨都还是会有点紧张的。或者也可以说是有点心虚。 是那种，把人家最宝贵的东西偷走了感觉。 照惯例还是逃不开那几个经典问题，然后也同样都能绕到啥时候结婚这件事上。 小心翼翼的应付大半个晚上之后，胡杨带着几分醉意离开了柏青家。 这次回京城，胡杨也不确定自己能待多久。这要看牟望北在背面的消息，还要看部里给的反馈。虽然把握都很大，但还是要等一个确实的结果出来。 华夏科技在bj这边并没有的设置机房的打算。除了打定主意要蹭北清的机房之外，还是不想把太敏感的东西放在京城里。不是机房本身敏感，是胡杨未来可能要做的事，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敏感。 实际上华夏科技公司虽然是在京城起家，但除了一个名义上的总公司之外，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部门。 既然是下定决心要去蹭网，那提前把关系搞好就是必须的。第二天醒酒之后，胡杨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北清看看老师和同学们。 除了一般常见的烟酒糖茶之外，胡杨这回还准备了一些特别的礼物。真正的学者会喜欢的东西。整整两大箱学术杂志，都是国内很难买到的全新原版。 类似内参的概念，其实在国外科研机构也是有的。只是叫法不同。其实形式上大同小异。一些稍微新一点的重要资料，都只会在小范围内流通。胡杨这次带回来这些，有一小部分就是这种。 其实有了himc海运集团这条线，胡杨连数控机床都能弄回来，其他一些被限制的设备自然也能弄回来，并且有一些都已经在路上了。但是这些设备胡杨是不会送到高校实验室里的。 就跟之前的芯片还有数控设备一样。高校中的科研实验室里出现无法解释来源的设备和原料，会直接导致学术界对成果的质疑甚至是否定。 而我们必须清醒意识到的是，我们国家在各个方面都还处于劣势，我们的确是在高速的追赶，但必然要经历追赶，持平，超越的过程。而在完成超越之前，我们必须真的需要国际社会的承认和接纳。 就算是胡杨想要提供的帮助，也只能通过非正规途径，还需要有足够合理的解释。 这就是为什么胡杨要花那么的精力和金钱，建设属于自己的科研机构。民间科研结构更灵活，可以规避掉很多主流机构绕不过去的障碍。 中国传统的文化之中有正奇相济的说法。 官方和高校内的研究机构，国家重点企事业单位中的研究机构，这些都是正。而胡杨就要去做那个，补充“正”所无法涉及的那些领域的奇。 带着礼物出现的胡杨，自然是收到了各位老师和同学的欢迎。这些资料其实大部分国内也都有采购。但数量非常的有限，就是轮着看也是挺紧张的。胡杨这一送就是两大箱子，可是让大伙都高兴坏了。 胡杨这趟回来最想要见的还是沈教授。当初胡杨直接拒绝了做他助教的邀请。现在想来虽然依然不会改主意，但多少对这位老教授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这次胡杨打听了沈教授的喜好。这位老教授虽然北方人，却很喜欢的武夷山金骏眉和四川宣威火腿。据说是和早年在云贵地区，工作生活过很长时间有关。 于是胡杨就专门让地头蛇赵援朝，帮他找来了顶级的金骏眉和宣威火腿。 这个茶毫无疑问肯定是当年的顶级秋茶。火腿则是两年多将近三年的火腿。要知道的这超过两年的火腿，就有了生食的条件。 当胡杨提着东西都进办公室的时候，沈老教授看到胡杨的眼神还很平静。 而在老教授看清楚这两样礼物的时候，那眼神便突然变得“鲜活”了起来。 老教授瞅瞅东西，又瞅瞅胡杨问了一句：“小胡，你这是有事求我帮忙？” 胡杨赶紧摆手：“绝对没有，就是回来看看您。顺便给咱系里送点我从国外弄回来的期刊杂志。” 沈老教授说道：“要知道，能帮你的事，不需要送礼我也会帮。帮不了的，送什么我也不会帮。” 胡杨赶紧点头：“学生明白。” 沈老教授又确认了一次：“真的没事？” 胡杨诚恳说道：“真的没有。” 沈老教授这才点点头：“那好，东西我收了。” (本章完) 第275章 你应该可以 第275章 你应该可以 胡杨刚放好东西，沈教授的问题就来了：“小胡，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胡杨笑着说道：“回bj了，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老师和同学们。” 沈教授又问：“最近还有看书吗？” 胡杨一愣：“看得比较少，您知道我这” 沈教授微微点头：“忙是吧，那不是理由。我听说你搞了几个特种金属的冶炼方面的专利？” 胡杨忙说：“是，在国外捡漏收了几个。” 沈教授说道：“全都是捡漏？没有你自己弄的？” 如果是别人问这个，胡杨是肯定会咬死一定是捡漏来的。但面对沈教授这个领域内一流专家，这么说显然是无法让他满意的。胡杨这趟来可是为了搞好关系的，要是在这件事的“得罪”了沈教授，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胡杨只得拿出一贯的手段，挠了挠头，有点腼腆的承认：“其实，有两个我是参与了一部分的。但是您知道在国外申请专利的手续很繁琐，所以就没有加入我的部分。” 沈老教授微微点头。就在胡杨以为他会放过这个问题的时候，老教授突然拿出一个本子，戴上眼镜，翻开本子。 胡杨偷瞟了一眼本子上的内容，瞬间就感觉一滴冷汗的从额角流了下来。 本子上的内容他是很眼熟的。都是他那几项相关专利的内容。特种合金冶炼的过程包括很多内容。核心部分主要就是两大块：一个是原料的配比，一是铝冶炼过程。 特种合金要的就是的特殊的物理和化学特性。想要实现物理和化学的某种特性，就需要特殊金属配比。比如大家都知道高碳钢的硬度高，就是在铁矿石冶炼过程中加入了碳元素。 铬钢是指含铬的合金钢，质地坚硬、耐磨、耐腐蚀并且不生锈。铝合金密度低，但强度比较高，接近或超过优质钢并且塑性好。还有著名的钨合金、钛合金等等。 合适的金属配比确定之后，冶炼过程就将直接决定目标属性的表现。 冶炼一种合金，不可能是从头到位都是一个温度。原料也不可能全部一股脑倒进熔炉直接融化就可以的。 在冶炼的过程中，温度是要随着原料的添加，铁水的状态而调整的。 冶炼是一门很精细的科学。同样也和其他材料科学一样，是一门非常烧钱的实验科学。 沈老教授的本子上记了很多问题。看他的架势，是准备一个个拿出来考校胡杨。而偏偏胡杨现在还没有理由开溜。因为刚刚才说自己今天有空。 一刻钟之后，满足了沈老教授所有好奇心的胡杨，带着一脑门汗水离开了办公室。好在这次他拿出来的几种合金配方，都是比较初级的，研发难度相对比较低的品类。而他这段时间的学习，也足以支撑他吃透这几种合金的配方，否则他也不敢随便拿出来申请专利。 三七开的假话掺着真话，总算是把沈老教授应付过去了。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些问题并不是为了质询他。更像是基于一些研究上的问题而做得讨论。只不过是沈老教授一直在问，而胡杨也只是一直在回答而已。 最后老教授提醒胡杨，下次买专利的时候一定要把实验过程也一起买下来。搞实验科学的人都明白，试错的过程和成果一样的重要。 胡杨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关键是，这些合金配方都是从他记忆中直接拿出来，怎么可能有实验的过程数据。 当然，实情胡杨肯定是没办法告诉沈老教授的。只能诚恳的表示自己记住了，下次一定连实验数据一起买下来。 胡杨走出很远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说机房的事了。今天他来最大的目的，就是确认一下新机房是归那个部门管辖，自己要打通哪边的关系，才有机会成为首批用户。 可现在让他回去找沈老教授，胡杨肯定是不干的。稍一琢磨，胡杨从车里摸出了一罐信阳毛尖，然后找到了北清的教务处。 于万洲主任应该是胡杨认识的第一个北清人。胡杨心里对这个人评价是非常高的。教务处主任这个位置，论级别在北清可能连前五十都进不去。 要知道，北清作为国内最高学府，行政级别是非常高的。校长和书记都是副部级。换而言之就是与一般的高官同级。不说各个院系的领导，就说任教的两院院士也两位数。这些看成国宝的人物，基本都有不低的行政级别。 相比之下，一个正科级别的教务处主任，真的是排不到前面去。但是，这个教务处主任的分量，却是正儿八经能排入前二十以内。 因为这毕竟是一座大学，大学中最重要的还是老师。从校长和书记，再到各个系的主要领导，绝大多数都还是授课或者搞研究。类似于万洲这样，纯粹的行政人员其实是少数。而在这些少数之中，能坐到教务处主任这个位置，几乎就已经是到了天花板了。 胡杨第一次见到这位教务处主任，还是几个月前第一次来北清。在那之后就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胡杨之后在校园中来去匆匆的，似乎都没有再碰过面。 而让胡杨有些意外的是，还没等他做自我介绍，这位于主任竟然一见面就认出了胡杨。 于万洲笑眯眯的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主动伸出了手：“胡杨同学你好，这是有好几个月不见了。” 胡杨自然走过去伸出手：“于主任您好，不会耽误您办公吧？” 于万洲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没有没有，来这边坐，正好我也休息一会儿，咱们一起喝点茶。” 胡杨顺势亮出手里茶叶罐：“说到正好，我这正好有一罐好茶，要不咱尝尝？” 于万洲点头：“好啊。” 胡杨很自然的坐到了泡茶的位置。和胡杨估计的一样，于主任这里的并没有专门烧水的设备，所以只能用暖瓶里的热水。 所以他才会挑了一盒绿茶带过来。因为冲泡绿茶需要的水温大约是85摄氏度左右。而如果是岩茶或者是红茶和乌龙茶这些，都要九十以上或是沸水才行。 茶自然是好茶，是秋茶中的上品。更重要的是，喝茶的人都是懂茶的。这信阳毛尖是一种初尝起来有些寡淡的绿茶。尤其头一道，很多人第一次喝毛尖的人都感觉是在喝开水。 而属于毛尖的那种清幽鲜爽的韵味，就藏在这种寡淡的表象之下。胡杨和于万洲主任都是能喝出这味的人。 胡杨和这位于主任其实从来没有过太深的交流。今天过来这一趟，其实也算是临时起意。但两人从坐下来开始，却有一种故友重逢的默契，气氛意外的非常好。 其实两人都很清楚，这种本不应该出现在和谐气氛，其实是因为聊天的两个人，都是情商很高并擅长聊天的人。 擅长聊天的人都有一个特点。会把自己的想法和意图，巧妙的藏进聊天内容之中。也会从别人的言谈之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而当两个人都是这样的人时，就能像胡杨和于主任一样云里雾里的聊天。 关键是，他们都还能明白对方藏在话中的意思。这种感觉还不同于和管冲那种思路上的默契。真的是一种很纯粹的话术上的高手过招。 信阳毛尖是一种不耐泡绿茶，就算是上等秋茶也喝不到第六道。就在换茶叶的当口，胡杨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就问于万洲：“于主任我问您个事儿？” 于万洲很随意的应了一句：“好，你说。” 胡杨说道：“我这次去国外，听说美国人弄出了个叫intework的东西，中文翻译过来应该叫国际互联网。听说咱们学校里也要弄上这个网了？” 于万洲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看了一眼门口才说道：“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咱们学校是国家试点。的确是正在建一个专门接入这个叫国际互联网的实验室。现在已经的完成基础建设部分，元旦之前应该就能完工。” 胡杨又问：“这个实验室是归哪个系管的？” 于万洲说道：“和电子计算机实验室一样，是物理系和数学系共管。据说未来可能会成立一个新的系，但这件事目前还只是传言。” 当然会有一个新系。未来北清计算机系可是会培养出一批著名企业的大佬。 胡杨很随意的接着问了一句：“您说，像我这样的旁听生，有没有资格进这个实验室呢？” 于万洲看了胡杨片刻，才说道：“别人肯定是不行。如果是你，或许还真可以。” 换好茶叶的胡杨，有些意外的说道：“我为什么可以？” 于万洲没有正面回答胡杨，而是说道：“你还记得，是怎么开始在北清旁听吗？” …… 十几分钟后，胡杨离开了于万洲的办公室。那罐信阳毛尖留在了于主任的办公室里。 这一趟临时起意的拜访，收获真的是多到令人意外。 (本章完) 第276章 于主任的心思 第276章 于主任的心思 能从于万洲口中确认最新的建设情况，不算是意外的消息。真正意外的，是于万洲对胡杨的态度，还有他所释放出的信息。 首先，他收了胡杨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更算不上受贿。但在这个圈子里收东西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其实在胡杨选择茶叶的时候，就是有了可能被拒绝的准备。因为茶叶作为饮品来说算是可进可退。而结果却是，于万洲连官腔都没有和他打。 而接下来貌似闲聊的过程中，胡杨也感觉到了对方隐晦的示好。这个发现让胡杨很意外。 这位于主任好像没有向他主动示好的道理。但胡杨同样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一直到最后胡杨直接询问关于机房的时候，他才琢磨明白。 这位于主任原来也是有了下海的想法。 北清教务处主任的位置，在外人看来那是一个香饽饽。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级别虽然不高，却是一个实权的职务。在一所学校中，大事小情都与教务处有关。 而这个教务处的主任，几乎也是行政口的天花板了。再往上只有分管后勤的副校长这类职务。 但北清这样的国家重点大学，校一级的领导几乎都是有学术背景的。这是一个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的规矩。不是不没有例外，但例外所需要的支持，他于万洲并没有。 也就是说，于万洲现在的位置就是他能在北清的最高点了。于万洲今年也才刚四十出头，距离退休还有将近二十年，且他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显然他并不甘心在这个无法再进一步的位置上，一直就这么待到退休。所以才会有主动示好胡杨的举动。 这种示好也不是死皮赖脸的凑上来那种简单粗暴的是操作。而是很高段位的，需要稍微琢磨一下才能品出来的那种。 一个词概括，就是高级。 而这种高级的意义，其实是有些向胡杨展示的意思。而想通这一层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是我胡杨？ 胡杨开始回忆刚刚在他办公室里的对话内容。反复两遍之后，胡杨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他提到的一个名字“周校长”。 周校长是谁，胡杨几位核心成员都是知道，但都要装作不知道。于万洲主任很不经意的提了一次，说明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内情的人。 胡杨知道他能这么顺利的到北清旁听，是上面有人打过招呼的。真个人是谁，胡杨没有去猜过，更没有问过罗鹏程。那个层面的人物有关，大家都会三缄其口，这是所有人都有的默契。 但不管是这位周校长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秦老，能与那个层面有一点点交集，其实都是莫大的一块资本。 胡杨猜测这可能就是于万洲选上他的原因之一。 如果真的能把于万洲也拉上自己的贼船，还真是可能帮华夏科技提升不少。在北清这么多年，于万洲的人脉是相当惊人的。 必须要再次强调，这里是北清。是中国最高学府之一，甚至可以去掉这“之一”两个字。如果要列举这所大学的光辉历史，还有优秀毕业生名录，恐怕是可以出本书的。 于万洲就是在在这所大学中工作了二十年，并且一直升到了教务处主任的位置。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在中国如今的大环境下，于万洲这样的人下海是有天然优势的。但很显然这位于主任并不只是想做个普通成功的商人。 不是普通的成功商人，是普通成功的商人。 这两种描述是有区别的。 胡杨走出北清时，心情是非常好的。于万洲这个意外收获，会让胡杨在京城的活动能力上升一个层次。而且他人脉也可以很好的弥补赵援朝那边的短板。 就短期而言，接下来他在北清无论是想要进新实验室，还是想要找特定方向的人才，有于万洲的帮忙都能事半功倍。 而胡杨要给他的回馈，就是一个可以尽情施展大舞台。 这一趟北清之行，收获远超预计。胡杨已经忍不住要找个人分享一下这些好消息。但事实上这个根本是不可能的。关于于万洲的种种，胡杨暂时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甚至短时间内，连罗鹏程那里胡杨都不打算主动提起。 于万洲和他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承诺，甚至连明确的表达都没有。即便大家都已经明确的有了默契，但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还是应该让一切如常。 而所谓的微妙，就是他于万洲现在教务处主任的身份。 今天之前，无论他的心里有什么抱负和想法，都还只停留在他的脑中。或许有一些行为会因这些想法而有所改变，比如更加留意像胡杨这样的人。但终究是不会有任何实质上行动的。 但今天不同了，他是确确实实的向胡杨透露出了这层意思。那么接下来他的行为就一定会开始有目的性。这种改变肯定是缓慢、隐蔽而且长期的。 胡杨估计至少在一两年之内，于万洲应该还不会离开现在这个位置。所以他们的之间的默契，还是应该继续维持在两个人之间。 原本胡杨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但今天的收获已经太丰富了，以至于胡杨都有些犹豫。或许今天的好运气都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要不还是下次吧。 就在这个时候，怀里手机的震动帮助他做了决定。电话是邢鹏从沈阳打过来的。他告诉胡杨，他要求的外汇已经从广州安全送到了沈阳。 外国货币原则上是不能在国内随意买卖的。唯一合法的手段，就是从中国人民银行换购，但需要非常复杂的手续。所以绝大多数的情况，外币都是在地下市场中交易的。 沈阳好歹也是一个省会城市，这样的灰色渠道也是有的。但规模上就和南边的发达城市没法比了。这边的规模小，自然就藏不住什么秘密。有点风吹草动，基本都是尽人皆知。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就是胡杨不在沈阳解决外币的原因。 这批美元是在香港准备的。然后通过非官方途径送到了广州，再从广州送到了沈阳。 胡杨确信这笔钱不会在国内使用，所以这个过程中的一些小越轨也就大约是可以接受的。 钱到位了，现在差的就是人了。之前在探亲的牟望北已经离开老家，估计三天左右能到沈阳。 那两位选出来陪同牟望北去北方的同志，张研和徐刚现正在丹东训练。 两个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对岸度过的。主要的训练内容就是对苏式武器的熟悉，还有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训练。 这些训练的目标并不是把俩人迅速训练007那样的特工。而是提高他们在那边一旦遭遇意外情况之后的应变能力，以及生存率。 出一趟国，怎么还会与生存率有关？ 这还真的有！ 八十年代末期北面大国的内部已经出现了很多问题。在军工和重工业上过高投入，让轻工业变得十分羸弱。 像食品加工、纺织轻纺、常规日常药物、小家电等等这民生行业更是重灾区。民生问题是会直接影响社会秩序稳定程度。 所谓民生用品，就是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生活中的刚需。当刚需的东西供应量满足不了需求量之后，涨价就是成了必然市场趋势。而当这种情况变得普遍而严重，那就会导致通货膨胀。 吃饭穿衣都成问题，人心又怎么能稳得住？ 在这种大背景下，那边的武器管控也出了大问题。枪械流入民间的问题是相当严重的。这个国家的军人会拿武器去黑市出售，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从子弹和轻武器，到重型武器甚至炸药，都能在这边的黑市里买得到。当一支手枪加一个弹夹子弹只需要一条美国烟就能换到的时候，你对当地的治安也没有必要再抱什么期待。 这趟过去，张研和徐刚是要带着一大笔现金的。这么敏感的东西，一旦在那边露了白，肯定会吸引到不少人的窥伺。而就算不露白这些诱人的美刀。光是三张中国面孔，也有可能让他们成为被抢劫的目标。 牟望北的胆子已经不算小了，但最多也就只是在海参崴地区活动，再往北的远东他也是不敢去的。 也不是说整个北方都是这样。像西面靠近欧洲的富庶地区，情况肯定要比这边好一些，但只是好一点而已。毕竟这个国家版图大过巨大。有道是山高皇帝远，很多事都是县官不如现管。 这也是胡杨敢做这笔买卖的前提。 阿穆尔州在北方大国的行政序列中，也是偏远程度排到前几州府。国家中枢对这里的管控力度很弱，也就只比更北面常年封冻的西伯利亚地区稍微好一点而已。 所以胡杨才会相信，那几个级别不高的官员，有底气决定将这么大规模的矿藏和资源出售。 (本章完) 第277章 意外情况 第277章 意外情况 任何一个国家，无论大小，都不会轻易的出口不可再生资源。即便是现在领土面积世界第一的这个北方大国。 而铁矿，是具有战略价值的自然资源。现代文明就是建立在钢铁的基础上的。这类资源的出口，按理说是一定要被国家中枢控制才对。但在山高皇帝远的阿穆尔州，显然情况会有所不同。 牟望北的这次北上，有九成的把握能够与阿穆尔州的大小首脑达成协议。而差的那一层，就是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 可能被抢劫，就是可能发生的意外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像车祸、疾病、大型交通工具的延误。还有更加极端的，像自然灾害、地区动荡之类。 虽然张研和徐刚都曾经是优秀的职业军人，但期待这么短时间内两人就能应对这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极端情况就全都纸上谈兵，训练只针对前面几种发生概率比较大的。 遭遇抢劫、车祸和疾病。 在丹东的训练主要针对的就是这三项。 最晚一周之内他们三人就会北上。春节之前一切就会有个结果，明年开春之前胡杨就要做好全部准备。 好在北方开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准备的时间也还算充裕。从现在算起来，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而hlj更北面的地方，至少也要五一之后才能入春。 对一个出身东北的人来说，bj的冬天真的是算不上冷，所以胡杨只穿了一件长风衣作外套。 说起来，这件衣服还是当初和柏青一起在欧洲买的。虽然是成衣，但胡杨还是有自己的审美坚持。他专门找裁缝拆掉了垫肩，并对一些细节量身做了微调。 不光是胡杨不适合那种大垫肩，大部分肩部肌肉锻炼的不错的人，都不适合那种大大的垫肩。 肩部肌肉练得好，就是会增加肩宽和肩峰的高度。而垫肩的作用，就是补足大部分人肩部不够宽和平的“缺点”。 将近一米九的胡杨，穿着合身的风衣，还是有那么一点拉风的。走在校园里，还是有一定回头率的。 就在胡杨路过篮球场的时候，胡杨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胡杨？” 这个声音来应该来自一个年轻女孩，但听起来很陌生。至少是胡杨不会第一时间就能对上号的那种。 循着声音看过去，胡杨这才在脑中找到了对应的人。 祝芷云，在火车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祝老的孙女。胡杨记得她是人大国际政治系的，为什么出现在北清的校园里？ 虽然已经想起了她是谁，但胡杨还是带着三分茫然的问：“你是？” 祝芷云明显带着几分不悦的说道：“你这人记性真差。我叫祝芷云，咱们在火车上见过。” 经过提醒之后，胡杨迟疑了几秒之后终于恍悟：“哦想起来了。是你呀！祝老最近可还好？” 祝芷云的眼神瞟向胡杨身后：“我爷爷挺好的，就你一个人啊？” 这么明显的“暗示”，胡杨怎么会接收不到。原来祝芷云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跳出来跟胡杨打招呼的真实目的，其实想找胡杨身后的人。 不是罗鹏程，是那个一直跟在胡杨身后的戚扬。 还记得当初在火车上，祝芷云就毫不掩饰自己对戚扬的兴趣。后来也不知道戚扬是如何摆脱的。 那么问题来了，胡杨要不要告诉祝芷云，戚扬就在不到一公里之外呢？ 祝芷云没有在胡杨身边发现戚扬的身影，显得有那么一点失望。就在胡杨准备顺水推舟的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却正看到戚扬高大帅气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只用了一秒钟，胡杨就选择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胡杨笑着说道：“我是和戚扬一起来的。” 下一秒，祝芷云抓住了胡杨的衣袖，一脸兴奋和期待：“戚扬也来了！在哪儿？在哪儿？ 眼看戚扬距离自己也就二三十米，胡杨决定给祝芷云一个惊喜。但让胡杨没想到的是，给他胡杨的“惊喜”来的会更早一点。 一颗篮球，从旁边的篮球场里飞了出来，径直飞向了胡杨的脑袋。 “径直”在这里是一个准确的描述。因为这个“惊喜”并不是意外发生的。只有蓄意投掷的篮球，才会有“径直”的轨迹。 这颗篮球，就是瞄着胡杨脑袋的砸过来的。同样，这个“砸”的动作也很准确的描述。说明这是一次非常有力的投掷。 戚扬看到了这颗篮球，但他并没有试图提醒胡杨，而是第一时间锁定投出这颗篮球的人。 不发出提醒的原因，就是因为戚扬相信他的老板一定能够躲得开。 胡杨没有辜负戚扬的信任，微微一偏头，就让篮球从自己头旁飞过，重重的砸在路面上，然后嘣的一声高高的弹起。 戚扬径直走向那个砸出篮球男生。胡杨倒是没有动，而且悄悄打出一个不需要参与的手势。然后也将目光投向这位意外制造者。 这是一个在人群中很显眼的男生。“显眼”依然是一个准确的描述。他大冬天在户外只穿着单衣打篮球，他比胡杨看着还要高一些，看着比胡杨还要壮一些。 球都被丢出来了，场地里的篮球游戏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被两个正在移动的东西所吸引。 一个是正在地上滚动的篮球，另一个就是正在走向胡杨的那个丢球的人。 隔着还有十米，这个人就大声的喊道：“芷云，他是谁？” 这句经典对白一出，胡杨真的是拼尽全力才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真的只需要一瞬间，你就可以脑补出关于这个男生、这个女生、还有这个球的全部剧情，狗血而老套。 这个男生的喊声，或者说质问，让观众们也意识到了还有一个关键人物。胡杨这个时候也才意识到，祝芷云刚刚抓住他衣袖的手，好像一直都没有松开。 客观理性的说，作为旁观者看这幅画面，似乎是会有一点概率会产生些许的误会。 同样客观理性的说，这也并不能成为用篮球砸人的理由。而且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祝芷云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于景海你干什么？” 这个叫于景海的男生又走近了几步，大声喊道：“我问你他是谁！” 祝芷云毫不客气的吼了回去：“他是谁关你什么事，我凭什么告诉你！” 于景海指着胡杨质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祝芷云横眉冷怼回去：“什么关系都不是！” 这两人音量越来越大，胡杨不由得皱起眉头：“要不你先把手放开？” 经胡杨这么一提醒，祝芷云也发现了自己一直没有松开的手。慌忙撒手，脸色也略显窘迫。这些都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且正常的反应。 但是，在某些敏感的异性的眼中，这个反应就被无限放大。同时放大的，他那莫名其妙的醋意。 比胡杨略高的男生，居高临下的瞅着胡杨，说道：“我叫于景海，你是谁？” 胡杨淡淡的回道：“自我介绍之前，是不是先把篮球的事情解释一下。” 于景海瞟了一眼篮球，冷哼了一声，说道：“打篮球嘛，手滑，常有的事。” 胡杨看了一眼祝芷云，心想指望这种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熊孩子主动道歉，好像不太可能。而在这样的熊孩子们身上花工夫，似乎是对时间的浪费。 一念至此，胡杨对祝芷云说道：“代我问祝老好。” 话一说完，胡杨便抬脚离开，对于熊孩子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 被无视的男生再次发出了怒吼：“那小子你站住！” 祝芷云拦在了于景海身前：“你想干什么！” 胡杨不是那个小子，自然不会听话的站住。再次被无视的男生，甩开了祝芷云，扑向了胡杨。青春期荷尔蒙让他本就应该不多的智商，降到了最低点。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使用暴力的冲动。 就在于景海的拳头，距离胡杨后脑勺越来越近的时候。 嘣··· 还是那颗篮球，它又飞回来了！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砸空，正中目标，那是一张脸上的最高点。 于景海捂着脸蹲在了地上。他的朋友们呼啦一下冲了过来，但也只是冲了过来了而已。这群年轻人的理智大部分都还在脑子里装着。 在北清的校园里的打架，真的只有那些没什么脑子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动手是不会的，但他们可以怒视这个丢出篮球，并准确击中目标的男人。 而在众多愤怒的注视中，只有一个例外。她就是一下子就认出了戚扬的祝芷云。 祝芷云看到了戚扬的那一瞬间，她就变成了一个娇羞的怀春少女。 胡杨很想现在就分开人群，把于景海拖出来，指着祝芷云的脸告诉他：“看到了吗，这才是看到了喜欢的人时会有的表情。请记住，下次不要再弄混淆了。” (本章完) 第278章 手滑的故事 第278章 手滑的故事 “胡杨同学，这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个气氛有点微妙和尴尬的时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胡杨耳中。来人就是刚刚才分开没多久于万洲主任。 还没等胡杨开口，于景海身边的人那些男女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告状。试图用更高的音量彻底占据话语权。 然而于主任的不是小学老师。这种幼稚的行为对他并没有影响。这种场面并不需要他先出声，身边另一个老师大声喊道：“人大的同学们安静一下，这位是教务处的于主任。咱们别吵，一个一个说。” 这个北清教务处主任的头衔还是好用的。人群发出的声音立刻就降了下来，几个人站了出来一本正经向于万洲反应情况。 原来这些孩子都和祝芷云一样是人大的学生。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有一场人大和北清的篮球友谊赛要打。不用问，于景海应该就是人大的主力之一，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个人气选手。看他颐指气使的熟练架势，还应该是这个队伍的领导者。 人大也是一流大学，招生标准也是很高的。所以能上人大的学生，至少作文能力都不错。虽然他们都没什么勇气或者说自信使肢体暴力，但语言暴力方面却大多很有造诣。 在经过他们适度的加工之后，于景海已经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而胡杨的傲慢和戚扬的粗鲁都得到的充分的描述。 对于以上种种，胡杨没有进行任何回应。理由有两个：一是没用，二是没必要。 虽然没有回头，但胡杨也知道戚扬来到他的身后。因为他能看到祝芷云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身后。 虽然她算是这出闹剧的起因之一，但胡杨对祝芷云并没有任何恶感。她只是喜欢着自己喜欢的人，这一点都没有错。 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不能光顾着看自己的喜欢的人，也不知道替戚扬辩解。 与学生们优秀的作文能力相对的，就是老师们强大的理解能力。作为老师，常年与学生打交道，当然懂得如何从他们天花乱坠的描述中，抓住他们试图隐藏的“真相”。 于万洲在“认真”倾听了各方意见之后，说道：“这位人大的同学，你的脸有没有事情，要不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此时于景海已经站了起来，虽然眼睛鼻子通红一片，却还是十分耿直表示自己没事。估计他此时正在自我脑补那些英雄负伤的场景，但事实却是，看起来更像一个小丑。 于景海自己表示没事，这不代表对这件事不追究。对于戚扬的偷袭，当然是他以为的偷袭，于景海表达了非常强烈的愤慨。当然对他偷袭胡杨的事情，很自然的选择了忘记。 于万洲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戚扬，但他怎么会看不出戚扬和胡杨的关系。在和胡杨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看向戚扬这边问道：“这位同志是？” 胡杨接口到：“我的同事，是来办事的。” 于万洲点点头，又问道：“那和这个篮球有什么关系？” 胡杨说道：“我的同事看到地上有一颗篮球，而对面这位红鼻子的同学向他手舞足蹈的要球，于是我的同事就好心的，帮他把篮球丢了过去，但这位同学没有接住。” 某位红鼻子的同学，大喊反驳：“你放屁，谁跟他要球了。” 于万洲看了一眼那位出口成脏的红鼻子同学，眼神中的不悦十分明显。但可惜脑袋刚被球砸的这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果不是他身边同学拉着他，还会继续的叫嚣。 胡杨戏谑的看着他的红鼻子，淡淡的说道：“丢篮球嘛，手滑，常有的事。” 这和几分钟前，于景海说得那句只差了一个字。胡杨把打字换成了丢字，是为了让这句话更加应景。但估计这个心思他们是捕捉不到的。 同样的一句话，被人的原物奉还还砸在了脸上，这种羞辱感丝毫不弱于被篮球砸到了脑袋。 头可断血可流，但这个面子不能丢。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自己觊觎的姑娘在一旁，这可都被她看到了！ 刚刚听到这句话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所以在其他人听来，手滑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有点滑稽。其实胡杨也是这么认为的。更过分的其实还是祝芷云同学，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但她的表情却还是让别人，尤其是让于景海了解了她的想法。青春期的男孩子，就不能丢面子对象就是喜欢的姑娘。如果不是已经被篮球砸红了脸，此时大家已经能看到一个怒火“上头”的红脸男子。 就在这个时胡杨又补上了一刀，他看着愤怒的于景海说道：“你刚刚不是也手滑了吗？” 哦. 虽然大家并没有明显的表示，或者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但毕竟他们大多是人大同学，在心里都会发出这么一声。 这脸打得真是啪啪响。 “恼羞成怒”意思是由于羞愧和恼恨而发怒。指因自己一些难于启齿的事情被人戳穿而羞恼发怒。 胡杨选择用这句话打脸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他会恼羞成怒。基本上累加这么多之后，应该是已经把所有智商都消耗光了。 那接下来他应该就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做一些不合时宜事。然后于主任就应该出面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之后就这件事就此结束。 胡杨从头到尾，手都没从口袋了抽出来。口头上也占足了便宜，所以这个结果他是能接受的。 然而，胡杨只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后续。于景海是恼羞成怒了，他身边却还有智商在线的同学。一个五短身材看着十分憨厚男同学提出：“既然是篮球惹的事情，就用篮球解决！” 这个想法还真有点意思，算是有些急智。 胡杨和戚扬都不算矮，但起来还是于景海更加高和壮。当然，只是看起来。衣服下面隐藏的肌肉如果露出来，肯定能“吓死”他们。 除了于景海之外，人群中还有一个看着更壮的男生。看起来应该是他们队伍里的中锋，目测应该超过了一米九。按照一般人的眼光来看，他们俩这个组合的应该都会比胡杨加戚扬更有胜算。 在于万洲出现之前，打架还有点可能。但现在老师已经出场了，再动手就太不理智了。那么想要找回场子，打一场不出意外肯定会赢的篮球，就是当下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 于万洲作为北清的老师，当然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冲突产生。即便打一场篮球似乎是平衡双方情绪的好办法。但什么事都不发生，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事。 于万洲说道：“人大的同学们，既然都是小意外和小误会，我想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结在这件事上。尤其是篮球队的同学，下午还有正式的比赛要打。我看这里大家就握个手，然后到此为止可以吗？” 这段话的结尾是一个疑问句，但语气却并没有询问的意思。与公与私于万洲都想在这里就了结这件事。 但很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谅领导的这番良苦用心。于景海和他其他同学们，完全没有息事宁人的觉悟。 还是那个矮壮同学，大声喊道：“于主任，我就问一句，真个人是不是你们北清的人？如果是，我强烈怀疑这倆人就你们派来影响我们的。” 这话说得可是有点诛心的意思，在场所有北清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了。 于万洲的语气微沉：“这位同学，不负责任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许多北清的学生。一些来的比较早的，正在给后来的迅速补课。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认出了胡杨的身份。胡杨已经听到有人说出了他的名字。 这让胡杨一直都想尽快摆脱这些的想法产生了些许的变化。他重新脑中推演正在发生的整件事。 另一边，于景海脸上带着不屑，说道：“我有乱说吗，我看北清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已经快要碰到底线了，周围的北清学生已经有些人出声回应。 于景海其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对立的气氛越浓烈，就越能让他们的目的达成。 “好！我同意！” 之前只说过两句话的胡杨突然开口，让这里绝大多数人都非常意外。而更加意外的是胡杨接下说的内容。 胡杨环顾四周，说道：“我是北清物理系的旁听生，叫胡杨。我自认也是北清的一员。虽然篮球并不擅长，但我还是愿意为了北清的名誉出一份力，和这两位来自人大的同学交流一下篮球运动。” 于景海冷哼一声：“算你小” 胡杨直接打断他的发言说道：“这位人大同学，请保持一点风度。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请不要打断我。” 于景海直接被一句话噎在了当场。风度这两个字尤其在心仪的女生面前，威力还是很大。 胡杨则继续说道：“我们就打半场二对二。既然在我们北清的主场，那规矩就由你们来定。” (本章完) 第279章 平局的友谊赛 第279章 平局的友谊赛 胡杨扯出了北清的大旗，立刻就获得了周围北清同学们支持。尤其是后来的同学们都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胡杨和戚扬几乎立刻拥有了后援团。 民意这么的统一，当事人也点了头。于万洲也没有了继续反对的理由。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在胡杨做出决定之前，于万洲身边的一个老师，曾经悄悄的给胡杨介绍了这个于景海的背景。 这样孩子不可能没有背景。于景海的家庭是海归派与本土派联姻的代表。于景海的母亲一家是南美回来的，联姻的家族是河南那边的。 有道是，不入京不知道自己官儿小。其实还应该加一句，到京城不知道官儿有这么多。 于景海的爷爷是政法系统中，副部级的实权干部。距离退二线还有几年，正是手中权力、人脉和手腕最巅峰的时期。 其实于万洲一到这里，就认出了这个颇为高调的于景海同学。所以他最开始的想法，就是让这件事不要继续发酵，到此为止是最好的。他也看出胡杨也是这种想法。 但现在胡杨突然改了主意，于万洲也只能按照这个剧本演下去。 胡杨对人大的学生说道：“主场是我们的，规矩你们定。” 对面几个人略一商量，还是由那个矮壮的男生出面：“二对二，谁先进十分谁赢。” 胡杨点了点头看向于万洲，作为在场最大的领导最后拍板还得要他一句话。 事已至此，于万洲只能让他们进行这场正赛之前的友谊赛。并且反复强调了，要赛出风格和赛出和谐。 就像大多数口号一样，谁都知道这个所谓友谊赛肯定不是为了友谊，更很难有风格与和谐。 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这声音来自于景海：“祝芷云同学，你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你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还是不是人大的一分子，你分不清敌我吗？” 于景海的声音很大，好像生怕有人听不到一般。自然的大家的目光也都被这些声音，不自觉的牵扯到了那个叫祝芷云的女孩身上。 此时祝芷云正在戚扬身边，询问他是否需要给他找两套运动服。突然被人大声喊出名字，姑娘完全呆在了原地。 在公众场合大声喊出别人的名字，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还要给一个姑娘冠上不分敌我的帽子。但更深层次的，还是一种男性求偶不成之后的恼羞成怒。 胡杨的眉头不自觉皱起，这个男生已经让他开始有些厌恶了。 就在祝芷云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戚扬把自己的外套交到了她的手里：“帮我拿好衣服。” 万年冰块竟然主动跟姑娘说话，胡杨脸上的震惊绝对不是装的。 胡杨也把自己风衣交给了祝芷云，用沉默的行动回击了那个没有教养的声音。 戚扬站到了胡杨身旁，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道：“老板，我现在有些情绪想要发泄。” 胡杨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不见红，剩下我顶着。” 戚扬轻轻点头：“了解。” 两人走到的场地中央，对面果然派出的是于景海和那个最高最壮的。 二对二篮球打得是半场，从中线发球。没有时间限制，只要一方分数到达或超过10分就结束了。 其他规则上与正常篮球没有区别。裁判是现成的，就是一会篮球赛的专业裁判，来自首都体育大学的三位老师。 照惯例，主裁判在比赛开始之前要说点和体育文明有关的话。 主裁判说完之后，于景海就冷笑着说道：“等着被打爆吧！” 对于这种程度的挑衅，胡杨一贯都是无视的。他始终相信，那种一拳锤进棉花里的感觉才是让人最不舒服的。 戚扬则对胡杨说道：“我防于景海。” 远来是客，所以开球权让给了人大的同学。 开球，于景海把球丢给了同伴，同时冲向了篮下。 同伴运了几步就进入了三分线，然后立刻回传给想要快速切入篮下的于景海。 在这个位置，已经把戚扬甩在身后的于景海，只要拿好球就可以直接运球上篮。这个瞬间，估计于景海已经在脑补享受欢呼的时刻。 啪··· 于景海手中的篮球，被重重的扇飞。 戚扬和胡杨都没有去追篮球，就任由篮球滚出界外。 裁判的哨子响了，判这一球出界。球被打飞的声音太清楚，没人会质疑这一下有打手的嫌疑。 按照规则，是戚扬把球碰出界的，所以球权还在于景海这一方。 “这一球他是运气好，加油，打爆他们！”两人给对方打气。 然后与前一次同样的流程、发球、接球、运球、回传. 啪··· 篮球又一次被扇飞，依然是戚扬，依然是从于景海手里。 一次是意外，两次大约能算是巧合。 “加油！” “加油加油！” 场地内，两人互相打气，场外观战同学也开始给他们加油。 胡杨两人依然目送篮球滚出了界外，丝毫没有飞身救球的觉悟。实际上两个人的防守动作都做的很有限。稍微了解一点篮球的人，都能从这些动作中看出业余来。 第三次，于景海和同伴交换了位置。发球、接球、运球、上篮. 啪··· 篮球第三次被扇出了界外。 北清的同学们发出了一片大声的欢呼，人大的同学则集体哑火。 第三次，很难让人继续认为这还是巧合。但很快，大家还是继续给比赛中的人们加油。 第四次，球依然在于景海上篮的前一刻，被扇出了界外。没人还会认为这还是运气好的巧合。这就是能力上，实打实的差距。 同样他们也发现，胡杨两人似乎对得分并不感兴趣。半场篮球在从对方手里抢到球之后，是要重新回中心发球才能进攻的。任凭篮球一直出界，胡杨他们就一直没有进攻的球权。 连续四次被扇球，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到异样。好在作为运动员，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一点的，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就放弃。 第五次接到传球，于景海接球之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运球冲击篮下，而是选择只运一下，就地跳起投篮。 以大学生的标准来说，于景海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这几个动作还是很流畅的。 但可惜. 啪··· 篮球第五次被扇飞，这次不是于景海身旁的戚扬，而是不知何时从他身后跑过来的胡杨。篮球在他出手的瞬间，被胡杨扇掉，几乎是擦着戚扬的脸颊飞过。 但戚扬还是让篮球滚出了界外。 欢呼和加油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稀稀落落。他们都感受到了球场上这种略显诡异的气氛。 这已经完全不像是一场普通的篮球比赛。一方拼命想要得分，却总是在出手瞬间被扇飞。一方则好像对得分毫无兴趣。 个别脑子比较快的同学，还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胡杨两人并不是不想得分。而是想要让这场诡异的篮球比赛拖得更久一些。 不论观众如何看，总之胡杨和戚扬依然乐此不疲的继续着这种模式。 无论是冲击篮下，还是跳投。盖帽总是准时出现，一次也不曾出现在偏差。 其实胡杨和戚扬事先并没有讨论过，但两人长久以来建立的默契，已经可以省下很多简单的沟通。 两人的确都是带着羞辱对方的想法。不愿意主动得分，也的确存着多玩一会儿的心思。但在胡杨这里，主要还是自己篮球水平很普通。一出手恐怕就要露怯。那辛苦营造的气氛就直接破功了。 连续进行了十三之后，观众已经不再发出欢呼。于景海和他的同伴，都已经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已经湿透。这明显不正常的出汗量，更多是源于心里压力。 终于，无法忍受的教练叫了暂停。两个有点失魂落魄的男生走到了球场边。 而反观胡杨和戚扬，好像连汗都没怎么出。 高下立判。 胡杨走到了于万洲的面前，貌似很无趣的摊了摊手：“打了快一刻钟了，还是零比零。不如，我们就算平局吧” 于万洲是明白人，自然也明白胡杨的意思。同样做作的假装思考了片刻之后，询问人大一方：“既然是一场友谊赛，那也不是一定要分出输赢。这个平局的结果，人大的同学们觉得怎么样？” 就在此时，大家听到球场中传出了运球的声音。戚扬站在距离三分线外一步的地方原地运球。 大家心里此时都几乎同时升起一个念头：他不会是想要投篮吧？ 戚扬下一刻，就证实了大家的想法。起跳出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下一刻，大家都听到了“唰”的声音。熟悉篮球的人都知道，这是篮球空心入框才会有的声响。 就在他们的眼前，戚扬从三分线外一大步的地方，投出了一个空心的超远三分球。 半分钟后，人大篮球队的领带，代表于景海他们两人，接受了这次友谊赛平局的结果。 (本章完) 第280章 更北的北 第280章 更北的北 平局的结果，听起来是皆大欢喜的。至少大面上，保住了所有人的面子。一场非正式的友谊赛，还有比平局更好的结果吗？ 虽然亲眼目睹这场比赛的人，大约都不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对场上场下发生的种种，也都会有自己的解读。但有一点，应该是有共识的。 这个于景海估计未来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来北清打篮球了。 所谓的友谊赛，就是他们提出来的。本以为能在篮球场上找点自信，结果出手多少次就被扇球多少次。问题是，人家本来有能力轻松赢你，却偏偏要和你来一个平局结束。 没有被这更响亮的打脸了！ 听说在之后的比赛中，人大的队伍发挥得不太如人意。三节就大比分落后，剩下了大把的垃圾时间。 但观众们并没有因此提前离场，实际上反而有更多人在比赛开始之后才来。而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为了来认识一下谁是于景海。 对胡杨来说，这只是一个不值得再浪费时间的小插曲。平局收场之后，胡杨就独自开车离开了。 为什么是独自？ 人家一个姑娘刚刚受了委屈，总不能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待着吧。胡杨十分贴心的给戚扬强行放了假，并且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下午胡杨和简有德两个人去了罗鹏程那里，之前亲领导给胡杨这边来了消息，让他过去聊一聊。 在罗鹏程的办公室聊，那应该就是那件事有进展了。胡杨顺路在大顺斋买了几样可以配茶的小点心一起带了过去。 简有德和罗鹏程秘书都留在门口，胡杨一个人走进办公室。 在罗鹏程的办公室里，胡杨见到了穿着军装的中年人。一看肤色就是那种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一线人员。 罗鹏程给双方介绍：“这位的铁道部第十三工程部338团李杰团长，这位是副团长苟铭。这位是华夏科技公司的胡杨。” 胡杨没有第一时间握手，而是站直身体敬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军礼。虽然他现在穿着便服，按理说敬礼不太合适，但胡杨知道，当兵的就吃这一套。 果然，两位现役军官立刻站起来给胡杨回了礼。 三人都坐下之后，罗鹏程说道：“小胡也是当过兵的，后来是在战场上负了重伤才回到了地方。” “战场”，“负伤”，这两个人关键词对于军人来说，比什么军衔，什么职位都好用。哪个军人没有点英雄情结。不夸张的说，战场和负伤就是大部分军人的浪漫。 为什么要说大部分？当然为了严谨。必须承认的是，真的有一部分人参军为的就是一份工作。 但很显然，胡杨面前这二位并不在此列。在听闻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有这样的过往之后，看胡杨的眼神都有些的不同了。 初次见面的初印象是很重要的。好的开始成功的一半。绝大部分军人都是很“直”的，很多时候好恶都是会直接写在脸上的。 相互介绍之后，胡杨自然的坐到了泡茶的位置，熟练分好几样茶点，然后拿出茶刀拆解茶饼。今天谈事，所以喝的是味道浓郁并且耐泡的生普洱。 一边动手一边胡杨问道：“十三工程部是主要在东北地区活动吧？” 赵杰团长说道：“没错，咱们铁道兵第三师的前身，最早是1984年成立的东北铁道纵队。参加过抗美援朝。完成了缩编之后，是去年一月份才改名铁道部第十三工程局。主要活动的范围就在东北地区。” 胡杨说道：“那咱338团主攻的是哪个方向，公路铁路还是桥梁涵洞？” 苟副团长说道：“主要是公路铁路。这方面我们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胡杨给罗鹏程续上茶水，后者便替他说道：“这次特意找到了338团，就是因为他们在冬季寒冷地区有多年施工经验。这方面是不是请二位给我们稍微介绍一下？” 正副两位团长显然都是有准备，由苟副团长主讲，他首先问了胡杨一个问题：“那么开始之前，我想先问问小胡同志对冻土这个概念有多少了解？” 胡杨笑着说道：“这个幸亏我提前也做了点功课。冻土大致可以分成三种，短时冻土、季节冻土以及多年冻土。对吗？” 苟副团长竖了大一个拇指：“在东北地区只有短时冻土和季节性冻土，多年冻土主要集中在青藏高原地区，那里同时也拥有全部类型的冻土。以筑路来说，真正困难的还是季节性冻土和多年冻土。” 胡杨说道：“那关于这部分是我现在最想了解的，请给我们仔细说说。” 冻土地区公路铁路施工技术，一直都是世界性的难题。实际上我国最早在1960年就已经开始了研究。当时主要针对的是大西北地区，重点是那边高原地区的特殊自然环境。 对于公路和铁路来说，最大的危害来自于冻胀和融沉。 普通土壤的性质组要是由其颗粒的矿物成分、密度和含水量决定。这里因素一旦确定，土壤的基本性质就确定了。基本上都表现为静态特性。 而冻土的物理性质和工程性质和普通土壤的特性有所不同。 水的密度比冰要大，所以水在凝固成冰的过程中，体积会增大。所以在寒冷的冬季，冻土会像冰一样冻结。随着温度的降低，冻土本身的体积会进一步膨胀增大。而依托冻土建设的路基，就会被膨胀的冻土顶起，这种现象就是“冻胀”。 而反过来，到了夏季随着温度升高，冻土开始内的冰开始融化，体积开始缩小。以冻土为基础路基和钢轨则会随之凹陷，这就是热融沉陷。 在冻土反复冻结和融化反的交替作用下，路基机会出现翻浆、冒泥、沉降变形的现象。这会让钢轨扭曲变形，变得高低起伏，给路基造成严重的破坏。 胡杨这时问了一个问题：“那照您这么说，在季节性冻土和多年冻土地区，冻胀和融沉现象都平均出现的吗？” 赵杰团长接过这个问题说道：“当然那不是。在季节性冻和多年土地区，大约有八成的路基病害都是融沉造成的。两成是由冻胀和翻浆导致。其中桥梁涵洞的病害主要都是冻胀引起。” 罗鹏程插了一句：“如果温度是这么重要。那路基阴坡、阳坡以及桥梁的阴影，还有其他地貌导致的局部温差，都会成为局部路基病害的诱因，对吗？” 两位专业人士对于罗主任的想法给予了充分肯定。 苟副团长继续说道：“的确是这样的。在季节性冻土上修路，路堤上会因为阴、阳坡下的融沉不同，因而在向阳面的左侧产生纵向的裂缝。所以说，如果不能解决融沉和沉降的问题，季节性冻土和多年冻土上是根本没办法修建铁路的。” 胡杨问道：“我注意到您说的是铁路，那公路呢？” 苟副团长略显无奈的说道：“如果是一定要修的情况，那就只能随着季节变化，不断的对路基和路面进行修缮。而修不了的路段就重新筑路，现在的情况就只能这样。实际上去年通车那段天路，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每次温度在临界点上下波动之后，都要进行大规模的沿途修缮。” 李杰团长接着说道：“冻土工程的问题，国家还是非常重视的。从六十年代开始，铁道第一勘察设计院、中铁西北科学研究院还有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等单位，就一直在以青藏高原风火山地区为中心的高原冻土区，开展长期不间断的对冻土区内气象、地温、太阳辐射等等项目的观测、记录和研究。也有很多可用的办法和成果。去年我们国家的天路工程第一期就已经通车，从西宁到格尔木，全长814前面，设计时速可以达到了每小时一百公里以上。” 团长同志所说的这些，胡杨也知道一部分。之前胡杨对西北和高原的了解并不深。那是另外一个系统负责的地区。胡杨所知道的，都是因为后来大力宣传“天路”时期，所看过的一些内参文件之类，并没有更深的研究。胡杨的专长还是国外的欧洲和中东地区。 听到这些消息，在感慨高层目光长远的同时，其实心里还是没有那么乐观的。 六十年代初期开始的工作，中间经历过那个年代之后，总会产生很多问题。那个年代结束还不到十年，研究工作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真的不太好估计。 胡杨给几位都续上茶水，说道：“这次我要在北面做的事情，两位应该都应该知道一些吧。” 李杰团长说道：“罗主任告诉我们，是要在hlj的北部修一条路。” 胡杨微微点头，说道：“我们可能需要修一条路，一直深入到比漠河更北的地方。” 在“更北”这两个字 胡杨加重了读音，正副两位团长的眼神都为之一变。终于要说到重点了。 (本章完) 第281章 小露一手 第281章 小露一手 两位团长的眼神变化，自然逃不出胡杨的观察。能被罗鹏程挑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更北”两个字，足以让他们联想到很多事情。 胡杨继续说道：“第一期，路况要求可以通行大型货运车辆。第二期，要求时速可以达到八十公里每小时，三期就是条件允许之后的铁路建设。” 李杰沉思片刻团长说道：“比漠河更北，也就是说可能会碰到多年冻土的情况。” 胡杨点头说道：“没错，我想主要的施工难度就是在冻土上。有可能我们要面对全部三种冻土的情况。” 苟副团长思索片刻，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两个还真不是非常有发言权。” 胡杨问道：“那谁有？” 苟副团长说道：“有一位刚从西北调回来的郁工，他是冻土工程方面的专家。” 还有这么个人物，胡杨立刻看向罗鹏程，却看到后者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姓郁的工程师，也在罗鹏程的“射程之内”。 果然，罗鹏程随即便说道：“这位专家叫郁斐，其实今天我也约了他过来，只是他家里有点事情，会稍微晚一点到。看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两位团长一听郁工也回来，明显情绪都有了变化，苟副团长更是说道：“早知道郁工要来，我们还在这说啥。郁工可是从五十年代就上了青藏高原，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我们这些后学末进，在他面前真的是……唉……咱们那点东西，拿不出手，拿不出手啊。” 胡杨与这两位正副团长虽然只接触了一会儿，可也能看出这两位可都不是那种没有心气儿的人。但一说起这位郁工，那态度简直不要太谦虚。 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胡杨干脆直接站了起来，说道：“要不，我去门口接一下。” 听胡杨这么一说，两位正副团长也跟着站了起来：“对对对，是应该去门口接一下。” 这三个人都站起来了，罗鹏程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来到了单位大门口。 他们刚出来没多久，就远远看到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身影，骑着辆大二八自行车，向他们站的地方快速靠近。 隔着几十米，罗鹏程就已经确定了这位的身份。因为他根本没戴帽子，只随意的围了一条大围脖，花白的头发就在bj冬日的北风中，非常得显眼。 小声的告诉胡杨：“这位就是郁斐工程师。看得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吗？” 胡杨小声回了一句：“看不出，感觉比您还精神。” 罗鹏程很想反驳胡杨这句评价，可瞅了瞅郁工骑车的速度，还有大冬天完全不带帽子的“英姿”。最终罗主任也只能实事求是的认了。 而这一幕放在旁人眼中，却又有了另一层意思。罗鹏程现在的身份可不同过去。新部门的权限和级别都非常高，作为明面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罗鹏程在圈内可以说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胡杨能和这位能如此不避嫌的聊天，已经是很说明问题了。胡杨在他们心中的分量，也会因此再提高少许。 从街角转过来到大门口，只有几十米而已。郁工这个骑车的速度，也就是片刻工夫就来到他们面前。 单腿撑地，潇洒的停车。这位郁工的确看起来真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国字脸、胡茬子，黝黑的皮肤和健硕的身材。乍一看，更像是一个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人。 郁工看向罗鹏程说道：“小罗怎么站在这儿，该不是在等我吧。你现在这个级别，我可是受不起啊。” 罗鹏程笑着说道：“就是在等您呢。不过我只是陪着他们几个。都没见过您，怕错过了。” 郁工看向另外胡杨他们几个，三人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同时立正敬礼。 “郁斐同志您好，我是铁道兵第十三工程局下属338团，团长赵杰。” “铁道兵第十三工程局下属338团，副团长苟铭。” “原第一军步兵二团三连，侦察班长胡杨。” 啪···郁工把大二八停好，同样立正站好：“你们好，我是郁斐。” 罗鹏程适时在一旁说道：“行了，有什么话咱都到里面说。” 郁工从大二八的车筐里拎出一个帆布包，在众人的拱卫下走进了单位大门。 很显然郁工并不喜欢这种待遇，更不喜欢慢悠悠的走路。按照规定登完记之后，他便拖着罗鹏程快步走在最前面。 不过几分钟的工夫，胡杨已经大约摸到了这位郁工的性格，很有一些bj老炮的意思。胡杨可以注意到了，这位五十过半的老人家，可是穿着牛仔裤和三接头皮鞋的。 回到罗鹏程办公室，胡杨依然坐在泡茶的位置，而对面则换成郁工。 今天这个局里最重要的一个到场，这茶叶肯定是要换新的。胡杨没有开口询问郁工喜欢什么，而是看向罗鹏程那边。 后者看到胡杨的眼神，立刻说道：“郁工还是喜欢白茶？” 郁工轻轻点头说道：“我这人也就好这一口。” 胡杨手脚麻利从柜子里拿出一只木盒：“三十年的福鼎老白茶。是咱罗主任压箱底的好东西。” 郁工的眼神一亮：“福鼎老茶，还是三十年的。这可是极品啊。” 罗鹏程说道：“您是行家，可得给我品品是不是正品。” 这老茶冲泡和新茶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在胡杨动手的时候，这位郁工可是十分专注的盯着胡杨的动作，大有发现异常立刻叫停的意思。 不过胡杨泡茶的手艺还是很靠谱的。对于茶叶性状的判断、水温控制、水流注入还有最关键的冲泡时间，他都掌握的非常好。以专业茶艺来说，也算是入门以上的水平。 好茶！ 不光郁工说好，是大家都说好。 好茶就是这样，你或许完全不懂茶，也说不出这口茶哪里好，但你就是知道这是好茶。 郁工是一个好茶之人，这喝到了好茶，整个人都比刚才更精神了。 茶过三道，郁工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放下茶杯，拿起了一旁的帆布包说道：“喝了你这么好的茶，总不能白喝。我今天带了一点资料过来，是我这些年在那边搜集整理的。” 说着郁工从包里，拿出了四本稿纸放在了桌上。 这四本稿纸都是没有拆开的，也就是说每本都是一百张。而看字迹也比较新，像是最近才刚刚整理的。 胡杨没有忙着看，而是起身到门口跟简有德交代了几句，然后才回到了座位上。此时另外三人已经各自拿了一份，胡杨自然也就剩下了最后一份。 给郁工续上了茶水，胡杨这才拿起稿纸翻看。 只看了一页，胡杨就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敬重这位郁工。最直观一点就是数据。 就比如一个最简单的地温曲线图。他横跨二十三年，几乎都是以十天为单位进行记录。数据精准完整，作图精确清晰。光是这点，就已经甩普通专业人员十条街了。而这还只是最初级而表面的东西。 数据的采集目的还是为了进行分析和研究。所以重点还是根据这些数据变化，分析研究之后得出了结果，以及应对和解决的思路。 胡杨的阅读速度非常快，尤其是当这些内容成功的吸引到了他之后，有时就会忘记伪装自己。 他快速的翻页的动作和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郁工看向胡杨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许不易觉察的不满。这资料是郁工一辈子的心血，被人随意对待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好在罗鹏程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惊醒了已经快看到一半的胡杨。 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郁工，胡杨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个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祭出了装傻充愣的老套路。至于怎么圆回来，就丢给罗鹏程来解决。 罗鹏程说道：“小胡这孩子练过速读，记性也是特别好。所以看书都比别人快几倍。”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自己为什么才看了十几页，胡杨那边却已经读了一半。但随即也都升起些许的怀疑。自己按说也不算笨，可和胡杨这么一比，似乎差距有点大啊。 胡杨此时当然看得出他们的想法，于是只能暂时停下，把手里这份稿纸交给了郁工：“第一页最后一行，风火山以北30公里处.” “第二页，第五行，1959年1月15日，低温数据” “第三页，倒数第三行，路基阴坡与阳坡地温差统计” “第五页，第五行” 胡杨一口气在不同页上，背出了七八段内容。每一段都一字不落也也一字不差。他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证明了自己是在认真阅读的。 这小露的一手，可是把两位正副团长加上郁斐工程师全都镇住了。 “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真的是长见识了。” “看来我们今天认识了一个了不得的天才啊！” (本章完) 第282章 白茶和盐豆子 第282章 白茶和盐豆子 一番赞扬之后，大家又重新进入了阅读的状态。这份浓缩郁工大半生心血的资料，的确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小露一手之后，胡杨也稍微收了收。如果他马力全开的话，这一本稿纸他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能全都记在脑子里。 当然这只是记住，如果想要充分理解的话肯定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行。而收着来的话，胡杨就可以一边看一边思考。 胡杨看完自己那份之后，罗鹏程把他手里的那份给了胡杨。 稍微对比之后，胡杨发现自己最先看的那一份就是整体的最后一份。而从罗鹏程手里拿过来的这份，明显数据的比例更大。 郁工这些资料应该是按照三种不同冻土特性，总结出的三套体系。三套体系部分相关，大部分是并行的，其中对于多年冻土的研究占篇幅最大。 胡杨放下资料，一边思索一边动手换了一泡新茶。 坐在对面郁工好奇道：“小胡觉得怎么样？” 胡杨略一思索之后说道：“数据详实精确，对于冻土工程应该是非常有意义的。” 大家都以为这话只是开头，后面才是他的个人见解。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胡杨的话也就停在了这里，根本没有后面了。 如果放在胡杨小露那一手之前，这几位不熟悉胡杨的人，大约会认为这个年轻人只是水平不够，短时间内还吃不透这些内容。 但现在，他们显然都不会有这种误解。 而就算没刚刚露那一手，他们也认为胡杨是个待人接物很有分寸的年轻人。 这句话听着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只有这一句而没有后续了。只说数据详实精确，而对里面分析和研究都只字不提。这是什么意思？ 常年搞技术的人大多很直率，郁工就是这种人，他很直接问胡杨：“你是对我的研究有什么看法吗？” 胡杨说道：“冻土工程我是外行。不好随便发表看法。” 郁工直接的说道：“那还是有看法。” 胡杨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已经算是默认。 郁工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趣：“你这个小同志，脑子里肯定有点东西。要说就赶紧，要这茶喝完我可就走了。” 胡杨刚想说话却听到了敲门声，他笑着说道：“看法先不忙着说，我这边给您准备了点好东西。” 说着胡杨站起来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简有德，手里拿着一个纸袋还有一个手提箱。 手提箱胡杨很随意放在脚边，纸袋则作为重点，轻轻的放在了茶桌上。 胡杨说道：“听说郁工喝了十几年白茶，所以我猜您应该也好这一口。” 刚一打开纸袋，郁工的眼神就变了：“难道是盐豆子？” 啥是盐豆子？ 盐豆子就是一种用黄豆制作的平民小零食。白茶配盐豆子是一种很特别的组合。不是谁都吃的惯。但只要吃上了就会上瘾一样，一天不吃就会惦记。 胡杨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曾经听过一件事儿。 五十年代，在广西有个反动派军官在建国之后带着手下就盘踞在山区成了土匪。 这个人挺狡猾，也有一票素质还过得去的手下。加上当地的自然环境也的确台利于他们躲藏。 所以很长时间都没能把这股匪患消灭。但后来这个匪首还是被抓住了，而抓住他的方法就是在山下卖白茶和盐豆子的店铺里蹲守。 山区潮气大，土匪那这种居无定所的条件下，不管是白茶还是盐豆子都很难长期保存。而偏偏这位匪首对这两样就是放不下。所以必须定期下山来补货。 最后这人就是死在了自己这割舍不下的口腹之欲上。 这事儿好好捯饬捯饬，会成为一个好故事。而胡杨则因为这个故事，记住了盐豆子和白茶这个神奇的组合。 上次发现罗鹏程这里有白茶之后，胡杨就特别留意了一下哪里有盐豆子卖。今天这就派上用场了，胡杨刚刚就吩咐简有德立刻去买回来。而这郁工果然是也个爱白茶配盐豆子的人。 郁工捏了几粒盐豆子丢进嘴里，仔细的咀嚼，然后一口茶水送下，脸上陶醉的表情就像刚刚喝了美酒吃了珍馐一般。 这就是“心头好”的魅力。 两位正副团长看着心痒，也有样学样的吃了几粒。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明显是享受不了这一味儿。 胡杨和罗鹏程都没有吃。罗鹏程是对几乎全部怪味的东西都敬而远之的人。而作为臭豆腐、皮蛋和豆汁儿都来者不拒的胡杨，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盐豆子的齁咸。 盐豆子是着实打到了郁工的心坎儿里，脸上硬朗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可盐豆子配白茶再好，也没让郁工忘了刚刚和胡杨的那一茬：“盐豆子不错，但总有吃完的时候。” 胡杨笑眯眯的拿出最早看的那本稿纸：“其实我最近做了一些功课。看到您的这份资料之后，我觉得咱们的看法在方向上，是有些许不同的。” 这一开口，胡杨就把之前建立的那个谦逊有礼的形象彻底打翻。“咱们”“方向”这两个词等于是把自己和郁工放在一起做比较。 在座除了罗鹏程之外，看向胡杨的眼神都变了。李杰和苟铭也都放下手里的资料，专注于两个人的对话。 胡杨好像并没有发现一样继续说道：“郁工的研究，基础很扎实。但我个人认为，在解决问题的思路上，稍微有一点问题。所以我才说我们的方向有些许的不同。” 郁工又捏了两粒盐豆子，说道：“你先说说我的，再说你不一样的。” 胡杨点点头，翻开稿纸说道：“我注意到，您的资料中对于分层地温的记录是非常详细的。从数据量上估计，至少占据了观测工作量的四分之一。所以您要我来说的话，您的想法是应该是在多年冻土中，寻找相对稳定的地层作为路基的根基。我大胆的猜一下，您可能是想通过打桩的方式，获取这个地层的稳定性。不太严谨的比方，就是在冻土层里面修一座桥，再在这个桥上修路基。” 郁工搓了搓手指，说道：“你这个比方的确很不严谨。应该是建立一个框架，使冻土融化和再次冻结的过程中，可以被拘束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从而提高路基寿命和修缮难度。” 胡杨诚恳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但嘴里却说道：“成本太高，即便理论上可行，也不可能用于实际操作。更何况，我认为理论上都不一定能证明可行。” 被一个年轻后辈，当年这么说自己的专业领域，如果换个人恐怕现在就差不多要拍桌子了。郁工的脸色虽然也不怎么好，但只是把盐豆子嚼的嘎嘣作响。 深呼吸两次之后，郁工说道：“你说的也没错。所以这只是一个想法，一直都没有机会验证。下面该说你的了。” 胡杨翻到了这本稿纸很靠后的一页，说道：“这部分，您提出要通过减少光照时间，降低路基融沉现象。这和我的方向是一致的。” 郁工看着胡杨说道：“减少光照对环境要求太苛刻，如果无法利用环境，那人工建设遮光设施成本同样非常高。这个方向你有什么好想法？” 胡杨先给郁工续上茶水，脸上笑眯眯但嘴里却说道：“我说的不是遮光，而是再根源一点的。我的方向是控制路基的温度。而遮光只是控制温度的一种辅助手段。” “控制路基温度” 这个说法屋内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而作为专业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三位，好像是想到了点什么。 胡杨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冻土层本身足够坚固，只要冻土层不融化，我们现在遇到的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所以我思考的方向就是如何让冻土层一直不融化。” 一直不融化！ 这个观点一抛出来，让其他几人立刻就明白了胡杨所说的根源是什么意思。 遮光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太阳光不能直射路基，从而让路基不会融化吗？ 但这个方向眼前并不是从没有人想到过，但只实现起来太困难。 苟铭副团长开口说道：“既然小胡同志这么说了，是不是有相对成熟的想法了呢？” 胡杨还真点了头，说道：“还真有一些。比如适当提高路基的高度和宽度，相当于给路基下的冻土层覆盖保温层。降低太阳辐射和季节气温对路基造成的影响。在冻土层之上铺设单向导热的隔热层以增大热阻。还有使用片石和碎石覆盖护坡。遮阳棚和通风管路路基也都是有效的手段。” 虽然只是简单的描述，但作为专业人士自然听得出，这些都不是随便说说的。其中甚至有他们也曾经有过的，相似的想法。 苟铭副团长忍不住问道：“小胡，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胡杨笑了笑，说道：“还真不是。这些都是国外正在使用或者研究中的技术。” (本章完) 第283章 是个啥 第283章 是个啥 胡杨打开了那个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叠资料放在了桌上。 “这些就是我最近做的功课。现在世界上，对冻土工程研究比较靠前的国家是北欧的挪威、瑞典和芬兰。还有北美的加拿大和美国。当然咱们的苏联老大哥在这方面也不差。对于咱们来说，比较有借鉴意义的主要还是跟咱们纬度相近的加拿大和美国。” 胡杨说他做了功课，还真不是随便说的。他刚拿出的这些资料，全都已经做好了中文翻译，保证每个人都能看懂。 胡杨说的几种技术，在这些资料中都有相对详细的介绍。这些信息并不算是什么机密，胡杨基本都是从各种专业期刊上摘抄的。 郁工和两位团长不知道，只是因为国内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些国外的信息来源。尤其是冻土工程方面，在国内还是一个非常小众的研究方向。 其实在国外也同样不是一个广为人知的研究领域。但不能忽视的是，冻土工程技术是具有极高战略价值的实用技术。这一点上，那些领土靠近或者就在北极圈内的国家，都是非常清楚的。因此他们对个方向也都会投入大量的资源。 《聚苯乙烯板和聚氨酯板单向导热性能对比》 《路基高度对冻土层温度影响.》 《通风管路基的的应用探索.》 《片石、碎石覆盖热调节作用对冻土层温度变化的影响.》 《以桥代路的分析研究》 胡杨说的东西，出处都在这些资料之中。 这些资料的含金量并不高。毕竟基本都来自那些公开发行的学术刊物。用来开眼界是不错，但真正的核心内容是一定不会有的。 但现在对郁工也好，正副两位团长也好，最重要的还就是开眼界。 三个人看得很投入，胡杨也就没有打断他们。他和罗鹏程两人接着喝茶，安静的等待着。 开眼界的东西是经不起细读的，很快三人就回过神来。 李杰团长兴奋的说道：“这些资料可真是太有用了。只要是有了方向，我们很快就能复制这些操作。” 苟铭副团长也点头附和：“真是开眼界了。原来还有这么多方法可用。咱们过去的视角的确是有些许的偏差。” 李杰团长试探着问胡杨：“这些资料，能不能.” 话没说完，但谁都知道他的意思。 胡杨说道：“这些你们都可以带走。这些资料的原件，我会送到铁道兵图书馆，方便大家借阅。” 另一边，郁工并没有出声，但他的眼神却盯着胡杨脚边的手提箱。 郁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小胡同志的这个箱子里，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吧。” 胡杨没有否认，端起公道杯又给郁工续上茶水：“刚才说的这些都是解决问题的方案，但都有很大的局限性。有些是因为客观条件上的，有些则是应用效果上的。我们还需要一个使用效果好并且普适性高的解决方案。” 赵杰团长不由问道：“这个方案在你箱子里？” 胡杨点了点头：“没错，这个解决方案国外已经研究出来了。当然，肯定是有专利的，核心技术也自然是保密的。我现在只能了解一个大体的原理，接下来我们需要自力更生才行。” 箱子里的确是胡杨今天的重头戏。 胡杨问几人：“有种叫“热棒”的技术大家听说过吗？” 三人都摇了头。 他们当然不会听过。如果连胡杨刚刚拿出来的资料，都会感觉新鲜的话，这种放在现在来说最新的实用技术，他们当然不可能听说过。 信息闭塞对一个国家的科研环境而言，真的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就算一时半刻追不上那些科技强国，但总要知道人家都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吧。 国内巨大部分科研人员，只能通过单位的图书馆中那有限，并且很多时间上十分滞后的国外期刊才能了解外面的科研信息。 这不仅低效，而且会产生很多负面的效应。滞后的信息不仅会让研究人员误判技术环境，更重要的是让决策者产生错误的认识。 说到底现今国内的科研，九成九都还是靠国家的支持。而靠什么来决定要支持谁，支持的力度有多大，都还是靠这些资料来作为参考。如果这些资料都有问题，那最后决定又怎么可能没问题？ 胡杨说道：“那我给几位稍微说说这个叫“热棒”的新技术。” 说完胡杨终于打开了手提箱，拿出了压箱底的资料，一模一样的四份交到了四个人手中。资料并不多，只有寥寥几页，而且是图多于文字。 胡杨说道：“给路基保温有两种办法，一个是主动措施，一个是被动措施。主动措施是指能够主动冷却地基的技术，被动措施是依靠的材料或机构增大热阻，减少传入冻土热量的技术。 被动措施的原理就是充分利用热能的辐射、对流和传导这三种方式。具体措施有以下几点：选择合理的路基高度、路基铺设隔热层、采用片石路基结构、热棒路基结构、通风管路基结构，遮阳棚以桥代路等多种模式。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热棒路基结构。” 胡杨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接着说道：“其实“热棒”技术不能算很新。在我找到的资料中，最早在1974年美国阿拉斯加输油管道技术中就采用了112000根“热棒”。加拿大人的正在计划在哈德逊湾多年冻土层上修建铁路，并准备在这个工程的路基中大规模使用“热棒”技术。” 胡杨指着资料第三页上的图片。图片上画得就是一根棒子的剖面图。 “热棒的核心原理，就是液态气态的不断转换，带走陆基的热量。热棒也叫无芯重力热管和两相封闭式虹吸管。这两个名字是我从英文直译过来的。热棒是通过重力和液态两相的互相转变，对热量进行调控，从而达到给地基降温的目的。底层的原理是与空调或者冰箱非常类似的。” “热棒是一跟密封的管子，里面填充了氨、氟利昂、丙烷、二氧化碳。管子上端是冷凝器，下端是蒸发器，中段为绝热段。概括来说就是“吸热”“绝热”“散热”。当热棒下端从地基内吸收热量后，液态物质就会转化为气态，然后上升至冷凝器，热量通过冷凝器发散。气态物质再化为液态，并在重力的作用下重新回到下端蒸发器。通过这个过程，热棒不断的吸收路基内的热量，从而使路基始终维持相对稳定的温度，保持路基的稳定。”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胡杨停下来喘了口气。也让这几位能有时间消化一下刚刚说得那些干货。 最先提出问题的是罗鹏程。他不会在技术方面想得太深入，所以他问胡杨：“你说的这种热棒能不能进口？”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胡杨立刻回答到：“进口不是一个好选择。首先费用肯定会非常高。这几乎是一个惯例。发达国家只要是技术领先的东西，出口给咱们就一定会大幅提高定价。相信如果我们有意进口热棒，他们也绝对不会客气。” 罗鹏程说道：“这个担心倒不是多余的。还有其他理由吗？” 胡杨接着说道：“根据环境不同，我们需要热棒调节的温度区间也不同。所以热棒直径和长度，还有内使用的填充物也不同。要根据情况进行调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直接进口成品对我们来说依然是不划算了。最好根本的办法，还是把咱们自己的热棒弄出来。” 罗鹏程点了点头说道：“技术上实现难度有多大？你做了预算吗？” 这个问题也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而这个问题依然在意料之中，胡杨说道：“这也是我的第三个理由。热棒的技术门槛不高，从设计到材料，我们都是完全有能力自己搞出来的。而且” 说道这里胡杨看向郁工微微一笑说道：“我之前是做了预估的，其他先不说，单说钱的话需要两百万左右吧。不过今天看了郁工的资料之后，感觉还可以再缩减三分之一资金投入。” 郁工一听胡杨这么说也乐了，说道：“我的资料这么值钱呢！一下子就是几十万。” 胡杨肯定的说道：“对！，而且比您想象还要值钱。无论在那个领域，连续多年系统且精确的采集到的数据，都是价值连城的。任何不能速成的东西都是珍贵的。郁工的这些资料，光是在这一项研究中就可以帮我们省下几十万。但不要忽视，这些资料数据可以应用的地方还有很多。价值连城这个形容词真不夸张的说法。” 被胡杨这么一说，郁工反而笑不出来了。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潇洒的老头现在恐怕有一肚子的故事和感慨。 郁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头跟赵杰团长说：“给我来根烟，要冲点的。” (本章完) 第284章 我来做担保 第284章 我来做担保 从看到郁斐的第一眼，胡杨就看出来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大叔。而现在胡杨还看出来，这位大叔应该很久没抽过烟了。而这位李杰团长则一个实在的烟枪，给郁工的是一根没有过滤嘴的大前门。 郁工只抽了两口，就被烟呛得直咳嗽。这让原本想要陪着一起抽口烟的李杰也只能把烟又放回桌上。 咳嗽了几声，郁工放下了烟卷感叹道：“我是真没想到，肯定我们这些人价值的，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你口中那些能够决定给什么项目拨款，拨多少的人却都看不到。” 数据的采集不难，难得是精确，系统和长期不间断。就像胡杨一直在强调的，所有实验的过程都不能省略，不能抄近路的理念一样。 尤其是在基础科学研究中，研究过程和研究结果一样的重要。但现实是，绝大多数人都只看重结果，对过程并不重视。最可怕的是，这种想法在那些有权利做出决定人群中是非常普遍的。 郁工看向胡杨问道：“我听说小胡你是一个老板。如果我到你那里上班，一个月能给多少钱？” 啊？ 这个问题，真是胡杨从来都有想到过的。也不光是他没想到，李杰和苟铭两位也都愣在了当场。 好在胡杨的心理素质还行，只迟疑了片刻就回应道：“您能愿意来我们这个新公司，我这里的当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待遇。但按照我们公司的惯例，薪资待遇都是要一对一单独谈的。” 一边说着，胡杨一边给几个人都续上了茶水。然后倒掉茶叶，准备换一泡新茶。 胡杨拆着茶饼的同时又说道：“不瞒在座各位，我这一套都是跟外国人学的。在我的公司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事之间不要互相打听收入和待遇，也最好不要把自己的相关信息告诉其他人。因为我们公司的工资差别比较大。” 苟铭副团长不解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胡杨说道：“我一直认为一个员工的收入，应该与他的付出以及为公司创造的价值成正比。举个例子来说，普通的办公室科员和在基层扫大街的保洁人员，你们认为谁的收入应该更高？” 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回答。三人很果断的选择了前者更高。因为这就是客观的现状。 工厂也好、机关也好，都是办公室人员的基本工资更高，而一线劳动者的基础工资总是最低的。只有成为技术工人，或者通过加班奖金的累加才有可能在收入上超过办公室人员。 在这个时期，这种现状大体上算是合理的。即便已经到了八十年代中后，全国范围内的平均受教育水平依然不是很高。 九年义务教育要到明年，也就是1986年才会开始实施。现如今工人群里中，只有小学甚至以下教育程度的还大有人在。在农民群体中，一个读完初中的人就可以算是所谓的“文化人”。 所以这个时期能在办公室里耍耍笔杆子的，都是受过相对比较好教育的人。动脑子的比出力的高一点点，似乎在如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在胡杨看来，脑力付出和体力付出都是付出。考量这两种付出的价值，就要看这些付出所创造的实际价值。 相比之下，从事一般行政工作的办公室人员，所创造的价值其实真的就没有保洁人员高。 胡杨说道：“在我华夏科技公司，一线保洁人员的收入要高于一般的办公室的科员。因为他们付出了更多的时间、精力和体力，也创造了足够多的价值。而一般的办公室文员，身体和意识都没有太多的付出，更没有创造多少价值。重复性的办公室工作，本身技术附加值也非常低。所以自然收入也要低于一线工作的保洁员。” 赵杰团长说道：“这个讲法还挺有意思。那你们公司的办公室科员，对这种待遇上的差别不会有意见？” 胡杨说道：“当然会有。这就是我们华夏科技的公司文化。付出与回报成正比。办公室科员是单位时间内创造价值最低的一个岗位，同时也是工作时间相对比较少的岗位。所以领取最低的基础工资是非常合理的。而你如果想要改变这种现状，那就要努力创造更多的价值，无论是脑力上的还是体力上的。” 罗鹏程接口：“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不近人情？” 胡杨笑着说道：“会，但做公司的目的就是赚取利润，而不是开设善堂。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刺激每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如果你想要赚更多的钱，那就要付出更多的有效努力。相反，如果你不想那么辛苦或者做出改变，那就安于现状就好了。这些都是个人的选择。” 罗鹏程精辟的总结道：“简单明确的物质刺激，还真是能够最直接的刺激主观能动性。” 作为军人，李杰和苟铭显然在这方面的思考要少很多。听了罗鹏程的总结之后，才完全跟上了胡杨的思路。 苟铭作为副团长，是常年接触政工工作，他敏感注意到了其中的问题，便开口说道：“这么搞，是不是太.照搬资本主义那一套了？” 胡杨听得出这位苟副团长没有说出来的那部分意思。他是想提醒胡杨，有些思想上的东西还是要有的。毕竟还是在我党领导下，有些弦还是要绷住的。 这个提醒无疑是充满善意的，胡杨自然说道：“苟团长说的对，这方面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罗鹏程说道：“市场经济就是要打破大锅饭。让市场说了算。我们要鼓励良性的竞争。只要这样才能优胜劣汰，才能让好的更好，强的更强。” “领导说的非常对。”胡杨立刻送上一句马屁，又接着说道：“以前是吃大锅饭，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赚同样多。所以大家都爱偷懒耍滑，少做就少错，多做就多错。而现在不同了，你付出每一分都会得到回报。换做是你们，还会再偷奸耍滑吗？” 苟铭副团长说道：“工资不公开，他们不会有什么想法？” 胡杨说道：“当然会有想法。但有想法是件好事。至少说明大家都在对现状还有所思考。我其实最怕就是华夏科技公司的员工们都不带着脑子一起来上班。” 郁工轻咳了一声：“既然小胡都这么说了，那我要的价码可不低了。” 胡杨笑着回应道：“只要您敢来，我肯定让您满意。” 郁工看着胡杨说道：“这么有自信？” 胡杨肯定的说道：“这个自信当然是有的。” 郁工笑着看了罗鹏程一眼，后者笑着看向了胡杨，说道：“别以为郁工是跟你开玩笑。这次他回bj就是办理提前退休的。既然你今天已经应下了，那手续走完之后郁工就到你的公司报道。待遇让他满意，你可得做到才行。” 虽然已经多少有点准备，但真的确定下来，胡杨还是会有点意外，还有点惊喜。 虽然之前没有了解过这位郁斐工程师，但从今天看的这些资料来看，这位在冻土工程方面是有非常多现场经验。 在胡杨的概念里，这样的人才都应该像宝贝一样供着，被那些中字头的大单位小心的捂在手里。这可是一位有超过三十年施工现场经验，超过二十年冻土工程经验的，正儿八经受过系统土木工程教育的工程师啊！ 这种资历和水平的工程师，全中国去找也不一定能凑齐百八十人。 有太多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都消失在那十年之中。 胡杨最初的打算中，也是和这些中字头的单位合作。原本通过罗鹏程联系到铁道兵的施工单位，已经是胡杨计划中最好的方案了。 但现在，自己的亲领导竟然给他弄了一份这么大的惊喜。不夸张的说，在郁工加入之后整个计划都会随之进行调整。 在这之前，华夏可以公司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工程公司。但只是刚刚起步，这方面的人才和经验都储备不足。应付个普通的基建项目还凑合，真要是那种高要求的项目，他们自己还真干不了。 但现在好了，有这么经验丰富的郁工加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华夏科技不缺钱也不缺设备，缺的是人，是会干活的人。 原先干不了是因为不会干，但现在有人会了，那剩下的就全都水到渠成了。而有了这么位丰富经验的工程师坐镇，就相当于有了火种。以后必然会带出一批施工方面的人才。 胡杨拍着胸脯保证：“领导放心，华夏科技对人才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变。郁工入职将会是我们华夏科技在1985年年末最大的收获。郁工入职之后待遇肯定与他的能力相称。” 这个的决心表得还行，罗鹏程看向郁工：“小胡这个人虽然年轻，但至今还没有在我这说过大话。所有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最后都能兑现。我这个做领导的也愿意给他做这个担保。” (本章完) 第285章 又见大领导 第285章 又见大领导 有罗鹏程做担保，这份面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郁斐工程师入职华夏科技公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剩下的只不过是剩下些手续罢了。 而郁工也很快就进入了“自己人”的状态。开始从华夏科技公司的角度，考虑他们将要开始的这个工程。 为了有更加直观的认识，他们换到了一个小会议室中继续聊。胡杨拿出了准备好的地图，还有尺和笔，开始图上作业。 从胡杨拿出的地图，到他的熟练的作图手法，又一次几人刮目相看。 “这水平不比咱团工程部那几个差。” “绝对不差。” “这张地图的精度很高啊。好像比咱们用还要高一些。” “不是好像，就是更精确。” “比咱军用地图更精确？” 当然更精确，因为这是从日本弄来的。谁会比你自己更想了解的你？当然就是你的对手。 胡杨图上作业的速度非常快，因为很多需要计算的东西，他可以直接心算出结果来。这并不是最终施工用的计划，不需要精确到每个施工段，而且只到国境线为止。 接下来，三位专业人士开始第一次非正式的施工组织计划讨论。 从施工入场的时间、施工工期预估、施工设备预估、人员预估这些基本项目，到施工工艺选择、特殊施工材料的选择等等。 专业领域胡杨就插不上嘴了。他拿出了本子，做一个尽职的书记员。 这一开聊，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胡杨中途就悄悄出去，让简有德通知公司食堂准备一桌晚饭。 但最后这顿饭并没有吃成。李杰和苟铭晚上早有安排，罗鹏程则是接到上面领导的电话，要去汇报工作。 只剩下胡杨郁工两个人，原本还是可以吃的。但郁工却说，他要回去做饭，所以也不行。 最后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胡杨打电话让食堂打包四人份的饭菜，送到这里来让郁工带回家。这样他也不用回家现做，食堂的饭菜也不会浪费。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郁工也终于愿意和胡杨说了一下他家里的事情。 五十几岁郁工，论资历已经可以要求调回内地，挂个二线的闲职等退休。但他却选择辞职另谋出路。其实目的非常单纯，就是为了多赚钱。 即便是已经改革开放了这么多年，但对国人来说，尤其是体制内的人来说，愿意公开承认自己就想要赚更多钱的，还绝对是少数。 郁工的原因就是在他的家庭。 郁斐在同龄人中算是非常晚婚的，有一个小他八岁的妻子，还有上大学三年级的女儿。 他妻子在一年前查出了在八十年代还不算太常见的糖尿病。放在二十年后，这糖尿病并不算个什么大病。只要胰岛素打得及时，再控制好饮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在八十年代，胰岛素的普及率并不高。第二代人工合成品胰岛素也才上市没几年，全部都需要进口。即便是在bj也不是随便就能买到，而且价格十分昂贵。 而且郁工妻子的病情也相对算是严重的，因为发现的比较晚。按照大夫的估计，病程应该已经有三年以上。要不是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并发症，估计还不会往这个病上想。 国内相关的治疗条件也不太好，而且费用还相当的高。郁工还不敢想把妻子送出国去治疗，但至少想尽可能多的给妻子买进口的特效药。 真正要出国的，是郁工的女儿。他的女儿正在一个重点大学读大四。现在有一个去美国继续深造的机会，但她却没有能拿到全额奖的学金。 了解美国大学的人都知道，那边的学费是非常昂贵的。如果不能获得奖学金，大多数学生都只能去申请专门面向学生的贷款。而这种贷款却对外国人留学生很不友好。需要一系列非常苛刻的手续才能申请到贷款。一般来说，成功申请的比例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在八十年代一个中国留学生，在常春藤院校读书，每年至少要准备一两万美金。这其中不光是学费还有其他日常开销。 按照现在一比八点几的汇率折算，这就是人民币十六万多。这对于月收入只有几百块的国内家庭来说，这大约就算是天文数字了。 老婆生病和女儿上学都需要钱，而且是很多钱。所以其实这次是郁工找到了罗鹏程，而不是罗鹏程给胡杨找到了郁工。 郁工感慨的说道：“说下海我可能还真没有那个本事。思来想去只能来找小罗这个旧识。现在还叫小罗好像有点不合适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学好文武艺，卖于帝王家。我这点本事，从今儿起就算是卖给你了。” 胡杨笑着说道：“这屋子里可没有帝王将相。您那里也不是一点本事。” 郁工笑了笑：“虽然我姑娘好像岁数都比你大，但也别您啊您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领导。咱们说话都随意一点。” 胡杨也不推辞：“行，你叫我小胡就行。不知道你爱人做过全面体检没有？” 说道爱人的病情，郁工脸色明显的暗淡了少许：“检查是做了一些，你说全面体检，要全面到什么程度？” 胡杨说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应该是没有做过。在bj我还真不知道哪里能做全面的体检。不如这样，趁元旦假期我安排你们全家到香港去做一次全面体检。” 这个提议很让郁工感到意外：“香港？” 胡杨点头：“是去香港。至少现在，那边的医疗条件还是比咱们这儿稍微强点。” 郁工想了一下说道：“我女儿在天津上学，元旦也的确是有假期。可是去香港的手续应该很麻烦吧，这没几天就到年底了。” 胡杨说道：“手续你不用担心。周末之前就能弄好。华夏科技公司在香港有分公司，你入职之后就是正式员工。可以走公务手续，你的家人自然也可以跟着你一起过去，短期居留的手续很好办。” 郁工说道：“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准备好身份证就行，其他的都不用你们操心。” 郁工感叹道：“看来，我真是加入了一个不错的单位” 胡杨说道：“我会努力让你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简有德开车把郁工送回了家，当然也没有忘记打包的饭菜。胡杨原本是想直接回公司，仔细的思考如果调整整个计划。但才走出去没有多远，就接到了罗鹏程的电话，又被叫回了他的单位。 电话中罗鹏程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传达出了两点很重要的信息。首先，这件事他是刚刚知道的。胡杨是知道他刚刚去了哪里的。如果消息来源是那里，那这件事儿的级别就可想而知了。其次这件事很急。急到必须立刻马上见面的程度。 消息来源那么高，又非常急，这一定不是件小事。 胡杨打电话给公司食堂，让他们把剩下所有菜都打包都送过来，另外还准备一些宵夜。胡杨有预感，今天恐怕是没那么早结束。 回到罗鹏程的单位，胡杨就明显感觉到了异常。街角有陌生的车辆，停在视野覆盖面积最大的地方。单位门口的收发室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他的车刚开进院子，就感觉到了几道注视的目光。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来了一个安保等级很高的大人物。 而几分钟后，当胡杨再次回到罗鹏程办公室，见到了这位大人物本尊，胡杨感觉外面安保力量似乎还应该再加强一点才对。 这位就是胡杨曾经有幸在青岛见过的秦海清老爷子。是真正的大人物，全中国也没几个比他再大的了。这也难怪罗鹏程在电话中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秦老爷子就先开了口：“小胡同志你好啊。” 胡杨下意识的就敬了个礼：“首长好。”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这个礼敬得不太合适，赶紧改成了鞠躬。但动作到了一半，发觉鞠躬好像也不太合适，就又僵在那里。 这时还是亲领导罗鹏程给他解了围：“别傻站着了，赶紧过来泡茶。” 胡杨赶紧点头，但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在门口脱掉了风衣和里面羊毛衫，穿着贴身的衬衫走进办公室。 不是说这里供暖有多少，主要是为了让那几位让胡杨眼神犀利的“中南海保镖”，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可以造成威胁的东西。 能坐到桌旁的除了罗鹏程和大领导之外，还有一位也是胡杨知道但不认识的老者。 知道，是因为这位也算是胡杨他们这一行中的传奇之一。但可惜的是，这位与胡杨入行的时间并没有重合。不是说这位没活到那个时候，而是因为关于他四十五岁以后的信息都是机密，以胡杨的级别根本接触不到。 胡杨知道这位的名字或者说代号叫老温，但胡杨现在需要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本章完) 第286章 碳纤维 第286章 碳纤维 把胡杨这么急着喊回来，当然不是为让他泡茶的。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喝一口茶，就直接换到了一个胡杨从没有来过的小型会议室。 凭借专业敏感度，胡杨能感觉到这个屋子是做过手脚的。隔音效果明显不同，墙壁是加厚的。而且旁边还有密室，一般里面都会坐满一个全副武装的应急小队。 为啥胡杨会这么清楚？ 因为这种房间，就是他上辈子那个单位的标准配置。 走进这个房间之后，那位陌生的老人家才第一开口：“关于我的身份，你应该会好奇，但只要记住我叫老温就够了。” 胡杨点头表示明白。 秦海清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老温同志的工作性质稍微有点特殊。不过说到底，这次我们来是有事要你帮忙，所以小胡同志不要紧张。” 胡杨挤出了一个笑脸：“明白，我不紧张。只要我力所能及，绝对毫无保留。” 四人坐下之后，罗鹏程首先开口：“小胡你对碳纤维有多少了解？” 碳纤维？ 对此这如此高规格的会面，胡杨肯定是有若干猜测的，但这碳纤维还真就完全在意料之外。不过碳纤维，胡杨还真是“略懂”的。 胡杨略一思索之后说道：“知道一些。碳纤维是一种质量轻、强度高、耐高温、抗摩擦并且善于导电、导热及耐腐蚀的优质材料。应用范围十分广泛。” 对于胡杨能说出这些，几人好像并不惊讶。这说明他们都对胡杨的了解要比一般人更多。也就是说，装傻装天真那一套应该是不好用的。 果然，罗鹏程紧接着就问：“还有更多的吗？” 胡杨知道不能藏太多，于是继续说道：“碳纤维是指的是含碳量高于90%的无机高分子纤维材料。在民用、工业尤其是国防军工领域中，有非常广泛而重要的应用。” 老温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句：“军工领域详细一点。” 胡杨只能继续说道：“碳纤维的质量轻，同时强度高。可以大量应用在飞行器上，尤其是起落架、整流罩、舱门和机翼都可以使用碳纤维。这能提高飞机性能，能够大幅降低航天器的重量。战略意义非常重要。但我们现在还没有生产碳纤维材料的技术。” 秦海清老爷子说道：“我就说这个孩子知道的多吧。老温你准备的那些铺垫都不需要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不知是否是错觉，胡杨感觉老温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老温点了点头说道：“好，说正事。既然小胡同志了解这么多，也应该知道“巴统”是对我国限制碳纤维制造技术和成品出口的。” 胡杨点头，这个他当然是知道的。 老温接着说道：“但是碳纤维我们还是需要的。所以想办法以普通商人的身份，以民用目的为前提，从欧洲弄了五吨，但装船之前被发现了，人和货都被扣下来。并且准备以怀疑向我国走私“武器级”碳纤维而被起诉。” 胡杨问道：“t300还是t600?” 老温说道：“应该是t800。” 胡杨轻轻摇头：“太招摇了。应该主要采购t300，少量搭配t600。t800出现还不到一年，根本不应该去碰。” 老温似乎是赞同胡杨的说法：“这个人是海外华侨出身，并没有受系统训练。而且” 说到这里，老温顿了顿。那种眼神又一次出现：“而且那个人也没有小胡同志你这样的天分。” 这句明显有所指的话，让胡杨后背立马就冒出一层白毛汗。 胡杨只能假装没有听懂，隐蔽的用眼神求助一旁的罗鹏程。 后者发现之后，立刻开口问道：“t300、600、800是什么意思？是碳纤维的型号吗？” 胡杨赶紧给他解释道：“这些的确都是碳纤维的型号。其中“t”指的是拉伸强度。也就是用力拉断一种材料之前，所能承受的最大的力量。这种最新的t800碳纤维的拉伸强度达到了49吉帕，是高张力钢板的四倍。但同时密度却是钢的四分之一，铝合金的二分之一。所以对于航空工业领域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在这里还是有所保留的。碳纤维最重要的战略意义是用于增加战略飞行器和的射程与航程，以及用于战略飞行器的隐形技术。 众所周知，雷达之所以能发现战机的原因，就在于雷达发出的电磁波会被战机的金属材料反射回去。而碳纤维对于雷达电磁波的反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在战机上使用碳纤维复合材料替换金属材料，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战机的反射面积，提升战机的隐身性能。同时因为碳纤维比铝合金更轻的特点，还能进一步降低战机的重量，从而提高战机的推重比。 隐身技术，是未来战斗机的发展趋势。胡杨上辈子时最先进的现役战斗机就是美国的f22猛禽。这种飞机的机身就有22%的碳纤维复合材料。而著名的b2战略隐形轰炸机，机身使用碳纤维复合材料占比绝对不少于50%。相对的，b2每年每架的维护费用都是上亿美金。即便是美国这样财大气粗的国家，一共也有二十架。 天上飞的不光有战斗机，还有各种导弹和火箭。碳纤维复合材料的特点，能够极大的提高的导弹的射程和突击能力。尤其是其中航程最长的洲际导弹，能大幅提高其威慑力。对于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来说，这种提升是非常恐怖的。甚至是会产生质变的。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国的某df系列的31型导弹，弹长13米，弹径2.25米，弹重42吨，其弹头当量是100万吨爆炸材料。因为采用全金属材料，射程为8000千米。 作为参考，从上海到美国旧金山的距离大约为10000千米。 上海虽然不是我国版图的最东端，却是战略意义上的最东端。因为整个东北地区的东侧都有其他国家“挡路”。 最北面有苏联，再往下是朝鲜和韩国还有日本。如果从我过本土射出导弹，是要经过这些国家领空。一会产生外交问题，二也更加容易被拦截。 而使用碳纤维符合材料之后，这枚导弹的射程就可以超出10000千米，并覆盖美国的绝大部分领土，这种威慑力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的。 这种涉及最核心国防领域的敏感问题，胡杨当然要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总之一句话，碳纤维非常重要。所以有人就准备通过各种渠道弄到碳纤维，但这一回出事了。 不过胡杨隐约记得，早先在中国自己掌握碳纤维制造技术之前，通常都是从日本下手的。 欧洲那边的本身就是“巴统”的发源地，一直对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技术封锁，在这方面管控力度要更大。而且欧洲与我国的距离很远，运输途中可能产生的问题概率也更大。 虽然老温现在还没有说是在哪个国家出的问题。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上是德国或者是更北的国家。 胡杨认为德国的概率最大。否则这件事也不会找到他的头上。毕竟他才刚刚从德国搞回来了几套数控设备。至少说明胡杨在德国是有一定活动能力的。 而且胡杨也从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在德国做的事，真的能完全藏得住。 果然，接下来老温开口说道：“波兰，小胡你了解吗？” 胡杨点头：“二战中第一个沦陷的国家，与德国接壤。” 老温说道：“这个人，就是在波兰被扣住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把他救回来。” 胡杨微微皱眉，说道：“也就是说，不能使用官方途径。我只能以民间人士的身份进行活动。” 老温点头。 胡杨接着又问：“马上就是圣诞节了，一般公务都会推到圣诞和跨年之后。按照欧洲人的秉性，要么推到两三个月后，要么就短时间内草草结束。所以.我还多久时间？” 老温伸出一根手指：“一周。” 胡杨眉头皱得更深一分，继续分析道：“我最快两天到德国，不管要做什么都要至少一天做准备。理论上只有四天96小时，那就肯定不是要走正规途径把人救出来。” 后面的话胡杨没有继续说。按照设设想继续走下去，那就是要他在那边带人把目标抢出来。且不说这件事做起来难度有多大，就算侥幸成功了，在那边所有之前的布置和经营都要舍弃。 更何况一周时间，要在异国他，从准军事化的政府组织手中，抢一个人出来。最后还要能安全逃出欧洲。这个难度之高，绝对超过胡杨过往的任何一次行动。 坦白说，胡杨现在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老温似乎是刻意留给胡杨一点时间胡思乱想：“虽然你在德国那支队伍的战斗力还可以，但我不认为你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完成一次武力营救。” 胡杨松了一口气：“我还真怕您这么说。时间太短，情报不足，难度的确非常大。” 老温说道：“这次目的是救人，但方法却不是让你们直接去人家的地盘抢人，而是让他们失去继续起诉的理由。” (本章完) 第287章 做自己该做的 第287章 做自己该做的 通过这段对话，胡杨也确认领导们并非对北面没有了解。只是因为思维定式或者的意识形态的问题，让大家都不会去思考“那个结果”。 其实这就是薄薄的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了，那一切就都通透了。对胡杨也是一样，他那层窗户纸就是预设所有人都无法接受“那个结果”。 而事实却是，胡杨他们的对话并没有进行多久，就话题的重点就已经不在着重于“那个”结果会不会出现，而开始探讨那个结果发生的时间、情况恶化的程度、还有我们要如何应对。 胡杨当然是知道，那件事会发生在一九九一年。但他需要拿出充分的理由。而且胡杨自己也并不是有100%的把握，一切还是会像上辈子“按部就班”的遵照时间表发生。互联网的体现出现就是一个证明。 大家一致的看法是：“恐怕很多人都不会愿意相信这个结果。还有几年的时间做准备，我们应该可以做一些事情。小胡同志有什么建议？” 胡杨挠了挠头，说道：“巨人陨落留下的遗产很丰厚，自然也会吸引无数贪婪的窥伺。即便我们可以提前几年做准备，也依然不可能分到最大的那块蛋糕。” 没有任何具体的方案，却是胡杨最想要提的意见。在他看来，即便提前准备了，也要顾及一下咱们自身的消化能力。还有与其他抱有同样目的的国家和组织的利益冲突。 国家层面的事情，胡杨说到这个层面也就差不多了。今天他已经说得很多了，到此为止是刚刚好。 至于领导们会如何应对这个大事件，就不需要胡杨去操心了。领导层有自己的视角也有智囊团的作为后盾。无论是从政治、经济和军事的角度他们都会有更加全面的考虑。 胡杨从没有狂妄的认为，自己一个人的脑子就能超过他们所有人。哪怕他的确知道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件，依然不代表他有资格对一个国家政策走向提出具体的意见。 因为要准备立刻去欧洲，胡杨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的三位，自然开始谈论起这个年轻人。秦海清首先开口：“这小胡同志有点意思。上回就他建议把那个刚刚建成不久的大桥炸了。” 老温说道：“视野很开阔，思维敏锐，而且难得的是心智非常成熟，做事分寸感十足。所以从我关注他开始，就一直怀疑他有问题。所以我在他身边放了人。” 罗鹏程心中一动，明白这是领导故意说给他听的。 秦海清老爷子问：“有什么发现？” 老温总算是露出了一点表情，说道：“发现很多。一次次的刷新着我对天才的定义。他智商非常高，同时处事又十分的得体。通常高情商和高智商都不会天然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你们知道双商都非常高的人，哪里最多吗？” 罗鹏程很贴心的问了一句：“哪里？” 老温继续说：“我们哪儿。想要让一个高智商的孩子同时拥有高情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是我们那边系统的培养，也只有十之二三能够成才。所以我一开始认为他是有问题的，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明确的证据。暂时我只能承认他是一个罕见的天才。不过，他的身边一直都会有我的人。” 罗鹏程表态道：“这个我会保密的。” 老温摆了摆手：“这个没关系，胡杨早就知道身边有我的人。他有很多次，都是故意通过身边的人向我们传达信息。必须承认的是，胡杨这个年轻人身上一直都有我看不透的东西。” 这话从老温嘴里说出来，已经非常高的评价了。但显然其他两位也并没有不同的意见。 秦海清老爷子说道：“看不透不要紧。重要的是小胡的身上有和我们相同的味道。只要这个味道不变，我们就当好他的家长。” “味道”和“家长”这两个词很有意思。 罗鹏程不知道的此时老温的心思。反正他是把心稳稳的放了回去。原本准备借这个机会帮胡杨提一下的那件事，现在也没有必要说了。秦海清老爷子已经认下了家长，那自然是会护着自家孩子的。 更何况那件事原本也不可能得到明确的答复，像这种程度的认可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还是要胡杨自己去解决。而在他这里，从今天开始就可以放开手继续给胡杨支持。 而这“味道”却是比“家长”更有意思的两个字。那代表了一种同类的认同，而这两个词可是出自秦海清的口中。这所代表的分量，他罗鹏程感觉自己好像都顶不起来。 此时此刻在密云有一架军机正在待命，最快一个小时就可以起飞。戚扬已经等在了那边。胡杨连行李都没有收拾，直接让简有德开了过去。 飞机起飞之后，胡杨开始阅读老温提供行动计划。果然是对胡杨手中的大部分力量都不陌生，计划的可行性还是非常高的。只是稍微的有点闭门造车的意思。他们对那边的真实情况了解还是太有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国内这个系统建立的时间也不长，主要针对也是亚洲地区。毕竟先天肤色的问题，没办法那么容易的融入到白人为主的国家中。 欧洲，尤其是北欧的确是相对比较陌生地区。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胡杨打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完全按照这个计划来，虽然老温把这次事件的起因，大部分都归结为前方行动人员不按计划执行。 飞机上胡杨一直在脑中对计划进行推演。戚扬似乎是一直都想和胡杨说点什么，但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也可能是没有下定决心。 在广州下飞机之后，专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罗湖口岸。从这里开始，胡杨就要完全靠自己了。 身边没有了外人，胡杨拍了拍戚扬的肩膀：“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不用胡思乱想，做你自己该做的。” 一旁的简有德听得一头雾水，戚扬却是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胡杨他们已经来过很多次香港，过程非常的顺利。从香港到德国的直达机票已经订好。他们华夏科技自己人在这方面的效率，不会比老温的手下差。 飞机是四个小时之后的凌晨一点，标准的红眼航班，三张头等舱机票，价格是非常让人肉疼的。但胡杨认为这几个小时充分的休息更加的重要。 (本章完) 第288章 偷梁换柱 第288章 偷梁换柱 所谓红眼航班，就是凌晨起飞或者凌晨到达的航班。而除了本身在深夜的时间之外，飞行中气压的变化也会让眼球内毛细血管的充血发红。 从香港起飞直达法兰克福的飞机，一般航程会在十三四个小时左右。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已经是下午。 飞机餐的味道一般，但胡杨依然吃了很多，尤其是咖啡和坚果。脑力活动是要消耗大量糖分的。 傍晚左右，胡杨三人再次来到h·w金属回收公司。这里还是外松内紧的老样子。来的路上，胡杨已经跟这边进行了很多次联系，布置他们提前做好各种准备。 虽然行动方案有一份现成的，但胡杨不准备完全照做。他自己调整之后，形成了三套备选，基本能够覆盖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 最终选择哪一套，还要看具体的情况来定，但准备工作全都要做好，因为谁也不会给他们再来第二次的机会。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已经极高效率的完成了九成九的准备工作。 庞博汇报道：“铝热剂太敏感，没有弄到。” 铝热剂是超高温助燃剂，没有买到也不算太意外。胡杨说道：“还有什么高温助燃剂是能够搞到的？” 庞博摇了摇头：“管制很严格，黑市上短时间内也找不到。” 胡杨眉头微皱：“如果都弄不到，那方案一就完全可以舍弃了。” 庞博点头：“明白。” 胡杨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庞博说道：“入夜之后。” 天黑之后车队分批离开厂区。他们将会在未来二十四小时内，分批到达靠近边境的指定地点。 胡杨经过反复的推演，形成了三套方案。方案一是难度最小的，同时也是成功率最高的。但同样对客观条件要求也比较高。简单概括就是找到那个仓库，烧掉里面所有的东西。当然，是要伪装成意外的样子。但这需要超高温的助燃剂，否则无法融化本身就是耐高温材料的碳纤维材料。 其实就算是弄到了铝热剂这种超高温助燃剂，理论上也是无法融化碳纤维的。铝热剂的燃烧温度是摄氏2200度左右，而碳纤维的熔点大约是摄氏2800度。不过胡杨猜测，那个仓库里大概率应该根本没有碳纤维。 胡杨的这个猜测，在几个小时之后得到了证实。这次据说要卖给马国邦碳纤维复合材料的公司，根本就没有生产碳纤维材料的能力。这家公司的产品会应用到碳纤维作为原料。而且根据进出货的单据显示，应该只是t300型号的碳纤维原料。 大胆的推测，这次马国邦被抓很有可能是被人钓了鱼。碳纤维事件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就留给老温的徒子徒孙们慢慢去查。胡杨今天的目标就一个，让所有可能用于起诉的证据都消失。 马国邦现在是在波兰被收押，但事情发生的地方还是在德国。这里面的复杂国际关系暂且不去理会，重要的是据说存放着碳纤维的仓库还是在德国境内，而且靠近边境。 胡杨的方案二，就是找到仓库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这个难度要比一把火烧光的方案高一点。前期需要把外部防御解决得更干净。涉及到货物的搬运，所以需要的时间更多，后面需要隐藏的痕迹也就更多。 现在既然已经证实那里没有碳纤维原料，那方案二自然就没有施行的必要。那剩下就只有最麻烦的方案三。 确认实施方案三之后，全员立刻开始行动。关于行动细节，胡杨已经的提前布置过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欧洲本身人口密度就低，靠近边境就更加明显。仓库所在地是一个小型的工业城镇。周一到周五工作时间会有上万人，而到了晚上和周末，就只剩下几百人。 人口流动数量这么大的地方，潜入是非常容易的。胡杨他们最需要克服的问题，就是尽量隐藏好自己东方的面孔。因为这太容易被人记住。 开车的司机都是莱克的人。标准的雇佣流程，任务内容就只有开车。约定不参加战斗，确认有生命威胁时也可以自行离开，同时也相当于放弃了全部佣金的三分之一。 莱克的手下作为司机是有点大材小用的，而且佣金也真不算便宜。但短时间内，他们是能找到的最可到的帮手。可靠不仅体现在技能方面，还有口风也会比较紧。 胡杨这边人一共分成四组。一组控制小镇的电力枢纽变电所。 二组潜入的仓库周围控制战略要点，并准实施下一步行动。三组是人数最多的的，他们的任务包括保护卡车车队，以及转运屋物资。最后一组是胡杨他们三个，作为后援小组，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行动时间定在18时。德国与中国东北的维度相近，这个时间天已经基本都黑了。 小镇上大部分工人都已经下班离开，剩下的基本都是保安和少数常驻此地的本地居民。至于加班的人还真不一定会有。因为加班在德国和欧洲大部分地区都是非常罕见的现象。他们不仅不鼓励加班，甚至会立法规定严禁在周末工作。 行动时间一到，一组开始行动。刚刚入夜小镇突然停电，整个小镇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二组开始行动。目标仓库周围，几辆没有开车灯的汽车正在低速靠近。 一分钟后三组开始行动。这座的仓库东北角突然起火。火光在黑暗中异常的明显。没多久，保安就发现了火情。立刻打电话报警，然后抄起灭火器就跑向那边。 保安全都离开之后，三组的人就接管了保安的工作。人和开车都进入了仓库之中。 全员佩戴夜视仪的队员，在绿莹莹的视野中井然有序的完成各自的任务。其中德语最好的一个，负责查找仓库登记目录。一分钟之内他就需要找出他们想要的那个货仓的编号。 确定位置之后，全员赶过去。一人负责撬锁，其他人开始卸货。这几辆卡车中一共装着五吨的铝合金原材。仓库内有叉车和装卸工具，这些他们都能够熟练并高效的使用。这也是他们的日常训练内容。 货仓大门撬开之后，庞博立刻带着三组冲了进去，确认货物的编号之后，立刻开始和外面的铝合金原材进行调换。 其实庞博并不确定这些货物到底是什么。但按照胡杨的计划，就是要用铝合金原材跟这些交换。并且还要保证留下所有的标识和标牌。 这样一来，真要是按照清单找到这些货物之后，看到的就是一批铝合金原材。那马国邦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实际上在等级清单上，这批货物的标注也并不是碳纤维以及其制品。 一刻钟之后，卡车离开仓库。庞博的人分批撤离仓库。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消防车就来到了仓库。晚一分钟，庞博他们就有可能和消防车迎面遇到。 得益于平日的充分训练，这次行动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任务的目的基本都已经达成。 悄悄的进入，悄悄的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他们从没有出现过。 车队离开小镇之后，电力便再次恢复。事后调查得出的结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电器事故。至于那次火警，应该是源自某个不负责任的烟头。 基本上胡杨可以肯定，车上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碳纤维材料。否则这里的守卫也不会这么的松懈。 除了胡杨他们三人之外，其他人都在庞博的带领下离开这里。依然是走不同的路线，到达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对他么这段时间以来训练成果的检验。 如何在城市和乡镇的环境中隐藏踪迹，一直都是他们和香港那边小队的日常训练科目。 几辆卡车上的货物都不会运回h·w金属回收公司。胡杨不想让人有机会顺着线头找到自己的大本营。货物会在其他地方重新装车，然后分批运回去。而这些卡车也会被处理掉，绝对不会再用第二次。 从落地德国到解决问题，前后也就一天的时间。从时间上来看，好像并不怎么困难。但胡杨很清楚，这是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因素都集体在线的结果。 如果真的碳纤维材料，那就需要增加至少两天的时间来研究守卫力量。如果仓库不是在德国这边，而是在波兰一侧。那至少还要增加一天时间，用于通过边境。如果没有准确的情报，那很胡杨也不可能制定这么准确的行动方案。如果没有平日的充分训练，庞博和他的首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的完成所有战术要求。 这些还不是全部。但缺少其中任何一项，甚至运气因素，今天的行动都不可能这么顺利。 方案成功实施之后，胡杨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国内报喜请功，而等是到了午夜之后，带着戚扬再次潜入了这座仓库。 (本章完) 第289章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第289章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停电加上失火，厂区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原本人数就不多的保安，根本无法顾及这么大的面积。 胡杨和戚扬很容易就潜入厂区内部。他这次的目标是办公楼和生产车间。对于这个公司，胡杨有很多好奇。 如果这家公司是有意下套给马国邦，那总要有一个理由。但这个理由不是胡杨最好奇的，而且老温也会去找出这个理由。胡杨想知道的是，马国邦是怎么被骗的。 胡杨对马国邦毫无所知，但其实这本身也是一种更加明确的标签。 不到两天之前，他和三位重要人物一起谈论要如何救一名叫马国邦的人。这三位中一位当下京圈儿里风头最劲的中年干部，一位特殊战线的核心人物，甚至还有一位德高望重不能言说的大人物！ 能够让这些人都上心的一个人，不会是个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会栽入普通的圈套中。 所以胡杨很想知道，是什么能让马国邦这样不普通的人陷入圈套中。 德国的工业区中很少有高层建筑。这里也一样，办公楼只有四层。在电子门门禁系统还不普及八十年代，普通的门锁根本无法阻挡胡杨的脚步。 一般的办公室直接跳过，胡杨想找的是那种门很厚实还有几道锁的房间。 这个房间就在三楼的走廊尽头。这里大约有三四百平的地方，被单独的隔了出来。门口有监控探头，明显加固的大门，还有三道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才能撬开的门锁。 监控探头不需要担心，刚刚的停电已经让这里设备全都停止了运行。八十年代监控本身就不常见，指望多自动化是不现实的。这个系统是一定要人工手工重新的开启的。 进入这个区域，胡杨很快就发现了目标。确切的说，应该是开心的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它们是几台电脑。 德国的数控设备是国际一流水准的。相对应的，电子计算机的使用和普及也是走在前面的。 胡杨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拉好窗帘。” 虽然没有提前准备，但胡杨很迅速的用电脑自带的dos语言编写了套专门的检索软件。顺便说句，电脑现在都是还是英文的操作系统而不是德文的。 在这个房间逗留的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胡杨才和戚扬离开。这六七十分钟对于秘密潜入来说，是非常非常非常长的一段时间。但从收获而言，胡杨认为这个冒险很值得。 两人离开的过程着实花了点工夫。爬了墙、钻了下水道、绕过流动的巡夜保安，最后才回到了简有德一直没有熄火的车里。 远超预定时间的等待，让简有德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胡杨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俩的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没有想到胡杨会突然有此一问，两人都有点摸不到头脑。只能回答，还行。 胡杨嘴角微扬：“那正好，咱们去英国实地检验一下你们的口语水平。” 没错，胡杨是要去英国。 刚刚他会在那里面的待那么久，就是因为他在计算机发现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这个工厂生产的产品中，有一部分是航空零件。其中会使用到碳纤维这种性能优越的材料。而与碳纤维的优秀性能成正比的，是碳纤维的昂贵价格。 昂贵通常代表了丰厚的利润。追逐丰厚的利润又是商人的本能，所以这家公司也对碳纤维生产技术产生了兴趣。 而这就是吸引马国邦入套的原点。这家公司正在引进碳纤维的生产技术，而且已经非常接近完成，设备已经进入了调试阶段。可惜的是那个工厂不在这里。否则胡杨一定是要去参观一下的。 碳纤维的生产技术是非常复杂的。涉及化学、纺织、材料、精密仪器等多学科领域，制造工艺和制造设备上都非常讲究。在制造过程中必须控制温度、湿度、浓度、黏度、流量等上千个参数。稍有不慎就会影响碳纤维的性能和产品质量。 之前老温说过，咱们也引进了一套碳纤维生产设备。但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并没有能成功运行，变成了一堆价格昂贵的废铁。 其实以胡杨对于碳纤维生产的了解，就算设备能正常运行，距离真正生产出成品碳纤维也还有很远的距离。碳纤维的生产中，工艺的重要性甚至还要高于设备。 而这些资料因为过于繁复，通常是不会被专门整理到一起的，除非是准备把工艺和设备一起打包卖出去的时候。 刚刚胡杨从计算机中发现的东西，就与碳纤维的生产有关。这家企业是从英国搞来的生产设备，二手货，小规模，但足够用。 胡杨从计算机里得到了英国那边地址。他准备去一趟，看有没有机会把这一套东西弄弄回来。 离开的时候，胡杨删除了刚刚编写的文件检索程序。但留下了后门程序。将来如果这些计算机有机会联上国际互联网，那这个后门就能派上用场了。 波兰在德国东面，而英国在德国西面，中间隔着一个北海。如果放在几个月前，胡杨肯定会选择坐船去跨过北海。但考虑到冬季寒冷的海风，胡杨还是决定飞过去。 回到h·w金属回收公司，胡杨联系国内。把这边的情况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没有流血，没有冲突，没有正面接触，东西已经掉包成铝合金。老温给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 另外，那边的东西肯定不是碳纤维或是碳纤维制品，光是重量就不对。具体是什么，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短期内，还是让这些东西都是消失比较好。 胡杨的表现，比老温预想的还要好。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胡杨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施行。但效果肯定是胡杨的更好。 而胡杨不知道的是，老温在知道这些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那是一种双重意料之外之后的双重惊喜。 罗鹏程在电话中问胡杨：“是马上回来，还是？” 胡杨没有对他隐瞒：“我接下来会去英国转一圈，估计年底才能回国。” 罗鹏程问：“会有危险吗？家里可还有人在等你。” 胡杨想了一下：“应该没有。我的安全您放心。” 罗鹏程说道：“有这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胡杨心里一动，试探着问：“这个好消息来自北面？” 罗鹏程一点也不意外胡杨能猜到：“贺平源和薛嵩在元旦之后会来bj，到时候你们的坐到一起研究一下，那件事。” 胡杨在电话这头脸上已经满是笑容：“是您跟大领导说这事儿了？” 罗鹏程笑着说道：“是大领导自己提的。另外大领导还说你和他们有相同的味道。” 胡杨远远的拍出一记马屁：“大领导真是目光如炬，我隐藏的这么深都被他发现了。” 罗鹏程笑骂：“少贫嘴。这件事的严重性不用我提醒你。这次大领导虽然点了头的，但是你之后的每一步依然还是踩在钢丝上。” 胡杨略显随意的回应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八个字我一定时刻不忘。但除了这两位，吉林的那边最好也能提前接触一下。毕竟东三省是一家，那件事缺了谁都不行。” 罗鹏程语调略微下降几分：“吉林那边最近会有大的人事调整，马红旗和初在龙也可能在调整之列。这个时候有点敏感，不太好直接接触。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他们俩的位置可能会挪动。” 胡杨这边试探的问：“有没有可能帮他们一下。我的意思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 罗鹏程很直接的说道：“我会看看有什么我能做的。不多你放心，即便他们不在关键位置了，吉林也还是有办法的。” 胡杨说道：“您这么说，我自然就放心了。有您坐镇后方，我在前方可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罗鹏程笑骂道：“少贫。还是那句话，在外面注意安全。你这个脑子现在可是精贵的很。大领导都想把你弄到身边去。千万可不能出任何闪失。” 胡杨一听也是有点惊讶，随即意向就大约猜出个大概：“是被老温给拦住了吧？” 罗鹏程呵了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胡杨很轻松的说道：“被老温提防着是件好事。” 罗鹏程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胡杨说的没错。如果是别人，被老温这种人惦记还真是件听让人害怕的事情。但胡杨不同，他太优秀了。关键是，很多时候还优秀得很不合理，用天才来形容好像都有点不够用。 这样的人，作为上位者你真的能够放心用吗？ 这个问题，还真不一定有个靠谱的答案。因为不管用或不用，对这个人总会多几份顾忌。 而老温对胡杨时刻提防，其实就冲淡这种顾忌。因为老温一直在盯着胡杨，只要没有发现问题，那胡杨就是没问题的，也就是可以放心用的人。 (本章完) 第290章 英伦之行 第290章 英伦之行 h·w金属回收公司的院子中，胡杨几人正在旁听庞博主持的讲评。 讲评的自然是刚刚结束的这次没有代号的行动。从准备阶段开始，一步一步的复盘拆解。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任何的瑕疵都会成为重点关注的目标。 胡杨只是列席，并没有发言更没有讲评。全都让放手让庞博全权做主。 这么处理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是为了维护庞博在他们之中的权威形象。他们这个系统是逐级向上负责的。原则上胡杨不会直接对这些队员下命令。直接对胡杨负责的就只有庞博这一级。 其二是胡杨对于现在的特种作战，也并不是那么有发言权。他熟悉的环境是差不多的二十年后的世界，与今天相比差别是非常大的。胡杨在慎重思考之后，认为自己应该只抓大的方向。 这么做的好处是，他们可以获得更大的自我成长空间。能更进一步的激发他们的潜力。毕竟这些人都曾经是最优秀的军人，不应该是被当做幼儿园的孩子。要相信他们的创造力和适应力。 就比如这次行动之前，很多训练都他们自己研究出来，胡杨只负责把个关纠个偏。 而实际效果上，这次行动从整体来看是可以打到八十分的。扣分点基本上都是细节上的小问题。不过有个细节，胡杨是准备事后和庞博专门提一下的。 那就是伪装技术。 前面也说过，顶着亚洲人的面孔在欧洲活动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这是我们搞渗透工作的先天劣势。虽然这两组人并不是专门为了搞情报工作而来，抛头露面的机会并不多。但移动过程中，这还是会引起特别的关注，大大增加被追踪的几率。 所以胡杨就想让他们专门学习一下如何伪装自身。让自己身上亚裔的特点不那么明显。 初级就是简单的化妆。增白肤色，让五官更加深邃。进阶就是留胡子和头发然后漂染。再进一步，就是使用义体。像是用硅胶倒模的假鼻子、假下巴还有颧骨之类。 最后就是语言和习惯了。德语和英语的口音以及生活习惯等等，都是他们接下来要攻克的难关。不过这些不算是新科目，从到达德国之后这方面的学习就已经开始了。 四十八个小时之后，胡杨才离开德国飞往英国。除了和庞博研究新训练项目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办理相关的手续就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英国，胡杨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来。他们目的地是著名的曼彻斯特。胡杨发现的那个地址，就是在曼彻斯特。 曼彻斯特是英国第二大繁华城市。世界上最早的工业化城市。在整个欧洲来看，也是走在前列。 英国是曾经的日不落帝国，拥有面积广袤的殖民地。所有很早以前就开始把重工业和污染类制造业都迁出了英国本岛。 对于污染的态度，大部分英国人还是比较明确的。英国首都伦敦曾经被称作雾都，这和咱国家雾都重庆可不是一个雾。 在电力网络普及之前，伦敦会使用煤油灯照明，家家户户都要烧煤炭取暖。尤其是到了冬季，会产生大量烟雾。尽管街头路灯明亮, 但能见度仍然很差, 十米之外就基本分不出男女。在人们的眼前总感到模模糊糊。从此，伦敦被称为雾都。 后来发生了一件非常著名的“伦敦烟雾事件”。在一九五二年的冬天，伦敦上空受反气旋影响，工厂和居民家中排放的废气和粉尘难以扩散。整个伦敦被都被浓雾的所笼罩。 这直接导致了交通瘫痪。不仅是各种车辆无法上路，就连行人都需要小心的摸索前进。而更加严重的后果，是对居民健康的严重影响。许多市民出现胸闷、窒息等不适感，发病率和死亡率急剧增加。 直至几天之后，一股强劲而寒冷的西风吹散了笼罩在伦敦的烟雾。据统计，当月因这场大烟雾而死的人数竟然达到了四千。 在这之后的几十年中，英国本岛上基本已经找不到任何重工业和高污染制造企业。 而作为英国重要的制造业重镇，曼彻斯特也是以新兴工业为主。 胡杨三人是从正规途径的入境英国的，但护照是从印度人那里买的假护照。他们的新身份是三个日本商人。以亚洲人面孔而言，日本人算是相对比较多出现在欧美地区的。所以这个身份是相对合理的掩护。 入境过程很顺利，重点其实就只有一条，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没有必要微笑或者刻意表现善意。问什么答什么，不说多余的东西话，也不要用太复杂的语法。能用一个单词表达的，就没有说一句话。这又不是英文口语考试。 戚扬和简有德的英语的确是进步了很多。尤其是简有德，那是真的零基础开始，入门的过程是非常艰难的。但这再一次证明语言环境真的是口语提升的重要条件。 不过英伦口音对他们来说也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他们学的都是美式英语，这个英式英语对他们来说差不多就是另一种语言。 这个情况可以横向对比咱们的方言。只懂普通话的人，恐怕走出的华北就会遭遇语言困境。 三个人顺利的通过海关之后，就找到了一个中等水平的酒店等级入住。 曼彻斯特工业很发达，但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工业城市。以繁华程度而言，在整个英国也是靠前的。这里娱乐产业也很丰富，是一个有夜生活的城市。 当晚胡杨三人就出了门，去见识了一下曼彻斯特的夜生活。当然，是以三个日本人的身份。 除了体验夜生活之外，他们还顺便买了一些接下来会用得上的东西。胡杨在来之前，已经在心里列出了一张不短的清单。 虽然曼彻斯特这个城市胡杨不熟悉，但他知道只要去外籍人士聚居区，就一定能找到出售敏感物品的黑市。 胡杨并没有一下就买完所有东西，而是先采购了化妆品。三张亚裔面孔实在是有些显眼。 除了一般的化妆品，还有假发、隐形眼镜和制作简易义体的化妆泥和乳胶。在胡杨手中使用这些东西，真的可以达到的易容的效果。 尤其是其中的化妆泥，可以改变面部的轮廓。再加上后期化妆的辅助，然后带上有色隐形眼镜和棕色的假发，胡杨不仅变了一张脸，还直接换了种族。 胡杨就这张新的脸，独自去那个地址踩了点。然后又去了一趟黑市，买了另外一部分东西。当然，依然不是全部。 一次性全部购买，可能会引起卖家的警觉和对这些物品用途的猜测。另外，这是在黑市交易，会用到大量的现金。而使用大量现金的陌生面孔，通常都会是最佳的抢劫目标。 第三天，他们三个继续使用日本人的身份，在曼彻斯特四处游荡，装出一副正在努力跑业务的假象。但其实也不全部都是假象。胡杨还真是认真的在考察曼彻斯特的工业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操作的项目。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品尝一下当地美食。虽然英国是公认的盛产黑暗料理。像著名的仰望星空和牛肉腰子派，的确是胡杨完全接受不了的存在。 仰望星空这么文艺的名字所对应的菜，是种一定要把鱼头和鱼尾露出来的咸派。据说这么做的原因，是想在烤制的过程中，鱼油可以回流到咸派里面。这个画面光是想一想就够让人崩溃的了。而仰望星空这个菜名的又来，的应该就是那些露在外面的鱼头。 牛肉腰子派顾名思义，可以把这道菜理解成是牛肉和腰子馅儿的咸月饼，因为它是把这些馅料加到酥皮饼里用烤箱烤制而成的。 还有一些像里面放整棵柠檬烤制的萨塞克斯布丁，用动物血加肉和脂肪制作的英国血肠，还有用羊胃包着羊心、羊肺和羊肝制作的哈吉斯等等。都是外国人无法正视的存在。 也不是说英国就全都是这些黑暗料理。英国的炸鱼薯条也同样是世界闻名，胡杨他们把几种比较典型的，炸鳕鱼、炸鳐鱼、炸鲽鱼等等都试过一遍。得出一致的结论，还是炸鲇鱼最好吃。 另外，英国的下午茶也是非常不错的。可惜三个大男人，都不太喜欢那些甜甜腻腻的东西。 白天四处乱逛和吃，晚上踩点和黑市采购。这样的节奏一直持续了四天，胡杨才算完成了行动的前期准备。 在这四天里，胡杨在一直关注德国那边的消息。那个工厂和仓库，胡杨专门雇佣了一些专业人士进行了专业的调查。至今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被偷梁换柱的情况。 而更进一步的消息指出，他们和提供碳纤维生产技术的这家名叫“rk碳纤维”的公司仍然在继续合作。 换而言之，胡杨想要的东西，现在大概率上就在曼彻斯特的这家“rk碳纤维”公司里。 (本章完) 第291章 rk碳纤维公司 第291章 rk碳纤维公司 入住第五天，前台的人虽然依然无法分辨他们三个人的脸，却已经记住了他们这几个“日本人”，甚至大约记住了他们的作息时间。因为他们的活动时间不仅很有规律，而且十分有特点。 胡杨他们三个每天都是将近中午出门，晚上都是午夜后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刺鼻的香水味。作为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们当然了解什么职业才会使用这种廉价的香水。 照惯例，今天他们三个依然西装革履走出酒店，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工业区。同样照惯例，他们在中途改变了目的地，用稍显蹩脚的英语要求司机转向，去能够吃吃喝喝的地方。 换了几次车之后，他们来到了胡杨事先踩好点的一座门口挂着“待售”牌子的老房子。所以有人来看房，所以并不引起注意。 三个人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口走了进去。锁当然是撬开的，这种简单的门锁在胡杨手中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不会比用钥匙开门慢。 胡杨的化妆材料都放在这里，同时还准备了食物和水。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养精蓄锐。 天色渐暗胡杨三人才起来开始准备。经过胡杨的巧手，他们三个都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入夜之后他们开着借来的车，进入工业区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停好车。然后耐心的等午夜的到来。 rk碳纤维公司的规模不大，资料显示只有的两套生产线，而且最近才出售了其中一套。也就是卖到德国去的那一套。 虽然规模不大，但安保力量却一点都不弱，常规的夜间保安有十二人。对于这个小厂区来说，这个编制肯定超标的。 但这才是正常的。碳纤维无论民用还是军用都是非常重要的材料，价格当然十分昂贵。有这程度的保安才是正常的。 好在这些保安都只是普通的保安，只是经过一点训练就能上岗的那种。所以还是有漏洞可以找的。 胡杨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保安的巡逻是有盲点的。这几个盲点倒不是巡逻计划的缺陷，单纯是因为这些保安会习惯性的偷懒，就是不愿意走到最远的地方再折返。他们会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偷偷抽烟。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会假装已经完成了巡逻。 其实监控系统本身，也是这些保安偷懒的理由之一。已经有那么多监控了，他们的巡逻其实也就有那么重要了。所以偷懒一下并不是什么问题。 胡杨通过几天的观察，已经确定了这个死角位置和行动路线。 凌晨一点十分，巡逻的保安躲起来开始抽烟。通常会他们会在这里待上五分钟。 这五分钟的空挡，就是胡杨潜入厂区的机会。 胡杨这次是独自潜入，戚扬和简有德都留在了外面准备接应。一袭黑衣的胡杨很轻松的翻过外墙，避开监控覆盖的范围，小心的靠近保安们抽烟地方。 进入厂区是第一步，第二步进入建筑物。原本这第二步是应该难度更大的，毕竟要获得建筑物相关信息才能确定如何下手。但这些保安们却是帮胡杨节省了时间。这找漏洞还得是自己人才最准确。 这个漏洞就是他们躲起来抽烟的地方。是一个监控的绝对死角，可能是因为已经在墙内所以并没有引起重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保安们发现这里之后故意没有上报，否则的他们去哪里躲起来抽烟呢。 胡杨贴在阴影中，等待着两个保安抽完烟离开才像只蠕虫一般蠕动前行。这个动作看着有多难看，做起来难度就有多大。这不同于匍匐前进，这个动作的四肢活动范围非常有限，对于核心力量的要求非常高。 换做几个月前，胡杨还是无法完成的。一直没有懈怠的锻炼，才给了胡杨足够的底气。 进入盲区，胡杨从身后摸出了攀爬工具，穿戴在手脚上，缓慢但稳定的爬升。到达的三楼，胡杨用徒手攀岩专用固定器，把自己固定好。 然后取出一对有绳子连接的吸盘。 然后摸出一个已经有了半管液体的针管，又从另一个小瓶子里抽了另外一种液体。 稍微混合之后，胡杨把这个液体小心的滴玻璃的边缘。伴随着略微刺鼻的味道，玻璃边缘的封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不到一分钟，整块玻璃就被安静的取了下来。 收紧连接两只吸盘绳子，胡杨从玻璃掀开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进了牛魔王的肚子，那孙猴子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是那个标准，哪个房间的门锁多、门锁高级就是他要找的房间。 很快胡杨就锁定了一扇门。他没办法不注意到这里，因为这扇门用的是密码锁。在黑暗走廊里，红色提示灯非常的显眼。 这种电子门锁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应该是非常新的东西。要是换个人来，看到这个东西保准头大。也不是说弄不开，但想要继续保持不留痕记就很难了。 好在胡杨是专业的，这个门还难不倒他。其实说起来，处理这种电子的锁，他要比机械的更得心应手。最高级的锁都是重机械而轻电子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电子系统相比机械系统更容易被破解，毕竟电子系统诞生不过几十年，而电脑系统连十年都没有。 摸到门边胡摸出一根改造过的牙刷刀，撬开了键盘的外壳。确认是自己熟悉的结构之后，连微光手电都没有开，直接用钳子和一根铜丝造了一个短路，然后门就这么打开了。 学习这个技巧，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了解电路结构就行了。而想要学习如何撬锁，则至少需要几十个小时的联系来熟悉微妙的手感。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 当然，这只适用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天才和妖孽不能以常理论。 开门之后，这里面的陈列很像是一个实验室。站在门口的观察了一阵子，才小心的走了进去。其他东西先不管，他先奔着电脑走了过去。 这个屋子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看到灯光，因为这里压根就没有窗户。胡杨从腰包里摸出一叠软盘，把最上面一张插入电脑。这里面是他优化过的文件检索程序。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提前写好了带过来。 程序运行之后，胡杨开始搜索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确是一个实验室，有很多实验设备但胡杨都不认识。 因为没有没有窗户，所以胡杨干脆直接打开的灯，开始翻阅这里的文件。翻了一些文件之后找到了一个名字“dry spray wet spinning”那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干喷湿纺实验室。 碳纤维生产实在是非常复杂的，这个干喷湿纺工艺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胡杨就只知道一个名词，具体内容他的了解非常有限。 看到“dry spray wet spinning”就说明胡杨没有找错地方，这些电脑中至少也有关于干喷湿纺技术的资料。那这次行动就有了保底。 看着有用的文件全都拍照，然后仔细还原。这个过程胡杨处理得有条不紊，毕竟他是专业的。 既然有了保底，那胡杨就可以更大胆的一点。这边把所有电脑上都拷贝上文件检索程序并开始运行之后，胡杨就离开了这个实验室，开始寻找他相似的房间。 在接下的几分钟时间里，胡杨又找到了相似的两个房间。一个是化工实验室，是研究聚丙烯腈制备。而另一个就是总经理的办公室。 化工实验室和之前的干喷湿纺实验室一样的套路。而胡杨的重点，则都放在了总经理办公室里。这里让胡杨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宝藏之中。 之前也说了，这个rk碳纤维公司的规模并不大，所以人数也并不多。碳纤维的生产是完全自动化，人工参与的过程非常少，所以这里生产人员和研究人员很大一部分是重合的。 从办公室里摆放的证书和照片中可以看出，这家公司老板也其中一个研究员，而且还是以为化工方向的博士。 按照常理分析，这样一位有学术背景的公司老板，会把公司最重要的生产技术资料放在哪里？ 肯定是放在自己手里。大概率上也就是胡杨眼前的这台电脑中，或者是藏在书架里的那个保险柜里。 在确定这件事之前，胡杨要先把这间办公室的窗帘拉上。毕竟是老板的办公室，这里可是有着落地大窗的。 同一时间，在外面接应的戚扬和简有德也没有闲着。胡杨好像最近对电力系统有着满满的恶意。他们在外面要对距离rk碳纤维公司最近的一个变压器下手。 他们会按照胡杨的设计带电作业，准备制造一场看似意外的电涌。电涌不是普通的断电，而是瞬间的高压强电流。 这种瞬间电涌的威力，对于现阶段大多数没有专门防电涌硬件保护的精密仪器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威胁。 (本章完) 第292章 细节是魔鬼 第292章 细节是魔鬼 俗话说，计划没有变化快。 计划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用来被改变的。胡杨今天的计划本来是快进快出，然后制造一次电涌抹掉全部电子痕迹。 但实际情况是，这里的发现比他想象的多。除了他的目标，那份完整的生产工艺资料和这套碳纤维生产线完整设计图之外，还有他更看重的是那些实验数据。 这个理由不需要再重复了。实验最终结果可以直接转化成产品，而实验过程数据则会转化为研究体系的一部分。所以，两者的重要性是一样的。 但具体到我们国家的实际情况，对于一个没有建立此类项目研究体系的国家的来说，其实后者更加重要一点。我们必须要建立自己碳纤维研究和生产体系。 我们现在是在追赶世界上其他技术领先的国家。但我们的最终目标绝对不是那个无限靠近第一名的第二名。 最终的目标必须是超越现在的第一，让自己成为领先世界的那个。 原本计划半个小时就离开的胡杨，硬生生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用光了身上所有的软盘和胶卷，还自己强行记了一些数据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还原所有碰过的东西，带走所有自己的东西之后，胡杨再次回到那块玻璃的旁边。胡杨和放哨的简有德确认了下面的情况，知道抽烟的保安两分钟前刚离开盲点。 胡杨立刻钻出玻璃，固定好自己，将玻璃归位，重新上胶，松开上下两个吸盘，擦掉吸盘留下的痕迹，松开固定器从楼上慢慢滑下。 落地的同时，胡杨立刻发出了信号。 两秒钟后，电涌如期而至。无数节点都喷射出了电火花，随即黑暗就笼罩了这片地区。正在运行中的电子设备，十有八九都难免被烧穿电容的结果。 在黑暗的掩护下，胡杨迅速离开了rk的厂区。回到了他们“借”来的车里。坐在驾驶位的简有德戴着夜视仪，开着没有开车灯的汽车，缓慢但安静的离开了工业区。 离开工业区之后，他们把车开到了市区丢在了一个没有路灯的后巷里。三人分开移动了一个街区之后重新汇合，然后卸妆，丢掉所有与伪装有关的东西。 最后拿出了今天最后一件道具，一小瓶威士忌。三个人“雨露均沾”了一下，然后街边艰难的叫到了一辆出租车，被多收三十英镑之后，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酒店。 三个醉汉互相搀扶着，非常艰难的走向电梯。他们一遍嘟囔着似是而非的日文，一边走着波浪线，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全部摔倒。 虽然在大堂只有两个观众，但他们还是坚持演到了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胡杨他们第二天中午之后才退了房间，为此还多付了一天的房费。按照日本人的习惯，这种情况不仅不会与酒店方发生争论，甚至还会主动道歉。 带着依然没有散尽的酒气，三个人退房离开了酒店，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但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预定机票，也没有打算到机场现买。 这也是为了让这个身份的行动轨迹有始有终。虽然是假身份，但也要假得有含金量才行。 实际上三人到了机场之后，在免税店里买了三身新衣服，换掉了之前的西装革履，然后他们就离开了机场，下一个目的地是港口。 离开机场的时候，胡杨买了两份当地报纸。在上面并没有找到任何与昨天晚上有关的报道。一次发生在工业区局部的电力事故，连上当地报纸的资格都没有。 胡杨选择回德国的方式是海轮。理由很简单，海轮安检几乎等于没有，他身上携带的重要资料都会非常安全。而且这个季节会选择海轮出行的人也很少。再加上胡杨买得是头等舱，安全系数基本已经没有再提升的空间。 几乎以上同样的理由，他们作为唯一的头等舱乘客，得到了非常优质服务。 虽然海上非常寒冷，但这两天的航程过得非常舒服。 有卫星电话在手，胡杨在海上也不会与外界失去联系。但他与外界的第一次联系，是登船的十二个小时之后。 这段时间中，胡杨先是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然后洗了澡然后进行了一次充分的睡眠。值得一提的是，胡杨他们三个人的睡眠时间是穿插的。总有至少一个人是清醒的。而这个习惯，是从他们下飞机就开始，并将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可以完全放心的环境中。 充分休息之后，胡杨开始重新提取整理脑中强行记忆内容。他找来了纸笔，在上面画起了树状图，但并没有标记任何内容。所有的信息都存在他记忆中，纸上的勾画是为了辅助他在脑中将这些信息重新构建系统。 做完这些工作之后，胡杨沉默的思考了几分钟之后，才拿出卫星电话打给了远在京城的罗鹏程。 接通电话之后，罗鹏程就问道：“英伦之行还顺利？” 和亲领导胡杨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非常顺利，收获远超预期。” 听到这个回答按说应该高兴的路鹏程，却敏锐的觉察出了异样：“那有什么想跟我聊的？” 胡杨此时心里也很感慨，还是自家亲领导了解自己，于是说道：“弄到了一些东西，但我感觉自己吞下会消化不良。但不吃下去，又感觉实在” 罗鹏程立刻就猜到了胡杨说的东西：“这个线路安全，你可以放心说。” 胡杨这边的卫星电话是已经经过验证的，他的确担心的就是罗鹏程那边会有问题。既然领导说安全，那应该就是做过检查可以放心的。 于是胡杨说道：“按照之前找到的情报，我在曼彻斯特找到了那个出售碳纤维生产线的企业。从这个叫rk的企业里面找到了碳纤维的生产工艺和一些实验过程数据。这笔收获非常的有价值。” “非常好！” 听得出，罗鹏程是真的非常高兴。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胡杨的话明显有但是的。 罗鹏程又说道：“这正是我们现在急需的好东西。难道以你们的华夏科技的储备也吃不下去？” 胡杨语气微沉，说道：“还真有可能吃不下去。领导您对碳纤维的生产工艺有多少了解？” 罗鹏程也不避讳自己的短板，直接说道：“一知半解，你给我补补课吧。” 胡杨同样也客气，直接说道：“这个碳纤维制造工艺十分复杂，涉及化学、防止、材料、精密仪器多学科领域。” 罗鹏程说道：“这些我知道，继续。” 胡杨接着说道：“我以前只知道碳纤维的制造过程涉及的领域多，过程复杂。但在看rk的碳纤维生产工艺和研究数据之后才知道，碳纤维生产过程中对细节把控的要求是非常非常高的。” 罗鹏程很认真的说道：“我做下记录。” 胡杨稍等了片刻才开始说道：“举个例子，要制造碳纤维原丝就离不开聚丙烯腈。而聚丙烯腈是丙烯腈聚合产生的。反应产生的聚丙烯腈不溶于水，自然会形成沉淀，过滤即可获得聚丙烯腈。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有很多细节必须严格控制。包括温度、流量、搅拌速度。 而由于在聚合过程中会放热，因而要控制原材料加入反应容器的速度，精确控制反应温度。如果原材料在反应容器中分布不均匀，会造成制备的聚丙烯腈存在瑕疵。而无论是温度还是原材料分布的均匀程度，都要求对整个过程有很高的细节把控。” 胡杨能听到电话那头一直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片刻之后，罗鹏程那边传来一句：“好，继续。” 胡杨接着说道：“再例如干喷湿纺技术。由于聚丙烯腈不溶于水，就必须使用溶剂将作为原料的聚丙烯腈粉末混成液态，然后经过喷头喷出，使其在水中凝固成聚丙烯腈原丝。在这个过程中，对喷丝头与页面的距离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否则容易造成皮芯机构产生缺陷。此外，对液面的稳定性要求也很高。一旦液面有波动将会影响凝固效果。还有，纺丝时水浴的温度，以及牵引机等设备的微小震动都会对碳纤维的质量造成影响。” 罗鹏程智商自然不低，只听一遍就能全部记录下来。但消化这些内容，就不是听一遍就能够做到的。 胡杨耐心的在电话这边等着，直到罗鹏程开口：“说说你的想法。” 早已经打好腹稿的胡杨立刻说道：“碳纤维生产对细节要求太高。至少现阶段最适合掌握这套工艺的，绝对不是民间的科研单位。只有国家的支持，才有足够的资源一点点磨出对细节精确把控来。光精确还不够，要精益求精，甚至要吹毛求疵才能生产出军用级的碳纤维原料。这一点上，我的华夏科技要想做到，付出的代价太大，性价比太低。” (本章完) 第293章 好东西要好好用 第293章 好东西要好好用 罗鹏程问胡杨：“你的顾虑是什么？” 胡杨直白的说道：“这些的东西只有交给国家才能物尽其用，我担心的也同样是这个问题。现阶段而言，碳纤维对于国防发展的意义重大。所有人都应该很急迫的想要把这个东西搞出来，但我怕的也就是这个。碳纤维的制造工艺，太需要细致和耐心了，需要一点一点的来。” 罗鹏程用八个字做总结了胡杨的担心：“急功近利，好大喜功。” 这八个字非常准确的总结了胡杨的担心。 这碳纤维制造工艺是不是好东西？ 绝对是！ 但这好东西如果不能好好用，就很有可能弄出二流甚至三流货来。如果到时候只能弄出的民用级的碳纤维，那就只能用来做羽毛球拍和自行车架了。 罗鹏程在这个圈子中身居要职，很明白胡杨为什么会担心，更知道他担心的大概率真的会成真。因为这样的先例真的不少。 有多少人和事都毁在这八个字上面。 亲领导能够理解，胡杨继续说道：“我想把手里的东西，先交给老温。从他们的系统里流出去，无论那个部门接手都会格外认真对待。对他们那个系统越有了解，越是会这样。” 罗鹏程思考了片刻回应道：“原则上我同意你的想法。但不出意外的话，接手的肯定是军委直属单位。那都是一些不好打交道的大门大户。好肉进了他们嘴里，你连汤都别喝上。” 亲领导说的就是胡杨担心的。那些大门大户的直属单位可都是亲儿子待遇，平日里就是出了名的谁都瞧不上。 胡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这次还是要麻烦您，再去打扰一下秦老爷子，给咱要一把尚方宝剑来。” 罗鹏程问：“什么尚方宝剑？” 胡杨说道：“两年之后向华夏科技开放共享实验数据。三年之后有选择的向社会公开实验数据。” 电话那头的罗鹏程对胡杨提出的要求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思索了片刻之后才回应道：“前面一个条件应该没有问题。资料和数据都是你带回来的，将来和你们华夏科技共享也不算过分的要求。但后一个条件，你要给我足够充分的理由。” 理由胡杨当然是有准备的，立刻说道：“之前我就跟您提过，科研不可能全部靠政府。民间科研力量未来将越发的重要。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捂在手里。民间资本对于研究结果的转化效率，要远远高于体制内科研机构。碳纤维在民用方面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能够创造非常可观的经济价值。” 罗鹏程仔细琢磨了一下，才说道：“虽然可以说服我，但是否能够说服大领导还不好说。他们对于民间科研力量的认同程度，至少我现在心里是不太有底的。还有那个时间。三年是不是太短了？换成五年怎么样？” 胡杨没有改变想法：“三年都已经很长了，五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碳纤维的军用级和民用级是完全两个不同的市场，并不会发生什么根本性的冲突。民用领域的应用的范围更加广泛，对于整个工业体系提升都是巨大的。没有理由放弃这种自我提升的机会。说到底我们不能只盯着军工这一块，藏富于民才是正道。” “藏富于民”这个词让罗鹏程琢磨了好一会。给民用科研创造环境，是胡杨一直都提的想法。不仅是因为胡杨的华夏科技公司本身就是这类企业，更因为他深刻的明白这将是未来的大趋势。 罗鹏程的沉吟了一会才说道：“这个理由在我看来的可能还不太够，但会去去试一试。倒是你这边，只要两年后的资料分享就够了？你这次弄回来的可不是普通东西。” 胡杨笑着回应道：“够了，我这人知足。” 罗鹏程一听也乐了，胡杨可能不算是个贪婪的人，但“知足”这俩字还真和他没什么关系。在他看来，这多半还是胡杨想要在大领导那边留下一个“懂事”的印象。没人喜欢贪得无厌的人。但自己这个做领导的，肯定还是要给胡杨尽量争取一些好处。 想到这一层，罗鹏程又问胡杨：“接下来你是准备立刻回来还是？” 胡杨回道：“我准备在德国留一段时间，考察考察大型农用机械。我这趟是用自己的身份出来的，怎么也要做点事才好回去。这些表面功夫不能省。” 罗鹏程听出了一丝不同的意思，随即问：“安全会不会有问题？” 胡杨也没有隐瞒自己的顾虑：“碳纤维不同于之前的数控机床。碳纤维对于航空器性能的提升太直接太明显。只要咱们这边稍微弄出点动静，我估计外面就会知道。不是我怀疑咱自己的同志，但这墙还真少有不透风的。如果查到我这里，以后在国外就会有很多麻烦。而我在欧洲的布局也有可能受到威胁。” 罗鹏程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要不要找一下老温？” 胡杨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老温是要找，但不是找他帮忙，而是让他尽可能的不要和我发生任何关系。” 罗鹏程不解：“为什么？” 胡杨解释道：“说句老温估计不爱听的实话。他那个系统在欧洲发展的并不好，能他们的能力是非常有限。让他们帮忙，能不能帮得上不好说，但暴露自己几乎是一定的。这种能力的不足的帮助，对我们双方都很危险。” 罗鹏程很赞同胡杨的话，尤其是关于老温不喜欢的那部分：“你这可是给我出了难题。这话我要怎么跟老温表达。” 胡杨倒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可以实话实说。相信老温不是一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 罗鹏程立刻接口道：“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记仇。” 胡杨很没有说服力的安慰道：“可以让他记到我头上，反正我这也不差这一点。” 罗鹏程倒是没跟胡杨客气，立刻就表示赞同：“我就是这么想的。就直接说，胡杨认为你的不行，所以他要自己来，不需要你们插手。” 胡杨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可以，但一定要他保证能做到。不要有行动，包括尝试打听消息。如果他愿意听一个小建议，我认为他应该让这边的网络安静的生长。在这个全世界都在加速的时候，他更应该保持或者说坚守足够的耐心。” 两人结束了通话，抓紧时间继续是补觉。强行记忆对精力损耗是非常大，是真的会死很多脑细胞的。每次用脑过度之后，都会感觉非常饥饿，那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实实在在的需求。 大脑的重量通常只占人体体重的2%~3%，但日常消耗的能量却能占到整体的20%。这还是日常消耗。所以用脑过度之后会饿，其实就是大脑在通知身体，要赶紧补充碳水化合物。 胡杨已经补充了足量的碳水化合物，他现在需要的是充分的休息，好让大脑完成新陈代谢。 回到德国之后，胡杨三人没有再回h·w金属回收公司，和那边的人也再没有任何接触。 三人用自己的护照，在当地一家中等水平的酒店入住。然后开始像个普通外国人一样，开始了普通的考察。 做戏做全套是胡杨的一贯宗旨。入住之后，胡杨就让国内给他传真来了一整套文件。他们三个现在的正式身份，就是华夏科技的公务考察团。考察的项目，就是农用大型自动化机械。这也是胡杨内心也真的想考察的一个方面，毕竟我们国家的确就是个农业大国，而不是强国，如何提高生产效率也是重中之重！只不过这次是赶巧了，计划提前了而已。 德国的机械制造业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有太多的世界第一，世界领先，世界顶尖。但说道大型联合耕作系统，美国才是世界上技术最领先的国家。 美国不仅是世界第一农业机械大国，同时也是世界第一农业大国，农业出口量同样稳居世界第一。美国的农业产业总资产估计在一万亿美元左右，这个数字能够达到了工业总资产的七成左右。 所以农业也是美国最大的产业之一，但美国职业农民只有三百万，连总人口的2%都不到。 如此悬殊的比例背后，就是强大而完整的农业系统、农业公会，还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机械耕作技术作为后盾。 胡杨上辈子曾经去过一些美国的农场，真的是很壮观。一个几百上千亩的农场，只需要一两个全职的农民。只有在播种和采收期间，雇佣一些临时的帮手来工作。 耕作的高度机械化，就是美国农业强大的原因之一。这也是胡杨希望能够借鉴的一种模式。 不过想要从美国弄到设备和技术，希望是非常渺茫的。太平洋对面那个对家，对我们国家针对由来已久。 而除了美国之外，这类大型自动机械造得最高的国家就是德国和日本。 胡杨曾经打过交到的日本久保田公司，主要的业务就是农业机械。相对而言，日本生产的农用机械多数是中小型，真正的大型和超大型联合耕作设备的生产技术，还是要稍逊于德国。 (本章完) 第294章 农用机械 第294章 农用机械 有人说，“懒惰”是人类之光，尤其是进入工业时代之后。所有机械的研发和使用，都是为了解放人们双手和双脚。工业自动化的发展，大大提高了生产力，进一步推动社会的进步。 这种话听着是不是很耳熟。都是书上会写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人就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而发明创造了各种让自己更省力更方便的东西。 但这也绝不是唯一的理由。 不能忽视另一个重要理由就是，机械的使用会降低生产成本，尤其是人力成本。 经济发达国家的人工成本高，原因有很多方面。法律规定了最低的工资标准，什么是加班和加班的薪水，甚至规定不允许加班。德国和很多北欧国家，都有类似的规定。 高度自动化的机械设备，就是人工最好的替代品。德国就是一个非常喜欢搞自动化的国家。除了一般生产流水线之外，其他领域中也充斥着各种自动化机械。 垃圾回收、公路铺设、铁路铺设等等。尤其是铁路铺设的整套设备，胡杨第一见到设备工作时的场景时，真的是感觉被震撼到了。 按照一般的认识，铺设铁路是个很大的工程。首先要平整并且夯实土地，然后是地基铺设、碎石层、枕木和钢轨。 你能想象，全部这些都可以在一台联合设备上一次性完成吗？而操作的人总共也就二十人左右。 与成百上千人的工地相比，这种大型自动化设备工作的场景，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魔幻的感。 不过这种魔幻的大型自动设备不是胡杨现在的目标。东西是好东西，但不符合中国现在的国情。胡杨这次的目标还是农用的自动化机械。 针对使用环境不同，设备的差别会非常大，但底层原理上却是基本一致的。 咱们之所以自己弄不出来，机械技术方面的确是储备不够，最重要还是数控系统差距太大。而这个关键点就是芯片和相关的电子系统。 暂时，至少几年之内咱们还无法完全吃透这个难题。毕竟我们的问题还是底子不够厚实，基础体系不够完善。就算真的搞定了这些问题，但要从实验室走向成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设备本身的原因是决定性的，但还不是全部困难。机械化耕作还需要很多客观条件的配合才能实现。而这一切，都需要胡杨逐步的实现。 按照正常的流程，胡杨他们先和领事馆进行了联系。咨询他们关于当地相关企业的信息。 这种到了地方再联系的情况其实不多。毕竟出一趟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点计划就敢出来的，要么就是暴发户，要么就是那种特别不靠谱的单位负责人。 这两种情况虽然都不太多，但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也都算是接触过一些。经过他们的判断，胡杨他们应该属于第一种。 虽然并不看好胡杨这样的暴发户，但作为工作人员还是很认真的提供了一份名单。 根据这份名单显示，在慕尼黑及周边地区一共五家生产农用自动化机械的公司。其中只有一家的规模比较大，其他四家都是规模相对比较小。 胡杨按照普通人的逻辑，按照规模给这五家排了个序，然后一家一家预约然后上门参观考察。 作为中国人，在德国还是很少会遭遇区别对待的。除了德国人本身习惯使然，最近西门子公司与中国的合作也是一个很好的示范。 西门子进入中国市场的行为，让很多德国企业都对中国市场产生了信心。所以相应的，对于中国来的人，态度上也不会太差。 五家企业实际预约成功并实地考察的只有三家，也用了三天的时间。规模最大的那家农机企业也在其中。但最终的结果也入预期的一般并不理想，没有达成任何有实质意义的意向和结果。 原因也很简单，要么是要价台太高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要么就是时间上根本对不上，没有实现的可能。 价钱这方面很好理解。常规来说，卖家的报价是100的话，都会有个可以议价的区间。在这个行业中，这个区间大约是15到30。但对胡杨他们来说并没有这个待遇。 和中国人做生意，通常他们都会相应的提高报价。而且不是一两成，至少50%的提升。这看起来好像又是专门针对我们的“歧视”。 可能有一部分是，但还真的不是全部，甚至不是绝大部分。 产品的价格中包含的成本和利润，这应该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而在这两项之外，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部分叫“风险”。 风险有很多种，货物运输过程的风险，无法收回余款的风险，还有影响本身无形资产的风险等等。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像是在丹东郊区生产的面包，保质期只有七天的时间。出售给本市或者邻市的价格都是相同的，但企业所需要承担的风险却是不同的。这部分风险，就是运输过程的风险。因为去邻市的路况非常的不好，雨雪之后都会变得非常难走，发生意外的概率也会大大提升。 依然是面包，卖给一个信誉良好的大型副食店，与卖给一个经常拖欠货款的工厂附属食堂。这其中的回款风险也是完全不同的。 国人做生意通常讲一个面子问题。就算我知道你信用不好，也不会太会用增加售价的方式来抵消风险。通常的做法，是改变付款方式和调整出货量的。比如从月结算和周结算，变成当场结算或者先款后货。 同样是面对风险，很多国外的企业选择的是调高价格。以高利润对冲高风险。风险依然存在但有高汇报作为补偿。 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德国企业在给胡杨他们高报价时，就是认定的与中国人做生意是伴随高风险的。 对于这种认识，胡杨还真是无法全盘否定的。德国与中国的客观距离非常远，这个运输风向的确非常高。虽然可以通过合同相应条款约定规避一部分，但个结果却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而另外一方面，刚刚走出国门的国人，也的确没有太树立起正面的形象。对于市场和规则的不了解，让我们很多时候都不自觉的成为了“高风险”客户。 关于这部分的问题，还真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只能靠我们自己不断的学习和提高。首先我们要了解，然后是融入，当我们有足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之后，才轮到改变。 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结果，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三天的参观也让胡杨对农业机械化这个领域有了更多的了解。 农业机械化这个领域并不是简单的有大型自动化农用机械就完事儿了。从土地、到种子、到耕作方式，以及肥料和农药的播撒，最后到收获都包含其中。 这几天参观学习补充了胡杨过去很多空白的知识点。 首先胡杨知道了，为什么不能直接买成品或者已有设计的农用自动机械。 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土质。 胡杨目标地域是东北。东三省肥沃的黑土地，是世界上最适合农作物生长的土壤之一。非常适宜水稻、大豆、玉米、谷子、小麦的生长。 全世界也只有三大块黑土区，分别是乌克兰大平原、密西西比大平原，然后就是咱们hlj和吉林两省总共103万平方公里的黑土地。黑土富含腐殖质，有机物质平均含量在3%至10%之间，营养层从30cm到100cm不等。而其中“北大荒”地区，更是平均达到了100cm的程度。 不过北“大荒地”区并不在胡杨的考虑范围之内。而且正相反，胡杨会尽可能的阻止任何企图开发“北大荒”的行为。不止是“北大荒”，所有类似原生态地区，都是胡杨会尽可能保护的。 东北的老人会说“这里的土能涅出油花，插双筷子都能发芽。”可见黑土的肥沃程度。 黑土的含水量比较高，这导致泥土黏性也相对较高。所以对黑土进行深翻和深耕所需需要输出功率都要大于其他土质。解决这个问题不是简单的提升机械功率就可以的。 发动机的调整会导致一系列后续问题，输出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功耗，磨损以操控性等等。 在最大的那家农机公司，他们给出一个解决的方案。就是用履带代替轮式，提供足够功率的同时，也可以应付相对初春冰雪消融之后，足以困住大多数轮子和双脚的糟糕路况。 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唯一的问题就是成本很高。相对轮式而言价格上要高出三成，后期的维护方面也不如轮式的便捷。 我国北方多是柏油路。从更长远的方面考虑，履带式的重型机械对路面的损伤很大。而这些大型机械是不可能只待在某个地方的，一定会经常性的远距离移动，所以这方面是必须要考虑的。 (本章完) 第295章 ymz机械 第295章 ymz机械 虽然有履带这个解决方案，但后续还是有很多短期内无法解决的东西。 全面机械化耕作是要从整地到收获全都由自动化机械完成。一个环节不能涵盖，都会让这个系统失去意义。 大规模耕作最重要的优势之一，就是极高的效率。无论是种还是收，都能以几十倍于传统人工种植的效率完成。 想要实现这种高效，需要一整套完成的、成熟的解决方案。 而这个方案从育种就要开始，因为大规模耕作和自己家里一亩三分地的耕种是完全不同的。 对大规模耕作来说，产量并不是第一优先考虑的问题。抗病、抗倒伏、适应性、生长周期，这些才是更重要的。 大规模耕作在初期，必须要牺牲一些产量和质量。以减少中期在维护作物健康生长上花费的成本。 当然，这只是在初期阶段。随着经验的累计和技术的成熟，种子的定向培养等等方面的进步，大规模耕作会让亩产提高到传统模式的二到五倍。 第一次听到这个数字，胡杨也着实感到非常的惊讶。原本他的概念中，大规模机械化耕种靠的是那种类似“薄利多销”的路子。 就是单位面积上，花费的成本因为这些高效率的机械而大大降低，所以即便单位面积的产量低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这些资料让胡杨了解到，原来自己的眼界还是太低了。不过也不用现在就这么乐观，这是要整个系统发展到相当程度之后才能有的效果。而对胡杨来说，咱们连八字那一撇都还没有。 胡杨已经意识到，不光是机械设备上没有着落。就连最基本的作物种子，自己这边还没有落实。不是说以前的不能用，但最多也就是凑合着用。种子的改良是一定要进行的，而且一定是针对性的改良。 种子要搞，耕作模式也要换新，然后还有自动化机械，整套下来可比胡杨预期的要复杂得多。这就让他必须在心里重新进行规划。 这也最终没有达成任何意向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胡杨与其中一家谈得很不错。这家农用机械公司的规模在所有五家中是最小的。也是胡杨他们最后一天接触的那家。 这家公司的名字的“ymz机械”。这家企业的老板名叫拜尔·奥德曼，才刚四十出头的年纪。本身就是一个工程师，是从大企业辞职然后自己创业的年轻商人。 单以经商的时间来说，他真的是还算年轻的。身上有很明显的“学院”气。 胡杨很擅长与这种学术性的老板交流。他脑子里那些超前的信心，经常能够把这些搞学术的给震住。 虽然农用机械方面胡杨不擅长，但芯片和金属这些他都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聊。 胡杨如果真有心思炫耀，那效果必然是“杠杠滴”。只要他想，那说的就不是最近而是超前。对于研究者来说，尤其是水平不错的研究者来说，没有比这更让他们感兴趣的事了。 话不投机是半句多，但投机了那就是千句少。两人聊着聊着，拜尔就是把ymz机械的现状全都和盘托出。 这家ymz机械其实并没有完整的生产过，整套的农用自动化机械设备。但这并不是说ymz机械的实力不行，只是相比全套生产ymz机械更多的是专攻其中一两个重要的部分。因为这样前提的投入就比较小。无论是生产线本身的投入还是技术方面的投入，对他来说压力都会小很多。 ymz机械最擅长的是机械传动系统和数控系统。其中机械传动方面是拜尔的专场，提起这块他是非常有自信的。数控系统方面他这里也有几名优秀的工程师。 在这两个方面ymz机械的实力还是受到广泛认同的。很多企业都会选择ymz机械做外包加工。 之所以ymz机械只有现在的规模，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公司太年轻，诞生至今也才两年时间。 发展的时间太短，无论是关系还是资金的积累都还不足以支撑公司突出重围。对于这次胡杨的上门考察，ymz机械也是表现的最积极的。 虽然这一次并没有达成确实的意向，但与这家公司的联系已经建立起来。胡杨与那位老板拜尔两人互换了联络方式，并约定明年五月份之前，一定要抽时间到中国进行考察。 经过三天的考察之后，胡杨的思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农业机械化、农业自动化，他想得还是有些简单了。 现在看来，自己从零开始很显然不太显示。这个时间周期的长度肯定他无法接受的。但全部买买买也不是那么容易。 钱，肯定不会是一个小数字。关键是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们，购买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东西，后来总会产生非常多的麻烦。 经过与ymz机械的拜尔深聊之后，胡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放弃一步到位或者迅速到位的想法，放慢节奏“稳扎稳打”。ymz机械最擅长的是机械传动和数控系统，都是自动化机械最重要的系统。尤其是后者，无疑与自动化机械的大脑。 传动系统相当于运动系统，数控系统相当于大脑和神经网络，还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心脏也就是动力系统。还有外面功能部件，也就是各种不同的工具。 这么比喻肯定没有那么严谨，但意思的大约就是这样。 现在的情况是全都自己来肯定是来不及，全都买买买又不划算。那就折中一下，半买半自己搞。 ymz机械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由他们提供的数控系统和传动系统的解决方案。而胡杨在国内想办法解决动力系统和外部功能部件。 这两项同样不容易解决，但总比全都靠自己要更容易实现一点。更进一步意向，动力系统的问题也是所有车辆都需要面对的。就算没有农机的需求，国产汽油发动机和柴油发动机总还是需要进步的。 而另一边的外部功能部件的核心其实还是材料和设计。材料不用说，是胡杨一直在努力的方向，后者靠的是机械设计方面的人才，同样也是他在网罗的目标。 这么拆分之后，这个问题似乎就明确许多。总的来说就是急不来，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离开之前，胡杨还专门请那位很聊得来的拜尔先生吃了顿饭。 这一顿并不是地道的德国菜，而是意大利菜。因为拜尔的夫人就是意大利人。而且很不意外的是一个画家和雕塑家。 以从事艺术类相关工作的人口比例而言，意大利真的可以算是人均艺术家的水平。当然法国也不遑多让，但严格说来法国的外来人口比例大很多，所以比意大利稍逊一筹。 当然，这个排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带着羡慕的心态，感叹一下艺术氛围和大环境的重要性。 拜尔是一个典型的严谨的工科男，似乎是与艺术搭不上边儿的。但胡杨从来不这么认为，情商低这种事情“工科”可不愿意背。 绘画和雕塑也同样需要严谨的态度和细致的工艺，工业设计同样需要符合美学。美学就是人类在总结出力学之前的实操标准。许多古代的精美雕塑、建筑还有桥梁，都是实实在在的例子。 聊天，胡杨是专业的！ 不管是机械还是艺术胡杨都不会怯场。鲜明但不尖锐的观点，适度又不轻浮的玩笑，还有完全无障碍的德语和意大利语交流，让这顿饭的进行得都非常顺利。 胡杨幽默和语言能力都让拜尔夫妇非常惊讶。一个东方人能把这两种语言都说得如此流利，他们都是第一次遇到。 作为参考，他们夫妇结婚快十年，也没有把对方的母语说道胡杨这个程度。 意大利语属于拉丁语系，同语系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而德语属于印欧语系，英语和法语与其是同一语系。 同一语系学习起来相对要容易很多，相反跨语系的难度就要增加很多。而作为母语为中文的我们，并没有同一语系的外语，咱学什么都不容易。 聊天过程中，胡杨再次提起了关于到中国考察的话题。但说法却被他换成了，邀请拜尔夫妇到中国做客。顺便提了一下东北的春天气候和风景都非常宜人。 拜尔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次的回应也更加确定，就在四五月份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去中国的东北走一趟。 在询问的胡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之后，拜尔给了胡杨一个小建议。 拜尔问胡杨：“hu，你知道的欧洲最大的农业出口国是哪个国家吗？” 胡杨微微摇头：“我不是很确定。”这个问题胡杨是真的不确定。 拜尔直接揭晓答案：“是法国。如果你还有时间，我建议你去法国看看。我曾经在法国工作过一段时间，认识一些这个行业中的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提供几个名字，或者打几个电话。” 这正是胡杨现在需要的。为了这个意外的小惊喜，胡杨端起酒杯，用法语说了一声谢谢。 “merci！” (本章完) 第296章 新的认知 第296章 新的认知 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爽的。拜尔提供这些人都是农业这个领域内的顶尖人才。 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理论，拜尔作为一个机械工程方面的在读博士生，认识的这些人自然也都差不多。不说是各个领域顶尖，也都是极为优秀的一些人。 胡杨三人在法国停留的时间再一次超出了计划，从五天变成了八天。如果不是春节临近，或许是半个月说不定。 拜尔给胡杨介绍的这几位，含金量都非常高。从领事馆里拿到的跟这几位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四个名字中，两位都在农业科研机构，一位是在雪铁龙汽车公司工作的工程师，剩下一位则是农产品加工出口商。 有拜尔的引荐，胡杨他们的见面要比之前在德国更加顺利。而有了之前的经验，胡杨也重新调整了定位。 从与这几位的接触中，胡杨更进一步的了解了这个对他来说的新领域。而其中对他启发最大的，就是那位和拜尔一样，从走出研究所开始经商农产品加工出口商。 这位名为埃尔温的中年人，年纪只比拜尔年长两岁，曾经是拜尔在读硕士时期的同学。但他比拜尔更早离开研究岗位，五年前他就辞职开始创业。 埃尔温的选择也和拜尔不同。后者选择做实业，而埃尔温选择做贸易。一般从研究所走出来的人，大多会和拜尔有同样的选择。与人打交道的困难性要比做实验搞研究高得多。毕竟人际关系中无逻辑的东西太多。 胡杨和这位埃尔温的见面地点很有意思。地方是埃尔温选的，是一艘塞纳河上的游船。 基本上以外形而论，这位可以算上是一位中年帅气大叔。外形和气质都十分有魅力。 当然，胡杨也不差。 路过的法国姑娘，总会频频向他们这边投来目光。或许还不止法国姑娘，反正是有不少。 就像大多数外国人第一次见到中国人时那样，埃尔温上来就秀了几句中文。但发音情况就大家都懂了。大多数中国人都还说不好普通话呢，怎么能过于苛求一个外国人。 至于胡杨的法语，埃尔温倒是没有再惊讶，因为之前他们通过电话，这件事他已经惊讶过了，但也只是惊讶而已。 在欧洲的精英阶层中，精通几门语言是非常常见的事情。真正让埃尔温惊讶的是，胡杨带来的勃艮第红酒还有高山孔泰奶酪。 语言是可以学习和练习的。但品味就不是那么容易提高的了。 勃艮第的红酒世界闻名，胡杨知道原本不稀奇。但胡杨选的这支却是不到一年的新酒，这酒是不需要醒的。这在勃艮第地区就是很少见的了。 而这个高山孔泰奶酪在法国人中也不算大众，不是随便一个商店就能买到的。 关键是胡杨今天选的这支85年的新酒还正好很搭这种奶酪。这个组合就让埃尔温眼前一亮了。 两人在电话中已经有了简短，但信息量足够大的交流。虽然已经离开的研究所，但埃尔温却并没有离开学术的领域，依然保留着浏览学术期刊的习惯。 知道胡杨来自中国，埃尔温在见面之后就立刻提到：“我看过你们国家的一位名叫yuan longping的两篇论文。《practice and theory of hybrid rice cultivation》和《key techniques of hybrid rice seed production and high yield 》。我认为这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研究者。” 当然优秀，他说的这位可是袁隆平，中国的杂交水稻之父。那个解决了几亿人吃饭问题的人。 这两篇论文是他在1977年发表的两篇非常重要的论文。《杂交水稻培育的实践和理论》与《杂交水稻制种与高产的关键技术》。 能说出这两篇论文，足以说明埃尔温对于这个领域内的知识覆盖是非常广的。 要知道客观条件决定了，欧洲是不会种植水稻的。作为一个法国的农业加工出口商，他会关心水稻问题，只能说明他关心的是国际的农业发展形势。 而这些信息也正是胡杨现在迫切想要了解的。 勃艮第的好酒，上等的奶酪，另外还有一份加了浓稠巴萨米克酒醋的新鲜蔬果沙拉。 这一切就绪之后，埃尔温开始给胡杨“补课”。值得一提的是，拜尔和埃尔温都曾经在大学作过老师。说到上课，他们也大约曾经是专业的。 埃尔温给胡杨的第一个问题：“hu，相信你应该知道，美国是全世界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国。那你认为美国的农业之所以如此发达，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胡杨是思考过的，他便回答道：“应该是得益于其高度科技化机械化带来的农业效率。” 埃尔温就像一个教授在学生上课那样，说道：“某种程度上是对的，但只是表象。大规模机械化生产背后，其因地制宜的“地区专门化”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所谓的农业生产“地区专门化”，是指在一个区域内，根据各种客观因素，专门生产一种或者几种农畜产品，从而在全国范围内形成农业专业生产区。美国你熟悉吗？纬度上与你们中国相近。” 胡杨点头：“虽然还没去过，但研究过。” 埃尔温并没有对胡杨这个回答发出质疑，继续说道：“在美国的中央大平原地区分布有小麦种植带、玉米种植带和棉花种植带；在五大湖沿岸地区，是美国的乳畜带，其产量占了美国总产量的一半；位于墨西哥湾沿岸地区，是亚热带作物带；位于美国西南部沿海，是水果和灌溉农业带。所以，美国的农场，很多只种植一种农产品，也就是“专门化”。这种专门化带来了规模化和机械化的更大空间，也使得生产效率达到最高。” 胡杨思考了片刻总结了一下：“人少、地多、规模化、自动化、产业化。可以借鉴但没办法照搬。” 埃尔温笑着回应道：“照搬是最偷懒的行为。我对你的国家没有深入的了解。所以我不会给你具体的意见。但我会把我对一些国家农业的了解告诉你。” 胡杨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非常感谢您的分享。” 埃尔温与胡杨碰杯：“是我的荣幸。” 优雅的客套之后，埃尔温继续说道：“下一个我要说的是丹麦，在丹麦农民是富有的代名词，平均每个农民的年产值，可供两百个普通人的生活和消费。丹麦的农业，不是单纯的农业种植和养殖，而是通过合作社的专业公司，将农业产业和工商形成产业链，从种植养殖的初级生产到生产深加工，再到销售和售后有效的结合，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从这点上说，丹麦人比美国人做得更好。或许，你知道丹麦皇冠这家公司吗？” 胡杨点头：“知道，应该是世界上最大的生猪出口公司。” 埃尔温有些意外的说道：“丹麦皇冠的生意已经做到中国吗？” 胡杨不置可否的回应：“现在还没有，但中国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埃尔温说道：“丹麦皇冠就是养猪农民合作社拥有的公司。合作社把分散的家庭农场经营融入整个产业链，实现大规模分工和分业生产。值得一提的是，在丹麦每年都会有百分之二的青年进入到农业领域。而且要想进入农业领域，需接受初等教育10年，再加上5年农学院的培养。所以丹麦农业人口的专业素质应该是欧洲最高的。” 这又是一个胡杨完全没有了解的信息。虽然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欧洲，尤其是北欧国际的社会福利极好，受教育程度也普遍非常高。但在农业这一块，他们竟然的能做到这种程度，是胡杨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在胡杨领先现在这个时间点三十年的记忆中，关于北欧农业的部分竟然非常的匮乏。胡杨过去关注的东西，几乎都工业、军事还有政治。在他的之前的认识里，这些都要比农业更加重要。而这些天来的见闻正在强烈冲击着这种认知。 用十几年培养一个专业的农民。这在中国是完全无法想象的。然而同时理智又告诉胡杨，这是非常合理而必要的。 因为在丹麦以及所有推行现代化农业的国家中。真正的职业农民已经不再是需要扛着锄头走进自己的土地中亲手翻地播种。 种地不再是一种手艺，而是一种技术。 胡杨此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中国出国留学的人中，学习理科的是绝对大多数。有道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而在学习理科的人中，工业领域又是绝对大多数。四个现代化需要工业进步来实现。 你听说过几个人是出国学习农业相关课程的？ 我们可以为了培养任何一个工业技术人员，花费若干年的时间和成本，农民也应该是同样的。 胡杨也很清醒的知道，以中国的现状要走到这一步恐怕还要很久。胡杨认为首先要先的让“职业农民”这个概念被大家认识和理解。 (本章完) 第297章 东西已经到了 第297章 东西已经到了 埃尔温问胡杨：“hu，我可以知道，你接下来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吗？” 胡杨轻轻点头：“当然。我计划三天之后回国。中国最大的节日马上就要到了，要回去和我家人团聚。” 埃尔温好奇的问：“你们中国的圣诞节？” 胡杨点头：“重要程度相似。” 埃尔温说道：“那是应该要回去。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如果还有机会出来，我建议你能多走一些地方。” 胡杨一边从冰桶里拿起酒瓶一边问道：“您有什么推荐吗？” 埃尔温说道：“像荷兰，是世界上人工环境技术最发达的国家。以色列是灌溉技术和无土化栽培技术最好的国家，日本则是精耕细作的代表。相信这些都会给你一定的启发。” 胡杨认真的都记在心里：“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让胡杨有些意外的是，埃尔温掏出一支，在一张餐巾纸上写起了东西：“这里是几份我会常年订阅的期刊，或许可能会你有帮助。” 收到这张餐巾纸，胡杨真的有几分感动：“太感谢了，真的是帮了大忙。” 埃尔温端起酒杯：“拜尔是我的老朋友。而且我喜欢这支酒和高山奶酪的组合。” 胡杨郑重的收好了餐巾纸，同样端起酒杯：“如果您有时间，我诚挚的邀请您也到中国来看看。我相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两支就被轻轻碰在一起，埃尔温笑着回应：“我很期待。” 这次见面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胡杨的收获很大，而埃尔温也并非完全没有。 埃尔温和拜尔或许都是智商超出平均线很多的聪明人。对于胡杨身份和背景，他们都会有自己的判断。而如何与胡杨接触和交往，就是这种判断的直接体现。 他们两个做出的选择是相似的。 胡杨给他们的感觉，与过去接触过的东方人都不太一样。他们都愿意付出少许代价，在胡杨这里获得一个可能性。 两人分开之后，胡杨立刻开始找埃尔温给列出了书单。幸好，农业类的刊物和资料，并没有像其他同类的工业刊物那样受管制。 在法郎的强势助攻下，只用了不到两天就几乎买齐了过去三年内所有的资料。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如何把这些都是带回国去。 且不说这些全部加起来有快一百斤。光带着这么大量的纸质资料过海关，就一定会被盘查。稍微应付不好，这些东西就有可能全部被扣下。他们几个人也都有可能被打上标记。 要知道，他们这次都用得是合法的真实身份。胡杨可不想冒这个险。 胶片是一个选项，但同样有被盘问的可能。像上次一样坐himc的海轮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但那个时间周期太长，他们等不起。 思来想去，胡杨只能继续选择用钱继续砸下去。 把所有资料全都拆开，把重要的内容选出来，然后一张一张的传真回国内。除了眼前这些资料，还有那些从rk碳纤维搞到的资料。磁盘拷贝的就打印出来，照片就洗出来。尺寸特别大的，就拆成a4大小的若干份。 只有部分特别重要，胡杨选择保留在自己脑子里。 国际传真的收费之高，简直就是在打劫。 而为了能顺利把文件传完，胡杨准备整整三条线路和十台传真机，准备接力工作。而在国内那边，准备的数量则是这边的三倍。 下一个问题就是，要对资料进行筛选，而这件事只有胡杨自己来做。上万页的内容，即使是粗读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胡杨为自己准备了足量的黑咖啡和同样足量的草饲无盐黄油。 埃尔温推荐的这些期刊杂志的内容质量都很高。胡杨速度的过程，其实也是一次充电的过程，就是太累了一点。 从这些资料中，胡杨知道了荷兰竟然是美国之后，农产品出口额位列世界第二的国家。要知道荷兰的土地面积只有美国的二十四分之一。 而且荷兰的纬度很高，与我国的hlj北部相近。会有着漫长难熬的冬天。无论从何种条件讲，都不太适合发展农业。但荷兰是最大的农产品和种子出口国。同时也是全世界最大的温室产品出口国。 难道荷兰和咱们东北之间只差一个温室大棚？ 是差了一个套人工环境技术。温湿度控制、二氧化碳补充、全天候生长、人工生态圈、大规模养殖技术、养殖副产品制作有机肥节水技术、育种技术以及食品加工与处理技术等等。 另外，以色列是一个沙漠国家，竟然也是一个农产品出口大国。是仅次于荷兰的全球第二大花卉供应国，同时还是欧洲的“冬季厨房”。大规模集中灌溉技术领先世界。 日本的情况与荷兰和以色列都不同。就想我们了解的日本一样，追求所谓工匠精深。靠得是质而不是量。对于实际操作中很多的细节，日本都会通过成文的法律来进行严格的约束。 真是开眼界！ 胡杨重生以来，这还是第一如此真切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知”。 一天之后，胡杨三人如期登上回国的飞机。胡杨的脸色非常糟糕，勉强登机之后倒头便睡。 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几乎是睡完了整个正航程。这让戚扬和简有德，不得不一路上都要和空姐反复解释，胡杨并没有生病只是有点累而已。 几经辗转，三人终于回到了香港。经过了充分的休息，胡杨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之前所有的传真发到这里的。没办法，只有在香港才能在短时间内买齐那多的传真机。 这边已经把传真件重新整理归类并装订。接下来就会按照胡杨的要求，送到几个指定的地方去。 他们在香港停留了四十八小时。除了休息之外，胡杨主要还是为了采购年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临近年关，香港街头大红的物件随处可见。相比bj，更加重视老规矩，喜欢讨好彩头的香港，更加有过年的味道。 采购持续了整整一天。不要会怀疑，就是三个男人逛了一整天。男人要是下了决心逛起来，要比女人还要恐怖。 八十年代中后期的香港，还是当之无愧的购物天堂。胡杨的采购范围非常大，从日用品到服装鞋帽，各种国内能用的大小电器都在采购的范围内。其中花钱最多，就是在干鲜市场那边。 满载而归的三人过境深圳之后，就直接飞回了bj。这次并没有去广州和管冲见面。 面没有见，但电话倒是打了很多。像胡杨一样，他们这些人过去对农业的关注度真的都不怎么高。工业强国的想法没有错，但工业并不是唯一的途径。 就算是东北这个老工业基地，想要全面的发展也绝对不能缺少农业这条“腿”的支撑。胡杨要求管冲一定要将农业这个领域纳入视野之中。 回到bj那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三，中国北方的传统小年。 照惯例，胡杨先去罗鹏程那里。胡杨可不是空着手来的，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箱子。 一见面，罗鹏程首先对胡杨在欧洲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不过老温对于胡杨不将的重要资料交给他们，还是有一些意见的。 根据波兰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马国邦的法律营救已经正式开始。有了胡杨之前釜底抽薪的那一下，应该有八成左右的把握能够成功把他救出来。这个是现阶段来说最好的结果。 胡杨临场对计划的调整是行之有效的，但同样也是老温不喜欢的。好在胡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喜欢。否则，让这么一位人物喜欢，还真是件挺让人后脊梁发凉的事。 表扬和肯定之后就该说正事儿。胡杨首先从英国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了罗鹏程。 胡杨打开了手里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磁盘，一共有七十多张。里面都是出样这次从英国取得的重要资料。 罗鹏程看着这些磁盘，眼神中都带着光：“碳纤维生产工艺就在这里？” 胡杨点点头：“整套工艺都有，还有几项重要工艺的实验数据。” 罗鹏程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狠狠的拍了拍胡杨的肩膀然后就抓起红色的内线电话。 收起了笑意严肃的说道：“我是罗鹏程，东西已经到了。” 胡杨一听就知道是有人要来取箱子了。于是合上箱子，上锁，放在桌上，最后自己站到了两米之外。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来的人很多。从冷峻的气质上很容易就分辨出，他们都来自特殊单位。 给箱子贴上封条之后，一队人就立刻离开。全程一种只说了三句话，前后一共连1分钟都没用上。 这队人离开之后，胡杨试探着问罗鹏程：“这些不会就是大内那啥吧？” 罗鹏程笑骂道：“知道还问。” (本章完) 第298章 自酿啤酒 第298章 自酿啤酒 那意一箱子东西被拿走之后，胡杨也感觉身上轻松了几分。 为了庆祝这么一件大事圆满完成。罗鹏程晚上自掏腰包请客，在萃华楼摆了一桌。 说起这萃华楼，可不是一般的馆子，可是个有故事的所在。 在bj城里有把八大楼的说法，意思自然就是八家最好的饭庄馆子。这排名第一的叫东兴楼。 萃华楼的创始人，原本都是这东兴楼中的大厨。因为不满二代少掌柜专横跋扈而的集体出走并另起炉灶，成立这家萃华楼。 所以后来很多人也都认为，这个萃华楼才应该是八大楼的头名，而不是现在的东兴楼。因为饭店就是吃味道的地方，这萃华楼的味道才是真正东兴楼的味道。而失去了几乎整个后厨的东兴楼剩下的，也只不过个牌子罢了。 这种说法不无道理，很多老食客之后也都反应这味道不如原来。所以推崇萃华楼的人也就变得越来越多。而在四十年代，东兴楼终因经营不善而倒闭。但这萃华楼却一直传承到了现在。 虽然萃华楼不在八大楼之中，却隐隐有八大楼第一的意思。不过真正懂这个典故的，基本也就只有老bj才知道。 亲领导请客，柏青是肯定要接过来的。罗鹏程说除了夫人还要带一个人，这倒是让胡杨有点意外。这种场合胡杨连赵援朝都没叫，亲领导会带什么人呢？ 胡杨这次还专门带了一样好东西，是元旦之后才从丹东送过来的。这批东西送过来之后到现在还没人碰过。 这些的有传承的老饭庄大多名字中都有楼，但其实大多数都没有楼。八大楼的说法是从晚晴才开始有的。那个时候在靠近的紫禁城的附近是不能起高楼的。包括东兴楼在内，很多饭庄都是大四合院的结构。 翠华路也是其中之一，而罗鹏程约定的地方应该算是其中的一个厢房，独立而且安静。 胡杨回去接了柏青，又去公司拿的东西，所以比罗鹏程他们稍晚一点到。这一进门就看到了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人。 周扬青，大领导身边的周大秘书。说起来，他的这个身份的敏感程度，可是不比现在的罗鹏程低，一般的饭局中可以是不太容易见到这位。 而且胡杨不记得周扬青和罗鹏程的有很深的私交。所以完全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个饭局上见到他。 一见到胡杨，周扬青主动伸出手：“胡杨同志好久不见。” 胡杨也走上去伸出手：“周秘书好久不见。” 这是罗鹏程在一旁说道：“不能叫周秘书了，杨青已经换了新的工作岗位。” 胡杨心中一动。不在那位身边了，那自然就是外派了。按照一般的秘书路线，他应该是先到下面补一个至少副市级的缺。毕竟是从大领导身边走出来的大秘书，起点更高也是有可能的。 但胡杨更加知道，周扬青多半不会去补这种缺儿。周扬青回去胡杨以前“工作”的那个系统，并在老温之后成为新一代的掌舵人。 如果这条时间线没有发生变化，变化就是从现在开始的。 胡杨脸上堆笑：“那要恭喜杨青同志了！不知道是外放到哪个单位？” 周扬青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却被罗鹏程打断了：“来来来，先坐下再说。杨青同志调哪个单位去了，你猜猜看。猜不准可是要罚酒三杯。” 罗鹏程好像一点也没有要说点客套话和场面话的意思。很随意的一摆手就让大家落座。但换个角度来看，这就是说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完全都不需要客气的那种。 周扬青和罗鹏程，关系竟然有这么亲近，胡杨以前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而看两人之间交流的细节，显然这种熟悉并不是临时演出来的。他们之间是有一些默契的。而这种感觉，上次却是没有的。那么就说明，他们熟悉的过程是从罗鹏程到bj任职之后。 几人落座之后，罗鹏程直接让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今天亲领导可是没给自己省钱的意思，他把萃华楼的招牌菜基本点了个遍，像最出名糟溜活鱼、芙蓉鸡片、酱爆鸡丁、乌鱼蛋汤、鱼冻还有胶东菜的经典菜，油闷大虾和四喜饺子也都写进了菜单。 看得出来，罗鹏程今天的兴致很高：“今天我可是把萃华楼的几个招牌菜都点到了。小胡你有什么好东西，也赶紧拿出来吧。我刚可是看小戚抱着两个箱子进来。” 领导开口了，胡杨自然不能怠慢。他和戚扬手脚麻利的拆开了箱子，一脸得意的从里面拎出了几瓶只贴了简单标签的啤酒。 标签上只有非常简单的内容。麦芽度：12.5°；酒精度：5°；原料：大麦芽，小麦芽，啤酒花，酵母，水；灌装时间：1985/11/02。 胡杨拿着酒瓶献宝式的说道：“这是我们公司在丹东的啤酒厂自酿的啤酒。还没有正式开始出售，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拿到成品。” 从香港挖到的那位酿酒师安东，到丹东已经忙活了小半年的时间。据说对丹东的风土是非常满意的。 风土不是风水，是酿酒这个行当中对环境的一种描述方式。丹东水和气温还有附近地区产出的大麦和小麦，都很适合酿造啤酒。唯一需要从境外购买的是就是啤酒花。 国内虽然也产啤酒花，主要产区在西北地区和云南。但品质差距太大，为了保证出品质量只能从国外进口。 胡杨一边开啤酒一边介绍：“这可是我从香港挖来的酿酒师。我保证这些啤酒一定和你们以前喝过的完全不一样。” 啤酒刚一倒出来，大家就闻到了不同的味道。那种啤酒花和大麦发酵之后的味道，与现在市面上的啤酒是完全不同的。 胡杨还特意要了店里最高的玻璃杯，就是为了能更加清楚的展示这啤酒的特点。 酒体在灯光下偏暗红，有点琥珀色的意思。美中不足是稍微有些浑浊，这是沉淀和过滤工艺的问题，以后设备到位了就可以解决。但其实作为小规模生产的精酿来说，这种沉淀如果控制得当也会成为风味的一部分。 这酒是算是淡色艾尔，泡沫非常丰富。那种啤酒花充分发酵之后产生的松针味十分明显。光是闻到这个，胡杨就本可以肯定这款酒差不了。 喝之前胡杨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酒的酒精度有5°，大家可别太大口。” 一口之后，所有人的眼神都有变化。这真的和他们以前喝过的所有啤酒都不一样。 罗鹏程和周扬青都忍不住再喝了一口。都是经常喝酒的人，自然能品出这其中的好来。 周扬青赞赏道：“这个味道很顺口，感觉比我在国外喝过的都好。” 罗鹏程也直点头：“不错，这个啤酒很可以。回头给我和杨青一人送一箱。” 周扬青推辞道：“可我这是无功怎么好受禄。” 罗鹏程大手一挥：“都是自己。” 胡杨立刻举杯敬几人：“对，都是自己人。” 说话间，菜已经送上了几道。应该是大约知道罗鹏程的身份，经理亲自带服务员传菜。 第一送上来的是凉菜鱼冻。一般北方吃的是皮冻，猪蹄冻和排骨冻之类。这个就是把去刺的大块鱼肉加入猪皮熬制的汤中，放凉定型之后就成了鱼冻。这也算是萃华楼的特色之一。 来的这一位年纪看起来四十左右。在这类大馆子的经理中，他应该算是年轻的。 照惯例，进门叫人，认准东道，滴水不漏的招呼到所有人之后他就应该自然的退出去。但桌上啤酒却是引起了他注意。 实际上一进门，他就闻到了弥散在空气中的那种松针味。做了一辈子饭庄，这位经理立刻就知道这种啤酒他从来没闻过。 大馆子的经理也就是过去的掌柜，那都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八面玲珑的本事那都是基本。这个时候直接问的话，就失了分寸。而这分寸，就是他们这类人一辈子都琢磨和拿捏的东西。 胡杨注意到了这位经理看啤酒的眼神儿，就知道他之后肯定还会再来。 凉菜之后热菜也都跟着送上了桌。萃华楼的手艺是真的没让人失望。盛名之下果然是有些真功夫。 尤其是这糟溜活鱼，着实让胡杨有点惊艳。果然不愧是上了满汉全席的菜色。 菜不错，酒也不错，人却是最有意思的。 作为桌上年纪最小的，胡杨本应该是第一个举杯敬酒的，但却被周扬青抢了先。 周扬青举杯：“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胡，以后咱们要多亲近多走动。” 胡杨举杯和他碰了一下：“都是自己人，以后少不了要叨扰麻烦杨青同志。不过，话说回来，我可真是猜不准杨青同志会去哪里，自罚三杯吧！”胡杨准备藏拙，上意岂是那么好猜测的？ 放下酒杯，周扬青笑着说道：“这么好的酒，哪里舍得让你用来自罚。我那个新单位的领导，对小胡你的评价很高。” 胡杨故作好奇的问：“是哪位领导，竟然还知道我？” 周扬青微微一笑：“你这次出国前还见过。” 胡杨看了看周扬青，又看了看罗鹏程：“那位领导好像对我的印象并不好吧。” 周扬青稍微纠正一下胡杨的措辞：“不是印象不好，而是特别重视。” (本章完) 第299章 被重视的压力 第299章 被重视的压力 如果胡杨有资格选的话，他还真的希望老温对自己没有“好印象”，而不是“重视”。因为周扬青隐晦的告诉了胡杨一个消息。 老温在现在的位置上不会待太久。他会离开，但不会退休。在完成工作交接之后，他会将余生用于开拓新的“战场”。 而他的这个目标的，大概率上会是欧洲。而胡杨已经通过行动证明，他很熟悉欧洲，在欧洲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并且有非常优秀的执行力。所以毫无意外甚至理所应当的，胡杨就因此被“重视”了。 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不仅麻烦，而且同时伴有巨大的风险。最关键的是，胡杨于情于理、与公与私都无法拒绝这种配合的要求。 唯有举杯一饮而尽。 萃华楼的经理，果然如胡杨所想的再次出现。借着送菜的由头，和胡杨他们的喝两杯。当然喝是胡杨带来的精酿啤酒，这也是他目的所在。 搞了一辈子餐饮，自然对各种酒都不陌生。经理同志一口喝出了这精酿的好处。试探着询问胡杨从哪里弄到这些啤酒的，他有意大批量进货。 送他几瓶是没问题，但大批量暂时丹东那边可以没有这个生产能力。但就算有，也不会马上对外销售。集团内部本身的消耗很大一部分，而且还要首先供应冬梅馆和分店。这也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特色。 不过胡杨也没有完全把这个话说死。毕竟精酿啤酒的门槛其实并不高。即便是在八十年代，只要稍微舍得花点钱并且找到有经验的酿酒师，就能鼓捣出精酿啤酒。当然这个质量就不好说了。 世间事物大多如此，易学的都难精。门槛低入门容易的往后走都会非常困难。 不过胡杨倒是有想法，可以和这些国内一流的饭店搞一些合作。为这些店专门订制精酿啤酒。相比其他种类的酒精饮料，精酿啤酒的定制化是最容易实现的。 面子这个东西，是咱中国人的最爱。这个与众不同的酒，就像是所谓“特供”一样，会是一种很有面子的东西。 稍微一琢磨，这件事还是可行性很高的。但这事儿同样也还急不来，丹东那边的酒厂也才开始。技术和规模都不足以支持推向市场。胡杨寻思着，怎么着也要弄出自己的浑浊ipa，才有资格说自己一个正经酒厂吧。 作为参考，一般浑浊ipa的市售价格是普通淡色艾尔三倍以上。浑浊ipa的酿造工艺要比的艾尔复杂，另外就是酵母方面要求更高。 微生物一类的东西，从来都是最难搞的。也是很多传统技术最核心的门槛。所有需要发酵的东西，都是很不容易复制的。 在微观研究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前，发酵的过程都是极难控制的。只能靠传承的经验来操作，而这其中除了经验之外甚至还会夹杂一些玄学。 比如中国的几大著名酒厂，几乎都是没办法更换新厂址的。因为他们需要特定环境下产生的酒曲。云贵川地区腌菜和腊肉火腿，各种发酵的奶制品都是如此。 浑浊ipa就是精酿啤酒中，对于酵母要求最高的一种。虽然可以直接购买，但那一样做出的成品，口味上就不会那么有特色。或者也可以说，上限是可见的。所以想要有自己的浑浊ipa，就需要有自己的酵母。 而这一步如果做到了，那在精酿啤酒这条路上，也就算是真正了入了门。 虽然有了周扬青的加入，但今晚这一顿依然算是家宴。周扬青被邀请本身，就代表了很多的信息。 虽然今天他本人并没有给胡杨带来什么好的信息。对于未来将会与老温合作，胡杨真的是倍感压力。首先，那位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其次，他在欧洲的根基尚浅，还顶不住狂风暴雨。如果强行使用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不可逆的严重后果。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一步总还是要有人去走的。有胡杨在，至少能让咱们那个阵线的同志能少受一点损失。同样胡杨也打定主意，自己的底线一定要守住，哪怕要面对的是老温也同样如此。 某种程度上来看，周扬青和罗鹏程是明暗两个系统中，现阶段最年轻的实权代表人物。他们现在站在了一起，应该就是代表了大人的某种意愿。胡杨很显然也被算了其中。 总得来说，这应该算是好事。因为胡杨接下来要做的事，都是要踩在钢丝上行走。这种状态下最怕就是有各路妖风吹来吹去。现在有这么、这么大的靠山杵在那里，就像是怀里揣了定风珠。什么妖风邪风最后都将是是拂面清风。 胡杨在京城停留的两天，就腆着脸带着柏青一起回了沈阳。如果说一定要有个过年要回去的家，那应该还是在沈阳。 春节是中国人最大的节日，从小年开始到正月十五都算是在过年。在寒冷的东北，过年的主要项目就是走亲访友吃吃喝喝。 亲没有，但好友是不少。邢鹏家的老爷子就是一定要去拜个年的。胡杨除了给他老人家带了一箱三十年的汾酒，还带了一套汾酒专用的酒具。这些好东西，都是从赵援朝那边搜刮来的。 当然赵援朝也不算吃亏，第一批运到京城的精酿啤酒，大半都落到了他的手里。不要怀疑京城里消息流传的速度，这种传说中比苏联和德国啤酒都更带劲的啤酒，已经成了某个圈子中的传说。 能带着几瓶精酿出席，都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而精酿啤酒的唯一来源，就只有赵援朝这里。以赵援朝的“江湖地位”，从来不会跟随流行，而只会制造流行。 和去年一样，华夏科技这边给员工两个选择。回家过年或者把家人接过来一起过年。无论哪一种，车票和路上的食宿费都由公司负责。这项福利主要还是针对老兵这个群体。 华夏科技内非本地成员九成九都是老兵。虽然人数一直在增长，但比例却始终没有明显变化。 同样和去年差不多，还是有很多老兵选择把家人接到了沈阳或者丹东过春节。 不算不知道，员工和家属权都是算下来，有两百多号人。分散两地，一边也有上百人。这么多人在一起，那简直热闹的无法形容。 春节的当天，胡杨是沈阳过的。大年初一一早，就开车去了丹东。这个时候简有德的酒量就充分体现了他的作用。 胡杨能在那么凶残的酒局中全身而退，简有德这位“带刀护卫”可是功不可没。 奥迪100的舒适性是以前的黄色的小吉普完全无法比拟的。最起码，在东北寒冷的冬季里，在车里他们不需要戴着手套和围脖。 其实德系车里有很多更加舒适的选择，但考虑到扎眼的这个问题，奥迪100是上限的选择。想要有更好的驾乘感受，还要再等几年。 享受并不是胡杨的追求。过往的专业训练，也让他可以适应大多数的环境。如果是胡杨自己，不怎么会去考虑舒适性。但他现在身边有了柏青。所以免不了会去担心她的感受，即便他比谁都更清楚，柏青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姑娘。 丹东在胡杨内心的蓝图中有很重要的位置。但经过这次欧洲的大开眼界之后，丹东已经从重要变成了最重要。 作为一个严谨的人，胡杨很少会使用“最”这个限定词。绝对的描述通常都是不严谨的，但具体在这件事上，胡杨认为加上最，就是一种严谨的描述。 丹东作为边境城市，尤其是比邻朝鲜的边境城市，投资大规模工业项目是有额外风险的。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很多重要的实体都放在了更加内陆的地方。 现在胡杨虽然在大方向不会有改变，但对于丹东这个城市的投入却将会提升一个层级。 东北三省总是放在一起来说，但实际情况真的差别非常大。真的除了东北话之外，相似的东西还真不是很多。 最北端的漠河到最南端的大连，气候、地理位置、工业基础、农业基础甚至人口基础等等方面，差别都非常巨大的。 作为曾经的重工业基地，在很多人看来，重新振兴东北就要振兴工业。 基本上是没错，但工业发展不应该唯一的选择。农业才是覆盖人口数量最多的产业。农业是不应该继续缺位的。 现代化的农业同样是离不开工业支持的。农业也是很多研究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重要土壤。 丹东的定位与之前基本相同，就是要成为一个核心的农业试验田存在。从育种到种植带最后的采收。还有各种家畜家畜的养殖。像鸡鸭鹅、猪牛羊、还有鱼虾蟹。都将进入华夏科技丹东农场。更远期的目标，还将包含各种果树的种植技术，还有相关人才的专项培养等等。 所有这些，全都需要大笔资金的投入。而且农业技术研究的烧钱速度，一点都不会比工业少。 (本章完) 第300章 过年 第300章 过年 今年的冬天雪量不算少，但进入丹东之后的路况却是比以往都要好。这是因为每逢大雪之后，华夏科技都是免费出车，帮助主干道清除积雪。 具体就是在在东风开车车头上装上雪铲，然后在所有主干道上都跑两遍。然后再配合其他单位，把需要运走的积雪送到合适的地方倒掉。 人工和油费都是由华夏科技的丹东分公司承担。是回馈社会的系列措施中的一项。 对这些回馈，胡杨当然是不会反对的。回馈社会是优秀企业的应该做的事。但有一条底线是绝对要守住，那就是避免把“冤大头”的帽子戴在头上。 人性，从来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老话说：升米恩，斗米仇。 你可以免费的付出，但不能让人以为你的付出是免费的。这个拿捏一定要做好，否则不光做的这些事意义全无，甚至产生反效果。 就像扫雪这件事，一般的小雪是不会出车的。只有中雪以上才会在雪停的第一时间出车。并且会重点照顾各个学校和医院还有车站附近的路况。至于涵盖其他公立单位的路段，则都没有特殊照顾。 车开进华夏农机所在的镇子，立刻就能感受到不同。这里路面上一点积雪都没有。街道两旁也十分干净，灯笼和福字随处可见，过年的气氛非常浓郁。 大年初一的上午，只有那些精力最旺盛的小孩，才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穿好新衣服，揣好糖果和零嘴，带上一根香，出门去捡那些昨晚没有爆的小鞭。 当胡杨他们的车开到华夏农机的门口时，正看到一群孩子正在大片的红色碎屑中翻找。 一旁还有两个穿着华夏科技工作服的男人。看他们手里的大扫帚，应该是早起准备打扫门口的。 他们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而且精神状态都非常好。显然昨天晚上不光没有喝酒，甚至可能都没有熬夜。 老兵比例高的好处之一，就是大家对值班任务的态度都非常明确。在部队的时候，任何时候都有人值班和站岗，到了华夏科技也还是一样，任何时候都还是要有人保持清醒的状态。 换做别的地方，即便有这种认识，也是需要给这些人做工作，至少要有点实在的奖励。但在华夏科技格公司，这些都不需要。 胡杨没急着进去，而让简有德把车开进去，自己和这两位站在大门口聊了一阵儿。 聊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特别，除了拜年的吉祥话之外，主要就是拖一会儿时间，差不多拖到中午再进去。 胡杨的记性好，这两位他都能叫出名字和过去曾经服役的部队。这两位都是东北人，所以对于丹东的生活都很习惯。说起来，丹东的气候还真是东北少有的好。 大连和hld虽然还要更暖和一点，但那边风太大了。以居住的舒适度来说，还是四季分明的丹东更好。 这两位都是保安，也是过江训练队员。 所以在和胡杨聊天的时候，还要多一份的亲近。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他们的状态都很好，尤其是精神状态，比刚到的时候强很多。当然身体方面强得更多。胡杨和孙福生制定的训练计划，是要比一般部队的训练更加专业和科学。而除了训练之外，饮食方面也要更加合理。 其实当兵的人大都好喝两口。很多复员退伍回来的人，在酒桌上都会说这酒量都是在部队练出来的。 部队当然不是练习喝酒的地方。只是真性情的人聚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要喝上几口。再机上机会不多，所以每次都会很珍惜。 在这里，胡杨和孙福生都没有要求他们滴酒不沾。只要是非训练时间，原则上是不禁止饮酒的。只要不宿醉影响到下次训练就可以。 但实际上大部的入职正式保安，对于烟酒方面都非常的克制。大部分人都自觉的减少的吸烟数量甚至开始尝试戒烟，酒的方面也都控制在小酌的程度。 原因其实很简单，老兵大部分都是转业军人。年纪最小的也都有二十五六岁。三十左右的是其中的巨大部分。 正常人的身体机能都会在三十岁之后开始下滑。即便是他们这些早年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也逃不过这种自然规律。而烟酒对于身体影响，在三十岁以后也会变得更加明显。 自觉的控制烟酒，就是想要维持更加好的身体状态。据说已经有一部分人几乎完全戒掉烟酒。 科学的饮食和训练，能够他们逐渐找回身体的最佳状态。 无论是戒烟酒，还是坚持科学饮食和训练，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他们为什么愿意这么做，甚至比现役的时候更加自觉和自律？ 因为胡杨已经用事实证明，他们的一身的本事早晚会用到真正战场上。 常驻丹东的项凌江要和赵小白回bj过年，所以孙福生两口子年前来到了丹东代替他们。 沈阳那边倒是不用担心。现在还不流行的到饭店吃年夜饭，所冬梅馆也是在初九才会开张。冬梅嫂子一年忙到头，也是好不容易才有时间稍微歇一歇。 开年第一顿，少不了还是要稍微喝一点。安东还专门为胡杨准备特别了特调的世涛啤酒。 没错，安东还在丹东没有离开。因为他之前已经休完了圣诞加元旦的假期，所以现在严格来说是他的工作时间。 特调世涛是巧克力味的，是真的加入了可可和巧克力的啤酒，而且酒精度高达13°。味道浓郁而且泡沫丰富。唯一的缺点，就是酒精的味道没有隐藏的非常好。能不能好好的隐藏酒精味，也是优秀精酿的重要的标准。 一顿饭“喝”下来，胡杨就感受到，身边有简有德是多么的幸运。 好在胡杨在这个集体中，还是有那么丁点威望的。大家基本也都知道，这个年轻的领导并不太好杯中之物。所以接下来几天，最多也都只是小酌。 正月里都算是过年，自然是要休息的。胡杨不会要求他人回到工作状态，但他自己却不能让自己放松这么久。 年初二，胡杨带着戚扬过了江。朝鲜人和朝鲜族人都是过春节的，但这并不是他们一年中最大的节日，中秋节才是。 金旻道热情的接待了胡杨，这位新义州的“土皇帝”对胡杨的来访并不意外，因为这是一次计划内的会面。 车上胡杨给了金旻道一新年礼物，一部干净的卫星电话。这个东西金旻道并不陌生，但苦于没有渠道能够的买到“干净”的货而已。胡杨这份礼物可以说送到了他的心坎里。 这一年来双方的合作还是非常顺利的。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而胡杨这次亲自过来，要和他谈的则是更进一步的合作。 两个人聊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他们也都知道一天之内不会有什么结果。 进一步合作的内容就只是一个意向，有没有条件实施，如何实施都还要慢慢的来。 接下来几天，胡杨又再次开车逛遍了丹东的三区四县。胡杨脑中的蓝图也在不断的调整。 之前在丹东这边就有建农场的打算。但那个时候只是想能农副产品自给自足，顺便也能安置一下职工家属。 后来胡杨的想法是想进一步搞成农业基地。那个时候依然是以内销为主要目标。而现在这也不能匹配胡杨给丹东的新定位了。 年初五，胡杨登门拜访了耿冠春。除了拜年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提出要承包更多的土地。范围也不仅限于丹东，还有周边的三个县级市。 耿冠春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看来，胡杨是搞工业的。农场之类的就算是玩票，工业才是主业。而胡杨今天来这里说的却都是农业的事儿。胡杨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了？ 想到此处，耿冠春半开玩笑的说道：“小胡啊，今天呢也没有什么外人在，我也就跟你说点实在的。其实吧，你平时是看我云淡风轻的，但是我也是一个对政绩有追求的人。作为一届市长，还是想做出点成绩的。你懂吗？” 听到那句“云淡风轻”胡杨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过这话倒也不完都是玩笑，哪个做领导的，会真的完全不在乎政绩。 胡杨说道：“小子我虽然年轻，但总算去过一些地方，有那么一点见识。我以为，经济说到底就是人的问题。人多了自然就会有更多的需求和相对应的消费。所以只要让丹东的人多起来，经济自然就会变得更好。” 这是耿冠春真正感兴趣的话题：“丹东的人会变多？” 胡杨十分肯定点头：“当然，这一点我非常有信心。” 耿冠春笑着拍了拍胡杨肩膀：“你这话我可是记住了，我也当真了。如果下一个年度丹东的gdp没有提升，那你就要负责。” (本章完) 第301章 山地 第301章 山地 一个城市的经济发展，当然不能让一个普通老百姓负责。但胡杨不普通，而对于这个城市的经济发展，他还真的有能力做点什么。 胡杨和耿冠春说的话并不是玩笑。未来丹东一定会吸引更多的投资，也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人，自然就会产生更多的消费。 只要胡杨的计划能够顺利推行，他们想要的都会有。 第二天，胡杨把柏青交给了冬梅嫂子。他则换了一辆改装过吉普车，专门去了一趟山里的水泥厂。 水泥厂的确有很多秘密，但没有必要避讳柏青。不带着她，单纯是心疼她。 去水泥厂的路本来就不好开，加上冬季雨雪的影响，难度就又提高了很多。他们的开得车是一辆特别改装过的吉普车。 吉普车内部加了骨架，减震也调整过，轮胎上也是加装了防滑链。提高了安全系数的同时，自然大大降低了舒适性。 水泥厂的正式名称改成了丹东水泥厂。虽然没有冠以华夏的前缀，但的确是华夏科技下属最重要的分支机构。 虽然是在春节期间，但这里的守卫力量一点也没有减弱。每天都至少两个小队在这片山区内活动。包括春节当天也是如此。春节期间这里留守的人注意以保安为主。施工队伍那边只留下两个人值班。 水泥厂的建设一共有三张图纸。第一张公开图纸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八七年的第二季度开始，水泥的生产就应该可以进入正轨了。开春之后第二张图纸上的工程就可以开始进行了。 胡杨专门来一趟，主要还是关注第二和第三张图纸的准备部分。这个巨大的山体内，未来将会被塞入很多重要的东西。 留守的人带着胡杨参观了所有已完成的工程。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都超出了胡杨心里预期。尤其是工程的质量，完全让胡杨挑不出任何毛病。 以他们现在拥有的设备来说，理论上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但他们拥有一批八级技工。经过甄选之后，最值得被相信的一批技工都参与到了这里的建设。这些手艺顶尖的人才实现了这些超高水准工程。 不过问题还是有一点的。接下来会有大量的金属焊接的工作，对于焊工的需求会非常大。 其实胡杨也很清楚，高级焊工的确是非常大的缺口。明年开春必须要让焊工大比武尽快召开。 高级焊工现在最大的作用，是焊接各种压力容器。尤其是二级以上的压力容器，暂时只有高级焊工能够完成。他们的手艺，是短期内机器无法取代的。 其实还是那个逻辑，机械都是人类制造的，所以机械无法彻底的取代人。 如果机械能够制造出超越人类的存在，那就是《终结者》的故事了。 即便是在三十年后，人类最顶尖的技术依然在人的手中。比如汇集了人类所有科技精华的航空航天领域。咱中国的卫星，就是由一位最顶尖的焊工，纯手工焊出来的。 这位国宝的手工操作精度，是任何机器都达不到的。 在看过水泥厂的施工情况之后，胡杨便带着两人上了山。这个行程是来之前就决定的，所以提前他们都在装备上做了准备。 结实耐划但不容易被勾住的外套，防滑的高帮军靴还有保暖的手套和帽子。 三人绑紧了裤管背着自己那份午餐进了山。他们要在山里找到两支小队，然后和他们一起吃顿野餐。 天寒地冻的环境爬野山吃野餐肯定不是舒服的选择。但这就是两支小队的日常。 作为一个领导，当然不可避免要用一些笼络人心的手腕。这深入第一线，也不算是什么新鲜的套路。关键就是难度有点大，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项凌江用各种手段这整片区域都是给承包了下来。这片区域内原本就不多的住户也都已经迁出。当然，华夏科技都给他们比规定稍微多一点点的补偿。 然后他们就对这山区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将这里变成了一个极佳的山地作战训练场。而训练的同时，也是对水泥厂的保护。任何试图靠近水泥厂的企图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山地作战是保安的必修科目，但并不需要所有人都专精。比如香港那边的小队，就不需要专精山地作战。 山地作战有很多的门道。胡杨也不算是一个专家。但好歹基本功还是过得去的，在山地行军的速度并不算慢。戚扬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好，而简有德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简有德的问题并不是体能跟不上，还是技巧上稍微差了点火候。虽然他练功也从来没有偷懒，但有些事就是无法速成的。 在山区训练的时候，他们会留下隐秘的记号。指明方向之外，还提示了陷阱的大体位置。 没错，就是陷阱。山地作战训练怎么可能会缺少陷阱。当然，这些陷阱都是删减版的，肯定是非致命的。踩到陷阱之后最多也只会造成皮肉伤。 其实单纯从训练的角度来说，尤其是的他们这种专业队伍，还是应该一切从实战出发。毕竟将来他们是一定会遭遇实战的。 但还是必须考虑到，这里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区域。还是会有人进山采蘑菇或者下套抓野味。 按道理他们是可以把所有承包的区域都围起来。但这么做一是会暴露自己的活动范围，二是不光拦不住人甚至还会有反效果。 永远不要低估某些人对占便宜的执着。要是没有围起来，他可能还不会那么上心。可一旦你围起来了，他们就会觉得这里面有好东西，一定要进来看看。 所以在外围都设置一些让人疼但不会受伤的小机关。而一旦发现有套子，老兵们也都会毁掉。至于采野菜和蘑菇的，那就真没什么办法了。巡逻的时候基本都会避开，反正他们也不会走的太深。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进山的路搞的更难走。原本也只是放倒一些树制造路障。后来土建工程师给了他们一个很有意思的主意。从上游起让山溪改道，水流会逐渐改变地貌和植被的情况。 具体会有什么效果还不知道，但大家倒是都很愿意尝试一下，就当做是一次实验。 胡杨三人循着这些记号，一路找到了其中一支小队。距离二十多米，对了暗号之后他们才缓缓现身。 出现在胡杨他们面前的，是一群穿着雪地迷彩，持弓背箭的猎人。 坚守着不违法的底线，在国境之内他们绝对不会非法持有枪械。所以在这里，他们是全员配弓箭的。 以射击感觉而言，其实弩更贴近枪械。但没办法，咱国家弩和抢一样都是不能私自持有的。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剩下了弓。为此他们还特意在丹东注册了一个弓射俱乐部。不光是在丹东，可能在整个辽宁都是第一家。 有了正规的手续，才能让华夏科技可以名正言顺的持有大量弓箭。而胡杨也从国外给他们专门采购了一批滑轮弓。 之所以选择滑轮弓，最主要的原因是滑轮弓的尺寸比较其他传统弓和反曲弓都要小，这更便于他们持弓在林地中移动。而另一方面，滑轮弓在拉满之后可以锁死，这有利于瞄准。尤其是在林地中障碍物这么多，精度的需求自然要高于射速。 按照计划，每次他们进山都至少要待二十四小时以上。所以这一趟，胡杨他们也是带着睡袋过来的。 他们的一天包括行军和巡逻，检查陷阱、捕猎、做饭和睡觉。胡杨他们跟着一整套体验下来，都感觉无比怀念烧得滚烫的炕头。 其实他们三个都不能算是普通人，这种程度的训练对他们来说都不算难以坚持。唯一的问题就是那顿冷餐。 训练中至少会有一顿是吃常温食物的。冬季的常温，就是零下几度到十几度。实战中肯定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生火做饭的，常温就是必须要适应的。 胡杨此时想到后来很流行的自加热食物。原理非常简单，操作也不复杂。回头查一下有没有人注册专利，没有的话他就搞一下。这个东西非常适合短时间的野外活动。尤其是在低温环境中，吃上一口热的东西不光是感觉舒服，对维持体温的意义更大。 结束二十四小时的训练，与另外两组人交接之后，这两组才回到水泥厂休整。胡杨则没有再停留，立刻回了农机厂那边接上柏青一起返回了bj。 人家一般结了婚的姑娘，都会在初三回娘家过年。可胡杨这到好，年前把人家姑娘接出来，这都初九了才想起来给人送回娘家。 对这种行为，娘家人肯定是非常有意见的。没有简有德挡酒，胡杨可挡不住老丈人和大舅哥的轮番轰炸，毫不意外醉倒当场，然后顺理成章顺其自然的睡到了柏青的房间。 (本章完) 第302章 正月里的远行 第302章 正月里的远行 正月的十五，元宵佳节。北方吃元宵，南方吃汤圆。南方的汤圆是包出来，而北方的元宵则是摇出来的。 农历十三、四，街面上就会有很多人在现场制作元宵。各种馅料搓成小团，蘸上水之后丢进装了粘糯米面的大容器中，然后摇动容器，让馅料在里面滚动，水分会吸附糯米粉直到表面不再有水分为止。 这时卖家会用一个大孔漏勺，把元宵从糯米粉里捞出来，再蘸一次水。这个过程是非常快的，否则前一次粘上的糯米粉就会被泡下来。 蘸水之后再丢进糯米粉中滚动，元宵的尺寸就会越来越大。理论上，反复重做这个过程，元宵就可以做到无限大。当然，没有人这么无聊。 元宵和汤圆都要滚水下锅，不然就会变成一大锅面糊。除了卖这种现做元宵的，还有一些卖炸元宵的。油炸元宵可是个技术活，搞不好就会变成一颗颗炸弹。 元宵节的节日气氛某种程度上还要比春节更高。很多地方都会有大型的庙会和灯会，有些地方还会有烟火。 在寒冷的东北，这个年要到二月二才算是结束。整整一个月都算是年节。很多人将这作为证明东北人懒的证据之一。但这是环境决定的，东北的冬季一般都是有四个月。 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在这种天气下根本就无事可做，只能“猫冬”。即便是到了日后暖棚大量普及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改变。“猫冬”依然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过了正月十五，胡杨就离开了bj。接下来他要北上，去吉林和hlj见四个人。 hlj的贺平源和薛嵩，吉林的马红旗和初在龙。原本春节前就该见一次的，但因为胡杨临时增加的行程而完美的错过了。 所以胡杨就只能自己找上门去。正月里大家都没有那么忙，正好可以抽出时间好好聊聊。 如果有可能，胡杨还想能和更多的人聊一聊。正月里大家都不忙，正是合适的时候。 东北三省，辽宁在地图最下面，中间是吉林，最上面是hlj。从总体来看，工业上半斤八两。哈尔滨和长春都有不错的工业基础。尤其是哈尔滨，早年在老大哥的援助时期，全国156项重点援建工程中，有13项落户哈尔滨。之后在又有“南厂北迁”，从当时的辽宁迁入了很多工业企业。 可惜，在五六十年代经历了两次大的变革，直接导致工业发展后继乏力。虽然一直在努力发展工业，但收效并不明显。 长春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这个时期在工业领域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一汽”。 哈尔滨和长春分别两个省的省会城市，工业发展都是这种程度，其他地区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总体来说，hlj和吉林都是以农业为主。农业都是两省的第一产业，这一点直到若干年后也没有改变。 这就是胡杨一直说的，环境是决定性因素。地区的发展，绝对无法摆脱环境的影响。而自然环境中气候和地理位置就是最重要的两条。 东北经济问题的确有历史因素。但后期国家也不是没有投入，但必须承认的是，这些投入所产生的回报并不高。 这并不是说，这两个省就是不适合发展工业。而是说，要慎重的思考什么样的工业，什么样的产业结构是最适合当地情况的。 在公路网和铁路网没有成型的时期，必须首先考虑运输覆盖的范围，然后是范围内的市场的消化能力。综合这两点之后，才能确定生产规模。东西再好没有人买，那就是废物。 不过这次的胡杨北上可不是为了这些，他这次的目标是土地。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胡杨几乎走遍了吉林和hlj所有主要的农业产区。见了上百个与农业相关的人。 hlj和吉林比邻，都是黑土地区。但土地性质依然有所不同。 吉林境内的土质相对统一，主要是集中在松辽平原，这里也是世界三大玉米黄金厂区之一。 而hlj的土质则组成稍微复杂一点。细分一下有暗棕壤、白浆土、黑土、草甸土、水稻土、泥炭土、沼泽土、泛滥土等等。相对应，适宜种植的植物也都有不同。 hlj境内有大小兴安岭，山林面积非常大。吉林的森林覆盖率也非常高，因为维度比hlj稍低，这里的植被丰富性要远高于大小兴安岭的寒带林地。 所以吉林也是我国北方中草药种类和产量最多且最高的地区。日后这里也是北方药厂最集中的地区。 hlj和吉林两省都具有发展大规模机械化耕作的条件。而且客观来说，两省的自然条件都非常的优越。 胡杨从国外传真回来的资料，专门给这四个人各发了一份。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不光是自己研究，还组织农业相关人员一起研究学习。 这些都算是现在国际上最新的资料了。就连胡杨都感到大开眼界，对他们来说那冲击力就可想而知了。毫不夸张的说，其中绝大多数在一开始对这些都产生了本能的抵触情绪。 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对于超出认知太多的情况，如果上来就全盘接受的话，那对自己固有的认知会产生强烈的冲击。轻则产生自我怀疑，重则的精神恍惚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不愿意承认也很好理解。知道咱们和国际先进有差距，但想不到差距竟然会这么.巨大！ 不管是从农民的平均收入，亩产上，出口数量上，咱们都是全面的大幅度落后。那种差距已经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包括这四位，初看这些资料的时候，也都被上面的内容“吓”得不轻。 等到大家逐渐都接受了这些的事实之后，他们才终于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我们要做什么？ 面对如此巨大的差距时，很多人都是会产生无力感。一个小学生看到高考的试卷时，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告诉小学生，你只要按部就班的学习，十二年后就可以参加高考了。 说出这话的人，自然也就是胡杨。但他并不想要“按部就班”，他要跳级，而且是跳很多级。 大型的自动化耕作设备，和与相匹配的种子和耕作方式，胡杨已经着手准备了。 问题的核心还是绕回了最重要的客观条件，土地。 耕地就在那里，但耕地都是已经分配到农民手中。即便是在hlj和吉林这两个，人均耕地面积名列全国前茅的省份，具体到每个人也只有八亩多和四亩多。 即便是以家庭为单位，总面积也达不到胡杨心中最小规模农场面积的底线。 胡杨一直提醒自己和周围的人，一定要警惕“拿来主义”。在任何时候照搬照抄都是不可取的。无论如何都要经过思考和论证。 尤其是学习外国先进经验的时候，更是一定要注意。咱中国古代的晏子就曾经说过，江北为橘江南为枳。 同样的植物，换了地方栽种，即使只是相隔只是一条江，但产出的果实就会完全不同。 如果是把外国人那一套，不加甄别的硬办硬抄，十有八九会落得一个水土不服的结果。 这也就是学习和抄袭区别。前者是弄懂其中的思路和逻辑，后者则是只看表象而毫无思考。 在国外的确是有很多小型家庭农场，耕地总面积不会超过百亩。但这类农场通常种植的作物，都是相对经济价值偏高，而耕作的方式也相对更加精细。 对于还在摸索期的咱们来说，现在这还不是现在能够立刻达到的程度。所以胡杨在经过仔细的思考和计算之后，认为现阶段农场的面积最低也要达到两百亩。 只有达到了这个面积，咱们才有可能达到一个健康的投入产出比。 虽然没指望一上来就是赚钱，但至少不能赔的太多。华夏科技公司现在摊子铺得很大，资金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数字。虽然现在来看，资金流还算是没有压力。但这次的投资规模非常大，必须要足够谨慎才行。 官方支持的确可以分担不小的压力，但胡杨更倾向于贷款而非直接的财政拨款。 hlj和吉林两省的财政都不富裕。胡杨就不想在里面再捞一勺出来。财政的钱应该更多的投入到基础建设中去。 而银行的钱如果不进入流通，就只能放在那里静等贬值，而胡杨则愿意帮银行这个忙。当然利息上，一定是要给他一个大的折扣。 还有一点，是不能明着说出来的。那就是胡杨要保持自己绝对的话语权。即便拨款可能占不到一半或者更多，但只要接受了，无论资金多少，都需要听取官方的意见。因为这个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但问题是，他们能给出专业有效的意见吗？ 大概率是不能。 这个逻辑很简单。如果他们能，那早干什么去了？ (本章完) 第303章 土地 第303章 土地 在这一个月时间，胡杨和这四位一起在hlj和的吉林各选出了两片地。大小都在两百亩左右。 一块作为正选，另一块是备选，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能有这么多的选择，主要还是因为的胡杨选择的首要条件就是，荒废或者半荒废。接下来的条件是，没有大规模耕作过，地理位置偏远的。其实满足这些条件之后，再继续考虑水源以及其他环境因素。 提出这种条件，主要还是为了更容易获得土地，还有就是不跟原有的大型的农业实体发生交集。 这个大型农业实体，说的就是现在的hlj农垦总局。 这些大型农业实体，是咱们国家最早进行引入大规模机械化耕作的实体。 不过这个机械化的程度其实是很悠闲的。机械化主要体现的地方是翻耕和小麦收割。给华夏科技带来不少利润的旋耕刀片，就是翻耕机械上使用的。 在九十年代之前，咱们国家还没有棉花和玉米联合收割机。而小麦收割机也只是收割，并不能算是的联合收割机。剩余麦秸还是留在地里，需要人工处理或者用机械打碎翻入土地中。不过第二种操作的效果并不好。没有处理过的生麦秸并不能在短时间内，转化为土壤中的腐殖质，所以并不能为下一代作物提供养料，反而会影响土质本身的平衡。 真正的联合收割，是一次性将收割、分离、传送和捆扎全部处理好。在设备只从田地中走一次就解决所有问题，或者绝大部分的问题。 以联合收割来说，小埋肯定是难度最低的。而像玉米和棉花，因为果实位置的不确定性，所以需要一些稍微“聪明”一点的判断。 就是聪明的这一点点，就无法用纯粹机械的方式来实现。需要用到采集信息的传感器和能处理这些信息的芯片和与之配合的电子系统。 这就是那道门槛。 有前车之鉴，大规模农场式耕作模式好像并没有那么好。否则也不会进行改制和转型。胡杨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不愿意和他们有所交集。 说到底，他们也是以前的老一套，管理方式也是那一套思路。只不过产品是粮食和其他经济作物。 不过他们的执行力和纪律性上，要远高于普通工人，所以生产效率要高于一般地方企业。但除此之外，地方上大国企有的问题，像机构臃肿，外行领导内行等等问题生产建设兵团也都有。 人，就是一切问题的根本。高度自动化的耕作方式，就是要尽可能减少人员的数量。 在欧美很多技术成熟的农场，一两个人负责上百亩土地是很平常的事。 咱们现在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所以更加需要控制人的数量。脱产的机关干部，附属企业这些都是不需要的。 回到地块的选择，相比已经耕种多年的土地，胡杨更希望能从原始状态开始。从总结经验的角度上来说，也应该从尽量低的起点开始。 最后一层考量，就是降低承包这些土地的难度。现在已经进入了八十年代后半，全国性的大建设也逐渐开始，农民进城务工已经是很普遍的现象。 在东北很多地区，撂荒或者半撂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种地是真的赚不了多少钱。累死累活一年到头拾掇几亩地，收入可能也就只有一两百块钱。 而去工地打工，只要肯处理每个月都能赚到上百。如果你是年轻力壮的农民，你会如何做选择？ 强劳力都出门干活去了，留下大多是女人和老人，地太多他们是顾不过来的。很多稍微偏一点或者肥力不那么好的地，就会选择性的撂荒。 这种情况在东北是比较多的，尤其是在hlj和吉林两省。就是那两个原因，这里的农民穷，这里的人均耕地多。 根据这些标准，胡杨他们一共选出了四个地块。接下来就是有这hlj和吉林的这四位同志出面完成这件事的前期工作。 在中国办事，是绕不开官方的。胡杨能守住的底线，也只有钱这一条而已。 这次胡杨从京城过来，他们几位都是充满了干劲的。在春节之前，他们就已经听到了些许消息，高层对于某些过去他们认为绝对不会产生变化的东西，竟然给出了一些隐晦的指示。 或许、大约、可能……，可以稍微的做一些尝试。 而这个尝试的内容，就是他们曾经下定决心要用未来仕途来搏一搏的东西。 将近一年之前，胡杨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但想要实现这个可能，就需要打破一些几乎不可能被打破的东西。 但是这个可能，对他们这些真正有决心为老百姓做事，而且是做好事的干部来说，又是那么有诱惑性。 他们四位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东北农村里农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们都非常的清楚。而同时他们又都是受过教育并且见过世面的。 所以他们不光有迫切的提高东北农民生活质量的想法，更加明白这种改变是有多么的困难。 这才是他们愿意用自己的仕途去拼的根本原因。不仅是迫切，更加知道这种机会有有难得。 原本以为困难程度有十分，现在一下子就降到了五分。这几位当然是非常开心，也自然就干劲十足。 这难度降低重大的利好消息，可是胡杨从欧洲拼了命换来的。 想要尽量规避官方参与，策略就是少拿实实在在的钱和物，多要有利于咱们的政策。 胡杨准备在hlj和吉林分别成立农牧公司。就是华夏科技国hlj农牧分公司和吉林农牧分公司。 企业的营业范围就是所有农牧业相关的项目。这个范围是非常大的，基本上是绝对不会有超范围经营的情况发生。 土地会由企业作为甲方承包，但为了降低风险，这个承包协议不能直接由企业和农民或者基层政府签订。 胡杨的想法，至少市一级或者更高的行政单位作为乙方。由乙方来约束具体的土地所有人和单位。 这样一来，违约的风险大部分都被转嫁到了乙方。而相比甲方华夏科技公司，乙方对抗这种风险的能力更强。而乙方自然就是这四位牵头组成的部门。 至于是用农业发展新尝试，还是其他什么名头，那就不是胡杨需要操心的。对他们的要求就其实也很简单，就要保证农场的运营环境长期稳定。 土地承包期内一定不能有反复。别我这边刚刚种上，那边又要整出收回之类的幺蛾子。这就是为什么胡杨一定要和市级以上行政单位签协议的原因。 坦白说，咱国家的契约意识真的不是很强。这也没有办法，大环境都是这样一直都是个人情社会，这已经持续了上千年，短时间内是改变不了的。 但这方面，却是应该走在人民前面的。契约精神是实现四个现代化，是走国门去的基础。 可问题，在胡杨的所见所闻中。恰恰是这个群体中的一部分真的是毫无契约精神。因为他们认为手中的权力，是可以完全凌驾于这些契约之上的。这种情况同样不少见，尤其是在基层农村。 一旦在这个点出了问题，解决可能难度不大，但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却是巨大的。这具是基层问题的特点，事情可能不大，但解决起来却是十分麻烦的。 这种消耗是胡杨不要付出。所以他选择直接规避这个风险，直接上级的上级签订协议。用他们这个系统内的力量规避这些问题。 未来，胡杨的目标是要让农民成为一份中高收入的职业。而高收入这就会涉及到利益。利益出现自然就会有人眼红。也就难保相关人不会提出一些额外的要求。 增加租金，想要入股甚至是收回不租了，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只要负得起违约金，土地是可以中途停止出租给华夏科技公司的。这也就是胡杨最不希望面对的情况。 华夏科技公司不缺那一点点违约金，他们最缺的是时间！ 这种地都是要以年为时间单位的。中间如果出了问题，那这一年就有可能全都白费了。这个时间的损失胡杨真的承受不起。 这一点上，胡杨是丝毫余地都没有给他们留。钱华夏科技可以损失，但时间绝对不行。好在咱中国土地性质与国外很多地区不同。土地永远都是属于国家的，所以抓住上层路线还是最有效的做法。 在开始着手成立公司的同时，他一直催促罗鹏程落实的焊工大比武，也终于有了眉目。 (本章完) 第304章 百业待兴 第304章 百业待兴 关于电焊技术大比武这件事胡杨已经跟罗鹏程说了有些日子了。 由罗鹏程那个部门牵头，这个比赛级别是非常高的。从他那里发了一个文，几天之内整个工业系统内就几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只要是工厂，就少不了焊工。基数有了自然就会产生一定比例的精英。 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胡杨从一开始就答应过要提供赞助。这方面他是不会食言，的毕竟以后是打算在这些参赛者中挖人的，这个第一印象是肯定要做漂亮的。 胡杨以华夏科技公司的名义，提供了三万的现金奖励。第一名一万，第二名六千，第三名四千。另外一万奖金则分别奖励给各个专项的第一名。 作为参考，一九八五年的普通工人每月的收入是四十到五十之间。一般技工会有相应的职称工资，但最高也就一百多块。所以说这一万人民币的现金奖，还是非常大的一笔钱。 当时还有“万元户”的说法。基本就是有钱人的代名词。一万块的购买力在当时还是非常强大的。 有鉴于胡杨的大方，罗鹏程那边也申请了一笔资金，把食宿行的费用都包了下来。这也是大型活动的惯例。 不过这次稍微修改了其中的条件。报销食宿行费用的人数，是由参赛人员数量决定。每一个参赛人员对应三位随行人员。 有一个人参加比赛，那么主办方就报销四个人的费用。两个人参加比赛，那就报销八个人，以此类推。 当然，这只是指最终到bj参加决赛的人。初步预计应该是在二十人左右。也就是说，需要解决的人数大约只有一百人左右。 具体举行这次大比武的时间还未定，但基本上就应该是四月的中下旬中选一个日子。这还要看各地区初赛和复赛的进行情况。 整个工业系统，都在谈论这次真正意义上的，全国性的焊工技能大比武。 过去大比武，主要是为了荣誉。当然这次也是，但次要方面的这个奖金也的确很有话题性的。 华夏科技公司出了整整三万人民币。而且获得资格去bj之后，还可以报销全部食宿费用。这可是之前完全没有过“巨额”奖励。 基本上全部有资格报名的单位都选择了报名。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罗鹏程这边就收到了一百多封确认报名的回执。 组织这种大型活动，体制内有着天然的优势。所以唱戏的台子搭好了，唱戏的角儿也都不缺了，现在大家伙就等着看这精彩的好戏开场了！ 已经出了正月，各项工作都已经重新开始。华夏科技拥有一批非常优秀的员工。他们就是这个公司最大的财富。胡杨交代的事情，基本上都不需要的他继续操心。 一方面是胡杨的习惯是做出详细的方案。另一方面就是这些具体执行人，都非常的认真负责。 陶瓷刀的开发已经比较成熟了，下一次广交会就可以作为正式产品参展。这几个月来李西平已经彻底的适应了华夏科技的工作，接下他将要扩充实验人员，将特种陶瓷的研究继续扩展。 通县的研究所也完成了基础建设，年中之前就可以正式开始运行。又是一个燃烧经费的地方。 谁叫一开始起名就带着科技俩字，整个公司差不多有一半的单位都是科研性质的。而且的涵盖的领域还特别广阔。 从特种金属、到特种陶瓷、化工化纤，现在又开始进军农牧领域。而为了实现大型自动化综合耕作设备的国产，接下来又要开始大型自动化设备的研究开发。 而以上这些还只是研究型的项目，华夏科技下属还有工程、建筑材料、保安公司和卖场。虽然这些分公司也都成立不到一年，但基本也都可以达到收支平衡。甚至个别的盈利情况还不错。 这也就是在八十年代，市场远没有达到饱和状态，竞争非常不激烈，甚至没有竞争的环境下，只要稍微靠谱一点的企业都是可以生存下来的。 所谓靠谱，也就是懂得什么是市场的运行规律。明白市场经济与之前的计划经济有什么不同。 如果放在十年后，华夏科技公司如果是按照这样的模式发展。那胡杨手里没有大几千万的流动资金的话，恐怕连这个春节都支撑不到就要关门大吉。 八十年代末的这几年，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两个超级国家的关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另外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也走到了第一个十年。 此时，我国的市场经济，刚刚走完从初生到逐渐成熟的过程。 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而变革会打破过去形成固定的市场结构。这就会产生很多新的机会。这个时期的市场有很多空白，你只要走进去就能赚到钱。因为空白就代表了没有竞争，某种程度上就是垄断。 这就是所谓的新兴行业红利。一个新兴行业的第一批成功者，都会收获远超平均值的回报率。当红利过去之后，市场的力量会让利润逐渐回归合理的区间。也就会降低人们继续向这个行业投资的热情，从而更进一步的帮助这个行业降温。 这个过程有的时候会很短，可能只有一两年。也可能会很长，可能长达十几年。 在下个世纪初，所有的投资者都在寻找或者追逐这种红利。而现在1985年代的现在，这种可以产生红利的领域一点都不难找。 也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中，胡杨的华夏科技才能以如此快速的扩张。这已经是胡杨慎重思索之后自我限制的结果。比如房地产和矿业，就都是胡杨没有碰的领域。 基本上，一年内实现收支平衡的买卖，未来就是绝对不可能赔钱的。放在二十年后，胡杨不敢说这么绝对，但在八十年代，他敢。 结束一个多月的北方考察之后，胡杨回到了沈阳。铁西特钢的新设备已经安彻底装调试完成，马上就要开始正式的运行。 之前已经试运行了很多次，那几种胡杨提供的特种合金都已经成功冶炼出来。成品的质量还是可以的，而且因为这些都是市场中的空白，所以销售方面一点都不用担心。甚至他们已经拿到了一些订单，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原料和生产能力的问题。 辽宁已经有了本溪钢铁和鞍山钢铁，所以胡杨从没打算要搞一个大型钢铁企业，特种钢就是唯一的发展方向。 但为了将来有机会给那个东西提供特种合金钢，眼下铁西特钢肯定不是终点，将来还是会扩大规模的。 刚刚过去的一九八五年春节联欢晚会，一个叫吕念祖的男人唱了一首《万里长城永不倒》。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翠峰岭，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街面上到处都能听到有人在放这首歌。而大侠“霍元甲”穿得那套改良的中山装，也成一时的流行。 某些人也不能免俗的成为其中之一。 没错，说的就是邢鹏。 鹏飞商贸门口，冬天里的火也在烧。四台大背投在滚动播放《霍元甲》和春节晚会录像。 瘦下来的邢鹏，还是有几分帅气的。不过对胡杨来说，他的审美还停留在的未来的一个世纪。所以对那种男人蓬松的烫发，实在是没有什么接受能力。 邢鹏的鹏飞商贸已经扩大到五个分店。现在是沈城零售业的标杆。主要业务还是大小电器，顺带批发一些现在的时尚单品。 像之前的蛤蟆镜、喇叭裤、随身听，港台音乐磁带，还现在的蝙蝠衫和烫头药水。 那条海运路线，经过进一步发展之后，已经成为稳定货源。即便是在冬季运力下降的情况下，也足可以支撑作为批发商的货物供应量。他们甚至有余力给海棠馆捎带一些南方的时令特产。 以前这类东西因为保质期的问题，在北方都是很少见的。而原本就在沈城已经有了江湖地位海棠馆，因为这些别人没有的好东西，地位再次提升了少许。 冬梅嫂子开粤菜馆子的计划据说已经到了选址阶段。咱辽宁原本就靠海，其实海鲜的质量也非常高。再加上这条稳定海运路线，可以把进货成本降到最低。作为特色而言，就算以后有同类餐馆出现，成本上也绝对不会比他们低。 开新馆子，胡杨是非常自持的。不过粤菜在北方的市场其实并不大，胡杨只是提醒冬梅嫂子，饭店的规模不易太大。这种馆子的目标人群也很窄，所以要做成那种小而精的。能够整体提升冬梅馆这个品牌的层次，还不会增加太大的资金负担。 冬梅馆接下的方向就是成立餐饮集团，主推的也应该是高端餐饮的路线。但这并不是说要放弃大众消费，但那将会用另一个品牌来做。 初步准备定名“海棠馆”。 今天之所以会专门来的鹏飞商贸，是邢鹏今天安排了一个饭局，邀请公司的几位元老。 理由就是要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一个女人。 (本章完) 第305章 弟妹 第305章 弟妹 冬梅馆最好的包厢就叫海棠厅。可见冬梅嫂子对于画的执着。 这个屋子的装修风格是一种很简约的中式。装修的痕迹很少。最显眼的就是白墙上水墨风格的一副海棠图。 这画虽然不是名家手笔，但也是出自鲁美资深老师之手。 在白墙上画画并不容易。如果是油画还好，油画颜料在墙壁上着色很容易。而水墨其实要更难，因为墙壁的吸水性并不好。水墨画中又特别讲究晕染的技法。所以在墙壁上的画水墨，要花费的工夫要比在纸上多两三倍。 除了墙上这幅画，这个屋子里除了圆桌上转盘之外，全都是收来的古董家具。虽然没有黄花梨或者金丝楠这些名贵木料，但也都是百年历史的老物件。这件事上，邢鹏的爷爷可是没少出力。 整个屋子里最不“合群”的就是一台日本的三菱空调。这个东西是屋子里唯一一眼就能感受到现代化的东西。 这个屋子不是随便就能订到的，前台和电话都没有资格。暂时只有两位老板可以决定。 今天来的都是自己人，除了两位老板，还有从丹东过来的项凌江和赵小白。 为了能坐满十二人大桌，胡杨把戚扬和简有德也叫了上来。而作为主角的邢鹏，此时则去接今天的另一个主角。 胡杨习惯性的走到茶桌旁边动手泡茶。知道胡杨好茶，孙福生特别给胡杨拿来了上等熟普洱。 都是自己人，不用胡杨招呼就都坐到了桌旁。胡杨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到处跑，有一些见闻和心得正好和他们交流一下。 胡杨烧水的间隙，说道：“hlj和吉林那边地方我已经选好，接下来就要派人过去。福生大哥帮我选几个可靠的人。” 孙福点头：“回头给拿一些资料，你挑一下。” 水烧开，胡杨开始烫着茶具：“丹东这边，今年有很多事情，老项今年可有的忙了。” 项凌江没有什么表示，赵小白可是没客气，一个白眼甩过来：“就知道使唤我们家老项。” 胡杨可不是那些直男：“都是我的错，我也是心疼老项的，这不是能者多劳嘛。” 哼！项凌江又冷又酷，仅次于戚扬：“累，不怕。但你要给我补偿。” 胡杨抽出茶刀，从茶饼上拆下一片茶叶投入壶中，满口答应：“补偿，一定补偿。” 然而说话的同时，胡杨却是看向了赵小白。因为他大约猜得到项凌江要说什么。 果然，接下来项凌江就说道：“下次打猎，我要参加。” 赵小白是这个圈子里最早的成员。她当然知道所谓打猎是什么意思。她当然不想项凌江去参加那么危险的事情。 但赵小白没有像一般姑娘那样立马大声反对，或者又哭又闹。她只是抿着嘴唇，眼睛死死瞅着项凌江不放。但这种无声的力量，却是比前者更加强烈。以至于胡杨都不太敢在这个时候直视她。 其实，项凌江好像也不敢。但对于一个上过战场的男人来说，再次闻到那种硝烟味，是一种巨大的诱惑。他真的不想要放弃了。 这种时候，所有人都识趣的保持了沉默。这个时候问题还是要当事人自己解决。 项凌江从来都丕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即便是面对这类“家庭”问题，他也只是稍微比平时多用了一点时间而已。 不过这个内容就. 项凌江的原话：“我会跟着胡杨。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弄死他。” 赵小白还真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可没耐性等胡杨回来再弄死他。” 胡杨心惊肉跳的听着这对情侣的对话，小意的把茶汤用公道杯分好：“我要真让你们两口子一起去打猎，你哥赵援朝肯定会先弄死我。” 这肯定是一个玩笑，胡杨不会被弄死。但除了被弄死这部分之外，项凌江和赵小白都当真了。胡杨的脑壳开始隐隐胀痛。 在忙活的间隙，冬梅嫂子抽空上来跟胡杨打了个招呼。 胡杨难得八卦一下：“冬梅嫂子，这个姑娘你见过吗？” 冬梅嫂子摇了摇头：“邢鹏这个小子，保密工作做得可好了。怎么问都不说，一会儿你们可得过灌他两杯。”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念叨邢鹏的时候，主角就出现了。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另一位主角，一个姑娘。 姑娘竖着清爽的马尾，穿着米色的风衣。面对这一屋子人，她显然毫不怯场。进门之后主动跟所有人大招呼：“大家好，我是邢鹏的女朋友，我叫张爱萍。” 原来是她！ 张爱萍这个名字，胡杨曾经听邢鹏说过无数次。其实一个词就可以简单概括，暗恋对象。 这个与那位民国女作家同名同姓的姑娘，是邢鹏的小学加初中同学。也是邢鹏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都在暗恋的对象。 可能是因为这个名字的缘故，张爱萍姑娘从小就是一个爱看书的好学生。与邢鹏的是鲜明的反差。对于邢鹏来说，她就是典型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胡杨可是真没少听邢鹏说起自己这个暗恋对象。为了吸引人家小姑娘的注意，还搞了很多一般小男孩都曾经做过的恶作剧。像什么揪小辫儿呀，粘纸条呀之类的，邢鹏一样都没落下。 所以他也跟一般小男孩的一样，没有得到小姑娘任何的好脸色。同学这么多年，几乎连话都没正经说过。 但，暗恋不就是这样吗？ 青春期前后的男孩和女孩，就是会产生这种懵懂的情愫。但男孩和女孩在这个时期，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的成长都有着的巨大的差距。 实际上，女性的成长一直都是稍微超前于男性。尤其是在成年之前，女性的心理和生理成熟都要比男性早。这就导致男性总是会比同龄的女孩更幼稚。 在经过若干次幼稚之后，他们读完了初中。中考之后，张爱萍考进了重点高中，而邢鹏毫无意外的，差一点点就连高中都没有考上。 青春期暗恋这种事，九成九都会无疾而终。谁能想到邢鹏这个小子，还能把这种低概率事件给实现了。 这个小子，可以啊！ 小姑娘的长相很清秀，倒是不像邢鹏描述的那样美丽动人。这也正常，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谁在暗恋的时候，不认为那就是天下第一美人or帅哥。 当然今天主要是因为人姑娘脸上几乎就是素颜。貌似就只有擦一点雪花膏。素颜有这个水准，那稍微一捯饬还得了。 相比姑娘的大方，邢鹏这个时候却显得的有点腼腆。 好像这种场合，总要有一个人大方，而另一个就要腼腆。 邢鹏腼腆的给张爱萍介绍在场几位。很明显，她早就知道今天都会遇见谁的，所以才会有一种对上号的感觉。尤其是介绍到胡杨这里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这顿饭是邢鹏做东，但这个主位他却是不敢坐的。原本是想胡杨坐，但胡杨借口这是家宴，所以应该是年纪最大的孙福生大哥坐主位。 邢鹏请客，又是这个主题。冬梅嫂子自然是给他置办了一桌硬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这个牌面嫂子肯定是要给兄弟做得足足的。 今天的这第一杯酒，肯定是要由邢鹏起头的。他端起酒杯，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今天，我.” 相信大多数有朋友的人，都在人生中某个时间段，参加过这种饭局。接下来的流程其实十分具有普适性。 第一步，介绍出场人物。今天主要还是介绍张爱萍。除了知道她和邢鹏同岁之外，还知道她在市委刚招商办上班。家里也都是干部，这倒是与邢鹏有点门当户对的意思。 第二步，八卦恋爱过程；重点就是谁先追了谁。这个故事非常简单。就是邢鹏某次去市里办事，偶然遇到张爱萍。鼓足勇气上前相认，但因为瘦了很多，姑娘根本就想不起来他是谁。邢鹏靠着这两年练就的厚脸皮，生生磨到人家想起他是谁。然后就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了。故事的时间线并不长，但内容倒是不少。 第三步，大家开始愉快的揭朋友的短。关于邢鹏的各种糗事就是他们最佳的下酒菜。这个过程自然是欢声笑语一片，为了让大家能少说一点，邢鹏只能频频主动或者被动举杯。很快邢鹏就有了六七分的醉意。 在座都是自己人，当然都不想在今天这个局上让邢鹏喝醉出丑。这主攻的方向自然就转到了另一个主角身上。 其实张爱萍姑娘才是今天这个局真正的第一主角。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她是怎么看上邢鹏的。但其实这也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还是要频频举杯。 而令大家惊喜和意外的是，张爱萍的酒量竟然还不错。至少顶住了大家的围攻。当然，这是在简有德没有喝酒的前提下。 半个小时之后，作为主角的邢鹏早已经醉倒在一旁不省人事。张爱萍也有了几分醉意。这次饭局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孙福生让店里的司机送他们回去。与弟妹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本章完) 第306章 因特网 第306章 因特网 站在门口目送车离开，孙福生问胡杨：“你觉着，咱这个弟妹怎么样？” 胡杨很直接的回道：“不简单，要再看看。” 孙福生微微点头说道：“我以为，只有我有这个种感觉。原来你也和我一样。” 胡杨并不意外于孙福生也能有和他相似结论。要知道华夏科技过半的员工，都是孙福生亲自招进公司的。在认人识人方面，孙福生的经验非常的丰富。 胡杨说道：“咱们这位弟妹的酒量可是真不错。至少我肯定是不如她的。” 孙福生说道：“我也不如她。喝了这么多，说话还是滴水不漏，我真不一定做得到。” 胡杨脸上突然挂上了几分笑意：“恋爱会让人智商变低，但好在邢鹏的智商还没有归零。至少对咱们的事情，他并没有都对这个弟妹讲。” 孙福生轻轻点头：“那是你来，还是我来？” 胡杨说道：“你明我暗。” 其实胡杨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全说出来。他是觉得这个张爱萍不简单，但不简单的背后却好像有国外的影子。 有这种感觉感觉之后，胡杨就试探了一下张爱萍。故意在门口用卫星电话和人聊了几句。 胡杨故意说了英语和日语这两种语言。而根据戚扬的观察，张爱萍对这两种语言都是有反应的。而且这种反应立刻就被张爱萍刻意控制住了。 换而言之，她至少知道胡杨说了英语和日语，但她不想让大家发现她知道甚至可能是能听懂的。 而在之前介绍中，邢鹏可没有提及张爱萍有这种外国语背景。这种绝对能让自己脸上增光的加分项都只字不提。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其实知道这些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会由管冲的人接手。 管冲虽然身处广州，但这个辽宁毕竟是华夏科技的大本营，自然是要留下一定力量，以应付一些需要专业人士解决的问题。 孙福生手底下也有一些人，但是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还是由专业的人来做，他们做好外围的辅助工作就好。而且胡杨认为这次情况会稍微有些不同。 胡杨和老温的那个系统，现在就算不是蜜月期，也应该算是关系良好的状态。加上刚刚才和那位前大秘书周扬青吃过饭，胡杨认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再往自己身边派人。 所以大概率上，张爱萍是来自某个对他们有敌意的组织。而胡杨能想到的，最坏的一种结果，就是被国外的组织盯上。 源头可能就在欧洲。虽然胡杨自认已经非常小心，但也不敢说丝毫很久都没有留下。如果真的是因为那边事情被盯上，那胡杨就必须重新规划欧洲那边全部组织。有必要的话，甚至要全部清零重来。 当然，这是最坏的一种可能。在做推演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但并不一定会是那个暗暗。胡杨认为更大的概率上，问题并不在欧洲而是其他地方。比如日本或者美国。 理由就是张爱萍。她的表现很职业却还不够专业。一顿饭的时间，就连孙福生都看出了问题，就足以说明问题。 胡杨的推测是，张爱萍应该是高中毕业前后被招募的。她在高中毕业之前的人生轨迹很清楚，所以应该是高中毕业之后这几年发生了变化。 实际上国外的情报组织，在国内招募人员的情况并不罕见。这也是发达国家惯用的手段。而且并不仅限于那些知名的政府情报组织，其实更多还是商业情报组织。 在改革开放之后，很多商业情报组织都把触角伸了进来。 胡杨上辈子也接触过不少。他们的目标大多放在商业信息方面，比如新技术的开发进度，关键技术人才的资料信息，目标实体的资金流动情况等等。 他们招募的目标大多数是年轻女性。女性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优势是非常明显的。女人天生优势，就很容易获得一些正常渠道无法得到的信息。其次女性先天性格就比男性更能隐忍，抗压能力更强。最后，招募女性要比男性更加容易。 张爱萍身上的“味道”更像是这种情况。这对胡杨来说，是一个相对更能接受的结果。 华夏科技的发展这么迅速，被盯上是早晚的事。今天的张爱萍是一个意料之内的意外。不是张爱萍也有可能是李爱萍或者王爱萍。 而未来华夏科技会比现在的规模更大，惦记咱们的人也只会更多。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开始习惯于这种被很多人“关注”的生活。 关于张爱萍，在落实她的隐藏身份之前，胡杨准备暂时放着。同时邢鹏这边也会安排重要和敏感的事情给他。当然，借口肯定是给他留下谈恋爱的时间，估计不让他有那么多事做。 至于提醒，胡杨在思考之后决定不跟邢鹏提任何的提醒。这个孩子好不容易追到了初暗恋，就让他高兴一阵子吧。胡杨这边都准备好之后再告诉他也来得及。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邢鹏至少还是有底线的。应该没有他们的核心信息透露给这个张爱萍。 这个从最开始就跟着胡杨的兄弟，其实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么憨厚。当初他敢一个人揣着古董坐船南下，这就不是一般的胆子敢做的。在胡杨身边这么久，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和大人物了。眼界决定了格局的上限，这方面胡杨给了他们的也是上限。 邢鹏已经有了自己的买卖，鹏飞商贸的经营情况也不错。但是他距离独当一面，其实差了一点点火候。或许这段感情能够帮他成长也说不定。 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晚上十点。这个时候管冲肯定不会睡觉。胡杨掏出卫星电话打了过去。很简短的交代了一下张爱萍这位新弟妹的事情。 两人交流是很频繁的，所以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废话，所有不必要的问候用语和语气助词都被去掉。语言在这种时候，只用于精准的描述想要表达的内容。最后的挂断也非常干脆。 之前也说了，管冲那个系统在沈阳是有人的。但胡杨并不会直接联系他们。而是一定要通过管冲下达任务。这是一个固定的程序，而制定这个程序的人就是胡杨自己。 即便是商业情报组织，也要有一个严谨的工作流程。胡杨虽然大约算是管冲的领导，但他不能直接指挥管冲的下属。如果想要调用那个系统的力量，必须要通过管冲才行。 不管是什么性质的情报组织，都需要极高的独立性，内部的干扰越少越好。而且这次很有可能会有机会和同行交手，自然要管冲好好的准备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胡杨不会再过问，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胡杨眼下有几件事要做，哪一个都比这个更重要。 认识了弟妹的第二天，胡杨离开沈阳回到了bj。那边有一件大事正在发生。这件事，是胡杨期待了许久的。 因特网，inte，国际互联网，那个网它终于要来了！ 这件事并没有按照原来的时间线走，而是提前了几百天登陆中国大陆。胡杨没有费脑子去思考什么蝴蝶效应的问题，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想不明白。这种深奥晦涩烧脑的问题，还是留给那些搞理论物理的人去想。 上一次出国之前，胡杨就已经跟赵援朝说过，如果bj出现在一种叫网络的东西，不管多少钱，要用什么关系，都要第一时间给他搞来一条线路。这件事的预算没有上限。 当然，这是一个比喻。赵援朝在京城还是很有能量的，这件事胡杨相信他不需要花多少钱就已经能搞定。上限的说法只是胡杨一种态度的表达。 很显然，赵援朝清楚的接收到了胡杨的这种态度。就在半个月前，他知道了一个叫什么“网”的东西出现在了京城里。于是立刻联系了胡杨，并且着手搞定胡杨的要求。 胡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电了一下，整个人都变得舒爽了。 网络会改变整个世界的运行模式。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网络将拓展知识的获取模式。 在网络出现在之前，每个人的知识体系都来自于他的学习和积累。 你想知道历史，就要去找历史文献，还要学习古文和少数民族语言。想要知道世界地理知识，就要去找各种地图和资料，还要再学习几门外语才行。 而在网络普及之后，你便可以轻松的获取你原本接触不到的知识。而且还会更进一步，不需要了解知识体系，就直接得到答案。 网络的出现从根本上改变的，就是人类整个知识体系的结构。让整个知识体系变得更加扁平化。人类几千年的历史中，知识还从没有像网络时代这样容易获得。 (本章完) 第307章 柏青的新工作 第307章 柏青的新工作 在胡杨上辈子那个时间线上，中国的第一条网络传输线路是在1987年接通的。但仅是电子函件的转发联接，而并非互联网的主干网。 也就是说，虽然连上了但这个传输速度就真的是以字节为单位。一封纯文字的邮件，都要传上好半天那种。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条主干网络，是在那个时间线的1991年才有的，是一条64k的国际互联网专线。 而现在是一九八六年，比原来提前了几百天。胡杨相信那条专线来到的日子会更早。 中国第一个与世界联网的地方，肯定是要在祖国的心脏。而在这个城市中最有资格成为这个第一的，自然就是北清大学的物理系。也就是胡杨一直建立良好关系的那个地方。 赵援朝早已经在北青墙外买了一个四合院。是真正的四合院，有三进的那种。大门口的门墩是石鼓，说明这过去是一个武将的宅子。 就算是当年京城的房间还没有疯长的时候，买下这么一个保存完整的四合院也着实不便宜。而且这种宅子的主人大多都不是普通人，想要他们割爱，没有点本事还真不行。 看看这个宅子就知道，赵援朝的面子是真的不小。这个宅子跟上海的那套一样，都是华夏科技内部的机密，知道的人严格进行筛选。比如现在的邢鹏，就暂时不方便接触这个信息。 考虑到保密性的问题，所以这里电器改造都还要胡杨自己动手，还有那些没有开箱的电脑，也都要他亲自动手。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那条关键的线。 之前也说了，咱们现在有的也只是一条转发联接，就算是几百个字符也要发好久。这种带宽要再分出一部分给胡杨，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从一开始，胡杨就不是准备分这一条，而是从物理研究所的路由器上接一条线。利用这条线不忙的时候，缓慢的上传信息。 换做其他人，这就是一个完全不靠谱的想法，但胡杨加上赵援朝还就真把这件事见办成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洞里，穿过了一条细细的电话线。把这根电话线接上调制解调器，再通过硬件解码，这网就算是连上了。 rj45接口还要过几年才会出现。那个时候网速就能达到几十k了，网络世界的雏形也将会在那个时候诞生。 胡杨这次是带足了干粮，在这个宅子里一待就是足足七天。依然是为了保密理由，这七天中胡杨就连柏青都没有见。四合院大门也足足七天都没有打开。 在这段时间里，胡杨独自搞定了稳压电源、电脑的装机和调试以及系统改造升级。以上这些只用了不到两天。 剩下的时间，胡杨完成十几个软件的编程和运行测试。编程对胡杨来说并不困难，麻烦的完成之后的测试。这些测试大多与网络有关，所以慢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关键是这个时候还不能离开，需要一直盯着，随时解决问题。 最先一个测试的软件，功能就是监测网络运行状况。就是看现在是网络是否在被使用。 因为要优先满足物理所那边的使用。毕竟人家才是正主，咱这边连个网费都不交，当然是以那边为主。咱们这边就利用空闲时间上传一点东西。速度会非常慢，但这并不是个问题。 关键不是什么时候传完，而是什么时候开始上传。在未来那个互联网的雏形还没有诞生之前，这就是一大片无主之地。这个时候胡杨要做的，就是在关键的地方埋上属于他的标记。 第七天，胡杨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把整个宅子都打扫了一遍，然后一觉睡到了午夜才爬起来，带着所有生活垃圾，翻墙离开了四合院。 垃圾随机的丢弃在周围的四五条胡同里。走出十几分钟，胡杨上一辆停在后巷的微面。微面，就是当时的时髦话，微型面包车，如果是作为出租的话，那就传说中的面的。在这个城市里，微面的数量非常多，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显眼。 胡杨上车之后，锁好车门就窝在后座继续睡觉。这个时间街面上很少有车，胡杨要睡到天亮再走。 充分睡眠之后，微面随便留在了一个普通的停车场里。胡杨消失在了人群中，再次出现在的时候，已经是在人流密集的百货商店门口。 胡杨这次很小心的规划了移动路线。既然已经发现自己被盯上了，那就这些就是有必要的。 已经一周没见了，胡杨当然是第一时间去找了柏青。 热恋中的男女总会很腻歪，所以以下省略几万字 柏青和胡杨在一起之后，其实经常会有这种突然就找不到胡杨的时候。最开始的时候，她多少也有点不理解。但跟着胡杨去了一趟欧洲之后，她也开始对胡杨的世界有了一些了解。 所以她也能理解胡杨会突然一段时间毫无消息，然后又突然冒了出来。不过柏青可不是个普通的姑娘，在胡杨不在的日子里，柏青没有像普通姑娘那样自哀自怜。而是不断的充实自己，想要追上胡杨的脚步。 原本就有外语底子的柏青，在胡杨的点拨下，英语和德语的口语都已经非常的不错。 胡杨给她的意见是先把重点放在口语上，词汇量就以后再慢慢积累。这种学习方法肯定是不适合应付考试的。但同时也是最适合实际应用的。接下来柏青已经准备着手学习日语了。 柏青本身语言天赋就不错，再加上胡杨这个可以提供全方位辅导的超级家教，提升迅速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在省略的几万字之后，胡杨很正式的向柏青提出了一个工作的邀约。 听完之后，柏青瞪圆了双眼看着胡杨：“你想让我主持那件事？” 胡杨肯定的回应：“当然，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柏青坐直了身体：“可是我没有经验啊。” 胡杨说道：“没人天生就有经验，总有零到一的那次。” 柏青依然没有被完全说服：“可是我不是你们公司的正式员工，我的关系还在原来的单位。” 胡杨继续说服道：“这次活动是罗主任的办公室牵头，华夏科技也只是出了一点点钱赞助。所以才需要有一个可靠的人，全程参与这次大比武之中，为我们争取最重要的利益。” “利益？”柏青疑惑的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胡杨没急着解释，笑眯眯的伸出双手，重新把柏青拉回自己怀里：“这次搞这个电焊技能大比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现在急需这种人才。而这些人才，平日里都被藏的严严实实，就是想要借调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这回就是让他们都自己冒出来。” 柏青在胡杨的怀里挪了几下，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那你们利益是什么呢？” 胡杨说道：“利益就是这些电焊人才。能挖角的就挖，挖不到的就借。总之要让这些人才充分的发挥他们的能力。明白了吗？” 柏青皱着鼻嗯了一声：“原来你让我去，就是想让我帮你挖别人墙角呀。” 胡杨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险恶用心：“说到挖墙脚，你还真是最合适的。我准备把赵小白叫回来帮你。而且我预测，几个专项的比赛，比如仰焊的第一名甚至前几名，都很有可能是女同志。你们去接触比我要方便的多。” 柏青好奇的问胡杨：“仰焊是什么呀？” 胡杨笑着解释道：“仰焊就是仰着头焊。焊接工作面与地面的夹角小于九十度的焊接工艺大约都算是仰焊。这个技术是很难，但在实际应用中这个技术非常有价值。在焊接大型构件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无法翻转的情况。这个时候就需要仰焊来完整最后的部分。” 柏青又问：“那为什么你认为会是女同志会取得更好成绩呢？” 胡杨说道：“仰焊很难，所以都是在不得以的时候才会采用这种技术。大部分实操都是用于修补破损。这种时候工作环境通常都会很糟糕。因为女同志的身材小。能钻进更狭小的空间，这是天生的优势。所以很多女焊工会专攻仰焊这个技术。” 正如胡杨所说，国内仰焊技术最好几个八级焊工中，女同志真的比男同志多。这在技工这个男性占绝对大多数的行当中，是非常特别的一个领域。 电焊的原理是利用电弧高温融化材料和焊条形成一个熔池。平焊和立焊，在重力的作用下，熔池会覆盖在材料上方。而在仰焊的时候，重力就会开始帮倒忙。处理不好就会融滴过度导致出现下坠、凹陷等等一系列问题。 将要开启的大乙烯项目中，需要大量的优秀焊工，其中擅长仰焊的焊工更是必不可少。 大乙烯项目中会用到的大型压力容器，多数都是需要现场拼装的。其中有一部分是必须采用仰焊工艺的。 柏青问胡杨：“挖到这些人，就是你说的利益？” 胡杨点头：“这些人才在我们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利益。” (本章完) 第308章 漠北林场 第308章 漠北林场 胡杨不是开玩笑的，接下来电焊技术大比武的相关事宜，就真的全都交给了柏青。她将代表华夏科技公司参与全程。 而关于挖人的部分，胡杨同样没有开玩笑。不仅要挖，而且要狠狠的挖。只要能挖得动的全都来者不拒。 华夏科技公司给高级技工开出的条件，已经算是业内最高的了，所以这方面柏青只需要按照以往的例子继续执行就可以。而除了待遇好之外，胡杨还准备选出一部分特别优秀的到国外深造。 包括其他工种的优秀技工，也都会有针对性的安排到海外学习先进的经验。相信这也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条件。 总之，柏青已经被胡杨推上了这个重要的位置，并且不接受任何推脱的理由。 而他自己则在几天之后，又离开了京城再次北上hlj。北方的春季一般在三月中下旬以后，hlj的北部是咱国家纬度最高的地区，所以通常要到五月份才会迎来零上的温度。 在这个季节性冻土地带施工，还是要等到季节性冻土融化之后才能开工。但伐木的部分现在就可以进行了。 大家都知道中国最北端是漠河市，这里是全中国最早见到阳光的地方。胡杨自然也选择了这里作为切入点。漠河市以东有一座漠北林场。这里就是胡杨上次来这边选的地方。 原本这个林场已经已经在几年前关闭，只有几个人留守。不过现在，这里已经重新热闹了起来。 胡杨一行人的到来，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不是单位组织的那种公式化的欢迎仪式，而是那种在真正的欢迎。 理由非常的简单，胡杨给这里带来了上千个工作岗位。 八十年代开始国家开始推行一系列环保措施，各个林场的工作重点也从伐木逐渐转型成了种树和护林。 这就让大量的伐木工都失去了原本的工作。前一刻还因为伐木数量最多而受到表彰，转过头就告诉你以后不砍树了。 这些在林子里忙活了大半辈子伐木工，就和其他地方上工厂里的工人一样，下岗了。 下岗的伐木工也要转岗和自谋职业，但相比城市里的工人，他们这些生活在林场的人还要更难。 林场的位置都是偏远的，人迹罕至的。在这样的地方，再就业的难度真的几乎无限大。所以大多数人都只能选择离开这里去外面打工。但这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后面还有一系列的问题都在等着他们。 总结起来就三个字，不容易。 所以说，创造就业就是维持稳定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为了配合胡杨这次的计划，重新召回两百多个最资深的伐木工，给当地解决很大的问题。 而这还只是开始。如果计划进行的顺利，未来几年内会给hlj制造几万个就业岗位。创造的价值最保守的估计也会上千万。 对于经济发展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那啥的hlj来说，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利好项目。而且这个项目不是短期的，至少在五年之内都会保持稳定增长。 而从更长远的视角上来看，这对以后这块地方的社会稳定也是有好处。 为啥还能扯到社会稳定？ 因为hlj地下的资源也还算是丰富。在其他方面都发展不顺的前提下，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出路就是走资源型城市的路子。 资源型城市发展会非常快，不管是煤炭，石油还是其他矿藏，都会让这个城市的经济在整个地区变得十分突出。 像大庆、鸡西、黑河还有鹤岗都是典型资源型城市。而这些城市命运和其中生活着的几十到几百万人口的命运，都系于这些资源的储量。 这些地下的资源一日不采空，城市就不会有大问题。而一旦，这些资源采空，那城市也会跟着枯萎。 这种事情在国内外都不罕见，而对胡杨来说印象最深的就是鹤岗这个城市。 大家都知道，未来几十年中国的发地产发展十分迅猛，房价更是节节攀升。但在2010年之后，鹤岗这里却出现了一批几万块就可以买到的楼房。还因此上了新闻。胡杨也是因为新闻才了解这个地方的。 为什么这里的房子会这么便宜？这是个好问题，也是胡杨坚定的认为，咱们自己地下的资源，能不用就尽量不要用的原因之一。 鹤岗地下的资源是煤炭，特点煤层比较浅易于开采，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经过二三十年的开采，鹤岗矿区的地下都已经被掏得差不多了。进而就不可避免的的产生了大面积的沉降。而这直接导致大片危房的产生。因此地方上不得不进行了大规模的转移安置。结果就是从此鹤岗人根本不缺房子了。 一个人两三套房子是非常平常的事。需求被降低的同时，想要卖房子的人则更多。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继续住在这里。 产了二三十年煤的城市，自然环境自然不怎么样。再加上失去煤矿之后的萧条。整个城市都显得毫无生机。 更早的时候，nmg的eeds还有陕西的神木，也都是典型的资源型城市。这样的城市的人均gdp都能远超周边地区。以鹤岗为例，人均收入是本省人均收入的三倍。而eeds和神木还会更高。 人均收入高，消费当然就会更高，房价自然也就更贵。而这三个城市则更是因为房价而进入了一个糟糕的状态。 资源型城市很难转型，不是因为没有钱，恰恰是因为太有钱所以难上加难。 因为他们钱赚得太容易了。 资源型城市的核心就是一个“采”字。采，说白了就是从自然界中拿。拿的成本不高，而且又不缺少销路。 没有多少买卖是能比出售资源更赚钱的。既然躺着都能把钱赚了，那干嘛还要费劲的去转型呢？ 可以轻轻松松获得百分之几百的利润，为什么还要去掺和那仅有几成利润的正常生意？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逻辑是没有问题的。但对于那些身处领导岗位的人来说，目光如此短浅就有问题了。 说回漠北林场，这里是胡杨考察了几个林场之后选出的地方。主要考虑的还是位置和环境。未来这边是要进行扩建的。地面、水源还有交通都是需要考虑的重要条件。 这一趟跟着胡杨一行人过来的，除了贺平源之外还漠河市林业系统的领导和漠北林场原来的领导。 贺平源还有今天没有来的薛嵩，都是这个项目的主管领导，这当然也不是什么巧合。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上面有人之后，在下面办事就肯定少很多麻烦。 这一趟贺平源差不过把所有相关的领导都找齐，而且几乎都是一把手。为的就是让他们都彼此混个脸熟，别搞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闹剧。更不要有什么小鬼难缠的节目。 而华夏科技公司这边，胡杨这次也把几个主要负责人都带了过来。孙福生和项凌江这次也都跟着胡杨一起过来。同行的还有他们各自挑选的一批人。未来这边的具体管理，就要靠这些人来进行。 这批人的素质非常高，全部都是退役的军官，其中最低也曾经是排长。他们都有多年的管理经验，而且都曾经在东北服役，能够适应这里寒冷的气候。这一条很重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知道如何在冬季零下二三十度的地方生活并且工作，甚至是战斗。 漠北林场这边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据说之后还有开工仪式和奠基仪式等等。 以胡杨一贯的风格，当然是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但这些对贺平源带来的这些领导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政绩，是必须要弄都漂漂亮亮的东西。 为了日后能够顺利合作，胡杨也就只能选择配合。好在并不需要他们几个一直露脸，只需要在重要场合出席就够了。 终于结束了所有过场，工程终于开始了。在工程的初期，胡杨需要伐木工人在林子里砍出二十米宽的工作面来。这个工作面将会笔直向北，变成一条二十米宽的林间公路。 伐木本身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所以并不能一窝蜂的挤在一起砍。原则上来讲，至少在树被砍倒之后可能砸到的范围内，都不应该有第二个人在伐木。 东北的高大针叶林，一棵树有个二三十米太平常不过了。这么一算下来，他们没一个伐木之间都至少要保持四十米以上的距离。这样一来就需要分成若干个工作面同时进行。 考虑到各种因素之后，第一批进林子伐木的工人也只有百人左右。剩下都在后清理林场周围的树木。为之后大规模的基建做准备。 未来这里将会是个很重要集散地。第一阶段的建设目标就是将这里建成大型的物流中心。 从北面运回来的木材和矿石等等，都要通过这里转运到各地。而前方需要的各种补给和设备也都从这里运往北方。 (本章完) 第309章 深入林区 第309章 深入林区 北上的路线是通过卫星图片设定的，总体上是一条向北的直线。只有在个别条件特殊的地段才会稍微做一点调整。目的就是减少路径上的工作量。特别是国内的这一段，基本上就是一条笔直的路线。 只有直线才最短，而最短就意味着砍最少数量的树。还是那句话，咱自己的资源能不动就尽量不要动。 铁道兵那边的施工队已经出发，估计一周左右可以来到这里。那个时候这边应该已经砍出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开始开工前的准备工作。 整件事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并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个人就是牟望北，他此时正在更北的地方。估计再需要十天时间来完成最后的文件手续工作。 国内这边相关的手续则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为了规避很多敏感的问题，这次双方的合作都是以私营企业为主体。国内方面成立了一个新的公司，就叫漠北开发有限公司。虽然从里到外都是华夏科技的人，但这次并没有继续挂在华夏科技系统内。 北面也同样成立一家公司名叫“斯塔诺夫”。乍一看似乎是有那么点地域特色，但其实非常敷衍。因为这就是一个地名，再往北面一点就是外兴安岭，在地图上就是斯塔诺夫山脉。 两个公司的合作在法律层面上，是完全彻底的民间跨国合作而已。但大家都明白，没有“特许”他们的合作根本就不会存在。 伐木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甚至北美还成为了一种收视率很高的比赛项目。 胡杨以前也曾经关注过。倒不是因为他喜欢看那些男男女女砍或者钜木头，而是因为培训的时候会有一个案例与这个比赛项目有关。 大约说的就是一个女选手是夺冠热门，后来被谋杀了。谋杀的方式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杀人的动机。 这个女选手并不是所有人力量最大的，但她是技巧最好的。而她的技巧不仅来自于练习，更重要的是计算。被害人原本是一个名校的物理硕士。她把伐木的所有相关数据都是代入了自己设计的公式中。 从而根据木头的硬度，密度和含水量，还有自己身高、臂展还有力量等等，计算出斧子最佳的重量，斧柄最佳的长度和弧度，甚至是木锯每一次推拉的角度和行程长度。 被害人就是通过精确的测量和缜密的计算，让自己迅速成为了伐木比赛中的新星。同时也成为了大多数对手的眼中钉，甚至很多观众也都不喜欢她。 因为观看比赛最大的乐趣就是那些不确定性。而被害人所做的，就是在破坏这些不确定性。当她把所有一切都数据化之后，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 因为丧失了其中感性的魅力。 胡杨从这个案例了解到这点的同时。也了解伐木这种非常硬核的运动。这是一个技术活，不要以为抡斧头就一定比用电锯慢，这还真要看什么人用。 伐木工的第一次作业，胡杨专门也去观摩了一下。果然，轮手上的功夫，咱国家的任何一个工种都是拿得出手的。 这个领域胡杨是一个完全的外行，所以除了翘着大拇指说好之外也没啥格外的指示。跟着大部队前进了二十公里，停在了第一个驻扎点。 所谓驻扎点其实就可以理解成高速公路休息区。二十公里的这个驻扎点就是第一个永久驻扎点。 如果是在高速或者普通公路上，二十公里也就是一脚油的事儿。但在林区中却让他们足足走了一整天。 胡杨他们这趟跟着过来，还不是光带着眼睛来看的。包括他在内，全部都背着几十斤的物资。在路修好之前，这里一切都需要从外面背进来。 在林区现在晚上的温度依然是在零度以下，胡杨他们就在这种环境下野外露营。 胡杨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放松对身体的锻炼，但看起来还是属于高瘦型。所以在不熟悉他的人眼中，就是一个气质和善的城里年轻人。 这么一个高高瘦瘦的城里人，竟然能够和他们一样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在林地里穿行，而且看着还不怎么累。这可是让这一队伐木工感到十分意外。 大多数在一线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那些所谓“办公室人”有那么一点抵触情绪。在过去，体制内的办公室人员是完全脱产的，与他们这些干活的人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 必须要承认的是，那些更靠近领导的办公室人员，总体上是会获得更多好处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两者之间会有一点隔阂的原因。 对于这些朴实的劳动者来说，说得再多再漂亮都不如实际行动更有用。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如像胡杨这样陪他们走上一天更有说服力。 胡杨今天走上这二十公里，倒还真不是为了赢得在伐木工们心中的好印象。如果还需要他自己来做这件事，那华夏科技也发展不到现在规模。 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还是陪着郁工一同了解这条路的实际情况。 郁工是春节之后回国的，他的夫人此时已经在香港入院治疗。虽然病情不是很乐观，但第一轮的治疗已经大大缓解了身体的病痛。郁工的女儿也留在了香港。国内这边暂时办理了休学，香港那边给她找了借读的学校和补习老师。成绩如果可以的话，胡杨会想办法帮她安排在香港上大学。 顺便一提，胡杨虽然一直坚持不在大陆进入房地产领域，但香港这边他已经准备下手了。八十年代香港的楼市其实已经开始火热起来，最近稍微受到了回归消息的影响，小幅度的有了一点波动，但大的方向上还是看涨的。 在回归之前，香港楼市是一路飘红的。尤其是在94和95年，平均每年上涨都超过25%。 如果作为投资的话，这是一项非常好的长线投资。唯一的问题就是会套牢大量的资金。 以华夏科技现在的情况来说，资金虽然有一些，但花钱的地方更多。虽然大多数分公司都实现了收支平衡甚至盈利，但作为一个还处于起步阶段并正在迅速发展的集团，赚钱的速度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花钱的速度。 所以香港这边所谓的进入，也不是集团规模的。暂时的定位就是一个比较有家底的炒房客而已。真正要下手的时候，应该是2000年后。 03年到04年间，香港楼市基本就跌到了谷底。比96年到97年的价下跌了五成，个别极端的甚至到了七成。这才是抄底的最佳时刻。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时间也可能会有变化，但这个过程是肯定会出现的。只要那几件历史事件都会出现在，楼市的波动也会照常发生。 回到郁工的家人，她们就被安排在香港那边刚刚买下的房子里。这里距离医院和借读的学校都是很近，环境也很安静。除了日常生活之外，还有专人保护她们的安全。 郁工也这里住了几个月，对胡杨的安排非常满意。再见到胡杨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的把自己交给了华夏科技，交给了胡杨这个连他一半岁数都没有年轻人。 这样的人才，才是需要胡杨亲自招揽的。 作为国内冻土施工的权威，这一路上的郁工都在进行仔细的勘察。 如果以眼下国内的施工水平而言，眼下的情况比高原冻土施工稍微的好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这才是推进了二十公里，前面还有几百公里。再往前的每一步都比现在的维度更高。 林地和高原冻土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些茂盛的植被。土层中含水量要远超高原同纬度地区。这个水分，对于冻土来说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但同时比较好的情况是，土层温度的变化幅度却是低于同纬度高原。这同样也是因为茂密植被的原因。只有极少一部分阳光能够穿透树冠直接照射到地面上。但是这种情况，会在砍伐之后发生一定变化。 以现在技术而言，想要在这个环境中铺设公路，难度比高原稍微低一点。但这并不代表投入的资金会减少。并且同样需要后期进行大量的维护。 但请注意，这是以现在的技术而言。胡杨给郁工提供了大量国外先进技术的资料。这几月来郁工也一直没有闲着，弄出了几套基本成形的新施工方案。虽然还没有实际应用，但可行性都很高。 再机上还有“热棒”这个杀手锏存在。只要“热棒”技术能够顺利投入使用，那绝大多数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方面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几个月，从目前的进度上来看，胡杨还是很乐观的。当然，暂时还只有他自己乐观。 那是因为暂时只有胡杨自己知道，“热棒”研究中的几项关键性的材料，胡杨其实已经有成熟的解决方案了。他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拿出来，就能够让“热棒”的研究顺利走向成功。 现在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本章完) 第310章 林海雪原 第310章 林海雪原 第一个晚上，到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黑。这就是高纬度地区的特点。 选好宿营地之后，立刻就点燃篝火。太阳下去之后，温度下降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在晚上温度能够降到零下十几度的林地里宿营，一定要选择背风的地方。然后才是考虑水源的距离和可能出现的野兽之类的问题。 今天这个宿营地并不是临时选择的，而是计划之内的选择。这块地方是方圆两公里内最合适的一块地方。 作为先锋队，这次一共来的三十多个人。其中包括两个从丹东调来的小队，一共十二个人。除了胡杨他们三人，郁工和两个从原单位挖过来的助手，其余全都是优秀的伐木工人。 队伍中并没有专门的向导，一是因为胡杨手里gps和卫星地图，二是因为这些伐木工，其实大多都同时也是不错的猎人。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长年在林子里生活，多多少少都有一手捕猎本事。一路上胡杨可是没少听几个伐木工在讨论这些事情。 到了预定地点之后，两件事是要第一时间抓紧去做的。 一个是生火，另一个就是搭帐篷。 这两项都是训练科目。不需要胡杨吩咐，两个小队的人都知道该做什么。 很快篝火就烧了起来，帐篷也都搭好。大家终于可以围着篝火吃上一顿热乎的晚饭。 高度的白酒是肯定要有的。天寒地冻的地方，一口烈酒下肚，你立刻就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 复活之后，健谈的伐木工们也开始给他们这些外来人，说起了关于这片林子的各种故事。 胡杨他们都听的津津有味，郁工他们还时不时做点记录。有些内容还真是十分有参考价值的。 听了一会儿，胡杨对身旁的郁工说道：“以后我还会找林业方面的专家过来，专门研究咱们的行为对于生态环境的影响。我希望你在设计施工方案的时候，也把这部分考虑进去。” 郁工说道：“之前在高原修路时也有过类似意见。要给野生动物预留通道。” 胡杨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人为的活动要尽量减少对于野生动物的影响，即使需要提升成本也要怎么做。我希望通风管路基是首选，只要条件允许就要尽量用。这一点上不需要考虑成本。” 郁工又问了一个问题：“是一直按照这个标准来，还是过境之后再做调整？” 这个问题胡杨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给出了答案：“是一直保持这个标准。国境那是咱们人类分的，这森林和野生动物可不管什么边境还是国界。自然环境是一个整体，所以我们全部都要关注和保护。” 郁工很认真的把胡杨的意见记在了本子上，旁边的两个助手也是一样。 这个时候，伐木工中一人正说起这林子里最危险的动物。很多老猎人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 不是说林子里的野猪比狗熊、老虎更厉害，而是说对进了林子的人来说，野猪的威胁也大于狗熊再大于老虎。 伐木工绘声绘色的讲解，这野猪最危险是因为数量多，而且它们喜欢在松树树干上蹭。蹭了一身树油之后就打滚，沾一身的沙石。如此反复之后，就好像给自己披上了铠甲。 有了这一身铠甲之后，猎人们就很难一枪打死野猪。而受伤的野兽就是最危险的野兽。野猪的那对獠牙可不是摆设，多少猎人和猎犬就都折在那对獠牙上。 到了狗熊这里，说的就不是这种野兽有多厉害。重点放在了装死能不能骗过的狗熊上面。 这个时候郁工的一个助手小声的问郁工：“咱们在这里还能遇到老虎吗？” 年轻的助手脸上有点害怕，同时也好像有点兴奋。期待和害怕在这个时候是并不矛盾的。 郁工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说着目光便落在了胡杨这边。 胡老作为老板，只能接过话头说道：“是有机会遇到东北虎。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除了他们说的野猪之外，还有黑熊之外，还有成群结队的灰狼。” 这个助手立马来了兴趣：“那您也觉得是这个一猪二熊三老虎吗？” 胡杨说道：“在我看来，野猪是肯定不会排在第一的。我心里最危险的应该是黑熊。然后是狼群，之后才是野猪，最后是老虎。” 这个说法立刻引起大伙的注意，尤其是聊兴正佳的伐木工们，立刻要胡杨好好说一说，为啥和他们不一样。 这么多人想知道，胡杨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说下去了：“其实理由很简单，野猪虽然皮糙肉厚，但还不足以抵抗真正步枪子弹。那些所谓好几枪都打不死的情况，大多是发生在猎人使用前装式火药枪的情况下。” 这么说一个伐木工表示不服了：“咱村子里以前也是有几条半自动的。当然，那个都是收枪之前，不算违反政策。可是遇到野猪也还是一样不灵啊！” “这不是枪不灵，而是枪法不灵。别说野猪，就是三四百斤的家猪，你一枪没打中要害，照样追你半个屯子。同样在受伤的情况下，野猪，黑熊和东北虎，哪个更可怕？你们一定不理解，为什么我会把东北虎放在最后，对吗？我们排序的依据是对人类的威胁程度。从这个角度上讲东北虎，的确就是对我们人来说威胁最小的猛兽。” 没等他们继续提问，胡杨就主动继续说道：“因为东北虎是这些野兽中最聪明的。它们知道在这片上林中只有人才能对它们造成威胁。所以老虎袭击人的情况是最少的，要远比黑熊和野猪都要少得多。而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任何人都知道东北虎是这片林子里最厉害的活物。所以也都尽量不会去招惹。反而是黑熊和野猪这些稍差一点的，经常会成为猎人的目标。所以的说到威胁，我认为东北虎是最低的。它们和我们都知道对方不好惹。”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胡杨的观点，但这原本就不重要。野兽再如何强大，也敌不过人类手中枪还有那些轰隆隆的机械。 其实这段话并不是什么严谨的科学调查结果。只是胡杨出于对这些野兽的了解，而产生的主观看法。 东北虎又称西伯利亚虎是地球上最大猫科动物，也是地球上最强大的陆地捕食者。成年雄性东北虎的体重能够达到一吨。以猫科动物而言，这个体重代表了它们可以捕猎陆地上所有的生物。甚至包括北极熊和亚洲象。 就是这么一种强大的生物，却因为人类的活动而成为了濒危生物。像东北虎一样，许多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都被人类“消灭”了。胡杨不想东北虎也成为之一。 除了尽可能降低对环境的影响之外，胡杨也给两支小队的行为做了一些约束。要求他们在训练中除非威胁己方安全，否则不可以伤害野生动物，大小都不行。尤其是其中的捕食者，这对生态平衡的意义非常重要。 而在约束之外，胡杨也同时要求他们在遇到那些无良盗猎者的时候，有完全自由的开火权。一句话概括就是，你们随便，有事我担着。 盗猎者和猎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毫无良知底线。为了猎物无所不用其极，一旦得手丝毫的不会留情，通常都会赶尽杀绝。对于这些人，胡杨认为同样不需要给予丝毫同情。 虽然这里有篝火，但并没有要开一个晚会。走了一整天，所有人都需要充分的休息。 安排好守夜班次之后，大家就都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和睡袋里，很快鼾声就此起彼伏的响起。 守夜的都是那两支小队的人，虽然同样累了一天，但伐木工们明天还是要继续砍树的，比他们明天的工作累多了。 胡杨也申请的了一班，晚上十点到零点。这个时间还算好，十二点睡觉也不算太晚。说起来睡觉对他们这些特殊行业的从业者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训练科目。 一开始是要训练长期时间不睡觉，一般是从48小时开始，之后进阶到72小时甚至96小时。不是光不睡觉就算了，还要同时保证有足够的反应速度和清晰的逻辑思考能力。而最终阶段则是结合反刑讯训练一同进行。 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很多审讯者都会用这种不让被审讯者睡觉的方式。因为只是不让你睡觉，并不会产生可见的伤害痕迹。但同时，长时间没有睡眠又的确很能摧毁人的意志。 相信有过连续通宵加班经历的人，都会有这种体会。相比身体的疼痛，有时候困意让人更加痛苦。 而“不睡”还不是睡眠训练的全部。“睡觉”是比“不睡”更进阶的训练。快速入睡，快速进入深层睡眠，设定睡眠时间等等，都是要若干年训练才能完全掌握的高级技能。 (本章完) 第311章 午夜狼嚎 第311章 午夜狼嚎 差一刻十点，胡杨准时醒来。刚一爬出帐篷就发现外面的气氛有点不对。郁工和他的两个助手都裹着棉衣蹲在篝火旁。他们是背对着篝火的，紧张兮兮的看看向了外面。 除了值班的两个老兵之外，和胡杨一班的两个老兵也已经起来。看到胡杨钻出帐篷，他们冲胡杨比划了一个战术手势。 原来，是有狼群在附近。郁工他们几个应该是听到了狼嚎声才会被惊醒。按说这高原上也有狼群，他们常年野外工作也应该遇到过。怎么反应还会这么大？ 一问才知道，高原也有狼不假，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前些年组织过几次大规模的打狼运动，现在有人活动的地方几乎已经是看不到狼了。 人类活动范围增大，必然要与野生动物争夺生存空间。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胡杨的心情总是有些复杂。 站在人类的角度，似乎这些做法都没有什么问题。人要活着，要活得更好就要不断的发展。可是，野生动物难道就不值得被同情吗？ 人类的发展是大势所趋，与自然界完全的和谐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要多为了它们想一想，把伤害控制到最小。 这也不光是为了心理上的一点所谓的慰藉。其实对我们人类自己也是有实际意义的。 最近十几年，一直有科学家和学者在示警，我们过去这几十年太过滥用抗生素，这将有可能导致毁灭性的后果。“超级病毒”和“超级细菌”的概念被经常提起，但可惜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 病毒是地球上最古老生命形式，人类对病毒和细菌的了解太少。甚至现在是否应该将病毒定义为生命都还有很多不同意见。因为病毒太简单，只有一条核酸。但就是这一条核酸，就足以杀死任何生物。 病毒每天杀死大约20％的海洋微生物生物量，这对养分和能量循环有着显著的影响。这个数据是不是看着非常恐怖？而这就是病毒。 人类历史中从来就不缺少病毒的“陪伴”。而在面对病毒的时候，人类迄今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抗生素。青霉素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人类历史，让感染不再是知名的风险，这直接提高了人类的整体寿命， 但问题是，人类从来都最擅长“作死”。从青霉素开始，人类发明出了若干种抗生素。但同时对于使用这些抗生素却并没有加以控制。滥用的情况非常普遍，这让抗生素大量进入了自然循环之中。 抗生素能杀死袭病毒和细菌，这不好吗？ 当然不好！ 因为任何生命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都会抗争。细菌和病毒的抗争的方式就是变异。而细菌和病毒的迭代速度是以微秒为单位的。 理论上，一定会出现现有抗生素无法杀死的“超级细菌”和“超级病毒”。而实际上，也的确已经出现过。而最终找到的治疗方法，是用雨林中一种植物中提取天然物质。 人类自己束手无策的东西，大自然却在无数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解药。而就是生物多样性的意义。每有一种生物灭绝，都让人类的未来降低了一分可能性。 至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胡杨不想降低任何一分。 思绪回到现在，胡杨坐到三人身旁，顺手添了两根柴火，把篝火弄旺了一点。 胡杨对他们说道：“大多数时候篝火都能起到驱离野兽的作用。除非.” 一个助手好奇的追问：“除非什么？” 胡杨语气轻松的说道：“除非它们太饿。所以我们一定不能和它们抢食物，甚至必要的时候我还准备给这里的野兽投食。” 郁工几人都非常不解。前面说保护，他们都能理解。但还要投食，那就真的不太能理解了。 成功的把几个人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胡杨还是很负责解释了一下，而且故意解释得非常详细。 胡杨从捕食者在食物链中的位置开始，详细阐述了捕食动物对于控制食草动物和小型啮齿类数量和提高整体种群质量的作用，然后说到食草动物还有小型啮齿类对于路基的负面影响。最后得出结论，就是维持生态环境非常重要且有实际意义。 基本上胡杨是以写论文的详细程度，简述了这么一个其实并不复杂的问题。原本也不是为了科普环保理念，只是帮他们分一分心。不把注意力放在狼群身上，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而在安慰他们的同时，狼群的声音也逐渐远去然后消失。两个队长远远的打手势请示，是否可以出去查看一下情况。胡杨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的。虽然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但受伤的风险依然很高。关键是这种受伤是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胡杨第一拒绝之后他们依然坚持。这让胡杨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这个行为本身就是非常意外。虽然说他们现在并不是像在军队里那样上下级阶级分明。但对于胡杨领导权的认同，老兵们却是从来不打折扣的。 在胡杨的印象中，像眼下这种情况总共也只出现过三四次而已。而且在之后也都证明，至少在当时他们都有充分的理由。 鉴于过往的经验，胡杨还是同意的他们的要求，但前提是他也要一起去。作为胡杨身边的“带刀侍卫”戚扬和简有德自然也早就醒了。于是几分钟之后，他们三个再加上三个老兵一起钻进了林子。 三个老兵之中，有一个是鄂伦春族。就是他的坚持才让这有了这次行动。鄂伦春族就是东北一带的土著。作为猎人民族，他们对山林地了解是最深的。 孟有寿是他的汉语名字，是当兵的时候征兵办的人帮他取的。鄂伦春族人的名字原本是没有姓的，名字前面是氏族的名字。孟有寿出身玛拉依尔，在汉语中对应的就是孟。 胡杨对孟有寿的印象最深的就是箭法好，不仅准而且非常快。他最擅长的就是反曲短弓。三秒两箭，二十外全都能射进红区。这个精度和速度，在二十米的距离上面对手枪甚至是有优势的。所以他也是现在队伍中唯一不使用滑轮弓而使用传统反曲弓的队员。 然后就是永远没有波动的脸，论起冷脸技能丝毫不弱于戚扬和项凌江。 孟有寿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停下检查痕迹然后调整方向。在他的带领的下，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狼群活动的痕迹。从这些痕迹判断，似乎发生了争斗。有大量被扯下的皮毛还有数量不少的血液。 看到这些孟有寿的脸上表情竟然明显有了变化。但不是那种糟糕的，而是有些兴奋的那种。大约二十几分钟之后，胡杨大约明白了他有这种变化的原因。 孟有寿带着他们的找到了一头藏在树洞里的母狼。这头母狼后腿明显受了伤无法活动，而孟有寿还告诉他们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这是一头怀孕并已经临产的母狼。 他们发现了母狼，母狼也发现了他们，立刻发出低吼。 孟有寿立刻让他们都退到下风的远处。然后他便向大家做了简短的说明。 首先他明确一件事，发现这头母狼并不是意外。鄂伦春族生活的地方也有狼群出没，对这种野兽的了解是他们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生存经验。从刚刚那阵狼嚎中孟有寿就确认，这不是一次狼群捕猎活动。而更进一步的勘察让他确认，这是一次不同狼群之间的战争。 这头母狼应该就是战败一方头狼的配偶。因为狼群中，一般只有头狼的配偶才会怀孕。 接着孟有寿直奔主题，他想要抓这头母狼和它没有出生的幼崽。受伤和怀孕都会让野兽非常有攻击性，同时母狼的配偶，还有另一个狼群都随时有可能出现，这些也都是风险。 所以这件事，还需要胡杨做出决定。 胡杨说道：“给你一分钟，说服我。” 孟有寿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快速说道：“母狼受伤了，咱们不松手，母狼和崽子都要死在这。救了，咱们有可能得到一窝狼崽。” 听到狼崽这两个字，胡杨眼前一亮。他不是没想过抓狼崽，但这野兽幼崽不是那么容易养活的，更不容易驯服的。而现在既然孟有寿提到了，多少也应该有点把握吧。 此时不容胡杨仔细推敲，光是能救这几条命其实就足够了。 胡杨干脆的点头：“接下来，你指挥。” 孟有寿同样干脆的点头：“好！这头母狼受了伤无法移动，接下来它会生下狼崽然后全都咬死吃掉，然后再和咱们拼命。我们的计划是等下崽，卡在它咬死狼崽之前，用麻醉针镖射母狼。麻醉镖并不会立起效，所以需要有人同时冲上去堵住狼嘴，并控制母狼的行动。时间如果托太久，头狼和狼群都可能出现，所以其他人也要做好准备应付它们。狼群可以吓走，但头狼如果回来，肯定会和咱们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312章 狼和狼崽 第312章 狼和狼崽 半个小时之后，几个人狼狈的回到了宿营地。但几个人的脸上却都带着兴奋的表情。因为他们成功的带回了一头昏迷的母狼，还有五只刚刚出生的狼崽。 回到宿营地，胡杨立刻拿出卫星电话联系后方，让他们赶紧找寻找哺乳期的母狗，最好是黑背也就是牧羊犬这类，要求越多越好。 而在这边，昏迷的母狼和刚出生的狼崽都安排在了篝火旁。保持体温对它们来说都非常重要。 放下电话，胡杨立刻进入助手角色和孟有寿一起给母狼处理伤口。 首要要解决的就是照明问题。胡杨让他们把六七个手电筒捆在一起，造了一个简陋的无影灯。急救包是现成的，程序上就按照给人做急救手术一样进行。 处理外伤的第一步是清理创面，然后对伤口进行评估。孟有寿用消过毒的剪刀，把几处伤口周围的毛都剪掉。 露出伤口之后，用碘伏、酒精和双氧水仔细清理创面。这一步要清理干净伤口中的异物，需要的话还要剔除可能影响愈合和缝合组织。 这些都做完之后，就是对伤口的缝合。从这里开始，就以胡杨为主了。胡杨在外科缝合方面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撕咬伤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犬齿的贯穿伤，一种是撕裂伤。前者深，需要关注是否对深层组织产生了伤害，后者创面不规则，缝合难度比较大。 好在伤口虽然不少，但都不算特别严重。基本都是皮肉和肌肉组织的损伤，内脏和筋腱都没有受伤的情况。 这种情况主要还是跟狼的攻击方式有关。狼是习惯于团队捕猎的群居动物，几头狼围攻猎物时，主攻的狼都会从猎物的死角发动攻击。所以伤口大多集中在后腿上。 胡杨这边缝合伤口的同时，其他人则在就地取材造一个足够结实的笼子。以母狼现在的情况来看，要养一段时间才能放它回山。 至于喂奶是绝对指望不上母狼的。狼崽身上只要沾了人的气味，母狼就绝对不会再喂它们。留下母狼单纯只为了救它的命。 笼子造好之后，胡杨又让他们造了一个更结实的。因为孟有寿已经发来信号，那头公狼来了。 头狼如果早回来个半小时，一定会给他们造成极大地麻烦。不过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不到十分钟，孟有寿他们抬着一头身上伤痕累累的公狼回到了营地。相比之前捕捉母狼，捉这头公狼就容易太多了。这种状态下的公狼，只知道向母狼和狼崽那边冲，根本不顾及其他。 孟有寿只用了一个很简单的陷阱就困住了公狼，然后毫无难度的在它身上射上了两支麻醉镖。 公狼身上的伤可比母狼多出太多。还是两人配合，还是那套程序。因为伤口太多，很快公狼就变成了一个瘌痢头。 这头公狼身上的伤口太多，胡杨一直忙到快天亮时才结束。两头狼都被仔细的捆好之后放进了笼子。 直到这个时候胡杨才有时间去看看那几只新生幼狼崽。五只之中有四个看着是正常的，其中有一个非常特别，是纯白色的。 就像白虎和白狮一样，这只白色的狼也是基因突变导致的白化个体。这类白化个体看着是漂亮，但在自然界中几乎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 动物的毛皮都具有一定程度的伪装功能。而白化个体无论是在丛林还是草原，都是极为容易被发现的。幼年时期这会让它们更容易成为被被攻击的目标。而就算侥幸活到成年，它们也会因为太容易被猎物发现，而大大降低捕猎的成功率而最终被自然淘汰。 白化个体与那些有白色体毛的动物是不同的。前者是因为基因突变导致的黑色素生成异常。而有白色体毛的动物，它们的皮肤还是正常颜色的。而像北极熊的皮肤干脆就是黑色的。 另外一个鲜明的区别就是眼睛的颜色。白化个体的颜色大多是赤红色，而正常动物的眼睛基本不会出现这种颜色。 这头小白狼就虽然还没睁眼，但从各种迹象来看，它就是一个有白化病的个体。 负责照顾它们的是戚扬，他已经把幼崽身上的体液都仔细的擦干，然后找来一块狗皮给它们做褥子。还不断的调整它们的位置，以保证每一只都既不会冻着也不会被烤到。 胡杨捧着一杯滚烫的热水，坐到了戚扬的旁边。 戚扬开口问道：“这狼崽能驯服吗？” 胡杨说道：“大概率上应该是不能的。我原本也没想过要驯服它们。” 戚扬有些意外：“那它们以后要怎么办，养大之后就放生？” 胡杨点头说道：“当然要放生。从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就不是它们，而是他们的后代。狼和狗的后代会出现非常的优秀的个体。捷克狼犬和日本狼青都是非常优秀的狗种，它们都有狼的血统。” 狼狗混血的第一代通常也不会被驯服。要从二三代开始才能真正的被驯服。所以这不是件短时间内就会有结果的事，也需要若干年的时间之后才会有成果。但这个等待是值得的，一个咱们自己完全掌握谱系的优秀犬种，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这些都是后话，当下胡杨倒是发现戚扬对这只白化的狼崽，好像有特别的关注。 于是胡杨对他说：“喜欢，这只你就留着。” 戚扬很意外：“可以吗？” 胡杨说道：“白化的个体不能做种狼，放生也很难在野外生存，能驯就是驯，驯不出来就放在水泥厂旁边的林子里给咱们守山。” 实话说，能看到戚扬脸上复杂的情绪的波动，一只狼崽的代价简直太划算了。 冷脸天赋点满的戚扬跟着胡杨也已经有几年了，这还胡杨第一看到他有这么丰富的感情表露。哺乳动物的幼崽总是能唤起人类基因中的母性。 没错，即便是男人也是有母性的。有多少雄壮猛男败在了奶猫和奶狗的萌爪之下。 戚扬也没有逃过啊。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胡杨操心，自然有孟有寿和其他人负责。公母两头狼还有狼崽都会留在这里。接下来这里的建设计划中也会增加一个大型的犬舍。当然叫狼窝或许更加准确。 有一群优秀下属的好处就是不需要事必躬亲。胡杨又钻进了帐篷里补觉，再一睁眼就又天黑了。一觉能睡这么长时间，说明消耗真的非常大。不光是体能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一个白天过去，宿营地已经大不一样。伐木工们的工作效率非常高。预定今天要清理出一千平米以上树林空地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修建临时建筑和平整土地。 在山地而且是季节性冻土地区修建永久建筑，要比普通地区麻烦很多。 之前胡杨和郁工讨论的时候曾经说过的那种“打桩”的方法，因为成本太高而不适合用于路基铺设。却是这种地区修建永久性建筑最实用的方法。 无论修建任何建筑，地基都是非常重要的。你想，就连搭个帐篷也还需要钉上几根固定用的钉子。更何况是季节性冻土层上修建永久性建筑。 除了需要更深且稳定的地基之外，建筑物主要材料也是个问题。季节性冻土地区每年的温差都非常大。普通的建筑材料放在这种环境中，光是每年因温度变化而产生的伸缩形变，就足以破坏整个建筑的稳定性。 相比普通的金属而言，木材反而更加适合这种环境，但强度上可能稍有不足。根据以往的经验，需要用特殊合金作为框架材料加上耐低温硅酸盐水泥。 华夏科技的工程队已经到位，马上就能进场工作，但实际施工可能还要等上几个月。 冻土施工的经验，华夏科技的施工队是没有。但胡杨给他们弄到了加拿大在北极圈内施工的全套工艺。虽然不能完全照搬，毕竟材料和设备有很大的差距，但参考学习还是可以的。 向北的路线基本就是一条直线，所以之后的所有驻扎点都会比这现在这个维度更高，自然条件也更加恶劣。 从这里开始，难度一步步逐渐升级。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循序渐进的练兵过程。而他们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平整土地。 在正常的地方，只要挖开了再回填就行了。但在林区，挖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 环境越是恶劣，植物的根系就会越发达。根系在地下的深度和长度超过地面部分几倍、十几倍是很常见的。 这里是多年生寒带针叶林，地面之下树根盘根错节。这些树根韧性极高，处理起来非常困难。 全部挖出来肯定不现实，那得需要大型机械。不挖又肯定不行，有这些根在，地基肯定没法挖。唯一可行的就只能折中，只挖其中特定的一部分，保留其他的。 好处就是既能保证基桩能够顺利打好，又能利用这些根系继续维持浅层土壤稳定。 (本章完) 第313章 高手可能在民间 第313章 高手可能在民间 因为这些难搞的树根，所以什么都没办法提前设计，全部都只能提前准备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已。 具体的施工方案，要砍完了树之后，根据树根的分布情况设计。而这个模式也只是个试验。效果如何还要实际操作之后再看。 好在，对于华夏科技公司来说，摸着石头过河已经是常态了。从最开始的旋耕刀片，后来的特种陶瓷和涂层技术。再到后来成立的这个工程公司。几乎全都是从零开始从无到有。所以大家对这种边摸索边进行的状态都还算适应。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华夏科技公司独有的情况。现在就是一个变革的时代，过往的经验很多都已经失效。新的经验只能不断的摸索，试错然后总结。 老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设计不能提前准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他们在几个月前是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捉到一窝狼，并且准备将一窝幼崽饲养起来，准备以后繁育。 发生了这个新变化之后，设计上肯定是要进行相应调整的。最起码要在原本的设想中加入一个设施完善的犬舍。 后方的支援是在胡杨醒过来之前不久才到的。他们不光带来了需要的药物和设备，最关键的是带来了两条哺乳期的大狼狗。几只狼崽的口粮总算是有了着落。 两头受伤的狼都已经醒了，在笼子里疯狂的挣扎。好在准备还算充分且牢固，没给它们什么发力的空间，简单检查之后就再次给它们使用了镇静剂，但剂量上稍微温和了一点。 在镇静剂的帮助下，两头受伤的狼又都陷入了沉睡。而这个时候才能给它们打上点滴。 葡萄糖溶液可以补充水分和能量，消炎药可以控制炎症，促血凝的药物帮助伤口愈合，同时还加了保护肝和胃的药物辅助。 这个思路是就是在把两头狼当人在治，用得药物也基本都是人用的。客观的说，这并不是最好的治疗方案。人和狼还是有区别的，别说是狼，就算是和人类基因相同程度超过98%的黑猩猩，也不能完全按照人类的治疗手段完全照搬。 但是现在条件就这样，不合适的地方只能靠它们自己抗过去了。 总体上讲应该不会有大问题，预计两周左右就能把它们放归山林。再之后，就要靠它们自己了。 至于狼崽就已经和它们没有关系了。很多猛兽都会有这个习性，幼崽一旦有陌生气味就会被遗弃。所以并不会有母狼对幼崽依依不舍的情况发生。 依然是因为天性，母狗虽然对狼的气味很敏感，但还是因为哺乳期的母性，还是很轻易的接受了给狼崽哺乳的任务。因为刻印在基因中的天性，小狼崽就算没有睁开眼睛也能够凭着本能找到吃奶的地方。 关于狼的问题，虽然是临时起意，但胡杨还真是对它们非常期待。狗在人类社会中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导盲犬、缉毒犬、搜救犬、排爆犬、警犬和军犬，它们都是人类的好伙伴。 胡杨曾经有机会近距离见识过美国的n9部队。n9部队是一支专门以训练动物作战而成立的部队。而军犬就是这个部队中最主要的士兵。 最早狗成为军犬，很大一部分任务是可以代替人类牺牲。比如携带着炸药钻入坦克下面这类自杀行的任务。但现在已经不会这样了。尤其是在反恐战争开始之后，美国几支著名的特种部队像海豹和三角洲等，都已经正式将军犬加入了小队的标准配置。 而事实也证明，在复杂环境中作战时，军犬远超人类的嗅觉和听觉，以及小体型和速度快等等优势，都能大大降低士兵的伤亡概率，并显著提高任务的成功率。 而作为正式的士兵之一，美国军犬的装备也非常“豪华”的。毫不夸张的说，美国军犬标准装备的价值，应该会超过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特种部队的士兵。 这也就是财大气粗的美国人才能做到。毕竟美国每年的军费投入是世界第一的。而且是绝对第一，相当于第3到第26名的国家军费总和。而这24个的国家中，有23个现在是美国盟友。 第2名当然就是现在依然健在的苏联，而那另外24个国家中唯一不是美国盟友国的，就是咱们国家。 回到军犬身上，它们的基本装备都价值上万美元。包括多功能头盔和面罩，还有量身打造的防弹衣。这些装备上都有多功能模块，可以根据不同的任务增加附件。比较常见的就是无线红外摄像头，声波探测器等等。 身价不同了，军犬的训练内容和要求也自然不同。以海豹部队为例，军犬不仅要参加一般性的作战训练。还要参加跳伞和潜水训练。和人类士兵一样，需要通过了这些训练才能真正参加实战。 下个世纪某一次非常重要反恐军事心动中。从天而降特种部队就是带着军犬一路杀进入目标建筑，并且成功的击毙了那位让全世界都认识了什么叫“反恐”这个词的男人。 现在国际形势下，特殊环境下的特种作战是才是主流。而胡杨一直致力于培养的也是能够应付这种环境的部队。经过充分的训练的优秀军犬将会是一股非常大助力。 但期待归期待，生物杂交可完全不在胡杨“射程”范围之内。胡杨的脑子里并没有相关的高价值信息。 物种杂交是非常复杂一门科学。因为人类现在对于基因的了解还太有限。而杂交就是基因层面的变化。在杂交过程中，会影响最终效果的变量太多完全无法预测。这也就导致了物种杂交的研究都大多是在不断的碰运气。 不过这次既然是有孟有寿主动请缨，应该是有一点把握的，所以多少还是应该能够期待一下的。既然要开始做，那就自然要尽可能做到最好。胡杨已经和bj的赵援朝专门交流过。 这次交流也让胡杨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一直都在，只是缺少了发现的眼睛。 而赵援朝就让胡杨的眼睛看向了正确的地方。很多年后流行的一句话用在这里非常合适，那就是“高手在民间”。 咱国家可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传承从没有中断过文明古国。民间保留了很多从很早年间流传下来的东西。孟有寿对于驯犬的信心也应该来自于他们族群中的传承。 这架鹰遛狗不是什么正道，同时花费也的确是不小。所以在普通人的圈子中，已经绝少能接触到这些。但在赵援朝家族的那个圈子里，却还会有一些奇人异事的消息。 “狩山犬！” 胡杨在电话这边忍不住惊诧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真的有？” 赵援朝那边语气不无骄傲的说道：“当然是真的！虽然没有几只了，但我爷爷以前带我见过。” 胡杨略有点激动的说道：“这次恐怕就要请您家那位出山了。” 赵援朝自然是拍着胸脯把这件事儿应下了。挂下电话就跑去开车，直奔寿山疗养院，去找那位开国元勋。 传说中，长白山的猎人身边会有一种狩山犬。忠诚、凶猛、狡诈，并擅长配合捕猎。它们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捕猎的目标与一般的猎狗不同。 普通的猎狗都是追追野兔和狐狸之类的。而长白山狩山犬的猎物中，包括了长白山中的几乎所有野兽。包括其中的野猪和黑熊这种猛兽。 即便是面对长白山之王东北虎，狩山犬也不会像其他同类一样夹着尾巴逃走。狩山犬的特性之一，就是没有不敢下嘴的活物。而传说中，狩山犬就是土狗和狼产下后代。 既然赵援朝信誓旦旦的保证“狩山犬”的传说是有几分真实性的。那胡杨就真的要拭目以待了。 在达到两国国境之前，这样的驻扎点一共会有四个。但胡杨只能亲自跟这第一个，他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耗在这里。 最多只有一周，胡杨要得要离开这里回到“文明”世界中去。郁工将会是这里主要负责人。如果遇到问题薛嵩和贺平源会帮他解决。现官现管，相信体制之内不会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真的有，那就不是体制内的问题。不能用体制手段解决的问题，华夏科技公司也同样擅长。 以现在的情况而言，国境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整件事的关键点，还是过了边境之后事态的发展。 牟望北那边已经把流程、手续和文件都弄好，近期就能回国。但熟悉北面的人都知道，白纸黑字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靠谱的。不是签个合同就能够高枕无忧的。在一个秩序并不稳定的环境中，写在纸上的东西有些时候是非常无力的。 还需要一些确实的东西和力量，来为一些承诺保驾护航。后续还会有保安的小队北上来到这里。如果有必要，德国那边的力量也随时可以调回来。 (本章完) 第314章 合作发展 第314章 合作发展 林区里面热火朝天的干着，林区之外也一样没有闲着。这次胡杨从北面进口的东西主要是木材和铁矿石。按照之前设想，这两样的东西都要就近消化。这也就意味着，会在漠河及周边地区创造大量就业岗位。 如果从总体的收益来看，这都不能说是华夏科技吃肉让当地喝汤。正相反，华夏科技这边的收益总额可远没有当地来的高。 计划中，在漠河和两个邻近的市会各建设一个木材加工厂。漠河本地的加工厂定位是初加工。将原木进行初加工之后，整形过的木材会送到其他两家木材厂，在这里会把原木变成真正的木材。 下游的相关企业并不在统一的规划中，但预计可以带动规模应该不会低于五百万人民币。 要注意的是现在还是八十年代，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子。而且这还是初期，随着木材采伐的规模增大，流程更加完善，新设备的投入使用等等条件日趋成熟之后，预计五年之后每年都将会不低于两千万人民币的规模。 这还不算因这些企业而带动其他周边产业。比如餐饮，娱乐还有零售业等等。 而这还只是木材一个领域，后面等铁矿石真正运回来那才是真正的大头。 按照估计阿穆尔州林区的铁矿石储量，几乎相当于整个华北加上东北所有已探明铁矿石储量的三倍以上。即便矿石的品味不高，无法作为高品质合金原料，但以建设钢材为目标还是没有问题的。 关键是，从阿穆尔州进口的这些铁矿石的价格，会比国内同等品味的还要再低上三分之一以上。与其他进口渠道相比也至少要低20%。主要注意的是，这是把所有成本都加了进去。 用一个的很外行的说法来描述，这些都将加入生产企业的利润之中。因为现在正是全国范围内的大建设时期。生产和建筑用钢材是供不应求的绝对卖方市场。 这种市场环境中，价格只会持续走高。所以绝对不会出现为了竞争，而降低出厂价格的情况。 咱卖得价钱和别人一样，但采购原材料的价格却比别人便宜，那自然就比一般的钢铁生产企业利润更高。而同时因为有自己原料渠道，所以根本不怕与任何同类企业竞争。 同样的，这还只是初期。胡杨并不准备一直都进口铁矿石。按照他的计划，未来进口国内的应该是经过一定处理之后的矿砂和矿粉。 矿石的粉碎和筛选是必须要做的一道工序。这道工序本身需要用大量的水，同时还会产生一定的污染。 相比国内的环境而言，这道工序更适合放在阿穆尔州进行。理由就是阿穆尔州不缺水，同时有非常丰富的植被。对于这种程度的环境影响，有非常强的消化能力，并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而随着技术进一步发展，胡杨也相信这种污染的程度也会越来越低。 除了环境因素之外，还有一个技术方面原因。 咱们这位老大哥的工业技术可是比我们先进的。毕竟和美利坚搞了这么多年军备竞赛，技术方面并不差多少。只在民用化方面做得太少，导致轻工业和民生领域异常羸弱。 大型工业机械的方面，老大哥这边还是比较先进的。如果是想进口，肯定有很多问题要解决，而且绝对不会太便宜。过去十几年的交往经验告诉我们，老大哥对小兄弟的报价从来都不会手软。 而把这个工序放在那边，就可以完美解决所有的问题。首先避免了环境影响，减少了投资，也缩短了准备周期。 就在这个春天，边境南北都有很多人在忙碌。 北面，矿场在准备恢复生产，矿石筛选粉碎厂也已经确定选址并开始准备动工，当然还有几个巨大的仓库正在准备接受来自南边的物资。南边，木材加工生产，钢铁产业相关设施，还有最重要的运输线路等等，也都同时开始运作。 虽然现在还只是年初，但不出意外将是本年度华夏科技公司人员调动最多，资金投入最频繁的一个项目。 至于是不是投资最大的，这还真不好说。但华夏科技的流动资金正在快速减少，也是个不能忽视的事实。 华夏科技公司现在摊子这么大，明理暗里花钱的地方真的太多了。以现在的资金储备而言，虽然还不至于到危险的程度，但胡杨已经开始意识到应该开始找钱了。 找钱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不是赚钱，而是找钱。 华夏科技公司这几年下手的项目，都是非常有是前景也是有钱途的。如果想要利用这些赚快钱也不是不行，但那就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了。 良好的基础对一个企业乃至一个产业都是非常重要的。基础打牢了，未来的发展才能更加顺利。这个道理很简单，却不是谁都能做到。 胡杨可不想因为丁点钱就让这些超速超前发展。这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划算的一种行为。 好吧，可能还真不是丁点钱。 但胡杨脑子里还是有很多高价值信息的。问题就是，需要慎重的选择。有些是还不到时候，有一些则是永远都最好不要碰。现在能碰且有能力碰的，其实还真是不多。 五天之后，胡杨离开热火朝天的漠北林场，跟着贺平源把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都走了一遍。然后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辽宁。 接下来还有块大蛋糕要分一分。 这次和北面的合作并不是“钱货交易”而是“货货交易”。需要使用现金的部分，也就只有给那些官员的好处而已。 民生用品换木材和铁矿石。这才是现在最大的那块蛋糕。 所谓民生用品，简单来说就是一般生活必需品。吃的，穿的，日用的都在这个范围内。其中包含的具体产品有上千种之多。 这么多种类和数量的物资，肯定不是三两家能够吃得下来的。光是第一期，就要准备三十车皮以上的物资。 长期来看，肯定是木材加工和钢铁生产更“值钱”。而短期内，却是这些民生用品对与经济的拉动的效果更明显。就这些产品的订单，足以养活上百家中小型企业。 别说是放在经济发展欠佳的东北三省，就是放在东南沿海地区，这种规模的拉动效应也非常的惊人的。 具体到这块大蛋糕要怎么分，胡杨倒是没有具体参与讨论。这件事就让三省的相关领导自己去谈。 胡杨这边的意见就两条。第一，保证商品的质量和数量。第二，不要搞什么平均平衡之类的，要因地制宜突出地域优势。 从更大的视角来看，平衡是非常重要的。但具体到的东北三省的具体情况来看，这个平衡就不能是“三家分果果你一个我一个”这样玩。因为过去基本都是这么玩的，结果怎么样？ 关于这一点，胡杨已经和相关人士都进行了非常充分的沟通。东三省一盘棋，要把所有收益都放在一起看，要更重视平均收入而不是总值。 畜牧业发达的地区，自然要上各种罐头和熟食加工厂。轻纺这块也不要跟丹东争。大家都按照现有的客观条件，进行能够把现有条件最大化利用的配置。同时还要充分的考虑到物流运输的成本。 华夏科技公司这边，派出了邢鹏作为全权代表。参与到这次谈判中。除了这两点建议之外，胡杨就不再过问这件事。 而此时这件事中的第一大功臣牟望北也回到了沈阳。这回可是真正的载誉归来。中国第一倒爷的封号实至名归。 不过为了以后能够继续在北面顺利的活动，这次合作中牟望北的名字并没有有留在任何书面文件上。 回国之后，牟望北就把所有文件都交给了邢鹏。而他的海外账户中则多出了一笔丰厚的报酬。这是胡杨特别为他准备的。今后他九成以上的收入都会直接打入这里。国内这边能够查到的，都会控制在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内，并且按时缴税。即便以后被人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少绝对不会因为“投机倒把”和“偷税漏税”这样的罪名被抓起来。 再次见到胡杨，牟望北就试图给胡杨一个热情的拥抱。热情胡杨收下了，但拥抱就免了。 作为一个直男，真心不喜欢与肥腻的中年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好在意气风发的牟望北，还依然记得这里谁是老大。对于胡杨的拒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冬梅馆的包厢中，牟望北正口沫横飞的说着这一趟北上的精彩经历。其中占主要篇幅的，就是徐刚和张研两位的优秀表现。 这次还真的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帮牟望北解决了不少问题。包括其中几次十分有威胁的袭击。牟望北也都是在他们的护卫下才能安全脱险。 牟望北说得很精彩，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但胡杨听得却并不太投入，因为这些他造就在两人的汇报中看过了。而且还是那种毫无修饰和艺术性夸张的版本。 (本章完) 第315章 松一下，紧一下 第315章 松一下，紧一下 必须承认的是，牟望北真的是一个很有讲故事天赋的人。同样的事情，在他的口中讲出来就是会更吸引人。 略微可惜的是，胡杨对这类的话术基本已经免疫。所以这段听得多少有点乏味。 好在牟望北这人观察力还算敏锐，很快就发现了胡杨的反应，并不如他的预期那么好，所以很快结束了这部分的“表演”。 胡杨很喜欢牟望北的机敏，察言观色是做一个掮客最基本的素质。原本胡杨帮助牟望北，只是希望他能像上辈子听说过的那个牟望北一样，从北面给咱换回两架飞机回来。 而现在他却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在胡杨看来，北面阿穆尔州的这些资源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两架过时老旧的飞机。这次合作本身，就等于是打开了通向北方的大门。胡杨将以这个项目为基础，逐步向外扩张。 胡杨问牟望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牟望北没有犹豫的回道：“现在国内走一走，然后再回北面去。我发现那边现在真的有很多.那个叫，可操作的空间。” 可操作操作的空间翻译过来，就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钻，有很多便宜可以占。牟望北这人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没办法做正行的人。这个人的天性似乎就是喜欢钻营一些投机的东西。用好了，这人能发挥大用处。而如果用不好，这人也会弄出不少的麻烦。 最有意思的是，在座所有人都认为胡杨有资格做出“用”的决定。虽然牟望北的年龄是差不多胡杨的两倍大。而且胡杨至今为止还保持着在华夏科技管理层中年纪最小的记录，并可能长期保持下去。 长期的接触下来，胡杨总能让人逐渐忽视他的真实年纪。这很正常，因为胡杨的灵魂的确没有那么年轻。 胡杨点点头：“也好，这次你在北面也是辛苦了。也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到处走走看看放松放松。这样，你从沈阳分公司这边提一辆奥迪100走。算是我私人送你的礼物。” 牟望北刚想激动的表示感谢，胡杨就打断他道：“但是司机你要自己找了，徐刚和张研还有其他的安排就不能再跟着你了。” 胡杨的这个提议让牟望北有些意外，是好的那种。牟望北算是一个人精，他当然知道徐刚和张研放在他身边，并不只是保护他这么简单。往好了想也是放在身边的眼线。往不好想，那就是一种监视。 现在胡杨想把他们从牟望北身边调走，至少说明经过这件大事之后，胡杨对他的信任增加了不少。这种信任的增加，可比那辆牌面十足的奥迪100更让牟望北高兴。 牟望北赶紧说道：“都回来了，那还能继续劳烦的小徐和小张。司机我自己找，自己找。” 胡杨好似不经意的说道：“你老家不是有个表弟吗，听说最近学会开车了，他就挺合适的。” “是啊，是啊，挺合适，合适。” 牟望北走了，额角带着冷汗。 在牟望北离开之后，屋里几人都是会心一笑。对于牟望北这个人，胡杨的套路很简单。紧一下松一下，松完了立刻还要紧一下。 胡杨把他身边的人撤走，看起来像是对他更加信任。但胡杨立刻就让他清楚，其实是因为他不需要时刻放人在你身边。 牟望北的确有一个表弟刚刚学会了开车。而这件事，他自己也是回国之后才刚刚知道的。 胡杨重新正式的欢迎了徐刚和张研。这趟他们在北面的活动非常成功。保护牟望北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最重要的是熟悉那边的大环境，为了以后的大规模进入做准备。 “两位辛苦了，但你们可没有牟望北那样长的假期。过些日子你们要跟着这批物资一起回到北面去。”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并且有准备。北面的情况他们这次已经摸透了七八分，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作为第一次交易，当然是非常重要的。 胡杨问道：“人手上还要不要再增加一些？” 张研却是微微摇头：“不需要增加，而且我认为一个小队就够了。” 胡杨直接问：“理由？” 张研继续说道：“我们毕竟是外国人，太多中国面孔聚在一起是有些显眼的。我认为应该雇佣更多当地人作为的护卫和工作人员。” 胡杨反问：“太多当地人参与进来，会不会有安全隐患？” 张研说道：“以我的观察来说应该不会。首先，我们的物资并不是高价值物品。而我们也不会携带大量的现金和贵重物品。这样引发贪欲的可能性就不会太大。大量使用当地人，也会降低当地人对我们的敌意。” 对于这个说法胡杨点头表示认同。作为外来者，的确是应该谨慎的处理当地可能产生的敌意。尤其是在社会秩序并不十分稳定的地区，比如现在的北方某国。 食物和日用品的确很重要，但应该还不足以吸引真正的亡命徒。在当地雇佣一些保安，应该就足以应付普通的“地痞无赖”。当然，这个说法是一个比喻。在全世界最喜欢喝高度数酒精饮料的国家，酒鬼是最常见的社会问题。 顺便一提，这个国家始终保持着“饮酒导致死亡人数最多”的世界纪录。每年冬天都有很多人因为醉酒而在雪地中一睡不起。 张扬说的有道理，理由也很充分，但人还是要派的。他们的身边只会留下一小部分，更多还是要在北方广大的土地上活动。 北方大国现在的环境，非常适合华夏科技的保安们进阶训练。在新义州的靶场，只能进行普通的射击训练，而且能够接触的枪械也很有限。用来恢复老兵的枪感是可以的，但想要更进一步就稍微差点意思了。 想要有更好的训练，就要有更大和更多样的场地，更好的武器和装备，还有更好的教官和对手。而这些在北方的这个国家中都能找到。 不夸张的说，只要出的起钱就能买到所有不太夸张的东西。 保全公司的业务范围主要就是国境之外，保护华夏科技公司的安全和利益。所以更要熟悉国外各种潜在敌人，所以海外训练和行动必然是常态。 物资将会在一个月内完成第一期的筹集。因为数量庞大，胡杨找关系专门申请了一个货运专列。罗鹏程的招牌还是很好用的，这么有难度的事还是妥妥的搞定了。 专列将从辽宁的hld出发一路向北，最终到达hlj。物资会在从火车转到到汽车，从一条路况并不算太好的土路，运进北方的阿穆尔州。 相比火车，汽车的运力肯定有非常大的差距。这些物资要全部运过去，恐怕也需要一周以上的时间。这也是为什么为胡杨他们的计划中，包括修建一条靠谱的运输线。开始是公路，从第二期以后将会是铁路。 关于徐刚和张研，胡杨并没有太多具体的安排。因为他们现在应该算是管冲那边的人。而明面的关系则是在华夏科技新成立的漠北开发有限公司。 漠北开发有限公司的掌舵人是孙福生，他依然兼任保安服务公司的领导人。保安服务公司本身很有很多敏感的东西，还没有人能代替孙福生。同样漠北开发因为会有涉外交易，也不适合让项凌江或者赵援朝来做一把手。 邢鹏是孙福生的副手。他们互相都非常熟悉，合作起来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邢鹏的鹏飞商贸则是主要的供货商之一。 虽然说这次分蛋糕胡杨并没有具体参与，但鹏飞商贸拿到其中一块，这应该大家都还是有默契的。就算没有这层关系，鹏飞商贸在辽沈地区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商贸公司，调集货物的能力和效率都是非常高。 关键是鹏飞商贸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相关的物资。现在的库存是非常的充裕。这种超前的优势更是别人无法比拟的。至少在这第一期物资的筹备中，鹏飞商贸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这现筹和现货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对华夏科技来说，现在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于人手和资金。 人手方面主要是缺在具体统计协调这块。因为物资的种类和数量都非常多，所以只能靠人工点验。虽然不需要什么专业能力，但工作量非常大，而且周期也很长。光靠的华夏科技的自己人是肯定应付不过来的。 分了蛋糕各方都是可以提供人手的，只是这些人的素质会产生无法控制的。可以预见的，会产生一些问题。比如工作不认真，比如侵占物资甚至以次充好等等。人的问题永远都是最麻烦的。 而在不得不用的情况下，胡杨只能用一种很被动的方式。就是告诉所有人，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发现谁出了问题，那就永远不会再有任何合作。 (本章完) 第316章 勉强及格 第316章 勉强及格 相比人的问题，其实资金方面的压力要小一些。这么大批的物资肯定会绑定大笔的资金。不过好在并不是每一件东西都需要当场就付钱。 其中大多数是可以季度末或者年末结算。另外还有一部分则是以物抵物的方式结算。真正需要付现金的并不算太多。但也就是这一小部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当然，这笔钱华夏科技还是有的。但问题是，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花钱的地方有很多。日常费用要是全部罗列出来，那绝对会吓人一跳。 说起来关于快速扩张的问题，李亿峰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胡杨。他不是反对快速扩张，而是反对快速扩张的同时不进行快速套现。 在李亿峰看来，在握有领先要素的前提下，利用优势快速占领市场形成绝对占有率，进而达到实际垄断。这是在市场规则下利益最大化的合理方式。 李亿峰不认同的是，胡杨在快速扩张之后应该快速套现，资金回流让资金链可以健康流转。这是纯粹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单纯思考利益得失，把所有一切都变成可量化的数字之后，做出的一道单纯的数学结果。 在正式被绑上胡杨这条贼船之后，李亿峰就重新梳理华夏科技的所有公私账目。包括投资、存款、债务、贷款，以及各个分公司经营状况等等。新的管理系统就是他强制推行的。 胡杨对李亿峰的信任程度与管冲一样。除了明面上的这些公司单位之外，包括保安服务公司的真实情况，通县研究所，甚至德国金属回收公司和北方的计划，全都对他和盘托出。 对于胡杨这两年搞出来的这么一大滩子，李亿峰给出的评价是，勉强及格。 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不是现在有一个北方的计划，连及格线都到不了，就是一个干脆的不及格。 “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这是李亿峰给胡杨的原话。他在重新梳理胡杨所有家底之后，认为胡杨这两年也只做到了及格的程度而已，华夏科技公司还有大把的潜力可挖。 对于李亿峰的评价，胡杨是照单全收的。情况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华夏科技的确有很多的潜力，胡杨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李亿峰能够发现这些潜力，在胡杨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是妖孽呀！ 李亿峰发现了问题，然后就试图解决问题，但被胡杨拦了下来。不需要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有一些胡杨要留着以后慢慢解决。 关于这部分，李亿峰提出了异议。尽早解决这些问题，就能让华夏科技的尽早进入最有效率的运作状态，才能最大化收益。胡杨让他不解决全部问题，就好像是在告诉他，答题的时候不要写完整答案，要故意漏答几个小问题。 这种无理的要求，李亿峰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他要求胡杨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否则这个差事他就不干了。 钱永远不是目的，钱只是实现目的地手段。 这就是胡杨给他的理由。作为一道数学题，能够解出最大值的运算过程才是正确答案。 但是在实际生活中，钱并不是目的，钱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所以目的优先级是要高于钱的。如果可以实现目的，那想比之下钱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而胡杨要告诉李亿峰的就是，这些在他看来少赚的钱，就是为了实现某些目的。 有时候胡杨就是喜欢这些聪明人交流，因为不需要费太多的口舌。只需要给出一个核心的逻辑就够了。 核心逻辑就像是一个公式，他们自己会套入变量自行完成计算。 胡杨的逻辑再次说服了李亿峰。为什么是再次？胡杨记得上次好像，以前也用过这个逻辑说服过谁。 这个逻辑本身传达的不仅是一个逻辑本身。更是一个价值观和很多人喜欢说的那种“格局”。而这种调调却正是某些人喜欢，或者说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 管冲如此，李亿峰也是如此。 费尽心思绑上贼船的这位，可以预见的将会是未来经济学领域的邪典教父。而管冲，将会逐渐从一般的人类社会中销声匿迹。管冲他们几人的纸质档案会因为某些意外消失。然而未来的网络中，也将少有关于他的一切信息。关于这一点，胡杨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李亿峰在华夏科技的职务定位是cfo。就是所谓的chief financial officer 首席财务官。这个职务与另一个看起来很像的职务“财务总监”的区别其实是非常大的。 后者主要面向公司内部，包括管控、税务筹划、资金管理、账务往来等等。而首席财务官则更倾向于宏观层面的工作。比如融资，投资等战略层面的决定。而在职务权限方面，首席财务官要远高于财务总监。 也就是说，现在华夏科技八成以上经营活动都在李亿峰的掌控之下。有了李亿峰这个妖孽掌舵，胡杨立马就感觉身上轻松了一大半。 原本胡杨就不是一个擅长经营的人，那种长期的日常工作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胡杨其实也不擅长大格局。他正在做的这些，都是基于历史的顺势而为。他真正擅长的，是的小规模、小范围、短时间内对所有细节的精确掌控。这也符合他之前的职业特点。 事实也证明胡杨在大局观方面，其实表现的也只是马马虎虎而已。华夏科技公司的发展虽然也是有方向的，但过程中其实随机性很强。就华夏科技公司的现状而言，其实有很多地方是值得商榷的。 李亿峰成为cfo之后就开始着手修正这些问题。首先下手的地方就是在丹东生产的旋耕刀片。 这是华夏科技的第一个赚钱的项目。还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但现在已经逐渐有了成为鸡肋的苗头。 旋耕刀片本身的技术门槛就不高。这么久了，相信其他农机企业早应该赶上来了。旋耕刀片的利润也很薄，其实并不值得继续投入更多。原本就是过度期的产品，也是时候调整一下了。 丹东的华夏农机将全面放弃旋耕刀片的生产，同时停止的也包括特种陶瓷涂层的部分。而这部分的技术和设备，将通过非官方的途经送到江对岸去。对于华夏科技是鸡肋，但对对岸却是实实在在的先进技术。 至于这技术是别人送的，还是买的又或者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他们想怎么说都可以。 接下来华夏农机将会生产的农机部件将以特种陶瓷材料为主。相比普通的金属合金，特种陶瓷的物理和化学属性都有很大的优势。唯一的问题就是成本高，但这其实并不是问题。 因为这批农机部件的第一批用户，就是华夏科技自己。现在正在研制的这批农机部件，都将用在大型自动化农用机械上。深耕、深翻、自动化播种、栽种还有收获等等。 第二个要调整的地方，就是通县的那个防控指挥部。当初把这里租下来可是花了不少力气。这里的定位是一个综合性研究机构，在初期的投入的资金和人力都非常大。 但在这之后华夏科技又有了第一水泥厂。因为条件更加合适，所以建设的重心转到了第一水泥厂这边。通县研究所那边投入也明显减少，最明显一点就是那边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定名。 对于这个情况，李亿峰明确给出的评价是，短视！ 通县的前防控指挥部地里位置非常好。当然关于这一点，他怕胡杨无法理解的所以专门花了一点篇幅做了解释。 大多数人对于地理位置概念，基本就等于一张平面的地图。李亿峰当然不是一般人，他脑中的地理位置是一个三维地图。因此交通也不仅是公路和铁路这样的地面交通，还有地下和空中航路。这才是三维的概念。 作为一个防控指挥部，同时也是雷达监控中心。通县防控指挥部的位置优势，就主要体现在对空中航路的控制上。 不要以为在天上就可以随便乱飞。从自由度上说的确是比拥堵的公路要高一点，但空中也的确是有航道和禁区的。而且空中航道也是会拥堵的。每年美国因为空中航道拥堵造成的损失都是以千万美元计的。 当然，李亿峰不是要解决空中航路拥堵的问题。虽然经济学理论上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问题是，现实中并没有理论上那种客观环境。因为在“经济”的身旁的还有一个叫“政治”的邻居。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全按照市场经济逻辑运行的。政策的干预都会存在，区别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而已。 空军指挥部是一个战略意义重大的地点。华夏科技既然已经前一步占上了，当然要把这里经营好。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建设好，最好是让全世界都是知道华夏科技把这里占了。 而这第一步就是给这里确定正式的名字--华夏科技第一研究所。 (本章完) 第317章 重心调整 第317章 重心调整 “华夏科技第一研究所” 必须说，华夏科技的管理层对于起名字这件事，似乎都不是很擅长。或者也可以说是，都不太上心。 名字就是一个代号，只要能满足区分和索引两个功能就够了。好不好听，上不上口，威不威风之类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人类的好恶实在是太多变。可影响最终结果的变量太多且都是非线性变化和无逻辑变量，所以很难计算出一个结果。 说人话就是，人心难测。思维越理性、越有逻辑就越难以理解。 华夏科技第一研究所，应该是华夏科技账面上投资最大，弄出的动静也最大的项目。不光是因为某些象征意义，李亿峰还论证了这项投入的收益回报。 只要是研究机构就一定是烧钱的。华夏科技第一研究所的定位，是大型综合性研究所。那就是烧钱的平方，或者立方。 在最初的设想中，这里的地下设施会扩建并成为核心研究机构。不过有了第一水泥厂之后，这些设想就全部转移到了那边。这里的研究将全都是可以放在台面之上的。 这也就让这里可以真正成为“综合”研究所。所谓综合，就是不止一种研究领域，不止一种模式，不止一种资金来源，不止一个参与方等等。 李亿峰专门为第一研究所设计了一个经济模型。虽然没人能看懂，但结论还是很清楚的。就是华夏科技在这里投入产出比是正向的，而且收益还相当可观。而重点是，实际投入并不是非常高。因为不同形式的资金来源与合作模式，将会分摊很大一部分实际投入。 简单来说，因为有拨款、投资、赞助、捐赠、奖金等等形式的资金来源，要维持研究所的正常运行并不需要华夏科技这边有太多的资金投入。 但正常运行的前提是，前期投入要足够多，基础建设要足够好，配套设备要足够先进，还有最重要的，要足够多人看到这里。 最后李亿峰列出了一个初级目标：中国最好的民营研究机构。 李亿峰还特别重点标注了初级目标几个字。 既然已经把cfo的位置交给了李亿峰，这种战略性的决定胡杨是不会过多干涉的。胡杨相信李亿峰智商和专业。 资金和人手是有上限的，所以此消彼长之下，第一水泥厂那边进度就要慢下来。但这里慢所带来的损失并不高，是可以接受的。 还是定位的问题，核心研究所当然研究的都是需要高度保密的的东西。研究的门槛高、设备要求高、保密等级高，所以相应的也需要更长的周期。这都是一般的情况，而具体到第一水泥厂，还有其特殊性。 华夏科技最大特殊性就是胡杨。 是胡杨脑子里的那些超前的东西。 这些东西太过超前，所以胡杨一直以来都在不断解决的问题，都是在解决现实和超前之前的断层问题。 核心研究所内所研究的东西，都将是时下最尖端。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十年或者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内最尖端的东西。 这是以国际水平为参考来说的，如果放在中国的话，还要再加上十年甚至是二十年。这就是我们科研领域的现状。 这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面对高等数学的考卷。我就是把答案都告诉小学生，他也不见得都能抄对。就算小学生能够把全部答案都背下来，保证都准确抄到这张卷子上，那换一张卷子该怎么办。 办法只有一个，也是最笨的那一个。小学生需要学习小学数学，中学数学，然后是高数和高等数学。这个过程可以快但绝不能省。 而李亿峰就把这个这个过程就安排在第一研究所发生。而发生这段过程的时间，正好可以用于第一水泥厂的筹备和建设。 所以即便第一水泥厂更加重要，现在也应该慢下来给第一研究所让路。 —— 胡杨上辈子听一位文化圈的老前辈说过。 人类赖以生存的是食品，而让人无法自拔并且堕落是法律禁止的违禁品，而在这两者之间的就是瘾品。 不是错别字，不是饮品而是瘾品，是上瘾的瘾。 凡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在接触之初大多都不是那么让人舒服的。比如抽烟，第一次吸的人九成九会被呛到。比如喝酒，九成九的人第一次都会被辣到。 但当你过了这个不舒服的阶段，就是开始上瘾的时候了。在全世界范围内，香烟和酒精饮品都是最赚钱的合法生意。 李亿峰虽然不抽烟也不喝酒，但他还是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除了对第一研究所的战略重心和定位重新调整之外，对于啤酒厂他也要求做了调整。 不过这次他没有给胡杨具体方案，而只是要求啤酒厂——必须盈利。 最开始胡杨执着于酿造啤酒的原因，就是单纯因为现在的啤酒太难喝。而他同时还知道，未来的啤酒胡变得好喝，但也只剩下好喝。所以他要自己搞啤酒，说的直接点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原本并没有打算盈利，甚至有打算根本对外出售，只供应华夏科技公司内部饮用。 但现在，李亿峰已经给出了必须盈利的要求，那就需要进行大的方向调整了。 现在啤酒厂的精酿技术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剩下的就是一点点积累成熟度。按照李亿峰的要求，胡杨接下来就要把拉格啤酒的酿造排上日程了。 拉格啤酒就是工业啤酒。最适合大规模生产的啤酒。通常酒精度不会太高，主要特点是易饮。 所谓易饮，说白了就是喝着没有负担，喝了还想喝，最好还不太容易醉。每个国家都有几款自己代表的拉格啤酒。世界上比较流行的几种，像百威，嘉士伯，喜力等等都是这种。 这些拉格啤酒各有自己的特点，酒精度也都在5°左右。而咱们国内的啤酒大多没有这么高的酒精度，主要还是成本的因素。 绝大多数产品都是如此，品质由成本决定，而价格则会决定市场。 拉格啤酒不同于其他品种的精酿啤酒，定位是一种日常配餐酒精饮料。而精酿追求的则丰富的口感和风味，成本自然会高很多，所以基本上精酿是小众商品。 针对大众口，也要针对大众的消费能力。 咱中国的白酒文化有悠久的历史。而啤酒则是本世纪才出现的东西。习惯了白酒的国人，在喝啤酒的时候的大多都追求大口大口灌下啤酒的快感。 这也就意味着，通常要喝很多瓶。如果价格不够亲民，大家怎么敢放开了喝。国内大多数啤酒厂在创办初期，也都是走得这种路线。 所以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多数的啤酒都很不好喝。技术不太过关，又要压缩成本，这个结果也是自然的。 这种情况要带九十年代才会有改善。酿造技术有了提高，而作为原料的大小麦产量都有了大幅提高，自然单价也就降低了一些。 这两项综合起来的结果，就是口味提升而成本降低。那个时期也是国内啤酒工业发展的高峰期。 胡杨当然不会想要跟随这个潮流。他之所以会想要在丹东建一个啤酒厂，只是因为现在的啤酒都太不好喝了。盈利当然更好，但底线是主要不赔钱就行。 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啤酒会逐渐成为消耗品。进入九十年代，逢年过节时全国各地的啤酒厂门口，各种运输啤酒大卡车都会排起长龙。 再往后，国产啤酒很多都开始有些跑偏了。因为一种新工艺产生了，那就是用淀粉酿造啤酒。淀粉只负责发酵产生酒精，而啤酒的味道和口感则都要靠添加剂调配。 啤酒的酒精度都被控制在3°以下。酒精度低了，自然就能喝更多瓶。这个时候的啤酒更像是啤酒味道的饮料。就跟那些用香精勾兑的廉价饮料一样。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还会更糟吗？ 当然！ 永远不要低估国人在这方面的能力和下限。 限制一个人的啤酒酒量的条件，除了本身的酒精分解能力之外，还有胃容量和水代谢的能力。胃容量没办法干预，但水代谢能力却可通过在啤酒中加入利尿剂来改变。 有了利尿剂的参与，就可以在很短时间排出大量尿液，带动体内加速循环代谢。喝这样的啤酒，一顿饭能去若干次厕所。相应的这顿饭也可以喝更多的啤酒。 在胡杨看来，淀粉做的啤酒就不能算是啤酒。 回归正题，首先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起一个名字。鉴于已经有了第一水泥厂和第一研究所，所以这个啤酒厂就绝对不能再用第一做前缀。 至少在起名字的方面，胡杨要比李亿峰高一点点才行。 锦江，这是胡杨给啤酒厂起的名字。 丹东有座锦江山，站在山顶能看到整个丹东。这个名字不管怎么看都比“第一”要好。 锦江啤酒正式命名之后就是设备和原料的问题了。 (本章完) 第318章 挖墙脚的成果 第318章 挖墙脚的成果 拉格啤酒的配方很容易获得，关键是要有自己的特色，并且要绕开现有的啤酒专利的配方。后面这一点比较困难，因为能够流行本身就代表配方是受欢迎的。 当然目标也不用定那么高，不需要和那些世界流行的品牌看齐。暂时只需要爽口就行。这个目标还是很容易达到的。安东能够搞定精酿，自然可以轻松的搞定最普通的拉格啤酒。 原料的部分，大麦和小麦准备一半进口另一半从国内采购的。全部依赖进口肯定会拉高成本。但全部从国内采购的话，品控方面又会很吃力。 以后侧重哪种方式，还要实际操作之后再看效果决定。至于啤酒花，暂时全部依靠进口。好在酿造拉格啤酒需要的啤酒花用量比例小，而且这类啤酒花的价格也都比较低。 啤酒厂想要盈利，必须要达到一定规模才能将控制好成本。按照锦江啤酒厂的情况，至少要达到月产一百吨的规模。 听着好像有很多，但其实也就只比私人作坊稍大一点而已。真正的大型啤酒厂都是日产几十吨甚至更多的。 啤酒酿造设备并不难买到，但胡杨并不准备花这笔钱，因为他打算自己造。 酿造啤酒的技术门槛不高，稍微研究一下就可以自己在家里搞出来。啤酒的生产技术门槛并不在酿造上，而是在后期成品的自动化罐装上。 虽然有点门槛，但并不是跨不过去。实际上这类设备的图纸都很容易就能搞到。当然，也不能拿来直接就用，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的修改还是有必要的。 工业啤酒酿造到罐装的图纸，已经通过香港管冲的关系买到。流程和手续都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尾巴和不清不楚的法律问题。 建设的原料也没有问题，无论是普通钢材还是特种钢材咱自己都能生产。自动化设备也可以找347所帮忙，芯片有现成的，编程胡杨也会。华夏科技公司还有自己的施工队伍和强大的技工队伍。 什么都能自己做，没有道理再给被人赚了这笔钱。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有一生力军的加入，正好可以参与到这次的工作中来，相互都更进一步的考察一下。 这支生力军，就是柏青刚刚从全国电焊技术大比武中挖来的人。 电焊技术大比武已经圆满结束，柏青作为胡杨的全权代表，她的表现是几乎完美的。 人都是有潜力的，不逼一下自己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少。柏青就是一个例子，虽然她已经非常优秀了。但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表现出在组织和管理方面的优秀天赋。 因为在这之前大家对柏青的印象，大多都是那种独立的性格，还有代表了个性的短发。 客观的说，在有些单位里内“个性”并不是一个褒义词，那个所谓的“中庸”才是。柏青显然并不擅长中庸，所以也从来没有组织过任何的集体活动。这次电焊技术大比武就是她的首秀。 从前期准备到各地的具体实施，然后一轮一轮的“比武”，一直到最后在京城举行的总决赛。整个过程中不能说完全没有纰漏，但总算都能很好的解决。 完美的评价并不是指过程，而是最后的结果。 胡杨当初交给柏青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要挖墙脚。尤其是到了决赛的那一批顶尖的焊工，无论如何也要挖一些回来的。这一点上，柏青做的非常好。 决赛分为综合性比赛和单项比赛。最终到京城参加总决赛的一共有二十个人。其中被柏青挖角成功的有六个，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单项的冠军。 这个结果在胡杨看来就是完美的。他可没有奢望把所有冠军都挖回来。且不说有没有没有这个能力和手腕，但浪费却是一定的。华夏科技至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值得他们出手的工作。 至于那唯一一个被挖到的单项冠军，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焊工。 她叫陈琳，只有二十四岁，唯一个得到冠军的女同志。毫不意外的，是仰焊这个单项的第一名。来自山东的一个专门制造压力容器的工厂。 柏青和陈琳很聊得来，因为这个圈子里的女性实在太少了。迅速地成为了朋友之后，柏青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的挖到了她。依然基于同样的理由，这个圈子里的女人太少了。 几天之后，胡杨在bj见到了陈琳。这个比柏青稍大一点点的姑娘，也同样是一个剪了短发。这也可能是她们一见就非常投缘的原因之一。 其他几位被成功挖角的焊工，都回原单位办理手续了。而陈琳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是在来京城参加比赛之前就已经办了辞职手续。比赛结束各项荣誉都到位之后就自动生效。 知道这一点的胡杨倒是很好奇，陈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陈琳很直接的回答：“我要赚钱。” 接下来她讲了一个普通的故事，虽然普通但真实。而没有修饰过的真实的故事通常都比较让人不舒服。 陈琳是一个孤儿，十二岁开始就下工厂干活，十四岁开始有了正式的工龄记录。也就是说，二十四岁的她已经是个有十年工龄的“老”工人了。她的工资都会交回孤儿院，但其实并不能改变太多。最多也就只是让大家饿肚子的次数减少一点而已。 陈琳自己只上过小学，所以她想让孤儿院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多上学。但上学是要花钱的，学杂费、书费、食宿等等。这些开销都不是孤儿院拮据的经费能够应付的。 然而，工厂的工资都与职称有关。而职称评定需要一系列的程序，要有工龄、要有成绩、要有推荐和评审等等。四个字概括就是论资排辈。 对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年轻姑娘来说，结果都是可以预见的，她肯定总是最后一个。想要多赚钱陈琳就只能拼命的加班。 但这个班也不是想加就能加的。在有些单位内没有任何事物不是在计划之中的。加班会有加班费，你加了别人就没有得加。工作多的时候还好，但现在工作多的工厂真没有几个。别说多，就连正常开工的都不算太多。 所以陈琳就决定学习电焊，就是因为这个工种是有补助的。因为电焊是对身体有害的，和其他一些类似油漆工和力工一样手属于特殊工种。不光有一些岗位补助，还可以提前五年退休。另外劳保用品也可以领到更多。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任何东西都不会是无用的。 幸运的是陈琳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师傅。他不光愿意接收一个力气很小的姑娘做徒弟，还真心的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她。而陈琳也算是很有天赋的姑娘，而且足够的努力，尤其是在仰焊这个单项上表现尤为突出。没几年的工夫就有和师傅差不多的水平，但职称也才到四级。但就这也已经是破格提升。 尽管陈琳已经非常出色，但每个月能拿回孤儿院的钱却并没有增加多少。没有办法，体制之内的付出和收入大多数情况是不成正比的。 而真正让她产生辞职念头的原因，是他们参加的一次抢险活动。 一座铁路桥的底梁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裂隙甚至断裂，需要紧急的进行加固。但因为位置的关系，只能采用仰焊。并且其中一段需要在一个不到一米宽的空间里进行仰焊操作。这在附近几个市里，只有陈琳能够完成。 于是陈琳和他的师傅就成顺理成章的接到了这项工作。过程很困难，但两人还是圆满的完成了。获得嘉奖的同时还得到了五百块的奖金。 但最后，师徒两人到手的却只有五十和二十。其余的奖金都被工厂截留。当然，奖状还是发了的，还有大会上的点名表扬。可问题是，这些换不来书包和糖。 陈琳的师傅还有一年就可以办退休，但陈琳还年轻，她才二十四岁。正好这个时候，由华夏科技公司赞助的电焊技术大比武开始了。这些比赛的是全国性的，奖金更是非常的丰厚。 这对陈琳来说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一个单项冠军奖金，就相当于她几年的工资收入。她当然想要赢得这笔丰厚的奖金，但她同样不想再次只拿回奖状和获得口头表扬。 所以这个一贯有主见的姑娘，主动联系了这次大比武的组委会，询问这笔奖金的具体发放条款。 而大多数基本上都是公对公，然后单位内再分配。像那种截留奖金情况其实非常普遍。因为过去几十年里，我们一直强调的都是集体，而同时有意无意的在消减个人的存在。集体的决定当然要高于个人意志。 好在，胡杨和他的华夏科技并不是这样。所以陈琳得到的答案是，奖金的发放模式是公对私。奖金颁发的对象的就是表现优秀的个人。对于获得奖金的个人只有唯一一个要求那就是，主动报税。 (本章完) 第319章 规避风险 第319章 规避风险 按照一九八一年开始实施的个人所得税规定，个人所得税的起征点是800元人民币每月。而当年全国征收的个人所得税总额一共才500万元人民币。主要都是由外籍在华高级职员交纳。 这个时期一个月能拿800块回家的国人实在是太少了。 而奖金如果超过一定数额也还是要交个税的。不严谨的计算方式就是用奖金总数除以12，得出的数字再加上每月工资。结果超过800的话就应该去报税了。 当然这不是最严谨的算法。具体要不要交，交纳多少还要到专门的单位，让专门的工作人员来算。 按照这次大比武的奖金额来说，几个冠军都差不多是要报税的。 了解奖金发放模式和主动报税的要求之后，陈琳就果断的办理离职手续，并且通知组委会，如果她得到了奖金，就把钱直接送到福利院。 这件事如果摊开来讲，可能会有不少人会认为陈琳有些“忘恩负义”。毕竟是工厂培养了她，为了一点钱就辞职多少有点太看重钱财了。 而太过看中钱财在这种环境下，并不是一种正向的评价。哪怕绝大多数人都这样，只是大家都小心的把这一点藏起来，而将仗义疏财的一面展现出来。 标榜不在乎个人利益，才是这几十年来的主流和正向。但谁都知道，这是与人性本能相冲突的。但也正是因为违背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不顾个人利益”才能在某些时候成为一种美德而被歌颂。 如果人人都能很容易做到，那还有什么值得被歌颂的？这个社会越缺少什么，才会一直在呼唤什么。 陈琳明确的表现出了自己对于金钱需求。这种坦率，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难得的。敢于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是需要巨大勇气的。 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通常也都有明确的目标，也就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所以与其说是柏青挖到了陈琳，不如说是陈琳选择了柏青所代表的华夏科技。而理由之一，就是她能稳定的赚到每个月都需要报税的收入。 陈琳的全部奖金，柏青已经派专人送到了福利院。从比赛结束开始，陈琳就住进了华夏科技公司bj总公司的宿舍。她已经正式入职，所以在这里的食宿都是免费的，自然身边就不用留下钱。 胡杨和陈琳的第一见面就是在华夏科技总公司的食堂。按照她的说法，这里的伙食感觉就像是天天都在过年。但胡杨却发现她每次吃得都不多，而且菜吃得很少。 必须承认华夏科技总公司食堂的主食是非常有水准的。但胡杨也的确能够理解陈琳这种状态。她不是不想吃这些好菜，是一种负罪感让她吃不下去。 而这种负罪感的根源，就是那些福利院的兄弟姐妹们吃不到这些好吃的东西。此时此地她是在一个人吃“独食”。 这种事劝不得，也不必劝。大约这也是一种善良的体现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柏青已经和陈琳成为非常好的朋友，陈琳在京的吃饭穿衣都由她来安排。坦白说胡杨隐隐有一点吃醋，感觉自己的女朋友好像“变心”了。 对于胡杨哀怨的目光，柏青总是会帅气的一甩短发，然后再甩给他一个大白眼。不过敏锐如胡杨，却总是可以从她的眼角捕捉到一丝促狭的笑意。 不过玩笑归玩笑，有些正经事还是要说的。 胡杨问柏青：“第一名的奖金用什么方式发？” 柏青回答道：“准备从邮局汇款。” 胡杨微微摇头：“这个方式不好，找人直接送到福利院。” 柏青不解：“这是一大笔钱，还是邮局汇款比较安全。那边取出来也可以直接把大部分都存上，同样更加安全。” 胡杨看着疑惑的两人解释道：“就是因为这是一大笔钱，所以邮局是一定会联系福利院上级主管部门。原则上福利院是不能直接接受现金捐款的。这笔钱也就一定要通过上级主管部门的手。不出意外的话，钱是一定会被统筹安排的。到最后有多少能用在福利院的孩子们身上，在。实话说，我不是十分乐观。” 陈琳立刻说道：“可是我每个月都会把工资拿回去，也没有谁说不行啊？” 胡杨说：“那是因为数额小，而且是手递手，算是民不举官不究。而通过邮局之后，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 柏青依然不明白：“就算是要通过一下上级部门，那我们注明是制定要给福利院的钱不行吗？” 胡杨微微摇头没有说话，柏青生活的环境中还接触不到这些所谓的潜规则。有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整日思考的都是如何最大化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以及如何获得更大的权利。 这样一笔钱如果被他们“统筹”了，那最最乐观的估计也最多只能剩下三分之一能真正的用在福利院上。余下他们会找到各种合理合规合法的名目扣下来“统筹”安排。 在京城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但毕竟是在权利集中的地方，吃相不会非常难看。而在地方上，缺少有效监管的权利会在小范围内形成“绝对”状态，这时人性中的种种就会被放大。 柏青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环境，不了解也很正常。陈琳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她此时已经明白了胡杨的担心。 陈琳有些紧张的问：“照这么说，那就是找人送过去，那院长也不能收啊。” 胡杨笑了：“不用担心，解决的办法总还是有的。派人过去就是为了好好操作这件事。” 柏青赶紧追问：“要怎么操作？” 胡杨很像吊一下她的胃口，但一只悄悄伸过来的魔抓让胡杨打消了这个念头，赶紧正色的说道：“简单来说，就是花钱买买买。把奖金尽可能的换成实物。比如食物、衣服、日用品、常备药、雇佣工人修缮福利院，买一些必要的家具和电器等等。现金只留下一小部分。” 仔细思考了一阵，陈琳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院长拿到钱也都是买这些的。福利院的房子倒是还挺好的，就是没有暖气。要是能弄上暖气，那孩子们就不会生冻疮了。” 既然陈琳也同意了，那这个方案就定下了。钱依然会通过邮局汇到当地，但取钱还是华夏科技这边的人。他会和福利院方面商量具体需要的什么东西。然后由咱们这边来买。 这么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通过集中采购降低成本。同样的钱可以买更多的东西。华夏科技刚刚完成一轮大规模采购，正是现在市场上的香饽饽，一定能拿到很好的价格。 当然，这样一笔对于个人来说的确是不少，但对于几十人的福利院来说也只是能做到改善而解决不了什么根本问题。 柏青悄悄给胡杨使了一个颜色，胡杨立刻就明白她的想法，但并没有立刻回应而只是同样悄悄的捏了捏她的小手。 总的来说，胡杨对于陈琳的第一印象不错。作为员工而言，拥有强烈的目的性是很好的。这类人不需要督促，会有极强的主观能动性。而且这类员工更容易管理。因为你知道他想要什么，自然就知道该如何控制他。 关于丹东锦江啤酒厂的工程，包括陈琳在内所有新招的焊工都要参加。而除了焊工之外，最近一段时间新加入的各种技工都会集中到丹东去，参加锦江啤酒厂的建设工作。看人还是要事儿上见。 锦江啤酒厂准备分成几个部分一起进行。 原料的准备则分成两块，大麦小麦和啤酒瓶这些，还是由邢鹏负责。啤酒花和酵母则是安东负责从国外订购。建厂的各项手续和各种执照都交给项凌江来办。 厂区设计，还有对发酵和罐装设备图的修改，胡杨已经丢给赵援朝去解决。 原则上，建筑设计和图纸修改，都尽量由华夏科技内部自己完成。华夏科技工程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他赵援朝。这件事自然是由他来负责。 当初让赵援朝挂这个总经理的头衔，就是存着要利用他家影响力的意思。下面具体的业务基本不需要赵援朝操心，他主要负责处理各方面的关系。 啤酒厂这个项目是自己的，难度上稍微比之前那些土建工程高一点点，正是用来锻炼队伍，积累工经验，在实际操作中找问题，然后解决问题的好机会。加入的新人也可以在这里与队伍进行磨合。 这件事难度并不高，没有必要动用太多关系。能自己搞的就自己搞，实在不行再找人问一问学一学。以赵援朝在京城的关系而言，这些都可以轻松做到。赵援朝家里可是有两位在北青建筑系做教授的。 回到京城自然是要去亲领导那里报个道才行。回来第二天，胡杨就带着柏青一起登门拜访。 (本章完) 第320章 炸酱面 第320章 炸酱面 今天正好是周末，罗鹏程和师母都在家。说好了师母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一顿地道的炸酱面。 bj人都很有意思，这炸酱面是永远都是自家做的最好吃。就像天津人永远都觉着，自家楼下的煎饼果子味道最正宗。 师母的这一手炸酱据说味道相当的地道，胡杨和柏青也是非常期待。今儿天气不错，胡杨让简有德先开到领导家的家属院，他和柏青挽着手走了一个段。 柏青想起昨天和陈琳那段谈话，便又问胡杨：“昨天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胡杨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想说咱们捐一套锅炉给福利院。” 柏青掐了胡杨一下，嗔怪的说道：“知道你还拦着我？” 胡杨脸上立刻显出夸张的痛苦表情：“疼” 柏青眉头一挑，手指突然发力。 力道只猛烈，让胡杨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柏青冷笑一声：“还疼吗？” 胡杨一脸真诚的回答：“不疼了。” 柏青立刻温柔一笑：“那不疼了，就告诉我，为什么你昨天要拦着我。” 胡杨认真的解释道：“锅炉可以送，但不是这种方式送，也不适合在那个场合提出来。” 柏青不解：“为什么呢？” 胡杨解释道：“做好事也要讲方式方法。最忌讳让人感觉你是在施舍。还有就是不要随意的送出贵重的东西。像你一出手就是整套锅炉，会让人感觉你是钱多人傻。” 柏青不笨，只是生活阅历少一点而已。只要稍一点拨，她立刻就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做好事也好，发善心也好，从来都不是一种简单无脑的行为，甚至需要更多的思考。 善良更需要智慧。做好事，从来都比做坏事难得多。 胡杨接着说道：“锅炉可以捐，但我觉得一套太少了。福利院有很多，可能大部分都还没有取暖设施。这次先摸个底，倒时候以咱们华夏科技的名义集中捐赠一批，还是由你来负责，咋么样？” 柏青俏皮的敬了一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胡杨一伸手，把柏青重新拉回怀中：“一个企业做大了之后，就会有一定的社会责任。华夏科技发展到现在，虽然做了一些事，但都是零敲碎打的不成系统。以后华夏科技是肯定要成立专门做公益的独立部门。帮助弱势群体、救灾、组织公益活动等等，都由这个部门负责。你在我心里，就是领导这个部门的最佳人选。” 柏青没想到胡杨竟然还有这种打算，一想到能够帮助更多的人，她当然是高兴的。但胡杨描述的场面有点太大了，柏青心里有点没底：“我能行吗？” 胡杨笑了笑：“当然行，只需要再提高一点点就行。” 话音刚落，胡杨就感觉软肋一阵“剧痛”。一只小手不知何时探入了他的怀中发动了突袭。 柏青嘴角带着一丝危险的冷笑：“那就是说，我现在不行呗。” 幸好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罗鹏程家楼下，正好赶上他们两口子也刚买菜回来。胡杨赶紧从罗鹏程手里接过菜篮子，顺便恭维亲领导是模范丈夫。 这种不负责任的恭维，罗鹏程却意外的很受用。 今天是师母掌勺，那二廚就自然换成了柏青。今天的厨房属于女性。 不过，有些需要力气的工作还是可以拿到厨房之外完成的。比如澥酱这道需要一点耐心的工序。 今天就一个菜，炸酱面。这个干炸酱的酱，是干黄酱配上甜面酱，然后用水或者酒澥开。 师母的配方就是三比一的干黄酱和甜面酱，然后加入黄酒澥开备用。这个过程需要少量多次的加入黄酒，而且需要充分的搅拌。 从罗鹏程娴熟的操作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熟练工。 亲领导忙着澥酱，胡杨也不能闲着。去申请了两头大蒜回来，坐在罗鹏程的对面仔细的去皮。吃炸酱面没有大蒜怎么行。 另一边，厨房里师母正在把切好的五花肉放进锅里煸炒。煸炒出猪油之后，加入罗鹏程亲手调制的混合酱，用小火继续煸炒。这个过程依然很需要耐心。酱要分几次加入锅中，葱也要分几次。干炸酱好不好吃，就这个过程至关重要。 其实美味的秘密很简单，就是好的食材加上足够的耐心。 剥好了蒜，洗好了手。胡杨自然做到的泡茶的位置上。熟练的拾掇茶具准备泡茶。 胡杨没有问罗鹏程的意见，自顾自的挑了一罐安溪的铁观音春茶。正所谓春韵秋香，春茶相较秋茶要淡上少许但韵味更佳。而秋茶则胜在香气更足。 烧水、醒茶、分茶，胡杨每一步都做精准流畅。 罗鹏程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汤，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都是一样的茶，我可是怎么泡不出你这个味道来。” 胡杨也不谦虚：“泡茶也是讲天分的。而且我后天也非常努力。” 放下茶杯罗鹏程说道：“电焊大比武搞得很成功。我听说你挖了不少人。” 胡杨不无骄傲的回答：“六个。包括仰焊这个单项的第一名。” 罗鹏程笑着说道：“下面对这件事有些意见。说办这个大比武就是为了让你挖墙脚的。” 胡杨微微点头：“这些声音都在意料之中。怕别我挖，那就给自家工人加点福利，咱们国家优秀技工的身价还是太便宜了。必须要提升一下才行。下半年还可以再搞其他工种的大比武，我们公司还会赞助。” 罗鹏程说道：“道理或许真是这样，但骂你们华夏科技的人肯定也不少。这技术骨干被你挖走，以后生产肯定受影响。” 胡杨端起公道杯给领导续上一杯：“现在大部分单位的主要问题并不是一两个技术工人。这您比我更清楚。” 微微点头罗鹏程算是赞同胡杨的说法。现在的整个工业领域的问题真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产业结构和意识形态的问题，不是一两个人能够解决的，更不是一时一刻就能改变的。 罗鹏程喝了一口茶汤，换了一个话题：“这事儿先不说，大乙烯项目可能还要再搁置一段时间。” 胡杨一听眉头由皱起：“这回又是哪里出问题？” 罗鹏程一想起会上的场面，也是感到一阵无力感：“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 胡杨问：“怎么说？” 罗鹏程叹了口气，说道：“不搞大会战了，也没有几年赶超英美的口号了。此消彼长另一头就翘起来了。保守的提法占了上风，二十万吨大乙烯现在都卡住了，你想搞的那个八十万吨.” 胡杨当着罗鹏程面，并不需要隐藏真实想法，直白的说道：“这风向变得还真是快。原来是八字没一撇，现在干脆连纸都给撤走了。可这大乙烯可是民生工程，拖不起啊。” 罗鹏程当然知道这些：“这大家也都明白，所以我估计上面应该会很快会做一个决定。但是.” 胡杨替他说出了后面的话：“但是这个决定很可能平衡各方观点的。或者说是和稀泥。” 罗鹏程也没有反驳，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对，大概率上很可能还是二十万吨规模。” 胡杨摇着头说道：“这不行，上了二十万不仅花钱做了无用功的，还会阻碍接下来的发展。至少一两年内不会再提大乙烯项目。这等于直接推到三四年之后了，这绝对不行。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罗鹏程缓缓摇头：“这件事恐怕会很麻烦。” 沉默了好一会，胡杨突然抬头说道：“那有没有办法再拖一段时间。” 罗鹏程立刻追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胡杨的回答却是：“现在还说不好。” 罗鹏程了解胡杨，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那要拖多久？”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半年最好，至少也要三个月。” 罗鹏程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三个月的话，我尽量试一试。” 就在这时，柏青从厨房探出头来，喊道：“面好了，准备吃饭。” 罗鹏程对胡杨说道：“先吃饭。你师母这个手艺，你绝对会喜欢。” 判断一碗干炸酱是不是合格的标准很简单。静置的时候看这酱是不是油酱分离。好的干炸酱，上面应该有一层像镜面一样的油。 然后用筷子在酱里划一下。看这酱不会合上。如果是酱合上了，那就说明炒的火候不到。合格的干炸酱，应该是油合酱不合。 配干炸酱最好的就是自家做的手擀面。今天的面是柏青做，竟然意外的好吃。据说是跟食堂白案师傅偷学的手艺。这手擀面还真是做得有模有样，有面香，而且还弹性十足。 面条很不错但这个干炸酱却是更加让人惊艳。罗鹏程真没有吹，这干炸酱是真的好吃。配上萝卜丝、黄瓜丝，青豆，黄豆这几样应季的菜码，还有绝不可少的蒜瓣。那真是只要吃上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 (本章完) 第321章 黄金列车 第321章 黄金列车 胡杨回到京城的第三天，李亿峰也从广州飞回京城。这不在计划之内，是胡杨临时通知他立刻飞了回来。 这一趟李亿峰到广州，是为了了解《华夏信息》的情况，以准确的评估这个刊物的价值。 李亿峰对于华夏科技的调整方案，得到了管理层的一致认可。而在得到了认可之后，李亿峰就立刻通知胡杨，钱要不够花了。 不够的意思是，无法继续保持现在的发展速度。如果仅仅是维持现状，现有资金应该还能坚持半年左右。但显然这种情况不是胡杨想要看到的。 而如果保持现在的发展速度和各项计划的进行，资金最多支撑三个月。 找钱这件事儿就算李亿峰不说，胡杨也已经排入了日程之中，并且已经有了决定。三个月时间的确不多，其实胡杨也不确定这个时间是不是足够。但他已经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即使大概率上可能超出三个月时间，但胡杨并不准备改。 一笔钱，一大笔能让整个华夏科技公司进入良性运转的钱，是非常非常大的一笔钱。 找这么一大笔钱，想通过完全合法的手段是基本不可能的。即便是那些最赚钱的非法买卖，三个月内能赚到这么多的，也只有美国大片和香港大片里能做到。 虽然也有些擦边球也算暴利，但需要足够的时间做准备，所以并不在选项之列。当然，这些胡杨都不会选，底线他还是有的。 白的不行，黑色胡杨也不喜欢，所以他选择灰色。这才是他最喜欢和习惯的地方。 目标肯定是在国境之外，还是熟悉的欧洲北部，最后依然还是与半个世纪之前的那场大战有关。 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战争虽然结束，但还有很多遗留问题延续至今。比如之前让胡杨赚了一笔的通缉战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传说，是关于战争中轴心国搜刮的那些巨量的财富。 就想战犯会吸引赏金猎人一样，关于财富的传说也会吸引宝藏猎人。 很多时候这两者还会重合的。有几个著名的犹太团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致力于寻找失踪犹太人遗骸，追回被抢掠的犹太人财产，以及追捕战犯。 犹太人的智商和经商智慧迎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了。胡杨上辈子曾经与其中几个有过接触，从他们手中或买或换了一些别处不好买的东西。 胡杨对他们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能说任何事情都经不起时间的改变。四十几年过去，这些团体核心目标或多或少的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其中跑偏也不在少数。 这些团体最开始的目标，大多是为了给二战中死亡的犹太人争取他们的利益。但慢慢的，他们就变成了纯粹的利益团体。 这次胡杨找钱的目标，就是其中被证实了的传说。一个差点引发局部战争的“大事件”。 正是因为大，所以这件事的所有参与者都很默契的选择了低调处理。再加上网络时代并没有到来，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也被刻意的控制过，所以并没有成为爆炸性新闻事件。只在一个不算太大的圈子里成为了新的传说。 那就是：黄金列车。 其实关于黄金列车的传说也有很多。根据研究，原本黄金列车本来就不止一列。而黄金列车上装载的也同样不仅是黄金，还有很多珍宝和文物。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臭名昭著的战败方从圣彼得堡劫走的“琥珀屋”。由六吨不同颜色琥珀，以及钻石、宝石、银箔等等组成的一个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绝世珍宝。 胡杨虽然真的知道琥珀屋可能在哪里，但他绝对不会去碰。那绝对是一个马蜂窝。“琥珀屋”实在太值钱了，即便不考虑历史和艺术价值。光是六吨经过精挑细选的琥珀就价值连城。在当年琥珀的价值是同等重量黄金的十二倍。这就是相当于是七十多吨的黄金。 当年刚刚确定位置可能就在奥地利中部死山山脉中部的一座高山湖底，就立刻引发了美国、波兰、德国、俄国等国的争抢。那是国家一级的力量角力，还不是胡杨现在有能力掺和进去的。 胡杨选的这个黄金列车，是在二十一世纪开始的第三年被发现的。真的是装着黄金的列车，一共八节车厢，藏在三国交界的深山之中。 李亿峰一脸狐疑的看向胡杨：“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胡杨摊了摊手：“很显然我没有。” 李亿峰问：“消息来源？” 胡杨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回答道：“文字资料，来源是某位已经被清除的战犯遗老。” 李亿峰当然知道胡杨他们曾经在欧洲参加过的狩猎。所以胡杨的说辞至少在表面上是成立的。 但他是李亿峰，可称为妖孽的男人。这种只能搪塞一般人的理由，在他这里完全没有说服力。 李亿峰面无表情的说道：“逻辑上我应该清楚的了解这个消息来源。以评估这个计划的风险。但你大概率上你不会说出真相。小概率上你会说出真相但我无法相信。所以目前最可行的解决方法，就是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但你需要知道，没有秘密可以一直藏下去。” 胡杨笑了笑说：“背负秘密是很艰难的，所以我选择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份艰难。” 李亿峰冷冷的说道：“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秘密只是具有保密价值的信息。价值体现在信息被广泛传播之后所造成的影响。所以你的保密行为，只能让我不断提高对这个信息的价值评估逐步提升。” 胡杨无奈一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如果我一直不告诉你，你就会认为秘密的价值越高。当价值高到一定程度，你就会采取确实的行动找出这个秘密。” 李亿峰轻轻点头：“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胡杨再次无奈的一摊手：“好吧，到时候对我下手一定要轻点。” 李亿峰没有丝毫幽默感：“这些无聊的玩笑只会浪费时间。说一下你准备如何将黄金或者其他有价值物品套现。” 胡杨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不需要知道这么细节的操作。或者，你只是单纯的好奇？” 很显然李亿峰并不是一个容易好奇的人，他淡淡的说道：“高价值物品和黄金再运输的风险会成倍提高。你应该会在当地尽可能套现，所以会换到大量的外汇。” 胡杨立刻明白了他意思：“原来你想要的是外汇，你需要外汇进行投资。” 李亿峰并不意外胡杨能够想到这一点：“没错，我需要外汇进行投资。接下来我会汇总公司的情况，计算出公司需要的资金总额。如果你那边弄到的超过了这个总额，剩下的都要给我。” 胡杨十分干脆的点头：“好，我会尽量多给你赚一点本钱回来。” 李亿峰表示赞同：“考虑到我未来投资收益率将会非常高的可能性，我也强烈建议你这么做。” 这次叫李亿峰回来，除了当面商量一些事情之外。主要还是让他在国内坐镇。因为胡杨接下来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需要一个有能力立刻解决问题的人。 他回来了，那胡杨也该走了。 在临走之前，在京城的所有人一起吃了个饭。除了给胡杨饯行之外，也顺便庆祝一下冬梅馆的分店开张。 与一般的新店开张不同，这次他们做得比较低调。只是在特定的圈子里稍微的流传了一下。这和冬梅馆的市场定位有关。 将来的冬梅馆是准备做成高端会所性质的餐饮品牌。追求的是精致的菜品、优质的服务，以及不受打扰和窥伺的就餐环境等等。规模不会很大，但人均消费一定很高。走得就是高端路线，目标就是做成一种标杆。 这种高端，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而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那种。 冬梅馆走高端路线，而海棠馆则会定位于大众消费。落户京城也会落户京城，最早今年年底，最晚明年年初就应该就差不多了。相比低调冬梅馆，海棠馆需要的地点更大，装修时间更长。相关的雇员人数多，培训时间也要更多。筹备周期肯定要比冬梅馆长一些。 说起来，胡杨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冬梅馆的东西，尤其是冬梅嫂子亲手做的东西。 冬梅馆新店开张，冬梅嫂子肯定是要亲自到场的，所以今天大伙都有机会再尝到冬梅嫂子的拿手菜。尤其是那个烤渤海盐渍鲭鱼，真是下酒的极品。 说到喝酒，大家都知道这一别又要很久，所以这酒还真是没少喝。除了简有德和李亿峰之外。基本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而作为核心的胡杨则毫不意外的再次断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火车软卧车厢里。而下一站是沈阳。 (本章完) 第322章 麻烦找上门 第322章 麻烦找上门 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很慢，从京城到沈阳要将近一天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胡杨挣脱宿醉的纠缠。 胡杨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黑，大约还要四五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喝好酒的必要性。所谓好酒不上头，上头不好酒。宿醉之后的难受程度，也是检验一种酒是否算好酒的重要标准之一。 简有德递给胡杨一杯温水，宿醉刚醒的人都需要一杯温水。 揉着昏沉沉的脑袋，胡杨问简有德：“千杯不醉是种什么感觉？” 简有德很努力不让自己露出骄傲的表情：“是从来没喝醉过，但很多次都会头疼还有不停的找水喝。” 胡杨把水杯递给简有德：“这很正常。让人喝醉和头疼的物质并不一样。你的身体可以快速代谢一部分醛类物质。在白酒中香味的来源就是醛类物质。但在酿酒的过程中，需要控制醛类物质的含量。因为醛类物质就是我们喝酒后会头晕的原因。这就是你能快速代谢的那部分。” 简有德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有兴趣，继续追问：“那我不能代谢的是什么？” 胡杨一边走出卧铺车厢，一边说道：“酒精里除了醛类物质，还有一些杂醇油。杂醇油具有特殊的强烈刺激性臭味的，是白酒风味的减分项。但是杂醇油在人体内的氧化速度比乙醇慢很多，停留时间更长，这也是导致头疼、口干等等宿醉症状的元凶。 好的白酒在控制醛类和杂醇油含量方面，都做的非常好。因此好酒都不太容易上头，而稍微差点酒或者干脆用食用级酒精勾兑的酒，里面杂醇油的比例就会很高，自然就更容易上头，宿醉也会更加难受。所以你明白了吗？” 简有德认真的点了点头：“老板你宿醉的时候真的很啰嗦。” 理论上来说，大量补充水分和维生素会加速症状的消失过程。所以在清醒之后，胡杨决定去餐车找点能帮助他的东西。 胡杨对餐车服务员说：“挂面，汤多一点。”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胡杨身后传过来：“挂面加荷包蛋和午餐肉。” 胡杨没有回头，而是看向戚扬。后者没有任何示警，说明身后来人并没有构成威胁。而直到这个时候胡杨才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是认识的。宿醉真的让他反应慢了很多。 回过头胡杨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圆脸。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就转头走向了餐桌。鉴于他的身份，胡杨并不确定现在是否应该认识他。 同样点完餐的圆脸男人又购买一包五香花生米，然后装模作业的看了一圈，最终选中了胡杨对面的空位。 圆脸男人问：“这里没人吧，我可以坐这里吗？” 胡杨点头：“当然。” 一座下胡杨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胡杨笑了：“看来你昨天也没少喝” 圆脸男人说道：“是啊，睡了一天才醒，现在头还疼。” 撕开的五香花生米的口袋放在桌上，圆脸突然说道：“我看你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宿醉中的胡杨实在没有耐心继续陪他演下去，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也眼熟，你的外号不会碰巧也叫馒头吧？” 馒头笑着点了点头：“巧了，还真是。” 这个圆脸的男人，就是许久未见的馒头，大名田亮。上次见面还是在广州，找胡杨帮他解决一个家贼的问题。这次又主动找上门来，胡杨隐隐感觉又有麻烦上门了。 都是熟人，胡杨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馒头：“一看到你，就知道又有麻烦了。” 馒头也不客气：“是有一点小事儿，想找你帮忙。” 胡杨捏了一颗五香花生米，搓掉上面红皮：“又是香港？” 馒头摇了摇头：“不是。也不能老出家贼啊。吃了亏，怎么着也能长点记性不是。” 胡杨继续搓着花生皮，等着馒头的下文。 馒头隐晦的扫了扫周围：“是肖克那边出了点问题。” 胡杨微微皱眉：“东南亚？” 馒头点头：“肖克同志在那边的工作遇到一些困难。那个地区我们不太方面插手，所以就自然想到你这个能人了。” 这个马屁胡杨可不吃：“不用恭维我，东南亚那么远，我的手可没那么长。” 馒头的脸皮可不薄，胡杨甩的钉子根本扎不透：“这是肖克同志亲自发回的消息，指名道姓要你胡杨出马。不给个面子吗？” 胡杨没接这个话头，正好这个时候面条也做好了。简有德把胡杨的面端了过来，但并没有端第二碗的意思。馒头只能自己跑过去颤巍巍的把一大碗汤面端回来。 看馒头呼哧呼哧吃得那叫一个香，胡杨突然开口说道：“你这伪装的不专业啊。” 馒头含着一口面条，用眼神反问胡杨，他哪里不专业了？ 胡杨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你这身上的酒味太冲了。直接洒在身上的酒味和身体散发出的酒味不一样。后者更臭一点。还有啊，那个宿醉的人还会有这么好的胃口。” 吞下嘴里的面条，馒头嘿嘿一乐：“来的匆忙，为了赶这趟车，昨儿晚上就没吃饭。” 胡杨没等馒头吃完，就站了起来：“到丹东等我，沈阳这边不方便。” 馒头没有抬头：“知道了，是因为邢鹏的对象是吗？” 胡杨并不意外馒头会说出这个信息。官方组织和民间作坊当然不在一个级别上，有心查就肯定能发现张爱萍的异常。 没有给馒头任何回应，胡杨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卧铺，到站之前他要再躺一会。 火车到沈阳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小睡之后胡杨的脑袋也终于恢复了清醒。 东南亚那边情况很复杂，胡杨能做的事情真的很有限。从馒头的反应来看，这事儿应该挺麻烦，但应该不是很着急。那就是更倾向于一个长线的准备，那就可以往后排一排，先处理自己手头这些事。 邢鹏和张爱萍一起来接站，他们带了一辆车过来。两车人直奔冬梅馆而去。没错，又要吃饭。 华夏科技最近动作不少，所以沈阳这边人手已经抽调了七七八八。今天晚上这顿，主要是沈阳这边各个分厂领导人。其中一些胡杨都还是第一次见。比较熟悉的也就是铁西特钢的几位。 前一天已经喝成那样了，胡杨肯定是不会再喝了。他也知道不喝大家肯定有意见，所以干脆就直接把简有德挡在身前。 凡是对简有德有点了解的人，都对胡杨这种耍赖的做法表示了不满，但也仅仅是口头上的不满而已。毕竟胡杨是在座所有人的老板。 这是一顿常规的工作饭局，所以并没有吃喝的太晚。当然，主要还是今天简有德被允许火力全开。那桌上其他人哪里还有幸免的可能。 邢鹏是自己人，当然不会遭到简有德无情灌酒，不过看着也有了六七分的醉意。 胡杨的本意是大家都回去休息，正事都明天再说。可邢鹏却悄悄告诉胡杨有事要谈。 邢鹏安排人把这几位都送回了家。张爱萍也被邢鹏亲自送回了家。然后他又回到了海棠馆，一进门邢鹏开口第一句就是：“张爱萍有问题。” 一句话，就赶跑了胡杨全部的睡意。对邢鹏的这个反应，胡杨意外又不意外。 胡杨从不怀疑邢鹏能自己发现张爱萍的问题。只是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和什么场合。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其实胡杨并没有任何准备。 胡杨把受伤的水杯放在桌面上，才开口：“张爱萍有什么问题？” 邢鹏走到胡杨对面，但没有坐下：“我发现张爱萍对公司内部的事情很好奇。有些事情，我是从没有跟她提过的。我怀疑.总之，她就是有问题。我想应该让管哥查一下她。” 胡杨示意他坐下，说道：“这么说，你还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只是单纯的怀疑张爱萍。” 邢鹏座了下来，低沉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胡杨给邢鹏也倒了一杯水：“这件事如果查下去，就会有两个结果。第一个结果就是你多心了。张爱萍没有任何问题，她只是单纯的因为爱你，所以想更多的了解你。从各个渠道打听关于你的所有事。第二个结果是猜对了，张爱萍有问题。她可能是受雇于人，专门为了你或者我，或者华夏科技而来。对你可能是逢场作戏，可能是全都是虚情假意，也可能是日久生情，甚至也有可能真的爱你。只是因为一些不得以而这么做。你想好要如何应对这两个结果了吗？” 面对这两个问题邢鹏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应该怎么回答。 胡杨急着说道：“其实这两个结果也可以简化一下。一个问题是张爱萍真的爱你或者假装爱你。另一个问题是，你猜对了或者你猜错了。” (本章完) 第323章 临行布置 第323章 临行布置 胡杨给邢鹏提出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都是邢鹏没有去认真思考过的。说明他今天想和胡杨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一时冲动。 邢鹏已经比之前成熟了很多，但显然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如果只是单纯的感情问题，胡杨一定不会给他任何意见。年轻人的感情路就应该自己去走，你跑，你跳，你疯，你摔，你痛，你哭，你站起来继续冲，过程本身就是成长。 但邢鹏不一样，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他现在是华夏科技管理层的一员，他掌握着大量的资源，管理了几家规模不小的企业，他的行为和决定将会影响许多人的生活。 所以胡杨对他是有要求的。他不能走一步看一步，他需要走之前就想好几步。今天这件事他并没有提前想好结果，就更不可能想好应对策略。胡杨希望他能现在补上这几步。 一杯热水在手中由热变凉，邢鹏紧锁的眉头才渐渐松开。他抬头看向胡杨，眼神逐渐变得稳定。 邢鹏一口喝光杯里的水：“杨哥，我想好了。” 胡杨看向他说道：“做事之前都要想一想。不要让行动比你的脑子更快。” 邢鹏点头：“知道了杨哥。我以后做事之前会想各种可能的结果，想各种应对的方法。” 胡杨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张爱萍的资料明天会给你。” 邢鹏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屋子。 胡杨心里叹了一口气，邢鹏对张爱萍是真有感情。因为胡杨这么说就相当于证实了的邢鹏的推测。 其实从胡杨一开始就没有否认，邢鹏就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在这里还会有些许的反应，证明他刚刚心底里还存着一丝逻辑上不该有的期待。 邢鹏离开之后，胡杨也完全没有了睡意。看了看时间，胡杨掏出卫星电话打给了一个远方的朋友。 第二天上午，胡杨来到了铁西特钢厂。新高炉正式投产之后，这还是胡杨第一次来这里。当然胡杨对这里关注从来都不少，每一个新产品他都会亲自检查样品。 虽然正式投产才几个月，但订单却已经排到了明年。胡杨拿出来的特种合金配方都是眼下市场上最缺的。在铁西特钢搞出来之前，国内只有很少的特钢厂能做出来，但基本不会流到市场上。出厂之前就会被订购一空。 铁西特钢生产几种合金虽然不是填补了市场空白，却也是完全不愁销路。胡杨是大老板，到厂里自然会受到热烈的欢迎。 虽然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但这个欢迎的气氛还是非常热烈的。一大帮人围在胡杨身旁，就把他当成一般的领导那样接待。 胡杨配合着他们的流程，一直到大家都走进办公室，准备给胡杨做工作报告。 报告胡杨肯定是不会听，那个太浪费时间了。 胡杨拜了拜手，示意大家都先停下来：“我有几个问题想大家一起思考一下。” 虽然胡杨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依着多年来养成的对与领导的服从意识，还是试图贴近胡杨的思路。 胡杨的第一个问题：“我是谁，我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们能给胡杨的答案也不外乎，“领导”，“老板”，“经理”，而已。 胡杨也没有难为他们非要找出新的答案来，这一题他自问自答：“商人，这是我站在这里的身份。所以下一个问题是，商人的本分是什么？” “遵纪守法。”“守法经营。”“依法纳税。”. 这次的答案要比前一个问题多，却还是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胡杨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来，说道：“商人的本分是逐利。我承包这个工厂的目的，说到底还是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 “商人逐利”这个道理是大家真的不懂吗？这里又没有三岁的孩子。但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 牺牲奉献才是主流价值观。逐利这个想法太自私了，太容易让人联想到的资本主义，所以大家并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去想。 就像大家都知道这种欢迎的固定程序，其实本身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非要说有，那就是面子好看，虚荣心能得到大满足。但这些对胡杨来说依然没有什么意义。 稍微给了大家一点缓冲的时间，胡杨接着说道：“这是我的工厂，我给你们所有人发工资。而工资换来的就是你们的劳动力和你们的时间。这个我想大家都应该都可以明白。” 得到大家肯定回应之后胡杨笑着说道：“每年有52个星期，所以有52周日。再算上一些带薪的假期。取整一下每年的工作日有300天。每天工作时间是8小时。那么下面就请大家在心里默算一下，自己每天的工资是多少？每个小时的工资多少。顺便也算一下刚刚参加欢迎的那些工人们，每个小时的工资是多少。” 稍顿了一下，胡杨笑着说道：“算出来之后，大家也去刚刚我站的地方站一下。感受一下我刚才看着你们这多人欢迎我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 说完胡杨就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道计算题很简单，小学毕业的人解起来都会毫无压力。就是把一个月的工资乘12然后除300再除8。 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数学运算，胡杨相信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想过，更不会去算。胡杨让他们做的，都是对他们来说十分陌生的事情。是在计划体制下，没有人会去想的问题。 而现在，当他们算出了结果，开始代入胡杨这个老板和商人的角色，并且站到刚刚那个被人群热烈欢迎的位置上之后。 他们再看到的就不再是人，而是一大堆钱。 刚刚的欢迎过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参加的人最多的时候有七八十，到最后待在会议室里的还有将近二十个。 把人数累加乘上每小时工资之后，所有人都会对这个数字非常惊讶。 原来，一个欢迎仪式竟然这么值钱！ 而这些钱，则都是作为老板的胡杨要付给他们所有人的。而他们所有人在过去的这一个多小时里，至少参加的所有工人并没有为老板赚回任何一点利益。 这就是胡杨想要告诉他们的。 胡杨离开之后就径直走向高炉缩在的冶炼车间。几分钟后，厂里的几个领导都赶了过来。 厂长贾政代表领导班子表态：以后再也不搞这样的欢迎仪式，不搞形式主义，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抓生产上，努力提高产量，增加工厂的收入. 永远不要怀疑体制内领导干部的理论能力。这种表决心的形式，他们绝对有能力在十分钟内在心里，打出一篇不少于一千字的腹稿。 借用卖油翁的那句话：无他，唯手熟尔。就是说的次数太多了，都有肌肉记忆了，张嘴就全都是套词。 贾政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很快就发现胡杨并不吃这套，于是便果断做了结尾，把话头送回给胡杨。 胡杨自然的接过来，说道：“也不是说完全不搞。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一定要警惕一刀切的习惯，那是懒政的表现。该要搞的时候还是要搞，而且要好好的搞。但具体到我这里，就完全不需要。不是我不喜欢被热烈欢迎，而是因为付出这些成本并没有产生任何价值。因为我的好恶并不会为工厂创造任何价值。如果能创造价值，哪怕只是可能创造价值，那就要毫不客气的狠狠搞。”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胡杨走遍了铁西特钢的所有车间和仓库，几乎没有落下一个角落。 铁西特钢原本底子就不错，当初就能自负盈亏。现在有了华夏科技的投入，加上领导班子的能力也都不错，发展当然是比之前上了一个台阶。 虽然还有一些老观念老方法造成的问题，但胡杨并没有打算亲自动手解决。一是没精力消耗在这些小事上，二是给李亿峰留下一些可抓的小辫子。 铁西特钢将来也必然会走到改革的这一步。不多留点问题，哪里有充分理由对他们下手呢。 总之，坏人都让李亿峰来做。反正那个人也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前面已经敲打过了，那后面就基本都是好话了。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套路很老，但也的确好用。 离开之前，胡杨和班子的四个人开了一个小会。 小会很简短，因为内容很简单，一共就三条。 第一，要求从现在开始不要接受新订单。就算预付全款也不接。 第二，现有订单的生产进度要往前抢，但发货进度按原计划进行。合理安排加班，加班费要适度上调。 第三，做好随时更换产品的准备。一旦接到通知更换冶炼的合金，就要全力以赴，争取最短时间完成。 (本章完) 第324章 不行我就自己来 第324章 不行我就自己来 大乙烯项目的审批遇到了问题，那个层次的决策胡杨暂时使不上劲。他能做的就是为了最坏的结果，做最全面的准备。 80万吨乙烯生制备产线是必须尽快搞出来的。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恐怕那些所谓的砖家都还没有真正意识到。但胡杨更怕他们已经意识到，却故意装做没有看到。 为了个人或者小团体利益舍弃家国利益的例子并不少见。还是那句话，在团体甚至阶层之中，总有一定比例的害群之马。区别只是比例或少而已。这不是一个意识形态的问题，也不是一个政治问题，而是一个逻辑问题，一个统计学中概率的问题。 如果让20吨乙烯制备生产线项目上马，至少会拖慢乙烯整体发展三年以上。乙烯是民生物资，是工业领域中重要的生产原料。如果乙烯的产量跟不上，将会导致一系列负面影响。 需求上升而产量跟不上就会直接导致两个结果，一是寻求进口渠道，二就是国内的乙烯提高价格。不管是那种都会提高下游企业的生产成本，从而直接降低产品的竞争力和利润。利润降低了，企业的发展就会受影响。 所以这不单单是乙烯生产的事，而整个工业体系的事。 从罗鹏程那里得到的信息并不乐观，所以胡杨现在就要开始着手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而，铁西特钢是其中一个关键的环节。 乙烯装置中最关键的三台离心压缩机组，即裂解气压缩机、丙烯压缩机、乙烯压缩机，这三样是乙烯装置的心脏设备。 这些设备我们暂时还无法完全国产化，核心设备需要进口。部分可以国产的部件也需要用到耐压耐腐蚀的特种合金材料，同时还能对高压低温环境有稳定的耐受力。 以前这种合金是直接进口的，但那只能应付10吨及以下产量制备设备要求。20吨规模的勉强也能用，但胡杨这边至少80吨起步。那之前的合金就肯定不行。 更好的不是没有，但价格也同样昂贵。过往若干年我们已经树立起了“人傻钱多”的形象。任何形式的对外谈判，对方都会尝试先开出一个天价试探一下。成了自然赚个盆满钵满，就算不成也不怕把咱们吓走。因为供需关系是不平衡的，我们的可选项太有限。 国产化是必须要走的路！ 只是谁都清楚，这条路真的不好走。从核心设备、到材料、再到工艺流程，每一步都要从零开始，这个困难可想而知。 我们缺少迎难而上的决心和勇气吗？ 当然不！ 过去不到十年中，已经搞过三次大会战了。“三年追上日本，五年超过欧美”的口号也是没少喊，但结果呢？ 前面两次勉勉强强弄出一个10万吨级。这第三次更是几乎毫无寸进。这个结果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然而遭遇挫折之后，什么勇气和决心就一下子全都消失了。20万吨级就是他们的上限了！ 客观的说，有了10万吨底子在，搞出20万吨级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这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阶段性目标，被当做时间节点放在那里做标志用。怎么能作为最终目标呢？ 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我们的技术积累也与当年不同了。 特殊合金并不是问题，胡杨知道相近的配方，只需要按照这个思路走，随时都有可能搞定。只需要钱时间或者还要一点运气。只要配方工艺一搞出来，铁西特钢就立刻可以开始生产。 核心设备暂时没办法解决，但我们已经有解决的可能。胡杨已经把高精度的数控设备搞回来，最大那个门槛已经跨过去了。虽然现在国内还没有那些高端的设备。但随着搞精度的零件逐步流向各个公私企业还与科研单位，那些我们很快就都会有的。 有这些条件胡杨实绝对无法接受20万吨级作为目标。胡杨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弄回来这么多东西，可不是为了这样一个局面。 在技术上是满足项目启动条件的，缺得是人才和经费。这也是促使胡杨真的下定决心去找“黄金列车”重要原因。不去挖宝藏，还真搞不来那么多钱。那不是一点钱，而是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昨天晚上酒局结束之后，胡杨也给罗鹏陈打了电话。电话中，胡杨郑重的表示如果真的定下来要以20万吨级乙烯生产设备作为目标立项。 那胡杨就只能自己搞！ 就算胡杨没有能力一口气吃下80万吨级的大乙烯，胡杨也绝对不会让国内乙烯制备技术，被这个20万吨级的项目而拖慢脚步。 罗鹏程了解胡杨的性格，所并没有劝他。但同样给了胡杨保证，一定尽全力拖延20万吨级的立项。 沈阳这边产业虽然不少，但除了铁西特钢都不需要胡杨特别关注。 这边小会开完，胡杨就离开了沈阳，连准备好饭局都没有参加。老贾他们还以为是胡杨并不满疑他们的安排，但其实胡杨只是不想喝酒罢了。因为今天没有简有德在身边“护驾”。 昨天晚上酒局结束，简有德就离开了沈阳，先一步回了丹东。当然没让他酒驾，而是邢鹏派人开车送他去的。 简有德回丹东就一个任务，一定要照顾好馒头。尽可能的寸步不离，最大限度控制他的活动范围。简有德也算是有悟性，胡杨派他不派戚扬，那就说明自己比戚扬更合适。 他比戚扬哪里强？当然就是酒量了。 简有德拍着胸脯保证：“吃饭，喝酒，泡温泉，一定把田亮同志安排的明明白白。” 事实证明简有德的酒量依然是“无敌”的。胡杨回到丹东的时候，馒头同志已经躲到温泉里醒酒了。 胡杨拎着一打冰镇过的精酿还有几种干果找到了馒头。 后者一看到胡杨，立刻就开始吐槽：“你那个下属真的是太凶残了。以后不要让他再靠近我。” 胡杨立刻佯装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特意安排一个人贴身招待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馒头十分夸张的感叹：“我可真是头回见到这么能喝酒的人。” 胡杨则稍微谦虚了一下：“也就是稍微有点天赋罢了。” 馒头可是亲身领教过的：“可不是一点啊，那是天赋异禀。话说这可是人才，下次再有重要饭局你把这人借我用用呗。” 胡杨点头：“可以啊，给出场费就行。反正你那边家大业大的随便给点就成。” 馒头摇头晃脑的说道：“哪里家大业大了，手头紧着呢。” 胡杨开了一瓶啤酒递了过去。 馒头哭着脸说道：“还要喝啊。” 胡杨给自己也开了一瓶：“双料浑浊ipa，你真的不想试试。” 馒头立刻来了兴致：“浑浊ipa，这个国内能买到？还是你有办法，这个好东西……等等，你这酒没商标啊，不会是……” 胡杨把啤酒直接丢给了馒头：“我的啤酒厂自酿的样品酒。手续齐全、卫生达标、保证喝不死你。” 馒头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小口，的眼神一亮：“可以呀，这个泡沫浓郁……，味道很厚。有综合热带水果的香味，我喝出了西楚酒花的香味……；麦芽味略重，浑浊ipa的成本可不低，果然是财大气粗。” 在德国的时候，胡杨就知道馒头也是一个好酒的人，而且对自己的酒量也很有自信。所以让简有德来陪他也算是对症下药。 胡杨微微一笑：“就是财大气粗，要不然你也不会被派到我这里来打秋风。” 馒头立刻堆起一脸的笑容：“这都被猜到了。” 胡杨淡淡一笑：“这不难猜。肖克需要家里这边帮忙的情况一共就那么几种。而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也就三样，出人、出关系还有出钱。出人的可能性不大，东南亚那边情况复杂，也不像香港那样敏感，你们的人可以自己解决。你们解决不了的，我当然也解决不了。” 馒头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种说法。 胡杨继续分析道：“出关系也可能性不大，我在海外的关系你应该也很清楚。除了欧洲就只有海运那条线。但这些在东南亚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力，所以应该也不是。” 馒头再次点头：“所以就只剩下钱了。” 胡杨接着说道：“而派你这么一个熟人，主动上门找上我，而且还不怎么着急的样子。种种迹象都表明，你的来意就是为了我兜里那点可怜的银子。” 馒头腆着脸凑过来：“您兜里可不是只有一点可怜的银子，况且这件事你也不见得会吃亏。” 胡杨抬手跟馒头的酒瓶的碰了一下：“大饼先不着急画，先把我银行贷款的利息给免了。” 这本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馒头竟然一口就答应了，显然这是来之前就已经有准备的。 胡杨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早知道你们能答应的这痛快，就直接说免一点贷款了。” 谁成想馒头却说道：“免是不太可能，不过可以延长还款期限。” 胡杨这次是真的感觉自己亏了。 (本章完) 第325章 肖克的瓶颈 第325章 肖克的瓶颈 馒头这一张嘴就送了这么大的礼，那之后所图的必然不小。 胡杨带着这种心理准备，听馒头“从头开始”讲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肖克已经到东南亚一年多，主要活动的区域都是在马来半岛。 马来半岛是东南亚南部一块狭长的区域。半岛上有四个国家。分别是缅甸、泰国、马来西亚和新加坡。马来半岛的南端与苏门答腊岛的北段，共同组成的著名的马六甲海峡。 马六甲海峡的重要意义就不需要赘述了。这片海域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水道之一。是太平洋和印度洋最总要的连接点。 具体到我们国家，就是往非洲的和欧洲出口海运的必经之路。无论是经济意义还是战略意义都非常非常重要。 这也是肖克之所以会选择去这里最重要的理由。 说起来，肖克做出这个选择多少还和胡杨有点关系。肖克是第一个正式在胡杨面前表明自己真实身份的“同志”。胡杨对肖克观感还是不错，他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 所以胡杨在与他的交流中，也隐晦的透露了少许稍微超前点的讯息。关于马来半岛，关于马六甲，关于马来西亚还有新加坡等等。 在胡杨的引导下，肖克逐渐发现了马来半岛上可能在未来爆发的危机，所以才会想要未雨绸缪。 可以说，肖克今天的现状多多少少与胡杨还是有点关系的。所以，胡杨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像胡杨推测的那样，这次肖克遇到的问题的确很麻烦，关键是这不是个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麻烦。 馒头上次找到胡杨的麻烦很棘手，却是在几天之内就能结束，但追肖克给胡杨出的难题，可能需要以年来作为时间单位。 肖克这次去东南亚应该算是一种“开荒”。虽然已经建国将近四十年，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还是非常年轻的。所以很多领域都是在“创业”。在肖克从事的领域更是如此。 和其他领域一样，隐蔽战线试图走出国门的尝试也一直遭遇着很大的阻力。咱们的外貌特点是一个非常大的先天劣势。 亚裔的面孔想要融入的其他地区人群很困难。这种情况要到十几年后才会有明显的改善。 东南亚的环境理论上要好一点。首先是这里的土著也都是亚细亚蒙古人种，和咱们差别很小。其次南洋自古以来就有华人通商聚居。马来西亚和新加坡都有中文大学，新加坡的四种官方语言中就有中文。 就算只会说汉语，马来西亚半岛上也能生活。但语言环境无压力，难道就代表工作起来也会更容易吗？ 胡杨问馒头：“这个世界会这么简单吗？” 馒头嘴里嚼着坚果，思考了片刻回答：“你都这么问了，答案肯定是不简单。但不简单在哪里呢？” 胡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问馒头：“你知道美国有个叫旧金山的地方吗？” 馒头点点头，那个城市还是挺有名的。 胡杨接着说道：“旧金山以前是真的发现过金矿的。所以全世界的淘金客都聚集到了那个地方，其中也有从中国远渡重洋过去淘金的劳工。在这些外来劳工之中，当时的华人是最受排挤的一个群体。就连当时最底层的爱尔兰人也都会敌视当年那些华人劳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馒头试探着说道：“是因为肤色？” 胡杨轻轻摇头，说道：“是因为华人劳工吃苦耐劳。” 馒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胡杨：“这不是一个褒义词吗？” 胡杨点头：“没错，是一个褒义词。华人劳工愿意做最糟糕的工作，拿最少的薪水。在我们看来吃苦耐劳是优点，在雇主的眼中也同样如此。但这些优秀品质，在其他国家劳工的眼中，这恰恰就是最可恶的地方。因为华人劳工抢走了工作的机会。而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会饿肚子，他们的家人也都饿肚子。如果换做你是爱尔兰人，你会不会讨厌抢走工作机会的华人劳工呢？” 馒头缓缓点头：“当然会。” 胡杨接着说道：“如果将劳动力视作商品，那华人劳工就是出价最低的那个。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倒很像是市场中的恶意竞争者。用压低单价的方式，把同行挤出市场。而那些被挤出的人，自然会对他们怀恨在心。” 馒头问胡杨：“你是想说，东南亚也是相似的情况？” 胡杨点头：“咱国家东南沿海，一直都是下南洋闯荡的传统。而他们也同样都有咱中国人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 逐渐明白了胡杨的意思，馒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东南亚这边华人也会同样遇到被.” 馒头似乎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而胡杨给出两个字：“仇视！” 这是两个让馒头很意外的字，他有些惊讶：“会到这么严重吗？” 胡杨的表情一点都不随意，更不像是开玩笑，此时他脑子想到的发生过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件。 在时间线上，那十几年之后才发生的事情。胡杨当然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但总要做点什么才对。 胡杨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说道：“有什么是能比断你生计，更能产生仇恨的。仇富的思想就是阶级仇恨最初级的表现形式。永远不要低估普通人心中可能产生的恶念，而当着恶念被释放，即便是最普通的平民，也能爆发出毫无底线的恶。你只要稍微愿意去查一点资料，就会发现这种事并不罕见，每隔几年就会在世界上某个地方发生。” 馒头沉默了一阵子才又开口，说道：“肖克是对的，你果然才是最适合帮他的人。” 胡杨拎出一瓶啤酒打开之后交给馒头，说道：“铺垫了这么久，也该说说肖克现在的情况了。” 肖克那边的情况并不复杂，也的确不怎么紧急，但问题还是很严峻的。 肖克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因此应该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商人。但胡杨也曾经是优秀的特工，他知道这个职业的一个小小的劣势。 严苛的训练让他们可以精确掌控小范围内的全部细节。这是他们的优势，能让他们在小范围内有极其强悍的行动力。但人毕竟还是有上限的，完美的人只存在于传说中，被人称之为“神”。 强化的小范围行动能力，自然在大局观方面就会稍微差一点。过度关注细节会影响大局观的判断，因为会想得太多。 既能把控细节又能掌控大局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们都不是普通人，统称为妖孽。 肖克虽然优秀，但距离妖孽还是有点距离的。而他在东南亚现在遇到的问题，就是无法突破现在的瓶颈。 做一个开荒的人，肖克自然走的是低调渗透的路子。以到南洋投奔亲戚作为掩护身份，做得是橡胶园和出口水果的生意。 虽然只是掩护用的身份，但这个生意还是需要正经好好做的。财富直接决定社会地位，社会地位将决定影响力，而影响力就是工作开展的基础。这是肖克一开始就制定的阶段性目标。 如果是潜伏任务，那选择就会有很多。高调也行，低调也行，不高不低的普普通通也可以。但开荒不行，开荒是在一个全新的地方从零开始。而从零到一，必须要建设至少一个足够稳定的基础。 基础不仅要稳定，还要干净。干净的意思就是在明面上不能有疑点。要是被外面的同行盯上，那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而肖克遇到的问题就在这里。 在有着充足准备的初期，肖克发展肯定是非常顺利的。有着明确的目标，充足的经费，肖克很快就完成了外人眼中的“第一桶金”积累。 有了第一桶金之后，情况应该会更加顺利才对。但问题是，作为一个外来者而且是华人，肖克很快便开始体会到了什么是四面楚歌。 压力和恶意并不光来自当地土著，同样也来自当地华人群体。一边是被要求大量雇佣当地人，另一边则是华人群体理所应当的“帮衬帮衬”。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身份认同问题。因为要融入当地华人群体也同样需要肖克付出代价。 如果只是交一点保护费之类的钱，肖克是可以接受的。这也可以成为伪装的一部分。 是问题是他必须选择一方，并没有中立这个选项。按理来说，作为华人他也应该加入华人的群体，但代价同样不小。除了要交一些费用之外，他的具体经营也要被干涉。关键是这样一来，开荒的进度必然会被大大拖慢。 肖克也不是没有试图挣扎一下。但他能做的其实十分有限。因为他时刻都要谨记自己在开荒，做事要低调。既不能过分暴露武力，也不能过分暴露财力。 经过反复思考之后，肖克发现自己竟然冲不破这个困局，但他又不想放弃，于是就有了馒头的这次来访。 (本章完) 第326章 准备出发 第326章 准备出发 既然要开荒，那准备工作当然要做得足够充分才行。这次肖克和他的同事显然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而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马来西亚，也说明他们对开荒难度缺乏足够充分的思考。相比之下另外两个马来西亚半岛上的国家，泰国和新加坡都会降低一个等级的难度。 当然，胡杨也理解肖克将目标放在马来西亚的理由。南洋华侨与国内的联系一直都有，有一些可以争取甚至已经被争取的人存在，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且相比另外两个邻国，马来西亚政体也是最不稳定的一个，可以“操作”的空间比较大。 这些理由看着很充分，他们唯一没有考虑过的，是自己这边能够拿出的筹码，是否足以撬动这些的理由。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够的。肖克应该是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在听完馒头的所有描述之后，胡杨陷入了沉默的思考之中。馒头不敢打扰他，只能自顾自的喝酒。 几分钟后，胡杨才结束思考看向馒头说道：“这个忙我会帮，但要以我的方式。” 馒头点头：“当然，一定是以你的方式。肖克的方式已经证明好像不太好用。” 胡杨说道：“你通知他，现在准备破产跑路吧。” 馒头愕然：“啊？” 胡杨理所当然的说道：“行动失败了当然要撤出。为了保留他的身份，要用有充分的理由。最好是将产业低价转卖，还能回笼投入的资金。以后就是东山再起也算说得过去。” 馒头又问道：“你的方法就是让肖克把之前发展的一切都舍弃？” 胡杨点头：“他的故事就是自己下南洋投资失败，然后投奔到成功的我这里。经过一系努力之后终于独当一面，然后重新杀回去。他之前的失败经历，会成为非常好的身份伪装。” 其实馒头还想再问两个问题，但胡杨提前给了他答案：“我一定会成功，肖克一定会同意。” 馒头去联系肖克，“传达”胡杨的意思。而胡杨则是从衣服底下摸出了卫星电话，打给了管冲。 电话接通，胡杨直接进入主题：“泰国的计划需要提前。” 管冲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意外，平淡的回应：“什么时候开始。” 胡杨说道：“尽快。我会亲自去一趟。别忘了顺便通知一下李亿峰。”说完不等那边有任何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管冲是搞情报的，工作就是应付各种意外，所以改变计划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李亿峰不同，他的工作就是要预估未来走向设定精确的计划。对他来说任何对计划的修改，都是无法忍受的事。 胡杨说要改肯定最终还是要改的，但少不了被喷一顿。虽然胡杨是名义上的老板，但李亿峰的眼中老板可不是什么有威慑力的头衔。该喷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嘴软，最关键的是胡杨还没法反驳。 所以让管冲去说情况还能稍微好一点，毕竟不是第一责任人，至少不会被喷得太惨。 而且他们俩作为妖孽，多少都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多少李亿峰还是愿意给管冲的一点面子的。 其实胡杨对东南亚并没有什么“兴趣”。正如他对馒头说的那些理由一样，东南亚其实并不适合他和华夏科技的发展模式。而且东南亚绝大部分地区，并没有足够诱人的资源优势，没有足够大的吸引力。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有时效性的。在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结束之前，东南亚大部分地区的主要经济支柱，依然还是种植业、旅游和代加工。 除了这些大部分之外，东南亚也有几个国家比较特别。 首先要说的就是新加坡，世界金融指数一直非常靠前。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是在纽约、伦敦和香港之后，排名第四。而新加坡港则是世界最大的集装箱港口。新加坡港扼太平洋及印度洋之间的航运要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它自13世纪开始便是国际贸易港口，是实际上最著名的转运港口。 第二个就是文莱，这是个以原油和天然气为主要经济支柱的国家。此项收入占整个国家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在东南亚地区石油储量和产量仅次于印度尼西亚。人均gdp常年排在世界前三十以内。 第三个要说的就是印度尼西亚，也是东南亚国家诸多国家中与最需要关注的一个国家。 印尼是东南亚影响力最大的国家之一。原油和天然气储量位居东南亚地区之首。其他如煤炭和镍和储量巨大。还有金刚石和其他有稀有金属储量也十分丰富。 这给印尼提供了稳定的收入来源。这帮助印尼跳过一般国家需要经历的积累阶段。从六七十年代开始，印尼就开始大力发展金融产业的和高科技附加产业。 印尼的人口很多。胡杨的记忆中未来会冲到世界排名第四。前面三个就是中国、印度和美国。其中华人的比例约为5%。 当初和肖克聊起东南亚的时候，胡杨就专门提醒过肖克，一定要特别关注这三个国家。 关注新加坡，就是因为新加坡港扼守了通往的印度洋的交通要道。从中国出发的远洋船舶必须要在这里补给或转运。如果，这个国家对我国的态度有所转变或者不再中立。那对我国的进出口贸易将会产生巨大的连锁影响。 新加坡会冒着和我过交恶的风险，做出这种改变吗？ 在胡杨上辈子的记忆中，答案是肯定的。 关注文莱的理由就简单多了。作为东南亚地区人均gdp最高的国家之一，这个国家还是一个君主制国家。文莱在东南亚的地位有些超然，作为一个中转的缓冲区是十分理想的。 最后的印度尼西亚，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我们国家与印度尼西亚还处于冻结外交关系的状态。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才会重新恢复。 而另一个重点，胡杨并没有告诉肖克。那就是关于印度尼西亚极其丰富和镍储量以及之后会被发现的稀土。 随着科技发展，镍的重要性逐渐升高。合金中加入镍能够高度磨光和抗腐蚀。制造的不锈钢和各种合金被广泛应用于飞行器，军工甚至宇航领域。而印尼的镍储量和开采量都是世界第一。作为一个传统并不算长期稳定合作伙伴的国家，当然是需要警惕的。 而这还不是全部。下个世纪初，印尼又发现了储量惊人的稀土矿。在这之前，中国一直都是稀土储量和出口量最大的国家。这对我们的影响也同样不能忽视。或者说，应该充分的警惕。 当然，无论是从国家层面还是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还是友善的。恶意只是个别的情况，并不能代表所有。没有真正的敌人，只要位置和视角的不同。带着这种心态，才能更好的发展。 但胡杨也好，肖克和馒头也好。他们都是从事特殊职业的特殊人群。这份工作要求他们必须警惕所有人，将所有人都视为潜在敌人。这是工作需要，职业特性。 晚饭的时候，馒头再次出现，带回了肖克的答复。他们具体怎么联系的，胡杨并不好奇。无非就是电报和密码之类的手段，原始但很安全。 肖克不出意外的同意了胡杨的提议。 胡杨问馒头：“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不会这么悠闲的只做跑腿串联的工作吧？” 馒头一边吃着饭，一边很自然的说道：“看你啊，我的工作就是全权配合你接下来的安排。” 胡杨斜了他一眼：“这么说，你这就算是赖上我了。” 馒头嬉皮笑脸的说道：“您这家大业大的，也不差我这双筷子是不。” 被馒头赖上也算是意料之中。信任总是有边际的，明着放一个人在你身边，总比费尽心思安插眼线来得好。 有馒头在，大家都能放心一点。 胡杨从馒头面前拿走了酒杯：“既然跟着我，那就要听我安排。从今晚开始学习泰语，然后是马来语，如果还有精力就连印尼语也学一下。还有，这个酒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喝了。” 馒头立刻哭着脸喊道：“不是吧！”也不知道他这是为了不能喝酒还是要学习外语。 胡杨无视那张挤成一团的圆脸：“你和简有德一起总学，也能互相督促，练习口语。” 一旁简有德听到点了自己的名，也是一愣：“我也要？” 胡杨笑着点头：“当然要，你可是主角。” (本章完) 第327章 日理万机 第327章 日理万机 对于东南亚某些国家的警惕，促使胡杨早就和管冲商量了一个关于东南亚地区的计划雏形。大的方向和框架都已经制定好，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在骨架上填补上具体的肉就可以了。 简有德就是胡杨要填补到骨架上的一块重要的“肉”。 作为胡杨身边的金牌“带刀侍卫”，简有德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从阅历城府到各项能力，都与当初那个冒失的青年不可同日而语。 传说总有所谓的“司机路线”，类似的情况还有“警卫员路线”、“秘书路线”等等。 给领导开车的司机，在开车的过程中，是有很多时间与领导独处的。一般想要递个话或者吹个风之类，司机是非常适合的。而每天和领导待在一个小空间里，少不了会知道一些关于领导的“内情”。 所以司机和秘书通常都是领导最信任的人。 毫无疑问，胡杨非常信任简有德，甚至严格来说还要超过戚扬。所以这次他决定给简有德外放出去独当一面。 这几年简有德的成长很明显，也是时候单独历练一下。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胡杨对他的信任。 东南亚那边的环境也很复杂，危险性也同样不低。投资很大，周期很长，必须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主持大局。 想来想去，胡杨身边这样的人选还真没有几个。而在其中简有德就是最合适一个。 简有德有些不确定的问：“我能行吗？” 胡杨很直接的回应道：“把吗字去掉。” 时不我待，这件大事就是这么痛快的决定了之后，他们就立刻开始了学习。 并不是一上来就是语言课，而先从对东南亚的了解开始。从地理到气候，人文到社会，从政体到宗教，从自然资源到人工养殖等等。 资料是现成的。是早先胡杨和管冲做计划的时候搜集的。去掉他们暂时还不需要知道的部分，剩下的就是他们最近几天的教材。 至于语言课程，并不是在这里开始的。因为胡杨的语言储备之中，还真没有东南亚的部分。最多也只能说几句泰语，马来语和印尼语他也是不会的。反正任务是布置下去了，剩下的就是填鸭式学习。 这次关于丹东有几件事需要解决一下。丹东特种陶瓷厂的特种喷涂研究已经基本成熟。后续就是开发新的喷涂原料和新工艺。那又是一条漫长的研究路。 而胡杨接下来给特种陶瓷厂的新任务是开始陶瓷用具的量产化。其实陶瓷刀具已经成品化很久了，现在基本上华夏科技内部的水果刀都已经换成了陶瓷刀。制作精美的陶瓷刀伴手礼，现在已经是华夏科技各个子公司标配。 陶瓷刀具现在还是非常新鲜的物件。虽然优点有很多，但大众认识程度还差得远。所以暂时还不适合大规模量产，那会积压大量成本。就算是不考虑成本，陶瓷刀具也不会大规模投放市场，饥饿营销非常适合这种特性的产品。 陶瓷刀除了好看之外，最重要的特性就是常规状态下不会腐蚀以及刀锋的持久耐用。而主要的卖点除了这两条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刀身不会滋养细菌，也不会给食材留下那种金属味。 而作为消费者来说，会关注以上这些特点的，通常都是有一定消费能力，对品质稍微有一点追求的人群。 因此，暂时来说国内的市场非常有限。因为陶瓷刀本身质地是硬脆的，并不能用于日常的砍、剁。像处理骨头和硬骨鱼这些都不是适合用陶瓷刀。 相比之下中餐的传统菜刀，才是最适合中餐环境的刀具。至少几年之内，陶瓷刀在国内的市场都会很有限。胡杨的建议就是从水果刀着手，先让大家逐渐认识什么是陶瓷刀。 有一个重点，就是水果刀的刀刃刃长不能超过六公分。要给的外界造成一种，陶瓷刀就只能做这么长的误解。 陶瓷刀的特性与西餐和日料的相性都不错。主要的市场还是要放在海外，走中高端的路线。 当然，这些都是要在全部专利都申请完之后。想把生意做到外面去，就要先把外面的规矩都学好。 大方向上胡杨定下之后，具体细节他就不再参与了。公司还有那么多人，是时候让他们都发挥一下自己的光和热了。 这是一个必经阶段，也是对他们的考核。当然这个考核并不决定他们的去留，而只是用于侧面评估以后是否要雇佣职业经理人。 另外，啤酒厂这边也是一样，大方向上胡杨定好基调，具体经营就由他们自己去搞。搞得好，就继续并安排再学习再提高。不行，那就还是走职业经理人的路子。不过啤酒厂的情况不同于前者。 首先锦江啤酒厂的目标市场在国内，暂时来看只会供应有限的几个城市。其实在这个范围内，锦江啤酒厂的技术和产品的横向对比都有明显的优势。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范围内是在领跑同行业的。精酿这个领域在国内几乎是没有同行的。 精酿这个东西再如何做，也永远都是小众的。精酿是一种标志，代表了酿造技术和对啤酒的品味。但真正的市场还是要靠工业啤酒还占领。 这也是下一步他们要做的。 锦江啤酒厂的厂址并不是直接扩建原来的厂区。而是整体向西挪了一公里。这也就代表着所有的基础建设全都要重新来过，而换来就是与元宝山还有河道之间更加合理的距离。 靠近河道是为了方便通过水路运输，而稍微远离了元宝山，则让啤酒厂周边的交通更加得便利了一点。啤酒是一种大众消费品。逢年过节的时候，每天从这里运出去的啤酒数量是十分惊人的。 运输啤酒以后都是大型牵引车，这没有足够的空间给它们回旋。很容易就会造成拥堵。 啤酒厂原来的位置靠近元宝山。因为山势延伸的关系，门口有一条双车道，而且没有扩建四车道的条件。这对任何一个工厂来说，厂门口的双车道都太窄了。 新厂址位置是确定了，但还有各种审批手续要走。不过那些都不用担心，在丹东经营了这么久，规则内的所有手续都不会遇到被卡的问题。 施工队当然要用自己人，而且工期上也不怎么冲突。大部队虽然还在北方，但大多数重型设备都没带过去。这边手续搞定之后，这边才能开始处理地面建筑、设备进场、平整土地等等一系列土建工作。 等这些都弄完，估计也差不多年中了。那个时候北面的施工队就能调回一部分人，正好接上这边的建设。另外厂房的建设和一般住宅建设不同，还有一个内部设备建设的协调问题。 啤酒厂有大量的压力容器和管道，这些都是要由新入职的焊工和其他技工师傅一起完成。 主要建材水泥和钢筋也都可以自给自足。水泥厂就在本市，生产能力供给这一个工地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钢筋这块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批，特钢厂的仓库里也有一些。只要满足工程初期的需求就可以了。后期铁矿石从北面进口回来之后，钢筋要多少就有多少。 因为大部分都可以内部消化，所以成本的压力很小。所以胡杨对工期要求很宽松，可以慢一点但要保证质量。 而在新厂那边建设的同时，老啤酒厂这边对于拉格啤酒的研制还要继续进行中。作为未来啤酒厂的主要高端产品，这个啤酒的好坏至关重要。 虽然知道失败概率很小，但还是要尽量做好，最大限度平衡口味和成本。作为锦江啤酒的第一个量产商品，还是要保证一定水准的。 除了工业拉格之外，还有原浆、生啤和扎啤都要开发。接下来一段时间，安东会继续很忙。实际上，接下来大家都会很忙。 胡杨在丹东又停留了四天。他先去见了耿冠春，聊很多关于丹东未来发展的话题。主要还是围绕华夏科技在丹东的投资和建设。当然耿冠春更关心的是这些能给周边带来多少积极的带动。 然后两人又去了各个县级市转了一圈。主要考察了东港的港口建设条件。而得出的结论是，深水集装箱码头是肯定要建的，但在耿冠春的任期之内是肯定赶不上了。可即便如此，准备工作还是要从现在就开始。 最后胡杨还在丹东以后的著名景点“一步跨”再见了金旻道。这位上校很感谢胡杨送的小礼物，并清楚明确的表达出可以谋求进一步合作的愿望。 合作当然是要继续，丹东作为一个边境城市，战略战略纵深是最大的问题。与这位对岸实权人物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是大家都乐于见到的结果。反过来想，丹东和胡杨又何尝不是他金旻道的战略纵深呢。 (本章完) 第328章 吃是件大事 第328章 吃是件大事 鸭绿江对岸与丹东隔江相望的是邻国的新义州市，该国的第四大城市。 据说很久以前这里地处偏远，是流放犯人的地方。 胡杨对那个国家的历史并不熟悉，也就姑且大约认同这种说法。原本山海关以北就都是关外。 看过清宫戏的人应该有印象，清朝皇帝回降下旨意：“将某某发往宁古塔，永世不得入关!”说的关外就是东三省，而宁古塔就在现在的hlj。 当然，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情况与那时早已不同。丹东的发展现在已经走在辽宁的前面的，而新义州也是半岛上最重要的城市的之一，并且正在变得更重要，因为丹东也正在变得更重要。 这段有点绕，但逻辑还是很清楚。两个互通贸易的城市之间，就是这种相互影响的关系。一边发展的好，另一边也就会跟着好，反之也是如此。 作为全国最大的边境城市，丹东之所以没有如其他边境城市一样，在改革开放之后快速发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比邻的是新义州这个城市。 相比已经改革开放的咱们，对岸的情况更加的……保守一点，很像是我们国家六十年代的状态。 胡杨毕竟是重生的，对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秘密”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很清楚现在整个邻国最缺什么。 是话语权！ 作为一个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国际位置，都在夹缝中的国家。这个国家的领导者需要话语权，而且是超越所有其他一切的需要。 话语权靠什么获得？ 答案是：力量。 军事是力量，经济是力量，人口是力量，文化是力量.在这个复杂多元并且联系越发紧密的世界中，力量有很多不同的存在方式。 但可惜的是，这个国家的底子太薄，常规手段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以当时的历史背景而言，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就是“那个”！ 他们在开始的时候，距离那个东西第一次用于实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研究的门槛已经降低了很多，但对于这个小国家来说，依然是需要举全国之力才能完成。 要知道，这是一个几乎每年都要接受国际组织粮食救援的国家。换成大家都能明白的话说，就是这还是绝大多数人口都还可能会饿肚子的国家。 据说，为了能把“那个”东西研制出来，这个国家饿死了很多人。有说几十万，有说上百万，但这个数字是永远无法被证实的。只有一点是肯定，这个国家缺吃的。 客观的说，这个国家什么都缺。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民以食为天。吃喝还是一等要紧的事情。 “你是说要和我搞联合养殖？” “是这个意思。” “不搞制造业，或者其他工业方面的合作？” “那些先放一放，先帮你把肚子填饱，再给肩膀上长一颗星。” 金旻道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十分微妙。而就在这瞬间，戚扬和金旻道的警卫员都做出了一个更加微小的动作。动作的幅度虽然小，却都是出手的前奏。 比他们稍慢一步，金旻道的右手也摸上了自己腰间。胡杨也捕捉到电光火石间的变化。站在对面的这个男人，刚刚产生了杀死自己的想法。 两人之间距离虽然还不到十米，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隔着一条国境线。任何人和物体，比如子弹，越过这条国境线进入别国的领土，都会产生严重的外交事件甚至是国际争端。 尽管如此，刚刚那一刻金旻道依然产生了拔枪的意图。但也仅仅只是瞬间，他的手就回到了原处。 沉默的对峙了片刻之后，金旻道才开口说道：“光填饱肚子，就能够让我肩膀上再多一颗星，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胡杨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的变化一般，语气平淡的说道：“光是自己吃饱，那肯定是不够的。但如果能够在自给自足之后，还有余粮可以上交，或许还可以修建一个大型的存仓设施，那我想就应该差不多了吧。” 金旻道点点头：“保持联络。” 这是一个非常肯定的回应，正如他刚刚的杀意一样明确。 虽然关于食物的合作方的确是从“那个”东西的研制过程推导出来的。但胡杨在说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金旻道会立刻做出这么激烈的反应，除非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观点，而且这观点的来源非常敏感。 江对面的这个国家对于信息的管制是非常严苛的。所有的媒体都在官方的绝对掌控之中。西方国家所谓的新闻自由和言论自由就更加不可能存在。 在这里普通人只能接触到经过允许他们知道的信息。只有像金旻道这样身居高位的实权人物，才有可能接触到真正的信息。而很显然金旻道已经从某个渠道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胡杨认为他刚才的反应，应该并不是针对胡杨的提议本身。胡杨更倾向于相信，促使他如此敏感的应该是获得信息的渠道。 金旻道有两段婚姻，两个儿子都是第二任妻子所生。而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女儿资料不明，但推算年龄应该是三十左右，肯定已经结婚。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但胡杨就是觉得应该是和他这个女儿有关。 这些细枝末节并不需要去专门求证，只要了解金旻道有一条高层信息来源就够了。而关于接下来的合作，还真是以养殖业为主，而且是非常具体的养殖业。包括肉食鸡、产蛋鸡和淡水鱼。 之所以确定合作的是养殖业而非种植业，主要还是考虑那边的实际情况真的不太行。 相比咱们这边，江对岸可以算是地广人稀。人均可耕作土地肯定要比我们这边要高。但对岸这个国家的粮食产量从来都不尽如人意。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们对农业的投入少，少到几乎没有的程度。而农业本身的科技含量可一点都不低。 优质的种子有多难获得就不说了，想想袁隆平研发杂交水稻的过程就知道多么困难。 而对于江对岸的国家的来说，就算是有了优质的种子或者幼苗。也还是缺少足够的化肥和农药支持后续的培育过程。基本上，他们还停留在靠天吃饭的阶段。 如果在夏秋季节来到“一步跨”这附近看看，就会清楚的看出鸭绿江两岸作物的区别。同样都是在种植玉米，这边都有两米多高，秸秆粗壮。而对岸就明显要矮上一截，而且还细上很多。 种地这事儿不仅不简单，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问题。所以胡杨不准备去找这个麻烦。相比之下养殖业就要容易入手的多。 养鸡和养鱼的门槛都要低上很多，尤其是养鱼。只要水质好，你就已经成功了九成。剩下的所有意外因素也就是占一成而已。 馒头在听到胡杨这么说之后，有些不信的问：“养鱼的风险这么低吗？那我以后退休了就搞个鱼塘养鱼好了。” 胡杨呵呵一笑，说道：“当然，在国内的淡水鱼养殖风险可没有这么低。对面的情况能这么乐观，主要是因为咱们与他们的不同之处.” 接着胡杨就耐心的给馒头几人说了这些不同之处到底都是什么。 第一个就是环境。新义州基本没有重工业，轻工业也不发达，农业生产中化肥和农药使用量极少或者干脆就是没有。所以自然环境方面，基本是无污染状态的。不需要担心污染，就可以直接引自然水域的水养鱼。既安全成本又低。 第二个就是对产量期待。在国内随便挖一个鱼塘，每年不产个几百上千斤那肯定是不行的。花了钱和时间弄了鱼塘养鱼，至少也要比种地赚得多才行。而显然我们这边农民种地的收入要比江那边要多。所以相比之下，他们对于鱼塘的期待值就要低上很多。 第三个就是养鱼的目的。在咱们这边，养鱼是为了卖钱。所以选择的鱼种是要有经济效益的，是拿到市场上能卖掉的。而江对岸这边养鱼的首要目的是吃，就算吃不了也会想办法储藏起来，但绝对不会卖掉。所以在选择鱼种的时候，只需要考虑产量。而不需要考虑附加的经济效率。 胡杨说道：“自然水域的条件非常好，对于产量的期待又都不高，而不需要考虑好不好吃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营养之类的。相比国内的养殖业，江对岸这边的难度明显要低上很多。” 馒头一边思考一边挠着下巴问胡杨：“听你这个意思，你已经想好让他们养什么鱼了。说来听听。” 胡杨对他没有什么好已满的，直接说道：“当然是不挑食，又长得快的品种。” 馒头有些不解的问胡杨：“究竟是什么鱼？” 胡杨神秘一笑：“鲶鱼。” (本章完) 第329章 网开一面 第329章 网开一面 “鲶鱼！” 馒头显然有些意外于这个答案。在一般人的概念中，人工养殖的鱼类基本就等于四大家鱼。这个馒头虽然职业特殊，知道的比一般人多一点，但农牧渔方面他的知识储备也并不比一般人强多少。 胡杨反问馒头：“你是想说四大家鱼？” 馒头愣愣的点头。 胡杨笑着问：“你知道四大家鱼都有什么吗？” 馒头又点头：“当然知道，草青鲢鳙嘛，上学的时候都教过。” 胡杨就知道他会说这个，于是开口说道：“书上说的四大家鱼的确草青鲢鳙，但这是唐之后的说法。而实际上中国北方养殖范围最大最多的还是鲤鱼。顺便问你一个题外话，你说为什么从唐朝以后才确定了四大家鱼是草青鲢鳙？” 馒头皱着想了半天，给出了一个他的推测：“难道是因为大唐盛世，渔业发展的特别好？” 胡杨微微摇头，解释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你想想唐朝皇帝的姓是什么？” 馒头几乎脱口而出：“李呀，李世民嘛。” 胡杨紧接着说道：“鲤鱼就是因为这个被从四大家鱼里除名的。” 这么一说馒头和其他人也马上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李鲤同音犯了忌讳。要不说这封建的旧社会就是毛病多。” 胡杨不置可否。文字狱这种事情各朝各代都有，只是情况严重程度不同罢了。 馒头发完感叹之后，又问胡杨：“那为什么你不让对面的人养四大家鱼或者鲤鱼，而要养鲶鱼。而且，这个鲶鱼可以养殖吗？我以前都没听说过有养这种鱼的。” 胡杨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好像大家都有类似的疑问，就准备给大家稍微普及一下渔业的小知识。 首先胡杨要先给他们明确一件事：“在北方搞淡水养殖当然还是鲤鱼，草鱼，鲢鱼和鳙鱼更适合，这一点是肯定的。” 稍顿了一下胡杨继续说道：“之所以会选择鲶鱼，主要是为了平稳的过度客观条件并不成熟的前期。对面的情况大家应该都是知道，这方面投入不会有太多。而鲶鱼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其他鱼类生存不了的糟糕水质鲶鱼也能活下来。即便随便丢在臭水沟的和烂池塘也都可以生存。 而且鲶鱼是吃杂食的，但基本不会捕食。相比活物而言，鲶鱼更喜欢吃腐肉。也就是说，适合靠天就能收获鱼肉，而不是靠技术拼投入来换取产量。所以一开始的并不需要大规模的开挖鱼塘，只需要利用现有水塘甚至水沟，就可以进行放养。但这并不算是养殖，只是大规模养殖之前的过度。” 正如胡杨所说，鲶鱼并不是最好的养殖选择，却现阶段最适合鱼种。 而养鸡也是同样的情况。谁都知道规模化养殖的成本更低，产量也更高，但这个投入也会更高。关键是江对面的情况就是不可能有这么多投入，至少在初期是不可能的。所以胡杨也会选择更加适合散养环境的品种。 胡杨强调道：“和对面的合作一定控制分寸。需要明确这是一次合作。所以就不能是咱们这边单方面的付出。对面也要有所回报。即便短期内看并不对等，但这才算是合作而不是单方面的扶贫。我们需要的合作者可以贪婪，但绝对不能贪得无厌。” 跟其他问题一样，胡杨现在基本不会考虑的太多的细节，只抓大的方向。这次合作模式就是由我们提供的鱼苗和鸡苗，还有养殖技术和一定比例的饲料。然后再回收一定比例的农产品。 回收的模式也是以各种对岸的必需品来交换。比如药品和食物还有农药和化肥之类。当然，这些交易的前提是与现有法律条规不发生冲突。华夏科技在国境之内的所有经营活动都必须依法依规，这是不可动摇的底线。 可以预计的，第一年的合作中对岸能用于交换的只有鸡蛋。在没有饲料催熟的前提下，肉鸡的出栏周期不会少于八个月，那最早也是明年的事儿了。至于鲶鱼，胡杨其实并没有打算要回购。 首先鲶鱼作为初期过度的鱼种，生长条件是不可控的。虽然说那边基本没有什么工业污染，但不代表那边就一片山清水秀。实际上大多数不富裕或者说生存条件稍微艰难的地方，日常生活环境都是脏乱的。 这个逻辑很容易理解，温饱已经很难了哪里还会有精力去关注卫生问题。依然是因为贫穷，当然也就不会有余钱去建设完善的公共卫生设施。这种时候农村还能稍微好一点。如果一个城市里的公共卫生设施不健全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不用说远了，就说咱国家的首都。在很多老照片上，都能看到即便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街道上也都是泥泞不堪的。没有排水系统和下水系统，积水和脏污都只能被随意的倒在街面上。 我们上小学的时候都从课本上认识了一个叫时传祥全国劳模。他获得劳动模范的劳动岗位就是一名掏粪工。掏粪工的工作就是走街串巷从旱厕里掏粪，然后集中运输到城外处理。 实际上个工作岗位直到八十年代的现在依然还是存在。老的胡同区建筑密度大，是无法深挖出下水系统的。所以一直都在使用公共厕所。胡同里人口密度大，所以这个公共厕所的容量就很容易达到上限。好在现在已经不再用人力去掏，而是有了抽粪吸污车。 虽然解放了人力，但每年在这方面投放的资源依然不少。而且旱厕本身卫生问题也不容忽视。 当然，公厕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对于老bj的爷们来说，这公厕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社交场所。以前的公厕都是没有隔断的，也就是说大家都是无遮挡坦诚相见的。至于画面这里就不详细描述了。那是个有味道的画面。 回到的生活环境的问题。根据之前几次去对岸的情况来看，只有市区内很小的区域内还算整洁，只要出了市区就完全是原生态的样子。 鲶鱼苗送过去，就是让他们放养在所有可见的水体中自然且野蛮的生长。就算能长大，那也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吃吧。 这里面还有一个执行力的问题。只是不清楚在他们现行的教育体系下，基础常识教育和实际生产应用教育这块做得怎么样，具体到养殖项目上面来说，可能就需要一些时间来学习才行。 胡杨对大家说道：“关于养殖业的合作，将会是一个长期的项目。养鱼、养鸡是第一阶段。下一个阶段是加入肉鸭和蛋鸭，再接下来是近海的海产养殖。” 在有人提出问题之前，胡杨就直接给出了解释：“你们肯定疑惑，为什么没有猪牛羊这些典型家畜在计划之中。理由很简单，这些家畜他们喂不起。羊这种可以放养的或许可以，但以这个地区可以饲养的羊种来说，羊肉和羊奶的品质都不高，没有太高的进口价值。但海鲜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优秀的捧哏，馒头非常适时的提出了问题：“哪里不同呢？” 胡杨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说道：“海产养殖和捕捞，未来肯定会成为沿海地区重要的经济增长点。按照咱们这边一贯的风格，一旦见到了明显的效益，基本都会一窝蜂的冲上去。没有计划性的乱捕乱采会快速消耗海洋资源。要不了多少年，咱们这边近海的资源就会大打折扣。这个时候才会把重心从高利润的捕捞转过去不讨喜的养殖。 但养殖海鲜和野生海鲜的口味上是有明显差别的。而就算是养殖，也会受到海水中养分的影响。养殖密度和规模大的的地方，自然机会不如密度低的一面。这个时候，对面出产的海鲜品质上就会有明显的优势。而我们，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若干年的现在就已经下手了。” 馒头同志又提出了新问题：“那你的意思是，以后还要帮那边搞渔船之类的？” 胡杨点头：“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成立跨国性质的渔业公司。只有我们的规模足够大，才能产生更大的影响，从而推广可持续性发展自然生态理念。” 又是说了一个比较超前的名词，胡杨自然有进一步解释的义务：“听过网开一面这个词语吗？说的是老渔民打鱼的时候，会故意把渔网留个口子，放走渔网里已经抓到的一部分鱼获。意思就是不要赶尽杀绝，要留下鱼种，以后才会一直都有鱼可打。 同样的，老猎人也都会放掉带崽的母兽。其实意思都相同，就是眼光要长远，不能涸泽而渔。捕捞要有计划性，要对捕捞量、网眼尺寸、捕捞季节等等有一定的限制，才能保证产量和品质不会逐年下降。” 馒头挠者下巴琢磨了半天，说了一句：“听着好像挺难的。” 胡杨略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本章完) 第330章 香港到曼谷 第330章 香港到曼谷 可持续性发展，并不是一个新鲜的概念。咱们先民早在千年之前就会网开一面，就会放走已经抓到怀孕母兽。而国外很多国家都也都限制捕鱼的规格，一定尺寸之下的鱼获必须放生，否则就是违法的。 其实并不是大家不懂可持续性的好处。但问题是，懂得不等于能做到的。你能做到，但别人做不到。到最后就是干脆大家都不做。 在真金白银的经济利益面前，很少有人能坚持某些底线。所以绝大多数可持续性发展的实例，都是在尽力过各种惨痛教训，吃到了不加节制的恶果之后。 具体到丹东也曾经发生过近海资源枯竭的情况。不加节制的乱不乱捞在几年之内就让近海“空空如也”。渔民迫于生计只能冒更大的风险进入更深的海域，甚至违法跨境捕捞。 然而，胡杨很清楚这个过程是他无力阻止的。因为这种行为的惯性太有力量。 按照外国人的文化研究，据说这是几乎所有经历过长期农耕文明的民族都会有这种问题。因为相比采集和狩猎，农耕与自然界的关系发生本质的变化。 当然，这个问题要是扯下去就深了。重点是结论是，基本上不可能跳过“吃亏”的过程，而直接开始可持续性的改变。一定是要有了惨痛的教训之后才会产生改变的原动力。 研究的结果还告诉胡杨，这其中的大部分甚至没有机会走出“吃亏”的过程，而直接毁掉所有可持续的可能。所以胡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降低这个教训的惨烈程度，而不是阻止这些发生。 将来回丹东掌舵的人依然是项凌江，也没人更加适合。关于这些胡杨跟他稍微提过一点，而具体的细节，项凌江会和李亿峰详细商讨。 到这里为止，胡杨就算完成了国内所有工作的布置交接。在接下来等一段时间里，原则上他都不会再与国内的华夏科技进行联系。保密和避嫌的原因都有。 如果没有馒头的突然出现，接下来的胡杨会在香港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再潜入欧洲为了接下来“大活”做准备。 但现在只能修改计划，提前去香港，也提前离开。胡杨要在行程表里加上一趟东南亚之旅。在享受过安东新酿造的几款拉格啤酒之后，胡杨他们一行四人就离开了丹东。 从沈阳乘飞机到达深圳，然后毫不停留，赶在口岸关闭的前一刻进入香港。 照惯例，他们这次依然不会与管冲或者他的下属有明面上的接触。按照一般的保密流程，他们进入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屋。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需要的大部分东西。 除了常规的证件、现金、武器、食物和衣服之外，还有十几盘磁带和六台随身听，以及整整一箱的电池。 磁带的内容就是泰语，马来语和印尼语的教学音频。胡杨要求他们俩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这些磁带中内容。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两人除了每天保证五六个小时的睡眠之外，就全部在听这些磁带。 这也是为什么给他们准备六台随身体的原因。这么连轴转，一台设备恐怕不用两天就要出问题。三台轮换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唯一需要稍微关注的就是对听力的影响。 两人努力学习的同时，胡杨也没有闲着。他和戚扬在安全内另一个封闭的空间中，努力的进行着锻炼。 胡杨这两年对于身体的锻炼和保养一直都进行的不错。毕竟以前的底子稍微差了点，所以这两年下来，虽然比一般人是能稍微强点，但和真正的专业人士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而戚扬就是这么一个专业人士。 以武力值而言，胡杨和戚扬单挑得胜的概率不超过一成。如果是生死相搏，那最多三成，而且还需要充足的准备。当然，这是指徒手的前提下。 几天的时间，练习套路肯定是不够的。胡杨和戚扬学的都是一招制敌的杀招。 这技术都是为了特定限制条件而开发的技术。比如单手或者双手被钳制，比如双脚被固定，比如被从背后锁住，双手背在身后捆住等等。 进入和平时期之后，这些技术即便是在部队的训练中，也逐渐的被取消。究其原因就是在对练中会有受伤的风险。基于同样的原因，很多实弹类的训练，有潜在危险的战术训练都被逐渐取消了。 胡杨和戚扬大约算是同行，但专业的方向上有明显的不同。胡杨更倾向于伪装渗透、长期潜伏，窃取情报等等，而戚扬则更侧重于作战技术。坦白说，他的伪装能力真的不怎么高明。 从上次戚扬在北欧与那位女雇佣军米莎正面遭遇之后，胡杨就知道戚扬藏了很多东西。 这方面戚扬真的比要比胡杨高明很多。几乎算是朝夕相处出生入死了这么长时间，胡杨也没看出他的底细。 这个年纪有这个水平，戚扬毫无疑问是有出身的童子功。不再遮掩之后，随便露了几手就把简友德和馒头给镇住了。也顺便让胡杨也掂量出了馒头的斤两。 第一次见简友德的时候，他的形意拳就算是有点底子了。后来又给他找了一位老师傅领进了门，这两年也算是大有进步。可他已经算是有了几分火候的架子，却在戚扬手里只撑住了两招。 作为参考，馒头多坚持了三秒。 三秒好像不多啊？ 真正搏击和搏杀不会真的大战三百回合才分胜负。就算技术上真能半斤八两到这个程度，体力上也完全满足不了这种消耗。打架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三秒钟，可能不过是一次呼吸的间隔，但却足以拉开一个档次。一呼一吸之间决出生死也毫不夸张。 虽然没有正式比划过，但戚扬肯定的告诉简友德，他不是馒头的对手。同时他也表达的遗憾，馒头其实不会比他差太多。可惜上次受伤太重，让他的实力退步了很多。 既然戚扬都给了馒头这么高的评价，那胡杨也是不可能白白浪费这么一个好的资源。实力退步了不要紧，手艺还在就行。 胡杨虽然本身能力有限，但见识还是有的。他可是知道，传统武术中有很多秘不外传的杀招。但不要乱想，绝不是小说里写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绝招。事实上，这些招术大多都更偏向的小说里描述的那种阴损狠毒。 其中有很多都是瞄准双眼、喉结、胯下，关节等等要命的地方。而动用这些招式，就说明已经下了要人命的决心。而这些就是胡杨想要学到实用技术。 这种实用技术其实特殊部门里已经搜集了不少。但胡杨相信戚扬和馒头这种有家传的人，肯定还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压箱底的东西。 在香港停留了六天之后，他们四个人乘机飞往泰国曼谷。 四个人刚一出机场就被围了起来。好在之前简友德和馒头都已经学习了当地风俗，才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不过这个阵势也着实让几个人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些围上来的人都是当地土导游，就非正规的那种。他们之所以会盯上胡杨他们四个。是因为他们来自香港，又是四个单身男人。正是他们的目标客户群。 有这么个说法，香港男人至少有一半是在泰国失贞的。 这话肯定是有点夸张的，但至少可以说明泰国在香港人心中的某种定位。 四五个没有女伴的男人一起出现，就是标准的“打野食”小队。所以才会一出机场就被当地土导游盯上。 这些土导游很执著，四个人不得不化整为零才甩开他们。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提前学习泰语的作用。能够跟本地人交流就不怕落单。再加上身上准备的小额美钞，四个人都成功的到达了预定的汇合点。 这个地方并不在城市中心，是一座位于郊区的泰国传统民居。就是那种纯木制，有很高屋脊的吊脚楼。这种屋子通常都距离河流不远，这座民居的条件一般但胜在独门独院，安静不受打扰。后面不远就有一条河，有一座小码头和两艘小船，作为后路十分合适。 在这里，胡杨再次见到了肖克。一别经年大家都有些许的变化，主要是气质上都变得更加内敛。 没有那种热情见面场景发生，他们的确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更多的应该是那种心心相惜的革命友谊。 肖克笑着对大家说道：“欢迎的来到泰国。让大家专门为我跑一趟，舟车劳顿的真是辛苦大家了。” 馒头自然是不会客气：“知道我们辛苦，那就先请我们吃顿好的，我还没吃过泰国菜呢。” 肖克点头说道：“这是当然，早就准备好了。这泰国菜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凉。 (本章完) 第331章 起点曼谷 第331章 起点曼谷 泰国是热带季风气候。这里一年四季都很热，所以这里的食物绝大多数都还是吃冷的。肖克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里，现在还有温热的也不过一两个。 口味上的酸辣也算是一个代表。酸味能够开胃，而辣以中医理论来看则能够除湿。当然主要明确的是，辣不仅是辣椒的辣，还有胡椒和花椒那一味的辣。 说起口味的问题，其实咱们中餐里的酸甜苦辣咸中的这个辣，其实就不是指辣椒，而是花椒的辣。所以之后风靡全国的川菜，其实历史真的不算长。 酸辣是口味，泰国菜的特色主要还是海鲜，毕竟是一个热带的半岛国家，海岸线那么长，靠海当然还是吃海。 肖克在这里的身份就是一个在南洋投资橡胶园失败的华人。好像有点钱，但应该也不算多。要不然也不会买下这么一个地方住。 这里有两个明面上的佣人，都是华侨的后代，普通程度上应该是可信的。普通程度的意思就是，他们并不知道肖克的真正身份。 肖克听从胡杨的建议，结束了之前的“生意”出售了之前发展的产业。单从账面上来看，大约只亏了一成左右。这个结果其实还算是好，主要是脱身的比较及时。如果继续在那里纠缠下去，血本无归也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那可是本身对华人就不太友好的地方，如果一些人决定采用极端手段，那肖克的产业是很难幸免的。 其实经济上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肖克去那里并不是真的为赚钱。真正损失的是花费了大量时间打下的基础。 但肖克的这个说法，却遭到了胡杨的“无情嘲笑”。称他在马拉西亚的基础根本还不能算是基础。非要说有一些意义，那就是给现在的身份制造了一个可靠的背景。 这种说法显然并没有能打击到肖克。他不仅坦然接受，还一副卸下重担的样子。表示既然胡杨来了，那就正好整个摊子都交给他来负责。正好也让他学习学习，怎么才能打好一个真正的基础。 对于他这种态度，胡杨也只能感叹交友不慎遇人不淑。 海鲜也吃了，冬阴功汤也喝了，也是时候聊点正事了。胡杨给戚扬一个眼神，后者立刻走出门口开始执行警戒。 胡杨喝了一大口新鲜椰子汁，然后擦了擦嘴角：“肖克你想过为什么会失败吗？” 肖克收起了脸上的随意，认真的说道：“我想过” 接下来几分钟里，肖克十分认真地总结了他的第一次海外行动。他说的很详细，而且逻辑清晰，用词也准确简洁并不啰嗦。 肖克说得很认真，胡杨他们几个听得也很认真。尤其是简友德，听得是格外的专注。 内容是有不少，但总结起来就是准备不够充分。对于不同的国家和不同人文环境没有充分的了解，自然也就不会有充分的准备。所以会有这种结果其实也不能算是意外。 总结的是不错，但胡杨发现他好像还是没有准确抓住问题的核心点。 肖克说完之后，大家就很自然的看向了胡杨这边，好像是默认了这个时候胡杨应该进行点评了。 点评是的确需要的，胡杨也的确所有这个资格。但胡杨并没有针对细节提出意见，首先是因为的肖克对细节处理基本都没有问题，这是他们的职业特点。而其次就是因为胡杨认为他的问题并不在细节上。 胡杨开口说道：“细节上你的处理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你的问题是一开始给自己设定的原则出了问题。” “原则？”几人显然都没有想到胡杨胡提到这个词。 胡杨继续说道：“你太在意伪装自己的身份了。太刻意的低调，会让你对于当地的所有规则都选择遵守。这就把你自己封在了一个框子里。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怎么可能在这个固定的框子里赢过那些造了这个框子的人。” 肖克不是那种没有自己想法的人：“低调难道不对吗？进入一个新地方的初期，按照原本的框架发展，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后再挑战原有框架。过程不应该是这样吗？” 胡杨微微摇头：“理论上讲是这样，但实际操作需要考虑到很多的具体变量。而你们想多没有，低调和伪装的从属关系。不是完全的低调无争就能够起到伪装作用。重点是要与周围的环境的融为一体。这一点你并没有做好，因为你始终与那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肖克脸上泛起苦笑：“真的是格格不入吗？” 胡杨微微摇头，说道：“你骨子里实在太有规矩了。” 肖克微微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学会不守规矩？” 胡杨稍微纠正了一下措辞：“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做制定规矩的人。那个框子要由我们来定。” 这依然不是一个什么高深的道理，肖克依然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正如胡杨所说，他就算知道也做不好。 规矩怎么立？ 有破才有立。破坏原有的规矩总会弄出不小的动静，动静弄大了还怎么潜伏？ 而这一点，就是胡杨和他最根本的，理念上的区别。好人有好人的低调，坏人也坏人的低调。如果你是好人，丢进坏人堆了就是再低调也没用，反之亦然。在坏人堆做个坏人才最不显眼。真正的保护色，是指与环境融为一体。所以判断环境就显得至关重要。 点评到此算是结束，胡杨开始讲解他的东南亚计划。胡杨示意简友德拿出一张东南亚地区的地图铺在桌子上。 东南亚范围非常大，共有十个国家，总人口超过了五亿。从最北的缅甸到最南端的东帝汶，中间跨越了赤道，隔开了亚洲和澳洲。 这片地区很复杂，从历史到人文，从政治到军事，甚至是民族和宗教都是如此。 从整体来看，既有新加坡和文莱这样人均高收入国家，也有越南和菲律宾这样经济相对落后的国家。经济上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经济差距通常都是地区性矛盾导火索。不过东南亚地区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可能是因为有广阔海域作为缓冲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历史原因，东南亚地区的整体危险程度还是不算高的。只有个别地区是需要重点关注的。 “那什么地方算高呢？” 在座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也就只有唯一一个“外行”简友德了。 这个问题就算是普及常识，胡杨也就巴拉着手指头说了几个：“巴尔干半岛，叉三角，墨西哥和哥伦比亚地区，这些都有大量的私人武装。包括非洲的中东部常年处于不稳定状态甚至无政府状态，政变和暴乱时有发生。当然，不能忽视的还有我们隔江相望的那个邻居。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其中有一些简友德是听说过的，而没听说过的那些，简友德就全当做是常识记了下来。 题外话说过，又非常简略的分析了一下东南亚当前的概况之后，胡杨才开始说起计划的具体实施。 胡杨在地图上圈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城市，曼谷。 曼谷是泰国的首都，泰国湾内最重要的城市。世界级的一线城市，东南亚的第二大城市，是整个地区的政治、经济中心。 就像其他繁华城市一样，曼谷也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城市。既是有“天使之城”之称的佛教之都，又是整个地区最重要的金融中心。传统和现代在这个城市里不断交锋，造成的结果却并不是和谐统一，而是混乱。 胡杨对几人说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曼谷的城市规划是非常混乱的。” 想了想路上所见，几人都默默点头。正如胡杨所说，泰国的城市规划几乎是灾难级的。走在曼谷的街头，经常会有一种穿越感。 前一刻才走出繁华商业街，进接着就有可能看到一块用铁丝网隔出的荒地。一座现代化高层写字楼的旁边，可能就会出现一座铁皮或者木质房屋。最前卫的后现代主义设计广场旁，可能就会出现五六十年代留下老旧公寓楼。 胡杨解释道：“究其原因，是因为泰国的法律支持土地私有化。也就是说你可以完全拥有土地所有权。包括的土地的使用权，还有土地带来的收益。包括一定深度内的埋藏物，还有土地之上一定高度内的空间。” 听到胡杨的解释，馒头三人明显有些茫然。对于在国内的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来说，土地完全私有这件事的确是需要花点时间去理解的。毕竟这与我国土地全归国有的政策是完全相反的。 但他们必须要理解，因为这一点对之后的计划至关重要。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为什么胡杨、管冲还有李亿峰最终选择了泰国的最重要的那个理由。 (本章完) 第332章 简友德的新工作 第332章 简友德的新工作 曼谷也不是完全没有城市规划，只是因为私人土地的存在，没办法像其他大型城市那样“规矩”，但这也形成了曼谷自身的特色。很多西方人都对这种前一秒现代，后一秒复古的穿越感着迷。 其实曼谷这个城市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理论上，就算是完全没有规划的城市，也会因为某些因素自然形成一定的建筑规律。 曼谷这座城市的核心就是皇宫。泰国是有国王和王室的，而且王室和国王在国民心中地位崇高。 有个很直观的例子。就是在泰国如果你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钞票，那你就已经违法了。因为泰铢上有国王的肖像，踩到钞票也留是踩到了国王。 而除了国王之外，寺庙和僧侣也是需要谨慎接触的，尤其是女性。除极个别的原因之外，女性接触僧侣的行为都会被视为无礼的。而在进入宗教建筑的时候，所有人的着装都应该体现出端正的态度。女性的短裙短裤之类都是被挡在寺庙门外的。 关于这些地方特色，在馒头和简友德的学习资料都有提及。 胡杨用笔在地图上画起了圈，说道：“整个曼谷的建设是以大皇宫为中心向外扩散。第一圈是寺庙和官方建筑，第二圈的就是所谓的商贸圈，第三圈是住宅圈，然后就是贫民区。请注意，我说的是贫民而不是平民。我希望你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国家的贫富差距是是非常大的。严格来说，我并不认为有所谓平民阶层，至少现在没有。” 馒头提出了问题：“那么我们要从那个圈子开始呢？” 胡杨指了指最大的圈子：“当然是贫民区。” 曼谷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就如同这里的建筑一样多元且突兀。 胡杨说道：“曼谷是这地区的中心。不光是金融和交通也是各种灰色和黑色产业中心。不要怀疑，所有全世界最赚钱的买卖这里都能找到。而我们首先着手的肯定赚钱很快，却又不是赚钱最快的买卖。” 肖克很识趣的问道：“那是什么？” 胡杨缓缓说道：“在泰国博彩业是合法的。” 简友德以为自己想到了答案，于是脱口而出：“难道我们是要开赌场？” 胡杨看了他一眼，摇了摇手指：“不是赌场，但和赌场有关。我的意思是当铺，可以接收的地产抵押那种。” 几个人都不愚笨，结合胡杨之前强调的泰国土地政策。他们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推测。 当铺也就是典当行或者抵押行。这个行业的操作流程就是你把抵押物拿来，我给你估价，你还价，然后双方达成协议，东西留下，钱带走。 一般来说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出售，一种是抵押。前一种是直接买断所有权，后一种则是约定是一个可以赎回抵押物的时间。时间内可以赎回，超出时限则视作放弃所有权。 追述历史，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行业。当然不如最古老的那两大行业，却也出现的非常早。可以说也是现代银行的前身之一。 之所以在银行已经普及的现在，依然还有当铺的存在空间。表面上的原因，是因为当铺弥补了银行抵押贷款所“看不上”的这些几百几千的小额空间。但实际上让当铺这个行业生存下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当铺填补了一个重要的灰色地带。 而按照一般的常识，灰色地带通常都是能带来大量财富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现在当铺的经营方式更多是偏向灰色。 胡杨指了指简友德：“你的下一份工作就是当铺老板。” 肖克有些疑惑的问胡杨：“这就是你说的那种，赚钱很快却又不是最快的买卖？” 胡杨点头：“没错。当铺涉及很多灰色区域。比如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一些需要立刻完成抵押的东西。出售低价收入的抵押品，还有一些可能不太合法东西。” 馒头显然是跟上了胡杨的思路，接口道：“重要的是，可以合理合法的收购地产。” 胡杨立刻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简友德问出了大家都想了解的问题：“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直接去当地注册一个当铺之类的公司？” 胡杨摇头说道：“首先我们需要选择一个当地的华人的帮派。这部分我肖克应该已经有了我们需要的资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然后我们加入其中，顶着他们的招牌开当铺，然后我们发展壮大，成立合法公司与肖克合作，帮助他东山再起。” 馒头举手提问：“应该怎么让帮派接纳我们呢？是不是要找中间人介绍简友德入会之类的。” 胡杨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选定目标之后他一定会同意接纳简友德。我很擅长说服这类人。” 稍顿了一下，胡杨又补充了一句：“大棒加甜枣从来都是最有效果的！” 这不是一个新鲜的套路，但老套路之所以还总是会被拿出来用，就是因为时间和实践都证明这些套路是真的好用。 而这里所说的“大棒”，就是肖克之前缺少的部分。 还能叫帮派的组织，再强也都还只是民间组织。而胡杨手里的大棒却是专业水准的。所以只要他想，帮派根本没有抵抗的可能。 而在他们不得不接受蜜枣之后，当铺就会开始正常运行。有华夏科技的资金支持，相信没有多少东西是当铺吃不下的。正如馒头所说，对于地产的抵押，胡杨会要求简友德特别上心关注。 原则上只要有人卖，那就全都要买下来。而肖克也不能闲着，他的新工作是建筑承包商，也就是包工头子。承接各种中小型建筑项目。 当然，肖克的买卖一定会做大做强。因为他之后将与简友德联手。房地产开发绝对是理论上合法的买卖中最赚钱的之一。 虽然已经略过了很多细节，但到这里也才只说了整个计划的不到三分一。整个东南亚计划内容是非常多的，而且时间跨度也在十年以上。 现在这个版本的东南亚计划，成型时间大约就是在十几天之前。但在这之前，华夏科技的妖孽三人组早已经完成了最早版本的计划。 整个计划的内容多，时间跨度也大，所以今天在这里是不可能一口气说完的。就算不考虑时间和胡杨的嗓子。一下子接收这么多内容，对于在座其他三个人来说，消化起来估计也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胡杨也就停在了这里。关于之后的部分，他只提出了一个中期目标，在泰国一个沥川的地方建设一个港口。 第二天早晨，他们利用早餐的时间选出了一个合适的帮派。规模、人员构成以及势力范围等等都是最合适的选择。 确定目标、搜集资料、制定计划、一击致命。 标准的行动流程。尤其值得一提是最后一条，并不是比喻，就是字面意思。胡杨的大部分原则和底线都留在国内了。在国境之外，不是说完全没有底线，只是真的不太高。绝大部分情况，都是一切都以实现目标为优先。 这个舞台的主角不是胡杨，所以在制定计划之处，胡杨就锁定了自己只不过是支援的位置，包括戚扬也是一样，任务都是应对计划外突发状况。 具体实施都是由作为主角的简友德他们亲自动手。这次胡杨并没有从大陆或者香港调人过来。当然在后期人还是要调的，而且还会是很大规模的调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地下世界的生存规矩很的很简单，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这种逻辑真的是简单粗暴到甚至有点幼稚。但在成年男性的世界里，却总是不缺少幼稚的东西。 泰国有一项很著名的体育活动，那就是著名的泰拳。这种风格硬朗的格斗术有着非常普遍的群众基础。泰拳在泰国某种程度上，很类似足球在巴西，长跑在非洲的情况。 这些运动在当地不仅是因为大家的喜欢而广为流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些运动可以改变普通人生存状态的。而这里的“当地”通常也都是处于不太富裕的状态。 在巴西街头踢足球的孩子心中，几乎都有一个球星梦。在非洲奔跑的那些孩子在连一双鞋都没有的时候就知道，只要跑得好就可以出去参加比赛赚钱。 在泰国的贫民中，很多孩子都是从小练习泰拳的。不需要有人督促，他们就会拼命练习。因为这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他们，唯一抓得住的那个改变生活的机会。 他们中最好的，会参加各种等级的拳赛，赚取奖金和赌盘的分成。差一点的则会成为打手或者保镖。当然也有很多人是因为兴趣学习泰拳，但这些人都不会出身贫民阶层的。 黑市拳赛在泰国很常见。有拳赛自然就有人坐庄，有人下注赌拳的。或者干脆就是在赌场里进行拳赛。赌客可以一边欣赏拳赛一边赌钱。 简友德在曼谷地下圈子里出名的第一战，就是在地下拳台上打出名声。 (本章完) 第333章 拳赛 第333章 拳赛 泰拳的实战性是经过了充分验证的，是公认的站立搏斗最好的搏击术之一。 相比之下其他很多著名的搏击技术像跆拳道、空手道、合气道等等都要稍逊一筹。这也并不是说起泰拳就要比其他搏击术高级，只是泰拳在杀伤力的追求上更加纯粹。 如果按照我们关于武术的理解，将泰拳看做是一种拳法的话，那泰拳法应该会被划分到“横练”的范畴内。所谓横练就是不断的用身体某个部位，撞击坚硬物体以提高这个部位强度的练功方式。 像知名度极高的“铁砂掌”和“铁布衫”就算是横练的功夫。而泰拳的日常训练中，就有很多类似的做法。赤手赤脚踢打木桩都是基本。 胡杨听说还有很多比赛拳手会用钢管擀自己的腿骨和小臂骨，以增加这些重要部位的硬度并降低痛感。 长期踢打木头甚至金属的拳脚都非常硬。胡杨曾经在表演中，见过一个十几岁泰拳少年，用鞭腿把钉子踢进松木板中。他的手肘和膝盖也都能做到同样的事，从而引起一片惊呼。 就算考虑到表演可能掺入的一点点水分，比如木板比较软，比如钉子的帽面积更大等等。但这位泰拳少年的拳脚落在人身上，也不会比一般榔头轻。 泰拳有“八臂拳”的说法。将四肢的力量强化到极致，双拳、双肘、双膝、双腿经过千锤百炼成为八件武器。在最短时间内击倒对手，甚至是杀死对手。 有一些声音认为，泰国博彩合法的源头是无法杜绝泰拳极其相关的赌博。泰国人太爱泰拳了，就像韩国人爱泡菜，印度人爱咖喱。 初来乍到新人上位最快的途经，就是充分的展示自己的力量。对于简友德来说，一场拳拳到肉的比赛是最好的舞台。 前面过程没有什么特别。他们直接找到了那个帮派表明了来意，然后毫无意外的获得一番很不友善的嘲讽。这些反应都在意料之中，所以他们按照计划举起了大棒。 一夜之间，帮派最重要的四名主事人都被抓到了一起。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非常顺利了。尤其是这几位又在枕边收到某些意外礼物之后，最后仅剩的阳奉阴违也都消失了。 搞定了帮派内部，接下来就是找个合适对手扬名立万。经过系列专业的操作之后，他们开始了这场拳赛。 简友德的对手很强，否则击败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是一个专业的打手，从小受到严格的泰拳训练。能不能把钉子踢进木板，胡杨不清楚。但踢断肋骨之类的应该还是很轻松的。 这肯定不是形意和泰拳的第一次对决，但对于简友德来说却是一次人生的大考验。 跟在胡杨的身边，简友德也经历了不少生死时刻。在欧洲追捕那些“猎物”的时候，也是亲身体验过了枪林弹雨。但今天与之前都不一样，在擂台上只有他，一个人！ 泰拳拳赛开始之前，都有个不算简短的仪式。胡杨没有探究过这个仪式的具体意义，但对于另一个不是打泰拳的对手来说，这个过程是会多少对心态有影响的。 胡杨并没有在现场，他和戚扬都会尽量减少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实际上就连肖克和馒头也都没有站在拳台边。简友德就一个人站在拳台的角落，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孤独。 一般拳赛都会看到的教练、助手、医生还有最重要的裁判等等，这里都没有。因为这是异常规则非常简单的拳赛。 没有时间限制，没有规则限制。主持人宣布开始之后就开打，直到一方投降或者死亡结束。 有道是“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 暂时不考虑这句话中关于内家拳和外家拳的讨论。光看字面的意思，就是说说形意拳入门相对容易，而且杀伤力很强。 泰拳同样是以杀伤力著称的实战拳法。这方面谁更胜一筹，今天肯定是得不出权威的结论。自古以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种高低上下的争论从来都没有结果，今天自然也不会有。 但只说今天的结果，简友德赢了。 全部过程不到两分钟。但这不到一百秒的过程却是非常惨烈。简友德是以脑震荡、左手断上臂骨裂、小臂尺骨骨折、左腿也有两处骨裂，还有其他软组织挫伤若干受伤才换回来的胜利。 总之简友德短期内都别想正常走路，轮椅和拐杖将陪他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而他的对手的情况比较简单一点，胸骨骨折，肋骨也断了六七根。最终他是被抬出去的，而简友德还能自己站着，所以简友德赢了。 这是一次真正的搏斗，短暂但凶险。以这个结果倒推，如果两人狭路相逢的话，大概率上躺下的人应该是简友德。这个对手的腿真的非常重，而且极擅长踢击。 这也是戚扬在看了这个泰拳手几场比赛之后总结出的特点之一。同时也得出了之前的结论，在同等客观条件下，简友德的胜面并不大。 有句老话叫“拳怕少壮”，泰拳作为一种横练的功夫更是如此。基本上所有横练的功夫都可以说是不考虑未来的。因为训练方式对身体的损伤是非常严重的。身体机能的巅峰期过去之后，很快就会爆发出很多旧伤以至整体崩溃。所以大多数优秀的泰拳拳手命都不会太长。 简友德这个对手年纪二十五六岁，正是一个泰拳拳手巅峰时期的开始。这位拳手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最擅长的就是凶狠的踢击。 戚扬在发现他这个特点之后，和馒头一起给简友德研究出了对战战术。战术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引诱对手踢出高鞭腿，抓住机会贴近使用形意拳中的铁山靠，在破开对手胸腹的防御之后，再用一记横拳补上最后一击。 这个战术说起来非常简单，但真正实施中却丝毫都不简单。铁山靠是一个很讲究时机贴身技。用好了一击决胜，用不好就给对手留下致命大空档。从确定了战术那天开始，简友德就在不断的重复铁山靠加上转身横拳。 不止是几百上千遍的练习，还有和戚扬的若干次对练。模拟实战对简友德提高是非常显著的。充分的准备将胜利的天平拉向了简友德这边。简友德最后需要面对的难题，就是如何引诱对手踢出他最适合反击的高鞭腿。 简友德当然是成功了。但为此付出代价就是左半边身体遭受重创。就在对手终于出招的瞬间，简友德几乎本能的使出了这几天练习了几千遍的铁山靠加转身横拳，一击便ko了对手。 可以说这就是舍身一击，不成功便成仁，因为他这下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反击能力了。对手不倒，他的选择就不是是直接认输就是直接死亡。 好在，最后简友德赢了。 在简友德养伤期间，当铺和肖克的小型工程公司相继开张。同时在加曼群岛的账户也已经准备好。当然现金也是必不可少的，美元在任何地方都是硬通货。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基础已经打好，再往后就要看简友德和肖克如何发挥了。胡杨相信他们应该会做得很好，毕竟自己的基础打的这么好，而且还有后续更大的投入。 在1981好莱坞上映了一部寻宝题材的电影。同年亚洲很多国家都引进这部电影。其中竟然也包括中国在内。中文译名《夺宝奇兵》这是一个典型香港风格的翻译。在国内只能看到这部电影的译制版，也就是经过中文配音之后的电影。 对于能听懂英文的人来说，看译制版其实会很痛苦。所以胡杨就算是约会也很少会跟柏青一起去看电影。 而在泰国却是可以看到英文原版《raiders of the lost ark》。 这是一部很成功的好莱坞电影，所以后面还会很多的续集。第一部的主要故事，就是一个叫印第安纳·琼斯的博士在全世界寻宝的故事。 电影中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是1936年。故事的核心矛盾就是印第安纳·琼斯博士围绕一件名为“约柜”的神秘物品展开的惊险故事。 提到这部电影，主要是因为这部电影开启了大众对于寻宝这件事的关注。印第安纳·琼斯这个角色也几乎成了宝藏猎人的代名词。 看完电影，馒头问胡杨：“你就是要带人去搞这个？” 胡杨笑着说道：“不太一样，不过意思差不多。就是挖人家藏起来的值钱宝贝。” 馒头挠着肥硕的下巴：“如果是德国佬的东西，那挖挖刨刨的也是应该。但总感觉好像很危险。” 胡杨很认真的点头：“肯定非常危险，而且是我亲身涉险。” 馒头感叹道：“富贵险中求，你也真是够拼的。” 胡杨也是十分感慨：“谁说不是呢。但考虑到那些东西的价值，这个险很值得一冒。” (本章完) 第334章 运动科学 第334章 运动科学 在简友德的比赛结束的两周之后，胡杨才和戚扬离开了泰国曼谷。之所以拖了这么久，除了要等各方的档期之外，还因为要最后再帮简友德解决一点小麻烦。 麻烦就来自那个已经答应接纳简友德的帮派。有那么些人在看到简友德重伤之后，认为这个时候或许是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好机会。虽然这个想法十分幼稚，却还真有人将之付诸实施，毕竟帮派不就是靠着黑吃黑成长起来的，谁还真的把契约精神当回事。 好在的胡杨不是那种会放任对手产生幼稚想法甚至行动的人。在这些蠢货的动手的时候，就再次抡起了他们的大棒。再次向其他人证明了，简友德不仅是自己能打，他的朋友也很能打。 没几天从香港调来的人已经入境泰国，简友德身边会有力量不再因为胡杨的离开而变得真空，同时肖克那边也得到了上级的支援，给他安排了一些助力。当然关于他们单位内部的事情，胡杨并没有专门去打听。 除了基于对肖克的信任之外，他也相信肖克和他的上司不会在合作初期，就做出影响相互信任的行为。 同样胡杨也相信自己提出的东南亚计划，即便只是揭开了一部分，也足以让肖克上面那些人提起足够的重视。 简友德和肖克会留下，胡杨和戚扬肯定要离开，馒头就有点摇摆不定了。东南亚计划和胡杨将要开始的寻宝活动都很有吸引力。 前者的目标远大，工作也非常有挑战。而后者，足够危险。 危险这个理由太诱人了。尤其是对现在的馒头来说。在那个肥肥憨憨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躁动的心。 常年习武的人必然会有坚韧的内心。实际上所有能将某种习惯长期坚持下来的人，都会因为这种坚持而得到改变。尤其是习武又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 馒头看起来有些嘻嘻哈哈，但他的内心中一定也有他的执著。之前那次重伤虽然没有能要了馒头的命，却是让他的功夫倒退了一大步。这对他来说其实影响非常大。所以再次见到胡杨，馒头才会显得比之前更加随性张扬。这就是一种对于内心真实情绪的伪装。 胡杨看得出来，馒头其实很想要找机会再次证明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危险的旅程也放进选项之中。 感到到了馒头的纠结，胡杨决定推他一把。 不是帮，是推。 曼谷地处热带，郊区有很多高大的树木，肖克的院子里就有几棵。站在树下胡杨对馒头说道：“我们这次是进山，大概率上会有攀岩、速降、洞穴探险，甚至是潜水。” 肖克在一旁拍着手说道：“听着就让人期待，要不是我这边有事，我肯定要跟着你。” 一旁的简友德猛点头，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胡杨挑了挑眉毛：“这次的情况很特别，跟着我还是有些门槛的。像是力量、灵活性、反应速度之类，总之是要够水平才行，我可不想带位少爷进山春游。”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馒头，而后者撇了撇嘴没有出声。 胡杨把一捆绳索丢给馒头：“爬到树冠，然后速降下来。你觉得要多久？” 馒头抬头看了看十几米的树冠，依然撇着嘴说道：“三十秒。” 胡杨吹了声口哨：“那好，我给你二十秒。做不到你也就不用再惦记跟着我去欧洲，就安心留在的曼谷吧。” 按照大家对馒头的印象，这样的时候他总是要插科打诨的讨价还价一下才对。但馒头却只是点了下头表示明白，然后就解开绳索，认真的重新盘好。 背好绳索之后，馒头对胡杨说道：“我准备好了。” 胡杨不知从哪里摸出秒表，说：“预备.开始！” 话音刚落，馒头就以与身材极不相符的敏捷动作，蹿上了树干并快速上升。 几十秒后，一脸怨念的馒头，扶着树干喘着粗气。刚刚他可真的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但可惜最后还是差了几秒。 其实以馒头的身材而言，能做到这种程度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不错”，而应该是“惊人”。 要不是观众都是戚扬和胡杨这样的业内人士，光是刚刚爬树那一段就应该已经赢得满堂喝彩了。 胡杨看着秒表上大于“20”的数字，说道：“那么现在你有决定了吗？” 成功的让馒头放弃跟着探险的念头，那胡杨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也可以确定了。从胡杨的角度上来讲，馒头和戚扬还是有区别的。虽然他们都是那个单位里面的人，但明显不是一个部门的。 他们会在胡杨身边聚集是有一些巧合因素的。胡杨的秘密对戚扬几乎是不设防的，除了最核心的机密，他几乎知道所有事。但对于馒头，胡杨可没办法分享那么多。这次去欧洲的核心目的是找钱，数额将是非常巨大，大到可以勾起绝大多数人的贪欲。 胡杨相信他们的单位中，绝大多数都是经得起考验的。但过往的历史和统计学上的概率告诉我们，没有绝对一致的群体。任何群体都有一定比例的异同者，区别只是数量上的不同。 从概率上来说，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这笔巨大的财富就可能引发更多的窥伺。哪怕这些人原本都是可以被信赖的。但逻辑上，胡杨不能忽视这种情况产生的概率。 因此馒头并不适合参加这次行动。不光是因为胡杨对他的信任度没有戚扬那么高。更重要的是不想因为馒头，而增加知情者的数量。 有一条原则始终是胡杨坚信的：不要去考验人性，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胡杨计划在这七天之后离开曼谷。之所时间上这么的充裕，主要是因为胡杨还要等待一些人的档期。 在离开曼谷之前的这几天，馒头还是在执着于那二十秒。而胡杨本身也没有懈怠的进行着锻炼。 每天胡杨都会给自己安排强度非常大训练科目。有上辈子的经验，胡杨设计的训练方式是非常科学的。尤其是他对自身情况的了解也足够充分，而且对自己下手也足够狠。每次的训练都能在榨干体能的同时，又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胡杨的训练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因为很多动作都是他们没有听说过的。就比如热身的波比跳，大家模仿着练了几组之后就马上认同了这个动作的价值。 借着这个机会胡杨也稍微分享了一下，比较先进的锻炼理念。 而除了训练本身之外，训练之后的拉伸和恢复也让大家眼前一亮。尤其是恢复这块，胡杨采用的是冷热交替浴的方法。 按照一般传统的理解，运动完了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是不能洗凉水澡的。轻则导致感冒，重则风邪入侵。所以最好的选择是等汗消之后洗温水澡。 这种观念并没有错，但是有一定的局限性。对于专业运动员或者本身体质优秀并且训练强度非常大的人来说，情况会稍微有些不同。 运动科学研究表明，高强度的运动之后肌肉微细结构破坏，如果这时候选择热水浴的话，水温太高会加速受伤肌肉的血液循环，从而使肌肉微细机构的破坏加重。 冰浴会让血管受冰水刺激而收缩，利用肌肉的收缩使其中血液带着乳酸和其它新陈代谢废物排出。同时冰水浴可以冷却大部分肌肉群，从而减少关节肿胀和抑制各关节组织发炎，以及减少器官的破坏。 所以一般的扭挫伤和软组织挫伤，都应该先进行充分冰敷，伤情稳定之后才轮到热敷。 而对于密集的进行高强度训练的人来说，冰水浴最大的作用就是快速排酸，加快身体恢复。 据说日后还会一种超低温恢复舱。利用液氮的超低温，让身体急速降温，从而达到快速恢复体力和减轻伤势的目的。降温的速度要比冰水快很多，而且体感也要舒服很多。 在有限的条件下，一次充分的冷热水交替浴，能够让胡杨在第二天依然可以继续那种，无线逼近体能极限的训练。 戚扬和馒头也陆续加入了胡杨的训练中。在体验了全套锻炼加恢复之后，他们都表示了认同。戚扬更是隐晦的表示，他会把这套东西“上交”。 这胡杨当然不会有意见，他也是准备条件成熟之后在华夏科技内部普及。这些对于保持老兵们的身体状态，是非常有意义的。 依然是根据运动科学的相关研究，怎么恢复和怎么吃都是与怎么运动是同等重要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胡杨对自己的饮食安排也是非常严格的。 酒精肯定是不会有的，猪肉也不在食谱中。每天的四餐中，主要内容就是大量优质蛋白质。具体说就是鸡胸肉，牛菲力和大量海鲜。还有优质的脂肪，具体说就是橄榄油、奶酪和牛油果。最后一部分就是碳水化合物，主要来源就是各种水果以及全麦制品。 (本章完) 第335章 又见掀桌 第335章 又见掀桌 提到犹太人，人们总会想到那些在历史中闪耀着光芒的名字。 卡尔·马克思；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艾萨克·阿西莫夫；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 与智商同样闻名世界的还有犹太人的经商能力。十八、十九世纪，生活在欧洲的犹太人手中积蓄了大量的财富。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这些财富中的相当一部分，在战争中被当时的众所周知的某个国家搜刮占有。 这些财富存在的主要形式就是黄金。以各种形式搜刮而来的黄金首饰甚至是某些黄金制成的假牙，都被铸造成统一规格的金砖。 胡杨这次要寻找的那个宝藏中除了这些金砖之外，应该还会有为数不少的艺术品。不过这些艺术品的价值是很难被预估的，而且还要看具体的保存情况。 关于这部分，胡杨的记忆中并没有相关的内容。没有相关报道的理由无非两种，要么稀有贵重所以封锁消息没有报道；要么就是没什么值得被报道的，所以没有专门提及。 如果可以选，胡杨倒是希望是后一种可能。稀有艺术品的价值太高，会吸引更多的潜在竞争者。更重要的是，这些艺术品基本都不会落到胡杨的手里。 之前在欧洲“狩猎”的时候，他就曾经接触过一些猎人团体。他们之中绝大部分是为了赏金才进行狩猎的。胡杨就领过一大笔赏金。而这个赏金的来源除了捐赠之外，很大部分就是出自这些无法具体确定归属犹太遗产。 寻找这类遗产的国际组织有很多，胡杨就联系了其中名声和规模最大的一个。而他提出的条件，就是他提供“宝藏”的信息，而对方提供取得“宝藏”的人员设备，还有最重要的后续合法手续。 而作为发现者的胡杨，将分走除了艺术品，还有哪些可确定归属的物品之外，剩余全部黄金的两成。 在曼谷的海边整整待了七天之后，胡杨按照日程计划离开了泰国。馒头最终还是没能通行，虽然他已经进入了二十秒。 因为有卫星电话的存在，胡杨与家里的联系并不会受影响。漠北林场的工程进度、锦江啤酒厂的工程进度，以及其他单位的运营情况，胡杨理论上都是可以时时掌握的。 之所以说是理论上，那是因为胡杨并没有保持密集的联系频率。实际上从离开大陆开始，他一共也只因为公司运营的问题打过两次电话。绝大多数时候他的电话都是柏青的专属热线。 恋人相隔两地，也只能烧着不便宜的电话费，煲着其实并没有什么营养的电话粥。恋人之间就是需要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那些有营养的干货都应该留在两人世界之外，这里就只是个放松心情的地方。 实际上，胡杨从没有在电话中提到他在哪里，和谁见面，正在做什么。他只用的卫星电话是可以确定没有问题，但通话的另一端的情况是无法绝对保证的。 同样的谨慎也适用于胡杨与国内其他人的通话中。前面有戚扬的加入，后面有张爱萍的出现。胡杨早已经有了充分的理由变得更加谨慎。 这次出国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寻宝”。但他们离开曼谷之后，并没有直飞欧洲，而是去了东南亚另一个重要的国家新加坡。 新加坡的新加坡港是马六甲海峡中最重要的港口。经由马六甲海峡去往欧洲的海轮，多数都会在新加坡港停留补给。 靠着港口及配套设施赚取的利润，新加坡成为了亚洲国民福利最好的国家之一。因为不差钱，所以这个城市的规划和建设，自然是做的非常好。因此新加坡城也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 而对胡杨来说，以上这些都不如肉骨茶和胡椒虾来得实在。到了新加坡城的第一顿，胡杨就带着戚扬来吃著名的潮汕肉骨茶。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放眼望去几十张桌子几乎都已经坐满，拼桌更是常有的事情。 在这个炎热的季节，吃着滚烫砂锅盛装的肉骨茶，必然会痛快淋漓的出整身的大汗。考虑到这种略微有点狼狈的状态，通常大家都不会把初见约会地点放在这里。 除非这种情况并不是.通常。 新加坡城是一个国际性城市，各种肤色的人在这里都很常见。即便是在这个非常南阳特色的肉骨茶店里也是一样。 就像坐在胡杨对面的这个男人。高挺的鹰钩鼻，瞳孔是棕褐色，发色也是棕褐色，还有覆盖大半张脸的大胡子。 熟悉欧洲人种的人比如胡杨，从这些基本特征上就能判断出，对面这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八成以上概率是一个犹太人。 其实，在对方没有出声的前提下，判断出他的年龄其实要更难一点。 坐下男人礼貌的和胡杨打了招呼，然后就像个普通的拼桌食客那样点餐、吃饭，然后离开，顺手拿走了张桌上的餐巾纸。 而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那里面碰巧夹着一张胡杨留给他的纸条。 两个小时之后，胡杨独自走进了家能看到大海的咖啡店，给自己点了一杯这里的招牌的冰滴咖啡。 很快咖啡做好，一个身材高挑褐发女性端着托盘走到了胡杨的桌旁，放下了两杯咖啡。 “胡先生您好，我是瑞贝卡。” “您的中文说得真不错。” “谢谢夸奖。请尝一下咖啡，是我亲手做的。” 胡杨品尝咖啡的同时，女人很自然的坐到了胡杨的对面。瑞贝卡女士的年纪应该比之前那位男性稍长一点。她也有一头棕色长发，以及特征明显的高鼻梁。 “咖啡很不错。” 这句话并不是恭维。这杯咖啡的味道的确非常醇厚。因为冰滴咖啡的制作时间都很长，而且为了味道更好都会冷藏存放一段时间再喝。 所以关于亲手制作的说法，胡杨心里是有所保留的。 瑞贝卡用英语说道：“关于您说的那件事，我们进行一些调查。证据似乎并不够充分。” 胡杨放下咖啡杯，平淡的回应道：“那很遗憾，只能下次再合作了。” 如果此时戚扬在旁边，肯定会感觉这种对话十分熟悉。又是胡杨最喜欢的那种掀桌式谈判。九成九的人遭遇这种不按照剧本走的对话时，都会被打乱节奏。面前这位的瑞贝卡女士也没有例外。 不过既然是专门出来谈判的人，应变能力总是有的。脸上是看不出变化，但节奏是肯定受到影响的。下面这句话，应该是比她计划中提前了很多。 瑞贝卡说道：“我的意思，需要投入更多资源和时间来做更完善的调查和计划。” 胡杨轻轻点头：“所以，你们还是要合作。” 瑞贝卡肯定的回答：“是的。” 胡杨紧接着又说道：“但条件要重新谈。” 瑞贝卡好像找回一点自己的节奏：“请允许我纠正一下。那些只是你单方面提出的。我们并没有就条件达成任何共识。所以并不存在重新的谈的问题。” 胡杨轻轻点头，语气依然平淡的说道：“那可能是我表述的不够明确，是我的问题。” 瑞贝卡略矜持的点头。 可还没等她开口胡杨就接着说道：“我在这里明确一下。我的条件就是底线。要么接受，要么我换一个.或者很多个合作伙伴。” 瑞贝卡刚刚以为自己找回了节奏，却再次被胡杨掀桌。 她此刻必须临场应变：“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最好，各个方面都是最好。” 胡杨很认真的点头表示认同：“没错，你们是最好的。所以我的第一顺位选择就是你们。但你们并没有强大到垄断整个领域的程度。” 没有给瑞贝卡插嘴开口的机会，胡杨继续说道：“再找一个或者几个团体合作，我想最终结果一定不会比与你们合作差。我的条件甚至还可以开的更高一点。” 瑞贝卡嘴角扬起了一个不屑的弧度。胡杨猜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找到反击的角度。 也正如胡杨猜测那样，瑞贝卡终于可以强势起来：“我并不认为数量能够弥补质量上的差距。我们在谈的事情，未来很可能涉及一笔巨大的财富。而信誉和口碑上都选择更好的才是最理智的行为。” 胡杨对这番说辞的表示了认可：“你说得对。如果我是准备找批人帮我把这个宝藏挖出来，然后护送这笔钱到某个我认为安全的地方。那你说的全都成立。但问题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全部占有这笔财富。” 瑞贝卡依然保持着强势态度：“这就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为什么不继续理智做出选择。” 胡杨微微摇头，看向对面这位女士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 “坦白说，我有一点失望。我以为雅各之子和普通的雇佣兵不同。” “我们的确不同。” “今天之前我并没有怀疑过。但现在” (本章完) 第336章 雅各之子 第336章 雅各之子 在犹太人的传说中，他们的祖先名为雅各，是以撒的儿子。 关于以撒那个传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世界上最大的，解决二战关于犹太人遗留问题的非官方组织，就称自己为“以撒之子”。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相关各国都有为了解决各种遗留问题而设置的官方组织。但遗留问题本身就是错综复杂，而且涉及非常多需要多国配合的问题。所以运作的效率自然就非常糟糕。 再加上这些问题之中，有很多还都处于灰色地带。完全依靠官方解决，那就又会产生更多的问题。所以很多民间组织就因此产生了。而其中发展最好的，就是这个雅各之子。 遗留问题中包涵很广泛。寻找幸存者、失散家属、被掠夺财产和艺术品，还有“捕猎”以及相关各种悬赏。 所以雅各之子有很多专业队伍和合作者。其中覆盖政治、金融、法律各个领域，还有负责资料搜集、情报搜集，以及专业的执行队伍。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雅各之子的寻宝队伍。在胡杨找到他们之前，有记录的成功寻宝活动就已经超过了三十次。其中还包括几次水下和洞穴环境。 在这方他们的专业水平还是得到业内认可的。即便不是顶尖，也肯定是在一流之中。 而就像胡杨说的那样，雅各之子与普通的雇佣兵不一样。这个组织的首要目标并不是追逐财富，而是为了解决与犹太人相关的历史问题。虽然近些年已经多少有些变了味，但核心的东西应该还是没有变的。 除了相信他们的信誉，合作安全系数比较高之外。胡杨会选择与雅各之子合作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更轻松的解决之后的法律问题。 以这个“宝藏”的规模来说，将来弄出的动静肯定不会太小。而在吸引到了很多关注的目光之后，胡杨分到的黄金在变现的过程中就会遇到很多麻烦。 世界各国对于类似情况规定都是不同。对于发现者和归属的规定也都有很大的差异。有些允许发现者按比例获得宝藏的一部分，有些则规定了金额的上限，还有的是规定不可以分割“宝藏”，发现者只能获取奖金等等。 而对于“宝藏”本身的归属，各国也没有统一的态度。其中有些还会收取高额的税金。而这些都是胡杨要面对的问题。而如果是与雅各之子这样著名的民间组织合作，那这些麻烦的问题就都会有人专门负责解决。 当然，说到底最重要的理由还是因为这些“宝藏”，的确大部分来自犹太人。 胡杨提供了一些信息给雅各之子。胡杨认为这些已经足够他们确认这个“宝藏”的真实性。 很显然，他们也应该已经确认了真实性。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这次见面，而且一上来就要重新谈分成的比例问题。 客观的来看，胡杨要求的两成，而且还是刨除所有艺术品和可确认归属遗产之后的两成。真是非常公道的一个比例。 在过往的实践之中，作为发现者来说，获得总额的三成是一个比较得到广泛认可的报价。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五成也是出现过的。相比之下，胡杨要求的两成，而且还是缩水版两成，其实是已经刻意给自己压价了。但胡杨略微感到意外的是，雅各之子的人还会试图压价。 难道是想自己无偿提供吗？ 虽然这种情况并不能算是意料之外，但胡杨之前的确认为会发生的概率应该不大。 雅各之子成立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追逐利益。是为了更高效的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而其背后也有很多强大的资金支持。胡杨发现的这个“宝藏”的确是笔不小的财富，但这就足以动摇雅各之子这种，拥有几十年的历史沉淀的庞大组织吗？ 一瞬间，胡杨在脑中对这件事重新进行了若干次推演。对最糟糕的几种情况重新评估之后，胡杨叹了一口气。 这个动作他并有任何伪装，就这么直接展示在瑞贝卡眼前。因为胡杨已经绝定放弃这次谈判。 胡杨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咖啡，再见。” 说完就直接转身走向咖啡店的门口，留下一个茫然的瑞贝卡。谈判经验丰富的她，当然能分辨出什么是使诈，而什么是真的放弃。 而胡杨很显然就属于后者。 对于胡杨这种反应，瑞贝卡也不能说是没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出现在她眼前。 胡杨起身离开的同时就立刻发现了几个异常的目光锁定了他。这不意外，有人支援是合理的安排，但堵住门口不让胡杨离开，那就有问题了。 堵门这人的敌意都写在脸上，胡杨也没有再多此一举的问了那句极没有营养的：“你这是想干什么？” 胡杨脚下不停，径直走向堵门的壮汉。就在壮汉抬手的瞬间，整个人却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般倒向了一旁。胡杨立刻上前扶住壮汉，把他靠在门框上。 等到瑞贝卡和其他人追到门口，胡杨已经和戚扬融入了人流之中不见踪影。几人赶紧检查一下壮汉的情况，发现只是昏迷但无法确定是用什么手法造成的。 瑞贝卡的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太过慌乱。谈判目标会逃离也是有应急预案的。她看向咖啡店的另一边，那边的卡座里坐着个中年男人。 从高挺的鼻梁上摘下墨镜，男人冷着脸命令道：“在他们离开新加坡之前找到他们，让卡因去解决剩下的问题。” 胡杨和戚扬钻入人群之后，并没有汇合，而是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同步移动。 两人并没有立刻远离，而是绕了一圈子又转回了咖啡店。胡杨觉得回来再看看，可能是会有收获的。 从他们离开到再回到咖啡店，前后过了不到十分钟。包括瑞贝卡在内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戚扬走进咖啡店买了两杯外带的咖啡，顺便和那个年轻的咖啡师聊了一会。 在咖啡冷掉之前，戚扬和胡杨再次碰头。戚扬把刚刚打听到的情况与他刚刚在咖啡店外观察到的情况汇总之后告诉了胡杨。 三辆车，八个人。瑞贝卡只是个谈判者，领导者另有其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特征留是一个大鹰钩鼻子。 九成九的犹太男性都有高耸的鹰钩鼻子。这个特征曾经成为判别犹太人身份的指标。测量鼻子的长度，超过一定数据就会被判定成为犹太人然后带走。 而这位既然被特别指出有鹰钩鼻子，那就说明他在这些人里也是特别的存在。 戚扬继续说道：“这些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很匆忙的表现。我认为他们还是有准备的。” 胡杨轻轻点头说道：“我同意。不出意外我们的住处应该已经被监视了。” 戚扬问胡杨：“那我们要离开吗？” 胡杨摇了摇头：“当然不，我们的行李还在酒店呢。先找地方吃饭，胡椒虾我也是惦记很久了。” 新加坡朝记的胡椒虾在胡杨心中地位，一点都不会低于中午吃的那家肉骨茶。 胡椒虾其实很多地方都有，也并不是很难做得一道菜。但大家都知道，越是简单的菜越是能看出厨师的基本功。 朝记的胡椒虾用得是脑壳很大的泰国虾。这种虾的特点就是虾膏特别足，当然胆固醇也很足。因为个头大，所以对于油炸过程的火候掌握，要求就特别的高。 虾壳要炸脆，而虾肉又不能炸老，虾膏也不能炸干，这可是技术活。 除此之外，其他的部分就没什么特别的了。食材新鲜，黑胡椒现磨之类的，花点心思都能做到。这就是为什么朝记到现在为止也就只开了两家分店的原因，不是因为资金问题，就是这操作工艺难以复制。 这也很多特色餐厅无法像一般的快餐那样连锁扩张的原因。掌勺的师傅没有几年的功夫根本做不出招牌菜。但这几年对于大多数企业扩张来说都太长了。 今天胡杨的胃口特别好，三百克一份的胡椒虾他一个人就吃了五份。吃的这么饱，当然还要花一点时间消消食。等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三个小时之后。 回酒店之后，胡杨并没有办理退房手续，就带着简单行李和戚扬一起离开。刚出酒店门口，跟梢的人就紧随而来。 两人立刻坐上出租车，向郊区的一个小港口“逃窜”。可能是推测出了胡杨他们的目的地，后面人并没有急着得手，而是一直跟着他们离开了市区。 刚一出市区，后面跟随的车辆就立刻有了动作。几辆车加速冲了上来，靠近的过程中，胡杨可以隐约看到，车里的人都在准备武器。 没等胡杨张嘴，出租车司机就立刻把油门踩到了底。 (本章完) 第337章 都是自己人 第337章 都是自己人 就在出租车司机踩下油门的同时，后面车上的玻璃都降了下来，几只持枪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并且扣动了扳机。 加装了消音器的半自动和自动武器，立刻喷出了大量的金属弹丸。 胡杨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身体缩成一团，戚扬也差不多的样子，都在尽量把自己藏在车厢里比较坚固的地方。 不要相信电影那种一扇车门就能挡住子弹的桥段。汽车车门挡22口径的子弹都要看运气，就不要说的其他口径的子弹了。步枪基本上就不要想了，是肯定会被射穿的。除非门里面加装钢板之类的填充物。 但接下来，胡杨他们正在防备的事情发生。具体的说，就是子弹击中了车身却没有能射穿外壳和玻璃。 防弹的！一辆出租车竟然是防弹的？ 那这就肯定不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 胡杨的手伸入包中，摸到了卫星电话。他已经提前设定了快速拨号，只要按三下就能拨出那个号码。 追兵估计也意识到了这辆车的防弹功能。枪声的密度明显有了下降。戚扬看向胡杨，同时一手探入怀中。胡杨知道他是在询问是否要进行反击，两人身上其实都是有武器的。 胡杨微微摇头，示意暂时还不需要。手枪的威力和精度对现在这种局面能产生的影响很有限，或者说更多是碰运气。 至于精确一枪打爆后车轮胎这种事。不是说完全可能，只能说概率上真的很低。就算枪法好到可以在一辆颠簸的车上开枪，并准确的几种后面一辆同样在高速行驶的骑车的轮胎。 这个9mm口径子弹的威力也不一定能击穿轮胎。不是说绝对不能击穿，但击穿并令其发生爆胎的概率应该在10%到20%之间。坦白说，这是一个不太值得冒险的概率。 还是那句话，不要相信电影里那种一枪轮胎就爆的桥段。汽车轮胎没有那么脆弱，否则我们天天开车在路上得多不安全。 轮胎的主要材料为橡胶，具有吸能缓冲的能力，而且橡胶中间的钢丝带束层也会成为有第二层防御。这些有点像软质防弹背心的原理：吸收扩散运动中子弹的动能，包括热能和声能，更确切地说是“抓住”子弹。 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就是轮胎本身正在进行的高速转动。子弹与轮胎在相遇的时候，是处于相对高速运动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碰撞，存在着太多种不确定性。 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这辆绝对不普通出租车和这个也肯定不普通的司机，都还是可靠的。所以眼下还没有必要冒险开窗还击。 而胡杨现在犹豫的是这个电话要不要现在就打。眼下的情况超出了预期，还要不要再观察一下？ 就在胡杨还在犹豫的时候，出租车突然变向拐入了一条岔路。 这位司机的技术不错。将近一百的时速下，车身也没有漂的太厉害，瞬间就和后面的车拉开了一段距离。 胡杨研究过新加坡港周围的地图。他知道这条岔路是条死胡同。 刚开这条路没有多远，情况就突然发生了变化。几辆车从路边冲出的车不仅拦住了胡杨他们乘坐出租车，也拦住后面追着他们从市区一路而来的几辆车。 车门全部打开，一众武装人员都进入了战斗状态，但交火却并没有立刻开始。竟然就这么诡异的对峙起来。 就在此时出租车司机突然开口：“两位请不要担心，安心在车里坐好，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胡杨开口问道：“我可以知道是谁在保护我们吗？” 出车司机司机回答：“雅各之子。” 又是雅各之子？ 虽然这个答案会让人产生各种疑问，但胡杨却还是相信这个答案。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外面这个依然在对峙的诡异场面。 两拨人在胡杨看来，有着太多的共同点。那么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片刻之后，对面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的鹰钩鼻子非常显眼。而这一边则走出个女人，她很漂亮同时也很年轻，并同样有个很高耸的鼻子。 此时胡杨还没有意识到，接下将要发生的事竟然会如此的反转。 这两拨人手都属于雅各之子。中年男人和年轻女人显然是两拨人的领头人。 中年人领的那些人在追胡杨，而女人则领着另一队人保护胡杨。而通过他们的交谈，胡杨才大约弄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自己联系雅各之子之后，他们的内部产生了一点小分歧。大部分人都认为应该保持一直以来的原则。况且胡杨开出的条件又不高。 而另外一小部分人，则持完全相反的想法。他们认为这些财富都属于犹太人，所以这些都是他们的。胡杨虽然是发现者，但也只配获得一点点报酬而已。 带着这种想法，中年人带着他的团队先找到了胡杨。于是就发生中午那一幕。再接下来，如果胡杨被他们抓住，那自然就或有专业人士来和他聊天，好让他把所有的发现都和盘托出。 万幸，故事并没有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在进行了短暂的交谈之后，年轻女人占了上风，中年人一方先收起了武器。毕竟女人代表的是雅各之子中的大多数。 胡杨此时也被从出租车里请了出来，与几个重要人物认识了一下。 女人叫瑞文，而那个中年男人叫柯温。柯温是雅各之子中“寻宝”这个方面的重要人物。而女人瑞文则是组织内专门负责准军事行动的队长之一。 应该还没有三十岁的瑞文身上，真的可以清晰感受到军人的味道，这里的味道绝不止是一个形容词。 瑞文对胡杨说道：“请允许我代表雅各之子对刚刚发生的事，再次表达歉意。” 胡杨伸出手与她轻轻握了一下：“我接受您的道歉，并要感谢你们的及时出现。” 看了一眼满是弹痕的出租车，胡杨又说道：“刚才的确很惊险。要不是有这辆坚固的出租车，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有一点很好奇。” 瑞文点头说道：“请说。” 胡杨看着瑞文问道：“准备这么充分，是因为你们早就发现了柯温要做什么吗？” 瑞文竟然干脆的点头承认：“是的，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打算否认。” 轮到胡杨感到意外了：“你的坦诚，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瑞文微微一笑：“坦诚是合作前提，不是吗？” 胡杨立刻抓住了关键词：“合作，还要继续？” 瑞文肯定回应：“当然，我们对此非常有诚意。你在之前提出的所有条件，雅各之子都表示接受。或者处于补偿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稍微上浮一点比例。” 让瑞文也感到以为的是，胡杨直接拒绝了这个可能涉及几十万美元的提议。 胡杨回应道：“我不是一个贪婪的是人，否则也不会找你们合作。如果雅各之子想要补偿今天发生事，我希望最后关于付款方式的问题上，我可以有主导权。” 付款方式？ 这是瑞文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部分。如果胡杨立刻要求上调3到5个百分比，她都可以立刻给出答复，但这个付款方式的主导权有什么意义呢？ 要知道他们预估过整个“宝藏”的总额，一个百分比就是几十万美元。这都可以放弃，而选择付款方式的主导权。瑞文想不通胡杨想要干什么，所以她也不能立刻就答应胡杨的要求。 胡杨看出了瑞文的迟疑，于是说道：“没关系，不需要立刻答复我。你可以回去和你们的高层商量。但我要求将这一条写入合同中。” 瑞文虽然疑惑，但还是表示会转达胡杨的要求。再接下来自然就是返回市区。当然，这辆满是弹痕的出租车是不能坐了。 酒店的房间胡杨原本就没有退，带着行李直接回去就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中午吃得太饱，胡杨并没有邀请瑞文共进晚餐，而是约在房间里小酌一下。 不要想歪。 虽然瑞文的确很漂亮，但胡杨的确没有那个方面的心思。 为什么是小酌一下，主要是因为新加坡当地与酒有关的法律。 在东南亚地区，有很多国家对于酒精饮品的销售和饮用都有专门的法律。 其中新加坡和文莱都是有禁酒令在实施的国家。文莱是全面禁止酒精饮料销售。 想喝酒精饮品只能从国外带进来，每人限量，需要在海关申报，并且只能私下饮用。相比之下，新加坡的禁酒令要稍微宽松一点。 在新加坡并不禁止销售，但会限制销售酒精饮料的时间。出售酒精饮料需要专门的执照，并且是规定时间的。所以在这里晚上还能正常出售酒水的地方，人都会非常多且拥挤。 而房间里那个面向港口方向的阳台上，是更加适合进行心平气和聊天的地方。 (本章完) 第338章 附加条件 第338章 附加条件 作为世界级的港口城市，新加坡有着得天独厚的贸易优势。所以就造成很多时候，东西进口的价格，要比在本地生产的成本还要低。 比如今天胡杨去街上买的几瓶品质不错和红酒，还有一些同样来自欧洲的奶酪。这些东西的价格，甚至比在欧洲还要便宜。 夜晚、海风、红酒.如果再点上蜡烛，那就真的像是约会了。所以胡杨紧守住了这最后的底线，没有点蜡烛。 晚上八点一刻，瑞文如约而至。她的手里也拎着瓶红酒。不过她却并不是单独前来，身后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是今天见过的，但印象并不好的柯温，而另一个则穿着正装，并且细节处都一丝不苟。即便现在白天的温度都在35摄氏度以上。 简单地寒暄之后，胡杨结果接过瑞文手中的红酒，看了一眼酒标之后，赞叹道：“很有品味的选择。” 胡杨将酒瓶交给了一旁的戚扬的手中：“是支老酒。” 戚扬接过来之后，问胡杨：“现在就开吗？” 胡杨看向瑞文，后者点了点头。于是胡杨说道：“瑞文小姐这边请，我提前先开了一瓶法国的黑皮诺。这瓶老酒就放在后面再喝。” 瑞文干脆的同意了这个提议：“好的，也正好让我看看您的品味如何。” 胡杨虚指阳台方向：“几位这边请。” 几人走向阳台，这边戚扬则先把那瓶老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划燃了无硫火柴，点燃了一根普通的白色蜡烛。 看着戚扬做了这番动作，瑞文也就把想要提醒的话全都留在了心里。看戚扬的手法，就知道他是真的懂得要怎么开红酒的。 点了根蜡烛，就能算是懂开红酒了？ 还真是如此。 胡杨刚刚跟戚扬说这是一瓶老酒。老酒以因为放的时间很长，瓶底都会有一些沉淀物。为了避免把这些沉淀物都倒入醒酒的容器。开老酒的时候，就需要用一个光源从下向上照射瓶身。倒酒的同时注意沉淀物流动情况。在把沉淀物倒出来之前停手。 蜡烛就是传统上，开老酒时的必需品。而无硫火柴的选用，就是因为它燃烧时没有特别的味道，更不会影响之后的酒水的味道。 阳台上，胡杨提议举杯，预祝接下来大家的合作愉快。虽然柯温的不爽全都写在了脸上，但最终还是举起了酒杯。 几支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红酒杯的价格高低，主要就是看碰撞之后的声音是不是清脆悠长。 瑞文对胡杨选的这支酒表达了赞赏。和她带来的那支法国的老酒正相反，胡杨选择这支黑皮诺是来自新世界的新酒。 放下酒杯，瑞文首先开口说道：“关于你早先提出的条件，我已经向上进行了汇报。考虑到我专业范畴的有限，我带来专业的会计师。” 果然，大热还能坚持穿成这样的，不是律师就是会计。 相信专业人士的专业能力，是一个非常好的工作态度。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多是因为外行指挥内行而造成的。 不过，今天的情况他们恐怕是失算了。胡杨所提出的新要求，并不是一个货币或者金融问题。 会计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然后开始说道：“关于您出的要求，我的理解是要用一个当日外汇汇率最优的货币作为我们最终结算的货币。” 胡杨略微思考了一下，点头：“大约是这个意思。” 职业习惯让这位会计师并不喜欢“大约”的这个描述，于是追问道：“我这里草拟了一份协议，您先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 胡杨拿过协议仔细阅读。协议的主要内容是限定了结算时间，是在“宝藏”整体清算达到70%以后。结算的基础货币是美元。 而胡杨有资格要求更换其他任何世界流通货币。汇率以胡杨确认货币的当日外汇汇率为准。还有其他一些格式化细节条款虽然不重要，但胡杨也都逐字逐句的看完。 放下资料之后，胡杨直接说道：“除了这些之外，我还需要再加一条。” 会计师十分专业掏出一只录音机，按下了录音机键。 胡杨随即说道：“我希望可以用组合支付的方式。” 会计师开口问道：“请详细的说明。” 胡杨说道：“我希望到时可以选择不仅限于一种货币的支付方式。” 会计师点头：“这没有问题。” 胡杨又说道：“我还希望可以有一个货币加实物的支付方式的选择。” “实物？” 不止是会计师，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直在说货币，怎么突然就转到实物上面了。 瑞文伸手暂停了录音，说道：“实物有太多不确定性，恐怕我们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胡杨并不意外她这种反应，示意她重新开始录音。 听到瑞文按下录音键后，胡杨继续：“我可以增加限定条件。符合当地法律可以合法出售购买、非拍卖品、非固定资产、非自然资源、非活体。这些条件限定能有确定性了吗？” 这么多的限定条件，胡杨都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来的。这给其他人感觉就是有备而来。 一直没有出声的柯温，此时开口说道：“这么多的附加条件，你似乎并没有足够的合作诚意。” 胡杨微微一笑，说道：“我的诚意就是，这些条件你们可以回去慢慢考虑，我会等你们48小时。” 柯温冷冷的说道：“如果48小时之后，我们依然决定拒绝呢？” 胡杨把目光转向瑞文这边：“那我们就再继续谈。这算不算有诚意。” 瑞文笑着说道：“当然，我们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你的合作诚意。” 胡杨笑着起身送客：“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在送走几个人之后，戚扬关门回头看着那瓶刚开好的酒问：“这瓶酒怎么办？放到明早就变成醋了。” 胡杨笑着回答：“好东西当然要跟好朋友分享。” 戚扬轻轻点头，带着那瓶老酒离开了胡杨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胡杨的隔壁，但他却走到了相隔三个房间的走廊尽头。在距离拐角最近的房间门口站定。 一秒钟后，房间门无声开启。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接过戚扬手中的醒酒器。 另一边，胡杨回到了阳台上，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耳机戴上。 刚刚戴好，耳机中就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酒不错。” 胡杨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说道：“那瓶是老酒，还是要多醒一会儿才好喝。” 男人又说道：“是你太快了。” 胡杨当然听得出他这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刚准备反击便听到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胡杨起身走回房间，但并没有立刻拿起客房电话。片刻之后，耳机中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内线。” 内线的意思是，这个电话是从酒店内的电话打过来的。 胡杨接起电话，立刻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胡杨当然听得出这个声音是谁的。他们才分开没有几分钟。 “美丽的夜晚才刚开始，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再喝一杯。” “荣幸之至。” “1109房间，我等你。” “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胡杨具体听到的耳机中响起了口哨声，调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胡杨此时也没有再反击的兴致，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立刻去思考。 虽然内心中多少有那么一丢丢的期待，并且也对自己的男性魅力也有那么些许的自信。但胡杨依然不太确定这是一次暧昧的邀请。至少，不全是暧昧。 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胡杨还是很有原则和底线的。想了一下，胡杨把阳台上酒和奶酪全都带上。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做客吧。 胡杨的房间在八楼，而十一楼则是这个酒店的顶层。他们相约的地方，就是顶楼的露台。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关闭了，但瑞文说会给胡杨留门的。 没有选择电梯，胡杨是从消防通道慢慢走上去。走过十楼的时候，耳机中传出男人的声音：“一共五个人，柯温和会计已经离开，另外两个都在十楼的房间。确认瑞文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胡杨回应：“了解。” 男人又说道：“1109左右的房间已经确定都是空的。但房间内的情况暂时无法确定。所以里面的事情，你还要自己来搞定。新的安全词是蚂蚁。哈哈哈哈，你可不要太早喊出来。” 胡杨一脑门的黑线，果断中断的联络。安全词都整出来了，这群老**真是让人头疼。 看了一眼戚扬的表情，显然他还不知道安全词的真是意思。估计是还以为是什么暗号之类的。 胡杨当然没有给他科普的想法。让他留在八九楼之间接应，胡杨独自走上了顶层。 站在1109的房门口，胡杨抬手按下了房间的门铃。 叮咚··· 房门打开。 看到瑞文的打扮，胡杨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还是之前那一身休闲的装束。 坦白说，胡杨还真怕出现是一个穿着性感睡衣的女人。 (本章完) 第339章 专业队伍 第339章 专业队伍 与某些不良老**期待的情况不同，瑞文叫胡杨上楼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继续聊他们的合作的事情。至于为什么要请到这个房间里来，瑞文给出的理由是，担心被打扰。 但具体可能会被什么人打扰，她倒是没有直说。 胡杨拎着东西又去了露台，找了两个杯子又倒上了酒，胡杨这才开口问瑞文：“关于我们的合作，瑞文小姐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瑞文接过酒杯，说道：“你的新要求，坦白说我并不是理解。” 胡杨用小刀切下一块奶酪，说道：“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利益最大化。” 瑞文重复道：“利益最大化？” 胡杨点点头说道：“其实这并不复杂。钱存在的意义就是购买各种有形和无形的东西。既然终归都要换成东西，那直接要东西不是省去了一个步骤吗？更何况还有些东西你们买是一个价格，而我自己去买又是另一个价格。很多东西你们能买到，而我买不到。我直接要这些东西，不就等于是让我的钱升值了吗？” 这是一个说着有点绕，但并不复杂的逻辑。其实就相当于把中间商赚取的差价揣到自己兜里。 这个逻辑是很容易理解的，但瑞文却似乎并不认为这是胡杨的真实想法。 于是她继续追问道：“那可不可以具体说一说，你想要的东西是都包括什么？” 胡杨微微一笑：“这个不急着聊，等你们同意了我的条件之后再说。” 瑞文与胡杨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动摇。考虑到这种对视久了可能会产生些许暧昧的气氛，胡杨主动举起酒杯打断了眼神的接触。 胡杨问瑞文：“如果我们的合作最终达成，那具体的执行人是？” 瑞文似乎早知道胡杨会问这个问题：“和你担心的一样，就是柯温。” 胡杨微微苦笑：“不能换人吗？” 瑞文也很干脆的摇头：“恐怕很难，柯温和他的团队是最专业的。这类活动对于专业性的要求非常高。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次行动我也会参加。” 胡杨端着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那我以后的安全，可就全都交给你了。” 瑞文也举杯和胡杨碰了一下，说道：“关于你在欧洲的那几次狩猎的活动，我也是有些了解的。你可不像自己说那样需要别人保护。” 胡杨摇着头说道：“情况可是完全不同。这次完全是你们的主场。” 瑞文纠正胡杨道：“这次可不是谁的主场，我们要到一个几乎完全未知的环境中去。我只能帮你挡住人的威胁。但其他方面，还是要靠柯温的团队，他们是专业的。” 胡杨对柯温的坏印象并不令瑞文意外。中午刚刚威胁过自己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快的被原谅。 所以瑞文接下来主动避开了柯温的话题，询问胡杨对这个“宝藏”的发现过程。 对于这个过程，胡杨是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几乎没有漏洞的说辞。 这个故事可是他和管冲共同准备的，所有的细节都是经得起推敲的。包括这“几乎”在内，都是有意设置的一个看似不完美的点。可一旦你抓住这个点深究，就会钻入他们预先设计好的另一个故事中。 在你以为抓住漏洞时候，却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掉进了陷阱中。这些智商远超平均线的妖孽们，最喜欢玩的就是这种手段。 胡杨很擅长讲故事，他知道面对不同的人，讲故事的节奏也要不同。 对于那些心思不多，思维速度不快，关键是更倾向于相信你的人，就需要清楚明白的直接送出自己的核心观点。而节奏就是缓慢而坚定的逐层递进。在关键的地方，并不需要给对方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只需要直接就收观点就行。 但瑞文肯定不是这种情况。她思维速度不慢，也不会倾向于相信胡杨的话。她在听故事的时候，会在一直试图寻找故事中的逻辑和细节漏洞。对于她，就需要一个不断改变的节奏。你要走在她的前面，在她适应之前就做变化。而那个预设的漏洞也就是给聪明人设置的，不动脑子的人是发现不了的。 故事不长，很快就说完，瑞文发现了那个漏洞了吗？其实并不重要。只是相信或者更相信的区别而已。关于这点，胡杨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管冲加上他的组合有信心。 瑞文在听完故事之后，提了个问题：“所以，他的笔记里就只有这一个秘密地点？” 胡杨当然不会老实回答这个问题，笑了笑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瑞文却是没有死心，继续说道：“那你愿意出售这份笔记吗？我想应该可以为你争取到一个非常诱人的价格。” 胡杨继续打着太极：“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后。” 瑞文主动举杯：“当然，在结束之后。” 两只酒杯还没碰上，屋内的电话座机却先响了起来。 瑞文脸色不变：“我去接一个电话。” 胡杨点头：“请便。” 实际上胡杨对这个电话并不感到突兀。在十几秒之前，胡杨就已经收到了提示。 因为只需要面对瑞文一个人，所以胡杨并没有摘掉耳机，他有信心能避开瑞文的视线。 十几秒前，他在耳机中得到了实时情况的通知。有四个陌生人靠近了他的房间。从行为模式上判断是带有敌意的。 对于耳机那边判断，胡杨认为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说起专业，他们才是这个领域里最专业的那一批。 瑞文刚一离开露台，胡杨耳机就里立刻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要怎么处理这四个人？” 胡杨轻轻敲了几下藏在身上的微型麦克风，示意他们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静观其变。 耳机那边传来回答：“了解，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安静的看他们表演。另外，瑞文正在电话里说的也是这四个人的事。从内容上判断，她的人也是才刚刚发现这四个人。他们不是一伙的。” 胡杨快速敲了两下，表示收到了这个信息。既然自己不在屋子里，屋子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就看看这四个人到底要做点什么，也顺便看看瑞文会如何反应。 瑞文很快就回到了露台，脸上依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眨眼的频率明显提高，而且专注度也明显有了下降。 简单来说，她在面对胡杨的同时还在想着其他的事，分心了。 胡杨突然一口喝光杯中红酒，说道：“时间不早了，我想今天晚上就聊到这里。” 这个突然的变化让瑞文一愣，立刻说道：“我这还有好酒，而且也没有那么晚。” 胡杨看了眼腕表，有些迟疑的说道：“是这样吗？那我就再坐几分钟。要不然，您跟说说接下来要合作的人，还有要准备的设备之类的事情。这种探险活动我可是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瑞文这个时候也没办法拒绝胡杨的提议。此时让胡杨回到自己房间，就正好能遇到那个四个不速之客。她的人虽然正在解决这个问题，但还需要一点时间。 没有办法，瑞文只能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她知道胡杨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这个所谓合作的人，自然就是柯温这个“专业技术带头人”了。 所以，瑞文首先说起的，是这次“寻宝”活动之准备携带的各种装备。 胡杨提供的大体位置是在三国交界的深山之中。因为涉及三国领空的问题，所以无法用直升机直接运送设备进山。只能靠人和牲畜，比如驴子背进去。 考虑到这个地区的复杂性，他们步行进山的路线也同样会非常曲折。值得注意的是，这个设计进山路线的人，就是那位专业的柯温。 考虑到人和驴子所能承受的重量。大型装备就不用考虑了。只能携带一些中型和小型设备进山。 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尺寸最大的就应该两台汽油发电机。配套的燃料汽油也肯定要跟上。 气割机也是必不可少的。遭遇金属大门和其他金属障碍物的时候，气割机是非常实用的破拆工具。 有了发电机，那无齿钜、角磨还有冲击钻也是必备工具。考虑到可能会有需要涉水的环境，所以潜水设备也是需要带的。正好氧气瓶气割机也用得上。 既然考虑了涉水活动，那自然就要考虑需要攀爬的情况。那登山相关装备也是必不可少的。武器也是非常重要的部分。据说除了普通武器弹药之外，也会专门准备狩猎专用的枪械和子弹。 除此之外日常生活物资也是非常要的部分。几十号人要在野外生活若干天，这个补给消耗也是非常大。 看得出瑞文真的抱着科普的态度在聊这些。毕竟装备上说得越多，人的问题就是说得越少。 (本章完) 第340章 离开狮城 第340章 离开狮城 胡杨最后还是离开了瑞文的房间。这个结果让某些无良佣兵又非常失望。 最后的最后，胡杨还是没有从瑞文的嘴里挖出多少关于柯温有用的信息。 对这个结果胡杨也意外。这个逻辑也很简单，就算她说了，那可信度也是非常低的。不管白天发生了什么，人家毕竟是同一个组织的，而且不远的将来还要继续合作。 瑞文和柯温的关系再差，那也是雅各之子的内部矛盾。胡杨的身份在这里始终一个外人。 不过今天晚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从瑞文口中获取的关于设备和装备的内容中，可以推断出很多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 从细枝末节处抽丝剥茧正是胡杨和管冲的专业范畴。要知道的管冲那边的专业培训中，有一个专门的课程就是“处理垃圾桶”。 了解某个人很多时候就可以从他的垃圾桶入手。分析他的生活垃圾，可以掌握的信息绝对超出普通人的想象。从个人信息到饮食习惯，进而分析出财务状况和性格特点都是可能的。 所以当胡杨了解很多关于设备和装备的信息，雅各之子也就开始不再神秘了。细节先放在一边，作为知名国际性的组织，雅各之子的内部其实是很松散，约束力并不强。 而在这之前从另一个渠道获得信息也指出，雅各之子现在更倾向于扩大自己的政治方面的影响力。 胡杨没有去深究那四个不速之客的身份。从他们能完整离开酒店就能猜出，他们应该和柯温有关系。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并没有机会真的做出带有攻击性的行为。否则，某些无良佣兵一定会很乐于展现他们的专业水平。 至于合作，胡杨从没有担心过。如果说在这次会面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性，那今天之后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留那一分，仅仅是为提醒自己不要骄傲。 大方向上虽然没有和胡杨的预期上有大的偏差，但细节上的确是有意料之外的。胡杨最早选择雅各之子，真是考虑到了风险问题。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大一笔钱放在眼前，是个人就会点想法。雇佣兵都是为了钱可以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他们对于金钱诱惑的抵抗力是负数。 相比之下，雅各之子这样为了单一问题服务的组织，在理念和过往的实践上都是安全的选择。但现在看来，这种安全的判断是需要下调的。时间正在改变雅各之子和其他类似的组织。 雅各之子那些胡杨还没有机会认识的高层，并没有让他真的等上48小时。第二天的午饭之前，胡杨就到了一个确定的答复。他们答应了胡杨的所有条件。并且决定在两周之内做好所有准备。而胡杨的则需要在签署正式协议之后，立刻提供他所知道的最精确的地理坐标。 在正式合同的签署将会在三天之内完成。雅各之子的法律团队，在业内是很出名的。他们最擅长处理的就是那种复杂、耗时、时间跨度的案件。 照惯例，法律文件是用英文起草。胡杨仔细的进行了阅读，合同内容几乎考虑到了所有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挑不出任何毛病。 合同签订之后，胡杨也履行了他规定的义务。为他们提供了相对准确的地理坐标，以及那辆黄金列车真是存在的强力证据。 其实坐标和证明都是同一件东西，是胡杨专门找人帮他伪造的一份录音。 从录音的人到旧录音带本身都是假的。但录音的内容却是真的。当年这辆“黄金列车”会被发现，就是个曾经参加过此项任务的老兵在临死之前留下的遗言。 这位德国老兵是护送部队的一员。他们部队原本的任务，就是在列车开入隧道之后炸毁那个隧道的入口。 而顺利完成这项任务之后，他所在的部队却在返回战场的路上遭遇轰炸，最终几乎全军覆灭。包括他在内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而另一个人则因为伤势严重死在了医院里。而他本人也昏迷几周才醒来。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柏林已经被盟军占领，那位元首也已经在地堡中吞枪自尽。 那位老人的遗言当然不会只有这么短，但那些内容都与黄金列车都没有关系，所以只需要做到这里就够了。而且只提供一个明显不完整的版本，其实会让可信度变得更高。 完美是不可信的，有瑕疵反而才像真的。 有了这个录音提供的信息，雅各之子的战史专家就很快找到了对应资料。在二战末期，的确有一列十节的武装火车，从波兰的弗罗茨瓦夫开出后便神秘失踪。 武装的意思是，其中有两节是改装加固过的武装车厢。其中包括了从坦克上拆下的炮塔，还装配有重机枪和大量射击孔。 胡杨得到这些反馈信息的时候，人已经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同机的还有瑞文和她的人，柯温则是乘坐更早的飞机离开。 身边有个美女当然是令人身心愉悦的事，但胡杨还真的想和那位有敌意的中年大叔聊聊专业的事。 毕竟他是要亲身参与这个寻宝过程的。其实胡杨选择亲身参与这个过程，也是个不得以的选择。完全放任雅各之子自己去搞，最后自己能到手的可能最多只有10%。而且也可能需要若干年才能完全付清。 只有亲身参与其中，才能保证这笔钱能够足量且及时的送到自己手里。更何况，胡杨还有其他的心思。 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问题，从新加坡到欧洲要转至少一次机。就算是最有效率的安排，也需要二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所以他们选择了包下一架足够装下他们的小型飞机。 他们的目的地是波兰。这个国家在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中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大多数持有欧洲中心观的国家，对于二次世界大战的记录中，都是以1939年9月在这里发生“闪击战”作为开端。 战争不会是一天就凭空开始的。早在1939年之前，世界各地就已经出现了国际间的军事对抗。比如在我们国家发生的中日战争。 据胡杨所知，关于这场战争的开始点，国内的战史学家也有不同意见。一说是应从1931年发生的九一八事变开始；另一说则是认为应该从1937年卢沟桥事变开始。 回到波兰，这里至少肯定是欧洲战场上最早被侵略的国家。这里曾经遭受过非常严重的摧残。因此也是很多处理二战遗留问题的团体，都会在这里进行注册，或者至少安排一个分部在这里。 波兰对于类似团体有很多的非常友好的政策。相关的法律也给予他们非常多的便利。据说税费方面也会有相应减免。 胡杨他们飞抵波兰的时候，先一步到达的柯温已经确认了“黄金列车”最后藏匿的地点。 就在波兰、德国和捷克三国交接的乌布日赫山脉中。 据传说，在第三帝国彻底崩溃之前，上层官员就制订了周密的复兴计划，把在战争中掠夺的财富运往其他国家隐藏起来。还有人说，在1945年4月盟军包围德国首都柏林之时，军官们将黄金悄悄装箱，运往巴伐利亚州南部的上巴伐利亚行政区。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批黄金永远没有抵达目的地。 这其中有很多都被藏匿到沿途各种秘密地点。有一些的矿井，有一些的秘密的碉堡，还有一些天然的洞穴等等。 胡杨提供的录音之中，提到了一些有价值的地貌信息，这帮助他们确认大致范围，是在一个过去曾经开采过铜矿石的地方。 那里曾经有隧道，也曾经有连接山外的铁路，主要条件都对得上。而胡杨再看过地图之后，也确认就是这个地方。当然，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确认。 一般来说这种寻宝活动都是很低调的。除非是官方组织动手，但那种情况就不能叫寻宝，而是官方发掘。实际上在胡杨上辈子的时间线上，这列“黄金列车”就是由波兰政府组织官方发掘的。 地图上确认地方虽然看着不大，但换算之后也是个将近两个平方公里的区域。 即便是放在平地上，这也是一片巨大的区域。更不要说这里是山区，落差超过百米的，而并且在北纬50°以上的林木茂盛的山区。 而胡杨还知道问题远不止这些。 这个地方是在三国交界的山脉。通常涉及多边区域的问题都会变得很暧昧。所以出发之前对于这个区域勘察同样不能使用直升机。 所以他们派出了三个人，使用动力滑翔伞从波兰这边起飞，飞到这个地方的确认铜矿旧址的具体位置，也顺便拍摄一些沿途的地形地貌情况，给柯温作为参考。 (本章完) 第341章 上天 第341章 上天 在八十年代，动力滑翔伞算是极限运动的一种。相比其他几种同样在天上飞的极限运动，像跳伞、滑翔翼之类都要稍微安全那么一点点。 这一点安全性就来自操作者身后的动力装置。这个装置可以提供动力，帮助滑翔伞上升或者下降或者加速。这就比其他类似的无动力滑翔装置，多了很多可操控性，也就可以规避很多的危险。 事实上动力滑翔伞也是飞行类极限运动中，死亡率很靠后的项目。飞行类死亡率排名第一的是飞翼服。攀爬类排第一的徒手攀岩。和水有关的则是洞穴潜水。 有这么一个说法，最好极限运动玩家都是死了。这个逻辑其实也不复杂。 只有热爱挑战极限才能成为这个领域中最好的。依然是因为热爱，他们会一直挑战极限。不断挑战极限的过程中，他们成为最好的，然后就死在生前最后一次挑战中。 难道他们不会在取得好成绩之后，就停止继续冒险急流勇退吗？当然不会，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极限运动。极限运动核心就是极限。这是一群永远不会停下的人。 胡杨想起了几个他曾经认识的人。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极限挑战了。希望他们能多活一段时间。 动力滑翔翼的雷达反射面积很小，如果没有特别关注的话很容易被雷达忽视。再加上可以低空飞行，而改良过的动力装置产生的噪音也很小。非常适合作为潜入任务的交通工具。 所以在很多国家都成为特种部队的训练项目。可能是因为“玩”这个项目的人越来越多了，对这个项目各项细节也研究的更深了，动力滑翔伞的安全性就越来越高了。 在九十年代末开始，动力滑翔伞逐渐开始不再被承认是极限运动，同时被排除的还有普通的跳伞项目。在很多代地方，这些都成为了观光旅游的体验项目。 所以，胡杨也生生抢了一个上天的机会。像皮衣、风镜和无线电之类的都是交给别人来准备。但有一样，胡杨必须亲自动手。 那就是降落伞。 降落伞是上天之后的最后一道保险。本着对自己生命负责的态度，胡杨必须亲自检查之后，再亲手叠起来。一般部队里，伞包都是由战友准备的。除了信任之外，更重要的时刻提醒自己要对其他人的生命负责。 对于胡杨的行为，柯温是明确表示了不满的。但好在，这里并不是他一个人做主。所以胡杨还是顺利的上了天。 飞行是的确挺刺激的，但胡杨也不至于单纯为了这点刺激而冒险。他真正关心的是这片区域的地形地貌。他需要有第一手的资料。 在数码相机出现并普及之前，拍照真的时间麻烦事情。因为你需要携带大量的胶卷。而现在最麻烦的是，你还要在天上，在飞行中更换交卷。 在不停更换交卷的时候，胡杨想到了数码相机。但那真的是很多年后才会出现普通人生活中的东西。 虽然概念机应该这几年内就会出现了。但要民用化还要解决两个大问题。 一个是核心材料的成本。光感电荷耦合器和金属氧化半导体。现在的成本都太高。会让数码相机成为奢侈品。 另一个就是大容量存储技术。几年后会出现的闪存卡还是以“k”为单位。只能存储少量低分辨率的照片。这只是一个过渡品，因为以后相机分辨率都要变得非常高。一张照片动辄几十上百mb。所以真正需要的还是大容量存储设备。 而现在连3.5英寸软盘都还没有普及呢。 作为临时加入的成员，在天上这段时间胡杨被要求要绝对执行另外两人的命令。胡杨很听话，无论航向选择、编队飞行、还是低空飞行都执行的很到位。 飞行的部分，胡杨是绝对服从的。但拍照的部分，胡杨就没有那么听话了。他想要了解的范围，要比柯温多一点。 在胡杨飞上天的时候，地面却还进行着与他相关的讨论。或者更确切的所，是柯温在拍着桌子大声的怒吼。而他怒吼的对象，就是留在地面上的戚扬。 柯温同时摇着脑袋和手指，用全身表达着拒绝：“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戚扬顶着万年扑克脸，酷酷的回应：“我们坚持。” 柯温指着戚扬的鼻子，吼道：“我不认为你们有什么理由，更没有资格坚持。这件事我负责、我决定，不讨论。” 戚扬依然用刻板的语调说道：：“按照合同条款约定，我们有权利参与全程并了解全部细节。你没有资格否定合同条款。另外我想说，其实我这个人很暴躁。如果你继续这么不礼貌的话，我可能会用行动提醒你。” 说话的同时戚扬的眼神越过他手指，爬上了柯温的脖子。那是一种狼盯上绵羊的眼神。食肉动物面对食物的态度。并不是那种充满了危险的或者嗜血的，是那种没有温度的目光。 可能是因为这并不是那种容易被一般人感受到的的威胁，所以柯温也并没有能第一时间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其实已经变得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壮汉站了起来走到两人旁边，警惕的注视着戚扬。他感受到了戚扬身上的危险气息。 这个壮汉的动作，同时立刻改变了这个房间内的气氛。柯温再迟钝此时也发现了问题。与戚扬完全不同，他是明确的、外显的、充满了过剩雄性荷尔蒙的那种。 所以戚扬其实并没有对他过多的注意。或者说这说这个屋子里，也并没有需要让他特别注意的人，当然也包括这个壮汉在内。 壮汉强势的走到戚扬的面前，以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俯视着戚扬：“我叫卡因，如果你不能注意你的语气，我会帮助你。” 戚扬就像没有看到或者听到卡因一样。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按照合同的补充条款。如果你方并没有确实的履行合同条款。我们有权利单方面终止合作。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立刻把黄金列车的信息卖给其他人。而且是合法的。” 任何人在被这样轻视之后都会生气，甚至是怒火中烧。而卡因，他气得简直都要爆炸了。 就在卡因准备动手教训戚扬的前一刻，瑞文从门口走了进来。她和她的人以绝对人数优势，阻止了将要发生的冲突。 没有机会发泄怒火的卡因，大声嚷嚷着这事没完，一定会让戚扬付出代价。当然这些依然没有让戚扬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因为人多而获得了话语权的瑞文说道：“按照合同，hu的确是有这个权利。” 戚扬实时跟上了一句：“并且也有这个能力。” 柯温依然坚持：“这次我是带队，我不能接受队伍中有不确定因素。我不了解他们，我我更不相信他们。在队伍中会影响到其他人。我绝不接受。” 戚扬看向瑞文，平淡问道：“我可以把这看做是明确的违约吗？” 瑞文淡然要予以否认：“当然不是，这只是具体实施细节上分歧。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解好的解决方案。柯温，咱们能单独谈谈么。” 他们两个谈了什么戚扬不知道，但效果却是非常的好。最终柯温还是同意胡杨他们通行，但只能根在队伍的中后部，并且必须要听从指挥。如果有任何行为导致他们掉队，绝对不会等他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人身上不能携带枪械。最多只能有一把瑞士军刀。 戚扬代表还在天上的胡杨，接受了所有条件。然后在卡因毫不掩饰的目光中，走向动力滑翔伞的降落点。 在天上飞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胡杨跟随编队返航。整个过程并没有惊动任何一方。至少没有人发出任何形式的警告。估计就算是有人在雷达上发现了他们，也会以为只是三个玩极限运动的家伙，不小心飞跃了国境线。在欧洲这种事并不算罕见。 无论是那种类型的飞行，起飞和降落都是危险性高的时候。而动力滑翔伞之所以比其他同类极限运动都安全，就在于这两个步骤的安全性都要更高一点。 动力滑翔伞是有动力系统的，所以会有相对稳固的框架。在降落的时候，这个框架将会给操作者提供额外的支撑力，大大减小落地时身体承受的冲击力。只要不犯傻，就绝不会产生跳伞降落中经常会发生的下肢骨折。 使用动力滑翔伞降落的感觉，大约就像是在游乐园里玩碰碰车时一样。 成功落地之后，胡杨跟其他两位短暂合作的“飞行员”互相点头致意。胡杨的技术不是最好的，却也绝对没有拖后腿。安全的上了天，安全的落了地。 他们落地之后，有人过来收走了相机和胶卷。身上装备还有降落伞，就全都和滑翔伞留在了一起。自然会有人接手。 胡杨一落地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但过程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料之外。 (本章完) 第342章 匆匆忙忙 第342章 匆匆忙忙 三架动力滑翔伞带回的胶卷，被立刻送去冲洗并扩印。然后全都送到柯温的工作台上摆好。进山的计划需要这些照片作为参考。 按照柯温早先的说法，寻找“黄金列车”的整个计划制定会在一周内完成，然后在接下来的两周内做好全部准备。 整个速度不能算慢，只能说这是标准的速度。但胡杨相信，眼下这次行动肯定不能适用标准的速度。 意思也就是说，胡杨相信的这个时间表是肯定不会实现的。 原因很简单，天气预报说就在一周之后，会出现一轮强降雨过程。而且极有可能是可能会变成暴雨甚至大暴雨。 对于那片人类没有涉足的林区而言，只要一场中等规模降雨过程，就足以成倍的提高进入难度。 而如果是一场暴雨的话，那就简直是灾难级的。暴雨会造成林间洪水，大量的改变原本的地形地貌。原本有路的地方可能会变成深沟，原本深沟也有可能被填平。 就算这些全都不考虑，光是下雨导致的泥泞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在这种情况，如果真的经历了一场暴雨之后，那这片林子至少也要三周之后才能恢复进山的条件。 对于天气预测的准确性，大家都还是没有怀疑的。所以问题就是这个将要来临糟糕天气。 讨论中主要观点有两个。 这第一个就是等。等着一切都过去再动手。 等这次降雨过去，树林重新恢复可以进入的条件之后再进去。反正“黄金列车”不会自己开走。 而反对他的声音就是“黄金列车”是不会开走，但这里有“黄金列车”的消息会自己飞走。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消息走漏只是时间问题。再拖上几周，被这条消息吸引的人，会从世界各地飞到这里。这个区域的三个国家也一定会做出反应。 即便是对一个国家来说，这样的横财也是非常有诱惑性的。 第二个就是抓紧时间准备。一切都要赶在暴雨到来之前搞定“黄金列车”。就算来不及清点运输出来。也要找到列车坐实雅各之子对于这个宝藏的所有权。他们需要在发现列车的第一时间，就按照相关法律条文的规定，完成对于这份宝藏的所有权的认定。 瑞文是这种观点的支持者：“只要完成了认定所有权的程序，我们就只需要留下少部分人看守，而其他大部分都可以先撤出来。等待天气转好之后，我们再组织人回来取走已经属于我们的东西。” 这个说法最终得到了高层的认可。夜长梦多的道理是全世界通用的。花费了这么人力物力财力，如果真的在半路被人截了糊那可就太失败了。 原本至少两周的准备时间，现在要强行压缩到两天之内。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基本上这两天都没有睡觉的时间了。但这其中肯定不会包括胡杨他们俩。 原本他们是有很多日程的。柯温为了不让他们在整个进山寻宝的这个过程中拖后腿，或者只是为了给胡杨他们找些麻烦，总之是为他们设置了很多学习的课程。丛林生存、装备熟练使用，甚至还有体能之类的。 从锻炼内容和锻炼强度来看，基本何文是想他们俩这两周里其他什么都别想干。每天光是完成这些训练，就足以保证把两人累得跟死狗一样。当然，这只是柯温以为。 现在因为整体计划都极限压缩了，所以这些训练也自然全部都取消了。而且柯温现在也没有精力再搭理胡杨他们。他自己现在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周的工作两天内完成，是个人就会感到压力山大。 就在几乎全部人都进入抓狂状态的时候，胡杨两人却十分悠闲的在波兰的城市中像个游客一样闲逛。 作为德国的邻居，波兰人自然也是啤酒的重度爱好者。同时也有自己特色的香肠还有炸猪排以及著名黑麦汤。 这些胡杨和都一样不落的全都带着戚扬尝试了一遍。至于同样是波兰骄傲的伏特加，胡杨也稍微的尝了点。 午后的悠闲时光，则是和当地很有名的咖啡共同度过。波兰有历史非常悠久的咖啡馆。这里是用玻璃杯装咖啡的，而且一定会配上有酥皮的精致糕点。这里的意式浓缩也有相当高的水准。 胡杨最喜欢的是其中一家从18世纪保留至今的老咖啡馆。几百年的时间，这栋建筑从没有改变过经营项目，咖啡的味道甚至可以说已经渗入了这里的砖缝中。 这家咖啡馆有一种用壶煮的咖啡。看起来有点浑浊，还会有一些泡沫，很像是一杯热可可，甚至闻起来也有些像。这种咖啡喝起来更有意思，它有一种很复合的味道。据说是用三种以上的咖啡豆拼配的。 享受完咖啡和酥皮糕点，胡杨在夕阳的余晖中离开座位，很不小心将两个胶卷遗落在椅子下面。 胡杨离开之后不久，某个叼着烟的邋遢大叔坐这个位置上，很“凑巧”的捡到这两个胶卷。 两个人再回到居住的酒店时，前台告知他们有几件包裹刚刚送到。胡杨很慷慨的付了小费之后，这些箱子都被送到了他的房间。这些都是他们之后一段日子里，都可能要朝夕相伴的东西。 这些箱子里装的东西，就是胡杨他们两人这次进山要带的装备。涉及自己安全的装备，当然还是亲自动手比较靠谱。 实际上所谓的亲自动手，也只是亲自检查。胡杨他们俩的装备，都是从邻国直接整套购买的山地专用装备。包括从内衣到外套，从帽子到鞋子的全套服装。 还有一个多功能背包。背包里有七天分量的压缩干粮，七天分量的净水单元，包括净水药片和活性炭。一个标准急救包，包括常用药剂和外伤急救工具。以及一个标准工具包，像指北针、镁棒、防风火柴、鱼钩鱼线之类的里面都有。 这两套装备可比普通军用品要好上几个档次。面料都是防水透气的高科技材料制成。据说这家公司，据是日后某著名户外品牌的前身。所以这个购入价格也相当的昂贵。 虽然是民用品，但也同样考虑到了需要配备武器的情况。毕竟他们未来主要受众群之一，就是会经常进山的猎人们。 早先胡杨他们携带的手枪，都已经按照柯温的要求交了上去。两支手枪而已，胡杨并没有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也只有外行人才会担心9mm口径手枪，会在林地里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威胁。 有经验的猎人进山的时候，都只会携带.40以上的大口径手枪。这类手枪的作用，是给猎物一个痛快的结束。大口径的狩猎用弹头，近距离射击才能够保证一枪毙命。 除此之外，手枪在林地中就几乎没有什么用了。到处都是障碍物的环境，加上枪械本身精度和使用者熟练度，三方面综合之后。得出的结果就是，小口径手枪大多数时候都不如一支锋利的砍刀好用。 所以胡杨放弃手枪的前提，就是他和胡杨都可以拥有弓和箭。 是弓，不是弩。 胡杨准备了一张反曲弓，一张滑轮弓，十八只箭，以及四十八个不同种类的备用箭头。和弓一同购入的还有几支匕首和两支博伊刀。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可说的。因为要的比较急，所以都是店里的成品。不过因为没有太过吝惜成本，所以品质都很不错。 刀具稍微体会一下手感就可以了。主要是两张弓需要花点时间来适应和微调。 微调是为了弓与人的结合更好。身高臂展和力量是射箭最重要属性。这些方面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太一样，所以自然都要个别对待。 反曲弓是给戚扬的，胡杨用滑轮弓。这么分配主要是因为戚扬的箭法好，反曲弓在他手里精度和射速都有保证。胡杨这边熟练度没有那么高，一箭一箭稳稳射的滑轮弓更适合他。 出发之前除了睡觉之外，两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的熟悉自己的新装备。 期间只有瑞文来看过他们一次。她看到胡杨他们的装备之后，脸上表情就变得有那么一点古怪。 瑞文可是行动队的头儿，她对于武器的认知肯定要比其他热要高出很多。而山地作战她也不算陌生。她很清楚枪械在林地中局限性。更清楚弓的威力和使用难度。客观的说，山地林间的环境中，枪械和弓箭差距真的被拉的很近。 而有趣的是，尽管瑞文很明显有一些想法，但始终没有任何的表露。而瑞文除了来看看胡杨他们的准备情况之外，主要还是来通知他们出发的时间已经确定，就是今天的晚饭之后。 对于这个出发时间，瑞文给出的解释是。除了赶时间之外，还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在晚上乘车移动，拂晓之前就能到达目标山脉的外围，太阳升起之前就能做好进山的准备。 (本章完) 第343章 爬山 第343章 爬山 清晨山区的空气是极好的。但也仅仅只是空气好而已。 在太阳刚刚出来的早晨进入任何一种植被茂密的环境中，首先要面对的是丰沛的露水。如果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定的防水功能，很快就会湿透。尤其是下半身，会越走越重。 之前已经确定，那个停放着列车的洞穴是曾经的铜矿。但早已经废弃了很多年，原本那条铁路已经彻底破坏，连路基都找不到了。倒是一条小路还能隐约从空中俯瞰出痕迹。这条小路就是柯温设计路线时所围绕的核心。 过了几十年还能保留下来，要么就是总有人走，要么就是有必要的环境的条件。而在这里，第一种情况并不存在。乌布日赫周边并不是猎人喜欢的狩猎区。 原因也就是因为那座铜矿。铜矿的采集过程中会产生很严重的重金属污染，铅汞砷一样都不缺。这些重金属物质会在自然界存留很长时间。直至今日依然还能发现这些重金属物质对生物产生的影响。 通过自然界的富集现象，从土壤水源到植物再到动物。这一带的所有生物体内都有严重超标的重金属。而越是大型的食肉动物，重金属超标的情况就越严重。 所以没多久这一带就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了。再往后小型野兽的数量也明显减少。至于野菜野果也早就没有人会吃了。不是因为周边的人都知道这里重金属超标，而是因为重金属让这里的野菜和野果都变得非常难吃。 关于铜矿的历史大家应该都知道，但他们是不是有针对性的准备，那胡杨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是准备了两倍的瓶装水。还有二巯基丙醇和依地酸钙钠。这两种都是治疗重金属中毒的常用螯合剂。 在进入身体之后会和重金属结合成形成无毒、难解离，但又可溶的螯合物，由尿排出。少量摄入的重金属毒物，都可以在这两种药物的辅助下，靠自己的肝肾功能代谢出去。 重金属是一定要注意的。铅汞砷对身体的危害都非常大，而且都是那种的长期的影响。其中对大脑的影响是胡杨最在意的。 考古界一直有个在争论的话题。一个假说认为，古罗马帝国的覆灭元凶之一，就是他们日常的生活中大量使用的铅制品。古罗马人引以为傲的城市水道，都是使用了铅制的水管，而罗马人也大量的使用了铅制的酒具。 长期摄入过量的铅，会造血系统、神经系统、消化系统、心脏、肾脏还有大脑都造成不好的影响。 整体上降低了身体素质，提高猝死风险，提高流产概率，从而导致罗马帝国的衰弱并最终导致覆灭。 且不论这个假说是否能够被论证。铅的危害是毋庸置疑的。至于汞和砷就没有必要多说了。汞和砷的化合物基本上都是剧毒，都是要命的那种。 这次雅各之子组织的队伍有三十人的规模。除了胡杨和戚扬，还有瑞文和其他三个手下，其他都是柯温的人。 也就是说，在进山之后柯温将成为那个有绝对话语权的人。所以胡杨他们俩也果然出现在队伍的中后部，和那些驮着行李的驴子在一起。 而胡杨他们也不是孤独，瑞文他们是在队伍最末位，也就是驴子们的后面。在树木没有那么茂密的地方，胡杨时常能和后面的瑞文对上眼神。 这当然不会有什么眉目传情的意思。隔着这么远，能确认眼神已经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这个安排一点都不出乎意料。但抵触的情绪还是需要表达一下的。太坦然的接受，就显得太没有棱角了，那就不真实了。 简单的抱怨了几句之后，胡杨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结果。然后就把身上的大背包挂在了驴子身上。 进山最难的部分是设定路线。因为可参考的信息少，不可测的变量多，所以需要非常专业的能力。而当设计完成之后，最难的部分就变成开路了。 还是那个问题，这么茂密的深林中有太多不可预测的情况。计划是计划，只是一个大方向而已，具体实施还要看实际的环境情况而定。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两位来自南美丛林老猎人。据说他们熟悉丛林就像熟悉自己家的后院一样。 是不是回到自己家的后院胡杨不知道，但这个前进速度倒是真不算快。要知道这还是山区的外围。再往里面会越来越难走。 而且要注意到，他们这个队伍不仅只有人，还有很多驴子。有很多地形人可以手脚并用或者借助绳索之类的工具爬上去，但只有四个蹄子的驴可是不行的。再加上还要考虑大以后向外运输的需求，所以可选择路线的范围其实很窄。 为了能让后面的驴子都能顺利通过，这个路也不能只是随便用刀劈扫几下就行了。 当然，这些和胡杨都没什么关系。他和戚扬很安稳的跟驴子在一起慢慢前行。他们唯一需要克服一点的问题，就只有驴子身上的味道。必须说，这些家伙真的很sao气。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末夏初，但因为维度比较高而且数目茂密，所以环境温度只有十几度。所以穿着全套户外装也并不会感到闷热，而且还挺舒服的。 但这里可是丛林，可不是让他们远足郊游的地方。随着太阳逐渐升到头顶，林间的水汽开始减少，生活在这里的小动物就开始逐渐活跃起来。 确切的说，是生活在林间的各种昆虫。生活在丛林中的昆虫，有很多都是很有攻击性，尤其是对温热人体的体液都非常有兴趣。 胡杨和戚扬的装备是九成以上覆盖的。手上有全覆盖的手套，脖子上有围巾，长筒登山靴的外面还有一层袜套。只有脸上很小的区域是裸露的，也涂满了各种蚊虫不喜欢的药膏。 他和胡杨的这幅造型，今早可是被很多人嘲笑过的。把两个人当做是头一次进丛林的菜鸟。 从这些人的反应上也大约可以猜出，对于这个区域的历史情况，并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或者也可能是因为来不及重视。但胡杨相信他们很快就发现还是应该重视起来才对。 这是一个重金属严重超标的地区。能在这个环境下生存的生物，都已经有了重金属方面的抗性。而像昆虫这样迭代速度比较快的生物，则是适应最快的。因为这种适应就代表了，在这个区域内占有更多的生存空间。 略过那些复杂的论证直接说结果就是，被这里的虫子咬了之后会非常疼，并且产生比其他地区更严重的生理反应。如果碰巧是敏感体质那就更糟糕了，会产生比较严重的过敏反应。 没过多久，胡杨就隐隐听到前面有人在大声的抱怨。毫无意外的都是早上嘲笑胡杨他们过度防护的人。裸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臂都成了蚊虫重点关注的地方。他们身上茂盛的体毛和常备的防蚊喷雾，并没有办法如他们所想的那样阻止这些小虫子侵袭。 被虫子咬并不会死人，却足够的烦人。又进一步的拖慢了队伍前进的速度。而这个时候，胡杨也注意到队伍后面却很安静。瑞文和她的人好像并没有被这些顽皮的小昆虫所袭扰。 因为推进速度落后于计划进度，所以进山之后的第一个中午并没有休息，所有人午饭都是在行进中完成的。说是午饭，其实大多都只是吃点能量棒或者压缩干粮。 天黑之前，他们总算赶上了柯温计划的进度。但付出的代价就是饮用水的过量消耗，还有计划之外的体能消耗。 不过，貌似这两点只有胡杨认为这两点很重要。因为柯温通知所有人，明天依然要按照今天这种强度前进。 进山之后第一个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就是有几个人头疼，有几个人发热，有几个人拉肚子而已。 守护营地安全的部分是瑞文和她的人负责。前半夜还算是真的负责，后半夜的就完全松懈了。全都悄悄钻回自己帐篷里睡觉了。 胡杨和戚扬都在午夜醒来。原本是准备让戚扬打个掩护，胡杨施展一手尿遁。但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什么操作，整个营地包括那些驴子在内全都睡着了。 其实这也大约可以理解，这毕竟这是一次探险寻宝，不是什么丛林作战。所谓威胁也都是蛇虫鼠蚁这类而已，最多也就只是野猪和灰熊，而且还非常罕见。 既然没有什么可防备的，那为什么要牺牲睡眠时间，而且又是在度过了这么辛苦的一天之后。 戚扬还是白天那一身，只是摘掉了可能出声的零碎。弓和长刀都没有带，武器只有两支匕首。 最后一次检查全身都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戚扬看向胡杨点了点头，然后便一头钻进了树林之中，仅仅几秒钟后就不见了踪影。 (本章完) 第344章 涉水 第344章 涉水 进山的第二天，每个人都知道要把衣服穿好，要塞好袖口和裤管。各种能防虫的东西都在身上裸露的地方厚涂。但他们依然没有注意饮用水的问题。 考虑到大部队行进速度太慢，柯温派出了几个得力的手下轻装前进，并随时用无线电联系。他们速度大约比大部队快出半天的时间。 至于队伍中后段胡杨和瑞文，则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疲惫而漫长第二天结束，总共有五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只能留在原地，等待第二批进山的队伍把他们接走。 但人员的问题并不是他们最大的麻烦。正如他们之前所担心的那样，他们遇到一个堰塞湖。 前面探路的人发回的消息说，他们可能发现了那个废弃铜矿的位置。但可能是入口的位置，被一个堰塞湖所淹没了。 这个堰塞湖在航拍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只是当时并不能确定入口是否在这下面。潜水装备就是为了这个堰塞湖准备的。 进山第三天，经过艰难的跋涉，大部队终于来到了堰塞湖旁。这一天又有三个人掉队，其他人的精神状态也都不太好。 则让柯温不得不决定再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开始下水勘察情况。 胡杨和戚扬在来之前都专门复习了潜水，但这次胡杨却完全不准备去抢这个风头。 这个堰塞湖完全淹没了铜矿原本的入口。湖水中几乎看不到生物存在，而且带这一种诡异的绿色。就是用脚指头想，这湖水里的重金属也肯定是严重超标的。他可是完全没有兴趣钻进这种水体里泡澡。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活也还这轮不到他。在不明水体里潜水是要加钱的，很多人都非常想赚这笔钱。 谈好了价格之后，三个人披挂好装备下水勘察。这个堰塞湖应该有些年头了，所以水下情况还算稳定。只需要小心别激起湖底的淤泥就好。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三个潜水员陆续回到水面，他们带回的消息是基本肯定被炸毁的入口就在堰塞湖下面。 这个结果对于柯温来说，不是最糟糕的，但肯定也不是最好的。他所期待的最好结果，是不需要解决这个堰塞湖，而入口还碰巧在这个堰塞湖的水位以上。 解决堰塞湖的方案倒是不难。就是找地方炸开个口子把湖水放掉。 原理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但通常当原理简单粗暴的时候，在实际操作的部分就会有很多问题。想要把水放干净，就要在最低的地方开一个口。怎么找到这个最低的地方，要怎么才能一下就炸出想要的缺口。 而且还需要考虑到的可能对铜矿那边的影响。废弃的矿道内部的稳定性是完全未知的。每多一次爆炸都会增加未知的风险。 问题肯定有很多，但时间不等人。想要不耽误进度，那今天之内就必须开始放水。水位下降还需要时间。 这件事柯温要亲自动手了，爆破作业是他的专业领域。在这方面，他的经验非常丰富。在他经手大多数项目中，只要条件允许就一定会用炸药。因为这是最简单粗暴并且有效的方式。会把很多复杂的情况直接简化。 在柯温寻找合适的起爆地点时，胡杨他们也没有闲着。他们要把行李和驴子都撤到百十米外。重点是驴子，要逐个都确定结实的拴好。以免被爆炸声惊扰乱跑。 胡杨他们因为这几天与驴子们的朝夕相处，而被认为已经与驴子建立了一定程度上的交情，所以自然被分配了这项任务。 而实际上，这个交情还真是有一点。至少他们在驴子旁边的时候，不会引起驴子们的特别警惕。 除了驴子的主人之外，也还真的只有胡杨他们俩，加上瑞文他们四个人能轻易的碰到这些驴子。 得到这个工作，胡杨是非常高兴的。远离堰塞湖是胡杨想要的结果。爆炸的时候会蒸发一部分湖水，这些水蒸气中也同样会携带有重金属成分。 带着这种自觉，胡杨对于自己的新工作执行得格外认真。不光带着驴子走到了更远的地方，还非常严谨把每一头驴子都是牢牢的系在结实的树干上。 很显然瑞文也有相近的认识，她和他的人都在距离堰塞湖很远的高处境界。至于瑞文自己，此时正在和雅各之子的高层汇报情况。 这个时间点是必须要要上面沟通的，因为马上就要使用炸药。这里靠近三国的边界，炸药一响立刻全都会知道。如果不提前沟通，搞不好会以为邻国打过来了。那可就会引起国际争端了。 所以在使用炸药之前，要组织出面与三国沟通或者说是报备。但这个时间不能太早，否则就等于通知这些国家，我们发现好东西了。 欧洲类似雅各之子这样的组织，与各个国家的关系也是很微妙的。这类组织发现的“宝藏”如果能确切证明是在二战中被抢劫或者遗失的，那就可以跳过发现地的管理者，确定这些东西流向。而只需要稍微象征性的缴一点税或者以其他名义提交或者捐赠一点费用。 不过这种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就在几年之后的九十年代初，各国都相继出台了新的法律或者规定，极大的限制了像雅各之子这样的民间组织。 在那之后，民间组织无论通过何种途经发现或者发掘类似性质的“宝藏”，都只能分到其中一小部分。大头必须是属地国所有。至于要不要寻找前主人，如果找到了相应的后代，要不要归还等等这些问题，也都是有属地国来决定。 就拿这列“黄金列车”来说。原本就是九十年代末被发现并发掘的。而当时发现并确认列车位置的组织和个人，据说分到了只5%。 而放到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只需要向当地支付总额5%-10%就应该足够解决全部的问题。 站在高处的瑞文得到了组织内高层的回馈，他们已经跟三国都做好的报备，这边随时都可以动手。 堰塞湖的形成都是由于原有河谷或者河床被阻塞。理论上只要找到这个阻塞，然后清除就能够放掉堰塞湖内的积水。 胡杨所在的地方距离爆炸点，直线距离也有两百多米。所以只能感受到非常轻微的震动和声响。真正的大动静是在这次爆炸之后。整个堰塞湖的平衡都被这次爆炸打破。 原本还算清澈的水体立刻变得浑浊，眨眼间就如同沸腾一般翻滚，巨大的气泡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从湖底升起。而此时驴子们也不甘寂寞的骚动起来。 好在胡杨的绳扣都绑的足够结实，没有发生一例脱逃的情况。 堰塞湖的睡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才完全露出了湖底。从淤泥的厚度上来看，这个堰塞湖的形成时间并不算长。根据柯温专业的估计，应该不会超一个雨季。 这是个好消息。堰塞湖形成的时间短，就代表淤泥层不会很厚，那他们的工作量也会笑很多。 瑞文倒是有些担心“黄金列车”被会浸泡。据说里面可是有些艺术品的，如果被水泡坏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没错，她现在已经把“黄金列车”里的东西视为囊中之物了。 这种担心作为外行来说，有也是很正常的。但瑞文和柯温关系可不怎么好。柯温可不会放过嘲笑瑞文的机会。 于是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柯温很不屑的摇了摇头。 柯温趾高气昂的说教道：“堰塞湖能够形成，就说水是没有其他出口的。如果废弃的铜矿坑道进水了，那这个堰塞湖也不会形成。我们过往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解释，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或许是这种颐指气使的感觉实在太好，没等别人开口他就接着说道：“如果你担心受潮的话，我认为更是没有必要。以我多年的经验，德国人在艺术品保存方面的技术是过关的。除非爆是在炸毁坑道的时候被波及，否则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 一通说教之后，柯温就带着副“老子非常忙，别来打扰我！”的臭脸走开了。 瑞文和胡杨相视一笑。至少在这个时刻，大家的感受都是想通的。因为柯温那张臭脸不是针对某一个人，他是针对在场所有人的。 胡杨摸出两条能量棒递给瑞文。 瑞文犹豫了片刻才接过能量棒，说道：“你的准备好像挺充分。” 胡杨笑着说道：“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多交点学费是应该的。” 说着胡杨撕开能量棒的包装咬了一口。 嚼着有点粘牙的能量棒，胡杨问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打开入口？” 瑞文回答道：“不好估计，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要几天。” (本章完) 第345章 第二次爆炸 第345章 第二次爆炸 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天。 这个时间跨度的确有点大。但作为两个外行，也只能等着柯温最后的确认。 无事可做的胡杨，给自己绑了一个吊床用来休息。有戚扬在身边，胡杨还真的睡着了。 再次唤醒胡杨的，是烧烤的香味。原来是上风位置有人生了火，在举行bbq烧烤派对。 戚扬看胡杨醒来，立刻把这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做了简单汇报。 在胡杨呼呼大睡的这几个小时里，柯温那边已经确定了废弃铜矿的坑道走向，并找到了当年被炸毁的入口位置。 根据戚扬打听来的消息，他们计划用半天的时间完成清理工作，并在此使用炸药。 对于在此使用炸药，瑞文是明确反对的，但为了加快进度柯温坚持要这么做，并且他也得到了高层的支持。 还是那个原因。既然找到了好东西，就要尽快的弄到手里才稳妥。拖的时间越长，可能出现在的意外情况就越多。而这里还是三国交界，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可能还要乘以三才行。 而使用炸药自然就是提速最快的手段。 堰塞湖的水放光之后，营地的位置也重新进行了调整。挪到了更加靠近废弃铜矿的地方。但并没有人来通知胡杨他们。就好像是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又或者是认为他们就应该和驴子待在一起。 这是非常明确的恶意。胡杨绝对有理由愤怒，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胡杨愤怒的想要找柯温理论，却连面都没有能见到，就被柯温的人挡在了新营地之外。 而给出的理由是：“柯温现在非常忙，没有时间搭理他们这些无关的人。” 直接被划归无关人等的胡杨的，只能带着一腔怒火回到了驴子们的身边。 愤怒，自然是胡杨刻意装出来的。这种情况如果还不生气的话，那就显得太不自然了。 虽然表现得很生气这件事并不是那么重要。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身陷敌营，需要时刻防备身边所有人的情况。但胡杨就是本能的这么做了。大约这都可以归结为职业本能。 其实这个安排，胡杨还真是挺满意的。虽然和驴子在一起的味道的确比较刺激，但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闻了这么久其实已经习惯了。 而且相比潮湿的新营地，胡杨还真觉得现在待的地方就挺好。他也不愿意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因为某个角度上来说，那些家伙还不如这些驴子。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胡杨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是没办法放心食用的。 从上风吹来的香味中充满了肉类在发生美拉德反应之后的焦香。他们已经进山三天，这肉大概率上不是从山外带进来的，而是在这附近捕到的猎物。 胡杨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不需要回头就知道又是瑞文。这里只有她的体重最轻，体型也最小。在林间移动的时候，她所产生的声音是很有辨识度的。 当然，这指的是正常状态下。如果她是带有敌意的潜行靠近，应该会是另一种状态。 瑞文走到胡杨旁边，说道：“我听说爆炸把一头野猪从山里吓了出来。他们正在开派对，不想去参加吗？” 胡杨还是一副很不爽的样子，说道：“我刚决定开始吃素。” 瑞文笑着说道：“真巧，我也是。” 吃素这件事胡杨当然是乱说的，实际上胡杨刚刚决定晚上开两个午餐肉罐头来吃。 瑞文走到了胡杨身旁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下面那个巨大的泥坑。 堰塞湖已经彻底消失，少量淤泥的覆盖下面，已经可以看出废弃铜矿的一些痕迹。而那个被炸毁的坑道入口也能看到一些轮廓。 沉默了一阵，瑞文突然开口说道：“扒开那些烂泥和石头，我们就能找到那列传说中的“黄金列车”吗？” 胡杨很严谨的回答：“大概率，是的。” 瑞文看向胡杨，说道：“那你准备好成为一个有钱人了吗？” 胡杨平淡的回应道：“这个不需要准备。我原本就很有钱。” 瑞文说道：“没人有会抱怨自己的钱太多，不是吗？” 胡杨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不考虑过程，单以结果来看，大约是这样。” 突然出声的无线电，打断了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重点的谈话。瑞文匆匆离开，胡杨也果然如他之前决定的那样，开了几个午餐肉罐头和戚扬一起搞定了晚餐。 这是三天来他们吃过得最像是一顿饭的晚餐。至少，吃到嘴里的食物是会有点烫嘴的。 胡杨和戚扬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他们的眼神都始终保持停留在对方的视野盲区。两人合作这么久，类似这种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互相就能明白。 从这顿饭开始，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在过去的三天里，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掉队。大部分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不适症状。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开派对的兴致。也不知道是他们天性乐观，还是因为汞化物影响了脑子。如果不是有人拦着，他们肯定不会在午夜就结束。 而按照胡杨听说的那个时间表，六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就要准备打开那个废弃坑道的入口。 清晨五点，胡杨醒来。微微砖头看向另一张吊床，戚扬此时也正看向这边。相互确认了一下眼神，戚扬就闭上眼睛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从昨天晚上开始，胡杨就开始和戚扬轮班睡觉，每人每次两小时。正常人的一个睡眠周期是大约一个半小时。所以两个小时一班刚刚好合适。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是最后一班。实际上从与雅各之子接触上以后，胡杨就始终保持着早上七点准时起床的形象。 坚持了许久的习惯，今天依然在延续。一直躺到七点，胡杨才从吊床上翻了下来。 在胡杨吃着简单早餐的同时，下面的人也开始聚集起来。没有人通知他们参加发掘工作，胡杨也就乐得袖手旁观。瑞文倒是也跑到了下面去，她也应该下去。 作为“黄金列车”确切消息的提供者，胡杨好像成了现在最不关心这个“宝藏”的人。 其实，胡杨不是不关心。是他知道“黄金列车”就在那里，而现在真正需要特别关心的，已经是“宝藏”之外的事情。 柯温的“工作动员”看着好像很激动。虽然听不清楚，估计应该还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些。历史啊，荣誉啊之类的内容。 从那些人的反应来看，柯温的动员还是非常成功的。剩下的这将近二十个人，立刻就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 光是清理淤泥和确定的起爆点，就用了足足一个上午。心急的柯温直接取消的午休，而这个决定直接导致胡杨取消午睡的计划。 谁也不想在熟睡中被爆炸惊醒。 轰··· 这次爆炸的声音要比上次炸开堰塞湖的大很多。但根据戚扬的判断，使用的炸药量反而这次的更少。 爆破设计是非常复杂的一门学问。这关于这个领域，戚扬其实也算不得专业，但眼光还是有的。这方面来说，柯温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戚扬告诉胡杨，这两次爆炸的设计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向外，一个向内。 前面的堰塞湖那次爆炸的目的，是炸开阻碍湖水排出的障碍。爆炸力量的方向是向内的。 而后面炸开坑道入口的碎石，是要让爆炸产生的力量，将起爆点周围的东西全都推开，以方面后续发掘。方向上向外的。 等胡杨两人走到下面，柯温已的人已经差不多清理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几支荧光棒从这个洞口丢进里面，绿的荧光中可以隐约看到木头框架和铁轨的痕迹。 虽然只看到这两样与坑道有关的东西，但柯温却显得非常兴奋。因为两样东西的存在状态，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推测是基本准确的。 木头和钢轨的保存情况都还很好，说明坑道内部并没有被水淹没。而且相比容易被腐蚀的金属，这些原木制造的框架是更加可靠的。这就会大大减少他们的工作量。如果连钢轨都能继续使用，那就更加完美了。 入口已经打开，“黄金列车”就在眼前，在场所有人都变得非常兴奋。专业的团队就是知道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干什么。 那些费了好大劲才背进来的发电机，终于派上了用场。它们全部都被搬到洞口附近，装满了汽油然后发动。电力产生之后，第一批接上了电源的照明设备开始工作。 洞口很快就被扩大到一人高。大功率鼓风机立刻进场，对着洞口猛吹了十几分钟之后，才开始进到里面对这个炸出来的入口进行加固。 胡杨作为现场的非专业人员，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被允许靠近洞口。 (本章完) 第346章 黄金! 第346章 黄金！ 隔着空口很远就能闻到浓重的发霉味道。胡杨立刻就掏出了防毒面具戴了起来，戚扬自然也是同样。 这个时候倒是没人认为他们的反应太夸张，毕竟是几十年的密闭空间，多一份小心总是没有错的。实际上他们也准备了工业级的口罩和呼吸器。 坑道中的情况真的比预期好很多，才走了几分钟环境就变得干燥。而钢轨的保存情况也非常好，至少稍微检修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 而干燥的空气也让这里的尸体，都变成了干尸和枯骨。对于长年从事这项工作的人来说，早已经对这些死去几十年的尸体变得无感。 在布置照明线路的同时，就有专人给这些尸体拍照。然后另一些人则带着手套将这些尸体集中起来。考虑到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武器应该都已经失效，所以并没有专门将尸体和武器分开。 按照惯例，这些尸体在确认国籍之后，会通知所属国接收。即便这些都是曾经的德国士兵，但处于人道主义还是不会区别对待。 一路走下来，胡杨在心里估算了尸体的数量。这里留下尸体数量，差不多应该对应的是一个排的人数。 这部分倒是和那位老兵说的有点出入。老兵说他是最后一批离开的，而他是在行军途中遭遇轰炸之后重伤。 这么看来，关于这部分他是在撒谎的，因为尸体的不会撒谎。不过胡杨对于当年发生的真相并不好奇，更没有去探究的冲动。不过他知道有很多人会好奇这一切。 比如眼前这位亢奋到，已经暂时忘记讨厌胡杨和瑞文的柯温。他在这一路上嘴都没有停下来。 从入口的爆炸的痕迹分析，到这些尸体所属部队的推测，坑道内部温度和湿度对于原木框架的影响，对于各种不同材质金属制品的影响，尸体保存的情况则反映了. 他说了很多专业的东西，胡杨都默默的记了下来。而脸上则是和其他人一样的不耐烦。 在坑道里前行了十几分钟之后，胡杨他们才终于见到了那列传说中的“黄金列车”。 现在列车还是最原始的状态。在做好记录之前，他们是不会随便开启列车车厢的。 这也是雅各之子和其他组织最大的不同。换做其他的组织，此时早已经砸开了车厢寻找黄金了。 雅各之子至少现在还没有退化成那种只认钱的组织。 打开这么一个尘封半个世纪的“宝藏”是有很多步骤要走的。柯温的人要对这里的环境进行详细的调查。要拍摄大量的照片还有文字记录。 此时胡杨相信瑞文和他一样很急迫的想要打开车厢。但他们也同样明白，这个时候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决定权。反正应该也不会等太久，忍一忍就过去了。 经过了一段在他们感受中十分漫长的等待之后。柯温终于宣布，要开始进行那具有历史性的一步了。 封闭了半个世纪的车厢上的铅封依然完整。柯温手持工具站在铅封前，助手们正在给他拍照。 在拍照之前，柯温也礼貌性的邀请了胡杨。但胡杨并不想留下这个记录，所以婉拒了这个提议。实际上胡杨一直很小心的避免自己被拍进任何一张照片之中。 虽说不可能完全抹去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的痕迹，但照片毕竟是最直观的证据。 拍照结束之后，柯温亲手打开了铅封，然后在助手的帮助下剪断了铁锁，拉开了车厢的大门。 半个世纪过去，大门依然可以被拉开。也能从侧边体现出，当年德国人的机械技术水平。 两个人联手推开了车厢门，露出里面若干个木质的箱子。在充足的光源包围中，胡杨可以清楚的看到箱子上喷着雄鹰抓着万字的标志。这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标志。看到这个，就基本可以确定箱子里是什么了。 几个人立刻跳上火车，准备打开一个箱子看看。箱子的尺寸并不大。大约是六十公分长，四十公分宽，深度是二十公分左右。 但就是这么小的木箱，却让两个人健壮的成年男性，表现出了一种非常吃力的样子。 而这正式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小小一箱就能有这种重量，除了是黄金还是什么？ 这两个人直接将箱子从车厢里丢了下来。木箱当成碎裂成无数片，而木箱里的东西自然也散落一地。 黄金！ 发现黄金是在意料之中的。 但想到，和看到甚至是摸到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有心理准备，真正看到这么多黄金的那个时刻，胡杨的心还是非常本能的紧了一下。 胡杨都如此，其他人就根本不用说了。 足足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他们才发出了一片刺耳的欢呼和尖叫。为了保护自己的听力，胡杨选择默默的后退几步。 到此为止，胡杨这次的目的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 但后面那一半，却并不是在这里还没有打开的火车车厢里。后面可能会有很多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但那些都和胡杨没有关系，他关心的只有黄金。 现在黄金已经找到了，胡杨也就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在所有人都在狂欢的时候，胡杨默默的退出了坑道。 外面的空气可比里面好多了。 入口这边的清理工作还在继续。这是为了以后大规模运输做准备。第二批进山的人应该也已经动身了。他们前进的速度应该会快很多。预计最晚也会在两天之内来到这里。 他们要在赶在强降雨天气到来之前，将第一批东西运出山去。 胡杨出来没多久，瑞文也从坑道里走了出来。这倒是让胡杨有点意外。据他的观察，瑞文对于里面那些东西的上心程度，应该是丝毫不弱于柯温的。 瑞文看到胡杨，就走过来说道：“他们正在清点黄金的数量，你就不怕他们做点手脚？” 胡杨回应道：“我相信雅各之子的信誉，否则当初也就不会专门找上你们。” 瑞文笑着点头：“没错，你做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胡杨同样笑说道：“我也这么认为。” 瑞文匆匆离去，胡杨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戚扬突然靠近胡杨身侧。不需要任何交流，胡杨就明白这是在示警。但胡杨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因为这种程度的示警代表了潜在敌意，但并不是立刻就会危险的那种。 是监视。 能让戚扬产生特别反应的，应该并不是之前的那几个。 是新出现的。 胡杨看了一眼戚扬，随即停下脚步说道：“或许瑞文说得对，咱们应该盯着他们清点的黄金，说不定他们真的会少记录一些。” 戚扬立刻附和点头。 两人转头又走回坑道。这次胡杨也感觉到了那个监视的目光，并且也找到了那个监视他的人。 关于这个人的身份，胡杨并没有费心思去琢磨。反正都是雅各之子的人，在他们组织内部属于那个派系对胡杨来说都没有区别。重点是，这个人是从刚刚才开始监视他们的，这个时间点很微妙。 重新戴好面罩，胡杨再次进入了坑道中。戚扬进来稍作停留之后就出去了。两人分开之后，果然又多了一个监视他们的人。 戴着面罩的胡杨，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柯温和他的人注意力都放在各自的工作上。 列车车厢已经被打开了四个。包括车头，第一节武装车厢，以及两个装满了黄金的车厢。 “装满”这个描述可能并不太严谨。大约应该是装到了三、四分满，毕竟黄金的比重非常大，这要是一个车厢都装满要的话，车厢的结构会承受不了。要知道火车不是静态的，运行起来之后，里面货物也是会产生惯性的。 即便如此，这几个车厢里的黄金也会有几吨重。这将是一笔以亿为单位计算的巨大财富，而且是美金。 胡杨猜测，这里正在忙碌的人应该都在默默的计算这里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胡杨同时也相信，现在还没有人能确切的算出来。 每箱黄金都会被重新打开，清点然后重新装箱，贴上封条。封条上会写上黄金档额数量和封箱时间。 这项工作其实有点繁琐，但每个人都乐此不疲。 箱子里的黄金都是一公斤左右的金条。上面印着那个代表性的雄鹰和万字的标志。但和大多人对于黄金的印象稍有不同。这些金条在灯光下呈现的是一种青黄的色泽。 而黄金仅从视觉观察上，是纯度越高颜色越深沉。有个说法叫“七青、八黄、九赤”，就是说青色大约纯度是七成，淡黄色是八成纯度，赤黄色就是九成纯度。 仅从目测来说，胡杨的估计是这些金条的纯度都在70%左右。这个纯度并不算高，因为这些金条的制造过程比较匆忙，原料也非常的驳杂，所以影响纯度也不可避免。 (本章完) 第347章 准备出山 第347章 准备出山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总共有超过六百万犹太人的遭遇不幸。总共有超过一千万犹太人被强制集中。 在这个过程中，犹太人的财产则被集中洗劫。这种洗劫非常的高效而且很彻底。因为设计及这些方案的人，已经完全不再把目标当做敌人，甚至不是人不是同类，而更是像牲畜一样的存在。 胡杨面前这些黄金，都不是由金矿石或者矿砂炼制而成。这些金条的原料，除了有各种黄金的饰品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来源，那就是镶嵌在口中的金牙。 按照一般的流程，犹太人会被要求离开自己的住所。集中到城市中划定的区域中。然后他们会被分批运送到特定的集中地点。根据记载，在整个欧洲地区一共建设了超过三千个。 被送到特点地点之后，犹太人首先会被要求人和行李分开。然后会以卫生或者其他什么理由要求集中淋浴。而这就将是他们的终点。那些管子里喷出的不是水，而是各种致命的毒气。 这些尸体会被送入焚化炉。融化黄金需要超过1000摄氏度，而把人体烧成灰，只需要达到800摄氏度就够了。所以只需要将焚化温度控制在800到1000摄氏度之间，最后就会得到骨灰和完整的金牙。 分离骨灰和金牙也有很多的方法。可以用筛子，筛选大的颗粒之后再分拣。也可以用水冲洗，利用黄金的大比重来分离。 这些金牙的纯度通常都不高，在加上首饰中也有不小比例的白银首饰没有被分拣出去。所以最后熔炼出的金条纯度只有70%上下。 不过这也和地区还有时间有关系。高纯度金条也是有的，只是在这里很少而已。 对于黄金的好奇心就到此为止，胡杨现在对武装车厢产生了兴趣。武装车厢包括了火力和运兵两种功能。上面最显眼的，就是列车前后各有一个的，功能完整的坦克炮塔。 胡杨目测了一下，大约是75mm口径的。在坦克中不算大口径，但放在火车上作为武装来说已经很够用了。口径再大的话，开炮时的后坐力就会严重影响行驶中列车的平衡。 那样的话，想要开炮就需要停下才行。75mm口径是刚刚好可以在行驶中开火的口径。开火时只需要减速并不需要停车。 有武器自然就有弹药，有炮自然就要有炮弹。这不是什么复杂的逻辑，所以早就有人想到了。 柯温本身对于爆炸物非常精通，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来检查了这些炮弹。他的判断是，虽然这些炮弹中大部分都已经失效了。产生危险的概率不是完全没有，但的确非常小。 即便如此，柯温还是要求大家远离这些炮弹，更加不要碰或者试图装填并开炮。 炮弹毕竟不是普通的东西，所以原本的放置措施就非常安全，所以也没有必要再重新加固。胡杨从来都是相信专业判断的。所以这些炮弹他也一个都没有碰过。 除了最显眼的火炮，还有六挺重机枪。除了四挺比较常见的mg34重机枪之外，前后也还各有一挺15mm口径的zb60重机枪。这种武器横向对照的就是美国的m2重机枪。威力非常强劲。 最让胡杨感兴趣的是那种15mm口径的重机枪。原本这种重机枪的设计口径是20mm，所以叫机关炮更加合适。但因为一些原因才改成现在的15mm口径。在德国的陆军中，这种重机枪的数量并不算常见，见到一支完整的也不是很容易。 枪械和火炮都是消耗品，所以在防腐蚀方面做得并不多。而且当初最后离开的人也并没有准备长期保存这些武器。否则应该将主要部件涂上或者干脆泡在油脂之中。 这样只要油脂不完全变干，里面的零件就能继续位置原来的状态。半个世纪不好说，但二三十年是肯定没问题的。但这里的武器都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 在最后一次保养之后，这些武器就被像平常那样放在了武器架上。只有非常少量的武器是放在箱子里的。这部分武器上都带有出厂时涂抹的枪油。 在经过整备之后这些武器应该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但现在也还是不能马上就用， 至于子弹，胡杨也大致看了一下。火药和底火都是有时效的。半个世纪对于子弹的来说实在是太长了。不能说百分百打不响，但能打响的肯定不会超过一半。 就算是那能打响的一半里，大部分也都会因为火药燃烧不充分，产生动能不足的问题。并且有极低的概率会炸膛。 所以在胡杨在简单的检查之后就确定，这里枪和炮都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也就是说，现在这里的武器，其实都可以当做是工艺品来看待。 十几分钟后，戚扬再次出现胡杨身边。他带来的最新消息，行李有被翻动的痕迹。 翻行李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发现。重要的东西胡杨都是随身携带的，比如那支卫星手机。 实质的影响是不会有，但这也传递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胡杨问：“武器呢？” 戚扬回答：“检查过，没有异常。” 胡杨轻轻点头，这是他的底线。只要这还没有被踩到，那他也暂时不会有任何动作。 围绕着的黄金的忙碌，让很多人都忘记了时间。直到第二队人来到这里，他们才猛然发觉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两天。 第二批是大部队，人数近百，还有更多的驴子和几辆全地形摩托。他们是在中午到达的，没有休息只是稍作调整就开始装载黄金。 这边也同样做好了准备。装黄金的箱子都已经重新加固过，但并不是只有黄金。那些胡杨从头到尾都不感兴趣的艺术品，才是这次最重要的内容。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能被装进“黄金列车”的肯定不会是普通的艺术品。而二战之后的艺术品市场是持续升温的。也就是说，基本上都所有艺术品都是在持续快速升值的。 这里所有艺术品的价值，至少也会超过一个车厢里黄金的价值。而且还是要重复那个重点，艺术品是在持续并快速升值的。未来这些艺术品的价值，是现在无法准确估计的。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艺术品都很娇贵。之前是在一个恒温恒湿的稳定环境中保存。而柯温炸开入口之后，这里稳定环境条件就被彻底打破。 空气中湿度、温度、含氧量等等全都改变之后，艺术品本身的稳定性也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其中一部分的氧化速度会大大加快。这些艺术品都必须尽快转移到山外面，送进专门的设施之中进行抢救性保护。 为了在运输中更好的保护这些艺术品，他们也准备了各种尺寸的木箱和木盒，以足够多的缓冲材料。 他们会在保证运出所有艺术品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携带黄金。这也是最开始就有的共识。 毕竟这些金条本身就难被损坏。就算重新淹在水里或者埋在土里，也都不会对金条本身产生影响。不管什么时候挖出来，黄金永远都还是黄金。但那些艺术品就不行了。稍微一点意外，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不管哪个角度来看，艺术品先走都是最合理的选择。 有了这近百人的加入，废弃铜矿的营地变得异常的喧嚣忙碌。胡杨和戚扬这次也不再能袖手旁观。 下午一点之前，他们要完成全部准备并重新出发，胡杨也会跟随这个队伍离开。 按照之前的计划，这次大部分都会离开。只留下少量人员守护这个“宝藏”，而这里的少量人员就是指瑞文和她的人。这次她的手下也补充了两支全副武装的小队。除了武器他们还带来了焊机和切割机这类设备。据说是要就地取材，构建防御工事。 经过那两次爆炸之后，关注和不关注这个地方的人，现在都应该已经知道雅各之子已经发现了“宝藏”。三个国家此时都应该在琢磨应该如何分到一点利益。而那些并不畏惧雅各之子的人，此时也应该已经准备有所行动了。 阻止这些发生，就是瑞文需要面对的问题。 加上瑞文第一次带过来的四个人，作战人员现在共有二十人。瑞文挑选了其中八个留下，其他人都和她跟随出山的队伍行动。 留下的这八个人在大部队离开之后，要重新封闭这个坑道的入口。建立一个防御阵地，以应对可能的袭击。 另外防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里曾经被堰塞湖淹没，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柯温已经在这里进行两次爆炸，周围的山体肯定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再次经历强降雨过程之后，发生塌方的可能性其实很高。 柯温专门留下的一部分炸药。如果情况到了无法解决的程度，可以再次炸毁坑道入口，以防止水灌入坑道之中。 这些就是胡杨所了解到的全部情况。 (本章完) 第348章 意料之外 第348章 意料之外 经验丰富的寻宝队伍都会针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有成熟的预案，只要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意外。 这好像是一个病句。意外，当然就应该是意料之外。 基于过往的经验和逻辑判断，对于可能发生的意外是可以进行预测并制定预案的。而意料之外的意外，就是没有想到过的那些意料之外。 为了抢时间，第二批进山的队伍只停留了几个小时就再次出发。连续行军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暗到无法继续安全前进的时候才停下来。 此时已经过了18点。在这么高纬度的地区，天色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宿营最大的难点是那些驴子。活物永远都是最难掌控的。尤其是这次驴子数量非常多。因为雅各之子的需求非常大也非常急，所以这些驴子来自不同的农场。这就是导致驴子们并不是非常熟悉。 要知道的动物的群体之间也是会有社交活动的。社交有好的，自然也会有坏的。自然的一些驴子，主要是未被阉割的雄性就会有争风吃醋的情况。而当有雌性在场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更加的严重。 在行进的过程中，还是将这些不合的驴子分隔开来。但在宿营之后，驴子都要卸下货物集中圈起来。这样一来，不合的驴子就有机会碰头。结果就是大量刺耳的噪音和全体的骚乱。场面一度非常的混乱。 不得以，只能将这些驴子重新安排到几个不同的地方。作为队伍中少有的，对驴子还算比较了解的人，胡杨被点名要求参与这项工作。 胡杨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他现在的确是真的对驴子有点心得。所以也只能延续与驴子们的孽缘。 不过说实话，胡杨并不讨厌这些家伙。至少比复杂难测的人类来说，这些把好恶都全部表现出来的动物，其实更加容易相处。你只需要去了解它们的本能诉求，然后关键是要顺着毛捋。 驴子是一种的很“耿直”的生物。在所有的文化体系中，对于这种生物都有着相似的评价。 在咱们的中文里也有很多词语比如，犟得更头驴一样，懒驴上磨屎尿多等等。 为了安顿好这些驴子，他们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草草解决了晚饭，大家都立刻钻进了各自的帐篷休息。这是令所有人都感到异常疲惫的一天。 临近午夜，胡杨睁开了眼睛。花了几秒钟让意识充分苏醒之后，胡杨发现戚扬已经早啊一步醒了过来。 戚扬指了指耳朵，示意胡杨注意听。胡杨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听觉上。 胡杨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鼾声，篝火燃烧的声音，还有更远处隐约传来的那些驴子的声音。 只有这些！ 胡杨睁开了眼睛，和戚扬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已经确定，出问题了。 稍微有点山地或者丛林作战经验的人都知道，安静的环境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在晚上！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也没有任何野兽的声音。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干扰这些生物的正常活动。 虽然不知道现在问题出在哪里，但他们都必须立刻做好准备。 胡杨和戚扬很有默契的缓缓起身，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声音。 两人在睡觉前都没有脱衣服，只是解开了袖口和领口的扣子和拉链，鞋也只是松开了鞋带，所以现在只需要稍微整理一下，就能恢复到可以正常行动状态。 弓就放在他们的手边，而卫星电话则一直都在胡杨的怀中。 胡杨缓缓的翻身，变成趴着的姿势。然后才小心的取出卫星电话。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止手机的微光不会被外面看到。 当然，他也知道被看到的概率很小，但毕竟存在。至少没有任何信息可以确认，潜在的敌人没有微光和不可见光观察设备。他自己是试验过的，用夜视仪调成红外模式，能够透过帐篷发现内部开启中的电子屏幕。 胡杨拿出电话是准备发送一个信息。但他很快就发现，卫星电话的信号被干扰了，信号强度显示暂时无法支持通话的操作。最多也只能发短信。 卫星电话是很难被干扰的，因为传输模式和民用手机完全不同。所以一旦被干扰了，那其他无线信号基本都应该已经被屏蔽。 信息是已经编辑好存在草稿箱里，只要不到十次按键就可以发出去，这个过程不会超过三秒。 不需要等回复，所以发送成功之后就直接关机，然后贴身收好。除了卫星电话之外，胡杨和戚扬都只在身上带一个很小的应急包。就是做任何动作都不会受到影响那种。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带。 这里的环境是密林，但距离山外面的世界最多也不过两天的路程。实际上如果只是他和戚扬一起行动的话还会更快。所以没有必要携带太多的补给。 某位创建了东北虎特种大队的老前辈曾经说过，他们当年的升级考试，就是在只有一支匕首和一根绳子情况下，在东北的林区中生活半个月，并且还要完成对抗性的作战目标。 对抗性的意思就是，会有全副武的专业作战人员作为假想敌参与进来。通常在这些人都来自军区内其他特种部队。作为“同行”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放一点水。抓到或者击败东北虎的成员，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高的荣誉。 只有通过了这个考试的东北虎，才有资格带领一支东北虎的作战小队。 当然胡杨没有那个水平，所以在匕首和绳子之外还多带了点东西。不过旁边还有戚扬啊。 就算没有东北虎那几位的水平，但进东北虎大队他是肯定够格的。有这么个猛人在身边才是胡杨最大的底气。 就在此时，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他们都发现有人正在靠近他们的帐篷。这种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是肯定有问题的。 而接下来他们听到的一个极轻微的声响，更进一步的证明了之前的判断。 戚扬比划了一个冲锋枪的手势，胡杨微微点头。他也听出，那是冲锋枪打开保险的声响。 于是胡杨慢慢的举起了他的滑轮弓并缓缓拉开。 滑轮弓与其他复合弓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当弓拉开之后，保持为待射状态所需要的力量要比拉开需要的力量小很多。这也是滑轮弓射箭的精度会更高的原因。 胡杨手中这支滑轮弓，是经过他们特别调教的。以牺牲一定磅数为代价，使得这张共拉开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极轻的脚步逐渐靠近，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戚扬没有拿他的弓，而拔出了匕首。这个情况下，一弓一匕首的组合，要比两张弓的适应性更强。 脚步更近，胡杨手中的滑轮弓随着脚步声小心的调整着角度。脚步停下的瞬间，就是他们出手的时机。 唔··· 拉力超过五十磅的滑轮弓射出的箭，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可以轻易的贯穿人体。就算是穿着防弹衣，也有极大概率会受不轻的伤。 箭出手的同时，戚扬也拉开帐篷钻了出去。借着篝火的微光，他看到一个身上插着箭的人正在倒下，从箭尾留下的长度来看，这个人是没穿防弹衣的。 按照一般的常识来说，这两个人的装备应该都大致统一的才对。所以大概率上，另一个人身上也是没有穿防弹衣的。 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戚杨也甩出了手中的匕首，在第二人扣下扳机之前，匕首扎进了他的脖颈要害。 甩出匕首的同时，戚扬便已经蹿到了中箭人的身前。拔出的另一支匕首，顺势划过这人的脖颈。 从胡杨射出箭，到戚扬确认两个人都已经死亡，前后一共也没有超过五秒。 胡杨带着两张弓和箭钻出了帐篷。戚扬并没有去拿尸体身上的武器。而是从两具尸体身上取下了，他们已经用不上了的无线电。 虽然尸体身上还有冲锋枪，但胡杨和戚扬都没认为不需要更换武器。因为冲锋枪对于这个环境来说，是有些鸡肋的存在。 不光是因为可靠性存疑，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打算大开杀戒。再说手枪其实他们一直都有，就插在贴身的枪套里。藏枪这种事，胡杨可是真正的行家。 “911”之前，胡杨有信心避过世界上大部分主要机场的安检。更不要说雅各之子这些人的眼睛。 戴好无线电之后，两人立刻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营地周围影影绰绰出现了很多人影。 胡杨还来不及示警，就听到耳机中出现了动手的命令。 下一刻，超过十几支自动武器的枪火惊醒了整个宿营地。 胡杨和戚扬头也没回的冲出了宿营地。原本他们这个位置就是宿营地的边缘，几秒钟的工夫他们俩就钻进了树林。 他们跑得非常果断，一丁点犹豫都没有。 (本章完) 第349章 密林追逃 第349章 密林追逃 胡杨和戚扬跑得如此果断，是因为他们同样也有准备针对各种情况的预案。而刚刚发生的情况，就满足其中一种预案的触发条件。 自动武器、无消音器、无防弹衣。 这些条件指向的情况是充分的准备，还有不打算留活口意图。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有雅各之子的人在配合他们。 面对这种情况，在第一时间头也不回的钻进森林就是最好的选择。 射箭、补刀、跑路，胡杨和戚扬两人配合默契，动作也非常迅速。这为他们两个争取到了大约二十秒的跑路时间。 二十秒可不算短。在平地上可以轻松的跑出百米以上。当在森林中肯定跑不出那么远。 利用这二十秒钟，他们两个冲出了将近五十米。在这种密度的森林中，五十米已经完全超出视距。 原本他们还可以冲得更远，但戚扬发现了陷阱。 对营地周围的环境，胡杨和戚扬都专门留意过的。他们都非常确定，在上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肯定没有任何陷阱。而且还做了一些非常不显眼的记号。 所以即便是在晚上，戚扬也能发现异常。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陷阱就是针对人而不是野兽。并且设置陷阱的方向就是宿营地。换而言之，这陷阱就是为了防止宿营地里面有人跑出来。比如胡杨他们这样的。 有陷阱，就说明陷阱之后还会有敌人。继续闷头往前冲，很有可能直接撞进敌人的怀里。 当然，也可能只有陷阱而没有敌人。但这个概率并没有低到可以被直接忽视。 而就在两人决定放慢脚步的时候，后方传来的枪声也逐渐变得稀少。这代表了一种并不太好的结果。 枪声减少就说明对抗在减少，也就是抵抗在减少的。说明作为突袭的一方，已经压制基本了营地中的反抗，完全压制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一旦完成对营地内的作战目标，自然就该空出手来解决逃跑的人，也就是胡杨他们这种。 果然，耳机中立刻出现了新的命令。要求最近的两个双人组，去查看没有回音的那个双人组的情况。 很快他们就会发现那两个倒霉鬼的已经死亡。进而根据帐篷的大小推测出至少有两个人逃出。再接下来就是针对胡杨他们的追捕。 而宿营地内的情况，也正如胡杨推测的那样。已经完全压制了微弱的抵抗。如此快速的完成压制的目标，除了突袭本身十分突然之外，手段凶残也是重要的原因。 所有反抗的人都被当场射杀。这种冷血手段直接摧毁其余所有人的抵抗意志。 关于这些人的目的，其实是最容易猜到。 黄金和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就是最充分的理由。 不到二十秒，耳机中就传出的切换备用频道的命令。这就说明敌人已经发现有人逃走，并且带走了那两个倒霉鬼的无线电。 他们切换了频道，那胡杨手里无线电就彻底无用了。不要想着换个频道他们两个自己用。这一片还在信号屏蔽中。换了频道他们的无线电也会被屏蔽。 关掉无线电收起耳机。两人继续前进。是证明谨慎总是很有必要的。两人刚刚绕过陷阱，就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如何确定是敌人？ 其实不需要确认。只要是携带武器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敌人，没有例外，也不需要有任何犹豫。 胡杨收起了自己的那张滑轮弓，妥帖的背在了身后。滑轮弓是靠滑轮组产生动能，所以并不需要很长的弓臂，收起来之后一般的背包就都能装得下。 现在这种情况下，是胡杨在前，戚扬在后。因为戚扬的反曲弓在射速方面，要比胡杨的滑轮弓快很多。所以本着最大化战斗力的原则，就该由胡杨吸引注意力，戚扬伺机狙击目标。 重点就一个，要快！ 在这个阶段，绝对不能被包围。 两人极为默契的切换位置，胡杨借着树木的掩护摸向目标。 山地作战经验非常重要。来之前，胡杨专门去自家的山里找老兵取了不少经。要说能产生啥质变，那可能还差点，但至少胡杨现在绝对不算是山地战斗的小白。 在危险距离之前，胡杨停了下来。对面依然是双人组。这么看来，这就他们的标准配置。 戚扬的位置和情况，胡杨完全没有去关注。因为此时他对戚扬有着绝对的信任和信心。 胡杨取出无线电，开机，调到全是杂音的频道。然后小心的把耳机拔出几公分。这个操作必须非常小心。拔少了，不够松。可要是拔多了，无线电就会立刻发出声音，那他就会暴露了。 把耳机线在手上缠了两圈，然后用力扔向了出去。耳机线被完全拉出来的同时，无线电就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对面两个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虽然只是吸引了一瞬间，但这就已经足够了。胡杨迅速靠近两人，同时左手拔出手枪，右手抽出军刀。 生死相搏，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这两人分神的瞬间，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胡杨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冲到了其中一人的身旁。手中军刀立刻变成一只穿花蝴蝶。迅捷凌厉的划过此人身上脆弱的地方。这说穿了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突出一个快。 快速攻击、降低威胁、瓦解防御，最后一刀终结。过程很短，但视觉效果非常华丽。 华丽并不是胡杨的平日里的风格，但放在这里正合适。他的华丽表演，足以让另外那个敌人直到中箭都没有发现戚扬的存在。 胡杨立刻补刀，减少两人的死亡前的痛苦，也顺便让他们更快的安静下来。 戚扬上前拔出了射入此人脖颈的箭。这一箭并没有碰到金属或者比较硬的骨头，所以并么有产生变形或者磨损。所以这根箭就可以重复再用。胡杨他们身上都带了很多可以用于更换的箭头。 在戚扬回收箭的时候，胡杨则熟练的检查这两个人身上的装备。可惜，依然没有多少可用的。 但发现还是有的。 这两个人，胡杨见过，虽然脸上涂满了油彩！ 胡杨的记性向来都是不错的，尤其是他特别想要去记住的。这两个人他不仅见过，甚至还大约算是认识。 戚扬轻声问道：“情况有多糟糕？” 胡杨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最糟糕的，但也差不多。给他们留点惊喜。” 所谓惊喜，其实就是陷阱和诡雷。而制造陷阱和诡雷的材料就来自这两个“熟人”。 这俩人身上虽然没有胡杨现在最想要的东西，但制作陷阱的素材却很多。之前被发现那些陷阱就是他们做的。 顺便一提，他们制作陷阱的水平很普通。 戚扬不光留下了诡雷，也改造了两人留下了陷阱。 而与此同时，宿营地里枪声已经停止。所有人都被从各自的帐篷里拽出来，集中到了宿营地中心。 还活着的人们都像鹌鹑一样蹲在地上，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们都确实的感受了死亡就在身旁。 这些袭击者全副武装，每个人的脸上都画着油彩或者戴着面罩。在控制了场面之后，一个非常壮硕的男人，从人群中把柯温拽了出来。 柯温还活着，只因为他们需要柯温活着。 跟着狗熊般强壮的男人，操着一口奇怪口音的英语说道：“黄金和艺术品，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全部集中到这里来。” 柯温刚想说话，就被这个狗熊般男人一个耳光扇倒在地。 这一个耳光也把柯温此时所有的疑问也都扇回了肚子里。 眼冒金星的柯温只听到了一个单词“now”，振聋发聩！ 如果是在宿营之前，十分钟是肯定无法集中所有黄金和艺术品的。把这些东西从驴子和全地形车上卸下来，然后清点，最后存放起来的过程。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完成。 而现在，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几个帐篷中。十分钟还真可以完成。 柯温还活着的意义，其实就提供一份详细的清单，然后帮他们省下自己动手的时间。 狗熊般的男人并不是领导者，发号施令的人没有出现在篝火旁，而是留在了阴影之中。 这位的心情此时应该并不怎么好。他刚刚确认两个手下的死亡。他可以接受手下死亡，但不能接受计划被影响。 于是他立刻命令最近的一支机动小队去追上去。务必要把逃走了两个人解决掉。 胡杨离开之后不久，这支武装小队就顺着帐篷一路追了上来。路上由戚扬改造过的陷阱，让其中两个人都挂了彩。虽然不至于致命，但疼是肯定的。这也成功的挑起了这些人的怒火。 愤怒是一种强烈的情绪。这种情绪会促使身体分泌肾上腺素。这种激素会让身体进入兴奋状态，提高反应速度，并降低对疼痛的敏感性等等。 重点是，肾上腺素的分泌会不同程度的降低大脑思考能力，尤其是关于理性思考的部分。 而结果就是.嘭.诡雷炸了！ (本章完) 第350章 驱赶 第350章 驱赶 戚扬留下的诡雷陷陷阱，把这两人身上全部三枚破片手雷都用上了。 三枚手雷同时爆炸的声音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隔着很远都能清楚的听到，也能看得到爆炸之后转瞬即逝的火光。 此时此刻，在这片山林之中的人都很难不注意到这次爆炸。这次爆炸就像是胡杨留给所有人的一个信息。 简单来说就两句话：“我还活着！”“来找我啊！” 其实爆炸发生的时候，胡杨两人并没有离开那里很远。但爆炸之后他们并没有回去那边补刀，而是立刻绕大圈向宿营地方向移动。 胡杨知道一定会有人追上他们。但不确定诡雷陷阱是否会被触发。因为只要稍微小心一点，疑心稍微重一点，就应该能避开诡雷陷阱。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胡杨他们移动的时候就会更小心谨慎。而现在，他们俩可以放心大胆的快速移动。 诡雷陷阱如果被触发，通常都会重伤或者直接炸死触发的人。但对于其他人影响一般都会很有限。很少有人会聚在一起的时候翻动尸体。因为这种表现实在是太业余了。 事实正如胡杨所想，诡雷当场炸死的只有一个人。比较靠近的两个人重伤，另外还有一个倒霉的家伙被弹片划伤。其他两个人则只是被吓了一跳。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制造伤者要比死者对胡杨他们更有利。理由很简单，死去的人不需要照顾，而伤者需要。 在战斗的开始阶段，大量制造伤员，是快速消耗对方实际作战人员的最好方式。这是经过是若干次实战检验过的一种作战模式。尤其适用于这种敌众我寡、敌明我暗的形势。 借着的爆炸的余波，胡杨可以几近全速在林间奔跑。很快两人就绕会了宿营地的下风位置，距离他们之前圈驴子的地方很近。在这里他们不用担心味道和声音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这些躁动的驴子和它们的味道会成为胡杨他们最好的掩护。 宿营地的距离已经不远，但胡杨手里只有刚刚搜刮到的三倍瞄准镜。是没有任何的微光观察功能的普通瞄准镜。 不过这也就差不多够了。胡杨期待能了解到的情报原本就并没有太多。 人数、位置、基本武器配置，想要了解的就只有这些。至于黄金和艺术品还有人质的情况，胡杨此时并不关心。 观察了片刻之后，胡杨轻声说道：“宿营地中能看到的人就超过了二十，估计林子里还有差不多的数量。” 戚扬同样轻声说道：“这些人很专业，因为他们很安静。” 胡杨轻轻点头表示认同。安静就是专业的表现吗？ 在这个时候还真是。 想想他们正在搬运的是什么？黄金和比黄金更值钱的艺术品。在这么多钱的诱惑下，他们并没有乱，这本身还真就是一种水平的表现。 戚扬又说道：“目测装备差别不大。我认为应该会有狙击手。” 胡杨也这么认为。专业的队伍，肯定也会有完整的配置，狙击手应该是有的，而且至少有三个以上。 这些狙击手，就是胡杨他们现在最大的威胁。 戚扬提出一个想法：“要不要把这些驴都放掉？” 胡杨思考片刻，说道：“这么大的阵仗，我估计他们应该不会依赖这些四脚搬运工。” 戚扬问胡杨：“你认为他们会使用其他运输工具。那样动静是不是就太大了？” 胡杨冷笑道：“现在的动静还不够大吗？” 就在两人再一次和驴子们分开的同时，站在阴影中那位正在无线电中怒吼。 “就因为你给的错误情报，我已经减员了六个人。” “情报没有任何问题，马库斯先生。我提醒过你，要注意那两个人。” 被称为马库斯的中年男人，冷冷的说道：“我不是在抱怨，只是要通知你，死得这六个人和其他几个受伤的，他们安家费我都会从你那份里扣。” “合作还没结束，你这种行为会影响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我认为，这很不明智。” 马库斯戏谑的回应道：“不会影响信任，因为从来就没有过。” “不要碰我的钱，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马库斯立刻说道：“这也是我想要说的。想要你那份，就立刻回来把这两个人解决。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 沉默了片刻，那人说道：“我还需要半个小时。” 马库斯说道：“我会把他们赶到小高地，剩下的交给你。” “好的。” 马库斯思考了两分钟后才掏出另一个无线电，给自己的手下布置新的任务。 其实他的策略很简单，就是要依靠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以六人小组为单位行动，两个小组之间相隔不超过百米，一共六只小组同时推进。狙击手自由活动，但要求以观察为优先，击杀是排在第二位的。 如果胡杨听到马库斯这个安排，可能会有点意外。他和戚扬一共才杀了六个人。怎么就让这么一票专业人士放弃抵抗了呢？ 这个方案很明显就不是为了抓住胡杨他们，主要是为了驱赶。 如果是铁了心的要猎杀这两个人，应该用人数更少，机动性更好小队。同时配合使用诱饵设置陷阱，另外应该把宿营地还活着的人都用上。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无关于正义。所有的原因都是财富，也可以说是人性中的贪婪。在这里，人性或是人权之类的，都没有人会在意。 所以胡杨反击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就像是在战场上杀敌一样没有丝毫的思想负担。 阴影中这位很有威望，但队伍中也不是完全没有不同的声音。 就像那个像熊一样强壮的家伙，他就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他认为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复仇。抓住那两个人，然后撕碎他们。 跟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有些人会附和，而另一些则是默默的准备着，刀和枪都在他们的手里，到时候他们会自己看着办。 对于这不同的声音，那位站在阴影中领导者只用了一句话回应：“我很期待你们违抗我的命令。因为那样一来的就算你们死了，我也不需要付安家费。” 最现实的问题立刻让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消失。所谓的义气在金钱面前，瞬间就消散一空。 至少，现在没有人会公开对马库斯的命令提出质疑。 没有了杂音，马库斯的方案也就开始被执行。这方案的第一步，就是解放营地中的大部分人手。 马库斯手下大约有一半的人都在宿营地中。这些人此时在宿营地中的任务，主要就是看守人质和清点财物。 想要释放这些人手，最简单的快速的方式就是减少人质的数量。 而减少的方式，就是最简单直接的那种方式。 除了一部分像柯温那样被挑选出来的，还有一些用处的人之外。宿营地中其他人则全部都被集中到了一起，然后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再次划破了已经不再宁静的夜空。 胡杨听到了这些枪声，他立刻就明白他们做了什么。胡杨的脚步没有停，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戚扬不明所以，警觉的说道：“这枪声都有些古怪。几乎全都是一扣到底，扣一次扳机，就打光整个弹夹那种。但听起来并不像是交战。” 胡杨脸色也有些难看的说道：“当然不是交战。他们是在解决人质。” “解决”这么一个普通的动词，放在这里突然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戚扬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虽然他们曾经推演到会有这种极端的情况发生，但都认为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低。 现在，这种低概率事件就真的发生了。 两人异样的情绪都没有持续很久。他们都很清楚，解决人质之后这些人必然会有大动作。胡杨他们要做好准备才行。 山地作战中的准备，就是根据地形建立自己的主场。设置陷阱、建立阻击点、狙击点等等这些。 胡杨选择在下风位的这片区域，跟这些冷血的家伙周旋一下。 在林区里射击会受到非常大的限制。如果能提前计算弹道的话，那样遭遇时的优势将会非常明显。即便是用弓对枪也不会吃亏。 很快中一个幸运的小组就发现了胡杨故意留下的蛛丝马迹。这个小组追踪这些痕迹，进入了胡杨他们预设的主场。 结果自然没有任何意外的。几分钟短暂的交手之后，六人小组一人死亡，四人受伤轻重虽然不同，但都暂时失去活动能力。所以唯一那个幸运儿也只能留下照顾他们。 这种结果也是有意为之。让敌人受伤要比杀死敌人容易的多。而射中躯干也比射中要害容易的多。 第一次接触的结果很好，但很快胡杨就发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其他小组的间距变得更近，推进速度也变得更慢。 胡杨他们故意留下痕迹虽然也被发现了，但并没有起到预期中的效果。这些家伙突然变得更加谨慎了。 (本章完) 第351章 瑞文赶到 第351章 瑞文赶到 敌人突然变得谨慎起来，让胡杨他们只能放弃之前的准备。在人数绝对优势的情况的下，如果敌人还保持冷静和克制，那缺少重型武器的胡杨和戚扬，其实就很难再对他们造成比较大的威胁。 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行的。 而他们又都明白，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绝对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不会等到天亮，这些冷血的混蛋就会离开此地。 事实证明马库斯的命令是有效的。在那些手下真正开始谨慎起来之后，他们的专业水平才得以充分他体现。 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前后三次接触中，只让两个人受了点轻伤。而胡杨和戚扬则被这几十号人追得满山跑。 其实这种狼狈有一半是故意演出来的，就是为了给敌人错觉，以为再努力一点就能抓到他们了。希望能够有人贪功冒进，让他们枪打出头鸟。 但可惜的是，两个小组的战损和马库斯的命令，终于还是让他们真正的谨慎起来。 而结果就是，胡杨两个人正在按照马库斯预想的那样，被绝对优势的人数驱赶到了那个小高地上。 与此同时，宿营地中的幸存者们正在按照马库斯的命令，把所有的黄金和艺术品重新打包。 正如胡杨推测的那样。从他们打包的方式来看的，是肯定不打算再使用驴子或者是那些小型的全地形车。 马库斯要求他们把所有的东西分成的两份。分别装在两个他们带来的金属托盘上。这两个托盘要比一般工厂里用的木制托盘大很多。托盘的四角都有粗壮的金属挂钩。似乎是为了方便进行吊装之类的操作。 包括柯温在内，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了九个。而相应的，看守他们只需要三个人的就够了，其中还包括马库斯在内。 刚刚的那次集中“解决”已经彻底吓破了这些人的胆。其实就算这里只留下一个人，他们也没有胆子再反抗了。 马库斯从阴影走了出来，就站在的两堆价值连城的货物中间。画满了油彩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一直放在手枪枪柄上敲打的手指，多少透露出他此时心里活动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胡杨和戚扬两人在敌人优势人数的压力下，终于还是退到小高地上。这里也是唯一的选择，地形上易守难攻，身后还有可以继续周旋的空间。 实际上戚扬早先也的确是将这里作为一个重要战略撤退点。但眼下的情况却是被有意驱赶到这里，两人都清楚的感受到敌人这种意图。这就让他们的感觉都变得不好了。 两人登上高地之后不久，戚扬就发现敌人突然停了下来。 胡杨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忍不住吐槽：“演戏要做全套才行，这也太敷衍了。” 戚扬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他们设置在后面的示警机关被触发。两人立刻反身进入警戒装填，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瑞文，你是谁？” 过了将近十秒，胡杨才喊道：“我是胡杨。” 胡杨紧接着他就又喊道：“我要确认信息。” 瑞文表示同意：“ok。” 胡杨想了一下才喊道：“你和我第一次见面那天吃了哪种牛排” 瑞文立刻回答：“那天没有吃牛排。” 胡杨似是松了一口气，语气明显放松下来：“确认，靠你的左走上来，右面有陷阱。” 瑞文貌似也是同样放松了下来：“右面有陷阱，了解。” 胡杨看了一眼身旁的戚扬，后者轻轻点头，回到之前的位置警戒。 很快瑞文和她的三个手出现在胡杨的视线中。看起来她们是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每个人看起来都有那么点狼狈。 瑞文看到胡杨之后，立刻说道：“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只有你们两个？” 胡杨啥也没说，上去就先给了瑞文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么热情的反应，明显不在瑞文的预想中。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同样热情的回应了胡杨。 抱了半天两人终于分开，瑞文说道：“我发现信号被屏蔽之后就知道出事了，我们就立刻赶了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胡杨摇了摇头：“有人袭击了我们。人数很多开了很多枪。我们是被追到这里的，下面还有人，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瑞文看了一眼没有回头的戚扬，说道：“就我们四个。其他人还留在铜矿。” 胡杨难掩脸上失望的表情：“就这么几个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瑞文看着胡杨说道：“最重要的是要把这里的消息传到外面去。” 胡杨挠者头说道：“可这里的信号屏蔽了” 瑞文问胡杨：“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胡杨叹气又摇头：“就算是卫星电话也会被影响。” 瑞文眼神一变，立刻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胡杨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自顾自的说道：“我试过，卫星电话也拨不出去。” 瑞文立刻抓住了重点：“卫星电话，你有卫星电话？” 胡杨也不隐瞒：“有，我刚刚试过了，打不通电话。” 听到胡杨再次确认没有打出过电话，瑞文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她就收起了这份轻松，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她和她的手下们都把手放到了各自的武器上。 而胡杨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样：“但好在还可以发出信息。” 在大多数情形下，说话的大喘气都是让其他人十分恼火的习惯。在这个晚上经历了许多情绪起落的瑞文，已经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 瑞文皱着眉头直接质问：“你发了什么，发给了谁？” 胡杨对于她这样的反应，胡杨显得很意外：“瑞文你这是？” 瑞文直接拔枪指着胡杨：“把你的卫星电话交出来。”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手下也都举起了武器，瞄准了胡杨和戚扬。 胡杨没有如她所要求的那样举起双手，而是微笑着说道：“内鬼真的是你。” 瑞文显然没有普通反派那种多话的习惯，直接命令手下上前搜身。 胡杨她这种干脆的反应，在欣赏的同时，也不免感到了些许的遗憾。自己可是准备了不少对白要用在这里。比如为什么要做内鬼？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背叛的雅各之子不怕被报复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在什么时候出卖大家的。是很早以前？是刚刚知道黄金列车的消息时？还是说就在不久之前。 就在瑞文和他的手下错身换位的时候，胡杨突然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戚扬突然拽起手边的一根绳子。 绳子的另一头连接了胡杨脚下的机关。机关的作用非常简单，就将地上的砂土弹向空中。 覆盖的范围大约就是胡杨和瑞文他们几个的周围。 沙土飞扬的瞬间，胡杨闭着眼睛扑倒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瑞文。而戚扬则在瞬间起身，手枪连射，两秒内就击倒了三人。 击倒还没有结束，戚扬快步上前继续向三人射击，直到打空手枪内全部子弹。 第一轮射击求快，所以戚扬瞄准的是躯干。 . 45口径手枪子弹的动能很强，即使有防弹衣也会有被抡了一锤子的感觉。戚扬手里的的枪是专门改过的，扳机很轻。在靶场里曾经打出过两秒五枪，二十米全部上靶的水平。 刚刚戚扬两秒开了四枪，只能算是正常发挥。预设是三人个人都穿了防弹衣，所以戚扬还需要再上去补上几枪，以确保三个人百分之百都能死透。 等到瑞文再次睁开眼睛，她所有的手下都已经变成了尸体。而她自己也被胡杨缴了械。 而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胡杨当着她面从手枪的扳机后面抠出了一个小木块。 这个木块很小，却刚好可以卡住手枪的扳机。也正是因为有这个人造保险，胡杨才会在面对瑞文的枪口时，依然有恃无恐。 瑞文马上就想到胡杨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的武器做了手脚。就是刚刚他们两人见面拥抱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她也借着拥抱的机会确认了胡杨身上有没有武器。但她却因为胡杨只有一支匕首而放松了警惕。 前后不到一分钟，形势就完全逆转。就算是已经被自己的枪指着脑袋，瑞文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这个现实。 抠掉木块之后，胡杨熟练的检查了瑞文的这支手枪。明明白白的确认可以开枪之后，胡杨才后退了半步。 这个距离刚好是瑞文一臂之外。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手枪顶头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直到此时胡杨才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和那些人有联系的方法。” 瑞文的看着胡杨没有说话，似乎是还没有接受现实，也可能只是不想说。 胡杨没有等到回应，撇了下嘴说道：“戚扬，交给你。” 正在从尸体上搜集武器的戚扬刚刚转身，就听到瑞文急切喊道：“有，有联系！” (本章完) 第352章 请你看场演出 第352章 请你看场演出 瑞文有些急切的喊出了“有”，胡杨也满意的让戚扬继续忙他自己的。 三具新鲜的，甚至还会抽搐尸体帮助瑞文快速的认清的现实。对面这个年轻的亚裔男人，是会杀人也敢杀人的。 胡杨很满意瑞文现在的表现：“你和他们约定要怎么解决我们两个？” 瑞文非常配合的说道：“确认你们两个对整件事了解多少，然后再.” 胡杨继续提问：“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多的人，保密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把这当做是退休的一票。从此改头换面人间蒸发。有足够多的钱，这些都可以做到。但你们怕我知道什么呢？” 还在瑞文犹豫要不要说，或者怎么说的时候。胡杨隐约猜到了什么：“你和柯温是准备瞒报数量。” 瑞文此时略有呆滞的表情已经充分代表了她对这个猜测的肯定。 胡杨饶有兴致的继续推测：“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和柯温能达成协议说明，你和他的对立是装出来的。至少最近是装的。今天发生的事情柯温应该是不知情的。否则我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宿营地。那么也就是说，你出卖了他。可怜柯温应该是看不到日出了。” 瑞文从呆滞变成了不可置信，胡杨大约猜到七成以上，而核心部分几乎就和他说的一样。 胡杨又问瑞文：“所以你们担心的是我把这里黄金和艺术品的数量泄露出去？” 瑞文叹了口气，点头承认道：“是的。” 胡杨接着说道：“黄金和艺术品的确切数量雅各之子不知道，那留给你们的操作空间就有很多。甚至可以拿出其中一部分，给一个替罪羊，然后再把他卖给雅各之子。” 瑞文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胡杨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看你的表情，不会是刚刚想到这头替罪羊就会是你吧？那可太有意思了。” 瑞文没有说话，但胡杨认为这个表情已经足够了。 就在这时，胡杨口袋中的卫星电话震动了一下。他当着瑞文的面掏出卫星电话，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信息，立马松了一口气。 胡杨收好卫星电话，对瑞文说道：“闲聊时间结束.” 瑞文一听这话立刻脸色立变。“结束”这个单词让她立刻产生那种糟糕的联想。 胡杨也马上觉察到了自己用词的某种歧义，立刻说道：“不用担心，我暂时没打算结束你，只是换个话题。” 听到胡杨这么说，瑞文脸色稍缓。但也只是稍缓而已，毕竟还有个词是“暂时”。 胡杨看着她说道：“通知他们，我什么也不知道，让他们赶紧上来帮你解决掉我们。” 瑞文满脸都是意外：“什么？” 胡杨笑着说道：“按我说的做，请你看个表演。” 瑞文不会拒绝胡杨的提议，也不能拒绝。 通过专用频道的在此联系了马库斯，按照胡杨要求的提出了协助的要求。 借口就是，胡杨两人很警惕，并没有完全相信瑞文。而且设置了很多陷阱，没有办法快速靠近，需要他的人吸引两人的注意力，他们才好靠近下手。 最后她还加了一句：“时间很紧不要再拖了。” 马库斯同样没有拒绝的理由：“用我的人，加钱就行。” 结束通讯，马库斯立刻下达了新命令。听说只是佯攻，这些人都显得有些懈怠。就像胡杨说的那样，这些人的戏演得真是非常烂。 虽然是明知道烂，但胡杨还是要和戚扬配合他们。时不时的抽空还击一下。 佯攻并不是懒懒散散稀稀拉拉，反而动静要更加热闹。几乎所有人都把武器切换到全自动模式。很快他们就推进到的了距离胡杨他们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胡杨突然对瑞文说道：“好戏开演。” 没等瑞文反做出任何反应，就在距离他们三四十米外的侧面，突然冒出密集的枪火。 突然出现攻击不仅凶猛，而且非常的精准。还在执行佯攻命令的一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突袭，瞬间就倒下一片。 是真的一片。 在步枪的两个射击区间内，就有超过十人被击倒。也就是说，一个照面他们这边就减员超过三分之一。 在遭遇战中，这种战损几乎是灾难性的。可能会瞬间导致心里防线的崩溃。不需要全部，只要有几个人先崩溃，就会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 遭遇突袭之后怎样才能提高生存几率。答案是避免慌乱，以最快速度和战友一起重新建立防御阵地。 而心理上崩溃的人，就不再可靠。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侧面和北面交给这种不可靠的人。一旦有多个人逃跑，那什么防线都不要指望了。 有些经验丰富，或者更准确的说说冷血并且自信的枪手，会故意放走第一逃走的人，让他们以为逃走是能活下来的。然后在逐个猎杀这些完全失去抵抗意志的人。 今天在这里，有这种水平的专家就有好几个。 狙击步枪的声音，总是那么特别的。即便是在热闹的枪声中，依然非常容易分辨。 声音距离他们有些距离在，而目标则是在更远的地方。 随着狙击手被一一点名，这场局部战斗彻底失去了悬念。突然出现的这批人虽然人数比较少，但在能力上完全碾压马库斯的这些手下。 尤其是最后开枪的两个狙击手，不仅精准的清除了敌方最危险的同行，也在这之后迅速完成了对漏网之鱼的收割。 瑞文已经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可是超过三十名全副武装的职业雇佣军，就这么没了！ 而此时比瑞文更加无法相信这个结果的人，是还在宿营地内的马库斯。这支队伍可以说是他毕生的心血。不光有常年跟随他的人，还有很多通过各种关系雇佣的人。就这么一下子都折在了这里。 就算马库斯今天能活着离开这里，也会从这个圈子里除名。他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光杆司令了。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这次不仅陪光了自己的班底，还同时透支了所有关系。 马库斯完了！他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愤怒的他捡起步枪冲向了敌人。 出于尊重，狙击手射出了干脆利落的一枪。 马库斯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人。除了瑞文之外，所有人都变成了尸体。 胡杨怀中的卫星电话嗡嗡的震动，接通之后听筒传出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任务完成。除了你身边那个女人，敌方部队已经全部歼灭。” “你们的表现十分惊艳。不知道你们接不接培训的单子。我也很希望能够拥有一支像你们这样专业的队伍。”这是胡杨的真心话。老兵们虽然不弱，但和这批顶尖雇佣军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在胡杨身边，也就是有戚扬能和之中几人相比。 刚刚的战果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能力。这样强大的武力谁不想拥有。胡杨相信老兵们的底子肯定是可以的，只是缺少一点见识和经验，需要有更加开阔的眼界。 中年男人依然懒懒的说道：“接，但佣金很昂贵。” 胡杨：“钱不是问题，我是现在应该算是个有钱人了。” 油腻男人又说道：“你身边的女人要怎么办。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忙。” 胡杨直接回绝：“这个人还有用。死了这么多人，总要给雅各之子留一个活的。” 油腻男人说道：“ok，ok，你做主。我们先撤退了，剩下的你自己应该能够搞定。” 胡杨说道：“代我为问蔻蔻小姐好，过几天我会去拜访她。” 没错，这支队伍就是胡杨从蔻蔻·海克斯那里借来的。心疼姑娘的父亲把自己贴身的雇佣军也送给了女儿。由此可见马库斯对于女儿的宠爱。 米沙此时留在蔻蔻身边，而带队到这里支援胡杨的是那叫雷姆的中年男人。他是卡斯巴身边雇佣军的领导者。除了是一个战略专家之外，还是顶尖的狙击手。他的枪法已经在刚刚充分的证明过了。尤其是针对敌方狙击手时，他充分表现出顶尖和普通的巨大差别。 自始至终雷姆和他的队伍都没有出现在胡杨他们面前。却一直为胡杨提供这最可靠的安全保障。 实际上胡杨进入欧洲开始，雷姆和他队伍就始终与胡杨保持着联系。这一路上也正是因为有雷姆他们的存在，胡杨才会那么的有恃无恐。 胡杨从来不会低估财富带来的诱惑。“黄金列车”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引动贪欲不可避免。虽然胡杨并没有预见到这些具体的细节，但他从一开始就认为大概率上是会发生点什么的。 事实证明，充分的准备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找对人更加的重要。 马库斯和瑞文的人加起来超过八十。而雷姆这次算他上自己也才带来的八个人。 最终战果是：0 比 all ! (本章完) 第353章 共识达成 第353章 共识达成 进山之后，作为隐藏后手的雷姆他们就和胡杨分开，保持着半天时间可以赶到的距离。他们这支小队的装备非常好。毫不谦虚的说，绝对超过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一线精锐特种部队的水平。 作为海克斯家族的私人雇佣军，他们使用的都是市面上最好的装备。 很多国人都认为军用品才是最好的。这是因为过去咱们国家物资匮乏的时候，供给给部队的东西都是比较好的东西。再加上军用品大部分都是不允许普通人使用的，所以的这种看法就一直延续着。 而在全球武器装备这个领域中，情况其实并不都是这样的。实际上在欧美允许个人拥有枪支和武器的国家中，那些昂贵的枪械和设备都是民间在购买和使用。 军方不会购买那些昂贵的枪械，因为需要考虑成本问题。毕竟不是给一两个人用，而是给数量众多的军人和执法部门使用。 就像美国军方的普通军队使用枪械的订单。最后选择的都是性价比最高，而非性能最优秀的。 比如，一支格洛克最多几百美元，而一支西格绍尔至少上千美元。作为手枪而言，前者肯定是性价比更高的。而后者却在民间发烧友中更加流行。 因为性能上西格绍尔要比格洛克更好。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阶段，西格绍尔手枪在所有方面都超过同时期的格洛克。 但军方和各国执法部门最终选择的就是性价比更高的格洛克。因为军方不会为了一点点性能的提升，而多付出额外那么多的军费配额。虽然这只是大国军费中的小部分而已。 但雷姆的小队全员都装备了现在最好的单兵作战武器。只考虑性能，完全不用考虑成本。再贵海克斯家族也有钱给他们买单。 据说雷姆的.338口径狙击步枪子弹，每一枚的成本就有三十美元。弹头、弹壳、底火、火药全都是最好的。然后手工压制之后还要进行苛刻的筛选。成品率都会控制30%以下。 最好的子弹永远都是手工制造的。工厂生产的流水线子弹唯一的优点就只有廉价而已。稍微有点追求的枪手，都不会喜欢工厂弹。 雷姆的小队是海克斯家族私人雇佣军中最精锐的一支，但并不是唯一的。像这样的小队，据胡杨所知至少还有两支。而整个雇佣军的规模应该会超过两百人。 这个数字中并不包括后勤和辅助人员，只是纯粹的战斗人员数量。 对于雷姆整个小队，胡杨是真的眼馋，但也是真的养不起。不光是钱的问题，还有很多其他客观因素的制约。毕竟顶尖的高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雷姆的小队再次消失在山林之中，胡杨带着瑞文回到了布满了尸体和宿营地。胡杨依然是从圈着驴子的那边缓进入营地。 事实证明胡杨的谨慎是非常有必要的。柯温和最后几个幸存者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一梭子子弹扫过去。 胡杨要不是拽着的瑞文躲得及时，这个后果还真不好说。 趁着他们七手八脚找备用弹夹的当口，胡杨赶紧推出瑞文。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瑞文也只能尽全力安抚柯温几人。必须说，女性尤其是漂亮的女性，在这种时候总比一个男人更容易得到信任。 其实就算不安抚，柯温这种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肾上腺素水平下降之后，那种潮水般的疲惫感自然会让他安静下来。 待到几人安静下来之后，胡杨上前取走了他们的武器。在经过其中一个高大壮汉身边时，胡杨突然问：“你是叫卡因，对吗？” 卡因眼神闪烁，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是。” 胡杨看着他的眼神，同样点了点头：“很好。”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这很好是什么意思，卡因就突然拔出随身匕首扑向胡杨。 噗··· 卡因脖颈多了一个窟窿。下一刻几人才听到枪响。 这种情况说明开枪的地方距离很远，只有这样才会产生“声画”明显不同步的效果。 . 338口径的弹头精准的切断了卡因的颈椎，瞬间就抹去了他全部的生机。在卡因的尸体栽倒的同时，柯温开始尖叫，瑞文瘫坐，还有人在蒙头乱跑。 他们的武器都已经被胡杨搜走，所以他也就任由他们发泄自己恐惧的情绪。 这一枪是戚扬开的，距离大约是七百米左右。这基本上是戚扬在实战中最远的一次射击距离。 从这里也就能看出，在狙击这个专业上，雷姆要比戚扬明显高出一个层次。在之前的战斗中，雷姆的射击距离大多数时候都是超过八百米的。而命中率则是在八成以上。 那种情景和刚刚戚扬开这一枪还是不同的。这次狙击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胡杨提前“预约”的。所以戚扬在远处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准备。 简单来说，这一枪的目的还是老套的杀鸡儆猴。胡杨需要把之前雷姆给他们制造的那些恐怖记忆，延续到自己的身上。而这个卡因则是最好的选择。 胡杨蹲到柯温的面前，说道：“我听瑞文说卡因很期待和我聊聊。但我其实并不太喜欢聊天。” 柯温自然明白所谓的聊聊是什么意思。当初他们曾想要抓住胡杨逼问“黄金列车”的具体位置。 这个消息其实不是瑞文告诉胡杨的。是胡杨自己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出来的。这么说的目的，也只是简单的想要进一步分化瑞文和柯温的关系。 胡杨揽着柯温的肩膀说道：“很遗憾，卡因也死在敌人的枪下。” 迟疑一下之后，柯温赶紧点头：“没没..没错。是死在的敌人的袭击中。” 胡杨满意的拍了拍柯温的肩膀，然后把他们安置到一个看不到尸体地方休息。 过十几分钟戚扬关掉了信号的屏蔽设备，并且处理好了刚刚使用过的武器和痕迹。这些细节戚扬都会处理得很好。 通讯恢复，胡杨示意柯温向山外求援。 此时的柯温体能见底，也饱受来自各方的惊吓，但智商却是回到了水平线以上。他并没有立刻就联系山外，而是想确认瑞文在这件事里所扮演的角色。 柯温的大脑已经能够稍微正常一点思考。他看得出胡杨对于瑞文态度的变化。加上瑞文身上一件武器都没有，那柯温自然明白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再加上胡杨用卡因的死，生生在两人之间砸出一块裂痕。 胡杨很满意柯温此时的反应。有脑子的人就是更加容易打交道。接下来三个人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 对于过去以前发生的事情，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有未来可能发生的事，都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关于柯温和瑞文之间过去的协议，两人并没有对胡杨隐瞒。主要是因为他们俩的那个协议中，并没有杀人灭口的部分。只是准备利用两人职务上的便利，在上报数字上做点手脚。而他们最开始目标也并不太高，只有总数的10%。 以柯温和瑞文两人联手，是绝对能够吃得下的。当然客观的说，这同样也是非常大的一笔财富。足够让柯温开始考虑退休生活了。是那种阳光、沙滩、比基尼的生活。 但可惜的是，瑞文并不这么想。这些钱还满足不了她的胃口。因为她比柯温更年轻，所以需要更多的退休金。所以她毫无心里负担的，果断的背叛了柯温。 至于是她找到了马库斯，亦或是马库斯找到了她，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瑞文肯定他们之间并没有中间人。而马库斯和他的人都已经全部留在了这里。那么这件事的真相大约就可以淹没在历史中了。 所以，这次交流的重点并不是已经发生的那些无法改变的过去。而是将要发生的一系列问题。 此时三人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柯温是有问题的，瑞文的问题更大，但更大的部分已经解决，并没有产生太过严重的后果。而解决这些问题的人就是胡杨。但他们都明确的知道，胡杨现在会跟他们站在一起，但绝对不是朋友。 所以现在的主导权就完全捏在了胡杨的手中。 经过一番其实并不怎么激烈的磋商，胡杨和他们两个达成了共识。 简而言之，就是继续他们的计划，但要算上胡杨一份，而且是最大的那份。初步估算应该会有全部的5%，而他们俩则一个4%，另一个1%。 瑞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只获得了1%作为安慰奖。而基于同样的理由，胡杨当然要拿走最大的那份。两人对此并没有任何怨言，至少表面上完全没有。如果不是有胡杨解决了马库斯，他们别说是钱，大概率连花钱的命都已经没了。现在至少还能得到钱，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其实从他们俩的角度上来看，胡杨愿意收这5%，对他们来说是也好消息。这代表了胡杨愿意和他们享有共同利益。这是一种关系的连接，即使没有那么牢固，也至少可以保证胡杨不会对他们的生命产生威胁。至少短期内不会。 (本章完) 第354章 计划外收获 第354章 计划外收获 想要继续瑞文和柯温的协议内容，需要他们两人继续配合下去。收了这么大好处的胡杨，当然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他会和其他两个人重新编了个全新的故事。这个故事中，瑞文和柯温依然是互相看着不顺眼的同事，就像他们之前表现的那样。 叛徒还是必须要有的。但不再是瑞文，而是她的某个已经死透了的手下。这种甩锅给死人的方式的虽然多少有点不厚道，但毕竟和胡杨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他自然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唯一提出的意见，就是要保证这个人作为叛徒这个身份的可信度。所以这个人也必须是瑞文身边关系最近的心腹。所以真正的道德压力还是在瑞文身上。当然，胡杨也同样相信道德问题影响不到瑞文。 关于这次“黄金列车”消息就是这个替罪羊卖出去的。买到消息的马库斯则带着一大批人来打劫这些宝藏。然后这些人就被胡杨雇佣的另一批数量不明的雇佣军全部歼灭。 至于为什么胡杨的雇佣军会及时的出现，理由也是非常显而易见的。这么大笔财富，给自己多买一份保险是非常合理做法。只是这个战斗力着实有些惊人。 当然，对于这部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避重就轻。相信在日后组织调查中也会如此。 其实就算他们想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内容。雷姆的队伍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他们眼前出现过。就算是瑞文也只是看到子弹横飞，然后有人倒下，仅此而已。 胡杨雇佣了什么人，有多少人这些信息她都一概不知。 对于这次的共识，胡杨并没有什么思想负担。雷姆这一队的作用从来都只是保护胡杨和他的利益。如果没有人攻击胡杨，他们也不会出手。胡杨也从没有打算凭借他们武力抢占更多的财富，这有违他的初衷。 共识达成之后，就是如何执行的问题。这是一个三方都会得利的共识，所以胡杨有理由相信瑞文和柯温会尽全力促使整件事，按他们所想的那般进行。 尤其是瑞文，如果被查出她出卖组织的话，她的人生大约也就到此结束了。所以她必须把自己从元凶之一，变成受害者之一。 不到两个小时，来自总部的支援就到位了。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他们终于还是调用了直升机。动静闹得这么大，低调已经没有意义了。速度才是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国家的官方部队先赶到这里，都肯定会马上封存这里的黄金和艺术品。然后肯定是对于这些东西归属权的扯皮。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况。 不仅不能低调，要速度快。而且接下来还必须提前主动联系媒体，将这次寻宝的内容进行适度的曝光。 原本联系媒体也是必须要做的一个步骤。先一步的通知媒体，将他们准备好的通稿放出去，可以造成既定的事实。而这个既定的事实，是他们与官方打交道的重要筹码。而现在这一步就需要提前了。 托马库斯的福，所有带到这个宿营地的黄金和艺术品都已经打包好。直升机到了之后，立刻就可以完成吊装然后头也不回的飞走。 剩下的活人和死人，都要等下批支援才能处理。瑞文和柯温都没有上飞机，他们要在这里等待组织派出的调查人员。 这个调查也并不是专门针对瑞文和柯温两人。虽然两人都是重要的角色，但重点还是这些已经被歼灭的坏人。 在求援信号发出之后，胡杨就果断的离开了宿营地。他没有在宿营地等着调查。首先，没有必要。其次，没有好处。 那，好处在哪里？ 好处就在那个废弃的铜矿坑道中。 之前他们第一次离开的时候，瑞文和柯温对外宣称会留下一些人看守坑道，等到这场强降雨过去之后，再派人去运这剩下的部分。胡杨从始至终也都是以为会这样。 而实际上，内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留在现场的那些人，全都是瑞文的人。大部队离开之后，那里就算是她们说得算。这是瑞文想方设法达成的局面，自然是要充分利用的。 瑞文的人在大部队离开之后就开始打包黄金。实际情况是这里留下的黄金，大约是黄金总量的20%左右。 在这里，瑞文原本是准备独吞其中的10%。这部分是真正的独吞，与柯温和马库斯都没有任何关系。 瑞文的手下会按照计划炸掉入口，并且再次人造一个堰塞湖重新淹没这里。这样，他们可能会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会彻底消失。 现在瑞文手下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柯温那边也差不多，几个幸存者都不了解内情。最重要的是，关于黄金的总量瑞文和柯温至今都还没有向上汇报。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三个人真正知道这里留下了多少黄金。而条信息是瑞文用来换命的。 胡杨两人骑了两辆全地形摩托。在没有任何负重和拖慢脚步的因素之后，两人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废弃的铜矿现场。而这个时候，支援的直升机也才刚刚起飞。 到位之后不到十分钟，两架救援直升机就飞到了他们头顶。从机身上的标志来看，应该属于德国的高山救援队。实际上也的确是真的来自德国的一家私人救援组织。 跟随胡杨的信号指引，直升机已经把这部分打包好的黄金吊起直接飞走。这家救援组织是海克斯家族若干外围机构中的一个。这么大笔黄金也只有交给他们胡杨才能放心。 当然，这么大笔黄金并不会运回国内。不安全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会对黄金市场产生影响。 在胡杨的朋友圈里，也只有海克斯家族能够吃得下这么大批的黄金。当然，这同时也需要一笔同样堪称巨额的手续费。 胡杨在感到肉疼的同时，也必须承认这笔手续费其实是真的物超所值。 首先，这笔钱中包括了雷姆他们的佣金，然后是各种运输工具产生的费用，再然后是黄金变现的手续费，变现之后通过各种手段变成合法存款的手续费。最后还有一项最重要的，给蔻蔻小姐买礼物的费用。 没错，这最后一项就是最重要的部分。因为和蔻蔻小姐的这层私人关系，所以海克斯家族的金融代表很大方给了胡杨一个折扣。20%变成了18%。 这2个百分点至少给胡杨省下了几十万美元。所以必须要给蔻蔻小姐送上一份大礼才行。而根据胡杨对她有限的了解，其实直接送钱就是最好的礼物。因为现在她已经经济独立了。拥有私人部队的代价就是要负责这支部队的所有费用。 交给海克斯家族的这部分黄金，胡杨计划全部换成了外汇存入几个海外账户。而从瑞文和柯温那里获得的黄金，胡杨准备运到德国的h·w金属回收重铸。这批黄金虽然是有历史价值的，但胡杨并不像让人通过这些黄金追踪到胡杨。 而作为贵重金属而言，杂质太多纯度太低，是必须要重铸提纯之后才能进入流通市场。 至于将来成雅各之子那里得到的，则会有另外的用途。 黄金飞走之后，胡杨立刻按照瑞文计划好的，进行了两次小型爆破。不出意外的话，一场大雨之后，这里将重新被堰塞湖淹没。 做完这些之后，胡杨将两辆全地形摩托丢在了可能被淹没地方。然后两人步行走出林区。在林区的边缘他们并不算巧合的遇到雅各之子的人。 为了这次在意料之内的相遇，胡杨还故意让他们俩都看起来有点狼狈。 从雅各之子这几位态度上来看，瑞文和柯温那边应该进行的很顺利。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瑞文和柯温两个人攒出来的故事，成功的打消了所有调查人的怀疑。 其实也不是那个故事有多完美，主要还是清单上的黄金和艺术品一件都没有少。 人的确死了很多，可以说是雅各之子成立以来单次行动中死亡人数做多了一次。但凶手也都已经死了。虽然杀死了凶手的凶手是个迷，但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雅各之子的问题了。 现在这个结果是雅各之子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情况换成是人都活着，但黄金都没了，那就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情况就是这么简单。 当一切都变得简单之后，对于胡杨的态度也就变得更简单。 一个字可以概括，好！ 毕竟是胡杨雇佣的人解决了那些杀人凶手，保住了他们的黄金和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至于这种做法是否合乎当地法律，还有这个当地的管辖权之类的问题，暂时没什么人想去要关心。 没有人提，胡杨自然也不会提。但既然气氛这么好，胡杨总还是要提点什么。 胡杨问瑞文：“我的分成要多久能算出来？” (本章完) 第355章 财大气粗 第355章 财大气粗 这是一个公开场合，又有其他人在场。所以瑞文知道胡杨说的是最早与雅各之子达成的那个协议。 其实作为安全方面的负责人，这种场合本不需要瑞文。但因为这次事件，她已经不再负责安全工作，转为所谓的文职工作。 不过这也是临时的。在处理完胡杨的问题之后，瑞文就要开始休假。至于具体休假的时间，自然是未定的。 这个结果瑞文自己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即便是上面相信了他们的故事，但既然已经死了人，那就是安全的问题，也就是瑞文的问题。更何况她找出的那个替死鬼，说到底也还是她瑞文的人。所以这件事她注定不可能全身而退。 休假固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毕竟不是最坏的那种结果。更何况，她还是能拿到一笔钱的。尽管与最早她所计划的差距有些大，但有总比没有好吧。 看得出瑞文的心态调整的还不错，至少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挺正常。察言观色可是胡杨的职业技能。如果连胡杨都看不出问题，那大约就应该是真实的状态。 首先，大批黄金和艺术品是不可能立刻就套现的。其次，黄金面临的是两个大问题就是本身的纯度，和大量入市之后可能造成的金价下降。 前者很好理解。这笔黄金的纯度很不统一，想要进入流通市场就需要重新熔炼提高纯度。这也是胡杨要做的。 后者其实就是一种最基本的经济原理。如果一下子就有大量黄金涌入市场。势必会影响黄金的单价。这对持有大量黄金的他们来说，这可是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黄金已经如此难搞，那艺术品就不用说了。 艺术品首先要经过初步鉴定，然后是保护性修复，再然后是权威鉴定，估价。有了这个估价之后，才可以进入下面的变现环节。而这过程却是非常漫长的。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都是正常的现象。 也有一种例外的情况，那就是让艺术品进入黑市。黑市交易变现非常快，还不用缴税，但这这么做是违法的。雅各之子应该不会这么做的，至少是不会公开这么做。 所以胡杨想要得到属于那他那一份分成，是需要有点耐心的。现在胡杨对于现金的需求并不强烈，等上几个月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并不想让对面这些人也这么认为。 在听完这些回应之后，胡杨表现的有点不耐烦，还有一些压抑的愤怒。对于这种多层次情绪的表演，胡杨是非常擅长的。他可以明确的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对面这些人。 胡杨在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严肃的说道：“我们之前的协议中，有关于调整的支付结构的条款。我希望在这里使用这个权利。” 对于胡杨这个反应，瑞文几个人也都不算意外。当初胡杨执意要加入这个条款，当然不会只是想写在纸面上好看的。既然写在了协议上，自然肯定是要用的。所以雅各之子方面对此也是有所准备的。 胡杨掏出一张磁盘交给瑞文：“我要设备，我知道你们能搞到。这个清单上的设备，你们可以自由组合。可以重复，甚至可以全部只选一种，只要能补足我的那份就可以。” 了解胡杨来自中国的背景，瑞文自然会问：“我能知道这些设备都要运到你哪里吗？” 胡杨当然也不会回答：“你们不需要知道，只要送到我指定的港口就可以。” 瑞文身边一人插口道：“设备不需要售后服务？” 胡杨肯定的回答：“不需要。”当然不需要，这些设备都在“禁运”范围内。运回去也要很低调的使用，怎么可能还需要售后。 瑞文和身边几人简单交流了一下，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要回去研究一下。给我们几天的时间，你看可以吗？” 胡杨显得有些不满，但最终也只能答应：“好吧。我也的确需要几天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也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瑞文轻轻点头：“当然。相信很快就会再去拜访。” 就像瑞文自己说的，她真的很快就去找了胡杨。这也是胡杨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两人的见面并没有选在什么秘密的地点，就在酒店下面的咖啡厅里，而且还选了靠窗的位置。 虽说现在针对瑞文和柯温调查已经结束，但不代表对他们的怀疑已经全部打消。反正他们聊的东西也不会敏感，所以干脆就大大方方在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 顺便一提，如果不是外面正在下雨，胡杨原本是准备到露天坐的。 瑞文直奔主题，说道：“我们简单的讨论过，这件事恐怕有点困难。” 胡杨抿着嘴唇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不挑食，什么都吃，但一定要吃饱。” 态度表达的非常明确，那也就没有什么可再聊的了。再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或者也可以说都是废话。 一天之后，瑞文给胡杨带来了一张清单。上面列数了雅各之子可以提供的高级制造设备。 瑞文透露出了个很有趣的点，就是她用来说服高层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那支她也没有见过的部队。这几天的调查，已经雅各之子的人充分的感受到了这支队伍的强大战斗能力。 这里还有一个插曲，就是马库斯是有悬赏在身的，虽然只有几万美元。而像他一样背着悬赏的好有好几个。全都算下有差不多十万美元。这笔钱大约应该算到胡杨的头上。 这笔意外的收入胡杨并没有收，而是选择捐给了当地的慈善组织。 回到那支队伍身上。瑞文提醒他们了一点，就是如果惹怒了胡杨。他是不是有可能再次调动那支部队突袭雅各之子的总部。这里距离波兰边境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 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而一旦真的发生却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结果。其实最重要的是，这是会直接关乎于他们这些所谓高层的个人利益。 胡杨见过他们中的大多数。所以在这之后，那份清单的长度是明显增加了很多。 当初选择雅各之子的目的之一，就是今天这份清单。犹太人因为历史的原因，很多时候是倾向于“抱团”。 抱团不是一个贬义词。 以为在大多数时候，这不是选择抱团，而是不得不抱团。对犹太人历史有了解的话就知道，这个群体真是无比契合“命运多舛”这个词。 犹太人的抱团，有着太多的不得以。 二战之后类似雅各之子这样的组织出现了很多。其中大多数都随着时间一起消失了，而能够留存至今的，背后都有稳定的资金来源和大量的捐赠。雅各之子则是这类型团体中龟毛最大的之一。 犹太人的智慧和经商天赋都是比较出名的。雅各之子背后的支持者中，有一部分就是从事高科技制造业的。雅各之子对于这些企业领导者都有不错的影响力。而胡杨开出的那个清单中，有一多半都是这些企业的产品。 胡杨在选择雅各之子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这个打算。他会要求雅各之子用设备抵扣他应得的钱。当然抵扣金额肯定是设备正常的出售价格。而雅各之子是肯定能够从这些企业手中拿到折扣甚至可能只是成本价就可以拿到设备。 这样的话雅各之子就可以省下等同于利润的一笔钱。这可是一大笔钱，因为这些企业生产的设备也都是有很高利润的。 如果是普通的交易，这肯定是胡杨亏了。但如果购买的设备几乎都是禁运品，那就反而是胡杨更加划算。因为放在平时，这些设备几乎都是无法通过正常途经买到的。 就算是那些可以出口我国工业生产设备，通常也会在原有价格上加价很多。直接翻倍也不算少数。 这样里外一对比之后，胡杨这次明显就不再是亏本买卖了，而是大大利好的一次交易。 虽然最想要的几种像数控高精度五轴联动机床、超高精度铣床、超高精度镗床等等，都不在瑞文拿来的清单中。但半导体生产及相关设备、高分子材料生产设备，却是出现在了清单上面。 这个结果胡杨是非常满意的。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真的不挑食。只要是清单上的东西他都喜欢。关键是要吃饱。也就是说，胡杨要把所有钱都花光，而且是必须要花光。 胡杨也是这么跟瑞文说的。除了必要的手续费用之外，胡杨希望能够尽可能多的购买这名单上的设备。 作为胡杨现在盟友，为了实现胡杨的诉求，瑞文真的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来说服那些高层做出对胡杨有利的决定。只有胡杨满意了，她瑞文的日子才能会好过。 在这一点上，瑞文是想得非常明白的。 (本章完) 第356章 大肆采购 第356章 大肆采购 瑞文很努力的为胡杨争取利益，那柯温也不可能啥也不做。毕竟他们三个人现在还算是利益共同体。 柯温的交际圈和瑞文不同，所以方式也不同。在瑞文努力说服高层，利用雅各之子的影响力搞到设备，然后抵扣胡杨的分成，顺便还能赚个差价的同时。而柯温的方式，就每天带着胡杨参加各种聚会。 频繁的参加聚会，当然不是为了美食美酒和美女，至少不主要为了这些。柯温这是通过他的方式，帮助胡杨寻找合适的花钱渠道。 时至今日，犹太人虽然大约可以说已经有了属于犹太人的国家。但还是有非常多的犹太人散布欧洲和美洲。他们从事的行业非常驳杂，但因为历史的原因，那些需要依靠土地的农业的和畜牧业依然是很少涉猎。 这些聚会中绝大部分都是一般意义上成功的犹太人。其中有大型企业高级主管，或者干脆就是企业拥有者。还有很多是搞研究的。这两种身份很多时候也都是重合的。在他们的群体中，研究者在取得一定成果之后，寻找投资，成立公司，将科研成果变现，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犹太人这个群体的高智商人才与他们的经商天赋一样总被世人提及。经济头脑可能真的写在基因中的。有将近一半的诺贝尔经济学奖都被犹太人拿走了。 社交是胡杨的专业之一，只要进入了这个圈子，胡杨自然有能力顺利的打开局面。一般说来人脉投资都是长线的。不过在这里，胡杨倒是在几天之内就有了不错的收获。 对于胡杨中国人的身份，这些人并没有欧美现在流行的那种成见。对于“禁运”的情况，他们也大多表示同情。因此他们也愿意向胡杨出售某些“禁运”范围内的好东西。 当然，前提依然是他们不知道买家是胡杨。这个操作当然是非常容易的，柯温表示自己可以全权代劳。 还是那句话，这么好的气氛下不大肆采购一番，怎么对得起刚刚拿命拼来的那些黄金。 综合了瑞文拿来的清单，胡杨选择再自行购入一批研究设备。主要针对半导体研究、电子电路、化工等几个大方向。短短几天他就花出了上百万美元。而这已经是柯温帮他争取了不少折扣之后的结果。 有了这些研究设备和器材，华夏科技的几个实验室都可以正常运行了。加上清单上的设备，华夏科技除了本身能有大幅度提升之外，还可以允出来一部分支援兄弟单位。 这也是胡杨说自己胃口好的原因。这些正常渠道买不到设备，再多也是不够分的。而关键是，吃独食是会被记恨的。 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胡杨才结束这次大采购。而此时雅各之子依然没有把准确的数字算出来。不过此时对胡杨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属于他的分成已经有七成都已经变成了设备。全部设备大约需要两个月就可以全部交付。 胡杨不可能在这里等上两个月，实际上也不需要他在这里等。剩下事情自然有人会替他完成。 签署了全部的文件，完成了必要法律文书之后，胡杨就离开了波兰进入了德国境内。黄金并没有跟他在一起。这么大一笔黄金，当然不能作为正常物品过关。不过这些同样不需要胡杨操心。只要交给himc，他们就有办法把这些黄金安全的送入德国。当然，这还是要收费的。 两天之后，胡杨开着一辆小货车驶入了h·w金属回收的院子。老兵们从车上卸下了这些珍贵的货物，然后立刻就开始熔炼提纯，然后重新铸成标准的一公斤金条。 胡杨早已经提前通知庞博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这几天他们不光准备好了相关设备，也找人专门学习了一下如何提纯和铸造金条。 黄金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只要被重新熔铸，就没办法再确认所有权。这些黄金在被融化并重铸之后，就不再是原来那些黄金了。 经过提纯之后，虽然总重量是有所减少，但价值肯定是提升了的。这部分黄金会暂时存在这里。李亿峰在胡杨出国之前，曾经专门说要一批贵重金属，这些黄金就是给他准备的。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总算把所有黄金都重新融化并铸造成了崭新的金条。光是看成色，就知道比之前的纯度高度一大截。 之前的通话中，胡杨已经对这边的情况有了了解。总体上来说，很好。 老兵们已经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主要还是适应了新的饮食方式。他们的食谱并不是胡杨亲手制定的，但他的确是提出了意见的。着重提高了优质蛋白质的摄入比例。也就是多吃肉和蛋。但同时稍微降低了碳水化合物的摄入比例。 这些都是比较正常的。比较特别的是，胡杨要求每天至少要吃一种发酵的食物。比如酸奶、腌菜，还有各种奶酪这些。这些东西一开始老兵的确有点不适应。不过人适应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吃着吃着也就是逐渐习惯，进而开始有点喜欢。 尤其是奶酪这种东西。当你开始习惯于这种食物的风味和口感，就会发现这真的是种非常优质的食物。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每天都进行高强度训练的人来说，奶酪真的非常适合他们。 更加科学的饮食和训练，以及更加科学的恢复手段，让老兵们的身体状态都保持的非常好。至于精神面貌则比身体状态更好，毕竟这是我们最擅长的领域。 胡杨跟庞博交代了件事。就是之前和雷姆提过的培训计划。这件事需要庞博他们做好相应的准备。 庞博问胡杨：“这次训练之后是不是会有什么.活动。” 胡杨笑着回答：“活动肯定是会有的。但首先你们要完成雷姆的训练。相信我，肯定很不容易。我这次给你们找到的教官，可是最顶尖的雇佣军。” 庞博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他对于“顶尖”这个评价的态度。 这种反应很正常，也是胡杨认为必须要有的反应。要是连这种心气都没有，那胡杨就该考虑把他送回国，然后做一个真正的保安。 胡杨说道：“是不是顶尖的，见面你就知道了。重点就一个，要把本事学到。为了请他们，我可是花了不少钱” 庞博一摊手说道：“只要他们真有本事。” 胡杨相信雷姆肯定会给他们一次印象深刻的培训。如果时间允许，他也想能在一旁观摩一下。 至于亲自下场，胡杨慎重思考之后还是决定算了。自己这些年来虽然一直都在努力锻炼这幅身体，但最多也就是个优秀职业军人程度，恐怕连一流都算不上。这中间的差距太大了。 胡杨估计这幅身体的极限也就是摸到一流的边而已。但要摸到这个边儿，付出的代价太大，太不合算了，胡杨不想做这个不合算的买卖。 以他现在的状态，应付普通的局面已经绰绰有余。更危险的战斗，那还是让更专业的人去搞定。身边有个戚扬就已经足够了。 说起戚扬，这段他的确很辛苦。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胡杨也总算能够彻底的放松一下。戚扬也被他命令去休息，不许在跟在自己身边。 躺在干净的床上，胡杨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好半晌他才蠕动着翻了个身，摸出卫星电话打给了千里之外的柏青。 先略过几万字情人之间腻歪的对话，柏青才说起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华夏科技内部的运行情况总体良好。这次出门之前胡杨做的准备足够多，所以这种局面也就是正常发挥。 京城这边有赵援朝坐镇，再加上罗鹏程这位亲领导在。能保证华夏科技政治上一定是站在主流中的。华夏科技运行绝对不会公开的与现行政策发生冲突。 整个公司的运营都掌握在李亿峰的手中。这个妖孽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他计划中对整个华夏科技的资产整合。按照他设计的模型，将华夏科技的资产分成了四类。不过具体那四类，都怎么分的，胡杨还不知道。估计现在应该也只有李亿峰自己知道。 管冲那边这几个月主要做的就是在花钱。在香港和东南洒下大笔的投资。如果不是胡杨这次收获颇丰，还真不好说能让他这么花多久。不过这钱倒也不算花得肉疼，毕竟绝大部分都有可观的回报。 胡杨对于世纪末的几次大规模金融危机，还有几次地区性的金融危机都非常了解。不是那种只是知道什么地方和什么时间的了解。是真正对前因后果前世今生都非常清楚的了解。他会及时提醒管冲，关注这些雷区。 柏青在成功的组织了一次大型活动之后，已经对这方面的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习的语言之余，她已经举办好几次集体活动积累经验。 胡杨很支持她的尝试，这个领域也是华夏科技缺少并急需的空白。公共关系这个概念，现在还没有在国内普及。但很快大家都会明白这是所有企业都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 (本章完) 第357章 千里之外 第357章 千里之外 华夏科技未来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这样的企业集团也必然将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 而这个社会责任中最直白的表现就是回馈社会做公益。 修桥筑路、关怀弱势群体、投资教育、环境保护等等等华夏科技需要一个人代表这家公司去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这个站在台前的人，很明显胡杨来说并不合适，而柏青则是最好的人选。首先她的是绝对可信的，这点是非常重要的。但更加重要的，还是柏青的形象好。胡杨私以为不光是长相好、身材好、气质也好，总之统统都好。 当然，柏青也可以只做一个花瓶。由后面专业的团队来负责策划和执行。但如果她自己就有这个能力领导这方面的工作，那好处则要很多。 柏青正在做和将要做的事，绕不过一个叫“公共关系”的概念。 公共关系这个概念是70年代开始在美国流行的。但到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概念还在不断更新变化中。这也正说明公共关系这个概念，是与社会发展关系极其密切的。所以才会不停的变化。 国内对于公共关系的了解，最早是从一部叫《公关小姐》的电视剧开始的。但那是几年后的八十年代末才会登录荧屏。这部电视剧把公关这个职业描述成一种穿着举止时髦，并且专门解决问题的职业。 这么理解“公关”不能说错，但的确有些窄。公共关系的概念很大，包含的东西也很多。这个概念中涵盖了组织机构与公众环境之间的沟通与传播关系。 就像柏青组织的那次焊工大比武。组织活动本身就需要管理，活动造成的影响就是对外的传播。收到的各方反馈就形成了沟通。 而随着网络越来越深入的贴近生活，公共关系的将会大幅度的扩展和延伸。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就说眼下，柏青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除了“公共关系”这个领域的知识之外，还需要储备大量的实战经验。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书本上可是学不到的。 胡杨给她捋了下，大体上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统筹管理，另一个就是传播学。 统筹管理北青就有相似的专业，柏青可以去旁听。但这个传播学，国内暂时还没有。暂时只能先搞一点国外大学的教材让柏青尝试着自学。将来有机会再到国外学习。 总的来说，柏青能有这方面的兴趣，对胡杨来说真的是个好消息。胡杨很高兴她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顺便也高兴于华夏科技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形象代言人。 身在京城，柏青也把最近一些风吹草动也捡重要的跟胡杨说了下。工业口这边，一口气批了三十多条生产线。其中最受关注的是六条汽车生产线。 胡杨问道：“又没有咱东北吗？” 柏青遗憾的说道：“听说这次还是没有。这次北方就批了一条在山东。其他都是中南部地区。” 胡杨微微叹了一口气：“沈阳，吉林，哈尔滨都有汽车厂，最多也就批个拨款升级改造。新生产线还真是挺难的。除了汽车生产线之外，还有什么？” 柏青想了一下，说道：“其他的没什么了。哦，批了两条十万吨级的乙烯生产线。” 胡杨微微皱眉：“十万吨，唉” 柏青也明白胡杨叹气的原因。十万吨级乙烯生产线，就是建好也就快淘汰了。 如果柏青把这个想法告诉胡杨，他肯定会纠正她。 不是的就快淘汰，而是很有可能在建的时候就已经被淘汰了。乙烯和所谓大乙烯项目，胡杨和罗鹏程探讨过很多次了。不要说十万吨级，二十万吨级在胡杨看来都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但遗憾的是，现在还是听到了这个消息。现在他所能做的，就之后尽快攻克真正的大乙烯。 柏青问胡杨：“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胡杨也有些无奈的说道:“可能还要在这边待上段时间。有个人情可能需要还一下。” 柏青突然警觉起来：“是女人？”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第六感真是非常可怕。更可怕的是，这种恐怖的直觉总是会让男人产生心虚的感觉。就算没有任何问题，也总会在女人的审视下变得小心翼翼。 胡杨解释道：“以后会成为一个女人，大现在还只是一个女孩。” 柏青立刻反应过来：“是海克斯家的小姑娘？” 胡杨笑着说道：“没错，就是那个小姑娘。这次要不是有她帮忙，我这边进行得也不会这么顺利。” 回想起那次见面，柏青说道：“那个小姑娘真的，挺特别的。” 胡杨说道：“蔻蔻虽然年纪小，但现在人家已经独当一面了，正式接手了小部分家族生意。” 柏青听闻非常意外：“她才多大，怎么就能开始工作了呢？不需要上学吗？” 胡杨说道：“蔻蔻从小就接受那种精英教育。实际上她从没有上过一般意义上的学。那种日常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效率太低了。” 柏青也听胡杨说过一些精英教育的事。知道胡杨所说的效率是指什么。 不过她还是有点感慨：“年纪那么小的孩子不上学的话，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 胡杨安慰她道：“生在那种家庭，注定无法做一个普通人。所以不普通的蔻蔻小姐，却是正常的。” 相隔千里许久未见的恋人，似乎并不应该就另一个女孩的话题继续聊下去。即便那真的就只是个女孩而已，连少女都还算不上。 接下来还是情人间的腻歪，至于内容当然不能写出来的，会被和谐的。 总之，这个晚上胡杨睡得非常好。 第二天清早，胡杨就打电话给了李亿峰。这个时间肯定不会打扰到他。李亿峰是个极其自律的人，每天早上都会在当地时间六点，正负不超过两分钟醒来。他每天的总睡眠时间都会保证八个小时。晚上如果睡不够，就会白天抽空补齐。 在胡杨认识的这些妖孽和高智商的天才中，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休息习惯。除了个别比较嗜睡的之外，绝大多数的睡眠时间都不算长，而且碎片化睡眠也是很多见的。这些人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比较深层次的睡眠。 李亿峰是这样，管冲也是这样。随时随地都能睡得着，又都能很快的清醒，清醒之后又都可以很快进入状态。胡杨大约也能做到，却还是不如他们这种天赋异禀。 联系上李亿峰之后，胡杨直奔主题的进行汇报。没错就是汇报。李亿峰正式成为华夏科技的cfo之后，他就是整个华夏科技的大脑。胡杨自然是需要向他汇报的。 当然，作为华夏科技事实上的领导者，胡杨汇报的内容是可以自行决定的。胡杨认为李亿峰不需要知道的部分，自然也可以不说。 简单把这段时间事情汇报完之后，胡杨立刻转入正题：“大乙烯项目研的进度怎么样了？” 李亿峰说道：：“细节我就不说了，总体进度58%。” 58%感觉是不算少，但和胡杨心中期待的数字还是有不小的距离。要知道关于大乙烯项目的研究并不是从零开始，之前是有一定基础的。如果也同样用数据表示，那至少也应该有30%以上。 这么看来，研究的进度其实算不上快。科研的本质就是烧钱。如果没钱就只能“烧人”。消耗人的精力和时间代替钱的消耗。 咱们国家过去就是靠后一种方式，追赶与发达国家之间几十年的技术差距。虽然现在依然没有能追上，但至少看到了车尾灯，有了追赶的方向。 回到大乙烯项目上，胡杨在离开之前就是交代李亿峰要组建团队，着手攻关80万吨以上大乙烯项目。既然暂时得不到上面的支持，那就只能自己贴钱去搞这个项目。 胡杨说道：“我刚听说，批了两条十万吨级的乙烯生产线。” 李亿峰平淡的回答：“愚蠢的决定。” 对于他这个评价，胡杨没有给予肯定，但也没有纠正，只能沉默的保留自己的看法。 胡杨继续说道：“研究需要加速，我的建议是完全放开投入，争取最短时间攻克项目的难题。” 李亿峰非常果断的表达反对：“我不同意完全放开。这会影响到资金链的稳定性。” 胡杨稍微修改了一下措辞：“那就在保证资金链完整流畅的前提下，尽所有可能提速大乙烯项目的研究。” 李亿峰这次没有拒绝，沉默了两秒钟后，说道：“根据我的计算，投入产出比最优的情况，是将现有投入提高35%。超过这个数字，效果就打折扣。” 胡杨立刻问他道：“增加投入之后，研究进度能提速多少？” 李亿峰毫不迟疑的说道：“20%到25%之间。” 胡杨思考片刻说道：“这么看来，纯粹的资金投入这就差不多到瓶颈了。那下一步应该是从人才方面下手。” 李亿峰的语气终于有了点波动：“不用你提醒，人才一直都在找。” (本章完) 第358章 固若金汤 第358章 固若金汤 胡杨认识的这些高智商的妖孽，几乎全都是那种看起来有点社交障碍的人。并不是他们天生缺少情商，而是因为他们的智商过于出众，所以不太愿意在社交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因为大家对于尺度的理解和感觉都是不同。举个简单的例子，一本字数二十万字的书，普通人需要几天时间才能看完，而他们只需要几个小时。个别的妖孽只需要几十分钟。 胡杨也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强行记住一本书的内容。但不同的是，胡杨只能记住。想要真正掌握里面的内容，还需要时间去消化。但妖孽们看完了就是学完了。这是胡杨也做不到的。 他们与普通人不在同一个频率上，所以交流起来需要可以的降低自己的频率来适应普通人。这对他们来说，大多数时候都更像是无用功。 这种想法的对错暂且不论，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那种不耐烦或者干脆就是冷漠和平淡。 李亿峰平时就是这个样子。所以胡杨才会注意到他刚刚的情绪波动。从胡杨的角度上来看，李亿峰有这种“人性”的反应，也这不见得是件坏事。 照惯例，结束了和李亿峰的通话之后，胡杨接下来联系的人就是管冲，再之后是项凌江。 在自己人的地盘上，说话做事就是可以放松些。轮番的通话结束，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 这是近期内通话时间最长的一次。先说结论，就是不用着急回去。基本上除了柏青之外，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一部分是因为的他们把家里的事情处理的很好。比如锦江啤酒厂已经完成第二轮试运行，马上就可以开始正式生产。顺便提提，锦江系列啤酒的隆重面世发售活动，就是柏青的下一个项目。 锦江啤酒会是个系列产品。拉格啤酒的所有分类基本都会有，精酿也会同步推出。具体的营销方案胡杨只是顺口说了些不成熟的小建议，主要还是要柏青自己来，算是增加更多的实战经验。 最重要的是，这个营销个案是基本没有失败可能的。锦江啤酒从本身的品质到价格，在这个时代都是没有对手的。所以柏青就算弄得再糟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好，或者是更好的区别。 还有比这更适合练手的项目吗？ 实际上锦江啤酒已经开始赚钱了。在胡杨出国之后不久，锦江啤酒的各项证照手续都已经到位。第一次试运行之后，就开始了预售。很多单位都提前预定了下半年的啤酒。 光是货款两成到五成的预付就收了十几万。甚至连常规的预付款上打折扣都不需要。而且这还是经过初步筛选之后的结果。不是谁的钱都会收。必须要考虑到产能问题，必须要留下足够的产量铺到市场上。 可以预见的，锦江啤酒将会成为华夏科技未来重要的一个盈利点。 另外，华夏科技第一水泥厂、华夏科技第一研究所的建设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小问题当然会有，但大问题没有。尤其是研究所，因为胡杨刚刚成功订购的那些研究设备，反而可以将进程推进得更加顺利。 还有大乙烯项目的攻关，胡杨现在回去也帮不上什么。他脑子那些关键的破局点，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而且他本身也没有准备好合适的掩护。 hlj和吉林那边的大动作，现在也还是在筹备阶段。那件事的牵涉面广，所以急不来。不过好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除了这个几个大块之外，还有其他像冶金、特种合金、特种陶瓷的等等研究依然在持续，还有对半导体和碳纤维等等项目的研究准备也已经开始。另外对于农机设备的研发也已经在进行。同时开始的还有专门性培训项目，比如驾驶联合耕作机械设备，还算是个很专业的工作。要知道每台设备都价值不菲，这个驾驶员可不能随便找。 总之，国内的情况基本都还可以，没有继急需胡杨回去解决的问题。 所以胡杨还会在国外再待上一段时间。还有些事情要在处理好才能回去。 h·w金属回收这几个月来的工作也在持续。废旧金属合金收了不少，废旧的设备也有一些。算下来勉强才能达到略微亏损的程度。至于盈利，胡杨可是从来都没奢望过。毕竟养着这么多的“闲人”，买回来的东西还三不五时的送回国去。这能赚钱就能出鬼了。 关于黄金的事情，胡杨没有让施皮尔贝格叔侄知道。没有必要去考验人性中贪婪的部分。 黄金放在这里，胡杨相信要比存入银行更加安全。要知道欧洲现在还是经常会有银行被抢劫的新闻。 想要在h·w的院子抢走东西，估计怎么也得派一支军队过来才够吧。 而在几天之后，胡杨就修正了这个判断。就算普通的军队恐怕也不够了，还要携带足够多的重武器才行。因为雷姆来了，而且还带了胡杨订购的一批装备。 之前胡杨买的都是单兵装备，其实没有什么像样的重武器。而这回资金充裕的胡杨，豪气的从himc订购一批真正的重武器。 包括m2重机枪、大量的配套子弹、以及点40mm榴弹发射器和大量配套榴弹。还有二十套rpg反坦克导弹等等。 除了主动攻击武器，还有被动防御武器也就是地雷。其中包括了的反坦克地雷和反步兵地雷各两箱。 不要说把所有东西都装上，就光是这上百颗地雷全都是埋下去。就足以让任何想要强攻这里的人，都要好好思考一下能接受多大的战损。 海克斯家族的核心买卖就是这个，直到现在依然也是海克斯家族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也是海克斯家族影响力的体现。 所以胡杨直接从海克斯订购武器，当然是可以拿到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因为他们就是最大的中间商，差价都是在他们这里产生的。而在这项买卖中，运输成本在大多数时候是要超过武器本身成本的。 作为未来的亲密合作伙伴，胡杨能拿到的价格，就是去掉了大部分的运费的价格。 h·w金属回收的厂区从最开始就是作为据点设计的。各种火力点和缓冲区都很完备。现在只要把这些重武器装上，就能把这里变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不过暂时也不用固若金汤。所以他们只是把重机枪放进了可以隐藏的阵地。其他的东西都搬进了装有坚固大门的密室。 跟随雷姆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的叫维斯年轻人，之前参与过帮助胡杨解决问题的行动。 其他两人也是雷姆小队的成员，但没有参加之前的任务。其中一个是长着亚裔的脸男人，自我介绍叫jun，是来自南韩的。其实不用介绍也大约猜的到，他的脸部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他蔻蔻身边的在这个团队中，他属于二线作战人员，负责的是各种法律文书和情报工作。 而最后这个就是胡杨的认识的人了。里欧，胡杨在欧洲赚到的第一桶金，就靠这个少年兵给他们做的向导。在捕杀海因·斯贝茨的那次“狩猎”活动。 这个少年给胡杨留下了很深印象。他年纪虽然很小，却表现出了战斗方面的天赋。尤其是山地作战的能力，绝对是专业级别的。当初离开的时候，在莱克的建议下，胡杨对他做了安排。 在那之后，里欧离开了那个动荡的地区。在莱克那里成为了一名雇佣兵学徒。 雇佣兵学徒这次也是专门为了里欧创造的。虽然实际上还是少年兵，但听起来好像稍微温和了一点。至少里欧的生活条件比之前好了太多。 再次见到胡杨，这个少年明显比之前长高了不少，目测至少长了能有五公分。里欧再次看到胡杨时，也明显比上次开朗了许多。当胡杨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时，里欧立刻就给胡杨展示了他的满口健康的白牙。 在立刻知道了里欧早餐都吃了什么的同时，胡杨也看到了全部健康的牙齿。 胡杨还记得之前为了确认里欧的年纪，还专门看过他的牙齿情况，那个时候他嘴里有好几颗牙齿都到了必须要处理的程度。而现在他的牙齿健康程度已经非常好了。 三个月前里欧到了蔻蔻小姐的私人卫队中。具体是借还是送，其实胡杨也说不好。 据说里欧已经成了“蔻蔻卫队”的后备成员，这已经说明他得到了雷姆的认同。 而这次雷姆带了里欧过来，不光是为了让胡杨见见故人。里欧是带着任务来的。他是山地作战培训的第一助教。 除了的胡杨和戚扬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对这个第一助教的专业能力表示明确的怀疑。 (本章完) 第359章 雷姆的表演 第359章 雷姆的表演 刚刚十五岁的半大少年，要成为这些老兵们的助教。这的确很难让这些老兵接受。 实际上就连雷姆他们三个成年人，现在也没有被老兵们承认。头回见面，一手也不露的就想获得全体认可，那是不可能的。老兵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雷姆并不是第一次给专业人士做教官，非常了解这些老兵的心理。这个看起来慵懒、邋遢、总感觉提不起精神的中年男人，也的确不太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 点上根烟后，雷姆笑眯眯的开始了他的表演。表演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最基本的军事技能，枪法。 除了手枪之外的其他所有枪械，所有形式的挑战，雷姆是照单全收。当然，这也本就是他要教授的主要项目。 关于雷姆的狙击水平，胡杨是亲眼见识过的。可能他不仅是一个能够在超远距离精准射击的狙击手，同时也是能在小规模战斗中快速精准的清除威胁，支援同伴的战术掌控者。 关于后面这种能力，将来老兵们应该也能逐渐发现。 雷姆表演的时间并没有很长。总共也就不到六十分钟，雷姆就用堪称惊艳的表现，让所有老兵都认可了他作为教官的资格。 而其中最惊艳的部分却并不是远距离狙击中，而是八百米、三枪、散布不超过一个moa。也就是三枪都打进了一个硬币大小的范围内。而且是在距离八百米，没有观察手的前提下。 最后真正的压轴表演则是在步枪挑战中。挑战雷姆的是庞博。 之前的狙击的表演已经让老兵们了解了雷姆的水平。这一局步枪挑战，其实应该算是荣誉之战。 步枪挑战的是在模拟环境中，分别在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还有两百米上各有三个不同位置的靶子。开始之前的要进行十次折返跑，一百个俯卧撑。这是为了模拟实战中的身体状态。 这个模式是既要精度也要速度。 庞博先上，使用的是m16a2步枪快速完成体能项目之后立刻进入射击位置。标准三连射，十米和二十米都是三连洞。五十米都散布超过五公分。一百米上用点射，散布同样五公分。两百米的散布是十公分。 客观的说，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了，但可惜接下来是雷姆的表演。 前面体能的部分都差不多，但当雷姆拿起武器的时候，大家就立刻发现的不同之处。 他选择是的斯太尔aug突击步枪。枪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开的是全自动模式。这种需要精度的比赛，怎么会开全自动模式！ 根据胡杨对老兵他们的了解，没有几个人会在实战中开全自动模式。这种一扣扳机，就差不多要射出半个弹夹的模式，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用。 但今天雷姆用实际行动向他们展现了，自动步枪被开发出了来的原因。自动步枪扣住扳机只需要的几秒钟就能打空一个弹夹。雷姆就是这么做的。 哒哒哒哒哒哒···· 在这几秒钟里，雷姆手中的步枪一直在横移，扫出了一个不规则的扇面。而这个扇面刚刚好略过了五米和十米距离上的六个靶子。每个靶子都留下的几个弹孔。a区上至少会有一个。 精度上肯定不如之前庞博的高，但雷姆一共只用了不到五秒钟。 更换弹夹之后，依然是哒哒哒哒哒哒···· 这次只打了半个弹夹的子弹。五十米外三个靶子连续中弹。精度依然不如庞博，但时间也才过去几秒。雷姆直接换上一个满弹夹，然后这才把步枪切到了点射模式。 一百米靶，稳定命中。二百米靶，同样稳定命中。五组一共十五个靶子，雷姆只用了十七秒。而庞博则是五十一秒。 后面这两组靶子，雷姆和庞博的速度和精度基本相同。虽然说前面的三组靶子，庞博的精度更高，雷姆的速度更快。 但所有人心里现在都很清楚，这一局是雷姆完胜。 没错，就是完胜。 如果这是实战，雷姆带队的一方已经赢了。这不是快了几秒钟。更何况，快几息就足以决定胜负。 雷姆刚刚在几秒钟内，击中了六个目标的a区。也就是击中了六个有效区。这六个a区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直径也只有十公分大。 相比慢慢瞄准，高精度的射击，才是最适合实战的突击步枪射击技术。雷姆给他们清楚的演示了，全自动突击步枪的真正用法。 在今天之前，包括胡杨在内都认为突击步枪最标准的用法，就是哒哒哒的三连射，或者哒哒的二连射。既能保证精度，又能节省弹药，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大家都只能庆幸，以前并没有遇到雷姆这样的人。就像庞博说的那样，只要是真的有本事，他们都是愿意信服的。 雷姆又点了根烟，顺手又换了一个满弹夹，说道：“突击步枪常规作战距离都是在十五到五十米。所以并不需要追求那么高的精度。而是应该充分发挥全自动步枪的特点，在最短的时间内击中尽可能多的有效目标。” 庞博作为队长，代表大家问道：“雷姆教官，我们应该怎么做？” 雷姆笑眯眯的说道：“首先，你们要改掉控枪的习惯” 射击课程只进行了半个小时。因为这种射击技术的原理很简单，实操技巧也不复杂。老兵们又都不是新丁，看两遍就都能明白。关键还是之后的练习。枪法就是靠子弹堆出来，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相比对着固定的靶子练习，雷姆更加倾向于实战中练习。这个时候，就该维斯和年轻的助教里欧出马了。 漆弹枪就是他们这次带来的教具。穿戴好护具的两人作为假想敌，占领了厂区旁边的一个小山包和树林区域。庞博将老兵分成若干战斗小组，进入这个区域进行模拟战斗。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则，就是无所不用其的对抗。每中一枪就要增加一个轮次的体能训练。 没人喜欢体能训练！没人！ 这次对抗持续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结束。而最重要的结果是，只有里欧没有中枪。 除了里欧之外，中枪最少的就是维斯和庞博，都是两枪。至于其他人，则都是五到十几不等。 至此“教官”和“学员”就算是正式认识了彼此。以后的几天，必然会过得非常的充实并且疲惫。 胡杨也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下场操练冲动。 晚餐在胡杨的授意下，并没有发生学员组团灌教官的现象。大家都只是稍微喝了一点啤酒，就都各自回去休息。能不能有好的训练状态，是否休息好非常关键。 接下来的这几天，雷姆每天都会安排各种丰富多彩的训练项目。对于老兵们来说，这些项目都很新鲜。因为出身完全不同的体系。无论是作战方式、组织结构还是武器装备的风格，差别都是非常大的。 不光是作战技巧，还有战术的制定和执行。雷姆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出身。其实从他的战术风格上也不难猜的出他曾经在美军服役。而且是大名鼎鼎的三角洲特种部队。 不过雷姆能透露的也就到此为止。全世界所有国家的特种部队成员在退役之后，都有对原单位信息保密的义务。 这些天的训练，让老兵们的收获也非常大。雷姆是战术素养，丝毫不必他的狙击水平低。局部特种作战方面的经验和知识，都是庞博和老兵们最缺少的。 维斯和里欧的山地作战教学，也让大家受益匪浅。维斯算是科班出身，原来奥地利特种部队eko的一员，是转职的突击手。奥地利这个国家多山，所以这个国家的部队最擅长的也就是山地作战。 而里欧从小就在山区长大，他的风格更像是山区猎人的那一套，算是野路子，但多了几分灵性。 这两种风格有鲜明的不同。但在对比之下，其实能给大家更多的启发。 第一轮培训持续了十天的时间。还是那句老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雷姆三人已经把想要教的东西，都交给了老兵们。以后就要看个人的训练效果了。 这次雷姆是带了三个人来的。除了维斯和里欧之外，还有一个韩国人jin。他也是个准备对老兵进行培训的教官。而他要教的并不是直接的作战技巧，而是在不同国家动活动中需要注意的法律问题。还有如何用一张亚裔的脸，在欧洲获取必要的情报。 如果说雷姆他们教授的技巧，对于老兵来说多少还能印证自己过往的战斗技巧，产生一点殊途同归的感觉。 那jin所教授的这些知识，则是完全在老兵们过往知识储备的范围之外。学习jin的这些知识，对老兵来说难度可比跟着雷姆他们学习高多了。实话实说，老兵中绝大部分连欧洲到底有多少个国家都还弄不清楚呢。 (本章完) 第360章 独自北上 第360章 独自北上 欧洲分为北欧、南欧、西欧、中欧和东欧五个部分。语言有六大语言体系，分别是：日耳曼语族、拉丁语族、斯拉夫语族、凯尔特语族、希腊语族以及波罗的语族。 八十年代的人口是四亿左右。这个时期整个苏联的人口，还算在欧洲的总人口中。此时欧洲还只有四十二个国家和地区。 欧洲的总面积在几大洲中并不突出，但社会复杂程度却是妥妥第一。尤其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 jin的课程对胡杨来说也是很有学习意义的。胡杨所以了解的那个欧洲，是已经成立了欧盟的欧洲。那时欧洲已经变成由四十八国家和地区组成。 相比动手，这些动脑的项目的确对老兵们来说，的确是困难了一点。但好在课程要求并没有那么高。现在这个阶段胡杨对他们的要求也就是掌握常识。至于实际应用方面，短期内他们还用不到这方面的技能。未来会有但也不需要每个人都精通。会甄选出其中几个进行专门的培养。 这段时间，胡杨也一直在关注那些重金采购的设备。那可是真正用黄金采购的！ 通过雅各之子购买的设备，以及通过柯温的关系购买的设备，都在按照计划生产制造中。估计是因为买卖双方都是欧洲企业，所以整件事都没有受到特别关注。 瑞文已经准备放长假，原则上不允许离开欧洲，直到整件事调查结束为止。柯温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雅各之子这次行动的虽然收获不小，但人员损失太大。可以说是元气大伤。甚至在可以预见的几年之内，雅各之子都无法展开这类项目。 而另一方面，因为事件在没有准备好之前就被提前曝光，造成舆论的过度关注。这就直接导致雅各之子没有了台下操作的环境。 所谓台下操作，其实就是柯温和瑞文联手做的那件。而不同之处，只是组织的胃口更大罢了。 在吃饱之后，组织会把剩下的部分做出一份漂亮的清单对外宣布。然后才会是传统上的那一系列操作。 但这一次，雅各之子失去了这个机会。不是说完全没有机会，但肯定是失去了最佳的机会。现在媒体也好，同行也好，别有用心人士也好，许多人都盯上雅各之子。 像雅各之子一样的组织，已经开始偏离了最早的初衷。财富已经成为他们第一顺位的追逐目标。而原本的那些核心追求，已经逐渐成为他们的遮羞布。 不过这些都和胡杨没关系，只要钱能到足额到位就行。胡杨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这么看来，好像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在拼了命的追逐财富。 但胡杨相信，这其中还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他会花一大笔钱，去购买技术资料和生产工艺。而这些东西将来都不仅限于华夏科技内部使用，成熟的时候胡杨都会拿出来分享。 乍一看来，这好像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有个很多人都会有的误区是，拼命追求财富的对立面并不是“完全不追逐财富”。而是不将追逐财富放在绝对第一位。简单的说，是以追求财富为最终目的，还是追求财富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区别！ 因为这代表了两种对立的价值观。 价值观的对立才是真正的对立。 这个世界上在价值观上跟胡杨对立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可以因为足够多的财富而出卖了一些不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培训第二周，胡杨独自离开了德国。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的戚扬这次被留在h·w的厂区继续休息。 胡杨说服他的理由有两个。第一，此行并不危险，至少没有之前上山下水那么危险。第二，他会拖累胡杨，因为能力上差距有点大。 前一个观点戚扬表示保留意见，人多的地方才更加危险。但胡杨并不采纳这个观点。 但后一个观点戚扬是无力反驳的。胡杨说的能力，是那种在人群中不被人注意的能力。 胡杨用了24小时离开德国。之所以会用这么长时间，是为了保证胡杨这个身份能够彻底的消失，新身份也能凭空出现。最重要的是，这两个身份要毫无关联。 北上之后在丹麦停留18小时之后进入了目的地北欧瑞典。 此时胡杨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就连最熟悉他的那几个人，也不见得能够一眼就看穿伪装，认出他的本尊。 胡杨的伪装技术不中不仅包括的普通彩妆技巧，还有很多特效化妆的技巧。通过这些技巧他可以通过改变立体结构的方式改变面部的轮廓。 而在染发、加深眼眶、提高颧骨以及黏上胡子之后，胡杨就变成了普通的北欧中年人。他身上唯一的破绽，就是眼睛的颜色。没办法，暂时还买不到合适的彩色瞳片。他只能戴了一副眼下很时髦的变色太阳镜。 说起来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隐形眼镜这种东西已经存在了七十多年。而隐形眼镜正式进入中国，却是今年才会发生的事。因为美国强生公司提出了抛弃式佩戴方法。 考虑到近视人群的逐年增加，这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商机。 北欧四国都是很早完成了工业化进程的国家，是世界上著名的福利国家。这些国家的生活节奏都很慢。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国民都无所事事。正相反，不用为生计发愁之后，大家都可以去找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 这里的国民受教育程度和平均时间都是领先世界。在这种氛围下，文化和艺术方面的北欧也同样是走在前面的。但这些都不是胡杨来这里的原因。 北欧四国的科技同样很发达，在很多领域也都是世界领先的。比如一种做“碳纤维编织”技术。 碳纤维的重要性就不需要再赘述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碳纤维无法自主生产，军工就会整体停滞不前。二十一世纪的军工技术绕不开碳纤维技术。 几个月前，胡杨还曾专门为了一个和碳纤维有关的人，来欧洲救了一次人。也正是因为这次救人行动的成功，胡杨从大领导那里得到了一个大“好处”。 关于碳纤维的介绍是这样的：“含碳量在90%以上的高强度高模量纤维。耐高温居所有化纤之首。用腈纶和粘胶纤维做原料，经高温氧化碳化而成。是制造航天航空等高技术器材的优良材料。” 这段描述中提到的原料是腈纶和粘胶纤维，也提到工艺是高温碳化，但并没有提到另一个关键性的技术，纤维的编织。 纤维要变成各种性状的实体，是需要从点到线，线到面，二维到三维的过程。一般说来，碳纤维编织都只是织成所谓的碳纤维布，然后堆叠若干层达到需要的厚度，然后形成想要的形状。 胡杨记忆中，到了下个世纪头一个十年，九成的碳纤维制品也都还是这种方式生产。 但其实是有更好的编织方式，可以直接织出3d的成品。 几个月前，胡杨在波兰搞到部分碳纤维制备设备和制备的工艺流程。这些市场价值连城，战略价值更连城的东西，全都交给了罗鹏程。 当时他们约定“两年之后向华夏科技开放共享实验数据。三年之后有选择的向社会公开实验数据。” 以胡杨对国内现状的了解，民间企业能够接住这个盘的没有多少。但只要能接住的，肯定都是有身后背景和实力的。华夏科技虽然发展的不错，但作为一个纯粹的私人企业，在国内竞争中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优势。 想要在这个领域中占有相当分量，一两手绝活是必须要有的。而几周前刚刚发现的这个碳纤维编织技术就是有可能成为这种绝活。 说起来，胡杨能得到这个消息也还是跟蔻蔻有关。碳纤维的军用价值极其之高，所以自然也有很多国家或者组织想要拥有这种先进的材料。而作为一家著名的运输企业，himc也收到了很多相关的订单。 但碳纤维实在是太敏感了。只要稍微对军事科技有一点了解的人，都明白这种材料的重要性。它是真正的战略级资源。不仅在军工科研方面非常重要，民用的领域更加的广阔。所有不用考虑成本的产品，几乎都可以用上碳纤维。 就算是常年做特殊买卖的海克斯家族，也不愿意去碰这个烫手的山芋。只有那些孤注一掷人或者没有任何牵挂的独狼，才会碰这种敏感到顶点的东西。 不愿意碰，不代表不关注。 虽然家族这些年的发展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几乎所有的产业的都在收缩。唯独花在情报和购买消息方面的开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海克斯的人应该是第一批知道，有人放出风要出售碳纤维相关技术资料。他们也是第一批进行了接触，然后又第一批放弃。和他们一样的还有很多。因为他们在接触之后都发现，这份资料的内容，和他们以为的都不一样。 这个东西，有点太超前了。 (本章完) 第361章 超前的技术 第361章 超前的技术 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掌握碳纤维制造技术的国家，就是那几个传统发达国家和他们的“小弟”们。在技术封锁方面，这些国家一直都是非常有默契的。而这种默契最早能追溯到工业革命时期。 在很多国家都还在想办法弄到制造方法的时候，这个碳纤维的高级应用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超前了。甚至可能连鸡肋都算不上。 可以用鸡蛋做一个不算太严谨，但意思差不多的类比。 大家都知道鸡蛋非常好吃，蒸着吃、煮着吃、炒着吃都好吃，而且很有营养。常年吃鸡蛋会让身体变得更好，免疫力也会更强。但现在只有少数几个人有鸡，也只有他们可以得到鸡蛋。 在这个前提下，现在有人放出风，要出售鸡蛋的新烹饪方法。大家突然听到是和鸡蛋相关的，立刻就跑过来想要买。但拿过来一看，讲得是如何用鸡蛋提纯乳清蛋白。 乳清蛋白是啥？蒸鸡蛋，煮鸡蛋，炒鸡蛋，不香吗？为什么要从好好的鸡蛋里提纯乳清蛋白？ 平织碳纤维布堆叠其实已经可以解决九成九的问题。就像蒸煮炒已经足够满足让九成九的人对于吃鸡蛋的需求。 为什么要提纯乳清蛋白？从实用角度讲，乳清蛋白对于人体补充蛋白质的效率最高。而从经济角度讲，这是鸡蛋利润最大化的一种方式。 碳纤维的3d编织技术，就是一种类似乳清提纯的超前技术。结构性增强碳纤维制品的物理强度。但问题是，碳纤维本身特性已经非常优异了，已经是跨时代的材料。在这个基础上再增强，不是说没有意义。却是真的不大。 对一个还在温饱线挣扎的人来说，有大米白面就够了。龙虾鲍鱼固然是美味的顶尖食材，但对他们来说却不如廉价的米面顶饱。 在大家都还没有能力生产碳纤维的能力时，你这就直接是高端应用，这着实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在胡杨的记忆中至少未来三十年内，这种高端应用都不会被普及。 除了胡杨之外就没有人愿意现在购买这个技术。因为过于超前的技术，不仅是收回成本的时间比较长，而是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技术本身也都不太成熟。 其实胡杨也是这种想法，所以才会立刻买下这条消息并立刻只身北上。利用超前的信息和技术，胡杨还没见过比自己更擅长这个的。 瑞典是世界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瑞典将近两成的土地在北极圈内，由于纬度太高，气候并不适合发展农业，所以专注于发展工业，并且发展得非常强大。 瑞典的航空业、核工业、汽车制造业、军事工业，以及电讯业和医药研究能力都是全球领先的。而在未来在软件开发、微电子、远程通讯和光子领域，瑞典也是居世界领先地位。 胡杨的最终目的地是瑞典南部的港口城市哥特堡。相比飞机胡杨更喜欢船。船上有更大的操作空间。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跳海，这总比跳飞机的生还概率大一点。虽然也只是大一点点而已。 如果是在其他国家，约定地点是可以选择酒吧或者咖啡馆。但在瑞典最不容易被人关注的地方是systembget。 systembget是全国性的连锁商店，由瑞典政府管理经营，是瑞典唯一允许售卖烈性酒和高酒精度酒的地方。 瑞典政府认为酒精会影响公民身心健康，所以才会将酒类销售严格管控。 而按照一般的社会规律。越是缺少什么，主流媒体就会呼吁什么。越是什么管不住，政府就会越加强管控什么。 所以systembget只要是在营业时间，里面就会人流涌动。对于人口密度极地的北欧国家来说。很少有公共场所是能比systembget里面人更多的了。 胡杨与那位的约定见面地点就在哥特堡市中心最大的一家systembget里面。两人见面地点就在威士忌区。瑞典的纯麦芽威士忌不比苏格兰的差多少。 上午十一点，胡杨走进systembget，很容易就就找到了那个约定见面的卖家。 中年人，穿着得体，身材匀称，胡须和头发都修剪的十分整齐。抹了发蜡还喷了男士香水。 这个人从全身各处都散发出了，精致中产阶级的气息。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从事研究的，更像是一个行政人员或者官僚。 而胡杨在他挑酒的时候注意到，这个人左手的无名指上也有常年佩戴婚戒的痕迹。他没有佩戴戒指，不知是临时摘下了，还是已经离婚了。 他们约定的暗号就是拿起一瓶swedish威士忌。 胡杨率先拿起一瓶，中年男人也立刻拿起一瓶。这个迅速完成的动作表明，他大约对这种会面很没有什么经验。 “我要看样品。” 中年卖家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就自以为毫无痕迹的掩饰起来，面露难色的说道：“这个没有提前约定，所以.” 现在是满脸浓密胡须的胡杨，没有刻意去做什么表情，反正对方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所以胡杨选择用行动表达态度。他把威士忌放回原来的只，转身就走向了店门口。 这让原本准备再找借口提一次价的中年卖家，完全处于脑回路打结的状态。他原本还很笃定这是胡杨的伎俩，是在等着自己追上去。只要胡杨减慢脚步，或者回头观察他的动态，那就 胡杨什么都没做，他走出店门毫不停留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向街角的咖啡店。 这个卖家的年纪虽然不小，但这方面的经验却非常稚嫩。胡杨甚至能够肯定，这个卖家甚至不是一个很会和人打交道的人。 与这类人做交易，不需要在出价上花心思，重点是不要陷入到讨价还价的家走。只出一次价就够了。 胡杨走进咖啡馆，点了一杯双倍糖奶和双倍巧克力糖浆的摩卡。这也符合胡杨这个芬兰人的身份特点。北欧国家中人均糖消耗最大国家就是芬兰。那里的甜食是真正的甜食，任何食谱到了这里都会再加几倍的糖。 虽然胡杨更喜欢黑咖啡，但为了芬兰人的身份就只能点了咖啡馆里最甜的一杯咖啡。 摩卡是平时胡杨很少会喝的咖啡，甜腻的味道之外还有巧克力糖浆增加的风味。只要是喜欢甜食又能喝咖啡的人，基本上都会很爱摩卡咖啡。 为了不弄脏那副昂贵的胡子，胡杨特意买了一根吸管。 甜腻的咖啡喝了半杯，那位中年卖家才犹犹豫豫的出现在门口。实际上这个卖家两分钟前，就悄悄的来到了咖啡店的窗外观察胡杨的动向。 但两分钟过去，胡杨除了喝咖啡之外什么也没做。然后这位中年卖家在激烈心里斗争之后，还是推按开门走了进来。 胡杨知道他肯定会进来。只是没想到这位的心里承受力这么差。才两分钟. 他坐到了胡杨对面，很不合时宜的点了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北欧很少有人喜欢这种口味的咖啡。 胡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吸管喝着甜腻的摩卡咖啡。 这次连两分钟他都没有能够撑到，就从口袋中取出了两张纸放到了餐巾纸下面，推给了胡杨。 胡杨拿出两张纸摊开来看，很快就被上面的内容所吸引。这两张纸是份论文或者报告的一部分。尤其是第二张上，列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公式。按照标准说明，这应该3d编织技术的前导证明公式。 这个公式胡杨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七八成总还是有的。这足以让他确认公式的真伪以及推导过程中的计算过程是否准确。 精彩！ 虽然只有两页，但胡杨已经能够略微的感受到，这份东西的原作者是个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天才。并更加确定了，对面这个人绝对不是真正的作者。 胡杨纸重新折好放在桌上，压低声线的说道：“这东西我要了，但我需要你附送一条信息。” 听到胡杨的话中年卖家脸上先是一喜，但随即眼珠一转：“消息要另外加钱。” 胡杨的手指在纸上点了点，然后推了回去：“你的东西，除了我没人会买。要么交易，要么你就等着这东西烂在你手里。” 卖家明显有些动摇，因为胡杨说的是事实。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很多人询价却真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化名的胡杨。 但下一个瞬间，卖家的贪婪就再次上线，让他还想再坚持坚持：“这只是识货的人太少少，并不代表东西不够好。我相信你是识货的人。” 胡杨的不屑和耻笑已经连那满脸浓密的胡须也挡不住了。胡杨摇着头问他：“你真的知道，你正在卖的是什么东西吗？” 卖家犹豫了一下说道：“碳纤维的生产技术，很高级的生产技术。” 胡杨摇了摇头，说道：“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362章 就算是赠品 第362章 就算是赠品 卖家刚想就这个“不知道”进行辩解。但胡杨立刻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直接开口说道：“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资料很值钱吗？错！这份资料在现在就像是废纸一样无用。我会花那么多钱买一个十年之内都用不上的东西？” 胡杨故作疑惑的看着卖家，夸张的震惊道：“你不是连这项技术的应用前景都不了解，就敢拿出来出售？还是说，你只是知道这是一项很新的技术，就私自偷出来想要大赚一笔？” 胡杨摆手再一次打算卖家打算辩解的意图：“你的道德水平与我无关，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从一开始你就弄错了问题的核心。重点不这个新技术上，而是谁开发出了这个新技术。吸引我的就是这个东西是谁搞出来的。不可能是你，但你一定知道这个人信息。这才是我会来见你的真正原因。” 卖家陷入沉默的思考中，胡杨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人会对碳纤维相关技术感兴趣？我想你就算是想过，也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包括我会有多危险。我们有几十种方法，让你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胡杨这时抽出张餐巾纸，把一根金黄色的东西放上去，然后折起餐巾纸推到桌子中间。 胡杨继续说道：“我要知道你从哪里得到这项技术，我要知道是谁开发了这个技术。至于你现在手里的这份技术资料，大约就算是.赠品。” 卖家在经过或许过程激烈但时间很短的思考之后，交给胡杨一张3.5寸的软盘。 胡杨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磁盘插入软驱。这个时候卖家还想卖弄一下他的加密程序，但胡杨在他说出解码程序之前，就手动破解了所谓的加密。 这个时代的电脑程序对于胡杨来说，完全不可能存在任何秘密。稍微夸张一点说，他现在就是“程序之神”。 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之后，胡杨用他设计的程序，把这张磁盘的内容重新进行了加密。1024位的加密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电子计算机来说，如果用穷举法应该能算到天荒地老才能解开。 完成这些操作，胡杨也只用两分钟而已。 看着卖家收好了黄金和餐巾纸，胡杨说道：“赠品我已经检查完了。你该说真正的交易内容了。” 一分钟后，胡杨离开了咖啡馆。当然，那杯摩卡的账是算在了那个卖家的头上。 胡杨走出咖啡厅就立刻进入了专业的工作模式。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他这个北欧男人消失。过程不仅要快，而且要悄无声息，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个时代对与胡杨这个专业群体来说，还是相对比较“友好”的。没有那么密集的监控探头，让他们想要消失的时变得容易很多。 当天余下的时间，胡杨都用在更换身份这一件事上了。时间充裕难度不大，但胡杨还是做得非常仔细。 晚餐时间，胡杨带着自己的新身份入住了预定的酒店。这次胡杨的伪装身份是某个到这里出差的日本人。这也是亚洲面孔独自出现在这里的最好理由。更深一点的背景设计是，他来自一家日本的水产贸易公司。是到哥特堡这里寻找合作机会的。 日本人在国外的状态都是那种谨小慎微的，时刻注意自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鹌鹑模样。这或许可能比在日本国内还要跟严重一点。 大约从“黑船事件”开始，日本人就对欧美国家有了那种矮半寸的思想“觉悟”。这种觉悟大约应该是一直传承到今天。而只要日本关岛上的美军空军基地还存在，这种觉悟应该就还会继续传承下去。 在说了几十次的“谢谢”“抱歉”之后，才终于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放下唯一的行李箱之后，胡杨就直奔餐厅。据说这里的“海陆”套餐非常优秀，有过米其林两星的推荐。 价格不菲的晚餐之后，胡杨带着六分饱的状态回到了房间，并叫了点餐服务。 吃完套餐之后再点餐也算是正常操作。米其林星级推荐的餐厅，少有能够真正吃饱的。 补充胃容量的同时，胡杨将那张磁盘做了几张复制，每一张也都有程序加密。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单纯的备份。3.5寸软盘实在是太娇贵了，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损坏或者消磁。不多准备几个备份是不行的。反正都进行了1024位的加密，现在是不可能有人能强行破解的。 如果有人真的能做到，那里面的数据信息也对他没有什么意义了。随便搞一搞就能够算得出来。 午夜之后，胡杨又换上全套黑色的衣服。不同于过去任何一次夜行，这几乎是胡杨职业生涯中难度最低的一次。瑞典原本人口就人口少密度低，加上是高纬度地区，后半夜几乎没有人会在街面上活动。 北欧国家也是出了名的治安好。每年发生的刑事案件平均都还能保持在个位数。说夜不闭户可能有点夸张，但路不拾遗这事还真的有。曾经有团队专门做过实验，在不同国家故意弄丢钱包，然后观察当地人和执法机关的反应。 北欧几个国家都在好的那个榜单的前十名之内。我们的祖国排在中游，至于最差的那几个应该也不会出乎大家意料。 回到这个晚上的胡杨的夜行。为了提高赶路效率，胡杨借了辆明显很久没开的轿车。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胡杨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图。好在他要去的地方，目标还算大。方向不错就应该能够找到。 “国立哥特堡城市大学”是哥特堡市唯一的高等学府。对于一座连五十万常住人口都没有的城市来说，一所大学已经不算少了。 国立哥特堡城市大学并不算是什么名校，所以估计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包括胡杨以前也只是知道这个城市有大学，但具体的名字他说不准。所以这肯定就是他第一次来这所大学。 凌晨一点，胡杨来到了目的地。车就停进了学校的停车场，然后胡杨很轻松的进入了大学内部。 从这里开始，他就大约知道路了。 胡杨要找到的人在物理系的研究所里，是个实际年龄四十七岁，但看起来超过五十七的男性教授。 感觉上，这似乎是一个很明确的特点。就是长相偏老嘛。但问题是你刚开始并不知道的他的实际年龄。那这种反差就还是不能通过视觉直接进行确认。 好在，那个卖家还提供了另一条在他看来并不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目标人物吃住都是在学校里。 以胡杨对于研究型学者的了解。这类人的几个共同点就是从小表现出优于常人的智商，所以基本上都会被很好保护起来，最多会吃饭穿衣和简单家务。像洗衣做饭这种高级生活技巧，这类人大多都是不可能会。 在这个前提下，像这种吃住在学校里不出去的，大约都是为了能够被良好的照顾日常生活。而把所有有效时间，都用在他们的研究项目上。 也不没有例外。很多已经结婚的研究者也会回到学校。他们的理由基本都是和自己另一半的关系出了问题。 按照卖家的表述方式来看，这位名叫沃特的物理学教授就属于此类的典型。 而一般常年搞研究的人大多都没有早睡的习惯。午夜时分也是灵感最容易迸发灵感的时候。所以认为这个时间的大学里，只要找到那个还亮着灯的房间，就大概率上能够找到目标人物。 实际情况也和胡杨估计的差不多。理论物理研究所的里面，的确有个开着灯的房间。 目标就在眼前，胡杨反而多了几分耐心和谨慎。绕着物理系的这座不大的研究所查看了几圈。将这周围所有环境因素都记录在自己脑中。 这是一栋很简单的建筑，地下只有一层。没有发现高功率的用电线路，也就是说应该没有的大型的实验室。搞理论物理研究的地方，不需要什么研究设备，只需要一块足够大黑板就够了。 胡杨果然也是在一块巨大的黑板前面找到了那个人。 考虑到礼貌的因素，胡杨在开门的时候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相信足够提醒里面的人，有人到访。 然而，不知道是动静不够，还是这人思考的太过专注，这些声响并没有让他转身。 等到胡杨走进屋子，他却突然开口：“丽萨，早饭就先放.” 这段话也让胡杨有些摸不到头脑。丽萨是谁？为什么是早饭？ 站在黑板前的男人转过身，的确看起来是有些年纪，不是像是只有五十多，可能还要更老成点。 这个手里还捏着粉笔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十分平淡的问胡杨：“你是谁？” 胡杨语气平和的说道：“一个没有恶意的访客，你好，沃特博士。” (本章完) 第363章 抢救一下 第363章 抢救一下 午夜，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还声称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坦白说，这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但很有意思的是，沃特博士似乎并在意胡杨这个没什么说服力的说法。 “这里没有现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面对一个午夜登门的不速之客，这种冷静的反应着实在胡杨意料之外。 胡杨尽量让语气平和说道：“我是为您而来，请看下这个。”说着拿出早先得到的两张的纸，走过去递给了沃特博士。 沃特博士没有用手接，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就说道：“是我以前写过的，但好像被什么人拿走了。” 胡杨说道：“这个算法很让人惊艳，所以我很想认识一下它真正的作者。” 沃特博士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回应道：“很抱歉，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被拒绝，对胡杨来说并不意外。这个时间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需要花点时间建立信任的。对此胡杨也是有准备的，包括软的和硬的。 然而，当胡杨见到这位沃特博士的时候，他发现情况并不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这位博士给他一种死气沉沉了无生趣的感觉。 胡杨本就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所以他很清楚这种状态是非常难装出来的。胡杨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面这个男人的肉体还活着，但精神却正在枯萎。通常有这种表现的人，都不会活太久。 这是胡杨的专业范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沃特博士在说完之后，就没有再管胡杨这个陌生人，转身又开始盯着那块几乎写满的巨大黑板。 有两个问题立刻出现在胡杨脑中。 问题1：胡杨今天来找沃特博士是为什么？ 答：从他身上发掘更有价值的东西。 问题2：从一个死人身上还能发掘出他想要的东西吗？ 答：概率不大。即使能，后续也会有很多麻烦。 基于以上两个问题的问答，胡杨接下来需要想办法避免那种糟糕的局面出现，至少是在胡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 在今天之前，胡杨对于沃特博士并没有充分的了解，所以他需要在这里现场解决这个问题。 这里是沃特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在这里一定能找到些什么。 胡杨走到屋子中央环顾四周，用他们专门的一套方法将所有可见的东西进行分类。然后筛选掉那些肯定无用的信息，便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到剩下的部分。 和记忆力一样，这也是通过后天训练加强的天赋。在原本就有不错的观察力的前提之下，再经过特殊的训练而来。 而配合胡杨那优秀的记忆力，更是事半功倍。 这是一个典型的理论科学家的工作室。除了一个极小的用来睡眠和解决卫生问题的空间之外，其他都算是工作区。 剩下的空间，一半摆满了书，另一半被巨大的黑板和办公桌占满。 以胡杨对于这类人的了解，搞文科的通常会把“秘密”藏在书里，搞理科的应该就是在他的桌子或者黑板上。 胡杨走到了书桌旁边。这个过程中，沃特博士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看着他面前的黑板。 书桌上堆满了手稿，但整体看来还是很整齐的。只有一件和工作无关的东西，那是一张三口人的照片。照片是两年前拍的，沃特博士没有笑但看起来很放松，和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完全不同。 两年是可以发生很多事的，家庭关系有若干种可能都能导致一个男人意志消沉。但像沃特博士这样的人还有他们的研究。通常只有当家庭和研究都出现危机，才会导致他们失去生存的欲望。 想到这里，胡杨也转头看向了黑板，沃特的博士的工作就应该.咦. 当胡杨把注意力放在黑板上之后，立刻就发现了问题。他可以肯定，写满了黑板的公式肯定不是沃特博士的研究内容。 如果不是之前在北清补了课，今天还真就看不出这黑板上的公式有什么问题。 黑板上写公式大多都是除了数学和物理专业之外，其他专业都不太胡接触到的。主要是描述各种不同运动状态的公式。像是钟摆移动、圆周运动，还有更加复杂的复核公式等等。 胡杨也只能大约判断出大概方向，要说完全看懂那还真不是普通水平能够做到的。 不过好在，胡杨应该已经推断出他是为什么而写了这些东西。现在他只需要丁点的佐证。 通常人们会把重要但不想面对的东xz在距离自己很近却不会一眼就看到的地方。胡杨在这堆资料和手稿的“死角”中有了发现。 没错，这就是全部的根源。 胡杨走到沃特博士的身旁，安静的站了几分钟之后，缓缓开口道：“关于您女儿的事，我很遗憾。她叫丽萨是吗？” 有了反应了！ 沃特博士终于有了反应，他看向胡杨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疑惑：“是的，我的女儿她是叫丽萨。你怎么知道她已经.” 有反应就是个好的开始，胡杨走到最左面的黑板下面，说道：“我刚好看到了那份文件的，而且我也看到您在黑板上写的这些.这是丽萨？” 沃特轻轻点头：“你能看懂？” 作为一个资深的理论物理教授，沃特博士有充足的理由提出这种疑问。即便黑板上写的这些，明显并不是他真正的研究。这些对他来说都应该是基本常识一级的。但对一般人来说基本等同于天书。 所以沃特博士才会问胡杨能看懂吗。 胡杨则回答：“小部分能，像这个是在描述一个周期性的活动丽萨是一个活泼的小姑娘。” 沃特博士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放松的状态：“是啊，丽萨小时候每一两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 胡杨继续他的阅读：“这个钟摆运动是摇篮对吗？” 沃特博士轻轻点头。 胡杨继续道：“接下来是.爬行，然后这个变量我看不懂？” 沃特博士语气很平淡接口道：“变量代表重心的偏移和修正系数，是稍微困难一点。” 胡杨心说，这何止难一点。这可是日后老美开发“机器狗”时，遇到的第一个核心技术难点。 顺便一提，“机器狗”是一种多功能、全地形的机械运输系统。通常是四或八个支撑机械腿。能够跟随士兵在复杂地形快速移动。几百公斤的负重能力，能够分担士兵的负重。必要的时候也成为自走担架。 这一类自动机械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机械掌控“重心”。常人能走能跑，都是靠身体对于重心以及平衡的判断。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本能，但这种本能想要让机械学会，难度之大超出所有人所有的想象。 胡杨的印象中，至少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里，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被很好的解决。 回到当下，胡杨继续和沃特博士一起阅读他女儿的一生。 “.平滑，匀速，在一个平面上，渐增的曲线运动，这个是？” “想象一下，这个并不难。” “滑冰，是滑冰。” 沃特教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微微的笑意。 越是往后，胡杨阅读的困难就越大：“我只能看出，这是关于加速和扭转的.” 沃特博士轻声说道：“是翻滚、这是平衡木、屈体、跳跃、高低杠” 此刻，胡杨内心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作为一个的父亲，沃特博士用他特有的方式，描绘了女儿短暂的一生。 而胡杨刚刚在那份资料上看到，沃特博士的妻子，就是照片上那位女士，在一年期也去世了。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放在沃特博士身上，再合适也不过了。 但，胡杨还是想抢救一下。 这个点就在最后一块黑板的最后一行字上。 胡杨指着最后一行：“似乎，您并没有完成。” 沃特博士陷入了沉默中。 胡杨上前拿起粉笔，在最后一行的空位加上一个∞符号。 “死亡代表永远的静止。你并没有让她安息。所以我认为现在也并不是您安息的时候。” 沃特博士依然沉默着，胡杨此时大气都不敢喘。这是胡杨在这么短时间里，找到唯一的一个突破点。如果这个点突破不了沃特博士心坎，那就只能执行b计划。 b计划概括起来非常简单，就是四个字：“杀鸡取卵”。 在任何时候，这都不是胡杨想要的结果。可真的到了不得以的情况，那 终于沃特博士有了反应，他拿起粉笔擦将∞符号擦掉。 沃特博士眼神中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看向胡杨问了一个问题：“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胡杨知道自己不用去想b计划了：　“这个先不急着谈，咱们先来聊一下怎么让丽萨得到安息。” (本章完) 第364章 一个父亲的愿望 第364章 一个父亲的愿望 其实关于丽萨的故事并不算复杂。看过那份文件之后，胡杨大约就能还原七八成的案情。 说是案情，是因为丽萨的死亡并不是因为意外或者疾病。她的死的确是一次刑事案件。而且案件过程非常清楚。 杀死丽萨的，就是这个大学里的某个学生。他在校园里把车开到了200迈以上，因为当时他喝得酩酊大醉。但这件事并不是一次酒驾那么简单。 丽萨被撞的地方，是一个很开阔的地方。而现场车辙的照片来看，他就是瞄准丽萨撞过去的。而根据记录，这个男学生也有骚扰丽萨的记录。所以不能排除是酒后蓄意开车撞击丽萨。 其实到这里依然不算复杂。真正不简单的还在后面，就是这个男学生的身份。 他是某国大使的儿子。在事发之后，这位大使第一时间利用他的外交关系以及外交豁免权，将儿子送出瑞典。 所以尽管案情一点都不复杂。人证物证俱在，动机也算清楚明了，但就是因为缺少了凶手，而只能暂时搁置，最后更是草草结案。 这个结果，作为父亲来说，沃特完全无法接受的。而更加悲哀的是，他无力改变任何事。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沃特先后失去了妻子和女儿。 对于他这样信奉逻辑和理性的男人来说，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像个普通人一样去表达痛苦和愤怒。 当他的情感与一直信仰的逻辑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结果自然会导向自我毁灭。只有这个时候有外力强行加入，打破这个死循环之后才有可能把这类人拽回来。 是不是已经完全把沃特博士拽回来了，胡杨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至少能够肯定，暂时是打消了这位父亲的死志。 胡杨问沃特：“如果我能找到那个凶手，您有什么想让我替您做的？” 沃特博士平静的说道：“逻辑上，对他做任何事都不能让我的女儿重生。而所谓的让她感到安息也是不成立的。需要得到平静只能是还存在的意识。所也就是我的意识。那真正的问题应该是，要如何让我得到平静。” 很典型的纯理性逻辑推理，胡杨只能表示：“同意。” 胡杨本以为他会继续推理，却没想到他竟然又在黑板上写起了算式。 这次胡杨就真的是看不懂了。最多只能看出矩阵和阵列。然后其他就完全没有头绪。但这个时候也不方便问，因为他知道问也没用。 胡杨太了解这类人，进入专注状态中之后，就算是在这里大喊大叫都不见得能叫醒他。 专注的程度很多时候是与智商成正比的。而物理系和数学系，基本就是高智商的同义词。而面前这位还是理论物理的教授，所以胡杨只有等着了，别无选择。 好在这个计算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在那块不太大的黑板上完成了计算。 胡杨一开始其实还打算强记他写的内容。但很快就放弃了。不是说记不了，但消耗太大。这种似懂非懂的东西，对胡杨来说是最难记的。因为会不自觉的开始思考。而如果强行克制自己思考的本能。所有和本能有关的东西，控制起来非常都会很费劲。简而言之，就是很烧脑。 脑也不是不能烧，但性价比真的不高。且不说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计算是什么。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有价值，也是可以直接找沃特要的。 沃特博士结束了计算，但结果胡杨还是看不懂，只能等待他的继续解说。但很明显他并不准备重述过程。 结果就是：“在我没有产生严重记忆退化的情况之前，每天我都有可能会想起丽萨。因此我每天都会因此产生负面情绪。我需要足够长期且强烈的情绪来对冲这些负面情绪。才可以得到所谓的平静。” 这些话虽然很绕，但放在这个语境中意思就很明确了。两个关键词“长期”和“强烈”。 意思虽然是懂了，但胡杨要是很好奇这个过程，于是开口问道：“这个结果是您刚刚计算出来的？” 沃特博士很自然的点了头。 胡杨也很自然的惊掉了下巴。 “情绪分析”和“情绪识别”都是ai技术中天花板的存在。在胡杨的记忆中，下个世纪第一个十年结束的时候，这部分技术也都还只是在纯理论层面上进行着讨论。 实事求是的说，这个东西太超前了。不是说没用，但十年之内是肯定用不上的。就算再延长五年，估计也只是个理论。而更加重要的是，胡杨对这个领域是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是无从下口的状况。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胡杨才开口说道：“如果是这个要求的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做到。” 沃特博士则反问胡杨：“那就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既然是回到一开始，胡杨自然也要回到那几张关于碳纤维编织技术的纸上。严格来说，那还不算是成熟的技术，而是一种关于碳纤维编织的算法。 胡杨问沃特博士：“您是搞理论物理研究的。所以我很好奇，您是在什么情况才会研究这个的？” 沃特博士几乎立刻就回答道：“这只是某个曾经的学生请教我的问题，我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方向。如果你看完这个全部的计算，你会发现它并不完整。” 这么讲的话还的确说得通。理论物理和应用物理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还真是鲜有听说有学者能横跨两个领域。 胡杨紧接着提出了小要求：“那么，您是否可以把它补充完整？” 沃特博士干脆的回应：“我做不到，这不是我专长。” 没等胡杨有所反应，沃特博士就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作为共同开发者，可以拿到完整的研究资料。” 博士也有说话大喘气的毛病。 是个好消息，但胡杨还是要追问一个问题：“我拿到这些资料，会不会对您有影响？” 博士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回答：“资料很多人都能拿到，所以只要我不承认你是从我这里拿到的，那应该就没有影响。” 胡杨必须承认，这还真是一个简单粗暴但有效的方法。 依然是没等胡杨说话，沃特博士再次自己补充了说道：“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研究，不会有太多人关注。” 胡杨不由感叹：“碳纤维这么前沿的领域都是不算重要，那什么才算重要？” 沃特博士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板上分成两行写下了十几个单词。 bingo!中大奖了！ 胡杨今天深夜拜访的确是有所期待的，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大惊喜，非常非常非常大的惊喜。 沃特博士本意是拿出来让胡杨做选择。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做选择？当然是统统都要。这两个选择，放弃哪边胡杨都舍不得。 两个关键词：“汽轮机”和“超级电池”！ 前者是技术集合，而后者则是新材料的研究。 电池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关系比较紧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日后几乎人手一个的手机。而手机电池容量和充放电速度却总是限制这它们发展最重要的瓶颈之一。 容量足够大，输出功率更大，才能支持更快的芯片和更大的屏幕，并且同时还能有更纤薄的机身。第一代民用手机有“大哥大”的外号，就是因为本身如同砖头的造型实在是拉风至极。用来防身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但用过的人都知道，必须随身携带充电器。大哥大内置的电池就算充满了电，也只能支持几次正常时间的通话。 随着电池材料的研发，手机的待机时间也从几个小时，变成了几天甚至十几天。而电动汽车的出现，则代表了蓄电池技术达到了另一个新的阶段。 但沃特博士提到的这种材料的研发目标，却是要比用在比电动汽车更大的设备上面。这怎么能让胡杨不心动。 如果说快速充放电所带代表的超级电池，是让胡杨无比心动的话。那“汽轮机”就可以说是让胡杨心惊肉跳了。 蒸汽轮机很常见，所以这肯定不是常见的那种。而是输出功率最大、续航时间最长，对于安全要求最苛刻的那种。未来会用在大型水面或者水下设备中作为动力核心。 沃特博士说的没错，与这两个选项相比，区区一个碳纤维编织的算法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胡杨带着无比满足的心情离开哥特堡城市大学。这一趟的收获实在是太超出预期了。 三项技术上收获虽然都不是短期内能够用上的，但对于我们国家未来的科技发展意义非常重大。 如果换个比较直白的方式描述，仅凭我们现在的实力，研发其中任何一种，所需要烧掉的资金都是以“亿美金”为计算单位。 所以对胡杨来说，今天的收获大约等于打劫了一个印钞工厂。 (本章完) 第365章 专业人士 第365章 专业人士 除了无限的满足感，胡杨唯一从沃特博士那里带走的东西，就只有与他女儿丽萨有关的那份文件。 至于“碳纤维编织”、“汽轮机”以及“超级电池”这三项技术的资料，沃特博士会在之后的几个月到几年的时间中，逐步交给胡杨。 时间跨度是有些长，但这也是客观条件决定的。三项技术中，除了碳纤维编织技术几乎可以说是已经成熟之外，其他两项都还是研究中的技术。胡杨最终能够得到的，也应该只有阶段性的研究成果。 可以直接用于生产建设的成品技术，就不要奢望了，那是不可能出现的。 咱们自己的研究体系总还是要建设起来的，阶段性的研究成果其实更加适合现在的国情。 有鱼当然最好，但学会自己“渔”才是根本。因为只有自己会“渔”，才有可能抓到更大的鱼和更多的鱼。 用一个后世媒体很喜欢的词来说就是“实现弯道超车”。 离开的时候，胡杨和沃特博士互留联系方式。约定在胡杨帮助他获得平静之后再联系。 至于如何知道那个年轻凶手的情况，到时候自然公共媒体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 这算是那个圈子的惯例。 那个圈子是胡杨知道，但并不想过多接触的圈子。 这次胡杨并不准备自己动手，会把这件事“外包”出去。 理由一，根据沃特博士的要求，这很可能会是较为长期的过程。胡杨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件事上。 理由二，这件事操作起来会很大可能会有存在违背常规社会道德的部分，胡杨不想自己沾手这些。碰巧他也知道有那么几个人，在这个方面非常专业。 所以，胡杨准备雇佣其中之一来完成这件事。这不是最近刚赚了丁点小钱嘛，这笔消费还是负担得起。 原路返回，把那辆借来的车送回原位，并且重新补足了用掉的汽油，抹掉了自己的所有痕迹。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天还没有亮。倒也不是因为他回来的早，是因为高纬度地区天亮的本来就晚。 胡杨没有继续睡觉，洗了个澡之后就收拾好行李下楼退房。把日本打工族勤奋的人设发挥到极致。有始有终和注重细节都是非常好的职业习惯。 之后胡杨并没有马上离开瑞典，而是在一天之后来到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在这里他依然使用日本人的身份，但人设稍微进行了调整。不再是勤恳努力的社畜，而是个脱离的打工阶层的单身日本游客。 发型也换成了带点艺术气质的半长发。微卷的头发挡着小半张脸，增加了眼镜和耳钉的配饰。手上也多了一部相机。虽然已经有了眼镜，但胡杨最后还是给自己加上了黑眼圈。 估计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家常说的北欧四国中，瑞典和挪威都是王国。所以有国王，也就有王宫。 “瑞典王宫”和“诺贝尔纪念馆”斯德哥尔摩最最著名的游客景点。基本上是每个来斯德哥尔摩的游客都必去的。 胡杨现在的身份就是游客，这两个地方自然是也是一定回去的。但这并不是胡杨来到斯德哥尔摩最主要的原因。 与沃特博士达成口头协议之后，胡杨就在想找谁来做这件事。那个圈子并不大，所以可选择的人其实也并不多。 经过这两天的反复推敲之后，胡杨的心里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选。其中之一可能就在斯德哥尔摩长期居住。 这个人的表面身份是个制琴师。但并不是普通人熟悉的那些乐器，而是一种叫nyckelharpa的瑞典特色的古典乐器。 nyckelharpa尼古赫帕是是一种带有琴键的提琴。这种乐器的历史不算短，最早在十二世纪就有了记录。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nyckelharpa的造型的确有点古怪的。虽然看着有几分小提琴的样子，演奏的时候却需要放在腰间，感觉上更加贴近的是吉他。据说现在真正会演奏这种乐器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会制作nyckelharpa的制琴师应该也没有几个。 根据这个条件去找，难度应该会小很多。这也是胡杨转换成文艺青年人设的用意。 一个从日本来的青年，在异国寻找当地即将失传的民族乐器，所以四处打听相关消息。 是不是还挺合理的。 带着这个合理的身份和理由，胡杨租了一辆车在斯德哥尔摩四处打听nyckelharpa制琴师的消息。 就像胡杨预估的那样，这个人并不难找。只用了两天时间，胡杨就在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房子里见到了这位专业人士。 但初见面，胡杨就知道自己这趟怕是恐怕是白来了。不是因为他找错了人，而是因为这间房子竟然是有女主人的。 不是有那么个段子吗。有三件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咳嗽，贫穷还有爱情。 这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那种无法隐藏的关系。从所有的细节上，都能找到佐证。 同样的，很多细节也都同时证明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要找到的人。和煦的外表和气质还是无法完全遮蔽他身上的血腥味。但同样也必须承认的是，即使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那种味道还是非常淡的。 大家都是专业的，所以胡杨能确定他的身份，他也同样对胡杨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位称自己为爱德华的nyckelharpa制琴师，非常热情的邀请胡杨参观他的工作，同时也找了个理由把自己的妻子支开。 只剩下他们两个男人，说话自然就可以稍微直白一点。经过小心的反复试探之后，胡杨确信爱德华虽然感觉上有了杀意，但其实并没有杀心。而爱德华也能确定，胡杨既不是来寻仇的，也不是警察或特工。 以此为前提，两人进行了一小段简短但相对真实的谈话。 在这段谈话中，两人都暂时揭开了自己表面的伪装。胡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并开出条件，然后也并不意外的被爱德华拒绝。顺便一提，爱德华这个名字毫无意外的是个假名。 爱德华明确表示自己不会接这次委托。他没有给出理由，但胡杨大约猜得到。 不过胡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还是和爱德华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胡杨要忘记关于爱德华的一切，包括爱德华这个假名在内。作为交换，爱德华为胡杨推荐另一位专业人士。 胡杨很干脆的同意了这个交易。因为爱德华推荐的那个人，刚好就是胡杨心中名单里的另一位。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巧合，这个圈子真的不大。而且各个专家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微妙。 带着另一位的信息，胡杨几乎是立刻就离开了斯德哥尔摩。胡杨相信爱德华和他的爱人也会比他更快的消失。 这无关于信任，交易原本也只是为了消失争取时间。 至于胡杨得到的信息，大概率上还是比较靠谱的。很多细节都是能与胡杨的记忆对得上。 胡杨当天晚上就从斯德哥尔摩直飞德国柏林。照惯例，花了时间改头换面。换了几种交通工具之后才登上去往慕尼黑的列车。 十几个小时之后，胡杨回到了h·w金属回收公司。一走多日，这里没有什么变化。训练还在继续。每个人都处在那种身心疲惫但精神亢奋的古怪状态中。 前者是因为他们的确被雷姆他们操练的很痛苦。每个科目的训练目标，都刚好比他们的极限多一点点。 而后者则是因为他们在咬牙挑战极限的过程中，也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明显的进步。 胡杨和大家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就都各自回去休息。这次单独出门他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行程安排的非常满。身体上倒是还好，但精神上的确是有点疲惫的。 考虑到接下来要去见一位“专业人士”，胡杨认为自己必须要充分休息，并且做好更加充分的心理建设才行。 因为那位专业人士有着深厚的心理学背景。 心理学作为软科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不被主流科学界承认的。其中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有人会夸大心理学在实际应用中的表现。比如催眠、暗示和操控之类的。这很容易让人把心理学实验和骗术把戏之类的联系到一起。 实际上，如果去除了那些夸张的成分，心理学还是事实基础和科学依据的。 胡杨的职业培训中，就有很多实际的应用技巧。比如通过语言和动作的引导，将对方的注意力和行为决定引向利于自己的方向。反向应用就是能够通过语言和动作，推测出目标的意图和倾向。 而比较常见的应用，就是各种颜色在不同场所的应用。快餐厅的椅子几乎都是红色，食物展示区的灯光都是橘色等等。 胡杨很多话术上的技巧也都是基于心理学方面的研究结果。所以他才更加明白，一个这方面的专家会有多可怕。 这位专业人士曾经在很多大学作为客座教授任教，是真正的业内专家。与这样的人打交道，需要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本章完) 第366章 危险的男人 第366章 危险的男人 回到h·w金属回收的第二天，胡杨找到庞博，要求他选出五个人加上戚扬，组成六人小组。出发时间就定在一天之后。 胡杨去见的是个非常危险的人，这次他可不敢再单枪匹马的去了。 休整了两天之后，七个人一辆车直奔机场。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在十五和十六世纪，佛罗伦萨是整个欧洲的艺术中心。这里也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是歌剧的发源地，世界艺术之都。 稍微夸张点说，这里的每块石头都带着艺术的气息。 根据爱德华提供的信息，那位业内著名的专业人士就生活在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里。 从德国到意大利还是很方便的。可选的途经也很多，自驾、火车、飞机都可以，如果时间足够充裕还可以走水路乘船。 七个人分成了三组，用不同的身份和途经进入意大利。胡杨还是单独行动，其他人分成两个组。戚扬带一组，庞博带一组。 三十六小时之后，胡杨坐在了米开朗基罗广场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最地道的双倍espresso。 意大利人对于咖啡的爱，是外人无法体会的。就算是同样喜欢咖啡的欧洲和美洲其他国家的，也没有哪个国家像意大利人这么爱espresso。 espresso就是意式浓缩咖啡。绝大多数的意大利人每一天，就是从一杯浓香的espresso开始的。所以有人说意大利人的血管中都是流淌这espresso的。 作为咖啡的资深爱好者，胡杨也非常喜欢意式浓缩咖啡，米开朗基罗广场上的咖啡店就算不是全意大利最好的，也应该是一流的。而且这里出售的黄油曲奇和牛角面包也都是一流水准。 胡杨能在这里享受忙里偷闲的时光，是因为他刚刚买了一套礼服。确切的说是一套手工缝制的成品西服。包括上衣、裤子、皮鞋和衬衫。还有领结、袖扣和皮带。 店里的老裁缝正在按照胡杨身材对西服进行修改。虽然胡杨付了加急的钱，但老裁缝依然表示要三个小时才能改好。 不要试图跟这种老师傅讨价还价。否则他们一定会让你对于固执有更深刻的了解。 当然，胡杨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很委婉的表示，自己是为了晚上去观看歌剧而购买这套西装。 这里可是佛罗伦萨。没有人不爱歌剧。老裁缝很惊讶于胡杨这个外国人也对歌剧有兴趣，立刻便与胡杨攀谈起来，询问胡杨要去哪一出歌剧。 “《凯萨大帝》pianger sorte mia。” “非常有品位的选择。” “其实，是去赴一个约，见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两个半小时之后来取衣服的。这是我最快的速度。希望能够帮你们省出一杯咖啡的时间。” 正是经过了老裁缝的提醒，胡杨这才想起要去米开朗基罗广场上，喝最全世界地道意式浓缩咖啡。顺便再好好想想待会与那位专业人接触的过程，以及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胡杨要去见得人，当然就是那位圈子中著名的专业人士。他在这里的化名是弗里德里希·h·亨德尔。而今天这出歌剧《凯撒大帝》的作者叫乔治·弗里德里希·亨德尔。 简而言之，这位弗里德里希是著名歌剧作家亨德尔的忠实崇拜者。在这一点上，胡杨记忆中的信息和爱德华提供的信息是完全一致的。 所以今天这出《凯撒大帝》选段他是肯定不会错过的。 几个小时之后，胡杨果然见到了这位弗里德里希。如传闻中一般，高大迷人、举止优雅、充满魅力。人群中你不会第一眼就看到他，但只要目光稍微停留，就一定会发现他的存在。 弗里德里希在这里应该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刚刚一同观看歌剧的观众里，大半都和他打过招呼，其中有九个人和他有比较长时间的交谈。而从这些人的衣着举止上来看，都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人物。 这些人身上的那种“味道”是装不出来的，而他能在这样的人群中毫无违和感甚至能隐隐成为中心。但另一方面据不完全统计，这位专业人士手上至少有三十条以上的人命。 将这两个条件综合起来，就不难理解胡杨为什么对他如此的重视。 散场之后，胡杨一路跟着弗里德里希走进了剧院旁边的小路。这里停着弗里德里希的车，不是汽车，而是一辆暗红色的杜卡迪摩托车。 摩托车方面胡杨真心不是行家，但杜卡迪这个大名鼎鼎的牌子还是知道的。号称摩托车中的法拉利。性能和价格都是顶级的。这种车马力非常大，提速也快。用玩车人的话来说就是很凶，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在城市中骑这种大马力摩托的人都有一颗大心脏。 弗里德里希从摩托车的侧面皮质挂包里取出了一件皮衣，换下了身上的礼服。 把礼服也折好放进挂包之后，弗里德里希回头看向胡杨藏身的地方。他没有说话，但这个动作却是已经发出了无声的邀请。胡杨自然接受了这个邀请，毕竟这次就是为了他而来。 胡杨从藏身处走出来，站在了灯光可及的地方。双手放在身侧，以显示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至少没有拿在手里。 弗里德里希看着胡杨的脸，用略带口音的英语说道：“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吗？” 胡杨没有接英语，而是用德语回道：“谈不上是跟踪，只是想要找机会认识认识。” 弗里德里希是在德国出生，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这是直到弗里德里希这个人死后若干年才被发掘出的隐情。 至于为什么有人会对弗里德里希这么一个“专业人士”的生平感兴趣。大约可能是为了创作什么文学作品吧。这类有原型的惊悚小说，经常会成为图书销量的冠军，具有超强的市场变现能力。从来不乏对此有兴趣的作者。 在听到了德语之后，弗里德里希产生了时间极为短暂的迟疑。如果不是胡杨一直保持着高度专注，肯定是无法发现这短暂的异样。这也算是从侧面证明那隐情的真实性。 弗里德里希脸上挂上了矜持的微笑，依然用英语说道：“只是想认识，似乎没有必要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在这个城市中，认识我的人有很多。他们都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胡杨向前走了两步，继续用德语说道：“冒然登门会显得很失礼。本想装作是偶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弗里德里希似乎是放下了戒备。他把背后悄悄抓起的头盔，又挂回了摩托车的后视镜上，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胡杨说道：“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胡杨非常简短说了一个音：“hu。” 弗里德里希轻轻点头致意：“那么mr·hu，我们就要在这里继续聊下去吗？” 胡杨左右看了看：“这里很安静。为什么不可以？” 弗里德里希想了一下竟也同意了胡杨的说法：“你说的没错” 一边说着，弗里德里希一边走向胡杨，同时说道：“歌剧散场之后这里几乎不会有人回来。” 弗里德里希向胡杨伸出手。看样子应该是想要握手。 此时他和胡杨距离已经不到三米。 胡杨当然不会拒绝，他也伸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但下一刻弗里德里希紧握胡杨的右手突然用力，将胡杨拽向他，同时他的左手在胡杨的肋下连续刺了两下，直到第三下才被胡杨用手挡下来。 从手感上判断，弗里德里希手里的应该是锋利的手术刀。弗里德里希据说有外科医生的从业背景，看来也应该是真的。 两人四手都锁在一起，弗里德里希立刻一个头槌撞向比他稍矮的胡杨。 胡杨侧头塌肩避开头槌，紧接着肩头像装了弹簧一样弹起，正中弗里德里希的脑门。 这个动作是临场反应，但这一塌一弹却是通臂拳的技巧，胡杨可是练了很久的。 当然练这个技巧并不是为了用肩膀头撞人。而是为了增加肩关节的灵活性和强韧度。类似的技巧还很多，都是胡杨日常只要有时间就会练的。这些技巧的动作都不大，目的也都是为了加强关节。 事实证明，这些锻炼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白费。这一撞直接让胡杨抢回了先手。脚下连续几下戳脚，目标都是下肢的关节和痛点。 这几下看着轻松简单，却也是胡杨下过工夫的。吃了这几下，弗里德里希下肢不稳，进而失去身体平衡，紧接着两人就一同摔倒，在石板路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如果两人这种状态不被外力干扰，那接下来就比拼地面搏击技术了。 但很可惜，胡杨准备了可以干扰的他们的外力，就像他提前准备了一副防割手套，并且在腰间缠了两层牛皮一样。 戚扬和另外两人，就在五十米之外。 (本章完) 第367章 意外访客 第367章 意外访客 戚扬三人就是胡杨准备的外力。之前为了让弗里德里希不会提前发现他们，胡杨让他们待在了五十米以外。 也就是说，从他们发现这边发生情况，到他们冲到胡杨身旁，需要十秒钟的时间。这十秒钟，胡杨需要单独面对弗里德里希。 弗里德里希是业内公认的资深专业人士，多一秒都是非常危险的。今天如果胡杨不是有足够充分的准备，现在估计已经受重伤了。 胡杨此时已经钳制了弗里德里希的双手。戚扬三人到场之后，立刻就将他彻底压制。胡杨反复强调过弗里德里希的危险性，所以针对他压制力度也是非常强的。双臂身前固定，捆扎带一共用三根，几乎把小臂完全固定在了一起。 在戚扬他们控制住弗里德里希之后，胡杨检查了一下腰间的牛皮，竟然都已经被手术刀刺穿。虽然伤口不深，却也是见了血。 手术刀不同于匕首和军刀，设计出来就不是为了刺穿坚韧物体的。能够用手术刀刺穿牛皮，而且还是一次两层，说明弗里德里希的手劲绝对是高于常人很多的。 但这还不是全部。当胡杨拆下绕在腰间的牛皮，发现两个伤口一个指向肝脏主动脉，另一个则是指向肾动脉。 虽然见了血但好在弗里德里希在圈子并没有使用毒素的记录。所以这伤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另一边戚扬已经给弗里德里希戴上眼罩和耳塞，嘴上也贴上了胶布，然后架起来快速向停车的方向移动。接下来他们将直接将弗里德里希带回他的住处。那是近郊的一座小别墅。 而胡杨则换上了弗里德里希的皮衣，骑上了那辆价值不菲的杜卡迪摩托车。 必须要说，这车是真的很凶。只轻轻给了一点油，整辆车就蹿了出去。胡杨感觉自己好像是骑在美洲狮上面狂奔。 稍微适应了几分钟之后，胡杨才敢慢慢提速。很快他就发现，佛罗伦萨这个城市是很适合骑摩托车的。 在佛罗伦萨这个城市中，有历史价值的建筑有很多。为了保护、保存这些建筑，城市的规划就必然要做出妥协。而这种妥协最直观的反应在了道路情况上面。 佛罗伦萨的市区内没有那种贯穿城市的主干道。同时街道本身也并不宽敞。在这种不直同时还窄的街道上开车，并不会有良好的驾驶体验。但摩托车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词概括，自由。 而自由的代价，就是发生事故的风险成倍提高。好在佛罗伦萨的人少，这个时间更是少有人在街面上活动。 十几分钟后，胡杨先一步来到了弗里德里希的家。庞博和另外两人已经控制了这栋别墅的外围，但在胡杨的要求下并没有走进院子。 这次为了弗里德里希这个专业人士，胡杨还专门去找himc借了一批武器装备。是真的借用，之后肯定要还的。毕竟带着这么多武器回德国还是很麻烦的。 弗里德里希住的地方并不算偏僻，但十分的安静。这里也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因为他在佛罗伦萨的公开身份，是一位历史方面研究者。专业是古代刑具和但丁的作品。 用弗里德里希身上的钥匙打开门进入别墅内部，胡杨让他们把弗里德里希放在了他的椅子上，然后将那支手术刀放回了他的手中。 弗里德里希的小臂和手非常有力，这一点胡杨之前已经亲身感受过了。现在弗里德里希就向他们展示了手腕和手指的灵活性。 只用了四秒钟，弗里德里希就解除了身上的所有束缚，然后如同野兽般警惕的盯着站在他正前方的胡杨。 胡杨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戚扬三人却是已经全神戒备。 但弗里德里希这何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只过了十几秒，他身上那种野兽的气息突然收敛。 那种转换是非常突然，没有预兆也没有过度。传闻中弗里德里希是有精神分裂或者所谓多重人格的问题，可能也是真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要是没点心理问题，还真不好意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 胡杨盯着他的眼睛，确认弗里德里希的精神状态恢复之后，说道：“看，我真的没有恶意，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于你的事情，我是从你的另外一个同行爱德华那里打听到的。因为.” 弗里德里希接口道：“你的委托他没有接。” 胡杨轻轻点头。 弗里德里希：“爱德华还好吗？” 胡杨回答：“还活着，交了女朋友。大约还算好吧。” 弗里德里希停顿了片刻，说道：“你说的是真话。” 胡杨微笑着说道：“足够的坦诚是一次良好合作的必要先决条件。” 弗里德里希将手中的手术刀放在旁边的矮几上，说道：“既然是合作。那是不是可以去换一身不失礼的衣服，然后再给大家倒一杯威士忌。” 胡杨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当然可以。弗里德里希的品味一项都是得到圈内认可的。” 弗里德里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楼梯的方向。戚扬几人在胡杨的示意下都站在原地。 突然胡杨开口说道：“1947年、奥地利乌卑托斯山。” 弗里德里希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胡杨。 胡杨继续说：“我认为这会是一个很适合配威士忌的话题。所以，请不要从那边的暗门悄悄离开。” 弗里德里希非常确定的说道：“当然，请稍等。” 几分钟后，果然换了一件衬衫的弗里德里希果然回到会客厅，还带了一瓶三十年的格兰菲迪威士忌。 胡杨像个老朋友那样接过酒瓶，恭维道：“单一麦芽威士忌，有品位的选择。” 把酒瓶交还给弗里德里希，在他开瓶的同时，从怀中摸出一张黑白照片放在到杯子旁边。 照片看起来是有年月。为了加以保护，照片是被两片玻璃夹在中间的。 弗里德里希的动作中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优雅并不难，难得是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继续保持优雅。不仅是优雅，瞳孔没有放大或缩小，心跳没有过速，手没有丝毫抖动。这可以说是临危不惧，也可以说是反社会人格的表现。 反社会人格的核心是没有共情能力。他们无法体会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等等情感。正常人是没办法体会那种缺失的感觉。如果非要打个比方，把这种缩小一万倍之后，就有点类似你在感冒的时候失去了部分味觉。然后在吃饭的时候会有的那种缺了什么的恼火感。 没有共情是不能感受其他人的情感，但他本身还是会有的。 胡杨开始看图说故事：“1946年年底这个排的残兵逃入了奥地利山区。1949年其中七个人被俘。这几个人战后陆续死了几个。现在，应该还有两个还活着。” 胡杨的余光发现戚扬的手上有一个很小的动作。他是站在胡杨目光死角，这个动作代表了提高戒备，而被戒备的人自然就是正在给杯子里加入冰块的弗里德里希。 弗里德里希的情绪有了波动，或者也可能唤醒了某个人格，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勾起某些深藏已久的悲惨记忆。 胡杨继续说故事：“1946年你应该是六岁吧。我听说奥地利的山区里有很多狩猎小屋。二战的时候有很多人家庭会举家进山躲避战火” 嘣···弗里德里希拔下了威士忌的瓶塞。 弗里德里希缓缓倒入琥珀色酒液，一股橡木混着水果的香味扑鼻而来。 对于懂酒的人来说，这个味道真是十分迷人。胡杨是懂酒的，所以他停下了故事，端起了酒杯。 弗里德里希放下酒瓶，坐到了胡杨对面：“被陌生人这么了解的感觉真的非常糟糕。我非常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胡杨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是有写日记或者回忆录的习惯。另外还有一些人喜欢搜集别人写的日记和回忆录草稿。最后，我还算挺有钱。愿意花钱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弗里德里希深吸了一口，说道：“那么，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换到整个故事？” 胡杨微笑：“当然是用你最擅长的能力，帮我好好照顾某个人一段时间。” 就在胡杨和弗里德里希正要进入正题的时候，胡杨的耳机中传出了庞博的声音：“有客人上门。” 胡杨立刻问弗里德里希：“你今晚有约会？” 弗里德里希否认：“没有。” 胡杨立刻说出了访客的汽车牌号。 弗里德里希立刻说出了访客的身份：“乔伊·马哈迪，生物工程公司的创始人。我跟他聊过几次，可能这让他产生已经和我是朋友的错觉。” 胡杨马上产生了兴趣：“生物工程，是哪方面的？” 弗里德里希回答：“蜘蛛。” (本章完) 第368章 人工蛛丝蛋白 第368章 人工蛛丝蛋白 几分钟后，一位矮胖的男人也坐到了桌旁。弗里德里希给两个陌生人相互做了介绍。 这位乔伊·马哈迪对胡杨这个初次见面的人非常有礼貌，甚至可以说礼貌有点过分了。但胡杨看得出，这份礼貌并不是针对胡杨，而是因为弗里德里希。 经过这几分钟的观察，胡杨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朋友的错觉”。很明显乔伊对弗里德里希有超出正常社交范畴的感情，或者也可以说是依恋或者迷恋。 对胡杨过分的礼貌，完全是为了讨好弗里德里希。只是因为弗里德里希很正式的介绍了胡杨，并且邀请他们一起品尝三十年的格兰菲迪。 基于同样的原因，这种过分的礼貌之下，其实乔伊正在努力的隐藏着他对胡杨的嫉妒。因为胡杨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和弗里德里希单独待在一起了。 胡杨本可以避开与乔伊的见面。他已经用那张照片和故事钩住了弗里德里希，换个时间再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要见见这个乔伊。 “生物工程”和“蜘蛛”这两个关键词，勾起了胡杨强烈的好奇心。 互相认识之后，胡杨自然的将聊天的内容引到了乔伊的工作上。目的当然是为了满足胡杨的好奇心，但这个问题胡杨却没有直接问题。 胡杨的方法是绕了个圈子。首先让乔伊发现，胡杨是能对弗里德里希产生影响的。然后，让他以为胡杨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冒甚至有点不屑。再然后让弗里德里希表现出哪怕是丁点的失望。最后一步就是让乔伊认为自己有必要为了弗里德里希的“面子”，充分的表现出自己的优秀。 于是对话的内容就开始向专业化的方向发展。 乔伊换了一个稳重的姿势，说道：“蜘蛛丝hu先生一定是见过的，但你真正了解蜘蛛丝吗？” 胡杨微微摇头。 乔伊很不刻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弗里德里希。发现他也在注意听之后，便开始兴致勃勃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场好的科普讲解，通常都是从一个好问题开始的。 所以乔伊提出问题：“你们知道近代我们最常用蜘蛛丝做什么吗？” 胡杨和弗里德里希都非常配合再次摇头。 乔伊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给瞄准镜做十字准线。” 两人都是很矜持的表达了惊讶。 乔伊继续说道：“众所周知，蜘蛛丝的强度可以达到的同等级钢丝的五倍。一条直径只有万分之一毫米的蜘蛛丝，可以伸长两倍以上才会拉断。另蜘蛛丝由蛋白质组成，只要丝浆不完可以想要多长就抽多长，理论上可以边喂蜘蛛边抽蜘蛛丝。” 乔伊的自以为的幽默了一下，但两个听众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能自己干笑两声，继续说道： “同时，蜘蛛丝的重量还要比碳纤维更轻。是顶级的工业材料。但蜘蛛丝和蚕丝相似也是来自于自然界的动物丝,但蜘蛛不能象蚕一样大量吐丝而实现工业化生产。而我的公司就是在研究，如何人工合蜘蛛丝。” 胡杨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端着酒杯微微摇晃着说道：“人工合成蜘蛛丝，听起来很有点天方夜谭的意思。” 天方夜谭的评价在乔伊听来十分的刺耳。这也是胡杨想要给他的感觉。 乔伊略有些激动的说道：“蜘蛛丝是绝对可以通过人工手段合成的。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 胡杨继续晃着酒杯说道：“我听说蜘蛛丝的合成并不容易。你们不会真是抓来蜘蛛边喂食边抽丝吧。” 同样的冷幽默，弗里德里希就捧了胡杨的场。这是可比前面那个“天方夜谭”更加刺激乔伊。 脸色已经有些微微涨红的乔伊又瞟了一眼弗里德里希，继续说道：“当然不容易，但我们找到了可行的方法。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实验室里成功的合成了蛛丝蛋白。并且对于下一步的下一步也有了方案。” 胡杨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但心里就却是非常澎湃。蜘蛛丝这个东西估计谁都见过。大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的厉害，就是因为蛛网这个东西太常见也太不招人喜欢。 但胡杨不同，他知道蜘蛛丝的真正价值。只要你稍微琢磨一下，就会发现蜘蛛丝比迄今为止任何人造材料都要强大。 蜘蛛丝的理化性质与蚕丝相比，具有非常明显的优势，在力学强度方面，蜘蛛丝纤维与强度最高的碳纤维及高强合纤强度相接近，但它的韧性明显优那几种纤维。因此，蜘蛛丝纤维在国防、军事和建筑等领域具有非常广阔的应用前景。 除了具有优异的力学性能之外，蜘蛛丝另一个特点在于其主要成分为生物蛋白，因而具有非常好的生物相容性。因此，蜘蛛丝的潜在应用还包括生物医药材料，例如用于伤口缝合线，干细胞生长的支架材料，生物黏合剂甚至肌腱韧带等。 因为蜘蛛丝所具有的超高韧性。还有个非常著名的科学脑洞：“用铅笔杆那样粗细的蜘蛛丝来结成网，那么这张网可以拦截住一架飞行当中的波音747客机”。 而且胡杨还知道，蜘蛛丝纤维除了这些之外，未来还会在基因技术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未来的基因技术、ai人工智能、常温超导体以及超功率充放电技术等等，是在胡杨理了解范围内的，二十一世纪上半场最重要的科研高地。 如果将科技看做树状的话，人工合成蛛丝纤维就是基因技术的一直重要前置分支。 其实很早就有人开始研究蜘蛛丝。蜘蛛在结网时，会使用很多不同的蛛丝。构建骨架的放射状蛛丝被称为纵丝。纵丝主要是支撑蜘蛛网结构的，强度大，但无黏性。 在骨架完成后，蜘蛛会接着以逆时针的方向织造螺旋状丝线称其为横丝。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横丝上有水珠似的凸起，它们被称为黏珠，其黏性让误闯入的昆虫难以脱身。蜘蛛的高明之处就是它能吐出不同种类的丝。 而我们需要的就是构成骨架的纵丝，而需要解决的麻烦就是黏性的横丝。 最开始的研究方向是合成专门的脂类物质。通过脂类物质中和蛛丝的黏性部分， 脂类的研究在七十年代就有了成果。可以用于分离采集到了蛛网。可是蛛网很难大量获得。以为蜘蛛没办法像蚕那样集中饲养。因为蜘蛛独居的动物，而且是有同类相食习性的动物。 所以还是要回到人工合成这条路上来。而在胡杨的记忆中，人工合成蜘蛛丝技术是要到下个世纪头十年才会成熟。这个乔伊如果没有在吹牛的话，那他还真是掌握了一种超前的技术。 蜘蛛丝的相关技术都还在研发的初期，大家对这种材料的认识还是很有限的。 胡杨微微挑眉，做出一副我稍微有了点兴趣，但也只是一点而已的臭屁表情，说道：“其实蜘蛛丝纤维的人工合成，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所以，你们已经成功的人工合成了蛛丝蛋白？” 乔伊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没想到胡杨真的说出了“蛛丝蛋白”这个名词。他此时所有的思考能力都是用在回忆他刚刚是不是无意中说出这个词。 这个反应已经充分的回答的胡杨的提问。 乔伊的公司还真已经研究到了这种程度，胡杨内心默默表扬了一下自己这次见面的决定。 一念至此，胡杨有深意的看向了弗里德里希。两人眼神交汇，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蛛丝蛋白我从来没有听过，是可以用来制造蛛丝吗？”这是弗里德里希第一次主动发问。 富有磁性声音瞬间就让乔伊回过神来，略带惊喜的点着头：“人工合成蛛丝蛋白在整个欧洲也只有几家能够成功合成。据我所知，我们公司的成品合成率是最高的。” 胡杨很煞风景的问道：“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解决的蛋白质合成的问题。还有你们以后准备如何解决抽丝的问题。” 这个问题乔伊迟疑了。胡杨问的东西都已经涉及技术核心了。如果不是这个场合这个地方以及眼前的这个人，他连迟疑都不会有，应该立刻摔东西走人才对。 弗里德里希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为难的话没关系，其实你也可以不说。” 这话听着好像貌似宽慰，但语气中透露出的却是带着另外的情绪。大约就是那种“不说算了”的态度。 可怜的乔伊，敏感的乔伊，被荷尔蒙左右的乔伊，在纠结之后还是妥协了。 “不是为难，是因为这个说起来是比较复杂，太专业。可能会让大家感到无趣，我不想做一个气氛破坏者。”这是乔伊最后的挣扎。 但坐在他对面的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同情心，其中一个更是连共情能力都没有。弗里德里希给乔伊的杯子里加满了威士忌。 (本章完) 第369章 生物工程 第369章 生物工程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在胡杨加上弗里德里希以及加上酒精的联合作用下，乔伊说出了很多关于人工合成蛛丝蛋白以及蛛丝纤维抽取的内幕消息。 合成蛛丝蛋白用的是生物仿生技术，利用特殊培养的细菌快速繁殖生成蛛丝蛋白。按照乔伊的说法，这些技术的门槛并不算特别高，但成品的差别却非常大。因为成品的质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细菌的质量。 八十年代的现在，细菌和真菌以及病毒的这微观领域，最多也只能算是刚刚起步。科学界现在连统一的认识都还没有。 一个优质菌种的诞生，可能靠运气的成分会更多点。乔伊的研究团队得到了一个优质菌种，所以就有整个欧洲最好成品率。 而现在看来，这份运气好像是落在了胡杨的身上。 但过了几分钟之后，胡杨却发现好运气是一定的，但并不是起初以为的撞大运，只能算是小确幸。 或许是因为酒精，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已经说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说几句。总之乔伊已经不需要胡杨提问引导或者弗里德里希的诱导，已经形成了竹筒倒豆子的惯性。 因为酒精的关系，前后逻辑稍微有点混乱，所以需要胡杨自己重新组织。而用掉了许多脑细胞重新捋出脉络之后，胡杨才发现原来现在这项技术即使发展成熟了，也并不是他以为那种成熟。 现在乔伊公司的技术目标是满足实验用的量产。而胡杨想要的则是工业级的量产。 蜘蛛丝目前最大的应用方向就是军用防护装备，比如蜘蛛丝防弹衣。 美国杜邦公司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研发出的凯夫拉纤维几乎已经可以看做是现代防弹背心的代名词。但是，蜘蛛丝的韧性几乎达到了凯夫拉纤维的三倍。 如果用蜘蛛丝制作同样大小的防弹背心，其在破裂之前吸收的能量将达到凯夫拉的三倍，这意味着由蜘蛛丝制成的防弹背心将具有更为优秀的防弹能力，从而可以挽回更多使用者的生命。 且，换个角度来看，以同等的防护能力为前提，蜘蛛丝制作的防弹衣可以做得更轻薄。 想象一下，在未来某件轻薄的衬衫，或许就可以拥有常规防弹衣的防护能力，这对于从事特殊工作的人来说，这将是一个福音。 但是就算是按照一件普通男士衬衫所需要的布料来算，至少需要几万张蛛网才够。如果要从自然界搜集这么多的蛛网，可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而如果乔伊公司的技术按照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到成熟的话。至少也就是几十天的时间和几十万美金的成本。 没错就是这么夸张。 客观的说，这距离工业量产还差得远，而胡杨以为的小确幸就在这里。 乔伊的公司已经对接下来的研究也有了方向，而且是最近才有的概念。 当然也只是一种想法或者概念。这些都是基于最新的研究发现。 显微技术的进步，帮助研究者发现蜘蛛丝本质上是复杂的蛋白质分子。蜘蛛丝蛋白包含了结晶与非结晶结构，前者增加了蜘蛛丝的物理强度，后者则增加了蜘蛛丝的延展性。同时，部分的内在结构与蜘蛛丝存在某种程度的取向关系，而这些取向关系也可以使得蜘蛛丝能具有优异的延展性能。 蜘蛛吐丝的速率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分子的微观取向，从而会影响蛛丝的力学性能。这些复杂的蛋白质分子以及其内在的微观取向关系使得人工化学合成性能相当的纤维困难重重。 短期内，似乎是看不到突破这个困难的可能性，所以暂时来看还是应该绕开才对。而这也勾起了胡杨的某些零碎的记忆。 在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结束之前，蜘蛛丝都还没有能实现工业级量产。但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差的只是进一步的研究来完善这些技术。 这个方向就是转基因。而这个转基因的目标就是家蚕。转基因技术使得普通的家蚕可以分泌出具有与蜘蛛丝相同蛋白成分的蚕丝，从而让工业级量产成为可能。 胡杨还听说另一种类似的生物解决方案。是将携带蜘蛛丝蛋白质的dna序列转移到了山羊的乳腺细胞中，从而实现在转基因山羊的羊奶中获取蜘蛛丝蛋白。 但胡杨记忆中，这种方式还完全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不过仅就理论而言，还真有实现可能。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近期甚至十几二十年内可能实现的。暂时就先放到旁边。回到现在，胡杨对于乔伊的人工合成蛛丝蛋白技术非常有兴趣。 错，不是感兴趣，而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填补国内研究的空白。比如大大节省研发成本，比如军事发展上的重要作用，还比如这项技术有着巨大的前景和钱景。总之，这项技术他是一定要搞到手的。 如果能够购买专利，那他也愿意付钱。但如果乔伊不卖，那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 这瓶三十年的格兰菲迪见了底，其中大半都进了乔伊的肚子，这也直接导致他超过了微醺的阶段，已经进入了醉酒的情况。 人都说，酒品体现人品，反过来也是成立的。人品也会反应在酒品上。乔伊的人品和酒品都不是那么的好，已经有了撒酒疯的趋势。 这个时候作为主人，弗里德里希很果断做出的应对。只见他右手摸上乔伊的脖子，手指按住了脖颈两侧对称的位置。仅仅几秒钟后，乔伊就昏了过去。 这种手法胡杨也知道，甚至也用过。但都是不得以的情况下才会用。这个手法的原理就是通过阻断双侧颈动脉，让大脑缺氧从而导致昏迷。 光是听着就知道这种手法是非常危险的。稍微操作不当，让大脑缺氧的时间过长，那就有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直接致死也不是不可能。而每个人的确情况都不同，不确定性也非常高。 很显然弗里德里希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或者说他更加不在意乔伊的生死。 他不在意但胡杨在意啊。 胡杨特意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乔伊的生命体征，确认呼吸心跳都还算正常才算安心。这个人现在可不能出问题。 弗里德里希看着胡杨做完检查，才说道：“我要去厨房找点吃的。低血糖会影响我的思考。放心，我不会用那里的暗门逃跑。” 胡杨欣然同意：“我也的确需要一点糖分。” 一份资料摆在料理台上，内容自然是关于某位利用的外交豁免权逃脱了惩罚的年轻人。 弗里德里希仔细的阅读了内容之后，说道：“这份工作的难度并不大，但需要的时间周期很长。” 胡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两个月后开始，过程至少持续一个月。要见报。” 弗里德里希点了头，然后伸出手。 这不是想要和胡杨握手，而是要他的预付款。 胡杨把的那张夹在玻璃中间的照片交给了弗里德里希。这就是胡杨的预付款，而那两个人的信息就是之后的尾款。 收好照片之后弗里德里希又开口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聊一聊乔伊的事了？” 果然，还是来了。 胡杨并不意外弗里德里希会有这个表现。如果是你莫名其妙被抓起来，并且逼着你做一些事情，换了谁都会不爽。一旦有了这么个机会可以反击了，你会不会放弃？ 胡杨故作疑惑的反问：“刚刚我们不是已经聊了很多吗？” 弗里德里希说道：“能聊这么多是因为有我在。” 胡杨哦了一声，说道：“我可以付咨询费，以黄金结算。” 弗里德里希笑着说道：“我的收费是很高的。” 胡杨也笑着回应：“总不会比你的命更贵吧。” 武力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却总是解决那个有问题的人的最好方式。 弗里德里希很聪明，胡杨知道他已经通过刚刚交谈推测出了很多信息。甚至与他的身份也有了一些距离真相不远的猜测。所以弗里德里希认为可以利用这些和胡杨进行某种交易，至少要抢回失去的主动权。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心理感受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们本身能够感受到就不多。 具体到弗里德里希身上，他是一个典型的有反社会人格障碍者，这让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做出很多在常人看来残忍至极的事情。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或许比普通人更加从容一点，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不怕死的疯子。 简单的死亡威胁，最直接而且有效。因为胡杨已经证明了，他完全实现这种威胁的能力。 只要弗里德里希还是一个有所羁绊的人，就必然会吃这一套。 如果某天他的羁绊不在了，那胡杨也必然会将威胁变成现实。 这就是为什么弗里德里希从来都不是胡杨心中的首选。 (本章完) 第370章 六月债 第370章 六月债 胡杨在午夜之前离开了弗里德里希的房子。除了胡杨和戚扬之外，所有人都坐最后一班火车离开了佛罗伦萨。 戚扬的任务是去归还所有的武器装备，而胡杨则其实根本没有离开，他就留在弗里德里希家的外面。 但他要等的却不是弗里德里希，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离开的乔伊。 关于人工合成蛛丝蛋白，胡杨可是非常上心的。 没过多久，弗里德里希就把乔伊搬出来，塞进了他自己的车里。考虑到现在的室温，这么睡一宿的话，估计明天大概率上会感冒，但应该死不了。 乔伊是第二天十点多才从宿醉中醒过来的。本想再进弗里德里希的家，却发现这个时候弗里德里希已经锁门离开了。 宿醉开车是不推荐模仿的，真的很容易发生事故。 乔伊就是剐蹭了两次才开到了自己的家里。 回到自己家中，乔伊打了一个电话。时间很短，推测可能是打到公司去请假之类的。然后就直接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睡去。胡杨也就借此机会溜进了乔伊的家中。 两个小时之后胡杨才离开乔伊的家。以他的专业能力，这么长的时间几乎是完整的翻了个底朝天，其中包括一间不算太密的密室以及两个保险柜。 关于人工合成蛛丝蛋白的资料这里只有一部分。这也在意料之中。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全都放在家里。胡杨用卫星电话联系已经了还没有离开意大利的庞博，让他跟酒店要一台付费的传真机。直接把这里有价值的文件，全都传了过去。至于磁盘里的文件就更简单了，胡杨复制了两张磁盘带走。并且顺手还在剩下的磁盘中留下了一个小后门程序。 以后只要他们插入的电脑有了硬盘或者是联网的，就这些小程序就可以自我复制，不断的把后门留下去。 这个程序胡杨已经优化过很多次。优化目标就是个程序瘦身。去掉一些强大但现阶段用不上的功能，把程序大小尽量的压缩。 除了这些之外，关于乔伊对弗里德里希的迷恋，胡杨也找到了确切的证据。但这个并不重要。胡杨也并不打算再利用弗里德里希这方面的影响力。 也不是说胡杨心慈手软，主要是昨天晚上能挖的信息都已经点差不多了。再在这个方向上使劲就有点事倍功半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胡杨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恒温或者低温电器。也没有发现大功率稳压电路的痕迹。这就说明这个不具有存放细菌的条件。 所以胡杨要想得到那种关键性的特殊细菌，就必须要去乔伊的公司走一趟。至于研究资料当然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回想起来，这种行为胡杨在欧洲还真做了很多次。没办法，谁叫咱现在的确在技术方面就是差了人家很多呢。像乔伊这样的公司，也肯定不是胡杨盯上的最后一个。 但这件事倒也不急着做。观察和计划都需要时间，运输也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细菌可不是纸和磁盘，能够传真和拷贝。需要低温和恒温的密封容器，这也需要准备。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维护弗里德里希的好身份。刚刚喝酒说出自己公司的秘密，转过头自己公司的核心信息就被偷了。这就是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肯定和弗里德里希与胡杨有关。 至少在最近几个月里，弗里德里希这个身份还是有必要存在的。这不仅是为了让弗里德里希可以顺利的完成胡杨的委托。还因为这个身份会让胡杨更容易找到他。毕竟经营一个新身份还是很废心血的。 弗里德里希这个人虽然是个没有共情能力的家伙，但两人之间达成的协议，他还是会认真完成的。对弗里德里希来说，他在圈子里的那个身份和形象才更加贴近他的真实自我。 所以相比弗里德里希这个身份，他肯定会更加在意他在那个圈子里的名声。 从乔伊家走出来，胡杨就立刻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受。 这种感受并不陌生，是有人在暗中观察他时才会有的感觉。而一想到暗中观察，那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弗里德里希。 在跟踪和反跟踪方面，胡杨无疑要更加的专业。不到半个小时，胡杨就找到了正在准备离开的弗里德里希。 胡杨就远远的看着他，片刻之后两人礼貌的相视一笑，就像是早晨出门捡报纸取牛奶时遇到的邻居。 礼貌的点了点，两人互相头心照不宣就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是各自回家更忙各的。 对于胡杨来说，也真的是该回家了。 两天之后胡杨独自回到德国，回到了h·w金属回收的大院里。却没有人来迎接他，因为这里的培训也快要结束了，大家都在抓紧时间进行操练。 这次培训总共持续了三周时间，持续二十一天里都没有休息。因为蔻蔻小姐说了，就出借三周。时间一到雷姆他们就必须返回，多蹭半天都不行。 既然蔻蔻小姐这么说了，那胡杨当然一定要人尽其用才行。反正他们有三个人，轮着教也不算没有休息。至于老兵这边，jin上课就当是给他们身体休息了。 至于中途带着庞博他们离开这几天，那当然也是没有补课这一说的。而且因为雷姆他们的身份特殊，也不能录音录像。回来之后就只能听其他老兵转述。这个效果肯定是不如亲自到场来的好。 但这种程度的损失与这次的收获相比，还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况且这种培训以后大概率上还会有的。 雷姆几人在h·w金属回收的厂区待满时间之后就干脆的离开了。 真的是非常干脆。 没有什么送行宴会，也没有任何形式的毕业汇报或者考试，没有依依惜别的气氛，更没有互留联系方式。 这段时间的相处并没有把大家变成朋友，这只是非常商务的教和学的关系。按照雷姆大叔的官方说法，他并不是来交朋友的而是来完成任务的。 当然，也有一个比较个人的说法。是私下与胡杨交谈时说的。 他们所从事的这个行业很特殊。友谊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种负担。 这个圈子不大，很多人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但他们之间却极少会有朋友关系，因为这样一来，开枪的时候会有迟疑。而这个行业中，迟疑是会死的。 理由就这么简单粗暴。 雷姆把他和胡杨这种关系定义为熟人，认识的人。这和朋友是有区别的。具体区别有大呢？ 就是扣动扳机会不会迟疑的区别。很显然熟人是不会迟疑的，但朋友是会迟疑的。所以不要随便交朋友。雷姆的这个逻辑真的是非常顺。 雷姆他们来的时候是四个人，走的时候就变成了六个。多的两个人就是胡杨和戚扬。 这次他们是要去见蔻蔻小姐。 老话说，六月的债还得快。胡杨找蔻蔻帮了这么多次忙，这次就是去还债的。 再见那位少女是在那艘著名的蔻蔻·海克斯号上。这艘豪华游轮是蔻蔻小姐的周岁生日礼物。据说应该是八十年代最奢华的私人游轮之一。 “据说”和“八十年代”这两个限定词必须要加上。九十年代随着的石油经济的蓬勃发展，中东地区产生了地球上有着最著名的“暴发户”群体。豪华游轮和私人飞机是他们的标准配。 其中某位甚至为了能拥有最特别的豪华游艇，甚至购买了一艘退役的驱逐舰。虽然只是驱逐舰中吨位偏小的型号，但那再怎么说也是驱逐舰。 单论财富而言，中东地区不见得就是最有钱的。但论起花钱的手笔，或者直接说是败家的程度而言，还真是无人能出中东地区的左右。 也只有在他们开始集体败家之前，蔻蔻·海克斯号还算是一流的豪华游轮。 胡杨他们登船之后，蔻蔻·海克斯号就立刻拔锚起航。蔻蔻更喜欢低维度温暖湿润的空气。 再见这位少女，胡杨由衷的称赞道：“蔻蔻小姐你好，你的气色真不错。” 少女蔻蔻微微仰头，骄傲并坦然的接受了胡杨的称赞，然后说道：“开口就提到的气色，应该是想提醒我想起，是你帮我找到了供体，从而治愈了我的疾病。因此我应该对你的态度更好些，给你更多的好处。” 虽然真的不是这么想的，但胡杨并没有否认：“蔻蔻小姐的一如既往的睿智。” 蔻蔻眉头微微挑动。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胡杨的眼睛。这是一种明确的情绪信号。代表刚刚拍出的马屁蔻蔻小姐十分受用。 看来蔻蔻更喜欢被人称赞她的智慧，而不是像普通女孩那样喜欢称被赞外貌。蔻蔻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本章完) 第371章 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第371章 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蔻蔻小姐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她已经懂得通过别人的反应来对自己进行表情管理。虽然现阶段表情管理的意思大约也就只有面无表情这一种。 面无表情的蔻蔻的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语气老成的说道：“要喝点什么，威士忌还是白兰地？” 胡杨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酸奶，谢谢。” 看着蔻蔻周琪的眉头，胡杨又补了一句：“对身体好。” 蔻蔻很“小”声的吩咐给大家上酸奶，但给胡杨的一定是最健康的原味酸奶。 作为蔻蔻小姐的御用座驾，这艘船上曾经拥有欧洲最先进的一套治疗设备。所以拥有一个设备完善的中央厨房加上几个星级厨师，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像酸奶这种对身体很好的基本款乳制品，船上从来都是自己做的。相比乳酪的制作来说，酸奶真的难度很小。 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把酸奶和普通全脂奶按比例混合，然后加热到大约45摄氏度，然后放在恒温环境中十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得到整份的酸奶。这很像是面食中老面的概念。其实也都是细菌和发酵在生物中的应用。而这些细菌对于健康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尤其是曾经大量使用抗生素的人，体内菌群的失调会非常严重，必须要重新建立自己体内健康菌群储备。所以酸奶是蔻蔻小姑娘日常的必需品。 所谓原味的酸奶估计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喝过。市面上所有贩售的酸奶都是经过调味的。即便是标注为原味的酸奶也是一样。 真正的原味酸奶其实真的不太好喝。除了酸之外还有发酵食品特有的味道，至于甜则是肯定没有的。糖分都已经在发酵过程分解殆尽了。 蔻蔻平日里喝的酸奶，都会加入了蜂蜜和各种水果还有其他糖果饼干之类。 今天除了胡杨之外，所有人得到的也都是这种。除了蜂蜜之外，还有枫糖和巧克力糖浆可选。而胡杨这里就只有最原味的酸奶。酸奶经过充分的静置过滤之后，会变成一种类似布丁的状态。 当你不再执着于酸奶这个设定之后，其实还真的挺好吃的。 蔻蔻一边吃着加了坚果碎和巧克力酱的酸奶，一边说道：“我这里有个订单，是一批货物送到东南亚。那边并不是我们传统的业务范围，所以需要你提供辅助。” 胡杨想了想，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无论从哪个角度的。有好处又不会与原则冲突。 “辅助都需要做什么？”虽然心里是已经有了决定，但这个条件还是要好好谈谈的。 “所有帮助我们完成订单所需要的做得事。”蔻蔻给了一个很笼统的答案。 胡杨故意板着脸说道：“蔻蔻小姐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做不了或者不愿意做的，都要我们来做。那范围可太大了。” 蔻蔻同样像个大人那样回道：“逻辑上的确是这样。所以没有打算让你白做。还上你欠我的人情之外，我还会再付你报酬。” 胡杨又提出：“条件这么优惠，那看来是难度不小。我想这次的运费是不是也可以算在里面。” 蔻蔻果断的拒绝：“当然不行，himc还不是我的，船费我最多只能给你打折。” 胡杨也不坚持见好就收：“有折扣就行，聊聊报酬吧。” 这个时候蔻蔻突然故作神秘一笑：“我知道你最缺什么。” 每次看蔻蔻这种故意扮出成人化的表情，胡杨都会忍不住想要笑。因为蔻蔻还不单纯是那种人小鬼大的小机灵，而是真有些鬼才的那种。不夸张的说，胡杨蔻蔻未来肯定也将是一头妖孽。她的起点太高了，未来或许还有可能变成大怪兽也说不定。 胡杨故作惊讶的说道：“我缺钱这件事儿，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蔻蔻冷笑道：“我付的报酬不是钱。” 胡杨笑着问：“那是什么？” 蔻蔻小姐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我会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胡杨等了几秒钟，发现竟然没有下文了：“就只是认识一个人？” 蔻蔻微微扬起小脸，抬起骄傲的下巴：“相信我，认识她之后，你还会再欠我一个人情。一个大人情。”为了强调她，蔻蔻还用手比划了一个很大动作。 动作是可爱的，但表情是严肃且认真的。所以胡杨也就相信了。 “这个人在哪儿？”胡杨问蔻蔻。 “暂时失联了。”蔻蔻的表情略有窘意，但还是强装镇定。 胡杨嘴里的酸奶差一点就当场喷了出来。前面吹得这么厉害，结果直接啪叽一下就全摔地上了。 眼看蔻蔻那么绷着，胡杨也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好吧，既然是蔻蔻小姐意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希望这个人不会一直失联。” 蔻蔻立刻做出保证：“当然不会，她总是会消失一阵子然后又突然冒出来，给我们制造个大惊喜。” 这么一说胡杨还真被勾起了丁点好奇心。什么人会这么被蔻蔻看中？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但眼光还是很刁钻的。还是那句话，起点不同。 含着金汤匙算什么！蔻蔻的生日礼物可是游艇。 接下来场面就变得更加奇怪。一群成年人围着个小姑娘聊着，可能会触犯某些国际或地区现行律条的武器运输话题。而且每个人手里都还捧着酸奶。 这是蔻蔻自己地盘，所以可以放心的说出很多内情。hicm海运集团正在进行内部重组。这件事胡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今天从蔻蔻口中知道，这次重组的力度和范围都非常大。 himc海运集团是海克斯家族的家族企业。家族企业的特点就是关系错综复杂，拉帮结伙内耗严重。一般家族企业容易出现的问题，himc海运集团也都有，只是因为集团盈利还算不错，所以都被压在台面之下。 这次玛斯巴·海克斯就准备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把himc整体重新整合。除了海运之外全都从集团剔除。通过这个动作，将himc海运集团内所有家族关系一并去除。 留下一个纯粹的海运集团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而蔻蔻因为年龄的关系，无法在集团内担任任何职务，但玛斯巴把自己名下51%的股份交给了蔻蔻。也就是说，himc在将来完成全部重组之后，蔻蔻就将是himc海运集团最大的股东。 这个就挺有意思了。玛斯巴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大集团交到蔻蔻这个少女手中呢？ 胡杨并没有避讳这个问题，并且直接向蔻蔻提问。而他得到的回答是：“只有我能带领家族走向未来。” 看着那张坚毅中还透着神圣的小脸，胡杨还能说什么，也只能是相信并支持他了。 himc海运集团的未来将完全独立于海克斯家族。按照卡斯巴的意思，会把家族资产切割成三个部分。 高风险的部分，就是类似himc海运集团这样无法与违法生意割裂的生意。体量上大约占整个家族总资产的四成，但如果再考虑到资金和关系网络的部分，himc海运集团应该能占到六成以上的势力。 剩下的则都是中低风险资产。卡斯巴会继续拆分，分离其中的优质且低风险的资产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剩下的部分则全都分给家族中其他人。 这不是分家吗？ 没错，这就是分家。 玛斯巴的目的就是要让家族的资产完全合法化。从而逃离被割韭菜的下场。他这种想法由来已久，最早会与胡杨进行合作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从这个角度来看，卡斯巴儿戏般的把himc交给蔻蔻这个少女，也似乎是有那么点的合理了。 不管如何，从胡杨的角度来讲，这是绝对的好消息。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首先胡杨和蔻蔻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日后的合作会非常顺畅。其次胡杨曾经承诺过的帮助海克斯建立稳固根基。分家之后这会变得更容易操作。最后东北也将获得一个资金实力雄厚的海外投资商。 没错，胡杨已经预定海克斯投资。东北现在正是需要海量的投资，尤其是这种具有代表性意义的海外投资。光是一个“来自欧洲的大型集团”这个名头就已经非常有价值了。 这次运到东南亚的东西主要是炮弹和防空武器，另外就是少量的单兵武器弹药。 因为历史原因，东南亚地区一直都不是很稳定。有局部地区冲突，就会有他们这些军火商人的活动。 为什么是局部？ 因为更大宗的交易就是国家层面的了。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商人其实就是那几个发达国家和他们扶植的代理人。 这种暴利的行业自然是竞争也是激烈的，每个大型军火商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想要扩大范围，那无非也就是三种途经。明着抢、暗着偷，最后就是联手合作。 合作这种事放在最后，是因为这是其中风险最高的。 (本章完) 第372章 蔻蔻的小目标 第372章 蔻蔻的小目标 himc海运集团的业务范围是遍布全球的。而其中与军火有关的业务，却只覆盖欧洲、中东和南美大部分的地区。东南亚是接下来想要试水的新市场。 东南亚这边的情况稍微复杂一点。八十年代下半，泰国整个东南亚都在动荡中快速发展。 社会动荡通常都是会影响经济发展的。而这个地区逆势发展是因为有外力介入。 这里是美苏两国角力的场所之一。越南、老挝、缅甸和柬埔寨等等.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都伸出了无数的触角渗透其中。 泰国是东南亚地区的核心，位置和经济上都是如此。亚洲号称有四小龙，里面并没有泰国。所以又有了亚洲四小虎，里面就有泰国了。 这次的买家选择的接货地点就在泰国境内。是泰国南部地处马来半岛上的一个叫济安的海港城市。但港口并不是目的地，还要再送到距离港口的八十公里之外的某个地方。 蔻蔻需要胡杨提供帮助的也就是这八十公里。 泰国的国内的问题很复杂，不是一种复杂而是全都复杂。从人口结构、教育程度、宗教、政体、现行政策甚至周边国家形势等等等统统都很复杂。 宏观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具体到这次送货活动，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有几个。首先泰国是允许私人持有武器的国家，所以对于危险的防御等级要提高。 其次这次活动与当地的“制服”群体是有利益冲突的。最后则是一系列武器交易中通常会遇到的风险，比如付款方式的临时改变，妄图黑吃黑的尝试，甚至买家没有能坚持到他们送来武器装备就挂掉了等等。 这里面比较麻烦的是关于“制服”群体的问题。因为允许私人拥有枪支，所以泰国几乎所有穿制服的职业都是配枪的。对，所有穿制服的职业。 官方配枪也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穿制服的群体基本都是互相掣肘的。警察和军方就是对立的。在很多国家也会有这种情况，但在泰国稍微有一点不同的是，这种对立的根本原因是军方具有的自主经营权。 当然，写在法条里的标准说法肯定不是这样的，但意思差不多。所谓自主就是军队可以作为主体进行经营活动。这种模式在全世界范围来看都是少数。因为这代表了军方是财政是可以部分甚至全部自主的。 军队有了枪，又有了钱还能没有权吗？ 当然绝对会有。 权力就被军方独霸了吗？也不完全是。为了对抗先天强大的军方，地方政府、议会、选民头领等等，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想办法制衡军方。 所以无论如何在泰国，你是没办法只靠买通一个势力就畅通无阻。实际上，胡杨认为根本不应该去试图买通任何一方。蔻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找胡杨帮这个小忙。 在这样复杂的地方，真正能够如鱼得水的肯定是游离于所有固有势力之外的。简友德在那边就是在做这件事。东南亚的乱局正是他们趁势进入生根发芽的机会。 虽然说是帮忙，但其实就是合作。胡杨这边收到的好处当然也不会只有眼前这一点点。 与海克斯家族的合作将是长期的，体量巨大的过程。而这个合作的前提是双赢。而且不能是普通的赢，必须要赢个大的！ 这次在泰国的合作也算是双方第一次正式合作。绝对不允许失败。 现在有两个信息要明确。 第一个，以前东南亚市场是谁的？我们这是趁虚而入还是猛龙过江？ 第二个，收货方是谁。 这里两个问题其实也就是一个问题。就是预测可能遭遇的敌人和可能发生的战斗强度。 蔻蔻把回答这个两个问题的工作交给了米沙。在全职成为了蔻蔻贴身保镖之前，米沙曾经在东南亚地区活动了很多年。 顺便说句，米沙的年龄最多在三十的后半段。她和雷姆都是那种在这个圈子中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 要知道这个行当是对新人很不友好的。大多数新入行的佣兵都会在三到五次任务中被刷掉。刷掉的方式可能是身体无法承受这份工作的压力，也可能是受伤，还有可能是直接死在了任务的过程中。能在一线混个十几年的，在这个圈子里真没有多少。 按照米沙的说法，作为美苏两国的角力场之一，原本东南亚地区也是乱七八糟。除了美苏的代理人在海外，最大的那股就是日本的某家军火贸易公司。但这家公司从来没有完全掌控过这片地区，所以这次蔻蔻插得这一手也并不算是强行抢地盘。最多算是见缝插针吧。 收货人的部分，其实他们手里的信息也并不多。但以米沙的判断，很有可能是与泰国的军方有关。当然出面的肯定是代理人。危险评估方面，并不算是非常高。这主要是从他们购买的武器种类上做出的判断。 这次的订单中包括了几种大口径的炮弹。既然买了炮弹，那就说明买家是有炮的。火炮这种笨重的武器也只有军方会有。 专业人士的判断，胡杨从来都是非常尊重的。既然米沙这个东南亚地区的专家这么说了，那就当做是中等风险来对待。当然对于胡杨来说，中等风险就基本等于需要动用全部常规力量。 这次不光是简友德这边的人，胡杨还准备将第二批老兵提前调过来。如果时间和条件允许，胡杨还准备尽可能多的调人过来。 这次的情况比较极端。要是不出事儿，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一旦出了事，那就需要面对几十甚至上百个武装人员。这个压力可是非常大的。 好在的现在准备时间还算充裕，交货时间还有一个月。 胡杨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会遭遇职业武装的袭击。大概率上还会有重武器。” 米沙点头表示赞同：“是的，所以我们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胡杨挑了挑眉毛：“那就是要做两手准备。我们的装备需要升级一下。” 蔻蔻很大气的说道：“需要什么，给我列个清单。” 胡杨脸上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就差竖起大拇指大喊：老板大气！ 这几十人的单兵装备如果通过其他渠道购买，那肯定要花费大笔银子。但在蔻蔻这里，那就相当于在批发商那里直接拿货，肯定能是比零售价要低很多。 而且话又说回来，胡杨可是没说要付钱的。 有这么个吃大户的机会，胡杨肯定是要仔细慎重的思考之后，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为什么大开口还要慎重？除了要考虑吃相不能太难看的问题之外，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轻武器发展都处于一个爆发期之前的瓶颈。现在能买到要么就是马上要被替代的，要么就是超前但还有很多bug的东西。 武器是关乎人命的东西，所以可靠是要比先进的优先级更高。所以胡杨需要考虑的是性价比，然后选择出最合适的过渡装备。 胡杨在蔻蔻的船上待了三个小时，就现在能够确定的细节进行了充分的讨论。而且是直接和远在泰国的简友德进行了电话会议。之后也留下了简友德的联系方式，接下来他们需要密切的联系。 工作基本都谈完胡杨两人就准备离开。大气的蔻蔻小姐给胡杨他们安排了直升机。就在直升机飞机已经开始预热发动机的时候，米沙突然通知他们，那个人有消息了。 失联的那个人？ 就是那个蔻蔻要介绍给胡杨认识的人。是一个光是认识就足以让胡杨再欠她个大人情的人。 最新消息，那个人正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寻找某种已经灭绝的蜥蜴。她会在找到这种蜥蜴之后返回文明世界。到时候再来见蔻蔻和约定中的胡杨。 对于这个消息，胡杨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是蔻蔻这个年纪的女孩才应该有的口吻。而实际上她的声音听起来应该也就只有二三十岁。 为什么蔻蔻要介绍一位年轻的女性，而且是感觉上有点幼稚的女性给胡杨认识，并声称光是认识她，胡杨就要欠个她大人情。铺垫了这么多，胡杨对这个人肯定是有期待的。 所以胡杨脑中的问号在不断增多。 以上，是胡杨听了这个消息的前半段之后观感。 没错，还有后半段。 在简单描述她在马达加斯加的野外探险过程之后，她好像是突然想起了还有胡杨这个人，于是说了这么一段话： “为了顺便表达我的歉意，我准备了一份特种合金的配方作为礼物。” 当胡杨从蔻蔻那里看到这份配方之后，胡杨脑中所有的问号都被瞬间拉直，全都变成了感叹号。 竟然是这种特种合金的配方！ 她到底是什么人！ (本章完) 第373章 谜一样的曼哈顿博士 第373章 谜一样的曼哈顿博士 特种合金，这个概念包括的范围是很广的。严格的说来，我们现在常用的金属都算是合金。纯铁和纯钢都因为物理和化学性质的问题，极少被直接适用。 合金前面加上特种的话，就是指专门为了某种目的，或者是专门用于某种特定场合的合金。我们日常中最常见的就应该算是不锈钢，也就是铬不锈钢、镍不锈钢和铬锰氮不锈钢。 特种合金是工业生产中非常重要的基础材料。胡杨的脑子里也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合金配方。他只是拿出来了几种比较没有那么“厉害”的，就已经让铁西特钢成为了业内著名的一家特种钢企业。 自然他还憋着很多更厉害配方，等待这客观条件适合之后就会拿出来吓掉下巴。 但今天，他着实是被别人吓掉了下巴。 胡杨拿到的这个特种合金的配方所指向的合金具有拒磁、高韧性、抗低温（-c38度）钢板的屈服强度为80——160ksi，并且是高断裂韧性、耐高温不变形、抗腐蚀和防弹的特性。而且生产要求是大宽厚。 这么全面的特种合金，在胡杨的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某个地方必须用得上，航母的飞行甲板！ 当今世界拥有航母的国家也不超过十个，有能力独立锻造飞行甲板所需钢材的只有三个国家，暂时还不包括咱们国家。而制造航母的第一门槛，就是制造航母所需要的钢材。 发展航空母舰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体现，是各个国家高端装备制造业、尖端材料等工业实力的竞争。各个国家建设特宽厚钢板轧机的一个主要目的，都是为了供应大军舰用板，尤其是供应航母。 航母所需钢材主要分三大个品类，分别船体板、装甲板及结构板。飞行甲板属于结构板，是其中要求最高的。 首先，要求飞行甲板能够承受重达20～30吨的舰载机起飞和降落过程中的强烈冲击和高摩擦力。其次，还要承受喷气式飞机高达几千度的火舌的烘烤。 其次，飞行甲板的厚度不能太厚，一般要控制在40毫米到50毫米，且要求不平度在5毫米/米以下，否则会影响飞机升降的质量。特别是拼焊飞行甲板的钢板板面要越大越好，以尽量减少焊缝增加强度。钢板厚度要较薄，以减轻船体重量，增加航速，降低重心，使得整个舰体更加平稳，还要有足够的防弹能力。 另外，为防止被磁性水雷攻击及磁力探测发现，还应具备无磁的特性。要能抵御海水腐蚀以及有足够的防弹能力以防止鱼雷与潜艇导弹的轰击等等。 因此，航母建造所使用的钢板要求很高，生产难度很大。 这可是自主建造航母的主要门槛之一。 在胡杨的脑袋里其实也有类似的配方，全都没有拿出来。因为现在国内根本没有锻造这些各种合金的条件。 首先没有十万吨级以上的液压锻造设备，这些高屈服强度的特种合金是锻造不出来的。 其次航母上的飞行甲板是要求接缝越少越好。而现在国内的水平而言，两米的幅面宽度已经极限。这还远远达不到“大宽厚”的要求。 最后就是材料的问题。现在咱们还造不出高质量的大单重板胚。 类似这样的门槛还有很多，所以胡杨心里预计十年之内都不会动用这个合金配方。 今天胡杨竟然从一个莫名其妙的渠道获得了这个配方。虽然和他记忆中那个还有点差距，但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aircraft carrier te，是飞行甲板所用的钨合金耐冲击高强度钢。 所以让胡杨此时如此震惊并不是配方的内容，而是会有这份配方出现在他手上这件事。 不夸张的说，这个配方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国家级的机密。而这份机密，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的手上。 什么人会有这种国家级的机密！还这么随意的送人。 随即胡杨就想到，这个东西拿回去也用不了。而且上交本身就有可能产生一些问题。瞒下来也不太好，毕竟戚扬也看到了。这么看来，这个东西反而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胡杨问蔻蔻：“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蔻蔻骄傲的说道：“我最好的朋友。” 胡杨接着又问：“那我该如何称呼你这位最好的朋友呢？” 蔻蔻的回答是：“dr.manhattan。” 曼哈顿博士，胡杨在脑中飞快的搜索这个名字但毫无所获。 等等一个蓝色的身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曼哈顿博士！不会是那个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吧。 隐约记得那个那些漫画好像也都是八十年代末期诞生的，难道这两者是关系的？ 美国有个著名的“曼哈顿计划”，可以说是美国历史上已经披露的，对人类历史影响最大的一个计划。用这个做名字也并不算特别奇怪。 这个曼哈顿博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胡杨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靠谱的推测，所以干脆也就不再浪费这个精力。终归会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候自然会有机会弄清楚。 蔻蔻小姐的直升机把胡杨两人送回了德国。接下来这段时间胡杨的主要精力，都要放在那些将要陆续交付的货物上。 这些或许都要经过几次转运，尽可能的把这些东西的“前世今生”都抹干净。然后再仔细的打包之后，送到不同的港口，通过不同的方式运到himc的船上。 过程很费繁琐但也很有效。在电脑没有代替原始手工记录的现在，这些都还是有效操作。至于未来电脑和网络时代，那就真的不需要这么复杂的操作了。 在胡杨回到德国的一周之后，他收到了弗里德里希离开意大利的消息。相信他很快就能给胡杨还有沃特博士带来好消息。 在这之后又过了两周，才总算把所有东西都运上了船。看着高高堆起的集装箱，胡杨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自豪感。这些东西运回国可都是宝贝呀。 除了各种设备和原材料之外，胡杨舔着脸要来的装备也已经筹备好送上了船。原本那些普通的武器装备对himc来说筹备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周。但因为胡杨提出了某些特殊要求，需要专门定制和组装所以才会用了三周这么久。 胡杨订制的东西就是防弹盾牌。 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戚扬在内都有些惊讶。他们的确没有想到胡杨会订制这个东西。 盾牌在热武器成为主流之后就逐渐脱离了战斗序列。其实并不是因为盾牌不实用了，而是因为制造盾牌的材料跟不上武器的发展了。 以前的盾牌都是木质包金属的。这个组合根本挡不住现代枪械的射击。足够厚实的金属板是可以，但几十斤重的盾牌对于单兵来说又实在负担太大。 八九十年代的确很少有军警部队会使用盾牌。直到后来出现在了很多轻质又坚固的材料之后，警用防暴盾牌和军用防弹盾牌才开始多了起来。 警用的防暴盾牌主要针对的是手中没有枪械的暴徒。这种盾牌特点的比较轻，韧性很好。能挡住普通刀具的劈刺和挡住酒瓶和石块的这个程度。 这肯定是满足不了胡杨对于作战的需求。他要的防弹盾牌是那种可以挡住7.62mm口径子弹近距离密集射击的防弹盾牌。所以里面的防弹金属板是非常厚实的。 而且胡杨还是要求全尺寸，足有155公分高。就是放在地上，就能给成年男星提供颈部以下全面保护的高度。这也就是让整个防弹盾牌的重量超过了二十公斤。 职业军人举个二十公斤的盾牌倒也不算困难。但这绝对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所以胡杨提出要在盾牌下面加装可以伸缩的轮子。这样一来，老兵们在平整地面上持盾推进的时候，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因为不考虑减重的问题，所以观察窗也用了坚固的多层防弹玻璃。盾牌有一点弧度，两侧都有一个十公分直径的凹陷用于射击。 一般来说持盾这个人都会用手枪，或者干脆只是持盾，把射击的任务留给身后的队友。但胡杨却希望持盾这个人也是有反击能力的。因为持盾之后，他的射击位置是最安全的。 所以胡杨的清单里还有五十支uzi9mm冲锋枪的改进型uzi83。 这个枪型是标准型的缩小型，基本结构与标准型相同，只是尺寸、全枪重和火力持续性有所不同。胡杨只订了弹容量最大的30发弹匣。 考虑到这是为了配合持盾而单手使用的实际情况。对于精度的要求并不高，但需要持续性火力输出。这种uzi83刚好满足这些需求。 依然是基于同样的原因，胡杨的订单中还包括连发的霰弹枪，快速装填器以及几种不同功能的霰弹。 既然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那闪光弹、震爆弹、烟雾弹、催泪瓦斯弹、破片手雷和高爆手雷也都是不能少，每样都来他都土豪般的要了几十枚。 (本章完) 第374章 重新整合 第374章 重新整合 胡杨的清单上关于单兵武器装备的部分，基本就是参考后世一流特种部队的要求来的。再加上之前攒下的那些单兵装备，虽然还是不如那些顶尖的特种部队，但其实差距已经没有多大了。 除了个人装备之外，胡杨还要求蔻蔻他们能够提供几辆越野车进行改装。拆掉内部所有不必要东西，也包括原本的内饰和真皮座椅。在车内装备防滚架和比之前更结实安全，同样肯定更加不舒服的座椅。 玻璃换成防弹的，轮胎也换成防穿刺的，油箱和发动机等重要部件外部做加强防护。车身要进行整体加固，尤其是前保险杠，一定特别的加固。一旦发生战斗，撞击是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另外还有些细节，比如车门的自动锁，点火装置之类的调整等等。 在这边海轮起航的同时，国内的人手也开始调动。 除了水泥厂和实验室这样的重点保护单位的守卫力量不动之外，其他地方可以抽调的人几乎全都动了起来。 去泰国支援的人是从香港调。香港这边空缺从广州调，广州这边空缺从东北调。这个流程大家都还是很熟悉的。 东北是华夏科技的人才储备基地，来自全国各地人才都先集中到东北，然后再培训之后送往全国和世界各地。 华夏科技的名声已经在国内老兵的圈子里已经非常出名了。不仅是安保这边可以让他们重返战场，还有其他很多对于老兵来说待遇非常好的岗位。 除了工作之外，其他包括户口迁移、配偶工作、子女上学，父母养老全都在覆盖范围之内。所以从全国各地或单身或者携家带口来到东北的老兵几乎每周都有。 正是有了他们这些新鲜血液的不断补充，华夏科技才能始终保持这样的高速发展。 当然，必须要正视的问题是。任何群人中都会有良莠不齐的现象存在。区别只是比例大小和底线多低的问题。 优厚的待遇相对应的，肯定是相对更加严苛责任和义务。这一点上胡杨的态度始终都是零容忍，没有任何缓冲和商量的余地。 具体到华夏科技的保安服务公司。正式保安的数量增加速度并不快。因为备选人数增加了，相应的录取标准也相应的稍微向上进行了调整。 这次调整也不是临时决定的，而是早在的保安公司建立之初胡杨就已经跟孙福生提过的。 保安公司能够有现在这种现状，胡杨一点都不意外。热血未冷的军中好男儿不在少数。很多是都因为各种现实的因素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而胡杨帮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有些人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平淡如水的生活并不适合他们。 安保公司开始将一线战斗人员分成内外两个部分。除了内勤部，外勤部就是国境之外，考虑到实际行动流程，暂时也将香港、澳门和台湾包含了，只是暂时。胡杨心里坚信必须要早日将这些海外遗珠收归国门！ 除了这两个一线战斗部门之外，还整合出一个保安部。国内所有安保工作都由这个部门负责。然后就是储备人才的培训中心，负责甄选、训练和考核。 这个部门以前就有，只是重新整合之后要扩大规模。负责人依然是孙福生，所有想要进入公司的人原则上都要先进入培训中心。能力很重要但人的品质却是最重要的。华夏科技不是一个普通企业，需要成员都有相同的价值观。 这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外勤部肯定是相对更加危险的。比如这次泰国的行动，就是要面临真枪实弹的战斗。受伤和送命都是分分钟可能发生的事情。除了报酬非常高之外，所有外勤部下属的家人也都会被照顾的非常好。 胡杨相信他们并不是为了钱才来到华夏科技的。但拿出更多的钱来让他们和家人过得更好，却是胡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内勤部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作为战斗部门他们要负责解决国内的环境下，可能产生的各种威胁。在国内大多数情况下是不能使用枪械的。所以擅长徒手或者冷兵器的就会优先考虑。另外还有年龄因素，家庭因素等等。 整体上来说，内勤这边的平均年龄要相对高，家庭成员也会相比较多。 除了安保任务之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部分是全新加入的，那就是反盗猎。 在我国七八十年代的盗猎的情况是非常严重。其实也不光是我国，全世界的发展中国家和第三世界国家都存在着严重的盗猎问题。 那些唯利是图的无耻猎人会深入各种保护动物的原生地，残忍的杀死这些珍稀动物，只是为了剥夺它们身体的某个部分。 从东北的林区到南疆的雨林，从西北的戈壁到青藏高原，凡是有珍稀动物的地方就能找到盗猎者身影。 但令人遗憾的是，对于这群人官方能够做的十分有限。这些盗猎者无孔不入，官方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和武力全面的封锁盗猎者的行动。更多的只能是威慑。 但足够高的暴利还是会促使某些人不断地的铤而走险。这也让他们在从事盗猎活动时变得十分危险。不光会对动物，有时候还会对人下手。 胡杨非常讨厌这个群体，是那种打心眼里的厌恶。所以他要做点什么。保护珍稀动植物是国家政策。响应国家政策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于是反盗猎就加入了内勤部的工作范围。 内勤部的成员将会去到全国各个盗猎猖獗的地区，以民间组织的身份进行反盗猎活动。 这不光是个带有公益性质的活动，其实也有练兵的意图在里面。 盗猎珍稀动物在我国是重罪，加上盗猎本身涉及的暴利，盗猎者为了对抗执法和防身的目的，都会从非法渠道购买各种枪支和武器。所以面对盗猎者是十分危险的。 而这也恰恰让他们成为了最合适陪练。盗猎者是真正的敌人，反盗猎就是真正的实战。这些陪练会用他们持有的各种武器，以制止对手为目的的进行反击。 同时在山区、林区、雨林、戈壁、高原等这些环境下的战斗经验，都可以从即将开展的反盗猎活动中得到。 做了好事还锻炼自己的队伍，多合算的买卖。 胡杨的这个想法一提出，就立刻得到了几乎全体的支持。反盗猎不仅有着正面的社会意义和环境意义，也同时能给自己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不仅有各种环境下丰富的作战经验，还会得到非常好的口碑和影响力的扩大。 借着这次大规模的人手调动，孙福生已经开始重新整合的步骤。等到胡杨回国的时候，估计这些都应该已经差不多完成整合，开始推行这个新的结构框架。 船上除了设别和材料之外，还有十公斤的黄金金锭。这是准备交给简友德作为活动经费。在八十年代这么多的黄金放到泰国和周边地区，只要操作得当能产生非常强大的购买力。 黄金相比美元在某些领域中黄金更有购买力。而且黄金的体积小，更容易携带。最重要的是只要再经过一次熔铸，就绝对无法再从黄金本体上追踪来源。这是现金绝对无法比拟的优势。 这次胡杨没有跟船。对himc和蔻蔻的信任是一方面，航程太长也是重要的原因。胡杨这次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可不能再在船上待一个月了。 这艘船是艘中等大小的集装箱货轮，船名是“维京人号”。这次从北欧出发，预计上两周之后到达的东南亚。然后就是像上次那样，货物转移到另一艘可以进入中国近海的海轮。再接下来，胡杨是准备直接用自己的船直接从入海口再入江和入河，最后在自己的码头上岸。 而未来胡杨的设想，是可以让himc的海轮直接在中国靠岸。当然，停靠的是他们自己的大型码头，甚至是自己的港口。 辽宁有很长海岸线，可以建造大型货运码头的地点也有几个。未来这些地方都将成为东三省进出口贸易重要的运输节点。但前提是要把这些港口都建设好。 港口的收入取决于货物吞吐量。而货物吞吐量则取决于硬件配置和周边对外贸易的发展。前者看建设投入的资金，后者要看经济环境的建设和发展。 丹东所辖的县级市就有座大东港。前几年就改建和扩建丹东港区，新建了两个桩基板梁平台码头和铁路专用线。码头设施和装卸能力有很大提高。从这些动作就能看出市府对于建设港口重视。但可惜的是财政的能力有限，能够投入的就只有这么多。 当初胡杨会选中丹东作为华夏科技的后院，大东港的存在绝对是个重要的理由。 只要华夏科技这边能够空出手来，就肯定会向大东港投资。 (本章完) 第375章 关于港口的投资选择 第375章 关于港口的投资选择 自从李亿峰成为了华夏科技的cfo之后，整个公司的运营效率都上了个台阶。从各个方面都已经证明，李亿峰毫无疑问是比胡杨更好的管理者。 自从给李亿峰挂上了华夏科技cfo的头衔，胡杨也就开始彻底的偷懒。原来他对于华夏科技的财政情况还会认真的关注看看啥的。但现在，他最多也对固定资产有了解。除了过自己手的这些之外，华夏科技的流动资金有多少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华夏科技有没有钱投资，有多少钱投资现在也应该只有李亿峰一个人知道。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么大的权力只交给一个人，并且没有明确有效的监督机制，是有风险的。胡杨也很清楚，但他认为这种风险是远低于收益的。 只用这么点冒险的信任，绑住一位以前拒绝加入门萨，现在已经有资格进入智库，未来必然会为经济政策提供意见的妖孽。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胡杨很有自知之明，他非常清楚自己最擅长的是小格局的东西。比如是某次具体的对抗，比如对所有细节的精确掌控。至于宏观的大格局，他真的是不擅长。所以李亿峰对他对华夏科技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关于华夏科技未来的发展方向，胡杨已经与李亿峰进行过很多次交流。基本上两人的观点还是没有根本上分歧的。 但在投资大东港这件事上，胡杨却始终没有和李亿峰达成共识。作为公司的cfo，李亿峰对于任何投资都是有否决权的，而胡杨也有相同的权利。所以他们俩就务必要说服对方才能将想法付诸实施。 关于投资港口这件事上，李亿峰认为应该投资深水港，而胡杨则坚持要先投资大东港这个不冻港。 所谓不冻港，就是指冬季不封冻，可以照常进出船舶的港口。这个的前提是这个地区是有冬季的。低维度地区根本没有严寒的冬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冻港只说。 不冻港，通常都是指高纬度地区的不封冻港口。丹东的大东港就是我国海岸线上最北的一个不冻良港。 而所谓深水港，是指水深-15米以上的港口。超过十五米的水深，就代表可以停靠吃水十四米的万吨集装箱货船和一万箱以上的位船。 深水港的优势表现在，一个港口发展集装箱运输，必须有深水航道、深水泊位。尤其是规划成为集装箱运输的枢纽港，更需要深水航道、深水泊位。 因为条件苛刻，所以在全世界范围内看，深水港数量也没有多少。辽宁境内也是有个深水港的，但这座位于旅顺的深水港已经成为了军港，用于停靠和维修军舰。 深水港的重要意义可以算是众所周知了。但建设深水港却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对于眼下辽宁的情况来说，就是只有地利而剩下的都缺。 建设大型的深水港，投资至少也要上亿。这价钱搁在二十年后，随便开发个中等规模的住宅小区也要几亿。但在八十年代，这几亿人民币可是真正天文数字。要知道普通的工人现在工资都还没有过百呢。 而比资金问题更困难的，是建设深水港的施工技术问题。深水港的水文情况都有独特性，需要施工单位经验非常丰富。同时施工的设备是门槛的，包括大型自卸车、大型起重设备、水面工程施工平台等等。这些都是现在还不具备的技术条件。 有些是因为技术问题，无法自己建造也买不到。有些是技术有了但资金不够。总之，暂时来说是困难重重。 突破这些困难其实也并不困难，充足的钱加上足够的时间就行。钱是必然会有的，胡杨和李亿峰联手是不可能赚不到钱的。 所以问题就又回到胡杨和李亿峰的分歧。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所以李亿峰认为应该投资深水港，而不是大东港这个不冻港。并且在胡杨提到这个点之后，就立刻把一份投资计划拍在胡杨的面前。 胡杨的那个时候的心情是，惊喜并纠结。 惊喜是因为这代表了李亿峰已经认同了自己的身份，开始以华夏科技cfo的角度思考问题。这份计划就代表了他已经开始思考华夏科技未来的发展蓝图了。 而纠结则是因为，胡杨并不认为投资这个宁德港这个深水港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不是投资宁德港。 对于李亿峰来说，选择宁德港最主要的理由就是这是一个深水港。-15米以上深水港在全世界范围内也不到二十个。而宁德港是我国大路海岸线上自然条件最好的深水良港。 作为对比，报告中专门提到了香港。 香港被误解为深水良港，甚至被吹嘘为世界三大深水港，其实香港境内条件最好的维多利亚湾最深处才-13米不到！没有达到深水港-15米的标准。所以和天津、上海、广州一样都是浅水港，较大吨位的轮船都要人工疏通航道才能进入。 咱国家的海港资源分布不佳，港口优良的位置不佳，位道置很好的港口资源不优良。这是我国海港资源的现实！当然，随着科技进步，位置优好的浅水港，也可以开发成为人工深水港。 然后就还是那个问题，要花钱，花大钱。要把几亿甚至十几亿的往大海里丢。从现在算起来，十年之内恐怕还国家和地方财政还支撑不了这种投入。 至少要等到世纪末才能力会逐步开始深水港的建设。但问题是到那个时候，宁德港的天然深水港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所以按照李亿峰的想法，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出就是投资宁德港最好的时机。 宁德港是大陆海岸线上自然条件最好的深水良港，没有道理会发展不好。 没错，乍一看的确如此。 但胡杨的记忆里，宁德港并不是非常出名的港口。实际吞吐量上宁德港也应该不在国内港口的前列。按照李亿峰搜集的资料来看，宁德港在过去五年里的实际吞吐量在全国只能拍到第九。 像我们比较熟悉的天津港、大连港、青岛港、日照港、上海港、厦门港、宁波港甚至广州港都在宁德港的前面。 为什么这个天然深水良港的实际吞吐量却不如那些水文条件不如它的港口？ 李亿峰认为是投资力度不够，政策方面也并不对路。主要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宁德港至少在十年之内，都将具有绝对的地理优势。不要说绝对优势，就算是有丁点优势，在他的操作下，也肯定会变成绝对优势。 在李亿峰的能力上，胡杨丁点怀疑都没有。 从某个小着力点开始，通过不断的运营滚起雪球，最终达到雪崩的效果。这就是李亿峰他们这类人最擅长的资本运营。 胡杨相信李亿峰，同样也相信自己的怀疑。所以他也专门去查了宁德港的背景资料。 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宁德港在台湾海峡西岸，这些港湾水深港阔、不冻不淤、“口小腹大”、避风条件良好，是对台湾省“三通”的重要口岸。 可是这么好的的地方，一个世界级的天然深水良港，怎么就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 在这个网络还没有普及的时代。想要知道上面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只能亲自到那个地方去实地考察才能知道。 而这也是李亿峰要求胡杨必须尽快落实的一件事。因为他查阅相关记录之后发现，在过去的82年、83年和85年，都有级别非常高的领导亲自到宁德港所在的三沙湾地区考察。而且据说今年还会有级别非常高的领导，有到nd市考察和指导的计划。 这种频率和级别都是极为少见的。所以李亿峰判断，这有可能是国家想要对这里拨款建设的预兆。他认为华夏科技要尽快确定是否要想宁德港进行投资，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所以当胡杨在欧洲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李亿峰就要求胡杨立刻去宁德港实地考察。而泰国那边至少还有两周的空档期，用来考察这个海港和所在城市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胡杨又和戚扬分开，他一个人单独回国，而戚扬则直飞泰国曼谷，帮助简友德准备的同时也联系老朋友肖克，最好是能从肖克那里争取到帮助。 不出意外的话，肖克应该是会帮忙的。简友德在泰国发展的越好，能给肖克提供的助力就越大。 肖克和简友德本就算是站在同个战壕里的。战友变得强大，就约等于自己也变得强大。 找肖克帮忙，并不是指望他能够提供多少人手或者其他物质上的支持。而是想让肖克利用他在使馆的影响力，尽可能的帮助老兵们顺利的来到泰国。 胡杨独自上路，从法国飞到了新加坡，然后从新加坡转机直接飞抵福建福州，再从福州坐火车来到了宁德港所在的nd市。 (本章完) 第376章 宁德初印象 第376章 宁德初印象 这是胡杨第一次来这个城市。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所以他给自己找了两个地陪。 分别是管冲和孙福生各自找来的人的。所以毫无意外的，一个是退役老兵，一个是有高等教育背景。前者曾经在福建某海军部队服役，后者则是从厦门大学毕业之后，在宁德实习过。 胡杨在火车上跟他们会合，老兵叫杨淼，看名字就和水有缘分。女的叫周梓倩，已经在管冲手下待了一年多。按照管冲给手下的分级。她已经到了第四级，是可以给予充分信任进行单独活动的。 有人他们俩在，胡杨也可以放心的迷瞪几分钟。这几天都在换成换乘各种交通工具，着实也是有些疲惫的。因为戚扬和简友德都不在身边，所以胡杨睡得其实很浅。火车稍有减速胡杨就有所感觉，于是睁开了眼睛。 看到胡杨醒来，周梓倩立刻说道：“我们还没到，这是为了给其他火车让路。” 不需要胡杨开口就知道胡杨会问什么，这个小姑娘很机灵。 胡杨轻轻点了点头，坐直身体往窗外看去。火车果然驶入了个支线岔路并逐渐停了下来。 不远处立刻就有一群人跑了过来。看他们手里拿的身上挂的，应该都是卖些吃喝的小贩。从他们移动的速度来判断，恐怕胡杨他们现在乘坐的这列火车，会在这里停上一段不短的是时间。 如果停车的时间短，他们肯定会脚不着地的跑着过来。 胡杨转头问周梓倩：“这里通常停多久？” 周梓倩依然是立刻回答道：“最少二十分钟，据说一个小时的情况也有。这条线上可以用于错车的岔路有七个。所以我们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到宁德。慢的话，五六个小时也不奇怪。” 胡杨又问道：“只有这一条铁路线？” 周梓倩点头：“就只有这一条。而且是从古至今的只有这一条铁路。” 胡杨顺着她的话头问道：“怎么说？” 周梓倩继续说道：“这条铁路据说清朝的时候就有，就是这条路线。之后百年都没有在改过，都是在这条路线上不断的维修升级。” 胡杨说道：“作为一个港口城市，应该不至于没钱多修一条铁路吧。” 这时旁边没有说话的杨淼开口说道：“很有可能不是钱的问题。” 周梓倩也点头表示赞同：“根据我们搜集的资料来看，是地质问题导致没有第二条铁条路。” 这就说得通了。地质问题通常都伴随着各种很难解决的困难。就算不看那些资料也猜得到，在一个多山的地区修建铁路肯定需要建很多隧道到和桥梁。这就涉及到复杂的勘测、评估，以及施工等问题。 看来宁德的陆路运输条件，可能还比胡杨预计得更差。 胡杨扭过头来问杨淼：“老杨，对于宁德港你有多少了解？” 杨淼回答道：“去过两次。总体建设感觉和大连港差不多。一共有五个泊位，其中500吨级码头泊位3个，3000吨级码头泊位1个，万吨级以上泊位1个。但今年的实际吞吐量却还不如大连和青岛。” 胡杨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硬件上还可以，但来的船要比大连港和青岛港少很多。” 杨淼点头：“是这个意思。”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那看来问题应该并不在港口，而且别的地方。”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一列四十节的火车才从旁边驶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所乘的火车又错了三次车，才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宁德站。 胡杨注意到每次错车过去的都是货运列车。 住的地方已经预定好，同样预定好的还有一辆等在出站口的出租车。宁德很早就有电话订房和电话订车服务了。 宁德毕竟是一座超过百年的港口城市，虽说发展稍差那是跟其他著名港口城市相比较。客观的说，宁德比大连也就是稍差那么点而已。 传统港口城市的特点就是与国外接触比较多。会有很多国外风格的建筑，同时也会受到一些国外影响。这电话订车就算是其中之一。 在八十年代，出租车可不像现在这么多。很多老外到了这里因为语言不通，出行都会非常的麻烦。这个电话订车服务就很能解决问题了。 接电话的人肯定是懂外语的，老外把上车时间和目的地告诉电话那边的调度。然后调度再用中文通知司机。上车之后不需要交流，会直接送到目的地。 如果需要去多个地方，那就是一次性全都的列好，然后再挨个儿的去。前提是中途不能修改计划。因为车费是直接交给司机的，改了路程这个收费也得要改。那两个语言不通的人是很难把价钱谈拢的。一般来说都是定好价之后就不改了，无论中途发生什么事。 因为收费比较高的原因，通常国人是不太会电话订车的。所以司机师傅在看到是他们三个上车的时候，多少是有点意外的。 确认了名字无误之后，司机师傅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了聊天模式。可能全国出租车司机都喜欢聊天吧。 照惯例询问三人从哪儿来，想要在这儿干点啥，顺便再介绍一下风土人情，特色小吃和去处。 胡杨没怎么开口，闲聊这事就交给坐在副驾驶的周梓倩。说倒对一个城市的了解，也很少有什么职业能超过出租车司机。正好可以通过聊天多搜集些关于宁德的资料。 只听了几句，胡杨就确定周梓倩是学过聊天的。也就放心的让她去聊，而胡杨自己则被这位司机师傅开车的手法吸引了。 看了一会儿之后，胡杨开口问道：“师傅您怎么称呼？” 司机师傅说道：“姓李，木子李。” 胡杨接着说道：“李师傅您这车是改过的吧？” 正在开车司机李师傅一乐：“小伙子看来也是会开车的。” 胡杨笑着回道：“还行，上了路也能跑。” 李师傅说道：“我这右腿有点不利索。所以这脚底下的东西都稍微调了一下，这手上也改了点东西。不过你们放心，我自从开出租之后可是一次都没出过事故。”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在开出租车之前是出过事故的。 如果放在平时，这个话题就会到此为止，但今天胡杨却一反常态的追问。 “我能问下，您以前是开什么车的吗？要是您觉得不方便，那就” 李师傅很洒脱的说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出城的滚头领那块出的事，车翻了。我还算运气好的，只断了条腿。再往后家里人就不让我再开大车送货了。亲戚朋友的借了点钱，买了这么辆出租车。你还别说，这开出租啊，也不少赚，而且时间还比以前自由不少。” 胡杨紧跟着又问道：“滚头领是个什么地方？师傅能跟我说说吗？” 李师傅下次打开了话匣子：“这个滚头领啊，是咱宁德出城的必经之路。这宁德港卸下的货，只有两条路离开宁德。一条是铁路，你们刚刚坐车过来，肯定遇到好几次错车。我听人说啊，咱宁德每出一列客车，就得沿路让过五列货车。” 周梓倩点头附和道：“还真挺多的。” 李师傅接着说道：“另一条就是从滚头领出去的这条公路。宁德就这么一条省道，那个路况呀” 周梓倩机灵的接上话头：“是不是路况不好呀？” 李师傅撇了撇嘴：“也不能说是不好，路政那帮人也真不能算是吃白饭。但那条路是真的难开。几乎每年都会听说有人在那边出事。” 滚头领，胡杨对这个地方立刻产生浓厚的兴趣。 还没等胡杨继续追问，李师傅就说了一句：“咱们到了。” 说着车就开进了宾馆的院子，他们今天目的地到了。 胡杨突然提出：“师傅明后两天我想包您的车，您看需要多少钱？” 司机李师傅转过身看先给胡杨，一脸意外：“包车？两天。” 胡杨很肯定的点头。周梓倩也马上劝说道：“李师傅您看这遇到就是缘分。您车开得这么好，我们这两天也要用车，正好您也算棒棒我们。这个价钱您不用担心，肯定不能让您吃亏。李师傅您看一天一百块行吗？” 这个数额明显让李师傅眼神一亮。出租车司机收入在当下绝对算高的，但这一百块对他们来说也肯定是笔大钱。fj省平均工资过百也是要到九零年之后。 两天就赚够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诱惑肯定是非常足的。 李师傅琢磨了半晌，说道：“一百块可是不少，是要包一整天？” 胡杨补充说道：“只有白天，晚上我们不出门。” 又假装犹豫了两分钟之后，李师傅才点头同意：“那行，明天早上我就来这接你们。” 周梓倩说道：“太好了，咱们就定九点。” 李师傅点头道：“好，就九点钟。” (本章完) 第377章 滚头岭 第377章 滚头岭 李师傅的车开出院子之后，胡杨突然开口：“提问，我为什么要包车？” 两儿异口同声：“滚头岭。” 胡杨点头说道：“good，那么李亿峰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周梓倩笑眯眯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交给胡杨。 胡杨看了一眼封口，问道：“这是投资计划？” 周梓倩赶紧一摊手：“我不知道，没有看过。” 胡杨看向杨淼：“你呢？” 杨淼也是一摊手：“老孙交代过，投资的事我们不掺和。” 胡杨同样学着他们摊手的动作：“先办入住，然后去李师傅推荐的饭店吃一顿。” 李师傅推荐的这家距离他们的宾馆很近。倒不是说李师傅贴心，专门挑距离宾馆的近的饭店的推荐。是因为他们入住的这家宾馆，在宁德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周边自然是会有很多不错的饭店。 到了福建这个沿海地区，说这个闽菜是一定要尝下的。这里守着海港，海鲜肯定都是生猛鲜活的。周梓倩和杨淼都曾经在海边待过很久，点菜也肯定不会踩雷。 不喝酒的饭总是会结束的很快，连上菜的时间都算上也不到一个小时。 总的来说东西的味道还算可以，但这个账单却是有不少水分。当然，这是比较文明的说法。直白的说，他们被宰了。 周梓倩问胡杨，要不要去找店家理论一下。胡杨却是否决了这个提议，并且特别关照周梓倩：“账单存档，就算是对当地民风的调查。” 既然胡杨这么说，周梓倩也只能按照账单上的数额付款，然后仔细的收好的账单。 连日的舟车劳顿之后，胡杨需要热水澡来放松身体。一边泡着澡一边和柏青煲电话粥，更是能够放松心情。 这次回国的行程很满，时间也不长，所以就没有让柏青过来找他。况且柏青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单位的负责人，时间也不像以前那样自由了。 情人之间的电话粥的内容自然是别人听着肉麻，自己听着有趣，直接略过就好。 身心放松的胡杨，美美的睡了过去。把这段时间积累全都一扫而空。 早上九点，李师傅的车如约而至。三人上车之后，就开始nd市区一日游。 nd市的核心就是宁德港，宁德港所在地方就是三沙湾。李师傅首先就带着他们沿着三沙湾兜风。这就差不多用完了上午的时间。 这一整天，李师傅带着他们把和宁德港有关的，他们又能靠近的地方都转了个遍。这熟识了之后，也天南海北的聊了很多。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这个城市。 从与李师傅的聊天中，胡杨似乎是找到了宁德的发展始终赶不上其他沿海港口城市的一些线索。 天时、地利、人和。 这个地利，宁德似乎占得好像还不够。 第一天结束之后，胡杨交代加满油，并且检查好车况，明天去滚头岭。李师傅听到这个要求脸上的表情立刻有了变化，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李师傅不傻，胡杨花这么大的加钱包车，可定不会只是在市区里兜兜风那么简单。 想来想去，这个“滚头岭”就是最有可能要去的一个地方。 李师傅还是有职业道德的。收了钱，就要做事。既然事前没有说滚头岭不能去，那现在无论如何都还是要去的。 第二天依然是九点，李师傅准时出现。但车上却多了一个年轻人。从两人脸上明确的生物遗传痕迹来看，他们俩应该是父子。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小李。 李师傅略有些歉意解释了一下现在情况。家里听说他要开车带人去滚头岭，都感觉有些不放心。车祸之后这么多年，李师傅可是再没有开车上过滚头岭。而且上面的路况他早已经与他记忆中不同了。 现在的李师傅已经只比第一次开车上滚头岭的司机强不了多少了。所以家里人为了他和乘客的安全，就想让李师傅的儿子小李来开车。 小李子承父业，高中毕业就进了国营的车队。这几年来，平均每个月都要开上十几趟，由他来开车大家都放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胡杨也没有理由拒绝。反正他也只是想亲身体验一下滚头岭。除了安全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要求。 既然司机由一个变成了两个，那胡杨就干脆让周梓倩留在宾馆，顺便帮他收份重要的传真。传真是从管冲那边发过来的，由她来收，胡杨也不需要再特别交代什么。 车上还是四个人，变化的是李师傅坐在副驾驶，胡杨和杨淼都是自觉的系好了安全带。 这位小李师傅开车的技术还是可以的。但明显有点不太习惯老李师傅这辆改过的车。也能看得出，他是开惯了那种没有助力的大车，初一开这种小车总有点莽汉绣花的感觉。 为了让他能多练练手，胡杨特意提出要去买点熟食和饮料之类的带上。说是这样就不怕到了中午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小李师傅适应得还是很快的，出城之后就能感觉到的操作变得流畅了很多。 出城不远就是滚头岭，老远就能看到山和上面的山路。光用看得就知道这条路不会好开。大弯套小弯，上山又下山。作为一条省道，路况只能是千里之外的丹东第一水泥厂的盘山公路可以媲美了。 丹东水泥厂的盘山公路，是当地司机公认的毕业路。能顺畅的开完全程就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司机了。那条路虽不好开但全程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再慢四五十分钟也能爬出来。 而这个滚头岭足足有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普通人能够保持专注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 这连续三个小时的山路，很少有司机能够一口气开下来。中途需要休息两三次的都算是其中比较厉害的。四五次都是比较正常的情况。 考虑到还有回程的问题，胡杨并没有要求他们开车走完整个滚头岭。可就是这样，他们回到宾馆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两个司机都很疲惫，胡杨自然不会计较这几个小时，痛快的按照约定付了车费，就让两个李师傅回去休息。他们离开之前，胡杨专门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回到房间，胡杨问周梓倩传真收到没有。 周梓倩立刻拿出了几张传真交给胡杨。 这几张传真的内容一目了然，标题就是“宁德地区地质资料”。 资料内容已经做了初步的甄选，重点部分都做了标注。 宁德位于闽东燕山火山岩“断裂带北部”……； 宁德处在“东南沿海火山岩带”……； nd市地貌基本轮廓在“燕山运动末期”即已形成……； 地貌区划中属“闽中火山岩系中山地貌区”……； “东部沿海花岗岩丘陵与平原地貌区”……； 海域内港湾“岛屿众多”，构成区内“地势陡峻”，其间杂有“山间盆地”……； 沿海一带夹“滨海堆积平原”……。 这些信息在加上胡杨两天来的所见所闻，以及和大小李师傅的交流，大约可以推测出宁德为什么没有像其他海港城市一样高速发展。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一个，地理条件。 宁德港所在的三沙湾是世界级优质良港，但这片优质海域背靠的这片陆地却并不是世界级。 nd市的地形多山，包括周边几个县级市都是多山多起伏的地形。这使得这里的陆路交通情况很不便利。 整个地区能达到省道标准的路只有一条。而且大部分都要在山区里拐来拐去，就是那种上山下坡加盘山绕圈的山路。 这种路况对于陆路运输来说是非常不友好的。两辆货车相遇，连错车都非常麻烦。而且只要天气情况稍微一变，这条路就会得更加难走。 而唯一的那条铁路每天都是满负荷运行。火车车皮在这里可是最精贵的东西。想要弄到火车车皮就必须要塞钱。这早已经不是秘密或者潜规则，基本上都已经公开了。每节车皮都是明码实价。掏钱都不一定有车皮，不掏钱就绝对不会有。所以理所当然的，这里的运输成本高，同时运输的效率却很低。 公路不可以拓宽吗？铁路不能增加线路吗？山区不能开凿隧道吗？ 不是不行，是很困难。从地质报告上可以看出，这里的地质山更有两个重要的关键词：断层和火山岩。前者说明地层不稳定，后者会给开挖隧道造成极大的困难。 困难不是不能克服，只是需要很多钱甚至生命来克服。 宁德港如此得天独厚的天然深水良港却始终发展缓慢的原因，就是因为陆路运输能力的限制造成的。 海运条件是好，但这陆路运输却无法海运运力匹配。这就是水桶理论的典型的例子，短板的发展程度就是这个地区发展的上限。 胡杨打电话给李亿峰。说出了自己的今天得到的结论。证据充分、推论合理、逻辑清楚，李亿峰认同了调查的数据和推论过程以及结论。 但是，对于这个结论的解读，他依然和胡杨不同。 (本章完) 第378章 我们的优势 第378章 我们的优势 李亿峰虽然认同了胡杨的分析和结论，但依然没有完全放弃对这个宁德港投资的想法。 李亿峰给出的理由是，国家层面上是一定会大力开发宁德港的。理由也非常简单且粗暴。 因为修几条路所需要的资金，肯定要比将普通港口改造成深水港所需要的资金少得多的多。 只要修几条好路，就可以全面盘活的宁德港以及周边的地区。让我们国家获得一个真正的天然深水良港。李亿峰认为找不出理由放弃这么高性价比的选择。 同样，对于李亿峰的预测也没有异议，但对于应对这个结果的方式，他也依然与李亿峰不同。 这么一来等于又回到了最开始，两人还是有完全不同方向的看法。 不过经过这两天的实地调研，再加上从管冲那里弄来的资料。胡杨现在倒是有几分把握能够说服李亿峰。 胡杨在电话中对李亿峰说道：“我同意你的全部推测。一条公路或者一条铁路的投资，常规来上来讲肯定是要比建设一个深水港要低很多。但我需要指出，你对宁德修建新公路和铁路的难度评估是不足的。” 另一边李亿峰回应道：“我已经注意到了宁德周边的地质情况有些特殊。关于断层和火山岩的开挖难度，我已经咨询了业内的专家。的确有困难，但并不是无法克服。现在条件还不充分，但条件一定会充分。而且如果我们介入的话，这个时间一定会提前！” 李亿峰的回应基本都还在胡杨的意料之中，于是按照腹稿继续说道：“困难是都可以克服，但这个克服的成本你有算过吗？” “当然！”李亿峰非常肯定的回答。 胡杨立刻说道：“我要提醒你的是，成本的计算不能用国外先进水平作为技术标准，不要想要引进国外技术，从时间上、资金上，最重要的还有政治上都不允许。材料要以国内可以常规生产的为标准。我的意见是控制在300公里之内。军事上的影响和政治上的考量，需要让赵援朝给一点意见。如果认同这些条件的话，我相信最后得出的结论，必然是短期内无法实现你所期待的变化。”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半分钟，李亿峰再次开口说道：“除了军政方面的因素，其他分析我是认同的。但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期。三到四年的等待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我在计划中写的很清楚，前期投入并不需要太高，我们不是要推动这个城市发展，只需要比别人更早出现在这里就行。” 胡杨提出不同的观点：“三到四年的估计太乐观了。我的估计是，五年之内，这里甚至不会成为一个讨论的项目。八年是我最乐观的估计。” 电话那头李亿峰很直接的说道：“我无法理解。” 胡杨倒是很理解他的不理解：“你在国外待太久了。你接触的那些从国内出去的人，有些话是不会告诉你的。” 李亿峰沉默了片刻，说道：“胡，我不喜欢这种调子。” 胡杨语调更加的平缓：“无法量化的东西你都不会喜欢。但这就是现实。逻辑和理性并不是社会生活的全部。客观和高效其实也并不是当下执政者们的第一追求。完全无私的人是不存在的，对吗？” 李亿峰再次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这个说法我可以接受。待会儿我会给赵援朝打电话。” 胡杨说道：“聊聊是可以的，但我希望即便知道某些所谓社会的真相之后，你也不要太过在意这些细节。不同的文化背景、政治背景下，每个国家和群体都会有不同的所谓社会真相。我希望你并不要太过在意这些细节，因为我需要你的眼光和格局放在更高的地方。” 李亿峰这次回应的很快：“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关于宁德港你的想法是放弃？” 胡杨很肯定的回应道：“宁德港的投资，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考虑。但是我准备在nd市进行投资。” 和李亿峰交流是不需要设置悬念的。高效准确才是他们追求的。所以胡杨紧接着就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宁德港的发展是受陆路交通运力限制的。这个不是我们这个小资本实体现在能够掺和进去了的。所以我想要在宁德开一个物流公司。利用咱们手中的人才优势克服滚头岭这个限制，并把这里变成我们将来垄断宁德陆路运输的最大筹码。” 胡杨的这个想法也是今天下午逐渐成型。他看到大小李师傅两人轮班开车的时候有了这个想法。 客观的说滚头岭上的这条省道本身的路面情况还是可以的。主要问题并不是路面养护，而是路宽的宽度。勉强是能达到全程双车道的标准，但路肩几乎是没有的。 山体的结构和材质决定了，不能随意的进行开凿。所以路就只能顺着山体自然状态修建。 总得来说这条路的驾驶难度的确是高。不仅难度高而且还长，单人开下来的确非常的累。疲劳驾驶和注意力涣散会提高意外发生的概率。但这种情况如果由两个司机来分担，情况就会好很多。 胡杨想到华夏科技的人才储备。也有很多都是汽车兵出身。他们的驾驶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也是两人一车甚至配备三人，滚头岭对他们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甚至胡杨还想过，可以专门训练一批针对滚头岭的驾驶员。 他们只开滚头岭这一段，出山之后就换成其他驾驶员。有车进山时再换上他们。以他们的能力，专攻这一段路的话肯定能逐渐拉开和其他司机的差距。这是日本秋名山著名车手藤原拓海已经证明过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亿峰开口说道：“物流公司应该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胡杨心中默默鼓掌。不愧是李亿峰，果然不是个目光只停留在脚前尖儿的人。 普通人是走一步看一步，聪明是看两步，李亿峰这类人能看到五六七八步，否则又怎么能算是妖孽。 胡杨其实也是在刚刚想到李亿峰口中的那个计划。最多也就早了几分钟而已。其实胡杨此时的压力也不小，毕竟智商这方面真的和李亿峰这种妖孽有差距。 稍微整理一下脑中的思路，胡杨说道：“其实对于宁德港的前景，我的判断其实比你的预测还要更悲观一点.” 即便不考虑一些政策制定上的因素，光是从技术方面考虑。也不是三五年内可能完全准备好的。 不是说技术研发的难度就是到了三五年也攻克不了的程度。而是说现在国家需要关注的领域太多。公路铁路隧道这方面的技术要到九十年代才开始被关注。那也是全国范围内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大规模立项和动工的时期。 但就算是到了那个时期，国家的重点还是放在了青藏方和云贵川，一个是高原冻土，一个喀斯特地貌为主的地区。关于这部分已经写入了内参和政府工作计划中，虽然并不是最显眼的地方，但至少可以让胡杨不必再用推测的口吻说出来。 而同样对于筑路部分的信息，胡杨用北方林区正在进行的工程作为借口。有人问起，他就说是自己在北清查资料的时候看到的。毕竟连“热棒”这么新的东西都弄出来，对隧道开凿技术有些了解也是很合理的。 于是胡杨稍微给李亿峰科普了一下冻土筑路的难点和喀斯特地貌筑路难点。 前面有这两个高山立着，同样困难但又不是非常困难和紧要的火山岩断层带开凿隧道的技术问题，处境就会变得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所以从国家层面的资源分配来说，并不会重点投入这方面的研究，所以基本上都是在“捡”别的地方现成的技术来用。 别的地方已经成熟的技术再拿来用虽然少花了研发的钱，但牺牲的却是时间。而这个时间并不是晚几年那么简单。 胡杨对李亿峰说道：“我的估计1990到2010这二十年是中国建国以来发展速度最快的二十年。慢了一点可不是慢一步，是慢了很多步。” 李亿峰认为四年之内都可以接受，这个判断胡杨是认同的。但这四年不是白白过去的，这四年是在吃宁德港天然深水良港的老本。 过了这重要的四年，其他地区也就能空出手来建设自己境内的深水港了。而这个时候宁德港的优势就没了。 宁德港处于中国海岸线的中点。好像是一个很不错的位置。但其实仔细分析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里对于航运来说并不吃香。 对于大陆而言海运的几大线路而言，宁德港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这里既不是距离马六甲最近的港口，也不是距离日韩最近的港口。从美洲和澳洲过来的海轮也不会把这里作为第一选择。 (本章完) 第379章 黄金中心点 第379章 黄金中心点 中国大陆海岸线的北方有天津港、大连港和青岛港，再往南还有lyg和宁波港，然后就是香港。宁德港唯一有绝对地理优势的航运线路，就是与海峡对岸的台湾的航路。 说道此处胡杨问李亿峰：“你对两岸通航和自由贸易有什么看法？” 李亿峰最擅长的领域就是宏观经济。而经济和政治不分家，所以对于亚洲地区的政治经济形式还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李亿峰毫不迟疑的给胡杨答案：“短期内，只有相互试探，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政策落地。” 胡杨说道：“我也是这个看法。而且就算我们推测都出现在偏差” 李亿峰很不客气打断胡杨的话：“我不会错。” 胡杨赶紧纠正了自己的口误：“你不会错，是我错。我的意思是就算有政策落地，对岸到的大陆海运也不会以大型集装箱货船为主。所以宁德港的优势依然不明显。甚至相反，大型货船的为了降低运输成本应该向更远的港口航行。” 其实胡杨是很清楚这条航路也是要道几年之后才会逐渐畅通。并且中间还经常会被一些人为的因素所影响。在起初的几年，根本谈不上什么稳定。而对经贸关系来说，稳定是非常重要的前提。 胡杨接着说道：“综合这些条件之后，就不难看出机遇留给宁德港的时间其实真的不多。如果不能在其他位置更好，周边配套条件更好的主要港口人工升级为深水港之前，把自己中国第一深水良港的位置确立。那之后宁德港以后将很难跻身国内一线港口之内。” 其实这也是胡杨从一开始就不倾向于投资宁德港的原因。他始终秉承的理念就是不要去对抗地理位置上的劣势。 物流公司的投资要比投资港口小很多，而且华夏科技本身是具有优势的。只要操作得当，运气也不太差，就大概率上能获得这个地区的物流垄断地位。 在任何一个行业中获得垄断地位，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地区性的垄断地位，都可能产生巨大的财富和影响力。而影响力又可以帮助它们进入其他行业和领域，从而形成良性发展的基石。 这里最重要也是最难的就是获得垄断地位。而华夏科技就有这个绝对能力。 李亿峰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说道：“垄断物流行业，等于卡住了这港口城市的脉门。以此为基点可以几乎进入所有行业。等到这里失去跻身一线港口城市的机遇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真正投资这个城市而不仅仅只是海港。尤其是在这个黄金中心点的位置上！” 胡杨说道：“我暂时也就想到这么多。” 两人的通话就到这里为止。更多的实施细节并不需要李亿峰来制定。他的工作是指导下属来完成这份工作，然后由他的把关。同样的道理，胡杨也不需要去关注细节。 他和李亿峰都是只需要把控大的方向，他是感性和直觉层面，而李亿峰这个妖孽则是在绝对的理性层面。 他们今天定下这个决定，除了某些临时起意的成分，还是看重了这个未来虽然跻身不了一流港口但是具有的良好条件。再配合不冻港的开发，一南一北还是很利于他们将来大展拳脚的。 于是胡杨第二天就离开了宁德直奔香港去泰国。特别绕了这一下，还是因为香港直飞泰国的航班比较多。每天两三班总是有的。 香港人，尤其是香港的男性非常喜欢泰国。权威结构问卷调查的结果显示，香港男性假日短期出游排名前三的地方分别是泰国、澳门和日本。 这条路线胡杨走了很多次，包括接应他的人也都已经轻车熟路。总共胡杨在香港也待不上三个小时，就乘最近一班飞机直飞曼谷。 香港这边的最近没有什么需要他关注的事情。都是些细节，不需要胡杨事事都过问。而且这段时间这边最大的变化也就是人员的调动。 原本香港这边的保安队伍，都拉到了泰国曼谷，而这边新的保安则是从广州刚刚调过来的。 梯队式调动最大的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只是挪了一点点。从个广州到香港，从香港到东南亚，这个过度都还算是平滑。气候、饮食和语言都有重合的部分，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进入状态。 而如果是从东北直接调人到东南亚，那适应起来困难就要大很多了。不要说直接到东南亚，其实光是让北方汉子到广州这个典型南方城市，就已经对他们是很大的挑战了。 虽然都还是在国内，但咱国家太大了。东北到南方从气候到方言再到饮食习惯，每一样都有巨大的差异。 别的都好说，广州的温度对于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就十分的不友好。还有潮湿的环境，尤其是梅雨季节。北方汉子感觉自己身上肉眼可见的发起了霉。 说起来反而是德国的气候和饮食更加贴近东北。而语言的问题，胡杨这边已经让孙福生开始针对性的进行培训。 外语肯定是不好学的，尤其是对于这些平均年龄超过二十五岁，文化水平平均只有初中毕业的老兵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胡杨提出以口语能力为主，读写能力要求降低。学习的方式胡杨也做了调整。主要是以语言环境来培养读写能力。具体就是雇佣各种会外语的人来和他们聊天。 除了会外语之外，其他任何要求都没有。在校的大学生、回国的留学生、外国留学生等等，总之只要想来统统欢迎。不光有劳务费，还管饭。 要求就一个，就是不停和老兵们说话。说什么内容都可以，只要不停说就行。对老兵的要求也是这样，不能光听着，还要开口说话。说不好的时候要说，说得好了更要说。这是有量化分考核的主要训练项目。不达标的话，那就肯定是有惩罚的。 实际操作中还有其他技巧，据说效果还是不错。 这次能够迅速调动这么多人手，华夏科技的人才储备的表现还是很让胡杨满意的。 但胡杨很清楚知道，成立时间并不长的华夏科技能有这样的人才准备，还是沾了部队的光。其实本身的培养体系还很单薄，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胡杨在福建海边绕了一圈回来，这次调动的人手都已经全部顺利入境泰国。 肖克肯定是出了力的，这么快的搞定所有人入境手续，没有他还真不行。另外个重要的角色就是现金。 可能对于泰国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泰国的海关工作人员是有点任性的。过关的时候如果你不在护照放一点点小额的纸币，他们的工作就会格外的认真。 而如果你在护照里放上一张面额合适的纸币，最好是绿色的，通关的过程就变得格外顺利。 走出机场，胡杨就看到熟人站在车旁等他。 胡杨拎着行李袋走过去，笑着说道：“倒是真没想到会你，亲自来接我。” 肖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说道：“现在大家都很忙，就我一个闲人，当然是我来跑这个腿了。” 胡杨把行李袋丢进后座，坐到了副驾的位置：“接风宴准备请我吃点啥？” 肖克满脸不可置信看向胡杨，说道：“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还专门来机场接你，不应该你请我吃饭吗？” 胡杨恍然大悟：“是这样的吗？那是应该我请客。” 肖克点头说道：“咱不吃贵的，泰国的海鲜很便宜，就去吃海鲜，我知道一个水上市场非常好。” 胡杨也点头，说道：“可以呀。himc的装备送来的装备都安排好了吗？” 发动汽车的同时，肖克说道：“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别说还是himc啊，大集团大手笔，都是好东西。” 胡杨哦了一声，妆模作样的看着自己手指甲：“准备的东西是挺多的，但我们这次只能带小部分回去。等下的还是准备还给himc。” “别呀！”肖克一脚刹车，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肖克焦急看着胡杨：“那么多好东西还了多可惜，人家财大气粗的不在乎。你也接济接济我这个穷亲戚呀。” 胡杨的目光从自己指甲上移开，看向前方，悠哉悠哉：“前几天在福建吃了不少海鲜。所以，我想吃肉。” 肖克立马点答应：“吃肉，想吃什么肉，立刻去！” 胡杨想了一下：“泰国特色，打抛猪肉和打抛牛肉吧。” 肖克一脚踩下油门：“走着。” “打抛猪肉”是一种泰国的人的家常菜。而“打抛”是一种有点微辣口感的香草。 通常泰国人会把打抛叶加上香茅草，红葱或者九层塔以及其他调味料做成打抛酱，让后用这个打抛酱料理各种食材。 放了猪肉就是打抛猪肉，放了牛肉就是打抛牛肉，放了鸡肉就是打抛鸡肉…… 这是一种很有泰国特色的味道，基本上在所有的饭店都能吃到，所以相应的这个价格也是真的不贵。 胡杨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肖克，所以他的意思的让肖克请所有人吃打抛菜。于是他们直奔市场，买了几十斤的猪肉和猪肉，还有打抛叶以及其他的调味料。胡杨要亲自下厨做一顿打抛菜给大家吃。 (本章完) 第380章 变化 第380章 变化 泰国地处东南亚的中心，有绵长的海岸线。所以这里的海鲜非常出名，也非常的便宜。到这里来了，不狠狠的吃上几天海鲜怎么行？估计简友德也是这么安排的。 但这个胃还是咱中国人的胃，这个新鲜劲儿过了肯定还是想要吃点海鲜之外的东西。 吃了两天海鲜之后胡杨就是这种感觉。这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海鲜大多都是性偏寒凉的。脾胃稍微弱一点的，是很容易出现消化问题。 而且打抛叶具有消解腹胀、解胃胀气、驱风等作用。正好合适帮大家调理一下肠胃，缓解水土不服的情况。 而且今天还涨了点小见识，今天去市场买打抛叶的时候胡杨发现这原来就是罗勒的一种。 罗勒这种香料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有。不过大陆倒是非常少见，因为我们有一种类似的香料：香菜。罗勒就是外国的香菜，香菜就是中国的罗勒。 遍布世界也就意味着有很多的品种，其中在泰国地区流行的就一种叫九层塔。在罗勒中九层塔的叶子是最小的，边缘还有一点点锯齿，而味道也是罗勒中比较冲的，略微带点辣味。在这之前胡杨还真不知道九层塔就是罗勒的一种。 胡杨还稍微打听了一下九层塔的生长环境，好像是有条件移栽到国内，于是顺手也买了一包种子。 曼谷的城市结构是以皇宫为中心的四个大圈。简友德主要活动的区域就是靠外的两个圈子。为了让他尽快站稳脚跟，胡杨提供的支持不可谓不大。这也让简友德有了那么点猛龙过江的意思。 再加上还有肖克这个盟友，简友德这段时间在曼谷的发展的十分迅速。已经在地下的圈子里有了名声，同时也开始在曼谷收购合适但不扎眼的地产。 当然更不会是大张旗鼓，而是同样从地下着手。通过收购债权的方式，获得这些房产的所有权。而通常这些债权都来自各类的赌场。这也是简友德的切入口。 这次老兵们的落脚处，就是简友德在上靠近贫民区的地方“买”下来的某个大院子。 院子有一千多平，临河，房间有很多，就住下百八十个人也不会挤。原本这里属于某个工厂老板。 背景故事非常的狗血老套。开厂了，赚钱了，人飘了，赌博了，最后就倾家荡产了。 最后这片院子只卖了一千美元。 到了简友德这里，是花了一万美元买下债权的。这就是很大笔钱了，和这个院子真正的价值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没过多久简友德就拿回了这笔钱。 当然，对方其实并不是自愿的。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人都已经不在了。 还是这个院子，胡杨看过之后也觉得很不错。这个院子周边环境很干净，围墙之外有超过二十米的空旷地带，视野的开阔利于观察。后面就靠近一条支流，可以通过水路快速撤退。 院子里面的建筑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在这个亚热带的国家，纯砖瓦结构房子是很少。大多数的房子主要材料都是当地的木材和竹子之类。 这样的房子住着肯定是舒服的，但防护性太差。全部推倒重建是个解决方法，但时间上肯定不允许的。简友德只能收购了一大批废旧的货车轮胎。在院子里制造了大量掩体，顺便也加固了一下围墙。 胡杨和肖克来到这里的时候，老兵们正在熟悉新装备。实际上这个项目他们已经进行了好几天。 这次的装备全部是由himc提供，虽然考虑到胡杨这边的人大多应该更加熟悉苏系的武器，但从性能上来说的确还是美系和欧洲几国的出品更加优秀。当然价格也肯定是更高的。所以胡杨还是选择了贵的。 这些新装备对于老兵来说，大部分都是头回见。学会使用那是分分钟的事儿，但要熟练使用到足以应付实战的程度，还真得有点耐心才行。 胡杨来之前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要说两句提振士气。但进来一看就发现自己的方向搞反了。士气根本不用提振。正相反，现在老兵们都显得太兴奋了，需要胡杨稍微帮他们降降温。 稍微反思了一下，胡杨发现了自己思维上的小误区。这些从国内紧急调过来的老兵与现在身处德国的那批老兵有一点很大的不同。那就是，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参加实战了。 每一位愿意来到华夏科技，并且经过筛选之后成为一线战斗人员的老兵，全部都是渴望战斗的人。如果没有对重返战场的这种渴望，他们不会来到这里。 这次紧急从国内集结到泰国来，老兵们都很清楚战斗机会来了。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这么多不认识，但看着就很厉害的装备之后，都开始无法再压制自己逐渐兴奋情绪。 简单来说就是憋的太久了。 这些新装备戚扬都很熟悉，自然也就成了新教官。都是自己人，当然都清楚戚扬的能力和地位，所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插曲。 之所以会用这么多天，主要还是因为新装备的数量和种类都太多。而作为武器而言是关乎自己性命的，自然不能只要求会用，还一定要用得好才行。 胡杨再见到戚扬的时候，他正带着两组人演练盾牌和乌兹冲锋枪的配合。胡杨也没有去打扰他，隔着老远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带着他的猪肉和牛肉，还有大量调味料钻进了这里的厨房里。 做饭这件事，其实是很解压的。就是在陌生的厨房里找东西比较费劲。好在这里原来的厨子可以帮他打打下手。厨子当然也是自己人，是最早一批来泰国的成员。考虑到保密性的要求，做饭也是他们来之前的必修科目。 作为家常菜，打抛猪和牛肉的做法都不繁琐。主要的工作量都体现在切食材的部分。光是几十斤的肉要切片这一项，就够他忙活着了。 紧赶慢赶胡杨也总算是赶在饭点儿，把这两大盆实实在在的肉菜摆上餐桌。可能是真心，但也可能是纯粹的捧场，总之最后两大盆是连汤都没剩下。 吃饱之后，胡杨给大家开了个小会。人手一个椰子坐在大厅的各个地方。胡杨也入乡随俗拿着椰子，走到了大家伙的中间。 科学研究表明，当人体深入大量碳水之后，是更加容易被说服的。而与之对立则是咖啡因的摄入，会让人的思维更加敏锐，变得更加不容易被说服。所以想要跟领导谈加薪的人，最好给上司买一杯酸梅汁，因为市售的勾兑饮品中酸梅汁的碳水化合物含量是最高的。 胡杨今天要说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更不会是战前动员，他要讲的就是变化，是现在和过去的不同。 今天在座的老兵，七成都是上过战场的。剩下三成也都不同程度的参与过实战。 这第一条变化，就是战斗模式的变化。常规战争大规模战斗和现在这种小规模战斗有什么不同。小规模战斗对于火力的要求，对于反应速度的要求，对于隐蔽性的要求，对于阵地、转移和撤退等等名词的重新理解。 再接下来说起的就是在境外和国内的区别。作为中国公民我们，在国境之内应该对宪法拥有敬畏，而且是无条件的遵从。而在境外则应该对于当地的法律和习惯，进行充分的了解并且有相应准确的解读。这里并没有提到要遵守，因为他们也的确不太会遵守。 铺垫了这么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胡杨想要跟他们聊得重点是我们现在为了什么而战斗。 胡杨对老兵们说道：“曾经我们都是军人，我们为了祖国而战斗，在战场上消灭我们的敌人。这是我们军人的使命和光荣。” 对于老兵们来说，这话是非常有共鸣的。他们都默默点头，在座所有人都为自己曾经军人的身份而骄傲。 胡杨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如果有人问我，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战斗。我的回答是，祖国利益高于一切。但如果有人现在问我们这个问题，前面那个答案就似乎不太适用了，对吗？” 这个问题直指大家内心深处。身份认同从来不是小问题。在国内这个问题并不突显。但如今身在国外的土地上，这个问题自然会出现在大家的心里。胡杨是有必要给出明确的指引。这也是老兵们必须要经历的认知上的变化过程。 胡杨说道：“我们现在战斗为了什么？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把刚刚那个答案放在心里，一直放在心里，不会宣之于口。现在我要说的是，可以对大家说的是，战斗只是为了你、我和大家认同的，拥有相同价值观的集体。 是我们每一个人组成了这个集体，为了这个集体的利益，就是为了我们每个人的利益。所以我希望你们理解的是，我们是在为了自己而战斗。是在为了我们都认同的价值观而战斗。” 这段话，胡杨相信很多老兵听懂了，因为他相信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的价值观从来就没有变过，变的只是外部的环境，变的只是斗争的战场。因为，他从所有老兵的眼里看到了答案！ (本章完) 第381章 高调上路 第381章 高调上路 说了是个小会，自然不会持续时间很长。不到十分钟结束，刚好大家都还可以回去睡个午觉，为下午的训练恢复体力和精神。 通常下午的训练都是安排在三点以后的。亚热带地区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中午那几个小时任何户外活动都会是煎熬。 下午的训练内容基本和上午的相同，主要内容还是熟悉各种装备，相比上午增加的项目是战术演练。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himc准备的枪械全都是配有消音器的。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个手笔就是说白了就是大气。要知道消音器十分昂贵的枪械配件，单价通常都和一支裸枪差不多。而在黑市里消音器的价格还要翻几倍。 因为想要合法拥有一支消音器是非常非常非常困难的。重要的事情要强调三遍。 消音器的作用就是降低枪声，从而提高隐蔽性。虽然不会像电影电视里那样小到只剩啾啾啾的声音，却的确可以做到在屋内开枪，屋外就很难察觉的程度。这就会提高涉枪犯罪的隐蔽性，所以自然会受到严格的限制。 就以美国枪支政策最宽松的得克萨斯州来说。想要获合法获得消音器，至少需要经过四道不同部门进行的背景调查。申请时间也是八个月到一年。而且基本上仅限于有执法人员背景的个人。 而现在有消音器的好处，就是可以在院子里进行实弹射击，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如有围墙挡着，枪声传到二十米外就跟普通打火机的声音差不多。三十米外就很难分辨了。 这次行动的核心内容是护送。这种防御性的任务对于大家都算是比较陌生的。其中很多战术配合都是他们到这里来以后才接触到的。 最典型就是盾牌的使用，这东西他们都是头一回见。尤其是胡杨这次特意订购的是其中的重型款。超过五十斤的重量，单手提起虽然不算困难，但要操控这么重的盾牌完成战术动作还是有难度的。 持盾训练有两个重要的技术需要反复练习。第一个就与队友的站位配合。持盾的目的就是防护来自一个方向的攻击，而在实战中攻击并不会只有一个方向。 所以就需要与身旁的队友共同构建防御。在这种情况下，默契和同步就显得异常重要。 两个或多个盾牌要同步活动，否则就会在盾牌之间留下漏洞。有了漏洞，就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 想要培养默契就得不断的练习，这需要不断的磨合。好在老兵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断了，默契还是有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种默契延伸到手中的盾牌上。 除了持盾的技术之外，他们还要训练“腰射”技术。 顾名思义腰射就是从腰部的高度开枪。为什么会需要腰射技术？是因为相比把手臂举起来开枪，手臂贴紧身体的姿势可以减小身体的宽度，以便于更好的把自己藏在盾牌后面。这而且这个动作也会让重心更加稳定。 这个技术是胡杨在想到使用盾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让老兵们的使用的。因为不是传统的瞄准姿势，所以需要非常好的枪感。 枪感是靠子弹喂出来的。这可走不了捷径。天赋只能缩短这个过程，但无法代替这个过程。 所以腰射打靶这个项目的训练中，所有人都非常的认真和投入。 值得一提的是，白头山那边进行的打靶训练中，子弹是没有限制的。只要时间允许，想打多少都可以。本着打不就吃亏的态度，每个人都拿出一副和子弹有仇的架势。 而在发生了几次枪械因为枪管高温而报废的事故之后，金旻道的下属不得以只能给每个参加训练的人准备更多的枪。 胡杨同样的这边也规定全自动射击单次最多使用四个弹夹，然后就必须要更换武器，给枪管降温的时间。 有了很多支枪，他们打靶时消耗子弹的速度也变得更快。据说每次负责靶场的那位主管脸色都不太好。当然，每次收到从这边带来的小礼物之后，都还是会有所改善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系的武器是出了名的皮实，这都能让他们个打报废了。说明对岸这些的当兵的同行，还真是不怎么太会保养武器。 再说回来，腰射的练习是要配合盾牌一起的。在盾牌左右两侧都是有一个直径五公分圆孔。这就是腰射的射击孔。枪口上的消音器刚好可以从射击孔了探出来射击。 不是每种盾牌都会有这种设计。有些盾牌只是做出一个稍微凹进去的弧度，也有的干脆没有任何设计。持盾的人需要把手臂探出盾牌外面。这类基本都是轻型的防暴盾，配合的也都是手枪。 下午的训练胡杨也参加了一部分。具体内容就是车队在行进中遭遇袭击之后的战术反应。 针对性的设定了几种情况，逐步提高应对的难度。 比较容易解决的情况是提前发现了袭击者。车队可以从容的停车，以车身构筑第一道掩体，然后全体有准备的下车迎敌。这种不需要细说，最基本的训练就可以应对这种情况。 提高难度之后的设定是，突然遭遇道路正面及道路两侧的袭击。车队要迅速停车，所以构筑的第一道掩体就不会那么完整，下车之前老兵们就需要进行判断然后相互掩护，集结之后开始反击。 再提高难度之后的设定是，敌人的回使用炸弹、地雷、榴弹或者rpg。如果没有能前一步发现敌人的重火力，那第一轮袭击就肯定会造成伤亡和减员。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同时做几件事。 救伤员并掩护伤员到安全地方；找出敌人的位置并火力压制以掩护其他人；在敌人第二轮重火力来袭之前，消灭敌人的重武器。 以上这三件事都是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做的。这就需要每个人都对自己所处的实际情况有准确的判断以及坚决的执行力。每个人都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职责，但同时还要了解其他人的。这个设定的核心就是在缺少原来固定配合伙伴之后，要如何迅速的重新整队并开始有效的战斗。 胡杨在训练中只提了几个小建议，都是在行动中的小细节。比如判断枪线，如何更好的隐藏自己，视野盲区的利用等等。 这些技巧并不高深却非常实用。当然也有些更高深的，但胡杨是没能力教的。而且短期时间内他们估计也掌握不了。 在泰国的这次行动雷姆的小队也会参加，他们会胡杨他们补足狙击手单方面的短板，并且作为应急小队存在。 按照最近一次沟通的情况来看，货还有五天就会达到泰国近海，胡杨这边的协助从货物出港就要开始。 在曼谷郊外待了三天之后，全体分成两队从水路和的陆路分头向目标港口靠近。 因为路况的限制，运输只能用一般的卡车。所以整个车队会拉得很长，这也给护卫任务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车队的调度和护卫计划，各单位的实时配合等等这些，光用想得都感觉非常复杂。而且需要丰富的经验才能及时准确的进行临场指挥。 很显然，胡杨不是这个人，戚扬在经验上也差点意思。所以这项重任毫无意外的，就落在了蔻蔻护卫队的雷姆肩上。 某种角度上来说，胡杨和雷姆已经算是熟人了，相互之间已经有了基础的了解。把这些老兵交到雷姆的手中，胡杨基本上还是放心的。至少在他认识的人中，还没有人能比雷姆做得更好。 最近这几天里，胡杨都跟雷姆进行着频繁的沟通。主要是胡杨把这边的训练进度告知对方，好让雷姆对于将要指挥的这群人有更加准确的了解。 在雷姆的要求下，胡杨并没有参与到一线队伍中，而是带着望远镜和的狙击步枪，和戚扬一起提前进入了潜伏位置，为雷姆提供实时情报。 雷姆和他的小队同样也会先于货物上岸，提前进入路上重要的节点。雷姆本人和队伍中其他三个狙击小组，也都和胡杨一样提前进入位置潜伏。而其余的人则在米莎的带领下，作为应急小组。 货物上岸的港口是个私人港口，安全性和隐蔽性都不错。不久之前himc刚刚获得这里的所有权。 这座港口唯一的缺点，就是泊位吃水稍微浅了点，海轮是肯定停不进来的。所以himc的海轮停在了近海，将货物转到小船运到港口上岸然后装车。 几个货柜的武器最后足足装了二十辆卡车。再加上老兵们这边的护卫车辆，整个车队加起来有近三十辆大小车辆。开上路之后，头车和尾车相隔足有几百米。 这么长的车队是不可能低调的，一上路就肯定会引起各方的注意。 (本章完) 第382章 发现 第382章 发现 今天的狙击手是戚扬，胡杨的身份是观察手。除了一支步枪之外，观察手还需要背着通讯设备和大部分的补给品。还好今天的补给只有子弹和投掷物。 胡杨他们俩潜伏的地方，是在路旁某幢木楼的楼顶。这里也是简友德收购的房产之一。因为位置在贫民区，所以价格非常的便宜。 耳机中听到港口车队已经出发，胡杨的神经也立刻绷了起来。 今天的早些时候，蔻蔻他们终于确定了敌对一方的具体身份，好消息是，对方不是军方也不是警察，甚至不能算是执法部门。是几个政客们掌控的部门，手底下并没有职业的武装力量。 而坏消息是，他们自己也知道手底下没人可用，所以选择了寻找雇佣军来做这件事。 东南亚很多地方至今都还时有战乱发生，各种游击队层出不穷。愿意拿命换钱的亡命徒有很多。这些人都经过基础训练，也都参加过实战。用来执行复杂的任务可能不行。但如果只是单纯的破坏，这类亡命徒是非常危险的。 考虑到这个情况，胡杨在开始之前还特别对所有人强调。心中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是战场，要有对待战场的态度。就像雷姆说的，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这是胡杨现在唯一稍微有点担心东西。即便是在老兵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近距离向另一个人开过枪。胡杨回忆自己的第一次经历，那已经不能算是迟疑，而是愣神了足足几秒钟。 以雷姆标准来说，胡杨应该已经死了好几个来回了。 车队出发之后不久，整个地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在当地收买的线人也开始陆续有情报传回。 从这些信息中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之前的推测还算是准确的。除了对方的人数可能更多之外，其他诸如袭击的位置和方式都应该差不多。但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们预估对手给他们准备重武器。 应对这种情况，就需要雷姆现在起就启动应急小队，而动用小队就会让他们之后失去机动力量。不能说肯定会导致什么严重后果，但风险是肯定会提高的。 但现在来说，雷姆没有第二个选择。 雷姆和应急小队有自己单独的通讯频道，胡杨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做什么。雷姆给他和戚扬这个小组的任务，就是盯紧前面的一个市场。 泰国的市场几乎都是靠近一两条小河，而卖东西商贩也有很多都是划着船来的。他们也不上岸，就在船上买卖商品。香蕉和芒果都会堆成两条小山脉。顺便一说，在这边香蕉的定位其实更偏向主食而不是水果。 这种情况并不是泰国的个例，从全世界的角度来看实际上香蕉还真是第四主食。前三个就是大米、小麦和玉米。 在泰国很多城市里，这种两头尖的小舟都是非常重要的货运载具。这些城市中都有密布的河道，所以路就通常都不怎么宽，路况也都不怎么样。通过一辆卡车基本就是极限了。至于错车之类就根本不要考虑了。 所以在车队通过之前，必须有人在前面保证道路畅通。枪和现金两手准备，双管齐下基本上没有人会不配合。 刚从港口出来的那段路是比较好走的，所以推进速度很快。半个小时之后，胡杨就看到下面已经开始有人清场。在这个半个小时里，胡杨找了四个怀疑的对象。 两个人在船上，第三个在街面上不停活动，第四个藏在屋子里，暂时只找到这四个。 胡杨和戚扬已经把人群梳理了很多遍，光靠远距离观察也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所以胡杨准备下去，近距离再找一下，也顺便解决其中一个射击角度非常不好的目标。 这个动作不在计划内，但谁有能管得了胡杨呢？把三个目标的射击参数都搞定之后，胡杨就带着上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一柄匕首，孤身走到了街上。 胡杨很擅长融入人群，这个前提就是对周围环境的细致观察。观察的足够细致，才能更好的让自己不显得违和。而这个观察并不是只靠眼睛，是应该利用所有的感官。眼睛是很容易被欺骗的。 此时距离车队到开到这里还有十五分钟。 走进市场，胡杨调动所有的感官寻找任何不和谐的东西。从市场东侧进入，一直到西面走出来，却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但就在胡杨回过头，准备去解决那个戚扬没有射击角度的目标时，胡杨突然有了发现。 胡杨停下脚步，又再次绕了回去，在一个卖现切水果的摊子前停了下来。这个摊子上最显眼的是一大块冰。他出售的水果就堆在这块冰的上面冰镇。选好水果之后，小贩就熟练的按照你的要求切块或者榨汁。 通常这种摊位前面有围挡，但下面都还是空的。因为冰会融化，下面如果有东西的话就会积水。这个摊位周围渗出的水印痕迹却显示出不规律的感觉。正面中间的位置明显比两边都要少一点。 在付钱的时候，几枚硬币不小心从胡杨的指缝滑落，他借机蹲下来看了瞟了瞟摊位的下面。 果然！ 这个摊位下面藏了东西。 会爆炸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胡杨就确定这一枚完全没有伪装过的遥控炸弹。不仅没有伪装，结构简单做工粗糙。胡杨有信心在五秒钟内让这枚炸弹失效。但他并没有立刻动手，因为他不太确定这个小贩的身份。 直到此刻胡杨依然没有在这个小贩身上发现破绽。要么这是一位高手高高手，要么就是真的不知情自己脚底下有炸弹。 付钱之后，胡杨故意挑了他这里没有的水果，问小贩明天会不会有。 小贩的回答的是，他也不清楚。因为他只是今天被临时雇来的，所以不清楚明天会有什么变化。依然看不出异常，胡杨倾向于相信他说的话。 这样逻辑就通了。这个临时雇来的小贩就是准备用来被牺牲的无辜者。 胡杨用鞋带开了的这个蹩脚的理由再次蹲下。抽出匕首直接切断了炸弹的遥控控制线。 真的不需要五秒钟。 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太危险，所以胡杨也没有去顾忌是否有敌人看到他的动作。拆了炸弹之后，就端着他水果径直走向那个一直在移动的目标。 从这个人活动轨迹判断，他极有可能是个指挥的角色。如果能提前解决他，很有可能打乱敌人的攻击节奏。 从胡杨进入市场已经过去十分钟，他还有时间稍微再观察一下。胡杨悠闲的边吃着水果边走近他，目光所及并没有发现他附近有同伙的行迹。 胡杨端着水果很没有形象的边走边吃。路过这个人身边的时候，胡杨脚下歪了歪，整袋水果全都抹到了这个人身上。 慌忙道歉的同时，胡杨借着帮他清理的动作，确认他身上武器和通讯设备的情况。 有枪，有手雷，却没有通讯器材。 毕竟是在任务状态，这个人也很敏感的对胡杨产生了警觉，下意识的就准备拔枪。但胡杨比他更快，匕首狠狠的刺入了此人的胸腔，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通常来说，近距离刺杀都不会只有刺这一个动作。匕首都是会快进快出，或者后续有拧和横划等等动作。但这次胡杨只做了这个刺的动作，而且刺得很深，而且特意让匕首卡在肋骨的缝隙中。 顺便说句，这支匕首也稍微有点不同，上面是没有血槽和锯齿的。这种匕首会更加容易因为胸腹内的压力和肌肉应激而被“吸”住。而这就是胡杨想要的效果。 匕首刺穿了他肺动脉，很快他就被的自己的血“淹死”。但因为匕首被卡在伤口上，所以短时间内并不会大量流血，而且还有余力挣扎一下。 胡杨将此人推进了一旁的河道中，假意惊慌的大声呼救。这边的骚乱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围过来想要救人，附近也有船向这边靠近。而胡杨则趁乱从人群中消失，此时距离车队到达还有不到五分钟。 钻出人群，胡杨在耳机中问戚扬：“有新发现吗？” 戚扬十分简短的回答：“7点钟方向，鱼贩。” 胡杨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鱼摊，胡杨认同戚扬的判断。这个人的反应和其他人不同，最关键的是他带着一个耳机。胡杨非常确定之前路过那个摊位的时候，她没有戴耳机。 没错，这个摊主是个女人。 除了以上这些之外，胡杨还发现。 那就是那个女人也发现了胡杨已经发现了她。 (本章完) 第383章 盾墙 第383章 盾墙 互相发现的两个人，都几乎在同时间做出反应。胡杨摸出一只口罩戴在脸上，同时冲向了那个摊子。 而摊子后面的女人，则是从台子下面掏出两件东西，抓在手里转身就跑。 胡杨凭借强大的瞬间记忆能力，确认她一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拿着个带天线的黑盒子。 bingo！ 现场指挥就是这个女人。 胡杨第一时间拔枪却并没有开枪。首先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这个距离命中目标。要保证击杀的话难度系数更大。其次开枪之后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还是那个问题，消音器并不能让枪声完全消失，只是变小点而已，尤其是现在身处这个小市场。 枪声还是会有，对于业内人士而言，其实这个声音要比普通的枪声更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胡杨是不想招摇，但对面这个女人可不这么想。只见她一抬手就砰砰砰……，就给了胡杨几颗子弹。 这种情况，胡杨不得以也只能开枪还击。这时就明显能看出胡杨的枪法更好一些。同样是几颗子弹，胡杨就击中了她的手臂，手里的枪也随着落地。 受伤之后那个女人动作很快，胡杨自然也不慢。大长腿一甩，眼看很快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胡杨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开枪机会。 眼看就要跑出市场范围，胡杨就准备放手一搏。就在此时雷姆突然进入了频道中。 雷姆的点名命令胡杨：“hu停下，返回自己的位置。”看到胡杨停下后，又补了一句，“不要像个小处男看到漂亮姑娘一样心急。” 胡杨只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果断放弃了那个女人，立刻掉头返回，边汗颜边同时回应：“明白，回到自己位置。” 行动中听指挥是基本原则，刚刚自己的行为其实已经有点擅自行动的意思，但那属于没有明确不能做的范畴。但现在的情况是雷姆明确命令不能继续追下去，胡杨就不能直接违抗。现在是在战斗状态中，不要要尊重指挥者的权威性。 虽然雷姆后面加得那个调侃有点意思，但道理还是比较明确的。 那就是，我们不需要孤胆英雄，我们需要的是团队合作。 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这是无数次实战中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但，这也可能是被违反最多的一条经验教训。 谁还没有个英雄情结呢。 往回走的的同时，胡杨用最简短但准确的用词描述了那个逃走的女人。 “女人，脸上画了浓妆。长头发看起来有些古怪，不排除是戴了假发的可能。肤色有些问题，脖子和脸上的肤色明显有区别。” 没等胡杨跑回戚扬的位置，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噪声，是小型快艇的马达声。 是敌人！ 因为胡杨很清楚他们这边并没有在水路上安排任何人。 车队虽然已经很近了，但还有点距离。这个时候就派出了水面部队，大概率上是因为胡杨刚刚的行为，促使对手提前动手。 胡杨跑上楼的同时，雷姆就发出了准备动手的命令。包括在戚扬在内所有的狙击手都开始锁定自己的第一名目标。 雷姆在频道中说道：“护卫队，一分钟进入市场，听我命令。” 胡杨刚跑回自己的位置，端起步枪猛吸两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尽可能快的调整好呼吸，才能完成有效的瞄准。 而此时下面的市场在枪声响起是已经乱成了粥。作为素来治安并不太好的城市，这些人在听到了那些可以危及到他们生命的声音之后，他们就开始本能的四散逃跑了。 这个时候就会更容易区分平民和敌人。四散而开的就是平民，逆着反向而上的，有队形和伙伴的就是敌人。 狙击手的任务定点清除最有威胁和最有价值的目标。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开枪，他们的观察手都在快速报出第二、三、四顺位的目标。 戚扬这里第一个顺位是那个在船舱里藏了rpg的人。胡杨在观察这个目标的同时，标注第二顺位是藏在对面二楼窗户后面那一个或几个人。他们手中大概率会有重火力武器。 “三十秒。” 敌人已经已经初步显示出了构建阵地意图，人数估计已经超过五十，这比胡杨预想中多。 卡车的声音和地面的震动都逐渐靠近。 胡杨感受得到，敌人自然也能够。于是他们拿出了各种武器，准备拦截车队。这个时候也就会暴露出所有的重武器。 三十秒很快，车队马上就进入市场。雷姆的慵懒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在频道中：“所有人，自由开火。” 话音未落，枪声就响起。 枪声也就是信号，无论敌我，手指都用力扣下了扳机。 开了三枪之后，戚扬和胡杨就立刻换了阵地。这是常规操作，暴露位置的狙击手从来都是对手最先要清除的目标。开了三枪才准备更换狙击阵地，其实已经算是对于对手的蔑视了。 狙击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其实对优秀的狙击手来说丝毫都不夸张。频繁更换射击阵地，可以有效的减少被锁定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作为车队前锋的三辆改装越野车开入市场。司机熟练的甩尾以横过车身，原本就已经挂在了车外的老兵们熟练的从车上跳下，以最快的时间组成了盾墙。整个过程只用了几秒钟。 敌人的子弹自然密集的落在的盾牌上，但没有一枚弹头能够击穿盾牌的防护。这种尺寸和厚度的盾牌，足以稳定的挡住7.62mm口径和5.56mm口径的步枪子弹。 12.7mm口径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是也能勉强挡住，但后面的人十有八九会被巨大的动能掀翻。不过今天的对手可没有那么大口径的武器。 就算有，狙击手也不会让对手有机会开第二枪。同样情况也适用于各种大口径枪械榴弹和rpg。 有狙击手的支援，老兵在队长的指挥下整齐的向前推进。同时手里的乌兹冲锋枪也从射击孔里探了出来。 事实已经充分证明没有重武器的话，只靠步枪是几乎不可能凿开这面盾墙的。胡杨非常满意这个效果。这个重型盾牌的钱没有白花。 在枪战开始的前十几秒，场面是非常热闹的，却没有多少伤亡。死的人只有几个被狙击手点名的人。 这些人也都是上过战场的，身旁死几个人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此时正在疯狂的向老兵组成的盾墙上倾泻着子弹，除了自己的生死，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旁边的人。这就是优秀军人和普通武装暴徒的区别。 胡杨切入频道中，说道：“全体加快推进，自由射击，注意控制弹药数量。” 靠近对手的目的，就要进入乌兹冲锋枪的有效射程。这个距离就是二十米。 很快，老兵们也露出了獠牙。 乌兹冲锋枪其实是很不错的单手武器，精度其实也不低。尤其是更换了十二英寸枪管之后，五十米内都能保证散布不超过一个硬币的尺寸。 当然，今天他们不可能使用那种超长的枪管，实在是太不好携带。而且今天的腰射对于武器的精度要求也并不高。 胡杨明确的给出了开枪的命令，但他听到的枪声却是混乱的。这就说明有些人开枪慢了。 这就是雷姆口中迟疑。但好在今天的情况并不紧急，片刻的迟疑并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只要迈出了这一步，以后也就几乎不会再迟疑。 切换到全自动模式的乌兹冲锋枪组成的火力网，瞬间就淹没了对手看似猛烈的攻击。 你打不到我，但我能打到你，这就不是对等较量。 全自动状态下，一个弹夹的子弹很快就会打光。站在第二排的人，会迅速的为前排队友完成换弹夹的操作。而在完成这个动作会后，第二和三排配合，第四和第五排配合，将盾牌举到头顶上。而站在边缘的人，是将盾牌立到身侧，靠下面的辅助轮，老兵都可以单手操控这块沉重的盾牌。 这样一来，盾墙变成了立体的立方体，而且还是可以射出大量子弹的立方体。 面对这么个东西，这些从周边动乱国家雇来的人，傻了，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只要是重武器就能破开盾墙，比如大口径狙击步枪、大口径机枪、手榴弹、榴弹发射器和rpg都行。但问题是，这些都是狙击手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现在的情况下，对他们来说撤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眼下胡杨这边的盾牌立方已经表现出了非常大的攻防能力。是他们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难题。 如果胡杨是对方的指挥，此时就会立刻选择牺牲断臂求生，用小部分人留下抵抗，让大部分人手脱战后撤。然后在下个地形合适的地方再次进行阻击。而且要吸取教训，藏好自己的重武器。因为这是破开盾墙最好的办法。 既然胡杨想到了，那自然就不能让这种可能成为现实。 想要脱战后撤？ 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 老兵的方阵立刻提高的推进速度，火力输出也都切成单发的模式。 (本章完) 第384章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384章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己方伤亡不断增加，对方却始终没有倒下一人。这种强烈对比之下，溃逃也就是可以预见的，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发生的。 也是胡杨在等待的时机。 胡杨在频道中说道：“全体，准备第三阶段。” 就在敌人溃散的同时，盾墙也瞬间解体。第一排所有人都原地停下，松开手臂上连接盾牌的绑带。 除了第一排之外，其他持盾的人也散开绕过原第一排，重新整队之后快速向前推进。这个时候就不再保持无缝队形，两块盾牌之间都会有不超过五十公分的距离。 每一个持盾老兵身后都会跟着两个人。快速推进的过程中，前面的老兵会专注于控制和移动，不会再负责提供火力。 而原本顶在第一排的人则退到队伍的最后。盾牌也由其他人接手。刚刚他们每个人的盾牌上都挨了几百发子弹。虽然子弹无法穿透盾牌，但子弹携带的动能是不会消失的。都是由他们的身体来承受的这个冲击力。这个时候他们最需要的是休整。 快速推进追击溃军，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只需要担心敌人手雷和不可测的流弹。实际上最初受伤的几个人也都是因为这两种原因。 老兵开始追击的同时，后方车队也动了起来。 很快队伍就拆分成了十几个的三人小队。前方一个人持盾，保护己方的同时还提供掩体。后面两人则依托掩体射击，迅速清扫道路两侧的所有威胁。 这个差不多一人高的盾牌在巷战中是非常bug的存在。除了那种盾牌无法通过的地形之外，这样的三人小组真的是几乎是无敌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速度慢，视野受限，队形无法展开等等，也都是需要注意的问题。 但今天敌我双方素质存在很大差距的情况下，所以这些方面头体现的并不明显。 差不多一刻钟之后，车队通过了这个市场。老兵全体上车，再次成为车队的前锋。接下来高概率可能发生交战的地点，至少还有两个。 地点不同，具体的应对策略也不同。但核心的战术思想是一贯的，盾牌提供防御力和移动掩体，帮助己方迅速击溃敌人。但这有个前提，就是己方的狙击手必须要能够提供压制对方重武器的火力支援。 任何一种装备和战术都是有最佳使用条件的，这是必须要客观正视的问题。 胡杨和戚扬两人这次还是单独移动。相比车队，快艇的速度还是会更快一点。 在这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这样的战斗果然又发生了两次。但强度却是逐渐降低的。人员和火力最凶猛的就是这第一轮攻击。但因为被打乱了节奏，所以攻击强度和效果都很不理想。 而与之相对的，老兵们虽然体力在下降，却更加熟悉这种实战的节奏。相互之间的配合变得更加默契。老兵的战术素养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就是优秀职业军人和一般武装分子的区别。最重要的是士气在不断提升。反之对方则是在碾压中不断崩溃。 最强的一轮都没有什么效果，后面两轮虽然人数依然不少，但还是没有能造成什么像样的威胁。 两个小时之后，车队终于开进了这次送货的交货地点。三轮高强度的战斗在车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最终却是没能留下任何一辆车的货物。 胡杨没有进入那个院子，他和戚扬继续他们狙击手的角色，在外面找了一个制高点潜伏了下来。 交货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对方只检查几辆车就痛快的付了款。看那两个箱子拿在他们手里的感觉，应该是用黄金支付的。 全体上再次上车之后，雷姆在频道中宣布：“任务结束，全体收队。” 总体来说今天的过程有点惊险，但从过程到结果都还是比较顺利。 但胡杨总感觉似乎有点太顺利了。 场面是挺大，打得也很热闹，但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或者说，是有点什么不太对劲。 卡车全都丢在这里，反正价格已经都包含在货款里了。所有人回到改装的越野车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目标是最近的一个小港口，回到船上他们就算真正的安全了。 himc的货船上面怎么可能没有重型火力。加特林都算是基本配置，据说连“毒刺”这种敌对空大杀器都有。 只要不遭遇正规军的围攻，一般百十来人的部队在这种火力配置面前，不需要三十秒就会被轰成渣滓。 就算是出动成建制的正规军，跑总还是没问题的。 上船之后，胡杨突然发现雷姆和米莎都没有在船上。不仅如此，胡杨认识的面孔一共也没有几个。 果然 胡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戚扬发现了胡杨的异样，投来询问的眼神。胡杨刚准备开口，兜里的卫星电话的就震动起来。 胡杨拿出来一看，是肖克的号码，胡杨心里叹了口气，应该是就他正想讲的那件事。 电话一接通肖克就连珠炮式的说道： “我刚发现，你们离开之后船上还下来了另外一队人。他们行动很隐蔽，我的人只跟了二十分钟就丢了。几分钟前这队人刚刚返回港口。” “米莎带队？”胡杨说道。 “你知道了？”肖克说道。 “刚发觉。”胡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电话里两个人都尴尬的沉默了一下下。 肖克自嘲的说道：“真没想到，我们都被一个小姑娘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胡杨微微感叹道：“是没有想到的，这小姑娘真是不简单。不过这也是给你我提醒，不能忽视任何人的任何可能。” 肖克在那边估计也是差不多样子，顿了片刻之后肖克又问道：“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反正咱们也没吃亏，那就心安理得的把便宜占好。” 肖克又问胡杨：“那他们真正要送的东西，咱们要不要查？” 胡杨说道：“那倒是不用，我大概猜得到。是能提高视野的精密设备。对咱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就全当不知道。” 肖克还真就不能当不知道，试探着问：“提高视野的东西，你是说和雷达有关？” 胡杨没有瞒他：“我猜是防空雷达的增强配件。” 肖克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担心的是，会不会流到其他地方。咱们老山那边还是打着呢，我怕.” 胡杨说道：“这不用担心，周边几个国家的防空武器也就那个水平，就是再增加也强不到哪里去。而且就算是到了那边，他们能用来打什么？咱可不像老美那样厚实的家底，有那么多的山猫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次蔻蔻送来的炮弹倒是可能会产生威胁。应该要盯着这批武器。” 肖克在电话那头肯定的说道：“会的，这么大一批东西不会再跟丢。” 胡杨走到船舷，看着河水略微降低音量说道：“如果发现有任何的不好的苗头，就把这些武器都永远留在这里。” 肖克非常准确的明白了胡杨话中隐藏的意思，立刻说道：“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胡杨倒是觉得没问题：“担心动静太大，那就现在开始准备后手，找几个备选的替罪羊。” 不管是不是被“安排”了，总之结果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部分。胡杨则可以更加心安理得的吞下所有的装备，顺便连这次的运费一起给忘掉。他相信蔻蔻也会默认胡杨的做法。这才是第一次正式合作的真正内容。 合作本就有两种。一种是规定好所有条条框框，必须要按照合同进行的。另一种就是他们这样的，过程中总是充满会有各种意外，连结果都有可能与开始设定的不同，但至少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 蔻蔻和胡杨的合作只能是第二种。理由有很多，但真正核心的却只有一个。 那就是胡杨一直不能完全看透蔻蔻，而蔻蔻同样也看不透胡杨。 如果胡杨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一定会有很多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他会把这个小姑娘的看得这么“城府颇深”或者说“老奸巨猾”。 就算没有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胡杨也从来不认为蔻蔻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因为蔻蔻小姑娘可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可不仅有海克斯家族。 胡杨和接触过很多次，对她是有一定了解和判断的。蔻蔻很聪明没有错，但胡杨并不认为她已经聪明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或许以后她会，但至少不是现在。 就比如那位曼哈顿博士，胡杨就隐隐感觉她并不属于海克斯家族。这并不单纯只是直觉，还是有一些逻辑支点的。 比如蔻蔻远超同龄人的做事风格，还有她一直在做，却极力隐藏的某件大事。再比如今天的这些事情，胡杨都感觉到了某些与蔻蔻本人并不相符的痕迹。 最临合理的解释，就是蔻蔻有一个甚至多个智囊在帮她出谋划策。 (本章完) 第385章 满载归航 第385章 满载归航 满载归航 在胡杨上辈子的那个时间线里，蔻蔻·海克斯并没有能挺过先天疾病。所以对于这个孩子的未来发展，胡杨的了解其实是非常有限。 这是一条全新的时间线，也可能是胡杨重生之后制造的最大的一个涟漪。 对于蔻蔻·海克斯这个小姑娘，胡杨早就不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来看待了。心智成熟程度倒在其次，胡杨隐隐感觉这个小姑娘似乎是有个很大的计划。但这个计划恐怕很难查得出来。雷米和米莎可能都不知道内情。 暂时来说双方的合作都是不错，而且互相也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维持现状也算是一个很好的策略。 不管是不是被推出来做了“明修栈道”的那个。还是那句话，整件事的结果是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胡杨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泰国。 胡杨和戚扬会跟随“维京人号”继续向南，和船上的设备一同回国。而其他人则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正常途径来泰国的就从正常途径回去，而少数几个游泳过来的，则同样游着回去。 这件事还是由肖克负责解决。毕竟是收了好处的，当然要有始有终。 装备的部分，胡杨其实只留下了大约四分之一。倒也不是他小气，这些装备胡杨还真不太看得上。过渡期的东西而已，很快就会有更好的面世。 之所以带走这么多，一是因为肖克这边消化不了那么多，留在这里利用率很低，太扎眼了。不难理解，这批武器可是又好又贵的，居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挺惹人注意的。二是因为他们关于炮弹的话题， 让两人都小小的开拓了思路。这些装备其实胡杨是看不上的，肖克又没有那么人手消化，那不如运回国支援前线的战士们。这个重型的盾牌经过实战检验之后，效果还是非常好的。至于乌兹冲锋枪，虽然也很好用但可能不太适合战场的环境。 这个逻辑也非常简单，就是因为乌兹冲锋枪的表现太好了。精度越高的枪械对于子弹和使用环境都相应的会有更高的要求。 以咱们国家手枪弹生产精度而言，估计是很难胆大达到了乌兹的使用要求。就是能用，残余火药和积碳这类问题，也会极快的消减枪械的使用寿命。枪管恐怕都打不到两千发就要更换。胡杨总不能再采购一批的枪管回来吧。 战场那种极端环境下，还是比较皮实一点的枪械更好用也更实用。苏系的枪械就是有这种特点才会风靡全球的。 不是有这个著名的段子吗。越战的时候美国大兵会丢掉在丛林中经常发生故障的m16突击步枪，转而捡起了敌人的ak47。 这是个早就被辟谣的传言。在越战中这种情况发生的并不多。多数都是因为后勤补给跟不上，才不得不使用更容易补给弹药的ak47。实际上真正发生大规模放弃m16突击步枪，转而使用苏系武器的情况，是发生在阿富汗战场上。 m16突击步枪在当时来说，就是世界上技术最先进，精度最高的突击步枪。枪神大量采用当时还算非常先进的铝合金。大幅减轻重量的同时，还进一步提高了精度。但问题也就出现在高精度和铝合金上。 相比湿热的丛林，干燥炎热、昼夜温差大、风沙肆虐尘土飞扬的阿富汗战场，才是对m16突击步枪真正的考验。 而结果就是第一代m16突击步枪被嫌弃了。在这种环境下，m16的故障率明显升高。没有士兵会喜欢动不动就卡壳甚至炸膛的步枪，无论这支步枪的理论精度有多高。 曾经有一位参战的美国老兵在回忆录里这么写道：“信不信由你，你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死我们大部分的战友？不是敌人，而是我们自己的步枪。在我们飞到那个该死的地方之前，他们给我们配发了m16步枪。但在战场上我们发现几乎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是在维修他们自己的步枪。因为他们的m16出故障了。” 理论上更加优秀的武器，在战场上的表现却并不如人意，这就是设计者与实际使用者只之间的代沟。 实战中稳定性优先级，真的要排在其他所有的条件之前，才是对使用者的最大负责。 维京人号继续南行，然后转向东，进入中国南海。还是按照之前的路线把东西弄到岸上。 这已经是胡杨往国内运的第二船东西。相比上次，这回弄回来的东西可是多了好几倍。这不光是价值，数量也是前次的好几倍。这也充分的体现了黄金的购买力。 为了最大限度的把胡杨那份黄金给花光，雅各之子的工作人员应该是做了很多的努力。加上柯温和瑞文在里面推动，真的是买到了不少好东西。 身份真的是非常重要。而与雅各之子有关的企业也真的很有科技含量。胡杨的需求很明确，就是各种二线水平的工业加工设备。 为什么不要一线？ 其实很简单，买不到，也买不起，最重要的是买回来了也不会用。 所谓的一线，在加工这个领域中就是德国制造的五轴联动数控加工车间。是看起来就非常有科技含量的设备。远远就像一个地铁车厢，除了上料需要人工之外，其他全都能够做到自动化。 至于加工精度，用一个词概括就是——航天级。 这种级别的设备根本不用想。再过二十年都不可能买得到。就算能够买到，且不说代价要多大，能不能承受。就算条件全都能够达到，胡杨也不会买，甚至可能会阻止有些人的类似想法。 可能付出的代价会极为沉重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你买不到专利，选择买买买就只能一直买下去。短期内或许效果是好的，但长期下来就是经典的温水煮青蛙的过程。 买买买之后，就会逐渐忽视自己科研投入。长期下来科研力量就会越来越弱，前进速度越来越慢，领域内科研人才的培养投入减少，有能力的人才开始外流。 最后的最后，就是资本收割的时刻。涨价、增加附加条款，高额售后费用等等。 发达国家通过这种手段控制技术落后国家和地区的例子不胜累举。就我们国家有个非常重要的领域，就吃了美国人的亏，掉进了买买买的陷阱。直到三十年后也没有能够跳出那个坑来。 但哪个坑太大了，现在胡杨还没有能力去填。最多也就是站在坑的边上瞅瞅。但以后他是肯定要做点什么的。 回到这次，船上的设备和部分原料都是国内急需的。八十年代国内工业口都是太穷了，这些设备对他们来说都是山珍海味。凡是知道有这回事的，都想要上来咬两口。 所以老规矩，除了自己要留下的设备和材料之外。剩下的全部列个清单发给亲领导罗鹏程。分给谁，怎么分这种肯定会得罪人的事情，当然得让领导来出头。 总不能钱花了，累受了，最后要再被记恨吧。 还真别觉得这是开玩笑。咱们工业口里那些单位领导们过惯了伸手的日子。不管是从上面要钱、要设备还是要配合和政策，他们都基本都会认为是理所应当。反而是要不到的时候，就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这也不能说全都是他们的问题，大环境也是有责任的。但至少现在胡杨还不想去惹这些没必要的麻烦。 咱的好，有领导能记住就行。 好是好，但老话也说了好事多磨。 刚刚出马六甲，就收到了坏消息。海面情况并不太理想，有一个风带稍微比往年来的更早了，真是好事多磨。 受到整个风带直接影响，海面浪高会被预期的高，甚至高度会翻倍。 当然，就算再高一倍也不会影响海轮的正常航行，但问题这次还有个新的操作，需要好一点的海面情况。 因为维京人号暂时还是不能直接靠港。前一次是因为设备的尺寸没有特别大的，所以海上转运这部分还算是顺利，但这次有几个尺寸很大的家伙，如果在海上转运就有点困难了。 在海面上船与船之间进行转运本身就有困难，如果海面的情况再不好，那难度就直线上升到可能需要考虑放弃的程度。 一群人在维京人号上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只能等天气状况的转好。但要等多久，谁也说不准。但大家都知道等待所需要付出的成本是非常大的。 海轮的使用费，胡杨是可以腆着脸也赖掉。但这个航行中的补给就没办法了。就算不考虑折旧和维护，这个最基本的食物和油料总还是要的。这可都是要花不少钱的。 想要少花点，那就要找个港口停着。两个选择，要么掉头重回马六甲，要么就只能选择台湾的高雄港。 带着这么些宝贝，在任何一个港口停靠都是有很大风险的。尤其是这些本身就对咱们不太亲近，甚至带有些许敌意的地方。 (本章完) 第386章 补给舰 第386章 补给舰 无论是马六甲的新加坡，还是台湾的高雄港，都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费时费力不说，关键还是风险有些高。 台湾原本就不是himc的传统的业务范围，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对船上货物进行详细的调查。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后果将会非常麻烦。 最低限度是失去货物。如果想要保住货物，那就需要采取必要的手段反抗。无论是通过收买还是直接的武力抵抗，都会给himc在亚洲地区的扩展增加难度。 而新加坡港其实更加危险。刚刚被抢了生意的那些人，现在正满东南亚找他们呢。这个时候再钻回去，大约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花钱或者危险。 这两个胡杨都不想选。 在船上想不出好办法，那照惯例就需要场外求助了。 电话首先打到了罗鹏程那里。短暂的讨论之后，罗鹏程那边表示最多只能支援一点资金。但以部委里的情况而言，且不说拿不出太多钱，就是具体落实的时间恐怕也不太好说。 这个时候胡杨只能很委婉的提出，是不是再往上反应一下。毕竟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无偿”交给国家的。不能把成本和危险全都压在自己身上。 罗鹏程也并不是非常有把握，但总还是要试试。如果真的不行，胡杨希望他能够帮助协调艘船到公海给他们运送油料和食品之类的补给。 而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稍微有那么点出乎胡杨意料了。罗鹏程向他的上面汇报了这个情况以后，上面对此非常的重视，确切的说是异常特别的重视。超出所有人想象之外的重视。 不到24小时，上面就决定给胡杨他们派船。而且，这艘船可不简单，虽然还没有正式服役，但这的确是艘正儿八经的军舰。 这艘军舰还没有正式命名，只有一个不知道意义的代号t8321。 敲定了这件事的之后，胡杨他们就收到了一份标注为绝密的图纸。图纸的内容是一副支架和滑轮组构成的大型设施结构图。 发给胡杨他们的意思，就是要在维京人号上按照图纸设置好相关设备。胡杨研究了一下，认为船上现在是有条件完成这些，就立刻安排人着手改造现有的设施。并且强调了一定要严格按照图纸的尺寸。可以慢一点，但尺寸一定足够精确。 等胡杨安排完这些之后戚扬才找机会问胡杨：“这是什么东西？” 胡杨笑着的说道：“补给舰的对接设备。” 戚扬有些疑惑的说道：“补给舰？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但现役序列里肯定没有。” 胡杨有点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我给你科普一下。补给舰。二战中后期才出现的一种专门为舰队在战斗中补给油料、武器弹药、食物等等的特殊水面舰艇。通常是只会在……航母战斗编队中出现。” 戚扬眼神一变：“航母！！” 胡杨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戚扬不要这么激动。但他的确有理由激动。 航空母舰是啥？是衡量国家海军力量的标尺。没有航母的海军，最多也就只能达到了二流水准。航空母舰是国家综合国力的体现。从这个国家有没有航母，航母战斗编队的组成上就可以直观看出这个国家技术和经济实力。 可是，想要拥有一艘航空母舰很难，研发很难、建造很难，维护配套更难。所以，我们国家到现在都还没有一艘自己的航空母舰。 而这个t8321的出现，就说明我们国家其实一直都有在为了制造航母做着准备。这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补给舰基本上就是航母战斗编队的标配。近海战斗编队不需要补给舰。至于远海，没有航母作为核心也就没有什么远海战斗编队。这里的关键词是“战斗”。 从战略角度讲，航空母舰对于一国海军来说，就是从近海通向中远海的通行证。航空母舰的存在，能够直接让一个战斗编队的作战能力产生质的提升。 航空母舰在大海战时代中打败了那些船坚炮利的超巨型战列舰，成为了真正的海上霸主。 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成为世界霸主。不仅是因为拥有核武器，并且是唯一实际使用过核武器的国家。核武器虽然很强大，但其强大体现在威慑而非实际使用。 而强大的航母战斗编队群，才是将美国影响力扩张到全世界的最强力量。每一艘航母都是一个强大的战略战术核心。 全世界88%的人口和80%以上的国家的首都均位于距海岸不到1000千米的地区。 全世界拥有60架以上作战飞机的国家有57个，拥有60架以上较先进的三代机的国家有37个，其中多数为美国盟国。 航空母舰不仅仅只是一个海上飞机起降平台，更是一个舰队数据搜集与指挥控制中枢。这不仅仅是因为航母上的飞机，也因为地球本身的地理属性所决定的。 首先，地球是圆的。所以，无论你在空中飞行还是在海面上航行，只要不能迅速的摆脱地球引力影响，本质上都是在绕着一个曲面前进。正是因为这个地理情况，任何飞机和舰艇上的雷达都存在盲区。也就是说，在任何雷达的探测范围内，都会在有这个低空盲区，也存在一个高空盲区。距离越远，那么这个低空盲区就越广，高度差也就越大。所以，任何雷达探测范围都是纸面数据，不可能100%的完成设计功能。 在这个现实基础上航母的存在意义就特别明显了。在雷达登上历史舞台之前，航母就依靠上面搭载的飞机，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地平线对肉眼的观测限制。它们与早期部署在水面舰艇上的水上飞机一起，构成了舰队早期的超视距观测力量。海战历史上的超视距炮战，就是从这些看上去无足轻重的小飞机开始的。 在雷达与电子战时代，航母搭载的飞机，尤其是预警机就成为了舰队防空与反舰的远距离侦测力量。远在舰艇雷达覆盖范围外，或者是有较多盲区的空域，舰载机在更高的水平位置上，拥有更好的观测效果。 在这个飞机与导弹满天飞的时代，对手往往从高空和超低空发起攻击。前者是从雷达受地球曲线影响，无法探测的高空盲区发起攻击。后者是从雷达的抵抗盲区突入，发射掠海攻击的导弹。这两种战术都是利用了地球曲线，达到了突袭效果。很多时候你可能发现来袭的威胁，但侥幸抵挡后，又无法预测下一次攻击的方向。 但因为舰队中存在航母，那么舰队不仅有预警机帮助扫描盲区，还能通过执行巡逻的战机去发现和解决威胁。甚至在面对对手时候，利用这些装备去形成不对称优势。哪怕是70年代的老式攻击机，只要配备了非常普通的地空导弹或滑翔炸弹，也可以从高空发起突然攻击。在对手雷达范围外进行骚扰性质的突袭。 所以说没有航母的战斗编队，就算有再多的战列舰、驱逐舰甚至是核动力潜艇，都无法真正执行远海海战。 对于本身就是起重和卷扬设备海轮来说，改造出一艘可以与补给船对接的设施并不算困难。最主要的难点还是在海上作业，要克服整艘船都在不停的晃动的问题。 刚开始肯定是有点手忙脚乱的，但适应了这个节奏之后，其实还是可以克服的。 胡杨也亲自下场，捆着安全绳顶着风浪和大家一起工作。 才一天时间，所有设施都改造完成。试运行三次都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算是正式收工，然后才通知那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是在约定的时间地点完成这次注定不会留下任何记录的海上补给。不仅不会记录，所有人都被要求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彻底保密。 考虑到船上还有外国公民，所以他们的保密问题就全都由胡杨来负责。得到这个消息的胡杨，心里真是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这些家伙的嘴他要怎么封？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全部灭口。但这根本不现实啊！ 没办法只能再次走上层策略，把问题甩给了蔻蔻来解决。当然你就是用脚指头来想这件事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最多也就是短期内，有可能控制住信息外泄。而这个短期的意思，就是海轮在海上漂着的这段时间。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泄露了问题也不大。咱们国家要搞航母这件事也不算是什么新闻。西方媒体不整天都在揣测这件事吗。 想搞航母，正在搞和已经有成果，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艘补给舰的消息，或许能够引泛起某些涟漪，但这并不会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该做的他们都在做，不会更好，也很难更坏。 而胡杨相信自己有能力，拼命的扇动蝴蝶的翅膀，帮助自己的国家更早拥有自己的航空母舰。 (本章完) 第387章 自己有才是真的有 第387章 自己有才是真的有 补给舰出现了，但t8321号不是独自出现的。在方圆一海里的海域内，还有其他三艘真正的战舰。 这三艘都是序列内的现役战舰。目测可能是一艘巡洋舰外加两艘驱逐舰。 之所以说是目测。是因为三艘战舰虽然已经到了可以被看到的距离，但并没有清楚的表明身份。所以胡杨他们也只能通过战舰的外形进行粗略的判断。 这三艘军舰出现的任务，推测大概率上就是为这都还没有服役的补给舰护航。 既然他们没有表明身份，自然也就没人会多事的去追问，就全当没有看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与补给舰的对接是靠多组钢缆与滑轮组的配合完成。维京人号上赶制出来的设施，就是为了实现这个链接的。 这次两船采用了最常用横向补给。补给舰和维京人号齐头并进，从维京人号左舷进行对接，然后进行补给工作。 油料和补给送到维京人号上，也接走了十几件尺寸偏大的设备部件。 从头到尾他们都只在确定位置的时候，使用了一次无线通讯。再之后两船都在使用旗语进行沟通。以最大限度的降低被关注的可能性。 在互相打出了再见的旗语之后，t8321就与维京人号分离。然后就在三艘军舰的护卫中，快速离开了这片海域。 而得到了充足补给的维京人号也同样立刻开足马力，调转船头全速向另一个方向航行。同时还有一件事也是不能忘记的。那就是拆除刚刚用完的那套对接补给舰的设施。包括那份图纸在内，所有的痕迹都要彻底的抹除。 虽然知道这样也只能让保密时间稍微的延长，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好好做。 现在维京人号就不需要等待天气转好，可以直接按照之前计划进入近海海域。不好转运的大家伙都已经转走了，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有能力操作的。 这么一来，原本无法确定的归期总算是有了盼头。 这趟出门忙活了几十天，还真是想家了。这种感觉对于胡杨来说其实有点陌生的，主要是心里面有了个牵挂，心上人的倩影时不时的在脑海里晃悠，让他八爪挠心。 上辈子从事的职业决定了他是必须孤独的。除了心中的理想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必须要牵挂的人和东西。而这辈子，这些却在不断的增加。 人是社会动物，绝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就应该是在人群中，有一些社会关系，有亲人朋友，有牵挂，有羁绊。 胡杨上辈子那种孤独，是为了他的职业服务的。那会让他发挥出无限接近自身100%状态的能力。 而这些被舍弃的东西是变量。会让人的状态产生波动，大多数时候是会让人无法发挥到理想状态。但也有小概率的意外，也是会让人发挥出超出100%状态的能力。 这种影响生理和心理上都会有。能让人一瞬间智商归零，也有可能会让人瞬间灵光乍现。能让壮汉瘫软在地，也能让年轻的母亲抬起汽车。 这种影响是波动的，是极为不可测的。可能是正向的同时，但也同样可能是负面的。所以像胡杨之前的那种职业，都会选择更加稳妥且可以控制的那种模式。 而到了这辈子，一切都变了。胡杨的这次生命中，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 这些东西会是羁绊，也会是动力。如何在这个天平上调整，就看胡杨自己如何平衡。 转运的目标港口有两个，一个天津港，另一个就是自己家的大东港。上交的所有东西，都是转运天津港。那边接手之后怎么分，胡杨就完全不参与了。这次能亲眼见识到补给舰的真身，胡杨感觉自己的收获已经超出期待了。 上交的设备主要是以加工设备为主，还有一小部分国内不容易搞到的材料。主要还是整体提升工业口的制造和研发能力。这些主要还是起到诱发和促进的作用。真正能产生质变的设备，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制造。 留给自己的设备，更多的是与研发相关的设备。像小型的高精度加工机床、微观观察设备，高精度电子设备。还有碳纤维原料和芯片。 这些还是给各个研究所准备的。从收入转化率来看，这些依然是长线投资。短期内是不会产生收入不说，反而会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和人员。也就是说，胡杨自己在不断饲喂一头吞金巨兽。这头巨兽还在不断的吞金成长，然后胃口也变得更大。 吞金和不是吸金，真的是压力山大。 但这份压力是华夏科技必须要承受的。现在的投入是为了日后更大的收获。用个老套的比喻来说，就是想要把拳头打出去，就先要把手臂收回来。 胡杨知道未来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重点投资的都是这类需要长期积累的项目。包括特种陶瓷、特种合金、电子项目等等。这些项目积累到某种程度之后，就会开启超导、碳纤维、永磁等等尖端科技。 其实胡杨最想要搞的是“芯片”和“稀土”这两大块。前者将是未来五十年内全世界最重要科技产品，后者则将从三十年后开始改变世界。 胡杨为什么如此看重德国和北欧地区，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未来那边将会出现一种影响全世界的设备，目前已经在北欧某地诞生雏形。 这是一台恐怖的吞金怪物。光研发阶段就几乎让一个国家破产。不，确切的说是已经让那个国家破产了。已经无力在基础支撑那巨额的研发费用。 是包括美国在内的三个国家，在关键时刻共同注资54亿美元，才拯救了这个研究以及这个国家。 那可是七十年代的54亿美元！ 作为参考，当年的小鹰级航母造价只有区区2.6亿美元，而企业级航母采用了核动力装置，造价也不过5亿美元出头，尼米兹级航母从1975年开始建造，价格也水涨船高，但第一艘尼米兹号只花费了6亿美元。 54亿美元在七十年代的美国，足够制造九艘当时最先进的航母。或者是三个顶配的航母战斗编队。 那是一个花费了天文数字巨款才喂出来的怪物。而当这个怪物诞生在世界上，它的吸金能力也是战略级的。 它的诞生同样伴随着几千项专利的产生。这等同于为后人的追赶设置了几千个障碍。 这种密集专利壁垒在近代科技前沿领域逐渐成为常见的情况。这让后来者的追赶难度几何级的提升。冲破壁垒很难，绕开更难。 这个种数量级的投资，是胡杨现在还不敢想的。甚至于可能未来二十年内都没有能力想。所以这件事是要看一点运气的。因为靠正常的逻辑推演，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重要的领域，国家会忽视吗？ 当然不会，但需要面对内外两个方向的问题。 外部的问题就是各种阻力和困难。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东西重要，所以他们对于中国的封锁也会与重视程度成正比。那就不仅仅是搜集情报那么简单。还会更进一步的制造阻力，甚至主动进行破坏。这种情况不多见，但并不是没有先例。 而内部的则是一种妥协的思想风向。这也是发展中国家在发展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的陷阱。 能买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花钱研究自己造呢？ 很多稍微有点短视的执政者，都会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选择轻轻松松的买买买。然后就逐渐从主动购买变成了被动的不得不买。 因为通常这个东西都已经成为了工业体系或者民生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缺少了这种东西，将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这不光是经济问题，关键这将有可能变成安全问题。 在这个领域，就算是胡杨这种带着未来记忆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仅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还知道未来我们在这个领域会被人卡脖子，而且是那种以摧毁我方支柱企业为明确目的的恶意攻击。 如果胡杨的脑子稍微再狂热一点点，稍微再不理智一点点，就真的很有可能去把那个台设备给毁掉。 胡杨真的有这个能力。毕竟，摧毁永远都要比建设容易得多。 但好在胡杨守住了理智的底线，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么做了，那就是对全人类的犯罪了。 不夸张的说，毁掉这台设备会让全体人类的科技进步至少停下十年。 这个设备所制造的出的东西太重要了。为了我们使用的所有电子产品，都是以这种东西为核心的。 不过好在还有缓冲的时间。这种情况是下个世纪的前十年将要过去的时候才开始显现。对于胡杨来说，至少还有两个十年来做准备。 回到当下，胡杨跟随着转运的船一起直达大东港。至于天津港那边，也不需要胡杨操心什么。自然有人接手后面的事情。还是那个理由，从现在开始胡杨就和那些东西不沾边了。从一踏上土地开始，胡杨的心已经飞了，飞到心上人那里，恨不得马上就到她的身边。 (本章完) 第388章 回家了 第388章 回家了 回到自己家的地盘，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当然，这是一个比喻。 实际上从船上下来之后，真正能闻到的都是鱼腥味。 现在的大东港还有很多渔船靠港，以后是会跟货运港完全分开，但现在还是一种大混杂的状态。 回到丹东，少不了要来一顿丰盛的“痛风”套餐。啥是痛风套餐？就是各种高嘌呤的美味。 比如各种时令海鲜，加上锦江出产的各种啤酒。啤酒配海鲜，这是几乎所有的医生都会让你少吃的组合。 尤其是啤酒还是冰镇的，海鲜不仅有烧烤的还有生吃的。 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就让我们暂时甩开健康饮食的条条框框，放肆的享受味蕾上的感官刺激。 这季节丹东有很多美味的海鲜，加上自家农场里出品的各种肉蛋菜。让胡杨这个在海上漂了几十天胃，真是恨不得再多配上两张嘴。 在海上的确会吃很多海鲜，但海轮上最多就是钓点海鱼和鱿鱼。所以胡杨的接风宴上，必须是以各种甲壳类海鲜为主。丹东的特色大黄蚬子是必须有的，飞蟹和虎头蟹也肯定少不了，就连海螺、蛏子这些也都是用盆装的。 海鲜绝对是个大生猛的，但在任何沿海城市也都不会太差。但今天这个啤酒真的是有惊喜。锦江啤酒厂的御用酿酒师安东，给胡杨准备五升的浑浊ipa啤酒。 这是胡杨在精酿啤酒中最喜欢的一个类别。丰富的水果风味，口感厚重，杀口度适中，酒精味隐藏的非常好。 仅一杯，就会让人爱上它。 当然，首先要先接受浑浊的这个特点。浑浊ipa嘛，就是不追求清澈酒体的ipa啤酒。 因为并不需要追求酒体的清澈度，浑浊ipa会为了追求更丰富口感和风味，使用除了大麦之外其他原料。像在这款浑浊ipa里，安东就是以小麦作为主料，还加了少许的燕麦。 这是与大多数精酿最大的不同。除了浑浊ipa之外和部分世涛、帝国系列的深色或者黑色啤酒之外，大多数啤酒都还是追求酒体清亮的。 浑浊ipa技术核心在干投啤酒花的部分。而口感的部分最重要的充足但不过分的碳化时长。 稍微解释一下碳化的意思，是在无光条件下酒体内酵母和糖的联合作用下产生二氧化碳的过程。 这个碳化的过程是很重要的，会直接影响啤酒的口感和风味的发挥。很多细微的风味，都要看碳化的程度是否合适才能发挥出来。 安东非常坦白的说出了自己对与这款酒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碳化的部分。 他对胡杨说道：“我试很多方案，换了不同的罐装方法，不同款式的瓶子，储藏温度都调整过。这些已经是我感觉最好的出品了。” 胡杨端着酒杯闻了一下味道：“这瓶酒碳化了多久？” 安东回答道：“十天。” 胡杨举着杯子对着光源，说道：“热带水果的味道很明显，英式风格的酒花干透的技术看起来也没问题的，但这酒体对比色卡看起来已经有点氧化了。” 精酿啤酒氧化是很常见的问题，尤其是现在罐装技术并没有么好的情况。判断的标准也非常的简单，就看酒体的颜色有没有明显的变深。 色卡就是在拍照设备还没有那么普及和廉价之前，用于标记酒体颜色的小工具。在装瓶时找出对应酒体颜色的色卡做好记录，然后在碳化之后在观察对比。就能判断出酒体的氧化程度。 氧化程度控制得好，那色差应该是在肉眼不容易分辨的程度。就是那种看上去的第一感觉是没有明显区别的状态。 只要还是在地球上，氧化就是比可避免的且不可逆的。所以要做的是尽量减慢的氧化的进程。对于啤酒来说，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在罐装和保存上面。 安东给两人又倒了两杯，说道：“现在最大问题就是这个。氧化速度太快。酒还没有到最好喝的时候，氧化就已经让它没办法入口了。” 胡杨看着装酒的容器说道：“你现在用的都是这种茶色的玻璃瓶吗？” 安东点头说道：“没错，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 胡杨拎起一只酒瓶琢磨了起来。这个问题，肯定是他过去没有涉猎过的。而按照正常的逻辑来判断，这个问题又肯定是有方法解决的。 大约想想，工业的方式无非是负压罐装或者罐装之后抽气然后密封。还有就是易拉罐罐装，也能够部分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易拉罐在胡杨来看，并不适合用来罐装二次发酵类型的精酿啤酒。因为二次发酵会产生额外的二氧化碳，有时候会撑爆易拉罐的罐体。 工业的方式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也不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所以可以沿用思路但要换个方法。 所以胡杨想到了塑料瓶。 胡杨开口问安东：“塑料的瓶子你考虑过吗？” “塑料？” 看安东的表情的就知道，这是个他意料之外东西。 安东貌似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才说道：“塑料的瓶子我见过，但那个东西能够用来装啤酒吗？” 胡杨点点头，说道：“短期内应该可以。低温，半年应该不会有问题。” 安东又提出问题：“密封性如何？” 胡杨估计了一下现在的生产精度，说道：“应该比木塞加玻璃瓶要高。关键是塑料瓶子是有弹性的。” 安东一脸疑惑，说道：“弹性有那么重要吗？” 胡杨肯定说道：“在没有大型设备的情况下，非常重要。你去给我找一根大葱的叶子，高演示给你看。” 安东一脑袋问号，这怎么又扯到了“大葱叶子？” 胡杨强调了一下要求：“对，是大葱叶子，完整的那种。” 虽然不是吃大葱季节，但地里还是有大葱的。很快他们就搞来了两根，还洗得干干净净的送了过来。 胡杨挑了一根最粗的叶子掐断拿在手里，又找了个酒瓶装上水，开始胡杨小课堂。 这个思路说起来真的是非常简单。 胡杨首先往叶子的横断面里加水，加到还差一点的时候停下，说道：“正常罐装会预留一定空间给碳化产生的二氧化碳。而用塑料瓶的话就可以这样操作。” 说着胡杨手指稍微用力，把叶子捏的凹了进去，直到水面与大葱上面的断口平齐。 胡杨接着说道：“在这种状态下拧紧盖子的话，里面存留的空气是非常少的。而因为这个东西是有弹性的，所以在之后的碳化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会把瓶子撑回原来的状态。而这个环境中，氧气会非常少，氧化过程也就应该会被延迟。” 安东琢磨了半晌，说道：“好像，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胡杨把葱叶塞给安东，说道：“不过这只能应付作坊级的生产规模。稍微大规模的生产，还是要上设备和技术才行。” 安东在这件事上倒是很通透，直接表示：“这些都是你这个做老板的需要考虑的事情。我的要求就是给我搞一批你说的塑料瓶子回来。” 胡杨还能说什么？一拍大腿，说道：“这个我来想办法。” 胡杨会想什么办法？当然是把问题甩给另外一个人，比如在香港的管冲。塑料这种材料已经出现了半个世纪了，但进入民用领域中成为常见的饮品承装容器，应该这几年才开始有这方面的尝试。 塑料是石化产品这个是常识。石化产业在工业领域中的重要性也应该不需要赘述。塑料是属于高分子材料的领域中，最早作为容器使用，都是用来来承装一些腐蚀性的化学溶剂。因为塑料本身的分子结构是相对稳定的。 因此，最早的塑料器皿是没有考虑到会与食物有直接接触的。所以早起的工业级塑料制品会释放一些对人体有毒的物质。 在八十年代末的这个时间点上，其实大多数的塑料产品在高温状态下，还是会释放出一定量有毒物质的。但现在已经有了“食品级塑料”的这个概念。 胡杨所说的那种可以用来承装饮料的塑料，就是最早的一批在无毒环境下，生产的本身无毒pet。以后还会出现很无毒pvc，食品级pe和pp等等产品。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瓶子的问题并不困难，反正需求量也不大，直接买来用就是了。稍微仔细一点使用，大多数也都是可以反复利用的。瓶盖作为消耗品多买一些就行了。 敲定了瓶子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了。因为这个酒劲已经逐渐上来了，智商已经让出了高地的权限。 精酿啤酒度数普遍都不低，加上今天安东又是照惯例拿出了六七种啤酒。这一混合下来，除了简友德那种的天赋异禀的身体之外，没几个人能顶得住。 更重要的是回到自己的地盘，胡杨是真的是全身心的从里到外都放松。海鲜可以放开吃，酒也可以放开喝，于是醉也是非常的断了片儿。 (本章完) 第389章 比超前更超前 第389章 比超前更超前 如果采访宿醉的人，问他们：“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估计有八成以上的人会立刻给你否定的回答。其中还会有不少人会一边头疼或者胃疼的发毒誓，以后再喝酒就是0o或者是xx。 宿醉的过程中，体验肯定非常糟糕的。但只要这个劲儿过去，该喝还是会喝，该喝大还是会喝大。 糟糕的身体体验，主要是源于那些伴随着酒精共同产生的杂质。好酒的杂志通常都会少点儿，所以宿醉的体验有多糟糕，主要还取决于酒的质量。 绕这么大个圈子，主要还是想夸夸锦江的酒好。醉是醉，但一觉起来体感并不算太难受。尤其是头不疼。这就是优质啤酒特点之一。良好碳化和二次瓶中发酵，不仅能丰富口感，更能消除很大一部分杂质。 所以说喝酒要还是要喝点好的。 安东试做的几款酒，基本都还是不错的。毕竟都已经是相对成熟配方，细微的差别并不影响整体的口感走向。当然，老饕是肯定能品出其中差别的，所以胡杨并不想立刻让这些精酿上线。 除了口味上还需要再进行细微的调整之外，最主要还是要等待大众口味的提升。在啤酒都还没有算是成为大众日常消费品的时候，精酿作为天生的小众饮品是不会有市场的。 需要时间来培养大众口味。当小比例的消费者可以分辨出什么好酒，并且对更好的啤酒有确实需求的时候，才是将这些精酿推向市场的好时机。 而现在嘛，大部分精酿只能作为非卖品内部消化，或者成为代表华夏科技的特色伴手礼存在。当然，自己人的餐饮企业肯定会足量供应的。但同样会采用类似饥饿营销的路子。 几年之内，锦江啤酒的发展重心还是工业拉格啤酒。胡杨的小目标是五年内覆盖省内所有主要城市。 实现这个目标的体量并不算大。有了建设锦江啤酒厂的经验，再复制经验和设备等等。 没错，情况的确是这样。但在国内市场环境有很多的制约因素。 相信很多出生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都会有关于自己城市的啤酒记忆。 在北方绝大多数的城市都会有自己的啤酒厂。虽然也都是工业拉格的套路，但是真的都有自己不太一样的地方。对那些喝惯了当地啤酒的人来说，真的是光闻味道就能分辨出是不是一直喝的那种啤酒。 地方上的啤酒厂在出现在之初，大多也都是跟其他像冰箱、彩电还有洗衣机之类的差不多，都是跟风建厂。只不过相比那些市场同质化严重非消耗品。酒类产品和其他的食品类产品工厂，并没有想那些电器工厂那样迅速倒闭。 即使是在八九十年代的大规模破产重组浪潮中，食品相关产业的倒闭绝对数量和比例都是最低的。 日常消耗品和非消耗品的差别体现的非常明显。 在粮食产量非常稳定的大背景下，基本上省内前几城市都已经有或者在筹备自己的啤酒生产企业了。胡杨要想在五年内完成覆盖全省的目标，阻力就可想而知了。 锦江啤酒的优势肯定是有的，而且还明显。单纯口味上和性价比上的较量，锦江啤酒自然是谁都不怕的。但问题是，这些优势的前提自由市场竞争的环境下。如果再加上地方上对本地企业明里暗里的保护，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总的来说，这个目标不那么容易，但不容易的也只是时间上的设定。锦江啤酒有很好的技术和设备，这是同类企业短时间内无法抗衡的。关键是背靠华夏科技这棵大树，有其他企业无法企及资金优势。 关于锦江啤酒走出丹东的事宜，自然都交给邢鹏这个华夏科技内销大掌柜的手中。所谓内销大掌柜是赵小白给邢鹏起的新名头。 而根子则是来自对cfo李亿峰的信任。是他将国内的一般产品的销售和物流工作，分到了邢鹏手里。所谓内销，就是指不出口的产品。就像啤酒、农副产品、陶瓷涂层的产品，一般钢材和部分特种合金，都在内销的范围内。 其实在胡杨的心里，对于邢鹏的评价虽然也不错，但这个“内销大掌柜”对于他来说还是稍微高了一点。因为邢鹏的管理能力已经能看到极限。 邢鹏的能力在具体执行的表现上已经非常好了，但要到更高的层级就需要战略眼光，这对邢鹏来说就有点勉强了。胡杨原本的想法是，公司运作稳定之后就找机会让他取深造一下。 在李亿峰加入公司之后，胡杨也准备跟他提过这个问题。邢鹏作为最早跟着胡杨的人，他这的不想看着他“掉队”。因为胡杨也知道邢鹏还没有小富即安的想法。 厚积薄发的道理也跟邢鹏聊过，他自己也在考虑这件事。在回来之前，胡杨还不知道李亿峰的这个安排。是昨天喝酒之前才听到的消息。 总的来说，对于邢鹏可能也不是坏事。因为李亿峰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愿意把邢鹏放到这个位置，就说明他认可邢鹏。可能是现在的能力，也可能是未来的可能，总之是一种认可。 胡杨也相信李亿峰会有计划让邢鹏有能力完成分内的工作。胡杨猜测，前期李亿峰可能会给邢鹏提供计划书，最不济也应该是梗概。让邢鹏能够边实践边学习。至于效果，那就要看俩人的用心程度了。 相对于“内销”自然会有“外销”。这部分李亿峰之前就和胡杨聊过，暂时会由他亲自负责。 无论是内还是外，都有自己不想同的游戏规则。要熟悉这些规则才能在这个环境中混得好。所以内销除了邢鹏之外，赵援朝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而外销的部分，虽然现在业务很少还有刀片走出口的程序，但未来必然会有大量业务。李亿峰亲自负责，要比交到其他人手中更让胡杨放心。 考虑到八零年代和九零年代交汇处的种种变革，胡杨需要李亿峰和其他人一起，帮他分担身上的担子。 收回思绪，宿醉并不是个好习惯，但作为身体健康的成年人，非常偶尔的来一次也不见得完全是坏事。 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完全放空思维，就当是给自己来一次人为的“重启”。很多时候这种放空之后的状态，是能够帮助人跳出原来的思维路径，迸发出某些有趣的灵感。 比如胡杨今天早晨清醒之后，就由塑料瓶子想到的塑料制品因为容易获得且成本更低，逐渐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又从不可或缺发展到了滥用，进而开始成为了污染源。 又因为塑料的降解速度非常慢，需要以百年作为单位，所以造成的塑料污染将会影响非常长久且严重。上到高原山巅，下到大洋海沟内都将会出现塑料污染物。 于是，胡杨突然想起了那个放在很不起眼角落的信息-——生物降解塑料。 生物降解塑料，说的是一类由自然界存在的微生物，由细菌、真菌和藻类的作用而引起降解的塑料。理想的生物降解塑料应该是种具有优良的物理和化学性能，废弃后可被环境微生物完全分解，最终被无机化而成为自然界循环的一个组成部分的高分子材料。 如果将二十世纪后半页的人类社会活动核心，定义为战后大发展的话。那伴随大发展必不可少的关键词就是“环保”。 环境保护问题将会被更多的人关注，因为环境的变化或者说恶化，已经确实的影响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和生物。 具体到塑料污染这块。未来解决的方式有两个方向。生物降解塑料其中的主要方向，也就是从材料本身着手。开发制造可以完全生物降解塑料和破坏性生物降解塑料。 关于这部分，胡杨脑中只有非常零散的片段。大约是就是用天然高分子材料，比如淀粉，纤维纸和甲壳质这些，再加上某些微生物手段，最终生产出具有传统塑料物理和化学属性的塑料制品。 这类塑料主要都是用于日常生活相关的领域。比如食品包装，一次性餐具等等。 欧美发达国家很早就开始限制使用传统塑料制品。当然这个很早的意思是，指的是下个世纪开头那几年。距离现在还有十多年的时间，但研究应该是已经开始很久了。 据说人少钱多的北欧国家，从七十年代开始就开始研究可降解的一次性餐具。当时用的是马铃薯和玉米提取物。虽然产品并不是生物降解塑料，但至少代表了一个趋势。 作为高分子材料的分支，或许华夏科技也应该将其列到众多的研究项目之中。除了经济前景明朗之外，对于整个环境保护的也会做出贡献。何乐不为？ (本章完) 第390章 生物分解 第390章 生物分解 研发生物降解塑料，是在未来代替现在正在逐步开始被广泛使用并且在不久之后就开始滥用的塑料。 塑料也是分很多种的，其中最难降解就是聚苯乙烯。 怎么判断一个塑料制品是否是聚苯乙烯？很简单方法就是用热水。凡是能够承受开水温度的塑料就是聚苯乙烯塑料。 稍微想一下，是不是感觉生活中这类塑料很挺多的。每年人类丢弃到自然界这类塑料有上亿吨。 生物降解塑料是要从源头开始，减少塑料污染增加的速度。但对于已经产生的塑料污染，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来解决。 基本上大多数的塑料垃圾都和其他生活垃圾一样，被焚烧或者填埋。而这种状态下，聚苯乙烯塑料要几百年才能完全降解。 这个过程中，聚苯乙烯塑料会逐渐变成更小的颗粒，污染土壤和水源。然后通过富集效应，开始逐渐在生物体内汇集。光是想一想，这种情况就非常可怕。而这种可怕的情况，却会在下个世纪的世界上真实的发生。 为了解决这些“白色垃圾”不断增加的问题。很多国家都开始推行垃圾分类。 垃圾分类是走回收再利用模式。同样对已经产生的污染没有什么办法。 这类塑料污染要如何解决。其实持续到胡杨重生之前都还在摸索中。“唯一”、“据说”、“可能”的那个方向，还是生物分解。 这里的“分解”和“降解”是不同的。后者是材料本身的特性，而前者指的是外力介入分解的过程。 能够消化聚苯乙烯的生物，在自然界中还是存在好几种的。但绝大多数都吃得非常慢，能够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只有一种生物，对聚苯乙烯有着远超其他生物的消化能力，那就是黄粉虫的幼虫。 需要强调的是，只在这种昆虫的幼虫阶段才有这种能力。 实验是将一百只健康无变异的黄粉虫幼虫放置泡沫塑料制成的环境中。在这个实验环境中，黄粉虫幼虫只有泡沫塑料这一种食物来源。 据说在两周左右的时间里，黄粉虫以每天30到40毫克的速度啃食了泡沫塑料。在之后的解剖中发现，其中小半变成了二氧化碳，多半转化成虫粪形式的生物降解颗粒被排泄出体外。 而被分解到这个程度之后，这些被黄粉虫排出体外的虫粪就已经可以在自然界中自然降。 黄粉虫幼虫吞食聚苯乙烯效率感觉上并不算高，却是已知自然生物中最快的了。 关键是这种黄粉虫其实还算是比较常见的，而且饲养也并不困难。黄粉虫还有另一个比较常见的名字“面包虫”。 “面包虫”经常被作为宠物饲料，甚至某些人也会吃。据说，因为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油炸之后味道也十分好。 常见且容易培养，似乎“面包虫”会成为了新的突破点。但想要沿着个思路研究，就需要发展一个新的研究领域，也就是生物科技。 这个领域未来肯定是要涉足的。但是否应该从现在就开始。从现在开始的话，我们是否已经准备好，就需要李亿峰来判断。那就又回到了最根本的两个问题，资金和人才。 放在平时，胡杨还会为了这个思路专门推演一下。但今天他的思路就到此为止。并不是他准备放弃，而是准备稍微整理整理现有情况，就全都发给李亿峰。 至于这个项目预计会花多少钱，人才到哪里找，研究周期，回报周期，是否应该投资等等，都交给他这个经济学专家来搞定。 顺便说说，李亿峰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上任之初，他就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关于这部分，他跟胡杨也提过。虽然只是非常随意的一句话。 至于具体招收了什么人，多少人，胡杨现在还不知道，其实也并不是非常关心。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是胡杨的处事原则。 当然这并不是说什么事情都很随意。而是要把谨慎的态度用在选人的阶段，只有这样在用人的时候才能放心的“用人不疑”。 选择李亿峰，就会给予最大程度的信任。当然信任并不是没有底线的，只是他现在距离胡杨的底线还远着呢。因为他想要李亿峰未来实现的目标，同样距离他们还“远着呢”。 华夏科技现在还只是个公司，但摊子铺得非常大，跨的领域也很多。所以必然要走到集团化的道路上来。到了那个时候，光是日常管理这一项就足够让胡杨的大脑宕机。 不用说以后，就从现在的情况而言，胡杨其实已经无法顾及所有华夏科技的产业。现在他只能保证阶段性了解各个单位的发展现状，却已经无法针对所有单位的具体情况，逐个进行个针对性的指挥。 胡杨现在能精确掌控的，其实只是现在华夏科技的小部分部门。当然，这一小部分其实才是华夏科技真正的精华，但客观来说这些占比例的确是偏小的，也只能是偏小的。 实际上按照胡杨的计划，这部分的占比要再小很多才是合理的，或者说是健康的。因为这些精华基本上个个都是吞金兽。需要大量资金支持才能良好的发育。而这部分资金投入肯定是不能在短期内收到回报的。所以一定不能在公司收入中占太大比例，否则就会影响公司的健康发展。 最理想的状态，是将来成立集团之后，所有明面上的经营活动全都交给李亿峰。而胡杨自己只负责那些“精华”的部分。 胡杨对自己判断还是比较客观的。未来的那个华夏科技集团，可不是他能一个人掌控得了的。这不是说胡杨没有能力管理这么大的集团。而是仅凭胡杨一个人无法让整个集团以最高效率运行。 用个粗陋的比喻来说。就是胡杨经营能赚100块，而李亿峰经营则可以赚500块甚至更多。集团公司的体量越大，这种差距就会越来越大。拉开差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李亿峰最擅长的宏观经济学领域。 对于国际金融市场的判断，对于各国政策走向的解读。这都是李亿峰的专业范围。胡杨相信找不到比李亿峰更合适的人来坐这个位置。 怎么样合理的配置手中资源，怎么让钱实现最大的价值回报，这些都是李亿峰需要解决的问题。而胡杨就可以从这些工作中解放出来，做他最擅长的事情。 胡杨有很多与李亿峰这类人相处的经验。他深刻的知道，激发这些妖孽的主观能动性，才是最重要的。而想要让他们自己主动做事，足够的信任则是前提。 任何一个智商超群的人，都不喜欢被限制。不喜欢的说法可能有点过于温和了，应该换成“厌恶”。原因也非常简单，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99%的人智商都不如他们。 你会愿意被一个智商明显不如你的人指挥吗？大多数情况下，这个答案都是否定的。 其实大多数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都会有类似的反应。如果是一个智商比较高的人，自然会更看重智商高下。同理有钱人也会看重金钱的多寡。还有诸如长相，身材之类也都差不多。 需要信任和足够大自由度，才能激发这类人做好工作的想法和愿望。除了足够的信任和自由度之外，胡杨还给李亿峰画了足够大的大饼。 画大饼是很多人都会，但胡杨相信没有几个人能画出他那么大的。能把李亿峰都吸引住的饼，绝对不是张普通的大饼。 那是一张让李亿峰都会感到是个挑战的“大饼”。也只有这样的饼，才对这种妖孽有足够强的吸引力。 想到妖孽，胡杨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曼哈顿博士”。想起那位没有见过面的曼哈顿博士，胡杨自然也就想起了蔻蔻·海克斯小姐。 这次泰国发生的事情，让胡杨必须提升心中对这个小姑娘的评价。而关于曼哈顿博士的所有信息，全都来自蔻蔻小姐。所以或许也应该同样对曼哈顿博士推测也做出调整。 这里就有了一个小问题。胡杨原本对这个曼哈顿博士推测就已经很高了，如果再提升的话，那就真的是和李亿峰还有管冲他们差不多了。 假设，这位曼哈顿博士真的也是个妖孽一级的人物。那蔻蔻是如何画她的那张大饼呢？ 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胡杨心里突然变得有点神秘了。 而作为合作伙伴而言，神秘却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属性。胡杨的确是应该认真思考和评估，该如何更深入的了解自己的合作伙伴，尤其是送了胡杨“那种”合金配方的曼哈顿博士。 胡杨在这里就停止了思考，顶着宿醉的脑袋并不适合做任何的决定，但很适合谈情说爱。因为后者不需要太多的理性思考，只要跟着感性走就行。 和谁谈？ 除了柏青还能有谁。 (本章完) 第391章 小别 第391章 小别 柏青来丹东了！ 没人觉得这很意外。这对恋人真的很久没见了。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 飞奔向对方啊，亲亲、抱抱、举高高啊之类的，你能想到的偶像剧桥段基本都发生了一遍。 所有人也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他们。悄无声息的，毫无烟火气的从他们俩周围消失。胡杨房间里的那个可以直接放出温泉水的大浴缸里. 此处，应该省略若干字。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胡杨和柏青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并且毫不客气的顶着大家带着几分调笑的眼神，继续毫无顾忌的秀着恩爱。猛烈的散发那种恋爱独有的“酸臭味”。 这种神经战就是此消彼长的。你越不好意思，他们的眼神就越强烈。反之也是一样，你表现的混不在意，没有出现他们想要看到的手足无措。那他们就会很快感到索然无味。 很快就没有人用之前的眼神看他们了，自然胡杨他们俩也就收起了那副夸张的做派，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的黏糊着。 其实胡杨也想跟柏青享受更多的二人时光，但现实从来都是那么煞风景。给自己放了整整两天的假，这已经算是胡杨能够允许自己放纵的极限了。 照惯例，谈事情还是边喝边聊。当然，依然照惯例是喝茶。今天喝得安溪的铁观音，是今年的新秋茶。 所谓“春韵秋香”，说的就是秋茶通常都要比春茶的香味更明显。 华夏科技上下都知道胡杨喜欢喝茶，所以各地都备着不错的茶具。今天用的这套质感就非常不错。尤其是那只烧水的铁壶，阴文阳文都雕得古朴大气，铜制提把显然是有些年头，握在手里竟然已经有了几分温润的感觉。 眼看胡杨只顾着研究茶具，项凌江直接对胡杨说道：“你带回来的东西，都已经按照计划分下去了。” 胡杨头都不抬的边鼓捣着茶具边随意的回应道：“这回没人再抱怨设备不够多，不够先进了吧。” 项凌江回应道：“这方面的抱怨是没有了。但他们几个开始抱怨手下的人手不够用了。” 胡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人才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招，慢慢培养。我这边只能尽量把硬件搞上去。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个趣闻，说给你们听听，看有没有启发。” 项凌江轻轻点，同时示意胡杨铁壶的水已经烧开了。一只壶好不好，这个提把会不会烫手也是个很重要标准。这只壶还是可以的，微微有些热但还不算烫手。 胡杨边泡茶边说道：“提个问题，你们对古巴这个国家有什么了解？” 如果胡杨问的是其他国家，在这资讯还不算很发达的时代，在座几个人还真不一定能说出什么来。但古巴不同，因为古巴也是社会主义国家。 在全世界超过200个国家和地区中，社会主国家的数量是绝对的少数，从来没有突破过个位数。而且胡杨更是知道，未来数量还会变得更少，但这并不代表社会主义阵营的力量变弱了，因为我们国家越来越强大了！ 古巴是社会主义国家之一，所以在国内还是有很多关于这个国家的宣传。 赵小白都能说出了两个重要事件，60年代的猪湾事件和古巴导弹危机。但，这些和今天胡杨要说的内容没关系，所以也到此为止。 项凌江的角度就稍微带点自己的思考，他的说法是“古巴是距离美国最近的社会主义国家。” 美苏两国进行冷战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作为社会主义阵营的一员，中国和古巴都是美国针对的目标。相比之下古巴的处境其实更艰难的一点，因为从地缘角度上来说古巴和美国的距离是最近的。 从1962年开始，美国就开始对古巴进行全方位的封锁。包括经济和金融封锁以及全面贸易禁运。 次年，也就是1963年，美国进一步彻底断绝了与古巴的通邮往来。从此美国与古巴的邮件就需要经过第三国中转。 美国对古巴进行了持续二十多年的经济封锁，这给古巴民众维持生活造成诸多困难。这种情况直到下个世纪依然没有结束， 茶水到了第三道，大家能想到的也都说完了自己知道的，轮到胡杨了。 胡杨放下茶杯说道：“古巴兄弟的生活是有些困难的。但在这种条件下，古巴还是有几项数据是领先世界的。其中有个指数叫人类发展指数的排行，古巴就排在了美国的前面。这个指数的内容主要有三项指标，预期寿命、教育水平和生活质量。” 包括柏青在内，所有人都非常意外。这三项数据古巴是如何超能超过美国的。在八十年代的当下，美国基本就等于是“先进”和“发达”的代名词。 事实上也地区如此，二战之后美国就迅速的成为了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他，并通过自身强大的军事实力将自己变成了“世界警察”。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这么强大而且霸道的国家，为什么会在什么会在“人类发展指数”这么个数据上，落后于这个被他打压了二十年的国家呢？ 这个事儿吧，原因肯定是有很多的。胡杨今天只挑其中小部分来讲。 胡杨说道：“古巴能排到美国之前，是凭借着78.3岁的平均寿命和99%的识字率，让古巴人类发展指数超过了美国。你们认为提高人均寿命需要什么条件？” 柏青立即抢答：“稳定的社会环境。” 非常好，胡杨立刻给予明目张胆的肯定和鼓励。而柏青则是满脸骄傲的笑容。这把狗粮的喂的，让一早才赶到丹东邢鹏直翻白眼。谁叫他是在座除了戚扬之外，唯二的单身人士呢。 邢鹏的答案是：“能吃饱，最好也能吃好。” 轮到项凌江，他则说到了胡杨想要的部分：“医疗水平。没有大夫和药品，就是感冒和拉肚子也都能死人。” bingo！ 胡杨一拍手，说道：“你们说得都对。在食物没有大问题，社会环境相对稳定的前提下，医疗水平的高低就影响平均寿命最大的变量。而这个变量也就是让古巴平均寿命超过美国的最终要因素。 按照美国八十年代初的统计，全国平均每千人拥有医生的数量是1.7个。数量最多的城市是纽约，平均每千人拥有医生数量是3.1个。而古巴全国平均数是每千人拥有医生数量是2.4个。而在哈瓦那则能达到了6以上。当然，这是因为古巴主要的医学院都在哈瓦那的原因。” 柏青疑惑道：“学医不是很难吗？古巴怎么会有这么多医生？” 这个问题很好，胡杨说道：“当然难，学医当然难。而且随着医疗水平的进步，学习周期也会越来越长。在美国一个全科医生至少要在医学院学习五年，然后还要在医院进行很长时间的实习期才能拿到正式的医生资格。 这个周期非常长的。而周期长就需要更多的学费。虽然有奖学金，但只是少部分的人能够拿到。实际上美国大学生中，很大比例的人都是靠贷款上大学的。 在他们毕业之后若干年才能还清这笔钱。所以在美国上医学院是有很高门槛的。而除了学费之外，还有很多隐形的条件限制。比如出身、性别甚至是肤色。总的来说，医生中白人更多，男人更多，中产以上家庭背景的更多。” 柏青问道：“难道古巴不是这样？” 果然是一个会聊天的姑娘，这个提问的内容和时机都刚刚好。 胡杨肯定的说道：“当然不一样，而且是非常不一样。与美国不同的是，古巴在医学院招生过程中，会向有色人种还有女性倾斜。同时也提供更加普遍和低息的助学贷款。 这不仅吸引了很多南美国家的人报考古巴的医学院，甚至美国也会有很多人会向古巴的医学院投简历。相比美国自己医学院，古巴那边更容易入学，也更容易毕业。 古巴医学院中，女性与男性基本持平，有色人种是绝大多数，中低收入家庭出身同样也是大多数。这就是为什么古巴的医生要比美国更多的原因。” 项凌江这时突然开口提问：“我有个问题，古巴这么做会有什么回报。提高整体平均寿命是很好。但这么一个被封锁的国家，不会只是为了提高公共卫生水平这么单纯的理由吧！” 这是今天最好的一个问题。这说明项凌江真的是在思考胡杨提供的信息，而非单纯的听到并且记下而已。 也不是说其他几人没有思考，但很显然他们的反应都没有项凌江快。 胡杨给所有人的杯子都续上了茶水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个问题真问到了点子上了。古巴是被封锁的国家，经贸上压力是非常大的。所以他们开辟了条可能是当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赚钱方法，大规模出租医疗团队。” (本章完) 第392章 由啤酒引发的联想 第392章 由啤酒引发的联想 “出租？” “医疗团队？” 这个说法，着实让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意外，还真是独一无二。 国际上在提供医疗支援之后收取点费用的其实还不算罕见。但专门靠提供医疗团队来赚钱的，还真是只有古巴这一家。 胡杨说道：“什么情况下你会去租一件东西？是没有这种东西，但还需要的时候。所以需要从古巴租医疗团队，就是本国医疗力量不足，或者遭遇爆发性传染病的地区。 主要是非洲，南美还有东欧地区。而古巴培养医生的主要方向是全科医生、妇科医生还有传染病医生。目标性是非常明确的。这是与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是完全不同。” 胡杨又补充道：“最近一次我听说古巴的医疗团队是去了非洲内陆。那边的丛林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流行性猩红热。古巴派出了五十多人的医疗团队。据说是按天收费的。” 看几个人的眼神，胡杨分明可以读出他们此时的想法“还能这样？” 其实胡杨第一听说，也和他们是差不多的反应。但还真就是这样。甚至于到了下个世纪还依然没有改变。 古巴出租医疗团队的费用并不便宜。甚至能够在古巴财政收入中占有一席之地。同时古巴自己定向培养的医生是会签订分成合同的。 古巴从外国收取的高额租金，并不会全都落入医生本人的腰包。实际上他们只会得到很小的一部分。不过即便如此，医生的收入对于大多数古巴人和投考古巴医学院的群体的来说，依然是有吸引力的。 还是那个问题，古巴医学院招生的方向是有倾向性的。针对的群体，是可通过成为医生的而改变自身和家人生存状态的。在古巴那样的现实社会环境下，这是非常原始而且强烈的驱动力。 胡杨最后总结道：“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想让大家都思考思考我们现行对于人才培养的模式。我们不仅需要高精尖人才，也需要能够很好的完成相对普通工作的人才。 高端人才的来源和培养，普通人才的来源和培养。还有这些人才要如何留住，又如何控制这些人的流失。 现在有美国模式，有古巴模式，还有我们国家自己的模式，都可以作为参考。我希望我们最终能找到最适合华夏科技的模式。” 这个趣闻分享完之后，大家都若有所思，而项凌江则继续介绍丹东现在的情况。 丹东这边的明面上最主要项目就是锦江啤酒厂。精酿再好也还是小众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大规模生产的工业拉格啤酒。 设备的调试早就完成，也进行了两次试车和一次完整的试运行。胡杨也尝到了成品。可以肯定的说，这绝对不是他喝过最好的工业拉格，甚至也不是现在国内最好的工业拉格啤酒，但作为锦江的初代产品却是没问题的。 市场是需要培养的，市场本身也需要时间成长。胡杨最早想要开啤酒厂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能够买到的啤酒都很难喝。进口啤酒又很难能够买到，所以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才会想要搞一个啤酒厂。 就算是在筹备阶段，胡杨也只是想搞一个能够满足公司内饮酒需要的小规模啤酒厂。但后来李亿峰当了公司的cfo之后，对于胡杨这种“小农意识”强烈的想法，直接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既然是一项投资，就必须要有回报。即便不是经济上的，也要有其他方面的。而像胡杨这样，只是单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的投资，在李亿峰看来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胡杨其实也稍微的想要解释两句，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的口腹之欲。实际上是可以作为公司福利存在的。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报的。啤酒厂生产的优质啤酒可以作为公司特色的礼物。其实这也应该可以省下很多在外面采购的费用。 毫无意外的，胡杨的观点再次被的批评的体无完肤。其实胡杨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单纯只是为了刺激李亿峰把这件事做得更好。你做得越糟糕，李亿峰才会越投入这件事。 李亿峰对未来十年啤酒市场的发展趋势进行了预测。不是随随便便估计估计拍拍脑袋的那种，而是真正做了几十页的分析。而预测所采用的数据，则来自管冲那边。 华夏信息的分部已经扩张到了除青海、xz、nmg、台湾之外的所有省份。信息网络也已经有了雏形。每次胡杨和管冲通话，他总要抱怨缺人和缺钱。胡杨也很清楚，从零开始建立网络就是要烧钱，所以对管冲的要求从来都是尽量满足的。 关于这部分的资金调动，李亿峰其实是有不同意见的。在看来，这边是可以稍微缓一缓的。资金应该是放在能够尽快产生回报的项目上。尽快让华夏科技公司的资金储备充盈起来，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李亿峰未来规划的下一个阶段，就是进入国际金融市场。 那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这并不是说李亿峰看不上国内的实体产业。而是因为他在国内稍微有点“水土不服”。国际金融市场发展了几十年，已经相对比较成熟和稳定。李亿峰这些年来一直在研究的也就是这个市场中的种种明规则和暗规则。 胡杨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资本，肯定能在国际金融市场里搞出一番动静来。至于最后动静会有多大，就取决于他所能操控的资本有多少。也就是取决于胡杨敢拿出多少钱交到他手里。 相对国外的市场环境，其实国内的市场环境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要更加复杂的。 因为国内的市场环境中政府是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角色，更是一个影响巨大的变量。而用李亿峰的话来说： “我们的职能部门似乎是很热衷于干预市场经营活动。总认为政策可以代替市场发展规律。改革开放马上就十年了，现在市场早已经不是六十年代之前的那样。他们应该正视一个现实，市场本身是有意志的。 如果他们的决定是与这意志有冲突的，那结果必然不会是他们想见到。但问题是，这些职能部门对于这些负面的反馈反应速度出奇的慢。甚至于在发现了问题之后，也不会及时的进行纠正。” 胡杨对于李亿峰的看法是基本赞同的。这就像是一个大家长，说是让孩子独立生活，却总是忍不住要插手孩子的生活。说是放手，却时不时一拍脑门就立个规矩。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但碍于家长的面子知错也不会改。 当了几十年的家长，孩子的一切都由家长控制。说放手，又怎么可能放得开。 放开，需要时间慢慢来。 但也的确是慢了一点。 相比李亿峰来说，赵援朝和项凌江其实能更好的掌握这个变量。因为他们的社会关系，或者阶层是与政策制定者更加贴近的，或者说他们可能就是其中一分子。这是他们的出身带来的优势。 所以李亿峰在国内的一系列操作，都是为了给赵援朝和项凌江搭好框架，未来李亿峰自己主要的着眼点还是在国境之外。而胡杨给李亿峰画的大饼里，华夏科技未来将会有不少于三成的公开产业都会在海外。 同时作为未来集团的cfo，他也将获得非常高额度自己调动权。 正常来说，李亿峰的想法没有错。他对未来十年的预测也是胡杨见过最贴近历史走向的。当然这也是因为胡杨提供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但推演的过程本身是非常精彩的。因为很多地方胡杨也是看着答案琢磨了很久才勉强看懂的。 这么一个妖孽，再加上胡杨脑子里那些超前的东西。两相结合之下，未来一定会很精彩。 小小的开了个小差，思绪神游了一下立马收回来。胡杨继续边泡茶边询问项凌江现在丹东这边的发展情况。 丹东这边除了啤酒厂之外，明面上还有特种陶瓷厂、农机厂、农场和水泥厂。已经立项但没有开工的还有大东港周边建设项目。 作为华夏科技的后院，丹东这边都是放心的交给项凌江坐镇。在项凌江的主持下，丹东各个项目都进行的很顺利。 啤酒厂已经基本上了正轨，接下来就是正式投产然后由邢鹏接手销售。水泥厂那边的水泥也开始正式对外出售。但出售的量并不高，因为首先需要满足内部的需求。 虽然现在产量并不高，但因为质量非常过硬，销售的情况基本上还是供不应求的。这个完全是靠质量推上去的。东西好不好，用过一次就知道。 胡杨拿出来的那几种特殊的水泥的配方也正在那边试制。相信要不了多久，第一水泥厂就会有新产品出现。 相比之下，农场那边就稍微进度稍慢。虽然地也都种上了，各种瓜果梨桃的树也栽上了，鸡鸭鹅狗，猪驴马羊也都已经入了圈。但胡杨最期待的那些农牧业研究却有些停滞不前。 还是那个问题，缺人才啊。 (本章完) 第393章 一个小趣闻 第393章 一个小趣闻 作为的华夏科技的后院儿，丹东必须交给胡杨放心的人坐镇。项凌江当仁不让。 他也是胡杨最放心的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 管冲也好，李亿峰也好，这种智商极高并且执行力极强的人，能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因为他们能看到和感受到的世界是与常人不同。 看到的不同，自然想得也不同，进而做出的决定也就会不同。所以所谓的天才，哪个没有点儿常人以为的怪癖。 而胡杨虽然不能算是普通人，却自认还到不了妖孽的境界。他只是占了穿越者的红利罢了。这份红利总有吃完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胡杨该如何驾驭这些妖孽，是胡杨必须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解决的问题。 用赵小白的话来说，项凌江的特点就是外冷内热。看着又冷又酷但其实内心细腻又热情。胡杨基本同意赵小白同志的看法。 同时也对赵小白同志的眼光给予肯定。能从开裆裤阶段，就锁定了项凌江，这份超前的眼光非常优秀。 农机厂的情况也都差不多，都是在试制新产品的阶段。按照预计，年内都能完成大规模生产之前的所有准备工作。明年的广交会将会是华夏科技新产品集中上市的爆发点。 不过那些能放在广交会上出售的产品，都不是胡杨会关心的。农机厂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攻克自动化联合耕作设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其中的初步阶段。 因为后面两个阶段是需要自动化编程参与的。暂时，还只有胡杨能做这个。问题是他一个人搞，进度是会有些慢的。因为会涉及到很多编程之后的运行测试，这是很耗时间。就算胡杨能“作弊”，这部分也快不了多少。 在国内所有这个领域的人才本就数量很少，仅有的也都在各个研究所里。这些人才都是宝贝，很难挖得动。而且胡杨也不太忍心去挖。 不过办法还是有的。但这事儿说起来还有点无奈。胡杨从某些渠道打听到了某个很牛的科研团队的消息。这个团队中聚集很多优秀的人才，但有消息证明这个团队大概率会在未来两年之内解散。 胡杨就在等这个团队解散，然后全盘接收过来。 其实胡杨也不希望那个团队解散，也希望他们原本进行的项目继续下去。那对中国的未来是有好处的。但问题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阻止“历史的车轮”前进。关于这件事，他和管冲还有李亿峰进行过推演。 他们一起调整过几次计划之后得到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拼光华夏科技现在所有元气，接下这个研究项目。大量的资金投入还是其次，关键是会因此与对背后的推手正面冲突。凭空制造这么多强大的敌人，对于华夏科技未来的发展非常不利，甚至有可能伤及根基。 不是不想做些什么，是真的力所不能及。只能退而求其次，保存这个团队的研究人员。 现在华夏农机这边的正在研发和制造的，都小型农用机械。卖多少钱倒还在其次，主要是为了积累研究和制造的经验。 虽然是过渡期的产品，但产品本身的设计和质量都还是不错的。关键是因为是过渡期产品的关系，所以售价并不是以追求利润为目的。而是实际应用过程中各种问题的反馈。胡杨给邢鹏底线，就是只要赔钱就行。 当然也不是都不赚钱。这个特种陶瓷这边的情况则好多了。 特种陶瓷厂的情况也是两条腿走路。正常生产的就是各种尺寸和形状的陶瓷刀具。另外一部分就是李西平牵头的研发组，继续研究胡杨提供了“思路”的特种陶瓷制品。现在的主要项目就是给防弹衣内衬的陶瓷装甲。 陶瓷刀具这部分在国内是没有零售的。只作为公司赠送的礼品出现。这一点上，华夏科技内部是达成共识的，国内现在还没有陶瓷刀的市场。成本价出售也基本不会有人买。 陶瓷刀具的订单都来自海外，主要是美国其次是欧洲。在接受新鲜事物方面，美国人的确要稍微的灵活些。 产量和品质肯定是会随着生产时间的增加而增加和上升的。但胡杨要求每个季度出货数量最多只能上浮两成。这种新东西，还是要惜售才行，搞搞后期热炒的饥饿营销。 国内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订单。赵援朝也不知道从哪搭上了电力系统的关系。签了份的高电压线路上使用的绝缘陶瓷零件的采购协议。 不过说是协议，其实也不过是就是个字稍微多点条子。就连需要的零件数量和规格写没有太写清楚。这种情况其实也算是很典型。高压输电线路的铺设和现在的民用电铺设单位不同。简单概括就是，有充足的拨款。 正式的合同还没有签，而且很有可能也不会有。但这个单子肯定是能赚钱的。只是有个小问题，钱是肯定会拨下来的，就是到位的会比较慢那么点儿。 但有总比没有好。这种带条子的项目，正好可以用来抵银行的贷款。 总体来说，在啤酒厂还没有上正规之前，丹东这边还是需要其他地方给这里输血的。 还有些其他建设项目，项凌江就没有口述，而是直接甩给胡杨一张清单。这些都是胡杨只需要知道就可以的信息，所以这种方式其实效率更高。 国内的事情都已经了解之后，胡杨问项凌江：“对岸的情况怎么样？” 项凌江回道：“胃口开始变大了。” 胃口变大是人之常情不意外，只要不变的太大就行。 胡杨又说道：“有要求海外账户吗？” 项凌江摇头：“没有，但他侧面打听了两次。” 胡杨问他：“你怎么看？” 项凌江说道：“从他的话中分析，海外账户的事情是从某个同僚那里知道的。虽然他没有说所谓同僚是谁。但大概率上应该是搞情报工作。他不经意提到了柏林。我估计应该是北面在德国活动组织。” 胡杨轻轻点头，说道：“北面的确和德国的关系很好。这种可能性还真挺大。海外账户对他这类人来说就是后路和养老金。但金旻道对咱们还是挺重要的。所以账户可以帮忙，有家人或者朋友想出来，或者在外面的，咱们也可帮忙。但他本必须要留在北面，留在这个新义州。” 项凌江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但新义州有这么重要吗？” 胡杨给他续上茶水，说道：“当然重要。就像丹东是中国最大的边境城市一样，新义州也北面最大的边境城市。不管现在如何，这个国家总还是要发展的。这个国家只和两个两国家接壤。另一边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不打仗就已经是极限了，短期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形式的合作。所以我们这边就是北面唯一的选择。到那个时候，这里即将面对北面整个国家的需求。” 某种程度上，胡杨这也算是在画大饼。 项凌江点点头，十分冷静的反问胡杨：“你以前也说过，对岸的情况很复杂。短期内还不会有大的经济发展计划。而且那边的情况反复无常，经常做些前后矛盾朝令夕改的事情。还有，诚信方面也不太行。这个前提下，我们还是需要重视吗？” 胡杨的确说过，所以自然也不会否认：“我的确说过，这些就是我的理由。江那边的国家越不靠谱，愿意或者说敢和能与他合作的人就越少，我们的存在就会变得越稀缺。金旻道是个很好中间人，所以我需要他待在这里。而且你一定要提醒他，想要活地久就不要太再去靠近权力核心。想把子女送出去也不要送到北美和欧洲。想要钱，跟我们合作就行。” 项凌江有点意外的说道：“他还问过孩子出过留学的事情。当然是说有他的同志想要打听。我记得他只有个女儿，而且已经嫁人了。所以并没有往他身上想。” 胡杨带着些许暧昧的笑容：“男人嘛，总会有几次冲动的时候。有几个私生子完全都不奇怪。有机会查查他的侄子或者外甥。有没有那种关系特别近或者完全不联系的。” 话刚说完，胡杨就感到了一束凛冽的目光杀了过来。柏青脸上带着笑意，但她那只白净的小手却摸上的胡杨的腰侧，三根白嫩的手指捏住那里的软肉，开始微微发力。 几乎同一时间，赵小白则是满脸冷笑的靠到了项凌江的身旁：“你冲动过几次啊？” 项凌江干脆、利落、果断、迅速、想也没想的回答：“就一次，对你！” 这一刻胡杨不由在心里给他竖起翘起大拇指。这个反应，这个求生欲，真男人。 看赵小白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回答必须是满分。 既然这样，胡杨也就毫不客气抄袭过来，他深情的看向柏青。 “很多次，对你！” (本章完) 第394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第394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对于胡杨和项凌江这对难兄难弟的充满了求生欲的表演，邢鹏给予无情的嘲笑。可算是有机会反击，邢鹏可是一点没客气的中气灌满丹田，笑声那叫一个肆无忌惮，隔着三层楼都听得到。 既然他开始无情嘲笑，胡杨也没跟他客气的无情反击。 而胡杨作为的铁哥们，在这个时候非常贴心的关心了他的感情状况。 邢鹏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无比怨念的甩了胡杨一个含金量超高的白眼。 关于他和那个张爱萍的事情，胡杨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意见。男人总要走过这个步骤。女人就是让男人成熟的催化剂。没办法，谁叫女人天生就是比男人进化的更快呢。 如果只是普通的男女问题，胡杨是断然不会在继续过问的，因为感情毕竟是很私人的事情。也只有当这个问题不在完全是私事之后，胡杨才会有限度的去了解。 张爱萍的身份是有问题的，这个不光胡杨他们知道，就连馒头都知道。 这个女人的出现，本身就是带着敌意的。所以注定邢鹏和她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而客观的说，既然提前发现了张爱萍的身份，那就应该利用这个先手优势，进行某些必要的操作，进而获得更大的优势。针对这种潜藏的敌人，越早进行针对性准备对己方是越有利的。 如果这事发生在胡杨自己身上，他就也会这么做。但这事儿与邢鹏有关，胡杨还是顾虑到了邢鹏的感受。不管张爱萍这个人的身份如何，邢鹏对她的感情却是真的。所以胡杨让邢鹏自己决定要怎么解决。 最后胡杨知道的信息，就只有张爱萍离开了东北再也没有回来。 被暴击之后，邢鹏只能挣扎着收拾心，接着说工作：“沈阳那边，那几家又找人上门来打听消息。” “那几家”，就是当初原准备投资承包的几家单位。原本是准备下盘大棋的，想一口气搞定七家。但后来却被那个叫什么李香香的女人成功搅黄，最后只投资了铁西特钢这根独苗儿。 原本就是带着恶意来李香香，在事后当然无法兑现前面的那些天花乱坠的承诺。所以这些单位，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那些原本以为能得到大把好处的领导们，全都统统希望落空。 而更加让他们糟心的，是铁西特钢这段时间发展得不仅好，而且还是非常非常得好。 胡杨专门从欧洲搞来的设备，让整个辽沈地区工业口的人都眼红的不得了。其中最让人眼红的，就是h·w金属回收收回来的那中型电炉。特钢厂之后生产出的所有产品，可以说都与这台中型电炉有关。 很快新的特种合金就出炉然后大卖。再然后就是涨工资而且是涨了非常多。一线工人和技术工人差不多到手工资都能翻倍。其中个别特别优秀的技术骨干，工资翻两三倍的都是常事儿。 这又让铁西特钢在工人圈中引起了大量讨论。很多人都想要到铁西特钢上班。以至于铁西特钢的人事处干部，天天都有人的排着队的请吃饭。 至于开后门的这个事儿，这些人还真就不敢。因为人事处的处长，是从华夏科技空降来的老兵。 后门？ 那是不存在的。 想要加入铁西特钢就都要面临考核。三个大项：人品、技术、年龄。 知道通过了考核并且愿意加入铁西特钢，就可以直接入职特钢。一切手续和各种关系都由铁西特钢来搞定。而没有通过考核的，那就不好意思，只能是谢谢参与了。 后来甚至有人给工业局写匿名信，举报铁西特钢这是在走“资”的路线。除了屁股不正之外，其他零零碎碎的“罪名”也罗列了不少，但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放在九零年代，这种论调说出来都会被人笑。但现在还是八零年代。刚刚经过了那个动荡年代的人，政治敏感的那根弦都还绷得很紧。上头还真就因为这件事，派了些人到了铁西特钢。 而那个时候胡杨不在国内，邢鹏在南方，孙福生在hlj，只有在丹东的项凌江最近。听说这件事之后，就说了一句话： “既然想查就打开大门让他们查个彻底。让他们出个正式通知，定好日子全场停工给他们查。” 这话原封不动转述给了工业局那边。但显然这种生硬的语气，让这些上级主管部门很不舒服。所以原本并没有准备大张旗鼓的他们，还真的正式的给了铁西特钢发了一封通知。 不光是铁西特钢，就连沈阳地区其他华夏科技的相关的单位，也有几个收到了各种形式的通知。显然项凌江硬脖子不识时务，惹恼了某些少数人。而另外那些原本就对华夏科技有想法的人，也在这个时候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 但这场眼看就要成为一次针对华夏科技大规模调查，却在几天之后就突然销声匿迹，再没有人提起。 之后不久，厅里的领导也专门到厂里进行了视察，但口风却是各种赞赏和褒奖。还给了几项听起来不错但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奖励。 在这之后，就再没人给铁西特钢还有华夏科技下绊子了。 有这样效果，肯定是位置更高的人给定了基调。但其实项凌江既没有找胡杨的亲领导罗鹏程，没有没有在动用他自己或者赵援朝的关系。 项凌江其实就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那份通知复印之后通过各种方式发给了铁西特钢的合作单位。也就是那些订购了铁西特钢用于某些特殊合金的单位。 在这份通知后面，他就加了一句。“为了配合上级领导的通知决定，我厂决定了立刻全面停产配合检查。复工日期无法确定。”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我们这边被调查了。所以全面停产了，所以你们的订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就是这样。 铁西特钢的客户们可都不简单。且不说隶属关系，光是保密单位就占了多半。 这些单位听说铁西特钢这边的订单要黄了，第一反应就是那还得了！ 铁西特钢生产的几种特殊合金，都是国内很少有的。这些单位订购回去不是用于科研就是制造重要的设备。这可都是耽误不得的大事。 所以后面自那张通知上的单位，也就是那两个主管部门就收到了各种来电来函。全都是名头巨大的单位，尤其是其中还有好些军队编制内的高级单位。 听着这些单位的名头，接电话的这几位手里直冒汗。在系统之内，他们比谁都更加了解这些单位的权限可能产生什么样的能量。正是因为他们手中也有一些权力，所以他们才更加清楚对方权力的强大。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或许是处于对权力的单纯敬畏，总之事情的后续就是这样。华夏科技的名声又以这种方式传播开来。 俗语说，妒人有，笑人无。 嫉妒也好，嘲笑也好，都是有一个度的界限在。这种人在兜里有十块钱的时候，会嘲笑那些没钱的人，同时也会嫉妒那些有一百块的人。但当他面对那些有成千甚至上万块的人时，却不再会生出嫉妒的情绪。 因为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在经过了这场小风波之后，那些当初没有选择华夏科技的单位开始真的后悔了。他们也不再嫉妒了，因为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他们自然就想要寻求重新加入华夏科技的机会。请客送礼拉关系的方法他们用了不少。作为主管部门的工业局还拉来市里和厅里的领导，试图说服华夏科技“按计划”继续承包那几家单位。 好马不吃回头草。 当初你们选择放弃，现在又想继续。前后都是你们做主，那华夏科技多没有面子。 胡杨很直接的告诉项凌江：“给那些领导面子，我们最多给他们一视同仁的机会。如果能达到我们第二轮承包标准，可以给他们机会。” 项凌江嘴角微微扯动的笑了笑，说道：“这个面子给的好。反正他们也都没有机会达标。” 胡杨笑着说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正事聊得差不多了，也差不多是午饭的时间。照惯例还是以痛风套餐为主的风格。只不过其中海鲜的比例略微的有所下降，增加了几个用肉做的硬菜。 比如锅包肉和大鹅炖酸菜，都是典型的东北硬菜。这么调整就是为了让连吃了两天海鲜的胡杨，在餐桌上稍微能有那么点新鲜东西。 餐桌上项凌江问胡杨：“接下来，你怎么安排，是回bj还是北上？” 这个问题胡杨早就想过，说道：“bj暂时我是不会回去。怎么着也得等这批设备都分妥了，我才敢回去。反正也能电话沟通，暂时不回去问题不大。北面冬天来得早，入冬之前我要去看看心里才踏实。还有那边的贸易活动，我也得去把把关。” (本章完) 第395章 打卤面 第395章 打卤面 胡杨在丹东多停留了两天，去了一些地方，见了一些人，还喝了一些酒。没办法，吃吃喝喝总是免不了的。 丹东是华夏科技的后院。这里管理者总还是要搞好关系的。胡杨作为华夏科技的领导者回丹东，无论从哪个角度上，都要跟这些人正式的打个招呼。这是面子问题，而面子从来都不是小事。 差不多有关系都要照顾到，不管是“县官”还是“现管”，也都要照顾到。以现在华夏科技的实力，其实已经不太怕明目张胆的敌意。但对于后院儿来说，反而是那种隐藏在台面之下的小绊子反而会让人头疼的问题。 项凌江一开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很有典型性。铁腕出击，杀鸡儆猴，凡是撞上枪口的，项凌江都会动用自己的影响力，促使有关部门在尺度范围内给出顶格的处罚。 这么做的效果肯定是好的，任何人想要再向华夏科技伸手都要掂量掂量这个后果是否能够承受。 项凌江的做法胡杨认为是没有问题的，但这么做还稍微有点不够。奇正相辅，硬是够硬了但缺了点儿温和的东西。 所以胡杨提出要帮助丹东的有需要的中小学翻新或者维修校舍，建设锅炉房和厕所。最后还有一笔奖学金。资助考上师范院校的学生。当然这是有条件的资助。 除了要保证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另外还要承诺回丹东的学校任教。 这两个条件都不管苛刻。好好学习是学生的本分，而且现在的中专和大学大多数都还是分配工作的，基本也都是按照户籍分配。所以回丹东任教本身也算是正常安排。 当然也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在特别优秀的学生身上。他们有可能是考上研究生或者获得更好的进修机会，这种情况不算是违约。相反，胡杨还要再给一笔奖学金。 这笔奖学金的覆盖范围也包括所有丹东籍学生。只要是考上大学，华夏科技都会提供一笔奖学金。数字不会很大，但至少能保证学生都能体面的走进大学。 柏青也问过胡杨，为什么不干脆也把学费包括进去。胡杨回答的是，永远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奖学金是代表了华夏科技对于学习的鼓励。但如果把学费包括进去那就不光是鼓励，而是一种大包大揽了。 你想害一个人，才会给他不劳而获的机会。所以胡杨的态度就是可以提供无息的助学贷款，或者也可以申请有附加条件的助学金。但这些都不会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 除了教育这块，胡杨还提出要承接市政建设项目。这部分政府方面可以用很灵活的方式支付款项。而胡杨这边也明确的表示，价格上可以压得非常低，只要保证不让华夏科技这边赔钱就行。 胡杨的考虑是以这种方式参与到城市规划中。他太知道城市规划对于这个城市发展的影响有多大了。 未来困扰无数城市的“城市病”九成都是因为城规化阶段的短视和历史遗留问题。很多问题到了后期都是无法解决的。因为未来房价和地价飙升，会让解决问题的成本变得非常非常高，高到让人一看到那些排列的无数个零的数字就直接放弃。 作为自家的后院，胡杨可不想丹东未来也是这样。所以他要参与到城市规划，要在现在这个阶段就为城市未来的健康发展打好基础。 尤其是地下管网的建设、河道的规划、大区块的规划。如果不在早期就解决好，往后都会遇到无数的阻力。越早动手阻力越小成本越低，所以胡杨是真的不打算在这些工程里赚钱。 而用来说服大家的，就是十几城市的航拍图。 或许他们还没办法立刻理解，为什么要在地下挖那么多管道，明明现在只需要电线杆就够了。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修建那么多的暗渠，明明丹东从来都没有过内涝的问题。 但看到那些航拍图上，那些世界著名城市整齐的现代化建筑群，还有航拍图里咱们自己的城市里那些凌乱甚至杂乱的建筑群之后。也都开始赞同胡杨的想法，谁不希望自己家更干净整齐呢。 胡杨当然知道这种对比并不严谨。城市的发展也不是只有干净整齐这一种模式可选。一个城市的好坏还被很多因素所影响。但考虑到他们的局限性，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说服他们。只要让他介入，那怎么搞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两天之后，胡杨四人开车回到了沈阳。换了德国车之后，乘坐的舒适性明显得到了提升。胡杨和柏青两人窝在后座，真的能够舒舒服服睡着的。 开车的戚扬是见怪不怪，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开车可谓是心无旁骛。可副驾驶的邢鹏就感觉哪儿哪都不对劲了。 后来干脆和戚扬交换位置，这样也能开得更快点儿。因为戚扬为了让车更稳，全程都在控制速度。哪知邢鹏换座之后可是一点都不吝惜油门。 然而，胡杨依然搂着柏青睡得十分安稳。毕竟是在海上生活了几十天的人，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点颠簸不算啥。 两个人轮班开车的效率自然是高的。中途除了吃饭之外就没有停下过，比预计还提前了半个小时。 胡杨在丹东已经应酬了两天，到了沈阳他可真不想再见继续了。只有小酌才算是享受，酒桌上那都是牛饮，啥好酒都喝不出本来的味道。这个时候，胡杨总会开始想念简友德。 沈阳这边事都由邢鹏来安排，原则就是能不喝酒就不喝。实在非喝不可的，那就到时候再说。 为了低调，胡杨没有就没有去这边的分公司。车是直接开到冬梅馆的，这里也有能住的地方，而且吃喝也都不用愁。就算非要应酬不可，也能少走几步路，而且自己人见一见也更加方便自在。 冬梅馆已经经过了几次扩建。现在可以说是沈城新兴饭店的旗帜。这才几个月没回来，胡杨就发现路上多出了不少饭店。 到了冬梅馆就跟回自己家是一样的，都是熟人毫无负担。 冬梅嫂子问胡杨想吃啥，胡杨自然看向柏青。 柏青自然的把球踢回来：“都听你的。” 绕了一圈回来，还是胡杨自己决定：“上车饺子下车面，嫂子给我俩来个打卤面吧。” 之前胡杨听说这冬梅馆里有位满族的白案大师傅，做的这打卤面可是一绝。胡杨却总是没有机会尝到，正好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主食，正好来碗解解馋。 冬梅嫂子一拍手：“咱家这个厨子有这手绝活，今天也正好让京城里来的弟媳妇尝尝这个打卤面他地不地道。” 老bj炸酱面，很多外地人也都知道。东北和华北地区也都是以bj的炸酱面作为参考标准。 像面条要手擀的切面，酱是甜面酱和黄酱两掺，肉最好是四六肥瘦的猪五花，这个菜码都要是当季时令的，酱炸出来是要油酱分离等等 而这个bj打卤面，名气就远没有炸酱面那么大了。就像柏青这样打小自bj长大的，其实也不太了解这个bj的打卤面。 打卤面端上来，是完全看不到面条的。卤完全覆盖了整个碗的表层。 冬梅嫂子贴心给他们介绍：“这个卤里有木耳、口蘑、黄花菜、香菇和五花肉。大火爆炒之后，加入泡香菇和黄花菜的原汤煮开然后勾芡。这个味道特别足。” 过了水的抻面就藏在热卤的下面。尤其是在夏天，这凉的面条加上热卤再这么一拌，刚刚好是合适入口的温度。抻面加上卤，入口之后的感觉就是特别的顺，就是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最后再配上堪称升华灵魂的紫皮独头蒜，完美！ 胡杨足足吃了两大碗才停下，柏青也是毫不客气的吃了一大碗。放下筷子的感觉真的是肚子饱了，但嘴没有。 看俩人吃的这么多，冬梅嫂子也很开心。让柏青点评，她想了半天说了俩字，顺溜。 当天晚上，胡杨就在冬梅馆见了见沈阳这边地所有负责人。虽然已经控制了人数，但最后还是坐了两桌。 这些人胡杨都认识，至少是看过资料的。所以胡杨都可以一开口就说出名字和主要履历。这一手着实惊到了那些对胡杨不那么了解的人。真的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为了避免酒席后半程被轮番敬酒的“群殴”场面出现，胡杨在主动提杯敬了两轮之后，就借着一次虚构的电话而离开酒局。 然后让邢鹏再回去说是因为接到了来自首都bj的电话，有些重要的公务要处理，所以接下来就不能回来了之类的。 这话的真假肯定没有人会去深究，但接下来邢鹏拿出的五粮液却肯定是真的。 一箱的五粮液是以胡杨的名义拿出来的。意思就是因为不能回来了，所以为了表示歉意，特意拿出箱珍藏的好酒。 其实胡杨也不算是扯谎，电话是真的有一通，那一头也的确是京城，只不过是胡杨主动打过去的。 (本章完) 第396章 指名接待 第396章 指名接待 胡杨和罗鹏程的联系是很频繁的。亲领导在很多方面都可以为胡杨提供最可靠信息和判断。对于高层动向的了解，罗鹏程这里是最重要也是最准确的渠道。 沈阳这边发生那个小插曲，罗鹏程在事后也知道了。对于项凌江的反应，罗鹏程认为稍微激进了点儿，即便是为了树立一个强硬的形象，其实也有很多种不同的方法。当然他的选择当然也不能说错，但肯定不是其中最好用的那一种。 胡杨的做法得到了罗鹏程的肯定。从大棒加胡萝卜这种朴素的方法论，到传说中帝王的制衡心术。奇正相辅这个路子至少在这片土地上都还是好用的。 这次通话的主要内容就是打听打听，他这次弄回来的这些设备都分配好没有。他也好知道自己要低调到什么时候。 罗鹏程那边给出答案胡杨并不算太满意。还有小部分在继续头疼中，因为狼多肉少，所以那些有资格分到的单位，都在还在动员各种资源“抢夺”那些设备的所有权。 其实都在一个系统内，大家也都算是知根知底的。能够动用多少资源，其实都不算是什么秘密的。这就导致事情慢慢陷入了僵局。因为大家都没有决定性压倒优势，同时也都不愿意放弃这些设备。 这事儿谁碰上都会感到头大，所以胡杨完全没有再听下去的想法。这件事上胡杨的做法非常的明智，远离这个泥潭才能保证污渍不会沾染到身上。 胡杨的这个说法，立刻遭到罗鹏程的批评。 罗鹏程严肃的批评道：“怎么能说是泥潭呢，最多也只能说是浑水。” 胡杨立刻反击道：“领导，这个浑水的说法也不太好吧。” 罗鹏程满脸正经的说教道：“就算是世界上最清澈的水潭，你往里面丢进块大石头，水潭也照样会变混，更何况你丢进去的是大块的金疙瘩。所以说混水只是目前一个阶段性的状态。而且是具有普适性的。” 胡杨在电话这边差点就给罗鹏程鼓掌了：“领导您满脸正气的胡说八道的功力果然不凡。” 罗鹏程笑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家伙丢了块金疙瘩搅浑了这潭清水。这些日子真的是被他们吵得晕头转向。” 胡杨立刻叫屈，说道：“冤枉啊，我费这么大的劲，把这么些好东西弄回来，还免费交给国家，最后我还有错了！您这话可太伤心了。” 罗鹏程当然不会以为他真的是委屈，毫不客气的戳穿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每次都不遗余力的在给你歌功颂德。” 胡杨故作矜持的说道：“歌功颂德倒是不用，能让他们在百忙之中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就行。” 罗鹏程说道：“这件事如果处理得好，那自然记住你也是好的，可如果不如预期的话.” 胡杨不由扶额，这明显还是准备继续压榨自己啊。 “那就……，让他们上交新设备和材料的使用计划。要包括准备计划，人员安排、使用规划和预期成果。上级有关部门还要进行监督，过程中要随机抽检，结果要进行专家论证打分。及格就算了，良好要表彰。 不及格那就要被处罚。重点是要明确每个人的责任，而且不能因为离职、换岗、病休或者离休之类的就算了。大约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如果这么弄了之后，他们还是这么有这么大的热情，那我们国家的四个现代化肯定会更快实现。” 罗鹏程那边沉默了片刻，说道：“思路不错，再去琢磨琢磨。另外还有件事，还有两个人你给接待接待。” 胡杨问：“什么人？” 罗鹏程说道：“你认识的，上次坐火车认识的祝老和他孙女祝芷云。” 胡杨带着几分疑惑，或者也可以所是八卦的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找我？” 电话那头罗鹏程带着几分玩味的说道：“人家祝老可是点名要求你来接待的。” 胡杨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戚扬，脸上笑意逐渐浮现笑意：“了解，明白，一定招待好。肯定宾至如归就像一家人。” 罗鹏程把祝老的火车到达时间告诉胡杨之后，就结束了这次日常通话。胡杨在纸条上写下了车次和火车到站时间交给了戚扬。 胡杨非常认真的跟说：“接上这两个人，尽量满足他们的所有的要求。” 这还是头一回胡杨说所有要求这样的话。立刻就让戚扬提起了精神并且认真准备。 戚扬前脚刚走，胡杨就立刻把这件事跟柏青分享了。并且还准备给她重头捋了一遍关于那位祝芷云和戚扬之间过往。虽然其实说起来真的也没多少过往。 不需要多少动用女人的第六感，柏青就言之凿凿的断定：“就是冲戚扬来的。” 胡杨笑着点头，心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的清早，戚扬就开车把胡杨送到铁西特钢。前一天胡杨到沈阳的消息肯定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说不好大清早就会去堵公司的们，聪明点儿的兴许还会去冬梅馆。 但他们却不会来铁西特钢。前一次的风波之后，这里因为给很多保密单位制造原料，所以也提升了自己的安全等级。虽然还没有武警在门口站岗，但实行了严格登记准入制度。就算是主管部门要来，也要提前通知才能进门。 胡杨躲进铁西特钢厂里，一般人就是知道他在这也见不到他。 钢厂里又是噪音又是废气的，胡杨可是舍不得柏青来经受这些。就让她留在冬梅馆，那里可比这里舒服多了。不过想到噪音和废气，胡杨就询问了厂里劳保物品的配发情况。 没有狗血的剧情发生。该有的都有，而且都是眼下国内的最高配置。全套隔热阻燃工作服、防砸的大头鞋、头盔、护目镜等等，当然还有口罩、毛巾、手套之类。 情况好得让胡杨真的有些意外。 仔细询问之后才知道，还是因为之前的那次小风波。并不是厂里这些人已经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而是那段时间有太多人盯着这里，几次三番的，不同班子的自查自检之后，已经把所有问题都查的差不多。 至少短期之内，厂里是找不到什么大毛病的。 不管是怎么做到的，胡杨还是很满意现在这种状态。 胡杨对几个昨晚刚见过的厂领导的说道：“我希望以后我每次过来，都能至少看到现在这种状态。咱们厂子是赚钱的，但一线的劳保用品一定不能省钱更不能缺数。我希望这就是以后的常态。” 贾厂长带头拍着胸脯表态，保证以后什么时候来检查都是这个样。 关于生产，还是分管生产的吴向东来给胡杨介绍。电炉的运行的情况基本上十分良好。至于项凌江说的停工，那是从来都没有打算真停的。钢厂的电炉要想停炉，可是一件大事。 停炉之前要提前几天就做准备，停的过程也要持续两天以上。重新启动还是要做几天的准备。所以这一停就可能十天半个月无法正常生产。所以从头到尾厂子这边都也没有准备要停产。但其实几个班子成员并不知道的是，如果有那个必要，项凌江是会下这个决定的。 吴向东介绍了现在的生产情况：“基本上铁西特钢已经很好的消化了胡杨拿来的几种合金的配方。生产也算接进行的比较顺利，不过” 吴向东看了眼旁边的副厂长和书记，副厂长于钊接过话头：“现在厂子面临两个比较大的问题。一个是原料品质的问题。” 胡杨点点头说道：“原料的问题我知道，品质驳杂需要二次筛选，费工费力。但暂时这种情况还改变不了，还是只能主要使用国内的矿石和矿砂。大家坚持一下，最多八个月，我肯定给大家弄来高品质的进口矿石。还有呢？” 第二个问题由书记冯建国来说：“这第二个问题是资金问题。咱们厂最近订单是多了起来，大家也都是很有干劲。但这个资金到现在一笔也没有进账。那些单位的结算周期的确是有点长。而且很多都直接让我们拿条子去联系他们上级的财政。” 贾厂长接着说道：“加上提升的各种福利还有加上几乎翻倍的工资等等这些。实际上我们厂自己账上的钱早就花光了，最近已经从沈阳总公司那边调了两次款了。眼看下半个月还要再调一次。这个情况您看？”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财务审核制度已经调整过了吧。从沈阳总公司调款没什么问题。你只要你们能申请到，那就说明这钱是可以给你们放心用的。不过这的确不能成为常态。 这样，我回头研究一下，以后凡是涉及特殊单位的订单或者其他结算周期比较长的订单，都由总公司那边去收货款。你们这边的款项由总公司提前给你们结算。这样一来你厂也不用再给总公司打一次款上缴利润。” 这个提法，其实也不是胡杨临时想出来的。来之前就准备了这个方案。 (本章完) 第397章 戚扬的桃花 第397章 戚扬的桃花 胡杨提出的这个想法，从铁西特钢的角度来说，资金回笼慢的问题就由总公司接过去了。跟那些大衙门催货款的确是挺难的。有时候也真不是人家单位故意拖欠，而是系统内钱的流转的确有点慢。每动一下，都要若干个签字，想快也快不起来。有总公司出面的话，肯定效率会高很多。 而铁西特钢这边只要完成订单出了货，就能从总公司拿到货款。这对厂子自己来说，资金就能及时回流。账面上充裕，做啥事都有底气。 好处说完，缺点就是就是财务上被会被上级公司控制。作为被承包的分公司，铁西特钢的利润是要划给总公司一部分的。这个数字其实并不固定。因为前期华夏科技一直都在向铁西特钢投资。这个时期的利润也都留在铁西特钢的账面上。 这次设备和技术都升级之后，有了拳头产品，才有了一大批订单。严格说来，从这里开始铁西特钢才算是真正的赚钱了。 就是这个时候，胡杨提出了这么个方案。这基本也就等于控制了铁西特钢的荷包。 因为铁西特钢现在的那些合作单位，绝大多数都是有保密级别的。这也就等于是绝大多数订单他们都要总公司代收货款。 这样一来铁西特钢的账面收入几乎就是透明的。这种感觉对于工厂的管理者来说，多多少少是会有点……不自在。要知道在过去计划经济的环境下，各级班子都能节流个小金库出来。而现在这么透明，恐怕这小金库是建不起来了。 让胡杨稍微有点意外的是，贾厂长并没有试图缓缓再答复胡杨，而是当场直接同意了胡杨的提议。 胡杨原本以为他们至少会在利润的上缴比例，还有这类特殊订单的确认条件上，跟自己讨价还价。但现实却是，没有任何异议甚至都没怎么犹豫。 虽然有些疑惑，但既然他们同意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 胡杨接着说他接下来给他们的工作安排：“生产和管理我认为你们做得都不错。我要说的是技术人员培养方面的工作。要开始着手进行人才的梯队培养。” 人事管理现在是副厂长冯建国手里，他代表厂里回答胡杨的要求：“现在厂里学徒有二十多人，已经足够满足日常生产和后备人员的培养。” 胡杨很直接的摇头：“不够，人数至少增加两倍。” 冯建国在内，整个班子的人都很疑惑：“这么多？” 胡杨点头说道：“跟你们交个实底，铁西特钢不会是公司唯一的炼钢企业。总公司正在筹备一座更大规模的钢厂。整个厂子主要是生产螺纹钢为主。所以公司未来需要许多技术人员和高级管理人员。”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不多了。更多的还是得他们自己慢慢去品了。 中午胡杨没有留在铁西特钢吃工作餐。除了不想孤军奋战之外，最主要的是中午要给祝老接风。 火车是上午十点的，戚扬提前个把小时就来到了火车站。邢鹏那边找人给打了招呼，戚扬在火车进站之前就来到了站台上。 胡杨给他的纸条上只有火车到站时间、车次，还有两人的座位号。故意把名字漏掉，就是为了戚扬一个大惊喜。 虽然不能亲自到场观看，但胡杨相信那位祝芷云同学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她这次也可以算是有备而来的。 戚扬问了站台上的铁路工作人员之后，提前来软卧车厢会停下的位置等着。在火车上就已经发现戚扬的祝芷云，在车厢门打开的同时，就第一个冲出来。 一看到祝芷云的脸，戚扬就立刻明白了所有事情。原来从昨天晚上开始，胡杨就开始算计他了。 但事已至此，戚扬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戚扬走上前去，公式化的说道：“祝芷云同志你好，胡杨同志让我来接祝老和你。” 祝芷云惊喜的说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戚扬的嘴角微微抽，说道：“我去帮祝老拿行李。” 接到两个人，戚扬提着他们的行李没有耽搁直接回到了车上。一路上祝芷云好像对周围的事物都表现的非常好奇。到了车上，她的问题就更多了。据说是因为她是头一回坐德国的进口车。 戚扬是带着胡杨的任务来的，而且他也是知道祝老身份的。所以在返程的路上，他都保持着非常高的专业性。简而言之就是除了当好司机之外，还在面无表情的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或许是也看出了这一点，祝芷云的问题就几乎没有断过。坐在后排的祝老有些无奈的向戚扬投以歉意的眼神。但仔细分辨的话，这个眼神中歉意只是小部分，更多还有不加隐藏的审视。 普通人是看不出那么多东西，但问题是戚扬不是普通人。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哪怕是从后视镜里瞟了瞟，他全都分辨得出来。 戚扬看着很冷很酷，但那也只是看起来是。谁还不是个血肉凡胎，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区别只是有些人能够控制自己，有些人不能控制自己。 从火车站到铁西特钢的这段路程，戚扬真的感觉有那么点煎熬。如果可以选，他真的更愿意去十公里武装泅渡。 从铁西特钢接上胡杨之后，车里的气氛总算是稍微有了点变化。但这并不代表戚扬会很轻松，因为祝芷云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按理说，胡杨的年纪地位都不太应该去后座和祝老坐在一起。但今天大家都默默的忽视了这个“理”。胡杨以要和祝老聊聊为由坐到后座，祝芷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坐到了副驾驶。 这下，她和戚扬的距离就更近了。 有个成语叫，如芒在背。现在戚扬的感觉是，如芒在侧。 胡杨在后座和祝老的寒暄很开心。没聊什么正事，就是互相问候些不痛不痒的近况，再聊了聊祝老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祝老的工作单位很特别。没有实权却有巨大的影响力。这个单位内全都是祝老这种老资格的专家。他们这些人动向，很多时候都代表了上面决策层的某些微妙的变化。还是很值得琢磨和推敲的。 前一次他们相遇的时候，祝老是来看东北的现状。而这次，他还是来看东北的。但具体看什么，胡杨没问，他也没说。 既然是亲领导安排的接待任务，那必须要安排好。虽然胡杨知道祝老其实并不喜欢饮酒。但接风这件事儿，形式大于内容。体现的是地主一方的重视程度。 冬梅馆最好的包间加上冬梅嫂子亲自在后厨监督，这个待遇可是只有上次罗鹏程来这里吃饭才有的。 祝老不太好酒，所以今天的主角又换成了锦江不对外销售的精酿啤酒。存在冬梅馆的酒都不是新酒。相比在丹东喝的那几种，这些放了两个月左右的精酿才是香气和口感最好的。 伴随着啤酒瓶被撬开的声音，香味就在屋中弥漫开来。今天胡杨选的是一种很轻很适口的酒，也是安东早期比较擅长的浑浊艾尔。 精酿就拿出来四瓶，因为这桌上只有胡杨和祝老两个人喝酒。 这个局柏青自然也在的。有年轻女孩的酒局，胡杨是肯定要把她带上的。其实柏青自己更想来，八卦这种天性是刻在女性的基因中的。自从知道了这两个人的事，她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要了解后续了。 五个人其实也正好，胡杨陪祝老喝酒，柏青和祝芷云喝果茶。至于戚扬，胡杨也不知道他应该干嘛。就自由发挥吧。 人少的好处就是酒局的流程会进行的很快。固定讨论很快结束之后，五个人就自然的分成了两个小团体热聊了起来。 柏青完美的展现了最近显著提升的人际沟通能力。确切的说是在祝芷云和戚扬之间强行牵线搭桥的常规操作。 这边胡杨和祝老这边自然也的聊些当下应时应景的话题。 胡杨抬眼看了看那边热聊的两个和戚扬，说道：“这个情况，您怎么看？” 祝老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轻声说道：“这个孩子很倔，随我。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从接到罗鹏程的电话，胡杨也就大约猜到了祝老的这个态度。现在也就是再确定一下。下面这段才是重点。 胡杨微微侧身，让那边的几个人看不到自己的口型，然后才对祝老说道：“戚扬的情况有点特别。他不仅是我的司机，还有其他特殊的身份。” 祝老也微微侧身，说道：“有多特殊？” 胡杨轻声说道：“个人问题需要上级批准的那种特殊身份。” 祝老愣了一下，估计这个答案是在意料之外的。他看了看胡杨，又看了看戚扬，似乎是在试图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沉默的思考了片刻之后祝老说道：“如果我的孙女是真心喜欢他，同时这个戚扬也是真心喜欢我孙女，那我这个老家伙还是能力为他们做点事情的。” (本章完) 第398章 胆子太大 第398章 胆子太大 家长直接都拍板了，那胡杨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立刻马上给戚扬放假，让他带着祝芷云去看个电影或者逛个街。并且丝毫不给戚扬拒绝的机会。 胡杨当然不准备给戚扬包办婚姻。感情问题他不会插手，只是想给戚扬放个假。在他身边跟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多少休息放松。更加没有机会和异性相处。不管戚扬喜不喜欢这个祝小姐。与异性的接触对于戚扬的身心健康总是有好处的。 戚扬他们俩离开之后，胡杨和祝老来到了冬梅馆后面的小二楼楼顶。这里已经摆上了茶桌，而今天负责泡茶的是柏青。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胡杨开始话题：“这次您要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陪您转一转。” 祝老笑着回道：“肯定顺路，你不是也要北上吗。” 接下来胡杨的确是要北上，而且是很北的北。知道整件事的人还是有几位的，所以也不意外祝老会知道。 胡杨问祝老：“咱们北上的节奏能搭上吗？有的行程我现在也不太能确定。” 祝老说道：“我没有固定行程。你也知道之前已经在东北看了很多。此行主要算是查缺补漏，另外剩下的还真和你有关系。” 果然，虽然罗鹏程没说，但胡杨就知道不可能完全是为了帮孙女找孙女婿的。可是此刻，胡杨还是想在心里对离开的戚扬大喊一声：好样的！ 祝老的出现本身就是非常好的消息，因为这代表上面至少没有直接否定他的想法。这也代表胡杨这么久以来的铺垫，潜移默化的渗透和影响已经有了非常好的效果。祝老愿意跟着胡杨走一走看一看，就说明上面也想看一看。 这个事情很微妙，甚至在现阶段都还只是意会而不言传。 但现在已经是，微妙中偏好。 胡杨脸上的线条自然的变得柔和，亲手给祝老续上茶水：“我们的那点事儿，您老都知道到了？” 祝老轻轻的转了转杯子，玩味的说道：“你们那可不是一点儿吧。我可听说所有班子成员都知道你了，都知道这事就是你牵头的。你们几个胆子太大了。放在几年前，别说真的做，单是敢提就……你们几个真的是……” 说到后来祝老忍不住边摇了摇头边伸出手指指着胡杨点了点，那个表情简直就像在看一个大难不死的人。 其实胡杨自己也很清楚，他们在谋划的那一系列的事情真的算是踩在线上面。不是靠近，而是真的踩在上面。 这件事的风险非常大，但收益会与风险成正比。尤其是对于东北三省的影响，将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现在看来，至少起步阶段还是可以的。 胡杨拿出那种惯常的腼腆笑容，说道：“年少轻狂嘛。” 祝老摇着头说道：“你那不是年少轻狂，你那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最后几个字祝老没有出声，只做了一个口型。但胡杨准确领会到了那个词和祝老的意思。 总的来说，他说的都对。甚至说得再严重点都没问题。 胡杨收起无辜的状态，认真说道：“拔毒疮，要用重药。东北的问题您老比谁都清楚。现在不下重手，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 祝老微微点头，说道：“说实话刚看到你的这……贴重药，我们几个老家伙都着实被吓了一跳。你这个想法真的是有点天马行空的意思。但仔细琢磨下来，好像还有几分实现的可能性。但真的困难重重，你可要想好了。这件事，没有回头路。” 胡杨微微笑道：“做小事要瞻前顾后，上下左右都给自己留着后手。但做大事，却是不能留任何后路。这件事我从没有想过会不成。” 祝老再次轻轻点头：“说的好。做大事的确不能给自己留后路。虽然不知道你信心从何而来，但我这个老头子就陪你一起走走看。” 以茶代酒，胡杨跟祝老碰了碰，一饮而尽。祝老的位置决定了，他是绝对不会随意发表任何意见的。所以聊到这里，已经足够多了。 在这杯茶之后，胡杨就自动自觉的与柏青交换了位置。接下来聊的主要内容都在柏青的射程范围之内。 关于戚扬的个人信息，当然是可以公开的那些。主要还是人品性格、个人习惯、兴趣爱好这些。同时柏青也通过祝老这里，打听祝芷云的情况。她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大嫂的这个角色之中。 这个内容，胡杨是插不上嘴的，他也不完全不想加入其中。 胡杨计划在沈阳再停留几天。冶金厅那边是要回去探个亲。其他人谁都可以不见，但邢鹏的爷爷怎么着也得上门拜访一下。 华夏科技在沈阳这边的产业很多，但真正需要胡杨自己关心的，其实只有铁西特钢和浑河上的码头。 前面铁西特钢已经去过了，接下来就是去那几个已建成和已立项的码头视察一下。 建设码头本身的投入并不算大，其实船也不算太贵。真正要花大钱的其实是大型起重设备。所以并不是每个码头都安装这种设备。计划中只有在浑河两岸各一个水深和水面条件都最适合的地方设置大型起重设备。 设备就是在沈阳本地订购的，20吨的龙门吊，一共两套。至于更加灵活的吊车，胡杨准备从旁边的锦州重工订购。 短期内想从外面弄几辆大起重吨数的吊车也不现实。从锦州重工买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吊车这方面的技术锦州重工还是有国内一线水平的。放在沈阳这边的码头还是够用的。 内河运输除了码头之外，还需要河道条件也非常重要。现在的情况只能说还凑合，但整治河道这件事必须要开始做准备了。因为胡杨等不起政府进行的全流域综合治理。那要等上很多年。要知道现在地方官的手里都没什么富余。 胡杨计划是半年之内，对他们码头附近对他们有影响的河道进行治理。除了重点的码头，还要对河道进行选择性的加深。后面这部分，工程量会非常大，所以周期也会很长。 通常这种情况，胡杨都倾向于自己成立专项的分公司。这也是这次视察的内容之一。未来不仅是浑河，很多城市的主要河流都要进行集中治理。 除了河道淤积的问题，还有多年的生活垃圾沉积问题。河道要加深和拓宽，在这之后紧接着就是两侧河堤的问题。通常非主要河段就只是加固，主要河段就会砌筑护坡。 全部这些，胡杨都准备整合到一起，然后成立专门针对水利项目的工程公司。 原本胡杨这次北上还是准备就三人上路。但加入了祝老和祝芷云之后，这五个人一辆车就显得有点拥挤了。 但如果五个人开两辆车的话，又好像不太合适，路上就很难再交流了。胡杨不想这样，估计祝芷云更不想。 在没有七座车这个选项的情况下，胡杨思考之后的决定是自己造一辆。 这里需要强调一下，按照八十年代现行的法律。调整车内座椅结构但同时并没有修改车辆使用功能的做法，并没有明确的被规定为违法。根据“法无规定既合理”的原则，胡杨立刻调集人手准备改车。 胡杨的目标是客车。按照他的设想，要拆掉里面所有的座椅，然后重新规划内部结构。 胡杨给出的方案就是在车厢里，固定两排能够找到的最舒服的沙发。然后还要有可以活动的桌子，窗帘。电器方面，最低的要求是要有灯和电风扇。最后就是对客车车况的检查和调整。 因为时间上比较紧，所以这就是胡杨的全部要求。为了在两天内实现这些，胡杨调集了沈阳这边大量的精兵强将，甚至包括八级焊工和钳工。修车师傅是从保安服务公司出来的，技术也是顶尖的。 听说要给胡杨改车，这些老师傅可是铆足了劲儿。他们所表现出的强大执行力，让胡杨非常满意，并且非常的有面子。 搞了这么辆大车，自然就需要找个专门的大车司机。这个司机除了开客车的技术要好，最好还懂修车。 保安服务公司那边按照胡杨的要求，在人才库里筛选后，然后给安排了两个人过来。 很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有位女性。 这两个人也是对夫妻，都能开车而且都会修，很符合条件。他们还稍微有些不同。 男的叫陆达一年前就已经来了。前高原汽车兵，驾驶技术非常过硬。但来的时候还是单身。女的叫余进，半年前加入了华夏科技，是前某部机修兵。 这俩人是俩个月前才结婚的。胡杨最吃惊的部分就在这。 保安服务公司那边人员配置，是绝对阳盛阴衰。基本上就是座和尚庙。至于女性，在胡杨的印象中还没有超过十个，而且全都是跟随丈夫才会到这里的。 入职之后在这边成家的，而且还是内部配对的，他们应该是第一对。 (本章完) 第399章 改装客车 第399章 改装客车 汇集了精兵强将改装车大队，虽然是临时调配但效率非常高。都是各个领域的高手，简单下达要求就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活也的确没有多复杂。 这里需要再强调的是，里面虽然调整了座位，但没有把客车改成货车或是客货混装。以现行交通安全相关发条和规定来说，这种改装被没有被明文列入违法项目。 在一九八六年的现在，以上这些行为都是合法的。但这种行为在以后肯定是会被明文禁止的。 客车内部调整的思路，就是普通露营车的概念。只是差了空调、冰箱和卫生间而已。没办法时间紧，要不然还真可以直接安个空调在车上。只需要解供电问题就可以。 考虑到北面的温度都不算高，有电风扇就差不多够用了，空调就下次再说吧。除了沙发座椅和几个柜子之外，车里还装了滑动的纱窗和窗帘。 冰箱原本也在改装范围内，但短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冰箱。主要是现在的冰箱压缩机不够牢固，无法承受路上的颠簸。于是只能用几个保温箱来代替。还有热水壶之类的东西也都配上。 比较重要的部分其实还是车辆本身的调校。动力传动系统、控制系统和减震都要重新调校。两个司机自己动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带着三分好奇和七分的八卦，胡杨还专门到现场看了看。至于为什么好奇，这两个人的名字和履历都有某些可以勾起好奇的点。 比如名字，两个字的名字是比例偏低的。因为传统上大多数国人的名字都是三个字。因为中间的那个字是族谱上规定的，就是所谓的字辈。 像什么，山朝明法，文元国开，维德芝钟，禄位天来，鸿恩显荣，功高三台，福泽永远，世代成材。还有，德可大诚思，运其文国扬，兴存万世法，志守如春荣，中庭辉临庆，福华永清平，秉功全成培，昌茂定振明…… 名字只有两个字就是在起名的时候舍去了字辈，也就等于舍弃了族谱。在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中，很多年轻人会自己改名字。 以这两个人的年龄来看，大概率是这种情况。如果是父母给起的，那他们父母的教育背景就应该不会太低。尤其是余进这个名字，不是普通人家会用的。 除了名字，还有个有意思的地方。是余进的资料上原单位写的是保密。其实很多老兵的资料上都会写保密。有些是因为部队还在执行作战任务，有些则真的是保密单位。 不过这些保密单位在圈子里其实基本上都能猜出来的。只是不会确实的写在档案上罢了。不过这个余进同志的单位，据说大伙还没有能确切的猜出来。这事儿就很有意思了。 华夏科技保安服务公司的老兵来源很广泛，但还是以野战军为主。因为来这里的老兵大约就是抱着两种目的。 除了不舍自己练就的满身战斗的本事，无法控制自己那颗渴望战斗的心。再就是那些奔着这里对于老兵这个身份的尊重和认同而来。 所以这里来自空军的老兵是最少的，其次是海军。至于研究所那样的单位根本没有。首先那些单位出来的都会有很好的安排，其次他们也从来都不是一线作战人员，对战场没有那种渴望。 改装车间自然是在车队的车库。这里场地和设备都是市里最好的。胡杨没有大张旗鼓加入其中，只是安静的观摩这些师傅的手艺。 看着这些高手干活其实是很享受的。常年累积的经验，会让他们在处理任何工作的时候都显得游刃有余。就算是最普通的东西，就都能做出质感来。 胡杨就发现这车里就有几个很牛逼的地方。客车的车厢长且宽，在行驶中是会发生一定程度形变的。所以里面的地板并不是一整块，而是多块拼接堆叠，留有互动的余地和空间。 这辆客车不是新的，是已经开了几年的旧车所以里面地板早就已经不平整。这次重新安装座椅就要拆掉旧装备再安装地板以及胡杨想要的沙发和柜子。 简单的弄，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固定在框架上，自然就可以避开地板震动的问题。但这么一来工程量就大了不说，而且框架是势必会与车体连接在一起，所以整个车身的震动也都会通过框架传到座椅上，舒适度也会大幅度下降。 所以他们选择技术复杂但工程量相对较小的做法，主要连接还是在地面，但再加一个辅助连接在车厢上。这么做工作总量是小了，但这个技术难度就翻了好几翻。连接点增加了三倍，其中大部分却都是需要保证伸缩或者弹性的软连接。这是对钳工技术是分大考验。所有没有固定标准的东西，靠的就是手感。 纯靠手感做出来的东西，看着是差不多的，但实际效果却可能是天差地别。 同样靠手感的还有焊工师傅的东西。虽然这些物件本身并不复杂，但那个焊缝是真的漂亮。整辆车上百米的焊缝，全都是一级焊缝。 焊工手艺可能是所有技工品类中，外行人最容易看出好坏的。越好的焊缝，越是规律均匀。尤其是氩弧焊的焊缝，鱼鳞状层层叠叠。从开始到结束，每片鳞都同样大同样宽，简直可以说是艺术品。 所有的工作，甚至包括给车身重新刷漆，都要在这一天之内完成。当然，这肯定不能包括油漆干透的时间。 满意，胡杨非常满意，甚至还有一点自豪。 在胡杨准备离开，去给大家准备慰劳晚餐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某个在这里有点违和的东西。 那是，一张图纸。 高级技工都会绘图和读图，但这张明显不同。不是一张简单平面图，也不是简单透视图，而是系统总成图。 师傅们常用的装配图和总成图是不同的。除了是指导具体零件和设备安装的，就是体现概念和原理的。 总成图通常是不能用于具体工作的。总成图画的是一个系统的全貌的图示。系统的运行原理、流程组成全都会在总成图上展现。 这个东西不是技工日常会用到的，通常只有工程师才会用到。而这张总成图虽然简单，却是清楚的展示了汽车的动力系统和非常简单的电路。 胡杨还从没有见过手绘的总成图。以前见过的，都是在cad那类制图软件里输出的。 现在连电脑都还没有普及，肯定也不会有那种软件。工程师画图都是纯靠手绘的。所以，制图也是工程师的必备基本功。 图画得好不一定是好工程师，但好工程师的图一定画得不错。 胡杨看这张总成图的时候，正好陆达从车底钻了出来。胡杨笑着对他说道：“这图画得不错。” 陆达笑着回道：“是俺媳妇画的。” 胡杨竖起大拇指，陆达则是满脸骄傲。 胡杨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也没有再去打扰这些师傅工作。他打电话从冬梅馆订了满是硬菜的宵夜。正所谓皇帝还不差饿兵，肚子吃饱才好干活。 利用这个时间，胡杨带着柏青跟着邢鹏去邢家老爷子家。要不是老爷子当初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给邢鹏，那他们的第一桶金恐怕还会来的更晚。 小辈儿登门，老爷子总是会很开心。而小辈儿肯定也是开心的，长辈健在身体还不错，还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不过这个开心的程度，却是主要取决于接下来要聊的内容。 比如今天，邢鹏就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让胡杨带着柏青过来。 于是乎，话题就自然不可避免的绕到了邢鹏至今依然“大龄单身”的问题上。 邢鹏单身是没错，但这个距离三十还有很远的大龄就真的是…… 于是，邢鹏又犯了第二个错误，他试图和邢老爷子讲道理。 永远不要试图和长辈讲道理。因为你们永远都不会有对等的对话关系。 尤其是在结婚生子的这个纯感性领域，任何挣扎的企图都肯定是徒劳无功。 胡杨带着柏青，不着痕迹的拉开和邢鹏的距离。表情淡定内心但内心愉悦的看着他被邢老爷子各种训斥数落。 好在老爷子年纪大了，精力没有那么充足。只训了半个来小时就训不动了，邢鹏赶集趁机启动战略撤退。老爷子也不留他们，只是放出话来，邢鹏如果下次不带着对象，下次就别来这儿了，来也给他打出去。 刚一出门口，邢鹏就转回身，叉着腰，气势十足，但声音却很小的喊道：“不来就不来，我……我可忙了我！” 胡杨在毫不客气的拆穿道：“说这话没用，该来还是要来。” 邢鹏瞬间泄气：“你是知道咱家老爷子，说到做到，说打就真的会打。” 胡杨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你这个年纪，还有个说打你就能打你的爷爷，你还不偷着乐。” 邢鹏一琢磨也笑着说道：“说的也是。就来，就让他打。” (本章完) 第400章 启程北上 第400章 启程北上 真的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时间，客车就完全改好了。 里里外外看过这辆车之后，祝老祖孙俩对这辆车赞不绝口。长途旅行最怕的就是舟车劳顿的辛苦。这辆车不说完全解决这个问题，但肯定要比硬座强得多。更不要说里面留下了很大的空间，随时都可以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 某位脑子里充满了浪漫想法的年轻姑娘，甚至想要在车里装上迷你小秋千。 好在大家都没有当真。 他们准备了些可以常温保存的食物放到了车上。 不要以为在防腐剂添加剂没有广泛使用，也没有真空包装技术的一九八六年，符合这种条件的食物就很少。 其实糖和盐本身就是天然的防腐剂。牛轧糖、萨其马、牛肉干、烤鱼片，还有锅盔这种古时候的行军干粮。林林总总的塞满了两个大箱子。至少车上这几个人短期内肯定是饿不着的。 改车弄的动静弄挺大，但出发却是很低调。早上九点不到，这辆客车就开出了车队大门。 客车上总共七个人，男女比例四比三。除了祝老之外，一对有证的夫妻，一对正经的情侣，还有一对……嗯，就是那种外人都说不清楚关系的男人和女人。 总之，很和谐。 胡杨和柏青自然占领一张沙发，但并没有腻歪着卿卿我我。胡杨从旁边专门给他准备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柏青则是拿出了随身听，把耳机戴到了耳朵上。这些磁带都是国外名著的外文的阅读版。 是胡杨专门花钱找人录制的。虽然市面上也有听力磁带，大多还是为了应试而准备的，内容很空泛毫无营养。反正就是要听外文，不如听听那些名著。 这也不算是胡杨独创，只是现在还没人这么做。很快就会有人想到这个，但其实这想法还是很难普及的。应试还是日后的主流，而且能叫名著的文学作品通常都不是很好读。 咱不说外文，就说咱国家自己的名著。都是咱们自己的母语，但看过又能看懂的又有多少？ 说到底这个东西并不是给初学者准备的，虽然高级但又用不上。算是入门之后想高级进阶过程中所需要的教材。毕竟语言和文化是分不开的，想要把一门语言学精，必须要足够了解的这个语言所生长的文化。 阅读经典的文学作品肯定是很不错的手段。至于更高级的进阶，这不是有胡杨吗。他的精准教学，效果肯定也是杠杠的。 至于胡杨自己看的东西，就是他自己的学习资料和必要情报补充。现阶段来说，胡杨的重点是知识面覆盖的盲区要尽可能少。而专项的深度方面，他也只会坚持之前那几个。更多更深的专业领域，还是要靠更多专业顶尖人才。 原本以为是郊游，却没想到一上来就全都是学习的气氛。就连戚扬也翻了本书正儿八经看了起来。这倒是真的让祝老爷孙俩有些意外。 华夏科技的学习风气这么浓厚的吗？ 胡杨是因为每天需要补充很多信息。柏青则是找到胡杨要资料看，所以自己也打算边消磨时间边充电。至于戚扬，大约可能是不想聊天吧。 之前胡杨可是答应了罗鹏程要好好接待这两位，自然是不能就这么晾着这两位。柏青也给他们准备很多从香港送过来的杂志，种类很多内容庞杂，应该可以满足祖孙俩的兴趣。 他们北上的第一站是辽宁的铁岭。在那位著名的东北笑星还没有横空出世之前，铁岭最广为人知的东西就只有丰富的煤炭储量。但铁岭现在还是个不重要的煤炭产地，因为开采的规模并不大。 储量大但分布却并不是很理想。有条件开采的，也都是在山区之中。以现在的技术而言，想要大规模开采难度还是很大的。因为那需要更加完备外部条件作为支撑。 最基本的，总要有条通往山外的路吧。但修这条路的时间和资金，还真就成了拦住了大多数人的难题。搞不定这条路，设备运不进去，煤也运不出来。所以很多矿场的发展规模，都被这个问题卡住了。 还有一部分探明的煤炭矿藏的位置很尴尬，就在辽河口附近。河口，基本上都是冲积平原。这种地貌的开采的难度非常大。 这里土层松散易塌方、透水。同时在这里开采也会造成非常严重的环境影响。而且极有可能影响到整个辽河流域。所以基本上这些煤，探明了也没什么用，只能成为已探明储量后面单纯的数字。 铁岭以前真的是大城市，至少在辽宁关外是一座在史书上有名有姓的城市。而关于这些，胡杨知道也非常有限。 这个时候，祝老作为车上最年长的者，自然担负了给年轻人普及历史知识的责任：“铁岭在明代就已经设有卫。但你们现在经常能听到的就只有沈阳卫和天津卫。以前这里就叫铁岭卫。” 祝芷云好奇的问道：“爷爷，那为什么这个地方为什么叫铁岭？是因为这里以前有铁矿吗？” 祝老解释道：“有可能，但我没看过确实的记载。还有些民间传说，例如说在铁岭城内钟鼓楼那一条坚硬如铁的路，别的路到春天时大多都翻浆，而唯有那条路从不翻浆，所以就把这儿叫做铁岭的。还有很多类似的传说，但基本都做不得准。因为后来研究《辽史》的学者发现，铁岭其实原本不是这个铁岭。明朝之前，这里曾先后有银州、新兴等名字。银州是辽代将原在hlj流域的富州更名南迁的名字，辽灭亡后金朝废银州改为新兴县金、元二朝这三百年间一直用“新兴”这个地名，新兴县亦被称为古银州。明朝建立之后这个被称作"古银州"的地方开始有了铁岭这个名字。后来又才设立的铁岭卫。” 祝芷云听的有点迷糊：“铁岭没有铁矿，那总有岭吧。” 祝老笑着说道：“岭还是有的。大体是四山半水，四分半田，一分道路和庄园。” 祝芷云说道：“那听起来还挺好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就” 祝老说道：“那不是铁岭一个地方的问题，是整个东三省的问题，是吧小胡。” 胡杨放下手里资料，说道：“农业的产量和产值上不来，工业发展受到大环境影响同样没有起色。这种情况在东北是具有普遍性的。” 祝老看着胡杨问道：“那小胡为什么将这里作为第一站呢？难道只是单纯的路过吗？” 这个问题很有点意思。可以说是祝老想问的，也应该是很多人想知道的。 胡杨说道：“路过肯定是一方面，北上的目的地是hlj，那远着呢。再说咱们自己省内的情况其实也算是比较了解。这次直接到铁岭，主要的是想看看松辽平原中段的农业资源。然后接下来的行程也会跟着这个思路走。主要是看大的种植区。” 祝老微微点头，说道：“如果只是看土地，那从天上看不是更直观，效率也更高吗？你们华夏科技应该是有这个实力租几架飞机吧。” 胡杨笑着回应道：“航拍的部分已经完成百分之六七十。这件事，三个月前就开始做了。” 祝老有点小意外的说道：“那你还要自己再跑一趟。” 胡杨很平淡的说道：“有些东西，在天上是看不见的。总还是要自己来过才能看得更清楚。” 祝老似有深意的看了看胡杨，应该是听出了的胡杨话中所指那层意思。当然，既然是那一层，自然是不能明言的。 铁岭也有华夏科技的分公司，但并没有在这个城市有大的投入。主要就是两个，商贸公司的分公司和华夏信息的分部。冬梅馆也准备进驻铁岭，正在筹备之中。他们这次住的地方，就是将来冬梅馆的选址。 相比沈阳，这边选址的规模要大很多。因为冬梅馆在这里是准备建座综合性的酒店，而不津津作为单纯的饭店存在。 这并不是说冬梅馆特别重视铁岭这个地方，其实正相反。只有在不准备大力投入的情况下，才会做综合性的酒店，放所有东西放在一起。这样做的有优点就是有统一高效的管理，后勤方面的成本会降低。缺点就是全了，就很难再专了。在比较重视的城市里做分部的话，就会用完全相反的想法。会不计成本的把每一个专项都做到最好。比如在bj的分店，就是这个策略。 这里原本这里就是个老国企的招待所，主体就是个二十几个房间的二层老旧小楼。买下这里，主要看重了这里的位置和配套的大院子。将近四千平的大院子，可比这栋楼值钱多了。 虽然胡杨并没有打算让华夏科技进军地产圈，但在发展阶段都还是尽量利益最大。现在这个阶段买房都要有块尽可能大点儿的地皮才行。 (本章完) 第401章 城市化，工业化-上 第401章 城市化，工业化-上 到铁岭的行程是提前就安排好的，所以小楼里已经打扫干净，厨房也是可以用的。但这里并没有留人。只有个负责开门的，还是华夏信息的人。 华夏信息的人都是经过管冲那个系统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可以相信的。所以他在这里准备的食物和用品也都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这个人员配置下，祝老肯定是自己歇着就行了，做饭的任务肯定还是要落在胡杨身上。照惯例应该是柏青给他做助手，但这次戚扬非常恳切申请了这个工作。并给出了貌似非常充分的理由，就是让两个女生去稍微拾掇一下寝室，似乎是非常合适的安排。 其实，还是想要保持和某个姑娘的距离。胡杨真的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不是真的讨厌，何必呢！ 反正来日方长，胡杨今天就做那个不解风情的帮凶，把戚扬留在了厨房。柏青带着祝芷云去上面收拾一下房间。不管是厨房还是上面的寝室，卫生都是不用打扫的。只是需要稍微安顿一下行李，最多只需要再打个热水也就差不多了。 陆达和余进两口子，他们俩当然是要把车况调整好。这一路上多多少少还是出了些小问题的。 做饭这事儿其实有没有助手对胡杨来说影响并不大。只是准备几个人的饭菜，其实他一个人的效率可能会更高。所以戚扬的工作就是各种洗洗涮涮的部分。 前后不到个把小时，七个菜一汤就全部上桌。味道可能不如海棠馆的大厨，但绝对也差不了太多。 凡是不喝酒的饭局，总是会结束的很快。因为酒精才是打开话匣子最好的钥匙。 而躲过了初一的戚扬，终于还是在刷碗这个十五上被祝芷云逮住了。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再逃就有点不合适了。 胡杨其实后来也大约猜得到戚扬是在顾虑哪些因素。但感情方面的问题，只要当事人不主动咨询，旁观者是最好不要主动提供意见，也最好不要主动提供什么帮助。 所以关于刷碗的人选，胡杨没有提供任何意见。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戚扬和祝芷云俩人的头上。 整天的舟车劳顿之后，大家都早早的回各自房间休息。第二天还要继续上路，充分的休息还是很重要的。 胡杨没有那么早睡，洗了个澡之后，他找了个大茶缸子，抓上把茉莉花茶，用滚开的水冲下去，一边吹一边喝，一边喝一边蓄水，这就是北方最常见的喝茶方式。总的来说，这一缸子茶水能喝上整整一天。 他带着装满了开水的暖水瓶，装满了茶叶的茶缸，还有他的卫星电话，悠哉悠哉来到院子里的旧凉亭里。才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祝老也拎了个茶缸子走了过来。 胡杨只能放下卫星电话，准备把自己的茶叶也分给祝老一半。 没想到，祝老虽然是南京人，却算是“老东北”了。这大茶缸子喝茉莉花茶的套路也熟得很。 坐了一天的车，不上楼好好休息，反而拎着茶缸子来找自己。胡杨可不认为祝老就是为了蹭茶来的。 茉莉花茶的这种喝法是不能急的。开水冲进茶缸里，一时半刻都还凉不了。这个时候，正适合聊天。 聊什么？肯定不会是年轻人儿女情长的话题。 祝老首先开口说道：“小胡对东北现在的困局怎么看” 胡杨抓住其中关键词，反问：“困局？祝老认为东北陷入困局了？” 祝老反问：“难道不是吗？” 胡杨肯定的说道：“当然是，只是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而且这个问题也不仅限于东北三省。实际上我认为只有部分沿海城市才没有陷入这种困局。” 祝老缓缓点头：“这话，我大部分同意。改革开放之后的这些年，沿海部分地区发展状态十分良好。他们是走的比较快，但也不能因为慢了点儿就说陷入了困局。” 胡杨微微摇头说道：“被拖慢，就是陷入困局。因为困局不是死局，总有解困的时候。但这个走出困局的难度，各个地方是完全不同的。有些地方只需要几年，而有些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更多。” 祝老微微仰头，显然被这个说法勾起了兴趣：“那么你认为东北地区要脱困需要多久？” “您这个问题我不能直接回答。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什么才是脱困。是全体脱贫，还是gdp达到全国平均水平，还是城市化达到一定比例？” 祝老的神情闪过一丝意外：“城市化这个说法，我也是最近才跟办公室里其他几位聊天的时候提到过的。你是从罗鹏程那里知道的吧。” 胡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类似问题都是不需要明确给出回应的。 祝老也自顾自己的继续问道：“对城市化你有什么自己看法？” 这个问题没什么好思考的，答案都是现成的：“咱们国家正在变成一个标准的发展中国家，而未来目标肯定就是发达国家。这中间一个重要的数据就是城市化的比例。一般来说发达国家的城市化比例要超过70%，而我们现在应该还不到30%。这中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要跨过不止一个阶段。” 祝老略有疑惑的问胡杨：“你这个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胡杨说道：“白天的给您选的那些杂志里就有。” 祝老愣了一下，说道：“哦，是吗？那明天得给我找出来好好看看。” 胡杨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看一些数据，评论和输出的观点我都是不看的。毕竟是站在完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那些东西都没什么营养。” 祝老说道：“那你给我说点有营养的观点。” 胡杨立刻谦虚的说道：“我这里哪儿有什么营养，都是看来和听来的东西。但现在对咱们来说，多看多听肯定是没有错的，关键就是不能光是看和听，还要过过脑子。不能生硬照抄。” 祝老点头：“说得对。” 胡杨继续说道：“城市化未来必然要走的道路，但不是现阶段的任务。尤其是对于东北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恢复优势的工业体系和建立自己的农业体系。 因为东北毕竟和东南沿海不同，和中部不同，和西部也不同。我们有自己的优势也有其他地区没有桎梏。大方向上必须要紧跟中央领导，但具体的细部我们要因地制宜。在我看来，任何一刀切的规定都是在好心办坏事。” 祝老笑着说道：“好心办坏事，这个说法有点意思。那你具体有什么因地制宜的想法？” 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重点了。接下来这段话可不光是说给祝老听的。 胡杨心中早有腹稿：“东北振兴要靠工业，我相信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也是过去几十年里我们持续在做的。东北以前是工业基地，我们有好的基础，只是缺少变化的思想和决心。但，我相信这些都会有的。所以我们所关注的，是大家可能并不那么重视的部分。” 祝老看着胡杨缓缓说道：“既然是发展就肯定是有所侧重的。客观条件不足，也就只能抓一些放一些。不是忽视，也不是不重视，只是有策略性的分出了前和后罢了。” 胡杨笑着点头说道：“明白，您老是爱护我这个小辈。您放心，这话我之前也就只跟罗鹏程说过。” 祝老笑着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这也是操多余的心。罗鹏程一手带出来的人，怎么会没有分寸。我们这些上了点年纪的人，胆子都变小了。不说我们这些老头子，咱喝口茶，接着说这个城市化。” 说了半天话，也是该喝口茶了。俩人同步端起了茶缸子，同步摇着头吹开上面浮着的茶叶，继续同步小心翼翼的吸溜了两口，满口茉莉花香，最后俩人对视而笑。 这种同频的感觉，让聊天的氛围更加的好。 放下茶缸子，胡杨接着说道：“谈城市化就不能绕过工业化。工业化是城市化的主要推动力。在工业化过程中，从事工业生产活动的企业会逐渐聚集。 因为这样的好处非常多。地域上的集中会使得分工更加细化，使专项技术快速提高、人才集中、企业联系加强和区域资源利用率提高，同时降低各种生产相关的成本。而在企业地理上趋于集中之后，随之引起区域工业化的提高，带动了非农产业就业比重相应提高，非农产业就业人口向城市迁移并引起了城市人口比重的提高。工业化进程逐步诱导城市化进程并促进了城市化的发展。” 祝老端着茶缸子，思索片刻说道：“关键词是，集中。” 胡杨立刻竖起大拇指，说道：“就是集中。城市化和工业化都必然是集中的。集中的不仅是企业，也当然、必须、也一定是人的集中。我们国家现在的城镇人口现状肯定无法满足城市化和工业化的需求。那问题是，人从哪儿来呢？” 祝老啪一声放下茶缸，说道：“农村。” (本章完) 第402章 城市化，工业化-下 第402章 城市化，工业化-下 工业化是因，城市化是果。如果没有不太恰当的制度约束，工业化必然伴随着城市化。试图提高城市化比例，就必然要从更深入的工业化入手。 工业化是近现代经济发展的主旋律，城市化则是近现代社会发展的主旋律，这二者是相互影响的关系。 这一切都围绕着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人。 胡杨又滋溜了一口茶水，说道：“改革开放之后的这近十年，我国人口自然流动速度在逐年加快。而且我认为这个速度还会持续增加。并且随着彻底粮票退出流通环境，这个提速将会是跃进式的。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动力，就是收入差距。农民的人均收入和城镇居民收入差距还是非常大的。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这种差距还会变得越来越大。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祝老自然的接道：“除了收入差距还有什么？” 胡杨沉声说道：“是户籍，以及一系列与户籍有关的问题。” 提到“户籍”这两个字的时候，胡杨的注意力就停留在祝老的脸上。这个词是关键、是核心，也非常敏感。 胡杨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会根据祝老的反应做出相应的调整。 祝老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在胡杨不想看到的反应。而且祝老对于这个词的反应并不明显，似乎是对这个词的出现也并不是那么的惊讶。由此也更加确定祝老这次突然出现并不是个巧合。 综合这几天情况来看，情况应该还是偏向乐观的。 祝老缓缓点头，说道：“关于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有很多声音，但大家在讨论的时候都很克制，也都很注意分寸。” 胡杨表情轻松了少许，点了点头说道：“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什么会这么成功？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这个政策直接提高了农民的收入。而下个阶段，走进城镇同样也会明显提高农民的收入，他们自然也会离开农村走进城镇。 人可以走，但土地和户口带不走。这就让他们很难在短时间内真正的成为城镇人。三个大问题就摆在了他们的眼前：就业、医疗和子女上学。这些坎儿过去不去，他们就没有真正的走进城镇。” 祝老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相信你肯定能明白，我们国家的现状就是，必须坚持户籍制度。” 胡杨点头说道：“我这是希望在不触碰原则问题的前提下，寻找出某些迂回的路线。在小范围内的解决这类问题。” 祝老思考了片刻点头说道：“就业，医疗和上学。的确都是最核心的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成熟的想法吗？” 胡杨笑着摊了摊手：“不成熟的想法还是有的。可是祝老啊，这么大的问题，而且还是三个。我这几句话可说不清楚啊。” 祝老抿着嘴沉思，胡杨说的也没错。这三个问题的确太大了，而且涵盖的范围很广泛。就算是单其中一两个分支都可以作为课题来进行研究。这个时候让胡杨给他详细说下想法，的确有点不太合适。但祝老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话题。 于是祝老说道：“不能详细说，那就说个框架出来。细节咱们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 胡杨“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道：“行，那我就大概的说说我那些不成熟的想法，都还是我不成熟的想法，多了少了，深了浅了，您也不用太往心里去。” 祝老端起茶缸子看了胡杨这么再三强调不成熟，说道：“你放心，我年纪大了，记性早就没有那么好了。” 两人又举起了茶缸子相视一笑，默契达成。 胡杨稍微整理整理思路，稍微打了下腹稿，然后开口说道：“这三道坎相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之间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中压力最小的就是就业。因为工业化和城市化必然会产生更多的就业岗位。 这其中不仅是工厂的工人，还有给这些工人提供各种生活服务的配套衍生岗位。人总是要有衣食住行的需求。这些都是基本需求，当你的收入足够充裕之后，也就必然会想要更多和更好的东西。这就会带动周边消费，进而带动地区经济。就业这道坎儿，说的简单直白一点就是能不能做到同工同酬。” 祝老问胡杨：“只需要同工同酬就够了吗？” 胡杨笑着说道：“如果您真的对这个问题有疑惑，那我只能说，您虽然下来了很多次，但看到的还不够多。” 祝老立刻板起脸：“敢这么说话，你就不怕得罪我。” 胡杨依然端着笑脸，说道：“又不是您一个人这样。微服私访这种事儿，就算是画本里也都不敢写成是真的。再怎么微服出行，气质也很难改，只要一出现在人群中就会显得格格不入。哪怕仅仅只是出于本能，那些人也都会下意识的变成和平时不同的样子。” 祝老脸色稍缓，说道：“照你这个意思，我们根本看不到真的东西。” 胡杨继续笑着说道：“真，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就算是演出来也肯定有几分是真的。看到很重要，分辨同样也很重要。” 祝老放弃了端着，笑骂道：“正的反的，黑的白的，都叫你说了。” 胡杨赔笑着端起茶缸子和祝老碰了一下：“我接着说那个同工同酬的事儿？” 祝老没好气跟胡杨碰了一下茶缸子：“赶紧！” 胡杨自然是赶紧说道：“表面上的同工同酬是很容易。尤其从粮票退出流通市场之后。至少吃这件事没有了那种限制。您认为干同样的活儿，就拿同样的钱，似乎就够了。 但其实差得还很远。因为他们得不到同工的相同福利。不解决户口问题、分配住房、职工医疗、子女上学，甚至退休金，这些都不可能同工同福利。而这还会导致婚配市场上的不对等。非农业的城镇户口要明显更受欢迎。” 祝老缓缓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来，好像这区别还真的很大。难道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胡杨说道：“不是我有这个能力，而是现在大环境正在变化，而我们则可以顺势而为。” 祝老问道：“大环境的变化是指什么？” 胡杨接口道：“您下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不少企事业单位都已经停产或者半停产了吧。” 祝老点头说道：“这个情况还是有些严重的。很多企业失去了计划体制的保护之后，在市场环境下显得十分被动啊。” 胡杨继续说了下去：“这些企事业单位大多都所有“小而全”的问题，很多都是被沉重的负担拖垮的。这些企事业单位的未来大概率都会进行改制重组。 重组的过程中，一定会从原企业剥离附属企业。像职工医院、职工中小学、职工招待所之类的，要么由当地政府相关部门接手，要么独立出来自立门户。这样一来，重组之后的企业肯定不再会再为职工提供那些福利了。就算有也会写在合同里的，是针对所有职工的，而不再考虑户口问题。” 祝老立刻问胡杨：“你说的这种情况，会有多大的比例？” 胡杨想了一下，说道：“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在东北十之七八是肯定有的。能在这一轮变革大潮中挺过去的企事业单位都有各自的特殊性的。要么行业特殊，比如资源采集型的各种矿。要么就是给大型国企配套，大树底下好乘凉。其他的，只要不肯定进行结构性的变革，基本上都逃不过那一步。” 祝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变革之后就能实现同工同酬了吗？” 胡杨却是微微摇头：“同工同酬没那么容易实现，但因为变革会大大削弱户口所造成的差异。要实现真正的同工同酬，还需要还需要时间过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适当的引导，以加快这个过程。” 祝老问道：“怎么引导？” 胡杨笃定的说道：“强调实际的劳动付出与收入的正比关系。干得多赚得多，脏活累活赚得多。创造价值越多，收入自然也就更多。而与之相反，轻松容易的，技术含量低的，创造价值少的，收入自然就要少。总的来说，就是我想要给劳动群体更多的体面。” 祝老放下茶缸子，说道：“干活的力气，吃苦耐劳的决心，不管是哪里出身，只要肯做就能赚到自己那份该有的收入。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体面也那么重要吗？” 胡杨解释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脸面很多时候要比吃饱更重要。我想要的，是建立他们对自己这个群体的认同感。主观思想上的变化，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 祝老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想得很深。所以你对这些停产和半停产的企事业单位，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胡杨非常干脆的回答道：“当然有。” 祝老立刻来了兴趣：“说说看。” 胡杨直接说道：“定好规则，严格执行，其他的都交给市场，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本章完) 第403章 资源聚集 第403章 资源聚集 祝老在沉吟许久之后，说道：“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制定规则，严格执行。一切都交给市场。你说的可能都没有错，但我恐怕只能赞同中间那两句。代价太大，我们能承受得了吗？” 胡杨喝了一口茶水，发现不太烫嘴了，于是拿起暖水瓶给俩人的茶缸子都续上水。 “改革哪有不付出代价的。而且很多时候这些代价其实是在为过去犯的错还债。为什么我们必须要改革开放。因为闭门造车的结果必然是被世界落下。 过去的几百年里，我们吃这个亏吃得太多了。必须要打开国门走出去，和这个世界紧密联系。而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推行的都是计划经济。咱们的工厂都生活自己的舒适圈里太久了。” “舒适圈”祝老重复了一句：“这次词有点意思。你这个孩子嘴里总会说出些有意思的新名词。” 胡杨习惯性甩锅：“都是在书上看到，我也不是原创。” 关于这个话题，胡杨就此岔了过去。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的变革，胡杨也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关于这个胡杨早就跟罗鹏程聊很多次。积重难返、大势所趋，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胡杨最多只能努力在可以影响的范围内，增加就业的机会。让下岗的职工能更容易的找到新工作。但还是那个问题，对于那些从工厂下岗的职工来说，心态的调整更加重要。 在这个背景下，户籍在就业方面的影响，就被大大被削弱了。工作的岗位有很多，只要你有能力应付这份工作就行。然而就是这个基本的要求，却成了很多人的拦路虎。 会干、肯干、能干还是有区别的。很多工人从工厂下岗之后，很长时间都无法适应新的工作。因为他们之前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铁饭碗让大多数人都没有了危机感。认真努力是一天，浑浑噩噩也是一天。可以躺着混日子挣工资，谁还会想要站着拼日子。 不是说这个群体有多懒，而是这个环境让惰性成为了常态，积极向上反而成为了异类。 在那个年代，城镇中人的工作并不是“找”来的，而是通过“分配”和“继承”得来的。 分配就是从各种学校毕业和从部队复员或转业回到地方。他们的工作都是通过人事口进行分配的。所以在很长的几十年里，当兵也是年轻人的一条重要出路。 而具体到祝老想要跟胡杨讨论的这个问题。更多的还是涉及继承的情况。毕竟在长时间里“以厂为家”都不只是句口号而已，而是真的深入大家的骨髓。 计划经济体制下工厂只要建起来了，就很难会有倒闭的可能。所以很多人都是几代人在一个工厂里工作。工作岗位相对充裕的还好，到了年纪的孩子就进入父亲工作的工厂里做学徒。 然后一步步按部就班开始工人生涯。而那些工作岗位有限的，年青一代就会以“接班”的方式从自家父亲甚至爷爷的手中接过工作。 很多时候，为了能让孩子早点儿接班，父辈们甚至需要提前退休让出位置。付出这个代价的理由就是能让孩子有工作，这样才能好找对象。同样的，有了正式工作才有可能会分到房子。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和这个工厂有关。所以这个工厂也就变成了小而全的小社会。职工食堂、职工子弟学校、职工医院甚至职工浴池……，你能想到的都有。 这些虽然都是不以盈利为目的职工福利，但同样也是需要运营成本的。而这个成本最终还是要由工厂来承担。这也就是这个问题的根源，这么大的负担不去掉的话，绝大多数工厂都会被市场淘汰，因为负担沉重的他们根本不具有在非计划配给的市场里生存的能力。 除了破而后立，其他试图延缓死亡过程的尝试都是饮鸩止渴。胡杨也知道这个改变的过程对于普通工人和工人家庭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但想要变得更好，这一步总是要走的。 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胡杨接着说那第二道坎儿“教育”。 关于这个话题，祝老也是知道一些信息的：“今年四月份刚刚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适龄的儿童和少年必须接受9年的义务教育。这难道不会改善教育资源的分配吗？” 胡杨微微摇头：“恐怕不如您想的那么乐观。九年义务教育对于全面提高国民素质是非常有意义的。但人才培养的重点还是在中职学校和大学。以现在的招生比例来说，这些学校的入学率其实并不高。而且大城市的高考考生入学比例，要明显比偏远农村地区的考生成绩更好。” 祝老有些意外，说道：“差距很大吗？” 胡杨点头：“这个数据还是很悬殊的。如果把教育也看做是一种资源的话。同样也在向经济发展速度快的地方聚集。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升学率。尤其是在高考全国统一卷之后，对比会更加明显。一个bj大院的孩子，想要考bj本地的大学，绝对会比内蒙牧区出身的孩子，要容易得多。寒门出贵子的难度将会变得越来越大。” 祝老有不同的看法：“你说的是高等教育，但基础教育可能会应为政策的贯彻实施而变好。” 胡杨说道：“恐怕没有您想的那么乐观。城市里工人家庭的孩子，大多都至少能保证小学毕业。而那些职工子弟学校有初中部就好多了，基本都能够保证初中毕业。所以义务教育法真正想要改变的并不是这个群体，而是在这之外的，那些有适龄儿童和少年的家庭。 对于这些家庭来说，学费就是支出，课本文具是支出，早午饭是支出。而同时这个能够烧火，捡柴火，喂猪喂鸡，打水割草帮忙干家务的孩子，却被学校给绑住了。 在大多数的农村，大多数的孩子并不能靠学习改变命运。尤其是女孩，七八成以上都熬不到初中毕业。很多甚至连小学也不一定能读完。” 听胡杨的话，祝老有些唏嘘。 胡杨接着说道：“不是说没有聪明的孩子，而是因为大多数家庭都无法负担这笔开销。大多数的高中都是县城里的，农村孩子想要上高中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 关键是这些努力的付出，还不一定能够换来相对应的回报。因为大多数地区的教育资源是匮乏的。教师的数量明显不够，质量也跟不上。 在下面的中小学里面，现在虽然有大量的民办教师。但他们很多人自己也就只有初中学历而已。他们最多也只是把书本上的内容传达给那些学生而已，其实根本谈不上是在教学。但这就是下面中小学的现状。” 祝老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国家推行义务教育法是非常有必要的。” 胡杨点头说道：“真的是非常有必要。提高整体的识字率，对我们国家发展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也是实现弯道超车的重要条件。但必须要正视的是，在实施的初期会有非常多实际困难。 相对而言，农村的家庭面临的困难更大。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农村地区人口的密度要远远低于城镇。这就让教育资源的利用率变低。所以在城镇人口密集的地方投入才会有更高的利用率。同样的问题在医疗资源的分配方面其实表现的更加明显。 祝老地轻轻点头：“医疗资源的问题，我多少也算是有些了解。去年一个老家的亲戚病了，从农村赤脚医生，到小县城的卫生所，再到市区医院和省会重点医院，这一套折腾下来就快要半年时间。 但其实他得的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下面的医疗条件的确差些。普通的卫生所连常见病都不见得有能力全部解决。稍微严重点儿就必须往市区医院送。” 胡杨又拿起了暖水瓶，边续水边说道：“就业、上学和医疗，三道坎儿就横亘在农村和城市之间。不夸张的说，每一道都能难死人。” 祝老对这话表示了赞同，随即问道：“这三道坎儿已经说完了，你的迂回路线要怎么走呢？” 胡杨放在暖水瓶，然后说道：“祝老，我问您一个问题。” 祝老点头：“你说。” 胡杨接着说道：“您说农民进入城镇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祝老回答道：“是就业、教育、医疗，这些全部，就是你刚刚自己说的。” 胡杨接着又说道：“没错，但这些坎儿都是源于农民和土地的紧密联系。农民离开农村就会与土地分离。因为国家给他们分配的土地都留在的农村，他们只能孑然一身的走进城镇。所以他们的起点天然就非常低。” 祝老微微皱眉：“你难道有办法让农民带着土地进城？” 胡杨字斟句酌的说道：“或许，可以在小范围内做些小的尝试。” (本章完) 第404章 集体农场 第404章 集体农场 胡杨字斟句酌的说道：“或许，可以在小范围内做些小的尝试。” 祝老也提起精神，说道：“说说看你的小尝试是什么？” 胡杨说道：“政策是不能改的，所以我想法是在有条件的农村建设集体农场的。” 祝老微微皱眉，说道：“这不是在走回头路吗？” 胡杨立刻解释道：“不，性质完全不同。生产队模式下，土地和土地的收益是属于集体的。而集体农场的土地收益还是属于农民个体，只是将零散的土地集中到一起进行耕种。” 祝老又提出问题：“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胡杨说道：“好处有很多。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那就是土地才是根本，尤其是对我们东北来说，更是重中之重。黑土的肥沃是写在课本里的，但是农民的收入却怎么都提上不来。 而在欧洲和北美的某些国家，农民的收入是要超过这个国家人均收入的。产生这种差距的原因有很多，但核心就只有两条。农产品的单位成本高，人均农产品的产量低。” 祝老说道：“这两个概念有点拗口，你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胡杨点头说道：“我所说的农产品，其实更确切的说应该指的是初级农产品。就是土地里种出来的粮食、蔬菜、水果等等所有经济作物。以及人工养殖的鱼类、家禽和牲畜，但不包括后期加工之后的产品。 农产品的单位成本就是指种植或养殖一个单位的农产品，所需要的所有成本综合。包括人工成本、时间成本、肥料和饲料成本，以及病害防治成本和耕作成本等等的综合。” 祝老点了点头，示意胡杨继续。 胡杨接着说道：“人均农产品的产量，顾名思义就是农产品总产量除以农产生产直接参与者的数量。咱们国家现在的数字真的很低。” 祝老说道：“成本高的同时人均产量还低，所以咱们国家农民的人均收入也就自然不会高起来。那你的集体农场就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吗？” 胡杨肯定的回应：“可以，至少也能部分解决。其实这两个问题，说到底还是一个问题，就是生产效率。从这个角度说，农业其实和工业没什么区别。提高生产效率，自然就可以减少参与直接生产的人数，成本会降低的同时，人均产量也就上去了。” 祝老很直接的问胡杨：“你凭什么提高效率？” 胡杨说道：“大型农用自动化耕作机械。” 祝老疑惑的问：“咱们有这种设备吗？” 胡杨微微一笑：“现在还没有，但我们华夏科技正在研发。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成品下线投入生产。” 祝老审视着胡杨说道：“这么肯定？” 胡杨毫不回避祝老的目光：“至少在自动化农用机械这个领域，我相信华夏科技是国内领先的。” 祝老紧追不舍继续问道：“有了这种设备，就能肯定能够提高生产效率吗？” 胡杨非常肯定的回答：“能！” 胡杨接着又说道：“我到欧洲的大型农场参观过，也看过介绍北美农场的资料。一百亩的土地，你猜需要多少人参与耕作？” 祝老想了想，心里还是没有底气：“怎么也要一百多个人吧” 胡杨摇头。 祝老问：“多了？” “多了” “那五十？” “还多。” “总不能只有二三十吧？”祝老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四个。”胡杨伸出四根手指。 “四个！”祝老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度，看样子是货真价实的震惊。 胡杨解释道：“真的只有四个。机械翻地、机械播种、机械实施肥、机械喷灌、机械播撒农药以及机械收获。真的总共就需要四个人，他们和传统农民最大的不同就是，几乎不需要直接接触土地。 几乎所有的耕作过程，都是操控各种机械设备来完成。您可以把农产品想象成流水线上的工业产品。现代化的农民就是农产品流水线上的操作的工人。” 祝老听完胡杨的解释，难掩自己的惊讶：“四个人就能种一百亩的地。这太难以置信了。但你又没有理由骗我这个老头子。四个人，一百亩，太惊人了。 到了这种程度，你说的那些就全都将不是问题。说说吧，你们华夏科技距离这个程度还要多久？” 胡杨说道：“几年之内，就能达到了国际的一流水平。五年代达到国际顶尖水平。十年之内实现百分之百国产化。” 如果换做其他熟悉工业体系或者自动化机械设备技术含金量的人在这里，听到胡杨说十年之内实现全部国产化。可能会比祝老听到胡杨说只需要四个人就能耕作百亩农田，还要更加惊讶。 达成自动化设备其中重要的制约条件就是芯片。全部国产化，难道也包括芯片吗！ 关于芯片的研发和制造，胡杨的确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和祝老分享，因为大概率上祝老是听不懂胡杨在说什么。 冲击之后，祝老还算是比较快的恢复了过来，开始相对理性的开始了思考。很快他就在此开口问胡杨：“你说利益会留在农民自己手中，这准备怎么做？” 胡杨很直接的回应道：“最简单直接方式就是给钱。按照每个人名下土地面积和质量支付租金。可以每年支付，也可以一次性支付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租金。这就让农民可以与土地分开但并不是彻底的失去土地所带来的收益。” 祝老点头说道：“是真的很直接。我想你应该也还有不这么直接，并且也更加严谨的方式。” 这一点上祝老还真是没说错，简单直接的给钱听着好像不错，但实际上的可操作性其实非常不好。而且还存在着非常大的风险。 胡杨接着说道：“直接给钱的确很直接，但也的确肯定不是最好的方式。只能作为一种可选的方式，但不能作为唯一的。实际操作中其实会有很多问题。比如租金该给多少，一年一付肯定和一次性十年不同。 而且随着经济发展，这个租金是不是也应该要随着上调。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具体讨论的问题。而且我们也不会和农民直接签订协议，而是直接与一个或者多个村镇的政府签订协议。 以降低合作的风险。这也同样需要慢慢谈。所以我说是要选择合适的地方建设农场。这个合适不仅是自然条件还有人的条件。” 祝老缓缓点头：“这么听下来，还真是很繁琐的准备过程。你既然能说出来，看来就是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但…，我总感觉这不是你全部的想法。” 胡杨也没有否认：“没错，租用土地建设集体农场，大约是整个计划的第一阶段的第一个部分。” 祝老再次点头，但这次明显有了几分肯定的意味：“那你今天打算跟我说到哪个阶段呢？” 胡杨说道：“就第一阶段吧，我计划是在五年之内完成。” 祝老微微点头：“开始吧。” 胡杨又端起了大茶缸子喝了口茶，然后开始了他的讲解：“农场的核心是土地，在土地上进行大规模耕作是需要长期计划的。 耕地的地力并不是无限，需要长期合理的经营，所以我们首先要考虑稳定的问题。而这个前提下，会有这么两个方向。” 用手指头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点了两下，说道：“从公司的角度，肯定是长期稳定更符合公司利益。但也肯定会遭遇不能保证长期稳定的情况。 所以两条路之一是短期租用，另一条则是长期。短期租用会以那些条件特别好的地方。可以最快速度完成整合，也就可以更快的回收成本赚取利润。” 祝老这时插了一句：“收回成本之后呢？” 胡杨顿了一下，说道：“估计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他们发现我们的模式很好用，于是准备把地收回去自己种。我们在收回全部成本的前提下，会在合同规定的方式撤出。第二种情况，就是从单纯的出租的租用，变成合作的模式。 而这也就是长期的模式。农民可以就用他们的地入股农场，从而取得相应的回报。合作对于农民和当地政府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着农场的发展壮大，获取更多的回报。 而这些土地也同样会随着农场的发展而持续升值。合作关系相比租赁关系，对长期投资的风险回报比更高，我们也会更倾向于投入更多。” 祝老又提出问题：“刚开始赚钱就停手，把建好的农场拱手让人，你和你的华夏科技真的能够接受？” 胡杨很干脆点头表示肯定：“当然可以接受。因为华夏科技从来都不会将攫取利润作为首要目标。至少在国内我们绝对不会这样。请您相信华夏科技是绝对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我们在做的事，目的从来都是想要带动一个地区的整体经济发展以及优化经济模式。只要不赔钱，我们就都可以做。” (本章完) 第405章 祝老的面子 第405章 祝老的面子 “只要不赔钱，我们就都可以！” 胡杨心里的真实想法其实是，只要不赔得太多，其实也是都可以的。 在胡杨心里，发展大型高自动化的农场，是很先进的农业理念。咱们社会主流大众和上层管理者，是需要慢慢接受这种理念的。 就像祝老说的那样，给我们才刚刚从集体经济走到了个体承包这一步，现在胡杨要再回头搞“集体”，几乎肯定会引发不小的噪音。国人对于这类问题的敏感，还真不是一二十年内能够降低的。 但现在胡杨必须要去触动这根敏感的神经，因为他后面还有更大的动作， 这就像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如果你对这个药不过敏，那直接全剂量注射就好了。可如果你对这个药过敏，那就需要小剂量、多次的进行注射来完成这次疫苗的接种。 胡杨现在准备搞的集体农场就是帮助大家思想脱敏的操作。 所谓的第一阶段的目标也就是把大型现代农场这个东西搞出来。 胡杨需要树立确实并且成功的例子摆在那里，让所有人都能够看但得到摸得到。后来人可以亲身体验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他们”指的并不是普通的农民。而是那些拥有决策权的决策者管理者们。 真正能从根本上改变这片土地上人民命运的，有且只有他们。具体来说，早期是要靠村，县和镇三级管理者。进入九十年代，工业用地和商业用地成为经济增长的的绝对主流。 赚钱不是首要目的，制造更多的成功例子才是目的。而很显然华夏科技的能力是有限的。东北这么大，拼尽全力也不能做到全覆盖。所以短期合作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虽然并没有太大的短期利益，但符合长期的战略利益。 胡杨和祝老就这样谈兴不减的聊到了午夜。胡杨将第一阶段的计划的百分之九十都全盘托出。除了不能说的，真的全都说了。 和祝老分开之后，虽然已经很晚但胡杨还是立刻给罗鹏程打了电话。又将他和祝老今晚聊的内容简短的复述了一遍。 罗鹏程是了解胡杨全部战略规划的。对于今天这次意料之中交谈，他给胡杨打了七十分。 对于这个刚刚只比几个多那么点儿的分数，胡杨肯定是不满意的。但马上罗鹏程就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就在两天之前，土地配额制草案正式出台。虽然是草案但胡杨知道，这个草案必然会通过，而且几乎不会做原则上的修改。草案的出台带代表了最高决策者对于土地性质的详细规划。 从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看，这个政策是非常有正面意义的。只有明确了性质之后，才能更加有针对性的进行分配和使用。 对于此时此刻的这个政策，胡杨是完全支持的。但他同样明确对罗鹏程说过，任何好的政策都应该是时效性的。在特定的时间段中最合适的办法，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清楚的认清自身和环境的变化，经常性的自查自省，并敢于推翻过去，才是最理性的状态。 但这大约应该也只是理想中才会有的。毕竟利己是现代人的生存信条。对自己没有好处却又可能对别人的好的事情， 回到罗鹏程的这里，他对给胡杨七十分的理由就在这里。胡杨今天和祝老说的话是为了给以后的大动作，进行提前的脱敏。但这个草案的出台，却大大抵消了这个脱敏的效果。 但总体来说问题不大，只是程度的差别并不会产生本质上的影响。祝老的反应说明，至少他已经认同了胡杨的这个第一阶段。 从胡杨的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最快也是五年以后，也就是进入九十年代之后的事情，所以可以说胡杨的短期目的已经达到。 祝老所在那个办公室，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毕竟是直接常委对话的部门，而祝老又是那个正式人员数量不多的办公室里，又是资格最老的那个。所以祝老的面子，真是含金量非常的高。 胡杨在这里得到了祝老的认可，就代表他至少大概率上，会获得了领导层的认可。 带着七十分的评价，胡杨回到了房间倒头就睡，而且睡得非常好。 第二天原本应该按照计划去看几个地方，但祝老却要胡杨稍微停留停留，他要给胡杨介绍几个人。 能被祝老介绍的人，胡杨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果然，不到九点tl市的几个领导，就坐着小车来到了门口。 虽然这几个领导的到来打乱了胡杨的计划。但祝老这个行为，要比做昨天口头上认同更加能体现他对于胡杨的肯定。相信知道这个情况之后，罗鹏程还应该能给他再加十分。效果比他们的想象的都好。 坦白说，祝老接受胡杨的速度，真的要比胡杨预估的好多了。他以为还要过段时间，再见到一些确实的证据之后，才会有明确的表示。 不轻易表态，一直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不成文的规矩。祝老这么快就有所表示，胡杨着实是有点意外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和因为祝老一早起来，打的那几个电话有关。大概率上，他也已经知道了土地配额制草案的事情。 虽然亲领导罗鹏程给胡杨只打了70分，但胡杨相信短期内，应该还不会有人会把这个土地配额草案与华夏科技的动向联系起来。所以祝老的这份好意，胡杨是照单全收的。 有了祝老这个助力，胡杨大大缩短了接下来的行程。因为祝老的面子是真的很好用。让胡杨甚至有了开金手指的感觉。 原本的计划是走走看看，细致的筛选出目标之后，华夏科技再派人逐个后续跟进。而祝老的强势出手之后，中间就省略了好多个步骤。好几次都是市里的最高负责人直接拍板，要求下面的人全力配合。 知道祝老身份的人，基本上都会给他面子。而且是职务越高越是愿意给这个面子。 但这个结果，其实还真不是胡杨想要的最好结果。往大了说，有了上级的命令之后，会很大程度的影响到主观能动性。往小了说，有上级领导在的时候和他们聊不出什么“真心话”。可胡杨想听真心话，因为这涉及的是若干年的长期合作，其实最怕那种阳奉阴违的合作伙伴。 这一趟北上，胡杨要看上百个地方，他真没有那个精力一个个去细品这些合作者。所以胡杨只能换个策略。 胡杨调整之后的策略，这是将重点集中在自然条件最好的那一部分。也就是不期待长期合作的那些。而对真正准备长期合作的地方，只是走马观花的看看。留着放在以后再进进行深入的接触。 铁岭境内也有大片的典型黑土地，同时也处于世界上最好的玉米黄金种植带上。所以当然肯定要以玉米为核心。铁岭现阶段条件最好的，肯定靠近北部的三个县中的两个。这边传统上也是农业为主，所以相对而言经济上行比南边稍差。 土地条件上都是很好的，只要打破乱而碎的边界，就能形成大片连贯的土地。后续要解决的问题，就只剩下灌溉和排水的问题。 如果今年就能拍板定下来，从勘测到设计再到施工，都能够在年内完成。因为他们能够保证在最短时间的内解决人的问题。人的问题，从来都是最麻烦的问题。 而实际上，真的就是当场拍了板。 祝老的面子是肯定占了大部分，另外同在ln省内他们对华夏科技也是有了解的，知道这个企业在沈城那边风头很盛。最后，也是个很实在的原因，在大力发展工业的大方向之下，现在的财政真的拿不出更多钱来支持农业了。现在有人愿意替他们来投资，没有理由反对。 最糟糕的结果也就只是回到原来的样子。至少对于他们来说，也还是留下了祝老这边的面子。 至于以后真的会发生成什么样子，其实说实话他们还真的没有那么关心。 如果他们真的关心，就不会应该这么痛快的拍板。祝老的面子再如何大，他们作为地方的管理者，在做出决定之前，总还是要慎重点儿的好。不能期待每次合作的伙伴都是胡杨这样的人。 在这之后胡杨走马观花看的就是那第三个县。这个县的条件现阶段肯定是不如其他两个邻县，但胡杨看到的是这里的潜力。这个县有相当比例的山地和河滩地。这些条件对于传统农业的发展来说的确都是算是不利因素。 即使是在现代农业的背景下，这些自然条件不是加分项。因为规模化才是现代农业核心之一。 但胡杨所想要追求并不只是现代农业，同时他还要能做成生态农业。而生态农业需要的的是多元化。这些山地和河滩只要利用得当，都会成为生态农业重要的组成部分。 (本章完) 第406章 现代生态农业 第406章 现代生态农业 现代和农业的中间再加上生态两字之后，就代表了一种更新的理念。 关于环保的话题，已经喊了几十年了。但在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全世界各国其实都没太过关注环境问题，即便已经有很多科学家发出各种预警，但和眼前利益相比，绝大多数的领导者都选择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这一点上，是具有普遍性的。从工业革命开始，人类的活动对于环境的破坏就越发严重。但对于财富的执念总是让人们从来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只有当情况发展到十分严重的时候才会想要去解决问题。 未雨绸缪和亡羊补牢，结果当然不可能相同。 相对而言，我们的国家在国家层面上已经做到了最好。未来几十年里，中国植被覆盖率始终保持着高速增长。仅这一条，就甩了那些对自己国家温室气体排放情况选择性失明的所谓发达国家几条街。 植被覆盖面积的增长，除了显性的减少了戈壁和沙漠面积之外，更重要的是大量代谢二氧化碳，减缓地球温室化的进度。虽然全球变暖的过程始终没有停止，南北两极的温度也始终在不断升高。但至少我们正在努力。而不像某些国家那样，只为自身利益考虑，始终推诿各种他们作为发达国家应该承担的责任。 生态现代农业这个概念，在胡杨上辈子所在的时代也是个很新的概念，而且并没有被广泛的认同。但胡杨很确定的认为，现代化的生态农业必然是未来的大趋势。就像矿物燃料必将退出历史舞台，就像清洁能源必然会上位。 当然这个未来是真的未来，三四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之后的未来。这对人来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对自然环境来说却是非常短暂的，所以更要从现在就开始。 自然环境的平衡是非常脆弱的，而人工种植和养殖的平衡更容易出问题。因为人工种植和养殖，就是要将这个系统变得简单。简单才好操控，简单才会高效。简单的机械系统是经久耐用的，但简单的生态系统却是极其脆弱的。 因为生态系统的多样性，本身就为了承受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冲击和影响。多样性中那些看似并不重要的部分，其实是整个系统的“意外保险”。 而关于这一点，人类的傲慢和自大已经让自己吃过了不少苦头。比如病虫害的耐药性，比如想当然的外来物种引入，大量生物的快速的灭绝等等。也难怪有人会把人类称之为“地球癌症”。 人类的活动的确对大自然产生了太多负面的影响。而且造成的后果中，大部分都是不可逆的。 有道是，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人类同样作为自然界中的一分子，早晚都会承受人类自己造成的这些后果。 所以才会在现代农业的概念之后，又有了现代生态农业的概念。只是加了两个字，但核心的思路和方向却有非常大的区别。 现代农业的核心三大块，种子、化肥、农药。 种子的部分，追求的目标是高抗病性以及稳定的产量。为了这些目标，甚至是可以牺牲部分产量的。而在播种之前，还可以通过给种子浸泡药液，增加种子的发芽率和抗病性。除了现在正在进行的杂交培育，未来还有“转基因”和“太空”培育这两个大方向。 化肥不用说，目标就是更快的给作物补充营养元素。但问题是，大量使用化肥会导致一系列不好的后果。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土壤逐渐板结。不仅会影响到含水量，还会影响植物扎根和类似马铃薯这类作物的产量。同时化肥通过水解进入环境之后，也会导致自然环境中微量元素失衡。结果就是某些动植物疯长，从而侵占其他动植物的生存环境。从而导致本地生态链崩溃。 农药，是三者之中对环境破坏最大的。就像人类滥用的抗生素，农药在有针对性的杀死某种有害的生物的同时，可能连带着还会杀死其他多种中立甚至有益的生物。而关键是很多时候，不仅无法杀死有害生物，甚至让这种有害生物不断的产生了抗药性。 就像人类滥用抗生素会产生的超级细菌和超级病毒那样，滥用农药也会有可能制造出“超级害虫”。 自动化和智能化，并不是现代化农业的终点，生态化才是。 这个理念放在胡杨上辈子都还有点新潮，所以他还从没有跟大家说过。但这次回国之后，胡杨已经着手完善华夏科技自己的农科研究部门。设备和场地都没问题，人员这块不能上来就有太高要求，基本上都是边工作边学习，以实战代培训。 不过总体来说问题并不是很大。农科这个方向上，初期研究有很大部分都是搜集资料、采集样本、长期观察、资料分析。这些对于新手来说都是比较容易上手的。而在这些基础工作之上才是专项研究。这些就必须要找专业人才来完成。 现在比较大的问题，就是还缺少一位有能力的专业带头人。只能像其他部门刚刚组建时那样，由胡杨自己先兼任着。等日后找到合适的人选才把这个部门交给他或者她。 人才，很多时候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像真爱，想要找到总还是需要几分运气的帮助。但至少对于能够找到的信心，还是要坚持的。 虽然表面上是“走马观花”的看，但对于这个县的自然条件，胡杨还是很满意的。山区的分布还算是可以，水系这块稍微差点儿，但可以自己改造，同样问题不大。 最主要是铁岭距离沈阳足够近，农科部门那边半个月准备，下个月就可以进驻这里。 相对其他两个县，农科部门在这个县要做的前期工作要丰富很多。精确的勘测，环境调查和各种要素的采样，然后就是分析和长期跟踪调查。至于改造的部分却是不急，要排在那两个县的工作做完之后。 毕竟是要进行长期合作，肯定是要更加谨慎才好。当然，这并不是说那两个县的工作就不谨慎。而是目标和难度都有明显差距。那两个县的条件好，改造工程量不大。主要就是三大块。 首先是打破耕地之间原本户与户之间的界限，其次是重新规划修整灌排水系统，最后就是规划铺设可以让大型设备可以畅通转移的村级公路。 在铁岭停留了三天，以前所未有的高效，敲定了包括合作方式、资金、收益、年限以及特殊条款等等几乎所有的问题。 这还第一次，在这样等级的单位里遇到这么高效的领导。 当然，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什么。 在接下来的四五十天的时间里，胡杨他们一路向北看了几十个的地方。其中让胡杨走马观花的有十三个，最后确定下来的有八个。 辽宁这边只有两个，吉林和hlj各有三个。虽然数字上差距不大，但面积上却有着巨大倍差。吉林和hlj真的有大片优质的耕地，胡杨也真是有些挑花了眼。最终确定下来的那些，都是面积在百亩以上的巨大地块。 祝老最后并没有跟着胡杨他们一起到走到最后，这四五十天其实已经超出祝老最早的预期。而且这段时间马不停蹄加上舟车劳顿的，这位老爷子也已经显出了疲态。 虽然祝芷云因为众所周知的理由还有些不舍，但为了祝老的身体考虑，他们还是在qqhe分开。 虽然胡杨不是习惯八卦的人，但柏青是。所以对于祝芷云和戚扬的发展，胡杨还是有所了解的。用柏青的说法就是，万里长征刚起步。 这里有两层意思，除了是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他们已经开始走了。 虽然出于种种原因戚扬并不主动，甚至说是有些抵触的。但这小俩月的相处下来，就真是块石头也能给捂热乎了，更何况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两个人能走出这一步，还真的挺不容易的。但后面也真的是还有万里长征要走。 柏青对于这俩人的感情情况，时常在胡杨这里抒发感慨。胡杨不负责任的猜测，这可能就是为什么言情小说在女生之中能够非常流行的原因。 女孩子总是会有丰富的情绪，会与看到和听到爱情故事产生共情。柏青显然就是被祝芷云和戚扬的感情故事感动到了。为了他们的关系发展，这她也是明里暗里可是出了不少力。 此北上之行有祝老的面子加持，很多事情都做得非常顺利。对于胡杨和华夏科技来说，这趟路程都是收获丰厚的。尤其是人际关系方面收获，未来会带给华夏科技十分巨大增益。 但这还不是最好的，胡杨在这次旅程中还有意外惊喜。 这个惊喜就是两个司机之一的余进。 (本章完) 第407章 小惊喜 第407章 小惊喜 离开沈阳的时候，胡杨就对这个能熟练绘制总成图的余进同志上了心。一路上胡杨都在观察她身上的细节。终于在哈尔滨的时候，被胡杨试出了“破绽”。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 胡杨在几轮话术的铺垫之后，故意提到了中国最早一批建设的风洞fl-8。胡杨表示自己很想去看看这座，给歼八进行纵向稳定性试验的功勋风洞。 此时他们的车正在向北行驶，开车的余进下意识说，那他们应该现在就调头向南才行。 胡杨可是从来没有说过fl-8风洞在哪儿。所以这就代表余进是知道那个地方的。 fl-8风洞是国家级的保密单位，不是谁都能知道确切的位置的。那么余进没有在履历上体现的职业经历，这就算有了大概方向了。 只要有了方向，想要查出确切的履历就没有那么难了。胡杨找了个机会就立刻通知了管冲和赵援朝，让他们通过自己渠道调查这个余进的过往。 胡杨很少会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兴趣。管冲是干脆的挂了电话，立刻开始布置工作。而赵援朝这个老油子，竟然还在电话中绕着圈子暗示胡杨，既然已经有了柏青，就不要对其他女同志有特别的想法。 电话这边胡杨差点就喷出老血。干脆把电话丢给了身边的柏青。这种误解还是让她来解释最快。 胡杨这么大的好奇，是因为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只不过暂时还必须压在心里。 就在胡杨他们进山之前，管冲最先有了反馈，果然还是话少的男人更可靠。 查的东西不多，但基本可以证明胡杨的猜测。余进这个名字是真的，年龄和籍贯也是真的，除了这些之外其他都是编的。 余进之前工作的单位的确是保密单位，但现在那个单位已经没有了。跟很多科研单位一样，最后还是没有能挺到76年。 但余进这个单位的人运气都还算好。虽然单位没有了，但关系还是都给他们转了出去。至少在单位解散之后，还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工作。 在那个时期，基本上所有的科研工作都陷入停滞。所以他们分流的那些单位都和他们原本的研究没有太大关系。 余进来到华夏科技的原因。大约与其他老兵相同，主要是为了找个能让自己活得更舒服的地方。 关于余进前单位的信息极少，但毕竟是手写档案的时代，总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以寻的。管冲的推测和胡杨的大胆猜测是吻合的。余进的前单位就是ys-10喷气式客机飞机的研究所。 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胡杨并没有立刻去跟余进“当面对质”。因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再次回到漠北林场，这里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最明显的就是这个路，明显重新修缮过的，路况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漠北林场是所有工程的起点，胡杨在这里见到了特意赶回来的孙福生大哥和同样在这边待了几个月的郁工。 许久未见，这两位明显比之前清减了很多。 胡杨看着福生大哥说道：“福生大哥，你瘦了。” “那可不，这几年养出的肥膘，我都给它刮下来了。哈哈，我跟你说，这林子里的生活我太喜欢了。你没发现我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吗？” 胡杨笑着打趣：“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但这可别让嫂子看出来。” 福生大哥不解：“为啥呢？” 胡杨很刻意的压低声音，说道：“和她分开之后你自己就活得越来越精神，你让她怎么想？” 福生略一琢磨，品出了胡杨这话的意思，立马转头对柏青说道：“弟妹，你可得好好管住这个小子，他的心眼太多了。” 柏青满脸的委屈回应：“我可管不住他，他太聪明了。” 福生大哥立马拍胸部：“管不住他就找大哥，我帮你治他。” 柏青立马开心的说道：“好嘞。” 家常唠完，福生大哥开始说起正事：“这边工作进度你都是知道的。总体还是保持着的比计划进度快10%的状态。距离第三个补给点的预定位置还有一周的工作量。漠河这边的木材粗加工厂已经投入运行，并且满负荷运转。但我们这边砍树的速度太快，估计年内加工厂那边都得保持这种状态。其他配套设置，咱们回头一起去看看。总体情况还不错。” 这边的进度胡杨是始终都是在关注的。毕竟是华夏科技第一个大的建设项目，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都要多上点心。相比工程的进度，胡杨其实更加关心还是人的状态。 胡杨问福生大哥：“大伙在林子待了几个月，状态怎么样。有没有伤病，还有精神的都还好吗？” 福生大哥笑着说道：“这你放心，大伙的精神状态都很好。自从把美国那些伐木比赛的电影放给他们看过之后，这些家伙都像是上了发条，憋着劲要超过那些外国人。另外，临时路铺好之后，大家也都有了假期。想出来随时都可以，也有家属来探过亲的，我们都安排的非常好。另外按照咱们公司的精神，有意向留下的全都尽量安排工作和住处。总值，只要不让大伙闲下来，精神状态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胡杨笑了：“放心，绝对闲不下来，我们这几年都别想有机会休长假。” 福生大哥哈哈一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关于路的情况让郁工给你说。” 郁工毕竟是曾经在高原工作的人，很适应这种长期野外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除了蚊虫多了一点，其他比高原好出百倍。 这个说法倒也真不是夸张。这才几个月，郁工的肤色就白了至少两个色号。而且现在林区的温度已经很低了，距离往年初雪的日子也就还有个把月的时间。现在那边虫子已经很少了。而同时现在又是山货出产最集中的时段。山里的好东西，多半都是在这个时节产出。也就是说，大伙这段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郁工这边是准备了资料的。他先是把几张地图铺开，然后开始跟胡杨简单的介绍临时路的情况，以及永久路的勘测情况。 临时路就是试验品，各种永久路上会用的技术都是会在临时路上实际操作。 郁工说道：“我们这次出山之前，已经把临时路修完了。到明年开化之前都不会有问题。按照你说的，通风口设置数量完全没有考虑过成本，只要有需求就会加入设计之中。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就是热棒的生产。” 胡杨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道：“热棒填充物的问题还没有谈妥？” 郁工点了点头：“那两家企业都死咬着价格不放，所以……” 胡杨好像并不意外，说道：“基本可以确定，这两家化工厂都已经私下联系过了。只有达成了默契才能这么坚持。” 郁工倒是很意外的样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胡杨倒是很看得开的说道：“既然是做生意，就都想利益最大化嘛，没什么好惊讶的。现在具体的价格定制到多少了？” 郁工还是很郁闷的说道：“要480每升，就比进口的价格便宜20块。” 旁边的福生大哥有些情绪的插了句嘴：“要不咱干脆去买进口。咱们是大批量的购买，打九折总没有问题吧！我就不明白了，都是工人兄弟，怎么就……” 胡杨赶紧安慰道：“大哥别有情绪，这个联手喊价是不怎么地道。但商人逐利也算是本分。这钱咱还是要花在国内，不能给老外赚了去。” 旁边的郁工出了个注意：“要不然咱们就说只能跟一家采购，让他们两家竞价，怎么样？” 胡杨摇头：“既然已经有了默契，他们就肯定不会轻易降价。而且他们也应该是吃准了现在国内没有多生产氢氯氟烃-r22的单位。我们现在只有他们这两个选择，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喊出个只比进口价低20快的高价来。” 福生大哥说道：“难道咱们就认了这个高价？” 胡杨肯定的点头：“认，而且要大张旗鼓的认。” 福生大哥想不通：“这又是为什么？” 胡杨狡猾的一笑：“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的知道，氢氯氟烃类产品的的利润是这么可观的。” 看到几个人都满脸茫然，显然是没有想明白胡杨这话的意思，胡杨只能再进一步的解释道：“其实制备氢氯氟烃类产品并没有那么高的技术门槛。主要问题还是r22这类产品现在的市场不大。现在主流的是对臭氧层破坏更大的r11。对吗？” 几人点头。 胡杨继续说道：“如果这类单位和企业发现生产r22原来利润竟然比r11高出这么多之后。会不会考虑也开始生产r22呢？” 福生大哥点头：“有可能会。” “只要出现了第三个选择，前两家稳固价格联盟就会立刻崩溃。到时候还要不要继续和他们合作，就由福生大哥你来决定。”胡杨边说边拍了拍福生大哥的肩膀。 (本章完) 第408章 再回漠北 第408章 再回漠北 在1984年之前，世人对于“臭氧”和“大气臭氧层”这两个概念，基本都是没有什么认知的。 直到几个英国科学家将“地球大气层有了一个巨大的臭氧空洞”这个惊爆的消息公之于众。大众这才开始关注这个肉眼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臭氧层的作用就是吸收绝大部分的紫外线辐射。阳光穿过臭氧层之后，只会携带很少量的紫外线。而当臭氧空洞产生之后，阳光总紫外辐射的总量就会急剧提升。 而过量的紫外线会对地表的几乎所有生物都造成负面影响。 科学家很快发现臭氧空洞的主要成因就是氟利昂r11的广泛使用。在这个消息一出，就引爆了舆论。 国际社会很快就达成了共识，要消减氟利昂的使用，并大力开发替代品。即便如此，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到2070年大气臭氧层才能恢复到1980年的程度。 这个r22对于环境的破坏程度比r11小了几十倍。是未来几十年的时间里r11的主要替代品。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华夏科技是多花了点钱，却有可能因此而刺激刺激国内的市场。如果真的让很多单位愿意主动升级产品，总比未来被市场倒逼着不得不升级来的好。 至于让福生大哥来决定以后的合作对象，胡杨倒是认真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他们能联合起来的抬高价格，那就要承受高利润带来的风险。 更重要的是他们让大哥心里不爽了。那做兄弟自然要给他找个顺气的机会。 这件事敲定之后，胡杨问郁工：“如果确定用他们r22，那成本会超出预算多少？” 郁工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超，现在看来。成本应该是是预算成本的90%左右。” 这会轮到胡杨感到意外了：“竟然没有超预算，怎么做到的？” 郁工解释道：“热棒的设计原理本身不复杂。制造上主要有三个重点环节，那就是主体材料，焊接和内部填充物。填充物这块虽然没有控制住成本，但材料和焊接都比预算低了很多，尤其是材料这块，比预期节省了将近三成。” 胡杨随即问道：“这次是沈阳那边都派了谁过来？” 郁工说道：“是陈琳和董师傅。” 胡杨有些意外：“董师傅也来了？” 陈琳是柏青亲自挖来的电焊高手，这次派到这边来胡杨是知道的。董师傅是华夏科技仅有的几个八级钳工之一，那可是全公司的宝贝。 郁工接着说道：“是这样的，热棒对焊接这块的要求特别高。光是陈琳一个人操作，那效率太低了。 正好董师傅他们在沈阳那边开发出了一个操作平台，可以辅助电焊过程中对于焊件的移动和调整。稳定非常性好。所以这次干脆就把董师傅他们都请了过来，在这边安装这个设备。” 八级工在华夏科技的地位可是十分的高。这不仅体现在收入方面，他们工作的自由度也非常高。 除了特定需要他们出手的重要工作之外，这些老师傅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带徒弟。偶尔搞些小发明之类的，单位也是持非常鼓励的态度。从研发的设备到材料，基本上都是尽量满足。 有这么好的氛围，那些老师傅们时不时的就会鼓捣点东西出来。刚开始胡杨还是会特意关注，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太具有推广价值，所以慢慢的他们也就不会专门提到这些小发明小创造。 郁工继续说道：“有了这个设备之后，生产效率和成品率都提高了很多。另外铁西特钢那边最近进行了小规模的技术调整。新出炉合金的物理属性比之前提升了13%左右。 这样算下来，整体的用量就可以减少5%。加上焊接那边的成品率提高，同样降低了单位成本。综合起来就是现在只用掉了预算90%的结果。” 这个结果胡杨是非常满意。高级技工果然都是宝贝啊！他们鼓捣的那些东西，十个里面能出一两个好用的，就完全能可以收回所有成本。 胡杨听了郁工的描述之后。这个东西应该是类似全自动加工平台上的自动上料系统。只是董师傅搞出来的应该是个半自动的版本。 但因为出自他们几个高级技工的手，而且还是他这个老钳工亲自安装。这个平台的精度将会非常高。 郁工进一步解释：“热棒的效果已经进行了两轮实验，虽然没有完全达到最佳效果，但完全可以正式进入量产阶段。除了热棒之外，其他路基覆盖材料都已经落实，这次进山就能看到。另外你再看看这张地图。” 说这郁工从最下面抽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虚线说道：“这是按照你的要求，精确勘测出的季节性冻土的边界线。地温数据我们是以周为单位采集的，很多，所以这次我就没有带过来。” 胡杨看着地图说道：“按照国外权威机构的预测，全球变暖至少在未来二十年是不可逆的趋势。这对季节性冻土是会有很大影响的。这条线要长期关注。” 屋内几个人都有些惊讶于胡杨的再次惊人发言。 郁工惊讶的说道：“二十年？这么久？” 胡杨很肯定的点头：“我认为可信程度还是比较大的。工业革命之后整个世界的温度的确是在升高的。现在又是到处都在搞建设、发展工业。这个温室气体的排放只会越来越多。” 福生大哥不懂就问：“什么是温室气体？” 胡杨想了下，给出了最简单直观的回答：“主要是二氧化碳。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升高了，温度也就会升高。所以说这条线会不断的向北面缓慢移动。” 郁工挠者下巴说道：“这样的话，那我们要提前做准备才行。常规林地和季节性冻土的交界区域处理方法，我们本来就没有特别好的方案。” 胡杨宽慰道：“变化肯定会有，但都是以厘米记，你们有充裕的时间解决交界的问题。” 因为，晚上胡杨还有位重要的人物要见面，所以汇报就暂时到这里结束。 这个重要的人，就是贺平源，是位高权重现管的现官。 贺平源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就是为了见胡杨。他这次也不是单枪匹马过来的，足足带了一个加强班的人。胡杨看着这么多人走进包厢，也是着实有些意外。 胡杨跟贺平源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交流是非常多的。某冲程度上来说，包括他在内其他三个人与胡杨都算是有“过命”的交情。 因为他们交流的内之中，真的有很多十分“敏感”的内容。对于刚刚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交流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超出寻常的信任。 再见贺平源，胡杨发现他也瘦了不少。原本还有点肉的两颊，现在都有点微微的内陷了。 两只手握在一起，胡杨说道：“现在这个胖瘦刚刚好，可别再瘦下去了。” 贺平源笑着回道，说道：“那今天你胡大老板可得请我们吃点有油水的。” 胡杨眉毛一抬，故作惊讶状的说道：“今儿，不是你请我吗？” 轻松的玩笑之后，贺平源把身后这些位都介绍给了胡杨认识。能被他带来的人，自然都是有些身份的。 这些人里面包括财政口，工业口，市里规划局的，以及三个钢铁系统的代表。 而这三位来自企业的代表，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 hlj省的铁矿石储量在国内也能排到十名以内，不算太多但也不能说少。铁矿和炼钢这两项收入在省财政的报表上也在靠前的。所以钢铁系统的人腰杆挺得很。 虽然他们现在是在饭店，而且也的确订了满桌子的硬菜，但胡杨还是不喜欢在喝酒的时候谈正事，尤其是这些人并不是非常熟悉的时候。 所以照惯例，今天大家还是先喝茶。 今天的主题还是非常明确的，所以三个钢铁系统的代表就坐在贺平源的旁边。 大家都落座之后，贺平源就直奔主题：“我先说下这个项目的进度。目前除了资金基本到位之外，其他都还没有最终拍板。今天咱们争取再往前推进一两步。齐工咱们开始吧。”说完扭头示意身边的那个齐工。 齐工不是个名字，而是指姓齐的总工程师。这位年纪看起来也就四十多，正是年富力强且经验丰富的年纪。 依然照惯例，一叠厚厚的资料先送到了胡杨的面前。 齐工翻开资料之后，却习惯性的开始念起了数据：“我省去年铁矿石的产量，照比往年有所增长” 胡杨拿起来扫了两眼，发现基本全都是数据和各种报表，便立刻失去了兴趣。这类报告直接直接听结论就行了。 于是胡杨看了贺平源一眼，后者立刻明白胡杨的意思，开口说道：“齐工，直接到结论。” 齐工抬起头看向贺平源有些为难：“这个.” 贺平源其实也能理解齐工的为难，于是说道：“这样，你就只需要回答胡杨同志的提问就行。胡杨可以吗？” 胡杨点头，说道：“可以，我的问题其实就一个。你们需要多少矿石和矿粉？” (本章完) 第409章 收益最大化 第409章 收益最大化 “我的问题其实就一个。你们需要多少矿石和矿粉？” 这个问题真的很简单，回答起来也不会太困难。前提是，你这么厚的一摞资料真的都是干货。 胡杨想要的是个数字。这个数字可以有两种说法。 首先，是去年全省所有钢企入库矿石、矿砂、矿粉的总和。其次就是他们预估明年全省所需要的总量。 这中间的差额，就是接下来他们准备提升的产能。也就是今天他们要聊的重点之一。 换成了这个问题之后，齐工总算能够绕开那些思维定式困扰，在资料中找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齐工给出的数据很精确，但其实记住前面三个数字就够了。三个数字是110，单位是万吨。 1984年之后全国经济发展增速大幅提高，各地都在进行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对于刚才需求几年之内就几乎翻番。 矿石的品位是有高低之分，但总体反应在毛重上，浮动10%左右也就差不多了。所以总体来说，hlj作为自产铁矿的省份，110万吨的矿石消耗是偏低的。 胡杨看了眼贺平源，对方给了胡杨个你尽管说的眼神。 既然这样，那胡杨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我也不绕圈子了。明年年初开始，可以从北面进口中等品位的铁矿石200万吨。三年之内，这个供应量可以提升到300万吨矿石和至少150万吨矿砂和矿粉。辽宁那边能够至少消化五成。问题来了，你们有没有能力消化掉剩下的五成？” 齐工和其他两个代表都胡杨这话中透露的信息震住了。矿石加上粗加工的矿粉和矿砂，总共加起来将近四百万吨。这已经比现在东北三省每年铁矿石的消耗量还要高了。 现在胡杨说ln省消耗五成，问他们有没有能力消化剩下的五成。这个问题本身，他们就需要点时间消化。 胡杨也知道急不来，于是亲自拿起水壶给每个人续水，这个业务他熟。 几分钟后，另一位年纪稍大的钢企代表开口说道：“我们省内现在有规模不等的三家钢企，满负荷运转的话，每年的最多能消化150万吨的铁矿石。至少要把我省钢铁产量提升30%以上，才能消耗掉胡杨说的那五成原料。但我想提醒各位的是，产能的提升不仅是增加高炉数量这么简单，还有很多配套的问题需要考虑。” 说话的这位也是位总工程师，姓廖。他是省内资格最老的钢企总工程师。刚才发言的那位齐工就是他的学生。 听完廖工的话，胡杨就看向贺平源：“你说的钱已经到位了，那够做这个项目吗？” 胡杨本以为贺平源会和其他人讨论讨论，却没想到他非常干脆告诉胡杨：“肯定不够。” 贺平源看到胡杨同样意外的表情，语气轻松的说道：“我要是真的那么财大气粗，今天也不用带着这么多人给我镇场子了。跟你交个实底，我们筹的那些钱满打满算都还不够建座中等规模的新钢企啊。就算是够，我也不会同意建。中等规模的钢企投资回报率不够高。要建就要建大型钢企。但资金这块差得还有点多。所以……” 胡杨接这他的话说道：“所以你打算干脆不建钢企，而是准备把这些资金用于修路和其他基础建设，对吗？” 这次的轮到贺平源和其他这些位意外了。胡杨的确是猜到了他们来之前讨论出的结果。 贺平源不由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胡杨喝了口茶水，说道：“不是我猜到的。是华夏科技的智囊团推测出来的。如果你们选择不建设钢企，那最有可能的方案就是做铁矿石的一手经销商。从政府的角度上看，路桥和基础设施建设是收益最大的投资。想要发展经济，这路和桥总还是要修的。无论是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都是把钱花在这方面更加合算。” 贺平源试探着问道：“所以，你也同意这个方案？” 胡杨点了点头：“我没有反对的理由。矿石交给你们之后，是自己消化掉还是出售，都由你们自己决定。而这个路如果修好了，我们当然也能用得上。华夏科技在这边的投资也会跟着基础设施的升级而升值。” 贺平源很夸张的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以需要费很大劲才能说服你呢，还准备了这么大的阵仗。” 胡杨摊手道：“既然有共识了，那咱们就开始具体的谈谈具体的内容。” 贺平源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吧。” 胡杨随即说道：“首先，我希望在北面的矿石进来之后，省内的矿山开采量就要开始减少，同时也不要再开新的铁矿。树木砍伐这块也可以停下，煤矿也开始准备减产。北面也是有煤矿的，工业用煤应该是可以保证的。” 贺平源很认真的做了笔记之后，说道：“减产我能理解，我们已经在讨论给铁矿职工调岗的问题。可是不开新矿又是为什么？已经探明的高品位矿藏，难道就那么放着吗？” 胡杨点头确认：“矿产是不可再生资源。反正放在地下也坏不了。现在能用别人的，就不用自己的。等到以后别人得用得差不多了，他们肯定就会涨价或者干脆不卖给我们了。那个时候我们再用自己的。” 贺平源没有出声，旁边财政口的一位同志提出了疑问：“进口的话，这个价格上会不会太高？我们现在毕竟还在发展阶段，资源换经济也是必要手段。” 胡杨立刻回应道：“这是个好问题。你不问，我也会说。矿产是不可再生资源，而不可再生的资源都应该被当做是战略资源对待。我们自己的铁矿大多品位不高，你们省的情况已经算比较好的了。未来几十年国家建设需要大量的钢材，我们自己的产量肯定是不够的，进口将会是常态。当进口量达到足够规模的体量之后，价格极有可能比我们在国内采购的价格还要低。” 虽然在座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但对于进出口方面的知识储备显然并不太足够。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都有同样的误区。 那就是，进口=昂贵=优质。 知识的部分，他们回去自己去补课。 胡杨今天要说的重点是另外的部分：“我想要在这里提醒各位的是，不能再继续忽视环境成本的存在了。今天我们牺牲环境换发展，未来就要用发展赚来的钱回去治理今天留下的环境问题。相信我，那个时候要付出的代价绝对要超过我们今天牺牲环境换来的。首先是不可再生资源能少用就少用，其次开矿对环境的影响同样不小。我想这两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 “不可再生资源是战略资源。说的好！”贺平源带头表达的对这番话的肯定。其他人自然也都跟着附和。 其实类似的意思，胡杨很久以前就跟贺平源他们几个说过。今天这话还是说给其他几个人听的。让他们都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选择。 贺平源说道：“这个部分我回去会尽量跟其他几个有关领导商量。但胡杨你要保证到我们手里的矿石价格不能高，但品位不能低。” 胡杨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这矿石我们也会用，价格和质量我们肯定会都认真对待的。” 贺平源说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胡杨接着又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应该对这个系统进行重新整合，企业本身要减负、要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还要提高产品质量。另外我还建议，三家钢企的生产侧重点要有所区分。一门精，总要好过门门松。最后就是建筑用钢材这部分，未来会有巨量的市场需求。基本只要质量达标，就不存在卖不出去的可能。所以这部分的产能绝对要搞上去。” 齐工在廖工示意下，再次发言：“关于建筑用钢材的需求提升，我们也已经注意到了。正在讨论相关的对策。” 胡杨对贺平源说道：“还是要给钢企留些升级设备的预算。路桥和基础建设也不要急着上马。先把规划做好。尤其是在市区内的公路，隐蔽工程千万可不要省钱。否则未来你们就可能会有事儿没事儿就把路刨开然后填上，再刨开再填上。” 今天虽然是个吃饭局，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是算半正式的场合。胡杨说的这些话看，其实已经稍微有点“僭越”的意思了。 贺平源怎么说也是“省级大员”。如果稍微敏感的解读的话，胡杨这已经有点教他做事的意思了。 胡杨并非不知道这种方式和语气可能会引起某些误会。但恰恰是因为这样，才能让这段话深刻的留在这座诸位的心中。 城市规划对于这个城市的影响非常的大。有些时候甚至是能够决定这个城市“性格”。而随着城市的发展，很多情况都会随着地价和房价的不断攀升而变成不可逆的。 路的问题是最普遍的，几乎每个城市都会有的问题。 (本章完) 第410章 制造先例 第410章 制造先例 城市规划的问题从来都不个小问题，却总是容易被人忽视。因为这些问题表现出的“症状”大多并不那么惊天动地。 但是城市为了治疗这些小“症状”却需要花费大量的人类和财力。 城市道路就是个典型。相信很多生活在新世纪的人，每年都会遭遇若干次修路。很多时候都是上个月刚给修完，下个月又刨开。 为什么会这样？ 笼统的回答就是，市政规划出了问题。 具体的回答，就是各个部门之间严重缺少沟通和配合。而能够整合这些的部门失职或者说无力。 路的下面有什么？ 自来水管道、煤气管道、污水管道、排水管道、电器线路管道等等，在北方还会有暖气管道。 也就是说，自来水、煤气、电力、供暖和市政部门，全都有权利申请挖开地面，铺设或者修理他们的管道。而理论上主管部门没有理由拒绝。 所以我们就会看到，路刚刚铺好没几天，就又再次被挖开，填上，然后又挖开 好的规划是应该有远见的，能够看到未来城市的发展态势。给城市发展留下空间，而不是制造枷锁。 这次和贺平源见面，主要就是为了确定是建厂还是修路的问题。现在已经确定了修路这个方案，那接下他们就会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 更具体的内容胡杨虽然也有些想法，但今天他已经说了很多了。那些内容他可以换个时间单独和贺平源交流。 胡杨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想要影响贺平源他们这些人。就是为了能够制造许多的“先例”出来。 先例有什么用？ 先例的作用就是当大家陷入讨论中无法得出结论，或是并没有那么明确的决定时，用来参考和借鉴的“前作”。 自古以来“惯例”、“先例”、“判例”，就是前人留给后人的智慧结晶。同时也是给后人分担责任的挡箭牌。 创新，需要的可不仅是智慧，还需要勇气。很多时候阻挡人们走出那第一步的，其实就是最实在的利益和风险。 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如果我因为失败而被追责怎么办？我的付出和收获会成正比吗？ 要不然，还是遵循惯例吧。要不然，还是参考先例吧。什么也不改，总不会有错。墨守成规的风险最低。 没有简友德在身边的日子，胡杨在喝酒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吝啬”。贺平源是熟悉胡杨的，所以今天这顿饭大家在酒的方面也都比较克制。胡杨也看得出来，这几位都没有尽兴。 席间贺平源问胡杨接下来的行程，薛嵩可是非常想见下他。当初认识的四个人中，就属薛嵩和胡杨见面的次数最少。 胡杨让贺平源转告薛嵩放宽心，这次肯定有机会。这次胡杨至少要在林子里待上七八天，或许时间还可能时间更长。 原本胡杨是准备第二天就出发，但两个意料之外的电话让他决定再多等一天。 等让他改行程的人并不多，但牟望北现在还算是其中一个。 严格来说牟望北并不是华夏科技的人。他与华夏科技的关系更像是种特殊形式的合作。只不过这种合作中，华夏科技掌握的几乎所有的主导权。 因为是合作，所以牟望北除了合作之外的时间还是会做自己的生意。不把他收入华夏科技有两层原因。首先是胡杨很期待牟望北能再次重现，他上辈子听说的那些壮举。其次就是胡杨对这个人心性并不是非常满意。 综合这两点，他更愿意把牟望北这个“北方第一倒爷”，放养在华夏科技之外。 放养，其实也是养。总还是要时不时的稍微关注关注。 改装客车子再次上路。车上还是七个人，少了祝老祖孙俩，多了牟望北和他的保镖。福生大哥和郁工他们昨天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以前胡杨曾经给牟望北派过保镖。现在那两位都有了新的任务，牟望北就自己雇佣了保镖。而且还是从北面雇的外国保镖。别的不说，光冲那个狗熊般的体格，这钱就不算白花。 可能是因为这位狗熊在身边的缘故，这次牟望北面对胡杨的时候，态度稍微有了那么点变化。有些回到当年初见时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了。 好在车程并不算长，路况也真的不错。只几个小时之后车就开到了第一个补给站。 相比上次离开的时候，这里的规模扩大几倍。这里整体的建筑风格很有特点，因为这里的建筑并不是对称的，建筑物本身有时也会有很不合理的古怪造型，比如把连三人合抱的大树围在中间的，或是把三四米的巨石当做墙壁使用。 头回见到这些建筑的人，都会感到很新奇。毕竟人类历史几千人，建筑物九成九都是对称的。极少有像这样不对称的建筑出现。国外是有一些，但那些与其说是建筑，更应该被定义为建筑艺术品。 而眼前这些，都是真真正正的，是被日常使用的功能性建筑。 柏青代替大家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这里的房子都这么奇怪？” 胡杨解释：“这些树都是百年树龄的大树，砍掉就太可惜了。还有那些巨石，可不只你们能看到的这么大，埋在下面的体积都是露出来的很多倍。想要直接挖出来是几乎不可能的，要动用炸药才有可能。与其费这么大的劲把这些巨石弄出来，还不如直接利用起来的。还能省下建材的费用。还是那个原则，要尽可能的降低对于环境的影响。” 其实这也是胡杨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些建筑。实话说，他真的感到很欣慰，还有那么点小骄傲。这些就是他留下的“先例”。 福生大哥和郁工并没有在这里等他们。现在的工地是在更前的地方，他们都在去了那里。而胡杨本来也应该直接出去第二个补给点，但这里有个必须要亲自见的人。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拜见。 不论这位的年纪，资历还是本事，都当得起拜见这词。 那座的环绕着大树建的院子，就是专门为这位准备的。那是整片建筑里，面积最大的独立院落。与其他的建筑都有很远的距离。 胡杨让其他人留在原地，只带着柏青和戚扬两人。还么等他们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了狗吠声。 等胡杨走到门口，这狗却突然不叫了。紧接着院门就被开门，一位略微佝偻的老人带着个少年走了出来。 胡杨非常恭敬的说道：“迟老您好。我是胡杨。” 被称为迟老这位上下打量胡杨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果然是个古怪的后生，进来吧。” 几人走小院立刻就被十几条体不同品种的大狗围了起来。没等胡杨他们三人有反应，少年口中发出了几个极轻微咔咔声，这些大狗就立刻停在了原地，不仅不叫还都坐了下来。 靠牙齿碰撞的声音，就能把狗控得令行禁止。胡胡杨对这个少年立刻就刮目相看。 也就在这个时候，整齐队列中出现了不合群的现象。一个白乎乎的小东西，边奶声奶气的叫着，边步履蹒跚却十分坚定的跑向了戚扬。好不容易跑到戚扬的脚边，竟然直接趴在了他脚背上。 枪林弹雨中都面不改色的戚扬，此时竟然满脸都写满了紧张：“这个.我.应该怎么办？” 少年没有说话，看向旁边的老人，迟老瞅着戚扬和那个雪球一样的小东西，半晌说道：“原来这个赤眼儿认得的人是你。还行，总算不是个异类。碰吧，它身上早就有了人的味儿，也不多你这一点。” 听到迟老的话，戚扬这才敢把小雪球抱起来。这个看起来像是只奶狗的小东西，就是当初那只白化变异的狼崽。赤眼儿这个说法，一听就是说狼崽那对赤红的眼睛。还真是非常形象。 而这时胡杨猛然发现，身旁的柏青眼睛都直了。说真的，胡杨对她现在这个反应并不意外。女人天生就对可爱的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别说是柏青，那个毛绒绒的小东西，他也想去摸两下。 就在柏青不自觉的靠过去的时候，迟老给她泼了冷水：“那个小丫头，小心你的手。这个赤眼儿可不认识你。” 虽然没有问过迟老的具体年纪，但他老人家是在抗战时期就已经参军的老革命。再年轻现在也应该是花甲以上。叫柏青一声小丫头，没有任何问题。 柏青收回了手，满脸写着不舍和委屈。搞的戚扬的表情也精彩了起来。 胡杨赶紧上前安慰：“狼崽太小还不懂事，你得先让它熟悉你了，才能上手摸。对吧迟老？” 迟老也算给面子，微微点头说道：“过些日子等这个后生能降住这头赤眼儿了，小丫头就能碰了。” 柏青的脸上瞬间就又有了光彩，看向赤眼儿的眼神也重新变得炙热。 胡杨看向戚扬的眼神中也充满了鼓励。 你要加油啊！ (本章完) 第411章 传说 第411章 传说 迟老是谁？ 其实胡杨也不太说的清楚。关于这位的传说有很多，他本身就是个传奇。 据说，迟老原本就出身东北，家中原来是也是名门望族。 依然据说，迟老原本姓尉迟。是参加革命之后去掉了“尉”只留下了“迟”做姓。还是据说，这位迟老最厉害的本事就是训狗。 架鹰遛狗的本事原本上不了台面的本事，但架不住人家能把这玩出了境界。院子里这些大狗就是证明。那几位硕果仅存的肩膀上有星星的老爷子家里，都有这位迟老亲手训出来的警卫犬。 还是据说，迟老少年时就参军打仗，年轻时也是立功无数，却是就只愿意做个班长。无论上级如何做工作，他就是坚持当个班长。就直到退伍，他还是个班长。 退伍之后，原本分配到地方上做个副处级干部。但他宁可给老首长看大门也不愿意外派当官。最后他还真就在某位老元帅家做起了门卫。 最后不是据说，而是传说。传说迟老身边有条传说中极通人性狩山犬。 想到这个传说，胡杨的目光就在这十几条大狗中寻找那头传说中的狩山犬。这些大狗个个看起来都是雄壮威武，还真不好分辨。 直到胡杨瞥见那个少年的表情，才立刻恍然大悟。狩山犬如果真的就只是这些大狗的样子，恐怕也就成不了传说了。 就在这时迟老说道：“咱们里面说。” 胡杨三人跟着迟老还有少年穿过前院，来到了那围着百年大树的院子。 树下面摆着个小茶桌，还有把躺椅。躺椅的旁边，还有个小碳炉。一只铁壶坐在上满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此时阳光正好，迟老也不请大家进屋，就在这个类似天井的地方坐了下来。 几人落座之后，少年就坐到了茶桌旁泡茶。少年的手法娴熟，显然不是个泡茶的新手。 胡杨首先开口，他看向迟老恭敬的问道：“迟老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有任何要求，请千万不要客气。” 迟老说道：“要求还真有，但现在不急着说。住倒是真没有什么不习惯。我是在长白山长大的。这里和小时候住的地方很像，挺舒服的。” 胡杨又说道：“这次劳烦您出山，真是辛苦您了。” 迟老微微一笑，说道：“我来这不是为了你的面子，你这个后生也不必如此。我就是冲着那几只狼崽来的。要不是有它们，金山银山你也请不动我。” 这话还真不迟老在吹。就算是赵援朝这个大院子弟现在的“孩子头”遇到这位迟老，可是比胡杨现在的态度还要恭敬。这回可是赵援朝搬出了他家老头才跟迟老搭上的话。 没有这窝狼崽，迟老还真未必能够出山。 就在这时，胡杨突然用余光扫向身后。竟然发现不知何时，就在他身后半米不到的地方，蹲坐着一条体型中等的黑色土狗。胡杨可清楚的感觉到，这条土狗的目光正在锁定他的后颈。 土狗现在并不是攻击的姿态，但胡杨依然感到了威胁。戚扬此时也有所反应。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就又听到了那个牙齿撞击发出的咔咔声。 土狗直起后腿，步态慵懒的从胡杨几人腿边走过。就像普通土狗那样，在迟老的脚边蹲坐下来，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胡杨和戚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这条黑狗悄无声息的靠近到他们身后半米不到，两人才堪堪发现它的存在。 这个距离下如果黑狗发动袭击，已经足够对他们产生致命威胁。而实际上以够的爆发力而言，并不需要靠到这么近就可以发动袭击。说黑狗这明显是吓唬他们。 胡杨试探的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狩山犬？” 迟老轻轻点头。 三个人六只眼，全都盯上了那条黑狗。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些两脚兽诡异的目光，黑狗干脆趴了下来，把脑袋转到一边打起了盹。 少年突然开口说道：“黑妞不喜欢你们这么盯着它。” 黑妞还真是个接地气的名字。 迟老轻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个孩子是叫黑娃，打小和黑妞一起长大的，是我孙子。” 胡杨的目光与迟老一碰，然后就立刻转到了少年黑娃身上。同时脑中闪过与迟老有关的若干传闻和传说。再综合少年和老人面部特征，胡杨的判断是，他们应该没有血缘关系。 而现在这个状态，故意背后应该会有很精彩的故事。 迟老看着胡杨说道：“有些话，我要说在头里。” 胡杨恭敬的点头：“您说。” 迟老再次开口：“这头一个，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不为了给你养狩山犬来的。黑妞就是这世上最后一条狩山犬。黑妞的种会留下，但狩山犬以后不会再有了。” 胡杨没有迟疑，说道：“我尊重您的决定。” 迟老略有意外的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狩山犬你就不想要？” 胡杨回答：“您这么决定，自然是有您自己的道理。我们这些后辈哪里有资格质疑。至于狩山犬，这么有灵性的狗谁不想要。 但看您身边就这一条，我猜想培养狩山犬肯定非常困难，所以才没有能够增加数量。而我这次请您出山，也不是为了给我养一条狩山犬，而是为了培育出一支优秀的犬种。” 迟老看向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搞个新犬种，你小子口气真的不小。这要很多很钱，也要很长的时间。听说你小子很有钱，可你有那么好的耐性等上十几二十年吗？” 胡杨提起茶壶，给迟老续水：“所以您老要长命百岁才行。” 迟老愣了下才想明白胡杨这话的意思，笑骂道：“你这个后生，有意思，有意思。行，我这人一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也就这狗的养的还行 。临了还能发挥点余热，那这辈子也就不亏了。可有道是皇帝老儿也不差饿兵，我还有个条件。” 胡杨收起笑容：“您说，只要我能办到。” 迟老微微点头说道：“我这辈子无妻无妾无儿无女，在这世上只有两个牵挂。就是黑妞和黑娃。黑妞年纪也大了，肯定是要走在我前面的。这里也算是个养老的好地方。所以也就剩下这个黑娃了。” 黑娃站在了迟老的身边，黑妞就趴在迟老的另一边。 迟老拍了拍黑娃，说道：“这个孩子是我捡来的。他跟我有缘，虽然血脉不同。但是他跟我的命格一模一样。你还别不信。我前后找了七个先生给他算命，结果全都是跟我当年的算得完全一样。” 如果是上辈子的胡杨，对于算命之类的东西是断然不会信的。但现在胡杨，就变成了大约不会信。 可这命运啊，谁又说的准呢。 算了七次都一样，这个概率也就被自己重生稍低点而已。 明显是被故事勾起了性质的柏青，问道：“迟老，您是什么命呢？” 迟老看向的旁边黑娃，叹了口气：“有家不能回的命。离家越远命得越长，离家越远身体越好。” 柏青好奇的问道：“那如果不离家会怎么样？” 没等迟老开口，黑娃自己说道：“活不到成年。” 少年小声嘀咕：“都是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信这个。” 迟老似笑非笑的看向少年：“你真不信。” 少年支吾了半天，却还真说不出“不信”俩字。 迟老不再搭理黑娃，看向胡杨说道：“我听赵援朝那个小子说，你在西面很远的外国有队伍。” 胡杨脑子转了转，还是没有否认：“是。” 迟老轻轻点头，说道：“我的要求就是，把这个孩子送过去。二十岁之前不能回国。” 胡杨这次没有立刻答应：“如果您只是想把孩子送到离家远的地方，离咱们中国最远的是南美那片儿，正好是在地球那边。我可以安排黑娃到那边的国家上学。” 迟老看着黑娃说道：“我们这个命格，过不了什么安定的生活。我要不是在战场上拼杀半生，也换不来这十几年的安逸。黑娃也得要去挣自己的命。” 胡杨看向黑娃，他感觉得到这个少年内心很挣扎。但最后他还是听从了的迟老的安排。 点头之后就跑进了屋子。迟老轻轻拍了拍黑妞，这黑狗立刻就起身跟了上去。 胡杨问迟老：“你准备什么时候送黑娃离开？” 迟老指了指旁边的少年：“黑娃今年12虚岁，14虚岁之前给他送出去就来得及。等我在黑妞的崽儿里选一条，训好了让他带着，也算是多几分保障。” “您真舍得？一旦要是有个意外，那.”胡杨不得不把丑话说前面。 迟老倒是很豁达：“那也是他的命。” 胡杨也没什么好再手的了：“行，您的这个要求我应下了。我那边的队伍中，正好也有个和黑娃年纪相仿的少年兵。过些日我安排他到这里来，两个孩子提前熟悉熟悉。将来也可以互相多个照应。” (本章完) 第412章 特殊伤员 第412章 特殊伤员 迟老住的这个院子，在最开始的设计中并没有现在这么大。后来是从赵援朝那边确认了迟老答应出山之后，才临时增加了设计面积。而这一加，就是扩大足足五倍的面积。 让这成为是整个补给站中面积最大的院子。而从外面看，却又很难发现这里竟然是个设施齐全的超大狗舍。 整个院子都是围绕那颗百年大树建设，分成了四个不同区域。狗舍是其中面积最大的部分。现在这里住着二十多条品种各异的犬科动物。 迟老把戚扬单独留下，要给他开开小灶。那只白化的狼崽子可不是能随便养活的。 回到补给站的食堂，牟望北又在指点江山。他很享受被众人追捧的感觉。也就是那种心理学上说的表演型人格。 看到胡杨出现，牟望北也没有停下，反而说得更加起劲。 胡杨也没有打断他，而是找到那位狗熊身材的保镖，用俄语说：“告诉你老板，我们明天再走。”说完就带着柏青去休息。 补给点就是简易版的高速公路休息区。区别就是这里暂时不对外开放。因为给自己用的，所以就更倾向于实用性而不是用户体验。就比如这个休息的地方，就真的只是睡觉的地方。 这里共有十余个可以供休息的屋子，全都是火炕的大通铺。相比床来说，火炕的私密性差了点，但利用率明显更高，而且取暖效果也更好。 这种大通铺是分男女的。除此之外二楼还会有些小单间，胡杨和柏青就住在这种。 现在这个时候北方还在夏季，很多地方甚至是刚刚才进入盛夏。但在这个深入林区腹地的地方，晚上已经需要取暖了。都说戈壁和沙漠昼夜温差大，高纬度林区其实也是如此。 白天穿件单衣就够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是需要棉被。而这个火炕和暖气现在也都不是摆设。 温暖的被窝总是让人很容易入睡，就在胡杨刚刚睡着之后不久，电话铃却突然响起。迷迷糊糊的胡杨下意识的摸到了卫星电话，却发现响的并不是它。而是真的装在屋子里的有线座机。 胡杨抓起听筒，电话那头的声音是这个补给点负责人的。 负责人语速很快的说道：“刚刚接到通知，孙福生同志要送两个特殊伤员过来。” 胡杨回答道：“明白，让医务室做手术准备。我马上就过去。” “是！” 和简单住宿条件不同，补给站的医务室是按照很高的规格建设的。按照胡杨的要求，这里至少要满足做简单外科手术的各种条件。 像无影灯、手术台、手术器械、必要药品，以及常规药品等等。 胡杨下楼的时候，看到远处有车灯迅速靠近。他没有等在原地，而是立刻走进手术室内，对器械和药品进行清点。现在只有一个助手，胡杨需要尽快和他建立默契。 很快就听到了停车的声音，然后就是杂乱的人声和狗吠。手术室大门被推开，两个特殊伤员被抬了进来。 看到他们抬进来的两个家伙，胡杨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胡杨看向孙福生说道：“还真是很特别的伤员。” 几个人联手把两头四脚生物放到了手术台上。 孙福生摸了把汗：“它们俩跑到营地求救，都是熟人……。这狼，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两头的狼，还是真是熟面孔。就是几个月前见过的那两头。当时它们也都受了伤，就在现在这个补给点里住了一个月才放归山林。想不到这么快就又再次相见了。 胡杨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孙福生说道：“见到的时候两头狼身上都插着箭。我给他们打了麻醉针，剪断了箭杆，箭头没敢拔，就立刻给送过来了。” 这是第二回给它们俩做手术，胡杨也算是有点经验。胡杨首先给它们检查了呼吸心跳，然后是明显外伤。给创口附近剃毛，消毒。 两头狼身上找到了三根箭。公狼两根，母狼一根。它们俩的运气都不错。箭头都刺穿了身体。这让它们没有在奔跑继续造成二次伤害。而且看起来应该都没伤到主要脏器和血管，否则它们现在都应该已经凉透了。 现在胡杨只需要注意不要造成二次伤害，注意出血问题，最后留是缝合和消炎。 总得来说，野兽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这么重的伤要是放在人身上，现在两碗孟婆汤都应该喝完了。 忙活到了半夜，他们总算是让两头狼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但这件事却并没有完，胡杨让人去把戚扬喊了过来。听到消息的迟老也带着黑娃一起过来。 手术里，胡杨拿着从狼身上取下来的箭头，说道：“这不是狩猎用箭头。因为这个形状的箭头很容易刺穿猎物的身体。刺穿身体的箭并不能立刻杀死猎物。所以它们俩才有机会跑到营地求救。而更多时候，猎物会在痛苦中挣扎很多天才死去。” 孟有寿拿过箭头，说道：“这里的猎人不用这种箭，更不会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情。” 福生大哥也开口说道：“这边政策上已经不允许随意在林中捕猎。的确还有些老猎人会忍不住偷偷下手，但他们都大多是用套子和火药枪。这种箭很明显不是手工做的，是外面的人。” 胡杨看了看大家，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们看这个伤口。” 说着胡杨走到公狼旁边，小心的抬起了他的右后腿：“你们看这个伤口，贯穿伤，入口小、出口大。有什么看法？” 戚扬的反应最快：“枪伤！” 胡杨点头认同又继续说道：“我推测是5.56mm口径的步枪。三十米左右开的枪。” 认定是枪伤之后，几个人的表情也都凝重了起来。 孟有寿说道：“政府给咱少数民族发放的56半自动是7.62mm口径的。那就说明，开枪的不是咱们的人。” 孙福生好奇：“那会是什么人呢？” 胡杨嘿嘿笑了两声：“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亲自问问就知道了。” 孙福生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难道是” 胡杨严肃的说道：“以这两头狼的伤情来看，它们不可能是在边境那边受伤之后跑过来的。所以合理的推论是，有数量不明的一群人，携带者枪械和弓弩，在我国境内活动。与我们前方营地的距离应该也不会超过十公里。这些人身份不明且来意不明，与公与私我们都不能放任不管。” 对于胡杨的判断，大家也都表示了认同。所以记下来的问题就是，要做到什么程度。 胡杨顾虑倒是没有他们那么多，直接说道：“48小时内能到位的人全都调过来。” 孙福生问胡杨：“要不要带装备？” 胡杨肯定的回答：“当然要带。既然这些人带了枪，那就不能让我们的人没有还手的能力。如果能找到这些人，那这次就将会难得的实战演练。” 孙福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便走了出去。转身的瞬间，胡杨清楚的看到福生大哥嘴角泛起的笑意。胡杨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退伍之后手痒的老兵也肯定不止他一个。 戚扬提醒胡杨：“要不要跟边防和林场方面通报这个情况。如果真在里面碰上了，提前报备的话我们也不会被动。” 胡杨想了想认为有道理说道：“明早直接找他们的上级。” 戚扬点头：“你我明天一早就给他们的领导打电话。” 胡杨这时看向旁边的迟老：“这两个家伙恐怕就要拜托您的老给照顾下了。” 迟老看着两头还没有苏醒的野狼：“养狼我还真有点经验，交给我肯定没问题。” 胡杨恭敬的说道：“那就辛苦您了。” 迟老开口：“客气话先别忙着说，答应我个条件。把黑娃和黑妞带上。” 没等胡杨开口，迟老就又说道：“先别忙着拒绝。在林子里他们绝对不会累赘，戴上他们，我保证找到那些人的机会要至少多三成。” 胡杨脸上立刻挂上笑容：“黑娃，咱们天亮之后就出发。” 黑娃点头嗯了声。虽然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个眼神中透露出的期待。真的是和刚刚离开的孙福生分毫不差。 胡杨看向孟有寿：“你留下给迟老打个下手，没问题吧？” 孟有寿咧嘴一笑：“当然没问题。能给迟老打下手，是咱的福分。” 胡杨又转回迟老这边：“要不您老先回去休息。这边有孟有寿就行了。” 迟老却没有接受这个提议：“人老了，觉没有那么多。麻药还有多久过劲儿？” 胡杨值得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迟老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黑娃回去把黑妞和赤眼儿都带过来。那个叫戚扬的后生也留下。至于你，可以走了。” 胡杨刚想说话，就被迟老瞪了一眼，于是只能说道：“既然迟老已经有了安排，那我就先走了。” 迟老没说活，只是摆了摆手。 胡杨只能苦笑着离开了手术室。 (本章完) 第413章 集体活动 第413章 集体活动 现在这个季节，高纬度的林区的日出来得其实很晚，六个多小时的睡眠让胡杨恢复了全部精神。 等他和柏青下楼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包括牟望北和他的保镖。 关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很容易区分，因为从他们的脸上都能找到那么点，程度不一的兴奋。 他们当然已经知道将要做的事情，更加清楚那些未知身份和数量人都携带了可以致命的武器。 但，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牟望北还特意找到了胡杨，说可以让自己的保镖也参加这个行动。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的保镖非常厉害。牟望北还一脸神秘的表示，自己的保镖是从保密单位出来的。有了他的加入，肯定能带领他们成功的抓住那些人。 对他这个要求，胡杨只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这个大个子如果死了，你还需要另外支付安家费吗？” 牟望北愣了片刻，才回答：“不用。就算我想，也找不到他家啊。” 胡杨干脆的点头同意：“行，让他加入。” 上午十点半点，胡杨到达了第二个补给点。这里的规模要比扩建之后的第一补给点还要大很多。是全部四个补给点中投入最大，同时规模最大的那个。 这里已经是完全处于季节性冻土地带，战略意义与其他补给点不同。 这个补给点与边境和林场的距离适中。既可以保证做出快速反应，同时还有足够的战略纵身。从整体规划安排的角度看，这里就是全部四个补给点的核心。 考虑到地质的关系，这里八成以上永久性建筑都是采用“桩脚地基”的方式建设。建筑物的应力结构主体，都是深深打入地下永冻层的金属桩。通俗的比喻就是寒带地区版的吊脚楼。 建筑物的主体不会直接坐在地面上，距离地面还会有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除了保证建筑不会因为地况变化而受到影响之外。同时也可以更好的保持地温。 因为大多采用了这种设计，所以建筑物本身的自重将会是有限制的，体积就不可能造得太大。 同时保温处理的要求也要更高。这点非常重要。 要知道这里每年可是有过半的时间，气温都会低于零下20摄氏度。零下30摄氏度甚至零下40摄氏度也都不罕见。并且还会有很多次大风和强降雪。 所以就要求他们的建筑，能够抵抗这种极端的环境条件。 其实在设计建筑的时候，他们想到了很多先进的建筑材料。但兜兜转转之后他们又发现，其实最好的材料就是在这里砍伐的木材。 在这个环境下，木屋要比钢筋水泥的建筑具有更多不可替代的优点。而纯木屋的缺点，却基本上都可以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和新材料解决。比如密封性，比如防火防潮防蛀等等。 主体是合金骨架，大部分的皮肉都是处理过的木材，细枝末节则是各种先进材料。最后得到就是这些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同时也非常环保的建筑。 胡杨还让他们在建筑物之间建设封闭和半封闭的连接通道。就算遭遇极端天气，也不至于被封在自己的房子里出不了门。 而需要克服的困难就是足够结实和耐低温的透明材料。这样的材料不是没有，就是稍微贵了点。这里的用量可是不小。 建筑的风格方面，依然是贯彻了低环境影响的理念。对于原本的树木和地貌，只要还有办法就尽量不要改变。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头回来这里的人非常容易迷路。因为这里的建筑既不对称又没有什么明显的规律。 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好事。外人也就没那么容易混进来。这么靠近边境的地方，是需要稍微多考虑点低概率事件的发生可能。 胡杨到这里的时候，伐木工作队都已经出发了。工作队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但这次孙福生不光带上了所有老兵，而且工具箱里也都增添了些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在补给点这边只留下了几个人负责接待胡杨他们。帮助他们熟悉这个补给点，并且安顿住处。 人其实倒还在其次，主要是要把些四脚的朋友安顿好。迟老昨儿晚上让黑娃带着黑妞，但早上的时候就又改主意了，让黑娃又多带了八条狗。 这些狗都是一直跟在迟老身边的。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求之而不得的宝贝。它们每条就算不是顶尖，也都是非常优秀的猎犬。正适合眼下这种环境下的发挥作用。 胡杨也不是没动过这些狗的心思，只是人家都已经送出了黑娃和黑妞这条狩山犬。胡杨就不太好再开口了。但迟老还是心疼孩子，早上起来就让黑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狗群。 这些宝贝儿可都得好好安顿，住的要舒服，吃得也要精细。日后进了林子，它们可都是主力。 天黑之前，工作队的人全部回到补给点。这里也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 胡杨让孙福生安排的人手，是48小事之内能够赶到这里的人。也就是说南方那几队人是赶不上这次活动了。只有北方这些人才有机会。去掉那些必须留下的人之后，还是有六十多人“报名”参加了这次活动。 孙福生在跟胡杨说这事儿的时候，还在感叹：“你是不知道这帮家伙有多积极，简直是把这当成是团建了。” “团建？”胡杨哑然失笑：“团建这个说法倒是也挺有意思的。普通的企事业单位搞团建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咱们公司搞团建是在深山老林里抓人。这也算是咱们公司独特的企业文化吧。” “企业文化！” 几个人都被这个词逗乐了。但仔细琢磨琢磨，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华夏科技的人员构成太特别。 退役军人的比例非常大。恐怕也只有系统内军企才能比华夏科技的比例高。但是华夏科技这些老兵中，还有非常大比例是曾经参加过实战的老兵。而他们又是其中对于战斗渴望最强烈的那部分。 所以，团建搞搞密林追击好像才应该是他这个老板应该做的。现在才想到，似乎是已经有点后知后觉了。 胡杨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要把后勤保障这块做好。人吃马嚼的也需要不少东西。既然是团建，总得要吃好喝好。另外医疗用品也要准备充足，也包括兽类的。日后这也作为常规物资储备。在林子里生活，肯定还会有各种过来求助的本地生物。能救得咱们都救一下。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地主，咱们才是外来的。” 孙福生点头说道：“我已经联系过了外面的同志。明天上午就会有足够的补给送进来。同时也会把头批到位的同志带进来。其他东西后天也会跟第二批到位的同志一起到。你放心，肯定不会让大伙搞团建的时候，还要训练野外生存。” 福生大哥做事还是让人放心。胡杨只是有点感慨，本来应该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怎么就搞成了大型团建呢？ 吃过晚饭，几个人又都凑到一起讨论这次活动各种细节。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正式的把这次活动定义为有华夏科技公司特色的团建活动。甚至于对外将会这么说。 很多时候直接说事实，其实更加有迷惑性。谁会相信，华夏科技把几十号人弄到高纬度林区里来，是真的为了搞团建活动。 这次讨论参加的人很多，但持续的时间却很短。因为真的没有多少可讨论的细节。 他们对这群人进行了推测。 首先，这群人应该有很专业的山林活动经验。边境两侧都是几十公里的无人林区。这种环境下的长途穿越还是有门槛的。 其次他们的数量必然不会太多。只有小股分散才有可能成功越过边境。大规模活动是逃不过边境巡逻的眼睛。 小规模的专业队伍这个结论，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这是眼下最合理的推测。而基于这个推测，他们并没有太多可讨论的东西。 因为人，华夏科技这边肯定更多。专业，咱们这边依然不差。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也肯定是在他们之上。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咱们这边，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唯一的那点悬念，就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讨论是结束了，但夜还很长。如何打发这个长夜，大家的方式都不太相同。有人回去看书，有些回去小酌，还有些人干脆去锻炼身体。 胡杨原本也是准备去健身房活动活动筋骨，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计划。所以说移动通讯带来的通讯自由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身边有移动通讯设备之后，生活的节奏就总是会被打乱。 感慨归感慨，胡杨还是接了这通电话。 (本章完) 第414章 远方的消息 第414章 远方的消息 这个电话是从京城打来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收到邮件”。 胡杨说了一个声“很好”就挂断了电话。胡杨表面还很平静，但其实已经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那是种无法形容的心情。 新的时代，开始了！ 只可惜，这个好消息他没办法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因为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没有办法真正理解网络将会给这个世界，给每个人带来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带着这份好心情，胡杨拖着戚扬和福生大哥他们几个去对练。他们可是有长时间没有对练了。 高纬度地区生活中，如何打发夜晚时间是非常重要的课题。因为这里有半年时间，晚上十点天才会黑，另外半年则每天有十几个小时都是黑夜。 前半年你需要让自己在恰当的时间入睡，后半年你要找事情填满漫长的黑夜。这点上，胡杨认为冰岛的经验非常值得学习，而且还很励志。 同样是地处高纬度的冰岛，这里很少有国民是胖子。不是因为他们的饮食结构有多健康。而是因为冰岛人均拥有健身场所的数量是世界最高的。相比漠北来说，冰岛维度还要更高，极夜的时间还要更长。 漫长的极夜中做啥呢？冰岛人选择用锻炼身体的方式来发**力。这个国家只有三十万左右的人口，却有近千个大小不一的健身房。 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有几十个标准足球场，一百多个小型足球场。其中一多半都是室内足球厂。 这些室内足球场都是有供暖的。而且大多数都是免费的。 之所以胡杨会想到冰岛，是因为冰岛足球太励志了。这个三十万人口的国家，竟然踢进了世界杯决赛。 而且还有这个非常著名的段子。 说，冰岛这个国家除去老人、女人、孩子、残疾人还有无法离开岗位的人，剩下的也就还有几十个人。然后在这些人里选出了一支能踢进了世界杯的足球队。 这个说法夸张是肯定有的，但那支进入世界杯决赛的足球队成员中，主教练是牙医，门将是个导演和制片人，前锋是个吉他手，其他还有前手球运动员以及盐场工人 某个人口有若干亿，每年在足球方面投入也有若干亿的国家。但这个国家的国家足球队却连世界杯门票都拿不到。 只有几十万人口的冰岛，太值得这个国家好好研究学习了。 而胡杨学到以后的应用就是，所有分公司里都有规模不同的健身室。 酣畅淋漓的对练之后，再有个滚烫的热水澡，会让你拥有一个甜美的睡眠。再醒来就又是美好的一天。 次日上午第一批人员到位，又给胡杨带来了个来自远方的消息。 这是个国际邮件，是赵援朝亲自给胡杨拿来的。像这种有趣的集体活动，怎么可能少得了赵援朝。项凌江和赵小白也会在第二批里进来。 国际邮件是从欧洲寄过来的。走得是最快也是最贵的航空邮路。就这么个文件袋大的邮包，总重量不到1kg。邮费却足足用了五十英镑。 这笔钱换成人民币的话，足够请这里所有人吃顿好的。 撕开邮件，里面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而只是一份外文的报纸。 胡杨直接找到了社会版，上面大篇幅的报道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残”的、“谋杀”案。 其中使用了很多在社会新闻中很少会被用到的描述，比“十分残忍”、“极其恐怖”、“令人震惊”等等。 相比现场的“精彩”，胡杨相信文字描述肯定是苍白的。弗里德里希的风格一项都是极具感官刺激的。他留下现场肯定会成为很多人伴随终生的噩梦素材。 大多数连环杀手都具有反社会人格，而大多数反社会人格都有很高的智商，大多数智商很高的人要么客观理性无神论，要么就是极其虔诚的宗教信徒。 弗里德里希就是后者，所以他的作品大多数时候都会从著名的宗教名画中取材。 总之弗里德里希很好的完成了自己工作，胡杨自然也会按照约定，提供他没找到的那个人的信息。而且这个信息他已经留在德国了，不久之后弗里德里希就能够拿到。 让这个疯狂的家伙去解决此生最大的心结。至于之后是走向自我救赎还是自我毁灭，那就不是胡杨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胡杨对这个人的观感还是非常明确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能算是个好人。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合作也只会在这种非常特别的情况下，而且估计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但必须说，胡杨其实很同情弗里德里希。他的人生是个悲剧，不光是他自己，也是他的家庭和那个时代共同的悲剧。区别只是在身处于这种悲剧之中时，每个人选择面对的方式不同。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已经有了结束。几天之后，同样的报纸也会出现在沃特博士的办公桌上。 营地来了很多人和物资，但丝毫不乱。华夏科技内部的自觉性和纪律性，也就只比现役部队稍差一点而已。 基本上不需要花特别大的精力去管理，只需要做出计划，然后通知所有人，他们自己就会按照要求自己完成。 所以孙福生今天还是可以照常带着工作队去前面工作。这次胡杨他们几个也都加入了大队伍。除了人之外，黑娃也带上了黑妞。 他们最先遇到郁工的施工队。前面已经积累了几个月的经验，到这里他们的施工已经非常顺利。对于土质土层的判断，对于环境的利用以及热棒的使用，都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解决方案。 相信这次工程之后，郁工绝对能拿出几篇在国际学术界都能造成影响的优质论文。 热棒这个东西，胡杨在北美是见过的。如果把那边的使用难度作为100分的基准来做标准的话。 在林区的地面上使用热棒的难度就是150。而如果你真的克服了这150分的施工难度，效果就是200分的。 郁工专门给胡杨他们讲解过。在这里安置热棒是没办法使用统一型号的。各个位置的地温和周围环境还有日照情况都不同。 他们在设置热棒的时候，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就必须根据具体条件进行调整。 在具体施工中，这种调整是常态化的。而在最先使用热棒北美，几万根热棒也就只有几个型号而已。 因为他们使用热棒的环境，是非常简单纯粹的。就是那种没有任何遮挡的荒野。也真的不需要进行微调。 有了热棒这种稳定低温的“神器”之后，筑路就真的变得非常简单了。他们的主要工具就是一种可以升温并且震动的设备。 升高温度能够让泥土融化，震动可以帮助塑形。至于塑形之后，就让这让土层重新冻住就可以了。 等到地面重新变得坚硬之后，再在上面铺设真正的路面。 现阶段他们暂时用碎石做临时路面。以后是用调配过的沥青还是用特种水泥，现在都还在讨论中。但将是第二期工程才会需要面对的问题。 “视察”过了郁工这边的施工情况之后，胡杨他们又开始向前方砍伐工作的现场靠近。 如果只是单纯的砍树，其实工程早就已经结束了。但因为胡杨十分坚持的环保理念，很多时候都需要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临时修改方案。 也正为如此，很多时候伐木工人需要等待工程师修改方案。那他们在不需要赶进度的时候，就开始用纯体力的原始方式伐木。 这个事儿还是跟胡杨有关系。就是因为他找来了美国那边伐木比赛的录像，送到了这里给大家看过之后。伐木工们也跟胡杨当初第一次看到这个比赛时同样的反应。 原来，这份辛苦的工作竟然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虽然看着外国那些人都个个膀大腰圆的，但咱们的师傅也不弱啊。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绝对不能比他们差。 于是他们就开始模仿着录像里练。练了段时间之后，就自然发现了很多的问题。有些是方法上，有些是装备上的。砍树是个技术活。 而工欲善其事就必先利其器。于是他们就开始发动群众智慧，改善各种手法，制作各种新工具。自己搞不了的，就去找孙福生要求升级装备。 对这些要求，孙福生完全是鼓励的态度。这也是华夏科技重要的企业文化内核。对于任何形式的创新，领导层都是会给予鼓励和支持的。 就像孙福生这边，不光是给经费的支持，还会跟沈阳那边要更好的材料，来制造更加专业的工具。 专业除了体现在各种设计细节上之外，还体现在个人定制化上。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斧子。 基本上他们每个人的斧子都是根据自己身高、臂展、肌肉类型等等条件调整过的。很多人都还会准备两三把斧子，用于各种不同情况。 总之，他们这批伐木工真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不仅是装备上，而且对待伐木这项工作的态度也完全不同。 (本章完) 第415章 发现踪迹 第415章 发现踪迹 观摩了一阵儿他们伐木的动作，胡杨都感觉有点手痒，找了个跟他身材差不多的伐木工，借了人家的斧子练练手。 也就是胡杨，换个人来这借斧子的事儿可是想都别想。这斧子在他们手里，就如同枪在战士手中一样。那可是最亲密的战斗伙伴。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砍树绝对不是看着那么简单。足够多的力量只是基础中的基础，还需要流畅的动作将肌肉力量充分调动，再借由斧子将力量集中释放。从切入树干的位置和角度都要经过仔细的考量，最终才能完成一次高效的劈斩。 说人话，那就是伐木工砍倒一棵直径达到半米的树需要五十次劈砍，而换做胡杨来动手，就是每次都用全力，也要八十次以上才能达到。 这其中不仅有力量上的差距，还有技巧和经验上的。砍倒一棵大树，并不是要完全把树彻底砍断。而是在树干上选择合适的位置，用斧子或者锯制合适的切口，然后利用大树本身的重量压断树干剩下的部分。 通过这个切口的位置和角度就能控制大树栽倒的方向。同样切口如果选得好，也可以省下很多工夫。 既然是体验，那当然还是要适度的。毕竟还要保存体力去完成今天的主要项目。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活动，大约可以算是热身，接下来的巡逻才是今天重点。 所有人这次过来都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身上从服装到使用的工具都是专业级。 这些都是公司集中采购的专业装备，其中大部分都是专门针对这个环境特点选择的。 注意，是专业级不是军用级。 专业级的质量是要超过军用级。 除了武器之外，其他装备都至少是军用级的。孙福生给全体人分成了人数不等的六个队。胡杨、戚扬、黑娃和黑妞组成一队，他们也是人数最少的那队。 不过，并没有人会认为他们这队实力太弱。 别的不说，光是有狩山犬黑妞在，他们这队就已经是全体最强了。 孙福生站在众人面前：“公共频道是2号，备用频道3号，紧急频道6号。使用规则我就不重复了。 下午三点之前回这里集合。超过半个小时没有没有归队，我们就会去找你们。都不是菜鸟，我就不啰嗦了。检查通讯、检查装备……，出发！” 胡杨这队是三个人加条狗。以巡逻这个目标来说，他们这个配置是最好的。 装备上，主要武器是弓和弩。胡杨用弓，戚扬用弩，至于黑娃他则是很骄傲展示了自己背后的短柄斧。最后还不忘给了他们个“我很厉害”的表情。 六队人呈个扇形向北移动，间隔将随着移动距离增加而变大。 今天参加的全都是真正的专业人士，这个评价包括黑娃在内。所以今天计划搜寻的距离是十五到而二十公里。 对于轻装的众人来说，这个距离并不算远。作为参考，如果是单纯的快速行军。以他们的素质，完全有可能跑到五十公里甚至更多。而这应该是今天全部参与者的平均水平，包括黑娃在内。 所以除了巡查之外，还有另外比较重要的任务就是勘察地形。 之前虽然也有地图，但对于地形细节并不详尽。用来做行军的参考还算凑合，用来作为战斗的参考就不太够了。 其实这种比较详细的环境勘测，是在整体的计划之中的，只是安排上是在稍微靠后的位置。 在所有补给点都修好之后，这项工作就会开始进行。自己的后院不管怎么说总是要了解清楚的。正好现在人手够多，这次就算是把这项工作提前进行了。 胡杨这队人数虽然少，但整体实力却是不弱。如果是把黑娃和黑妞作为整体来看，甚至可以说是这里最厉害的追踪者。 按理说，他们这个组合应该是以胡杨为主。但黑娃显然并不这么看，在孙福生宣布全体出发之后，这个小子立马就回头跟胡杨两人说：“我和黑妞先走，你们尽量跟上。” 胡杨无奈的看着戚扬：“全世界的少年都这么叛逆吗？” 戚扬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追吧，还能怎么办呢…… 看得出来黑娃对于山林非常熟悉。在林地里穿行的动作非常顺畅，竟然能够跟得上没有开全速黑妞。 依然是看得出来，黑娃是有点想要给这些大人露两手。完全是没有要等胡杨和戚扬的意思。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不到十分钟，胡杨就无法用肉眼看到他的背影。 虽然说胡杨最近一年多来始终都在锻炼身体，而且也应该算是何有成效。但必须说，黑娃这个孩子他还真是追不上。 没过多久胡杨就果断放弃了追上这个孩子的念头，转而和戚扬放慢速度，对周围环境进行仔细的记录。 好在那个少年虽然人是有点小叛逆，但总算还记得给身后的人留下明显的记号。 当然，就算他不留下记号，胡杨他们俩也有能力发现他留下的痕迹。只是稍微需要点时间，前进速度会变慢些。 山林地区需要被注意的地貌特征有几种。 首先肯定是地表水的情况，就是各种溪流，包括干涸的河道、泉水、水潭等等。同时还要注意分辨这些水体的情况。是可以直接饮用的，还是需要煮沸饮用的，还是根本就不能喝的。 然后就是有特点和作用的特殊地貌，像是特殊植被覆盖情况。比较深的山沟，可藏身地洞穴等等。 最后就是野生动物的分布。这里算是深山老林，有很多中型和大型野兽生活其中。这些动物的巢穴和活动范围，最好也能够弄清楚。 三人一狗的组合就在黑娃或者应该说是黑妞的带领下，以比计划中更快的速度向既定方向推进。 不到半天，胡杨他们就成了进度最快的那队。以至于孙福生不得不专门提醒黑娃要控制速度。否则将会失去旁边的队伍的支援。 收到提醒之后，黑娃果然减慢了速度。不光减速，甚至留在原地等待胡杨和戚扬。这并不是他听了孙福生的话，而是因为他和黑妞有了发现。 等到胡杨两人追上他之后，黑娃指了指树干上挂着的东西。 其实不用黑娃指，胡杨他们也能够很轻易的发现的这些动物的尸体。 戚扬首先说道：“猎人？” 胡杨摇头说道：“肯定不是猎人，是吧，黑娃。” 黑娃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胡杨解释道：“看树干上的血液痕迹，这些动物挂上去的时候大多没有死透。身上有很多非致命伤，猎人不会这么做，我们可能真的找到他们了。” 戚扬和黑娃都同意胡杨的判断。 于是胡杨在2号频道中对所有人说道：“方位127，发现目标痕迹。人数估计五人以上，确认持有武器。我们会继续推进，每十分钟通报一次。完毕。” 孙福生紧接着发言：“不同意立刻前进，原地等待相邻小队向你们靠拢。完毕。” 胡杨说道：“我会在原地停留半个小时。完毕。” 黑娃立刻表示了……不赞同：“我们应该立刻去追，黑妞肯定能够找到他们。” 胡杨看着黑娃问他：“找到之后呢？” 黑娃想也没想就说道：“当然是盯住他们，然后通知其他人。” 胡杨点点头，说道：“盯着他们，那我们也有被他们发现的风险。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其他队伍都在可以支援我们的距离之外。我们就需要独自面对他们人数和武器的绝对优势。” 黑娃还是嘴硬道：“我们不一定会被发现。你是不了解黑妞的本事。” 胡杨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不知道黑妞的本事，我们也不一定会被发现。但我肯定，就算我们现在没有黑妞，也肯定能够找到那些人。只是会稍微晚一点，仅此而已。同意吗？” 黑娃沉默片刻，还是了头表示认同。 胡杨接着说道：“只是为了提前那么点时间，我们就要冒这种程度的险吗？” 黑娃沉默不语，显然是已经有了答案。 胡杨也没有继续说教：“补充食物和水分，再重新查一遍细节。我们刚刚发现的东西太多，有可能会产生盲区，遗漏重要的线索。” 事实证明，胡杨是对的。很多时候，当线索过于多的时候，更容易忽视那些不明显的线索。 重新检查了这个地方之后，他们果然又有了新的发现。黑妞很轻易的找到了这些人掩埋的生活垃圾和排泄物。 在生活垃圾中，胡杨找到了烟头，黄油的包装纸，鱼子酱罐头的盒。几人还找到了两种不同口径的弹壳。那些动物身上，胡杨找到了至少三种不同形式的利器伤口。 综合以上这些，胡杨在下次通讯中提到了这些发现。 可以通过这些确认对方的人数是至少七人，武器至少包括9mm口径手枪和5.56mm口径步枪，还有弩、猎刀和剥皮刀。 孙福生说道：“这种配置可不像普通猎人。” 胡杨说道：“不普通的猎人，抓捕的目标也可应该不是普通的猎物。” (本章完) 第416章 不一般的猎物 第416章 不一般的猎物 再次出发黑娃总算没有自己先跑，还是稍微等了下后面这两位体力不如他利索的“大叔”。 黑妞做先锋，后面的三个人拉开距离十米左右的距离平行移动。各自的武器也都调整到了随时可以使用的状态。 两个小时后，黑妞再次发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胡杨注意到，这次黑妞的反应好像有些奇怪，似乎并不太愿意靠近它发现的那个地方。 虽然黑娃非常肯定，现在那里没人。但是三人靠近的时候依然非常的谨慎。 这里明显是个用来过夜的地方。背风、有山洞、有生火的痕迹，所有垃圾也都进行了掩埋。关键是这些痕迹都很新，最多不超过两天。 就在胡杨准备把这个情况分享到公共频道中的时候，黑娃突然发出了示警的声音。 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而是黑妞发现了什么。 胡杨和戚扬立刻做出反应，但戒备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胡杨看向黑娃，海娃也表示自己也很意外。 三人再看向黑妞，发现让它发出敌意的目标竟然是棵树。 胡杨小心的靠近了那棵树，仔细观察之后还真发现了异常。 这个树干上纵横交错着很多爪痕。胡杨伸出手比量了下，比他的手大上好几倍。 胡杨问其他两个人：“你们看这像什么抓的？” 戚扬不太确定的说道：“狗熊？” 胡杨摇头道：“狗熊的爪子间距要比这近很多。” 黑娃这时突然开口道：“杨哥说得对，这些人想抓的东西可不是普通的玩意。今天也就是带着黑妞，换条狗恐怕根本就不敢靠近这个地方。” 胡杨眼神陡变。他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东北虎！” 黑娃小脸上表情变得凝重：“我十岁的时候，爷爷带我上山抓过狗熊。当时就是黑妞这头狩山犬带着狗群把那头熊瞎子赶进了提前挖好的陷坑里。那个时候黑妞对狗熊一点都不怵。这山里能比熊瞎子还厉害的，也就只有东北虎了。” 胡杨分析道：“这个爪痕应该就是几天内留下的。我猜能让黑妞这么警惕的应该是虎尿的味道。大型猫科动物会留下尿液是为了画地盘。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某头东北虎的领地范围。而那些想要捕猎东北虎的家伙，应该距离咱们真的不远了。” 东北虎又称为西伯利亚虎，是地球上最强大的猫科动物，也可是说是陆地上最强大的捕猎者。 而在东北虎名字前面的“最强”就是它们被窥伺的理由。 人类自古以来就喜欢通过猎杀强大的生物，来证明自己的强大。与东北虎有同样悲惨遭遇的还有狮子和大象。 虽然人类已经号称文明进步了很多年，但这种靠猎杀其他生物来满足自我膨胀的陋习还是在流行。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胡杨他们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胡杨冷着脸拿出了卫星电话，打给了牟望北。 牟望北看到胡杨的号码有些疑惑，但还是了接通了电话。 胡杨直接命令道：“立刻发动所有北面的关系，调查最近有没有高官或者富豪的子女到了阿穆尔州来。这边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相信人数不会太多。这些人的资料尽量给我搜集全。这些孩子的行事作风肯定非常招摇，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牟望北虽然不太明白胡杨的意思，但还是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干脆，其实是跟昨天晚上发生小插曲有关。 这次牟望北回来是有些膨胀的。而他身边这位像狗熊的保镖就是他的底气之一。他那么积极的要参加这次活动，其实也是存着想让自己保镖露两手的意思。真那样的话，他说话时的底气就能更足了。 在牟望北的怂恿下，他的狗熊保镖昨晚也下场活动了几下。但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竟然直接挑了戚扬。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从戚扬今天还能照常参加巡逻活动就知道，戚扬的体术能力至少比他高了一个层次。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在能力差距很大的时候，优势方才有能力让对手败而不伤。戚扬和这个狗熊保镖就是这种情况。 将近两米的身高，同样将近两百斤的体重，让这个家伙的爆发力非常恐怖。但这些力量打不到人就是无用功。就算打到人了，因为力量不能高效集中，也无法产生达到最佳效果。 在被戚扬连续放倒了三次之后，狗熊终于承认自己完全不是戚扬的对手。而同样承认失败的也还有他的雇主牟望北。不仅寄予厚望的保镖输了，还有自己认为十拿九稳的买卖也出了问题。 就在对练开始之后不久。孙福生拍着牟望北的肩膀，念叨了几个名字。听着这些名字，牟望北的后脊梁直感到阵阵凉意。 这些都是最近和他有过接触，并且有合作意向的人。关键是，这些人都不是通过华夏科技的关系认识的。而且与他们的接触也刻意避开了华夏科技。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全被华夏科技看在了眼里。 孙福生对于这些名字都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平淡的说了出来，然后和善的笑了笑，最后还拍了拍牟望北的肩膀。 不管牟望北经过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总之第二天早上的他好像有了那么点变化。至少不再侃侃而言指点江山了。 结束了这个通话之后，胡杨又立刻打给了管冲。他现在需要管冲的智慧。 胡杨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在漠北发现一队装备精良的专业偷猎者。目标大概率是东北虎。从他们的随身物品和武器推断，大概率是来自北方的官二代和富二代。” 管冲那边立刻回应道：“你对他们有想法？” 胡杨说道：“找到这些人不难，查到这些人的身份都不难，但找到这些之后该怎么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管冲反问胡杨：“首先要确定的是找到之后，是要悄悄的搞，还是大张旗鼓的搞。” 胡杨想也没想的回道：“随便到咱家后院偷东西，还碰坏很多花花草草，肯能不能轻易的算了。当然是，悄悄的搞。” 旁边的黑娃瞪圆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刚说了不轻易算了，后面就变成了悄悄的。 管冲思考了片刻，说道：“既然是悄悄的做，那无非就两个选择。跟上面通了气在再做，还要就是做了之后再汇报结果。” 胡杨问：“说说利弊。” 管冲具体分析道：“先说再做，有了麻烦都有上面给顶着。但可以预见的，咱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正主估计都得给稳稳妥妥的送回去。 先做再说，风险肯定都是咱们自己顶着。可要是有好处，也是咱们吃大头。” 胡杨思考片刻之后说道：“烟头里有大麻的味道，鱼子酱在北面现在是特供品。5.56mm口径的步枪是新东西，不是北面的制式装备。综合这些，你会的得到什么结果？” 管冲冷静的回应道：“极大概率会有条大鱼。我支持先做了再说。这边要怎么配合你？” 胡杨心想，果然是老战友，交流起来就是省劲：“动用所有关系造势。在所有报纸上的刊登与封山育林、打击偷猎盗猎、强调野生动物的珍贵这类内容的文章。 还有搞搞这类主题的比赛和征文。要在各大城市引起这方面的讨论。” 管冲思考片刻之后说道：“这些都需要时间发酵才会有效果。来得及吗？” 胡杨说道：“肯定来不及，但会帮咱们软着陆。只要这次能把大基调定下，那以后咱们在西北和西南的活动就会顺利很多。” 管冲说道：“明白，我立刻去安排。” 胡杨立刻又拨通了第三个电话，这次是打给赵援朝的。说的就是前面这两个电话内容的精编版。 赵援朝的态度非常明确，先做了再说。 赵援朝这个反应也是意料之中。如果套用国外那种说法，他赵援朝就是地地道道的鹰派。以他为代表的这批大院子弟，对于北面这个邻国的态度并不那么友善。 并不像他们的上辈人那样，认为那个国家是咱们的“老大哥”。 他们在记忆中最深刻的事情，是在咱们国家最困难的时候，邻国撤走了所有技术人员。以及珍宝岛上发生的反击战。 所以在听说北面竟然有人敢越境偷猎，赵援朝就甩给胡杨四个字“打死深埋”！ 清楚了大家的态度之后，胡杨立刻通知孙福生，让他立刻让外面的人带几只活羊进山。 这次黑娃倒是立刻就猜到了胡杨的想法。羊不是给人吃的，是给东北虎准备的。东北虎被追了这么久，肯定没有机会好好捕猎。如果闻到羊的味道，十有八九是会被吸引过来。 东北虎如果被引过来了，那些追东北虎的人自然就会跟过来，就不需要漫山遍野的去找他们。 黑娃问胡杨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胡杨说道：“回去和大家汇合，把详细的地图画出来，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羊栓在那里。” (本章完) 第417章 诱饵 第417章 诱饵 活羊，是诱饵。 必须是活羊。因为东北虎是不是食腐动物。它更喜欢活着的猎物而不是肉块。 而且活羊的叫声和新鲜的气味，也更能够刺激山林中的顶级捕食者。 其实猫科动物的嗅觉是比犬科还要灵敏的。我们身边常见的猫就要比狗的嗅觉更灵敏。只是因为人类只能驯服犬科生物，所以大家才逐渐忽视了猫的嗅觉其实也很优秀的这个事实。 如果风向合适，东北虎应该能在几公里之外就发现这几头诱饵羊。换而言之，人也要躲得稍微远一点。 胡杨并不担心这羊被会其他捕食者吃掉。因为从这头东北虎四处撒尿的迹象上来看，这里已经是被东北虎圈定的领地，不会有其他捕食者出现。只有离群孤狼或者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饥饿狗熊才会冒险走进东北虎的领地。 现在这个季节，狗熊正在忙着储备冬眠所需要的脂肪，基本上没空招惹东北虎这种顶级猎食者。而离群孤狼夫妇此时正在补给点养伤，自然也不会有机会进入这里。 48小时截止之前，全部参加此次团建活动的人员都在第二补给点集合完毕。 赵援朝和项凌江，还有邢鹏等人都出现在了这里。基本上华夏科技在北方的人才，有三四成都才加了这次团建。 胡杨给大家开了个小会。 主要就是把此次团建活动的内容跟大家讲一下。虽然情况稍微有了点变化，但目的还是没有变的。越境偷猎者依然是他们的目标。 实际上东北虎的出现的确是非常意外。但在仔细的思考之后发现，东北虎的出现让整个计划的实施难度降低了。 原本是在热热闹闹的进林子抓人，就像是洒出一张很大的渔网。想要抓到大鱼，还是要看运气。而现在变成了设好诱饵和陷阱，猎物逐步被诱饵所吸引，然后再热热闹闹的抓住他们。 活动前动员会的主要内容，并没有怎么上价值的部分。不说什么家国天下，就是眼前的这点事儿。用最朴素的话来表达，那就是咱家后院来了外人还想偷东西，这要怎么解决？ 打死深埋，是个广泛的共识。 虽然已经定性成了团建，但客观的说还是次准军事行动，毕竟对手还带着武器，所以胡杨没有试图争取这次活动的实际指挥权。因为这个方面比他专业的大有人在。专业的事就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很快就由孙福生牵头成立了作战参谋部，设计整个团建活动的计划。顺便说下，这次活动代号就定为“一号团建”。 胡杨是作为旁听参加了他们讨论的过程。汇总了所有的信息之后，专业分析已经做得十分透彻，关于人的部分其实非常简单。这次行动最大的难点还是在那头老虎身上。 对付人，他们都是专业的。但这东北虎是在他们专业范畴之外的，所以只能让赵援朝出面，联系了个林业口的动物专家，给大家科普了下东北虎的相关知识。 地面最强的称号大家都知道，但经过专业科普之后，大家才对东北虎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顺便也发出了由衷的感叹，武松果然不是人。 东北虎的嗅觉非常灵敏，所以必须要充分考虑如何隐藏的问题。除了要保证己方都处于下风位之外，还要充分利用水体和除味剂。 根据昨天几队人对于周围地形的勘测，参谋部选出了四个可以用于藏身的地方。然后根据这四个地方的位置选择出了最佳放置诱饵的地方。 初步计划制定之后，全体参与行动人员就立刻分成四队出发。而这次带来的其他的狗也平均分派给了四队人。黑娃对它们了进行简单而有效的战前培训，能够让这些狗能够安静的跟随他们活动。 而黑娃带着黑妞跟着参谋部作为第五队。 为了防止频道被窃听，他们使用了新的通讯频道。在到达预定地点之后，参谋部会布置下一步行动计划。 这四个地点都是在昨天的巡逻中发现的，今天立刻就用上了。 全部到位之后，羊也被栓在了预定地点。准备工作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这其中最费时的，就是隐藏踪迹的部分。他们要掩盖自己移动的痕迹，还有气味痕迹。前者是防人，后者则是为了防老虎。 大半天的时间，他们都用来快速行军掩盖痕迹。而做完这些之后，他们就只能待在自己的掩体中默默的补充水和食物。 听起来这些好像都很无聊，并不符合团建应有的热闹气氛。但凡是参与其中的老兵，都非常投入且乐在其中。这种模式很像他们过去在部队时的经历，却又有很多的不同。 比如他们现在身上的装备，要比当年好很多。保暖、排汗、速干等等功能都不差。食物方面也都是优质的压缩饼干、肉干和能量棒。口味上比以前的单兵口粮强出不知多少倍。而最重要的还是心态上的变化。 耐心是优秀军人最重要的品质之一。所有人都耐心的在各自的位置耐心的等待着参谋部的命令。 漠北林区的夜晚的温度骤降，但有着充分准备的众人应付起来丝毫没有问题。虽然不能生火取暖，但大家都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而且每个人都有睡袋，甚至包括那些狗也都有自己的专用睡袋。 从白天到晚上的等待是在意料之中的。又不是钓鱼，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上钩。但也不会让他们等待太久，这个晚上他们肯定会有所收获。 正如参谋部的预测那样，入夜之后不久新情况就接踵而来。距离诱饵距离最近的参谋部所在的地点，黑娃和黑妞都在这里。 不到两公里之外就是拴着的活羊的地方。那是个洼地，处于参谋部的上风位置。就在大家刚刚定好值班顺序，准备开始分批休息的时候。黑妞突然有了反应。从地上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远处。 黑娃立刻抬起头，压着声音说道：“来了。” 说来了，那肯定就是东北虎来了。所有人的反应都是立刻调整到各自舒服的姿势，然后戴上了夜视仪。 靠近洞口的两个人立刻补上除味剂。靠里的胡杨则立刻打开了音频采集设备。在十几米之外的树上，安置了现阶段他们能够找到的、最灵敏的麦克风。 做完这些之后，全体都进入了潜伏状态，尽可能不动也不出声。 黑娃把手放在黑妞的背上轻轻拍打，黑妞也重新趴在了地上，依然警惕却收敛了那种攻击的姿态。 没过多久，胡杨就在耳机中隐约听到羊的凄厉叫和引擎般的低吼。胡杨看向其他人微微点头。 东北虎真的来了！ 几分钟之后，胡杨就听不到羊的叫声了。不出意外应该都已经被东北虎咬死了。据说东北虎并不会立刻就在那里进食，而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吃。 果然，不到十分钟，胡杨就听不到那个引擎般的声音。东北虎应该是已经离开了诱饵所在的地方。而黑妞也同样放下了戒备，也证明了东北虎已经离开。 东北虎已经成功上钩，那么接下来才是重点。那些追逐东北虎而来的人，是不是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胡杨打了手势，大家关掉了夜视仪，开始按照刚刚的值班表开始休息。 两小时之后，他们离开了藏身的地方，开始向拴着诱饵的地方移动。 从这里开始，这队人就拆成两个小组。一组继续向前，另一组留在这里建立伏击阵地还有设置陷阱。 继续向前的那组，就是胡杨他这三人一狗的组合。他们选择的大方向，就是与东北虎离开时相反的方向。 黑妞一狗当先，其他人都跟在它后面。黑娃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控制黑妞不要冲得太快。按照他们的预测，这方向上他们要找到的应该就在这个方向上。 半个小时之后，事实证明了参谋部的预测是对的。身处下风位的黑妞，在至少两公里之外就发现了那些人的味道。 胡杨立刻通知了孙福生：“发现他们了，距离我们最多半小时的路程。” 孙福生说道：“了解，你们可以回来了。”那伙人估计是想抓活的东北虎，所以没有跟得太近。 胡杨立刻带着其他两人后撤。而与此同时，孙福生则立刻发出了开始行动的命令。 在各自藏身地待了十几个小时的大伙，几乎立刻就兴奋了起来。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 另一边，孙福生和其他几个人针对最新的情况，对计划进行了细微的调整，但整体战术的思路并没有变改变。 其他四队人在离开各自藏身地之后，向参谋部布置的新地点的移动。这些地点与他们各自的距离也都不远。他们在到位之后要做的事情也都差不多。设置伏击阵地和陷阱。 此时此刻，作为华夏科技此次“一号团建”的绝对主角，目标人物已经彻底的进入了包围圈之中。 很快，团建活动就要进入高潮了。 (本章完) 第418章 团建开始 第418章 团建开始 胡杨三人在后退的时候，会故意留下不太明显的痕迹。 这不就会让“主角”们发现吗？ 就是要让他们发现，这才有意思。胡杨甚至还有些担心他们在黑夜里发现不了这些痕迹。 事实上胡杨的担心是多余的，“主角团”的业务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很快就察觉了前方还有其他人的情况。 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后，“主角团”还是继续的追踪东北虎的痕迹前进。可能是在他们看来，多了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胡杨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让黑妞身上背个红外传感器就什么都解决了。因为只需要远远的确认“主角团”在那就够了。不需要获得更多的信息。甚至不需要精确的分辨主角团的人数。 “主角团”谨慎的靠近了栓羊的地方。 不需要多专业知识，就能判断出这种家养的绵羊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密林深处。更何况它们还都被拴在一起。 “诱饵”和“陷阱”。 这两个词立刻填满了他们的意识。他们多半想抓活的，估计是准备趁着老虎在进食的时候，用麻醉弹进行最后的抓捕。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震惊的同时现实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进行思考，孙福生已经发出了攻击的信号。 头戴夜视仪的几人，从他们各自的位置向“主角团”的方向发动攻击。 必须说，戴着夜视仪射箭真的是个非常别扭的体验。射出出去的箭和他瞄的地方，至少差了能有两三米。 但这种表现问题不大，原本计划中就没打算在这里就全歼“主角团”。既然是主角，怎么能刚出场就去领盒饭。这也对不起团建活动热热闹闹的主题要求啊。 面对突然的袭击，主角团的反应也算是迅速。虽然光线条件很差，但从他们的反应上来看，应该也是有夜视设备的。 寻找掩体隐蔽，组织反击的节奏很快。三支手枪、两支步枪，是最先做出反应的。过了五六秒之后，又多了两支手枪。 射出两支没什么准头的箭之后，胡杨就换到了十几米外的第二个射击位置。毕竟对方是有枪的，还是需要给予必要的重视。 所以第二轮开始，他们开始发动提前设置的陷阱。都是些最基本的弹射机关，威胁其实真的不大，但能造成很多人在同时发动攻击的假象。 在接下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双方你来我回的打得非常热闹，但实际上却只有一个倒霉鬼，被流矢射中了小腿。其他人全都毫发无伤。 看火候差不多了，孙福生拿出猎枪冲那边扣了一枪。火药武器的独特声音立刻传遍战场。很快主角团就做出了反应，竟然丢出了两颗烟雾弹，紧接着就是几支燃烧棒。 主角团看来也看出对手有夜视装备，所以才会想到用燃烧棒产生的光和热，来影响夜视设备的成像效果。至于烟雾弹那就是双重保险。 孙福生慢条斯理的又开了第二枪，然后对黑娃说道：“有个倒霉鬼受伤了，把他留下来。” 黑娃点点头，就立刻带着黑妞冲了出去。胡杨和戚扬自然还是跟在他身后。 从那个倒霉鬼受伤那刻起，就注定他肯定无法摆脱黑妞的追踪。血液的味道在黑妞的嗅觉世界中，就像是座灯塔。真的是闭着眼睛都无法跟丢。 与此同时，孙福生在公共频道中说道：“确认偷猎者共有七人，至少有五支手枪，其中两支是9mm的，以及两支步枪。持有9mm手枪的两人反应很慢，推测可能是核心人物。其他人的业务能力尚可，提醒各单位稍微注意。偷猎者已经开始逃窜，现在的方向是093，各队可以开始自由活动。提醒大家，注意保护核心人物的生存，其他随意。完毕。” 结束通讯，孙福生笑着对参谋部的其他人说道：“今晚的第一个悬念就是，主角们会先逃往哪个方向。” 这的确是个小悬念。要看主角团怎么判断他们现在的状况。 胡杨三人毫无悬念的抓住了主角团的尾巴。他们正带着那个受伤的倒霉鬼向偏西的方逃窜。 黑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黑妞的速度快，让它去骚扰拖慢他们的角度，咱们趁机攻击，肯定能够留下几个。” 计划不是说不行，但胡杨没有同意：“咱们的目标就只是留下那个倒霉鬼。总共就七个人，咱们留下一个那就只剩六个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咱不能吃独食。” 黑娃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儿，问道：“那你说咋办？” 胡杨说道：“看他们这个速度，应该是有人背着那个倒霉鬼在跑。再耗十分钟，然后让黑妞上去叫几声。让他们明确的知道身后有狗跟着，大概率会把倒霉鬼丢下。” 黑娃有些不理解：“他们会这么轻易的就抛弃自己人？” 胡杨很肯定的说道：“肯定会。除非受伤的倒霉鬼就是核心人物之一。” 十分钟后，黑妞按照胡杨所说的那样，尽情的展现了自己的存在之后，他们果然在棵大树的后面发现了那个倒霉鬼。 倒霉鬼是个高壮的男人，眼神十分犀利。他试图进行反抗，但面对胡杨和戚扬再加上黑妞的组合。他甚至没有开枪的机会，就被戚扬的弩射穿了持枪的右手。下一刻，便被黑妞的大嘴含住了脖子。 是含住，黑妞并没有咬下去。这个男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黑妞的獠牙，并闻到那股带着温度的腥臭味道。没有人会怀疑，只要他敢再表现出任何哪怕丁点敌意，就会被这头大狗撕开脖颈。 胡杨在公共频道说道：“倒霉鬼已经抓到，主角团转到085方向。戚扬和黑娃会继续追踪，我会在原地审问这个倒霉鬼。完毕。” 说完之后，胡杨就示意黑娃让黑妞松开嘴，他要跟这个倒霉鬼好好聊聊。 黑妞松开了嘴，显然让这个倒霉鬼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就会发现，胡杨的可怕程度并不甚至要超过那只大狗。 胡杨对戚扬说道：“你带着黑娃继续跟踪，尽量把他们往四队人的中间驱赶。他们胡想办法甩开黑妞，等他们的办法都用光了，就给他个大惊喜。” 戚扬点头：“我知道怎么做。这个人明显还有反抗能力，你自己也要小心。” 胡杨看了眼那个倒霉鬼，突然用俄语说道：“等我把他四肢都打断，就肯定不会再有威胁了。” 戚扬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这段话，但胡杨的那种“无良”的眼神，他可是太熟悉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戚扬也就不再说什么，带着迫不及待的黑娃继续追踪“主角团”。 这个孩子现在也进入了团建的气氛之中了。 听到胡杨说的那句俄语，这个倒霉鬼的眼神出现了些许波动。看起来他似乎是做了个什么决定，就在他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胡杨却突然用刚刚找到蘑菇塞满了他的嘴。 胡杨继续用俄语说道：“别急着坦白，我还没动手呢。你这样我的体验会很差的。另外我刚刚没注意拔的是什么品种的蘑菇，所以强烈建议你不要咀嚼。如果是毒蘑菇，那在这个环境中恐怕是没有条件救你的。” 话音刚落，胡杨就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在他那条好腿上嗖的一声就插了根箭。 很疼，但他又不敢咬牙，只能发出呜呜声。 胡杨最终也没有动他那只好手，因为他并不想自己去帮他抠出嘴里的蘑菇。 有了这些铺垫之后，接下来的问答过程就变得非常顺利了。基本上，只要胡杨提出问题，他都会尽可能的回答甚至会主动引申扩展。 从他口中胡杨知道，他们正在追的“主角团”的确是个2+5的组合。核心人物有两个的，分别是亚历山大·尤利斯·佩特洛夫和他的女朋友伊琳娜·谢尔盖·斯达申鲍姆。 这两个人都是高官的子女，这次就是为了追捕东北虎才会越过边境。除了这两个核心人物之外，其他五个人中除了从阿穆尔州雇佣的职业偷猎者之外，其他四人都是核心人物原本的保镖。也包括眼前这个叫阿廖沙的倒霉蛋在内。 这四个人可不仅是保镖那么简单，他们都还是北面现役的军人。阿廖沙还有着上尉军衔。 当然，关于现役军官的身份，阿廖沙原本是打算隐瞒的。他的身上其实也有本假的护照。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而准备的。但胡杨一上来就直接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根本没办法组织好谎言。 阿廖沙之所以会被这么轻易的放弃，就是因为他们都认为，两个核心人物绝对不能被抓住。 虽然胡杨他们大部分时间用得都是弓弩。唯一使用的火器，也只是火药猎枪。但他们依然推测出，胡杨他们这方是有夜视装备的。普通的猎人是不可能拥有这种装备的。 如果只是猎人，那其实完全可以用钱来解决问题。他的身上有美金和金戒指，都可以用来赎回自己。 但如果对方不是猎人和普通的军警，那两个核心人物如果被抓了，他们这些保镖不仅自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那两位的父辈，都是北面非常有地位和能量的大人物。 (本章完) 第419章 大人物的孩子们 第419章 大人物的孩子们 苏联是当今最大的国家，领土面积和人口众多。光是民族就有两百多个。但各民族人口差距颇大，其中俄罗斯族是绝大多数。而所谓“上流社会”也同样都大多数都是俄罗斯族。 亚历山大·尤利斯·佩特洛夫和伊琳娜·谢尔盖·斯达申鲍姆。这两个名字就是两个典型俄罗斯族名字。 这个名字由三部分组成。前面是名字，中间是父亲的名字，最后是姓氏。 所以胡杨需要关注的就是“尤利斯”和的“谢尔盖”这两个姓氏。 阿廖沙的口中，这两位都是真正的大人物。 能让现役的军官给自己的儿女做保镖，当然不会是普通的人物。一个是混迹莫斯科，跟在某位更大的人物身后的政客。一个是乌克兰的实权将军。这个组合真的是算是天作之合。 熟悉北方政治和军事生态的人应该知道。乌克兰对于老大哥的重要意义。而乌克兰的实权将军联姻莫斯科的政客，能够同时提升双方在各自阵营内的分量。 关于其他几个人的特点还有其他信息，这位阿廖沙上尉也都非常配合的说了出来。要求只有一个，希望胡杨能够替他保密。在国内他还有家人，不希望他们受到牵连。 胡杨很认真的考虑了下，最后还是答应了阿廖沙的要求。并且光明正大的用卫星电话录了音。 与此同时，黑娃他们已经跟丢了主角团。或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主动放弃继续追踪。 主角团先是利用河水和风向这些自然因素，然后是专门针对黑妞的陷阱，最后是毒饵以及针对野生动物的臭味弹。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已经是他们的全部手段了。如果他们决心再大点，很有可能停下来专门伏击黑妞。 在这里停下主要是为了黑妞的安全考虑，而且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也的确没有再跟下去的必要。主角团已经没有机会再钻出包围圈了。 黑娃把黑妞身上的东西都拆下来，仔细的交代它不能咬死人之后，就放它离开了。 关于中间那部分，戚扬心里是带着问号的。黑妞真的能理解吗？ 黑娃似乎是感受到了戚扬的疑惑，骄傲的说道：“别的狗不行，但黑妞能听懂。” 不管黑妞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回头看了眼戚扬之后，它就钻进了林子里。接下来也是它的表演时间。 刚刚才松了口气主角团并不知道，迎接他们将会是更加热闹的场面。 而这个场面序章，就是一声响彻山林的犬吠。 那些安静跟随在老兵身边的狗，就像是听到命令般，突然进入战斗状态。已经提前被告知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老兵们，立刻解开了狗身上的牵引绳。 随着黑妞的第二次叫声，狗群几乎同时动了起来，老兵们也立刻跟上。他们知道，狗群正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所有人都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狗吠声。也就是从这刻开始，主角团真正的知道了自己已经被包围的事实。 老兵们知道主角们是有枪械的，所以根本没有正面冲突的打算。而且太快结束，也不是这次团建的目的。 他们所用的手段都非常的“原始”，或者用个更加时髦点的词来说，是叫“复古”。 复哪里的古？就是早年咱们在装备劣势的时期，只靠刀子和绳子就敢和敌人在山林间周旋的那个古。 无所不在的陷阱，不间断的袭击和骚扰。身前身后、头顶脚底、树干上、草丛中，所有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机关和陷阱。 你来我往的交手中，主角团的几人都成了惊弓之鸟。他们连对手的样子都没有太看清楚，却在不间断的遭受各种意想不到陷阱。 他们手中武器在这种对抗中完全没有了用处。发泄式的开枪除了浪费子弹之外毫无用处。 这些陷阱大多并不致命，只能留下些伤口。但随着伤口的积累，他们身体和精神也都在逐渐逼近极限。 逃跑，是下意识的选择。每当他们遭遇陷阱，就会稍稍的改变方向。可能就连他们自己也都没有发现。随着遭遇陷阱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也逐渐的开始兜圈圈。 直到许久之后，经验丰富的偷猎者才发现了问题。 在短暂的商讨之后，主角团再次丢弃了伤员，这次伤员不仅是被丢弃，还需要想办法吸引对手注意力。 这位被丢弃的保镖不得不同意这个要求。但他有着和阿廖沙相同的顾虑，他也有家人在北面。 下了决心的保镖想要做困兽死斗。但老兵们的经验非常丰富，而且这次还有黑妞和狗群的配合。所以这位困兽保镖没有任何机会。 丢弃伤员显然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而且丢弃伤员这种事，既然有了两次，就肯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天亮之前，主角团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三个人。亚历山大·尤利斯·佩特洛夫和伊琳娜·谢尔盖·斯达申鲍姆，还有那个熟悉地形的偷猎者。 最后留下这个偷猎者，是因为他们还存着点侥幸心理。 如果能逃出这个包围圈，那有这个偷猎者带领，他们都还有机会能回到北面。越过边境甚至只要是靠近边境，他们的家族权力就又能用得上了。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没有老兵，光是黑妞和狗群就足够他们留在这里。不过那样的话，他们最后是不是完整的就不好说了。 经过整晚的折腾，他们三个都已经满身伤痕精疲力竭。最后当他们被狗群包围的时候，甚至已经没有了开枪的力气。 至此，“一号团建”成功结束。 我方除了几名老兵崴了脚之外，全体都没有没有人受伤。狗群的情况也差不多，就是些划伤。最严重的也只是爪子被尖刺划伤而已。 这种程度的伤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有些伤口在处理之前就差不多要自己愈合了。 七个人全都被抓住并缴械。戴上了头套之后分别带回补给点再进行分开关押。标准的捕俘流程，不需要特别交代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稍微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卫兵增加了两条狗。 每个人都分到了两个人两条狗。这个配置会直接打消任何人想要逃跑的想法。 关于“尤利斯”和的“谢尔盖”这两个名字，胡杨也在知道的第一时间通知了所有相关人，但其中并不包括牟望北。因为，胡杨还在等他的消息。 胡杨可以接受他慢一点，但不能慢太多。这将会直接影响对于他的信任。胡杨内心中还是希望牟望北不会让他失望。 因为那会让胡杨放弃他，而他也会走上“曾经”的老路，经历牢狱之灾。 孙福生把收缴武器装备清点装箱之后，问胡杨：“这些武器装备怎么处理？” 胡杨想了下说道：“既然是在国内，那当然就只能上交了。” 孙福生又问：“交给谁？” 胡杨说道：“林场是国营单位，不是应该有人武部吗，把武器交给他们。” 孙福想立刻就明白了胡杨的意思，点头到：“明白，既然咱们和漠北林场是合作单位，那他们就应该在我们的补给点里也设置人武部的分部。” 胡杨竖起大拇指：“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客观的说，这几个人身上装备并不算特别好。不如他们在欧洲使用的那批来自海克斯家族的礼物。 但考虑到这是在国内，枪械使用方面有很多的限制。而眼下这种曲线救国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这次就借着这个理由，把这些东西都收下。 赵援朝几人此时也来到胡杨的房间，他们已经知道了“尤利斯”和“谢尔盖”这两个大人物。资料的内容虽然并不算多，但足以让大家清楚的感受这两位的分量。 而作为核心成员的众人，也都不同程度的从胡杨这里了解到了北面未来几年可能发生的大事。所以他们都很清楚这将会是个很好的机会。 赵援朝代表大家问胡杨：“你准备怎么办？” 胡杨很轻松的说道:“家里孩子调皮捣蛋，当然是要找家里大人说道说道。顺便再要点补偿,或者也可以交个朋友。” 孙福生提出另一个问题：“这些人就全都这么关着？” 这事儿胡杨早就有了想法：“四个保镖分开审讯之后，挑两个腿脚好的放回去传话。两个正主自然就要好好伺候着。偷猎的那个处理掉。” 孙福生又问了句：“处理掉的意思是，是……，那种处理？”。 胡杨点头：“对，就是赵援朝老挂在嘴边的那种。还有，把黑娃带上。” 赵援朝的说道：“黑娃还是个孩子，是不是早了点？” 胡杨说道：“早，的确是比你我都早点。但既然是迟老的意思，那就先让这个孩子接触一下……真实的世界。” (本章完) 第420章 谋划 第420章 谋划 牟望北离开之后，那两个比较健康的保镖也被套上头套，丢进了马车里。他们会被送到马车能够到达最远的地方。 他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他们俩的证件、三天的食物、最基本的野外生存装备、地图以及一张便条。 东西不多，但肯定是足够的。这俩人都是职业军人，而且也都是特殊部队的现役。只要有那张简易地图，他们就应该能够自己走回去。 至于那张便条，上面写得是牟望北的卫星电话号码。 送走了他们之后，胡杨也准备离开补给站。这四个人也是要带走的，移动到后面条件更好的地方养伤。 胡杨这边也要做些准备。 这次的情况多少是有些意外的。胡杨虽然从来都没有说透，但他对与偷猎者的态度其实就是赵援朝挂在嘴边那句。 胡杨最早的想法其实是准备只留一个，剩下的全都给处理掉。留这个独苗的意思，就是通过他的嘴巴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带回他那个圈子。 让更多人知道，偷猎尤其是越境偷猎的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不过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原本只是来这边看看施工情况，然后因为那两头受伤求助的野狼，而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公司团建。 再然后突然发现了东北虎的踪迹，进而猜出了两个熊孩子的身份。整个事件的走向再次跑偏。 跑偏肯定会影响原本的计划，但这种改变的大方向上是偏好的。北方的邻国马上就会发生巨变。如果能与北面实权人物搭上关系，那对胡杨一系列计划的开展都会极有帮助。 团建活动结束，只有少部分回到了原单位。大部分都留在了漠北帮忙。两个成年熊孩子是关键的核心。不仅要看管好，安全保卫和消息封锁也都要做好。 关于他们的情况华夏科技内部也仅有不到十个人知道。而在公司之外，胡杨就连罗鹏程也没有透露太多细节。毕竟这件事涉外，还是尽量不要和亲领导车上关系比较好。 消息封锁这块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所有人员的可靠程度又都比较高，所以短期内应该还是可以控制的。所以短期内胡杨就要把问题处理好。 胡杨这两天和管冲有频繁的交流，关于接下来的安排他们有过很多次非常激烈的讨论。 最后的结果，是胡杨利用自己的权力强行让管冲部分妥协才最终敲定了行动方案。 这次他们的动作会很大，要调动华夏科技八成的境外力量。而为了填补这些活动留下的空缺，同时国内也会有数量上百的人员调动。 国内主要是人员调动，而在境外还需要调动大量的物资。这个时候胡杨自然第一时间就拨通了蔻蔻小姐的电话。 快肯定是飞机最快，但说运输能力肯定还是海运更强。尤其是想运些稍微有那么点敏感的东西时，海运的优势是无法替代的。 而且找蔻蔻也不仅仅只是想搭船那么简单。胡杨还准备跟她有更大的合作。 因为无法确切的知道蔻蔻小姐现在所在的地方，所以胡杨就没有特别挑打电话的时间。 结果电话刚接通，就传来蔻蔻十分不爽的声音：“打扰女士的美容觉是会下地狱的，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并且你要欠我两份礼物。” 胡杨作为理亏的那方，姿态自然要放低：“有笔大买卖要和你谈，绝对值得稍微牺牲一点点美容觉的时间。” 蔻蔻慵懒的反问：“有多大？” 胡杨则说道：“大到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有多大。” 睡意朦胧的蔻蔻瞬间变得清醒：“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清醒了。你要搞什么？” 看对方已经伤口，胡杨立刻开始吊她的胃口：“我要搞什么先不急着说，我想先问你个小问题。” 蔻蔻哼了一声：“我不保证肯定会回答。” 胡杨也不在意，直接问道：“himc的主要业务是做中间商，把这边的东西卖到那边去。买卖双方是没有联系的。我的问题是，你们是如何找到那些卖家的。” 这个问题其实很冒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礼。这个问题涉及到了himc的核心运作方式。即便不算是机密，但也不好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蔻蔻倒是没有直接怼回来，还是很给面子的做了回答：“家族的历史积淀让我们的有关系和口碑。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能买到想买的东西。” 胡杨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经手过最大的单子有多大？” 蔻蔻很干脆的回答：“保密。” 这个问题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所以胡杨立刻说道：“你认为一个乌克兰实权海军将军的手里，能买到多大的东西？” “哪个将军？”蔻蔻的声音都高八度。 “谢尔盖·帕普罗维奇·斯达申鲍姆。”胡杨给了她一个名字。 “等我电话。”说完蔻蔻就直接挂断了通话。 胡杨放下手中的卫星电话，跟身边的柏青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蔻蔻的帮助对于胡杨接下来行动非常重要。从她的反应上来看，这事儿应该是成了一大半。 接下来就是解决这四个人活人的问题。 但还要等那个重要人物出场才行。 柏青有看着胡杨，轻声问道：“你这次要出去多久？” 从这话中胡杨听出了几分隐藏极好的幽怨。恋人总是恨不得能够24小时黏在一起的。柏青已经是个很懂事的姑娘了，但胡杨不喜欢“懂事”这个词。 因为“懂事”通常都是在吃亏之后，别人要求你只能忍受这个结果，而你也按照这个要求做到了。 变得懂事了，通常代表的都是学会了妥协。柏青在他和胡杨的关系中主动妥协。这让胡杨真的有些心疼她。 胡杨把柏青拥入怀中，轻声说道：“要不然，这次也带你去？” 柏青在胡杨的怀里找两个舒服的姿势慵懒的说道：“不要。我去了帮不上忙，还会是个累赘。我就留在国内，帮你把后院管好。” 胡杨笑着说道：“管家婆吗，也好。在我们东北有句话，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我在外面打拼，你就做个好匣子呗。” 柏青的小手立刻摸上胡杨腰间软肉：“你说谁是匣子呢？” 面对威胁胡杨毫不示弱，坚定的坚持着他的观点：“你是匣子。” 眼见胡杨如此冥顽不灵，柏青也毫不心软的痛下杀手。可手指刚刚用力，胡杨就立刻做出了反击。脚下用力，重心偏移，带着两个相拥的身体一同摔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早上，胡杨出了山。同行的只有赵援朝和项凌江。戚扬这个金牌带刀护卫留在了山里。他的任务是看好这两个极其重要的核心人物。这两个人身上不能出任何意外，而戚扬和黑妞是胡杨最放心的组合。 胡杨这次出山是为了见贺平源和马红旗的。 这次见面是早就定好的，马红旗是特意从吉林赶过来和胡杨见面的。他们正在筹划的事情，最好还是面谈比较好。 胡杨攒得局，自然又是个没酒的局。寒暄之后，胡杨自然的坐到了泡茶的位置上。 过去几十天的实地考察结果，胡杨已经形成了书面资料交给了大家。虽然内容是经过精简和筛选的，但内容依然非常多。马红旗和贺平源都要回去慢慢研究。胡杨今天只会捡重点说。 今天的重点就是大型农场建设规划以及大型自动化设备配套的问题。 规划是政府行为，需要充分的论证的研究讨论。这个计划已经筹备了这么久，胡杨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他们也是一样。 所以胡杨不会越俎代庖的指导他们该怎么做。换个角度来看，他们如果连做好这件事的能力都没有，那还有什么资格做胡杨的合作伙伴。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大型自动化设备的研发情况。可别到时候他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可设备跟不上。 他们现在作的所有工作，其实都可以说是建立在，大型自动化耕作设备的大规模应用这个前提上。 自动化耕作设备是核心。换句话说，科技进步就是核心。 好在这些设备的研发进度还是很乐观的。在胡杨搞回了大量芯片之后，研发进度也进一步提升。在国内能把芯片也当成消耗品的，估计也就只有华夏科技的研发部门了吧。 胡杨给他们吃了定心丸：“设备研发方面，预计四到六个月就能有样机下线。我可以保证明年春耕之前提供第一批深翻机和播种机。在秋收之前把联合收割机送到各个农场。” 这颗定心丸吃下去，这几位都把高兴写在了脸上。可这份高兴却只持续了片刻。紧接着很少参与这种活动的赵援朝就开口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赵援朝说道：“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名正言顺的成为设备的提供方。” (本章完) 第421章 招标投标 第421章 招标投标 名正言顺！ 这个词让贺平源和马红旗几个人都很疑惑。 名正言顺从来都不个问题。在我们国家过去的体系中的，无论是政府对企事业单位还是企事业单位之间的，只要一把手领导认为可以，那就是名正言顺的。 也就是说，只要在座的几位认可华夏科技的设备，在合同上前签了字，那所有这些就是名正言顺。 他赵援朝可是大院的孩子，他们应该是对这些体制内的基本规则最熟悉的群体。实际上大院孩子倒腾批文获利的事情也真不是什么新闻。 大约可以算是既得利益者的赵援朝，为什么还会提出这么个自己增加限制的说法呢？ 胡杨给他们了个解释：“这次理论上我们的确可以直接敲定合作。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没有任何问题。但大家有没有想过以后。每次大宗的政府采购都用这种方式定下来吗？” 贺平源说道：“可是华夏科技的确是最合适的。我们都这么认为。” 胡杨点头道：“这点我承认，华夏科技也有这个自信。但华夏科技只有一个，我们也不可能覆盖所有政府采购品类。那些我们覆盖不到的部分，你们要如何解决。还是沿用以前的方式吗？” 几人交换了眼神之后，都默默的点了头。但他们的脸上都还带着疑惑，因为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这种做法就是典型的“没有困难，自己制造困难。” 胡杨很理解他们此时的想法。用权力可以简单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为什么要给自己现在拥有的权力增加限制。 这是个可以延伸到无限大，却同时也能够只用几句话说清楚的问题。 胡杨给他们举了一个例子：“今天你们的权利可以让你们决定与华夏科技合作，这没与什么问题。 但如果赵援朝想要你们跟其他单位合作的话，你们怎么办？而如果是比赵援朝更有力的人物出手呢？今天我们能够享受的便利，未来都将成为了我们最大的阻碍。” 在座都不是愚钝的人，这个例子让他们都清楚了胡杨在担心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可能面对的问题。 胡杨接着说道：“未来这里的发展会越来越快，政府采购将会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多。 华夏科技能参与的比例必然越来越小。那个时候要怎么办，还是沿用过去的老套路吗？能保证质量吗？能保证性价比吗？能保证售后吗？” 马红旗说道：“以后我们可以增加审核和监管的力度。只要我们提高标准，应该就可以。” 胡杨微微摇头：“提高标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从制度和流程上想办法才能，根本上扭转现状。我们正在做的，就是开创一个前无古人的先例。 注定会被后人各种审视和分析。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问题。细节上我们要更加谨慎。 所以这次华夏科技与你们两省的合作，不能采用过去的方式。我们要用新办法。” 贺平源问道：“什么新办法？” 赵援朝说道：“你们要公开招标，我们要公开投标。” “招标投标”并不是什么新鲜的办法，但在体制之内却是十分罕见的。或者也可以这么理解，大多数时候在体制内几家单位竞争靠得都不是产品的质量。 这也是计划经济体系走向崩溃的重要原因之一。当产品的质量不再是最重要的属性之后，就必然会发生劣币驱逐良币的事情。 公开的、尽量公正的，招投标是保证现有国情下市场秩序的良心发展的重要条件。 这不是胡杨自己想的，而是未来市场经济自己的选择。胡杨只是提早的把它弄出来而已。 至少在东三省内让招投标成为惯例。这样能大大杜绝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发生。 而关于招投标的个体系和操作流程，胡杨稍微简化了点。 招标这块的重点就是要公示和确定评定标准。公示很好理解，而确定评价标准中会需要细分成“最低报价”和“专家评分”这两种。 最低报价很好理解。比如贺平源所在的省份要修条路于是公开招标。结果有五家单位表示想要投标。 这之后招标单位需要审核这五家单位的施工资质。也就是看他们有没有能力完成他们所招标的工程。 审核确认有资格之后，再通知通过审核的单位可以制作投标书。在多方保密的前提下，最低报价者中标。 而专家评分就要稍微复杂点。同样是有资格审核的过程，然后也是投标方制作标书。标标书内容上要求更高。 因为会有专家对标书的内容进行打分，最后是综合得分最高的中标。这种评标办法中，价格会是个重要的因素但不再是决定性的。 成熟的招投标体系还会有更多针对性的细分。产品也不仅仅只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和工程也包括服务。 说这个暂时还早了点，先把“最低报价”和“专家评标”普及开来再说。 大家虽然都认同了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可以预见的，这将会显著提高政府采购的质量，让每笔支出都拥有最好的性价比。 但贺平源还是问道：“为什么是现在？我们可以在这次合作之后再开始推行。” 胡杨微微摇头：“以后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开始？我们这个项目之后吗？我们未来会有很多的合作，那岂不是就要一直这么拖下去。 要做就应该从这次开始。从这次开始，我们就要创立更加规范的流程和规范，经过论证和比较之后才能决定政府的订单要给谁。 只有走过这个流程之后得出的结果，才是名正言顺的。” 赵援朝又补充道：“我很喜欢胡杨的一句话，把权力关进笼子里。我认为最好的开始，就是先从关住自己开始。” 今天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讨论招投标的具体实施。虽然胡杨这边已经把核心理念拿出来了。但具体实施将会涉及到很多方面，实际操作中会有很多也有很多细节要把控。 好在今天他们的目标也只是梳理出骨干框架。后面更多细节还是需要下面的人来具体实现。这是完全在贺平源和马红旗他们之前计划之外的。 但胡杨给他们承诺，除了招投标之外的事情，都由他们华夏科技来搞定。 共识已经达成，他们准备好之后会在主要的报纸媒体上进行招标公示。初步敲定的公示时间是三个月时间。 毕竟现在还是传统纸媒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没有那么快。公示期还是要稍微久些才能达到效果。 不过三个月也是这次的特例。日后当这种模式形成惯例之后，《华夏信息》将会专门开专刊登载这些招标信息。那个时候就可以把公示期缩短到两月内。 想到报纸，胡杨就想到了远方的沃特博士，他现在应该已经看到那份报纸了吧。 复仇从来都不会慰藉亡灵，因为已死之人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复仇从来都只是活着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够更舒服一点。 胡杨从不认为复仇是高尚的选择，但这的确是活着的人，必须要有的活下去的理由。 希望沃特博士能够找到他的那个，能让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回到住处的胡杨刚想躺平休息，怀中的卫星电话就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胡杨拿出卫星电话，上面显示是蔻蔻的号码。 就像胡杨没有考虑过蔻蔻所在的时区那样，蔻蔻也没考虑过胡杨。虽然已经到半夜了，但胡杨还是立刻就接通的电话。 蔻蔻的作风从来都是直奔主题的，所以上来就直接说道：“我父亲也在线上，现在是三方通话。如果你那边说话不方便，我们可以等你。” 胡杨微微愣了下，随即说道：“蔻蔻小姐你好，我这边说话方便。卡斯巴先生您好，真没想到会和您通话。” 卡斯巴呵呵一笑，说道：“是没想到我会插手这件事，还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就快插手这件事。” 胡杨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直接回应道：“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以为会等我们出海之后。” 卡斯巴说道：“等你们出海之后，那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说正事，谢尔盖·帕普罗维奇·斯达申鲍姆。黑海舰队海军上将。塞瓦斯托波尔海军基地实际领导者。你和他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胡杨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实际上，严格说来我们现在还没搭上关系。” 电话听筒里同时传出了父女两人几乎同步的高分贝质疑声：“半分钟内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海上。” 胡杨皱着眉头把卫星电话拿远了一点，说道：“希尔盖将军的小女儿和未来女婿都正在我这里做客。不知道这个解释可以吗？” (本章完) 第422章 战略合作 第422章 战略合作 胡杨对海克斯父女说道：“我给伊琳娜小姐的兄长留了言，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见个面，聊个天。” 蔻蔻小姐毫不客气的泼了冷水：“如果有人绑架了我的妹妹，虽然我没有妹妹。我是说如果我有并且被绑架了的话，我是肯定不会跟绑匪聊天的。” 卡斯巴也跟上的第二盆冷水：“我的家族历史上也有过几次遭遇绑架的历史。我们和绑匪唯一的交流，就是在唾弃他们尸体的时候。” 胡杨这边都要忍不住鼓掌了。百年家族的格局果然是非同一般。不和绑匪谈判是很多大家族都会采用的做法。 家族大，各种嫡系旁系的人就会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良好的保安。如果每次有人被绑架就谈判甚至付钱买平安的话。 那这个家族的人，在那些歹徒的眼中就会变成行走的提款机。这反而会让家族中更多人陷入危险。 少部分的牺牲换来大部分的安全，对于家族这种向心极强的集体来说，是非常顺理成章的选择。 鉴于他们对于绑匪的这种态度，胡杨认为有必要稍微澄清一下：“我这真不是绑架。是他们的擅自越境，然后碰巧被我发现，然后才将他们友好的留了下来做客。” 蔻蔻冷笑着说道：“还是绑架。” 卡斯巴继续着他们父女间的默契：“没错，就是绑架。”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方连线中他一对二是明显不占优势的。 于是胡杨说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们今天的重点不在这。” …… 三方通话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过程中他们发生了若干次激烈的争吵。后来更是各自喊人，搞了个扩大的电话会议。 在这个过程中胡杨毫不意外但依然惊讶的发现，蔻蔻小姐在战略和战术方面的控场能力，已经能够和她的父亲还有胡杨平等对话了。 蔻蔻还只是个少女，还有这成年人无法比拟的，没有那么多框架束缚的想象力。 结束了这两个小时电话会议，胡杨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大了两圈。他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冷水从头顶流下来的时候都变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大量用脑导致脑袋升温了。 洗完冷水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但胡杨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换了身新衣服出门上车。 这次胡杨身边只有柏青。戚扬和黑娃会跟其他人一起回丹东与胡杨汇合。 两位司机和那辆加满了油的改装大巴已经在等他们。出海之前国内还是有些事需要提前安排好。 头一个需要解决的，就是副驾驶的这位余进同志。 余进的身份胡杨已经摸清了七八成。剩下两成左右的盲点是可以接受的。 这次几十天的接触下来，胡杨对这两口子的人品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在这方面胡杨还是比较专业的。能让他看走眼的概率非常小。 之前感觉时机不太好，所以并没有捅破窗户纸，而现在是不得不捅破了。因为胡杨也自己也不能确定这次出海要走多久。 胡杨问坐在副驾驶的余进：“余进同志，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余进回过头看向胡杨：“你说。” 胡杨问道：“你觉得民航飞机这个领域，咱们是自己能造好，干脆就全都用买的好。” 余进看向胡杨的眼神中透着惊异。 此时正在开车的陆达，突然开口说道：“我就说这事儿瞒不了多久吧。咱公司的情报水平可不是吹的。” 听了这话，余进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说道：“自主研发要要花很多钱。研发成功之后，自己建厂制造又会花很多钱。 现在的情况，欧美飞机制造企业主动上门卖给咱们，而且价格上还有优惠。看起来就更合算了。” 胡杨没有评价这个答案，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认为我们还要不要自己搞民航客机的研发？” 余进这次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当然要。” 胡杨又问：“理由呢？” 余进说道：“专利呀！不趁着现在专利壁垒少的时候追赶，以后就越来越难了。可惜那些人看不到这些。也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情，他们就是能想到也不会管的。” 说到后来，余进的情绪明显低了下来。 胡杨听完之后，说道：“不用二三十年。十年不到，那些主动上门卖飞机的，就会给我们开出天价。因为未来十年我们国家就会新增至少五十座机场。” 陆达惊讶道：“五十座？” 余进说道：“五十座机场可不多。每个省平均两座都不到。” 胡杨说道：“以后咱们国家会有上百座机场。未来的一线城市甚至会有多座机场。再然后，西部地区会成为第二轮机场建设的重心。这么多的机场，这多的航线，需要更多的民航客。” 余进接着说道：“我们买得越多，他们就会卖的越贵。因为我们需要，更因为我们自己造不了。” 胡杨点点，说道：“跟我交个实底，你们距离把ys-10喷气式客机研发成型还有多远。” 余进先是长叹了口气，才开口：“其实，真的不远了。再给我们一年时间，哪怕是八九个月也行。可惜了，可惜了” 胡杨沉默了片刻之后再次开口：“你们还有联系吗？” 余进愣了一下：“我们？你是指.其实我们私下里大多数都还是有联系。主要还是我们运气好，打散之后都分到了不错的单位。 大部分人都挺了过来。你问这个，不会是想要把他们都调来华夏科技吧。” 胡杨点了点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甚至还想试试有没有可能重启ys-10的研究。” 余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真的吗？我是说，研究需要非常多，我是说大量。不是，应该说是天文数字的资金和资源。你懂我意思吗？” 看她急得连话都说不利索，胡杨说道：“懂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这种项目的研发需要的资金肯定是天文数字。所以我是说想试试，没说肯定要做。” 余进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那你的意思到底是搞还是不……” 胡杨说道：“那还要看你能帮咱们公司挖来多少人。如果研发实力足够的话，那真有可能重启ys-10的研究。但话要说在头里，研发的节奏要由我来掌控。” 余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胡杨解释道：“你自己也说，ys-10的研发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和资源。还有很长研发周期。就是国家来负担都不是那么轻松的。 华夏科技也只是个略大点企业而已，不可能把大量的资金全部压在这个项目里面。这么大的负担会影响华夏科技未来的发展。所以我现在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走以战养战的路线。” 余进迷惑的问道：“以战养战是什么意思？难道还需要打仗？” 胡杨说道：“如果把科研领域也当做是另类战场的话，说是打仗也没什么大问题。我说的以战养战，就是优先研究那些能够快速转化为实际生产力的技术。把这些技术变成钱之后再反哺回来。” 此时余进的表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虽然她极力隐藏，但面对的是胡杨这个专业人士。段位差得太多。 沉默了片刻之后，余进开口问胡杨：“你的意思是，具体的研究项目也要被指定，是吗？” 胡杨点头道：“即便不是全部，但应该不会低于50%。整体的研究节奏是必须要按照我的想法走的。” 其实，余进此时的心理活动胡杨是能猜到的。关于这件事，胡杨和管冲在讨论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可能出现的问题。 而在这个问题上，胡杨和管冲的看法是相反的。管冲想法是，前期不要提研究节奏的相关问题。但胡杨的看法却是现在就提出来。 这个研究节奏的控制权初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作为研究者，不就是应该上面布置什么任务就做什么吗？ 其实还真不是。 搞科研的人并不是同于普通的技术工人。作为真正高级知识分子，他们都有自己想法，科研工作中也有很大的自主性。 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通常都会表现的非常固执。基本上是能力越强资历越深就越固执。 尤其是这些体制内培养出来的科研人员。他们的很多想法和习惯，其实都与市场经济下大型企业自建研究机构的需求不兼容。 胡杨想要控制研究节奏的提法，很有可能会把一些人挡在华夏科技之外。而且很有可能是其中最“固执”的那部分人。 所以管冲认为应该先把人弄到华夏科技来，然后在想办法说服他们不要那么固执。根据过往的经验，只要到了华夏科技的“碗里”来，就很少有留不住的人才。 但胡杨认为这次的情况与以往都不相同，所以做法也要相应的调整。 这个门槛就是个提前放在那里。如果你没有自信迈过整个门槛，那就干脆不要来。 (本章完) 第423章 火种 第423章 火种 ys-10喷气式客机的研究团队，与胡杨之试图招入麾下的其他科研团队都不太一样。 因为他不可能完全接手这个团队。不仅是不能。还有，不敢。 ys-10喷气式飞机的研发在下马的时候，样机已经基本完成就差试飞了。但很可惜临门那脚没有踢出去，就被民航的上级领导给停掉了。 而停掉ys-10研发事情是非常突然的。圈内传言中对于民航高层颇有微词。实际上某位实权领导在之后也的确被查出了问题。 但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后，很多真相都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 用当时ys-10总设计师的话说“他们不是毁掉了一个ys-10，而是毁掉了中国成为成为一流航空大国的机会。” 胡杨情报分析老师也说过一段与ys-10相关的话。“如果当初ys-10不在重要关头下马，美国的飞机根本没有机会进入中国市场。 而我们自己的预警机也会至少提前五年列装部队。” 胡杨不是没有想过想要全盘接手这个团队。但在谨慎的思考之后，认为这么做的风险太大。 因为除了民航系统的某个高层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人有问题。这就说明背后的推手藏得很深。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华夏科技现在的发展势头是好的，但也因为高速发展而缺少对抗冲击所需要的稳定性。 其实就算不考虑潜在的敌人，仅从实操的角度来分析，华夏科技也不应该全盘接手ys-10的研究团队。 以战养战说法只是短期内会有正向效果，但长期来说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资金。ys-10在研制阶段光是准备材料就要上千万。 这可是八十年代，满打满算投资能上千万的研究项目总共也没几个，五根手指头就完全够数得过来。 就算能攻克所有技术难关，华夏科技在未来至少五年内也没有能力拿出足够的资金和资源来建一个飞机制造厂。 飞机工业真不是普通企业能够玩得起的，现阶段必须要有国家的支持。而ys-10的情况又很特殊。我国空军的第一代预警机就是以ys-10为基本原型进行改装的。 普通人是无法理解预警机对于空军的重要性。实际上，就连我国空军在1982年以色列空军空袭叙利亚之前，也并没有多重视预警机这种空中单位。 1982年以色列空军采用了美国的e-2c预警机带领着自己的战斗机，空袭了当时的叙利亚军队。结果空袭导致叙利亚军队整个导弹连被全部击毁。并且在后续作战中，叙利亚又有八十架战斗机被击落。 而以色列这边，除了弹药和油料的损耗之外，竟然是零损伤。预警机在这次战果悬殊战斗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预警机的研发和制造，是不可能放在民营企业的研究所中进行的。国家必然要将这部分的研究收到保密等级更高的单位。那个时候胡杨这边就必须要放人，这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 所以胡杨根本不可能留下这个项目中的这些高级人才。再加上胡杨也错过了阻止ys-10研发下马的最佳时间点。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尽量保留住这项研究的火种，等待有机会复燃的那天到来。 ys-10的水很深，深到胡杨甚至要把自己的意图都谨慎小心的收藏起来。那个门槛其实就是做给大家看的。让所有人都以为胡杨就是个投机的资本家。 给这些ys-10研发团队的人画大饼，但实际上还是为了给华夏科技赚钱。胡杨会尽可能的把铜臭味抹满全身。 余进现在的表现是胡杨希望看到的，他希望余进能把这种态度传达给更多人。胡杨需要他们对自己意图的怀疑。这种怀疑会成为隐藏真正意图的烟幕弹。 所以胡杨和余进的交谈内容，主要还是集中在ys-10的研究中，哪些部分可以快速变现。 有哪些已经成熟或者临近成熟的技术，能够与华夏科技其他研究部门的研究工作产生联动。 中大型客机的设计研发是技术应用非常密集的项目。ys-10也是国内中大型飞行器研发方面走得最远的，所以其中必然能挖出很多宝贝。 但，这真的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接下来胡杨给余进两口子安排了不定期的出差任务。核心任务就是：招人。 凡是ys-10喷气式客机的研究人员，并且能够接受胡杨提的条件，那有多少算多少，全都挖过来。 按照余进的说法，项目下马之后研究人员的工作关系大多打回了原籍。所以他们两口子这次要走的地方可是不少。 胡杨这边也给出承诺，华夏科技这边开出的条件肯定是优渥的。不仅路费由公司报销，到这边以后住房、父母养老、子女上学都会有妥善安排。 如果有离职有困难的，余进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赵援朝，让他帮助协调人事调动的问题。 但胡杨也同样强调，他拿出的那道门槛没有商量的余地。 胡杨在哈尔滨和大家分开，自己乘机直飞bj。 这次胡杨是真正的孤身上路，就连柏青也没有跟着他。因为胡杨这次并不想让人发现他回了bj。 柏青和胡杨的关系早已经公开，看到她自然也会认为胡杨也在。所以这次她的任务就是替胡打好掩护。 改装客车会把除了胡杨之外的众人送回辽宁。从hlj到辽宁的这段时间，就是胡杨的活动时间。 和大家分开之后，胡杨就改头换面。用提前准备好的身份飞回了bj。 胡杨这次回bj的目的就一个：inte。 翻墙进入北清隔壁的小院儿，胡杨马上检查了电脑，果然是收到了一封邮件。 这并不是某个人给胡杨发来的邮件，而是电脑系统自己生成的邮件。而这封邮件的内容，其实是电脑的硬件编码。 确认邮件的有效性之后，胡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在睁眼已经是第二天。胡杨到厨房给自己搞了顿味道普通但能量爆炸的早餐之后，胡杨才重新回到那个摆满了电脑的屋子。 屋子里很大，除了二十台电脑之外，还有八块巨大的黑板和几十盒粉笔。 接下来的几天中，胡杨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全部的时间都待在这个屋子里。 八块黑板写满又擦掉，又写满又擦掉。黑板最大的好处就是擦掉之后就不会留下任何的记录。 整天待在电脑房里，自然是为了编写程序。之所以要这么大的阵仗，除了程序本身要实现很多功能很多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两只手。 好在程序的整体思路构思早已经在路上做完了。这几天他主要的工作量，就是在这些骨架上增加骨肉和皮肤。 如果真的把这个程序看过做是个人的话。那他就应该是个严重超重的胖子。因为胡杨只能用最基本的语言来实现他用高级语言构思的程序。 用个并不算十分严谨，但还算恰当的例子来说，就像是我们学生时代都曾经接触过的，从1加到100求和。 如果学过等差数列求和公式，就可以代入之后列出算式（1+100）*100/2=5050 这个等差数列公式就是胡杨脑中的高级编辑语言。 而现在的电脑系统识别不了这种高级语言，所以胡杨就需要列出1+2+3+4++100=？的算式，然后再得到5050这个结果。巨大的工作量就来源于此。 巨大工作量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因为这个语言太基础，很快就会被更新更高效的语言所取代。越少有人使用，自然就越少人会研究如何应对这种语言编写的程序入侵。 胡杨现在编写的程序，是个可以在网络中自我复制的后门程序。程序会随着介入网络的电脑在进行网络下载时进入电脑之中，并留下可供远程操纵的后门。 现在就投入网络程序，会在其他高级语言出现之前，就感染大批接入网络的电脑。 而因为这个语言太基础，就算日后就是有人开发杀毒程序和防火墙的时候，也不太会针对这种基础语言。所以这个程序还是会在网络中扩散下去。 胡杨足不出户的在这个小院里待了四天之后，终于完成了全部程序的输入。他又用了整整两天纠错修改，才算是终于完成了这个巨大的工程。 程序正常运行之后，胡杨整个人都是瘫在了椅子里。他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回到了床上。 等胡杨再睁眼，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了。 他是被饿醒的。 厨房里原本准备了差不过十天的食物，结果不到一周就被他快吃完了。谁说脑力劳动不消耗能量的！大脑每日消耗的热量能占到人体整体消耗的百分之二十以上。 草草吃了些东西，胡杨就再次回到了电脑机房，仔细检查了运行和上传的情况。 程序基本运行情况良好且稳定。至于上传，受限于现在的带宽和胡杨低调的想法。只能用蜗牛爬行的速度来形容。 不过这是在意料之中的，胡杨有足够的准备。即使是蜗牛爬，也会领先其他人若干年就开始爬。 (本章完) 第424章 伊琳娜的哥哥 第424章 伊琳娜的哥哥 两天之后，简单伪装的胡杨出现在沈阳桃仙机场。走出航站楼的胡杨刚刚站到路边，就有辆桑塔纳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柏青的俏脸：“帅哥，要搭车不？” 胡杨笑着说：“当然要，但没钱给。” 柏青笑眯眯：“没钱也行，人留下。” 胡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得嘞，就这么定了。这个人现在全都是你的了。” 柏青边开车边问胡杨：“去哪儿？” 胡杨说道：“上车饺子，下车面。咱们海棠馆吃炸酱面去。” 沈阳海棠馆总店最大的包厢里今天坐满了人，桌子上也摆满了菜。除了胡杨点名要吃的炸酱面和海棠馆的各种招牌菜之外，还了几道典型的俄式菜肴以及大列巴面包。 所以很显然，桌上还有来自北方的“客人”。伊琳娜和亚历山大都在这张桌上。 作为核心人物，胡杨是不会把他们留在漠北的深山中。胡杨自己孤身上路的同时，这几个人也都通过各种途径安全且隐蔽的送到了沈阳。 这里是华夏科技经营许久的大后方。到了这里他们当然也就是放心的出来“抛头露面”了。 伊琳娜和亚历山两人现在状态比漠北时好了很多。现在的那点拘谨，主要还是来自语言上的小障碍。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们也都发现周围这些中国人其实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敌意。 当然，前提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逃跑的意图。 其实在伤势好转之后，他们也真的有想过逃跑的可能。但经过谨慎的思考之后，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光是黑妞的存在，就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摆脱追踪。 离开山区进入城市之后，这逃跑的念头就彻底消失了。他们顶着这样的脸，跑不出五十米就会被认出来。 而当他们彻底放弃逃跑的打算之后，就发现其实日子过得也并不是太差。除了自由方面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受到限制之外，其他方面都还是非常不错的。 平日里也会提供巧克力和黄油。而今天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还特意准备俄式的菜肴。 吃饱喝足的胡杨整个人都瘫在了圈椅里。自从与大部队分开，胡杨就没怎么正经吃过饭。在bj的那些天，吃得都是能快速填饱肚子的食物。能量是足够的，但味道就真不怎么样了。 饭局散场，大家都各自去忙活着休息。瘫在椅子里的胡杨则在思考，是应该先去泡个澡还是直接回去睡觉。突然震动起来的卫星电话帮他做出第三种选择。 电话来自此时身处北方邻国的牟望北。内容就是汇报与伊琳娜那位兄长接触的情况。 几十个小时之前，伊琳娜的哥哥找到了牟望北。他们接触的过程多少还是有些惊险的。毕竟对方是个现役军官，身边自然有很多全副武装的军人下属。 这位的亲妹妹偷跑出来和自己未来的妹夫一起失踪了。找了十几天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换了是谁都会急红眼。 就在这个时候，妹妹的保镖的突然回来了。虽然他们两个看起来都非常的狼狈，但的确是走出了密林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他们告诉这位哥哥。他的妹妹伊琳娜和妹夫亚历山大，因为追踪老虎偷偷越国境。 开始几天还算顺利，但后来他们就被发现了。于是他们被一群极其专业的职业军人围攻。作为保镖他们进行了拼死抵抗，但因为寡不敌众还是被对方擒获。 这个哥哥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立刻拔枪把这俩保镖当场射杀。 也是因为他的自制力，这两个保镖才有机会把牟望北的地址说了出来。 不到半个小时，军车和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包围了牟望北的住处。几十秒之后，冰冷枪口就顶住了牟望北的脑袋。他总算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本身也算是神经粗壮的人，这才没有当场就被吓尿了裤子。 牟望北强装镇定的从怀中摸出了胡杨交给他的信封。 但没尿裤子并不代表他不害怕，胡杨交代的那句话牟望北可是说了好几遍才算准确的复述出来。 照片上的两个人虽然看起来脸色都不大好，但至少都还活着。他也就没有了枪杀牟望北的理由。 在这之后，牟望北就被伊琳娜的哥哥扣了下来。就像胡杨推测的那样，牟望北就是个传话人。在他这里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之后，也就只能把他放了。 牟望北说完这些之后，胡杨就对他说：“估计外面的人也该冲进来了，把电话交给那位。” 胡杨这边话音刚落，牟望北的房门就被破开，一票武装人员冲了进来。冰冷的枪口再次顶住了他的脑袋。 牟望北动作非常缓慢且小心的把卫星电话递给了伊琳娜的哥哥。 胡杨这边很客气的用俄语说道：“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雅礼克·谢尔盖·斯达申鲍姆。你就是绑架我妹妹和妹夫的人？” 胡杨依然语气平和的说道：“不是绑架，是保护。” 雅礼克冰冷的说道：“我警告你，立刻释放我的妹妹，否则不光你藏在世界什么地方，我都有能力找到你，还有……” 胡杨并没有听完他的威胁，直接说道：“好。” 没有想到胡杨会这么痛快的雅礼克，着实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胡杨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是说，我会放了你的妹妹还有你的妹夫，还有其他两个保镖。” 雅礼克深深吸了口气，用稍微放缓了的语气说道：“你想要多少钱？” 胡杨依然保持着平和：“不要钱。” 雅礼克又问：“那你想要什么东西？” 胡杨继续说道：“我也不要东西。” 雅礼克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你到底要什么？” 胡杨语气诚恳的说道：“什么都不要。我已经说过了，我真的不是绑匪。我也真想要放了您的妹妹以及所有人。” 雅礼克这次真的搞不懂了：“既然这样，那就请你放了她们。” 胡杨继续说道：“当然要放，所以要商量商量，应该怎么放。” 雅礼克突然有了种被耍了的感觉：“不要绕弯子了，提出你的条件。” 胡杨还是好不动气：“我没有绕弯子，是真的想要和你商量出一个最合适的放人方法。你总不会是想让我把他们就这么送回林子里吧。” 雅礼克反问：“为什么不！这不就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吗？” 胡杨说道：“他们通过非正规途经进入我国国境之内。我不可能直接打开门放他们离开。而且你不会真以为他们四个人还能像来时那样。如此轻易的穿过边境吧。你当我们的边境部队是什么。” 雅礼克这时才突然明白了胡杨的意思。因为那两个保镖能回来，所以他就惯性的认为伊琳娜和亚历山大也能走回来。 但仔细想想，四个伤员想要在密林中穿越这么远的距离已经非常困难了。而且还需要避开边境巡逻部队。就更不要说其中还包括身为女性的娇生惯养的伊琳娜。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雅礼克深吸了口气，他知道是自己考虑不全。语气再次放缓了许多：“那有没有可能，由您帮助他们走到边境附近呢。” 胡杨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可是正式的国家干部，是党员。您的这个要求是在让我违反我国现行法律。这是原则问题。” 雅礼克略有急切的说道：“我可以出钱，可以存在海外账户。或者也可以是欧洲的房产。只要你开口，请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开出让你满意条件。” 胡杨耐心的说道：“请相信我，真不是为了什么条件。如果你再提出这种条件，那我就只能将他们作为境外非法偷渡人员交给相关部门。” 雅礼克急忙说道：“不不不，请不要这样。我们可以再谈谈。” 胡杨说道：“当然是要谈的，我希望可以有个双赢的结果。” 雅礼克这次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之后才开口：“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胡杨说道：“不如这样，先让你和伊琳娜联系一下，确认他们现在的状态，然后我们在找个时间继续谈。” 雅礼克十分意外胡杨在这个地方突然停了下来，但他同样无法拒绝这个提议：“当然，当然好。” 胡杨说道：“我的下属牟望北会给你电话号码。打这个号码就可以联系到伊琳娜他们。” 雅礼克说道：“好的，那我们下次约定什么时间。” 胡杨想了想说道：“三天。我想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我们进一步的加深互相的了解。” 雅礼克说道：“好就三天之后我们再联系。还没有请问你要怎么称呼。” 胡杨说道：“华夏科技，胡杨。” (本章完) 第425章 一个小提议 第425章 一个小提议 柏青问胡杨：“为什么要等三天？” 胡杨回道：“因为我要给他们时间调查咱们的情况。” 柏青继续提问道：“为什么不利用信息不对等的优势呢？” 胡杨笑着说道：“这个理由很简单。我没有把他们当成敌人，至少现在还不是。” 柏青还没有被完全说服：“就算不是敌人，你既给他们时间调查咱们，又让雅礼克可以直接联系伊琳娜。完全是不设防的状态。这很不像你的风格。” 胡杨耐心的解释道：“就算不设防，三天他们又能查到什么？就算让兄妹随意通话，又能从她的口中听到多少关于我们的信息。最终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他们需要认真对待的华夏科技公司。” 柏青终于跟上了胡杨的思路：“合作。” 胡杨笑着点头：“如果不是为了可能的合作，这几个人怎么会留到现在。漠北那么大的林子，还埋不下这几人吗。” 就像胡杨所说的，三天时间对于雅礼克来说最多只能做到了解华夏科技这个公司。真正到所谓情报的层面，三天时间连个皮毛都摸不到。 胡杨本人就是搞情报出身的，他亲手打造的情报体系虽然体量上根本不入流，但理念上却绝对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最先进的。 别说三天，就是给他们三年也不见得有机会挖到华夏科技的核心。 这段时间里，雅礼克可以和自己家里联系，也能通知亚历山大的父亲。他们发动自己关系网，试图真正了解华夏科技和胡杨。 然后他们大约会发现，这个中国的公司还有点实力，而这个胡杨也似乎并不简单。 那么接下来，他们应该也会十分谨慎的思考要如何和胡杨接触。 第一次交流，胡杨自称这不是绑架，也没有要求任何形式的赎金。光是这个行为就足够他们反复琢磨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不要通常代表以后要得更多。 这几天胡杨并没有闲着。他们全部离开沈阳移动到了丹东。早这里休整一天之后，就会从这里乘船出海。这次要做的事情，他不想留下出入境记录。 早先参加完团建的人中，有十个人都通过各种不同渠道来到了丹东集结。这次行动的人数虽然没有上次泰国的行动多，但精锐程度绝对要更高。 这次胡杨是从各个地区抽调精锐力量组成六个小队。再加上戚扬和项凌江，还有胡杨和黑娃，总共四十个人。 这些地区包括香港，东南亚和欧洲的老兵。都是有丰富实战经验，业务能力非常出色的人。 大陆这批参加公司团建的不用说，刚刚在山里已经有了不错的表现。 香港和广州的那批，都参加过馒头找上门的那次“临时帮忙任务”。东南亚地区则都是参加过泰国行动的。 欧洲那边算是经验最丰富的。前后跟着胡杨出了好几次任务，效果都还不错。 这样的群体中挑出的三十六人，都可以算是精英中的精英。说起来，这次的名单中近期作战经验最少的是项凌江和黑娃两个人。 但这俩个人并不需要担心。项凌江虽然近两年没有动过，但以前可是上过真正战场的。而且在丹东那边也没怎么放下日常的训练。稍微集中特训几天，业务能力很快就能恢复到七八成。 至于黑娃，自从上次亲自参与了“处理”之后，明显也变得成熟了。而且他的身边还有黑娃这头狩山犬。 三天之后当他们再次通话的时候，胡杨已经在海上漂了大半天了。 毫无意外的，电话那边又多了两个男人。自家孩子闯了祸，大人总要出来做个交代。教出了两个成了年的熊孩子，这些做父亲和兄长都要承担大部分责任才对。 稍微酝酿了下情绪之后，胡杨接通电，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首先，对于您的子女擅自越过边境的行为，我方表示谴责。并希望以后类似事件不会在发生。” 听到这段话的几个人都有点懵。胡杨怎么这次的语气却与之前和雅礼克完全不同。 那次胡杨全程心平气和，这回却上来就摆出这么副义正言辞的架势。 其实关键不在于原因，而是这突然的变化会打乱所有人的计划。 胡杨上来就大声又严肃，还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与上次交谈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时间没有适应的雅礼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谢尔盖将军代替儿子接过电话：“作为父亲，我保证约束他们今后的行为。当然，前提是他们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你说是吗胡杨，胡先生。” 胡杨说道：“当然，他们肯定是会回到您身边的。但方式方法上，我有个小提议。” 谢尔盖将军说道：“我们一直都在期待这个提议。” 胡杨说道：“我认为任何人犯了错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谢尔盖将军思索片刻才说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从来都是愿意为了两孩子的错误付出相应代价的。” 胡杨却说道：“我认为还是应该让孩子们自己承担代价。这也是成长的过程。” 不管怎么说谢尔盖也是个将军，北方邻国的国人从来都不是以好脾气著称。正相反，他们还通过多年的努力，获得了“战斗民族”的称号。那可是比东北更北的地方。 谢尔盖将军的脾气也上来了，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尽快回家。所以不要再绕弯子了。” 将军同志的脾气是胡杨意料之中的。生气的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没情绪的。将军开始生气了，胡杨反而又平淡了下来。 胡杨继续说道：“我的小提议，是希望能够在不违反我我方原则的前提下，解决伊琳娜和亚历山大的问题。” 谢尔盖将军问道：“你的原则是什么？” 胡杨说道：“我不能在国境之内放了他们，更不可能送到你们的境内。所以我打算在远离我们双方国土的地方解决这个问题。” 谢尔盖将军问道：“比如？” 胡杨说道：“比如公海上的某座无名岛。” 谢尔盖将军思考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会把孩子们送到某个公海上的无名岛上，然后我们再去接他们？” 胡杨说道：“大体上就这个意思。” 谢尔盖将军哼了一声：“那具体呢？” 胡杨语气平和的说道：“具体就是，他们会到那座岛上。我的人也会到那座岛上。在你们上岛接人的时候，适当的制造一点点困难。” 谢尔盖将军冷笑的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向我挑衅！” 胡杨呵呵一笑：“当然不是挑衅，更不是威胁。我说过了，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我不能让你那么轻松的就把人接回去。既然他们喜欢丛林冒险，那就让他们充分的体验什么是真正的山地丛林战斗。” 回应胡杨的是电话那边传来的一片笑声。不光有谢尔盖将军，还有他的儿子和亚历山大的父亲。 笑了好一会之后，谢尔盖将军才又说道：“我实在无法理解你的提议。但为了能尽早让我的孩子回家，我同意你的提议。但我要如何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孩子们。不会在岛上用他们来威胁我。” 胡杨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些天来伊琳娜和亚历山大与你们通话是没有限制的。他们应该把这些天来的遭遇都已经完整的告诉你们了。 所以我认为，我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况且，除了相信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谢尔盖将军算是认同了胡杨的说法。当胡杨不要钱和任何东西的时候，他们除了相信胡杨的提议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彻底了解他的之前，还真就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胡杨的前后反差，也就是为了让对方摸不清搞不懂，只能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胡杨说道：“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已经在海上了。那座无名岛距离我们大约有半个月的航程。十天之后我会把无名岛的坐标告诉伊琳娜。 在她把坐标通知你之后，我就会用飞机把他们四个人送到岛上去。放心，会有基本生存装备和补给。但肯定不会有武器。” 谢尔盖将军说道：“既然如此，为公平起见你是不是应该至少告诉我，大体是在哪片海域。” 胡杨说道：“就是为了公平起见才不能提前告知。那个地方，距离黑海比我这里更近。” 谢尔盖将军还是忍不住问胡杨：“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胡杨并没有为他解惑，说道：“这些先不忙说，等你的孩子安全回家之后我们再聊。顺便一提，这次不仅是我的人会上岛。还有我的亲密合作伙伴也会派出强援。” (本章完) 第426章 收尾款 第426章 收尾款 亲密合作伙伴自然就是指himc海运集团。在胡杨的强烈要求下，这次卡斯巴会让雷姆和米沙这对状态暧昧不明的cp会联袂出现。 这两个人的能力和经验都是顶级的。翻遍胡杨的两世记忆，能与他们在同级水准的人总共也不超过十个。有他们在，胡杨非常的安心。 所以他本人此时已经离开队伍，再次孤身上路。戚扬还是留下贴身照顾核心人物。他是始终是胡杨最放心的那个。 胡杨身边另一个“带刀护卫”简友德也会参加这次活动。其实胡杨最开始对他这个申请是拒绝的。 简友德在东南亚地区活动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毕竟身后有华夏科技的支援，身边还有肖克这只过江龙。 这才大半年时间，简友德身上已经多了几分领导者的气质。与胡杨的通话中，他逐渐也表达出对大局的看法，不再是那个全部行动听指挥的小司机了。 也正因为他有了很好的成长，所以胡杨才更不愿意他参加行动。毕竟这是实战，危险性的还是有的。 但是最后还是架不住简友德的死皮赖脸软磨硬泡。最主要的是简友德的业务能力的确还有不小的进步。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把肖克也拽来给他做证人。 在离开胡杨身边的这段日子，简友德始终没有放下对自己的训练。毕竟跟着胡杨见识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尤其是那几个妖孽，给他的震撼真的很大。 肖克是给简友德打了包票，说这货应该不会拉胯，这胡杨才算是答应他的要求。胡杨记得当初那位教了简友德几天的老师傅说过，这个后生命还挺硬的。 事儿胡杨是应下了，但跟他反复强调安全第一。防弹衣必须穿，头盔必须戴，有条件的时候盾牌也必须背着。 胡杨是在通过马六甲海峡的时候下船的，从新加坡直飞欧洲。这次孤身上路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去沃特博士那里收尾款。 因为在几十天之前，胡杨雇佣了个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的专业人士，在欧洲某国制造了一场轰动当地的事件。 胡杨在新加坡上岸的时候，就已经换过了身份。为了足够低调，他这次直接把自己伪装成了北欧人。 飞机直达瑞典，胡杨下飞机之后并没有直达目的地。而是先去了自己早先电话预定的酒店住宿。然后通过酒店的前台给自己订了车。 虽然胡杨心里是有点急切的，但他还是耐住性子在当地转了两天。 利用这段时间搜集情报，对当前局势做出足够客观的判断。胡杨这次过来其实并没有明确的危险。而他也不准备做什么过激的行为，甚至连车他都不“借”了。 但该有警惕还是不能少的。 几十天之前与沃特博士分开之后，胡杨习惯性的复盘了这次见面。 整个行动的过程在操作层面上是没什么问题。而结果那就完全是个大惊喜。 但是，从结果逆推之后，胡杨发现自己最开始对这件事的定位上是有偏差的。因为，沃特博士是个大宝藏。 胡杨不相信全世界只有他发现了沃特博士是个宝藏。发现的人可能数量不多，但胡杨绝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唯一。那么前次这么轻易的来到沃特博士身边，就很有可能是侥幸。 搞情报的人是不相信侥幸的。 这次再来，胡杨也认为大概率上会有人通过那位被害者的过往，想到这件事的发生有可能与沃特博士有关。毕竟沃特博士的女儿也才过世几个月。 而且这件事不仅在当地造成了某种程度的轰动效应，甚至在整个欧洲地区都引发了大量讨论。因为很多人相信，他们都能通过这个案件的风格确定真凶的身份。 而这个凶手某冲程度上也算是个“传奇”或者说是“都市传说”。弗里德里希可是间接的养活了不少的新闻从业者。 而在胡杨看来，社会各界人士和媒体会如此热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瑞典整个国家实在是太少发生命案了。 胡杨隐约记得，北欧四国在2000年前后，每年发生谋杀案件的数量都不到百分百的“1”。 老话说得好，少见才多怪。 同样，老话也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胡杨对沃特博士的周围进行了仔细的调查。情况比他预估的最糟情况稍微好了一点。 虽然有报社的人在学校周围晃悠，但数量不多。警方的确是上门对沃特博士进行了调查。但在学校周围并没有发现比较专业的跟踪者。那就说明警方的调查并没有特别深入。 因为来访记录上，警方相关的记录只有两次，而且都是在半个月前。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沃特博士的身边多了个助手。通过胡杨的观察，这个助手主要的工作内容其实是照顾沃特博士的生活。所以晚上离开办公室的时间都很晚。 胡杨不想冒险被这个助手看到，但又不想对他做什么。权衡之后，胡杨直接给办公室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胡杨操着一口地道英国口音说道：“请问是沃特博士办公室吗？” 接电话的助手，用他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博士正在工作，请问您是哪位？” 胡杨说道：“我是dr.hank,有个问题想要请教的沃特博士。” 助手还是没有放下电话，而是又说道：“沃特博士正在工作中，可能不方便打扰。是否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博士方便的时候再给您回电话。” 胡杨只能再继续说道“你只有跟沃特博士提‘碳纤维编织’这个名词，他就肯定会接我的电话。” 看胡杨这么坚持，助手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好吧，请稍等。” 沃特博士当然会接胡杨的电话。其实无论“hank”这个名字，还是“碳纤维编织”这个名词，都足够让沃特猜到是胡杨打来的电话。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得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不多时，电话那边传来了那个久违的声音。 沃特博士的声音中，稍微能听出少许的紧张：“您好，dr.hank。我一直都在期待和您的联系。” 胡杨笑着说道：“您好，沃特博士。不知道您是否已经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 沃特博士并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他很平淡的说道：“看到了，是个不错的结果。” 胡杨说道：“我会去找你，还是上次的时间。但我不想遇到您的新助手。” 沃特博士说道：“期待您的到来。” 从这段通话中，胡杨听出了沃特博士的情绪变化。虽然并不明显和强烈，但的确是有波动的，这是个好的迹象。 胡杨和沃特的博士的第一次见面是发生在午夜之后，所以胡杨这次也同样是在深夜出发，在临近午夜的时候来到了哥特堡城市大学墙外。 避开了所有看起来有些碍眼的人，胡杨把车藏好之后，潜入了大学的校园之中。 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沃特博士的办公室。胡杨没急着进去，他在几个出入口都小心的转了一圈才从后门走进建筑内。 确认屋内只有沃特博士一个人之后，胡杨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胡杨故意发出了点声音。 站在黑板前的沃特博士立刻转身看向胡杨：“欢迎您，dr.hank。” 胡杨微微点头：“您好，沃特博士。您现在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听到胡杨的话，沃特博士的眼神看向了他的办公桌上的那些相框。与之前不同的是，桌上的相框变多了，摆放的位置也更加显眼了。 片刻之后，沃特博士看向胡杨，语气肯定的说道：“是的，我的确感觉好多了。” 在很多主流的价值取向中，对于“复仇”这个行为的看法大多是偏向负面的。 很多自诩文明的人和很多喜欢劝人向善的人，都会说类似“冤冤相报何时了！”、“复仇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结果！”、“复仇会让你变成你最恨的人！”、“复仇的火焰会吞噬你！”等等等…… 如果你公开的问，复仇会让你感觉变好吗？ 基本上不会得到任何肯定的答复。 因为“复仇”这个行为通常代表的是，将会再次发生的、对于社会秩序和群体利益的损害。 而从秩序和全体利益的角度上来看，某次的复仇行为与之前制造仇恨的行为其实造成的损害的相同的。因此复仇就是不好的行为。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复仇会让他重新获得“安息”，帮助他重新找到活下去的意义。这个某些人，说得就是眼前这位沃特博士。 上次胡杨见到的沃特博士，是个几乎没有“生气”的老人。在接连经历了丧偶和丧女的打击之后，彻底失去了活下去动力。 而今天再见到他时，胡杨已经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活力”，能够看到他的眼神中是有光的。 胡杨对沃特博士说道：“我已经完成了所承诺的事情，所以今天我是来收取报酬。” (本章完) 第427章 绝对超值的报酬 第427章 绝对超值的报酬 “我是来收报酬的。”胡杨对博士说。 “当然，报酬，必须要有报酬！请稍等。”沃特博士说着走向那面巨大的书架，开始翻找胡杨期待的报酬。 不一会儿他就翻出了十几个文件夹，然后又从抽屉里取出了几盒磁盘。 这个过程胡杨看着眉头直跳。 如此重要的资料，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放置。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实价值吗！ 不夸张的说，只要让别人知道他把这些资料给胡杨看过个封面，就足够他被某些特殊部门带走调查了。 带着某种类似乞丐见到超级富豪的心情，胡杨帮沃特博士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沃特博士翻开其中一个文件夹介绍道：“碳纤维编织算法的全部研究资料和相关的全部文件。算法上比之前也有新的优化。” 沃特博说完就很随意的丢到了桌子上，好像并不是非常重视这些东西。 他能不重视，胡杨可不行。翻开资料的快速浏览了几眼，胡杨立刻说道：“这是原件。” 沃特博士愣了下，说道：“这个你倒是不能直接拿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有复印机。不但不知道那个办公室有没有锁门。” 胡杨立刻说道：“我会解决。” 沃特博士的态度就是很随意。胡杨看得出他是真的不太在意这项研究。 沃特的博士翻开另一个文件夹，这次的态度稍微的重视了点：“气轮机你了解多少？” 这个问题让胡杨很难回答。了解多少算是了解呢？ 胡杨想了下才回答道：“不能算了解，只是知道汽轮机和燃气轮机是不同的。” 沃特博士说道：“知道就好，我真的很不擅长说这些常识。这是氦气轮机的研究的部分资料。” 虽然来之前多少有点准备，但真的听到了“氦气轮机”这个名词，胡杨的心还是很不争气的多跳了很多下。 在中文的表述里汽轮机和气轮机只差个三点水的偏旁，是十分容易被混淆的。但实际上两者有非常大差别。 汽轮机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成为机械功的旋转式动力机械。主要用作发电用的原动机，也可直接驱动各种泵、风机、压缩机和船舶螺旋桨等。还可以利用汽轮机的排汽或中间抽汽满足供热需要。 燃气轮机是一种以连续流动的气体，把热能转换为机械功的旋转式动力机械。汽车飞机的发动机就是典型的燃气轮机。而能让胡杨激动的肯定不会普通发动机或者发电原动机。 氦气轮机应该是属于汽轮机的一种。而现在实际使用中最大的汽轮机就是核电站的核心发电原动机。 关于核电，就在今年的早些时候，发生了一件必须要载入史册的大事。北方邻国统治下乌克兰境内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反应堆事故。 这次事故被认为是历史上最严重的核电事故之一，也是首例被国际核事件分级表评为第七级事件的特大事故。核电站所在的普里皮亚季城因此被废弃。 但是，这件事人类核电史上最惨烈的事故，在发生了几个月之后的现在依然没有多少人知道。 甚至就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这两个直接被影响的地区内，普通民众对普里皮亚季发生的真相也少有人知晓。 这次事件直对于核电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直接推动各国升级核电安全问题，促成了第三代核电站的产生。 第三代核电站主要是采用轻水反应堆、沸水堆或压水堆作为核心。安全性要比前两代核电设施更加安全。 氦气轮机顾名思义就是以氦代替轻水或者重水作为工质。安全性和热效率都要更高。相关的理论在六十年代就已经被提出，但因为技术和各种材料的问题，始终只存在于理论中。 胡杨把资料拿在手中时，心跳是在加速的。此时此刻，他真的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沃特博士依然平淡的说道：“氦气轮机的理论在最近几年有了新的发展，布雷顿循环已经十分成熟。定向结晶和单晶镍基合金，镍基超耐热合金也有了突破。 这些就是相关的资料。你也知道，我在实用物理方面并没有花多少精力，暂时能够找到的就只有这些。” 胡杨这边延迟了好几秒才开口说道：“这已经远超的我的期待。” 沃特博士点点头，又问胡杨：“听说过的高温气冷堆氦气轮机吗？” 胡杨瞪圆了眼睛，看着沃特博士：“这个领域已经进行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沃特博士也有些意外的说道：“你连这个也知道。我也是最近找这方面资料的时候才了解到高温气冷和氦气轮机的结合的想法。 因为这两项技术本身也还有很多没有完全解决的问题。所以结合了这两项技术的理论，现在还只有纯理论的构思和模型推演和计算。” 胡杨几乎是从沃特博士手中把这部分资料抢了过来：“这太令人震惊的了，太……惊喜了，我……” 胡杨深呼吸两次，再次看向沃特博士，严肃的说道：“这种资料应该非常敏感，您会不会把自己拖进麻烦之中？” 沃特博士依然很淡定：“不会，这些资料是别人送进来的。你带一份复印件不会有任何问题。” 胡杨有些不解：“为什么会有人给你送这种资料。这应该有很高的保密等级才对。这个东西太超前，三十年之内恐怕都没有机会造出实物。” 此时胡杨大脑高速运转，试图找出这件事的破绽。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既有可能会是个陷阱。 沃特博士说道：“我在确定理论物理作为研究方向之前，在实用物理的领域也有一些研究成果。我最擅长的领域是热力学传导模型方面。所以会有一些类似这样的请求。” 这么一说胡杨就明白了。沃特博士收到这些材料，还真可能是非常合理的。 在计算机的计算能力还没有达到很高水平之前。对于这类复杂的模型推演，其实主要还是靠那些智商高于常人的个体。比如沃特博士这样的物理学专业人士就是最好的选择。 智商在数学和物理这两个领域中是体现最明显的。沃特博士本身则是非常擅长计算的，这也是他最后选择了理论物理作为研究方向的原因。 之所以沃特博士会得到这份研究资料。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思路太新了。 “氦气轮机”本就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设想，尤其现在还要再与另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中的“高温气冷堆”结合起来。 如此超前的理论，恐怕就连申请研究经费都很困难，就更不要说去申请数量稀少的大型计算机帮助计算这个理论所需要海量计算。 这个时候找沃特博士就是最好的选择。博士天才头脑不仅能帮助计算，还能验证和纠错。 但还是那个问题，这么重要的资料怎么会如此……，儿戏一般的出现在这里？ 胡杨突然想到了个可能，他立刻问沃特博士：“您的那位新助手是和这些资料同时出现的吗？” 沃特博士点头：“当然，他就是负责这些资料安全的。” 破案了！原来逻辑链条中缺少的那块就在这里。 胡杨的脑中飞速思考。有同行的存在会让问题解决起来增加很多麻烦，但知道这个人存在本身却是件好事。浮出水面的敌人再强大也比看不见的对手要好应付。 胡杨问教授：“今天您是用什么理由把助手支走的？” 沃特教授说道：“我想吃重乳酪蛋糕。” 胡杨疑惑：“重乳酪蛋糕？” 沃特博士说道：“露丝餐厅的重乳酪蛋糕，以前丽萨经常会买给我吃。” 胡杨说道：“所以？” 沃特博士说道：“我告诉他今晚我要通宵工作，明早就要吃露丝餐厅的重乳酪蛋糕。所以他只能提前下班去买蛋糕，然后明天早上给我带过来。” 胡杨说道：“也就是说，在您的助手上班之前这里都不会出现第三个人。” 沃特博士说道：“准确的说八点四十五分之前。他每天都很准时的这个时间出现。” 准时的人通常都很谨慎。如果换位思考的话，胡杨绝对提前上班。所以胡杨决定为安全起见，天亮之前就要离开。 既然知道这里有同行存在，那复印机是绝对不能用的。很难说那位同行会不会注意到复印机纸和墨的消耗。他不能冒着把沃特博士牵扯进来的危险赌这个概率。 其实胡杨带了相机，但今天的收获远超预期。他很担心胶卷很可能够用。现在看来，超出的部分胡杨就只能强记了。 胡杨在思索的同时手也没有闲着，快速的浏览资料的内容。渐渐的脑中思路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不光眼下发生的情况，还有这份意义非凡的研究资料。 (本章完) 第428章 震惊的沃特博士 第428章 震惊的沃特博士 发现有同行的存在，反而让胡杨放下了悬着的心。经过充分思考和推演之后，胡杨认为眼下的情况都还在掌控之中。 胡杨已经仔细的检查过这栋建筑，没有发现有第三个人存在。这栋建筑的外围，他也进行的仔细的搜索，也没发现有同行气息的人。 这种情况就说明，沃特博士的那位助手是真的离开了这里。那就是说，他应该也是真的去买了博士想吃的重乳酪蛋糕。 从这个结果上看，助手应该是没有特别的怀疑。就算是有，也是最低限度的略微警惕而已。实际行动方面，推测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更早些到达办公室。 就在胡杨忙于给资料分类的时候，沃特博士突然开口问胡杨：“你看得懂这些公式？” 胡杨头也不抬的回道：“公式大部分都看不懂，图示还可以。” 沃特博士看起来好像还是有些疑问，继续问道：“你的这个描述太不精确，我没办法准确的理解。” 胡杨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眼前这些资料确实珍贵，但这个屋子里最珍贵的却应该是沃特博士的脑子。 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沃特博士在这个领域内地位。那胡杨只是专注于这些资料而忽视沃特博士，那不就等于是在守着西瓜捡芝麻。 胡杨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这些公式都是高级应用，我只能判断出大体的方向，懂是不敢说的。各种示意图的话能看懂的稍多一些。我现在是在把核心的部分挑出来准备拍照。” 沃特博士又问胡杨：“这个资料我看过，想法非常超前。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种短期内根本没有机会成型的技术。不是应该喜欢更实用的技术吗？” 胡杨说道：“如果我是个纯粹的商人，除了碳纤维编织技术的算法之外，其他资料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我不是。” 沃特博士说道：“那你是什么？” 胡杨毫不犹豫的回答：“爱国者。” 沃特博士微微皱眉：“我不喜欢爱国者。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些技术对于你们国家来说太超前了。想要消化这些技术，你们还要很多年的时间。” 胡杨平静的说道：“这我有心理准备，十年不行就二十年。我们有时间，我们更有决心。而且，我还很有眼光。” 关于这一点，胡杨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技术水平上的客观差距就是事实。但在技术领域中有“后发优势”的说法。 “后发优势”是后起国家在推动工业化中所拥有的特殊有利条件。这一条件在先发国家是不存在的。因为这是来自于落后本身的优势。 后发展是相对于先发展而言的，因而后发优势涉及的主要是时间，至于国家之间在人口、资源和国土面积等方面的差别，则不属于后发优势范畴，而是与传统的比较优势相关。 打比方说，就是前人先出发在未知领域中摸索前行。而后人出发晚，却可以跟随前人留下的路径追赶。因为后人是有目标和路径，所以必然会不断缩短与前人的距离。 这就是所谓的后发优势。我们经常会听到某些媒体会说“我们用了几年，就走完了发达国家几十年过程.” 这种话看着是很提气，但如果明白这“后发优势”到底是什么，就应该明白这其实只是做到了及格，而远没有达到优秀。 “后发优势”会让我们很快就走完别人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这么简单的追上先行者。 且不论我们的积累与先行者有大差距，作为先行者也不会就那么看着后来者随随便便追上来，他们会设置各种障碍。 我们比较常见的就是“垄断”和“专利”这两种。 先行者是规则的制定者，他们必然会充分利用这种优势维护自己的利益。不管是今天的“巴统”还是日后的“瓦森纳协定”都是为了阻止后来者而制造的障碍。 胡杨问博士：“你认为高温气冷堆和氦气轮机技术的结合是可行的吗？” 这是个学术问题，沃特博士并没有立刻回答胡杨，而是谨慎的思考的片刻之后才说道：“这些天我也在思考这个命题的可行性。逻辑上，我没有找到可以否定这种组合的必要条件。” 胡杨说道：“也就是说，这两种技术并没有本质上完全无法兼容的部分。两种技术成功结合的概率是偏大的。” 沃特博士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氦气轮机和高温气冷堆的热转化率都不高。 据我所知，你们国家已经在建核电站。无论是“沸水堆”还是“压水堆”的热转化率都要比氦气轮机和高温气冷堆要高。” 这些胡杨当然是知道的：“氦气轮机的安全性要更高。” 沃特博士说道：“我虽然不是核电的专家，但在我的认识中，现在的核电安全系统是很完备的。” 胡杨微微摇头：“今年四月底，乌克兰普里皮亚季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的重大事故。据说泄露的反应堆已经被封在了超过五米厚的水泥石棺里。” 沃特博士震惊的看着胡杨，半晌才开口说道：“这怎么可能！” 他的震惊胡杨非常能够理解。作为物理方面的资深专家，他肯定要比普通人更加明白核事故的恐怖之处。 沃特博士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说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不是发生在在4月28日之前？” 这会轮到胡杨意外了。要到八月底北方大国的官方才会正式承认，普里皮亚季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了重大事故。但现在才刚刚八月中旬。 而且这次公事故的公开也不是因为官方自愿的披露这么严重的核电事故。 是因为这次事故的影响范围太广，后果太严重，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了。 最后在国际社会的重压之下，才不得不公开承认。但这次对于事故细节，尤其是事故的原因，只做了十分模糊的描述。 胡杨点头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是4月26日。” 沃特博士说道：“在4月28日，我的某个学生在这里和我讨论问题。他被突然通知去往forsmark核电厂。 据说是因为有人发现异常的辐射粒子粘在他们的衣服上，经过检测时候，认为那不是来自本厂的辐射粒子。 但最后并没有找到来源。这么看来，那次发现的异常辐射粒子，就应该是来自切尔诺贝利核电厂。” 胡杨问博士：“普里皮亚季距离瑞典的距离超过1100公里。不到48小时，放射性尘埃就能飘这么远？” 沃特博士点点头：“如果风向和风速配合，48小时足够放射性尘埃覆盖大半个欧洲。这是场灾难。” 胡杨微微点头：“我很同意您的看法。所以未来的核电站，都会将安全放在首位。这就是我认定氦气轮机肯定会代替轻水反应堆的最重要原因。” 虽然很震惊，但沃特博士思维还是清晰的，说道：“氦气轮机的技术还不成熟。切尔诺贝利核电厂应该是使用石墨沸水堆。氦气轮机和这个石墨沸水堆之间至少还有个轻水反应堆作为过渡。” 胡杨再次诚恳的点头说道：“明白，我会想办法把中间缺少的部分补齐。” 安全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但胡杨如此执着于“氦气轮机”和“高温气冷堆”技术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程度从某个角度上来看，甚至还要超过前面那个理由。 这理由就是，核反应堆的小型化。 在未来的三十年中，这是核电领域中非常重要的研究项目。小型化的核反应堆是大型舰艇最理想的动力源。 美国有核动力航母和核潜艇。世界上第一艘和动力航母“企业”号，加一次核燃料理论上就可以航行十年的时间。优秀的续航能力是美国发展全球战略的重要基石。 但是，企业号和其他核动力舰艇所使用的是小型的核反应堆，而不是小型化的核反应堆。要知道“小型”和“小型化的”这两者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而“氦气轮机”和“高温气冷堆”的技术融合。就是未来三十年中核电领域反复研究探索之后，找到的那个距离成功最近的方法。 另外关于热转化率的问题，沃特博士的计算是略有偏差的。当然，这也不是他的问题。因为现在来看，“氦气轮机”和“高温气冷堆”的技术都还没有成熟。所以推演的结果自然也就会有偏差。 单独来看，无论是“氦气轮机”还是“高温气冷堆”，热转化率都不如轻水或者重水反应堆。但两者集合并进行优化组合之后，实际上会有1+1大于2的结果。 如果这种反应堆成功被研发出来，那大型舰艇就可以拥有尺寸更小、安全性更高，输出功率更大的动力核心。而以此为基础，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将有被实现的可能。 (本章完) 第429章 核动力 第429章 核动力 切尔诺贝利的核事故的惨烈程度，再次刷新了人类对于核电事故的认知。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之后，有专家做出估计，完全消除这场灾难对自然环境的影响至少需要800年，而持续的核辐射危险将有可能持续10万年。 而这场事故对于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打击是巨大的。绝大部分放射性尘埃都落在这两个地区境内。 事故发生之后的二十年中，有很多组织曾经试图统计此次事故造成的损失。最终他们得到了三个数字。 死亡人数：9.3万人；致癌人数：27万人；经济损失：180亿卢布！ 如此惨烈的事故之后，为什么从全世界的范围内来看，各国依然在大力发展核电。 其实原因很简单。稍微有点人常识的人都知道，矿物燃料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点就少一点。而资源越少，价格自然也就会越来越贵。 但实际上，我们根本等不到那种资源耗尽的时候。因为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环境污染的问题。而其中温室气体的排放就是其中最被广泛关注，同时也是影响范围最大的环境问题。 温室气体的排放导致的环境问题是全球性的。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就要从减少矿物燃料使用方面下手。 众所周知矿物燃料的主要用途就是作为发动机燃料以及发电。发展核电就是为了代替传统的火电。 同时水电、风电、潮汐、地热以及后来的光伏产业，也都是顶着“清洁能源”的名头发展起来的。 然而，水电对于自然环境的影响同样非常大，风电的成本始终是最大的问题。潮汐和地热发电需要特定的地质条件。 光伏也就是太阳能发电，综合看来是最优质的清洁能源，但都受限于技术条件还要等个二三十年。 所以核电是必须要发展的。我们国家的第一座核电站是秦山核电站。1984年正式立项，一期工程1985年开工，1991年建成投入运行。 使用的是现在已经比较成熟的压水堆。安全性方面还是比较有保证的。只要操作人员不在几天的时间中连续犯错，就不会产生类似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这样严重的后果。 核电站在运行过程中安全性的提升，更多的是程序和管理上的提升，而非技术上的提升。因为所有的核电站在“理论上”都是不可能发生事故的。 包括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本身也有三道保险系统。最后还是人在操作中出现了问题，才导致事故的发生。所以说，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次真正的人祸。 将“氦气轮机”和“高温气冷堆”这两项技术结合的最主要目的，是反应堆小型化。 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拥有真正的核动力航空母舰。一个是美国，另一个就是法国。 最早他们在给航空母舰装核动力反应堆的时候，都是直接把核潜艇的反应堆照搬到航母上。说起来原理的确也是相同的。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核潜艇上的反应堆输出功率太小。对庞大的航母来说，根本不够用。 比如美国当年的企业号，作为世界上第一艘核动力航母，使用的就是核潜艇动力基础上大幅度改装的反应堆。为了能够达到需要的马力，最后一共用了八个反应堆。 要知道一般的核潜艇，5000吨级有个一万马力就足够了。即便是18000吨的俄亥俄级，也就是6万马力单堆输出。 一艘航母有八个反应堆，那肯定不能长久之计。于是后来的美国人给企业号大修，换成了双堆运行的模式，其中单堆输出14万马力左右。在这之后的美国核动力航母就全部改为双堆了。 法国那边的戴高乐号就很悲剧了。 虽然法国的核动力潜艇性能很不错，法国也有更有强大的民用核能技术，但是在航母核动力系统上就是不行，双堆8万马力不到的动力输出严重拖累的航母速度，大大制约了其正常使用。 出海航行速度如同龟爬，而且故障还多，由此可见核潜艇的反应堆是完全无法适用于航母的。 体积需要小型化，但输出功率却不能缩减太多，否则就没有缩减的意义了。但这个反应堆的体积和输出功率是有正向关系的。 现役的所有核动力军舰上，单堆最大的输出工业没有超过20万马力的。 而“氦气轮机”和“高温气冷堆”技术结合之后，是有可能造出比现有核动力航母核心反应堆体积更小，安全性更高，同时输出功率更大的动力核心。 到了那个时候，不光是可以有核动力航母还可以有核动力两栖登陆舰，甚至是核动力巡洋舰和驱逐舰等等。 带着这份美好的憧憬，胡杨以最快的速度筛选完手里的资料，然后开始给选出来的重点进行拍照。 虽然手上很忙，但胡杨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旁边的沃特博士身上。 胡杨对手中每页纸上内容都会提出问题。以胡杨的能力而言，能提出的问题其实水平是很有限的。 但这些问题本身就是抛砖引玉里的砖，是为了让沃特博士对这些技术资料发表个人看法的引子。 不管沃特博士说了什么，胡杨都会一字不落的全都强记下来。胡杨相信从沃特博士口中说出来的内容，含金量丝毫不会比手中资料的内容差，甚至还会要更高。 还是那句话，这个屋子里最值钱就沃特博士脑子里的知识。 队友胡杨这种有些“无赖”的行径，沃特博士其实也有些无奈。但既然胡杨都已经开始耍无赖了，自然也不会给沃特博士拒绝的机会。 胡杨的核心思想很明确：虽然问题提得不好，但你必须得给我说点干货出来才行。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胡杨总算把这些价值千金的资料全都妥善的处理好。而针对沃特博士给出的干货，胡杨还专门做了笔记。 虽然只是索引式的记录，但对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的胡杨来说，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足以可见他对沃特博士口述内容的重视程度。 全都弄完之后，胡杨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按着鼓胀的额头看向沃特博士。 半晌也不见沃特博士有所反应，胡杨值得开扣说道：“您是不是还有东西要给我的？” 被这么一提醒，我饿博士立刻就想起了什么，立刻走向书架，同时嘴里还是说道：“没错，是有个有趣的发现。你知道mermin-wagner定理吗？” 胡杨正准备从沃特博士手里接文件夹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的目光随即死死的盯住了那个貌似普通的文件夹。 沃特博士有些不信的问道：“你确定你知道？” 其实也不奇怪沃特博士会有这种疑惑。这个mermin-wagner理论即使在物理学领域中也算是个比较冷门的理论。如果要给这个理论分类的话，是理论物理学>量子论>量子力学里。 在过去几个小时的交流中，胡杨已经充分的暴露了自己在物理学领域内的粗浅水平。也就勉强算是个应用物理的本科生的水准。不说很差吧，但和沃特博士那是完全无法比较的。 这个时候胡杨竟然表示自己知道个这么生僻的理论，沃特博士当然会感到疑惑。 其实，就连胡杨自己都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竟然会知道这个mermin-wagner定理。 关于这个定理的记忆，来自上辈子的胡杨。那是为了某个人物，专门学习的资料中提到的知识点。 回过神的胡杨开口说道：“这个定理讲的是，任何具有连续对称性的二维热力学系统，在非零温下，其连续对称性不可能发生自发破缺。” 沃特博士颇为意外的看着胡杨，说道：“定理内容背得很准确，但你真的理解这个意思吗？” 胡杨缓慢但确定的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定理是告诉我们，不要对找到二维晶格抱有期待。” 沃特博士更加意外了，说道：“二维晶格你都知道！你们的技术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 胡杨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才说道：“当然没有。我知道这些，是因为之前和一位老教授课交流的时候，他提到了这个mermin-wagner理论，二维晶格，还有量子霍尔效应。 我记性还挺好，就都给记下来了。” 沃特博士对这个胡杨编造的教授来了兴趣，问道：“那这位教授认同mermin-wagner理论吗？他也认为二维晶格是找不到的吗？” 胡杨微微摇头说道：“不，他认为二维晶格有可能找到，而且是在常温下。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制备方法。” 沃特博士说道：“这位教授有可能是对的。你知道什么是石墨烯吗？” 胡杨很小意的点了点头，貌似并不是很确定，但此时他却是在努力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胡杨差一点就把心里话都给喊了出来。 石墨烯！这大名鼎鼎的超级材料石墨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胡杨他知道！ 他太知道了！ (本章完) 第430章 科技就是一切的原点 第430章 科技就是一切的原点 胡杨很激动，因为他不能不激动。这是可是石墨烯，新世纪第一种超级材料！ 这种材料有多超级！ 电子在石墨烯中的运动速度极快，达到光速的1/300，远远超过在一般导体中的运动速度。这几乎已经达到了相对论中所谓的中微子的程度。 石墨烯的电阻极低，远远低于铜或银，是世界上电阻率最小、导电性最佳的物质。 石墨烯的硬度超过了金刚石。据说强度是钢的百倍以上。如果用石墨烯材料制成厚度约一百纳米的膜，那么它将能承受大约两吨的垂直压力。 石墨烯是人类已知强度最高的人工制备物。甚至可能是人类已知强度最高的材料。 石墨烯的透光性、导热性、柔韧性也非常好——透光率超过97%，也就是说它几乎是完全透明的；导热系数是铜的10倍，铝的25倍；且柔韧性极佳不易损毁，可与单碳纳米管媲美。 最后也是胡杨最看重的，是石墨烯的高传导性和高比表面积。三克石墨烯的比表面积就相当于一个足球场。 将石墨烯用于电极材料上，其中特殊的中孔结构可使电解液离子快速移动至材料表面，利用比面积储存电荷。而这就让超级电容成为了可能。 而超级电容则是实现很多黑科技的必要条件。超级电容最重要的特性，就是可以极短时间内充放电，而且充放电的功率上限很高。这就给很多需要爆发释放能量的设备提供了可能。 体积更小，更安全，功率更大的反应堆，加上短时间充放电的超级电容。 还有比这更强大的组合吗！ 胡杨激动的翻开他刚刚从沃特博士手里抢过来的文件，毫无意外的基本都没有看懂。但他的目的也并不是看懂，而是找特定的部分，关于如何制备石墨烯的部分。 没有！ 很好。 在发现石墨烯之前，没有任何科学试验能够证明石墨烯的存在！ 科学界关于石墨烯存在的可能性一直存有争议。 多数认为在自然界中不可能存在着自由态的石墨烯，因为他们认为当物质的厚度减小时，物质的汽化温度也会随之急剧减小，当厚度小到只有一个原子尺度的时侯该物质就会变得非常不稳定。 因此，得出的结论是在自由状态下，严格的二维晶体由于其热力学的不稳定性而会发生各种变化，或许会转变成其它结构。 关于制备技术资料里提到的很少，这里只有几种理论上的推测。没有任何实验的记录和计划。 新世纪的超级材料，在其实制备的原理并不复杂。之所以很晚才出现，只是因为理论上停留的时间太久，同时客观科技条件也是在世纪末的那几年才有突破。 而很凑巧的是，胡杨脑袋装着四种成熟的石墨烯制备方法。虽然都各有优缺点，并且都没有解决大规模制备和转移的问题，但这已经是巨大超前了，这点上他非常优秀信心。 除了这部分之外，沃特博士还给了胡杨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这份资料他可以直接带走。因为那位新助手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也可以说，除了沃特博士自己之外根本没人知道这份资料的存在。 这份资料并非某个人或者团队的研发结果。而是沃特博士和其他几位博士和教授的“聊天记录”的节选。 沃特博士也是有自己的社交圈。 圈子虽然不大，但其中都是各个领域内的专家。他们是会通过信件不定期进行学术交流。 内容涉及的范围很广也会有些随意。当然，这种随意也是相对于他们做论文时的严谨而言。 这些关于石墨烯的资料，就是沃特博士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节选出来的。所以胡杨可以直接拿走，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胡杨此时满怀着感激。因为他的相机的已经没有多少胶卷了。 拿到这份资料之后，胡杨也就是收完了这次交易的全部报酬。 对于这次与沃特博士的“交易”胡杨打了分。 如果是满分是100的话，胡杨首先减了20分，因为他用了弗里德里希这个“专家”。再接下来他又加了10分，因为从沃特博士那里得到报酬实在是太丰厚了。 90分的交易，胡杨非常满意。 不能更满意了。 高温气冷堆氦气轮机循环被认为是将来核能发电领域中最有潜力的方案之一。 而石墨烯未来的应用领域包括锂离子电池电极材料、超级电容器、太阳能电池电极材料、储氢材料、传感器、光学材料、药物载体等等。 全部都是最前沿的领域。 这些领域全都大有钱途。并且在钱途光明的同时，还有很多附加的政治意义。 政经是不分家的。当经济活动达到一定体量，就必然会对政治活动产生影响。这点从那些资本主义国家所谓的自由经济体制下表现的尤其明显。 一项新技术的产生，极有可能伴随新的垄断。即便不是行业垄断，也会是细分领域的垄断。表面上看，这就会产生大量的经济收益。 而再往深点看，随着行业细分的越深入，全世界各地的发展都变得越发紧密，任何形式的垄断都可能影响到整个产业链。而这就有可能成为获得某些政治利益的砝码。 理论上在自由市场环境下这种情况不应该会发生。但实际上，所谓自由经济的真谛是“我在你那边需要自由，但你在我这就要守规矩。” 代表国家就是大洋彼岸的那个，号称地球上最自由民主的美利坚合众国。 提到美国，那就不是政经不分家还要再加上军事。而这个军事也是应该排在最前面的。美国靠的就是客观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在世界各地挥舞大棒，推行他们的“自由”。 美国的霸权就是建立在强大的军事实力上。世界上最昂贵的航母战斗编队，就是美国政治家们的底气。 有个冷知识，九十年代之前，美国每年的军费支超过排名第3到第22的国家的军费支出总和。排名第二的是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至于中国，在这个时候才刚刚进入前30之列。 美苏两国的冷战，在1991年正式结束。很多人都认为美国的军费支出会随着失去对手而减少。但实际结果却是美国的军费支出依然逐年增高。 有人说这是穷兵黩武。但还是那句话，政治、经济和军事是不分家的。军事科技上的投入是有回报的，而且是在大多数时候回报还是正向的。 最核心的利益就是稳固了美元作为国际结算货币的地位。 就凭这一点，每年给美国来带的利益也不会比军费投入少。 国际级结算货币从来都是跟随着第一军事强国这个名头走的。在美元之前，国际结算货币是英镑。而那个时期，日不落帝国强大无比的海军，同样在四大洋上所向披靡。 而再往前，并不是葡萄牙或西班牙和他们的金币。而是我们国人现在基本都不喜欢大清帝国和白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清都被称为白银帝国。 很多人会感到意外，为什么是大清？ 其实，原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自从唐宋以来，无论是谁统治这片土地，军事力量和科技力量还有最重要人口数量，都是领先全世界的。 直到工业革命在欧洲发生。人力不再是绝对的生产力，机器开始逐步代替了人力成为工业劳动的主力。生产效率在提高，生产成本在降低。 蒸汽机带领西方世界，赶超了停留在上个时代的东方世界。从而的彻底改变了维持了几百年的世界格局。 但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工业革命改变了世界格局，但并没有改变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则。 科学技术的发展除了提高生产力之外，还会推动军事力量的进步。军事力量保障了经济地位，经济地位保障了丰厚的收益。而丰收的收益保障了充裕的科研投入。 随着科技进步，人拥有枪、炮、飞机、军舰，从而开启了世界大战。 依然是随着科技进步，核武器的产生终结了世界大战。 科技就是一切的原点。 通过今天对这些资料的学习，胡杨认为自己对理论物理这个领域是有误解的。在他过去的意识中，理论物理就是对“相对论”的不断解读和探究。 对于实际生活中的应用并没有什么实际贡献。还是应用物理更加的贴近生活。而现在看来，这种看法是有必要稍微进行些调整。 直到胡杨走出那栋建筑的时候，才稍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这份报酬的内容的确让他激动，但更激动的是与沃特博士建立的某种联系。 沃特博士和他的朋友圈，已经不能用金矿来形容，那完全就是钻石矿。胡杨认为自己必须、一定、绝对要想办法进入那个圈子。 沃特博士是个非常好的切入点，所以胡杨已经决定改变立刻离开瑞典的计划。 (本章完) 第431章 进入地中海 第431章 进入地中海 离开大学校区，胡杨在确认没有被人发现或者跟踪之后，便立刻拿出了卫星电话。 遇事不决当然首先要找管冲商量。胡杨告诉他，自己要在这瑞典多待几天。 管冲在听完胡杨的理由之后，管冲否决了胡杨的想法。 沃特博士固然重要，是一座胡杨口中的钻石矿，但这座矿的挖掘肯定是个长期的过程。而且胡杨刚刚从这里已经得到了一桶钻石，短期内是很难获得第二桶的。 同时沃特博士那边不光有警察的关注，他身边就有个同行在贴身保护或者手监视。这个时候胡杨不论以任何形式出现，都必然会引起注意。 就算胡杨可以用最合理的身份和行为，打消所有人对他的怀疑，但他出现本身是无法抹除的。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对于这座钻石矿来说，建立长期稳定且隐秘的沟通渠道才是最理想的做法。 最后的管冲说道：“这个简单的逻辑，你不可能想不到。你找我就是想让我再给你念叨念叨，好帮你刹车止住心中的贪念。” 听了这些话，胡杨心中感叹要不怎么说还是管冲了解自己呢。 胡杨回应道：“其实也不是贪念，就是冲动。” 管冲反问：“现在还冲动吗？” 胡杨很坦白的说：“冲动还有，但能控制了。我保证只在瑞典多待十几小时。我会改签凌晨的航班离开。” 管冲不由追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胡杨说道：“哥特堡城市大学也算是个不错的大学，肯定会有计算机中心，也应该会接入因特网。晚上我再进去看看，有机会的话就留个后门。如果没有机会，那就是下次做好准备再来。” 管冲没有再劝胡杨，而是另起下一个话题：“之前你让我留意的公司，最近又有一家注册成立。你这里有什么新指示。” 胡杨说道：“赶上了就帮把手结个善缘。 但没有必要特意送上门去。要关注创世团队的人，如果有人出售股份就全都收过来，不管是什么性质股份，也不管数量和价格，这个方面的预算不设上限。” 管冲说道：“你就这么看好这些企业？” 胡杨肯定说道：“我不是看好某个企业，而是看好这两个大的行业。你也知道了，京城那边已经连上国际互联网了。 这个世纪末和下个世纪初的几十年，必然是网络的时代。所有与国际互联网有关系新兴领域都是处女地。 发展前景是无限光明的。凡是能挺过初创期的，未来的发展都不会太差。” 管冲说道：“既然你这么笃定，那我这边会安排人持续关注这些公司。好在这些企业的分布比较集中，人手分配的压力不会太大。” 胡杨说道：“另外对半导体和电子行业摸个底。军工企业只要知道大致的研发水平就行，国家直属的企事业单位尽力就行。三个摸排重点：生产能力、科研人数和技术水平。” 管冲干练说道：“了解，你回国之前应该可以做完。” 胡杨则说道：“我有可能不会直接回国，摸底结果弄出来之后就让项凌江转交给罗鹏程。另外最近要密切关注美国政府的官方媒体。重点关注美国对日本相关的消息。” 管冲反问胡杨：“这与你前面的命令有关？” 胡杨毫不意外管冲会立刻有这种联想，说道：“当然，关键词是半导体。” 管冲说道：“日本的半导体产业，应该是在国际上也领先的吧。” 胡杨稍微纠正了管冲的话：“不仅是领先，而是实实在在的、曾经的世界第一。日本本土资源有限，所以非常热衷于高科技产业。 半导体产业尤其迅速，从七十年代开始，日本的半导体产业就达到了国际一顶尖水平。 八零年半导体出口量就甚至超过了美国。就是在美国的本土，其市场占有份额也超过了60%。” 管冲立刻就明白了胡杨的意思，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胡杨接口道：“关键是这片林子还是人家美国的。这几年美国不断在找借口敲打日本的半导体产业。 最近连国家安全问题这类的理由都搬出来，我感觉应该是快要“下死手”了。所以想要提醒提醒领导，看有没有机会在这件事里捞点好处。” 结束了和管冲的通话之后，胡杨又打电话通知船上的戚扬，说自己要晚点离开瑞典。 行程上会稍微延误，他们那边所有计划照旧，到时间就把伊琳娜和亚历山大他们四个人送上直升机。 回到酒店之后，胡杨并没有休息。稍微洗漱调整之后下楼去吃了个早饭，然后上街寻找可以买到软盘的商店。 幸好今天不是周末，胡杨并没有费多大的工夫就找到了ibm电脑的专卖店。 用非常肉疼的价格买下了三盒软盘之后，胡杨又采购了几袋堆零零碎碎的东西之后，才回到了酒店。 吃过午饭之后，胡杨要了两壶咖啡送到了房间里。然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房间。 买了这么多软盘，自然又是要开始编程了。而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胡杨终于不再是从零开始的编程。之前几次写过的程序，都存了备份。 胡杨这次要用的程序，大多之前都有写过。现在只需要把代码复制出来修改就可以了。只有很少的模块功能需要全新的代码。所以胡杨才有可能在天黑之前把程序搞定。 抓紧时间休息了两个小时之后，胡杨下楼办了退房手续。 午夜之前，胡杨再次来到了哥特堡城市大学。 这次他的目标是计算机机房。所以首先要找到变电所。那里肯定有整个校区的电气图纸。 只要找出最近才增加或者调整过的地方，大概率那里就是新建的计算机机房。 胡杨在变电所里的发现，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很多。不光是有整个学校的电气图纸，还有全部网线的布线图。 找到了网线，也就很容易的找到了计算机机房。 确认机房无人之后，胡杨熟练撬开门锁，进去之后拉好窗帘，然后开启电源，打开计算机，从包里取出了软盘…… 凌晨三点，胡杨红着眼睛终于在航班截止检票之前赶到了机场，成为了最后登机的那名旅客。 从空姐那里要了杯威士忌并一口干掉之后，胡杨便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就听到空姐提醒大家飞机即将降落到此次航班的目的地，埃及首都开罗。 古埃及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有着无数令人着迷的历史和传说。没有人能抵抗金字塔和木乃伊的故事。任何国家历史和地理教材上都会有关于埃及的内容。 但胡杨对现代的埃及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埃及无论是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军事上，都处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状态。 对于非洲，胡杨的心中是有想法的。在他未来蓝图中，也的确是有关于非洲的部分。不过非洲这么大，胡杨关注的也只是几个国家，埃及并不在其中。 按理说拥有苏伊士运河的埃及，应该很重要才对。 要知道大名鼎鼎的苏伊士运河，可是号称人类历史上的十大水上奇迹之一。每年世界海运贸易额的7%到14%，都要从苏伊士运河通过。 但也正是因为苏伊士运河太重要，所以从一开始就和埃及关系不太大。运河开通后，英法两国就垄断苏伊士运河公司96%的股份，每年获得巨额利润。而埃及只有剩下的4%。 直到1956年，埃及才成功的将苏伊士运河收回到自己手中。而此时距离苏伊士运河1856年开挖，已经过去了百年的时间。 胡杨这次会飞到开罗落地，只是因为他想要到苏伊士运河北端的塞得港，与将要通过苏伊士运河的轮船汇合。 这次胡杨和蔻蔻父女共同选择的地方，是位于亚得里亚海上的一座无名岛。相比从东太平洋出发胡杨他们来说，从黑海出发希尔盖将军的确要近上很多。 himc的海轮在塞得港靠岸补给，胡杨就在这里趁机上了船。 胡杨上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携带的资料和胶卷全都锁进保险柜中。 然后才走进浴室洗掉了脸上的伪装。恢复了本来面目的胡杨去见了伊琳娜和亚历山大。 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们四个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至少再看到胡杨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恐惧。从进入红海之后，他们的卫星电话就被拿走了。 在茫茫大海上他们无法确定自己在哪里。 但红海和苏伊士运河都是有明显特征的。尤其是后者，就算没有来过也肯定听说过这条著名的运河。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借此确定自己的位置。 胡杨可不想刚出塞得港就被黑海舰队给堵住。 胡杨微笑着看向他们，语气平和的说道：“现在很老套的，有个好消息和个稍微没那么好的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呢？” (本章完) 第432章 亚得里亚海 第432章 亚得里亚海 经过了简单的商量，伊琳娜决定先听“好消息”。 胡杨给了她肯定的眼神，说道：“好消息就是，你们很快就能见到家人了。再有几十个小时，我们的船就会靠近亚得里亚海。到那个时候，我就派直升机把你们送到约定的无人岛上。只有你们四个，我和我的人都不会再跟着你们。” 对他们四个人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自由和家人，就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最期待的两样东西。自由都有了，那再见家人的日子还会远吗？ 这个日子的到来的确不会远了，但总归还是有点距离的。至少，还有个“不那么好的消息”在他们面前。 心急的亚历山大马上就问道：“那不好的消息呢？” 胡杨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这次的确就只有你们四个人。会给你们配给基本的野外求生工具，至少七天的食物和三天的饮用水。 你们在岛上落地之后，我就会通知谢尔盖将军这座无名岛的具体方位。大约需要三四天的时间，谢尔盖将军就能找到无名岛。” 亚历山大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无名岛上生活至少三四天的时间。那还算好的，不算是个糟糕的消息。” 胡杨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稍微再多说一点。谢尔盖将军会派人上岛接你们。同时，我们的人也会上岛，而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止你们被找到和带走。” 伊琳娜冷静的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是猎物，而你们都是猎人。” 胡杨轻轻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更倾向于说这是场有对抗的游戏，而你们就是谢尔盖将军参加这次对抗游戏的奖品。” 这个消息初听下来，感觉其实还可以，好像上并没有那么糟糕。但只要稍微细想想就会发现有很多问题。 比如，胡杨并没有承诺他们肯定会被谢尔盖接走。还有，胡杨从没有说过这次游戏的胜利条件。类似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逐个琢磨了。再过十几个小时，就要上飞机了。 胡杨将要和大家一同进入的海域叫亚得里亚海，意大利语作mare adriatico，英语作adriatic sea。是地中海的一个大海湾。在意大利与巴尔干半岛之间，通过南端的奥特朗托海峡与爱奥尼亚海相通。 作为地中海一部分的亚得里亚海夹在大名鼎鼎的欧洲火药桶“巴尔干半岛”与“亚平宁半岛”之间。在冷战期间，亚得里亚海是分隔共产主义阵营和资本主义阵。 选择亚得里亚海还有个重要的原因，这片海区多为大陆架地貌，约有三分之二的区域水深不超过200米，不适合大型舰队的航行。天知道谢尔盖将军会不会发疯，真的带着黑海舰队出来救女儿和女婿。 虽然概率不算大，但多做道保险也肯定没错。 除了胡杨所乘坐的这艘海轮之外，himc还派出了另外两艘船海轮，除了人员之外还有载具和其他设备。最重要的是这两艘船上都有直升机。 三艘船汇合之后，直升机就飞到了胡杨这艘船上。 已经整装待发的伊琳娜四人，带着复杂的心情等在的甲板上。自由越来越近，但这最后距离却是充满了艰险。 在与胡杨分开自后，他们对于那个“不太好的消息”越琢磨就越觉得有问题。 直到上船之前他们手里是有通讯设备的，其实对胡杨和他们家中长辈之间约定，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弄明白，胡杨弄出这么大阵仗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突然给了他们的自由，他们几个心里都有点没底。不知道那个无名岛上会有什么等着他们。 胡杨看出了他们的纠结，很不走心的安慰道：“我已经调查过了，那座岛上没有大型野兽。最多也就是毒蛇之类的，你们的医疗包里有足够应付的药品和工具。 不过蛇毒血清只有四支，还是尽量不要被咬到比较好。” 在被胡杨安慰之后，他们四个人的心情明显不再复杂了。因为仅有那点喜悦都应被被胡杨“善意的提醒”给冲散了，剩下的都是对未来的担心。 客观的说，他们拿到的补给还是很充足的。但问题是他们的手里是没有武器的，仅有的可以算是刀具的东西，就是瑞士军刀里的小刀片。手里没枪，心里就没底。 这架直升机刚刚从船上离开，另一架就落了下来。蔻蔻小姐从飞机上走了下来。陪同的除了雷姆大叔之外，还有少年兵里欧。 胡杨带领众人十分热情的迎接了蔻蔻小姐。少女也老成熟练的接受了这种刻意的热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船舱。 与此同时，船上的老兵也从各个舱室鱼贯而出。所有人都戴着耳塞，所有命令也都是通过手语传达。但整个过程却是丝毫不乱，充分的体现了老兵们的纪律和执行力。 在各个队长的指挥下把自己挂在这架直升机上，是真的挂上而不是登上。因为他们都没有进入直升机的机舱内。 每个老兵身上都穿着攀岩拥的安全带。他们通过连接了腰带的绳索，把自己挂在直升机上。然后整个人就踩着直升机的支架，站在机舱的外面。 这么做除了看着炫酷，并且视野非常好之外。主要还是为了每趟多运几个人，并且这样上下人的速度也会更快。 船舱内，胡杨给雷姆大叔点了根中国烟，又往里欧手里塞了几块萨其马。后者明显对于胡杨这种哄小孩的行为表示了不满。明确表示自己已经过了爱吃糖的年纪。 这种硬装大人的行为，胡杨必须给予回应才行。于是针对他的身高进行了调侃：“几个月不见，你个头一点都没有长。不会以后也就这么高了吧。” 没等里欧说话，蔻蔻就护短式的说道：“不会的，我给他做了骨龄测试。预测里欧肯定能超过五尺九寸。” 胡杨脸上都是夸张的惊讶：“五尺九寸啊，不是就有180公分了。可惜，还是没有我高。” 里欧酷酷回应道：“个子高有什么好，更容易成为靶子。” 蔻蔻立刻对这个说法表示了支持。 就在这个时候，黑娃带着黑妞走进了船舱。两个少年立刻就发现了对方。那是种，在全都是大人的聚会中，突然发现同龄人时的感觉。 胡杨说道：“我这也有个想要做少年兵的孩子。你们认识一下。” 两个少年都显得有些认生，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最后还是蔻蔻小姐替他们破了冰。 蔻蔻指着里欧对黑娃说道：“他叫里欧，你叫什么？” 黑娃下意识的就回答了“黑娃”两个字。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应该说了另外一个名字。 中文的发音对外国人来说，的确是非常不友好的。与其让每天让他们用那种古怪的发音喊自己的名字，不如主动起个符合他们发音习惯的外文名字。 鉴于黑娃才开始学英文不到两个月，所以这个起名字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胡杨头上。 经过慎重思考之后，胡杨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英文名“jack”。 黑娃看了演胡杨，然后才说道：“我叫jack，这是我的伙伴hei niu。” 没错，黑妞也有了自己的音译英文名。黑娃有的，黑妞也必须要有。 虽然才学了两个来月的英文，但黑娃的口语发音已经听不出那种中式英语的味道了。进步如此之快，主要还是因为语言环境做得非常到位。 从黑娃开始学英语开始，周围人就只跟他说英文。事无巨细全都如此，没有任何的例外情况。就连日常的军事训练，教官和其他老兵也都会跟他用英文交流。 这种饱和式的语言环境包围之下，想不进步都难。 不过这也不仅是为了黑娃自己，实际上很多老兵都有外语方面的学习需求。这也正好是个共同进步的机会。 尤其是出海的这段时间，在船上处于相对封闭的空间内，人群的密度也变大了。交流频率也就变大，大家的进步也就更明显了。 黑娃的年纪小，脑子也好使。他的进步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大幅度的进步。现在把他丢到任何一个英语国家里，都不会有语言不通的问题。 高强度的语言环境，对于外语的速成是非常有好处的。胡杨已经决定将这个模式推广到整个华夏科技公司。学习一门外语对公司大部分成员来说，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两个木讷的少年，在少女的帮助下开始了交流。虽然聊的内容依然还有点尴尬，但至少是有了好的开始。 胡杨趁热打铁，对里欧说道：“jack我就交给你了。接下来的行动你们都在同组。jack也是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绝对会成为优秀的山地兵。” 里欧郑重点头，说道：“请放心，我会保护jack的。保证他不会死在那座岛上。” 黑娃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说道：“谁用你保护！就你这块头，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本章完) 第433章 上岛 第433章 上岛 无名岛是真正的没名没姓名。除了叫无名岛，也就只有个数字的编号。但这个数字也依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不同的海图上，数字也都是不同的。 除了没有名字之外，这个岛也没有什么神秘的传说。既没有什么海盗的宝藏，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这类的。 这里就是座非常普通的小海岛。 如果非要给这个岛找出点与众不同之处，那可能就是位置稍微的有点偏僻。远离航道的同时，还位于一条巨大海底山脉的山脊上。小岛周围半径二十公里之内，水深都不超过十米。 这是什么概念？ 稍微大点的海船都不能靠近这座岛周围的海域。潮汐波动的情况下，船只是非常容易在这片海域搁浅的。 只有吃水不深的渔船可以在这种海域中航行。但问题是这周围的渔产也不丰富，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就被大家遗忘。 也就是himc这种靠海吃饭的大家族，才会在自己绘制海图的时候标记这种小岛。 以上种种，恰恰就是胡杨跟卡斯巴父女选定这座岛的理由。 这二十公里的浅水区，直接让所有军舰都无法靠近。这个距离也超出了黑海舰队现役所有舰炮的射程。这超过二十公里的距离。也就只有二战中的战列舰主炮才能打到这么远。 据说日本大和级战列舰的主炮有460mm口径，射程可以达到三十公里。而现在普通水面舰艇的舰炮口径都在125mm左右。这个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随着二战结束，火炮逐渐退出了舞台。代替火炮的武器就是导弹。 导弹可以覆盖这个距离，但谢尔盖将军只要还带着脑子，就不可能下这种命令。即便是在公海，一枚导弹升空也绝对会引起国际事端。 那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使用登陆舰和直升机运送装备和人员。说起来，沙皇俄国的时期黑海舰队就有了最早的登陆舰。 就是不知道这次谢尔盖会不会带来。毕竟登陆舰的航行速度也是出了名的慢。 所以，himc的滚装船是提前五天出发的。今天刚好跟他他们同时到达。 滚装船也就是登陆艇的民用版本。吃水不深，运力极强，装卸载具的效率非常高。这种稍微进行点改装，就连武装直升机都能装进去的民用商船，himc是肯定不会忽视的。 而这次为了达到他们的目标，这艘滚装船几乎是满载的。 核心人物被丢到岛中心之后，滚装船也开始登陆。舱内开始陆续有发动机启动的轰鸣传出，说明这里真的装了不少大家伙。 这次胡杨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上岛的。他和蔻蔻都留在了船上。两人都不去现场，或许正说明他们对这次行动的重视。指挥者就是要在大后方纵览全局。 直升机带走了雷姆和戚扬，还有两个少年和一条狗。 两个少年从认识开始，就开始了“友好”的交流。虽然在语言方面黑娃稍微差了点，但他对于“友好交流”的理解更加深刻。 指导思想就是：打人就要打脸，骂人必须揭短。关键是黑娃还能十分坚决的贯彻这种指导思想。 就在两个少年沉迷在“友好交流”中的时候，雷姆大叔却对黑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这个行业中，像雷姆这么长“工龄”的人很少见。大部分的从业者，都会在第一年就放弃或者挂掉。能拥有三到五年工龄的，就算是其中比较优秀并且运气也很好的人。 像雷姆大叔有十几年工龄，并且依然保持额巅峰状态的，在业内总共也不会超过十个。 做这行肯定少不了跟各种警犬或者军犬打交道。那种能严格服从命令的狗，对他来说并不稀奇。但黑妞明显与那些狗都不同。 受过专业训练的狗都会有两种状态。工作状态狗会注意力非常集中，而非工作状态就会变得像普通宠物那样活泼好动。 而黑妞现在状态却是介于两种状态之间。而且雷姆还注意到，那个叫jack的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这条狗下任何命令，但这条狗却像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从船舱到甲板再到直升机上。这条狗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 要知道狗的听觉可是比人类敏感很多。这么大的轰鸣声有些人都会感到不适，可这条黑狗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就这么安静的趴在少年的脚边。既不紧张，也不放松。 或许是被雷姆盯了太久的缘故，黑妞转过头看向了雷姆。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犬类惯常的吠声。但雷姆却明显有了种被警告的了个感觉。 雷姆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竟然被一条狗给警告了！ 就在此时，黑娃突然也转头对雷姆说道：“她不喜欢被盯着看。” 雷姆笑呵呵的回道：“很有个性的狗。”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滚装船登陆的海滩上。此时载具已经开始从滚装船里面陆续开出。 为了适应岛上的环境特点，这次准备的载具种类也很多。以多功能越野和全地形车为主。 多功能越野车除了越野能力优越之外，多功能就体现在模块化的设计理念上。 越野车上有通用的平台和接口。只要按照规格做好设计，就可以根据不同需要更换功能不同的模块。 基本的像是武器模块，比如机枪和榴弹发射器之类。也可以是通讯模块，比如加强通讯设备和天线。据说还有电子对抗的模块和医疗模块，但这次肯定是用不上。 前者基本不可能发生，后者则是有更好的选择。大船就在海面上漂着，上面都有非常不错的医务室。 如果这个程度医务室还不够的话，蔻蔻小姐的同名游轮距离这里也不远。那上面的医疗设施，是可以媲美绝大多数一流医院的。 尺寸稍小的车都下船之后，后面才是那些大家伙。当那几个发动机喷着黑烟的大家伙缓缓下船的时候，海滩上立刻响起了一篇口哨声。 已经全副武装的项凌江不由感叹道：“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这个himc真的是神通广大。” 站在他身边的庞博也附和道：“真没想到还能战场之外的地方见到这种东西。” 话音未落，就又有个更加厉害的家伙开了出来。 庞博这回是真的有些震惊了：“后面那个，不会是……” 项凌江默默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 这次是华夏科技和himc的第一次大规模联手行动。最先要解决的就是磨合和指挥的问题。 磨合这块，他们在船上的这十几天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至于指挥的问题，胡杨这边非常干脆的决定。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就由雷姆来负责。华夏科技这边由项凌江和戚扬两人领队，直接与雷姆进行交流。至于himc那边则是由米沙带队。 必须要承认的是，华夏科技这边还真的就没有个能与雷姆相提并论的指挥者。无论是项凌江，戚扬还有庞博等等都算上，也都跟雷米大叔有点距离。 这次在岛上的行动目标是不容有失的，所以雷姆是最好的选择。 正式因为岛上的事情重要，所以胡杨和蔻蔻都没有任何的参与。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解决。他们应该负责的是宏观层面的战略。至少，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事实上，这只能算是重要因素之一。胡杨和蔻蔻故意制造这个单独见面的机会，其实是为了让胡杨见到另一个人。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这个人从蔻蔻的船舱里走了出来。胡杨有些意外与这个人的年轻。可能是因为素颜的关系，她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没有消失的婴儿肥。 明显没有打理的头发，随意的背带裤和拖鞋，还有黑眼圈和嘴里叼着香烟。几乎是把随性发挥到了极致。 胡杨微微欠身，说道：“很高兴能真的见到你，曼哈顿博士。” 被称为曼哈顿博士的这位，只是稍稍仰起头疑惑的反问：“真的见到我很难吗？” 蔻蔻毫不客气的说道：“当然难。我跟你认识十几年，总共也就见了不到十次。” 胡杨也非常赞同的点着头。他可没有忘记上次等了那么长时间，到最后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的事情。 曼哈顿博士咬着自己的食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还真是只面对面的见过八次。今天是第九次。” 蔻蔻并不在意于曼哈顿博士能记住她们的每次见面。从蔻蔻的角度来看，曼哈顿博士是她认识的人里面智商最高的。记忆力好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表现。 曼哈顿博不到十岁就成为了门萨的正式会员，而且还进入了“三一学社”的小团体。 “三一”的意思就是三次重要的测验考试都能拿到第一的名次。 想要达到这个条件，其实难度还是非常大的。所以“三一学社”成立了几十年，所有登记在册的人数也还没超过三十个人。 人中龙凤，就是形容她们这种人的。 (本章完) 第434章 巨蛇和世界树 第434章 巨蛇和世界树 jormungandr是传说中巨大到可以盘绕世界的巨蛇。蔻蔻小姐非常喜欢这种传说中的怪物，所以胡杨当初也投其所好的送她相关古物。 但胡杨只是知道蔻蔻喜欢，却并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喜欢。而今天胡杨有预感自己就快要知道了。 因为曼哈顿博士的左手上，也有jormungandr巨蛇盘绕着世界树的刺青。 这个刺青很特别，胡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曼哈顿博士发现胡杨在关注自己的刺青，还特意把手臂送过来，让胡杨看得更仔细一点。 她的这个反应很有意思。因为这个看似普通的动作，其实并不是大多数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刺青是很私人的东西，在现在的文化背景下，会刺青的人都是为体现某种个性和文化认同。 大多数的文化体系中，盯着别人刺青看的行为都是被认为不礼貌的。毕竟刺青都是在身体上，看刺青就是在看别人的身体。 而通常会愿意给他人展示刺青的情况也大约只有两种。 要么是展示刺青以显示自己的某种身份。要么就是遇着某种比较亲密的关系。 很显然，胡杨和这位曼哈顿博士并不属于这两种情况。而且胡杨还注意到她的眼神也很不普通。 如果一定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胡会选择“干净”。 这种干净的眼神，大多都只会在不谙世事的孩童眼中看到。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真。 依然很显然，曼哈顿博士不会是个天真的女人。 胡杨能想到的可能还有一种。那就是完全彻底的对自己的任何想法和做法，都毫不怀疑的人。这类人的思想是不会有任何动摇的。 绝对的自信，绝对的相信，绝不动摇，因此他们的眼神才会干净，因为他们的意志足够的纯粹。 这位曼哈顿博士很可能就是这类人。 不，她就是这类人！ 这类人很容易和那种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弄混淆。因为他们看起来都缺少共情能力。但其实表象虽然相似，但内核却是完全不同。 缺少共情能力是无法体会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反社会人格障碍之所以会成为的连环杀手的“高发区”，就是因为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会失去去了解正常人的感情 。所以去做那些可能产生极端情绪行为。比如弗里德里希，就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曼哈顿博士这样的人，他们并不是无法体会普通人的情感，而是不在乎。除了他们自己认为需要在乎的事物之外，其他一切他们都不会在乎。 就像现在的曼哈顿博士，她应该是相信的就是，应该让胡杨看清楚她手臂上的刺青。所以她就大大方方把手臂送到了胡杨面前。这个逻辑简单而清晰。 既然人家都送过来了，那胡杨当然要仔细的瞧瞧。虽然曼哈顿博士的素颜也很好看，但胡杨真没有占人家便宜的想法。不过，她的这个刺青是真的有些内容的。 刺青的面积不小，大约已经可以算是“花臂”了。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jormungandr这条巨蛇，另一个就是被jormungandr所缠绕的世界之树。 这个图案组合是这个传说很常见的表现形式。而曼哈顿博士手臂上的刺青图案，有非常多的细节。胡杨相信，这些细节就是她要向胡杨展示的东西。 但胡杨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记”而不是“想”上面。 理由很简单。 曼哈顿博士这种智商的人，如果想要隐藏什么秘密在这种图案中，那就肯定不是很容易就能被发现的。 胡杨很有自知之明，他的智商肯定远不如这位女子。所以根本不期待能在短时间内解密成功。如果不是要隐藏秘密，就应该能一眼就看出来。 那就更没有去想去分析的必要了。 带着这种想法，胡杨非常仔细的观察并记忆这些图案。而对这图案可能代表的意义，并没有什么关注。 而就是因为这种纯粹的细节观察，反而让胡杨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大家都知道，刺青是用带有颜料的针，刺入皮肤真皮层之后留下带颜色的痕迹。因为作画的工具是针，而画布又是皮肤这种软质地的东西。 所以注定没办法表现太过具体的细节。 但是，在曼哈顿博士的手臂上，胡杨发现了很多十分具体的细节。jormungandr大蛇的身体上布满了细碎的鳞片。这些鳞片并不是均匀分布的。 乍一看似乎是为了让图案更生动。但仔细看后，却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被jormungandr缠绕的世界之树也有很多有意思的细节。树干的走向完全就是手臂血管的透视图。根系则是神经系统的解剖图。 至于数量最多的树叶，胡杨并没有看出什么，但隐隐感觉肯定有什么规律。 胡杨在心里确认自己已经完全记下全图之后，才开口说道：“非常有意思的刺青，” 曼哈顿博士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夸奖，是我自己刺的。” 这个答案很让人惊讶。但考虑这个人是对面这位女博士，那似乎也就变得没那么不可以接受。 用右手给自己的左手做手术的人都有，那用右手给自己的左臂刺青也好像挺合理的。 胡杨说道：“图案也是你自己设计的？” 曼哈顿博士点头：“当然。” 胡杨看了看旁边的蔻蔻，然后看向曼哈顿博士，问道：“那么这图案有什么意义呢？” 曼哈顿博士收回手臂，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蔻蔻，你说呢？” 蔻蔻也微微点头：“是还不到时候，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的问答，着实让胡杨听得满头雾水。但他也没有死皮赖脸的追问，而是坦然接受她们将自己排除在外的做法。 并不是胡杨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而是因为胡杨很清楚，死皮赖脸这套对这两个逻辑思维严谨的女人根本没用。 少女，也是女人。 胡杨说道：“希望这次合作之后，我们的关系能够有一些正向的发展。” 曼哈顿博士不置可否。蔻蔻则是拍了拍手，随即窗帘全部自动拉上，舱室内线入了黑暗之中。 啪…… 出现一竖灯光，照在了不知何时落下的幕布上。然后又是咔咔几声，幕布上连续出现了几张港口的高空俯视图。 看到这些图片，胡杨直接把震惊俩字挂在了脸上。虽然这种表现是有刻意的成分，但肯定不是全部。 在这个还没有谷歌地图的时代，可不是在什么地方都能随便见到卫星照片的。而且目标还是一座驻扎海军的军港。 蔻蔻很满意胡杨表情，所以还特意多等几秒才开口说道：“这是我们花了点钱和关系才搞到的卫星图片，对比之后可以确认有三艘军舰出港。一艘驱逐舰，一艘护卫舰，还有一艘登陆舰。” 咔……，幕布上又换了新的图片。 蔻蔻继续说道：“这是四天之后。三艘船在海面奇怪的低速航行了几个小时。然后又重新提速到半开。你怎么看？” 胡杨说道：“看起来像是在等待其他舰艇加入编队。既然图片上没有显示，那我的推测是潜艇。” 蔻蔻看了看旁边已经开始感到无聊的曼哈顿博士，说道：“我们也这么想，所以我们决定更换目标。” 胡杨并不意外于他们改变目标的决定。换做是他，也肯定会这么想。所以他现在关心的是改变计划带来的困难和风险。 胡杨问蔻蔻：“调整目标会让计划前期的实施难度提高很多，我们有能力应付这种变化吗？” 蔻蔻看向曼哈顿博士，后者点了点头：“阻断通讯、阻断定位、侵入系统、破坏、控制……。没错，是要增加很多难度。但我们可以解决。” 胡杨看向蔻蔻，后者十分干脆的摊手：“不要看我。情报的事情我负责，技术问题是你们俩的。” 胡杨很感慨，自己可能就是个劳碌命。在京城是如此，去了欧洲也是，现在到了船上还是这样。 感慨归感慨，事情总还是要做的。往好了想，这次不再是他孤军奋战。不光有了“战友”，而且还是她作为主导。 让胡杨难得的体验了那种只需要搞定具体工作，而不需要思考大局的感觉。 因为并不是从零开始，而是在前期基础上进行修改。所以两人只用一整天时间就完成了全部调整。 通过测试自后，胡杨难掩疲惫的摸出了卫星电话，打给了那位谢尔盖将军。 已经好几天没有跟自己女儿通话的谢尔盖显得有些暴躁。电话刚接通，就急不可耐的吼了一通。 具体说了什么胡杨并没有听清楚，因为他第一时间就把听筒拿开了。等到听筒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胡杨才把卫星电话重新放回耳边。 “谢尔盖将军您好，请记好以下坐标，您的女儿伊琳娜和未来女婿亚历山大现在这座岛上。坐标是东经……” (本章完) 第435章 游戏开始 第435章 游戏开始 无名岛是个典型的由火山喷发形成的火山岛。岛屿中央的死火山就是岛屿的最高点。岛屿整体地形看起来就像是被随便咬了两口的可颂面包。 南北各有一个小海湾可以作为登陆点。雷姆他们选择就是南边的那个海湾。 岛上的植被还算是比较茂盛，丛林的密度也很高。这主要是因为亚得里亚海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狭长海湾，所以风力和降水都要比其他海域更适宜植物生长。 这里是典型的热带雨林环境，高温、高湿、毒虫数量多。没有大型食肉动物，哺乳动物也只有小型啮齿类。 所以总体来说，对伊琳娜他们四个人来说，短期内在这个岛上生活的危险很小，但体验的话就应该与“美好”这个词搭不上任何关系了。 作为指挥官，雷姆对于他们四个人动向完全没有任何关注。因为，真的没有必要。 从他们四个人被丢到岛上开始，他们就不再是核心人物了。接下来他们只要不死，就不会对大局有任何影响。 把无名岛的坐标通知了谢尔盖将军之后，胡杨就找了个地方去休息。过去的二十几个小时里，胡杨真的是拼尽全力毫无保留之后，才能勉强跟上曼哈顿博士的节奏。 事实也再次证明，胡杨虽然是个聪明人，但与真正的妖孽相比还是有非常大差距的。 疲惫是肯定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在这么长的合作过程中，胡杨震惊的发现曼哈顿博士竟然对卫星十分熟悉。 这种熟悉并不是那种表面的熟悉。比如知道天上有哪些卫星，卫星有什么作用，卫星背后都有什么国家或者企业的背景等这些。 而是知道卫星的轨道高度、飞行速度、功能和运行范围。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竟然能够说出此时此刻头顶有多少卫星飞过。 就算不去考虑她是如何知道这些，放在任何地方都绝对机密的信息。 光是能随时记住几百个单位不同的飞行轨道和速度，并且在脑中持续推演这一项。 就已经是胡杨所认识的人类之中最强大脑之一。 这个“之一”完全是出于严谨的考虑。 在对于卫星的了解方面，对比曼哈顿博士而言胡杨就是个小学生水平。因为目标变了，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胡杨都没有弄懂她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他的那部分工作结束之后，才弄清楚整体的思路。 胡杨的评价就两字：牛x！ 无名岛上，在雷姆做完战术布置之后，所有人都已经钻进岛内茂盛的雨林之中。 基本的作战单是八人以下小队，其中一种部分是两家人的混编。比较特别的就是里欧和黑娃的组合。他们那个小队中，还有戚扬和himc的米沙。 对于此次作战的目标，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非常明确了。首先就是要保证己方安全。其次，尽量保证对方不死人。最后，要赢！ 带着这种思路，先于对手上岛的他们开始努力打造己方的优势主场。 这次被选出来参加行动的人都有山地做战经验。在熟悉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内地形之后。就开始构筑自己阵地。前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层出不穷的陷阱和机关遍布岛内各个角落。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机关和陷阱大多是非致命性的。也因为目标都非致命，所以这些人也都翻出自己内心深处最底层的恶趣味。 丛林战拼的就是对于地形环境的熟悉，然后是先手优势，在之后是单兵素质，最后才是人员数量。 而根据蔻蔻的预测，对方上岛的人数应该有一个营，也就是五百人左右。雷姆给他们的战术目标就是在三天之内，吃掉这五百人。 雷姆给所有人的承诺就是，对方不会有任何支援。不论是来自海上的，还是海滩上的都不会有。当然，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支援。不是因为没有或者没有能力提供，只是因为雷姆认为不需要。 对于雷姆的保证，大家都是非常认可的。除了相信雷姆这人，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看到了最后从滚装船上卸下来的东西。那几个大家伙，给大家充足的信心。 胡杨暴露坐标之后的第五十个小时，三艘军舰进入了亚得里亚海主航道。而在更早的时候，编队中的潜艇其实已经提前进入了亚得里亚海。此时距离目标无名岛，已经只有不到四小时的航程。 胡杨对所有单位发出提醒，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潜艇和飞机的侦查，是登陆作战的第一步。直升机的隐蔽性不佳，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水下的潜艇。 但无名岛周围的情况有些特殊，不到二十米的水深对于潜艇来说，是非常有难度的挑战。尤其是当属于地形不熟悉的时候，有非常大的概率会发生意外。 所以潜艇最终能够搜集到的情报，也就只有停留在浅水区外的游轮，以及他们的登陆点是在南端海湾。 谢尔盖将军并没有亲临这次战斗，在驱逐舰上指挥的是小希尔盖，雅礼克·谢尔盖·斯达申鲍姆。 对于这个结果，他有些恼火。只能命令船队驶向无名岛的北方，准备从北侧海湾登陆。 在编队进入肉眼可见无名岛的距离之后，雅礼克立刻命令直升机升空侦查。然而刚刚起飞不到十分钟。就收到飞行员紧急通讯。 飞行员有些惊恐的喊着，直升机被防空雷达锁定！检测到防空导弹已经启动主动雷达！ 几秒钟后，驱逐舰上雷达员也给出了同样信息。检测岛上有两台已经开机的防空雷达，以及四枚已经进入待击状态的防控导弹。检测到导弹的型号是萨姆-8型。 萨姆-8型他们太熟悉了。这就是他们国家在七十年代研发并列装的陆上机动近程低空、全天候地对空导弹武器系统。能拦截低空和超低空飞机。 这个型号的防空导弹系统，就脱胎于sa-n-4舰载对空导弹系统。有些巧合或者说讽刺的是，sa-n-4在这艘驱逐舰上就有。 因为熟悉，所以更加明白飞行员的惊恐。这个距离下，只要对方发射防空导弹，直升机绝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距离太近，拦截的机会都没有。 雅礼克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命令直升机返航。下达这个命令之后，他和舱内所有人也都开始明白，这次营救行动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困难得多。 远在黑海海军基地的谢尔盖将军反而是最不惊讶的那个。就在他面前办公桌上，此放着一份敞开的文件。himc和标志和海克斯家族的标记都异常的醒目。 在与父亲进行了短暂的沟通之后，雅礼克拨通了胡杨的卫星电话。 电话接通，雅礼克说道：“我们已经来了，接下来要怎么进行这个游戏？” 胡杨说道：“游戏规则很简单。尽量不死人的前提下，愉快的进行几天的交流。只要你的人能找到并把他们四个带到海滩，游戏就结束。当然，直升机是作弊的行为，当然是不被允许的。” 雅礼克冷冷的说道：“我们都是军人，练习得都是消灭敌人的技术。不可能让他们去保证敌人的安全。” 胡杨依然耐心的说道：“不要说这种带情绪的话。您的妹妹和妹夫还在岛上。你不能保证的事情，是不是我也可以不用保证呢？ 顺便一提，他们已经在岛上待了快四天了。我给他们带的补给也刚好够四天。” 被挂了电话的人，大多都不会有什么心情。雅礼克的脸上更是冷得都快挂上冰碴了。 强迫自己进行了相对冷静的思考之后，雅礼克重新发布命令。 首先，所有人员进入作战位置，开启主动雷达系统。对无名岛进行全面扫描。既然是个游戏，那大家就都不能作弊。 其次，准备登陆作战。登陆舰和海军陆战队开始战前准备。 最后，雅礼克命令潜艇回到外面锁定蔻蔻的游轮。做好随时击沉游轮的准备。 这是个准备要击沉民用船只的命令。但所有人都没有对这个命令发出任何异议，也包括潜艇的指挥官。由此可见此次参加行动的这些船舰以及官兵，都应该是谢尔盖将军的自己人。 蔻蔻·海克斯的游轮上，挂断了电话的胡杨转过身看向曼哈顿博士的方向。她的面前摆放着几个大小功能都不相同的仪器。而上面显示的数字和波形都在胡杨的理解范围之外。 这个气氛下，也不好上去向曼哈顿博士求教。所以就只能和她们一起安静等待。 漫长的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曼哈顿博士突然一拍手，开心从椅子上跳起来喊道：“来了！目标非常明确。已经锁定了蔻蔻·海克斯号。主动雷达都开启了，真的不怕别人知道他们来了吗？” 蔻蔻小姐耸了耸肩说道：“恐怕还真是不怕我们发现。军用潜艇为什么会担心被民用游轮发现呢。” 曼哈顿博士跳到蔻蔻面前兴奋的说道：“那就要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本章完) 第436章 热闹的无人岛 第436章 热闹的无人岛 登陆舰冲上了海滩，战车和陆战队从船上鱼贯而出。 标准的抢滩流程执行得一丝不苟。光是从这些人战术动作上来看，雷姆给出了个及格的评价。 没错，就只是及格。 军人的军事技术需要训练积累，但更需要实战磨炼。这就像是磨刀的过程。积累阶段就是把刀胚磨出刃口的粗磨。 经过这个过程之后，刀就有了刀的样子，看起来是锋利的，用着可能也还可以。但这样的刀不经用，不仅很快会变钝，而且强行使用还有可能伤刀体。 一支好用且耐用的刀，必须要经过细磨的过程。把粗磨留下的毛刺磨掉，把刀刃打磨的更加光滑，只有这样刀刃才会更加锋利，只有更锋利才会更耐用。 实战对于士兵来说就是精磨的过程。虽然会磨坏很多刀胚子，但留下来的都会是好刀。 在雷姆眼中，这些陆战队员基本都算是只有粗磨过的刀胚子。人多势众，但威胁有限。 雷姆在公共频道发声：“陆战队的朋友们已经上岸，大家准备好欢迎仪他们。” 各组的队长都给出了反馈。这个环境计划是早就已经定好的，内容非常简单。 雷姆负责让陆战队所有重型装备都留在海滩上。等陆战队进入丛林之后，自然就会不断的分拆队伍。而这个计划剩下的部分，就是各组在给自己的范围内自由活动。活动方式不限，只要坚持那两条基本原则就行。 登陆部队的推进的很谨慎。标准抢滩流程，步兵必须依靠各种战车的作为掩体。但战车在海滩上还没开出二十米，就不得不停下了。 因为，他们发现了大量的反战车地雷。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当然是因为某辆战车已经压到了其中一枚反战车地雷，然后毫无悬念的被掀翻在地。而在这之后，他们发现前方的海滩上到处都是地雷。 这些地雷都没有深埋甚至没有伪装，据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沙滩上。而且一看就知道全都是反战车地雷。因为尺寸要比常见的反步兵地雷大上好几圈。 不需要命令，所有人都紧张的停下了脚步。虽然紧张但并没有慌乱。浅滩阵地防御中，地雷也算是常规操作。所以日常训练中也会有相关的项目。 但紧张也是必须的，毕竟地雷这个东西总是伴随着很多的不确定性。最重要的是，他们目力所及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树林的边缘，都铺满了这种反战车地雷。 地雷这种防御性武器，主要就两个大方向。反战车地雷和反步兵地雷，从名字上就能看出针对目标群体的不同。 就算没有看到地雷，光是从刚刚的爆炸威力就能判断出，那肯定就是反战车地雷。反战车地雷的目标是各种载具，所以步兵只要稍微小心点就不会触发这种地雷。 这个时候的标准操作，就是立刻停下，就地建立防御阵地，然后探明前方的地雷分布情况。 至于能不能排雷，怎么排雷，那就要视情况而定。谁也说不准前方是否全都是这种反战车地雷。也可能有其他种类，或者穿插有反步兵地雷也说不定。雷区从来都是处理起来最麻烦的地域。 很快对他们糟糕的消息就接踵而来。 首先反战车地雷的密度和覆盖面积非常大，基本上堵住了所有前进的路线。这次himc是下了大本钱的，这种密度的投放之后，他们还剩下了将一半的地雷没有使用。 因为最早他们是打算把两个可以登陆的沙滩，全都用地雷覆盖。 接下来的坏消息就是冷枪。从树林中射出的冷枪。 就算是使用排雷火箭弹，也得要有人操作才行。况且这类快速排雷的工具携带量很有限。就算以最高的使用效果来估计，也不足以开出条安全通道。所以排爆兵是必须要冲上去的。 但冲上去的后果，就是排爆兵必然要暴露在没有掩体的处境中。这就让他们成为了最好的靶子而且还是固定靶。 只要有人试图排雷，林中就必然会有冷枪射出。防爆服十分厚实可靠，子弹是根本射不穿的。再加上目标足够大，没有比这更好的靶子。 每每只要穿着防爆服的人出现，就立刻会遭遇一轮射击。子弹虽然打不穿防爆服，但携带的动能却可以把人防爆服联通里面的人一起掀翻。站都站不住，就跟不要想去排雷了。 登陆部队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击。战车上的榴弹炮的向可能有枪手藏身的地方，倾泻了好几轮炮弹。但并没有明显的减少冷枪的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在突然多出了几支异常刁钻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 12.7mm口径的子弹，瞄准就是这些开火的榴弹炮。 anti-material rifle 反器材狙击步枪。这种单兵武器的开发目的就是为了反器材。 而所谓器材，就是破坏油库、低飞的飞机或直升机、昂贵的军用物资、雷达设施、引爆地雷、诡雷及未爆弹。以及轻易贯穿现役所有的防弹背心。 榴弹炮本身很坚固，但如果枪法足够好的话的，还是有很多薄弱点可以利用。或者也可以非常直接的直接瞄准炮管。 炮管很硬，就算是反器材狙击步枪也打不坏。但子弹携带的动能足够大，反复撞击会直接影响榴弹炮的射击精度。如果角度和运气都足够好，子弹还有可能射入炮管中，那这门炮在重新检修清理之前，谁也不敢冒着炸膛的风险再开炮。 鸡飞狗跳的折腾了半天，整个队伍依然还是站在沙滩上。雅礼克感到十分恼火，但好在还留下点理智。 又是反战车地雷，又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打得这么热闹却一个人都是死，就连受伤都是没几个。雅礼克此时也明白了胡杨说的话。 恼火归恼火，雅礼克还是改变了命令。陆战队徒步进入雨林搜寻四个目标人物。遭遇敌人的话.尽量不要杀人。 命令的前半部分，大家都很明确。但后半部分，大多数陆战队员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八十年代可没有“维和”的概念。尤其是谢尔盖将军所在的国家，是出了名的风格的硬朗。在战前动员的时候，他们的长官可都是还在说这是实战并且不需要俘虏。这个转变真的有些大。 就在这个时候，沙滩上几个地方突然冒出了绿色的烟。这种烟对于陆战队员来说是很熟悉的，就是他们常用的那种，专门用来给友军单位做标记的彩色烟雾。 这样的烟雾已经出现了五处，大多都在人群中间。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备都是阵阵发凉。这如果不是烟雾而是炸弹，恐怕就这一下就能造成过半的战损。 或许，那个命令的后半部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既然是标记，自然是想让人知道下面有东西。雅礼克让人把烟雾下面沙子挖开，露出了下面的箱子。检查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打开箱子发现里面装得都是子弹。副官拿着一个弹夹给雅礼克看。 雅礼克褪出子弹仔细一看惊讶的说道：“橡皮子弹！” 副官说道：“所有箱子里都是这种子弹，咱们的标准弹夹。估计有一万。” 雅礼克看了眼弹夹，很贴心的缠着绿色的胶布。这也是部队里的标准做法，为了区别实弹、空包弹还有橡皮子弹。通常都会用不同的颜色标记。 轻轻叹了口气，雅礼克命令道：“每人两个弹夹，酌情使用。” 雅礼克有些不爽，这是肯定的。谁也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更不爽的是，他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领到新弹夹之后，陆战队以班为单位进入雨林。无名岛顿时热闹了起来。 海滩上发生的事情，胡杨这边并没有特别的关心。计划已经推演过很多次，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也都有应对预案。关键是，胡杨并不认为自己能比雷姆指挥的更好。 所以在风和日丽的午后，胡杨和蔻蔻俩人开上了快艇在海里兜风。 潜艇第一时间没发现了这都快艇，并立刻请示是否需要上浮观察。 雅礼克在征询了参谋的意见之后，命令潜艇继续观察蔻蔻·海克斯号。同时派出蛙人上浮观察快艇的情况。 接到命令之后，潜艇立刻做出反应。调整了艇首方向之后，从鱼类发射口派了两名蛙人。 蛙人小心上浮到水漫附近，通过携带的潜望镜观察在水面飞驰的快递。 经过反复观察，他们确认船上有两个人。 “胡杨和少女在海上兜风？” 在得潜艇发来的这个消息之后，雅礼克也是慢脑门的问号。近千号人正在那座无名岛上的作战，作为始作俑者的胡杨，竟然还有闲心带个少女开着快艇出海。 真的是，无法理解！ 潜艇请示：是否尝试捕捉快艇上的两个人。 (本章完) 第437章 消失的潜艇 第437章 消失的潜艇 潜艇请示：是否尝试抓捕快艇上的两个人。 雅礼克很犹豫。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俩个人就这么看起来毫无防备的漂在还面上。而己方有一艘真正的军用潜艇停在水下。 还是那个问题，抓不抓！ 如果是几个小时前，雅礼克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但经过刚刚这些之后，雅礼克对于胡杨和himc已经有了新的判断。 或许，应该谨慎一点。 就这个问题，雅礼克在询问了参谋之后，又打电话给了远在黑海舰队基地父亲谢尔盖将军。 这就是有个强势父亲的问题。作为儿子和部下，雅礼克无论是在生活还是事业上，都无法摆脱父亲的影响。每当有无法抉择的问题，就会下意识的想到父亲和上司。 而这个犹豫和询问的过程，就有可能错过稍纵即逝的机会。要知道海面上是很晒的，胡杨和蔻蔻都不是喜欢晒太阳的孩子。 在筛面上绕了两圈之后，就听到耳机中曼哈顿博士通知他们：“蛙人已经看到你们了。” 胡杨问：“状态？” 曼哈顿博士回道：“悬浮。推测等待命令。距离550，范围e45。深度2到5米。” 胡杨又问：“通讯？” 曼哈顿博士说道：“已经找到，0530。” 胡杨立刻在改装的无线电上输入0530，果然立刻就听到了蛙人和潜艇之间的通讯。刚好听到他们讨论是否要攻击快艇的部分。 胡杨把快艇的方向盘交给了蔻蔻。他则去快艇的后面，打开了两个大箱子，从里面取出两只造型古怪的机械鱼。 其实这两个东西做成最常见的纺锤形、水滴形都没有问题。都是在水中阻力偏小的性状。但曼哈顿博士却坚持要做成鱼的性状。而且最早的驱动模式也是摆动式。也就是模仿鱼类扭动身体推动前进的那种动作。 必须承认的是，如果考虑速度的话。那两只仿生机械鱼还真有几分神似真鱼。胡杨已经在琢磨该怎么买下这两条鱼的制造技术。 但就是速度太慢了，完全无法满足他们需求。所以最后不得以，曼哈顿博士几乎是含着眼泪，给这两个机械鱼装上了推进器。 蔻蔻操控者快艇围着潜艇绕起了圈子。在靠近路过潜艇正上方的时候，分别投下了这两个小机械。 两只不到半米长的机械鱼开始下沉。胡杨这边则拿起遥控器，借助模糊的影像控制两只机械鱼的活动。 而这个控制机械鱼的过程是曼哈顿博士最想要亲身体验的。但可惜的是，遥控的距离没有那么远。所以曼哈顿博士只能再次忍痛割爱。 两只机械鱼的尺寸只有半米多，雷达基本是不会发现它们的。而且就算发现了，估计也会认为是两只金枪鱼之类的。潜艇悬停的位置并不算深，只有三十米左右。很快两只机械鱼就游到了潜艇的舰首。在位于中心线偏下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是潜艇的前鱼雷发射口。 经过汇报和讨论之后，谢尔盖最终做出决定，抓！ 有途经可以直接解决问题，就没有必要弄那么麻烦。而且现在谢尔盖将军也已经对胡杨和蔻蔻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胡杨和蔻蔻的重要性，谢尔盖将军比他的儿子有跟更深刻的了解。 抓人不是杀人。所鱼雷和炸弹之类的肯定都不能用。但两个蛙人也不够用，他们携带的装备也不适合这个任务。至少，要先让快艇停下来。 蔻蔻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于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主动把快艇停在了潜艇的上方。 这么好的机会潜艇指挥官怎么会错过，立刻打开鱼雷发射口，再次派出蛙人。 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两只机械鱼就趁着这个档口钻进了潜艇的体内。 众所周知，潜艇的隐蔽性的生存的根本。所有军用潜艇的外壳都有非常高的技术含量。吸收声波，降噪，阻绝电信号等等。 想从外部影响潜艇内的电子设备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曼哈顿博士才会制造了这两条机械鱼。 钻进潜艇内部之后，胡杨立刻按下释放按钮。机械鱼上携带的电脉冲设备立刻开始十秒的倒计时。 在这十秒之中，胡杨手脚麻利的关闭了身上所有电子设备。 嗡··· 人造emp爆发，两条机械鱼把自己烧焦的同时，也成功整条潜水艇的电子设备都陷入了瘫痪。 这个级别的军用品，肯定那么容易彻底损坏。总有几道保险和备用系统。而且两条机械鱼所能造成的emp冲击也很有限。所以不出意外潜艇应该会在十几分钟之后重新启动。 而曼哈顿博士就只需要这十几分钟。 emp爆发之后，另一个更大的家伙就从游轮上坠入水中。它原本是蔻蔻·海克斯号上的逃生舱。能乘坐两个人，并且有动力系统，能够进行短途的潜航。极限下潜深度有五十米。 曼哈顿博士亲自操控逃生舱贴到潜艇的围壳塔上。围壳塔就是潜艇背后像鱼鳍的凸起。这里集中潜艇的天线，潜望镜还有通气管等等伸缩设备。曼哈顿博士的目标就是通讯天线。 十几分钟之后，潜艇内大部分系统重启。 在没弄清楚为什么系统瘫痪之前，艇长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在全面组织自检的同时，向上级汇报现在的情况。 这可是真正的意外情况。 几分钟后，返回的蛙人发现了鱼雷发射管内的残骸。虽然无法辨认，但推测大概率是系统出现问题的根源。 无论是雅礼克和谢尔盖将军的第一反应，都是要求潜艇立刻返航到最近的船坞检修。 虽然稍微对胡杨他们有些怀疑，但很显然短期内无法确认。搜集了那些残骸之后，潜艇就转向驶向亚得里亚海南部出口。 半个小时之后，潜艇收到基地加密通讯。内容是：回到基地之前都保持静默。 对于潜艇来说“静默”的意思就是关闭主动和被动的所有通讯设备。只在提前约定的时间打开通讯设备接收信息。 几乎是同一时间，基地也收到了来自潜艇的加密通讯。内容是：返回基地之前，我艇将保持静默。 这两条通讯单独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军用潜艇上有很多秘密，尤其是在此时冷战的背景下，潜艇在外海发生的任何事都会很敏感。所以要求静默和申请静默都很合理。 唯一不合理的就是这条信息是分别从潜艇和基地发出来的。 因为这两条信息都是出自曼哈顿博士之手。刚刚她利用那十几分钟的空档，成功的侵入了潜艇的通讯和导航系统。 这两条信息就是曼哈顿博士利用潜艇的通讯发出和接收的。 控制了通讯系统，让潜艇进入静默之后。因为潜艇的特殊性，理论上讲现在没人能找到这艘潜艇。 而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曼哈顿博士连同导航系统一起也接管了。而这部分就是胡杨大从心底里感到震惊的部分。 茫茫大海上靠什么导航？古时候靠日月星辰和洋流季风。而现在靠得是头顶上的导航卫星。 通过与导航卫星的连接，获取此时所在经度和维度，以确定自己在地球上的哪个点上。而如果是飞机的话，导航卫星还会给出一个高度的信息。很多时候飞机就是靠这个信息来判断自己的飞行高度。 对于潜艇来说也有个数据，给出的是距离下方海底的距离。但大多是作为辅助参考。通过水压判断深度，通过声呐判断海床地形，要更加的精确。 曼哈顿博士帮助潜艇进行了彻底的静默。她在潜艇上留下的小物件，甚至连长波通讯都能干扰。 做完这些之后，理论上讲只要潜艇还在水下潜航，那就只有在蔻蔻·海克斯号上的三个人能够准确的知道这艘潜艇的确切位置。 包括潜艇上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哪儿。他们看到的，只是曼哈顿博士想让他们看到。从离开亚得里亚海开始，潜艇就开始接收作过微调的坐标参数。 虽然参与了整个过程，但胡杨依然感到震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国家机器之外的个人，能够对卫星如此了解，甚至还能确实的做到修改导航卫星的参数。 这件事的重点不是现在的结果，而是整个过程几乎都是曼哈顿博士一个人完成的。胡杨参与了，但他的工作随便换个人也能完成。最多就是慢一点罢了。 除了卫星，还有仿生完成度极高的机械鱼，还有之前给他的那种可以拿来做航母飞行甲板的特种合金配方。 越是了解曼哈顿博士这个人，胡杨就是越是好奇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好奇她和蔻蔻到底在谋划什么。 而伴随这好奇同时出现的，还有警惕。 胡杨忍不住想，如果曼哈顿博士这样的人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不！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本章完) 第438章 打个赌 第438章 打个赌 蔻蔻拍了拍手，说道：“你们猜，谢尔盖父子俩要多久才会发现他们的潜艇消失了。” 胡杨说道：“我看不如我们来打赌吧。”说完看向了曼哈顿博士。 曼哈顿博士也和蔻蔻一样拍着手跳了起来：“好啊好啊。” 胡杨则说道：“打赌总要有赌注才有意思。” 正如胡杨所想的那样，以曼哈顿博士的性格不会错过这种好玩的事。她立刻就宣布加入赌局。 曼哈顿博士说道：“我赌十天，赌注就用胡杨很想要的造鱼技术。” 胡杨心里当然是很喜欢的，但细节还是要搞清楚：“那两条鱼的全部技术包括多大的范围。遥控系统、传动系统、emp全部的技术细节我都要。” 曼哈顿博士晃着脑说道：“你很贪心啊，这里面涉及的技术有很多。全都交给你，那接下来几周时间都不用干别的了。我最多提供三项专利技术。” 胡杨点头说道：“三项也行。如果我侥幸赢了，那我要由我来选。我赌三天。赌注就100万美金。” 蔻蔻举起手说道：“那我就赌超过三天，但不到十天。我也赌100万。” 曼哈顿博士看了看蔻蔻，又看了看胡杨，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好像被你们设计了。” 胡杨倒是非常干脆的承认了：“基本上，我已经赢了。所以博士你已经可以准备了。emp的电容技术、传统系统运动计算公式、遥控系统的硬件解密技术。” 蔻蔻表现的很意外，扭过头问道：“他怎么赢了，你怎么输了？” 曼哈顿博士说道：“胡杨只要在约定时间内通知谢尔盖将军他就赢了。我们并没有规定要怎么发现潜艇失联。胡杨主动暴露自然也是可以的。” 蔻蔻斜着眼看向胡杨：“原来你这么奸诈。” 胡杨坦然接受：“你们俩的智商零头加起来都比我高了。我也只能奸诈点。” 蔻蔻脸上每寸地方，都毫无保留的用来表现出了对于他这种坦白的鄙视。 胡杨倒是很坦然，这就是他的心里话。面前这两个女性都有极高的智商。而且她们两个配合的效果是1+1远大于2的。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有化学反应的，而且她们还有专属于她们自己的大秘密。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牢固稳定。 所以胡杨的奸诈是不得以。不奸诈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在她们这里占到便宜。 潜艇离开之后，这片海域内也就是没什么其他事情了。胡杨也就真的像度假那样，在设施完备且豪华的蔻蔻·海克斯号上放松的享受海风和阳光。 之前那些日子的疲惫，都在这几天里得到了充分的缓解。而在他休息的时候，岛上的那几百号人可还打得十分热闹。 不夸张的说，整座无名岛上都布满各种充满了恶趣味的陷阱和机关。 在胡杨和雷姆的不断努力下，事实上这次行动已经变成没有剧本，并且规则十分随意的实弹演习。 而且就连这个实弹都是可以自己随意选择。你可以使用实弹也可以选择橡皮子弹。顺便说下，军用橡皮子弹的虽然不致命，但还是会给身体造成非常强烈的痛觉。 近距离无防护的中枪，绝对不会比挨上一铁锤轻松。所以即便是橡皮子弹，他们使用的也很谨慎。 不过也的确没有太多需要开枪机会。丛林作战是没有中距离这个概念的。要么足够远精确狙击，要么就是你能碰到我，我也能碰到你的近身战。 几百上千的人听着好像不少，但真的打起来之后，减员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快。 凡是被陷阱捕捉并失去抵抗能力的士兵，都会被彻底的缴械，然后就放掉。彻底的意思是连匕首或者军刀都不给留下。 在第一天的时候，这些陆战队的士兵还会在补充装备之后重新进入丛林。但从第二天开始，被缴械的陆战队员就开始陆续选择性的“阵亡”。 面子这个东西是世界通用的。男人哪有不要面子的。连续两次被缴械的陆战队员，大多是会因为面子问题选择“阵亡”。当然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们的军械补给开始亮起了红灯。 陆战队肯定是带了补给来的。但也肯定也达不到每个人两整套的程度。所以当被完整缴械的人员数量上百之后，补给的压力就凸显了出来。 虽然他们也能缴获部分对手的装备，但这个数量对比太悬殊了。他们实际缴械的人数两天下来都还没有突破个位数。 海军陆战队也算是精锐部队，登陆之初的心气也是非常高的。最起码，自己是正规军。带着军舰和战车来的。 然而两天下来，从普通士兵到雅礼克都必须承认，他们已经输了。从单兵素质、到战术布置、协同作战。从陷阱机关到偷袭和支援。他们的对手都要比他们强。 两天下来，甚至已经有了很多关于对手的传说。 比如，有个带着骷髅面罩的女人，手中只有两支军刀就敢冲向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小队。一旦被她近身，结果就必然是被她全部砍翻在地。这种近战的能力的确有些惊人。 必须承认的是，被她缴械的人会不自觉的夸大她的能力。好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差劲。而实际上米沙也从来都不是孤身行动的。 每次都至少两人在背后支援她。不过冷兵器对枪械的压倒性优势的确令印象深刻，因此她甚至获得了女武神的绰号。 根据陆战队一方的统计，光是被她缴械的整编小队就四个之多。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已经超过八十人。 实际上应该没有这么多的。米沙再强也是个人，就算是八十根木桩子也不是说砍就能砍完的。不排除有些陆战队员为了自己的面子，故意说是被女武神缴械的。 就比如那些被里欧和黑娃缴械的士兵，就实在有些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这两个孩子虽然年龄小，但山地作战的经验却不欠缺。他们都是从小在山区长大，这里完全就是他们的主场，再加上还有黑妞的存在。 更是让他们如虎添翼。在这片山林里，黑妞就是个bug般的存在。 这也是让里欧眼红不已的原因。黑妞只听黑娃的命令，对任何其他人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无论他们如何讨好都没有用。 因为黑妞的强大能力，只有他们追人下套的份儿。谁也别想在黑妞在场的情况下伏击他们俩。而两个少年也在这里充分的展现了两个不同地区的猎人，在山林中捕猎的各种陷阱和机关。 两个少年与米沙的风格完全不同。他们是从来不正面迎敌。套路也很简单，就是做好陷阱，然后轮番做诱饵把对手引进陷阱。 而他们之所以总能成功并全身而退的原因，并不是陷阱有多厉害。而是因为这两个的少年都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谨慎。没有八成把握绝不出手。 里欧的谨慎是因为他过往的经历，从小生长的战乱地区。早早的成了孤儿，又变成了少年兵，他的谨慎是他活到现在的原因。 而黑娃的谨慎则来自祖辈的言传身教。早就给黑娃批过命格的迟老这些年就是在为了黑娃将来独自“争命”做各种准备。 这次临走的时候，还专门送了句话给黑娃。上半句是“处事谨慎如鼠！”现在看来，黑娃做得还不错。至于后半句，他还得慢慢去体会。 时间进入第三天，无名岛上的演习因为陆战队发现了伊琳娜和亚历山大而进入了高潮。双方都因为他们四个人而改变了前面的战术。 陆战队的参谋气氛异常的紧张，不断的发出命令整合队伍全力保护目标冲向沙滩，这也是陆战队这边最后挣回面子的机会。 雷姆这边倒是比较轻松，虽然做了全体动员但并没有要求必须拦下目标人物。原本的剧本中，这四个人就是要回家的。只是不能让他们那么轻松的走完整个过程罢了。 既然是最后的高潮，那雷姆就稍微认真的点儿。指挥所有小队对保护队伍进行不断的袭扰。到最后能够完整踏上海滩的队伍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经过了千难万险，伊琳娜终于见到了哥哥雅礼克。兄妹相见的场面确实十分感人。终于见到家人的伊琳娜再也绷不住，哭了个昏天黑地。就连亚历山大也都不在乎面子的哭红了鼻子。 但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别人家有这种合家欢的幸福场面。胡杨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接通电话，雅礼克就听到胡杨那个不太讨人喜欢的声音：“恭喜你们兄妹重逢，当然还有您的妹夫。按照约定，他们大约也还是毫发无伤。所以您可以带他们走了。” 雅礼克红着眼睛回应道：“我们当然会立刻离开。但在离开之前，我会命令军舰用导弹炸平这座无名岛。” (本章完) 第439章 三方共赢 第439章 三方共赢 面对的雅礼克劈头盖脸的威胁，胡杨并没有如他所期待的有人和惊慌失措的表现。 胡杨依旧轻松的问道：“这可是亚得里亚海，不在乎国际影响吗？” 雅礼克冷声说道：“一座无名岛。我们可以说是演习，可以说是误射，也可以说这里盘踞了海盗。不过只是找个理由搪塞那些媒体和国际关注。” 胡杨对这个说法表示了赞同：“有道理。强大的黑海舰队，在自己门口附近做点什么，是不用顾忌其他人的看法。但如果是自己丢了艘满载弹药的潜艇呢？” 雅礼克现在有点激动，但好在智商还在线。他没有傻傻的问胡杨到底做了什么，而是立刻挂调电话，联系那艘潜艇和父亲。 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结果的。潜艇已经进入“静默”状态，通讯被干扰，导航参数被修改。除了曼哈顿博士他们三个人之外，现在没人能够找到这艘潜艇。 不出意外的，胡杨接到了谢尔盖将军的电话。这件事已经不是雅礼克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简单的寒暄之后，谢尔盖将军问胡杨：“你想要什么？” 胡杨反问他：“您觉得一艘满载的潜艇值多少钱？” 谢尔盖将军冷冷说道：“半个卢布都是不值。相信我，那不是潜艇而是巨大的定时炸弹。你只要敢动，就要做好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准备。” 胡杨说道：“听着是挺吓人的。但问题是，您说的这枚威力巨大的炸弹，现在只有我知道它在哪里。就算是爆炸了，大概率也炸不到我的身上。” 谢尔盖将军说道：“我知道你是谁，这就够了。那你就永远脱不了干系。” 胡杨的说道：“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在这里威胁我是没有意义的。我也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随时都可以让那艘潜艇消失在地中海的海沟里。但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接下来胡杨提出要进行私密的交谈。私密的意思是，希尔盖将军的身边不要有任何其他人。也不要进行录音或者记录。 谢尔盖将军没有反对的理由。两人隔着几百公里，胡杨还不能直接威胁到将军的人身安全。而且他也真的很想知道胡杨到底想要干什么。弄丢一艘潜艇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了。甚至某种程度上讲，严重程度还要超过伊琳娜被抓。 清退了左右之后，胡杨直接问谢尔盖：“您对现在贵国的国内形势有什么看法。” 这绝对是在谢尔盖意料之外的问题。他从没有想过胡杨的开场白会是这个。所以也完全没有准备。 谢尔盖需要思考，思考胡杨的意图，以及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思考是胡杨希望看到的。因为这说明谢尔盖将军明白胡杨所指的是什么。如果他立刻做出反应，胡杨反而会感到有些失望。因为那就代表胡杨需要费点工夫向他说明，为什么他所服务的国家正在崩溃。 胡杨非常有耐心的等着他完成思考和分析。即便这个时间竟然有五分钟之久。 谢尔盖将军给出的回答是：“国内形势，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这个答案也不算意外，他总不会上来就什么都承认。 胡杨很直接的说道：“的确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即将要崩溃了而已。” 谢尔盖将军迟疑片刻说道：“你这是危言耸听。有谁能让这个伟大的国家崩溃，美国人吗？他们尝试了几十年，但并没有成功。” 胡杨说道：“我会证明这是不是危言耸听。您的国家即将要分崩离析。我猜想您应该是看到了某些迹象，您的圈子或许也会在非公开的场合隐晦的讨论。但我同样相信，你们都没有想到情况会最终变得那么严重。”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显然将军并非对国内严峻的政治形势毫无所知。就算他在天高皇帝远的黑海，可他的亲家可是身处莫斯科那个核心政治圈内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此时那几位重要人物，还有那位野心彰显的在野政治家在干些什么。 现在已经是1986年的下半年，距离那个北方大国轰然倒塌还有五年的时间。导致这个超级大国崩溃的种种诱因，此时也都已经有了苗头。只要不是太蠢的人，身在这个圈子中都不会毫无所知。 胡杨说道：“我大约算是个生意人。所以我关心的主要是生意。您有兴趣和我谈谈生意吗？” 谢尔盖将军并没有直接答应，但同样没有明确的拒绝，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胡杨与谢尔盖将军进行了十几分钟的谈话。这段谈话的内容，质量非常的高，几乎全都是干货。光是准备这段话，胡杨就用了两天时间。在能够说服谢尔盖将军的前提下，尽量控制信息的输出。这个平衡点非常的微妙。 从在漠北确认了伊琳娜的身份开始，胡杨就开始为了今天这段谈话做准备。几天来海上和无名岛上发生所有事，也都是在为了今天这段谈话做铺垫。 胡杨已经向谢尔盖将军证明的己方的分量。从在国内的影响力，到himc强大的海运能力，再到无名岛上表现出的战斗力，以及让潜艇凭空消失的能力。 通过一系列的操作，胡杨已经向谢尔盖将军证明自己和himc的组合是有资格与他合作的。 费了这么大劲，肯定也不会是普通的合作。胡杨需要的是那种紧密的战略合作伙伴。哪怕现在还不是，但必须要有这种潜力。 眼下这个阶段，他们双方都是在考验彼此。 胡杨这边表现出的第一份诚意，就是全部原封不动送还的陆战队装备。这下也更像是演习了。 第二份诚意自然就是潜艇。胡杨告诉谢尔盖将军，潜艇会在八到十天之后自己回到船坞。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可以认真的思考未来合作细节。 胡杨费心费力的做了这么大的局，但实际上华夏科技和谢尔盖将军是没有办法直接合作的。真正能够直接与谢尔盖将军合作的是蔻蔻和她的himc。至于合作的内容，自然是himc的老本行。 谢尔盖在还是上尉的时候，就已经在黑海舰队服役了。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是真正的从水手一路爬上了将军的位置。整个基地可以说都已经被他变成了自家的后院。 合理合规的淘汰部分武器装备，对他们来没有任何难度。而这些武器装备再经过himc的海轮运到海外的话，将会为他们换取大量的财富。 过去谢尔盖将军也曾经尝试倒卖武器，但规模十分有限。而且因为运输的问题，价格也被压得很低，根本没有多少利润。 而现在情况不同了，himc的运力是十分惊人，并且非常熟悉这个行业。充沛的货源加上高效稳定的渠道。这种强强组合必然能够获得更多的利润。 有丰厚的利润，谁还会不开心。胡杨也很开心，因为这里还有他的一份。 未来可以预见的是，这份分红将会非常丰厚。这对胡杨和华夏科技来说都很重要。因为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像himc和谢尔盖将军这样的组合，在未来几年中明里暗里将会出现很多。那个国家的时局动荡，所有人都会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想谢尔盖将军这样手中有大量资源的人，大多都会想要把手中的资源变现。现在谢尔盖将军已经走在了同行们的前面。 胡杨也就是用这点说动了玛斯巴。光是能够搭上军方实权将军的线这一条，就足够让他配合胡杨演这出好戏。 利益永远就是最好的说客。 虽然华夏科技不能谢尔盖将军进行直接合作。但并非一点好处都是占不到的。 华夏科技现在正与阿穆尔州的进行着合作开发。木材和矿产只是短期的阶段性目标。长期的战略目的，还是为1991做准备。如果与谢尔盖将军形成了合作关系，那就势必要形成共同利益。而那个时候胡杨想要稍微利用下将军的影响力，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胡杨尤其是看重的，是谢尔盖将军在军方的影响力。有些敏感的地方没有他这种实权将军引荐，想要稍微接触都是非常困难的。 总之这次历时几十天，动用上千人的行动，基本达到了胡杨的预期目标。 长期来看，对于未来的布局有着非常正面意义。短期来看，能够为华夏科技提供大笔急需的资金。顺便还提升了队伍整体作战能力。 与此同时，谢尔盖将军找到了稳定的套现途经，himc获得了稳定的货源供应以及强大的盟友。这是三方共赢的行动，基本上所有人都很满意。 还是那个无名岛，双方很快完成了各自的集结，并有序的在登陆的海滩上进行登船离岛。在这种良好的气氛中，舰队和船队非常和谐的各自分头离开。不到半天的时间，无名岛就再次变回了无人岛。 (本章完) 第440章 直飞香港 第440章 直飞香港 舰队和船队很有默契的朝两个方向离开。船队驶出亚得里亚海之后就化整为零。滚装船回到原来的港口。海轮原路返回东南亚，蔻蔻·海克斯号则去欧洲。 华夏科技和himc的人手也根据不同的目的地分别乘两艘船。 胡杨还留在蔻蔻的船上，曼哈顿博士的那份赌注还要收。这看资料的效果总没有面对面和真人交流的效果好。 其实胡杨还有别的小心思。这曼哈顿博士的脑子可是宝藏，能多挖一点是一点。但可惜的是这位博士在“支付”完赌注之后，就立刻乘飞机离开了。完全不给胡杨更多的交流机会。 虽然有那么点些许的失望。但赌注本身的质量还是足够冲淡所有的情绪。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打赌，就能赚到这种程度。坦白说，胡杨甚至有点自我怀疑。 毕竟从客观上来说，胡杨和曼哈顿博士差距还是很大的。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招术也只能用这一次。而且以后还要防着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没有真正接触过这种级别天才的人，恐怕是很难理解面对他们时的那种压力。越是聪明的人，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强。 曼哈顿博士对于胡杨来说，就是个强而有力的压力来源。胡杨可能在某些小聪明上能够小赢半筹。但那只能小聪明的范畴内，大智慧上他完全没有半分胜算。 在面对这些天才和妖孽的时候，胡杨所能依仗的核心底牌，其实只有他超越现在这个时间线的战略眼光。 而在胡杨接触过的这些天才和妖孽之中，曼哈顿博士是他最看不透的那个，没有之一。 这三项技术是胡杨主动提出来的。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也是曼哈顿博士主动借由这个机会送给胡杨的呢？ 可能性不是非常大，但绝对不能绝对认为毫无可能。这个念头毫无证据，所以只能暂且放在旁边。但这三项技术却是没有丝毫疑问的。 看着手里的三项技术，胡杨认为这都是值得的。实际上胡杨认为光是emp电容技术这一项，就足够让他冒险了。精密电子设备将会越来越普及，emp电磁脉冲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大。 而且这项技术的应用范围也不仅是制造emp武器。其中的电容制造技术，有着非常广泛的应用前景。 曼哈顿博士德给胡杨的这种电容制造技术，并不是时下主流。这是肯定的，否则胡杨也没有必要从她这里巧取豪夺。emp的威力直接取决于瞬间制造的电磁脉冲强弱。而瞬间电磁脉冲的强弱则取决于电容瞬间放电能力的大小。 而曼哈顿博士的这种电容的制造技术，已经有了“超级电容”的雏形。曼哈顿博士的思路非常有特点，对于研究很有启发性。 结合胡杨从沃特博士那里得到技术资料，必然会极大提高华夏科技这方面的研究水平。同时也会提升整个国家的战略科技水平。 传动系统计算公式是算法，在数学领域中算是非常顶尖的研究成果。通过这个公式可以计算出最佳传动数据。以此数据为参考，就可以制造出具有极佳传动性能的设备。 而这项技术最重要的应用，还是在未来的人工智能领域。这个公式会成为ai技术中，运动系统算法的重要基础公式。 光是这个公式就足够在数学和物理方面最重要的期刊上，发表出几篇非常有分量的论文。虽然光凭这个冲击诺奖是有点夸张的。但任何弄出这个公式的人，都将会被认为是未来诺贝尔数学或物理学奖候选人的有力争夺者。 最后这个硬件解密技术是实用性最高的。因为这基本上就已经是个非常成熟度的技术了。曼哈顿博士的设计非常巧妙。包括二极管和电路的设计都有她独特的构思。 成品的实用且稳定性高，遥控距离远，信号稳定还自带通讯加密。作为成品来说，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修改的需要，所以胡杨回国自后就准备尝试生产。这个东西在某些特定的情景下，能够发挥非常巨大的作用。 胡杨这次去欧洲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亲自把黑娃送到德国的基地。然后再帮他做好成为战士的准备。迟老交代的事，总要有始有终才行。 少年兵里欧就是胡杨的第一个安排。黑娃和里欧玩的不错，果然同龄人是最容易亲近起来的。在这几天里，他们也建立起战斗的友谊。现在俩个少年几乎是形影不离。 如果要在船上选出最受欢迎和关注的个体，那毫无疑问黑妞将会全票当选。凡是与黑妞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这条黑狗的表现所吸引。 黑妞的聪明是藏不住的。即便是公认智商最高的边牧，跟黑妞比起来也是有着幼稚园孩童与成年人之间的差距。 很多人都明确的跟黑娃表示过，想要得到黑妞的后代。当然，是有偿的。无论多少钱都可以谈。 但可惜，且不说黑娃愿不愿意做这个买卖。就算他想也是做不到的。狩山犬如果那么容易繁殖的，现在早就能称霸狗界了。 到了后来，被烦怕了的黑娃只能带着黑妞躲进胡杨住的地方。这才总算是得到了点清净。这也算是给黑娃上了一课。以后在人前，要学会藏拙。不仅是自己要藏，就连黑妞也要藏拙。 这趟忙活下来收获还是非常丰厚的，足够胡杨和华夏科技好好消化一阵子。稍微有那么点志得意满的胡杨，原本是想给自己放几天假陪陪女朋友。同样过足瘾的项凌江也有差不多的打算。但计划从来都不会比变化快。 就在胡杨准备订机票之前，接到了李亿峰的电话。按照他们惯常的风格，通话的时间很短，但内容密度非常高。其中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词“日本”和“半导体”。 听到这两个关键词之后，胡杨就知道自己的假期计划要进行调整了。胡杨给他们订了直飞香港的机票。 三十几个小时之后的凌晨，三个人在香港落地。接机还是管冲的助手马莉接机。 带着六个小时的时差落地之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吃顿好的。就算是头等舱的飞机餐，也还是谈不上好吃。落地之前胡杨就让他们订了桌真正好吃的东西。 胡杨问马莉：“李亿峰到了吗？” 马莉回道：“已经到了，老管正在接待他们。” 胡杨疑惑：“他们？” 马莉说道：“这次李亿峰带了十二人的团队过来。据说是个规格很高的商贸考察小组。但这些人背景没查，老管说暂时不用。” 胡杨说道：“李亿峰带的人背景是不用查。级别那么高的人，身份做不了假。重要的是把咱们自己的人都藏好了。” 马莉立刻说道：“您放心，老管已经做了安排。他说这票人肯定是来占便宜的，让我们早早的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藏起来。” 胡杨笑骂道：“小农意识。今天不管他们占了咱们什么便宜，明天都在后面填个零拿回来。” 马莉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老管可是说过，只加一个零可不是您的风格。” 四十分钟后，车开到了九龙塘的某家酒楼后门。马莉告诉胡杨，这家酒楼是自己的地方，从店面到员工都是自己人。几位主厨也都是从国营大饭店里挖过来的。 下车之后，胡杨还特意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他指着两百多米外的一栋建筑说道：“那栋楼。六七八层观察这里的角度是最好的。” 马莉微笑着说道：“已经买下来了。” 胡杨有些意外：“六七八层？” 马莉说道：“整栋。” 这个回答胡杨多少有些意外。在包括华人首富李嘉诚在内的几大地产商的联手努力下，八十年代的香港房价已经不低了。 胡杨原本以为管冲最多买下那几个视野最好的单位。却是没想到他会整栋的买楼，那肯定不是个小数字。要知道他可是办不了按揭贷款的。 胡杨于是说道：“看来你们老管手头很充裕啊。” 马莉则说道：“因为楼里发生了点意外，很严重的那种。所以并不是按照市价买的，很便宜。这类的房产最近我们购入了很多。” 所谓的意外，当然不是普通的那种。能够影响到整栋楼的价钱，肯定是出了人命的。自杀也好，凶杀也好，都会影响楼价。 而随着香港楼市的逐渐火爆攀升到，超出大多数普通人接受范围之后。甚至出现过有人专门为了压低房价，而去那栋楼里杀人的恶性案件。 听着很耸人听闻，但如果你能足够冷血的客观看待这个问题。拆掉了各种表象之后，剩下的是骨干是：杀人可以省下几十甚至上百万的房款。换个说法就是，你会为了几十万甚至更多的钱杀人吗？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 (本章完) 第441章 午夜饭局 第441章 午夜饭局 酒店三楼包厢，胡杨见到了管冲和李亿峰以及那个团队。 走进包厢，胡杨就发现情况可能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看来这个团队的配置可能比他以为的更高。因为他看到管冲他现在竟然在笑。 管冲是什么样的人胡杨太清楚不过了。能让他脸上挤出笑容的人，绝对不简单。 很快胡杨也在李亿峰的介绍下，了解这些位的身份之后，胡杨的脸上也很自然的挂上了笑容。这笑容真不是装的，真的是真的发自真心的。 这些人来自不同几个部委，职务上乍一听也都没有什么特别，都不像是有实权的位置。再加上这几位都应该在五十上下的年纪。 按照一般的认识，这些位很像是那种退到二线，在闲职上混日子的人。 但其实他们的工作性质与那位祝老很像。胡杨可是跟着祝老在东北转了几十天，亲身经历的地方上对于周围没有任何实权的老人家是多么“客气”。 而现在，这里坐了十几个祝老那样的人。所以，大约可以理解为什么管冲也能立刻学会social的技巧。 胡杨这个真正的地主到了，自然就可以开席了。茶水撤掉开始正式上菜。 说起来，今天这桌菜还真是准备得很合适。要不然这个时间想吃顿好的也是那么容易，更不要说其中还有几道需要很长时间准备的大菜。 在饭局上谈事儿，是很多地方都有的习惯。文化上，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就说明大家至少暂时都放下了武器，可以进行友好的交流。 而从科学角度上来将，在吃饭时升高的血糖会让人更加容易被说服。相反，咖啡因的摄入则会让人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所以当你不想被说服的时候，提前灌几杯意识浓缩会有点帮助。 当然，相比升糖所产生的效果，酒精效果要更加直接有效。但今天这个饭局因为内容的关系，还是继续延续胡杨的习惯，没有酒精饮品。 “胡杨嘴刁”的这个传闻也不知道自什么时候开始在公司内部流传。所以今天这桌饭菜，都是后厨非常精心准备。 在这个没有酒的饭局上，想要打开话题自然就只能从菜入手。而今天的菜单上，就有这么道非常适合的名菜，佛跳墙。 佛跳墙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佛都跳墙出来吃的好东西。南北各有不同的做法，里面放入的原料也有很大的出入。 胡杨今天吃的这道，是金汤的做法。原料都是上乘之选。据说，光是汤底就是炖了三天之久。 其实胡杨这个趣闻讲得也就是还算凑合的程度，关键还是大家给他这个面子。其实得到这份面子胡杨也不算太意外。不管是不是完全因为胡杨，但他们的确是等到午夜才开席。 有了好的开始，接下来的流程进行的也就比较顺利了。 佛跳墙虽然不是酒，但一碗浓汤下肚之后，胡杨还是感觉整个人都有种暖起来了的感觉。看其他人的反应也都说明，这道菜做得很有水准。 这次他们是跟着李亿峰过来的，那就是肯定是跟经济有关系的。胡杨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上也大约可以猜得出来，这次自己恐怕又是奔着自己来的。 刚刚还说要把好东西才起来，现在把却自己暴露出来而来。 虽然说这是个团队，但组成是非常杂的。十几个人来自四个不同的部委级单位。他们提起的话题也是五花八门。 比如有人想知道，管冲在股票市场上赚了不少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还有人想知道管冲为什么要在香港购入这么多房产。 还有人想要了解华夏科技的具体组成。还有人专门问胡杨，上次弄回来的精密加工设备还有没有偷偷藏下来的。 如果有他全都想要。还有人直接问胡杨是怎么搞到这些设备。甚至指定专门的设备，让胡杨帮他搞回来。 这些人的问题和要求多少都有些敏感。胡杨这边一个都不想回答。不光是因为这些问题都多少涉及华夏科技的核心信息。 答应肯定是不可能的，太极是一定要打的。但大家的面子都还是要留住的。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真正的意图他到现在还没有摸透。 事情是李亿峰给招来的，胡杨自然第一要找的就是他。在感受到胡杨凌厉眼神之后，李亿峰马上给胡杨降低了难度，给他归纳了他们的真正意图。 两个关键词“余力”和“联合”。 简单来说，他们正在调研的问题就是，接下来要用这几个部委现在的“余力”做点什么。“余力”所包含的内容包括资金、资源以及政策调整方面。 至于另一个关键词，就是说这次无论什么结果，都是多部委联合运作。多方联合调研并不是新鲜，这次与以往不同的只是他们找到了李亿峰。 李亿峰虽然年轻，但作为少有的留洋经济学博士，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而有分量的李亿峰又把他们带到了胡杨这里。 而胡杨的在这个圈子里也是有点名声的。这些位通过各自不同的渠道了解之后，才会组团来到这里。 在带他们来之前，胡杨跟李亿峰有过简短的通话。那段通话的内容，应该就是李亿峰想要胡杨提及的方向。 现在给胡杨的问题就是：在1986年这个时间点。如果你可以掌控这么大的一份“余力”，做什么什么才是性价比最高的。 这不光是钱的问题，也不光是资源分配的问题，而是有可能对未来国家层面的政策导向产生影响的常识。这件事需要很慎重。胡杨放下筷子，认真的思考，仔细的权衡。 大约一根烟的工夫之后，胡杨写了张纸条交给马莉，吩咐道：“立刻查下这方面的动态。如果有立刻给我找来，如果还没有……，确认之后立刻给我反馈。” 马莉立刻出去落实胡杨的交代的东西。而她回来的速度却是出乎意料的快。她在胡杨耳边小声说了结果。 原来白天的时候，还有人也问了个差不多的问题。所以马莉这边只需要稍微补充点资料就可以给胡杨反馈。 俩人的动作大家都看在眼中，这个时候自然的将注意力都转到了胡杨这里。 而胡杨心里现在的确也是有了想法的。 胡杨稍微整理了下思路之后，提出了一个问题：“大家对日本了解有多少？”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日本至于中国和整个亚洲，都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提到日本，可能是我们国人第二了解的“外国”。排在首位的则是北方的那个老大哥。 国人对于日本的认识是很两极化的。这两极分界点就在1945年。 1945年之前，那是个出产鬼子的国家。1945年之后，是亚洲最大的经济体，甚至有段时间被认为是亚洲唯一的发达国家。 胡杨从大家那里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就是这些内容。 对于日本的看法，其实我们的确很难客观起来。所以这就是胡杨今天要首先做的事情。因为很显然，他认为“余力”应该用在与日本相关的地方。 胡杨开始说道：“”我认为这种说法虽然并不严谨，但在某个时间阶段里，大约可以算是个客观事实。我认为是从1956年到1973年。这二十年是日本经济增速最快的时期。” 李亿峰补充道：“我认同这个看法。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从1974年开始到1985年，也就是去年。日本的经济增速是明显下滑的。 是二战结束之后的四十年中，日本经济增速最慢的十年。” 胡杨接着说道：“很多人的都称日本在二战后这四十年的发展是经济奇迹。这个观点我是认同的。 二战结束时，日本农业和工业体系几乎全都濒临或已经崩溃。在日本宣布战败之前，日本粮食配给为主食直接腰斩，合计每人每天大约九百卡左右。 正常体型的成年人，女性每天基础消耗一千卡左右，男性每天基础消耗一千五百卡左右。换而言之，如果战争再继续打下去，日本本土四岛上就要大量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说到这里胡杨稍微做停顿。从大家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并不了解胡杨所说的情况。 胡杨继续说道：“而三十年之后的1975年，日本的人均收入就排到了世界的第十七位。 而同时期我们国家的人均收入的排名是在一百五十名之后。要知道当时计入排名的国家只有一百九十七个。 所以我认为日本战后的经济发展是可以冠以奇迹的说法。我今天想和大家聊的就是这个奇迹，以及奇迹发生背后的偶然和必然。” (本章完) 第442章 抄底的最佳时机 第442章 抄底的最佳时机 任何奇迹的背后，少不了某些必然的因素。日本的经济奇迹背后就有这么两个强大的必然因素。他们就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 大家都知道作为战败国，日本战后是受到美国“管理”的。在最开始的十年中，美国对日本的“管理”方式是很有美国特色的。 美国对于日本的外贸和金融进行全面控制，把持了日本的进出口审批和外汇管理权。如果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日本就会成为美国事实上经济殖民地。 但不要忘了，还有另外一个超级大国的存在。 由于朝鲜战争爆发，日本的战略定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日本成为了美国在亚洲的战略桥头堡。因此美国立刻改变了对日本的态度。不但给日本巨额贷款，更进行了一系列技术转移作为支持。 从战后到七十年代末，日本七成国际贷款都来自于美国。 而与此同时，国际市场上较低的资源价格，又给了日本这个资源匮乏国家极好的生长环境。 在1973年之前，国际原油价格便宜的令人发指，平均每桶不超过2美元。 而由于战后各个国家蓬勃的发展，给日本带来了最广大的商品销售市场和原材料市场，同时在借助美国的庇护下。 日本充分利用了劳动力充足的优势和较高教育水平的优势，迅速占领亚非拉市场。 日本在战后的经济政策，基本上是采取高投入和强化资本积累的方式，同时加大产业投入。 同时，由于资本累计的急速增加，日本大量购买了欧洲和美国的先进技术，平均以每五年翻三倍的速度递增。 在高速成长期间，日本前后总共引进了两万多项先进技术，大大提高了日本国内的生产技术水平。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在引进技术的同时，日本并不是简单的对先进技术进行模仿，而是花费巨资进行改进，其引进技术和开发的比例上是一比四以上。 同时胡杨还专门提到了国民教育程度。日本是亚洲地区国民教育程度最高的国家。不仅是文盲率低，而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还是亚洲最高的。 进入八十年代，日本已经坐稳全球第二经济体的宝座。尽管政治、军事仍然被美钳制，不过在经济领域已然形成强大竞争力并对美国构成冲击。 而此时又是那个超级大国让国与国之间的生态环境发生了新的变化。进入八十年之后，两大超级大国的博弈开始逐渐降温。 其中之一逐渐显露了疲态。相应的日本的战略地位开始下降，于是美国再次偷偷的摸出了屠刀。 在胡杨上辈子那个时间线中，在1985年会诞生出《广场协定》。就是这个协定直接为“战后日本经济奇迹”画上了句点。 从《广场协定》开始就是日本近代历史上著名的“失去的十年”。 美国、日本、英国、法国、西德等五个工业发达国家的财长和央行行长于纽约的广场饭店秘密会晤后签署的协议。 目的在联合干预外汇市场，使美元对日元、马克等主要货币有秩序性的下调，以解决美国巨额贸易赤字，从而导致日元大幅升值。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如今1986年的现在《广场协定》还没有出现。但胡杨始终相信，美国的屠刀虽然还没有明晃晃的亮出来但肯定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胡杨专门提醒过李亿峰要对日本和美国的几个特定领域，进行特别的关注。 其中重点关注对象之一就是半导体产业。 不管是热战还是冷战，都是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即便是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也会逐渐产生财政上的赤子。而美国的风格就是，国内有问题就去找外国的麻烦。 于是美国就留盯上了贸易顺差已经非常大的日本。 实际上进入七十年代之后，日美贸易顺差就已经明显的持续增大。那个时候美国就对日本下过一次手。 日本有家卡西欧公司主打计算器制造，当时在美国电子产品市场中占比超过80%的份额。 这是一个很好的靶子！ 七十年代初期的时候，美国借口卡西欧公司违反《反倾销》法案，拒绝向日本继续提供核心ic，这是半导体技术的核心材料。 自此日企遭受了重大打击，卡西欧在美国的市场份额也曾跌至不到三成。 德国思想家弗里德里希·李斯特在他的著作《政治经济学的国民经济体系》中有过个精彩的比喻叫做“抽梯子”，讲的是“当一个人登上高峰后，就会把身后的梯子一脚踢开，以免别人跟上来”。 美国就是当今世界上身处最高峰的那个。所以美国会选择抽掉其他国家的梯子。日本在半导体领域的发展，让美国人感受到了威胁。 在胡杨给他们介绍完这些背景资料之后，李亿峰问他：“你认为美国肯定会对日本进行制裁？” 胡杨非常确定的回应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因为实际上从七十年代开始，美国就已经开始针对日本半导体产业进行围堵。 但是接下来会更加强烈的手段。而且我认为应该这个时间点应该很快就会到来。因为日本生产的半导体已经占据了全世界超过六成的份额。 最重要的是美国军方也在大量采购了日本产品。我得到数据是五成的半导体和七成的集成电路都是从日本公司采购。” 提到了军方采购，可以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提了起来。也不是说刚刚没有注意听胡杨说话，而是比刚刚更加集中。 这种反应同样也是带有时代特色的。在座除了胡杨他们这边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是都在五十岁上下。 这代人的成长过程中伴随着“斗争”这两个字。所以，对于军事的敏感度，要比之七十年代以后出生的这代强烈的多。 对面其中一位说道：“按照你的逻辑，美国人会因为担心军工技术过多依赖国外进口而进行制裁？” 胡杨说道：“国家安全这个理由是很好用的。但核心从来都不是安全问题。美国拥有的尖端技术专利是具有绝对优势的。虽然日本在最近十几年不断追赶，但这种优势短期内是无法撼动的。” 另一位也出问题：“如果美国卡死这些专利不让日本使用会有什么后果？” 胡杨说道：“日本半导体企业将会遭到重创，短期内将会失去大部分市场份额。失去未来三到五年内的大量订单，甚至导致工厂减产、关停，以及大量裁员。我推测国际市场份额会降到两成左右。” 这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降低两成？” 胡杨微微摇头：“不，是只剩下两成。” 大家的脸上都能看到明确的惊讶和疑惑。 胡杨详细解释道：“一方面是因为美国的打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日本政府和日本整个半导体行业的自救。突破技术封锁最好的方式就是建立自己的技术体系。 绕开已有的专利路障，研发自己的专利技术。 日本人想要躲开美国人的专利封锁，就只能走这条自己技术突破的路。他们会投入大量资源和人力在研究突破相关专利方面。 但这个周期胡很长，因为美国的技术也在不断进步，路障总是在增加的。” “如果制裁，那我们可以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说话这位叫黎玉玺。他是胡杨在这些人中印象最深的一位。从他用“捞”这个动词，就能多少感觉到点他的特别之处。 气质上就明显有别于其他这些位。感觉上他并不是个典型的办公室型干部，而是那种在一线工作的类型。 胡杨回答他这个提问：“我想要说的就是，现在是我们去日本抄底的最佳时机。这就是我给各位的建议。您说的好处，自然也在其中。” 黎玉玺说道：“抄底是要到底才能抄的，日本那边会到这种程度吗？” 胡杨微微点头说道：“突破技术路障需要投入资源非常大，必须要政府牵头才能进行。综合日本三大电子制造企业的研发能力加上政府的政策、资金以及人才方面的支持。 但是日本可不是只有三大电子制造企业。在这种模式下，中小型企业就势必会成被牺牲待掉。而这些中小型企业就是我们的抄底目标。” 还是黎玉玺继续提问：“好，我们暂时就相信你的推测。也相信有底可以抄。那么就有两个问题要解决。 首先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抄这个底，好处在哪里？然后就是我们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抄这个底。除了资金之外，还相信还有很多困难需要克服。” 这个问题就算他不问，胡杨也是要说的：“集成电路在未来的应用范围非常广泛，我们国家现在技术基础却非常薄弱。而且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很难从外面引进这些技术，所以这次机会我认为值得我们做点努力。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只能说事在人为。” (本章完) 第443章 短期建议 第443章 短期建议 这次李亿峰带这个团队过来找胡杨，就是想要从胡杨这里得到一些建议。毕竟华夏科技近两年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 当然，建议是不是会被采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们考虑问题的标准和角度，与胡杨是完全不同。 但胡杨这个建议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水分的。是胡杨真的认为他们应该去做的事情。半导体产业的重要程度，真的还没有被真正的重视起来。 可能相关的单位已经认为自己很重视，但事实是真的还差得很远。 半导体、集成电路再到芯片，我们都慢了人家很多。现在如果不下手，那等到日后迫在眉睫的时候就免不了疾病乱投医。 国家层面上大力投入再加上政策放宽，会导致这领域爆发式增长。即便仅仅只是从概率上来分析，也必然会有一定比例浑水摸鱼的人。 而当大家发现，原来浑水摸鱼也可以顺利得到补贴之后。会让更多原本就动机不纯的人敢于伸手，让很多原本还想要认真搞科研的人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当这些人的比例超过临界点之后，就会产生劣币驱逐良币的后果。到最后真正愿意花心思研究的就成了少数。而大笔的补贴则进入了个人腰包。 这并不是胡杨的臆想，而未来真的会发生的事情。而且也不仅是在半导体这一个领域。 所以，很多事情真的不能急！只能放眼未来，徐徐图之！ 胡杨说出了建议之后，就很随意的带着自己这边的人集体尿遁，只留下李亿峰和他们继续讨论。 大约两根烟的工夫之后，胡杨才独自回了包厢。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他们进行讨论了，毕竟又不是让他们当场立刻马上做决定，只是个讨论而已。 胡杨刚坐下，黎玉玺就又代表他们开口说道：“我们都认为你的建议不错，抄底是会有长远利益的。 但眼下我们可能更需要短期内就可以见效的建议，外汇是现在最急需的，这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急着开口，胡杨先看了眼李亿峰。后者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就让胡杨心里也就有了底。 胡杨抬头看向黎玉玺，说道：“我想先确定一下短期所指的时间范围？” 黎玉玺立刻回答：“两年之内，最好是一年。” 胡杨轻轻点头，说道：“如果是这个时间限定的话，我还是建议抄底日本。更确切的说是在外汇市场上抄底日元。” 黎玉玺问李亿峰：“不是说要有制裁吗？制裁之后日元不是应该贬值吗？” 李亿峰说道：“如果是美国牵头对日本进行制裁，那最好的手段的就是让日元升值。” 黎玉玺不解：“为什么呢？”不光是黎玉玺，其他这些位看起来也都有同样的疑惑。胡杨在心里微微叹气。 这个级别的干部对于金融市场的了解实在有点少。当然客观的说，国内的大环境也的确如此。能把股份制弄明白的都不多，就更不要说股票市场和外汇市场了。 以前不了解可以说是客观题条件导致的，能够理解。但现在这个课总还是要补上的。 李亿峰只能先给大家科普科普货币市场的基本常识：“从国家的角度上，货币快速升值会有很多弊端。 首先会让外汇储备贬值，这是最直观的变化。其次是打击出口贸易，因为利润被升值的货币吃掉了。同时这也会降低出口产品的竞争力。 最后是会吸引大量热钱进入市场。这会导致外汇管制的压力剧增，同时也会直接影响市场的秩序。 综上，制造业大国和的出口大国，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货币短期内快速升值。这是绝对弊大于利的。” 本国货币快速升值的利弊当然不会这么两句就能说清楚。但他提到的这三条，的确是其中比较重要的影响。 胡杨适时的提出了个问题：“如果具体到日本和日元呢？” 李亿峰连忙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美国和日本这两个经济体之间的问题是美国对日本的贸易逆差。而美国的目的是解决本国的赤字。 根据我的了解，日元其实从八十年代初就开始逐渐升值。而日本政府却并没有进行任何明确的干预。所以我推测日本政府对于日元升值本身是持乐观态度。 可能他们认为，日元的升值将不会动摇日本的经济命脉，反而会增强日本的市场并购力。 所以考虑到日美两国的政治和经济关系。制裁如果真的发生，日元有可能在短期内就迅速升值。日本整体经济会产生严重动荡。” 胡杨心说，何止是动荡。日元的快速升值直接导致了所谓的“消失的十年”。虽然这十年并没有媒体宣传的那样“惨烈”，但的确是让日本战后经济高速增长停了下来。并且为日后经济泡沫破裂埋下了祸根。 长期和短期的建议都已经拿出来了，接下来他们要如何决定就不是今天晚上能够有结果的了。 虽然有联合的大前提，但毕竟都来自不同部委。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的方式也会不同。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研讨，别想拿出个确定的结果来。 没有酒水的午夜饭局肯定不会太长。在正事聊完之后不久饭局就结束了，黎玉玺和其他头头脑脑的都起身回酒店休息。李亿峰则留了下来，刚刚从美国回来的他也有时差要调。 现在都是自己了，聊天的气氛就轻松多了。 项凌江说道：“过会儿我把这些人的名单发给小白，让她打听打听这些人的背景。” 管冲插了一句：“稍微提醒下小白，要注意分寸。要打听而不是调查。” 李亿峰松开了领带，坐到了胡杨对面：“你认为他们会有什么决定？” 胡杨边泡茶边说道：“主要取决于其中几个人是否足够急迫。” 李亿峰不解：“为什么急迫？” 管冲说道：“你再多跟他们接触一段时间，自然就知道他们会为什么急迫。” 胡杨说道：“在我看来两种建议被采纳的可能性都差不多。针对半导体行业的抄底，肯定是没有短期利益的。 甚至于抄底回来，还需要再继续投资进去。三五年之内都不会看到什么收益。而短期抄底日元是会很快看到收益，但这需要考虑外交方面的风险。 毕竟是抄底邻国的货币。黎玉玺这个人会是个重点，他有可能会找你单独谈。” 李亿峰点头说道：“实际上他已经找过我了。他倒是真的像是个急迫的人。” 胡杨说道：“先不管他们怎么做。咱们自己的准备进行的怎么样了。” 李亿峰说道：“时间上是有些仓促，但应该还来得及。” 胡杨端着公道杯边分茶边说道：“的确是比较仓促，我原本以为美国去年就该动手了。 那个时候我们可是真没有余力参与，所以也就没有太过关注。谁成想美国这么沉得住气，也算是给了咱们机会。” 李亿峰说道：“机会和风险是并存的。想要抄这次的底，我们需要调动公司七成以上的现金。如果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华夏科技可就没有机会过三周年了。” 胡杨有些意外的说道：“呦，你竟然也学会幽默了。难得，难得。看来你这次你也感受到压力了。” 李亿峰也很没有辩解，很坦然的承认：“当然有压力。这是我第一次操作具体的投资项目。而且这次投资的结果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活。不过，有压力会让我更加专注。” 胡杨笑着说道：“适当的压力的确是有益的。不过我想说，七成流动资金不够。这样的机会难得，我们要倾尽全力。” 李亿峰反问胡杨：“倾尽全力是要做到什么程度？” 胡杨回答道：“变现、抵押、贷款，除了维持公司正常运行的必要资金之外，全部拿出来买购入日元。” 李亿峰思考片刻之后，说道：“如果这么做之后，公司最多坚持三个月。六个月之后如果没有25%以上的收益，公司依然会破产。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胡杨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机会难得，风险与收益是呈正比的。如果他们也决定参与进来，收益绝对会超过25%。参与的资本越多，收益就会越大。” 李亿峰轻轻点头说道：“那看来我要跟黎玉玺好好聊聊。” 关于之后的各种具体操作细节，几个一直人聊到了天亮才各自散去。这个时间就是管冲惯常睡觉的时间，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李亿峰虽然没有睡意，但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做。项凌江则要去给赵小白打电话。 而胡杨则拖着戚扬去吃地道的港式早餐。就在距离酒楼不远的地方，找了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茶餐厅。 鸳鸯奶茶、火腿蛋三明治、菠萝油面包还有云吞面。通宵熬夜的人总是有很好的胃口。 胡杨不光早餐有好胃口，其他方面的胃口也不小。即便是李亿峰不知道他整个计划的全部。 抄底日元只是他计划的第一个阶段。 (本章完) 第444章 两个方向 第444章 两个方向 热量爆炸的早餐之后，胡杨拨通了亲领导的电话。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很有必要跟他聊聊。 电话接通之后，胡杨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做了简单的复述。针对这件事胡杨不太确定的部分，需要亲领导的智慧和格局来帮他解惑。 胡杨最大的疑惑是：“这种规格的调研组怎么会找到我们？” 罗鹏程说道：“李亿峰刚刚发表了一篇很有分量的经济学文章，在国内外引发很大的反响。应该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找到了他。” 胡杨十分不满的说道：“这么出风头的事儿竟然没告诉我。” 罗鹏程说道：“可能是因为李亿峰自己也没太当是个事儿吧。” 这个说法胡杨比较赞同：“这还真有可能。” 罗鹏程又说道：“李亿峰这个名字，好几位大领导都是知道的。听说被你挖到华夏科技之后，好几位还特意问起了你。” 这到底是有些意外，胡杨说道：“上达天听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罗鹏程笑骂道：“天你个头，跟我仔细说说你都给他们提什么建议了。” 胡杨立刻把自己提出的长期和短期建议都进行了简明扼要的汇报。只是内容上比几个小时前的版本稍微丰富了的点。其中的信息量主要就集中在抄底半导体上。 罗鹏程问胡杨：“半导体这个领域，我们国家的确落后，但我们国家落后领域有很多为。为什么你就特别关注这个半导体。” 胡杨并不意外罗鹏程会有这么一问。半导体这个领域对于绝大部分非专业的国人来说，其实大约就等同于“半导体收音机”。 客观现实就是，即便已经到了八十年代中后，半导体收音机也不是谁家都有的“高档电器”。 胡杨对罗鹏程说道：“半导体将会几乎所有电器设备技术发展的基础。可以看做是电子技术的地基。 我们已经落后了，如果地基还打不好，那未来想要追上世界领先脚步，不仅难度会更大，付出的成本也会更高。 关键未来的军工也都离不开电子设备。往大了说，这可以算是关乎国家安全的技术领域。” 罗鹏程有些讶异：“国家安全？有这么严重？” 胡杨非常肯定的说道：“当然有！电子产品的快速发展已经必然的趋势。未来我们将会被电子设备包围。 我们生活中几乎所有东西里面会有数量不等集成电路和芯片。自然也包括了军工产品。 尤其是那些大国重器，核心的计算能力将直接决定武器威力。运算速度快慢的丝毫差距，就有可能决定战争的成败。更何况我们现在差得可不止一丝两丝。” 罗鹏程问胡杨：“苏联的半导体领域发展如何？” 胡杨立刻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现在世界上在半导体领域有两条不同的发展路径。 因为很显而易见的原因，两条路径分别属于美苏两国。美国这边联合几个国家共同开发出以光刻机为主的芯片加工设备。 芯片未来会变得更小、更薄并且更快。这些特性会让他们生产的芯片统治电子设备领域，尤其是在民用的小型电子设备上。您见过大哥大吧？” 罗鹏程给出肯定的回答：“见过。” 胡杨接着说道：“现在的大哥大像砖头那么大。里面除了电池和天线之外，都是集成电路。 据我所知，瑞典有家公司用新技术制造的集成电路，能够让手机只有大哥大三分之一的体积和重量。 而这还只是一次技术更新。要知道电子技术的迭代都是对数级的。未来我们很有可能把手提电话，做成扑克牌那么轻那么薄。” 罗鹏程讶异的说道：“扑克牌是不是有点……” 胡杨则立刻说道：“夸张吗？一百年前，又有谁相信我们能把金属做的卫星发射到太空中。” 罗鹏程立刻被这个例子说服：“没错，你说得对。科技进步的速度是要超出我们普通人的认知。那苏联的路径呢？” 胡杨继续说道：“苏联在半导体这个领域并没有追着美国的脚步走。他们的重点还是半导体和集成电路上，芯片方面与美国的技术差距很大。美国人用几枚芯片就能搞定事情，苏联需要搞出一个机柜才行。” 罗鹏程惊讶道：“差距这么大吗？” 胡杨接着说道：“差距就是这么大。这条路径的好处就是可以完全摆脱美国在芯片制造方面垄断地位。芯片固然好，但在苏联的系统中并非不可替代。但同样坏处就是等于放弃了整个芯片领域。在民用领域彻底失去所有市场。就比如大哥大，同样性能和价格情况下。你会选择在腰上别个大砖头还是小砖头？” 罗鹏程很配合的做出选择：“我想是小砖头。” 胡杨说道：“在存竞争的市场上，微小的差距就能决定产品的市场份额。芯片技术恰恰就是所有电子产片的核心。 而现在我们的问题是，不光是造不出砖头，可能连那个机柜都有困难。 我们国家的半导体技术起步太晚底子也差，就算现在就起步也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有可能追上世界领先的水平。” 罗鹏程接口道：“所以现在就应该要开始。否则就只能去走苏联的路。” 胡杨并不同意这种说法：“不，我们不选择，我们应该两条路都走。在军工领域我们就学习苏联的经验。一个机柜不够就多造几个。 但同时芯片领域也不能放弃。再难也难不过当年的两弹一星。未来可能我们就算造不出扑克牌，但至少要有扑克盒。” 罗鹏程思考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去日本抄底的事情，你有多少把握？” 胡杨很坦然的回答道：“如果是现在的话，那可能一成或者更少。” 罗鹏程是了解胡杨，自然知道这是他的说话习惯，所以直接打断道：“别卖关子，直直接说重点。” 领导发话胡杨自然不敢卖弄，说道：“那两个建议其实是一件事的不同阶段。在时间线上，抄底日元是最先要做的。只有在这个步骤上顺利达到目标，才有资本去抄底半导体产业。” 罗鹏程问胡杨：“只是因为钱这一个理由？” 胡杨马上回答道：“钱可不仅是理由，更是个指标。只有日元升得越高，就说明狙击日元的资本越大。那对于半导体产业的冲击也就会越大。那我们的机会就会越多。” 罗鹏程了然的说道：“狙击日元，这说法很形象。” 胡杨又问罗鹏程：“您认为的这件事儿，调研组那边会有什么看法？” 罗鹏程略微思考之后说道：“调研组大概率会认同你的建议并且上报。但在这边同样大概率会被否掉。” 胡杨问罗鹏程：“为什么？抄底日元有利可图，抄底半导体战略意义重大，怎么就会被否呢？” 罗鹏程耐心的解释道：“你呀，还是政治敏感度还是低了点。如果用政治逻辑思考这个问题，你就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政治逻辑…… 罗鹏程提醒之后，胡杨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什么是政治逻辑，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日本的是美国传统上的盟友。日本战后四十年的经济奇迹都是美国的帮助下创造的。美国人是都是慈善家吗？当然不是！ 美国帮助日本是因为这符合美国在亚洲的利益诉求。其实在战后的头十年中，美国对日本只是单纯的管理或者说看管，并没有进行任何有规模的援助。 所有的改变都是在进入五十年代之后。国际大格局出现了变化，两个超级大国明确站在了对立面上。此时日本就被重新定位成了美国在亚洲的战略桥头堡。 军事上这里也建设了美国的军事基地，还有了所谓的“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 经济上日本和美国高度合作。从五十年代中后开始，日本就逐渐成为了美国最大的代工工厂。同时日本也是美国经济利益方面在亚洲的最忠实盟友。 但是就是这样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却还是出现问题。如果未来的发展真的如胡杨推测的那样。 日本与美国的关系势必会出现再变动。而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出手抄底日元，释放的则是对立的信号。这就会错过与日本改善关系的机会。 客观的说，借由这个机会改善两国关系的可能性其实并不是非常大。但国与国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要考虑这种微妙的关系。 而且从建国以来，我国处理国际关系方面的风格都是比较克制的。所以用政治逻辑来分析，官方抄底的可能性的确非常低，至少不会是公开下手。 而就算在台面下操作，投入资金的规模也不会太大。 总之，胡杨可以直接打消借东风的念头了。 (本章完) 第445章 大国重器 第445章 大国重器 如果官方连日元都不下手了，那半导体的方面恐怕也会有多方面的考虑。大概率上也的确会如罗鹏程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会做。 实事求是的说，如果官方不出手的话，光凭胡杨自己能挖到的技术会很有限。这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日本的半导体和集成电路技术可以说是碾压美国的。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 日本几大半导体公司甚至已经有打算收购美国的同类型公司。如果不是做到了这种程度，美国也不至于完全不顾过去盟友的情谊，动用政府的力量打压日本的整个半导体产业。 这种绝好的机会，真的不会有第二次了。 想到这里胡杨说道：“还真是有些可惜。这样的机会短期内可没有第二次了。” 罗鹏程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些，我会找机会跟领导反应。你这边就全力以赴吧。” 胡杨跟罗鹏程当然不会隐瞒，直接说道：“当然要全力以赴。除了维持公司正常运行必必须的资金之外，全都要拿出来投入外汇市场。” 罗鹏程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做。如果有需要的话，贷款方面我能帮上点忙。” 胡杨说道：“这个时候手里的资金肯定是越多越好。但您不也说应该用政治逻辑看问题吗。我在这件事上也应该再谨慎点儿。 贷款这种来源明确的资金恐怕就不太合适了。而且我也担心，这件事之后会不会有人跳出来说点什么。” 罗鹏程沉吟片刻说道：“的确也有这个可能。外汇毕竟带个外字。那我这儿可就帮不上你什么了。这次就全看你自己了。” 胡杨赶紧说道：“这个事儿帮不上，总还是有帮得上的地方。我们那边大乙烯项目的研究，还有半导体研究都需要经费。 另外我还准备搞一个碳纤维相关的实验室。您说的贷款啥的，用在这就挺合适。” 罗鹏程笑着说道：“行，国内这边我会帮你把各方面的关系捋顺。不过你的华夏科技是不是在研究方面铺得太大了。大的方向上就有了金属、陶瓷、化工、电子。当心贪多嚼不烂。” 胡杨不由感叹，还是亲领导知道心疼自己啊：“您放心，现有的这些我自己还能应付得来。 我那么费劲的把李亿峰这尊大神请进华夏科技就是为了给我把关的。他说能行的，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搞。他说不行的，那我就来找您帮忙。” 罗鹏程太了解胡杨的心思：“那什么项目是他说不行的？” 胡杨脱口而出：“ys-10。” 罗鹏程这边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这件事胡杨跟他提过，对于ys-10的结局他也感到非常痛心和遗憾。但这件事上他和李亿峰的看法相同。 ys-10的研究团队可以重新聚拢起来，但这个项目的研究不能重启。 罗鹏程叹完那口气后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胡杨故作神秘的说道：“原来是没有的，但这次出去还真又让我发现了个很超前的技术。” 罗鹏程也有点好奇：“是什么？” 胡杨突然改变话题问罗鹏程：“您认为咱国家的海军现在实力如何。” 罗鹏程想了下措辞说道：“好像并不算强。” 胡杨说道：“您说的还真是挺委婉。咱国家的海军现在只能完成近海防御的战略任务。水面舰队没有能力完成远洋作战。 所以据我所知，海军在潜艇技术上投入比较大。暂时来看只有潜艇部队才有机会冲出第一岛链。” 罗鹏程问胡杨：“你搞到的技术能用在潜艇上？” 胡杨想了想说道：“也可以用在潜艇上，但主要还是应用在大型水面舰艇上。我的意思是很大很大的那种。” 以两人的默契程度，话说到这份上罗鹏程当然能想到那个“很大的水面舰艇”到底是什么了。 罗鹏程有些惊讶的同时还是很理智的说道：“那种大型水面舰艇的建造费用可是天文数字。恐怕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动静。” 胡杨接口道：“十年太乐观了，二十年内能开始立项，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我说的这项技术也是要先用在潜艇上。 这个领域咱们国家技术算是比较成熟。这类技术的研究周期都是非常长的。 即便我手里已经有了技术的雏形，但咱们的基础还是差点，恐怕光是人才培养和研究资源的筹备也要三五年时间。 从模型到原型再到成品，最后定型装配再有个五到十年也很正常。等咱们在潜艇上把这项技术完善吃透，差不多也就到了正主立项的时候了。” 罗鹏程严肃的说道：“这是国之重器，我必须要向大领导汇报。” 胡杨表示赞同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项目的研究我们华夏科技自己做不了。资金和资源都是问题。必须有相关部门的配合。” 罗鹏程问胡杨：“有什么条件需要我在大领导那里帮你争取吗？” 胡杨干脆的说道：“没有任何条件。就像您说的，这是国之重器，我个人和华夏科技会无条件全力配合。” 大义凛然的表完了决心之后，胡杨就结束了这段通话。从罗鹏程那边弄到了一笔资金也算是意外惊喜。而关于罗鹏程口中“大国重器”的部分，却是胡杨原本就准备透露给罗鹏程的。 其实胡杨还没有跟李亿峰提过氦气轮机的相关信息。因为这并不需要他来帮助胡杨做出判断。胡杨很清楚，华夏科技是绝没有可能独立进行研究的。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氦气轮机是给反应堆做配套的。国家再怎么样也绝对不可能让民间独立开展核相关研究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这是要跟国家直属的相关进行合作研究。 面对没有选择的选择，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才有那么点机会，为自己争取到一点点好处。而且主动权在自己这边，就可以选择性的保留一部分。 比如飞行甲板的金属配方，还比如超级电容的相关内容。 虽然现在这些技术都还没有成型，或者仅仅只有雏形。在这个阶段的技术信息并不适宜公布出来。 所以严格说来胡杨不提这些技术的信息，也不算是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最多就也只是“小聪明”和“小算盘”的程度。 但胡杨自己很清楚，在未来这些都将会是给那种超大型水面舰艇配套使用的技术。 到那个时候，这些技术的价值才会真正的体现出来。 作为国内唯一掌握此类技术的公司，华夏科技自然会成为唯一的供应商。而对外而言，华夏科技拥有了这类技术就不会被别人卡脖子。 远景是美好的，但那是远处的山巅。你好像能看到它就在那里，但真的想要触碰到它，还需要走上很长很久。这才是对胡杨和华夏科技最大的考验。 结束了通话之后，胡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半了。马莉和项凌江前后脚的走进来。 马莉带来的消息是，调研团那边今天不会有任何活动，全都在酒店休息。毕竟都是算是刚刚步入老年这个阶段，通宵对他们的身体的确是有点负担的。 不出意外的话，就连明天也不会安排什么重要的日程。 项凌江那边带回来的就是通过赵小白打听来的消息。调研团的人员构成很符合惯例。比如资历和经验，比如退二线。但其中黎玉玺稍微有点不同。他的风评要比其他人稍微的“差”一点点。 这个“差”的衡量标准，就那些类似“稳重”、“成熟”、“中庸”、“明哲保身”、“谨言慎行”之类的关键词。 黎玉玺是正儿八经的bj人，身上有那么股顽主的劲儿。年轻时立了不少功，但祸也没少闯。功过相抵最后到五十了还没有机会扶正，只能退到二线。 而从饭局上的表现来看，这些信息都对得上。这位黎玉玺总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因为只是打听而不是调查，所以听到的大多都是些传闻。但这些就差不多够了。 胡杨对于黎玉玺的关注，是因为他在调研团里格格不入。也可以说他是调研团的不确定因素。亲领导罗鹏程已经利用政治逻辑分析了官方参与抄底的概率很低。 很低但并不是“0”。原因就是有黎玉玺这样的人存在。 这时马莉对胡杨说道：“离午饭还有些时间，要不要去维多利亚港看看。那是香港最著名游览区。” 听这话胡杨乐了：“你还真把我们当是来香港旅游的了。世界各地像维多利亚港一样漂亮的地方有很多。 但九龙城寨可就是香港独一份的了。看看。据我所知，政府间已经达成了协议，明年就要开始拆除九龙城寨了。再不去看看，可就真的没有了。” (本章完) 第446章 九龙，新界 第446章 九龙，新界 胡杨口中的九龙城寨，是香港的传奇。在西方眼中，这甚至可以说香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地方，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始被逐渐神化。 关于这里有无数的传说，也有很多霸气侧漏的别称。 像是正式的“九龙砦城”，还有比较恐怖的“九龙魔窟”，比较书面化的“罪恶滋生之地”，比较科幻的“赛博朋克之城”，类似的还有很多。 关于这里都市传说也有很多，悬疑的、灵异的、惊悚的都有。为了很多创作者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胡杨来过香港很多次，来九龙也有很多次，但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进过九龙城寨。 好奇是真的，但好在理智也还在。最终，胡杨只是远远的的看了看那片号称有500座楼的九龙城寨。 在1986年的现在，这里依然是香港警察不会踏足的地方。 所以九龙城寨附近的治安也非常差。因为只要逃入九龙城寨，警察就拿你没有办法。而在就龙城寨里面，则是另一套规则在维持着秩序。 胡杨走过很多地方，但这样的地方真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远远指着那片建筑外侧密密麻麻灯箱招牌，胡杨问身边几个人：“你们知道那些招牌中哪两个字的出现频率最高吗？” 马莉微微一笑，显然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很识趣的没有说出来。 戚扬和项凌江则是很有默契表示不知道。 胡杨也很痛快的公布了答案：“是诊所两个字，这里集中全香港超过六成的非法诊所都集中在这里。 香港市面上流通的九成非法药品都是从这里流出的。所有的非法组织都与这里有联系。就这么大点的地方，里面就挤了五万多人。 但里面只有八个水龙头可以供应干净的饮用水。能想象吗？五万人分八个水龙头。” 就像胡杨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时那样，戚扬和项凌江都感到十分震惊。 震惊之后项凌江问：“这样地方，香港这边的管理者就没有什么措施？” 马莉回答道：“从七十年代香港政府就想过拆掉这里，但经过多次尝试都没有成功。反而确立这里法外之地的江湖地位，反而让更多的非法交易都在这里进行。” 胡杨接着补充道：“早在84年的时候，中英双方的备忘录中就提到了关于九龙城寨的问题。 拆是肯定要拆的，但困难非常多。准备了几年的时间，据说明年就要开始动手了。但没有几年的时间，绝对搞不定这个地方。” 实际上这个时间要比所有人开始以为的都要长很多。九龙城寨拆除和居民安顿问题，足足搞了七八年才结束的。 瞻仰了传奇之后，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们并没有去更加繁华香港岛，而还是留在九龙地区。在条叫界限街的街道上，找了一家小馆子。 界限街，听名字就知道是用来作为分界线的地标街道。这条街分割的就是九龙和新界。 北面就是新界，南边就是九龙。 小馆子从外面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刚走进去就闻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是个卖煲仔饭的店，丰富的香味不断刺激着胡杨的嗅觉。 煲仔饭不难做，却是个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的菜品。既可以是普通家常菜，也能够把山珍海味煲在这一锅之中。 这个地方是管冲定的，菜也早就已经点好。他们进来之后就被直接带到了后面屋顶上，管冲已经等在了那里。 屋顶虽然不算太高，但周围并没有什么高大建筑，所以视野还是很不错的。从这里也能远远的看到九龙城寨。不过那边并不是接下来的重点。管冲带着大家看向的是北面。 管冲对胡杨说：“有个赚快钱的方案，需要你看下。” 胡杨反问：“快钱，有多快？” 管冲回答：“年底前之前利润就能全部到账。” “说来听听。”胡杨缺钱这个事儿，现在大家都是知道的，自然是不会拒绝这种提议。 “你知道什么是丁权吗？”管冲上来先抛出个问题。 如果是对香港没有点了解，还真不见得听过“丁权”这个词儿。 不过胡杨还真是知道的：“丁权是七十年代港英政府为了安抚新界居民提出的政策。 年满十八岁的男丁，只要确认原住民身份和血统，就可以获得一生一次，可以建一间面积不超过六十五平米，高度不超过七米五，层数不超过三层的房屋。 外来人和女性不能享受此政策。琢磨出这个政策的人真是个小天才。这么重要的政策，竟然只有这么简单的条款。” 项凌江有些不解：“这个政策听着很像咱们农村关于宅基地的相关规定，有什么问题吗？” 胡杨想了下说道：“类似，但不完全一样。最主要的区别是，宅基地不可交易但在香港丁权却可以的。还有丁权是可以世袭和继承的。 这主要跟新界这个地方的历史有关。19世纪之前新界地区的土地都是私人财产。是港英政府强行征占成为政府所有。” 项凌江又问：“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又会出这么个丁权政策呢？” 胡杨说道：“你问到点子上了。我比较倾向的分析，是指港英政府是为了推行新界开发的而做的铺垫。 香港就这么大的地方，新界占了总面积的一多半。以后开发新界势在必行。如果不改变土地政策，任何形式的开发都会遭遇当地人强烈抵制。 毕竟可是当年的英国政府，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 既然胡杨这么了解，管冲也就直接跳过名词解析的部分，进入下个阶段：“孩子总是在出生和长大，丁权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这几年香港的楼市又是逐年火爆。自然就有人打起了丁权的主意，开始大量收购然后准备集中开发。我们计算过整个利润十分可观，平均都能达到三到五倍的惊人程度。” 胡杨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也掺和进去？” 管冲微微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这边掌握了几个持有丁权的大户。可以从他们那里低价买入丁权，然后再高价卖给那些大开发商。赚点中间的差价。” 胡杨当然不相信只是差价而已：“光是赚差价你自己就可以决定，没有必要跟我专门提。说另一个方案。” 管冲也不意外胡杨能猜到，猜不到才应该意外：“其实另一套方案就是前面的升级加强，我们要赚走这个市场中巨大部分的差价。” 胡杨说道：“你的意思是垄断中间交易？” 管冲微微点头说道：“新界地区因为历史原因，社会的核心支撑还是宗族。而丁权也是直接与血缘挂钩。 所以只要掌控了各个宗族的主要人物，就能掌控大部分丁权交易。完全控制几个人，要比挨家挨户去谈丁权交易要容易的多。只不过……” 胡杨此时也明白了管冲的意思：“我明白你真正想问我什么了。也怪不得的你这个从来不会绕弯子的人，这次还专门挑地方请我吃饭。 完全控制一个人需要用点手段才行。我们有这个手段和能力，但你担心与我的原则有冲突。” 管冲点头：“香港也是中国的。” 胡杨说道：“97年之前管理这里的法律还是港英政府制定的。所以，你们尽管放手去做。” “但是……”还没等管冲和马力点头，胡杨就又开口：“如果只是为了快钱的话，这个买卖似乎并不太合算。 付出同样的努力如果只赚个差价有些太少了。操作得当的话，未来十年之内也不是不可能实现十倍的利润。” 十倍，这可是比所有法律都禁止的生意还要来得暴利。这个说法立刻就吸引所有人的兴趣。 胡杨自顾自的说道：“制定丁权曾策的人对政策的后续影响并没有充分的估计，当然，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想去估计。 现在的情况是占全香港用地面积将近六成的土地，要留给人口只占一成的新界人。这是个巨大的矛盾，而矛盾就会产生巨大的暴利。 香港如果除去新界地区。人均居住面积与日本东京差不了多少。而政策在制定时的不严谨，也会导致丁权政策会持续非常长的时间。 新界现在肯定是全港新生儿出生率最高的地方。因为很简单的道理，只要生个儿子养到18岁，就能拿到一份丁权。 而这份丁权最少也值几十万。如果你只是社会底层普通人，你会怎么选择？就算你自己不会选择，也一定有人站出来帮你选。” 管冲接着胡杨的思路说道：“最大的那块蛋糕一定分在开发商盘子里的，所以我们终于要进军房地产了吗？” 胡杨点头：“进军有些夸张了，最多也就是涉足。而且我的想法是买下丁权之后，不要急着开发或者出售，先在手里捂上几年。” (本章完) 第447章 商人逐利 第447章 商人逐利 胡杨现在很缺钱，这个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管冲才会提出赚快钱的方案，并且处于尊重的考虑专门询问了胡杨的意见。 管冲的这种做法也从侧面反应了，这两年来他对胡杨态度的转变。胡杨这两年的表现，已经让管冲和项凌江发自心底认同了胡杨作为核心的位置。 与丁权相关的暴利胡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以围绕着丁权必然会产生各种敢于无视法律的人。 而论及使用暴力的专业程度，华夏科技的保安们就算不是港九地区最好的，也绝对是一流的。这个考量范围是包括所有纪律部队和雇佣军在内。 其实保安介入所谓的江湖之中也是有先例的。在泰国的简友德就正在做这这样的事。接下来，管冲也会在新界做类似的事。当然，手段肯定要比在泰国那边温和很多。 胡杨提出要踏足地产行业，大家并不意外。丁权上能赚取这么大的利润，没有理由只赚那点差价。但接下来胡杨提出手丁权之后要捂着不动，就让所有人都不明白了。 管冲说道：“是担心资金流转的问题吗？根据现在的行情来看，只是盖丁屋的话是非常好出手的。年底之前绝对能会拢全部投资和利润。” 胡杨说道：“有资金方面的考虑，但主要还是想要换取更多的利润。你们听说过长实集团的李半城吗？” 几人都点头表示知道，实际上全香港也没有多少人不知道。白手起家的顶级富豪，无数香港人偶像和目标。他在香港的人气真的还要超过现在的四大天王。 胡杨继续说道：“李半城是从塑料厂起家，之后靠塑料花赚了第一桶金。但真正把他推上顶级富豪的还是房地产。 蒲黄花园你们都知道吧，那里原本是蒲黄船坞。所以那块地是工业用地。按照香港规定商业住宅用地如果想要改成商业用地需要向政府补差价。你们知道当时港府开出多少钱的价码？” 除了当时的参与者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最初的价格。所以胡杨直接给出了答案：“是28亿港元。你们猜李半城掏了这笔钱没有？” 这次大家都立刻给出的否定的答案。当然没有，否则报纸上会有铺天盖地的消息。 胡杨又说道：“李半城没有掏这笔钱，直接停止了谈判。等了几年之后，机会来了。1983年香港地产再次进入低潮。 李半城再次与政府开始谈判，最后的结果是3.9亿港元。同样的地，在手上捂了几年就净赚了二十多亿。” 这个故事他们几个还是头回听到，明显都被这中间的巨大的差价惊到了。但胡杨对他们说：“先别忙着惊讶，这只是他众多成功案例之一。 有人总结过李半城的成功模式是种反周期的玩法。他会通过股市判断楼市。股市上扬的时候，楼市也会不错。 这个时候他就会抛售的楼盘囤积现金。等到股市和楼市下滑，他就开始低价囤地。 就这样，几个周期下来，李半城的身价就翻了几倍。这才让他有了这几年的风光，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开始准备进军内陆了。” 前辈的先进经验，我们还是要学习一下的。香港本身基本盘还是很稳的，所以现在囤地肯定是可以赚取极高利润的。 管冲问胡杨：“要囤到什么时候出手呢” 胡杨说道：“囤到政府发现自己的政策出大问题了，并且开始出手干预的时候。丁权政策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开发新界做铺垫。 但现在看来，丁权政策未来会成为新界开发最大的阻碍。所以港府肯定会对这个政策做出重大调整。那个时候丁权和相关地块就肯定会大幅度升值。 不，应该说是跳跃式升值。那就是我们套现的时候。” 这个高光时刻的出现并不需要提前预知，仅仅只需要逻辑推理就能做出预测。 项凌江有些担心：“囤地是需要很多资金。这不会对你的日本计划产生影响吗？” 胡杨十分干脆的说道：“当然会的有影响，所以我不准备给管冲任何资金支援。我只能保证不从管冲这边调钱。能做到什么程度，就要看管老板自己的操作了。” 管冲微微扯了下嘴角：“你有什么好建议？” 胡杨想了下说道：“地产行业整体来看是很蓬勃的，但具体到每块地、每栋楼和每个单位，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所以你要先学会如何区分这些细小的差距。要弄清楚那些丁权有升更大的升值空间，那些地块更有开发价值。 把那些不太好的区分出来抛售，然后用现金继续囤地。以后能发展到什么深度，就全都要看你们自己能不能玩好这个游戏。 另外，就是要重点关注四大地产的囤地情况。四大地产本身是虽然竞争关系，但是在面对执政者的时候他们就会紧密抱团。 而当他们抱团之后，就会是港九地区最大土地持有者。他们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那也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执政者针对的对象。 而我们就要把他们作为避雷针，他们囤哪里，我们就卖哪里。” 管冲问胡杨：“那李半城呢，是不是也要特别关注？” 在他们口中的特别关注，盯着报纸媒体或者公司财报看的那种。这根本也不算特别。 管冲口中的特别是要有实质性行动的。胡杨刚刚已经放开了他们最后的限制。香港基本法正式实行之前，管冲可以做任何他认为必要的事。 比如安插或收买内线，或是使用一些精巧的电子设别之类。 胡杨微微摇头说道：“李半城应该很快就开始把投资重心转向大陆和海外。他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项凌江说道：“这种程度的富豪到内地投资也算是好事。” 理论上讲这话没什么问题，但胡杨却说道：“好事肯定是好事，但能好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我刚刚还说过，李半城是个很喜欢捂着地皮坐等升值的人。” 项凌江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胡杨发现这个问题还真需要耐心的给他们解释一下，估计很多人都没有发现这其中“猫腻”。 这也很正常，如果胡杨不是看过原单位对李半城发家史的专门研究报告，只凭一般来源的信息来判断，是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李半城的反周期玩法想要成功有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当地的经济环境一定足够坚挺健康。 香港这几十年的经济虽然有周期性波动，但都是由于外部因素影响，香港本身的经济是坚挺的。 而未来可见的几十年内，大陆的经济也是坚挺的，所以大概率上李半城还是会继续他老套路。” 马莉问：“反周期？” 胡杨微微摇头：“是捂地，注意我说的是捂不是囤……” 项凌江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胡杨解释道：“首先，大陆的发展前景非常好。尤其是沿海地区，经济增长速度极快。其次就是各个地方上对于招商引资的热情也同样是空前高涨。 你们知道政府有个部门就叫招商局吗？ 这是个专门负责招商引资的部门。如何才能吸引投资？当然是要有足够好，足够吸引的条件。比如降低地价，比如税收上的减免，还有低息贷款等等。” 胡杨看向管冲问了个问题：“如果是像李半城这样名声在外的富豪，放出风来想要到你所管辖的地方上投资，你会愿意给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管冲很干脆的回答：“我职权范围内最高的条件。” 胡杨点头：“绝大多数官员都会做差不多的选择。理由很简单，李半城在这里投资了。这句话本身就是非常好的宣传语，就可以吸引其他更多的投资。 财富是有聚集效应的，这在房地产开发方面表现尤其明显。 一个优质的商品住宅小区的建立，会带非常直观的带动周边经济。一个超大型工厂的落地，同样会吸引大量相关产业的聚集。这对于当地的管理者来说，就是最希望看到局面。” 项凌江说道：“那为什么李半城要还要捂地呢？有什么好处？” 胡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有必要让李亿峰给你们好好补补课。我都说到这个程度，你们都还没有发现问题吗？” 胡杨把项凌江拽了过来，说道：“现在我是李半城，你是个城市主管。假设我可以全权做主我的集团。而你则代表政府的全体职能。咱们来模拟一下会发生什么。” (本章完) 第448章 捂着捂着就发了 第448章 捂着捂着就发了 戚扬找人搬来了桌椅。店家还很贴心的从隔壁冰室里点了几杯冰饮。 润了润嗓子，胡杨开始了他们模拟：“现在我是李老板，我想在你那边买块地，建厂或者开发商品房。” 项凌江稍微体会了下自己的角色，才开口说道：“欢迎。” 胡杨继续说道：“这块地的价格能不能再谈谈。我认为你们的开价太高了。” 项凌江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这已经是我们很有诚意的价格了，希望你在考虑考虑。” 胡杨说道：“我的投资可以直接带动周边的经济发展。这将会产生的价值，可比地价的丁点浮动要高多了，所以要考虑的不是我。” 项凌江的看向身边的管冲问：“这个要怎么回答。” 管冲说道：“价格只能小幅度下调，但可以提供优惠政策、低息贷款，或者未来税收上的上适当的减免。还有……” 胡杨接口道：“还有未来城市规划方面的倾斜。具体表现就是道路规划、水电等配套设施的规划、公共交通、学校、医院、公园等等。 还有远离的垃圾、污水处理设施等等。另外就是，你们应该已经开始向外宣传，我准备在你的地方投资了。” 项凌江点了点头：“好，通过这些妥协我们最终达成了交易。这块地卖给你了，然后呢？” 胡杨说道：“然后我就会配合你们宣传，然后把投资的传闻落实。再然后会把开发的全部计划都搞出来，肯定会有很多期的工程。 这些都搞完之后，我会稍微的动一点，但也就有这一点。然后就会停下。” 项凌江代表他的角色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尽快的完成建设，要怎么收回成本呢？这样资金不会套牢在这块地上吗？” 胡杨笑着说道：“资金，大部分都是贷款，那又不是我的钱。你们仔细想想，真正花在实处的钱很少。并不存在套牢的问题。 就算是那种没有贷款的情况，对于李半城的身家来说，拿出十几二十亿投资也并不存在太多压力。 至于你们说的好处，就是在我停下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地方上的各种配套设施就会慢慢建好，那些被我投资落地的消息所吸引的投资者，也开始在这周边进行投资建设。 即便我现在不再花一分钱，这块的价值还是会不断提升。等到配套和周边投资都到位了，我再动手。那个时候不仅工程本身的造价会因为周边配套设施完备而下降，同时地价也升高了很多。 综合起来就能实现比之前高出很多，甚至几倍的利润。而对于我来说，全部成本也就是等上几年的时间成本和这些钱的财务成本而已。这就是捂地对我的好处。” 假扮李老板的胡杨一口气说完，其他几个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他们之前从没有想过地产开发还可以这么搞。 即便像管冲这种智商的人，在没有认真研究像李半城生平种种之前，也想不到房地产开发可以用这种模式来运作。什么都不做，竟然要比做了更赚钱！ 过了好一会儿，项凌江才再次开口：“我不能给你什么限制吗？比如要求你在买下这块之后，多久之内必须开工建设。否则就给予一定惩罚，比如罚款或者严重也可以把地收回来之类的。” 胡杨赞赏的点了点头：“问的好。你当然可以给我这样的限制。实际上很多地方上都有类似的规定。但规定都没有或者无法规定特别完备细节。最多也就是开工这种的要求。 那我就办法应对，比如建一圈围挡，比如派来几台设备平整土地，还比如在外围挖挖排水渠之类。你不能说，我这不是开工吧。 像这种小活，我可以找出很多来。只要你催，我就安排几项干上十天半个月。我就这么拖着，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这一刻，大家的心里都默默出现两个字“奸商”。 胡杨就想听到了他们心声似的，说道：“先别忙着骂我奸商，我的行为也都是在法律发法规的规定范围之内。你们才是规定的制定者，我只是比较会玩罢了。 况且你们又没有什么明确的损失。只是原本这个地区能吃到100分的好处，因为我的行为变成了50分。关键是这50分里还有一部分吃进了我的肚子。” 项凌江说道：“我难道不能放弃跟你合作，以违约为理由收回土地吗？” 胡杨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你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是李半城，香港的传奇，白手起家的范本。放弃了我，你就等于是放弃了来自香港的几乎所有投资。 甚至于，以后你的这块地方，都会很难再找到投资。这个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项凌江想要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拍了拍手，胡杨结束了这次模拟。他用这种方式让大家都明白为什么李半城会这么快就积累这么多的财富。 项凌江还在他角色中继续发问：“难道我们就只能选择接受。” 胡杨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我只能告诉你，是的。现阶段大陆经济快速发展需要投资，更需要标志性人物的大规模投资。 大项目的成功落地，不仅能带动周边经济发展，更能够起到极佳的宣传效果。这些都各地急需的。 即便你明知道李半城的会用些手段获取更多利益，你还是会这么选择。而且我需要提醒你，政绩考核中gdp是最重要的那项数据。” “政绩”这两个字，让项凌江突然发现自己刚刚那个角色的代入中，缺少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政绩”，是大家不会挂在嘴边，却时时刻刻都在想在挣的东西。就是这种的大家都不愿意提的“政绩”，却是会产生决定性影响的那个条件。 胡杨又说道：“可以预见的，房地产会是拉动经济的重要的力量，甚至有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个。 在其他亚洲邻国，比如日本和韩国都是这样。城市化进程本身就是房地产开发相互促进的。” 管冲说道：“所以你始终不允许我们在大陆做房地产开发。因为我们一定会做得非常成功。” 胡杨说道：“没错，房地产企业赚钱太快，太容易。这个行业的持续升温会导致的后果非常直观。 大家都不要搞什么企业了，买房子静等升值就好了。但工业才是一个国家的支柱，制造业和科技的强大，才是国力的强大。” 最后胡杨总结道：“总之，在香港我们就只需要盯紧四大地产商。李半城的问题，咱们解决不了。” 结束了模拟之后的下个流程，当然就轮到品尝煲仔饭了。 正宗的煲仔饭通常都要用那种小的砂锅来做。除了热传导的效果比较好之外，还因为做煲仔饭其实挺废锅的。 煲仔饭中最经典的应该就算是腊味煲仔饭。丝苗香米加上腊肠，米饭和腊肉的组合，就是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狂欢。 为了能充分的制造锅巴，师傅还贴着锅边淋入了香油。出锅之后的还有香葱、蒜苗和升华灵魂的酱汁。 煲仔饭要做的好，有很多细节需要注意。 首先米要好，不能太新，会黏；也不能太陈，会散。 食材要好，腊味要风味够足，食材要处理得够干净，无论是海鲜海是路鲜都要真的够鲜。 开盖后淋入的酱油也很重要。每家好的煲仔饭都会有自己熬酱油的配方。 火候要好，要保证米粒不软不硬，食材的熟度刚好，最后还得让饭的下面有层焦而不糊的锅巴。任何一家以煲仔饭出名的店家，后厨烧煲仔饭的师傅面前都会是成排的火眼。 煲仔饭使用的都是常见的食材。腊味、排骨、鸡等，最贵的也不过是当季的海鲜而已。 之所以能让这些普通的食材变成美食而非普通的食物。靠的就是对细节把控。 细节，是食物和美食的分界线。也是把事情办成和办得漂亮的分界线。 管冲推荐的这家煲仔饭很好吃，这也是胡杨三人在香港的最后一餐。吃饱喝足，三人就乘车直奔罗湖口岸。 香港这边的后续都交给管冲全权负责。虽然资金上胡杨这边没有提供支持，但人手还是没有吝啬的。 正好有一批人满就在回家的路上，路过香港的时候管冲可以从他们中留下一部分。 过口岸之后，三人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路，乘机直飞京城。 好消息是，罗鹏程已经帮他约到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大领导。还有他说的那些资助已经八字有撇了。 不怎么好的消息是，罗鹏程已经探过口风，基本与他推测的相同。这件事官方基本上不会插手。所以胡杨这次的侧重点就要进行调整。 其实，胡杨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罗鹏程的分析已经非常透彻了。所以胡杨这次还是主要汇报关于超大型水面舰艇的事情。 (本章完) 第449章 半导体现状 第449章 半导体现状 飞机在bj落地之后，又是柏青亲自开车来接胡杨。 上车饺子，下车面。 说到面，到bj自然是老bj的炸酱面。依然照惯例，胡杨他们落地之后的第一项安排，就是先回去吃碗地道的，有十几种菜码的炸酱面。 这次的他们买到的是早晨的航班，落地bj的时间刚好也到了午餐时间，所以罗鹏程也被从办公室里请了过来。 在自己的地方吃饭说话都比较随意放松，胡杨和罗鹏程边吃边交流信息。 新闻并不多，罗鹏程只是听说这次要见的不止大领导一个人。另外，这边已经得到了与胡杨相关的汇报。风向似乎并不是非常理想。 胡杨这边没什么好说的，汇报的内容调整重点。关于日本的部分大量删减，主题还是放在的关于大型海上水面舰艇的部分。 吃过饭，胡杨就跟着罗鹏程去了他的单位，会有专门的人去那里接他们俩。毕竟是要见大领导，必要的安全程序还是要走。 胡杨连公文包都没有带，就只有一个文件袋而已。 见大大领导，胡杨也不是头回了。但该紧张还是会紧张的。 除了大领导之外，小会议室里还有其他三个人。他们身上的气质和着装还是非常明确的。其中一个便装的应该是某个领域的学者专家。 另外两人军人中，应该有个技术军官。至于最后那位军人，中国上将就那么几位，胡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这么高的规格，胡杨看了反而不紧张了。 坐在中间那位大领导是见过几次的，胡杨很自然打了招呼。另外三位由大领导的秘书做了简单介绍。 将军自然只需要报个名字就够了，技术军官则来自海军总后，便装那位毫不意外的是经济方面的专家，据说非常推崇李亿峰刚刚发表的那片论文。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看胡杨的眼神中有很多审视的成分。 当然，在审视胡杨可不仅只有他。实际上除了大领导之外，在场所有人看向胡杨的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成分。 胡杨也早就习惯了，谁叫他顶着那张年轻的脸呢。即便已经在某个圈子里有了些许的虚名。但在多数人眼里，才刚过二十没几年的他，还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伙子。 大领导没有照惯例先做一番指示，而是直接让胡杨开始他的汇报。这种风格是胡杨欣赏的，而他也毫不怯场。 翻开文件直接说道：“尊敬的各位领导，我今天要汇报的有两件事” 胡杨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半导体产业的重要性。因为对象不同，所以胡杨省略了大部分纯技术性的内容。着力点在科研、市场、还有专利技术的障碍和安全性方面。 想要把这个问题说明白，就不能不当着大领导的面，把国内半导体领域的发展史捋一捋。 这些天来胡杨也做了很多功课的。身在京城的柏青在这方面也帮了不少忙。 实际上咱们国家在八零年之前，半导体和计算机技术方面并没有差国外领先水平太多。至少没有达到两代那么大。 就在1979年，我们就在上海率先仿制出了英特尔著名的8080处理器。当年这个微处理可是引发了世界性的轰动，也直接奠定了因特尔芯片的霸主地位。 他们在指甲盖大小的处理器上，集成了超过6000个晶体管。一面世各国就开始仿制。 咱们国家的研究人员，在缺少精密仪器的环境下，通过“刨片子”的方法，拆开芯片用显微镜观察部局，依葫芦画瓢一点一点逆向攻关。 竟然比日本和德国还都早了一年时间仿制出了8080芯片。 而在光刻机领域我们与国外也不是0和1的差距。同样也是在1979年还是在上海，我们研制出了jkg-2光刻机，两年后又研制出了jkg-3光刻机。 这在当时来说已经是非常先进的水平了，甚至还有出的记录。但胡杨很清楚的记得jkg-3光刻机在二十年后依然在国内销售。 说到这里，胡杨做了阶段性的总结。 从五十年代引进苏联的技术资料，到六七十年代通过特殊渠道购买欧美先进设备。我们走的始终是在不断的融合，消化吸收并且举一反三。 这个过程并没有阻碍我们建立自己技术体系，也很好的融入我们的工业体系。但是我们还是必须正视与国际先进技术的差距。 深吸口气，胡杨继续说道：“我们虽然能造了，但良品率低，稳定性差，故障频发。作为产品来说，这就不具有任何的市场竞争力。 举个很直观的例子，1981年日本的集成电路生产量是我们国家的260倍。我想请问各位领导，如此大市场会导致什么？” 领导自然不会随便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在停顿两秒之后，胡杨直接说出答案：“巨大的市场必然会催生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 而这会逼迫厂家不断提升产品的技术和质量。而与此同时，我们国内的市场很小，各个单位失去了给产品迭代升级的动力。 所有技术提升的担子就全都压在了科研单位肩上。但他们能得到了经费真的非常有限。我最近还听说，中科院研究所的大规模集成电路研究室，明年就准备要解散了。” 听到这个消息，就连罗鹏程都表现得额非常意外。在座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位便装的专家。 这位姓罗的专家推了推眼镜，说道：“这个事情的确有。因为一些原因，最近已经形成了决定。明年的确会撤掉了大型集成电路研究室。人员和技术都拆分到其他相关科室。” 罗鹏程有些激动的问：“为什么？半导体领域的重要性难道他们看不到吗？”在大领导面前他的这种的反应，其实多少已经有些算是失态了。在这个环境下，这个问题还真轮不到他来提。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只能说明他此时真的激动。 胡杨很能理解自己这位亲领导。 所以这话原本是准备他来说的。不管怎么说，胡杨现在不在体制内也不没有升官的打算。再机上他这张年轻的脸，了不起也就是年少轻狂口无遮拦。 而罗鹏程此时的冲动，却有可能给领导留下不沉稳的印象。从精致的利己主义角度来看，罗鹏程此时的反应真的有些不妥。但胡杨为他骄傲。 所以胡杨在罗专家之前开口：“我猜测，理由可能是因为有这样一种思想在蔓延。那就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与其花那么多钱和时间，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研究技术。还不如直接买来用，不仅便宜而且快。最重要的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市场还照样会非常繁荣。对吗，罗专家？” 罗专家缓缓的说到：“的确如此，这几年来国内这此类企业快速增加，而且总产值也逐年攀升。市场看起来的确是比较繁荣。” 胡杨很直接的接过话头：“我还听到一个说法，叫市场换技术。这话说得真是很漂亮。 但事实却是我们所有的市场繁荣，都建立在别人的核心技术上。我们用市场换来的是什么技术？是组装技术。 这繁荣的市场就是个组装和零售的市场，毫无技术含量可言。任何一点波动都会让这个市场彻底崩塌，因为这个市场根本就没有基础。” 大领导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第一次开口：“老罗，科研拨款这部分的缺口大吗？” 罗专家很干脆的说道：“很大。裁撤科研单位也是不得以。” 大领导又问：“有什么解决方案。” 罗专家说道：“暂时还没有具体成型的方案。不过，大方向上我认为，既然不能一味的节流，那就应该想办法开源。 虽然的确如小胡所说，那种买和租代替自己搞科研的想法的确有一些。但主要还是因为科研的实际转化率太低。 国家在科研方面需要起到带动作用，但并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做了。所以需要引入民间的力量。这也与我们改革的核心思路相符。实现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才能达到强国的根本目的。” 果然，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人都不会简单。这位罗专家虽然说的话不多，但都在点子上。而且最关键是，你还不太能确定他的立场。 虽然立场不确定，但这个时候胡杨作为华夏科技的掌门人，必须要立刻刷下存在感。华夏科技在科研方面投入了巨量的资源，这方面国内还真没有什么私营企业能与华夏科技相比。 胡杨用最快的速度把华夏科技的科研项目全都说了一遍。当然，“全部”是指能公开的那部分。 最后胡杨表态，如果像大型集成电路研究室这样科研单位一定要裁撤的话，华夏科技愿意接全盘接收，也可以提供资金进行联合研究，共享研究成果。 (本章完) 第450章 紧张筹备 第450章 紧张筹备 日本的半导体产业，不夸张的说就是国家骄傲。 在战后的日本的经济重建中，可以说是中流砥柱。五十年代，索尼集团的创始人盛田昭夫在美国出差的时候了解到了晶体管这项技术。 这位经营天才立刻想到了当时爆红的高科技产品收音机。 这项新型技术的引用让索尼乃至整个日本的电子行业成为了世界的领头羊和模仿对象，日本也成为收音机产品最大的制造国和出口国。 在1959年仅收音机一款商品，向美国出口的数量为四百万台，到1965年则超过了两千万台。 还是在1959年，美国德州仪器的工程师杰克·基尔比发明了集成电路，这将半导体技术向微小型化、智能化和可靠方面又进了一步。同时也让杰克并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但那时美苏仍处于“冷战”时期，哪怕ibm在集成电路和半导体的基础上，研发出了计算机中使用的内存芯片，并开始用于军事装备的改进。 而在这时日本大力出口的收音机还照样被看做是低端产品，没有引起重视。 到了六零年代，美国军方在半导体和集成电路方面的需求剧增。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日本也做出了自己的集成电路和内存芯片。 虽然技术稍逊，但日本凭借着人力成本低的优势，在生产方面占尽了优势。产量巨大，面向全世界出口。 到了七零年代，在贸易方面日本对美国的顺差已经很高了，美国为了解决赤字问题，开始搞事情。 日本有家卡西欧公司主打的产品是计算器制造，当时在美国电子产品市场中占比八成。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卡西欧就成了这只鸟。 七十年代初，美国随便找了个借口认为卡西欧公司违反《反倾销》法案，因此拒绝向日本继续提供核心ic技术，因为这是半导体技术的核心材料。 从此日企遭受了重大的行业打击，卡西欧在美国的市场份额也曾一度跌破三成。 日本国内当时采取的方法是“不给卖我就自己做”。由国家牵头，集合国内前五大公司，投入超过七百亿日元进行研发。 行业龙头联手+国内市场保护的模式还是很有效的。 到了1980年美国惠普公司的芯片测试结果表示，“日本的良品率远远高于美国”，加之制造大国的优势，日本超越美国重回半导体行业的霸主地位也是顺其自然。 技术上日本可以成为霸主，生产能力上日本也可以成为霸主。但在政治上，日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霸主。所以才有了日后五国财长联合签署的那份协议。 这件事的时间上与胡杨上辈子并不吻合，因为至今还没有发生，较之记忆中的时间节点已经晚了一年多了。 但胡杨相信这件大事，必然会发生。所以这次考察团摸底的内容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确认各个中小规模无线电工厂管理模式和股份归属信息。 然后是尽量捋清每家企业的上下游企业。最终目标是画出一份行业图谱。从最上层的五大公司，再到下面每个供应商，最好连包装配套和运输物流都到囊括进去。 当然，后面这些并不是硬性的要求。毕竟日本并不是咱们的主场，这些考察团中真正到过日本本土的人比例也没有超过三分之一。 胡杨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尽其所能，力所不能及的他会接手。 胡杨的第一站依然是香港，这里现在聚集了华夏科技将近一半的力量。管冲手下的人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充裕过。 接下来外汇市场会有大的波动，而对于那些与外贸紧密相关的行业也都肯定会被冲击。香港的四大地产以及其他地产大佬基本都有大笔此类的业务。 所以可以预见的，香港楼市也肯定会随因为外汇市场的波动而产生起伏。 这就是管冲出手的好机会。 八十年中后期的香港已经是国际金融中心城市。在这里进行外汇交易非常便捷。这里自然也就是胡杨选择的“作战”主场。 文书方面的工作，有大秦律所的专职律师负责，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接下来就只要慢慢的建立账务并注入资金就可以了。 为了能最大限度提升收益，这次胡杨特意高价从海克斯那边的家族基金那边雇了个操盘手过来。这位叫沃尔伯格的专家，常年混迹于欧洲股市，对于外汇市场的操作非常熟练。 按照胡杨的指示，他们现在首先要收入的是美金。在大事件发生之前，美金会有短期的迅速上扬，然后才是快速下跌。胡杨希望沃尔伯格能够抓住时间差，把美元和日元的钱都赚了。 这个要求的难度是挺大的。因为这需要对美元和日元的额汇率关系把握的非常精准。美元上涨的同时，日元就是相对下跌，反之也是如此。 美元上涨他们会赚钱，而在更低的价格上买入日元，对他们来说同样也是赚钱。平衡这两者的关系，就是利润最大化的关键。 既然已经开口找人家借人，那这个消息也就肯定也就不能瞒着蔻蔻了。海克斯家族在欧洲外汇市场也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不过她知会了胡杨，海克斯这边会主要针对美元和日元之外的欧洲货币。 一大笔钱悄然注入外汇市场的同时，胡杨也终于踏上了飞往日本的旅途，但他的第一站并不是九州，而是日本的东京。 很多人都认为日本的首都是东京，这是不对的。实际上日本压根就没有法律意义上的首都。 东京只是非常重要的中心城市，却并不是法定的首都。日本只有个法定的首都圈，其中包括了东京而已。 虽然没有首都的头衔，但东京依然是亚洲最重要金融中心，同时也是亚洲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 胡杨这次独自上路，身边连戚扬都没有带。这次他是要利用下自己的专业能力，去搞到一些正常渠道无法渠取得的重要信息。 胡杨的主要目标，就是日本工业系统对于美国现在种种行为的看法。 这个倾向很重要，会反映出日本企业对于接下来那份制造协议的“抵抗”程度。因为胡杨听说过关于那个协议的另外一个版本。 可信度上明显是不如公认的那种，但考虑到日本财长就在那五位之一，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虽然有很多因素上的不确定性，但大方向肯定不会改变。从现在已经掌握并落实的各种信息来看，美国的刀已经举起来了，只是落下的时间近或者远的区别。 以胡杨的日语口音，想要伪装成当地人是没问题的。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他就把自己变成了彻底的东京人，而且有了个身份。一个外贸公司的业务经理。 西装革履加上公文包的形象，在地铁中非常的普通。只要是男人，十有七八都是这个造型。 这次胡杨自己到东京来，也是有自己的计划，也分成几个阶段进行。现在就是他的第一阶段，去五大公司的总部踩点。 其实确切的说应该是三大公司的总部。另外两家虽然也在东京建了大楼作为办公地，但事实上的总部其实是在九州的。 属于这五家公司的大楼，都曾经是地标性建筑，根本不可能找不到。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胡杨购买了必须的设备，搜集必须要资料，然后通过化妆和盗用身份等等方法混入建筑内部。 进入建筑胡杨会通过各种通风道和电梯井，想尽办法靠近核心电子设备，也就是计算机中心这类地方。 这个行为的目的就非常明确了。他想要侵入这些大公司的计算机数据库。别看中国那边电脑才刚刚被小范围的认知。 日本这边可比咱们早了很多年。像这类大公司，都已经把计算机作为重要的研发设备使用。很多重要的资料也都会存储在计算里。 因为这的确比纸张更加的安全。至少现在看来是如此。 客观的看，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胡杨的存在是不能作为常规条件来考量的。这他们这么做就给了胡杨机会了。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些系统的漏洞。 当然，情况也不是总那么顺利。前后半个月时间，真正成功入侵也只有两家公司而已。其他三家，都因为各种不可抗力和无法预测的意外而只能中途放弃。 不过这也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窃取资料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什么技术之类的东西，而只是为了能准确的了解这些大公司的内部运行情况，以推测他们接下来的动向，以及未来可能用来应对意外方式和力度。 两家的资料已经足够提供参考。至于其他三家的，胡杨虽然没有搞到核心信息，但他还是搞到了内部人事资料。 这也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用好了也足够达到曲线救国的效果。 (本章完) 第451章 《广场协议》 第451章 《广场协议》 在孤身行动了半个多月之后，胡杨才开始联系各地的调查团。 统计上来的情况是，并没有什么惊喜，但也并没有超出预料的坏消息。基本上调查的部分都做的不错，毕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在接触的部分，基本上都遭遇了问题。 他们不是胡杨，无法隐藏自己非本国人的身份。而日本人虽然看起来非常有礼貌，但很多时候也只是看起来。他们会把那种傲慢藏在礼貌的后面。考察团可是碰了不少的软钉子。 胡杨的到来其实也没有给他们找回场子，而是组织他们熟悉日本人的生活和习惯。 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特有习惯和偏见。东北人到了南方就会感觉缩手缩脚，而反之南方人到了东北就感觉怎么都这么粗暴直接。日本人就是很内敛的，很多事情就是不愿意说清楚的那种。 经常与他们打交道就知道，日本人就是不喜欢把结论放在桌面上。一定要用个拐弯抹角的方式让你意会。这真的是外国人很难理解的事情。 在日本活动，就要理解他们的这种“委婉”。除了学习这些东西之外，他们最重要的工作还是汇总之前调查的资料。 资料的量是非常大的，无效内容也不少，需要筛选、甄别还有删减。严格的说来，这是一次开荒活动，是标准的以战代练。 胡杨作为这个行业中“前辈”，指导他们当然是最适合的。 几十个外国人聚在一起就太显眼了，胡杨分批带着他们找住的地方，学习如何不引起注意的解决吃喝用的各种问题。 开始的日子，胡杨都会很忙碌的穿梭于他们各个住处。而在半个月之后，他就开始逐渐轻松下来。因为他找人给他们做了一批假的驾照。能开车的人多了，活动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些假的驾照也是临时，他们以后都会有正式合法的身份。在那之后，都需要通过正规渠道考取驾照。日本考取驾照的时间可以很短，最快两周之内就能拿到。 日本和很多欧洲国家一样，街面上最常见都是小尺寸的汽车。除了省油之外，比较窄且矮的车身也更利于在狭窄的街道中穿行。 这种小车需要适应一下才好上手，等他们上手之后，胡杨也就是彻底解放了，可以专心处理各种渠道获得的最新信息。 此时距离胡杨到日本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国际形势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关于五国谈判的新闻已经出现媒体上。 随着小道消息的出现，国际外汇市场已经开始出现了有迹可循的波动。根据专业人士的分析，已经有大庄家陆续进场。这些“大鳄”貌似都闻到了味道。 而此时，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动手的沃尔伯格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现在已经在开始有计划的抛售手中的美元。但并没有直接换成日元。 因为按照李亿峰和沃尔伯格的预测，日元现在还没有到谷底，可以再等上几天。 就是这几天，五国财长会谈的消息“官宣”了。而这个官宣的媒体就很有意思了。美、法、英，联邦德国都是正常或者稍稍低调的宣布，唯独日本这边非常的有热情。说铺天盖地有点夸张，但的确占据了各大报纸的财经版面。 消息一出，日元果然开始贬值。因为在之前的几十年里，日美两国就已经在纺织品、钢铁、彩电、汽车、半导体和电信行业发生过许多贸易纠纷，美国也多次向日本发起“贸易战”。 不过最终都以日本妥协收场，比如出口限制、自愿扩大进口、开放市场等。 这次五国财长会谈，就被看做是类似的情况再次重演。日元贬值也就在情理之中。趁着这个时候，沃尔伯格果断出手开始大量入手日元。 这种大手笔只持两个交易日就停了下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有资金进入外汇市场，阻止日元贬值。日元回温自然就不适合继续入手了。 十天之后，五国财长齐聚美国纽约广场饭店。这件对日本未来二十年都会产生重大影响的事件终于开始发生了。 与以往若干次贸易谈判不同，这次美国发起谈判的根本目的是解决美国国内的赤字。这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情况。 美国希望通过人为干预使美元贬值，以增加产品的出口竞争力，以改善美国国际收支的逆差问题。而此次协议准备采取的方案，是除日本之外的四国联手抬高日元 很快谈判细节就从不知名的角落泄露出来。而身处日本的胡杨发现，很多日本人并不认为日元升值是坏事。 进一步的调查之后，胡杨还得到了更多具体的想法。 在日本人看来，这个协议并不可怕，虽然会对日本的出口有一定的影响，但影响也是很小的，还能做到和美国互补。何况，美元贬值，等同于日元升值，可以进一步到美国买买买，所以是受普通民众欢迎的。 果然，还是真的像上辈子胡杨曾经听说的那样。在后世被认定是直接导致日本经济停滞的“广场协定”，在初期是没有被日本政府和国民抵制的。 而作为普通的国民，他们还因为日元升值而感到高兴，因为这非常直接的让他们的资产也升值了。 在协议公布之后，简直有些举国欢庆的意思。当然这是比喻，但意思差不多。 随着的“广场协议”的正式公布，外汇市场上简直风起云涌。 参与此次“广场协议”的五个国家除了日元之外全部贬值。而日元在他们的联合运作下一路攀升。 仅仅半个月时间，就已经有了超过30%的涨幅。而这是日本大藏省的预测的三倍。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还远远没有达到了日元升值的上限。 但胡杨是知道日元还会继续升值的，所以沃尔伯格手中的日元还是捏得死死的。而这个是距离胡杨到日本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有些人已经开始逐渐失去了耐心。他们很多次试图联系胡杨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找到赵援朝，想让他给胡杨施压。 可是很可惜，赵援朝也联系不上胡杨。 这是真的。胡杨早就猜到超过两个月之后，肯定会有人开始发牢骚，甚至是想要立刻卖出日元，好回笼他们投出来的钱。 没有投资习惯的人，通常都是没有耐心的。再加上这次他们的获取资金的来源又比较杂且多。肯定会有些人表现出这类的问题。 所以胡杨很早就故意断开来和赵援朝的联络。这种情况也只能辛苦他了。反正他的面子大，最多也就只是烦他而已。 卖，是肯定要卖的。不仅要阶段性的卖，还会阶段性的买。这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长达两三年的持续性操作。在这点上，暂时还只有他和李亿峰有这个明确的理解。 经过他们的研究和讨论，第一次操作就准备在半个月后。 而就是这半个月，赵援朝的电话和门槛都差点坏了。 半个月之后，沃尔伯格按计划出售了部分日元。这个出售的数量是提前计算过的，目的是资金压力和归还部分本金和相应收益。 胡杨这次几乎是举全公司之力在做这件事，流动资金几乎全部都拿出来。这对任何一个公司的运营是十分危险的。短期内还可以维持，但时间太长就不行了。差不多三个月，必须要有资金回流公司才行。 至于归还本金和收益的目标，自然就是这段时间一直烦着赵援朝的那些人。不要说外汇市场，就是期货和股票市场对于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大多数国人来说，都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虚拟”的没有实物的交易方式。 交易方式都无法理解，就更加不能指望他们明白交易的规则和规律。而他们只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关系和关系提供的信息。所以才会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又交到了胡杨的手中。 对他们来说，并没有期待这次要赚出多少钱，但最关键的是不能亏。几个月下来没有任何动静，这些人急得跳脚也算合情合理。 不管出发点如何，这些钱都是真的。也的的确确帮到了华夏科技。所以既然他们有要求，那就把本金和利润都还给他们。当然，是在扣除了百分之一的佣金之后。 钱会陆续调回香港，那边的人自然会处理后续的问题。而胡杨他们现在则将目光暂时从外汇交易市场，转到了日本的房地产市场。 一个问题：“如果你突然变得有钱了，你首先会想到的买什么？” 这就是现在摆在很多日本人面前的问题。 日元升值，让他们的资产凭空提升好几成。这种情况下，必然会对他们的消费行为产生影响。而房地产时间，就将是接下来资金流入最大的市场。 (本章完) 第452章 泡沫 第452章 泡沫 房地产行业是二十几末期到二十一世纪初这几十年中，制造富豪的效率最高的产业领域。房产也是家庭资产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广场协定》正式出台之后，日本民众是充满信心的，也认为日元本该升值，这是日元在国际币体系中地位提高的表现。 日元升值有利于日本企业在全球的扩张。那为什么日本要全球扩张呢？因为它的国土狭小，资源有限，日本是一个岛国，国土面积跟我们的云南差不多，海外扩张是必然的选择。 所以你看广场协定本身是符合日本全球战略的。 日元升值意味着用同样多的日元可以在国际上买到更多的资产。而且他们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胡杨记得三菱财团就去收购了象征美国财富的洛克菲勒中心大厦。索尼收购了被称为美国灵魂的好莱坞哥伦比亚电影公司。 松下则收购了美国环球影业公司等等。日本公司在海外大量购入物产的同时，日本国内房地产时间也同样火热。 日元在几个月内升值了将近三成，而楼市房价直接提升了五个百分点。而这仅仅才是协议刚刚诞生的初期。 即便胡杨不知道那段历史，光是街面上随处可见的房地产相关广告，就能感受到这个社会正在发生变化。 胡杨在回到香港之后，专门和李亿峰针日本当下的楼市进行了讨论。说是讨论，但是公开的。所有保密级别够的人都可以听，算是一种形式的经济学科普课。 在初步研究了资料之后，李亿峰说道：“楼市5%的涨幅暂时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这个趋势持续下去，可能会很危险。关键还是要看日本的政府是否出手控制。” 胡杨点点头：“股票市场会比楼市反应更快，从股市的管控就能看出日本政府的倾向。如果没有做出有效管控，你认为会宏观上会有什么变化？” 李亿峰沉吟片刻的说道：“日本的楼市和股市都会进入牛市。并极有可能保持几年持续的增长。如果真的这样，那就危险了。” 胡杨点头表示认同这个看法。 但同时，在场其他人都表示无法理解。只有那几个受过正规经济学教育的人若有所思。 难道楼市和股市的繁荣，不是件好事吗？这不就代表了该国或者该地区的经济情况良好吗？ 胡杨继续划重点：“这里我提醒大家仔细阅读的《广场协议》的内容和日本大藏省最近的财政政策，五分钟。” 胡杨给了他们足够的思考时间之后，才和李亿峰继续讨论。 广场协定签订后日元升值，日本出口型的企业的压力就会大增。企业就需要更多的贷款，所以应该下调利率。另外出口减少的话，就要扩大内需，通过降低利率迫使民众减少存款，增加国内消费，还有利率下调。有钱人就会把钱拿出来投资，而不是存银行。 这些就是根据现有资料，胡杨和李亿峰推测出的日本大藏省会有的思路。 那么接下来，大藏省应该会推出了宽松的货币政策，超发货币利率下调。这个之后问题就来了。 李亿峰说道：“提醒大家关注资料上关于日本城镇化率的数据。在日本现在的产业结构下，日本国内的经济增长已经饱和。所以一旦下调了利率，那滑坡就要开始了。” 连续下调利率之后会导致一个很严重的后果。 人们从银行以非常低的成本拿到的钱，但基本都不会投资到实体。因为实体经济收益率低，也没有增加太多的消费。 因为早已经消费过剩，他们把钱都投资到了炒股和炒房。于是日本的股市房地产将会迅速的泡沫化。 而这两个市场的繁荣，还会吸引大量的国际资本流入日本，继续炒高股市和楼市。就会再次给泡沫化加速。 “所以.”胡杨总结道：“我想提醒大家要对楼市和股市这种非实体经济快速升温保持警惕。尤其是楼市，一旦快速升温就会吸引大量实体经济的资金流入。 这会短时间迅速提高gdp，却会导致产业的结构失衡。试想一下，如果你做工厂整年的收入，都不如随便买几套房子升值所赚取的利润。 你是不是还会继续做实体工厂呢？这就是日本将会面临的问题。” 说这段话，胡杨肯定是夹带了私货的。他知道未来国内房地产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象。所以他会在各种场合，透露出对于未来可能出现的房地产泡沫的担忧。 当然胡杨同样很清楚，我们和日本不一样。我们的银行不会自己去炒楼炒股，从而导致作为银行的自己套牢在楼市和股市。而日本银行就这么干了。 我们有还有强大的行政体系，可以在一息之间做出任何决定并且立刻执行。 比如多少首付、利率应该是多少、交易的时候交什么税费，政府可以很快就做出改变。而在日本这些都需要漫长的周期才能做出调整。 所以我们的房地产也会产生泡沫，但不会像日本这样的不受控制。但这依然会是问题和隐患。胡杨希望能有更多人关注这个问题。 到最后一个扩展问题就是：泡沫一旦破裂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这部分还是由李亿峰来说。而他想了下，只是非常简短的说了八个字：“连锁崩塌，经济停滞。” 讨论到现在，在场众人也都知道了下阶段的投资重点是什么了。 没错，就是日本的房地产。 日元是在升值没错，但日本的房地产升值速度只会更快。尤其是东京，这里的房价和地价的爬升速度堪比火箭。 只要不是自我放弃的政府，就不会让本国货币波动太大。就算是有长期增减的计划，也会需要有所控制。一个月内超过10%都算是“大幅”，超过30%那是“惊人”，超过50%“罕见”，100%那就是“不可思议”。 而房价和地价的涨幅，在相对低价位的时候，是可以轻松翻倍的。而如果胡杨没有记错的话，东京的地价在未来二十年内会涨到现在的四倍以上。 在1986年结束之前，胡杨再次来到了日本东京。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带着重新以合法身份进入日本的前考察团成员，在这边重新建立据点。这其中还会包括几家公司。 毫无意外的，这几家公司就将会与房地产行业有关。其中房产中介公司将会是前期的重点。因为这类公司申请相对要更容易，并且算是直接与交易相关，变现的速率也是最快的。 这个时期即便是外国人想要在日本注册公司也是很容易的。作为国际金融中心，这方面的政策还是非常宽松的。如果公司开得好，还能解决长期签证的问题。 除了房屋中介之外，还会注册劳务中介公司。日本是亚洲最早开始遭遇老龄化问题的国家之一。缺少劳动力一直都是日本的大问题。 而现在日元升值之后，国民资产整体提升，本国人愿意从事劳动的就会比以往都更少。这个问题就会变得更加的突出。 当然，胡杨这边开劳务公司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赚钱了。这是为了有稳定的渠道可以解决大量签证。 注册公司的这些事并没有什么难度，更加没有危险，就是比较繁琐。虽然说日本注册公司不难，但那也是相对而言。必要的手续总还是有的。 而且为了不引起注意，每个身份最多也用两次。这样一来，光是身份留需要十几个。每个人都要去走两遍程序，而且也不能走集中在相同的地区。 除了东京地区之外还有九州地区。那边的半导体企业还需要持续的关注。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这边就要立刻做出反应。 日元也好，房地产也好，都是为了赚取资金。而这资金的用处，就是这些半导体企业的设备、技术和原料。这个主次还是一定要明确的。 等把这些公司全部注册好，并且弄好了后续的各种的问题，1987年的第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大半。 幸好今年的春节要到一月底才会到，胡杨这才有机会赶回去过年。 今年的春节胡杨还是准备在京城过，所以胡杨回国的第一站是东北的最北面。胡杨打算在春节之前，从最北开始顺着走下来，所以这第一站就是漠北。 往年这个时候漠北林场早就已经封林。不仅因为零下四十多的低温，还因为隔三差五的大雪，会把所有的路都埋上，将林区彻底与世隔绝。 但今年情况不同了。新修的公路是充分考虑到了这些气候特点的。而且还准备了专门清雪车队。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开出一条可以正常行驶的通道。 再加上同样专门为了高寒地区设计的房屋，和周围的配套设施，还备有充足的生活物资、完备的医疗设置和药品储备。所以，林区不再是像以往那样入冬就变成禁区。而且林区的各个补给点里不仅有人，而且人还挺多的。 (本章完) 第453章 又一年 第453章 又一年 味道记忆是很深层次的记忆。很多时候是我们不自知的。 只有当你与这种味道分开之后，才会在某个时间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怀念某种味道。 就像山西人醋，bj人的豆汁儿，河南人的牛肉汤，还有东北人的酸菜。 远离家乡的人最能体会这种感觉。胡杨以前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有特别口味的。在国外他也从来都不会感觉口味上会有什么接受上的困难。除了极个别的食物之外，胡杨的食谱上基本上是没有雷区的。 但胡杨必须承认的是，走进后院闻到这大锅炖的酸菜味，瞬间就勾起他无数的回忆。有这辈子的，也有上辈子的。 有很多人在院子里忙碌，空气中的味道坦白说也并不是非常好。有酸菜的味道没错，但酸菜本身就是发酵的食物。刚从腌菜缸里捞出来的时候，味道是非常“浓郁”的。 除了发酵食物的味道，还有木柴燃烧的味道，以及一点点的粪便的臭味。而这个味道来源，就是刚刚宰杀那三头猪的下水。 其实今天杀的猪远不止三头。作为公司福利的一部分，还有另外三百多头猪在城郊屠宰场集中屠宰。 简单拆分之后，会分给公司员工作为春节的福利。这个手笔可是不小，八十年代的猪肉可是不便宜。普通工人家庭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得起肉的。 八十年代的养猪的成本还是偏高的，基本都是家庭饲养，集中饲养厂是很少见的。因为人工饲料还不算普及，成猪出栏的时间要十个月以上。 作为参考的，在九十年代中后当人工合成饲料大量使用并普及之后，成猪出栏的时间会被缩短至三四个月。 也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家开始渐渐发现猪肉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 杀猪是需要场地的。因为好几个人一起动手，还要烧上大锅的开水用来刮毛。农村杀年猪是一定用到的掺柴火和大锅的，那才是过年的味道，混合的味道。 如果是准备自己吃，通常都会先把猪饿上两天，只给喝水不喂食。让猪把肠胃里的东西都排干净。 杀猪的人下手必须要够准够狠，要能一刀就给猪的主动脉造成足够的破坏。否则很有可能出现意外。千万不要怀疑一头两三百斤的生物在垂死时挣扎求生的力量。 不过这种场面过几年也就逐渐看不到了，大家都开始用电来杀猪。这种方式会更快，而且也不太会出什么意外。但这样的话，血就不会放得那么干净了，肉的味道也差上少许。 酸菜是也种越炖越有味道的食物，他们今天中午吃的就是从早上开始炖在大锅里的酸菜。 必须是烧柴火的大锅，那会有种烟熏火燎的味道。 在东北吃酸菜还喜欢配铜锅，正常的锅里炖出来的是黄色。而铜锅炖出来的酸菜是绿色的。讲究的馆子里都会用铜锅装那道酸菜白肉。 可以烧炭的通过冬梅馆也是有的。但今天为了吃得更豪迈，是直接用盆装上桌的。酸菜和排骨都在底下，上面则铺满了肉片和血肠。 其实杀猪菜很好做，没有什么复杂的操作工艺。会用到的调料也都是最基本的。吃的就是最原本的味道。 唯一的一点点小问题就是，这个杀猪菜最适合配白酒。 于是毫无意外的，胡杨又被灌倒了。真的是毫无悬念的再次断片。每次举杯时，胡杨总是会怀念简友德在身边的日子。 等胡杨再次清醒，已经腊月二十七的中午了。胡杨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酒果然是我的一生之敌。” 而胡杨的第二个念头就是，屋子里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闻起来真舒服。 “醒啦。”不仅味道熟悉，声音更熟悉。 “不是说好你在bj过年吗？”胡杨逼着眼睛懒懒的说道。 柏青眉头一挑：“怎么，不欢迎我啊！” 胡杨翻了个身，依然慵懒的说道：“哪儿敢，主要是怕岳母大人思念女儿。我本人当然是千万个同意的了。” 柏青笑得十分玩味：“这不用担心，他们也都来了。咱们在一起过年。” 这句话瞬间让胡杨的宿醉醒了大半。 柏青的父母是真的来了，但并不是为了和胡杨他们一起过年来的。这次两位老人是准备回老家过年路过辽宁，明天就会继续赶路，而柏青当然是会留下的。 已经快中午了，这饭肯定是要一起吃的。气氛略微有那么点尴尬，好在邢鹏他们几个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帮助活跃了点气氛。 沈阳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就算是有这个年根底下也都不会开了。只能带着二老在华夏科技的几个产业转了转。然后胡杨让邢鹏安排个一辆车还有司机，送未来岳父岳母飞去老家。 不需要胡杨特别交代，邢鹏也知道把后备箱里塞满各种有面子的年货。像是二十年窖藏的凤城老窖，锦江啤酒厂的精酿，丹东的大黄蚬子等等。 1987年1月29日，丁卯年正月初一。中央电视台直播春节联欢晚会的第六年。从83年之后，国人就逐渐形成了春节这天晚上，全家人围坐看春晚的习惯。不管演得好不好看，总是到了那个时候，就都会打开电视机播到中央一套。 虽然83年第一次春晚产生了非常大的反响，不过在春晚发展历程上87年春晚是非常特别的。 这是因为那部著名的《西游记》电视剧。87年春晚把整个剧组都请到了直播现场。还起了个很有当时时代特色的名字：“西游齐天乐春晚”。 《西游记》电视剧的播出可以说是在当时制造了电视剧神化，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也不算夸张。 而87年春晚这种把主创人员全部请到现场，让他们讲述拍摄过程中各种有趣故事的模式，也开创后来所有谈话节目的范本。可以说也是在创造历史。 但《西游记》剧组并不是87春晚唯一爆点。还有个叫费翔的男人也通过两首歌俘获了万千少女的心。就连柏青看电视的表情都让胡杨有那么点吃醋。 正在电视机前看《冬天里的一把火》的人此时肯定是无法想象，费翔这个男人在未来会有多火。而这首《冬天里的一把火》也就是那个年代的金曲，而且是金曲中的金曲。 据说每天中央电视台每天都能收到一两麻袋写给费翔的信。女人给偶像写信，那男人自然就要去模仿费翔了。春晚中费翔的发型立刻就会成为男士之中最流行的发型。 但他们肯定都对自己的长相有些误会。费翔的脸棱角分明、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可不是典型蒙古人种的面部特征，更靠近高加索人种。因为费翔本身是混血，眼睛也不是黑色而是淡蓝色。 有了这么张带着异域风情的帅脸，其实无论什么发型都会看着很帅。不是发型成就了脸，而是脸决定了一切。 费翔的节目结束之后，胡杨就拖着柏青到外面放鞭炮，顺便也让她稍微冷静冷静。 这个时期鞭炮的种类并不算多，除了常见的挂鞭之外，就只有寥寥几种花样。不过放鞭炮这种事，原本就是看和谁放，而不是做什么。 八十年代还没有燃放鞭炮的禁令，所以邢鹏买了非常多。以至于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放，都没有能在十二点之前放完。当然这也不会浪费，按照这边的习俗，初二的晚上还有送年的仪式，也是要放鞭炮的。再然后的正月十五也是同样。 零点钟声敲响，大家开心的互相拜年。而胡杨则是边拜年边发红包，谁叫他是老板呢。 当然，胡杨也没忘记给柏青也留了一个，虽然并不是最大的那个。 今晚胡杨最备的最大红包，是发给了刚刚考上大学的王少阳。王少阳他是老班长王国刚的儿子，当初是项凌江把他从老家带到了辽宁。 一转眼就是三年多了，当初的少年也变成了二十出头的青年，而且还考上了大学。 胡杨当年问过王少阳，将来想考什么大学。那个时候王少阳想都不想的就回答说，军校。 在当时的他看来，成为军人重新走他父亲的路就是对的。而他身边见过优秀男性，也几乎都曾经是军人。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但后来随着孩子的见识逐渐多了起来，他的想法也随之出现了变化。军校逐渐不再是他的唯一选择。 王少阳这个孩子很争气，在校成绩始终都很不错。除了像北青那样顶尖大学之外，其他大学对他来说难度都不太大，也包括军校在内。 但到最后王少阳并没有选择军校，而是考了一所重点大学，现在更是得到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而他选择的专业就是半导体相关技术研究。所以他值得那个最大的红包。 (本章完) 第454章 特别的二人世界 第454章 特别的二人世界 春节是中国人每年最重要的节日。所以关于这个节日有很多的风俗和规矩。光是这些就足够写出基本专业的论著。而实际上还真的有。 串门拜年这些活动胡杨肯定是不会参加的。他想要的假期就是那种吃了睡，睡醒了再吃的生活。当然，不是一个人。 在东北人的常规理解中，只要没有出正月就都算是过年。87年的春节来得晚，所以等到正月结束，大家排着队剃龙头的时候，都已经是三月份了。 对于刚刚结束春节的国人来说，这一年才刚开始，而对那些不过春节的人来说，今年第一季度都快要结束了。 国际外汇市场上，日元和美元仍在纠缠中，但大趋势并没有给改变。日元继续缓慢爬升，而美元则缓慢贬值。 相比之下，日本的东京经济圈的房价还升得更快些。至于胡杨最关注的九州地区，至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胡杨虽然很想好好的享受只有他和柏青两个人的春节假期。但现实不允许他放纵这么长时间。 初三他就和柏青离开了沈阳去了丹东。作为华夏科技根基，胡杨怎么着也要来露个脸才行。 其实关于丹东的情况，胡杨一直都是知道的。节前在沈阳吃杀猪菜的时候，胡杨还见到了安东。自然也听说了今年锦江啤酒厂的“盛况”。 今年锦江啤酒厂仅凭春节前两个月的销售额，就把所有前期投入全都赚了回来。销售火爆的程度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据说出货最紧张的那两周，他们几乎把丹东所有的卡车都租用了过来。到大年二十九的中午工厂宣布停产放假的时候，已经把所有能卖的啤酒全都卖光了。 这其中也包括原本准备留给公司内部的那批啤酒。除了个别不适合出售的精酿，整个锦江啤酒厂都再找不出任何成箱的啤酒了。 在放假之前，全厂上下都得到了一份额外的丰厚奖金。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锦江啤酒厂是华夏科技最晚在丹东投资的项目。却是第一收回成本，或者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盈利的企业。 这也不能说其他单位经营的不好，主要还是企业性质的问题。想农机厂也好，农场也好，水泥厂也好，优先满足的都是生产之外的任务。 胡杨和柏青来人来这边主要是拜访了各位领导，还跟江对面的金旻道隔着“一步跨”聊了会儿。 87年江对岸的情况大体上还算的稳定。最好领导人虽然身体情况不佳，但还没有到需要多想的时候。那应该是六七年之后的事情。 金旻道现在需要面对的还是那个老问题。是安心在新义州待着，还是回平壤的权力核心去搏一搏。这件事上胡杨并没有直接给任何意见，只是委婉的提出几项可以进一步合作的项目。其实这个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就看金旻道自己如何权衡了。 胡杨在丹东的最后一站才是水泥厂。他和柏青在那里住了三天才离开。 华夏科技的根在辽宁，辽宁的核心在丹东，丹东保密等级最高的地方就是这个第一水泥厂。 在这里有个华夏科技目前来说预计用时最长的基建工程。按照第二三版的计划推测，全完成需要大概五年时间。现在的进度也才刚刚超过百分之二十。 不要觉得这个进度低，其实在已经掏空的山体内，已经拥有而来构建核心实验室的基本条件。 今年这里的工作重点就是把几个重点实验室底子打好。其中超导和稀土实验室是重点中的重点。 胡杨手里现在已经有了超级电容相关的研究资料。这个石墨烯材料的相关研究必须要尽快开展。 这类的实验室的建设所参照的标准非常高，自然成本也非常高。但无论如何，胡杨就是咬着后槽牙也得把这笔钱挤出来。 这里的条件太适合做这类实验室了。这里几乎从整块的花岗岩里掏出来的，这种外部环境太稳定了。 厚实的岩层对于各种声波，电波还有光波，都有非常好的阻隔效果。如果不是在山腹之内，要想实现阻隔这些声光电的干扰，那建设成本将会非常令人咋舌。 作为一个水泥厂，第一水泥也做得非常好。除了产量稳定增长之外，质量上也同样在不断提高。而且特种水泥的大规模量产也上了日程。 实际上第一水泥的产品价格是高于市场平均价的。但因为质量足够好，还是很受到市场欢迎的。但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要为了抢占市场而降价的想法。因为第一水泥最大的份额还是供给给自己的工地。 内部消化肯定没有利润的，所以必须要从外销品上面赚点回来，而且他们已经在考虑上调外销单价了。 因为接下来大规模生产的特种水泥，会有更大的比例是要内部消化的。所以外销品的单价也会更高。 接下来几年中，华夏科技还会投资若干水泥厂。至于是继续维持高品质的，还是量产常规普通的水泥，那要看情况而定。 但想达到第一水泥这样的规模，应该是不会再有了。毕竟，这种客观条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胡杨准备继续投资水泥厂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首先当然是有利可图。未来几十年中基建就是这个国家的主旋律，至少也是主旋律之一。 水泥和盘条是所有基建项目中都需要的，那个需求量是天文数字。实际上也不需要未来，就从现在来说水泥和盘条也是紧俏的物资。 没有点关系是很难买到的。所以只要提高产能保证质量，就不用为了市场发愁。供需双方的发展是严重不同步的。 这也就是引出了第二个理由。因为需求量非常大，所以供应企业在质量把控上其实做得并不怎么样，而且很有普遍性。 华夏科技自己本身就有很大的基建需求，就近购买不仅成本高，关键就这个质量无法控制。还是用自己生产的东西才是最放心和最合算的。 最后还是环境问题。这也是胡杨始终都在强调的环保理念。生态环境账是一定要有人算的。 水泥的生产过程中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很大的污染。如果对于环保的部分没有做好，只需要一两年就能对周边环境的造成无法恢复的影响。 而事实上，九成以上的水泥厂都不太会关注环保的部分。因为那是需要花钱的，而这个钱原本就是他们的利润。 而由华夏科技控制的水泥厂，则会将环保放在首位来考虑。环境经济这笔账大家不是不懂得算，但真正愿意去算的也只有华夏科技这样不把利益方在首位的企业。 至于生产盘条的钢企，胡杨倒是不准备再掺和了。华夏科技有自己的钢企不说，还有几家关系十分密切的钢企。 同质化的投资肯定是不合算的，而且炼钢的环境问题相比水泥生产对欢迎的影响来说也是所不同的。 炼钢的过程中主要产污染，与其他很多工业企业是重合的。污染的综合中肯定会覆盖这些。当然，前提是当地要有综合治理的动作。 在第一水泥待了三天之后，胡杨和柏青悄悄的离开了，然后十分低调了回到了bj。他们都没有回公司或者家，而是悄悄的去了那个秘密小院儿。 这个地方应该算是现在最少人知道的，算上柏青也只有三个人。而那个专门给自己送补给的人，并不知道隔壁的院子里到底有什么。 胡杨他们悄悄跑到这儿来，除了继续享受二人世界之外，还想顺便检查下这些计算机的运行情况。 最初几代的计算机其实是很皮实的。出厂时只要品检那一关不出大问题，通常故障率都不会太高。而最容易造成计算机这类精密电子仪器损坏的原因，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电涌。 供电不稳定的问题在八十年代还是很普遍的。好在胡杨这条电源是从大学里接出来的，他们的实验室有专门的稳压电源。自动运行了这么多天之后，只有三台计算机出现了问题。 经过检查之后，发现都不是硬件问题，简单重启就可以搞定。 程序的运行情况还算可以，也就是勉强可以接受那种。以字节为单位的传输速度的确是非常考验人耐心的。但也真的没有办法，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 这些程序文件必须且只能在这个时间点的这个地方送入互联网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被逆向追踪。如果换个地方，不管香港还是日本都不行。 胡杨在其他地方使用的程序，也都与这些完全不同，这些宁可一个字节一个字节传上网的东西，是为了未来将会出现的“暗网”所准备的。 所以必须要非常非常非常的小心。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本章完) 第455章 楼市的诱惑 第455章 楼市的诱惑 “暗网”是个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就是相对于所谓明网的，藏在普通人无法接触的那种网络。在1987年的现在肯定是还没有出现的。因为网络本身现在就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也可以说现在的网络就是“暗网”。 大家都知道最早的网络是美国人开发的。冷战中美国军方担心指挥系统过于集中的风险太高。 一旦被发现并摧毁会导致整个军事系统崩溃，所以就想建立个在地理上比较分散，但可以通过某种手段高效联动的系统。这就是网络最早的设计目的。 所在在最初这个网络中流动的信息，其实大约都算是机密。 而在若干年之后，因特网诞生并进入民用领域之后，美国军方其实还是保留了一部分没有公开。这部分无法直接从普通网络访问的网络就是暗网的前身。 真正意义上的暗网，要到2000年之后才会出现。还是军方搞出来的，其研发的主要目的就是为网络用户提供隐藏身份的服务。 正是由于这个特性，造成了暗网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可以用于正常的保护互联网用户的隐私，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某些人隐匿犯罪痕迹或者从事其他恶意行为。 暗网是很可怕的，因为那里几乎就是个法外之地，自然也就会滋生罪恶。但同时，也会有些特别机遇。这就是胡杨重视暗网的原因。 那暗网形成规模之后，几乎可以在上面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是任何！ 胡杨在bj这个机房里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将来进入暗网做准备。 两人在机房里住到了正月十四，也就是元宵节的前一天才离开。柏青的父母已经回到了bj，这碗元宵还是要一起吃的。 三月刚开始，胡杨就从罗鹏程那里听到了好消息。之前给大领导做的汇报果然是有了下文。刚刚过完正月十五，高层就进行了几次有针对性的讨论。胡杨的汇报也是这些讨论中的议题之一。 高层对于工业尤其是制造业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这是胡杨和所有工业人都非常乐于看到的。 经过几次会谈之后，将东北尤其是辽宁作为接下来制造业发展重心，基本上已经达成而来共识。这其中多多少少有点胡杨的作用在里面。这点让同样多多少少有那么点自豪。 当然罗鹏程也提醒胡杨不能盲目乐观。东北的问题还很多，即便有了政策方面的倾斜也不会立刻就改变东北的现状。还需要很多人共同的努力才有机会发生质的变化。 胡杨知道罗鹏程说的是对的。东北的问题的确非常的复杂，但好在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解决问题的前提，就是认识到问题的存在。这点上，胡杨很高兴大家都已经走出而来这步。 共识有了，到了具体实施阶段，就需要个部门来分管这项工作的距离落实。这就促成了第二个好消息，罗鹏程的部门权限又增加了。 虽然正式名称还没有改，但那就是未来“重装办”。直接负责国家几乎所有重大装备研发和生产的实权部门。 毫无疑问胡杨上交两项技术，都属于“重装”的范畴之内。所以接下来的研发和应用，都大约算是在罗鹏程的领导下。 这是好事的，但同样也会涉及避嫌的问题。胡杨和路鹏程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秘密。相关利益的厉害关系之中，胡杨的华夏科技肯定是需要放下最大那块蛋糕。 对于这点胡杨的看法倒是很轻松。 首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是懂的。华夏科技最近因为隔海邻国的事情已经很出风头了，往后稍微低调也是有好处的。低调做事才是他们的风格。 然后稍微拔高点思想觉悟。这个东北这么大，不可能靠华夏科技一个公司就能带起来。 就算把所有好处都让华夏科技吃下去，最终也只能造出个超大型集团，对于整个东北的经济和工业发展都没有好处。 孤木再大也成不了林，让更多的企事业单位都参与进来，才能实现整体的提升。这才是发展东北的正道。 最后胡杨完全不“慌”理由就是自己掌握的技术。“重装”的研发任务只要落到东北，那就肯定绕不开华夏科技，这点上胡杨非常有自信。不光是他提出特种飞行甲板的特种合金和氦气轮机。 包括半导体、稀土和大化工方面，华夏科技都有相当的技术储备。而生产方面，华夏科技同样有很大的潜力。所以就算吃不到最大的那块蛋糕，华夏科技肯定不会饿肚子。 另外，针对合作开发的问题也有一些讨论。虽然没有形成明确的结果，但这个模式至少得到了认可。这也为将来的各种深层合作加了道保险。 对于华夏科技来说，是个绝好的消息。这将会更好的保护他们在未来与军方合作中的利益。 从罗鹏程这边得到一手好消息之后，胡杨立刻跟大家进行了有限度的分享。分享的范围除了华夏科技内部核心成员之外，还有北面两个兄弟城市的那几个合作伙伴。 有了新的消息，自然也得要有所动作才对。其实在去年，邢鹏就已经开始在省内各地考察可以兼并的工厂。但因为去年资金方面的考虑，都只是考察和接触并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这些工厂和单位覆盖的范围很广泛。制造、交工和电子，还有纺织和化工。接下来，胡杨给邢鹏的新任务就是着手兼并冷轧设备、起重设备、大规模机械加工，这三个方向的企业。 胡杨的下个目标，就是超大型自由锻造设备。 超过10000吨的锻造设备也是国之重器之一。大型金属构件，高强度特种合金，都必须要通过大型锻造设备锤炼成型。 尤其是对于高屈服强度的需求，必须要靠超过吨位的锻造机来实现。就比如航空母舰的起飞甲板，想要达到那种屈服强度，10000吨自由锻造能力就是门槛。 而我们现在国产最大吨位油压自由锻造机也才刚刚超过5000吨。 与其他很多领域相同，我们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虽然目标15000吨自由锻造机可能需要十年以上的研究时间。但好消息是，在这条路上可以预见的阶段性成果会有很多。 可以说每个阶段的突破，都可以转化为生产力和实际效益，这是非常难得的。 因为不同行业和产品对于锻造和冷轧的需求都不同，并不是吨位越大越好。所以低吨位的同样有自己不可替代的市场。 这就会让研究的行进曲线会更加圆滑，对于投资者这边的资金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华夏科技暂时只会增加这一个项目的投入。其他有钱途和前途的项目会推荐给其他的合作单位。 接下来的几年中，华夏科技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边境和国境之外的地方。 还是在这个三月，从日本也继续传来好消息。从《广场协议》落地实施到现在已经快要半年了，日元依然在坚定的爬升。 最近的消息，日元对美元的汇率已经冲破了200:1的大关，到了184:1。作为参考《广场协议》签订的时候，日元对美元汇率是250:1以上。 同样快速增长的还有房价。环比增长历史第一。胡杨手中升值最快的单位都是在东京核心商业圈内。其中有几套已经升值了三分之一。 一次性的投资，不到六个月就升值超过三成。有几门合法的生意能达到这种收益率，并且风险还这么低？ 当这种情况从个别变成普遍，又有多少搞实业的人还能经得起这种诱惑，继续经营那种劳心劳力忙碌整年也不过实现一两成利润的实体企业？ 经过多次操作之后，华夏科技这边手中持有的日元已经不足最高峰时的三成。从这个月开始，胡杨要求在外汇市场的日元交易暂缓。 这些日元将转而全面支援房地产的业务。理由就不需要再赘述了，房价可比日元升值快得多。 在日本买房子和国内有点不同，那就是大部分的日本房屋是永久产权。购买后拥有房子和土地的永久所有权。 永久产权的房产可以自由使用、世代传承。这和有年限的产权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在欧洲外汇市场上，情况虽然不如日元对美元这般的激烈。但英镑、德国马克、法郎依然是按照协议约定的稳定升值。 提前得到消息的海克斯集团，在这次机遇中据说也赚了个盆满钵满。这可是二战之后，美元第一次大幅度的有序贬值。 一转眼就到了四月，日本和美国第一季度财报都出来了。胡杨又和李亿峰凑到了一起，这是继《广场协议》签订之后，两国首次发布的季度财报，非常具有代表性和指向性。能够体现出很多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 (本章完) 第456章 经济形势分析 第456章 经济形势分析 胡杨和李亿峰在最快时间内拿到日美两国87年第一季度的公开的财报。 总体来说，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前一年《广场协议》的广场协议产生的核心原因，就是为了解决美国居高不下的赤字问题。而想要解决赤字问题，美国人那最先想到的就是贸易逆差。 而解决贸易逆差的办法，美国人想到的就是促使美元有序贬值，以提高美国对外贸易竞争力。 而1985年美国与日本的贸易逆差就有近500亿。差不过是全部美国贸易逆差三分之一还多点。所以，这肯定要从日本这里下手。 而同时，作为西方阵营的经济和政治boss，美国如果过不好，那大家就都过不好。所以帮助美国稳定贸易赤字，也是西方阵营各国愿意去做的。 包括日本在内，其实对于这个协议并不是那么抵触甚至有可能还很希望这样。 然而，协议签署并执行了将近半年，各国货币的确如《广场协议》约定的那样有序升值。 美元也在有序的贬值，但贸易逆差却并没有减少，依然有超过1200亿美元。而同时日本的贸易顺差则在进一步的扩大。 不过李亿峰从财报中还是发现了些许的变化。日本的整体经济在数字上是增长的，但核心的贸易出口却是有所降低。 还是在1987年，日本成为了全球最大的债权国。猜猜谁是世界最大的债务国？当然，毫无悬念的就是美国。 对于眼下这种情况，日本的大藏省的反应很有意思。当然这不是个省而是个行政单位。 大约相当于其他国家的财务部。主管日本的财政事务，是负责税收、国债、印钞、银行监管等重要职务的行政官厅。 大藏省的反应中有两点很值得关注。首先是会进一步调低利率，其次就是鼓励向美国本土投资。 后者胡杨称之为，小弟给大哥的雪中送炭。而前者则被李亿峰简单直白的概括为“昏招”。 李亿峰解释道：“我从去年开始就在研究日本的经济。日本的核心增长点是外向型加工。首先进口原材料，然后加工成高质量工业品，最后出口赚钱。 而这种的关键就是低汇率。在七十年代之前，日元与美元的汇率始终保持在360：1的水平。1971年美国出台尼克松新经济政策让日元大幅升值一次从360:1升到了300:1。 接下来从1973年到1978年又升值了一次，从300：1到了210:1。日本的经济发展，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美国产生了影响。 主要体现在钢铁、电子产品和汽车领域。八十年代日对美国贸易顺差高速增长。 1972年贸易顺差只有49亿美元，而到了1985年已经到了近500亿美元。日本能够实现这么大的贸易顺差，靠得就是出口。 他们现在选择放弃这个优势，难道不算是昏招吗？” 难得李亿峰开金口说了这么多，主要是因为今天这个屋子里不光有胡杨，还有罗鹏程和那位老罗。 他们出现在这里，所代表的不只是他们个人。所以李亿峰这些话，也不完全说给他们听的。 对于昏招这个看法，胡杨内心中是充满了崇拜的。 胡杨在之前各种场合都在说，这次《广场协定》可能会导致日本经济出现问题。而他给出的理由都集中在日元升值这个点上。 而实际上胡杨知道，日元持续升值只能算是诱因之一，可能并不能算是主因。但是胡杨还是在用这个理由，因为这个理由的逻辑很简单，很容易被理解。 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能像李亿峰这样，能从无数的数据中找出核心问题，并依据这些数据推测出几年之后经济运行情况。 要知道日本在未来六十个月内，都会保持着交高的经济增长率。这种趋势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也依然不会减速太多。 而《广场协定》带給日本的正向改变在最初几年中，是十分明显。这种不仅经济上，还有更多的层面。 而李亿峰在1987年的现在就看出问题，哪怕只是端倪也足以证明他的妖孽程度。 胡杨心里是尊敬的，但其他人则是疑惑的。尽管李亿峰已经说了很多话，已经尽量详细的进行了解释。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的话还是有些晦涩难懂的。 老罗就替大家问出了疑问：“放弃的具体体现在哪里？我在数据上并没有发现。” 李亿峰继续耐心的解释道：“从账面上数字是不能直接看出问题的。请注意看这部分贸易出口总额的结算数字，这里是用美元作为结算货币的。 而以美元这个货币作为参考的话，相比过去的确是在提升的。但如果考虑到日元和美元的汇率变化，然后再将这个结算货币换成日元的话，就会发现出口贸易额实际上是有22%的下降。” 罗鹏程说道：“日本整体的经济是上行的，只有出口贸易额下降。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 关于这个问题，老罗提李亿峰做出了解释：“出口贸易对日本来说分量非常重要。 日本能战后只用二十年就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靠得就是出口贸易。不是不可以转型，但这个幅度和的方式的确有些不稳妥。” 胡杨继续说道：“领导您要注意的是，李亿峰说的昏招是降息而不是投资美国本土。仅仅只是降息真的不算是个高明策略，会导致钱都流向非实体经济。 这方面我们应该与同样签署协议的德国对比来看。 同样是降息应对的德国马克对美元升值，同时德国还提高了存款准备金，这可以很好的控制市场上的资金总量，从而控制市场过热导致的快速通货膨胀。显然日本大藏省在这方面的考虑并不充分。或者说……，他们考虑的并不仅仅只是经济问题。” 这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很显而易见的。1968年日本就成为了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但作为二战的战败国，日本是被美国“托管”的，并没有政治地位可言。 所以在口袋鼓起来之后，日本自然机会有更多这方面的想法。想要增取自己的国际地位。 都说政治和经济是不分家的，但真的要聊起来的时候，大家还是说经济比较多，在政治方面都是浅尝则止。 胡杨提出这个问题，也并不是需要大家都说出那个答案来，打架只要心里知道就行了。政治经济不分家。 就算我们总是只说经济，但脑袋里可不能忘记政治对于经济的影响。很多时候，政治才是决定性的因素而不是经济本身的规律。 罗鹏程看着胡杨说道：“李亿峰同志已经做了相对长期预测，那短期的变化内你有什么看法。” 胡杨说道：“至少从这份财报来看，美国并没有能通过《广场协定》达到减少贸易赤字目的，所以美国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但如果只是形成一个《广场协定》的话，我想能够产生的效果将会很有限。李亿峰你觉得如果第二次协定还是不能降低的贸易赤字，会有什么影响呢？” 面对胡杨抛来的问题，李亿峰平淡的回答道：“最先有反应肯定是美国股市，然后就是美国的地产。 肯定会有短时间的波动，但作为美元这种结算货币的发行国，有这么多国家帮美利坚兜底，不会出大问题。但这对其他国家来说，又会是个机会。” 胡杨再次在心中给李亿峰鼓掌。他这次又说出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美元贬值、股市波动、楼市波动，真的会有些人会认为这是投资美国本土的好机会。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来自日本。 日本人是真的很喜欢投资地产。他们不仅把自己国家的地产炒得火热，还十分热衷于在其他国家投资房产，尤其是在美国。 上至超大企业像是索尼和三菱，下到普通人都有投资美国的强烈意愿。 投资本身不仅是为了得到经济上的回报。还有在自尊心上得到的极大的满足。这是从战后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情绪。 胡杨说道：“日元的持续升值，会让他们更加热衷于进行海外投资。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其他方面上，在未来几年里日本流出的资金大多数都会流入美国。 这主要还是要看接下来的美国和日本所在的g5国家还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到此为止，对于日美两国第一季度财报的分析就差不多了。胡杨和李亿峰都说了不少，两位罗领导也都听了不少。 其实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这个事儿还没完。 而事实也正如李亿峰预测的那样，仅仅两个月之后，连第二个季度都没有过完。有超过1200亿美元赤字的美国就急不可待再次组织了国际会议。 这次美国财长已经不再满足五国了，他们将范围扩大至七国。除了原本的美国、英国、法国、联邦德国、日本之外，还增加加拿大和意大利。 (本章完) 第457章 第二个协议 第457章 第二个协议 七国财长和中央银行行长在巴黎卢浮宫，再次进行了谈判。经过了一个并不算愉快但很短的过程，新的协议《卢浮宫协议》就诞生了。 《卢浮宫协议》主干就是规定要求日本和西德等实施刺激内需计划，美国进一步削减财政赤字；g7国家加强外汇市场“干预协调”，保持美元对日元和马克汇率的非正式浮动区，如果汇率波动超出预期目标5%，各国要加强合作干预。 广场协议要求日元马克升值，本来想法是为了刺激美国出口，平衡贸易战，谁知道国内资金一看要贬值，纷纷比赛出逃，最后呈现出美元加速下跌的态势。 美国政府不高兴，要求日本和德国降息，加大财政赤字，让美元不至于过快外逃，尽量保持汇率均衡。于是后来有了七国卢浮宫协议。 严格来说这只是六国协议，因为意大利最终并没有在协议上签字。这点上还真的是非常有意大利国家特色。为什么这么说？回顾下意大利在两次世界大战的表现就知道了。咋 关于这个新的协议，李亿峰也给出了新的解读。但那个满是经济学术语的论文太晦涩难懂。于是胡杨就给他翻译成了更加接地气通俗所说法。 在李亿峰看来，《广场协议》并非针对日本一家。是资本主义阵营里的老大按着四个最有钱的小弟，进行的无差别打劫。 而到1987年美国发现自己的赤字不仅没有减少，日德从财报上来反而看还有上扬的趋势。于是再来一个《卢浮宫协议》继续力度更大的打劫。 关于新协议的推行结果，李亿峰的预测是美国应该可以靠这个新的协议，真正的遏抑他们的贸易赤字。但这个代价也是非常明显的。打劫小弟的事情短期内恐怕是不能再做第三次了。 在这里，李亿峰特别提醒大家，而需要关注美国国内股市对于这个新协议的反应。 这再次印证了那个不变的道理，政治和经济是分不开的。从广场饭店到卢浮宫，美国都表现出了并不十分好看的吃相。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美国就可以在国际关系中这般为所欲为。 关于这个问题，李亿峰会用复杂的经济学模型向你证明，美国现在就是世界经济中心。维持美国的经济稳定，就是在稳定世界的经济。 g7的成员国也都是基于这个理由，才会愿意帮助美国。作为经济和政治上的紧密伙伴，帮助美国也等于帮助他们自己。 而这个问题如果让胡杨来回答，他会很简单的用一个名词“国际结算货币”来作为答案。 这个名词就是胡杨在讨论《卢浮宫协定》之后专门想要跟大家普及的知识点。能解释清楚国际结算货币是什么，也就会让大家对于国际贸易有几本的认识。 今天参与讨论或者说来听课的人要比上次多。而罗鹏程和罗专家没有来。这是很正常的，高层不可能会缺少国际经济政治方面的真正专家提供意见。 上次罗鹏程和老罗与其说是来讨论的，倒不如说是来听课的。就像我们上学的时候，会偶尔出现在最后一排的听课老师那样。他们不是来听内容的，而是来听思路的。 随着华夏科技的海外业务增多，胡杨希望自己同志们能多点国际政治和国际经济方面的常识。这个国际结算货币就是个很重要基础常识。 众所周知，现在国际结算货币是美元。而在美元成为全球结算货币之前，有过葡萄牙银币、西班牙银币、荷兰盾、英镑，这些货币走上历史舞台都是依靠本国在国际贸易中统治性地位维持的，当然也就随着各自国家实力的衰微而让位于后来者。 在硬通货时代，国家贸易实力对本国货币地位的作用是辅助性的，首要的是这种货币。 比如西班牙银元，的确是真金白银，而且贸易的参与者相信西班牙商人或者西班牙铸币的信用。贸易实力只是一个把这种货币送到世界各个地区的手段。 在这里胡杨用美元之前的国际结算货币英镑来作为例子。英国和美国的关系自然是千丝万缕，有很多可以对照东西。 英镑作为国际结算货币的时代，正是英国皇家海军所向无敌统御四海的时代。而英镑退位美元上位的时候，也正是美国的军事实力称霸全球的时代。 美国在二战中所表现出的强大军事实力，工业制造能力以及贸易能力，得到了全世界的承认。而作为唯一没有被打烂工业基础的国家。 在二战结束之后，全世界都要从美国购买商品。而这个时候美国人自然要求所有贸易都由美元进行结算。从而搞出了改变世界格局的“布雷顿森林体系”。 “布雷顿森林体系”核心内容是35美元兑换1盎司黄金，世界其他货币与美元挂钩，仅限定于上下1%的波动。 这意味着为了维持这种稳定的货币价值体系，美国需要储备大量黄金支持自己的承诺，而世界各国要持有庞大数量的美元来为自己的货币价值做保障。 美国作为国际结算货币的地位从此确立。 为什么要成为国际结算货币？成为结算货币有什么好处呢？ 大大的有好处。 首先头一个，就是可以超印货币。普通国家货币如果超印了，就会引起通货膨胀这是个简单的常识。而美元则大不一样了。 国际贸易的发展，使世界货币圈对美元的需求不断增加，这就不断地给美国人创造了空印美钞换取他国财富的机会。不是不会引发通货膨胀，而是有整个经济体系替美元承受了负面效果。 第二个，美国利用美元同时运行在本国及世界贸易区这两个货币圈之间的优势，使美国可以把国内的金融风险，转嫁给世界各国。 如果仔细回顾过去几次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就会发现当别的国家和地区发生金融危机时，很难传导到美国。而一旦美国发生金融危机，就会迅速传遍全球。这使得美元像美国金融风险的单向屏障，只能出，不能进。 第三，通过美元贬值向全球透支。因为美国具有双货币圈，所以，可以通过对小圈的操作以达到控制大圈的目的。美国是个债务的超级大国。 美国之所以敢如此寅吃卯粮、举债度日、以债养债。一是因为美国人清楚，他们绑架了全世界经济，各国手头多余的美元不买美国国债买什么呢？二是他们可以通过对汇率的变动来对付债权国家。 刚刚讨论过的《广场协议》和《卢浮宫协议》就是最明确的例子。日本就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而作为债务国的美国又在做什么呢！ 胡杨最后总结：“军事、政治、经济、不分家。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孤立的看问题。军事、政治和经济环环相扣，相互影响又相互制约。任何一环出问题，都会导致连锁反应。” 不仅是在国际政治和国际政治问题上看法不能孤立，大多数情况下都应该综合各种条件来进行判断。胡杨也鼓励所有人多听多想。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这个快速变革的时代落下。 随着《卢浮宫协议》的达成，日本与美国这次关于博弈已经有了结果。其实说博弈并不太恰当，因为既没有博更没有弈，全程就只有大哥下命令小弟照办而已。 至于协议的具体效果还要时间来检验了。至少短期内可以预见的是美元将会稳定在现在的汇率上。而包括日元在内的主要货币升值脚步也将会放缓。 这也就是说外汇市场暂时会变得很平稳。这也就代表着热钱会去寻找新的目标，比如收益率良好的房地产。 在攒下了大笔资金之后，日本的房地产生意是风生水起。无论是短期收益还是长期预估都非常乐观。就像此时大多数人日本人对于本国经济的看法一样。 乐观、自信，就是此时大多日本人的心声。其实这很好，任何国家的国民都应该有这种心态。只要不变成盲目乐观和过度自信就好。 日本方面宏观上有李亿峰把关，细节上有管冲在香港遥控。外汇和股票市场上还有外援的支持。所以基本胡杨根本不需要在那边分心，只需要定期的了解他们又赚了多少钱就可以了。 至于胡杨特别关注的半导体产业，短期内是没有机会下手的。毕竟现在而言日本还处于经济上扬的时期。虽然半导体产业作为比较依赖出口的产业受到了日元升值的影响。但这种影响并不足以从根本上产生改变。 所以，要等。也值得等。 一转眼，1987年已经过了大半，春节之后这几个月胡杨倒是没有在出国到处跑，但这并不代表他很清闲。正相反，他比去年还要忙。 (本章完) 第458章 低调的忙碌 第458章 低调的忙碌 胡杨很忙，因为华夏科技本身就有很多项目需要跟进。而同时“重装办”的很多新政也都陆续落地。 在完成亲领导交代的工作同时，公司这边也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胡杨亲自过问。这也突显了华夏科技现在的问题。那就是中层管理者的数量严重不足。 但现状就是如此，干部的培养本就是个相对比较慢的过程。老兵比例极高的华夏科技其实底子已经很好了。 至少在纪律和执行方面，已经有很好的基础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老兵普遍是守成有余但进取不足。 把他们派出去之后，都可以很好的执行预定任务，但面地突发状况时，就不太懂得如何变通。随机应变的不够果断，也就更加不能奢望创新思路之类的反应了。 所以胡杨这个华夏科技的老板才会有那么忙。因为他被迫需要去解决很多具体的问题。 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光胡杨忙，管冲、邢鹏、项凌江都是很忙。他们所面对的情况也跟胡杨差不多。 在开了几次电话会议之后，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要立刻着手培养中层管理者队伍。方案也形成了几套，但眼下立刻能做的就是每个人身边都多带几个人。 就像师傅带徒弟那样言传身教。 这个共识在执行之后，则又增加他们几个人的工作量。既然带了，自然不能就只是让他们跟着。很多事情光看是看不懂的，需要更进一步的讲解和指导。 也就在这个时候，赵援朝这个置身事外的家伙突然提醒胡杨，要注意“派系”的问题。 赵援朝没有像其他几个主要高层一样，亲自培养中层管理者。是因为他身边已经有很多人了，没办法再加更多人了。 跟在赵援朝身边的这些人，自然就是他们大院的孩子们。他们的身上天然就带着总后大院的印记，这就是他们的标签和基本属性。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印记会跟随他们终生。 赵援朝很明白这种派系划分的力量。所以他提醒胡杨要注意这点。 胡杨立刻就惊醒。没错，这的确是他们都忽视了的问题。 跟在他们身边的这些人，自然就默认成为了他们派系的成员。以后离开他们身边，会说自己过去是跟在谁谁身边的。这就是出身，是属性，也是派系。 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一个集体内部出现的派系越多，这个集体的执行效率就会表现得越低。 所以胡杨在跟其他几人紧急讨论之后决定，对这些中层管理者实行轮转制。 除了管冲那边情况稍微特殊之外，其他几个人身边的人要定期进行轮换。原则上要让每个人都至少在三个人身边待过。 这样就会最大限度上抹去这些人身上那种默认的派系标签。 但同时胡杨也很清楚，派系是不可能完全消失的。人数只要超过三，就会产生小团体，这是人性的必然。 这么大的公司，不可能没有派系存在。关键是要进行的合理的引导，减少内耗的同时促进良性竞争。 重装办在第二季度发布了五项国家级重大装备的相关事项。其中两项将会落实在辽宁的沈阳和大连。 重大利好消息背后牵扯着诸多利益。那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眼红。某些不太和谐的声音也在悄悄流传。 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往。这些人的这些作为，不稀奇。 而在这个罗鹏程身处风口浪尖的时候，整个华夏科技都十分的低调。 不光胡杨离开了这个风暴核心，就连赵援朝都带着他的“子弟兵”离开了京城。 很多人都认为华夏科技会借着这个东风迅速扩张，但显然他们都猜错了。华夏科技这边，除了之前邢鹏收购的那几家工厂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动作。 华夏科技的确没有继续扩张，而是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努力消化和精炼上。 华夏科技能够在一两年内将现有资源高效利用就已经算是发展良好了。 快速扩张的收益对此时华夏科技来说已经不高了。 考虑到1991就快要到来，胡杨必须让华夏科技做好充分的准备。这第一步，就是把内部的关系和系统理顺。 只有内部足够凝聚，才能有余力应对外部的变化。而胡杨要的不仅只是余力，而是全力。 胡杨这段时间很忙，邢鹏和项凌江也很忙，甚至赵援朝都开始忙了起来。从最北的漠北，到最南的香港和广州。他们逐个梳理华夏科技的所有下属单位。 用篦子梳头，总是能梳出虱子的。他们都陆续发现了问题，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人有问题就解决人，个别问题比较多的就直接舍弃。及时止损要比持续追加投入更合理。 在这个过程中，胡杨更加体会到而来人心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东西。 在经过一轮梳理之后，华夏科技在大陆的整体体量缩减了10%左右。挤出了水分之后，整个公司结构也变得比之前更紧凑了。 瘦身并不是目的，而是变强变壮之前的必要准备。 1987年的夏天结束之前，华夏科技终有了新的动作。全资买下原大东港公司，改名为安东港公司，购买和租用了港口周边大片的土地用于未来的开发。 完成这笔交易之后，华夏科技立刻向安东港公司注资100万美元。并通过赵援朝联系到了中建港务局。中建港务局是国内港口建设方面是国内最权威的。 胡杨委托他们设计新安东港建设计划。初步目标，未来新安东港的规模将会是现在的三倍，而吞吐量将至少现在的五倍以上。 才刚刚只是设计阶段，具体工期暂时还无法准确估计。但不出意外的话，至少也要有五年左右的建设周期。投资将会以千万计的超大项目。 这将会是华夏科技成立以来第二大的投资项目。至于第一大的项目，现在还在日本进行中。 如果是把未来所有与安东港有关的投资全都算上的话，那这里肯定毫无疑问是最大的项目。 在国内投资项目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贷款，用银行的钱来分担投资压力。所以安东港的投资对于公司的压力，还会比这次日本的项目要小很多。 实际上胡杨以后也不会再允许华夏科技进行这种程度的投资。就算他同意，李亿峰也绝对不会答应。这次看似顺利，但其实就是胡杨在背着整个华夏科技走钢丝。稍有差池就真有可能万劫不复。 好的港口必须有与之配套的陆路运输网络。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发挥港口的货物吞吐能力。公路的设计早就已经做好了，现在只需要通过相关部门审核就可以动工了。 铁路的部分稍微麻烦点。铁路自成系统肯定有非常繁琐的程序要走，恐怕不是短期内就能有什么结果的。 不过这点在之前做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已经把未来铁路的路线预留了出来。 安东港公司正式成立之后，第一时间递交了公路建设的相关申请。同时从各地调回了华夏科技超过半数的施工队伍。 这两年他们在各地进行基建，都已经积累了一定程度的经验，正好回来进行安东港的各项基建工程。这次有中字头的设计施工队伍带着干，他们也能再跟着取取经偷偷师。 安东港对于华夏科技重要性无需再特别强调，所以安东港的配套建设也肯定是按照当下能够实现的最高标准来建设。 所以不仅有高标准的公路，要有铁路，还要有高速公路和高铁。这些也都要考虑到未来规划之中。 胡杨并不满足于普通的基建，他还有更大的野心。所以胡杨已经跟谢尔盖将军敲定了一笔交易，买下了大批“退役”或者“报废”的基建机械设备。 其中比较特别的，是专门用于港口建设的特种船舶。比如起重船、打桩船和清淤船等等。 这笔交易涉及的设备和船舶数量众多，但价格却并不十分高。也就只比卖废铁稍微高一点点而已。 双方第一次正式的合作，这个白菜价就算是谢尔盖的诚意。当然，这个价格肯定是不包送货上门的。这么专业的事情肯定是要由himc来运作。 至于运费，胡杨依然是没打算给的。相信蔻蔻小姐也不会跟胡杨计较这点运费。海克斯集团这次在欧洲外汇市场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这点费用只是个小零头。 谢尔盖将军那边的设备和船舶，都需要点时间来慢慢的“报废”。最快估计也要两个月左右才能运到安东港。不过胡杨买得另外一批东西，下个月就会到安东港。 这批东西可是真的花了大价钱的。是让现在的胡杨掏出来，都还是会感觉肉疼的那种。 因为不仅要掏买东西本身的钱，还要掏另一笔用来洗白这些东西的钱。 (本章完) 第459章 专业拆分整合 第459章 专业拆分整合 需要洗白东西，肯定就是没办法从正规渠道购买的东西。 胡杨花了肉疼的钱买来的，就是那些在禁售名单上的设备和原料。 在国外买到这些东西并不难。只要有钱和说得过去的购买理由就差不多够了。 特别敏感度设备，比如高精度加工机床、高精度光学元件这些，是需要提供身份证明的。 要证明购买者的合法身份和设备合法的用途。那些敏感的原料就更加是如此。 伪造合法身份和合法用途都不算太难，最难的还是要如何解决后续的跟踪调查。作为禁运名单上的东西，这些设备和原料都会被追踪。 如果只是想做一锤子买卖，那合法的身份和证明、运输途径，还有相关的社会关系，全都要被舍弃。那样成本就太高了。 想要少舍弃点东西，就需要想办法洗白这些设备和材料。 这个方法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也是人为的“报废”这些设备和原料。只是同样都是报废，谢尔盖将军就只需要做点书面工作，而胡杨却需要花重金购买船只和报废的设备。 正常的洗白流程就是通过合法身份和途径购买设备和原料，然后把这些东西全都送到船上。再然后船会意外失火然后沉没。设备和原料全都沉入大海之中。 而实际上，船上只有真正的已经报废了的垃圾。真正的设备和原料都已经秘密的送上了himc的海轮。 说穿了，这个过程真的不复杂，只是成本有点高。但为了不做一锤子买卖，这个成本就是咬着后槽牙也得拿出来。 最近的这批设备中，绝大多数都是用于科研仪的器和材料。将主要用于给各个研究单位输血。其中很多都是消耗品，所以这一批肯定是不够的。 科研，就是烧钱。 进入1987的下半年，东北的工业体系整体的疲态已经越发明显。如果说几年前还是举步维艰，那现在就已经有很多已经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华夏科技这几年发展态势这么好，是因为华夏科技在结构上只有少量的传统重工业。事实上整个东北的工业尤其是重工业，普遍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 东北的工业体系是结构性的问题。产业结构不够合理，产业结构偏向于资源型企业。同时国有企业的比例居高不下。 改革开放都已经快十年了，东北三省的国有企业占比最少的辽宁也还是在50%以上，hlj甚至还有将近80%的程度。 国企遭遇困境，东北也必然会遭遇困境。 东北乃至全国的工业都有相似的问题。内部系统臃肿、管理效率极低、缺乏创新意识、企业本身负担重、历史遗留问题多。当他们失去了计划经济庇护之后，立刻就受到了市场规则的教育。 改革开放近十年，从北到南我们做了各种各种的尝试，成功的经验也有一些，但很多都解决方法都是具有地域特殊性限制。 比较通行的成功经验就是寻找投资、升级工厂的生产技术和管理模式，才有可能把这些企业拉出泥潭。 但这种投资不好找，因为投资是生意总是要考虑投入之后的回报。没有足够的好处，谁也不是纯粹的慈善家。 而同时，我们还要小心那些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毕竟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专买矿渣的日本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困难很多，但变革却也是刻不容缓的。再拖下去就会消耗掉这些企业最后一点生命力，到那个时候就会发生大规模的破产和随之而产生的下岗潮。 胡杨重生以来这么努力的折腾，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阻止下岗潮的发生。 但坦白说，胡杨对阻止九十年代的下岗潮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国家都做不到的事，真不是他单凭一个人和区区一个华夏科技就能拖得住的。 现实就是如此，但也不能自暴自弃。解决不了大问题，就先从小问题下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就从表面问题着手。总之就是能做什么就尽量做什么。做了就比什么都不做强。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而就是在解决小问题的过程中，他们还真就发现了个新的“商机”，一个为赵援朝量身定做的商机。 东北是老工业基地，工业基础是全国最好的，这是客观事实。不管是国内还是外海，都有很多人对这里的工厂是有兴趣的。 但因为各种客观的因素，其中绝大部分都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些客观因素之中，比较突出的问题就是投资之后如何妥善处理有效资产和负效益资产。 说得直白点，就是如何把能够生产并产生效益的管理人员、技术人员、设备和厂房等等，与各种债务、厂办附属单位以及那些不符合标用工标准的人员等等分开，并妥善处理后者。 只要涉及到人的问题，从来都是最尖锐的问题。投资是为了赚钱，而想要赚钱就必然绕不开开源节流。 投资者带着资金、技术还有渠道来，这就是开源。而节流就体现在减少企业不必要的负担上。 过多管理人员，过多的工人，过多的附属厂办单位，这些都是负担。 这种说法，在那些几十年来都被教育要以厂为家的人听来，肯定是非常刺耳的。但客观事实就是如此。 未来破产的企业中，十之七八都是被这些负担生生拖死耗死的。 作为投资方来说，这就是他们首先要面对的难题。剥离这些负担势在必行，但这个过程会非常麻烦并且需要付出很多额外的代价。 甚至大多数时候，都需要借助些不太能拿到台面上讲的手段。 而他们发现的那个“商机”也就在这个麻烦的过程中。 这个麻烦的过程中，真正麻烦在哪儿呢？ 麻烦在人多心杂，每个小团体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任何小团体没有被满足，都会产生麻烦。而这种小团体不仅在工厂内部有，家属中会有，甚至是与工厂有联系的相关利益群体也会有。 要想解决这些麻烦，首先要善于和人打交道，知道说服各个阶层的人，如果满足他们的诉求或者让他们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应该提出什么样的诉求。 同时还要有足够搞定相关利益群体的能力。 相对而言后者在国内的大环境下要更加难一些。需要有相当过硬的关系和影响力才行。因为这利益群体通常都来自体制之内。 而这些则正是大院孩子具备的特点。 而赵援朝作为大院孩子的翘楚，还有其他大院孩子没有的优势，那就是背靠华夏科技这样有实力的公司，可以为他提供足够强力的支持。 人员、技术和资金，再加上赵援朝的关系和影响力。这个组合完全可以解决绝大多数的麻烦，这就是他们发现的商机-——拆分整合。 具体来说有两种情况。 头一种就是接受委托对目标企业和工厂进行拆分。将工厂和企业拆分成几个部分之后，有针对性和计划性进行整合，最后交给委托人和当地政府。 当然这些都不是免费的，他们要收取一定比例的费用。 另一种就是主动寻找合适企业和工厂。挑选那种有核心价值的，拆分之后升值空间比较大的企业和工厂作为目标。 将目标买下来之后进行拆分。最后将整合之后的各个部分出售给不同的买家。这其中差价就是他们的利润。 这里面有几个问题需要详细的说下。 拆分不是全部，关键还是有整合的部分。 拆分并不是简单拆开就算了。要拆得合适，并且保证拆开的部分都各自有独立的价值。这个过程中，没有价值的将被处理掉。 这个处理的动作本身也个难点。因为这个行为必然会触及到相关人的利益。要把人和事都妥善解决才能去收这笔费用。 拆分之后肯定会有不适合出售的部分。比如像功能性比较明确厂办医院、厂办学校、幼儿园之类，都要交给当地政府接手。而这个过程中，赵援朝会帮助这些原单位的工作人员过渡到新的身份。 拆分之后分开出售将会是主要的获利手段。实际上这几个月赵援朝和他的那些“子弟”兵们就是在做这件事。到现在已经完成的拆分已经进行了五次，已经入账现金收入已经到达七位数。 而现金收入其实只占全部报酬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大头是以其他形式支付的。比如未来产品的特别折扣和有限购买权，还比如当地税费或者政策的倾斜等等。 随着经验的不断积累，赵援朝他们的拆分效率和客户反馈都有了明显的提升。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胡杨对他的业务是全力支持的，唯一条件就是尽量照顾东北三省，无论是哪种模式的拆分整合。 其实就算胡杨不提，赵援朝也会把东北作为业务开展的主要地区。这里的工厂多，选择就多，他们的业务自然就多。 (本章完) 第460章 华夏农机的成果 第460章 华夏农机的成果 拆分和整合可不是赵援朝的发明创造。在资本主义国家中早已经有专精这种项目的公司。这像他们会把开除员工也变成专门工作一样。他们管那叫人力资源整合。 拆分和整合的成果是很显著的。不仅让赵援朝赚到了利润和口碑，更盘活了很多企事业单位的资产，把他们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赵援朝他们与国外那些专精拆分的公司有点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更加关注的人，尤其是那些被拆分之后剩下来的人。 按照一般的标准来说，这些人都是没有足够价值的。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没错。那些技术上没有特长，教育程度又低的人，的确是很难被保留下来。 但赵援朝不是只看重经济价值的资本家。他们开始拆分整合企业和工厂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榨干他们最后的剩余价值。 只要不是那种精神上懒散和不思进取的，还幻想着继续在大锅饭的体制中混吃等死的。赵援朝和华夏科技都会帮助他们找到新的工作。 但拆分和整合并不是万能的。东北的结构性问题，只能用结构性的改变来解决。胡杨过去的努力和现在赵援朝的拆分整合，都还只是停留治标不治本的层面上。 还是那句话，做出努力就比什么都不做要强。量变不一定能导致质变，但质变之前肯定少不了量变的积累。 去年胡杨坐着改装客车逐个考察并拍板的农场，今年都开始了运作。只是因为各地具体状况不同，进度上稍微有些差别。 其实某种程度上，这也是种特殊形式的拆分整合。把零碎的耕地拆开之后重新整合成有利于机械耕作的大面积地块。而被拆分出来的不仅是地，还有很多种地的人。 这些人又分成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选择离开这里到城市去。华夏科技会为他们提供工作机会。并且解决基本的居住，子女上学和医疗问题。 第二部分是选择留下的，主要是年纪比较大的村民。华夏科技会与当地的村镇政府进行合作，尽量解决这些老年人的养老和医疗问题。 第三部分，同样是选择留下但还是想要种地的。并不是所有地都适合进行集中的机械化耕作。剩余的耕地就可以搞精耕。 在东北主要就是暖棚种植。所谓暖棚，就是供暖的塑料的大棚。暖棚最大的优势就是不受环境影响，出产反季节的蔬菜。如果做得好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暖棚种植也是农科部门研究的重点，是提高农民收入的极佳途经。除了暖棚之外，养殖业和畜牧业也都是发展的重点。 东北的工业占比高是没错，但也不能因此而忽视肥沃的黑土地。尤其是吉林和hlj两省，农业这块的潜力是巨大的。现代农业代替传统农业势在必行。 华夏科技自主研发的大型自动化农用机械，已经生产出了针对玉米和小麦的第一代系列机型。 虽然并不是完整的系列，但这个进度已经比胡杨预想的快了很多。这主要归功于ys-10研究团队过半都加入了农机研发部门。 电子传感、自动化编程，这都是在ys-10上会用到的技术。同样也是大型自动化耕作系统上会用到的关键技术。这些搞飞机到农机研发上面来，大约也有个四五成算是专业对口吧。 有了这些专业人士加入，大型联合收割机也可以提上日程了。深耕、播种、除草、施肥的技术门槛相对比较低，之前国内就已经有了这些类型的设备。 不过这些设备自动化程度并不高，大多都只能算是半自动的。所以在实际使用中，这些设备无法应付这么大规模的耕作需要。只有在实现了自动化之后才能让几个人，就能种完几十上百亩的地。 在农机领域真正体现技术含量的还是联合收割系统。这方面日本现在是世界领先的，久保田的联合收割机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美国人的设备也不错，但相比日本的同类产品，少了点对于细节的追求。 虽然联合收割机并不在限制名单里，但卖给中国的价格却是最贵的一档。经常都会是成倍于其他国家的订单价。 靠非正常渠道是可以搞进国内，但联合收割机和类似设备的需求量太大，所以这个方式是不现实的。更何况还有售后维护的问题。 这些非正规渠道购入的设备，别指望厂家会派人来帮你维护。就算他们真的肯来，那个代价也准备让人肉疼。 自己造难度肯定是巨大的。但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政治的角度，这都是最佳的选择。 更何况华夏科技的农机研发还有自己的便利条件。人才方面就不用说了，有ys-10的研发团队加入，研发团队的整体水平都拔高了一大截。 硬件方面胡杨给他们提供的就算不是世界一流，也绝对不会差太多。而且他还专门给他们搞来的各国生产联合收割机给他们拆。最后，他们还有大片自己可以完全做主的耕地做实验。 这最后一条是非常重要的。农用机械都需要反复的实验、调试、实验、再调试。这是不能避免的繁琐过程。因为农用机械是有其特殊性的。 在实际的使用过程中，农用机械实际上每年开机使用的时间加起来总共的一两百个小时。因为农时总共也就是那么几天的时间。所以要求农用机械设备必须要保证在这段时间中不能出任何问题。 在使用过程中与土地和作物的适配度要足够好，同时设备本身的稳定性也要足够高。这才能保证不会在农忙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高度自动化和智能化能够解决前面的问题。而设备的稳定性则需要靠核心科技自主化以及高标准品质检测来保证。 高标准的品质检测应该很容易理解。这个核心科技自主化就需要稍微解释一下。核心科技在农用机械上主要体现在芯片和传感器上。 这些东西如果只能依靠购买的话，那品质就只能靠卖家来掌控，这实际上就是个巨大的质量隐患。 而这又回到了老问题，那就是半导体、集成电路及芯片的研发、设计和制造。 只要是和现代化有关的事情，就绕不开这些。但就在今年，有人想要关闭中科院的半导体研究室。 胡杨在大领导面前却的表态，如果真的要关闭半导体研究室。那华夏科技愿意全面接手。胡杨的这个表态绝对代表了他的真实想法，就像他清楚这绝对不会发生。 不是说半导体研究室不会关闭，而是说华夏科技不会有机会全面接手研究室的资料和人员。出于某些不能说得太明白的逻辑。 体制内的研究机构在裁撤之后，是不好立刻就被私营企业接手的。在这其中必须有个过度的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资料还是人员都需要先由体制内过遍筛子。剩下的才能有机会被体制外的企业或者结构接手。 对这个现状胡杨没有什么评价，他只是比较关心半导体研究室的核心团队能放出来多少人。他可是跟罗鹏程那边放了狠话的，必须要把这些人全部留在华夏科技。 实际上他还不光盯上了中科院的半导体研究室，上海的那几家半导体单位也是胡杨始终关注的目标。如果有人事变动，华夏科技绝对会冲在抢人的最前列。 半导体这个领域对我们太不友好了。不仅是外部对我们的技术封锁，就从我们自身出发对于这个领域的研发也缺少原始动力。或者通俗的说，就是缺少钱途的吸引。 胡杨也必须承认的是，半导体这个领域的的投入和回报比，在账面看来是非常不好看的。 大量的，甚至可以说是海量资金的投入之后，能够得到实际回报也就是经济上回报是非常少的。 为什么胡杨还要这么执着与这个领域的研究？因为这个领域关乎的是安全是产业链条中的地位，而不仅仅只是的金钱。 自己无法生产，只能依赖进口的东西，都是存在安全隐患的。因为外国人可以随时都不再卖给你。除非你有能力让国外的供应商无法不卖给你。 基于这种理由，我们国家需要建立自己相对完整的工业体系链条。因为我们在国际贸易体系中处于中下游的位置。 我们有许多必须依赖进口的东西。这些东西大多来自发达国家和他们控制贸易体系。我们暂时还没有能力让他们不得不卖给我们。 在国际贸易中，谁有这个让他国不得不卖的能力？答案显而易见，美国和他的小伙伴们。 这就是为什么发达国家几乎都已经舍弃了低端制造业。而将主要的资源都放在高附加值的产业上。因为他们不担心买不到这些低附加值的产品。 而相对应的，那些经济上欠发达的国家却需要担心买不到那些高科技含量的产品。 (本章完) 第461章 黑色星期一 第461章 黑色星期一 进入1987年的最后一个季度。 新鲜出炉的美国第三季度财报显示，贸易赤字终于减少了。经过前后两轮协议的努力，加上的其他明里暗里的手段加持，美国人终于达到了自己目的。他们的鼓吹的美国梦又可以继续做下去了。 这是应该是个好消息，但美股对这个好消息似乎是并不认同。或者说，这个好消息来的的太晚了。因为之前各种原因，美股对的美国政府的信心降低到了八十年代以来的最低点。 1987年十月的某天，星期一，华尔街上的纽约股票市场刮起了股票暴跌的风潮，爆发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崩盘事件。道琼斯指数一天之内重挫了五百点，跌幅达超过20%，创下自1941年以来单日跌幅最高纪录。 6.5小时之内，纽约股指损失5000亿美元，其价值相当于美国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八分之一。这次股市暴跌震惊了整个金融世界，并在全世界股票市场产生骨牌效应。 伦敦、法兰克福、东京、悉尼、香港、新加坡等地股市均受到强烈冲击，股票跌幅多达10%以上。股市暴跌狂潮再西方各国股民中引起巨大恐慌，许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贫民，数以千计的人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这天被金融界称为“黑色星期一”，《纽约时报》称其为“华尔街历史上最坏的日子”。 胡杨已经在这之前就及时提醒了所有该提醒的人。只要他们不太贪心，就都会在这次大股灾中全身而退。但胡杨知道，肯定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他的。 因为贪心的人也肯定不止一个。 而此时的中国a股还未建立，所以不需要胡杨提醒也会幸免于难。 整个十月份，全球金融市场险象环生。股市暴跌，各地政府纷纷采取行动救市，香港立即宣布关闭股市四天； 美国则宣布限制使用电脑程控交易，同时里根政府宣布降低银行优惠利率，联邦储备委员会保证向商业银行提供充足资金，削减财政赤字； 法国宣布降低长期利率等，由于一连串的救市措施，纽约、伦敦等股市普遍反弹回升，其中纽约道·琼斯工业股票价格指数重上2000点大关。 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这次救市已经成功了。之前冒险抄底的人，甚至已经开始还清自己财富的增长了。但是，10月22日海湾战况传来，股市又应声回落。 从九月下旬开始，胡杨就命令抛售手中所有非常长期持有的股票。在这之后所有股票交易都必须有他的允许才能进行。 胡杨没有利用这次机会做短线交易。首先风险太大，这是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能烧到自己。而如果真的成功的火中取栗了，那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全世界都被卷入股灾的时候，唯独你赚了大钱，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被盯上。 今年华夏科技的关键词是低调。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不做短线操作，并不代表是什么都不做。在这个十月中，胡杨指挥操盘手大量抄底了微软、苹果和可口可乐的股票。 稍微可惜的是，这次股灾对那几家胡杨重点关注的日本企业冲击不算大。至少没有伤及根本。所以还不是合适的下手时机。现在只能趁大盘走低的时候，收购这几家公司的股票。 胡杨对于这几家公司的执著，让很多人都感到疑惑。其中甚至包括赵援朝和项凌江。 其实李亿峰和管冲也不是那么理解。但因为他们更加相信自己对胡杨的相信，所以相信胡杨的判断。 为了稍微让他们减少一点疑惑，胡杨专门给他们用画图的方式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现代化的基础就是建立在半导体，集成电路和芯片上的。所有电子设备的发展方向都是智能化和网络化。整个体系就像是个倒立的金字塔行。 最底层是半导体设备。 倒数第二层是芯片的设计和制造。 倒数第三层是数字系统，计算机和未来的智能手机还有超算就是在这层。 倒数第四层是未来的会改变世界的网络、电商、数据和云计算。 从底层到顶层市场体量差距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把底层半导体设备的市场体量设定为一个单位的话。 那么倒数第二层的市场体量大约是一百多个单位。往上一层就会有两三千个单位。到了最上面的市场就会有几万个单位。 这个倒金字每层的体量差距是巨大的，但同时这个结构的关系也是无法替换的。位于最底层半导体设备是所有上层的基础。没有这个技术的基础，上面几层的一切就都是空谈。全都只能从别国进口。换而言之就是会受制于他国。 如果花力气开发这个基础呢？很有可能花的钱和资源与这个市场的体量差不了太多。 也就是说，这个基础研发出来之后也需要有很长时间，才能在这个市场里收回成本。 所以“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风气才会流行。所以中科院大规模集成电路研究室才会被裁撤，所以全国范围内半导体和集成电路的研究经费都在缩减。 这其实是个很无奈的现状。人在做决定的时候，总是要有好处才会做，而且还是能看得到的好处。半导体研究没有能一眼就看到的好处，所以就被削减资金甚至裁撤。 胡杨想起很多年前看到的报道。在长江流域研究江豚的科学家呼吁沿途各地政府出台政策保护这种濒危动物。而某位官员反问：为什么要保护江豚？江豚好吃吗？ 可笑吗？更多的应该是可悲吧。有这种想法的人，在体制内大有人在。 或许是因为胡杨在大领导面前专门提到了中科院的那个研究室，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传出裁撤的确切消息。 但也不能过分乐观的认为这个研究室就保住了。半导体也好，集成电路也好，在欧美国家还愿意卖给我们的时候，其实都是很难被领导们关注到的。至少减少经费已经是既定事实。 而对胡杨来说，这大约能算是个好消息吧。这给他留了接触这些研究人员的机会。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即便是短期内看不到好处的。 这件事胡杨并没有通过罗鹏程或者赵援朝，而是找了刚刚升职的馒头同志。认识了这么久，于公于私他可都欠了胡杨好几个大人情，也是时候收点利息了。 馒头接到胡杨的电话就知道情况不会简单。果然胡杨给了他三个名字“上海无线电三厂、无锡半导体五厂、中科院大规模集成电路研究室。” 馒头有那么点紧张的问胡杨：“你想干什么？” 馒头有他紧张的理由。因为也算是业内人士。尤其是现在升官之后，复杂就是国内的敏感信息保密方面的工作。 这三个地方乍看来，肯定是顶着中科院名头的研究室最厉害。但馒头可是知道那三厂和五厂都不是普通的单位。前者用国内简陋的设备仿制出了因特尔的80系列芯片，后者则造出了中国第一台光刻机。虽然和荷兰那种不能比，但依然可以说是创造了历史。 这些虽然都不算是什么机密，却是普通人之中少有人知道的。就算是在体制内，真正关心这方面的信息的人也不算多。 而馒头就算是真正了解这几个地方重要性的那少部分人，所以他才会有些紧张。 面对馒头的问题，胡杨的回答的是：“想挖个墙角，你帮我去问问有没有人想到民营单位工作。” 馒头说道：“大哥，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胡杨很正经的反问：“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馒头也只能正经的说道：“这个事儿有点敏感。” 胡杨笑着说道：“不敏感我能找你。” 馒头说道：“也是，都需要我做什么？” 胡杨说道：“脱敏。” 所谓脱敏其实就是把事情做到前面的。在什么都还没做之前，就先在关键的地方报备上。最后再由这个关键单位从零开始，就参与到其中来。这个关键单位就是馒头那个单位。 胡杨不光想是让馒头帮他与那些研究员接触，还想要让他全程参与研究部门的成立。不光是半导体这个方向的研究部门，包括未来与氦气轮机有关的研究部门，也同样需要馒头参与进来。 这两个研究部门的共同特点就是不可能完全自己搞，所以必须要摆出来让上面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不过这两个研究暴露的理由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 氦气轮机相关是因为这是与核有关的研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全开放给民间企业。 而半导体相关的研究，则完全是因为这个研究太烧钱了，光靠华夏科技自己少不起的。不管是补贴还是其他什么方面的扶持，总是这个手是肯定要伸的。 馒头虽然知道这个山芋就算不烫手也很有可能粘手。但他是在没办法拒绝胡杨，所以也只能接下这个事儿。 (本章完) 第462章 大农业体系的利弊分析 第462章 大农业体系的利弊分析 对于华夏科技来说，1987年的关键词之一就是低调。明面上除了安东港之外，没有任何大的动作。但低调的意思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做的时候尽量不让外人发觉。就比如邢鹏悄悄的成立了个农资物流公司。 这个公司叫“众志农资物流”，是在华夏科技的体系之外的。法人也是与华夏科技表面上无关的。公司经营的业务暂时是大批量的采购和运输农用物资。未来还会有物流业务。 公司业务针对客户就是华夏科技在东北地区分布在各地的农场，以及部分有合作关系的其他农场。也就是说他们的客户是有选择性的“自己人”，短期内也不会扩张客户范围。 虽然名义上并不隶属于华夏科技，但农资公司的采购渠道还是会利用华夏科技的关系网。其中相当部分的农药和化肥都是从国外采购。 从国外采购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但肯定无法做到他们这样低的成本。多年经营下来的海运和与河运，可以极大的降低运输成本。 其实原本胡杨并没有准备做专门的农资物流公司。他最早的想法是，普通的农用物资就近采购也算是带动周边经济。特殊的物资就由鹏飞商贸负责。这几年的发展，鹏飞商贸的关系网络在的东北和华北也算经营的不错，应付这种程度的需求，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这种想法被李亿峰十分“客气”的提醒了一下。 确切的说，是李亿峰自己组建的小团队中的某位提醒了。 李亿峰本人是宏观经济和国际政治方面的专家。而为了互补，他的小组中就会特别邀请了微观经济方面的专业人士。这位发出的提醒的童剑星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专业就是农业贸易。 胡杨虽然没有见过他本人，但从文字中也能感受到此人的风格应该是很尖锐的那种。就像是柄出鞘的三尺青锋。 而这个带着侠气名字很有特点，以他的年纪而言，基本可以肯定是自己改的。只是不知道这么个名字都充满了侠气的人，怎么会选择政经类的专业方向。 还是回到他的提醒。主要就是针对胡杨正在搞的大型农场。为此他们还专门开了个越洋的电话会议。 会议上童剑星很直接指出，胡杨基本上就是在模仿美国的农场模式。虽然并不是那种无脑的全盘照抄，有经过结合本国特殊现状而进行的调整。但是，童剑星看来依然不能算是及格的。 对于童剑星的话，胡杨 胡杨有些不解：“当然，美国的农业收入很高。农业协会的影响力也非常大。所以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 并没有否认。他说的基本没错，胡杨的确参考最多的就是美国的的大规模农场。有着高度机械化的农场只需要几人就能够完成几十甚至上百亩土地的耕作。 童剑星问胡杨：“你模仿美国的大规模农场。说明你认同这种模式，但你认为这种农场模式对美国来说是好事吗？” 童剑星很直接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外行，有这么肤浅的理解也算合理。” 胡杨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我错了？” 童剑星十分肯定的说道：“你当然错了。美国的农业对于美国整体国立来硕并不是加分项。至少你所推崇的那种大型农场模式，是肯定是减分项的。” 胡杨的兴趣被成功的调动起来，他问道：“理由？” 童剑星陷入了沉默中，似乎是在思考。旁听的李亿峰轻咳嗽了下，说道：“他应该是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跟你这个外行解释清楚。” 好吧，果然是直接的男人。 童剑星在思考之后，决定先摸摸胡杨的只是水平，随即问道：“经济学术语，边际定价一般均衡，你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两个都是很基本的术语。 一般均衡就是说一个经济体中有很多消费者，他们各自有很多商品。在均衡中人们按照市场价格交换商品，最后使得每个人都能在此价格下最大化自己的效用。 边际定价通俗的说就是。有这么个东西，消费者所愿意付出的最高价值，只要这个价值比成本高，商人就会卖，不管东西实际效用价值是多少。 胡杨回道：“应该知道。新古典经济学的基本概念。” “没错，就是新古典经济学的一般均衡理论。”童剑星在那边明显是松了口气，如果这两个概念不知道，那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童剑星接着说道：“新古典经济需并不愿意承认，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通过边际定价的竞争，是不符合西方工业化主导的新国际竞争环境的。” 胡杨在很努力的去理解这句话之后，说道：“我大概能跟上这个思路，现在大环境下市场自身对商品价格调整并不会产生一般均衡的结果。但这和我们正在搞的农场有什么关系？” 童剑星却非常肯定的说道：“当然，而且是非常有。回到最开始的问题，美国大规模农场模式看起来十分繁荣，但对于美国这个国家来说是不是好的。我的答案是否定的。主要有两个理由。 首先就是你忽视的部分，美国对于本国农业是提供大量补贴的。这点在欧洲的中等规模农业体系也同样重要。他们搞的农业不仅有政府补贴，还有政府对农业的贸易保护。以保证他们的农业产品可以卖到足够高的价格。” 关于政府补贴和贸易保护的问题，胡杨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只是针对咱们国情来说，暂时还没有条件照搬，但可以通过与政府的合作部分达到类似的效果。不过童剑星提出的问题的确是直指要害的。胡杨这边的努力更多的都是在降低成本，而不是提高价格上。 胡杨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第二的理由呢？” 童剑星说道：“第二个理由是前面的延续。美国具体是如何进行贸易保护的，是战争。包括真正的热战和经济战。最近三十年来美国对外发动局部战争中，至少有三成是与农业和农产品有关。而根源则就是你所推崇的大规模农场的大生产规模和高生产效率所造成的农业产能过剩。” “产能过剩”胡杨琢磨着这个词，似乎是抓到了点什么。 童剑星的继续说道：“国内过程的产能必须要得到释放，才能保证农业不会破产。美国对埃及的做法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过去埃及是北非最大的产粮国。但出产粮食与是美国农业是有竞争关系的。 所以美国对埃及当时的军政府施压同时利诱，迫使埃及政府推行棉花种植而放弃粮食种植。棉花的经济效益当然是要比粮食好，埃及的农业财政也变得好看了。但是他们的粮食和武器进口却全都被美国掌握。虽然国家财政收入更多了，但国家整体国力却逐年下滑。埃及现在的国际地位已经远不如当年。再比如大萧条时期，他们倒掉牛奶的行为，本质上就是在为了减少商品存量以保证单价。生产规模越大，生产效率越高，商品的营销风险就越高。通俗的说，就是你生产的规模越大越快，卖不出去的风险就越高。” 胡杨说道：“我们在大规模生产农产品的同时，出售这些产品的压力就会变大，积压的风险就会提高。也就是说，国内不适合推行这种大规模农场的模式。因为我们无法保证那么大的市场。” 童剑星说道：“现在的规模，风险还在可控范围内。但按照我的计算，东北地区之外如果再出现大量类似模式的农场，那风险就会超过警戒线。” 这个风险还真是胡杨之前没有认真思考过的。他以前考虑都是整合土地，提高机械化以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等等。还真就没有认真考虑过，如果卖不出去会怎么样。 当然，这也跟国情有关。国内对粮食和其他农产品的需求量还是非常大的。至少短期内不会有销售的问题。但这个短期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一旦东北的农场模式成功了，肯定会有很多跟风者出现。只要农业机械跟得上，其实这种模式被复制难度真的不大。 到那个时候不仅有产能过剩的问题，他们首先要遭遇的就是粮食和农产品价格的滑坡。这对整个农业体系来说都将是大麻烦，甚至有可能是灾难。 胡杨问童剑星：“既然问题已经找到了，那我们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童剑星说道：“除了美国的额大规模农场模式，世界上还有其他几种模式可以进行参考。欧洲的中等规模农业，以色列战时的农场模式，还有日本的合作社模式。” (本章完) 第463章 调整和讨论 第463章 调整和讨论 童剑星给出了几个可参考的农业模式。 首先是欧洲中等规模农业，它是这个时代科技农业的其中一个代表。而其中的典型就是从美国手中抢走农产品第一出口大国交椅的荷兰。 荷兰非常重视农业技术的发展，并不局限于某些专门的技术，而是综合的，全面的农业技术。包括人工环境控制技术分子生物学、人工生态圈、精准农业、节水技术、育种技术、大规模人道养殖技术、病虫害预防技术、动物疾病预防技术、食品加工与处理技术等等。 科技含量就是第一生产力，这话在荷兰农业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但是，他们的模式我们一时半刻还真模仿不了。我们国家的农科才刚起步，人家现在已经在山顶了。可以作为目标，但当下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但看着本身其实就还是有启发的。荷兰的农业科技发展模式并非针对大规模农业生产。他们的特点是让种植立体化，有限的空间内最大化利用所有空间和资源。循环利用农业生产中几乎所有要素。 植物的秸秆喂养昆虫，昆虫喂养禽类，禽类粪便作植物的肥料。这就是最简单的循环。稍微复杂一点的话，还会加入水产养殖，家畜养殖，它们的粪便除了作为肥料还可以产生沼气。这是精耕农业和生态农业的发展方向。 欧洲的贸易保护力度相较美国是要温和许多的。主要还是表现在各种税费方面。但同样也我们暂时模仿不了的。还是那个问题，我们的国际经济地位决定了，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话语权。东北相较于全国来说，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接下来是以色列农业，世界上最著名的沙漠农业。也是科技农业的另一个代表。把土地、空间和水利用到极致的农业模式，但想要胡杨参考并不是这部分。他特别用了战时这个限定，是要胡杨参考的是以色列那种特征明显的“基布兹”社区。 但胡杨直接放弃了这个选择。不是因为这个模式不好，反而是因为这个“基布兹”社区模式太好了，太理想化了。 这种模式的官方定义是：“基布兹的目标是混合共产主义和锡安主义的思想建立乌托邦社区，基布兹的宗旨是在生产、消费和教育等一切领域实行自己动手、平等与合作。” 听起来是不是美好，很平等，并且有点似曾相识？没错，乍看起来与我们国家的人民公社制度非常相似。虽然内核上完全不同。一个是生产资料归国有，另一个是生产资料归私有。但看这两种模式的“外表”看起来太像了，太容易引起误会和不必要的联想，所以只能放弃。 最后一个参考目标就只剩下了邻国日本的合作社式经营模式。日本战后经济的惊人崛起，也有农业合作社的功劳。农业合作社在巩固政权，合并土地资源，生产所需的食物，提供社区所需的服务方面起着重大的作用。 虽然日本是距离咱们最近的国家，但胡杨对日本农业还真就是了解很少。大约也就仅限于日本有和牛，很贵。日本国产水果，很贵。还有日本的稻米也很贵。 好在童剑星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他不光准备了日本农业相关资料，实际上是准备了全部所有他提到的农业模式的相关资料。 日本农业合作社的特点，是通过过互相担保，保护农民的利益。通过专门设立控股公司，精心策划和执行市场营销的职能。生产优质消费品和提供优质的服务。实行统购统销，共同使用资金，联合使用基础设施。进行政策对话和游说，成功地与政府进行互动。 通过合作培训机构对农民成员进行教育和培训。鼓励青年和妇女组织建立协会，对农业合作社的工作进行补充。鼓励农民防治污染、生产和销售健康、安全的农产品，维护消费者利益，并扩大技术合作。 总体来说，日本的农民合作社就是以实现农民利益为目标的小型集体。相比其他几种农业模式来说，日本合作社模式可以借鉴的东西的确要更多一些。 比如成立专门的公司解决销售问题，比如统购统销以降低成本，还有对农民的教育培训和提高产品品质等等。这些都是很值得借鉴的方面。 成立众志农资物流公司，就是针对“统购统销”这条来的。这是先解决统购的部分，至于统销在国内的环境中就不能靠成立一个公司来解决，需要再研究研究。不过这个方向是没问题的，统销的确有控制价格，控制产品质量的很多明显的优势。也是提高农产品竞争力的最佳方式。 童剑星这个醒提的非常好！ 这次深入的讨论让胡杨清醒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并让他重新审视自己过往做出的各种决定。随着华夏科技的不断壮大，影响的范围不断的扩大。胡杨的每个决定所能产生的影响也在不断扩大。就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在影响地区经济的走向了。胡杨意识到自己有必要再补充些经济方面的知识。因为他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眼光的局限性。 也就在这之后不久，胡杨从不同的圈子中听到了同一个消息。上面正在讨论“入世”必要性。 这个“入世”就是日后对中国经济产生决定性整体影响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也就是wto。 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是下个世纪的头一年也就是2001年。是新世纪的开始，也是我们国家的腾飞的起点。它距离现在还有十几年，所以他听到的这个风，应该代表仅仅只是某些领导进行的小范围讨论。 虽然知道这件事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但罗鹏程却专门找胡杨聊了个与加入世贸非常相关的话题，自由贸易。 胡杨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亲领导这个工业系统的实权官僚会好奇宏观经济的问题。但正好胡杨最近正在学习这个方面的知识，正好也借这个机会显摆一下。 首先胡杨开篇明义，经典经济学理论认为，自由贸易的双方都会从中获益。本国工业足够强大就提倡自由贸易，工业弱小的就要设置贸易壁垒，这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甲国和乙国都只生产衣服和食物，在同质的资源下，甲国生产一单位衣服的机会成本是二单位食物，而乙国生产一单位衣服的机会成本是三单位食物，根据比较优势理论，甲国享有生产衣服的比较优势，便应该专业生产衣服，并出口之，以换取食物。而乙国在生产衣服上有比较劣势，意味它生产食物享有比较优势。没有任何一方在所有物品的生产上均享有比较优势，所以比较优势的本质是互利的。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在享受自由贸易所带来的便利与廉价商品的同时，也要注意到由此引发的种种问题，其中又以欧美发达国家蓝领工人的失业潮最为严重。 罗鹏程认真的做好记录之后，说道：“最近学习的成果不错。自由贸易还有什么问题，你也详细说说。” 胡杨却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领导您不光是为了检查我的功课吧。” 罗鹏程说道：“我当然没空考的你的功课，是我自己要交功课。上你这来走走捷径抄抄作业。” 胡杨立刻来了兴趣：“谁还能给您布置功课，不会是……”胡杨手指往天花板指了指。 罗鹏程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你应该也听说了，最近对于是否要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讨论进行得十分热烈。我们也不能幸免，要求下周交报告。” 胡杨疑惑道：“这么大的事儿，还能全体讨论？难道还要表决？” 罗鹏程摇了摇头：“表决倒是不会。现在看来应该是顺道让这些干部都自己补补经济方面的课，多少都得有点国际性的思维和视角。咱们的某些干部，脑筋的确都已经僵化了，的确是需要稍微动一动了。” 这话也就是只有他们俩的时候才能说。僵化其实也算是很客气的说法了。被迫活动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总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换了吧。 罗鹏程问胡杨：“倒是你，你认为咱们应该不应该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胡杨想也没想：“当然要要加入！但最好能够做好充分的准备。” 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经济发展是可以用“起飞”来形容的。中国能够在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结束之前，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2001年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是绝地必要条件。 (本章完) 第464章 人才是分子 第464章 人才是分子 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是大势所趋，也是历史的必然。没有2001年加入世贸就没有中国二十年代赶超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壮举。 走出这一步的决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前提是做好准备，至少是在思想上要足够的准备。要知道我们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机遇，同时更要清楚我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进入世界贸易组织，我们内外交困的制造业，我们刚刚建立没有多久的金融系统和外贸系统，我们刚刚成型的外汇系统等等，都将面临国际市场给予的严酷考验。 不过那至少也是十年之后的事情，而且胡杨也不认为这件事有提前的可能。中国加入wto的最终成功，是若干事件连续发生累加之后最终才促使它发生的。 胡杨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竟然在1987年就已经在讨论了。而更值得深思的是，为什么是现在。 要知道现在的世贸组织核心国就是美国。美国的意志主导了世界贸易组织的大部分行为。而如果没有世贸组织对中方明示或者暗示，我们应该不会对这问题做出讨论吧？而且还这么大张旗鼓的。 胡杨并没有对罗鹏程隐瞒他的这个疑问。但罗鹏程也没有能给他明确的答案，因为他其实自己也有类似的怀疑。 在帮助亲领导完成了这份报告之后，胡杨又跟罗鹏程汇报了华夏科技最近东北地区的动作。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让罗鹏程特别的给予照顾。正相反，是胡杨为了提醒罗鹏程该避嫌的必须要避嫌。不能因为华夏科技和胡杨给他落下话柄。必要的时候，华夏科技也可以提供协助，哪怕是只出力不拿好处都是可以的。 以他们的关系而言，罗鹏程并没有跟胡杨客气。今时今日的华夏科技在东北已经初具规模，影响力不容小觑。这份体制之外的助力怎么可能放着不用。 罗鹏程又询问了胡杨日本方面的情况。 胡杨首先十分肯定的告诉罗鹏程，赚翻了！ 如果真的有穿越者红利这么个说法的话，这次在日本赚到的钱就真的是胡杨重生以来最大的一笔红利。未来肯定还会有更多更大的红利，但这一份对胡杨和华夏科技来说都是意义重大。 当然必须要强调的是这里只是在说钱这个维度上。胡杨重生以来得到了太多金钱无法衡量的宝贵财富。 胡杨调集了全部可用的流动资金，全部投入了汇市之中。在专业操盘手的精准操控下几个月内就翻了几番。之后胡杨命令他们不要汇市中久留，扭头就转向了的股市和楼市。 这次专向再次让他们手中的外汇，迅速变成了有升值潜力的股票和有价值的海外固定资产。这些每天，不，应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升值。粗略的估计他们已经让最早投入汇市的钱翻了五倍以上。而且现在他们所持有的股票和固定资产每天都还在升值。可以预见的收益更将会是十倍以上。 胡杨还告诉罗鹏程，接下来华夏科技的工作重心会从日本移到漠北。接下来几年也都将围绕北方的情况推进。 关于北方大国的未来，胡杨对罗鹏程肯定是没有多少隐瞒的。所以他非常理解胡杨的这个决定。这几年来与胡杨的相处中，罗鹏程对于胡杨的信任也无限趋近与100%。所以关于北方邻国的这个预言，罗鹏程也是愈发相信会真的发生。 而说到此处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都想到某种可能。或许就是因为那件大事要发生了，美国才或做出某些过去并不曾有的行为。 仔细推敲之后，他们都发现这个可能性还真不小。 从胡杨接触到的历史资料中了解到，其实在1991年到来之前好几年中，美国就已经大约知道了会有这种结果产生。并且针对这个大概率会发生情况，进行针对性的准备和必要的干预。其中某些行为，甚至直接导致那个大事件的爆发时间推后许多。 胡杨个人是比较倾向于相信这种说法的。很重要的理由就是，那个超级大国解体之后，最重要和敏感的核武器都被妥善的处理或保管，而并没有像其他武器装备那样大量的流入了黑市之中。 据说，会有这个结果是因为美国时任总统老布什多次参与俄罗斯与乌克兰与北方邻国政府之间的谈判。成功的将大事件发生的节点推后了四个月。 现在的时间是1987年的最后一个季度，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两国家应该正在悄悄的发生巨大的变化，而这个变化也在悄悄的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在日本投资的成功，让华夏科技有了充足的底气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计划，那个长期而庞大的计划。 赚到钱肯定是好事，但可能会因此招人嫉妒。而如果你赚了大钱的的同时，别人却赔了钱。那这种嫉妒就很有可能变成实质性的行动。 罗鹏程专门提到这问题，当那就是因为有人在这次投资中赔了钱。或者也可以说是没有赚到预想中那么多的钱。总之，罗鹏程是听到了些什么，所以提醒胡杨要稍微注意点。 其实胡杨自己也听到了类似的风声。虽然真的感觉有莫名其妙，但这就是人性。 “妒人有，笑人无”古来有之。未来恐怕也不会消失。所以胡杨才会让华夏科技都尽量低调。不过这事儿也不必特别的在意，因为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只有庸才不会被人嫉妒。 在与罗鹏程进行了这次谈话之后不久，胡杨便再次离开了京城回到了丹东。 柏青这次没有跟着胡杨同行，因为接下来她有很多事要做。华夏科技现在只有安东港这一个明面上的项目。而且因为是在丹东，华夏科技有能力控制传出去的相关信息。外界能够看到的绝对不会超过真实情况的三成。 低调再低调，但这么大的企业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柏青作为华夏科技的对外形象代表，现在正是需要她站到台前的时候。 之前柏青组织各种比赛为华夏科技甄选人才。接下来她的工作也还是跟人才有关。这次不再是办比赛，而是办学校。 人才的培养是个系统的问题。光抓头部顶尖人才，只能算是摘果子而不是种果子。想要更多的人才出现，必然要从提高从业者的数量和的质量这两方面入手。 以现在国情而言，办学校就是培养人才最好的途经之一。 其实人才就是分子，需要足够大得分母才会产生。某种程度上来看，这真就是个数学问题。一百个人里能选出十个人才，一百个人才里能选出五个顶尖人才，一百个顶尖人才里肯定有几个天才。他们就会是这个领域的带头人。 而此时回头看看，需要多少个人做分母呢？要几千上万。 九年义务教育制度解决了基础知识的部分，然后就需要各种程度专业方向培训。这就是接下来柏青要去做的事情。 在1987年的当下，这个时期由于基层政府的财政问题，在教育方面的支出都很紧张。民办学校九成都还是指各种厂办学校和个别贫困地区的民办中小学。 真正意义上的民办中转都是十分罕见的，更不要说更高级的专业技术学校了。 民办学校不好办，首先就是资金问题。要有教学的地方，还要有实习的设备和场地，还有教职员工的工资，这都是不小的开销。 其次就是师资问题。民办学校是没有编制的，这也是大多数民办学校留不住老师的根本问题。工资是一时的，编制才是一辈子的。 编制为什么这么重要。那是因为咱们国家的养老保险金体系要到九十年代之后才会进行大的改革。在九十年代之前，有编制的人也就是有正式单位的人，他们是并不需要自己缴纳保险金的。 在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之前，在编人员只需要达到法定退休年龄，就可以领取退休工资和相关福利。而这些的前提就只是你有编制。因为退休工资和相关福利，都是有你编制所在的单位来给予发放的。 政府公务员和非营利性的事业单位，走得是财政。而盈利性的事业单位和国企一样都是从利润里划拨。 而民营企业则基本上都没有退休工资这一说。就算是有，大多数人也都还是认为风险太高。 公务员就不用说，就说国营的企事业单位多稳定！这么几十年都没有变化。退一万步不说，这些企事业单位都还是有上级单位，总还是有个地方去找的。可这民营单位说黄就黄了，上哪儿去找人去？ 说到底，安安稳稳就是绝大部分人的基本诉求。 这种诉求很合理，但老的办法显然是不再适合现在新形势了。 (本章完) 第465章 办学 第465章 办学 养老的问题往大了说，就是全人类都需要面临的大问题。 我国社会主义的老办法是各个单位自己负担自己的退休职工。公家单位背靠财政，当然心里有底。 事业单位稍差点，大约分成两种情况。一种非营利性的事业单位，他们也跟公务员是同样等财政拨款的，只是可能优先级上稍微有点区别。另外一些事业单位则是有自己收入的。 比如水、电、油、气这些单位，九十年代之前，他们都还没有独立出去成为国企，还是保持着事业单位的编织。他们的退休职工养老金和福利都是自己解决。 大型国企的情况和事业单位基本相同。建国以来，大型国企就是个人最好的归宿。不仅有编制，福利从来也都是最好的。中小型企业与大国企差别不仅体现在体量上，最重要的是各级政府对于他们的态度完全不同。大型国企很多时候就是当地最大的企业，是有能力反过来影响地方的。 说了这么多，并没有提到的老师这个职业。因为过去老师并不是个特别受重视的职业。即使教育受重视了，教师这个职业的重视也并没有提高太多。 七八十年代，青年首选的工作单位就是大型国企和水电油气这种事业单位。但和其他国有企业一样，大部分情况下都只能招收关系户。比如职工子弟和配偶，少部分来自中专和大学的分配，而在这个分配的毕业生中，还是会有相当比例的职工子弟。 国企进步不去，接下来的选项就是工厂。原因很简单，在工厂的收入比较高，待遇也比较好，还能获得非农业户口。 工厂之后就是普通事业单位和公务员。不要怀疑，当年公务员并不是个非常吃香的职业。主要是因为工资之外的补贴要比工厂的工人少。工厂在很舒服的年月，工人的福利是很好的。 然后才是教师。其实在计划经济年代，工资大多都是分级的，差距的确存在但差距并不算太大。主要的差别还是在奖金、补贴和其他福利待遇上。 教师和教师有很大的不同。主要看在什么样的学校里当这个老师。普通的乡村小学老师的工资和福利，都是由村镇财政负责。市区的中小学由所在区财政负责。只有重点初高中是市财政负责。大学的情况也是同样，直属于哪级政府就由哪级政府的财政负责。 而民办教师的工资则是由学校自己负责。大约就等于是临时工，他们是没有退休金的。 所以老师在九十年代之前，至少在中小学这个范围内，并不是个受到广泛青睐的职业。 柏青很清楚这些，所以她从开始筹备学校之始就没有将他们定位成教师。而是定位成专业技术传授者。这些老师的本质还是高级技工，只是工作的主要内容是传授技术。所以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华夏科技内部挑选出来的高级技工师傅。 除了专业老师之外，还需要一定数量的行政人员。这些人员的额缺口，柏青首先肯定是要从华夏科技内部抽调人手。华夏科技原本就有自己的干部培养体系，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而建立的。 不过技校也不能只教技术，必要的文化基础还是必须要有的。就算是中专也要教授必须的文化课。数学、物理、化学还有外语。都是高级技工需要掌握的知识。 这部分的老师，柏青准备了两套方案。 首先还是招聘专门的全职教师，但这个恐怕会有点困难。但柏青相信以她开出的条件，肯定是能招到她满意的人。只是这可能需要点时间。所以还有第二套方案，就是找代课的老师。这些老师都只是临时到各个技校上课，编制上并没有离开原单位。这样一来，就能保留编制同时还能赚点外快。 柏青估计第二种情况会在很长时间里都成为主要的解决方式。而前一种的则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才会有满意的结果。 不过柏青还是很有耐心的。毕竟是在搞教育体系，没有足够的耐心又怎么行。 这次办学校可靠是比之前办比赛要复杂的多。比赛都是有时效性的，最长也不过几个月。而办学校则是长期的项目，这其中的差别可不是普通的大。 好在柏青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有很多人为她提供各种形式的帮助。 在经过谨慎的分析之后决定，第一阶段建设的学校数量是六个中等专业学校。高等专业学校会放在第二阶段之中才会逐步上马。 大专已经算是高等教育的范畴，这就不是光有钱就能搞出来的。就算能搞出来，这个性价比也非常低，并不是合理的方案。柏青在与自己的智囊团讨论之后，得出的方案就是委托培养和联合共建。 委托和共建的对象都是真正的大学。在九十年代末中国大学大规模和扩招之前，大学和大学生的含金量都是非常高的。 所谓委托培养，就是由华夏科技委托大学对选送的人员进行培养。当然，户口、粮食关系和学籍等等都不会落在大学，而学费和口粮也都是由华夏科技负责。这种模式也是有先例的，只是很少会有民营企业作为委托方。毕竟民营企业总共也没有多久的历史。 联合共建在国内就稍有先例了。不过这种模式在国外却是挺多的。企业出资，大学出人员和场地，联合建立研究项目。既然是联合共建的项目和实验室，企业一方自然是可以派人参与其中的。这种模式的投入会比前一种大很多。但联合共建是有可能获得科研成果的。科研有哪儿有不烧钱的。 关于委托培养，柏青已经通过关系联系到了几所大学。除了辽宁和河北之外，在山东也找到了两所。想把人送进大学学习说实话难挺难的，毕竟教育资源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稀有的。 但如果不要学历文凭和又全部自费的话，只要找对了关系，并且有合适的理由，其实也并不算太困难。但这个审批的流程肯定会拖得非常久。估计最快也要两年左右的时间。那个时候中专也该有自己的第一批毕业生了。 联合共建的时间周期可能没有那么长，但同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柏青并没有揽下这个麻烦的差事，而是留给家里的男人来做。 还是回到老师的问题，专业老师从高级技工里出，可以全职也可以临时。行政管理人员从华夏科技的干部培养体系里挑。最后文化课老师则前期主要还是外聘。按照这个模式，柏青要在三年之内建起超二十所中专。届时会有教职员工上千人，在校人数将会过万人。 在把这个计划拿给胡杨看的时候，柏青非常郑重而严肃通知胡杨：“你要多赚点钱！” 这些学校肯定是很烧钱的。任何可以称之为体系的东西想要建立起来，都是要花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的。但只要能挺过不断付出的阶段，自然就可以迎来收获。 人才的培养体系的建立对于华夏科技这样的企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光要培养，还要使用和留住人才。 而且胡杨的野心远不止于中专层次的技工培养。这只是个开始，是摸索，是经验的积累，是为了将来更有科技含量人才培养体系做准备。 办学，无论从那个层面上来看都是好事。所以这件事柏青要做得大张旗鼓。不光是在自己的华夏信息上有大篇幅的宣传，东北和华北大部分地区的主要报纸上也都有相关的报道。 柏青短发干练的形象给很多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在柏青的知名度快速提升的同时，胡杨则悄悄的跑到了漠北的深山老林中。 放在以前，这个季节漠北早就已经封山了。除了极少数守林人，都会撤出林区回到城里。但现在因为有了那条路，冬季的漠北林区便不再是与世隔绝的封闭世界。 改装的大马力除雪车，是这条路上最不可或缺的开路伙伴。漠北林区的降雪总量其实并不算十分大，可单次的降雪量却是十分恐怖。经常能一个晚上就超过一米。大雪封门真不是个夸张的说法。屋顶上的积雪坠落之后，真的是能把门窗全都封死的。所以这里大门都是向内开的。 另外一个变化就是通讯方式。以前都是用有线电话，被大雪压坏、冻坏，被动物咬坏的情况时有发生。而在下雪之后，损坏的线路就是没可能修复的。所以基本上封山之后林区和外界就是彻底没有联系的。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在每个补给点都有卫星电话。只需要定时充电，这些卫星电话保证了补给点与其他补给点还有外界的联系。 (本章完) 第466章 再见亚历山大 第466章 再见亚历山大 漠北林场里面是不通电的，因为电线跟电话线一样容易损坏。而破损的电线却是有可能出现电火花，从而引发火灾。所以漠北林场内的补给点都还是用发电机供电的。 虽然也有小型的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发电机，但这些设备的功率都不大，最多也就只能供应小型用电设备使用。像电视、收音机、台灯还有给卫星电话充电。 按照这里的情况，太阳能发电应该是最合适的，但现在这方面技术发展并不十分完善。在这个高寒地区能够正常工作的太阳能发现设备不是没有，但成本是他们现在无法接受的。只能再等几年，等到技术成熟之后价格下降后再大规模更换。 往年安静的林区，现在却是十分的热闹。第二和第三补给点全部加起来有上百号人和几十辆卡车。 因为有了高标准的公路和马力强劲的铲雪车，所以即便是在冬季他们的贸易活动也没有停止。不过为了不那么显眼，所以还是会对车流量进行适当的调整。尽量让车队在晚上进入城市。基于同样目的，在进山入口附近也有个规模很大的仓库。 胡杨在这里跟戚扬再次汇合。这段时间是戚扬加入华夏科技之后，与胡杨分开最长的一次。 白毛赤眼的小狼已经长大了很多，已经不再是雪球了。现在已经变成了真正狼的外貌。体重也有十几公斤的程度。这可要比同龄的野外幼狼大了不少。毕竟吃得好睡得好，多长点肉也是正常的。 据说是在经过了反复斟酌了之后，这头小狼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名。也是黑字辈的，叫黑皮。 胡杨虽然预感到他们肯定攒不出什么好名字，但这个黑皮也还是冲击了他三观。 叫黑皮就是想要突个反差吗？又不是北极熊，人家是货真价实的白毛黑皮，哪像这个家伙真正的从头白到脚。 虽然很想继续吐槽，但胡杨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结果了。黑皮它已经对黑皮这个名字的发音有了记忆。 为了训练这头小狼迟老可是没少花心思。 好消息是，从吃奶开始培养的感情还是有作用的。对于迟老和戚扬，黑皮还是很亲近的。对胡杨则还好，见过几次，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戒备。 经过他们训练之后，黑皮也能做到对陌生人只是戒备，而非明确的产生敌意。对于野兽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黑皮对戚扬也很依赖，加上狼的智商也的确要高于狗的平均水平。它能很快的记住戚扬以各种形式发出的命令，包括声音、手势和动作等等。训练的进度非常快。 好消息之后自然就是没那么好的消息。训狼这个事儿古来有之，但成功的案例很少，因为大家对成功的标准都不同。如果是按照一流护卫犬的标准来作为成功标准的话，那黑皮的训练就算是失败的。 狼就是狼，天性是刻印在基因中的。黑皮在高压力状态下，会无视戚扬的命令按照自己的本能做出反应。按照迟老的说法，黑皮服从戚扬命令的原因类似于对于狼群中头狼的服从。还有一些则是戚扬从小喂养黑皮，给它建立的安全感和对戚扬的依赖。这种关系与狗和人关系是不同的。 好在大家从开始就没有抱太大的期待，所以现在这个结果也谈不上失望。把黑皮看作是只有时候会比较凶的大狗就好了。虽然无法从事那些需要高度专注，高度服从的任务，但作为猎犬来说黑皮肯定是合格的，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几乎纯白的黑皮在雪原中几乎是就是隐身的。 不过胡杨并没有去实际体验，因为这种杀戮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在林地中开路已经对林区造成了影响，所以非必要的情况下这里是禁止打猎的。以减少对这个地区生态的更进一步破坏。 胡杨对于环境保护的态度，很多人都是无法理解的。这是个观念的转变，胡杨也不指望大家都能在短时间内就转变过来。现在不理解也不要紧，照做就好。时间会慢慢证明的。 这还是胡杨头回来到这条路的尽头。边境上已经建好了海关和检查站。虽然看着有点简陋，但却都是货真价实的公职单位，而且有边防武警在这里驻守。换句话说，从这里是可以合法进出边境的。 第四补给点距离边境的距离是五公里，是所有四个补给点中规模最小的。这里的地位就是为过往车辆和人员进行快速补给。所以常驻的人员数量只有十个左右。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不全都是华夏科技的人。 胡杨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准备过去，而只是单纯的来见个人谈笔生意。 说起来这人也大约算是个熟人，他叫亚历山大·尤利斯·佩特洛夫。没错，就是几个月前越境追东北虎，反而被胡杨他们捉住的那位公子哥。 这次他是从正规途经过来的，没有再擅自非法越境。再见胡杨，亚历山大的表情是有点精彩的。估计来之前，他应该是决定自己一定要拿出强硬的态度。但再见到胡杨之后，亚历山大不自觉就会想起了几个月前发生的种种。胡杨在他的心中已经留下了强大阴影在，即便现在亚历山大已经不再是当初“被俘”的状态，但面对胡杨还是会不自觉的弱下来。 而胡杨这时还特意问亚历山大：“这次怎么就一个人过来，伊琳娜呢？你们平时不都跟连体婴似的吗。” 就是这个问题让亚历山大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对于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有什么是比与爱人分离更让人心痛的。 在接下来的饭局上，亚历山大在酒精和胡杨各种话术的暗示下，哭诉了这段时间的遭遇。 他们在被接回国之后，准岳父对于他们大发雷霆。这件事他们的确是做得太出格了。如果他们不是运气好撞进了胡杨控制的漠北，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亚历山大和伊琳娜有可能死在异国不说，甚至有可能会引发国际事件，那个后果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被准岳父的怒火喷过之后，亚历山大又遭到自己父亲的严厉斥责。论及政治方面敏感程度，亚历山大那位资深政客的父亲伊万诺维奇，可比不会比希尔盖将军低。而且这又是自己亲儿子主意，那当然是要抡起大棒狠狠教训。 实际上回国之后，亚历山大和伊琳娜就被双方父母分开。亚历山大回了莫斯科禁足，伊琳娜则被送到瑞士继续上学。 这对小恋人当然是不愿意分开的，但双方父母都认为他们有点太出格了。必须要受到教训，而亚历山大作为主谋更是必须要重新证明自己是个可靠的男人。 亚历山大再次到中国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而来的。而具体的方案就是和胡杨做交易。 胡杨和华夏科技在几个月前的表现，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的能量和执行力。而且这种表现还不仅限于中国境内，在国境之外华夏科技的表现甚至更加抢眼。再加上himc这个亲密战友的加持。胡杨和华夏科技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极具分量的存在。 在经过那次没有任何人阵亡的战斗之后，几方都已经有了某种默契。所以亚历山大来中国一点都不意外。这也是胡杨想要看到的结果。 别看亚历山大在胡杨面前是这个样子。他在国境那边的时候，可完全是另一张面孔。那个亚历山大可是从政治中心走出来的纨绔子弟。像阿穆尔州这样的边缘地区，是很少会出现这种人的。 只用了几个电话的工夫，亚历山大的父亲就接手了阿穆尔州这边之前与华夏科技达成的全部交易。远在莫斯科的伊万诺维奇现在就是北面与华夏科技合作的最大庄家。亚历山大就是派到这里具体执行交易的人。他要在这边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酒醒之后，亚历山大才代表新庄家认真的跟胡杨谈接下来的交易内容变化。 毕竟是出身莫斯科的资深政客，老伊万诺维奇的眼界高，胃口自然也要比原先那些人大多了。他不满足于现在这点交易规模。伊万诺维奇要增加交易的范围和交易量。他可以通过运作，拿出更多的东西用于交易。而不是仅限于铁矿石，煤炭和木材这些。 北面的需要的东西主要还是轻工业产品和民生用品。像易储存的食品比罐头和压缩干粮、保暖的衣物、常规药物、日用品、轻化工产品以及小家电等等。总之就是普通人日常生活中都需要的那些东西。 这些都是现在北方邻国最缺少的。自然也是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快销商品。这是在冷战的大背景下，整体轻重工业严重失衡所导致的问题。 而在1987年的当下，情况已经越发严重。 (本章完) 第467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第467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伊万诺维奇是个标准的政客。贪婪且没有什么原则和底线，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信奉只有利益才是真实的。 这样的人打交道要小心，只要露出破绽他就会毫不犹豫吞掉你。但也只需要小心就够了。只要保持利益一致，不必再操心和费心。 伊万诺维奇现在和胡杨的关系就是如此。作为身处于权力核心的资深政客，伊万诺维奇能够接触到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真相”。对于这个国家的未来，他有自己的看法。虽然他从没有公开聊过这个看法，但从他把所有三个孩子都送到欧洲读书上来看，多少还是有迹可循的。 贪婪的同时，伊万诺维奇也还是谨慎的。他的动作要比谢尔盖将军慢很多，很可能就是为了观察他们合作的结果。很显然，结果是让大家都满意的。 伊万诺维奇很贪婪，但好在并不算吝啬，并且十分懂得运用自己的权力。所以他才会选择接手前面已有的交易，而不是把阿穆尔州这些人直接踢走全盘重来。 摘现成的桃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要略微高一点，因为要分给阿穆尔州这些人一份。但同时得到的好处就是，这些“本地人”不会成为他们的阻力。并且省去了准备阶段，可以直接开始获利。 而作为合作的另一方，胡杨当然更加愿意跟伊万诺维奇这样的实权人物合作。他的好胃口，正式胡杨希望看到的。 这次亚历山大就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胃口而来的。 既然是全盘接手，亚历山大自然就成为了斯塔诺夫公司实际掌控者，直接执掌漠北开发有限公司。 两个公司一直都有贸易上的合作，但其实账面上并没有多少现金流转。基本上他们都是在用以物易物的形式进行交易，因为这样实际操作起来比较方便。 首先国际间的贸易通常都会使用结算货币也就是美元来结算。这就会让利润受到美元波动的影响。以双方的关系而言，这是完全可以被规避的利润风险。 再者双方国情不同，物资在本国的价值也有很大差异。所以预期专门折算成本国货币，再换算成美元。不如直接放在台面上谈，双方觉得合适就可以达成交易。 伊万诺维奇的胃口大，他不满足于现在的交易总量。但是阿穆尔州这边能拿出来的资源是有限的。就算地下有矿，山里都是树，也需要组织人力去挖去砍。每个月的产量也是有限的，当然换来的东西也是有限的。 所以伊万诺维奇要扩大斯塔诺夫公司的交易范围。不仅是品类上的增加，还有影响范围的增加。 具体来说，就是从阿穆尔州之外调集物资进行交易。这里主要是指铁矿石。苏联是世界上领土范围最大的国家。境内的自然资源是足够丰富的。从来就不缺煤铁油这三样主要的资源。铁矿石在这里是非常便宜的，还真是不如白菜值钱。 苏联的领土大多在高纬度地区，其中更有大部分在冻土带中，根本无法发展常规种植。相对少量的耕地还需要保证粮食的产量，所以蔬菜的种植面积就比较小。再加上领土太大而导致的运输问题等等。在这里除了土豆和胡萝卜之外的所有蔬菜都很贵。这种情况即使到二三十年之后也没有大的改善。 接下来增加交易所涵盖的品类才是胡杨期待的重头戏。原本他们那方交易的内容就只有资源，因为阿穆尔州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资源。但现在不同，伊万诺维奇有能力“协调”出更多的东西。比如工业制成品和我们某些没有的工业材料。 材料很好理解，像是特种金属合金和特殊的高分子材料等等。当然不可能是最高端和先进的东西，但肯定是有价值且我们需要的。还是那个前提，必须是有价值并且是我们需要的。 广义的工业制成品包括了所有现代工业产出品。小到芯片大到舰船都在这个范围之内。显然在这并不适用这个范围。具体他们能提供什么，还有我们需要什么，都需要慢慢的谈。这也是亚历山大来这里的主要任务。 而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什么会派亚历山大这么个公子哥来谈判，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谈判。 伊万诺维奇是个蠢货吗？谁这么想，谁才是蠢货。 为了给予这个大男孩必要的尊重，胡杨准备了个小型会议室。他们都正式的坐在桌子两侧并且配了书记员。但这种正式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亚历山大就缴械投降了。 套用一句家长经常用来给孩子辩解的话来说，他还是个孩子。 亚历山大除了生理上已经成年之外，其他部分都还基本停留在青春期。带着女朋友穿越国境追老虎这种事，也只有他这种超龄熊孩子才能做得出来。 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把他家老子临出门时给他的锦囊直接和盘托出。这是份清单，上面记录所有他们能够调动的品类和大致数量，还包括调动周期等等信息。除此之外，还有他们所需要的物品品类。食品、日用品、烟酒、小电器以及橡胶等等。 这里面就是全都是干货了，直接对照着就可以选就好了，能省去很多没有必要的扯皮时间。 胡杨拿过清单，一丝不苟的把混杂了英文的俄文全都翻译成中文。翻译的过程中，遇到不确定的还跟亚历山大讨论一下。不到三页的清单翻译完之后，胡杨对这清单上的东西也都心里有数了。 先让戚扬去复印了几份之后，胡杨拿起笔在复印件上勾勾画画起来。很快胡杨就勾画完，把复印件推到了亚历山大那边。 胡杨说道：“我圈定的这些就是这次要谈的交易范围。” 亚历山大看过之后下意识的说道：“这么多？” 胡杨呵呵一笑：“多吗？那是你还没看到我们这边的清单。” 等到亚历山大看到那个近百页的资料册之后便明白了胡杨的意思。在说品类多样性，双方根本不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这么琐碎的谈判现在当然已经不需要胡杨亲自来谈了。这边有专门的团队来接手这项工作。但亚历山大这方面的准备就明显不太充足了，身边只有一个助手。好在已经有了之前已经成型的交易框架做基础，需要计算的量并不大。谈判进度还是推进的很快的。按照这个进度，两天之内就能谈完。 很顺利，但太顺利了。 派了亚历山大来不说，还刚刚好就准备了份这么详细的清单。谈判还没正式开始，亚历山大就顶不住压力把清单拿了出来。从而让整个谈判过程都变得顺利起来。 因为这些都太顺利的发生了，所以也就是显得有些不那么自然了。 胡杨并不认为现在就已经是摸到了这对父子的底线。如果继续施压的话，亚历山大的手里估计还能弄出东西来。但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双方都各自留点余地，以后的机会还多得是。 胃口大的人可不只有伊万诺维奇。胡杨的目标也不仅仅是北方的资源，他还有更大的图谋。 新的交易规模比之前扩大了两倍。这还只是前期，到明年的二个季度，这个交易规模将会达到现在的五倍。 他们的交易模式核心是以物换物。所以双方都有大量的货物需要运输。这条路未来将会非常忙碌。 两天之后，亚历山大返回了自己的国家，胡杨也带着戚扬离开了漠北林区。黑皮还没成年，暂时还留在这边由迟老继续训着，很快就有可能派上用场了。 在外面胡杨又去见了那几位亲密战友，顺便把最新谈的交易内容进行部分的分享。 新交易的规模很大，调集这么多产品和物资，鹏飞商贸独自应付起来多少也是有压力的。而且这么大的蛋糕胡杨也不能吃独食。 北面的需求品类非常多，其中绝大多数东北三省自己能够生产。这些订单撒出去，能够救活很多濒临倒闭的企业。 但这些订单并不能简单的就这么撒出去。因为这就等于又回到了计划经济。 政府提供订单给工厂，工厂生产之后将产品交给政府。工厂还是没有能自己面对市场经济的大环境。所以订单虽然有了，他们辖区内的这些对口的企事业单位都需要自己争取才行。 要有竞争，才会有改变的动力。同时也还要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单位都能够保留下来。某些单位会被淘汰是必然的结果。 几天之后，胡杨和戚扬来到了广州。上飞机的时还要穿棉衣，下飞机就只能穿单衣。 广州这个城市的气候还是不错的，只要不在雨季来就都挺好。胡杨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感受好气候的。 (本章完) 第468章 发福利放大假 第468章 发福利放大假 广州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开放的港口城市。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自古以来外邦朝拜大多都会选择广州登陆。 在广州的街头看到外国人是很平常的事。即使是那个十年中，在广州也能经常见到各种肤色的外国人。 所以，胡杨从中国版图上最北的地方飞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个外国人，一个看起来就非常外国的外国人。 这些人来自非洲，那块人类起源的大陆。 胡杨在路上用了几天，而与这几个深色皮肤的异国人见面的时间总共也就十分钟。但胡杨丝毫不认为自己浪费了时间。正相反，他认为这是次非常有意义的会面。 当天晚上胡杨从罗湖口岸进入香港，抓着管冲聊到了第二天清晨。心情明显不错的胡杨，临时决定在香港多停留两天，并大肆采购了一番。 心情很好的胡杨不经意间就买了很多。香港是购物天堂这话至少在二十年内都还是没问题的。好在他们回程是要乘船而不是飞机，否则还真带不回去。 这艘中型客货轮就是公司财产之一，走得基本就是当年邢鹏走过的那条路线，当然去掉那些可能会有法律争议的部分。而这样精简了航线之后，也缩短了整体的航程。稍微有点不同的是，中途会在宁德港稍作停留。 华夏科技并没有单独成立航运公司，现在这些船都在鹏飞商贸的航运部门名下。这次航行船上全都是结束了上个任务的保安们。 之前他们从黑海返回之后被管冲留在了香港，帮他解决房地产方面的相关问题。管冲告诉胡杨，如果不是当时真的把这些保安都留下，还真不一定能稳妥的把所有问题都解决。 香港过去可是号称亚洲的间谍之城和走私之都。英政府管理的香港边境巡逻力度十分薄弱。所以别看香港地方不大，但这里面藏的东西却是超出大家想象的。华夏科技的保安们如果不是刚从战场上回来，警惕性还保持得不错，中间还真差点出了意外。 对手是雇佣兵，其来源驳杂、作战技术也参差不齐，但对敌人和自己的狠劲却都是顶级的。简而言之，其中有些是真正的亡命徒。只要你出得起钱，他们什么都敢做。碰巧搞房地产的就是出了名的钱多。 也幸亏的这次留下的保安数量和素质都非常高，才能让把动静控制到现在这种程度。至少还报纸上也还只是频频谴责而已。大家都明白，谴责其实什么用也有。 不过这么多人留在香港还是比较显眼的，工作完成了其中大部分也就应该离开了。动员了这么多人手和资源，收获肯定是丰厚的。管冲现在手中掌控的地产应该能排入香港前二十之内。 二十貌似并不是很靠前，但香港的情况是除了四大地产商和李半成之外，第六到第二十位手中的地产数量都差得不多。所以说，现在的管冲已经是个香港富豪了。但，是隐形的那种。 接下来胡杨给老兵们安排了两个月的假期。因为春节之后，他们之中大多数都会有新任务，长期、艰巨、但绝对有意义的新任务。 就在胡杨他们乘船返回东北的时候，远在黑海海军基地的希尔盖疑惑的看着最新“订单”内容。 谢尔盖疑惑道：“直升机？他们要米-8和米-10这样的老古董做什么？改装之后用来撒农药吗？” 雅礼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他低着头在库存清单，当然是真的库存清单上仔细寻找它们的编号。 片刻之后他说道：“米-8和米-10直升机都各有两架库存。半年之前检修显示机械状况良好，仪表状态良好，电路系统良好，武器系统也良好。” 谢尔盖将军想了一下说道：“很好，它们可以拆掉武器系统报废了。” 雅礼克点了点头，在清单上的随意的打了四个x。 同样不理解为什么要购入飞机的人还有李亿峰。但他只让这个问题在脑中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直接略过了。因为他经常都能在胡杨身上碰到这种理解不了的问题。虽然这个几架直升机的价格的确不便宜，但这依然不值得他在它们身上浪费多余的时间，直接批准了这笔拨款。 宁德港是中国海岸线的中点，胡杨也这里埋下了后手，在这里建立了物流公司。现在一年多过去，他们已经在当地基本确立了垄断的地位。 背靠华夏科技，规模、人员、设备、网络都有绝对优势，除非当地政府强行干预，否则这个垄断地位将会无可撼动。当地管理者会这么做吗？ 赵援朝跟和胡杨说，他们不会。 想要在宁德搞运输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想法，但在宁德这个地方却从没有人能成功的做大规模。原因有很多，比如资金投入方面的，人员方面等等。而这些问题全都被华夏物流全部解决了。 就算没有赵援朝通过关系打这个招呼，当地的管理者也不会针对华夏物流。因为华夏物流带给宁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甚至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 物流效率提高直接影响了港口的吞吐量。过去到宁德港的货物要运出去还少要等上三天，就这还需要找关系才能排上号。在宁德港放上十天半个月是很常见的现象。 这种效率就直接导致那些对时间要求比较高的货物，都不会选择在宁德港卸货，即便这里的位置更加靠近收货地。至于水果和易腐败的货物就根本会考虑宁德港。东南亚和台湾可是热带水果的主要出口地。宁德港的位置原本是有地理优势的。但就是因为物流效率的问题，他们都放弃了这里。 而现在，华夏物流改变了这个情况。 从华夏物流公司落地并开始正式运行之后，宁德港的吞吐量实现了连续十四个月的持续增长。时任的港口和政府领导，做梦都能笑醒。就这个政绩，真的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箔。 宁德是个港口城市，港口繁荣就等于地区的繁荣。华夏物流就是港口繁荣原因，那谁还会想要动华夏物流？ 胡杨和戚扬两人上岸，周梓倩到码头迎接了他们。这个女大学生现在已经有了女企业家的气质。虽然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这回只是来看看，胡杨原本是想低调的。但周梓倩显然并没有发现自己出现在港口，是会吸引到多少关注的目光。 宁德港还是有谁是不知道华夏物流的？她这个管理层中唯一个年轻女性，现在可是宁德港的热门人物。认识她的人可不在少数。 周梓倩亲自到码头接人，这个消息几乎是立刻就传到了港口和市领导的那里。车还没有开出港口，这几位宁德港的大人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既然已经被知道了，这个几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是现官现管的父母官。 第二天胡杨才跟戚扬离开宁德港。每次宿醉的时候，胡杨就特别的怀念简友德在身边的日子。他要是还在，就那几个人都别想站着离开。 海轮继续沿海岸线的向北，由黄海进入渤海，从浑河入海口逆流而上，最终停在了沈阳的码头上。东北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看情况再有一个来月内河就要开始封冻了。 这一年过得真快，这就又到年底了。下船之后所有老兵全部放假，只需要在正月结束之前归队就可以。除了超长假期之外，每人都收到了笔非常可观的奖金，还有份公司精心准备的大礼包。包括各种拿出来肯定非常有面子的实用用品。 “可观”这个描述绝对是非常客观的。实际上，如果不是怕吓到他们，胡杨还想给得更多。毕竟今年华夏科技是赚了钱的。 但是考虑到国内的大环境情况，最后还是控制在了五位数以内。如果再机上大礼包里的东西，价值那就肯定过万了。 在大家还把万元户作为致富标准的现在，这已经是非常高标准的奖励了。 近点的全都安排车送，远的全部由公司解决卧铺，再远的公司解决机票。总之，都要舒舒服服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去。 至于胡杨自己在把老兵们都送走之后，就和戚扬又回到了丹东。这边还有华夏科技正在进行中的最大基建项目，安东港。 虽然已经入冬但工程还在继续，水上和陆上都会持续到封冻才会停下来。胡杨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工程都还没有开始。几个月之后再来，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工地的外围都有硬质的围挡。门口有专门的守卫，进出的人和车都要登记。虽然到处都有人和施工机械，但看起来并不混乱。从这就能看出施工方管理做得很不错。 听说胡杨这个甲方的头亲自到了现场。中建一方的总工和项目负责人也都到了现场。 (本章完) 第469章 有限变集团 第469章 有限变集团 安东港项目总负责人是姓樊，这也不是个常见的姓，身上军人的气质非常明显。 总工程师姓宫，人不高也有点胖还戴着眼镜，人看起来很和气的样子。就是这位宫总给胡杨介绍大致介绍了施工设计图。这么复杂的施工图纸，也只能大致的介绍。 胡杨主要关心的也就是几个关键数据，以及大致什么时间能够完工。 按照计划，工程要分成三期进行。他们现在的第一期主要就是基础建设，工期计划是十四个月。 安东港工程的设计也是中建方面做的，基本上满足了华夏科技这边提出的要求。有几处没有实现的，也都有替代方案。总体上讲，胡杨对这个设计是满意的。 接下来就是戴上安全帽，跟着樊经理去真正的现场看看。施工主要分成三大部分。分别是陆基建筑、港口建筑、航道修整。 陆基建筑部分是普通的陆地基建，考虑到地理特点并没有设计高层建筑，所以施工难度不大。 港口建筑主要是港内的功能性建筑，其中很多都是涉水的。也就是有部分会在海水中周期或永久性浸泡。比如码头和船坞等等。这些都需要先围堰抽水再开始施工。根据樊经理的介绍，这部分就是现在施工的重点。冬季原本水位就会比较低，正是修建这类建筑物最好的时候。 而航道的修整则是在海面上进行的。胡杨从海外购置的功能性船舶，其中很多就是针对这种情况才买的。港口内部和入口的海床是必须要进行修整的，未来外部的航道也是需要定期进行维护的。 现在的情况是，三个部分在同时进行。路基基建肯定是推进速度最快，其次是海上航道修整。因为有对口的专用设备，每天按照计划的工作就可以了，效率非常之高。推进最慢的就是港口建筑这块。 按照宫总工程师的说法，幸好咱们有华夏科技的第一水泥厂能生产高品质的速干水泥，否则这个工程进度还会更慢。 在参观完基建部分之后，胡杨对工程施工的质量和进度，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从很多细节都能看出施工的质量控制得非常好。 胡杨做东安排了顿丰盛的晚宴。不仅是他们要吃点好的，工地上所有人今天都会改善伙食。 席间胡杨和两位聊得都很投机，有过军旅生涯的人总是很容易拉近距离。如果再能喝点酒，那就更加的热络了。 热络起来，自然就是商业互吹。胡杨毫不吝啬各种热情洋溢的词汇，而两位则反过来称赞华夏科技的能量够大。优质螺纹钢、高品质水泥和特种速干水泥，都有非常充足的供应。至于其他裴亮，也同样都是准备非常充分。他们从没有因为这些物资供应的问题，而减慢工程进度。 这在他们俩各自将近三十年的工作经验中，都还是头回遇到。即便是政府的项目工程，也会有工程物资供应不及时的问题。但华夏科技这个个体户竟然能够做到物资供应从不延迟，这真的是头回遇到。 人家都这么说了，胡杨当然也把他们得施工质量和管理都也狠狠地的夸了一通。 这些方面也的确是值得肯定的。中字头的大企业确有过人之处。而这也才是第一期工程，后面的港口建设才是真正能体现他们专业水平的部分。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胡杨几乎都泡在安东港的工地上。可见他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 进入十二月，丹东已经下了两场雪。海面虽然还没有结冰，但地面已经冻硬了。常温已经无法正常搅拌水泥之后，岸上的工程就都逐渐停下，开始着手做停工的准备。 给需要的地方进行季节性防护，加固补全围挡，设备和物资都仔细统计之后入库封存。工人也开始逐批离开工地返乡过年。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收到了一分来自华夏科技的小礼物。 工地都停工了，柏青那边工作自然也告一段落。终于都闲下来的两个人，总算能聚到一起。牛郎和织女终于再见，热情似火自是不必说。 省略……，省略……，再省略…… 胡杨提议今年的春节就在bj过，他也正式的陪她串串门子。 所谓正式的串门，大约就等于正式向所有亲戚朋友正式宣布两人的关系。以八十年代的语境而言，就约等于求婚。 胡杨的确是想要结婚了。人家这么当宝贝的黄花大闺女整天跟着自己，总要给她个名分。虽然名分这个想法本身其实挺老旧的。 按照正常普通的情况，这个时候柏青应该娇羞点头不语，或者开心的大声表示同意。 但柏青却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说：“我考虑一下，其实我还没打算这么早就结婚。你也知道，我事业才刚刚开始。” 胡杨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 这就是他爱的那个姑娘。而这就是为什么他爱这个姑娘。当年初见柏青时，就这份特别吸引了他。 胡杨在香港买的那些东西，都已经送到了bj的华夏科技总部。其中一部分就是为了这个春节串门准备的。这些都是当下国内最流行最时髦的东西。 而当柏青知道这些之后，扬起下巴哼了声，然后给胡杨的行为直接定了性：“原来是蓄谋已久。” 经过这几年历练，尤其是今年筹备学校的过程，让柏青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不小的变化。见多了人和事，人都会所成长，变得更加成熟和内敛，柏青也不例外。她的身上现在已经隐约了有上位者的气质。 胡杨必须承认，这让柏青变得更加迷人了。 两人是赶在1987年的最后一天回到了bj，参加华夏科技的年终大联欢。即便是华夏科技的元旦联欢，也没有能弄出什么新意来。还是从领导讲话开始，然后表演节目，然后领导再讲话，再鼓掌结束的模式。 仅有的那么一点点新意的，就是在热烈的气氛中，胡杨宣布了个重大的决定。华夏科技将会整合资源准备成立集团。 虽然立刻掌声雷动，但胡杨清楚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清楚的了解有限公司和集团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就连柏青也是胡杨科普之后才明白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发自内心的为这个决定高兴。因为他们至少知道，这是公司又上了个新台阶的标志。 其实按照华夏科技的规模早就应该成立集团了，是胡杨一直压着没有去做。 华夏科技这两年的发展模式其实就是集团化的模式。多元化经营模式就是集团的典型。华夏科技的分公司涉及的领域之广，恐怕短期内是不会有任何同类公司能够做到。 所以华夏科技实际上早已经按照集团化模式在运作，只是没有换个集团的名头。 胡杨没有急着集团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华夏科技并没有融资的意愿。不是说华夏科技不缺钱，而是因为华夏科技有很多特殊性，如果资金来源和股权比较驳杂，会产生很多衍生问题。 直白点说，就是有些时候华夏科技的投资并不是为了盈利，而是出于其他目的。 如果华夏科技集团经过了融资，内部有多个投资方的持股，那这对于其他持股方来说，客观的说就是损害他们利益的行为。是一定会遭到反对和抵制的，甚至有可能产生法律问题。 胡杨需要对华夏科技的经营方向有绝对的掌控权，所以华夏科技现阶段绝对不会融资。那成立集团，然后融资上市再融资的路子也就不适合华夏科技。 为什么现在又准备成立集团了呢？ 这与华夏科技接下来的发展策略有关。华夏科技将会在海外成立正式的公司，这就必须要成立集团了。否则很多法律和管理上的问题解决起来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虽然华夏科技早就是以集团的模式在运行，但这个从有限公司到集团的转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集团这个形式在国内还并不多见，所以这个手续上就会很繁琐。即便有赵援朝牵头来做，估计也要三到六个月才能弄好。 成立集团之后，华夏科技集团还是不会整体上市，理由与不融资相同。最多只会有其中几个分公司分开独立上市。当然这都是后话。 元旦假期之后，赵援朝就开始走有限公司变成了集团的手续，但进度比预期的还要慢。 因为1988年的这个春节也是要到二月份才会到来。所以元旦假期结束之后，大家还要在工作一个多月才会到春节假期。这期间工作效率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胡杨这边是按照半年时间准备的，所以慢就慢点吧，暂时还是能接受的。 胡杨这边出了柏青腻腻歪歪之外，隔三差五的会跑到罗鹏程那里蹭茶喝，顺便打听点上面的消息。同时依然顺便把自己的想法也跟罗鹏程讨论讨论。 难得安逸的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戊辰年的春节终于到来了。 (本章完) 第470章 新的征程 第470章 新的征程 1988年2月16日农历丁卯年十二月二十九，又是一年春节到。 胡杨吃过早饭就开车来到了柏青父母的家。戚扬被他放了假，因为祝芷云又精准的找上门来。胡杨在戚扬的眼神中同样精准的捕捉到了一丝丝的犹豫，于是他就十分果断的放了他的假，而且是当着祝芷云的面说的。 丝毫不理会戚扬呼叫支援的眼神，胡杨钻进刚换的宝马m635csi，油门一踩就冲出了院子。 宝马的m635csi是1986年才出的新车款。而这辆车是去年才从德国下线的新车，到华夏科技连一个月都不到。 华夏科技要成立集团，就必须要考虑排面的问题。所以去年下半年就又从德国订了批新车。为了区别于之前主要采购的奥迪100，这次都是从宝马采购的。 主要采购的车款是e28和e30，而胡杨正在开的m635csi七尺只采购了三辆。因为这款车有明显的赛车基因，开车技术差点的其实有些难以驾驭。当然，价格可能也是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胡杨的技术肯定是没问题的。他开这辆车的感觉要比之前那些都要好。这种驾驶感是其他车都没有的。 感觉好，就会不自觉的提速，很快就过了100。好在这个时间路况几乎就是最好的状态，街面上行人都很少，就更不要说车了。 车好，开车的人就总会想要开得更快。这也是为什么只采购三辆的原因。 上门的礼物早就装好。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送得太好的担心。所以只是避开了各特供品，然后参照最高标准买。反正胡杨的未来岳父母都是不是那种喜欢到处显摆的人。 停下车胡杨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核心思想就四个字“温良恭俭”。 礼物准备的太多，胡杨和柏青两个人才勉强给拿到了楼上。 准女婿上门，准岳父岳母肯定是非常热情的。招呼胡杨坐下，好吃的、好喝的全部都是拿了出来。 胡杨心中默念四字核心思想，努力把准女婿这个角色做好。 中午胡杨在厨房打下手，再次展示了专业级的刀工。下午陪着他们几个打了四圈麻将，在胡杨的努力下，最后结果是他小输其他三个人小赢。 晚上胡杨负责擀皮，柏青负责包，配合十分默契。两位老人一个调馅儿一个煮，也配合的十分娴熟。 1988年，收看春晚已经成为国人的春节习惯。这次春晚同样诞生了很多的经典，其中牛群的那句“领导，冒号”是胡杨印象最深刻的。可以算是针砭时弊的作品。据说原本是有十几分钟的时长，但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只能缩减了将近一半的时长。据说因此去掉了很多讽刺的段子。 这个作品表面上是在说公款吃喝的问题。这背后还有官本位思想、官僚主义的问题。一个科长三个秘书的配置，也明显不是合理的人事配置。还有无记名投票选举的问题也都很值得深思。 春节假期结束之后，华夏科技就要开始大规模的整合。这个过程中，必须要对内部的管理体系进行仔细的梳理。胡杨相信类似的情况在华夏科技内部不会多，但也肯定有。 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时刻，不太适合思考这些严肃的问题。把这个念头放在旁边。电视里传出了那首经典的《难忘今宵》，在歌声中零点钟声敲。此时从窗口看向外面，到处都是绚烂的烟花。 胡杨悄悄的走到柏青的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初一去爷爷奶奶家，初二大伯家，初三跟着准岳母回姥姥家，初四是大姑家…… 春节串门的过程，就是熟悉柏家家谱的过程。好像没做什么事儿，但就是感觉身心俱疲。社交真的是种非常消耗精力的活动。 总体来说，效果还是很好的。胡杨基本上得到了全体亲朋的认可。而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大范围的催婚。按照八十年代的普遍婚育年龄，柏青已经将要迈入大龄女青年的行列了。 这还是在国家呼吁晚婚晚育之后的结果。再早点的时候，二十岁还没有做父母都的人都不会被合理怀疑有生理问题。 结婚是肯定，但最近显然也是不现实的。每每说到这个部分，都会看到对面的长辈满脸不理解的摇着头。 除了保持微笑，还能怎样呢……，好在柏家在bj的亲戚并不算多，勉强是在初十之前结束了串门的征程。 结束了这个征程，胡杨就带着柏青和戚扬踏上了新的征程。他们飞到了广州，然后过境香港。依然是马莉去接了他们。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来香港的首个日常项目是体检。 马莉送他们到了港岛家收费很高的私人医疗结构，进行了非常全面且私密的体检。他们选择的是这里最高标准的套餐，几乎是做全了所有的体检项目。从上午九点到这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体检结果要等两天才能拿到。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吃顿好的犒劳下自己。管冲已经准备好了山珍海味等着他们了。 桌上都是熟人，但有个人明显与众不同。因为只有他是从胡杨进门开始就苦着脸的，而且还是张大圆脸。又大又圆又白的大脸就像个大白面馒头。 胡杨跟大家逐个打了招呼，还入乡随俗的发了“利市”，最后发到这张大圆脸的时候胡杨用欲盖弥彰的小声说道：“来收着，这是今天最大的一个。” 即便是收到了今天最大的红包，圆脸上也没有丝毫高兴的神情。但接红包，搓厚度到揣起来动作却是行云流水。可见手上绝对是有点功夫的。 胡杨拉开椅子坐到了馒头的身旁，给他杯子里续了茶水：“我真不知道上面会派你来。我以为你已经不出外勤了。” 馒头哭着脸看向胡杨：“我也这么以为的。” 胡杨又问：“那为什么选了你呢？除了因为你和我认识之外。” 馒头捏了捏腰间厚实的赘肉叹了口气：“这两年我胖了二十多斤。” 胡杨估计了下他身上脂肪层的厚度默默点了头。这个厚度对于普通拳脚攻击应该已经可以产生明显的防御和减伤的效果。 馒头接着说道：“他们说我是局里最不会引起怀疑的人。没人会相信两百多斤的胖子会是我这个职业。” 胡杨和管冲都默默点头，这个说法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他们这个特殊职业给普通人的印象的确就应该有点精英的样子。 这个明显超重，看起来就臃肿迟钝的胖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精英人物。从这个角度来看，选择馒头似乎的确是很不错的结果。 但显然胖子本人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放弃出外勤了，他也不会让自己的体重又增加二十多斤。 但像馒头这个年纪，为什么就放弃了外勤了呢？ 胡杨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而馒头的脸色却变得更苦了。 馒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把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展示给胡杨看。坦白说，如果不是他特意展示，还真是挺难发现那根几乎勒紧肉里的金色指环。胡杨很怀疑他是不是还能把这只指环取下来。 胡杨有些惊讶的说道：“你结婚了？” 馒头又叹了口气说道：“证都已经领了，原本准备今年五一结婚的。” 胡杨拍了拍馒头的肩膀，安慰道：“五一结婚应该还来得及。咱们动作快点，一两个月就回来了。不会耽误你结婚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知道很多事而是说不准的。这次要去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那个地方人和当地的情况，距离我们更远。到了那边会发生什么，真是谁也说不准。 其实这个时候很应该喝上几杯，但现实却是他们都不能喝酒。因为第二天包括馒头在内四个人都去公立医院接种疫苗。饮酒会影响某些疫苗的效果。 轮到他们的时候，负责注射的护士看着单子上的众多条目，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要接种多种疫苗。包括霍乱、黄热病、流脑还有甲肝。 全部接种完之后，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黄色小本子。上面清楚的标明了他们这次接种的疫苗品类。针对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黄热病的疫苗。 这个本子是要一直携带的，否则到了那边会被要求再次接种黄热病的疫苗。当然，这是指你从合法渠道入境的情况。 除了这些疫苗之外，还有些针对特定病症的特效药也是必须要带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治疗疟疾的药品和防蚊用品。 在那里绝对不能忽视蚊子这种小动物。它们所携带并传染的疟疾，每年都能在那篇大陆上夺取几十万人的生命。全世界每年因疟疾而死亡的人中，有七成都在这片大陆上。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非洲。 (本章完) 第471章 非洲攻略 第471章 非洲攻略 非洲是人类起源之地。 近年来很多考古成果都证实，最早的智人就是从非洲走向全世界的。 非洲的文明史同样绚烂，最早国家诞生在北非的埃及，还有埃塞俄比亚文明、北非的基督教文明、东非的斯瓦希里文明、西非的黄金文明。 而在之后的几千年中，非洲却逐渐的掉了队。欧洲殖民者的到来，掀起了百年血腥的奴隶贸易历史。而在工业革命之后，非洲绝大部分地区都被甩开了整整一个时代甚至更多。 近代的非洲，尤其是中部非洲和南部非洲的部分地区，已经成为了贫穷落后的代名词。胡杨他们此行要去的地方，就是最落后的地方之一。 在香港接种好疫苗的四个人，先是飞到了迪拜，从这里转机去黎巴嫩，最后从黎巴嫩飞到了目的地科纳克里。 这里是个港口城市也是几内亚的首都，是几内亚经济发展最好的城市没有之一。 科纳克里拥有全国唯一的机场。在落地的瞬间，就能感受到这个国家的发展情况。这真不是夸张或是玄学，而是切身的感受。因为这唯一的机场上，只有一条沥青铺设的跑道。飞机落地的瞬间，那种剧烈的颠簸绝对会让人终生难忘。 包括胡杨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剩下多少血色。当飞机终于停稳之后，几乎整个飞机的乘客都在感谢自己的信仰的各路神明。 几内亚很穷很落后，穷到什么程度呢？根据调查，几内亚国民每日消费低于1美元。而实际情况应该比1美元还要低，因为统计能够做到最小的结果就是1美元。 这座全国唯一的机场，看起来就跟咱们这边的小火车站差不多。 还另一个直观的感受就是热。今天还是个无云的大晴天，阳光非常的毒。才走了几步，馒头就开始擦汗了。 走进那个破旧的航站楼，胡杨立刻就看到了接他们的牌子。在众多牌子中，汉字还是非常显眼的。 举牌的人是当地使领馆的工作人员。几内亚和中国早在1959年就已经建交了。 这个人留了满脸的胡子，但看得出来年纪应该不大。 “欢迎，我叫肖阚。” 在肖阚的带领下，几个人很快走完了落地入境的手续。有辆吉普车等在外面，直接把几个人拉到了他们预定的酒店。 到了酒店之后，肖阚拿出个密码箱交给馒头。馒头用他知道的密码打开之后，里面放着四支手枪。 馒头把枪分给几个人，胡杨和戚扬拿到手里仔细检查。 肖阚说道：“注册公司的手续已经处理好了。后续只需要去补上签字就可以了。他们在这方面管理的很随意。” 馒头一边费力的穿着枪套，一边问道：“那什么是不能随意的？” 肖阚很直接的回答道：“猪。” 馒头愣当在场，表情和定格的动作都十分精彩。 胡杨说道：“几内亚有八成人口信仰***教。所以不要期待能在这吃到猪肉。” 肖阚点了点头，认同了胡杨的说法。然后回身拿出张地图铺在桌上。 胡杨走过去，在地图上点了个地方：“西芒杜和宁巴山地区，我们要去这里。” 肖阚眉头皱起：“这个国家基本没有公路，路会很不好走。你们来之前我找过几个向导，收费都不低。出了城市几乎就等于是在野外，所以安全性会有问题。我本来以为你这次会多带些人过来。肖克可是对你们公司的保安赞不绝口。” 胡杨笑着说道：“你那个哥哥看来是没少爆我的底。他们是会来的，但还要等段时间。我们要先把前期的勘探做好。至于安全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不走陆路。” 肖阚有些意外：“不走陆路？难道你想租飞机？这个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这个国家的飞机很少。” 胡杨说道：“飞机不用担心，我们自己带了。两天之后有海轮到港，会把直升机送过来。你帮我们把手续解决。我可不想被防空导弹打下来。” 肖阚伸出大拇指：“华夏科技，果然是大手笔。我立刻去安排。另外和蒙阿族的长老们的晚餐订在六点，就在酒店的餐厅。” 胡杨点头：“辛苦了。” 从他们对话中不难发现，这次胡杨到非洲来还有肖克的原因。但其实就算没有肖克牵线，胡杨也是会来这里的，只是可能会稍微晚上几年。 在胡杨的未来蓝图中，非洲是必然要踏足的地方。而且是要花大力气经营的地方。核心就两个字，资源。 未来三十年中，中国就是头“吸铁兽”。中国只用不到十年，就成为了世界最大的铁矿石进口国。 主要是从三个国家进口。 首先是澳大利亚，作为全球最大的铁矿石出口国，也是我国最大的铁矿石进口来源地，澳大利亚的铁矿石不但储量大而且品质高，我国每年从澳大利亚进口铁矿石将近以万吨计，澳大利亚出口的铁矿石有超过五成都是卖给中国的。 其次是巴西，巴西是我国第二大铁矿石进口国，巴西铁矿石同样有澳大利亚铁矿石的优点，但由于巴西政局不稳，罢工较多，所以进口量始终无法提高。 除了这两个国家外还有南非、印度、乌克兰、秘鲁、伊朗和加拿大等国家，这些国家占中国进口量的一成左右。铁矿石是钢材的重要原料，这些国家的政策变动或政局变化都关系的到原料的价格。 很遗憾的是，我国虽然是铁矿石消费大国，但却没有定价权，价格一直掌握着国际资本的手中。涨价限供这种手段隔三差五就会落在我们头上。国内钢企亏损大多也都是因为国际铁矿石价格波动导致的。 非洲有很丰富的矿产资源，铁矿也有很大的储量。几内亚境内就有高品位铁矿，而且储量非常大。就在西芒杜和宁巴山地区。 如果能把这里的铁矿控制在手中，未来咱们在国际铁矿石市场上，就不会完全失去话语权。 但是，这件事有很多困难。 容易的话，胡杨早就做了。 首先几内亚的基础建设非常差，几乎等于没有。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路都没有，其他基础建设就更不要提了。工业基础甚至不如咱们的三线城市。在这样的地方开矿，至少要把通到港口的路修了。而当你修好了路，就会发现还有很多东西要修。这个成本的累加是不容忽视的。 其次就是来自那几大矿业的敌视。如果中国有除了他们之外的稳定铁矿石来源。那他们就没办法再随意的涨价。这个相关利益，每年都会有几十亿之多。这么大笔钱，会让很多人都失去底线。 更何况，在几内亚的这样的国家，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多。 当然也不能忽视的是，问题和机遇都是并存的。 如果我们真的能在几内亚这样的非洲国家站稳脚跟，那收益同样是巨大的。不仅是在资源上可以很大程度上可以摆脱钳制，政治上也同样会有很大的收获。 早在秦朝的时候先人就知道了远交近攻的道理。对中国来说，非洲就是个足够远的地方。实际上，建国之后我们国家也的确在非洲投入了大量的援助。与很多非洲国家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 听到对于非洲某某国家，我们进行了无偿的援助和债务免除。就会很多人对此表达了不满：我们自己的国家还有很多贫穷的地方，为什么还要援助非洲，拿这些钱去帮助贫困山区里的孩子不行吗？ 这样的想法符合人之常情，乍一听也是很有道理，但也只是乍一听。因为这个想法只是停留于表面，没有进行任何有深度的思考。 非洲人没有钱，我们给他们贷款，非洲人用我们给他们的贷款请中国公司去给他们修桥、修路、修场馆、修学校。 兜兜转转一圈，钱又回到了中国公司手里，同时中国还解决了产能过剩的问题，又收获了非洲人对我们的一份人情。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给非洲修桥、修路时，用的是中国的标准，这样以后非洲的这些基础设施想要升级改造时，还是要请我们过去。 我们给非洲贷款，给的是人民币，非洲人拿人民币和中国人做交易是最合算的，这样又帮助中国公司开拓了非洲市场。而这些就是之后“一带一路”政策的早期实践。 晚上六点，胡杨和馒头在酒店餐厅中与几位的当地人吃了晚餐。他们之中的一个在香港与胡杨见过面。就是这次见面直接导致了他们这次非洲之行。 蒙阿族是西芒杜势力最大的部族。他们自己发现了铁矿石。族中唯一在大学中深造过子弟认为这将是个让部族摆脱贫困的机会。 而他们之所以会在香港找上胡杨，这当中当然少不了肖阚他们的努力。 (本章完) 第472章 吞金巨兽 第472章 吞金巨兽 胡杨他们在科纳克里等了三天，himc的船终于到了。除了送来直升机之外，还非常贴心的附送了位飞行教练。 这个教练是非常必要的。就算拆掉了火控系统，这还是军用设备。没有人教的话，入门还是真是挺有困难的。这个苏系装备对比美系装备，有时候会为了区别而区别，会用完全反人类的逻辑全去设计操作系统。 所以就算是有学过怎么开直升机，也需要有人把每个按钮的具体意思都解释清楚。 又过了三天，胡杨已经能够熟练的起飞降落，而肖阚那边的手续也已经办好了。其实说是手续，就是跟几内亚防空部队的长官打了招呼。当然，前提是稍微的送了点微不足道的小礼物。 有了直升机，就可以规避掉路上大部分的危险。军用直升机的强大动力，给了他们非常富裕的选择空间。除了他们四个加上蒙阿部族的三人之外，还可以带上百公斤的物资。其中以药品居多。而药品中则是以治疗疟疾的药物为主。 非洲因为气候炎热，蚊虫数量多，所以是传染性疾病的高发区。而其中，疟疾是这个地区之致死数量最多的传染病。是总的致死数量，不是致死率。 疟疾其实并不难治疗。只要有对症的药物，再挂上几天点滴，大部分人都能够痊愈。而在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对症的药物。 简单来说，就是买不起。 即便这些治疗疟疾的特效药算是常用药物，价格已经算是非常便宜了。但对于日均消费不足1美元的地方来说，依然是有些奢侈的。 在天空中飞行，既能够领略到非洲草原的壮阔，也能够看到野生动物生存状态的残酷和人类的无耻。 无耻的盗猎者！ 不到半天的航程，就遇到了三批盗猎者。可见这片土地上的偷盗猎的猖獗程度。几内亚境内最容易成为目标的野生动物是黑猩猩。盗猎者为了能够活捉一头黑猩猩，常常会杀光整个族群。而在其他地方，为了象牙和犀角，他们也经常成群的杀死这些无辜野生动物，手段令人发指。 对待这些人，没有什么好顾虑的。直升机降低高度，戚扬端着步枪对者下面就是一轮随缘的扫射，能不能躲得开就看这些盗猎者的运气了。然后就是丢下几枚手雷。目标是这些盗猎者的车和摩托。 在非洲草原的深处失去代步车辆，他们生存概率至少要打个对折。如果再加上其中有很多人已经受伤的话。那可能还要再打一次对折。 蒙阿族的人其实并不赞成他们这种做法。这些盗猎者是会报复的。他们以前就遭受过这些盗猎者的袭击。但显然胡杨并不在意他们的警告。 不仅如此，胡杨还担心他们不会主动冒出来报复。 如果将来真的在这里投资建设，这些持有武器并且没有底线的盗猎者就是高危的不确定因素，是必须要清理的潜在威胁。如果他们从此消失那就算他们命好，如果真的敢来报复，那下次就肯定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离开。 飞机在一片荒凉的地方降落，这里地面有很多被挖开的地方。显然矿石就出自这个地方。 正月十五刚过，放大假的人就开始陆续回公司报道。原本胡杨给他们的假期是到正月结束，但几乎全部人都是选择在家过完元宵节后就归队。 这次胡杨给他们的假期特别长，很多老兵其实都已经感觉到了异样。他们大约都感觉到这种超长假期和丰厚奖金，很可能不光是为了奖励之前的行动结果，更有可能代表接下来会有很特别的任务等着他们。 所以绝大部分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在安顿好家里的事儿之后主动提前归队。 他们的感觉是没有错的，接下来的确有更艰巨的任务要大家一起来完成。而接下来的新任务也与过往的任务都有很大的不同。 正月十八，所有老兵全部在沈阳归队。项凌江也回到了沈阳，先领着全体一起去赶了次庙会，还在庙里集体上了香求了个平安。 虽然大家的好奇心都被调了起来，但胡杨还是没有透露任何消息，只是通知所有人明天准备体检，早饭就不要吃了。 体检大家都不陌生，但这次的体检的项目却是格外的多。头部ct，胸ct都不是常规的体检项目。还有从没有听过的五官检查和骨密度检查。就连抽血也比普通体检要多一倍。 全部做下来整个上午就差不多过去了。午饭午休之后，全体到了会议室集合。项凌江的在黑板上挂上了张世界地图。 他指着地图的左下：“这里是非洲，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 …… 胡杨没有食言，馒头的婚礼并没有改期。赶在五一之前，胡杨他们回到了国内。而这个时候华夏科技集团已经基本成型。整合之后剥离了包括保安服务公司和漠北开发公司在内的几个公司。这些公司都在更名之后独立于集团之外。 华夏科技集团成立之前，在几内亚成立的合资性质的灰谷的矿业。华夏科技方面占股85%。拥有绝对控股权和决策权。 胡杨并没有急着让公司开始采矿，虽然这里有大片地表矿，完全有条件进行露天开采。但胡杨依然要求公司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勘探上。并且要求对勘探结果严格保密。 回到国内之后，胡杨只能又和柏青分开。她要继续去处理学校相关的事情。而胡杨则被罗鹏程的新任务留在了辽宁。 经过反复的争取再争取，基本上用上了所有的关系和面子之后，八十万吨大乙烯的项目终于在重装办立项了。 已经进入了1988年的年中，突然立项的大乙烯项目让胡杨顿感分身乏术。但大乙烯是民生项目，它的重要性无可替代。 而且这个项目也只有胡杨和华夏科技才能接，因为上面能够拨的资金十分有限。无论怎么算都无法支撑八十万吨大乙烯的研发。所以这个项目也只能胡杨接下来，因为只有用整这个家底填这个巨大的资金缺口。 政策、手续、文件、资料、关系……，除了资金，罗鹏程作为亲领导发挥了自己最大的能量，尽可能帮胡杨减少负担和压力。 八十万吨大乙烯是胡杨提出来，并极力推动的。早在立项之前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是华夏科技接下这个项目最合适。 大乙烯项目最大的两道门槛就是低温材料和压力容器。 材料是工业的基础，华夏科技始终没有放下。低温材料从两年前就开始着手，现在已经有了部分成果。 压力容器方面，最核心的门槛就是高比重合金的焊接难度大。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超大球形反应釜的焊接工艺。 稍微对焊接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金属中铁fe的相对比例越高越容易焊接。换而言之，碳含量越高，合金中其他金属比例越高，焊接的难度也就越高。金属厚度越大，焊接难度越大。这些在超大球形反应釜上都会遇到。而这还不是全部。 热处理也是一个难题。球形反应釜所使用的合金材料有几公分后。这么厚的金属材料，是必须要做焊接前预热处理的。这么大的尺寸，要做热处理的难度可想而知。人工和时间成本还在其次，关键是质量上很难把控。 胡杨知道这很困难，所以在一年多以前就让陈琳牵头成立的研究小组。专门攻坚这种大型的球形焊件的焊接工艺。据说他们也已经有了些成果。使用钨合金作为非熔焊头，在焊接过程中使用惰性气体，对焊接环境进行保护。据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能迈过这两道门槛，剩下的困难就都不是大问题了。只要有充足的耐心和资金，就应该都能够解决。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 大乙烯项目最终落户在辽宁，具体位置将会是在沈阳的远郊。之所以说是将会，是因为的他们现在还没有能确实的攻克整个项目。 而一旦真的攻克了，那么占地和后续建设等等工作就会立刻展开。而好消息是，建设的部分的肯定也会是由中字头的建设企业承接。整个工程款的总额和支付方式就有很大的讨论空间了。 但那都是后话了。按照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十个月以上才能完成第一版完整的设计图。设计图肯定要进行几轮甚至几十轮的讨论修改。这又要三五个月的时间。 进入1988年的第三季度，日本方面开始逐步处理部分手中的房产套现。股票方面也同样减持套现了一部分现金。集团下属其他企业也都拿出部分利润给集团输血。 华夏科技集团现在就是个吞金兽。好在准备足够充分，否则自己就能把自己拖垮。 (本章完) 第473章 八零年代(完结) 第473章 八零年代（完结） 1988年的秋天，我国第一座高能加速器———bj正负电子对撞机对撞成功。这是我国在高科技领域取得的一项重大突破性成就。国家最高领导人都亲临现场。各大报纸更是铺天盖地的报道相关内容。国内对于高科技的关注度空前高涨。 就在这个大背景下，华夏科技这个以科技为名的集团也得到了更多的关注。也就在这个时期，华夏科技集团也拿出了若干项重要的科技技术突破。 华夏科技在科研方面主要有两大块：材料领域和其他。 材料领域包括合金、碳纤维、特种陶瓷、稀土材料等等。这本身就是个很大的谱系，同时也是现代工业领域的地基。材料科技的发展程度，直接影响到了上层建筑的高度。 科研成果并不是短期内就能得到的。这些成果都是几年的积累之后，才在几年得到了阶段性的成果。如果不是赶上了这个时机，胡杨可能还会捂上一阵子。 风头和利益都不是胡杨最优先考虑的，对工业大环境的正面作用以及正面的影响才是他最优先考虑的条件。 上面有人帮忙造势，加上这些成果也都的确非常过硬。于是顺理成章的，华夏科技名声传到了更多的圈子里。 赵援朝和柏青，作为华夏科技集团的门面人物站在台前。赵援朝负责科研之外的所有运营工作，柏青负责人才培养，科研则是胡杨直接管理的范围。而他们所有人的所有重大决定，都必须通过集团cfo李亿峰。这就是华夏科技集团最高层的组织架构。这肯定不是最科学合理严谨的，却是现阶段效率最高的。 胡杨作为华夏科技的董事长，只是在非常低调的集团成立仪式上，低调的露了下脸。再之后就几乎没有再出现在公众面前。就连安东港工程结束时，胡杨也仅仅出现了几个小时。 感谢这个网络和手机还没有普及的时代，胡杨才能这么容易的消失在大众眼中。而没太普及的监控，也让胡杨有更多“隐身”的环境。 胡杨需要这种环境。从华夏科技集团成立开始，他作为集团的创始人就必然会成为很多国际组织的目标人物。 一九八零年代还剩下最后的不到二十个月，留给胡杨的准备时间已经不多了。集团的成立对于胡杨的整体计划是有正面意义的。整合资产拆分剥离能够提高集团的核心凝聚力。 这些剥离的实体并不会被舍弃，而是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转变经营模式。部分会开放股权，还有些则会重新整合成立新的公司和集团。这些企业都有带动周边经济发展的作用。 华夏科技在东北深耕的这几年，已经逐渐改变了这个地区的生产发展模式。 安东港在扩建之后，让辽宁地区对日韩出口成本大大降低，直接带动了对口日韩的进出口贸易。而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水路运输网络，也同样解决了的公路网络运输的欠缺的问题。 运输成本降低，让我们生产或者代工的产品拥有了价格方面的竞争力。而这个利好的消息已经带动安东港周边，以及水路运输可以覆盖的区域，很快就冒出了许多出口型的企业。 现代工业领域随着细分的逐步强化，任何产品的生产都需要上下游若干家企业的联动。这些企业的出现，必然会带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 华夏科技集团的特种钢材、特种水泥、高精度零件加工，都为整个地区的工业领域提供了国内一流的工业技术辅助。尤其是在胡杨亲自从德国拆回整套五轴联动数控加工车间之后，整个东北的工业的精度都向前迈了一大步。 有了高精度的零件，就有高精度的设备，如果再有先进的材料，自然就会生产出附加值的产品。这就是华夏科技始终致力于基础领域的用意。基础的提升能够带动整个工业领域的提升。 也只有在这些方面努力，才有机会盘活东北原有的工业基础。而与此同时，借着国家对于这个老工业基地扶持，东北也在努力的改革。鼓励企业减负增效，鼓励私营企业，鼓励创业等等。 工业在努力的变革求生，东北的农业同样也在进行着改变。经过两年的尝试，大规模机械耕作的农场模式已经积累的很多经验。华夏科技集团下属的农场基本都已经进入正轨。这些农场的产量方面都表现的不错，而将产量平均分配在人头上之后，结果更是喜人。 而大规模机械化耕作相对的，就是小地块以及大棚的精耕细作。后者无论单位亩产，还是单位耕地的经济效益都是非常可观的。 工人的和农民的收入都能上去，东北整体上也就会变得更好。八十年代的东北，平均受教育程度是全国最高的。这里是有机会再次振兴的。 非洲的灰谷矿业公司是华夏科技集团最新的子公司。新公司上马后却并没有立刻大刀阔斧的进行投资建设，反而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当地的基础建设。比如公路，住宅还有医院和学校这类民生设施。具体到矿业相关的工作，有且只有勘探工作在进行，对于开采完全没有动作。 不是胡杨不想，而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还没有到。 采矿并不难，无论是技术还是设备都不是问题。且不说这里有大量的露天矿，本身开采难度就很低。就算是开采难度大，但以这里的高品位矿石而言，多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真正的问题是，要如何把矿石运回去。 铁矿石不是普通的商品或者资源。铁矿石是具有战略价值，是真正的“钢需”品。对一个告诉发展的国家来说，钢材的需求不仅数量巨大而且非常的急迫。所以除了在技术领域我们会被卡脖子之外，铁矿石进口也同样会被卡脖子。 而胡杨在非洲成立的矿业公司，很大程度上就能让我们不会被卡得那么死。即便不能彻底解开，也至少能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所以可以预见的，灰谷矿业必然会成为某些人敌视的目标。 所以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而这第一步，就是好好经营这块地方。方法包括大量的基础建设、改善与当地人的关系、清理盗猎者和敌对武装、改善周边环境等等。 在几内亚主持工作的是项凌江和刚刚新婚不久的馒头。没错，馒头终究还是躲不过驻守非洲的命运。 胡杨虽然嘴上表示了遗憾和同情，但其实他心底里是非常乐于见到这个安排的。因为馒头不是一个人来非洲的。他的那些同事们，极大的缓解了胡杨这边人手的短缺问题。让胡杨不必将所有老兵都调到非洲来。 这些节省下来的人手，当然不会在沈阳赋闲。他们在经过修整之后，被派往了东南亚。简友德现在也需要支援。 简友德现在的对手，就是泰国除了王室和军方之外最大的地产开发商。如果简友德赢了，那他就可以取而代之。如果他输了，那胡杨就会带齐全部人马再杀过去。换而言之，简友德必须要取代这个对手。 胡杨不能接受失败！ 这件事的重要性，甚至还要略高于他们正在几内亚做的事情。同样会对国内整体经济格局产生影响。是个超过十年长远计划！ 大家都很忙，胡杨自己当然也不可能闲着。他亲自领导科研部门，全力投入八十万吨大乙烯项目的科研攻关。 作为今年最紧迫的科研项目，人力、物力和财力，胡杨全都提供了最大限度的支持。 终于，在1989年年底，八十万吨大乙烯项目的最后一个难关被攻破。不到两年的时间，华夏科技就把乙烯的制备能力，直接从十万吨级提升到了八十万吨的水平。感觉上，似乎并没有那么困难的样子。但其实这个结果是，完全是因为胡杨不计成本投入的结果。 赶在一九八零年代结束之前，华夏科技正式提交了八十万吨乙烯制备设备的设计施工方案。 经过上级有关部门审核之后，八十万吨大乙烯项目正式进入实际建设阶段。 在进入九零年代的钟声敲响前夕，胡杨和华夏科技的主要工作重心就全部投向了北方那个，已经犹如风中残烛般的超级大国。 （第一部分：八零年代?完，敬请期待九零年代卷） (本章完)